《捡骨人》 第1章拾金匠人 我叫何清明,于清明节生于棺材中,是养父何守义把我从坟里刨了出来。 因为是死去的女人在棺材里生出的孩子,又是生于鬼节,所以村里人都惊恐的称我为棺材子。 尤其是在我五岁时二叔何广财突然暴毙家中,所有人更加认为是我命硬又不祥,但养父从没嫌弃,也没责怪或者是抛弃过我。 养父和二叔都是拾金匠,从我懂事起便跟在养父身边拾金,拾金拾的是死人骨头,而我第一次碰触的死人,就是二叔的尸体。 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的雨特别的大,养父和二叔站在大雨中争吵不休,我害怕的躲在门口懵懂未知,直到二叔转头看来,抬手指着我面目狰狞的咆哮道:“都是因为你,你就该死在棺材里!” 我第一次见到二叔那样可怕的一张脸,吓得缩回屋子里瑟瑟发抖,直到养父脸色黑沉的进了屋,看了看我,坐在了炕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进被窝里躲着,听见什么动静也不要露头。” 虽然不知道养父让我躲什么,但是他的话我从来都听,所以那一晚我老早的猫在被窝里,听到外边哗啦哗啦的雨声,然后突然是二叔的凄厉惨叫声。 我吓得瑟瑟发抖,大汗淋淋,而养父就坐在旁边,沉默着,抽了一夜的旱烟。 不等天亮雨停了,养父也下了地,我听到他脚步沉重的拖拉拖拉的走了出去,等了一会儿才掀开了被子,隐约听见了院子里传来养父的哽咽声,我赶紧下了地,鞋也没穿跑到门口,探头偷偷往外看。 我一眼看到的是门口地上,二叔惨白的一张脸孔,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直直的看着我,而他的头在这里,身体却是四分五裂铺了一院子,合着满地的血水。 养父低头正捡起二叔的一条胳膊,二叔的腿,他不说话,嘴里传出的是呜咽的抽泣声。 我光着脚踏在血水里,小心捧起了二叔的头,一步步走到了养父面前,递了过去。 很奇怪,相比较二叔活着时给我的恐惧,这个时候的他,反倒让我觉得没有多可怕。 天亮起前,二叔分裂的尸块被养父拼起,一针针的缝起装进了棺材里,我听养父的话一直跪在棺材旁边,并不知道二叔是怎么死的,但是这时候心里明白,原来养父提前几天就准备好的这口棺材,是留给二叔用的。 养父在棺材板上砸了最后一枚元宝钉,看着那口棺材又是沉默了许久,教我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转头看着我,然后将一块沾满了血的黑玉蝉递给我。 “你二叔为了这东西丧了命。”养父一字一句的说道:“但这个能保你的命,从今以后戴在身上不准取下,不准给活人看。” 那个年纪的我对很多事都不理解,所以对养父的话也听不明白,只听话的伸手接过那块黑玉蝉,从此,这块浸着血的黑玉坠子便一直挂在了我脖子上,再没摘下来过。 二叔死后的第二天,养父就找了八仙抬棺,半路上棺材落在了哪便匆匆下葬埋在了哪。 都说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 虽然养父对外称二叔是突发疾病身亡,但是八仙古怪的眼神让养父明白,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于是二叔头七之后,在满村子风言风语中,养父带着我搬离了村子。 从此我便跟在养父身边,继续靠着给死人挪金生活,掷币开棺,迁长生墓,除了拼接尸骨就是代人收尸,十七年耳濡目染又得养父言传身教,做了名拾金匠。 直到我十八岁清明节的这一天,养父为唐家开了一具血棺后,为此丧了命,而我的命运,也在这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从一开始,我就劝阻过养父,唐家的这笔生意不该接,毕竟子母同棺为双煞,这样的母子棺就连抬棺的八大金刚都不愿意碰,更别说现在要开棺捡金了。 而一向小心谨慎的养父,这一次却是异常的执拗,根本不理会我的劝说,当下就与唐家来人订下,三天后清明节那天挪金骨。 等人走后,早就满心不安又焦急的我赶忙追问养父,“干爹,这母子棺就算不凶也晦气,为什么一定要接这笔生意。” 而养父依旧是没有说出原因,只是语气深沉的告诉我说:“记住了,但凡是碰见姓唐的生意就必须接,放心吧,等唐家的事情办完,干爹就打算好好歇一阵子,也该是时候回去把你二叔迁个好去处了。” 毕竟养父的本事我是清楚的,既然他说出这句话我心多少踏实了些,心下想着大不了挪金那天,我跟着养父多注意着点,小心避免两个人冲了煞,虽说死者为大,但是办死人的事,首先保护我们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我做足了万全准备,可在清明节的当天竟然没有醒来,等我睁开眼睛一抬头就见窗外已经是日头高照,而我整个人是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椅子上的。 这时我才明白昨晚养父为什么半夜里就给我做了碗庆生的长寿面,还催着我连面带汤都吃了,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这次唐家的事他不会带我一起去。 养父的异常举动,让我也立刻明白唐家的事不简单,所以我拼尽全力的挣扎试图挣脱开绳子,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整个椅子被摇晃的像骨头的摩擦一般咯吱咯吱响着,直到重心不稳的一歪,我连人带椅子咣当的摔倒在了地上。 早就是一身大汗的我虚脱无力的放弃了挣扎,又渴又累的倒在地上迷迷瞪瞪的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这一声分明是个女人声音,我睁开眼睛抬头看去,此时外头天已经黑了下来,所以屋里也是昏沉沉一片,我只看到黑黝黝的角落里隐约站着一抹身影,而跟在养父身边早经历过许多古怪的我,立刻就意识到那绝对不是活着的东西! 我倒在地上,急忙的挣扎着试图起身,可被捆椅子上又动弹不得,嘴里塞着布喊又喊不出,只能焦急又恐慌的紧紧盯着那片黑暗中,看着漆黑中缓缓的探出一只女人苍白的枯骨一样的手。 那只手白的发亮一般,我停止了挣扎安静下来,可随后看到那片漆黑中又探出一张女人的脸孔,顿时暗抽冷气的再次挣扎起来,并且努力的往后拱动着。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恐怖的一张脸孔,她的脸比手还要白,而且从嘴角到左边的耳根是豁开的,左边脸上是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舌头是从那血窟窿里垂出来的。 只一眼我便不敢再看,闭上眼睛死命的往后蹭,又是满头满身的冷汗,惶恐中耳边传来的是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清……明……” 我睁开了眼睛,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确切地说是被近在眼前的女人那张脸吓晕了过去,饶是我碰触过最可怕的死人骨头,都没有这一刻害怕过。 等我再次转醒,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辰,看到坐在炕边黑黝黝的身影时立刻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认出那是养父时,这紧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不过也是努力动弹着呜呜叫唤,想让养父赶紧给我松开绳子。 可养父一直靠在墙边没有动,漆黑中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手上的烟袋锅子燃着红色的光亮,吧嗒抽上一口,红色的火花便更亮了些,然后烟草的气味弥漫开来。 “清明。”养父开口说道:“过了这个生日你就18了,这时间真是快,一晃你也大了。” 听到养父的话我停止挣扎,心里有太多的话,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养父自顾的感概说着,“三年化骨掷币开棺,金水净骨迁长生墓,你天生一副鬼手,终究还是该吃这碗饭的,干爹的手艺已经都传给了你,也算是后继有人放下心了,只是要切记,遗骨是死去的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尊严,一定要好好善待,咱们拾金匠行走阴阳,洗骨点翁每一步都要仔细,不仅是对往生者的尊重,还是对生者安宁的责任,要凭良心,用心去做。” 养父这些话曾经就不止一次的讲过,可这一次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我心里立刻不安又焦急。 养父似乎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所以并不理会我呜呜叫唤着,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个唐家也不是,找了这么多年,可惜可惜,或许不该你有那个富贵命,要是真有一天碰见了,就把你身上的玉还回唐家红手掌的人吧。” 又是唐家,这红手掌的又是什么人? 我心下有太多的疑惑,可就像是每一次一样,即使我问得出口,养父也依然什么都不会解释的。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啊。” 而这一句,也是养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养父的遗体倒在炕上早就已经凉透,而且死状阴森又诡异,不仅七窍流血,身上的骨头竟然都化了。 给别人捡了大半辈子骨头的养父,自己死时,竟然连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 第2章唐家活死人 第二天,我是被突然闯进屋的胖子惊醒,他嗷唠一嗓子就冲到了炕边。 “何老伯!”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胖子僵愣的站在炕边,所以立刻动了动,那胖子转头看看,走过来边蹲下边掏出了把匕首割断绳子。 我挣开了绳子顾不上身上酸疼僵硬,爬起来就奔着炕上养父扑过去,后边胖子喊了声,“哎,你最好别看。” 这时我已经到了近前,就看到养父一动不动的趴在炕上,身子下都是血。 “干爹……”我声音哽咽的呼唤了声,伸手去拉养父,而手上触碰到的是冰冷和软绵,养父被翻了过来,饶是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手一哆嗦,松了开。qQxδnew.net 养父的脸早就已经僵硬,所以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还有干涸的黑紫的血也糊满了一脸和口鼻,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像被掏了去,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胖子一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又是一哆嗦惊醒一般,转过了头去,而养父的模样已然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人已经走了,跟我师父一样。”胖子叹口气,“小兄弟,节哀吧。” 可这样的事连接受都不能,又要如何节哀呢? 昨晚还跟我说着话的养父,今早上人就没了,而且七窍流血,眼睛连同全身的骨头都化了一样。 所以就算是我跟在养父身边给无数的死人拾骨,而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养父收尸了。 胖子陪着我一起在殡仪馆里,直到养父的遗体火化后,胖子把骨灰坛交到了我的手上,说道:“你养父和我师父一样,都是身染了重煞,只能赶紧火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看着手上的骨灰坛,很奇怪,无论是当年二叔,还是现在感情至深的养父这副模样离开,我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死亡,所以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多谢。”我看向胖子的时候,平静的道声谢。 “我叫常奇胜,都叫我胜哥。”胖子伸出了手来,“咱俩也算同患难了,交个朋友。” 我看着他的手,都说拾金匠的手晦气,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迟疑了下后我也伸手跟他握了握,“何清明。” 常奇胜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看手上的骨灰坛,“干爹走时最后一句话是落叶归根,所以我要送他回家乡安葬,好好善后。” “唐家呢?”常奇胜直言道:“你干爹和我师父都是因为唐家的事落得如此,不解决那个,怎能说是善后。” “当然要解决了再走。”我抬眼看向他,“你是已经打算好了。” “母子棺双煞,连我师父都中了招,我自己当然是处理不来的,不过……”常奇胜琢磨的眼神打量我,“你双手带刀又是棺材子,正适合应对母子棺。” 说着他抬起右手示意的晃晃,笑笑解释道:“我的本事虽不能和家师相提并论,但是也得阴阳术真传,授以阴阳掌,这么说吧,一搭手就摸得出你是什么。” 我看看他的手,都说阴阳掌手背为阳,手心为阴,左手搭阳,右手搭阴,不过和我是不一样的,我两手断掌纹,四指齐长天生的鬼手,最灵的也就是搭阴。 既然这人握个手就能说得出我底细,看来的确是有本事的,对方有意先探究一番,我也不能跌了我干爹的份儿,所以也直言回道: “你右手拇指关节间隙狭窄,角骨突出有鬼眼,正应对得了邪物,只是手骨骨节明显,骨缝漏财,想必这阴掌常用来摸牌赌博了,不然倒是打卦的好手。” 我示意的也抬起右手,“跟着干爹摸了十多年的骨头,无论死的活的,这手对骨头最熟悉。” 作为拾金匠,不仅要对人体骨骼非常了解,熟知摸骨术,而且对风水,尤其是风水算术要有所了解的。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着,随后相视都是一笑,常奇胜一探手,“你对付骨头我收拾煞,合作?” 我也是稍一挥手跟他击了个掌,两人一拍即合。 暂且安顿好养父的骨灰之后,我跟常奇胜立刻直奔唐家,对于唐家的事我俩都是了解不多,只知道唐家因为阴宅的关系家宅不安宁,所以花大价钱雇高人来打理阴宅,这闹腾正凶的,便是一口母子棺。 唐家家宅坐落于茶山上的一座老四合院,茶园世家,名声在外,在富源市有上市大公司,管理公司的是唐家大少爷唐文远,可据说掌权的是唐家大奶奶唐白凤。 我俩走进唐家偌大的宅子里,一路左右环顾看得出这唐家家底有多雄厚殷实了,可这么大的庭院却是冷冷清清,而且莫名透着股子阴凉晦暗,必定是受那母子棺煞的关系了。 带路的是唐家老宅的管家丁淮,这人我是见过的,之前来找我养父接手处理唐家的事就是他。 “你们也看到了,这宅子里的下人都跑光了,现在满院子前后还剩不到五个人,这母子棺实在是太凶恶,想不到会牵连王老先生和何匠师无辜丧命。”提到我养父,丁淮摇头叹息, “对两位大师唐家有愧,你们的心情也都能理解,可实话讲,你们真不该再来这是非地。” 我语气坚决说道:“正因为干爹死的不明不白我才要来,唐家要是真觉得愧疚,就该说明那母子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淮又是叹气回道:“你们想知道,等下见了大奶奶亲自问吧。” 说话间一阵连续的沉闷咳嗽声传了来,后边的常奇胜脚步停下,看着西厢房门窗紧闭,而门上窗户上都贴着很多的符纸,还都钉着木板子封死,咳嗽声正是从里头传出来的,于是他问道:“那里头关着谁?” 丁淮转头看看,回道:“那是唐家二少爷唐青山,冲了煞现在还病着,之前王老先生给镇了符保住了命,可这身体眼瞅一天不如一天,办法用尽了还是好不起来。” 常奇胜凑近我低语道:“看见房子一圈的糯米没,这二少爷恐怕是中了尸毒了,时间拖久了可是要起僵。” 我也是早留意到那边房门前一圈撒着白色米粒样的东西,听到常奇胜的话心下更是讶异,学着他低声问道:“活人也能起僵?” “谁说是活人了。”常奇胜若有所思的答道:“那镇符可是我师父常用来压死人的。” 常奇胜话音刚落,厢房那边的门便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用力的撞击,整扇门都猛然一震,几乎要撞破了一般,而我也从微微开启着的一道门缝看到了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孔,脸色呈黑紫而且满是血污。 “我饿了,给我吃的,拿吃的来!”狂躁的嘶吼咆哮声传来,他不断用力的拍打着门,直撞得满鼻子窜血却又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前边的丁淮停下回头看看我俩,说道:“不用紧张,等母子棺的事处理了,二少爷的病自然就好了,现在尽量别靠近那边。” 常奇胜撇了撇嘴,显然对这种糊弄小孩的话不屑一顾。 而我我心下震惊后也是更沉重了几分,虽然对唐家的事早有些心里准备,也只是满心想着如何对付那母子棺,现在一进门见到唐家二少爷这副模样,才知原来这院子里还有个活死人。 此行,果真是凶多吉少吧。 丁淮一路带着我俩穿过内院来到了待客的正房,请我俩落座后便离开,虽说来到茗茶世家,可坐了小半天连送茶水的都没有,这院子里果真是没什么人了。 趁着还没见到唐家那大奶奶,常奇胜先小声说道:“我师父会出事,肯定是那母子棺的事唐家有所隐瞒,等下唐家老太太说的话不要全信,只有见了棺才能弄清楚。” 我点点头也是提醒道:“我干爹会出事也必定是开了那口棺的关系,真要见棺还是要小心的,身无青铜镜,不近母子棺。” 常奇胜拍了拍胸口怀兜位置,“早有准备。” 这时门外传来了拖拉拖拉的脚步声,我跟常奇胜都转头看去,就见丁淮搀扶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走进了门。 老人看上去八十有余,虽然面露病态不过身子骨倒还算是硬朗,头上挽着个发髻,穿着一身宽松肥大的白色连衣长袍,浑身透着股禅修之人的气息。 这老人便是唐家大奶奶唐白凤了,虽然面显病态,但是耳明目聪,一看就是精明的人,出于礼仪我跟常奇胜也都起身客气打了招呼。 唐大奶奶摆了摆手,“坐吧,老丁,去冲茶过来。” 丁淮应了声,扶着老太太坐下后转身去倒茶。 唐大奶奶看着我俩先开口说道:“多有怠慢还请见谅,现在唐府上下鸡犬不宁,人都散了,也就老丁还留下伺候我这孤老太婆。” 常奇胜等不及的先开口说道:“所以我俩也正是为了那口子母棺来的,现在棺材在哪?” 唐大奶奶也是直言回道:“原来的棺材已经烧了,新棺还在山里停着,找了人来抬棺几次都抬不走,抬棺材的几人却是眼睛都化没了,现在外头都知道茶山闹棺煞,所以除了你俩,没人敢再来。”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了眼,我问道:“这棺材里的母子究竟是什么人?既然闹得这么厉害,死的肯定不一般吧?” 提到那棺材中的母子,唐大奶奶却是难掩气愤的哼了声,“家门不幸,老二娶了个丧门星回来,这女人叫苗翠,活不消停死不安宁,当年仗着有了身孕天天更是胡搅蛮缠,生产时候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老太太摇头道,一动怒气息不稳的立刻咳嗽了起来,丁淮端来茶水,忙放下给她捶着后背。 等老太太总算止住了咳嗽,摆了摆手,“老身这把骨头也不中用了,两眼一闭管不了那么多,你们若是想见那口棺,就让老丁带你们过去,只是小心别丢了眼睛。” 第3章阴阳母子煞 根据丁淮所说,苗翠母子葬身地是茶园后山的两山山坳处,又叫狼窝口。 走进后山才知道林木厚密,要不是有丁淮带路,我跟常奇胜要找那葬棺地还真不容易。 路上我自然要追问我养父开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淮回忆着说道: “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何匠师那天天没亮就来了,当时是跟着二少爷和四个抬棺的上了山,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我只知道八点多钟二少爷自己回来的,整个人脸都是黑的,而且全身是黏糊糊的水,丢了魂一样念叨着血棺,棺杠笑什么的。” “刚好王师父赶到,给二少爷做了个法,又在房门口下了符,也没说什么,只告诉让人除了送吃送喝不要靠近,等他回来再做处理。”说到这丁淮叹口气, “谁能想到两位老先生都没能回来,二少爷也那么病着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去找抬棺的杠头想问个明白,可见到人两眼都瞎了,不光是他,另外抬棺的三个也都一样,问起山上的事哪个也不说,都是吓得要死。” 说话间走到了背阴坡的林荫地,丁淮也停了下来。 常奇胜转头看看他,“怎么了?” 丁淮面有难色的说道:“虽说我已经是黄土埋半截之人,但死时候也想留个全尸,明知道那母子棺有邪,我还是不过去了吧。”说完了伸手往林子里头指指, “顺着这条毛草道一直往里走,到了山坳往南是拗口,土坑外停着口棺材就是了,二位小兄弟多小心。”说完了丁淮转头往回走,生怕我俩硬拽着他一样。 我和常奇胜都是无奈一笑,想必丁淮是认为我俩要碰那母子棺跟送死差不多,其实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这件事若不是牵扯到我干爹跟常奇胜的师父,对那么邪乎的母子棺,我们也是打心里是拒绝的。 “趁着天亮,还是赶紧的吧。”我说着先迈步进了林子。 常奇胜赶了上来,先说道:“不看死的先看活的,这唐家大奶奶显然是个非常强势的人,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苗翠活着时候由着她闹得满家不安宁,要说是苗翠被逼死的那个我信,这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却不同看法,觉得唐家大奶奶虽然强势,但看着并非是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一副恶婆婆的形象,当然,毕竟人心隔肚皮,看是看不准的,所以对唐大奶奶我暂不做评论,而是问道:“你师父也去了那葬尸地,没有给你留什么话?” 常奇胜一抬手摸了摸鼻尖,边回道:“我情况跟你差不多,被师父灌了迷魂汤放倒了,醒过来就看到师父躺在地上,模样跟你干爹一样,地上倒是有几个没写完的血字。” “什么血字?”我忙问。 常奇胜看看我,一字一句道:“阴阳母子煞。” 我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这时头上突然哗啦一声声响,一只大鸟怪叫了声扑棱着翅膀飞走。 刚刚说话没留意,这时看看周围才注意到所处环境着实是阴森,深山老林中头顶遮天翳日,阴沉惨淡的光影笼罩一切,远处弥漫飘忽不定的迷雾,出奇的安静,所以乍然的响动声尤为惊心。 “既然叫老狼窝,不知道有没有狼呢。”常奇胜边往前走边笑说道:“你要害怕就躲哥后头。” 我哼笑了声,回道:“等下真见了邪你害怕就尽管先跑,我垫后。” 于是接下来我俩就跟急着领奖一样,斗着气一会我走在前边,一会常奇胜走在前边,谁也不愿意落后认软,直到远远瞅见乌黑的一口棺材影子,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常奇胜本来就体型偏胖,这一路连跑带颠儿脸上汗都淌下来了,他弯着腰两手撑着腿呼哧呼哧喘着,看着那边棺材,见我要动赶紧直起身子说: “我信你是个硬骨头,不过这时候听我的,我先过探探路,确定下棺材里动静你再过去。”边说着边从怀兜里掏出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子后头纹着八卦。 常奇胜说的在理我自然不争,点点头。仟仟尛哾 常奇胜深吸口气嘿呦了声,嘀咕了句“天官降福,开棺有喜”,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摇头晃脑的就奔着棺材那边走了去。 我好笑的看着常奇胜的背影,心说这胖子还挺有意思,随后转头看看周围和脚下的枯草地,脸上笑意也就散了去,神情也凝重起来。 向来不毛之地多为凶,这葬棺地又在山窝的阴湿处,外高内矮,南宽北窄,呈狗牙抱月之地。 《葬经》有云:气,地养也。 这阴气极重之所见之时绝佳的养尸地,母子同棺本来就大凶,又葬在这养尸地,难怪会作妖了,不成荫尸就已经是不错了。 刚听常奇胜说他师父留下“阴阳母子煞”几个字,我惊讶是因为这子母煞多为风水降头术促成,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养尸? 我正暗自思量,这时候那边的常奇胜突然嗷唠一声大叫着冲我这边跑,手舞足蹈的喊着,“快跑快跑,起僵了!” 我站那没有动,看着常奇胜呼哧呼哧跑了过来,常奇胜停下后瞪着大眼睛瞅着我,随后一脸扫兴,“切,你真没意思。” 我哼笑声,“真起僵了我不信你会这么怂。” 常奇胜立刻嘿嘿一笑,”你说这话没毛病。”说着从怀兜里又摸出来一个拇指大的瓷瓶子,倒了颗乌漆墨黑的丹丸递给我,“那边只见到大的没见着小的,安全起见,把这个吃了。” 我接过看了看,“什么东西?” 常奇胜得意一笑,“独家秘方避尸丹,化解尸气尸毒,这可是好东西,赶紧吃了。” 我犹豫了下还是放进嘴里,顿时怪味散开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迈步奔着棺材走了去,没走几步忍不住回头问:“什么秘方?” 常奇胜笑答:“五味散,都是草药,和着童子尿特制的。” 我顿时眼睛瞪大。 常奇胜笑摆摆手,“放心,不是我的,哥这么帅怎么可能还是童子身。” 我一阵无语,心下想的是再不会吃这货给的任何东西了。 不过这么聊着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我走近了棺材就见乌黑的一口新木棺,棺盖是开着的,再看抬棺的两根龙杠都从中折断,难怪丁淮会说棺材抬不走了。 我探头往棺材里看看,里头只摆着一具尸骨,这摆骨手法我太熟悉了,显然正是我养父拾的骨头。 而这具尸骨黑里带红,果然是异常,我转头看看,见那土坑里还满满一下子血红色的水,显然尸骨是从里头捞出来的,摆在这不封棺也是为了曝干骨头。 常奇胜也蹲在坟坑边正看着,我走了过去,“小的不在,难不成还在里头?” 常奇胜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肯定是你干爹捞小的时候出了事,这水里和着的可是人血,还新鲜着呢。” 看来是小的没上来所以大的才搬不走了,不过这水里头的尸骨可不是随便就能捞的,况且还是浸着血的婴尸,我养父比我要更清楚得多,可为什么眼瞅着这样子还要下去冒险拾骨呢?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血棺,就是棺盖一开的时候,母子煞也就放跑了,离了本体肯定是要出去害人的,这种东西白天都敢出来,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想找到都不容易,更别说对付了。” 我问道:“作乱的是大的小的?” 常奇胜转头看看那口棺材,“肯定是捞不上来的那个了,可恨的不是这母子煞,而是蓄意养尸的人。” 果然是有人养尸,难不成这人和唐家有仇? 既然棺材情景已经看过,天黑下来易起乱,所以眼下就该赶紧离开了,我说道:“母子煞不除婴尸上不来,这母棺也就不肯走,只能回唐家了,唐家二少爷活死人,说不定母子煞在他身上。” 常奇胜站起身,“就算不在唐家也没关系,再有两天就是圆月日,这煞刚出世必定要回到此处拜月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我明白常奇胜的意思,连前辈都对付不了的东西,我们何德何能解决的了,既然掺手就有了回不去的心理准备,所以这母子煞究竟能不能化解掉,七分靠战术,三分就要靠运气了。 就这样我俩原路返回唐家,路上研究了如何做准备,而一进门就觉得氛围不太对,走进内院就见一地狼藉,丁淮依靠在西厢房门口,半边脸和身上都是血,地上是打碎的盘子碗,而西厢房的门已经破烂歪在一边。 我和常奇胜见状都是一惊,知道二少爷唐青山这是跑了,急忙先上前查看丁淮伤情,常奇胜跑进屋里巡视。 “丁叔,你怎么样?”我到近前过后才看清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额头上撞破到道血口子,身上的血是泼洒上去的。 丁淮一手捂着头,一手推我忙着说道:“快去关大门,绝对能让二少爷跑出去。” 这一听唐青山应该还没离开院子,我点头忙起身向大门口跑去,回身时眸光也是一沉。 刚刚我留意到翻地上的食物残渣,这唐家竟然给唐青山喂食生肉喝生血,如果母子煞真在唐青山身上,他们这么做简直是生怕鬼煞闹得不凶,就算母子煞不在,成了僵的唐青山也是要吃人的,这要是跑出去还得了。 我一路急跑到的到了门口立刻推上厚重的大门,并落下了大木门拴,刚缓过口气,而这时,身后传来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伴着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听着动静就绝对不是常奇胜,我心里立刻咯噔一下,一回头果然见面前站着的正是唐青山,而此时的他,脖子上竟然只剩下了鼻子往下的部分,横着没有了半旯脑袋! 第4章成僵之尸 这唐青山果然已经不是活人了,没有了半个脑袋竟然还能行走,这画面着实是够惊悚的了。 我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起僵的情况,不过早就听养父说过,僵是脑死亡的腐朽之物,虽然行动迟缓,不过一旦被他抱住就挣脱不了,而且被咬到的话便会感染僵毒。 碰见僵最有效的就是闭气,然后寻找机会切下他的脑袋! 眼看他一步步走过来两手奔这边摸索着,而我身后贴着门板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先缓缓蹲下躲避开他的手然后小心的往旁边移。 “看不见,看不见!”唐青山嘴里发出嘶哑的尖叫声,两只耳朵一动一动,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手上猛的一挥,立刻木屑飞溅,他尖长又漆黑的手指甲在门上愣是抓出了几道抓痕。 我已经绕到了唐青山的身后,而且一手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直刀匕首,紧盯着唐青山满是乌黑尸斑的后颈,我握着匕首的手猛然收紧,心下一横就要手起刀落之时,而突然身后不知哪里传来了铁器在地上摩擦的咯啦啦的声音。 声音传来的同时唐青山也突然回身就是乱抓,与此同时我被旁边伸来的手一把拽到了旁边,所以我眼看着那双手的指甲也就是距离我鼻尖几厘米的距离划了过去。 我转头看着常奇胜,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的冲灌丛外边扬了扬下巴。 随着越来越靠近的铁器摩擦的声音,一抹素白的身影也走了过来,却正是唐家的大奶奶唐白凤,她白色的长袍上满是乌黑的血迹,一手拖着一支长把的铁锹,铁锹上都是干涸的血,随着拖动铁锹头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唐青山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见了声音立刻张牙舞抓的奔着那边冲了过去,而冲到近前,就见唐白凤已然抡起了铁锹斜着砍了过去。 随着一片乌黑血液飞溅,唐青山倒在了地上,铁锹斜着从肩膀劈进了锁骨位置,所以他没有彻底死亡,整个抽动着,两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虚空无力的抓几下。 我满心震惊的看着唐白凤台脚踩在他一只手上,用力的拔出了铁锹后,举起再狠命的落下,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直到把唐青山剩下的那半截脑袋被砍了下来,彻底不动了,唐白凤才停了下来,随后无力的踉跄了下,用铁锹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唐白凤咳喘了片刻,开口说了句,“都出来吧。” 显然她是知道我俩一直躲旁边看着,我跟常奇胜起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常奇胜看看唐青山烂糊糊的遗体,含蓄的说了句“本来我还念您老白发送黑发人不易,不好意思出手,想不到您老亲自清理门户了。” 唐白凤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只有用力过度后的虚弱和病态,她一字一句回道:“既然已经不再是我孙儿青山,自然要送他好走,唐家不能再出害人的东西。” “如果你们要走,就趁早离开吧。”唐白凤说完了最后一句,就松开了手上的铁锹,沾着黑血和碎肉沫的铁锹咣当一声倒在了一边,唐白凤转身一步步离开,她身上的长袍几乎是垂到了地上,所以看去就像素白的身影飘远一样,直到融入了夜色的漆黑之中。 我转头看看常奇胜,“你有从唐家这大奶奶身上看到什么异常?” 常奇胜摇摇头,“如果有什么我不会察觉不到,但是她很正常。” 也就是说唐白凤刚刚砍杀唐青山那种狠绝真的不是邪煞附身控制的?我不由得感叹道:“这唐家这大奶奶难怪会打拼下这么大的家业,的确是个狠人,现在怎么办?” 常奇胜看看地上的遗体,“成了僵的尸体得尽快烧了,这边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那个丁淮。” “他怎么了?”我问道。 常奇胜语气凝重的说道:“丁淮头上的伤口不是撞的,看着很像撕裂伤,如果他被唐青山咬了而没有起僵,那母子煞一定就在他身上。” 毕竟我们留在这里就是解决那母子煞,所以常奇胜去确认,我则留下来收拾常奇胜零碎的遗体。 我跟养父身边除了拾骨,就是帮人收尸,养父总说人死后一切生时善恶归于地界,但是尸骸归于拾金匠管理,行走阴阳边界的拾骨人,本分职责就是让遗体体面安葬,所以养父收尸时候常把肢解的躯体缝合到一起后再入棺。 唐青山的尸体不仅破碎不堪而且并不完整,所以把他被砍掉的半截脑袋摆回身体上已经算是善待,感觉到夜风中的潮湿,知道是要变天了,我转手从腰上戴着的皮腰匣抽出小瓶的药水,打开塞子淋洒在了骸骨身上。 对于带煞的遗体只能焚烧,而这种助燃的药水能够让遗体彻底燃烧化为灰烬,识骨人却称之为神水,金水洗骨,神水天葬。 “走好。”我将燃起的火折子丢出,落在遗体上一瞬间串起熊熊的火焰来。 夜空渐渐的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将地上焚烧殆尽的最后火星都熄灭。 放下心后我立刻转头去找常奇胜,而在穿过内院时我忽的听到了西厢房里传来了动静。而且似乎有呻吟的声音。 我停下来转头看看,虽然雨声吵杂,但是痛苦的呻吟声忽高忽低非常清晰,我隐约听出似乎正是唐家大奶奶的声音。 可听着动静又不像是在为亲孙的死伤心痛哭,于是我转身轻步走到了西厢房的门前,从破损的门透进去的微弱光亮隐约看到里边的情景。 唐白凤背对着这边,似乎一手捂着肚子撑着站在床边,浑身颤抖着,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看不到唐白凤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只能迈进了门里两步,试探的问了句:“唐大奶奶,您没事吧?” 唐白凤整个人一僵,呻吟声也立刻止住,静寂了片刻后她似乎咬着牙回了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看着她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这时清楚的听到哗啦哗啦水流一样的声音,从唐白凤的脚下分明蔓延出血水来。 我一手暗自摸向匕首,一边向她近前走去,“您老是不是受伤了?” 唐白凤并没有回答,然而下一刻猛然回头冲我咆哮道:“我说了我没事!” 她的脸孔已然扭曲成骇人的表情,布满的皱纹像黑紫的皲裂缝隙,而且一双眼睛异常的发出血红光亮。 就在我震惊的停住脚步,唐白凤已经冲过来推开我快速的跑进院子里,我反应过来忙追出,就见唐白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地上遗留下的一条血迹正被雨水很快的冲刷弥漫开。 常奇胜和丁淮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丁淮看到地上的血一脸惨白的问道:“我听到大奶奶的动静,是大奶奶受伤了?”问完也不等我说话,他转身就急忙跑走。 “怎么回事?”常奇胜也是忙追问。 我不确定的回道:“唐大奶奶不像是被唐青山伤到,我看到她一直捂着腹部,腹部明显凸起来的。” “糟了。”常奇胜听到我的话却是一急,他喊道:“母子煞不在丁淮身上,竟然是在唐大奶奶肚子里,它要借腹出生!” 第5章邪煞借腹 所谓的母子煞原本是一股凶戾之气,而一旦借着人腹出生的话就成了血婴,也就是魔婴,再想对付那可就非常难了。 所以也难怪常奇胜会急了,我俩立刻穿过内院奔着后院,唐白凤的住屋跑去,这时已然传来丁淮的惨叫声,对后就见丁淮冲破了屋门踉跄着跑了出来,捂着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臂。 而紧随其后一跃而出的便是唐白凤,不过此时的唐白凤显然已经丧失了本性,她像动物一样蹲在地上四肢抓地,不仅模样吓人,而且一嘴的鲜血,嘴里叼着块撕裂的血肉还在咀嚼着。qQxδnew.net “我饿了!”唐白凤咽下口中的肉立刻冲这边嘶吼了声。 “你们退后。”常奇胜眉眼一厉,说了声后手上两指从怀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口中念道:“灵宝符命,证吾神通,斩鬼缚邪,万魔共伏!” 在唐白凤发出一声嘶吼一跃而起时,常奇胜也应上手上一抖,燃起的符纸几道金光嗖嗖的打在唐白凤的身上,一片火花四射,唐白凤凄厉的尖叫着摔倒在地上,身上几张符纸形成了束缚的光网。 常奇胜手上五枚铜钱凌空排开形成一支金钱剑,金钱剑抹过中指血登时金光大盛就要上前,而这时丁淮却爬起冲上前拦在了唐白凤面前。 浑身是血的丁淮看着丁淮看着常奇胜忙说:“你拿着那个干什么,不能伤到大奶奶。” “丁叔,母子煞正在大奶奶的身上,不尽快解决的话,会生出更大的祸乱。”我正色道。 “让开!”常奇胜知道束缚唐白凤的符咒坚持不了太久,急切喝道。 丁淮在唐家服伺唐白凤多年,忠心不二,现在只想保全大奶奶周全,所以也是坚决不让开,摇头道:“大奶奶只是重了僵毒了,王老先生说用糯米就可以化解僵毒……” “你看她和唐青山情况一样吗?!”常奇胜气道,顾不得丁淮就要硬上。 这时候随着嘶吼突然炸裂的火花四溅并且亮光刺眼,我跟常奇胜本能抬手挡在眼前,再看去就见唐白凤人已经在屋顶,而且一手掐着丁淮的脖子。 “大……奶奶,是我,老丁啊……”丁淮被卡着嗓子还在试图呼唤唐白凤清醒过来。 可下一刻一片血水飞溅,丁淮身体从屋顶滚下啪唧拍在地上,胸口是一个大窟窿,而一爪子掏出丁淮心脏的唐白凤,立刻往嘴里填狠命的撕咬咀嚼。 “妖孽!”常奇胜怒气,两指划了道灵诀,金钱剑旋转飞出,冲破了雨幕直刺向唐白凤。 而唐白凤在屋顶灵敏跳跃,常奇胜追击,就见唐白凤一挥剑爪竟然徒手抓住了金钱剑的剑刃,下一刻散开的铜钱叮叮当当的从屋顶滚落。 唐白凤嘴上勾起阴测测的冷笑,一转头身形跳到了房顶那边,消失不见了。 “妈的,这是吃了内脏又长能耐了。”常奇胜知道追不上,他看向我说:“她是在攒力量要生孩子,吃了东西肯定先躲起来了,把唐家宅子圈起来,不能让她出去。” 我点点头,沉默的看着那边死去的丁淮,这个人其实胆子没有那么大,那时候害怕靠近母子棺连林子都不敢进,可为了保护唐家的大奶奶敢冲到前边,最终死于愚忠,没落个全尸。 天亮起时雨也停了,常奇胜将准备好的七星桩抱出了唐府大门外,我俩分开两边,按照标记的方位围着唐宅一一落下桩子,常奇胜再贴符纸,缠上沾了墨水的墨线再将七星桩连了起来。 之后我和常奇胜在宅子里洒石灰,寻找唐白凤藏匿的位置,然而我们把整个宅子都翻遍了,唐白凤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遍宅子每一处也没找到。 到了下午时大门外却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西装笔挺,脚上的皮鞋铮亮,他进了院子寻看了一圈,见到我跟常奇胜也没有说话,低头掏出了烟和打火机来,抽了根叼嘴里,叮的一声先点燃了烟。 无论是一身穿着还是手腕上的名牌手表一看都是价值不菲,他抬脚径直往正房走了去。 “喂喂喂,这地方不能乱闯的,你谁啊……”常奇胜见他二话不说就能往院里进,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石灰袋子伸手想去拦着。 我拉住常奇胜,“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的,肯定是唐家自己人了,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唐家那位大少爷唐文远了。” 我俩走进正厢房,男人正坐在正座上,一手拿着块方手帕仔细的擦着皮鞋上沾的白灰,头也不抬的说道:“把我家搞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果然就是唐文远了。”常奇胜说道:“我俩一个收尸一个除煞的,在这里做什么你会不清楚?” 唐文远把手帕放在了一旁桌上,看向了我俩,“所以你们搞了这些新花样以为对付得了那种东西?”他摇摇头,“连王君山和何守义都不行,你们又能做什么,唐青山不是已经不在了么。” 我说道:“我养父拾骨几十年都在跟棺材打交道,比母子棺更凶险的凶棺也遇见过,这次为什么会出事你们并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所以在这也是为了弄清楚那口血棺究竟怎么回事。” 唐文远耸了耸肩膀,“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也是受害人,我知道的就是苗翠是苗疆人,苗疆人嘛是会巫法的,她对唐青山的不满扩大到憎恨整个唐家,所以死时候对唐家下了诅咒。” “不过现在麻烦就要解决了,我带了位能人过来就是处理那口棺材的,闹腾的是鬼还是魔,解决掉这件事也就结束了,你们想要交代的话……”他明白的点点头,从怀兜里掏出了支票来,抽出胸口口袋别着的钢笔, “你们想要多少,开个价吧,五十万,一百万?” 常奇胜皱了皱眉,“这是钱的问题?现在为止死的不是一两个人了,你是还没明白状况吧。” 而这时听到纷杂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些人走进了院子里来,四五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尤为显眼,一张脸白的像纸人一样。 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清俊,他双眼是闭着的,手上拿着一根金属的倒盲棍,显然是个盲人。 跟在男人身后的另外几个男人个个都身材魁梧的汉子,胳膊上绑着红布巾,我知道这表示他们是抬棺的八仙,而这几人丢在地上的几根桩子,正是我和常奇胜刚埋好的七星桩。 “你们在搞什么?!”常奇胜见自己的辛苦被人给破坏掉顿时火了,看向唐文远,“你家大奶奶已经鬼煞附身,现在有多危险!” 常奇胜话音刚落,这时一阵咳嗽声传了来,我心下也是一震,听出正是唐大奶奶的声音。 第6章利益关系 我和常奇胜看着走进门的唐家大奶奶唐白凤,常奇胜已经抬手准备着要掏出符纸来,而眼看走来的唐白凤一如最初见到时候的模样,气质稳重,没有丝毫的异样。 见到唐白凤,唐文远起身立刻迎上去,搀扶着唐白凤往里走,一边关切的询问着,“大奶奶您还好吧,我刚听说青山和老丁都出了事就急忙赶回来了,现在没事了,我请了位能人过来就是解决她们的。”说完他看向走进门的那个一身黑袍的男人介绍说道: “这位是白泽白先生,是位风水大师,等下我带您离开,这里交给他处理没问题的。” 听他说要带唐白凤离开,我忙说:“你不能带她走,如果你请的这位风水先生真的是能人,难道看不住来唐大奶奶的身上有什么。” 白泽转过了头来,面无表情的冷冷冲向我这边,虽然他两眼看不见,却又给人一种被盯着的感觉。 唐文远啧了声,这时唐白凤虚弱的咳嗽着,说道:“我不走,老丁服伺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又因为唐家的事丧命,青山和老丁的灵堂办一起,文远,你看着安排吧。” 唐文远点头,“您老放心吧,只管安心歇息。” 唐文远说完搀扶着唐白凤送她回房间,经过我和常奇胜身边时候停下来,转头看看我俩,“这里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二位等下拿好钱就走吧。” 常奇胜语气低沉警告道:“那母子煞借着人肚子要出生,一旦吃人的内脏就会更快的生长,你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不是给她加餐呢么。” 唐文远冷笑道:“都说了有白大师在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要不拿上钱走人,要不留下来,但是可没有人保证你们性命。”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了眼,常奇胜一笑,上前拿起桌上的两张支票在手上抖着,嘴里念叨道:“这是请我们走的钱,要是你们处理不来,再请我俩回来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你还真就要走?”我气的看常奇胜,我俩来唐家又不是为了赚钱来了。 常奇胜抬手一扳我肩膀转了个方向往门口走,嘴里说道:“既然人家请了高人来自己有安排了,咱们还在这干嘛,留着命才能花钱享乐。” 就这样常奇胜推着我出了门,走出唐家院门我甩开常奇胜,“既然明知道子母煞在那个唐家大奶奶身上,怎么能就这么离开,还是说你有什么打算?” 常奇胜看着手上的支票喜笑颜开,“五十万呢,我打算拿着这笔钱去趟赌城,把以前输的都捞回来。”说完了抽张递给我,“来来来,这是你的,回乡下够娶个媳妇的了。” 我没有抬手,迎上我的眼神,常奇胜嘿嘿笑着自觉没趣,才认真起来,说道:“唐文远人刚回来,对唐家大院里的事一点也没显得多惊讶,明显是清楚的。” “况且那个叫白泽的风水师绝对不一般,外一这母子棺的降头风水术就是他布下的呢,唐文远才那么有自信,咱俩在这肯定是危险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着了他们的道。” “你要这么说还像话。”我点点头,也觉得那个白泽给人感觉有些古怪,说是风水师怎么看都不像什么正派人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母子棺岂不是和唐文远更有关系,唐文远为什么会害自己家人?” “自然是为了钱。”常奇胜又抖了抖支票,冷言道:“我来之前当然先调查了下唐家,这个唐白凤就一个儿子,结婚后一直不生抱养的唐文远,没想到之后就有了唐青山,后来唐白凤儿子儿媳开车意外坠亡,唐白凤扶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可惜唐青山游手好闲不争气,就知道到处闲逛,唐文远倒是有些唐白凤只能将公司一些事交给唐文远处理,之后唐青山游玩回来带回来了苗疆女苗翠,而且给人家肚子搞大了,唐白凤只能张罗着赶紧给两人办了婚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所以只有唐青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唐白凤的家业,况且又多了个唐家血脉,唐白凤又把着大权不放,才让唐文远越来越觉得自己地位不牢靠。” 常奇胜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其实原本之前我也是猜测,不过现在唐青山急着赶了回来,看他的反应和态度,基本可以确定唐家这场灭顶灾难跟他和那个白泽有绝对的关系了。” “唐青山回来,为的是让唐白凤放权,毕竟唐家只剩下他一个,可以合法继承了,一定是唐白凤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唐青山还没拿到。”我皱着眉,“这个唐青山未免也太绝了,再怎么说唐家对他也有养育之恩。” 常奇胜叹道:“钱财权利看得重亲情也就没了,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唐家人。” 既然唐文远还找了抬棺人,肯定是要上山把棺材抬走的,而棺在母子煞必定在明晚月圆夜到棺地拜月,所以我跟常奇胜一路前往狼窝口守着。 一旦确定那个白泽跟降头风水局有关系,那么他和唐文远就是害死我养父和常奇胜师父的凶手,我俩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俩先去了集市上买了些吃的和准备用具,才返回茶山后的狼窝口,刚走到山坳就听到说话的动静,隐约看到雾气中晃动的人影,就见那四个抬棺人已经到了棺前了。 我和常奇胜只能先躲避起来看看情况再说,只见到四人在没看到那个白泽的身影。 棺材已经盖上了盖子钉死,四个人四角各站着一角,将固定好棺材的棺杠抗在肩上,把头的杠头喊着口号叫了声,“起棺好走!” 因为棺材里的是年轻女子的尸骸,不足20岁的四个人抬棺就可以了,可一口木棺仿佛千斤坠一样,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显得十分吃力,艰难的迈出了一步,随着整个木棺一颤悠,棺杠也发出了一声拉长尖锐的“咯吱吱”的响声。 听着就像女人的哭又像笑声一样,让人听着是心惊肉跳。 听到动静四个人明显是神情迥异,走在前头的杠头低沉说了句,“一具死人骨头能闹腾出哪样,都稳住了,棺起就不能落下。” 听到他的话另外三个镇定下来,可每一步棺杠都“咯吱吱”的响个不停,也就抬出三四步远的距离,就突然听到“咔嚓”两声脆裂声响,胳膊粗的棺杠竟然齐刷刷的从中间折断。Qqxsnew.net 棺刚一断整个棺材确是歪斜着倒了下去,登时“咣当”一声倒地并且棺盖子也应声裂开,左边躲闪不及的抬棺人一个砸在了棺材底下,另一个半个身子也压在棺材盖子下边。 而且,从棺材里翻出来的骨头撒了他一身! 第7章降头风水之地 眼看着那边出了事,这时候顾不得别的,我和常奇胜急忙跳出去上前救人。 帮着杠头把翻倒的木棺抬起些,就见压在下边的男人已经是口鼻蹿血,糊满了一脸,双目暴睁,明显已经没有了呼吸。 另一个压在棺材盖底下的男人,掀开棺盖并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两手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常奇胜上前按住他拉开他一只手,就见眼睛瞳孔化掉了一样,已然成了个血窟窿,而且全身冒着白烟发出吱吱的腐蚀的声音,并且发出刺鼻的气味,常奇胜捂住了口鼻起身后退。 那杠头更是吓得想跑可脚发软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懵了,还剩下的抬棺人这时候回过了神儿来,爬起来全然不顾的嗷嗷大叫着跑走了。 其实见惯了死人的我这时候也着实是受不了,眼看着一个大活人眼睛化了之后是整个身体也腐烂融化,很快的连骨头都不剩化成了一滩血水,只剩下了衣服,胃里早就已经是翻江倒海,倒是杠头先扭头吐了出来。 毕竟亲眼目睹了这么怪异的一幕,我们只能拽上杠头退到了离那堆古怪的骨头和棺材远些的地方。 杠头已经缓过来了一些,可也是神经质的直摇头念叨着,“就知道会出事,就知道会出事。” 我知道刚才的事对他刺激不小,听见他嘀咕的话,还是试着问道:“大叔你早知道那口棺有问题?唐家要你把棺材抬哪去?” 那杠头看向我,脸色灰一阵白一阵,吱唔了会才说:“做这行的都在说唐家这口母子棺邪得狠,上次老关四个人来,回去后眼睛都瞎掉了,唐家大少爷找上我们,只说把棺材抬到山下就行,一个人就能拿到五万。” “我女儿看病要用很多钱,大家都是缺钱,明知道母子棺邪门,会接这活也是没有办法。”杠头面露痛苦的双手搓着脸,“现在闹成了这样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常奇胜说道:“难不成还想着去拿钱?大叔,虽然缺钱,但是女儿更缺的是父亲照顾,不能拿自己命去换钱呢。” 杠头用力的点头说不出话来,之后就慌忙离开了,常奇胜看向棺材那边,“真是奇怪了,明明看不见邪祟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更觉得奇怪的是,唐家为什么一定要把棺材抬下山去,几次却都抬不走。”我心疑的向那边走了过去,“究竟是棺有问题,还是这块地有问题?” “喂,你不要随便靠近过去。”常奇胜赶忙跟了过来。 而我俩走到近前都先是一愣,因为无论是躺在那的尸体,还是原本地上的一滩血水竟然都不见了,确切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一口歪倒的破木棺,还有散落满地的凌乱碎骨头。 我俩都是吃惊的互相看了眼,最后视线都移向那边满是血水一样红色液体的墓坑。 里边的液体仿佛融入了新的血液,更显得鲜红如血一般。 “我想你有句话没有说错。”常奇胜看看我,“我一直只认为子母煞大凶,作怪的是这口棺,从没想到会是这地方有问题。”他转头看看周围,“降头风水局的话,附近一定埋着镇说着他就往物,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说完就急忙往周围寻找。 我对降头风水只是稍有些了解,听他这样说,也是看看周围,再看看那墓坑,说道:“阴宅下镇的话,应该会落在四害凶方吧,四凶方……绝命方、五鬼方、六煞方、祸害方!”我抬手一一指去,发觉到每指向的方向都对着一棵白杨树。 要说白杨树可是凶猛的树中之一,像是柳树槐树桑树都是招阴的鬼树,杨树名字就叫拍鬼,因为枝叶浓荫,被风吹时发出嘎嘎声响,会惊动人心。 常奇胜也是注意到,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可以啊,原来你还懂得风水。”说笑着急忙去那边查看。 “风水上的事我只是在阴宅上了解一些,毕竟我不是风水师。”我转头看向了地上散落的骨头,“我是拾骨人。” 常奇胜从一棵杨树下挖到了什么,忙转头冲我叫道:“找到了……你在干什么?” 我把最后一颗头骨摆放到了铺在地上的外套上,小心盖好,才起身走了过来,“找到了什么?” 常奇胜在地上刨了个土坑出来,坑里似乎是个泥封的坛子,我蹲下看看,“这里边是什么?”说着我伸出手,却被常奇胜拦住。 常奇胜看向我,神秘一笑,“这里头一定是拘住苗翠并且对唐家下镇的降头,所以苗翠母子的尸身才在这养尸地出不去,而且现在一定是靠着吸血祭养尸身,这样对下降的人才不会反噬。” “我想,唐家叫人来抬棺并不是真的抬棺,而是投食来了。” 我思量了下,“所以有问题的还是唐文远还有那个白泽是吧,既然明知道这个有问题,是不是把它毁了就行了?” 常奇胜摇摇头,反倒是把土重新填回去,边解释道:“只要唐文远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自然就来收拾这摊子,咱们何必帮他们,还不如等着他们钻进自己口袋,咱们准备好扎口袋的绳子。” 我明白常奇胜这是要守株待兔了,只是…… 我转头看着那边盖好的尸骸,叹息了声说道:“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客死他乡不说,死后尸骨也不得安宁,或许更难受的是母子分离,所以每一块骨头都透着悲凉。” 常奇胜也点点头,看向了那边,“想要自由的话,那就保佑咱们活下来吧。” 于是我和常奇胜并没有离开狼窝口,而是等待着并且做好了准备。 就在事发第二天,入夜,一轮圆月高挂在夜空之中,清冷的光亮照着大地,一切在薄雾中显得朦胧,一口棺静静的停放在那,周围沉寂一片,只有时不时拂过的阴凉的风,带来一阵嘎嘎的,犹如鬼魅笑着的声响。 忽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声,像是动物一样的跑动,直到声响戛然而止立刻又沉寂下来。 突然“碰”的一声震响格外的突兀又惊心,再看去一抹素白的身影蹲在了那口棺上,像动物一样蹲在那一动不动,摊鼻子嗅着,聆听周围动静。 这人,正是唐白凤。 第8章一场算计终落空 唐白凤果然是出现在了养尸地,确切地说现在的她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整个脸孔鬼煞一样变得扭曲,狰狞又恐怖。 唐白凤的嘴里发出了动物一样的嘶吼声,尖长的指甲抓挠着棺材盖子,咔嚓咔嚓做响。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时,很快安静了下来,之后就在棺材上,双手搭在一起冲着月亮做起了伏拜的动作,嘴里发出一种“吧嗒吧嗒”的声响。 直到说话声传了来,两个人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唐白凤动作停住,猛然转过头冲两人方向发着狠的呲牙低吼。 “这老太婆到底把财库钥匙藏在哪了?” 唐文远皱着眉看着唐白凤,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倒是赶紧想个办法,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还怎么问出来。” 白泽冷笑声,低沉回道:“你急什么,等下魔婴出生后,鬼仔交给我,剩下的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手上拿着个银白色的瓶状的东西。 唐文远一脸嫌恶心的神情,“只要助我顺利拿到唐家的财产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那种东西,是你们做风水的都会邪魔外道,还是只有你这么变态。” 白泽只冷笑不语,转头却是“看”向了常奇胜藏身的位置,“如此良辰美景,两位小朋友不出来一起欣赏吗?”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了眼,既然藏不住了只能提前行动,我俩各拽着一根绳子立刻从树上跳下。 脚一落地,随着拉动的绳子,沾了墨水和黑狗血的绳网立起,两米多高的绳网上头挂着震符,以七星桩将养尸地圈在其中,也将白泽他们和唐白凤围在网里。 唐白凤倒是会看形势,从棺材上跳下就奔着网外边蹿去,而抓着网刚攀上就迸发出一片电石火花,被几道金光击飞摔倒在地上。 一见到我们唐文远立刻紧张起来,怒声道:“你们怎么在这?!” 我沉声回道:“跟你们在这的原因一样,不过我们来是阻止你们继续作恶的。” 常奇胜已经固定好了绳索,冲着唐文远冷笑道:“顺便教教你这个白眼狼怎么做个人,你小子挺绝的啊,唐家对你不说有生育之恩,三十来年的养育之恩,换来你赶尽杀绝,老的小的统统不放过啊。” “你知道什么!”唐文远气急败坏道:“我费心费力的给他们唐家赚钱,唐青山可以吃喝玩乐,她唐家老太太也根本没想真的给我半点好处。” “我做牛做马累死累活,他们只把我当成牲口使唤!” 我冷冷看着唐文远,“别说的自己好像是个受害者一样,你敢说你没有享受到?只是你贪大想要争来唐家全部家底就是了,利用唐青山的孕妻制造矛盾,更利用尸体来害人性命,你才是比邪煞更加可怕的东西。” 唐文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恶狠狠的邪佞冷笑,“我没有功夫跟你们打嘴架,给了你们钱你们就该老实的混蛋,非要跑出来多管闲事,那就是你们找死了!” 他蹭到了白泽身后一些,“不能让他们走,给我杀了他们!” 常奇胜手上结诀,眸光一冷,“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今天走不成的是你们。”他低语道:“这个白眼狼交给你,我来对付那家伙。”说着已经迎面直上。 白泽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欣赏你的自信,只是和王君山一样自不量力。”他缓缓抬起手,苍白的手如同鬼手一般,手上一抖导盲棍三节落两节,两节成一节,而翻手间手上就成了一把黑色的扇子。 白泽稍挥手间无形的风便旋地而起,夹带着黑色的影子鬼哭狼嚎一般袭向常奇胜。 唐文远吓得赶紧退到安全地方,然后看着白泽占优势得意一笑。 我看着唐文远,边捏着手指边说道:“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唐文远打量着我,身高还是身形上显然都比我强,所以根本没瞧得起的笑笑,一手摸出了把折叠匕首,冲着我这边扬了扬,“小子,你不是捡骨头的么,今天就看看谁给你收尸!”说着先奔着我这边冲了来。 我笑了笑,一手摸向腰匣,在唐文远的匕首挥来时候,我侧身躲避并顺势抬手抓在他手腕上,右手拍在他手臂弯上。 分别在督脉与会穴,风府穴等穴位落针,针是缝尸针,落的穴位可致人体麻木无法动弹。 所以唐文远的动作越来越不协调,直到扑腾的摔在地上动不了,只能瞪大眼睛嗷嗷尖叫着,“姓白的还不赶紧来救我!” 我听到身后呼呼的声响,一回头就见偌大一个黑影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我本能的往旁边闪,就见常奇胜扑腾的摔在我脚前,狼狈不堪的捂着老腰哎呦哎呦叫唤。 我抬头见白泽一步步走过来,只能赶紧去拽起常奇胜。 眼看白泽逼近,常奇胜刚起身就被我推了一把,“快上。” 随后就看到常奇胜整个又被白泽一扇子扇飞。 连常奇胜都对付不了,我心知上去了也是吃亏,所以干脆揪起了唐文远来,将匕首横在唐文远脖子上。 “告诉他别乱来。”我威胁的手上稍稍用力。 唐文远立刻紧张害怕的大叫着:“站那别动,都听他的!” 白泽看着我冷笑道:“何守义的传人,不过如此。” 这时一片阴云正缓缓遮住了月亮,而显露出的是一丝异常的微红色,唐白凤身体扭曲着嘴里发出哀嚎声。 白泽突然一抬手,莫名的拉力立刻袭来,我整个人瞬间被往前吸,情急下不得不松开了唐文远,并往旁边扑倒。 再回头看去就见白泽揪着唐文远的衣领,唐文远正面色一喜,松了口气,“我动不了,赶紧给我……” 而唐文远的话还没说完,白泽手上一发力,唐文远直接腾空而起摔落在了唐白凤面前,下一刻唐白凤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在了唐文远的面前。 我震惊的看着唐白凤一低头咬在唐文远半边脸上,在唐文远嗷嗷的惨叫声中,唐白凤再抬头已经是一口的血肉,把唐文远半边脸给生生咬了下来。 随后唐白凤一爪子就刺进了唐文远的胸口,抽出手手上就抓着颗跳动的心脏,唐文远瞪大了眼睛,已经叫不出来了。 唐白凤吭哧吭哧的拼命的啃食着血肉,白泽看着唐文远冷笑声,“本想让你再多活几天,奈何你实在是太吵了。”他一抬手手上垂下了一把金色钥匙,“你要找的这东西已经找到,可以瞑目了,放心,唐家的东西我会替你收好。” 唐文远显然还活着,张了张嘴,却是不断的咳吐出血沫子来,很快便动也不动了,一双眼睛满含不甘的直直盯着白泽。 第9章两败俱伤 要说唐文远这个脑子,就算把整个唐家交给他也难有很大的作为,怎么会不明白,他出卖得了别人,别人同样也会卖得了他。 或许唐文远到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算计的一切其实早就被身边人握着,白泽才是坐收渔利的那一个。 唐文远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而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吃了唐文远内脏的唐白凤,已然像积蓄了最后的力量,她爬起来时肚子已经膨胀到要爆炸一样的程度,而且明显里头有东西在拱动着。 “不能让血婴出生!”常奇胜喊了句,已经摸出了专捆阴阳的墨盒来,抽出墨线后将墨盒一端扔给我,我忙接住,两人迎着唐白凤冲了去。 白泽一直没有动,他稍稍侧着耳朵,而且听着声音耳朵也在一动一动,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我跟常奇胜环绕着很快墨线将唐白凤身上缚住,他身上沾到墨线的地方发出吱吱的声响并冒出白烟,而唐白凤虽然使劲但并不是在挣扎,突然哗啦一声声响,她的满是污渍的长袍湿了大半,而且不断有血水流淌到脚下汇成一滩。 我看向常奇胜,他已经手起刀落,金钱剑横扫而过,唐白凤的动作停了下来,下一刻她的头就轱辘一下滚落在地,随后身体也直直的倒在地上。 “这就可以了?”我目睹着这么刺激性的一幕,想来是已经阻止那个血婴出生了,真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常奇胜转头看向白泽,“还没结束,还有这家伙没解决。”他向白泽走了去,手上的金钱剑握紧,“就是你布下的这养尸地,害死了我师父,以命偿命,我要你把你也埋这里。” 白泽的一手拿起那个银瓶示意的晃了晃,“能为胎婴瓶献祭,应该说是你师父的荣幸。”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身后破碎的声响,一回头就见一个红呼呼的东西从唐白凤凸起的腹部破腹而出,而且飞跃而起奔着我迎面扑来。 我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被那东西扑倒在地,眼瞅着近前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双眼血红,一张嘴满口的尖牙冲着我咬来,我只能两手抓着它抵住,而这东西虽然猫一样大小,可力气着实不小,它一扭头张嘴就咬在了我的手上。 第10章黑玉蝉 听到常奇胜的吼叫看来是活过来了,不过冲着那块黑玉惊奇的叫唤着,我反问道:“什么琀蝉?” 常奇胜缓过口气,虽然身子还发虚,撑着坐了起来看看手上的黑玉蝉,“你不知道?这东西在古时候可是塞在死人嘴里的玉蝉,称为琀,不过黑玉实属罕见珍贵,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我跟着养父拾骨这些年,是见过不少尸骨嘴里有东西的,有的是粮食,有的是铜钱,再有钱的就是塞玉珠子,确实是没碰见过玉蝉这种东西,所以也想不到身上戴的黑玉蝉会是什么死人嘴里的东西。 我一无所知,摇头如实回道:“我二叔死的时候养父把这个交给我,那时还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听养父的交代一直戴身上没摘下来过。” 常奇胜转而惊奇的打量着我,“要说这种东西晦气的狠,比血玉要更邪,你想啊,死人嘴里的东西活人戴身上,大多降不住,轻则倒霉,重则可能丧命的,你竟然一直戴身上好好的,该说你是命硬呢,还是说你比它更邪。” 最后他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得摇头感慨了句,“果然是棺材子。” 棺材子。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从遇到常奇胜后他两次提起,也让我想起了自己身世,在小时候二叔就是最嫌弃我的人。 所以从他时常恶声恶语中我也大概的了解到,自己是从棺材里出生的,也不知道母亲是谁,是养父把我从棺材里挖了出来抱回了家,又当爹又当妈的养活了过来,而对于我的身世养父很少提起。 毕竟“棺材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称呼,我气道:“我邪?刚才可是我这棺材子把你这短命鬼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不指望你说声谢了,反正这地方的事情解决完咱俩也就一拍两散了,还我。”说着我伸手去要拿回黑玉。 常奇胜赶紧手上躲过,看着我手上的伤,问道:“你不是也被那血婴咬了一口,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那种东西咬可是要起僵的。”仟韆仦哾 我回道:“我没事,你少打岔。” 常奇胜嘿嘿笑着说:“鬼手果然是不一样,自带免疫是吧,可我不行啊,我着了那个白泽一道,身上这魂虫降头化解前,你这块黑玉可正是镇住魂虫的宝贝,要不然一发作起来,我就得肠穿肚破而死。”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我答应了养父,要把这个还给别人的。” 常奇胜忙说:“我不是要你这个,我是说在我解开这魂虫前,我先跟着你,起码有这个你能保我一命,再说那个白泽也是在咱们两个手上吃了个亏,肯定不会算完,八成什么时候要来找咱俩账的,两个人的话,怎么也比他一个人占优势你说是不是?” 常奇胜游说着,怕我不信又补充道:“你也看到了那个白泽会下降邪术,邪的狠,小白脸子可没有好心眼子。” 我琢磨着常奇胜的话不无道理,不过一瞅他那样还是气笑了,“我看你心眼也不少,行了,随你便吧,不过这个还得我戴着。”我拿过了黑玉起身,转头看向坟坑里的尸骨。 常奇胜也爬起来,撇了撇嘴,低声嘀咕着:“这东西也就你吧,你和它本身就都是棺材里来的么,要不是没得选择,我也不愿意沾这个晦气。” 我并不想提起我从棺材里出生的事,不过我是拾骨人是非常确定的,所以面对这绝户地坑洞里的骨头,以及苗翠母子尸骸,我不能丢下他们一走了之。 毕竟困在这里的大半都是可怜之人,就像养父曾说的,逝者已逝,是罪是善自有那边的世界评断,而尸骸留在这世上,保存他们最后的体面,是我们拾骨人该做的事。 说到捡骨,严格来说并不是随随便便把尸骸从旧棺中捡出装进金瓮,迁到新坟地那样简单的。 确切的说有着严谨的步骤要求和很多的禁忌,比如说先要专业的开棺人来择日挖墓开棺,捡骨要完身,洗骨后点红等等。 都说死者为大,拾骨越严谨复杂,不仅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对后人安宁负责人,而且养父教会我最多的话就是。 选择了这一行,就要凭良心,用心去做。 所以就算是落个心安,即使这一个坑里的骨骸不是一具两具,我还是仔细的把骨头分别练出来摆好,并用金水一一洗净。 常奇胜帮忙找来瓮坛,我再把骨骸按坐姿顺序一一放在了瓮罐中,苗翠的骨骸,还是与婴儿骨放在了一个瓮中,只希望以此母子两人在那边可以团聚,来世不要再受苦了啊。 最后金瓮安葬在了茶山的朝阳坡,四季如春温暖宜人,逝者已矣,希望终落得一片安宁吧。 至此关于唐家的事算是结束,我养父还是常奇胜的师父应该都可以安息了,虽然罪魁祸首白泽隐遁,但我直觉还会有碰见的一天的。 我陪同常奇胜先给他师父安葬在了墓地,之后订好车票第二天返乡回七排村,安葬我养父。 或许是心情不好,当晚常奇胜没见到人影,我最近今天的折腾一放松下来身心疲惫,虽然想到要返乡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但还是早早睡了去。 而这一夜做了很多的梦,梦见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云雾中深鞠一躬,转身很快消失在雾气中,而再隐约看清的人影似乎是我养父,我急忙追过去,伸手努力抓住养父的肩膀,可他一回头竟然是一副女人可怕的脸孔,嘴角撕裂的口子一直延伸到耳根…… 梦到了这里我便惊醒,天已经亮了。 我小心包好养父的骨灰坛,除了两三套换洗衣服也就再没有什么行礼,再看眼和养父住了里面的房屋,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情况离开,这一走很可能也就不会再回来了。 关好了门后再看看道口还是没有看到常奇胜的身影,我看看时间,只能先去了客车站,直到上了客车后,到了发车时间车缓缓启动,我只能转回头不再往窗外看,心说着看来这人是不会来了,说不定是找到了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就像他说的,但凡有别的选择,也不愿意沾晦气。 客车刚开出市区,突然从后追来一辆出租车并且直接横在了大客车的前边,司机急忙一脚刹车,大客车硬生生的被别停。 车上的人都是惯性的往前一晃,有的磕了头,有的撞了腿,还有的淋了一身的水,我也是抱紧骨灰坛,被刚刚一下吓了一大跳。 车上的人都是死的骂骂咧咧,司机也是探头冲车窗外气得嚷嚷着,没一会就见车门打开。 常奇胜跳上了车来,冲着一车人嘿嘿笑着,“对不住各位,没事了,继续走吧走吧。” 第11章返乡七排村 常奇胜笑呵呵的上了车,摆手说着没事,就根本不再理会别人投来的气愤的眼神,自顾走到了我旁边的空位置一屁股呼哧的坐了下来。 于是被周围视线包围的我,只能一手扶着额头低头装不认识。 客车继续往前开去,常奇胜扭头看我说道:“差点睡过头没赶上,何清明你不厚道,你都不打电话叫我一声呢,对了,还没留电话,以后方便联系。”说着掏出手机来。 我看看他,“我没手机,再说车票不是给你了么,你自己不记好时间。” 我说的是事实,以前是走哪都跟养父待在一起,平时也没有朋友可以联系,所以手机原本就是不需要的东西。 而常奇胜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看我,“什么年代了你竟然没有手机?你是原始人吗?” 正说话售票员走了过来,客气的询问常奇胜看下车票,常奇胜嘴里嘀咕着“车票车票”,手忙脚乱的满衣兜翻着,翻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在售票员面露不耐烦的时候,他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车票在外套兜里,外套在赌场……”他转头冲我嘿嘿一笑,“何清明,赶紧的,补张票。” 我无语的看着他,无奈的拿出钱包来,补完票售票员离开后,我直言道:“原来你昨晚是跑去赌了,玩到早上错过了发车时间?” 常奇胜刚要说话,我打断他,“所以五十万都输进去了?” 常奇胜又掏出兜里一把零钱,五块的一块的,还有几个钢镚,“这不还有点么。” 就这还嘲讽我没有手机的原始人呢?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没再说话,深刻意识到被一个麻烦货缠上了。 因为接下来是八个多小时的漫长旅程成,在车子的摇晃和无聊中常奇胜已经是呼噜声震响,我也是一直看着窗外倒退着的景色,回想着记忆中的小山村。 记忆中的村子在三面是山,一面对江的山窝里头,上下能有二百来户,交通闭塞,大多靠着上山采山货,下江捕鱼为生。 对于村子的印象我已经是很模糊,毕竟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小时候并不理解村里人为什么对我都是嫌弃又十分厌恶的神情,大人会告诉自己家的孩子离我远远的,所以整个童年没有什么玩伴。 曾经我以为是因为养父是拾骨人的关系,村里人忌讳才会这样,可二叔对我也是常吼着叫我滚开,骂我晦气,我才渐渐明白,大家讨厌的不是拾骨人,只是讨厌的是我而已。 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跟在养父身边到处走,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墓地,看着养父捡死人骨头。 直到十来岁,我开始正式跟着养父拾骨,也渐渐喜欢上了做这一行,因为拾骨不仅要会拾,还要会摆,我这一双手便不再是晦气的鬼手掌,而像是握着桨的掌舵人,摆渡一个个亡魂。 亡魂,养父说他们是尸骨的影子,拾骨人对于尸骨的尊重与善意,有时会得到他们的回应,所以不要畏惧,他们往往比骨头坚硬,但是比岁月柔软。 客车似乎是开进了隧洞,光线立刻暗了下来,我耳边也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一样,渐渐的似乎听见有人说着什么。 “回去……不要回去……清明……” 我睁开了眼睛,恍惚看清整个车厢里就像是没有了人,包括身旁的常奇胜都不见了,我一惊忙坐起左右寻看,转过头来时突然看到前边过道里,站着一抹昏暗的身影,看不见脸孔,只看得出是个女人。 她的嘴里发出一种嘶嘶的沙哑的声音,向我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不要……回去……” 我紧紧的盯着她,突然在一片乍然的光亮中女人的身影也消失。 我的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再看车厢里已经恢复了原样,旁边常奇胜伸着懒腰,只有那个女人消失不见了,而刚刚亮起的一瞬间我仿佛看清楚了她的脸,果然就是之前见过一次的,那个裂口女。 在养父死的那天晚上她出现过,当时她那张撕裂的脸孔给我带来的只有深深的恐惧,这一次她突然又出现,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她似乎只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回去?”我想到刚刚听到的话,沉思着,“是警告我不要回七排村吗?” 常奇胜听到了我的嘀咕声,漫不经心的问道:“说什么呢?” 我看看常奇胜,既然这货是阴阳先生出身,我问:“刚刚你没看见那个女人?” “什么女人?”常奇胜左右看看,听我说了遍后笑说道:“那你肯定是做梦了,梦见你二大姨跟你说话了,肯定说让你带礼物,不让你空手回去。” 我瞅着常奇胜那欠扁模样,转头无语的摇摇头,心说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你吧,不然也不用我动手,车上早就有一帮人想揍他了。 大概到了一点多钟,客车总算是到了大渔镇码头,因为接下来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船过江,所以先在附近吃了点东西。 这常奇胜显然是城里人,来到这乡镇顿时是瞅哪都觉得有意思,上了船也是嗨的不行,只是没十来分钟就消停了,整个人趴在船围栏上狂吐了起来,只把中午吃的都还给了嘉自江。 总算是挨到了船靠了江岸,我把晕了菜的常奇胜拽下了船,看着他背蹲在江边半死不活的模样,问:“还得走一段路,你还行不行啊?” 常奇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太特么难受了,还不如让虫子吃了我呢。” 我笑说道:“就你这身肥肉,那是能喂饱不少虫子,个个都得喂得像刚才吃的蝉蛹子似的。” 常奇胜脸一绿又要往上返恶心,捂着嘴另一手直摆,“你不要再说了,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就走吧,最好天黑前进村,别没被虫子吃了先喂了狼。”我笑着转身就走,心想着我确实不是爱开玩笑的人,确切说从前话都不多,碰见常奇胜后多扯了不少废话。 常奇胜赶紧跳起来跟过来,转头往四下看看,“我去,这地方还有狼呢?” 一路闲说着话,直到远远看到七排村的时候,我便沉默下来。 十多年不回来,这一路所见变化都很大,已经是陌生,我以为七排村也该是认不出来的模样,然而远远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村子,却是一副十分奇怪的情景。 第12章鸠占鹊巢 之所以说的奇怪的情景,就是七排村和我记忆中的贫村没有多大的变化,也可以说更显晦暗。 整个村子被特意围圈起来的,而且这个时候本该是户户炊烟袅袅的时候,却不见几户的烟筒冒烟。 “这就是你过去住的村子啊?”常奇胜啧啧了两声,“好像挺冷清的啊。” “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老房子还在不在,不然今晚没地方住。”我说着往坡路下走去。 常奇胜一听又是大呼小叫,“什么?!”他追过来,“不是,村里没有你亲戚什么的招待咱们吗?你二大姨呢?” “你二大姨。”我气笑说:“我以前只跟着养父和二叔一起生活,哪有什么亲戚,在十多年前我二叔就死了,这次回来除了安葬我养父,就是给二叔挪骨迁坟,事情办完就走。” 常奇胜肩膀一耷拉,“行吧,原本想着到农村能睡热炕头,喝粮酒,吃兔子肉,现在就是说连炕头有没有都不一定是吗?” 就这样我们沿着路越来越走近村口,就见村子一圈围着的是枯树,上头还缠着铁丝网,丝网上挂着很多的红布条,看去就十分的古怪。 走进村口进了村子里,就见路上也是冷冷清清的,而且寻看周围一些房子也是空着,院子里长着一片荒草,而且这一路见到几个人影也都是老年人,本来在大门口石头或者木墩上坐着,远远瞅见我俩,就都起身回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常奇胜早就看出了端倪,低声说:“这里该不会是闹什么灾吧?” 他问我我也不清楚,可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问了,所以只能先存着记忆来到了村尾,看到那老房子还好好的立在那,我也才放下了心,可走近越看清院里的情景,并不是荒废的景象,陈列着一些用具,显然是住着人。 常奇胜一巴掌拍我背上,“行啊何清明,还吓唬我说家里没亲戚,这不是住着人呢么。” “不是,这里应该真的没人……”我忙说。 而常奇胜都没听我说什么,已经大巴掌一伸推开了门,自来熟的大叫着,“二大姨诶,我们回来了诶!” 我一阵汗,你说这货根本不明白情况就先鬼叫,可眼看院门已经推开了,也只能先进去看看再说了。 常奇胜往两边屋子翻找他二大姨,我站在院子里四下看着,立刻许多画面浮现眼前一般。 那个木墩,记忆中养父常坐在上头,低头整理他腰匣里的工具,剔骨刀还是缝尸针等,都是用来处理尸骸用的,而每一件养父都把它们擦的干干静静,养父离开后,现在这个腰匣传给了我。 还有就是我被二叔推出了屋门丢在院子里的情景,那时站在院子里看着关上的房门瑟瑟发抖,不敢哭,哭出声就要挨一顿抽,在二叔面前我必须安安静静像是不存在一样。 再想到的就是二叔支离破碎的尸块铺满了一院子,养父哽咽着,弯身一块块把那些东西捡起,我站在一地血水中没有害怕甚至没有恐慌,唯一想到的就是可怕的二叔不在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吓到尿裤子了。 这时突然咯哒一声声响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身,就见一个年轻女孩正站在门口,而她手上正拉着一支弓,弓箭锋利的一头正对向我。 女孩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涂着黑灰一样的污渍,所以看不出确切模样,穿着的是皮毛的猎户衣服,背上除了一支竹箭筒,还有一杆猎枪,腰上挂着个乌漆墨黑的皮鞭子,还有只死了的野兔,斜跨着个帆布兜子。 女孩双眸很是透亮,眼神像鹰一样的锐利,拉满弓防备的冲着我,边警惕的往旁边移动了几步,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她打量我一眼,“土匪强盗?” 我想她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了,忙开口解释说:“别紧张,我们不是小偷,也不是什么土匪强盗,是……” “我们?”女孩打断我的话,把手上的弓拉得几乎是咯吱吱的响,“你还有你还有同伙?在哪呢?!” 这时我的同伙已经从屋里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晃着两手的东西兴奋的嚷嚷道:“看,何清明,有腊肉和米酒!” 得,我想“小偷”“土匪”和“强盗”三个标签已经很明确的贴在我俩的身上了。 “请先听我解释……”我忙说道,然而后边的话已经被破风的声响打断,眼看着一支箭奔着我脑袋袭来,几乎是贴着我耳边擦了过去,噗嗤钉在了常奇胜手上的腊肉上。 第13章老屋借住 听到女孩的话我和常奇胜反倒是觉得奇怪了,按理说她一个女孩子,让我们两个男的住进一个院子里,该紧张的人是她才对,怎么反说我俩不怕就行呢。 不过女孩像是故意不说明,拎起弓箭不再搭理我俩回正屋去了,我跟常奇胜互相看看,只能去了偏屋,一推开门先是一片灰尘扑棱了下来,我先是呛咳了几声,只能抬手挥了挥,再往屋里看。 得,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当仓房用着,看来要住人还得收拾大半天。 常奇胜探头一看就是唉声叹气,“这好像跟外边那些破房子也没什么两样。” 我边放下了东西边笑说:“行了,起码炕是有的,收拾下烧烧炕也热乎,同意住还是要谢人家的。” 常奇胜点头,转身冲门外正屋那边故意大喊两声,“谢谢你啊,真谢谢你。” 接下来我俩只能赶紧收拾屋里,搬搬抬抬的收拾了近两个多小时,安置好了养父的骨灰坛,现在看屋里也总算是像可以住人的模样了,腾出了不少的地方来,正好拿些破板条木头放灶坑里点上了火,还好带着泡面今晚有得吃。 我蹲在锅前点着火烧水煮方便面,看着灶坑里跳动的火焰又陷入沉思,回到了这个地方后就会常想起小时候的事,这个屋子原本就是二叔住的,而他的屋子我从来不敢进门,或许是二叔留给我太多的童年阴影,所以现在在这里,心情也是怪怪的,说不上是恨,那种畏惧感仿佛是深入到了骨头里。 “小姑娘也太不近人情了,打了只野兔子也不说给咱们分分。”常奇胜躺在炕上捂着咕噜噜叫着的肚子,抻着鼻子闻了闻,“这香味,嗯,火候差不多了,再加火肉可就老了。” 我边往外盛面边回道:“我只闻到方便面味,你隔着这么远就能闻到肉味?” 常奇胜应道:“当然,在美食方面,特别是肉一类,我这鼻子灵得狠,我一定是饿迷糊了,怎么觉得肉味越来越近了呢。” 常奇胜刚说完,这时屋门口咯哒一声声响,随后屋门推开女孩走了进来,先是打量了四下一眼。 “小丫头,你过来干什么?”常奇胜刚问完看到女孩手上端着碗兔子肉,顿时眼睛一亮,笑容也灿烂起来,“美女,原来你送温暖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那女孩理都不理他一眼,而是看向锅这边,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 我看看碗里,回道:“泡面啊。” 女孩假意咳了咳,眼神躲闪了下说道:“那、那用这些肉换你们一碗面。” 我和常奇胜都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女孩竟然想来换方便面吃。 常奇胜立刻说道:“还有这样的好事,换来换去多麻烦,那就端过来一起吃呗。” 原本以为这女孩并不是好相处的人,想不到为了方便面,还真把她那锅兔子肉搬了过来,于是一顿饭常奇胜把人家兔子肉都吃了,而女孩吃了我差不多三袋方便面。 两下都挺满足,这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生硬了,问过才知道女孩名叫白灵,果真是猎户出身,原本跟着父亲住在山上打猎,后来山上住不了,就搬来了村里,那时候在村里一问这个房子正好空着,就住了进来。 “我常年跟着我爹在山上打猎,就这一带的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都吃过。”白灵说道:“所以见到肉已经腻歪了,可我爹去集市上除了用的重来不给我买零食,说外边的食物都是垃圾,吃多了会药死人。” 白灵看看手上的碗,泡面已经吃完只剩下了面汤,“这个我第一次吃,原来是这个味道的,就算是真的药死,我也觉得很好吃。” 我也很惊讶竟然没有吃过方便面的人,还是解释说:“这个在超市里很常见,偶尔吃下不会药死人的。” 常奇胜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问道:“怎么就只看见你呢,你爹呢?早点叫过来说不定还能一起喝几杯。” 白灵垂目拨弄了几下碗里面汤,沉默下来,然后把吃面小叉子往里一丢,起身,“行了,挺晚的了,我回了。” 对于父亲的事白灵显然不愿意提起,而且本来很好的气氛一下又回到了原点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她刚才扫了我一眼的眼神分明带着敌意。 看看时间也的确是不早了,吃饱了屋子也暖和了顿时觉得倦意,想到明天还有事做,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下后,我跟常奇胜倒头便睡了。 我睡得正沉,渐渐的耳边像是听见了呼呼的风声一样。 “他来了!” 乍然的一声女人尖叫声让我浑身一抖,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就见屋顶昏暗一片,抬头看看屋里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常奇胜的呼噜声,窗外也是死寂一片。 我只当是做梦,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而渐渐的,我听到屋顶传来细微的咯哒咯哒的声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屋顶爬动一样。 我睁开了眼睛仔细听了听,不像是夜猫,倒像是很大的东西在屋顶活动着,这时,透过窗子就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上而下跳了下来,明显是个人影,不过落在地上没有半点声音,而且好像是蹲了下去,在窗户那已经看不到了影子。 小偷? 我想不到在这贫瘠的山村里也能出贼人,忙推了常奇胜几下,常奇胜嘟嘟囔囔轱辘翻了个身,我听到门外靠近的脚步声,忙起身下了炕,轻步走近灶台拿了根木棒子靠近门口。 我凑近门边听听动静,半天没再听见有任何声音,然而下一刻突然随着很大一声破碎的声响,一只手竟然穿透了门板,距离我眼前也就一拳头的距离。 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看那影子鬼鬼祟祟只以为是进了小偷,谁成想会突然破门,而定睛一看那只手才惊觉不对。 那只手像是人手又更像是怪物手章,手背和手臂上长着长长的红色的毛,指甲是漆黑色,而且指甲又尖又长。 那只手探进门便横着向我的脸抓了过来,也幸亏是我反应及时,立刻就蹲下,感觉那只手就像贴着我的头顶横抓了过去一样,速度很快,而且轻而易举的就把门板抓烂了。 “别动!” 听常奇胜喊了一句,于是我蹲着没有起身,就听见嗖嗖几道破风声响,乍然的光亮之后,再看去那只手已经缩回门外了。 常奇胜一脚踹开了剩下的半截门追了出去,听到院里打斗声我也起身跟出去,就见常奇胜正跟一个人打在一处。 我看清那人时候更是吃惊,因为那个应该不能称是人了,他全身覆盖满了红色长毛,简直就像是猿人一样,可是嘴上又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如牛一样。 第14章死而成僵的人 眼看着院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只红毛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与常奇胜打在了一处。 这红毛怪人行动上似乎并不灵活,只是力气十分大,常奇胜的符还是金钱剑都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被他抓了几爪子,而且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抓了个正着,整个人被高举了起来。 那红毛怪人像是要将常奇胜从中间撕碎一般,这时候我瞅准时机从后头冲上去牟足了劲冲着红毛怪人的后脑勺就狠轮了下去。 随着咔嚓一声响声,手腕粗的木棒子硬是被打断,震得我手都是一麻,而红毛怪人只是踉跄了下,他鼻子哼着粗气,下一刻就将常奇胜整个人给扔了出去,回手就向我面门抓来。 我本能的后退同时抓起剩下的半截一挡,下一刻就跟着飞出去的棍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我还没起身就被扑来的红毛怪人一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我挣扎不开,慌乱中一手摸出匕首来,然而这时近距离看着红毛怪人的脸孔时突然僵住,那是一张满是针线缝成拼凑一样的脸,虽然附满黑紫色的硬质,但是我还是认出来,正是死去的二叔! 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抓着他手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红毛怪人也似乎盯着我,抻鼻子闻了闻,下一刻便突然怒目圆睁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瞬间腥臭的风袭来,那叫声几乎是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死去吧你!”常奇胜将一把沾了中指血的金钱剑用力的捅进了红毛怪人的身体里。 然而他像毫无所觉一样,张开了长满尖牙的嘴就奔着我咬了来,而我动也不能动,这时突然一声破风的声响擦着我的耳边划过,噗嗤一声刺进了红毛怪人的右眼睛里,瞬间发墨绿色的液体喷在了我的脸上身上。 而红毛怪人吃痛的丢开了我,一手抓着眼睛上的箭拔了出来,整支箭咔擦一声就成了两截,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咆哮着。 就在白灵射出第二支弓箭的时候,他腾腾几步跳跃上了屋顶,动作立刻就灵活起来,踩着瓦片稀里哗啦的响着,又跳到了别的屋顶,转眼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院子里已经是凌乱一片,恢复了平静,而我跟常奇胜半天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常奇胜拽起我边说道:“刚才那是红毛僵尸,原来这地方竟然在闹红毛僵尸!” 白灵走了过来,听到常奇胜的话并没有显露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冷眼扫了眼我手上匕首说道:“刚刚明明有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动手,因为你认出了那东西是何广财,你的二叔,所以下不去手?” 常奇胜面露惊疑的看看她,又看向我,“原来那个就是你死去的二叔,难不成是知道你回来了,过来探望探望你?” 我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看看常奇胜反问:“你看刚刚像是久别相见亲的情景么?二叔活着时候就厌恶我,刚刚也是恨不得立刻弄死我的样子。” 白灵冷声说道:“这样更好,既然他想你死一定还会找你,你就来当饵引他出来好了,之后我来解决。” 常奇胜本来想问我怎么得罪了我二叔,听到白灵的话立刻说道:“你这小姑娘说的倒轻松,为什么要何清明当饵?” 白灵眼神清冷的看着我,“因为我爹就是被他二叔拖走的,到现在连尸身都没有找到。”她说完转身回屋。 留下我和常奇胜一时无言。 此次回乡是为了安葬养父,也了却养父的心事,为二叔挪金迁坟,可回来第一晚想不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死去的二叔竟然成了红毛僵尸。qQxδnew.net 红毛僵尸我是知道的,一般是尸体葬在养尸地,一定的条件成了萌尸,尸身不腐而且通体长出红色长毛来,成为僵袭击人。 不过红毛僵尸和僵尸又不一样,红毛僵尸行动不会一跳一跳,可以直立行走,攻击人也更加凶猛,吸食人,以及一切活物的血。 所以不难想到一定是因为他的关系,这个村子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这时候我想起在客车上见到的那个女人,提醒着我不要回七排村,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不管怎么样,现在知道二叔成了红毛怪人,为害一方,那么只能先去养尸地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落棺的尸体成了僵。 于是坐等到天亮,我跟常奇胜奔着村后的响子山走去,白灵自顾跟了过来,既然她父亲的死跟我二叔有关系,而我们也是要寻找线索,跟过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常奇胜早就耐不住的问道:“那个红毛僵尸,不是,我是说你二叔怎么搞的,你说他厌恶你,会恨到都这样了还不忘想你死的程度?” 我回道:“大概因为我是从棺材里来的吧,养父又执意把我带回家,二叔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都认为是我带来的晦气。”我无奈笑着摇摇头, “二叔最后惨死,尸体四分五裂,是养父一块块捡回来,又一针针缝起来才下了葬,我记得养父说过一句话,说二叔是因为那块黑玉丧命,二叔死后养父就把黑玉交给了我叫我一直戴着,所以,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才恨到了骨头里。” 常奇胜皱了皱眉,“你生棺材里都能活那是你命大,他死真要是因为那块黑玉,那一定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关你什么事,恨你干什么,我要是你那时候我就一刀捅过去,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我没有说话,这时白灵冷笑了声说道:“你不是下不去手吧,你是因为害怕,连动都不敢动,听村里人说,那院子里的怪孩子不常出门,但总能听见被打的哭声。” 我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常奇胜听明白了什么,嘟囔着,“摊上这么个二叔你也挺不幸的,正好,再碰见就多拉几刀,把以前受的气都出了。” 我无语的看看常奇胜,“事情都过去十八年了,况且他都死了,我还有必要计较吗,不过成了那副模样祸害人是不行的。”我转头看看白灵, “对于你父亲的事我也很遗憾,如果觉得我当这个饵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引出他解决掉问题的话,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是一定要找到他的,毕竟他成了那个样子,就算是我养父在,也不会放任不管。” 白灵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别处。 而走到山路的分叉口我停了下来,常奇胜见我两边寻看游移不定,知道我是忘了,他干脆走一边一屁股坐在块石头上喘歇,一个巴掌当扇子乎扇着,边说道:“时间这么久了不记得正常,慢慢想。” “不用想了,这边。”白灵已经自顾走向了其中一条路。 我跟上忙问:“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 白灵头也不回的回道:“我知道的还有很多。” 第15章 凶棺与养尸地 跟在白灵的身后,我看着两边山路的情景,一些非常模糊的记忆也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情景似乎也是如此,养父和抬着棺材的八仙走在前边,我一路东躲西藏,偷偷跟在后边,看着二叔的棺材一颤一颤。 可不知什么时候抬棺的八个人脚步一致的慢了下来,他们纷纷眼神古怪的扭头瞅瞅棺材,直到走在旁边的养父察觉到几人一样,便看看杠头问了句“怎么了?” 杠头看向养父,迟疑了下,不确定的低声回道:“棺材好像在晃,莫不是里头的……还活着吧?” 养父看向那口棺材,沉默了会沉声回道:“不可能,应该是你们搞错了。” 毕竟尸体碎成那个样子,又是养父亲手一块块缝在了一块,怎么可能还活过来呢。 而养父虽然这样说,但抬棺的八个人停了下来,没有人动,可随后棺材真的自己忽的左右一晃动,就像里头的挣扎要起身似的。 几个人脸色都变了,谁也不说话。 养父急切催道:“赶紧走吧,把棺抬到坟地。” 八仙犹豫了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因为做这一行都知道规矩,棺材抬半路不能落地,可才走了几步几人脚下就又慢了下来,而且几乎都被压弯了腰。 抬棺杠头边支撑边冲养父叫了一声,“出邪了,棺材沉得抬不动。” 他话音刚落,整个棺材就咣当一声砸落在了地上,一口棺材就像突然变得千斤重一样,落地瞬间棺材底震起一片轻灰。 八仙几个人捂着肩膀都痛呼,甚至有一个人一条腿扭曲成可怕角度,刚刚那一下子让他腿骨折断,跌坐在地上嗷嗷痛叫。 饶是经验丰富的有名八大金刚这时候也怕了,立刻就扭头跑了五个,还剩下三个是胆子比较大的,当着养父的面没好意思跑。 棺杠头神情凝重的走近养父身边,低声说道:“落地生根,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呐。” 养父也是面色沉重,看着那棺材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说道:“那就埋在这吧。” 我一直躲在树后边,直到看到棺材被埋下后,确定二叔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这时,走在前边的白灵突然停了下来,我正想着心事差点撞在了她身上,也立刻回过了神儿,白灵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一处。 我和常奇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那边乱草丛中是一片黑焦的空地,显然是被大火烧过,荒草也盖不住黢黑的焦土,还有残留的几棵烧焦枯死树,干枯的树枝伸展成古怪嶙峋的形状。 一阵风袭过,空气中仿佛还隐约有股子焦炭的气味。 常奇胜一手捂着口鼻闷声说:“这么浓的臭味,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他左右看看边往空地处走边嘀咕道:“这地方风都是冷硬的,一看就有问题,怎么会埋在了这?” “不对,不应该是这里。”我也是寻看着周围摇头,非常确定的说:“我二叔死时候并不是葬在这里。” 白灵正要跟过去,听到我的话停下来,回头瞅瞅我,随后说道:“时隔这么多年,你记不准也正常。” 我认真回道:“或许当年棺材埋着的具体位置我是记不准,但是之后我养父几人推了块大青石压坟我是知道的,而且还在那块石头上刻了字。” 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下葬都是起坟土,而养父要在二叔棺材埋着的地方压大石头,也是多年后我好奇私下查知,那块石头作用就是压坟,所以立的坟也就叫作压石冢。 因为棺材异动必然是死者戾气重不甘心,不立坟丘并且压石,就是为了不让坟丘长高,横死之人至凶。 白灵看向那片焦土,“我并没有见到什么石头,但是那只僵尸确实是从这里出来的。” “你们快过来看!”常奇胜正蹲在土坑外往里看,冲这边招了招手。 我和白灵一前一后赶到近前,我也往土坑里看看,就见坑里乱糟一片,还遗留一些零碎的骨头,但并不是人骨,而是动物的,骨头里散落些羽毛看得出像是鸟类骸骨。 常奇胜抓着把土看看我们说道:“这里的土是黑色的,果然是养尸地。” 白灵抽出支箭捅了捅脚下土包,“刚开始闹僵尸的时候还没那么凶,村里组织了一帮人来在这淋了黑狗血鸡血什么的,之后那东西开始喝人血,再来人就把这里放火烧了。 “这和放火烧没关系,这里是九阴之地,又埋在窝里边,这穴风就带着袭人的煞,难怪会起僵尸了。”常奇胜说着,抬两指虚空划了道符,往下一落瞬间一股风旋地而起。 虽是似有似无的一股风,但是让人只觉得酥的一凉,浑身的汗毛几乎都刷的立了起来。 “感觉到了吧。”常奇胜说道:“这地方用火烧是没有用的,通常风水师会知道怎么化解。” 白灵想到了什么,“风水师?在没闹僵尸的时候,我和我爹打猎时候在这里遇到个叫唐泉的人,自称风水先生,提到什么老猫伏地,叫我们尽早搬走,他离开没多久就开始闹东西,山下的村里先是死些鸡鸭,后来是羊和大牛,再后来就死人,那东西就是这土坑里钻出来的。” 听到白灵的话我心下一动,原本想到有人故意把二叔的尸体转移到这养尸地,这人一定是清楚风水养尸的,这情况和之前遇见的唐家养尸地葬的母子棺又有些像,所以怀疑会不会也是那个白泽做的,可听白灵提到的风水师姓唐。 不知道会不会是养父在找的那个唐家。 无论是不是,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看看常奇胜问道:“如果是有人故意养尸,附近哪里是不是也埋了镇物?” 常奇胜转头寻看周围,摇摇头,“怎么看都是单纯的养尸地,并不像特意摆了什么风水局。” 白灵皱了皱眉,不能理解,用箭尖又捅了捅脚下的土,“就这能养出那种东西来,上房入地,怎么都弄不死?” 常奇胜边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我看看土坑里散落的那些骨头,风干的是时间久的,还有一些带着肉碎的应该丢这里没几天,看来应该是常有什么动物出没。 我问道:“会不会是什么黄鼠狼狐狸之类的东西窜了气?” “窜气不可能。”常奇胜说着想到了什么,“不过尸体必定是死的,的确是需要活物“渡气”激发尸变,而不死身通常是源于,借命。” 第16章 猫僵袭击 听到常奇胜提到借命,又是向动物借命的话,那只有猫了。 都说猫有九条命,又是阴性极重的动物,所以都说猫是地狱的使者,能够沟通阴间,也就很容易引起诈尸和尸变。 看这土坑的模样,成了僵尸的二叔应该没有再回到这里,而夜里还进村子乱串,一定是还躲在山中什么地方。 常奇胜琢磨着,看看我说:“你二叔……不是,就那个红毛僵尸白天出来活动少,基本晚上出来的勤,所以白天肯定是躲在什么阴暗的地方,找到的话也能比较好对付。” 我点点头,“那就在附近找找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白灵抬手感受了下风向,说道:“那最好不要待太久,要变天了。” 白灵毕竟常年在山中生活,又是猎户出身,对天气变化了如指掌,正应了他的话,没过多久渐渐的天空乌云密布,风中也带着潮湿和寒意。 就在我们一无所获决定下山的路上,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我停了下来,转头寻声听听,听着很像是婴儿的哭声。 “你们听见孩子哭了吗?”我看看走在前边的常奇胜两人问道。 “孩子哭?”常奇胜支棱耳朵,然后笑哈哈的开玩笑说:“还能你二叔在山上过上日子了?” 我是知道常奇胜那张嘴欠儿,懒得搭理他,而白灵不客气的一抬脚踹在了常奇胜的屁股上。 常奇胜没防备的踉跄了下,回头看着白灵,“干什么?” “脚滑了下。”白灵冷声回道。 这时忽的一阵风又袭来,我停下了脚步,这一次更加清楚的听见了婴儿啼哭的动静,而且已经靠的很近,常奇胜和白灵也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下哗啦哗啦作响的草丛,白灵已经一手摸了支长箭。 因为阴天的关系,山中的光线也黯淡下来,所以很清楚的看到草丛林木间露出的一双双血红色幽亮的眼睛,伴着此起彼伏的猫叫声,诡异的黑色身影慢慢逼近。 眼看着四下里突然冒出来许多的野猫来,而且个个都是眼神犀利凶悍,呲目獠牙,并不怕人,正成群的步步紧逼,叫声更是哭丧一样瘆人。 “小心点,这些都是猫僵。”常奇胜提醒了一声,一手摸出了三张符纸来。 白灵已经搭弓迅速射出了一支箭,跃身扑来的一只野猫正正被刺穿了脖子钉在了一棵树杆上,而那只猫就那么挂在那里全身扭动着挣扎。 我也拿着匕首,眼看扑上来要张嘴撕咬的野猫只能挥砍防御,常奇胜手上的灵符一抖也是手上蹿起了淡蓝色的火焰来,扑上来的猫僵是一把抓,沾上的都燃成了一团火球来。 而这些东西不怕死又难缠,白灵已经抽出了她的皮鞭子来,而我这边也是勉强支撑,可眼看着被削掉了半个脑袋的野猫一翻身又跳了起来,破了肚的也是拖着肠子依旧冲上来。 突然“嗷呜”一声尖叫同时,我一抬头就见两三只黑影扑来,赶紧挥匕首抵挡同时后退,脚下落空,立刻被落在身上的两只凶悍的野猫扑倒在地。 白灵左右两鞭子挥开随后一把扯起了我,常奇胜扭头冲我俩大叫了一声,“先走,这些东西我解决了!”说完了就一抬手吹声口哨,大叫了声,“毛猴子们,跟你常爷爷来!”他抬脚就跑,大半的猫僵竟然真的奔着他身后追去。 我跟白灵各杀开几只猫僵,再拖下去都体力不支,只能先奔着山脚下撤离,听着身后哗啦啦的草丛声响都不敢停,直到我听见一声婴儿叫声传来,抬头看去的瞬间就见一棵树树杈上露出一张酷似婴儿脸孔的东西。 那脸孔像是猫又很像婴孩的脸,而且婴儿一样的啼哭叫声也正是从它口中传出来的,眼看着它忽的蹿了出来,直奔白灵的头顶扑去。 我只来得及喊了句“小心头上”,那东西就已经抱住白灵并且一张口咬在她脖子上,而来不及反抗的白灵随着一股子撞击力向旁边歪倒摔去,之后整个人就滑下了山坡的草丛里,等我赶到近前往下看去已经没有了动静,也不见了白灵的踪影。仟仟尛哾 眼看白灵遇险,这时候我只能抓着灌木枝往坡下去,可原本淅淅沥沥的雨这时候已经转大,脚下湿滑一片,我才下了几步远拽着的枯枝咔擦一声声响,我也整个人顺着陡坡滑了下去。 一路向下停不住也抓不到东西,任由枝条树叶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也分不出哪里疼了,直到我猛的卡住在了一棵歪斜生长在陡坡的树杆上,这一撞几乎是吐出了口酸水来。 可也总算是停下了,我顾不上许多,撑着站起左右寻看着,招呼着白灵,可四下里光线暗淡,满眼尽是树丛,连方向都辨别不出,更别说找人了。 我只能往前走小心的寻找周围痕迹,还好下了陡坡地面就平坦了许多,可也一直没找见白灵。 这时一处草丛突然哗啦一声响动,想到可能是那个长着奇怪脸的猫僵,我立刻停住,匕首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只能赶紧随手捡了根枯树枝警惕的紧紧盯着那边的动静。 “清……明。” 听到呼唤声我才知道应该是白灵,赶紧扒开草丛追过去,边询问:“白灵,可算是找到你了……” 然而草丛后头什么也没有,不远处又是哗啦一声声响,我转头看看,寻声追了去,直到我从成片的灌木丛中钻出来时候,眼前突然就空旷了许多,所以我也一眼看到对面草丛中一个偌大的石头。 在见到那块石头的时候,我心下一震,因为立刻就认知这里才是当年二叔的棺材埋着的地方,这块石头也正是养父和抬棺的几人硬搬来压在这的。 原来二叔真正葬身的地方就在这,可是不知被什么人挪到山坡上边的养尸地。 我一步步走到近前,围着那块石头转了一圈,抬手扒开上头覆盖的湿滑的草藤,虽然已经十多年,还能依稀看清石头上刻着的一个“天”字。 果真是那块压坟的石头。 可这块石头没有被推倒或者是变了方向,围只头转一圈也没见大青石周围有土坑,就好像它一直没动过一样,可没动下边棺材里的二叔是怎么被挖出来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我只能先暗自思量琢磨着,然后忽的想到了养父曾经跟我讲的,关于走棺的事情。 第17章 埋棺之地 养父曾经说过,拾骨人之所以又称为拾金匠,是因为人骨头和金子一样珍贵,每一块都要仔细的捡起,少一块都不行。 而且埋在地下的金子时间久了会因为一些条件而移动,人骨也是一样的,埋的位置或者是水流冲刷,也会发生些移动,开棺人称之为走棺。 毕竟拾骨人要先开棺后拾骨,所以对于棺材的位置有着一些特别的评断,比如说风水朝向,山脉走势,草木形状等等。 要说养父找棺从来没查过分毫,手艺虽然传给了我,但是对于找棺没有实际用过,所以我也只是试探的在大青石附近选了几处挖一挖,结果没想到,在距离大青石一步多远的距离,我竟然真的挖到了棺木。 因为手上只有树枝,我只能用木头尖端的一头往外刨着土,还好挖着的地方土质明显比别处要松软不少,越往下我干脆两手往外掏出。 等我刨出个土坑来,天色也已经快黑了,我又累又饿只能停下来坐在一旁休息,这时候,忽的一道灯光晃过。 我回头看去,果然就见林丛中一道光亮时隐时现,因为不确定是什么人,我没出声,转手捡起几个土块往附近陆续的扔了出去,直到拿到那光亮奔着这边来,我赶紧先钻草丛里躲了起来。 随着走近的脚步声我心也提起,一手握着根棍子防身用,直到看到一个人影钻出了灌木丛,先是走到了我挖的那个土坑前往里照了照。 我眼睛适应了光亮认出正是白灵,顿时心下一喜,急忙从草丛后头钻了出来,结果我一脸笑着张嘴还没等说出话,白灵就已经回身并且轮着什么东西正正砸在了我脑袋上,结果这一下子直接把我砸倒在了地上。仟韆仦哾 白灵手上抓着老式的手电筒,低头瞪着我,随后出声,“何清明?” 我倒在地上满眼的金星,一手捂着额头,“可不就是我”,感觉到手上的湿意,挪手一看一手心血,我眼一花,彻底晕菜了。 等我醒过来就见不远处已经架起了一个火堆,肉香的气味飘来,我肚子立刻咕噜一叫。 白灵背对着我,正在火堆上烤着肉,人没回头但好像是听见了动静,说道:“可是你自己找罪受的,我看这里有个土坑正想着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你就跳出来了,怪不得我。” “我知道,没说怪你。”我起身凑近了火堆坐下,抬手一抹脑袋上发木的地方,摸了一把捣烂的草糊。 “苦艾蒿,止血消肿的。”白灵说了句,边从箭上串着的骨架上扯了块肉递给我。 我接过道声谢,看白灵脖子上也缠着道碎布条,问:“你伤的也挺重的。” “处理过了。”白灵简单说了一句,扫了那土坑一眼,“这里就是何广财原本埋着的地方。” 我点点头,“棺材还在这埋着,他却被人移到了那块养尸地,不知道什么人,又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白灵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后,白灵说道:“说不定是那个女人做的呢。” “女人?”我看向白灵,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她知道很多的事情,刚听她的话应该是真的知道什么,所以趁这时候忙问:“你说的女人是谁?” 白灵回道:“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我跟着我爹上山收套子,兔子跑了,我在后边追着就跑到了坟地附近,正看到何守义跟何广财蹲在坟地里捡死人骨头,当然,那时候我不认得,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所以躲在旁边看了很久。”她看向我, “所以,我也看到了他们挖开一个坟堆,从里头抱出个血糊糊的婴儿。” 我吃惊的看着她,这么说来从坟里抱出的婴儿一定就是我了,原来我和眼前这个白灵早就在十八年前碰见过? 白灵自顾继续回忆说道:“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那晚的情景,夜很黑,半空挂着个毛月亮,我爹总说毛月亮,鬼探头,月黑头时有鬼生……” 黑夜的山上到处都是冷幽的漆黑,一轮毛月亮散落着朦胧的光亮,将坟地里十来个坟堆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亮。 这对于何守义跟何广财两个人来说,坟地已经是最熟悉的常待地方。 因为何家兄弟是捡骨人,人称土公,捡了半辈子的死人骨头,牵了数不清的往生者的手,所以接了陈家这笔生意后,就像往常一样,两人背上了工具,带上壶酒,趁着天没亮就上山钻进了坟地里。 因为捡骨这种事要尽量避开活人撞见,所以往常兄弟俩都是挑在凌晨三四点钟,四下无人的时候干活,几口老白干下了肚,两人轻车熟路的掘坟开馆,戴上了手套把棺材里的死人骨头,一根根的拿出来再摆到早就准备好的草席上。 要说这片半山坡的坟地也就十多个土堆而已,没人看护管理,只有几棵形状狰狞的大树荫蔽。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在了清明节的关系,天气明显不太好,冷飕飕的风格外的潮湿阴凉,时不时的刮着树枝哗哗响着,投下的暗色阴影晃动,白色纸钱也被风卷着满地刷啦刷啦的滚动着。 何广财捡骨头,何守义蹲那低头用刷子将骨头上的土泥剔净,又用碎布沾着白酒一根根的擦洗,按着顺序再往草席上摆放。 何广财平时嘴就闲不住,从破布里头掏出腿棒骨后,看着手上干枯的骨头嘴里就忍不住的碎碎念道说道: “这陈老太太骨头一小把,一看就是活时候没少吃苦受累,也是,她一个女人家拉扯大五个儿女也真是怪不容易,死后连个金戒指金耳环都没有。”何广财撇着嘴摇头啧啧着, “活一辈子没沾子女的光,倒是享了子孙的福了,老太太,你家大孙子安排我兄弟来给你老挪金,就要从这老窟窿里挪去新窝了,舒服了就多保佑保佑大孙子,你那帮子女没良心,就算了吧。” 听到他的话,何守义忍不住说了句,“当着死者面前别说那些,咱们只管干好良心活就行了。” 何广财转头看着草席上干净的死人骨头,又是撇嘴摇了摇头,“光捡个死人骨头能赚几个钱啊,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刷刷就得了,要我说大哥你也真是死脑瓜骨……” 何广财正说着话,这时候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噗嗤”一声的沉闷动静,因为四下里安静,所以这响动声是非常的清楚。 何守义显然也听见了,两人手上的动作停下,寻声看了看。 第18章 棺材子 何守义和何广财看着动静声响处,那边也就是几撮坟包,其中一个坟包上头压着黄纸,坟前摆着供果馒头,满地的白色纸钱很是扎眼,显然是新立的坟。 “刚才是啥动静?”何守义问了句。 “听着像坟里冒出来的,而且我怎么老觉得好像有人盯着咱俩似的呢。”何广财犯着嘀咕,随后好笑摇摇头,“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兄弟两个常年跟死人打交道,横跨阴阳,这胆子本来就比一般人大,所以听听没动静也就都没放心上,可随后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因为他们竟然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这两人手上的动作就又停了下来,支棱着耳朵听听,两人又互相看了眼,确定动静正是从那撮新坟里头传出来的。 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坟地里头,从堆坟里头突然传出了孩子哭声,这不是闹邪了么。 饶是何广财胆子再大,这时候也难免心里头有些发毛了,站起来往那边警惕的看着,不跑都不错了,哪还有心思继续去捡死人骨头。 何守义摘了手套也起身,拎了沓烧纸就走过去,在坟前边烧纸边小声说着,“莫怪莫怪,我们兄弟二人拿人钱财,帮人做事,有惊扰之处还请见谅。” 何广财站在那看着何守义烧完了纸,之后就蹲在那半天动也不动,那情景瞅着有些古怪,毕竟是清明节又碰上堆新坟,谁知道里头躺着的是怎么死的,所以忙小声催了句,“快点的吧,这边收拾完了赶紧下山。” 可何守义没有动也没有应,而且下一刻就突然上去两手刨起坟土竟然挖起了坟来。 这可把何广财吓得差点蹦起来,直以为何守义是冲着东西了,虽然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去拽何守义,“什么东西在这做怪?!再敢乱来小心我给你镇钉子!” 何守义挣开何广财的手忙说:“你仔细听听,这里头是有孩子。” 一听大哥说话正常,何广财放下了心,可随后反应过来他大哥说的话分明也不正常,这坟里头怎么可能有孩子呢,眼看何守义已经把坟土刨了个窟窿,刚要再拦着,可这时候因为离的近了,再听动静就更真切了,还真是孩子啼哭的声音。 既然挖都挖了,何广财也只能转头取了锹再上前,直到两个人挖到了棺材,这时再听听,孩子的哭声却没有了。 就见土坑里是一口薄板子拼凑的简陋棺材,显然是随便弄了个棺匣,往往横死的何广财端着铁锹就不敢上前了。 何守义看到棺材上连根元宝钉都没有,他伸手抬着板盖子一用力就掀了开,提着油灯往里照照,而看清棺材里的情景,后边的何广财可是着实吓得不轻,最里头“妈呀”一声就后退,脚下一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守义也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棺材里是个女人,确定说是个死了的孕妇,而这孕妇身上裹着个破被,下边浸透了血水,而且正有什么拱动着,被子里传来的是婴儿微弱的哭声。 何守义伸出手,手也是微微颤抖着,小心的去掀开了被子一角,就见那死了的孕妇两腿间是个浑身血糊糊的婴儿,还连着脐带,却是活着的。 要说何家兄弟挖坟开棺捡了多少的死人骨头,可是头一次碰见了死人生孩子的,虽说也听老人讲起过,有孕妇死后分娩的情况,可真的碰见,两兄弟也懵了。 等冷静下来,何广财眼瞅着何守义用包死人骨头的布把婴孩裹了起来,显然是要带走的意思,急忙瞪着眼睛叫道:“大哥你是疯了吗,这孩子可是死人生的,是棺材子,太邪了,不能带回去!” 而何守义向来认准的事不会改变主意,跟本不理会何广财的大呼小叫,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棺材子,就知道这是一条命,既然碰见了就是有这个缘分,不能见死不救,行了,我先带孩子回去,你把这边收拾利索了再下山。”说完了就头也不回的往山下去。 后边何广财气得直蹦脚,冲何守义的背影直喊着:“死脑瓜骨,真是榆木脑袋死脑瓜骨!” 眼看着何广义走没了影,何广财是又气又无奈,扭头看看那棺材里的孕妇,撒气的一抬脚往里踢了脚土,“我让你作妖,看我不给你镇钉子!” 何广财是心里怕要闹什么邪,赶紧扭头去包里取了七寸长钉来就要镇棺,而盖棺材盖的时候注意到孕妇的脸有些微鼓,多年的经验让何广财立刻就明白,这孕妇嘴里是塞了东西的。 就看这破棺材板,想必孕妇嘴里也就是含了口大米,铜钱之类的东西压舌,可何广财还是伸手捏着孕妇的腮往她嘴里看了看。 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快莹亮的东西,眼尖的他立刻认出是块玉,而且还是块黑玉。 这一看何广财心下着实是一喜,早听说黑玉可是宝物,能够生寒防暑,死人含嘴里可保尸体鲜活如新不腐烂。 这孕妇一副寒酸样下葬,想不到身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何广财这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哪还顾得了什么闹不闹邪了,伸手就去扣那孕妇嘴里的东西,可东西被孕妇的牙齿挡着,试了几次都拿不出来。 何广财眼瞅见东西干着急,转手从后腰抽出了匕首来,眼神放狠的嘀咕道:“你说你死都死了,孩子要人家帮你养,东西你还舍不得?拿来吧你!” 他手起刀落,把那孕妇从嘴到半边脸都给豁了开,就这样硬是把那黑玉蝉给掏了出来。 何广财美滋滋的看着手上的黑玉蝉,越瞅越觉得值钱,有意无意的扫那孕妇一眼,可忽的迎上了孕妇一双瞪大的眼睛时候,何广财吓得整个人都剧烈一哆嗦,手上的东西差点也掉了。 何广财也是反应够快,立刻就抬手盖上了棺材盖子,一顿叮叮当当的就把七枚长钉钉住了棺材盖。 这七星镇魂钉一落,保管什么鬼煞都封在棺材里头出不来! 放下心的何广财盯着那口封死的棺材,嘴角渐渐扬起了得意的笑来,心下想的却是棺材虽然封上了,可外一有冲开的时候,这犯邪的女人说不定要找上他闹事,那还不如现在一把火烧了解决的彻底。 于是他边摸出了火折子边自言自语道:“你说你占这么个破棺匣子,跟卷张草席子没什么差别,还不如一把火生了走的体面些。” “虽然今天我拿了你东西,但也把你那小崽子救了不是,要是养活了呢,那这个东西也该是我得的,要是死了呢,那我就把他带来也一把火升了,跟你团圆去。” 何广财说完就要往棺上淋酒要点火,可这时不远处的草丛忽的哗啦一声响,何广财吓了一跳,看去就高呵了一声,“谁在那?!” 下一刻就见一个身影晃过跑走,隐约看清好像是个女孩。 第19章 大战红毛僵尸 “当时我是被一只爬上脚面的耗子吓了一跳,被何广财发现就立刻跑走了。”白灵说道。 我急切的追问:“后来呢,那棺材烧了吗?” 白灵摇摇头,“不清楚,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我爹,后来我爹特意去看了下,那坟包已经重新培起来了,里头的棺材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我沉寂下来,一手慢慢摸着身上戴着的玉,时隔十多年,从白灵这我才得知自己和这块玉的出处,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养父从棺材里抱出了我,二叔却是从棺材里扣出了这块黑玉,养父曾说二叔是因为这块玉而死,难道说二叔的死正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复仇? 而那女人,其实就是我的母亲,很有可能我已经见过,想到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面目可怖的裂口女人,难怪她出现时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或者是恶意。 白灵揣摩道:“如果那个女人尸身没有被何广财烧掉,而且还成了气候,找上何广财发现他已经死了,干脆就把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让他没棺材住。”她说着看向那个土坑, “说不定现在女人就躺在里边,要不,挖开看看。” 我看着白灵,真不知道是她胆子大呢,还是只是好奇心重而已,不管是哪一个,这女孩的确是挺特别。 “你不是打猎在行吗,怎么还对棺材感兴趣。”我现在并不想去开那口棺,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打开了它,不知道会放出什么,但又直觉不会是好的东西,所以示意的扬扬手上的肉,边吃边转移话题说: “幸亏是碰见你了,在这林子里还能吃到肉,味道也不错,这是什么?” 白灵边吃边回道:“在这能打到什么,还不是那只猫僵,它咬了我,我吃了它,公平。” “什、什么?!”我咀嚼的动作僵住,瞪着白灵,再看看手上的肉,一想起吃的是那个长得有像猫脸有像孩子脸的东西,顿时吐出没忍住干呕了两声,捶着胸口直咳嗽。 白灵转头看我,面无表情的说:“开玩笑的,这就是只野鸡肉。” 真想不到白灵还会开玩笑呢,你说开玩笑你也得好笑才算啊,就这我可没觉得好笑,而且顿时觉得手里的肉不香了。 吃饱后白灵便到了棵树下靠着闭目养神,我也是走到了一旁坐下,过了一会摸出了戴着的黑玉心下沉思着,养父把它交给我,要我一直戴在身上,原来是因为它是我母亲的东西,而要我把它交还给唐家,也就是说我的身世和唐家有关系? 想着些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低头睡了去,直到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我动了动拉了拉衣领,这时忽的听到头顶哗啦几声声响,虽然很细微的动静,不过因为四下静寂所以也十分清晰。 我睁开了眼睛,就见那边的火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残留一丝丝淡薄的烟。 我听见声响转头看去,就见白灵依靠着的那棵树上竟然正缓缓探下来一只漆黑的手章,然后是半个身影。 正是我二叔,也就是那个红毛僵尸! 我立刻抓起身旁的棒子跳起来同时大叫了声,“白灵,小心上边!”同时我冲到了近前。 白灵反应迅速的弯身一低腰躲过了红毛僵尸掏来一爪子,而我也牟足了劲一棒子轮在了红毛僵人的身上,整根棒子应声断裂,那红毛怪人也跟着扑腾掉了下来。 而他也是反应迅速的翻身就蹿上树干要回到树上去,白灵一根鞭子甩出,直接缠在了红毛僵尸的脖子上,我也急忙抓住了鞭子,我们两个往回猛然用力一拽,那红毛僵尸立刻就被甩回到地上摔进了土坑里。 我跟白灵刚上前,跳起的红毛僵尸抓着棺材板就挥了过来,我被轮了个正着,摔在了地上,再抬头看去就看到白灵踏上大青石飞起一脚就踹在了那红毛僵尸的脸上。 可红毛僵尸也只是歪了下头,两爪子已经顺势抓住了白灵的腿,轮起就要往青石上摔去,情急之下我蹿起,抓着半截棍子冲上去捅进了红毛僵尸的后腰并且猛用力往前推。 白灵摔在了地上,而我跟着红包僵尸摔进了土坑里,我顾不上身上哪里疼,刚要爬起可定睛一看,棺材里头是一具骸骨,而且是一具没有完全腐烂的男人的骸骨,而且我手下按着的是一个风化的布口袋,隐约露出些金黄的金豆子,圆形黄豆粒大小黄灿灿的十分醒目。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被抓住了一肩膀被提起,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呼呼的风声想起,枝叶拍在了脸上身上,几乎睁不开眼睛,直到我的脑袋撞在了棵树杈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被滴在脸上的湿意惊醒,一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光线十分昏暗,空气潮湿而且带着股刺鼻的腥臭气息,似乎是个山洞,头顶石头不断往下滴答这水滴。 我动了动,肩膀上一阵刺痛,而这一定身子下也格拉一响,我低头看,才看到竟然满地的骨头,而熟悉摆弄骨头的我一下认出大部分的人骨头。 我往四下看看没见到那红毛僵尸,也辨不出来哪里是洞口,只能爬起来,摸索着石头往前走,可越往里走似乎越黑,而且我听到了一种似乎嗓子里发出的呼呼的声响,立刻脚下停住。 知道再往前走肯定就要碰见那红毛僵尸了,忙转身要往回走,可一回身就看到高处凸起的石头上一双发红色的亮幽幽的眼睛。 认出正是那只长着怪异脸孔的猫僵,我没动,一手往旁边慢慢的摸,摸到了什么东西,那猫僵忽的一张嘴发出了尖锐的一声叫声,就像孩子的尖叫声一样,随后我身后的黑暗中传在震耳欲聋的呼啸。 知道那红毛僵尸要过来了,这时候我哪还顾得了别的,抬脚就跑,脚下踩断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那猫僵行动极快,已经蹿了几步从旁边飞扑而来。 我完全是本能的抬手一挡,正好也抓出了那猫僵的一条腿,干脆顺势按在了旁边的石壁上,就在它低头要咬来的时候,另一手抓着东西就往它脑袋上用力猛砸。 这时候逮到了机会哪里敢停下,劈头盖脸的一下下重击着那猫僵的脑袋,随着砰砰的沉闷声音,还有骨头裂掉的咔咔声响。 等我停下来那猫僵已经不动了,我的手上还有骷髅头上都沾满了黏糊糊的粘液,再看那张脸孔已经是稀烂,整个脑袋砸烂了一半,顿时犯恶心的差点吐出来,赶紧松开手后退。 可我还没缓过口气,随着扑腾扑腾的脚步声,我一转头,若大的黑影子冲破黑暗到了近前。 第20章 化险为夷 感觉到一股子强劲的风袭来,我也只是来得及看到晃过的黑影到了近前,随着冲力被撞飞然后跌进了条一米多宽的石头裂缝里。 这一撞磕得我眼冒金星,听到头顶哗啦的声响,那红毛僵尸扒着裂缝边探手往我这边胡乱抓,尖利的长指甲距离我脸只有一拳头远的距离,我忙冷静下来,摸头顺着石头缝道往前爬,红毛僵尸便跟着移动追我。 直到忽的手上碰到什么,一低头就见是把弯刃的匕首,再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竟然是一具坐卧的干尸。 我心下一惊,而这时突然就被红毛僵尸扯住了后衣领,随后整个人提起被硬拽出了缝道,我反手将弯刃匕首刺进红毛僵尸的胸口,而红毛僵尸不死也不觉得痛一般,只是满眼爆睁通红,钢钳一样的手猛然按在我脸上,一只抓着我胳膊像是要生生撕开我一样。 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而红毛僵尸手上的力气却忽的停了下来,他头往前探着盯着我胸口露出的那块黑玉看着,像是认得。 而这时我也从指缝间忽的看到石洞墙壁上正有一个黑黝黝的身影爬动,猛然蹿下来跳到了红毛僵尸的背上,探出的两只手死死扣住红毛僵尸的两只眼睛。 红毛僵尸原本就一只眼睛被白灵的剪刺穿,这时被抓到软肋,立刻顾不得我,咆哮着松开了我挣扎起来。 我险险捡回一命,脑袋晕沉沉两耳多嗡嗡作响,往那边看去就见跟红毛僵尸缠斗在一起的,正是之前两次见过的那个裂口女。 红毛僵尸两眼被抓烂,拼了命的东撞西撞,直撞得飞石乱溅,整个石洞都仿佛轰轰作响。 这时随着迅速跑近的脚步声,我被人拽了把,转头见正是白灵和常奇胜,常奇胜急切的喊了句“快走”,边抬指虚空划符迎着红毛僵尸冲了上去, 白灵则拽着我就要往外跑,而随后她看到我手上那把弯刃匕首时忽的一愣,下一刻一把抢过去细看,抬头急切的看向我问:“这是我爹的,你在哪找到的?!” 我想到缝道中的那个握着的干尸,身上衣服就是猎户模样,果然就是白灵的父亲,于是我忙说了句,“在这等我下。” 说完我就返身折回那条缝道,找到那具干尸后,低声说了句“多有得罪”,然后将外套蒙在了干尸头上,扯下他腰上的绳子整个系上,在外边白灵帮忙下,将尸身推出那条缝道。 白灵已经是认出来,只是伸出手颤抖着无法去掀开遗体头上裹着的衣服,我爬出缝道说了具“先出去再说。”然后背上那干尸和白灵往洞外跑,我边跑边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眼,只看到忽的乍起的火球落瞬间吞没了那边常奇胜和红毛僵尸的身影。 随着石洞轰响,头顶不时有石头震落,我和白灵刚冲出了洞外边,身后就哗啦一阵响动声,塌下的碎石堆将洞口堵住了。 白灵扶着帮忙将遗体安放地上,急忙就伸手去解开了绳子,外套一掀,随后眼泪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爹……”她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那具干尸,胸口上一个大窟窿,想来被拖进洞里的时候还活着,挣扎爬进了那条石头缝隙中,为了女儿也想活着出去,可无奈伤的太重,最终就这么死在了那里。 我暗自叹口气,这时堵住的洞口忽的几块石头滚落,我一回头就见一处拱动着正有什么要钻出来。 白灵抬手一摸眼泪,一把抓起那只弯刃匕首,满怀恨意起身就奔着洞口冲去,石堆猛的被推开个窟窿,往外钻的常奇胜先长吸口新鲜空气,结果一抬眼就见杀红了眼的白灵正站在眼前高举起匕首,登时大叫了声“是我是我!”,差点退回去。 白灵缓缓放下了手,垂目掩去眼中水雾,转身往回走。 我帮着常奇胜扒拉开石头,拽他出来,常奇胜两脚一落地,边拍着脑袋上的沙石和灰边嘀咕着,“什么情况,我这好不容易出来,她好像挺失望?” 我简单解释道:“白灵找到了她爹的尸骸,以为钻出来的是那僵尸。” 常奇胜才明白过来,回道:“哦,这么回事,那不用想了,这次你二叔已经烧成灰,她仇也算报了。” 我一时无言,沉默了会问:“那个女人呢?” 常奇胜奇怪反问:“什么女人?” 看来常奇胜是没见到,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心下想着说不定她已经离开了。 常奇胜亲手将红毛僵尸火化掉,这样的方式解决掉我二叔的事也算是最好结果了,总比他行尸走肉到处害人好。 因为石洞里已经是大半都踏了,所以无论是二叔,还是那些个不知名的尸骨都埋在了里边,这整座石砬子山,也算是埋葬他们的坟了。 白灵的爹尸骸找到并带了出来,伤心在所难免,但是能将逝者好好的安葬入土为安,也是对死者和生者最好的慰藉了。 这次在山上找了好地,好好的安葬了白灵的爹,还有我养父,在养父的坟前也说明二叔的情况,此次回乡主要要办的事情也算是得以完成,我算是放下了心事,可看着不远处那个没有立碑的新坟,里边埋着的,是躺在二叔棺材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尸骨。 这座坟也是一件未解的疑云压在了我的心头。 原本放着二叔尸身的棺材里,为什么会变成了个女人的尸骨,这女人是谁,当然,尸体是不会回答我的。 不过往往一些蛛丝马迹会在尸骨上找到。 所以我仔细检查过女人的尸骨,得到的信息是这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多,骨头上满是像虫眼一样的细小孔洞,而且骨型骨质上都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富家女人,而且生时多半是与许多男性有亲密接触的开发女人,头骨上一个大窟窿,显然是他杀。 这样的女人和一小布口袋金豆子埋在了棺材里,事情的真相现在也只有这具尸体自己知道了,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她跟二叔尸身被拖去养尸地必定有着很大关系,而且二叔的事还另有知情者。 经历了这一番九死一生,我常奇胜和白灵都各自整理休憩了几天,毕竟是共同经历了患难与共,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之前亲和了不少,白灵跟我们也算成了朋友了。 既然事情办完,那么也该是考虑离开的时候了,等再回来的话,应该就是给养父扫墓的时候了,我相信那时七排村也会好起来的。 本想着老房留给白灵,以后回来还能再见面,起码有个容身之地,谁知我跟常奇胜收拾了行李跟白灵道别,在江边等船的时候,却见白灵背着弓和个行李包,手上拎着腊肉和酒,向着江边走了来。 第21章偶遇鬼手人 我看着白灵,白灵看着我,常奇胜看着白灵手上的腊肉和酒。 我只能先开口说道:“现在也没有东西祸害村子了,山上也安全了,你待在那房子里继续住,上山打猎不好吗?” 白灵理所当然的说道:“山上的动物我已经吃够了,吃过了方便面,我才知道外边的东西比肉好吃,我决定到外边猎食了。” “猎食?”我看看她背上的弓,“你是在七排村封闭太久了,过了江可就是文明世界,和平世界,可不是靠搭弓射箭射来吃的的。” 白灵无语的冲我翻了个白眼,回道:“我是乡下来的,又不是原始部落来的,外边什么样我会不知道?”她从布兜子里拿出了部手机,“我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是没闹僵尸时候村里也有网络的。” 常奇胜噗嗤一乐,拍拍我肩膀,“清明啊,人家白灵都有手机,你这文明世界来的可连手机都没有。”仟韆仦哾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常奇胜哈哈笑着伸手就拿过白灵拎着的腊肉和酒,笑说道:“正好,你吃够了肉那就都给我,外头可不仅有方便面,还有麻辣烫过桥米线。” 为了劝白灵回去,我试着说道:“外边东西都是要花钱的。” 白灵低头从布兜里掏出个小透明瓶子,瓶子里装着的竟然是几十颗金豆子,她晃了晃,“钱我是没有,这个够吃麻辣烫不?” 我才想起来,之前被红毛僵尸拖走的时候,我抓着的那袋子金豆子撒了一路,白灵和常奇胜靠着捡金豆子才一路找到了那个石洞,就白灵这半瓶子金豆子,少说也得值个两三万,还问我吃麻辣烫够不? 我认输的点点头,“行吧,那就随便你吧,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两个大男人算是怎么回事,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能带你游山玩水,所以过了江还是各走各的。” 白灵冷笑声,“谁说出去是游山玩水的?男人对我来说跟山上雄性动物差不多,我不在乎,再说你光屁股时候我都见过,我会怕你?” 旁边正品着酒的常奇胜一口喷出,呛咳了起来,我也是又气又脸红,“你要说话说清楚。” 常奇胜止住了咳抹了把嘴,“不是,你俩什么情况啊。” 这时候江上载客的船靠了岸码头,白灵边往船那边走边说道:“我知道你要找唐家,再怎么说是你帮我找回的我爹,所以这件事我也会帮你,那个叫唐泉的风水师来村上也找过你,人我是见过的,再碰见我肯定认得。” 听到白灵的话我心下一动,忙跟过去追问:“那个唐泉果真是唐家人,你是说他认得我?” 白灵知道我想问她什么,直言回道:“你跟唐家的关系我不清楚,他知道你和你养父没再回过村子也就离开了,没有多说什么,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找到他人的话自己问好了。” 看来白灵知道的也就这些,刚有的线索也就又断了,心下有些失落,不过像白灵说的,毕竟她见过那个唐泉再碰到会认得,总好过我无头苍蝇一样,挨个唐家去翻找打听强。 就这样,白灵因为还我帮她找回她爹人情,帮我找寻唐家,而常奇胜因为我身上有黑玉蝉,在找寻解开身上魂虫降头术法子前也给跟着我,所以我们三个算是结了伴儿,上了一条船。 等过了江,常奇胜早把腊肉酒水还给了嘉自江,又吐了个七荤八素,下了船后只能又去了之前的饭馆,吃点东西,也是让常奇胜缓缓。 眼看着白灵旁边的空碗摞起了一摞,饭店老板娘送来第七碗饭的时候难掩惊讶的打量白灵,笑说:“小姑娘胃口挺好的。” 白灵把一盘子菜全倒进饭碗里,看老板娘也一笑,“这个很好吃。” 老板娘立刻喜上眉梢,“那是当然,咱家炒米粉那可是地地道道正宗的老龙口手艺,看小姑娘你会吃,我再送你碗胡辣汤。”说着扭头去厨房了。 我只笑不语,这老板娘哪里知道,就算她煮完方便面,在白灵这都会得到很高的评论。 常奇胜没有什么胃口,看着白灵左一碗右一碗,忍不住吐槽道:“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你的金豆子就要吃完了,小心吃成了我这样。”他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脸。 白灵头也不抬,“你的丑不是吃出来的。” 常奇胜气的瞪眼睛,“我是说吃成我这么胖!” 这常奇胜嘴巴就够损的了,碰见个白灵比他还毒,我笑着打住两个人打嘴架,“行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发车了,白灵你也不要吃太多了,等下还要坐客车,晕车的话可有你受的。” 说话间厨房里走出来的厨师端着碗汤走了过来,知道是老板娘让送过来的,我忙伸手帮忙接过道声谢,而在接过汤碗无意的碰见对方手指的时候,突然一股凉意就像点击一样瞬间流过我身体一样,汗毛几乎都刷的立了起来,我手上不稳顿时碗倾斜淋洒了半碗在地上。 “不好意思,客人有没有烫着?”男人以为是自己没有端稳赶忙道歉,听到动静的老板娘赶紧过来,责怪的瞪了男人一眼,低斥道:“魏大强你怎么回事,今天第几回了,还能不能在这干了。”转头看向我时立刻又是一副笑脸模样,歉疚说: “小兄弟真不好意思,我这本来好意,店里伙计不中用,你看这衣服都淋上了,要不我给你找套换上,这身我叫人马上拿去洗。” 我正满心惊疑的打量那个叫魏大强的男人,听到老板娘的话忙回说:“不用了,没事,也是我自己手滑了。” “还是小兄弟你心眼好,你还不赶紧跟人道谢,成天睡不醒五迷三道的。”老板娘说着又剜魏大强一眼。 这时常奇胜盯着魏大强冷笑声说道:“这位兄弟不是睡不醒,应该是有心事睡不着吧,被讨债的缠着有阵子了吧,可够你受的了。” 老板娘看看常奇胜没听明白,而魏大强可是脸白一阵灰一阵,也没说话,跟逃似的扭头就跑回厨房去了。 “这没礼貌的东西。”老板娘赶紧跟我们歉意的笑笑,“各位别介意,我去说他去。” 我看看老板娘说道:“算了,老板娘你心底好就是嘴不饶人,小心得罪人祸从口出。” 老板娘又是一脸迷蒙不懂的模样,不过还是客气笑笑扭头走了。 “你们两个神神叨叨说什么呢?”白灵不舍的看看厨房那边,“可惜了胡辣汤。” 常奇胜看向我,“你这是摸出来了吧,那小子身上有东西,还不止一个。” 我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回道:“搭了只鬼手,这人杀人不见血,手上有两条人命。” 第22章梦里杀人 摸惯了死人骨头的手,触阴时是最敏感的,就在刚刚我碰触到魏大强手的一瞬间,清楚的感觉到刺骨的阴凉寒意像是手一样爬手背,抬头看去的一瞬间,在魏大强的背上就像趴着两个人。 虽然就像是恍惚的一瞬,定睛细看魏大强的身上并没有异样,但是我能确定在他的身上一定有东西,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常奇胜点点头,“在他身上是有两个人,都是面目凄惨的模样,通常这种阴灵死死纠缠着一个人的话,多半是在这人手里死于非命。” 白灵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跟常奇胜,“你们说的是刚刚那个人,看着他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巴交模样,你们说他杀人?还是两个?” “人不可貌相。”常奇胜叹道:“越是看着老实的人,发起火来可是越可怕。” 闲说了几句话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便收拾了下起身走出了饭店,而出门没走多远就见魏大强满脸心事的蹲在路边低头抽烟,转头看到我们急忙起身,烟屁股一丢踩灭,就迎面走了过来。 显然是在这特意等着我们了。 “你有什么事?”常奇胜笑着看着他,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找过来。 魏大强犹犹豫豫的模样,然后客气说道:“我看几位不像一般人,说的话也很对,说实话,我是有一阵子晚上没能睡个好觉了,刚才听先生说我被讨债的缠上了,所以过来想问问清楚,讨债的是指什么?” 常奇胜直言回道:“讨债的能指什么,无非两种,要不是伸手要钱的,那就是要命的了,看你印堂黑沉,满眼血丝,显然是阴邪缠身,最近可要注意点。” 魏大强显然是相信常奇胜的话,赶忙问:“看来先生是懂这个的,也是高人,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东西不再缠着我?” 白灵似笑非笑,故意说道:“凡事事出必有因,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事,否则人家也不可能只找你,要是真错了,那就去自首好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魏大强听到白灵的话怔了下,随后忙摇头说道:“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小,也不太爱说话,更别说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真没有?人嘛,难免有犯错时候,比如说坑蒙拐骗,杀人越货,尤其这害人性命可是大罪。”常奇胜哼了声, “你要不说实话那谁也没招,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见常奇胜说着话就要走,魏大强赶紧搜肠刮肚的琢磨着,这时一急忙说:“我想起了,要说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那我是杀过人。” 白灵嗖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也没想法这人真的就这么承认了,而且这语气把杀人说的像做了盘菜似的。 魏大强看到我们的神情,赶紧解释说:“不是,你们别误会,我其实是做梦杀过人,真的只是做梦,醒过来我自己都是后怕,也不知道怎么会做那种梦。” 他说着最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这做梦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是梦见那样的事了,这个也算犯罪吗?我去自首我得怎么说?” 白灵翻了个白眼,“你逗我们呢。” 而我在一直观察着魏大强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他的样子不是装得出来的,所以我问道:“你梦里怎么杀的人?杀了多少?” 魏大强见我相信,赶紧回忆的说道:“应该是两次吧,第一次还是去年梦见的,做梦开车撞了一个女人,太凌乱也记不太清了,就是很害怕,怕被人发现就把那个女人扔进了院子里的井里,后来就惊醒了。” “之后越想越心里头越不安,我就特意往井里看看,哪有什么女人,也就放心了。” 我们没有打断魏大强,听他接着说道:“还有一次是最前三个月前,我梦到掐死了一个老头,也是因为害怕被人知道就把尸体丢进井里,醒来后又是心慌了好几天。” 魏大强两次提到井让我难免有些在意,问道:“你说的井是饮水井?”Qqxsnew.net 魏大强点点头,“就是我家院子里的,还是我曾祖父那时候打的老井,现在不怎么出水了,勉强应付用。”说完了反应过来又强调说:“两次我都看过那井里头了,底下真没什么,我真就是只做了个梦,难不成这梦里的死人缠上了我向我讨命?” 白灵还是不信他的话,摇了摇头,“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与其想着怎么编理由逃避责任,还是想好怎么忏悔赎罪,我们还要赶车,帮不了你别的。”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了眼,也都摇了摇头扭头到路边,三个人拦了辆出租车去车站,车往前开去我看看倒车镜,魏大强的身影仍站在那,身形颓废落寞。 常奇胜说道:“这魏大强担着人命是事实,可不想承认。” 魏大强的事我也是觉得奇怪,但毕竟也就是偶然遇见的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了,况且我们也要马上坐车离开大渔镇了。 等我们买了票上了客车,就在快要发车的时候,白灵突然发现自己的弓不见了,想起就放在了饭店墙边立着,急忙就起身要下车。 “诶诶。”常奇胜赶忙叫她,“马上就要发车了啊,一把弓而已,丢就丢了吧,回头再买个新的。” 而白灵执意说道:“那把弓是我爹亲手给我做的,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要走你们走吧,反正我一定要回去取。”说着扭头就跳下了车。 我也只能起身边说道:“行了,改坐明天的车吧,先把东西找回来要紧,白灵的父亲不在了,那就是个念想,有着重要意义,是不能丢下的。” 常奇胜只能无奈起身跟着下了车,嘴里嘟囔着,“睹物思人,何必呢。” 就这样下了客车,看着车屁股远去,错过了这趟看来只能今晚住大渔镇一宿,赶明天的了,现在也只能原路返回饭店,先寻回白灵那支弓再说。 于是急忙一路赶回饭店,这时候饭店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客人,只有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摔打的动静,还有老板娘气愤的骂骂咧咧的动静。 白灵到座位上寻看一圈没找到,便立刻寻着动静去了厨房,没一会跟着老板娘一起走了出来,老板娘又是一副招牌的笑呵呵的模样,边往柜台走边说: “我过后收拾桌子时候看到的,想到你们可能回来找,就先帮收在柜台后了。” 等见到老板娘从柜台后掏出了那支弓,白灵急忙接过道谢,宝贝的搂在怀里长松了口气。 常奇胜闲问了句,“听老板娘你甩锅砸盆,又是和那个魏大强生气?” 提到他老板娘就笑容淡了,又是愤然说道:“成天睡不醒,一不注意就躲在哪睡觉,这人看着本分竟偷奸耍滑,刚让我给开了。” 第23章失踪的老板娘 知道我们要在大渔镇住一夜,老板娘不愧是生意人,立刻把店里二楼两个房间租给我们临时住下,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找地方了。 老板娘住一楼,我们三个在二楼,到了晚上我们洗洗各自就早早躺下睡了,大概后半夜我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随后听到下楼的脚步,心想着看来白灵是饿了找吃的去了。 我翻了个身正想继续睡,可没一会儿就听见登登登的跑上楼梯的动静,白灵用力的敲门大叫道:“快起来,出事了!” 我惊坐起,常奇胜跟着也坐起,迷迷瞪瞪的往门口看看,“怎么了,这大小姐的弓又找不见了?” 我已经下地打开了门,白灵急切的说道:“老板娘房间门开着,人不在一楼,床上有一大摊血。” 听到她的话我也是一惊,忙说:“下去看看。” 那边常奇胜也是立刻就清醒了,急忙跟着跑下了楼,我们到了一楼就见那边小隔间儿的门果然是开着的,到了门口往里一看,就见床上一大片醒目的红色血迹。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常奇胜看看我跟白灵,“你们听见楼下有动静了?” 白灵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怎么办,床上这么多血,人恐怕是遇害了,赶紧先报警吧。” “没有动静也没有打斗痕迹,很明显是熟人干的。”我看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十之八九就是魏大强,赶紧联系看看,说不定人还有的救。” 于是白灵打电话报警,我跟常奇胜则从老板娘手机上找到了魏大强的电话号,常奇胜用自己手机播了过去。 号码拨了两次那边才总算是接起了电话,常奇胜按了免提先说道:“魏大强,你在哪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有一会,才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是谁?” 常奇胜说道:“我们白天见过的。” 魏大强语气不耐烦,“不记得了,什么事?直说。” 常奇胜刚要说话,我拽了拽他,低声说:“问出他地址。” 常奇胜立刻改口,“这不是白天你说的事我们考虑了下,决定要帮你,这样,你说下地址,我们过去找你。” “不必了。”魏大强冷然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第24章掩埋的真相 魏大强原本还很平静,听到我询问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神情就变得古怪了些。 魏大强皱着眉头回道:“昨晚,我好像是梦见……” 然而那老妇人出声打算,“大强,既然来的都你朋友,那就进屋聊吧,这一大早江上起的风凉。” 魏大强才忙客气说:“就是,咱们别在院子里了,还是进屋坐吧,娘,等下你弄点饭菜。” 常奇胜直言说道:“还是就在这说吧,饭菜也免了,等下八成你也得换地方吃饭。” 魏大强不明所以看看我俩,我说道:“昨晚你是不是又梦见杀人了呢,这次梦见杀的是老板娘,尸体是又抛进那口井里了吧。” 魏大强听到我的话面露惊疑,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随后忙解释说:“昨天我实在犯困就躲在储藏间睡着了,然后被老板娘发现,又骂了我一顿,叫我滚蛋,我就被开了,回家喝了点闷酒。” 之前也见识过老板娘骂魏大强的时候,一开口就是不断呵斥,有的话骂的也十分难听,早就想要辞退了魏大强,可想而知当时抓住魏大强犯错的老板娘,吵的一定很激烈了。 常奇胜看着魏大强说道:“所以你很生气,喝了酒之后呢,去找老板娘了?” 魏大强摇头却忙说道:“我去派出所了,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就去派出所都说了,不过他们听我说是做梦,还梦见被杀的那些人掐我脖子要杀我,就让我回来,找心理医生看看。” 常奇胜直言道:“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有人能够在梦里杀人,可要不是梦呢,要是见到了尸体呢?” 魏大强吃惊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回道:“老板娘的确是出了事,就像之前被你杀掉的那些人一样,现在人应该也埋在了那口井里头。” 魏大强惊起身,“不可能,我就是做梦,我都说了,后来我也检查过那口井,里头没有什么死人。” 我看向站在那边默不作声的老妇人,“因为有人在帮你掩埋尸体,而你自己并不知道,只以为那都是梦。” “不可能。”魏大强摇头,转头看向了老妇人,“娘,你告诉他们不是真的。” 常奇胜奔着那口井就走去,“还说什么,扒开了井不就全都知道了!” 常奇胜往外扣井里转头,而随后动作慢下来,整个人一歪就扑腾倒在地上,嘴里不清楚的说道:“怎、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是看着常奇胜的身影摇晃模糊,想要起身可手脚不听使唤的也是一歪摔倒在了地上,意识还是清楚的,所以我立刻意识到刚刚老妇人端给我跟常奇胜两人喝的水有问题。 还好这时候听到传来的警笛声。 魏大强看着我俩倒下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见老妇人正拿着扁担去把门顶上,又搬东西堵门,忙问:“娘,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 老妇人已经急切的转身去推他,“大强,赶紧从后门走,这边娘给你挡着,你快跑!” 魏大强被他娘推着往后院去,我努力挣扎着想起身,“魏大强,这场错误是你母亲没有阻拦,而是帮你隐瞒造成的,既然不想继续承受精神折磨,那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魏大强停了下来,看着他娘反应已经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片灰白又绝望,任由他娘哭着又推又喊,也不挪动一步。 这时一个人翻过了院墙动作灵活的落地,关掉了响着警报的手机,看向魏大强母子两人说道:“警察马上就会到,魏大强,现在你也明白了吧,要是还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就让你娘告诉你事情真相好了。” 还好我跟常奇胜喝下的只是少量的管精神镇定的药粉,只是短暂的无法动弹,药效退去很快就恢复。 知道已经无法再隐瞒,在魏大强的逼问下,他母亲声泪俱下的说道:Qqxsnew.net “我家大强真的不知情,他睡着后有时候会像是梦游,做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但是一直给他吃药,他也从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那次是个意外,他夜里开车出去撞了个女人,把那女人带了回来,我看到他往井里扔了东西,大强回房睡着后,我到井边看到了血,还有井里飘着的高跟鞋。” 老妇人掩面痛哭,“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我只能往井里填石头填土,第二天大强醒来也不记得,只以为是自己做了梦。” 魏大强整个人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我梦见自己在夜路上开车,有个女人突然从旁边跑了出来,我撞倒了她,但是女人爬了起来,她指着我不断的大吵大骂,不断的叫嚷……实在是太吵了。” 魏大强神经质的两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我越来越生气,然后我……我踩油门撞了过去,看着女人飞了出去,她终于闭上了嘴,可是我还是很生气。” “那是梦不是真的,醒来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妇人满眼心疼的去拦住魏大强抓挠着自己,“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都是娘做的,娘只想保护你。” 魏大强动作停下,他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虚空处,“还有那个老头,他坐在地上抓着我的腿不松手,我太生气了……原来我用石头砸碎了那老头的脑袋那次也是真的。” “还有昨天晚上的梦……我梦见割断了她的喉咙,因为她冲着我无休止的骂着,我有多想让她闭嘴,反正也是梦,我只想发泄……” 所以事情已经非常明了,魏大强这种精神疾病相当于精神上的分裂,发作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他母亲为了掩盖事情,一次次的掩埋再掩埋,清理好一切。 于是杀人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直到来到的警察把老板娘的尸体从井里挖了出来,还有另外两具早就已经腐烂的尸骨。 真相被挖出,所有的梦也就成为了现实,魏大强虽然是精神障碍性杀人,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他要现在精神病院度过一段治疗时间,之后就是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 魏大强的母亲因为包庇罪和纵凶,同样要接受法律严惩,作为母亲想保护孩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保护不是袒护,更不是纵容一切,如果第一次错误发生后她能理智的阻止而不是掩盖,那么之后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魏大强自以为的在梦中放纵,等幡然醒来,面对的就是让他崩溃的现实了。 第25章上门的生意 一路奔波总算是回到了邑阳,我带着白灵回到了我跟养父的住屋,常奇胜说有点事去办,之后就又跑没了影儿。 回到了住处,在门口就见门缝上塞着好几张名片,我一一抽出来挨张看了看。 “这是干什么的?”白灵看看我手上问道。 我回道:“差不多都是找我养父挪金迁坟的,听说西郊清台山修建公路,不少坟要迁走,找我养父的人自然就多了。” 而这些人应该还都不知道我养父出了事。 这时我手上停下来,名片上写着的名字是:唐祺然,不过地址并不在邑阳,而是千里之外的门州,因为是唐姓,所以我把这张名片单独收在了衣兜里。 推开门再见到屋里情景,顿时心下一片心酸,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养父常拿着的烟袋锅和酒葫芦都还在柜台上摆着,可人已经不在了。 白灵理解我的心情,边放下行李边说道:“睹物思人,等下都整理收起来吧,既然人已经不在了,放下对死者和活着的都比较好。” 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能有几个真的说放就放得下的呢,不过白灵自己丧事在身还能安慰我这番话,我还是很感激的。 我指了指原本我住的那屋子,“那边之前是我住的,等我收拾下,晚上你住那间吧。” “我自己来就好了。”白灵已经撸袖子去洗手间找打理东西。 白灵去忙那边,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里的东西有一会,才起身找了箱子,整理养父的遗物。 烟袋,酒瓶还有柜子里的衣服,养父平时就是很节俭的人,留下的东西并不多,而在清除的柜子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木头盒子,上边挂着的小锁头是开着的。 我拿过看看,打开盖子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牛皮信封,上写着的是我的名字,我拿起打开,就见信封里装着的是好几张存折,而每一张上边都做了标签。 分别写着“工资”、“结婚”、“生孩子”,“买房”、“创业”等字样,我的鼻子一酸要落下泪来,原来养父早就为我的一生所用准备着积蓄,而他自己平时省吃俭用,连下趟馆子都舍不得。 我一直以为养父是最小气的人,而他却为我,存下了一笔笔巨款。 而木盒里除了养父留给我的存折,还有一叠捆着的信封,上边盖着的是“唐”字样的印章,十五张信封里每一个都塞着一张支票,而下边的三张信封是空白的,里边放着的则是我的照片,十六岁,十七岁,还有我十八岁生日前几天,养父让我去拍的照片。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养父为什么每年都让我去照相馆拍张照片,原来养父和那个唐家一直有书信联系,尽管一个字也没有,这些信封不难想得到,养父每一年交给唐家一张照片,唐家则支付一张支票,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养父准备的照片没能再交出去,和唐家也断了联系。 所以养父总说但凡是唐姓的事必须接,其实也就是在寻找那个唐家。 可唐家跟我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从这些支票上的数目来看,这个唐家必定是很有钱的人家,可如果我和唐家真的是有着血缘上的关系,那么我为什么是从棺材里出生的,而且我的母亲会是躺在一副简陋的棺材里,埋在一片荒坟中连个墓碑都没有。 “何清明。” 听到白灵的呼唤声我回过了神儿,听到外屋门说话动静,合上了木盒收好,起身走出屋就见白灵正站在门口,而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对夫妻,身旁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 两人看到我,男的先笑开口客气说道:“我们之前来了两次家里没人,在门口留了电话也没等到联系,这次来总算是没有再扑空,请问何老先生在吗?” 我也是客客气气回道:“两位可能还是要白跑一趟,我养父前不久过世,人已经不在了。” 男人听到我的话果然是面露失望,“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看来是没这个缘分。” 这时旁边的女人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胳膊,然后眼神示意的往这边挑挑。 男人会意的立刻打起精神,看我笑说道:“小兄弟,早听说何老先生是位开棺拾金的能手,挪阴宅的事办的妥妥当当没出过差多,很遗憾何老先生走的突然,不过想必小兄弟已经得到老先生手艺真传。” “我们呢,也是着急找这方面能人帮我母亲迁坟,你看这事,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代劳?” 女人忙跟着补充一句,“当然,处理好钱不是问题。” 我思量了下,毕竟阴宅的事情关系重大,以前跟在养父身边挪金迁坟我都是在旁边做下手,自己一个人做的话还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办好,那亡者生者都有可能出问题,这可不是试试看的事。 见我不吱声白灵比我还着急,开口说道:“既然人家信得过,那就谈谈好了。” 我心里也做了打算,让开了路,“你们若是觉得没问题,那就请进吧。” 之后坐下来通过谈话得知,男人叫张鹏,女人是他老婆谢金凤,要迁的是张鹏的母亲的坟,坟址在西口坡,新选好的坟址在福寿山万新公墓。 了解了大概情况,留下联系方式和福主寿辰等信息后,我说明择好开棺日期再联系订下,谈好后便送他们出了门。 等人走后白灵才说道:“不是挺简单的吗,就是从旧坟挪到新坟去,你连尸僵也都碰见过了,捡死人骨头还能比那可怕?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语气认真回道:“拾金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之前我跟养父去给人捡骨,每一步都要求十分严谨,稍有不对,就有可能死者不安息,生者不安宁。” 白灵摇头显然还是觉得我夸张,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拍门动静,我俩转头看去,就见之前跟着张鹏他们一起来的孩子站在门口,看着这边。 见孩子只有自己回来,站在门口也不说话,白灵走过去好声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孩子实现看向桌上,我转头看看才发现桌上的玩具小车,知道是孩子落下了,我拿过走过去笑了笑递给他。 男孩伸手抓在车上,然而就在下一刻,突然一只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苍老的手掌用力的抓在我的手腕上,一瞬间刺骨的寒意让我浑身都打了个寒战,再看去眼前就是一个满头花白,神情凶悍的老太太,整个瞳孔都是黑色,直直的盯着我,突然张大了嘴嘶声尖叫道: “不准动我!” 第26章亡者不宁 突然间就面对一张老者狰狞愤然的脸孔,随着她的尖声嘶吼莫名的一股阴冷的风也扑面而来,我本能的甩开那只手同时后退。 一切也就像发生几秒钟的时间里,再看去眼前只是那个男孩,玩具车掉在了地上,男孩捡起转头就跑走了。 白灵惊讶的看着我,“你刚才在干什么?小孩都被你吓跑了。” 我说不清,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还留有清晰的手印痕迹,所以十分确定刚刚一定是接收到了来自亡者的警告。 白灵看到,张着嘴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鬼魂的警告?” 天黑后常奇胜才回来,听说了白天的事后,他倒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捡死人骨头的事嘛我不在行,不过要是有阴灵作祟,那有胜哥在得看我答不答应,清明啊,既然答应了你就尽管办,鬼魂的事交给我,到时候赚了钱咱俩三七分,我三你七。”他忿忿道:“我看老太太想怎么的,搬新家还不乐意了呢。” 合着说了这么多,义正言辞的就是想跟着我赚一笔,不过我答应了张鹏就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这个常奇胜能力是有的,而我对钱财上的事本来也不是很介意,所以有常奇胜帮忙当然会更好。 钱虽然也是好东西,但还是性命重要,毕竟是给张鹏的母亲迁坟,而本人竟然跳出来不同意,那这里头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了,所以安全起见,第二天我们先前往市郊区的西口坡看了下。 从张鹏那已经得知了明确的坟址,所以上了山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片坟地,又从中找到了碑上刻着“李秀娥”的坟,却发现竟然是座新坟。 也就是说张鹏已经最近把他母亲的坟迁过一次,而这么快又要迁到福寿山去,显然并不正常。 “说不定新迁的这个位置有问题,张鹏他们家不安宁,所以才要把坟迁到公墓去。”白灵猜测说道。 不安宁是肯定的了,毕竟这老妇人借着孩子的身体说话,而且现在想想也难怪张鹏夫妻俩会那么急切的想迁坟,神情古里古怪,想来这老妇人平时没少闹腾。 常奇胜转了一圈回来后嘀咕道:“这地方也没什么问题啊,我这手可比雷达灵,而且有没有不好的气息,我一闻就知道。” “不过据我所知,福寿山那可是好地方,买块墓地就不少钱,这张鹏愿意花大钱想把他娘坟迁到那,也算是大孝子了啊。” 我说道:“如果真是为了孝心,第一次迁坟为什么不直接迁到福寿山去,既然这块地也没问题,那福主又为什么不肯去福寿山呢?” 我看向那那堆坟,“地方没问题的话,死者不安宁多半是棺材里出了什么问题,我在想,会不会是坟第一次迁过来时候就哪里出问题了呢?” “总不能扣开棺材看看吧。”白灵说着看看常奇胜,“既然你是阴阳先生,一口一句鬼魂交给你鬼魂交给你,那你去跟她沟通去啊。” 常奇胜回道:“我那是没碰见,碰见了肯定说道说道,但凡再敢造次,我一道五雷轰顶拍她灰飞烟灭!” 这时白灵兜里的手机震响起来,她在这里只认识我们两个,也就是昨天和张鹏互相留了电话号以做联系,这手机响起来,一定就是张鹏打过来的了。 白灵拿出手机,递给我后看看常奇胜笑说:“这不是来了么,刚刚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老太太凶的狠,到时候你可别怂。” 常奇胜一脸自信,“在我字典里没我那个字。” 我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张鹏的动静,不过听声音似乎有些发颤,又故作镇定的问道:“小兄弟,怎么样,迁坟的时间择好了吗?” 我回道:“择时间并不是难事,后天正是黄道吉日,宜迁坟纳采,只是……” 张鹏立刻紧张语气问道:“只是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马上准备。” 我回道:“我想说的是关于福主阴宅的一些情况,张先生有所隐瞒是吧,既然已经二次葬,为什么这么快又要迁走,若要开棺拾金,那就得先知道福主不安宁的原因,否则我不会冒这个风险去开棺的。” 我养父去给唐家拾金,若不是唐家隐瞒了一些母子棺重要的事,我养父也不会出事,毕竟接触阴宅不是小事,如果哪里有纰漏,对我还是张鹏双方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那边张鹏听到我说的话后沉默下来,没有立刻解释也没有否认,犹豫了有一阵才开口说道:“何先生说的是,我可能是太心急了,这样,还请何先生到家来坐一坐,我会如实都说明的。”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毕竟见面谈比较方便,而且有常奇胜在,就算真的有鬼魂跳出来,正好他来沟通。 就这样问明地址后,我们三个下了山便开车来到了兰亭雅苑小区。 这兰亭雅苑属于仿欧式风格的别墅小区,房价不是一般的贵,张鹏一家住在这里,原来是这么有钱的主。 张鹏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们了,叫我们下车立刻迎上来,来回客气了几句后,张鹏便带路领我们过了保安亭进了小区里。 其实见到张鹏就看得出他精神明显不济,而且脖子上和脸上都有着明显的挠伤。 张鹏见我们看着他脸,怕我们误会,赶忙抬手摸了摸脸上说:“这个是小柯挠的,最近孩子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暴躁,闹腾的我跟我媳妇吃不明白,睡不明白。” 我心下明白,看来果然是老太太正故意折腾他们,不过都说阴阳两隔,这老太太借着孩子这么闹,她倒是没什么,可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说着话张鹏带着我们来到第16栋庭院门前,边介绍说:“,我们是新买刚搬过来没几天,家里还有点乱。”他伸手去按密码锁开门。仟韆仦哾 “那个是你儿子?”常奇胜仰头看向二楼。 我也看向了那边,就见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小柯的孩子,正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这边,四目相对,他转过身离开窗前,而窗帘分明是哗啦一下拉上了。 我们跟在张鹏后头进了屋里,来到客厅先是看到谢金凤正站在楼梯口,一脸紧张不安的仰头看着楼上,听见动静才转头看过来,走来和张鹏小声低估了句, “小柯在楼上房间,应该是睡了,半天没动静了。” 张鹏摆摆手,“我们要说事情,你去冲茶水端过来。”说完张鹏请我们进了客厅。 其实在进门我就暗自四下打量,留意到房子里摆件装饰几乎是看不到,而且地板上还是墙上,都能看到剐蹭的痕迹。 第27章因错骨带来的祸事 落座后张鹏主动先开口说道:“何先生电话里说的事情,我们呢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想着把我母亲坟迁到福寿山,所有问题也就解决了。” 常奇胜直言道:“第一次迁了坟后就不落安宁,还没等解决再挪一次以为就没事了?这挪坟可不是搬家,现在是闹腾你们,再随便乱动,小心要出大事。” 张鹏叹口气,“我也怕,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要是能好起来,让我怎么办都行,实不相瞒,我家里现在是天天人宅那安。” 我问道:“怎么个人宅不安呢?” 张鹏回答道:“自从迁坟之后倒霉事就不断,我和我老婆没有一件顺心事,搬进了新家以为能好起来,可事实上搬了新家闹得更凶了,我们睡在楼上房间,醒过来却是在楼下地上,而且屋里东西乱飞,家具自己挪动。” “而且我儿子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他以前很乖,但是现在变得暴躁又愿意打人咬人,有时候还说些奇怪的话,有次半夜里还拿把剪刀站在我们床边。” 白灵惊讶道:“他要杀了你们?” 张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睁开眼睛看到他就那么站在那,手里拿着剪刀,没有动,但是眼神很吓人。”他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吓得我们把家里所有带尖带刃的都藏了起来,我们也带小柯去过几家医院检查,但是检查结果都没问题。”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一眼,如果只是张鹏母亲在闹,会因为迁坟闹到这种程度? 常奇胜说道:“我上去看看。”说着已经起身。 “这个……”张鹏眼看着常奇胜要上楼。 我说道:“忘了介绍,这位其实是位阴阳先生,医院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他来办。” 张鹏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下就坐了下来,我问道:“请问你母亲最初的坟址是在哪?” 张鹏回答道:“在西郊清台山,不是修建公路么,那一带的坟都得迁走,我就找了个人给看的,选在了西口坡,之后就不太平,肯定是这人没办好。” “这次福寿山是谁选的呢?”我追问道。 张鹏犹豫了下才接着说道:“其实我母亲去世时候遗愿就是埋在福寿山,那时候因为价格太高了么,我们也没钱,就把我母亲葬在了清台山,一直以来也挺好的,就是这次迁坟之后就开始出事。” 第28章拾骨点瓮 敢情儿是张鹏把钱用在了买房子一家人享受上,而没有把自己娘迁到福寿山惹出的祸事,更何况入棺的尸骨还有差错,自然会招来阴人作怪。 张鹏显然也意识到问题,所以才赶紧在福寿山买了块墓地,就想把亲娘的坟赶紧再迁到福寿山上去,哪里想到尸骨有问题,不解决好迁过去还是要出事的。 所以说尸骨的事不是小时,更敷衍不了的,死者不宁,生者同样不宁。 既然已经清楚了问题的所在,又有常奇胜震堂,我也许下会将错骨挑出,一个好好送往福寿山,一个还回清台屯,两个才同意扯了身,小柯被两个阴体交替附身了些日子,身体自然吃不消,很是虚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而答应了阴灵的事情就要尽快去办,根据坟的阴龄已经确定了骸骨肉化筋消可以拾骨,迁至福寿山的话,地理风水也没有什么问题,再就是开棺迁坟迁前要化命,就是根据福主的生辰八字,也就是阴命,是不是跟到场迁坟人员的生辰八字是不是相冲相克,如果犯冲犯克就要回避了。 和张鹏夫妻订好时间后,这两天就开始着手准备所需东西了。 通常情况下为了避免遗骨或者是骨灰见到阳光,所以迁坟的最佳时间一般择在子时、丑时这样的时间里,不过既然知道张鹏的母亲李秀娥的尸骨有差错,那就要看得仔细了,所以时间定在了凌晨五点前动土开棺,八点前完成拾骨。 等到约定时间早上张鹏不到四点钟就过来了,于是白灵和谢金凤陪着孩子在家,我还有常奇胜,我们准备好一起出发赶往西口坡,拿上东西上了山,到了坟地先是打了遍坟上,还有附近周围的草,防止有鼠蛇等东西。 之后在坟前坟后烧纸上香,祭拜后土神,告知土地要掘地破土,并且赶在露出阳光前先在坟上支起了遮阳棚。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作为长子张鹏开始挖第一锹土,嘴里念叨着:“天无忌,地无忌,挖墓挪金骨”,我跟常奇胜也开始帮忙,直到挖到了棺材盖子为止。 常奇胜跟张鹏两人合力要掀棺材盖,这时候也要注意,如果见到棺材是湿的或者异常,所有人就要转到上风处,为的就是避免这棺中的煞气或者是荫尸冲身,荫尸,指的就是没有腐烂,异变的尸身。 当棺材盖掀开,看到棺材里的尸骸,确定正常,这时候也就该是我的工作了,也就是从棺材里开始捡人骨,就见棺材中一具骸骨摆列整齐看上去并没有异样。 为了避免阴煞要戴上红手套,我跟养父常戴着副防水的皮革手套,拾骨要先从脚骨开始,之后是腿骨手骨,耻骨等,最后一块是后颈骨,头骨上还有颗牙齿,所以难怪老妇人的亡魂会凶悍了,骸骨上有牙齿再葬,是要吃子孙的。 这就需要在洗骨的时候,把头骨上牙齿拔掉。 拾骨一定要把所有骨头都捡起,称为完身,通常一副人骨女有179块男有178块。 这时再看棺中剩余的一根多余的骨头为肋骨,相比较女人的粗大了些,明显是不符合,必定就是属于那个叫徐壮的尸骸了。 常奇胜一直蹲在旁边看着,见我单独拿出的那根肋骨,他拿起左右看看,“就这?我看了半天,人骨头不都一样的么,你怎么挑出来这个不是的。” 我简单回道:“摸惯了骨头就知道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拼图,有着它自己相吻合的大小尺寸图形,少一块多一块都不行。” 常奇胜大概明白的点点头,不过还是掂了掂手上的骨头,感慨道:“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也能搅得死的闹腾活的不安宁。” 再次确认好后,接下来就是要洗骨了,剔出并刷净骨头上的泥土,通常是请金水,就是到江还是河撒钱向水神买来水,这也是过去拾金匠的老传统,不过现在讲究规矩已经有所改变。 这次时间比较紧,洗骨用的是茶叶水,这样不仅使骨头干的快,还能除湿气。” 洗好的骨头则依照人形各部位的顺序,一一排列在草席上,我拿出了盒子,取了些粉末用水化开,再取银朱笔蘸盒子里面的水,逐一点捺骨头。 以此翻新点红,表示尸骨筋络通畅,后代子孙全红,之后就开始装金,也就是装骨入坛。 安置好龙骨,以坐姿依次入坛,最后是头骨,全部装妥后封瓮口,并在金瓮的五个方位点红。 一点东方甲乙木,二点南方丙丁火,三点西方庚辛金,四点北方壬癸水,五点中央戊己土,最后在金瓮的上下点红以示点魂。 点瓮完毕便要引魂和谢土,张鹏点上三炷香祭拜金斗,拜毕烧寿金。 第29章清台屯还骨 张鹏原本是想向我们表达谢意要在酒楼摆宴,可听我提起徐壮的事情,才想起徐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我兜子里还装着一块死人骨头。 所以张鹏不再勉强,回到家中我们和白灵会和,要离开时候谢金凤手里拿了个红包交给张鹏,张鹏乐呵呵的递给我,客气道:“几位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原本想留几位好好款待一番,奈何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那我就不强留了,不过这红包一定要收下,里边有八千,钱不多算是一点心意。” 我张嘴刚要客气几句,常奇胜已经伸手拿过了红包,嘴上笑道:“既然张先生有这份心我们也不好推迟,那就谢了。” 就这样,我们客气了几句张鹏送我们出门,离开了张鹏家后我们搭上了辆车,常奇胜一上车立刻就打开红包,嘴角快扯到了耳根子。 白灵看到他那模样,忍不住笑道:“胖子,你是借着何清明才赚了一笔,等下就你请我们吃饭。” 常奇胜没回答,嘴角一耷拉,拽出了红包里的钱回头冲我们抖了抖,“这个张鹏不厚道啊,嘴上说着包了八千的红包,这里头就五千!” 白灵扫扫他手上的钱,“不能吧,是不是你没数对。” 常奇胜立刻说道:“不可能,老常我这手捏钱最准,薄厚一搭手就知道多少,不信你数数。” 白灵并不是不信,所以没有去接,嘀咕道:“这张鹏嘴上客气脸上笑呵呵的,怎么办事这样,本来就是他上门求助的,事情办完了整这一出,过河拆桥呢。” 我心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所以说道:“张鹏不是心口不一的人,算了,本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养父自己给人拾金,不在赚多少,能顺利办好就行。” 其实这事不难猜到,张鹏并不是小气的人,是不清楚这红包里钱的事,装钱的是张鹏的老婆谢金凤,之前从谢金凤扫来扫去的眼神儿就看得出来,她对我们是三分信七分疑,所以就算是办完了迁坟的事,也怀疑是不是真的事情就解决了,于是瞒过了张鹏自己往里塞的是五千的谢金。 常奇胜显然也想到事出在谢金凤的身上,顿时气道:“这老娘们可真是精打细算,之前儿子出事可爹喊娘的,这事情解决了舍不得钱了,看我不好好治治她,让她明白什么叫尊师重道!” 常奇胜对钱的事仔细,钱挥霍在赌桌上不心疼,可该得的没拿到他这心疼的直揪揪着,所以我笑着,提醒他说:“她算计是她的事,有些钱不该省的省下,总能从别的地方找去,所以你也没必要赌气,可不要乱来,不然不知情的人还真要以为咱们没有把事情办好,自伤了声誉。” 常奇胜一琢磨吐了口气,“行吧,这次就便宜她了,否则老常我绝对要她省三千,丢三万!” 就这样我们先返回家中整理了一下,然后便赶往清台屯,这清台屯就位于清台山前,清台山目前正在修建高速公路,所以离老远就能听见山上大机器运作的动静。 我们进了村子见到人打听了下,按照人指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位于屯子偏外侧的屠宰场,一靠近就能听见猪的嘶叫声。 白灵抬手微微掩口,常奇胜也是皱皱眉,其实也难怪,毕竟是专门杀猪宰牛的屠宰地方,血腥味难免重了些。 常奇胜已经停了下来,“算了,这地方太闹腾了,我还是在村子里等着吧。” 我看看白灵,白灵另一手摆摆,闷声回了句“我没事。” 于是我跟白灵走进了屠宰场,院子很大,转头能看到一些架子,有宰大牛用的,旁边矮架子上拴着条狗,满是血的木墩上立着把劈刀,地上也是一些血迹和动物的毛,那情景画面很是惊心。 “干什么的?”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问话声,我跟白灵转头看去,就见眼前站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满脸的胡茬也盖不住一脸的横肉,光着膀子系着条皮围裙,上头全是血水,手上拿着的把捅刀,刀上也正滴答着血水,简直凶神恶煞一样。 白灵也算是胆子大了,不过见到这人立刻露出警惕的眼神,毕竟对方手上还握着把滴着血的刀子,谁知道刚捅了什么。 那男人瞅见白灵,似乎看她个女孩子是不想吓到她,刀子在围裙上蹭了蹭,插进了围裙兜里。 我也是打量着他,然后问道:“请问,徐壮是曾在这里吧?” 男人回道:“你认识老三啊,老三前年让牛顶死了,你就直说啥事,哦,是不是老三也欠了你们钱?” 一问才知道这男人是徐家老大徐磊,敢情儿是把我们当成来讨债的了,不过通过他话我也知道了徐壮果然在这,也知道了徐壮的死因。 “我不是来要钱的,是来还东西的。”我低头从包里拿出了红布包裹,犹豫了下递给徐磊,“这是徐壮的东西,答应了他要还给家属。” “老三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还又一次来不要钱给东西的。”徐磊边嘀咕着边接过打了开,看到里头的骨头顿时愣了愣,下一刻脸色阴沉的看着我,“这什么意思,开玩笑呢。” 白灵皱了皱眉,“你看我们笑了么。” 我说道:“杜壮是葬在清台山上吧,清台山上修建公路,山上的坟都得迁走,其中一户张家迁走母亲坟时,不知怎么带走了这块骸骨,我们来便是为了还回亲眷。” 徐磊打量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回道:“拾金匠人,做的就是拾骨挪坟。” “原来这样。”徐磊哼哧的笑了笑,显然是不信,“我懂,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连忽悠加蒙,说来说去就拐带上说人家阴宅有问题,不过现在做生意招数变了是吧。” 白灵气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可是好心好意把你弟尸骨送回来,让你弟有个全尸。” 徐磊抖了抖手上的骨头,“这上头是写着名字呢,还是老人告诉你们这是他骨头?”说着抬手打量打量,“这一瞅就是狗骨头吧。” 白灵气笑了,“你可不要乱讲。” 我耐着性子说道:“杜壮还有句话传给你,说新迁的地方有蚂蚁,咬的他难受,希望换个地方。” “看吧,果然就说到阴宅了。”徐磊又是哼笑一声。 这时候一辆农用三轮车开进了院子里来,开车的男人跳下了车,看杜磊说了句,“大哥,猪肉弄好没,店里等着呢。” 杜磊应了声,看我说了句,“我忙没空搭理你们,你们赶紧去别处忽悠去吧。”说完扭头就走。 白灵气的冲他背影喊道:“要不让你家老三亲自跟你们说说?” 第30章阴阳秘术寻踪 开着农用车来的是徐家的老二徐有亮,听到白灵的喊话,边打量我俩边凑近徐磊,“这两人干嘛的?” “干嘛的,什么拾金匠,挪坟的,说来还老三骨头的。”徐磊说着随手把红布包往徐有亮手里一塞,“我去给你搬肉,你打发他们走。” 徐磊说着走屋里去了,我看着徐有亮走过来先开口说道:“我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只是答应了福主送回尸骨,以求留有全尸。” 徐有亮倒是客气的笑着,嘴上说道:“那还真是有劳你们跑趟了啊,不过老三的坟都已经找明白人下葬好了,人家也没说什么,况且又没闹什么事,就算这是老三骨头,也没必要拆开坟再塞里头去,两位还是请回吧。”说着他扯过我手就把那包裹的骨头拍我手里,嘴上笑着, “还是谢谢你们啊。” 然而就在徐有亮抓着我手的一瞬间,我突然整个人僵住,再看徐有亮的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通红的双眼盯着我,血红色的信子一吐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冲我面门咬来。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一抬手挡住。 “何清明?怎么了?”白灵看着我问道。 我放下了胳膊再看去,徐有亮也是疑惑的看着我,身上并没有异样,而刚刚一瞬间,我脑门冷汗都冒了出来,后背也像针扎着一样。 “你……”我看着徐有亮还是说道:“徐壮的事情改天再说,你身上带条大蛇,满是血气要吞人,你自己注意点吧。” 我说完顾不得徐有亮说话,抓着红布包裹的骨头塞回包里,看看白灵,“咱们走吧。” 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屠宰场,白灵追上我问:“刚才怎么回事,你说那人身上有条蛇?我怎么没看见。” 我回道:“我手上摸得到死了的,那人身上应该有蛇骨之类的东西,血气味这么重,应该才死不久。” 白灵没有惊讶我说的话,倒是奇怪的看着我,“你除了死人骨头,连蛇的也摸得出来?” 我看看右手,低语回道:“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 自从经历唐家母子棺煞之后,这只手似乎就越来越敏感,一旦碰触到阴灵之物就能看得见一些奇怪的景象,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能见得到死人之外的东西我也是没想到的。 联系上常奇胜,这胖子这时候竟然老神在在的坐在人家炕头上大吃二喝,这户人家也把他当成了座上宾一样,好吃好喝的恭敬着。 原来这户人家姓姜,男人叫姜德,女人叫林小芳,两个人会如此盛情招待常奇胜,是因为听说常奇胜是位阴阳先生,能帮他们找寻丢失的孩子圆圆。 说起失踪的小女儿,姜德是唉声叹气,“我家两个孩子,老大在外边上学,这小闺女今年五岁,我跟小芳都宠的不得了,舍不得就一直在家看着,原本打算秋天再送去学前班的。” 一提到小女儿,林小芳就低头止不住的抹眼泪,姜德接着说道:“大概半月前,孩子在家院子里玩,小芳也就是进屋倒水的功夫,再出来孩子就不见了,原本关着大门也开着。” “之后我们就满村子满山的搜,连附近鱼塘水沟也都捞过了,报了警,排查过当天没有陌生人进村子,说孩子自己走失的可能性比较大,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 对于这家人情况大概了解,白灵很是同情的握起林小芳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常奇胜吃的嘴巴油光,边喝着小酒边筷子一挥说道:“你们忧心事我都知道了,有我老常在你们就放心吧,孩子很快就有消息了。” 姜德和林小芳听他说的信誓旦旦,立刻都是有了希望,赶紧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都是把找孩子的希望寄托在了常奇胜的身上。 吃完饭也天黑了,姜德夫妻俩又特意收拾了两间屋子给我们住,这夫妻二人如此厚待让我心里倒有些不踏实了,于是两人走后我忙把常奇胜拽到了一边低声问道: “你真有办法找到孩子?可不要逞能说大话啊,人家丢失了孩子本来就伤心,你给了人希望可要做出点实际事。” 常奇胜点头,“我明白,没点自信我能说这大话么,最晚明天晚上就能有孩子消息。” 我是不知道常奇胜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这么自信,看来是有办法的,我多少还能放心些。 第二天常奇胜叫上姜德夫妻,准备了一根红绳一根蜡烛一根黄香,常奇胜在黄纸朱砂画下的符箓,红绳一端系在姜德中指上,缠绕红蜡一圈,另一端系在了我的左手手腕上,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点燃的蜡烛。 常奇胜看着我俩说道:“此为阴阳秘术中的借眼寻人法,姜大哥跟孩子是骨肉血亲,用这个方法能够找到孩子所在方向,也能知道孩子现状。”仟仟尛哾 听到他的话,姜德夫妻都是面露激动,而常奇胜认真交代说道:“因为不确定孩子是什么情况,而这秘书通阳也通阴,所以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只要保持不出声,就没有什么问题。” 常奇胜看着姜德和我,语气凝重道:“等下无论见到什么情景,切记不要出声。” 姜德赶紧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白灵看看我,又看向常奇胜,“会有什么危险啊?” 常奇胜回道:“如果情况不好,那就是通阴,一旦出声就会被那边的人发现,拽过去的话可就回不来了。” 我大概明白常奇胜的意思,就是说孩子现在生死不明,要是活着则好,可要是已经不在现世,那么常奇胜这秘术连接上的就是死亡之地。 常奇胜拍拍我肩膀,低声解释了句,“说实话,这秘术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何清明你呢,又是阴阳的超导体,所以以你来做媒介最适合。” “敢情儿你是声势大底气不足。”我低声道,“行了,那就开始吧。” 我大概了解常奇胜是以借眼探物的方式,就是通过姜德的眼晴来找到孩子的所在地,看起来也比较简单直接,考虑到姜德夫妻俩思子心切,我觉得可以一试。 毕竟是第一次运用,这要开始,常奇胜显得比我还有些紧张的,他暗自深吸口气,“拉帘吧。” 白灵将挂上的厚布窗帘都拉上,屋里立刻就光线暗了下来,只有燃着的蜡烛火苗散发出光亮,映着我和姜德的脸。 常奇胜看着我俩点了下头,于是我们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常奇胜拿起符连同孩子的八字,一同在蜡烛上烧掉,中指绕过红绳一圈同时闭上了眼睛。 于是眼前立刻便如飞速前进的情景画面,飞快掠过的道路树木山地等等,然后猛然一瞬间停了下来,眼前漆黑一片,孩子的哭声传了来。 “我冷,我好疼。”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掩面哭泣,浑身微微颤抖着。 “圆圆!” 姜德忽的惊呼声传来,我只觉得整个人猛然一震,眼看那孩子也放下了手,立刻转头看过来。 第31章打生桩 哭泣的小女孩仿佛是听见了姜德的呼唤,放下了双手猛然转头看来。 却见女孩的脸孔已然变成了黑紫色,扭曲成骇人的程度,而且一双眼睛被剜了去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在突然一声尖锐的车的鸣笛声中,我回过头,就见刺眼的光亮中一辆很大的黑影铺天盖地的迎头撞了过来,大车冲破了黑影,我几乎能清除的感觉到它碾过了我的身体,骨头断裂扭曲的声响…… “何清明!” 白灵的一声叫声让我猛然间意识清醒,再看眼前还是在姜德的家里,我还是坐在椅子上,再看中间的蜡烛已经融化成了一滩血红色的蜡烛油。 “你怎么样?”白灵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 常奇胜端了杯水过来递给我,“怎么会没事,你刚才可是过了阴,赶紧把这个喝了,里头可是加了料的。” 我接过水杯,听到哭泣声看去,姜德搂着悲伤哭泣的林小芳,两人都是悲痛欲绝的神情。 常奇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基本已经确定,那孩子不在了。” 虽然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结果,不过就刚刚见到的情景,我也想到会是这样了,回想了下还是低声问道:“我刚看到那孩子是在很黑很冷的地方,而且还看到了辆车,那会是哪里?” 常奇胜回道:“很有可能是在山上,修高速公路的地段,具体位置应该可以找得到,不过要等到晚上。” 于是等到天黑下来时候,常奇胜拿着白天里做的孔明灯,上边画着追魂令和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常奇胜点燃了孔明灯,手上做诀,然后看着孔明灯缓缓升起。 “跟着灯走吧,灯落在哪孩子就在哪。”常奇胜说道。 姜德和林小芳一听,立刻哽咽紧盯着那个孔明灯快步追去,我们也想知道能不能真的找到孩子位置,所以也跟在后边。 孔明灯一直飘向了清台山方向,我们也沿着山路上了山,眼瞅着孔明灯慢慢落下消失在黑暗中,我们都急忙奔着孔明灯消失的位置快步赶了去。 直到看到修建的公路中间那个燃烧殆尽的孔明灯,我们都走了过去,林小芳左右急忙寻着,哭喊道:“圆圆,你在哪?妈妈来了,你快出来!” 姜德也是急忙看向常奇胜说道:“大师,圆圆在呢?” 第32章徐家求助 常奇胜总算不负所望,找到了孩子的下落,只是不幸的是孩子已经遇难,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作恶的人得到惩罚,孩子尸身找回入土为安,算是对死者和生者最大的慰藉了。 不过姜德家的事立刻就在村子里传了开,于是有一些村民主动跑到姜德家找我们,因为山上修建公路坟都迁走,所以大多数都是来看看自己家阴宅是不是有问题的。 这时候有两个人的出现倒是挺意外,被推搡着进门的年轻男人之前我见过,正是徐家老二徐有亮,不过这时候徐有亮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后边不住推着他走进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七十多岁的模样,这人正是徐家的老父亲徐广库。 徐广库瞅见我,拽着徐有亮走过来,先开口说道:“听我这二儿子说,之前你来还我家老三的骨头,我这两个儿子耍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这今天先带这个混子过来跟你赔个不是。” 说着就抬手一按徐有亮的脑袋,“还不赶紧道歉。” 徐有亮毕竟也不是个孩子,被他爹按着脑袋觉得丢脸,嘴里叫嚷道:“话都是我大哥说的,你怎么老揪着训我呢。” 这徐广库年纪要大我好几旬,我怎么好让老人家来跟我赔礼呢,所以我也忙客气说道:“老伯您言重了,也是我冒昧上门说还骨,不信也正常。” 既然徐广库主动过来,而且言语意思是相信我送的骨头是他三儿子的,所以我转身去取来那个包裹骨头的红布包郑重交还到徐广库的手上,“情况想必您儿子也已经都跟您说明了,我们此番来就是要把这尸骨交还给家人手中,只希望死者能保全尸身。” 徐广库接过,看着手上的包裹,面露感伤的长叹了口气,毕竟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他叹道:“老三是个短命鬼,宰杀大牛的时候反被牛顶死了,也是我犯的杀业重,却都报应在了我儿子身上了。” 常奇胜开口说道:“有心悔改的话什么时候也不晚,不过我就是好奇问一下啊,你怎么相信这就是你儿子的骨头呢?” 白灵也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你儿子都不信,这骨头上又没刻名字。” 徐广库苦笑回道:“其实从老三迁完坟后我这心里就觉得不踏实,夜里时常梦见老三跟我哭说身上疼,我从老二口中听说来你们的事,就想到老三的事应该出头了。” 我说道:“我们答应徐壮把尸骨送还,传话说他新落的坟地有蚂蚁,想迁到别处。” 徐广库浑浊的眼睛弥漫着雾气,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帮姜德家找到了娃,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不一般,所以给老三迁坟的事我还想拜托你们来办,多钱都行,只希望老三能落个安宁。” 常奇胜听到徐广库说到“多钱都行”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看看我笑说:“既然老爷子都开这个口了,咱们还说什么,拾骨迁坟对何清明你开说又不是难事是吧。” 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已经接手了徐壮这件事,帮他挪个好去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看向徐有亮。 果然,徐有亮立刻捅鼓徐广库,“爹,你别老只顾老三。”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怎么办?” 徐广库瞅瞅他脑袋,叹了口气,看向我说道:“还有这个浑子,惹了大祸,你说他身上有条蛇这话也没说错,从这浑子宰杀了条大蛇之后,就被东西缠上了。” 徐有亮这时已经不是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主动的说了起来,他在清台屯前边的镇子里经营着一家小饭店,虽然店面不大,不过生意还算是可以。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有时候也给人加工些活物,大多数是处理大鹅或者鱼这些家禽,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伙人,将一个灰白布袋子递给徐有亮,凑近徐有亮低声说里头是一条蛇,让加工一下做一道全蛇羹。 要说这镇子附近临山,常有一些人在山上弄山货,要是捕到了什么野味有时候会拿徐有亮店里加工做成道菜,不过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加工,看这几人的模样徐有亮立刻就明白了,知道规矩,所以也没有多问。 徐有亮拎着袋子去了后厨,打开袋子口往里头瞅瞅,就见里头盘着条鹅蛋那么粗的大蛇,足有两米多长,身上带着黑黄相间的斑花的菜花蛇。 徐有亮打量着的时候,那蛇一双冷幽幽的眼睛似乎也在看着他,突然吐着通红的信子猛然一蹿,徐有亮眼疾手快的立刻捏住了袋子口。 徐有亮被吓了一跳,一看这东西不老实,随后提溜着袋子就猛往地上摔,足足抽打了十多下,再打开袋子看看,那蛇已经不动弹了。 然后徐有亮把死了的蛇拎出扔在了案板上准备宰杀,可拿起刀一低头,就见那蛇的眼睛好像还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越看越心不爽,一菜刀切下去就把蛇脑袋给剁了下来,随后麻利的收拾好了后开始喂料上锅。 烹调了40分钟后,徐有亮拿着汤勺拨弄了几下瓷罐里的汤水,一勺子下去却正捞出了那蛇头来,徐有亮瞅着心里莫名的烦躁,把汤勺子往汤里一戳,然后便端着热气腾腾的全蛇羹送上了餐桌。 等那群人吃喝完走后,徐有亮便忙着撤桌,将堆着的蛇骨头纷纷扫进了黑塑料袋里系好,不过端起那瓷罐的时候,就见里头汤都已经被喝净,除了一些佐料,再有就是那个蛇头了。 徐有亮固执又不信邪,反正也是闲下来,干脆把那蛇头捞了出来,剔肉剥出一个完整的蛇的头骨,冲洗干净又放置晾干,涂上银色油,穿上绳子挂到脖子上,往衣服领子里一塞,做成了个挂坠。 可就是见到我们之后,蹊跷的事儿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发生了。 刚开始是一些倒霉的事,先是在厨房被架子上的咸菜坛子砸了脑袋,当时就是一脑袋的血,赶紧去了附近诊所,脑袋上一道血口子缝了十几针。 随后店里来生意,徐有亮惦记着赚钱,可切菜时候,脑袋一沉,一刀将左手食指给切了下去,结果赶紧送去镇医院,幸亏是及时接了回去,又糟了一顿罪受。 可这还没完,徐有亮接完手指想着回家休息,打车到了家门口,没想到刚从车里出来,一抬头就撞到了车的门框上,正正撞在了脑袋上的伤,伤口裂开又开始淌血,于是只能再次去了诊所。 老医生也是奇怪徐有亮怎么三番两次跑过来,无意的看到他衣服里露出的物件儿便随口问,听徐有亮回答说是蛇头骨,那医生摇头说戴这种东西干什么,真是瞎胡闹。 再想到之前我见到他时说的话,也是这时候,徐有亮瞅着那蛇头骨时,心里才开始犯嘀咕了。 第33章遇常术升 徐有亮拿出了那个蛇头骨示意给我们看,“就是这个,从一开始这东西就犯邪,我也想到可能是因为它的关系才这么倒霉,可是想丢了还是烧了,我爹说是怕要闹出别的事,所以只能拿过来先看下。” 白灵探头看着,嘀咕道:“听你讲的是挺玄的,不过就这么一个蛇头骨能有多大的邪事,我在山上打猎的时候也吃过蛇啊。” 常奇胜回道:“都说万物皆有灵,尤其是皮毛戴甲带有修行的东西,你杀它肉身,它神灵不灭必定要来报复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它们,尤其是五大仙,忽黄白柳灰,这柳便是蛇仙。”他看看白灵, “你那是点高没有伤到带灵修的,他就比较倒霉了。”他看着徐有亮摇了摇头。 徐广库又是心急又是叹气,“那先生看看这事怎么办呢?要真是无意伤了仙家,我们搭案供奉怎么样?” 常奇胜琢磨了下,“那要看能否打个商量了,我来试试看。”说着他抬手手上结诀,虚空划下符咒两指落在那枚蛇头骨上,而下一刻点击火花一样常奇胜的指诀被弹开,那枚蛇骨也从徐有亮的手上掉落在了地上。 常奇胜和徐有亮都是捂着手被震得整个手发麻。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我边问道边低身捡起了地上的蛇头骨,而再抬头却见常奇胜他们都不见了,眼前竟然是盘着一条大蛇,而且是人脸蛇身,除了脸孔是人形,整个身体披着黑花的鳞片。 他瞳孔是金色的细线,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凝视着我,我心惊的也看着他,心说应该是通阴了,看来是见到了蛇灵了。 他口吐人言说道:“吾乃常术升,在南山老君庙修行,老友蛇玉龙在露水湖同修,那日我二人同饮贪杯喝多,蛇玉龙被他徐壮虐杀,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他徐壮也受断首之刑,尔等不得干预,否则一并惩罚。” 原来这位蛇君并不是常奇胜所杀的那只,而是为冤死的老友复仇,既然显像或许是有的沟通,所以我忙说道:“蛇君苦修,可遭遇这样的不幸的确是惋惜,大仙气愤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按理说应该以命抵命,只是徐家老人已经失去一个儿子,现在要他再没一个,只怕是也会要了他的命。” “徐有亮已经有悔过,徐老伯也愿意供奉蛇君谢罪,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化解这段仇怨?” 常术升冷笑道:“他们徐家杀业深重,有什么资格供奉仙家。” 我点头答道:“既然大仙不愿意那这件事不提,只是徐有亮手上小尾骨纤长,起码还有四五十年的寿命,大仙现在要了他的命,岂不是改变了因果报应,得不偿失。” “所以活着,顺其自然承受因果,大仙不认为这才是最好的惩罚吗?” 常术升沉默并不回答,冷冷凝视我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倒是会说,无非是想保他一命,既然你非要管,本仙君就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能给蛇玉龙捏身骨葬露水湖,那本仙君就放过他徐壮,让他徐家顺其因果,不再干预。” “这……”我不确定说道:“我该怎么做?我并不会捏身骨。” 常术升冷然一笑,“那就看你本事了。”他话音刚落,莫名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我也猛然意识一震清醒,再看眼前常奇胜他们还在说着话,仿佛刚刚见到的情景只是一个眨眼间一样。 白灵已经从我手上把蛇骨拿了去,正抽出了匕首来,“真有这么邪?那就斩碎了看它还能复原不。” 见白灵说着就要手起刀落,我忙出声阻止,“别动。” 捏身骨都是问题,更别说再多捏个头骨了。 我看向徐家父子说道:“这蛇骨之主的确有修行,而且你们即使供奉也不能解决问题,无论是人还是生灵,都希望死后有个完身入土为安,这枚蛇头骨就先放在我这,我来想办法试试看,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徐广库立刻点头,“真是不知该说怎么感谢才好,那就有劳了。” 徐有亮似乎是觉得我们在跟前才能心里有底,所以忙说道:“几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去住吧,我家地方大的很。” 常奇胜摇头说:“要是屠宰场就算了。” 徐广库赶紧答:“不是不是,我跟我爹住在镇上小黄楼。” 毕竟帮姜德家里办完丧事也的确不方便住下去,又答应了徐老伯给徐壮迁坟,所以听徐有亮说家里地方宽敞,我们便也不拒绝,于是一同跟着去了距离清台村二里地的守马镇。 徐有亮说的小黄楼就是两层住宅楼,只有徐广库和徐有亮爷俩住,所以客房的确是够用。 常奇胜拍拍松软的床满意的点头,坐下喘口气,看向我这边问:“你摸那蛇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也正有问题要问他,所以将见到常术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捏尸骨的事情我只见过养父,用蜡泥补人骨,我自己没有做过,尤其这蛇身怎么个捏法,你知道不?” 常奇胜先是古怪的眼神打量我,问道:“你以前摸死人骨头的时候能通阴吗?” 我回想了下,摇了摇头,“在养父过世那晚,我第一次见到了脸孔撕裂的女人,之后去了唐家后,这双手搭阴时似乎越来越能见到一些东西。” 常奇胜难得严肃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阴阳一线,你本来就是行走在这条线上的人,过阴的时间越久越频繁的到那边去,小心什么时候难回来了。” 我明白常奇胜的意思,可我做的就是拾金骨的事情,手摸的就是死人骨头,如何不搭阴呢,我摇头收回心思,“眼下先想想怎么来捏这个蛇身骨,那个常术升说是给我机会,但是我觉得给我的时间应该不多。” 常奇胜思量了下,说道:“你听说过伏羲为后羿捏土造肉身么,就是说这捏骨也得用土,而且是阴阳土。” 我只听说过用蜡泥或者面团来补骨,没听说过阴阳土捏骨,所以摇了摇头。 常奇胜解释道:“这阳土,乃城垣之土,为万物之司命,高亢质硬而向阳,生育万物。这阴土嘛,为田园之土,有培木止水之能,性湿质软,低洼向阴,造福人间。” “从这两处取土和泥,捏骨自然最灵。” 我想了想,“墙头和地间,就这样?” 常奇胜摇摇头,“当然不光这样,和水的土要用石碾子碾成的泥巴才行。” “石碾就是普通的碾磙子,因为石碾可通阴阳,白天通阳正着转,晚上通阴反着使,只有这样才能和成阴阳土。” “这样就可以了?”我又问了遍。仟仟尛哾 而常奇胜依然是摇头,“并不是谁都能把这阴阳土捏成骨头肉身的,你的话应该可以一试,不过想得肉身的话那还需要一物,就是,无根泪。” 第34章阴阳土塑骨 原来这捏骨的阴阳土并不容易,尤其这无根泪,常奇胜说无根便是无父无母天生天养之人的眼泪,这样的人上哪去找? “你不是棺材里生的么,你哭下试试。”常奇胜笑着说道。 我无语的看看他,就算我无父无母也有养父把我养大,况且我是个没有眼泪的人,就连养父死的时候,我也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正说话间这时门外一阵响动声传来,然后就是敲门声,门外传来白灵的叫声,“你们快出来,徐有亮犯邪了。”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一眼,急忙出了门一路来到了徐有亮的房间,就见徐广库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门里,我们赶到就见徐有亮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体像蛇一样慢慢向前蜿蜒蠕动,舌头还一吐一吐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响声。 “有亮啊,你这是怎么了?”徐广库赶紧招呼了一声。 而徐有亮没有半点反应,自顾向前爬动,而且竟然一直爬到了墙壁上去,又从墙上爬到了棚顶! “我的天。”白灵也是吃惊的仰头看着惊呼了一声。 要知道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人是不可能像壁虎一样倒着吸附到墙面上掉不下来的,显然这一定就是那个常术升所为了。 徐广库赶忙求助的看向我们问道:“两位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宽慰道:“徐老伯您先别急,我们正在想办法。”说完我看向常奇胜,“按你说的,现在准备吧。” 既然答应只给蛇玉龙捏骨身,有办法的话总归要先试试看了,于是我和常奇胜立刻去寻找阴阳土。 这阳土取了阳光日照方向的墙头最上的泥土,阴土取了田地水沟的泥土,以常奇胜加了符术的水,然后在豆腐坊找到了可用的石碾子,白天碾到正午,晚上碾到午夜,直到常奇胜确定了得到的阴阳土正可用。 那么接下来就是捏蛇骨身,可这对我来说是第一次,所以拿着那团阴阳骨时候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常奇胜琢磨了下,“你就把它想象成一团肉身,如何造出骨头来。” 我看看手上的阴阳土,再看看旁边红绢布上放着的蛇头骨,暗自冷静下来,一手从腰上皮匣里取出了剔骨刀,切取了一块泥团然后再手上仔细的揉着,最初是陌生的触感,揉捏的动作也很生涩,而渐渐的那种手感就像揉捏着肉一般,我手上却是越来越灵活。 凭借着灵感与手感,我拿起雕刀削肉剔骨,一点点勾画出形状来,常奇胜在一旁不说话,只盯着我手上刻画出的骨形。 直到我将蛇头骨安放在塑造好的蛇身之上,再看眼前的成品,心下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不知道欠缺的是什么。 常奇胜指上两道符纸一抖,将燃起的淡蓝色火焰落在那泥身之上,口中低吟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吾进差役,着意收寻,魂兮归来,附体安稳,降!” 他手上拂过,淡蓝色的火焰便消失,而我讶异的看着那泥塑的蛇身竟然与蛇头骨融为了一体,一具蛇身白骨分明摆在眼前。 常奇胜看我笑道:“你这手果然是不一般。” 我看看自己的手,“我也是刚知道这双手不是只会摸骨头,原来还能造骨。” 曾经我这双手被称为鬼手,不仅两手断掌,而且四指齐长异于常人,我一直认为它象征着晦气和不详,只适合捡金拾骨。 常奇胜说道:“收好吧,可不要点睛,不然这俑骨可是要活过来了。” 就这样以阴阳土捏了俱蛇骨身,那边徐有亮也果然恢复了正常,如此的顺利我也很是意外,既然已经完成了常术升的要求,我跟常奇胜徐有亮三人立刻带着东西赶往南山露水湖。 这南山位于守马镇南郊,在镇里就能望见雄起山峰,据说海拔八百多米,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可真来到山脚下,就见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树木葱茏,风貌古朴。 别说是常奇胜,我也是望山兴叹。 徐有亮跟来就是带路的,说道:“这露水湖位于山顶的一片天然湖,附近是有座老君庙,你看那些下山的人,都是拜庙回来的,咱们也赶紧吧,得赶在天黑前下山。” 常奇胜点头,“行,那你俩赶紧出发吧。” 徐有亮应和了声先走在前边。 我转头看看常奇胜,“你不上去?” 常奇胜拍拍自己凸起的肚子,“你看我这体型是爬山的料么,矮点也行,这么高的山还是算了,我有自知之明,你把你那块黑玉蝉留下,我在山下那边的亭子等你们。” 我看看常奇胜,迎上我眼神他立刻叫道:“我是怕你不在时候我身上的降头发作了怎么办,我还能贪下你这死人东西跑了怎么的,我可不想像你二叔那样的下场。” “我也没说什么,你心虚什么。”我扯下黑玉蝉丢给了他,“养父把它交给我时可是教我只给死的不给活的看,想必是这个能给活的带来不好的事,你自己注意点。” 常奇胜嘿嘿一笑,“放心吧,我是谁啊。” 那自得的模样赶上天王老子了。 毕竟上下山赶时间,于是不再理会他,我转头跟在徐有亮身后往山上走去。 虽然南山景致优美,不过我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来的,也没有心思欣赏风景,心下倒是暗自研究起常奇胜这个人。 也是养父死的时候这人突然冒了出来,因为唐家的事我没了养父他没了师父,又因为身中了降头就这么一路结了个伴,也一起经历了些危险,这人也是救过我帮过我,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可细琢磨下,常奇胜了解我要远比我了解他多得多,我对他身世一无所知,而且他的本事就像有意在内敛,我直觉隐藏着些什么东西,可也琢磨不透。 养父常告诉我的话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相信常奇胜,但还达不到完全信任的程度。 为了节省些体力,我跟徐有亮也就是偶尔说几句话,一路也不停,大概一个来小时总算是爬到了山顶,先找了个石台子坐下来缓口气。 徐有亮往一处指去,“那边林地里就是露水湖。”他手指移动向另一处,“那边能看到塔尖的,就是老君庙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先看到林丛顶升腾着的白色的雾气,水汽氤氲,再看向那边露出些微的红色琉璃瓦的塔尖,隐约能听见风铃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看着周围环境心说一看果然是灵秀之地,难怪那位蛇仙在此处修行了。 而这时徐有亮却凑近我小声提醒说:“听人说这地方常遇见奇怪的东西,太阳落山那些东西也就都出来了,等下可要小心点,赶紧埋了东西赶紧下山。” 第35章林中婚嫁队伍 听到徐有亮的话,我心下觉得怪异的问道:“你说的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我看向那边林郁森森,心说莫不是闹鬼? 徐有亮看出我的心思,忙摆手说道:“这附近有庙宇,没有坟地,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些动物,会说话的动物。” 我一愣,琢磨了下后反应过来,“你是说修炼的动物向人讨口封?” 徐有亮倒是意外的看着我,“你碰见过?” 我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曾从我养父口中听说过动物灵向人讨口封的这样的事。 民间许多人家供奉保家仙,大多是狐仙蛇仙黄仙,都是与人结缘的动物灵,又或者柳树仙荷花仙等,受香火也可得以修炼的生灵。 都说动物灵,精怪修炼,二百年能人言,三百年成人形,再五百年能摸到仙路门径。 相比较下人的形态窍穴是最合适修炼天地间的五行阴阳的,所以人从出生就自带五百年的道行,有人形,正因如此才有了人为万物之灵长一说。 所以动物成精时,都要跑到人前来“讨封正”,也就是口封,讨得好口封才得化身为人形。 因为从人嘴里说出来的“封正”,可增加精怪的道行,甚至一句“封”,能抵百年修行,运气好的当时就能化人形。 被问的人如果说它像个人,它便能幻化成人形,若说它是个神儿,便能化作地仙,如果不理它,它便回去继续修炼,等着下一个好日子再出来问人,而如果说不像或是其他难听的话,那么精怪几百年修行机会就会失去,需要重新修行。 听我养父说村里有个挖参的老汉在山上就碰见过蛇讨封的。 据说蛇修炼是阶段性的,不同的是蛇走的是正统修炼道路,据说蛇修十年成蟒,百年可为蚺,修五百年化蛟,蛟千年成龙。 所以也有一个讨封的节点,不过不是为了变成人,而是为了化龙,所以称为“封正”。 所谓封正就是说人见到一条龙说它是蛇,它就是蛇,见到一条蛇说它是龙,那么它就是龙,因此得到“封正”的蛇,在化龙的过程中会事半功倍。 当然,也有蛇走的是邪路,靠食人精气加快修行进度,例如说经常有人在森林中,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遇见喜欢和人“比个儿”的蛇。 这挖参老汉在森林中就遇到了一只直立起来的蛇,而且那蛇口出人言,喊道:“我高!” 那人一看这条蛇立起来比他都高,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回到家后那人就一病不起,而且很快就病逝了。 养父说过,遇到这种“比个儿”的蛇,就一定要说比他高,即使没它高嘴上也不能承认,可以回答说:“我带个草帽就比你高!”,或者是“我举个竹竿就比你高!”,通常听到这话蛇就会立刻死去。 所以说万物精灵修炼的方式不同,有正路也有邪路,不走正路的精灵难修正果,可要是真遇见了诚心讨封正的善类,一句金口玉言成全了人家,是会化为自己的福报,带来好运的。 所以碰见讨封的精怪绝对不要乱回答,而且一定要封人不封神! 徐有亮的话让我惊讶过后再想想,似乎也合理,那个常术升还是蛇玉龙不是都在此处修行么,这地方人杰地灵,聚集些修炼的动物也不奇怪。 我和徐有亮歇息片刻后便立刻进了林子赶往露水湖,进了林子就见四下弥漫白色的雾气,越往里走越觉得气息湿重,徐有亮带着路很快就找到了露水湖,就看湖面上也是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要不是徐有亮指出位置,说不定要走进湖里去了。 我寻看着周围,虽然来到了露水湖,但是并不知道应该把带来的蛇骨葬在哪里,所以只能先围着露水湖边走四下寻看,直到我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包忽的一震,脚下不由得停了下来。 左右看看,在低头看向脚下,我蹲下伸手扒开一片草,果然立刻就露出了一个黑窟窿来,显然是个蛇洞。 知道这里应该就是那位蛇玉龙修炼的地方,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红绢布包,便在此处挖坑埋葬下蛇骨。 “一场劫难阻断了大仙修行,实属惋惜也无奈,现将大仙骸骨送回,只希望仙君在此处能继续灵修。”我双手合十祭拜,这时突然听到徐有亮的一声惊呼。 我急忙起身回头看去,就见眼前弥漫的大雾已经像厚重的布帘子一般,什么也望不出去,更别说徐有亮了,已然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忙跑过去四下寻看,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只能边叫着徐有亮的名字边往林子里寻找,可浓雾重重,一米之外见不到东西,我连原来的路也找不见了。 于是我在浓雾中就像瞎子一样往前摸索试图寻找来时候的小路,直到突然脚下一滑立刻滑下了个斜坡,还好一把抓住了棵歪斜着生长的树,总算是没有一路滑下去。 我爬回了斜坡上,刚要起身立刻右脚脚踝一阵刺痛,怕胡乱闯进湖里去,所以我不敢再乱走,只能在附近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等着,等着水雾自己散去,脚上的扭伤也能缓缓。 然而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了鼓乐的动静,而且那声音越来越靠近,我寻声看去,就见远处涌动的白色雾气中,时隐时现一抹跳动的红色。 无形的风推开了茫茫的雾海一样,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我也看清那红色是一行婚嫁的队伍,喜队抬着一顶通红的轿子,吹着唢呐敲着锣鼓正热热闹闹的欢悦而来。 眼看着喜队到了近前,我起身,看着他们围成了圈绕着我转,心下知道这莫名其妙出现在林子里的喜队不寻常,可眼下走又走不了,只能等待着。 这时候唢呐声忽的戛然而止,喜队也停了下来,跟在轿车旁的花婆子在轿帘前侧耳听了听,抿嘴一笑,然后扭头看着我说道: “今日三姑和黄二爷大婚之日,邀请先生座上宾,借金口点点吉祥话,讨个好彩头。” 我看到花婆子衣服后头有什么正来回扫着地面,我注意时她大黄尾巴嗖的收回到了衣服里头,喜队的一行人也都是盯盯的看着我,那些脸就像复制的一样,而且是一抹一样的笑。 显然这是一群成了精的黄鼠狼,不过我碰见的不是讨封正的,却是结婚出嫁的黄鼠狼要请我喝喜酒,讨吉祥话的。 我知道躲不掉,只能试着说道:“吉祥话我可以现在就说,酒宴就多谢了,因为我其实正赶着要下山……” 就见包括花婆子在内的,喜队一行人笑容瞬间消失,脸孔齐刷刷变成了面无表情。 第36章黄女毁嫁 面对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孔,他们不动也不离开,只是冷冷的盯着你。 换谁面对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都不会冷静自如的,我也是直觉不按他们说的来,今天就走不成了,所以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说道:“晚一点再下山也没关系。” 听我答应,那一张张凝固的脸孔忽的又变成了眼睛嘴角上扬的模样,而且过来两人就拽着我,虽然这些人身高似乎不到一米,可力气很大,连拽带攘的就把我推进了花轿里。 我不知所措的抬眼看到花轿里端坐着个身披红嫁衣头盖红盖头的新娘子,她红袖微微动了动,示意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毕竟轿子里的空间也不大,我只能勉强坐在了新娘旁边的位置,还没坐稳轿子就是一动,我顿时身子一歪赶紧抬手撑住,还是撞在新娘的身上,而且一手按在了新娘撑着的手上,摸到的是一手的毛,我吓了一跳。 低头就见按着的新娘手上,手背满是金黄色的毛,顿时惊吓的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对不起。” 整个轿子摇摇晃晃,旁边又坐着个浑身长忙了黄毛的新娘子,也不知道外边一群黄皮子要把我抬到哪去,我心下不安又焦急,扭头看着窗口垂下的帘子,抬手掀开了一条缝往外看看,就见外头竟然景致飞快后略,风声呼呼作响,我心下又是一阵惊慌,忙收回了手。 随后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轿子也停了下来,一颤落了地,轿帘掀了开,花婆子眼睛眯成了缝,笑盈盈的伸出手搀扶新娘。 新娘子要迈出轿外的时候脚下一绊,我本能的赶紧伸手扶稳了她,然后目送她出了轿子,我才暗自的松了口气。 “先生可以下轿了。” 听到外边的说话动静我这心又提起,转念一想来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于是抬手一掀轿帘,低头钻出了轿子。 再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竟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偌大建筑院落,完全是古代的大宅院,气派的大红门大敞四开,门槛高立,门上大红的喜字灯笼和悬挂的红花缎子,门里传来热闹的鼓乐声音,还有说话和欢笑声,听着就十分热闹。 我正暗自惊叹这究竟是哪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清台山,这时门里跑出来的四五个孩子哄笑着围过来,拉着我就往门里拽。 我被拉扯的动一下西一下踉踉跄跄,看着这些个小东西又一个个长着成熟模样的脸孔,客气的忙说着,“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随后就被拽进了大门,跨过二道门就见眼前是偌大的一个宽敞院子,张灯结彩,院子里摆了二十来桌酒席,而且坐满了人,男女老少,看上去都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我完全是任由着被拽到了靠前的一桌坐下,那群孩子就跑开了,同桌的几人都看着我笑笑,我也赶紧尴尬的笑笑点头回应。 接下来的情景就像是做梦一样,眼看着新娘子和新郎拜堂行礼,满堂喝彩,之后一对新人挨桌敬酒,这时我也才看清新娘子的的模样。 之前听花婆子称新娘子为三姑,以为是位年长者,却没想到其实是非常年轻又貌美如花的女子,而相比较新郎子黄二爷却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模样。 新人过来敬酒,同桌的人都纷纷起身道喜,我也赶紧跟着站起,黄二爷说了番谢词后看着我,边打量边说道: “这位就是半路请来的先生?” 听他问话,我也想到了被带来的目的,就是给新人说吉祥话,所以趁这时赶紧抱拳回道:“贺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了,恭祝你们花开并蒂,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黄三爷喜笑颜开,举杯敬酒答谢,“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新人离桌后,我也暗自松了口气坐下,心想着接下来应该就等着喜宴结束,也不知道是自己走还是那个轿子再送我回去。 而同桌的几人也突然热情起来,纷纷跟我敬酒,我只能一一回着应付,这一圈下来酒劲上来就难免有些晕了,旁边再递来的酒我只能客气谢绝,而推杯间碰到了对方异常冰冷的手,我这瞬间汗毛簌的一下,抬眼看去,敬酒的分明是只灰毛耗子。 我立刻醒了酒并且起身,转眼再看院子里坐着的人,什么兔子刺猬狐狸都有,虽然是人形可又都是皮毛戴甲的模样,而我视线扫过一圈忽的落在一抹熟悉的身影身上,却正是那个常术升。 常术升也正看着我这边,抬杯示意的敬了杯酒,随后一饮而下。 “老娘不嫁了!” 忽的一声喊叫声传了来,紧接着那位新娘子三姑就怒气冲冲的从正屋冲了出来,后边黄三爷紧追出来,听到吵闹声正喝酒说笑的宾客都转头看去,整个院子也安静了些。 黄三爷正冲新娘子三姑喊着,“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么,你生什么气,今天是咱们大婚之日,三姑你都过门了,我就是你夫君,女子以夫君为天,现在你说不嫁,当着这么多客人丢我脸吗?!” 三姑回头看着他冷笑,“不守约定的是你,你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崽子都生一堆了还说什么清修百年,三姑我不嫁糟夫,虽然过门还没结嫁契,你算什么夫君。” 黄三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不算谁算,三姑你胡闹够了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屋说。” “我胡闹?”三姑看着他,这时见我站在那,说了句“我就让你看看我多认真”,说完了冲着我这边就登登登的冲了过来。 我这一看形势不对啊,立刻扭头就要奔大门口去,可一回身三姑就已经出现在眼前,而且一手抓住我的手就提声喊道:“今日我三姑就嫁此人,今日起他便为我夫君。” “等一下……”我要抽出手时就觉得手上一热,我赶忙收回手就见右手中指上出现了一圈红线。 黄三爷已经气得浑身乱抖,连黄鼠狼相都暴露了出来,呲目獠牙,冲我这边伸手指来,“大胆!” 顿时妖风席卷而来,黑风阵阵,而我被劲风推后了好几步远,同时也被凌乱的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耳边只能听见纷乱的叫喊声。 呼啸声已经到了近前,我一抬头就看到黄毛利爪已然冲着我面门抓了来,也就距离我鼻尖几厘米的距离停住,再看眼前就是常术升两指抵在黄三爷的手腕上,稍一发劲黄三爷就被震退两三步。 “黄三爷,不好意思,本君欠了此人个人情,今日你动不得。” 随后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常术升回身同时衣袖一挥,我眼前一黑只听他说:“还了这一次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一心要嫁天夫的玲珑三姑竟然选了个人做夫君,有点意思。” 第37章强结的婚契 我猛然惊醒坐起,看看周围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林中的石头上,此时淅淅沥沥的雨水让雾气已经变得轻薄,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忙抬手看看右手,手上并没有什么红线,可身上明显的酒气让我知道刚刚发生的绝对不是梦。 这时已经是天黑,我一想到得罪了一窝黄皮子心里越发毛,赶紧起身,听到隐约传来的风铃声,一瘸一拐的寻着声音找去。 于是那一晚我在山上的老君庙求助住了一夜,听庙里和尚说徐有亮也来问过之后下了山,我也放下心,第二天吃过斋饭见雨停了,我也告辞向山下走去,结果半路正碰见了往山上找来的常奇胜和徐有亮。 迎头碰面,累得呼哧带喘的常奇胜抬手指着我急着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两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徐有亮迎上我忙说着:“何兄弟可算是找到你了,昨天雾那么大一下就走散了,给我吓得,你说你是为了救我,真出什么事我这心里怎么能安宁呢。” 我回道:“还好找到了寺庙在那住了一夜,跟你大概前后脚错过了,知道你没事我也是放心了。” 徐有亮松口气,“我这不先去找常兄弟说下情况么,常兄弟说你坏事变喜事,不会有事,这才等雨停了上山来找你。” 我看看常奇胜,他喘歇差不多了,直起身看着我,随后嘿嘿一笑,“看来是真碰见喜事了是吧。” 下山时候我越看常奇胜越来气,低声直接质问道:“你是知道我上山不会顺利下山是吧,所以才管我要那块黑玉,是怕我下不来?” “怎么可能呢。”常奇胜从怀兜里掏出那块黑玉递给我,“我是那样人么,我可是知道你何清明命硬的狠,不会有事的,而且眉间带红分明是有喜,我呢不想搅了你好事么,况且我是真爬不上来,你瞅瞅这都给我累什么样了。” 我瞅瞅他明显是知道一些事,可故意不说,嘴上说着我命硬没事还道喜,分明是隐藏着别的用心。 我转头气的嘀咕了句,“真要是好事你还能拱手让人?爬肯定也会爬山上去吧。” 回到了徐家宅子,办好了徐壮和徐有亮的事我们也该离开了,徐广库再三挽留见我们要走,只好不再勉强,将早就备好的三个大红包执意塞给了我们,这才离开返回市里。 在山上一顿折腾,到了家我就立刻倒下爬不起来了,连感冒带咳嗽,多少年没得过病,连带着脚上的伤,这一倒下着实是难受了。 常奇胜赚了钱立刻就没影了,还好有白灵靠谱照顾着,我喝了药后犯困蒙头就睡,隐约听见白灵嘀咕说:“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山雀。” 我心里嘀咕着什么山雀,不过也没精神顾什么,很快就睡了过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嘴里塞了什么东西,随后水一样化了开,冰冰凉凉的气息弥漫,顿时感觉到身心清爽通畅,无比舒适。 我睁开眼睛扭头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刚耙了耙头发边坐起问了句,“白灵,你刚给我吃了什么?” “茶凝露,可发表散寒,行气宽中。”仟韆仦哾 我这一听声音不对啊,再转头一看竟然正是那个黄三姑,顿时惊吓的后退差点就这么掉床下去。 “人还真是弱不经风,我的男人这么脆弱可不行,以后我要多给你吃点补药了。”黄三姑根本没在乎我的反应,而且忽的一手撑床身子往我这边一探,“还有,我名叫黄玲珑,你呢,三姑我也查明白,就不用介绍你自己了,所以下一次再敢冲我叫出别的姑娘名,看我怎么治你。” 我也缓过了神,这时候忙退下了床边说道:“三姑,黄仙姑,你婚事没顺利我也深感同情,但真不怨我没封好话,吉祥话我不是也说了么,还要我怎么样,你不能害我啊。” 黄三姑皱了皱眉,“我也没说怨你,而且你怎么说我害你?” “不是,是我说的不准确。”我缓缓语气好声说:“我知道你当时是赌气拿我当挡箭牌,既然事情过去了你气也消了,就不用再找我道歉了。” 黄三姑坐好,回道:“我不是赌气毁婚,那个黄天道就是个渣老头,哪修什么天道,还四处留种生了一地的崽子,幸亏三姑我留了个心眼儿迟迟没有与他结下婚契,否则就误我终身了!”提到这个她还一脸气愤道。 “那幸好。”我点头附和道:“其实你也大可不必来道谢。” 黄三姑转头看看我,“何清明,你都是我夫君了,我干嘛跟你道歉又道谢。” 第38章豪横的唐家来客 也不知道是因为服了黄三姑的什么茶凝露,还是根本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关系,反正醒来之后我是浑身轻松,不仅感冒咳嗽都好了,连脚上都不疼了。 我这边才烧火煮上面,常奇胜急匆匆的就赶了回来,一见着他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先拽了起来,急忙的往外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正一头雾水,赶忙问道。 常奇胜脚下不停的回道:“派出所联系我,白灵因为在广场射杀鸽子被派出扣下了,我过去没领出来人,让交罚金。” 听到常奇胜我心说什么情况,白灵射杀鸽子?我立刻想到白灵搭弓射箭的模样,心说不是吧,白灵还真跑出去打猎了? 不管怎么说只能先去看看再说了,于是我俩来到了派出所,也才了解到白灵还真是在广场上射杀了两只鸽子,被人报警抓了进来,于是一阵批评教育,写了检讨又交了罚款,折腾到晚上八点多才算是允许离开了派出所。 走出门白灵气道:“为什么把我弓箭扣下了,那是我爹给我做的。” 常奇胜一脸佩服回道:“你还惦记着你的弓呢,幸好是你没背猎枪出来,不然够刑拘的了。” 我也是不理解的看看她问道:“你好端端的去射什么鸽子呢?” 白灵理所当然的回道:“还不是看你病着,想着打几只麻雀熬汤去风邪么,没有麻雀就看到那里空地上有不少鸽子,我哪知道那不让射呢。” 常奇胜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和平鸽晓得不,而且你还是在广场人堆里狩猎,没把你当成恐怖分子就庆幸吧。” 我无奈叹口气,毕竟白灵是好心想帮我,所以道谢说道:“先感谢你的关心,现在你也明白了,在这里是不需要弓箭,也没有可狩猎的东西,但是那把弓箭……很遗憾,不过你背着它到处走也的确是太显眼了。”Qqxsnew.net 白灵神情低落的微微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看到路旁的饭馆,便停了下来,“都饿了吧,正好在这坐下来吃点东西。” 白灵闻到了香味转头看去,立刻眼睛一亮,先转步往饭馆走了进去,常奇胜看我笑了笑,小声说:“本来还想着安慰她两句,看来能瞬间治愈她的只有食物了。” 我也是笑着摇摇头,就这样吃完了饭后心满意足的白灵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我们离开了饭馆后回家,可临近家门口远远的都看到前边围着很多人,还停着消防车。 “那边怎么了?”常奇胜嘀咕了句。 我心下顿时有种不详,加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挤进了人群到了前边,然后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公寓楼,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而正在救护车上坐着抹眼泪的公寓老板娘看见了我,立刻就怒气冲冲的跳下来,扯住我愤怒的吼着,“你那屋里怎么会烧起来的,总摆弄些死人,我就知道你晦气,要不是看在何守义份上,早就把你轰出去了,现在弄成了这样子,你赔我房子!” 因为白灵被扣在派出所,常奇胜拽着我就急出了门,忘记了关掉灶上的火,所以这场大火的确是因我燃起来的,整个公寓楼烧的面目全非,万幸是没有伤到人,只是我所有一切包括养父留下的东西也因此全部都化为了灰烬。 面对老板娘的指责和周围人的指点议论我无话可说,赶过来的常奇胜和白灵看看眼前的情景也是一阵沉默,白灵拉开老板娘回道:“你不是就要钱吗,这些够不够!”说着掏出那兜金豆子扔在了老板娘手上。 老板娘低头看看,气得抓起那小兜抖着,金豆子撒了一地,她歇斯里底大叫着,“就你这能值几个钱,我这是一栋楼,少说一百万!” 白灵对一百万没有什么概念,不过看老板娘反应显然那些豆子不够赔偿的。 我也知道这笔赔偿款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 “我会赔偿的。”我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赔偿给你的。” 而老板娘显然对我并不信任,依然尖声叫道:“你当我傻,你拿什么赔,给你时间,你跑了我上哪找你,我要告你纵火,让你蹲大牢,一辈子待在里头!” “就你这老楼少说七八十个年头了,又在这种位置生意早就快经营不下去了吧。” 这时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就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过来,模样周正,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老板娘打量他两眼,听他说自己的公寓不好,没好声气儿的说:“谁啊你,胡乱说什么……” 男人从怀兜里掏出了张支票递过去,“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那公寓究竟值不值一百万,不过这里有一百五十万,拿上钱,闭上嘴,滚。” 老板娘接过支票不确信的低头仔细看看,然后抬头吃惊的看着男人,跟旁边人再三确定了支票是真的,回过神儿立刻就变了模样,脸上还挂着眼泪却是喜笑颜开的样子,点头如蒜,“好嘞好嘞。”然后人拿了支票扭头就跑没影了。 第39章途中遇险情 一场大火让我无家可归,而这个突然出现的谢楠,不仅解决了我的赔偿款,还给我准备了一部新手机,就这一笔巨款我这心里头怎么可能踏实。 想到这个谢祺然说不定就是养父让我找的那个唐家,我看看手里手机决定先联系看看再说。 “这是出城了?”常奇胜眼瞅着车窗外边已经看不见晃过的街道灯光,越来越黑明显已经到了进入郊区。 谢楠回道:“要赶到前边的谷县宾馆见一个人,我们在那住一晚。” “见什么人呢?除了谷县还要去哪?”我追问道。 白灵也觉得有些不放心,说道:”欠你的钱我们会想办法还上的,但是究竟带我们去哪得说清楚吧,难不成真打算把我们卖了?” 谢楠沉默了片刻回道:“放心,何少爷跟唐先生通过电话后自然就明白了,这次也是要前往门州。”谢楠转头看看常奇胜,“白小姐和常先生不放心的话,到了谷县我安排人可以送你们回来。” 常奇胜立刻说道:“开什么玩笑,何清明去哪我就得去哪,反正我有必须跟着他的理由。” 正说话间白灵忽的惊呼了声,“小心!” 也就在一瞬间的功夫,在车灯光种,行驶着的车前头路中间突然就出现了一抹黑影,恍惚晃过一张人的脸孔,谢楠猛一踩刹车,就已经传来“嘭”的一声,整个车都是一震,明显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整个车也猛然偏移拐进了路旁的沟里才算是停了下来。 突发情况也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我们都是惊魂未定,知道是撞见什么了,我们都急忙下车回头查看。 往回寻看就见不远处的路上倒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 “那是什么?”白灵低声问了句。 确切是什么也看不清,担心是不是伤到了人,我们只好小心的靠近那边查看。 这黑灯瞎火又是荒郊野外,谁能想到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呢,所以这时候越靠近难免心下越觉得有些紧张,等接近了些看清鹿角的形状,常奇胜先嚷了句, “靠,原来是只鹿。” 白灵也是松了口气。 而我却觉得刚刚看到的分明是一张人的脸孔。 谢楠好不容易启着了车,只是试了几次,车轮卡在沟里出不来,于是探头伸出车窗回头看着我们喊了句,“帮忙推一下,车上不来了。” 而我们刚回头都是猛惊吸了口气,因为此时在车顶上正蹲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那身形像人又像是动物,更像是鬼魅一样阴森恐怖。 我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那黑影已经一探爪子抓在谢楠的后脖子,下一刻就把他整个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几乎是听见了“嘎嘣”的骨头声裂的声响,谢楠连声都没出,脑袋好像就耷拉了下来。 “大胆妖孽!”常奇胜抖出了三张符纸冲上去,而那东西抓着谢楠就像拎着个布娃娃一样轻松,从车顶跳到地上蹿进了林子里眨眼就不见了。 虽说跟谢楠不熟,可再怎么说都是个大活人,眼下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林子里去,我们急忙就要追上去救人。 可才跑到车跟前儿,就看到四下里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还有狼一样警告的低沉呜呜声音。 眼瞅着是被一圈东西包围了,这时候哪还进得了林子,我们急忙边警惕周围东西攻击过来,急忙的回到车上锁上车门。 “不用想了,那个谢楠肯定活不成了。”常奇胜说道,“咱们也都被围住了。” “这些真是狼?市边上怎么可能有狼,还这么多?”我吃惊道,看着车窗外那一双双鬼火一样的眼睛。 白灵手上只有一把鞭子没有弓,怕那些东西围攻上来,急道:“你们不是说市里用不到狩猎么,现在怎么说。” 常奇胜看着那些狼并没有往这边来,而是一双双眼睛相继的没入到黑暗中消失,直到周围恢复了沉寂。 “没事没事,有老常在什么事也没有。”常奇胜安抚道,而他话音刚落,突然车顶传来“砰”的一声震响。 我们心下都是一震,抬头往车顶看看,而随后车前窗就缓缓垂下漆黑长发,然后是一张脸孔。 这样的画面要多恐怖就多恐怖,而那脸孔张嘴就喊了句,“夫君,你是不是在里头呢?” 听出发黄三姑的声音,我是真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眼看常奇胜就要抓符砸过去,我忙叫住他, “等下,认识的。” 黄三姑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何清明,我听见你动静了。” 我推门下了车,边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了那些东西的影子,边问道:“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黄三姑理所当然回道:“还不是看你跟那人走了我不放心。” 我知道她说的是谢楠,不由得往林子里看看,这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拖了去,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仟仟尛哾 这时听黄三姑接着说道:“那人很奇怪,带着几个人到你住处胡乱翻了一通,离开时候还放了把火,之后又跑出来帮你解决麻烦,我就是为了想看他安什么居心才跟过来的。” 听到她的话我惊疑道:“你是说公寓的火是谢楠放的?” “我哪知道谢楠是谁。”黄三姑一脸不感兴趣,“反正你住处也没了,那就跟我回清台山吧。”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走的急没有关闭火源才失火,怎么想到会是别人放的,而这个放火的人还跑出来给我支付了一大笔赔偿款,那这谢楠的确是有问题,目的又是什么? 常奇胜也推门下了车,抬手揉了揉鼻子,打量着黄三姑随后笑说道:“小姑娘不一般呐,这都叫上夫君了,何清明,不介绍介绍?” 我现在正琢磨那个谢楠的事,所以随口回道:“她自己乱叫的,原本我也正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这个婚姻结契,算了,现在不适合谈这个,过后再说吧。” 我看向黄三姑接着问道:“你看到谢楠带人在我家翻东西?有没有拿走什么?” 黄三姑正眼神不善的盯着我,语气也是阴沉说道:“三姑我正担心你吃亏跟着你可哪跑,可你想着怎么甩我?不想解开结契吗,那你去死好了。”说着她一脚踢在我膝盖上,然后扭头嗖嗖几步就没了影。 我哪想到一句话得罪她了,说翻脸就翻脸,我这疼得揉着膝盖嘴里直抽冷气。 常奇胜一手摩挲着下巴,瞅着我抿嘴一乐,“原来如此,何清明你可以啊,我猜你有喜,你是把喜事给办了?” 我缓过口气,回道:“我没心情说笑,想问明白那个谢楠也不在了,那就去谷县见见谢楠说的碰头的那个人,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了!” 第40章唐门与约见的人 在前往谷县的路上,说起黄三姑的事情,我简单的说了一遍,白灵明白的点点头,“所以你是溜达了一趟白捡了个媳妇。” 常奇胜嘿嘿笑着,“就是,虽然一股子黄皮子气味,不过小妞挺辣的,何清明你艳福不浅。” 我转头看看他俩,“为什么你们觉得是好事呢,我现在都怀疑这个谢楠是不是那个黄三爷派来给我使绊子的。” 常奇胜琢磨了下,“不能吧,毕竟是有修行的黄家,要真想抱多妻之恨,直接动手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呢。” 我一琢磨也对,那这谢楠还有唐祺然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我看看那个袋子翻出了手机来,启动了手机看了看,联系录里果然只有一个号码,想必就是那个唐祺然的,那么他派谢楠过来到我家里翻什么呢? 我想到了养父的那个木盒,既然谢楠去家里翻找过,说不定那个木盒还在。 毕竟还不清楚这个唐祺然究竟什么人,我决定先到了谷县再说。 就这样开车一路来到了谷县,又开车在县城里转着打听找到了谷县宾馆,已经是半夜时间,白灵先到前台打听了下,回来后摇头说: “店老板根本不知道谢楠这个人,这人没登记过。” 所以根本不知道谢楠说的要见面的人是谁了。 我看看时间,“反正也是要找地方休息一下,那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把车停在路边,选个靠窗户的房间,认识这辆车的自然认识谢楠,肯定会打听车主,肯定自己就找来了。”仟仟尛哾 常奇胜伸了个懒腰,“说不定人已经走了呢,要不咱们还是把这辆车卖了吧。” 我边推门下车边说道:“司机生死未知,车被人卖掉,你觉得咱们被抓后还会有人愿意花钱赎咱们出来吗?” 常奇胜跟着呵呵干笑两声,“我就说说而已。” 进了旅馆订了两间房,总算是洗漱了下稍作休息,常奇胜逮着了床没一会就倒头呼呼大睡,我边擦着头发边站在窗前看着停街对面的车,这时一阵震动的声响传了来,过了有一会才反应过来,震响的正是谢楠给我的那部手机。 我心下一动,忙拿起手机看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电话接通我没有立刻说话,而对方也是沉默着,最终还是我先开口问道: “愿意拿一百五十万打水漂,就为了逼我离开邑阳,去门州?为什么?” 沉寂了片刻后,那边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是回门州,何清明,不,应该说当年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是叫唐艺,十八年了,你母亲的尸骨早就已经接回了唐门,现在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 我心下一乱震,心说这个唐祺然说的唐门真的是养父一直在找的那个唐家,可为什么和养父联系了十五年,之后就突然没有了联系,现在又会突然出现呢? 我直言说道:“我母亲原本就葬在七排村,我也生在七排村,你说我回哪里去?死去的人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我还活着,连面也没见过,一句解释也没有,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安排的人就烧了我的住处,不好意思,我不是可以随便搬运的骨头。” 唐祺然回道:“当年你母亲是赌气离开了唐门,之后的几年唐门也在一直找她,等找到时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不过也知道你还活着,只是与你养父何守义做了约定,会等到你十八岁时接你回唐门。” “当年的事情你一无所知,回到门州,想知道真相我都会告诉你,而且你母亲也在家里等你。” 我听着那边的话,这时看到楼下从旅馆里走出去的身影,从那辆车前走进了巷子里转眼消失不见了。 如果我没有认出那身影正是之前碰见过的那个降头风水师白泽,我想我可能真信了这个唐祺然的话。 我沉默了片刻后回道:“我明白了,我会到门州的,也一定会和你见面的,听你告诉我怎样一个真相。” 之后挂断了电话,我心下也暗自思量着,那个白泽也在这里会是偶然?谢楠的车到达这里后他便离开也是偶然? 我想更有可能是谢楠说的要约见的那个人就是白泽,而白泽之前和他打过一回交道,虽不清楚这人底细,但是肯定的是这人并非善类,唐祺然和这种人有来往,那我不得不提防唐祺然找上我,究竟是不是有别的原因了。 而我答应了养父要把黑玉蝉交还给唐家的人,既然终于有了唐家的线索,那么没见面前,为了避免像十五年前唐家突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和唐祺然还要保持着联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为了确定昨晚没有看错,我特意到登记前台找到了店家询问。 旅店店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名叫李淑芳,有个五岁女儿叫小芸,李淑芬带着女儿经营着旅店,丈夫宋涛在家私企上班,经常在外出差。 我来到前台时,李淑芬正在给女儿梳头发扎辫子,说笑着,听我询问起是不是有个叫白泽的人住过。 “白泽?”李淑芬想了想,摇头回道:“今早退房离开的人是姓白,而且两眼睛的确看不见,不过登记是叫白辰。”她摇头说道: “他真是个怪人,住在这里两天,没见他出过房门,但是经过时候,常听见里头传来他的说话声,也不像是在打电话,可里头明明就他一个人住。” 李淑芬明显是比较愿意说话的人,提到那个怪人立刻就说了起来,很是不满的说道: “而且他身上还带着条蛇,给我女儿吓到了,这要是跑了伤了人怎么办,为这个我过去找他理论,结果他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跟个木头人似的。” “这人赶紧走了才好,不然我真怕闹出什么事来。” 正说着话小芸痛呼了声,抬手捂着头上,李淑芬以为手重了,忙哄说:“乖,别动,妈妈手上轻点啊。” 这时候白灵走下楼来,一手捂着头上,皱着眉看着李淑芬和那小芸,忍不住说道:“大姐,你家这孩子太淘气了,半夜进我房间拽我头发呢。” 听到她的话李淑芬手上动作停下,“不可能啊,小芸晚上一直睡我旁边啊,姑娘你弄错了吧。” “这里还有别的这么大的孩子么。”白灵说着挪开了手,“你自己看看,弄成这样会是我搞错?” 白灵捂着的地方头皮上竟然有片血丝,一角钱硬币大小的圆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手这么狠,拽了我一绺头发。” 李淑芬惊讶的看着,赶忙去拍拍小芸,“小芸,真是你做的吗?” 小芸低头摆弄着指甲,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第41章揪头发的孩子 见小芸没有说话,李淑芬立刻急了,抬手一扯小芸,“怎么回事,真是你?” 小芸低声回了句,“不是我。” 眼看李淑芬就要急,白灵眼看那孩子红了眼圈,火气也没了,说道:“算了,只要记住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 李淑芬赶紧替孩子答应着又说好话, 我跟白灵回身往楼上去,听到后边李淑芬还在批评教育着孩子,我问白灵,“看清楚了吗,小姑娘看着挺老实的,可别冤枉委屈了孩子。” 白灵回道:“昨晚我睡的沉,没听见那孩子怎么进屋的,感觉到头上扯的一疼就醒了,正看到她跑出去的背影,才那么点的孩子可小手挺狠啊,这么一绺头发给我硬拽掉了。” “我也是怕弄错所以先问过了,这旅馆里没几个人,而且又都没有孩子,你说不是她会是谁?” 我说道:“我们半夜来的,也没见过那孩子,好端端的她跑去扯你头发干什么。” 白灵见我不信她的话,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还见鬼了。” 我故意开玩笑道:“说不定,你住的客房是尾号房,都说酒店还是旅馆,尾号房很容易聚些阴灵邪祟,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听说过鬼剃头么,就是睡一觉头发全都没了。”仟仟尛哾 白灵干瞪着我沉默了会,然后说:“我才不信,你故意吓唬我的吧。”随后说道:“也没找到那个谢楠说的人,今天还要留在这吗?” 我思量了下,“先去302号房间看下,我看到了白泽,去看下房间里留没留什么东西。” 刚走出房间伸着懒腰的常奇胜,听到我的话立刻就精神了,赶忙追问道:“白泽?你看到了那个小白脸子了?人呢,我正要找他算账!” 常奇胜捏着拳头就四下寻看要去翻,我叫住他,“不用找了,已经离开了。” 常奇胜急的嚷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能把你叫醒,我看除非是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吧。”我回道:“我也只是见到个背影,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才下楼询问店老板,虽然用的别的名字登记,但是看来就是他。” “那个混蛋,又让他给跑了,想不到他也在这。”常奇胜说着说着似乎反映了过来,“该不会,谢楠说要约见面的人就是他?” 我答道:“很有可能。”说着我向着前边302客房走去,伸手推了推,房门果然是没有锁,而且听店老板说房间里还没收拾,所以进门我先四处看了下。 实在是太干净整洁了,如果说这间房里没住过人我都信,所有的东西都像没动过一样,地上没有垃圾,床上也连个凹痕都没有,那个白泽既然在这房间里待了两天,又没有出过门,竟然连一点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究竟是他根本什么也没有碰,还是说这也是什么可以复原的邪法术呢。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卧室洗手间挨个都看了遍,尤其是边角缝隙。 后边常奇胜和白灵也走了进来,白灵先说了句,“这么干净,这房间真住过人,你们说的白泽是谁啊?” 常奇胜正不客气的左翻右翻,边回道:“一个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风水师,会下降头,而且是个险恶的小白脸。”他拿起枕头看看枕头下边,扬手随便一丢,“黑了唐家的家产,会住在这么一个小旅馆里?肯定是有什么勾当。” 我弯身捡起地上的枕头,这时余光中隐约瞥见一抹银色,我转头看去,就见床下边角似乎有个银色的链子。 我过去伸手捡起那链子拿了起来,就见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挂坠也是一枚银色的口哨。 “你们看这是什么?”白灵正站在窗前往外看着说了一嘴。 我收起项链,跟着常奇胜都走了过去,白灵拉开了窗户,正扯着窗台边一根线往上拽,却拽上来一个人形稻草。 “这什么东西?”白灵拿起看了看。 常奇胜伸手拿过,扒开稻草看看里头,里头塞着的是枚不大的扣子,他皱了皱眉,“搞什么鬼?” 我认出了那扣子,“和谢楠西服上的一样。” 常奇胜琢磨了下,想到了什么,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这是追踪之法,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白泽和谢楠果然是有关系的,白泽眼睛看不见,靠的就是这东西来确定谢楠位置和情况,看来是已经知道谢楠出事了才离开的。” 说着常奇胜盯着那稻草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按理说这东西以谢楠本身做术,谢楠要是真的死了,这镇物也就自燃毁了,现在好好的,难不成谢楠还活着?” 我看看常奇胜手上的东西,听到他的话,我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更要留下来等着了,无论是白泽还是谢楠,总得有一个应该会回来吧。” 于是我们决定继续在旅馆住下来等着,常奇胜身上的魂虫术正是着的白泽的道,所以最简单办法的就是找到白泽让他解开降头就可以了,所以常奇胜才会一直站在窗前紧盯着外边的车,等着白泽现身。 可是等到了黑天也没见到白泽,或者是谢楠出现。 入了深夜我倒在床上也是睡不着,摆弄着那个手机,早知道网络功能强大,可我搜寻关于唐门的信息,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倒是手机上忽的弹出个黑色的链接窗口,上边是我看不懂的英文。 关闭不上所以只能胡乱的点了一通,这时我听到房间门口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往门口看看,从缝隙下边透过的光亮看得出似乎是晃过一个身影。 我视线又回手机上,而也就是三四分钟的时间,突然隔壁传来白灵惊呼了声,我一惊急忙坐起,下了床打开房门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跑下了楼去不见了。 白灵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手捂着头上,显然是和昨晚的情况一样,她又被揪了头发。 “那小孩是怎么回事,故意跟我作对吗。”白灵正在火头上,下楼就去算账,我担心闹出什么事来,赶紧随后跟上。 白灵一路来到了一楼,听见动静的李淑芬也是披了件外套正从住屋里走出来,看着怒气冲冲的白灵问道:“怎么了?” 白灵抬手将手上的一小缕头发抖了抖,气道:“你自己看看我是怎么了,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你那小女儿从我房间跑出去的,这都第二次了!” 李淑芬惊讶道:“这不可能啊,我还没有睡,小芸一直躺在我旁边啊。”说着她推开了房门让白灵看。 我也正好站在门口的位置,所以清楚看到小芸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第42章出现的诡异娃娃 小芸分明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可白灵又非常确定看到的就是小芸。 因为是深夜里吵闹会影响到别人,我宽慰了白灵几句拽着她往回走,白灵气鼓鼓的说道:“真是邪门了,明明看到的就是那孩子,难不成母女两个都说谎?” “我想她们还不至于做这种事。”我说道:“只怕不是恶作剧,看来的确是犯邪了。” 白灵想到白天我说的话,开始觉得尾号房说不定是真的闹东西,所以想了下嘀咕说:“我还是换一间房吧。” 我想了下,“不用换了,我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继续睡吧,后半夜我看着。” “你怎么看?”白灵看看我,“说不定不来了呢。” 我看看白灵手上的那绺头发,这东西无论是什么,两次进了白灵的房间,除了扯白灵的头发再没做什么,所以我想会不会目标就是白灵的头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没有得手,说不定有回来的可能,所以抱着试试看,我干脆拿了被褥到白灵的房间里,她睡床我打地铺。 “你安心睡吧,有我看着。”我铺好了地铺后躺了下来。 白灵坐在床上看看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了句“有点奇怪”,然后就倒在了床上。 我知道白灵说的哪里奇怪,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仟仟尛哾 很快听到床上传来呼呼的均匀呼吸声,也不知道白灵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也闭上了眼睛,听着外头的动静。 因为入了深夜很静,所以能清楚的听到隔壁常奇胜的呼噜声,楼下传来的闷声咳嗽,直到咯吱吱细微的声响传了来,我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 因为隔着张床,我又是躺在地上,所以只能从床下看到门口那边,门外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室内的光线也十分黯淡,而我直觉门后那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就像蛰伏的野兽一样,盯着这边,又等着时机。 我没有动,只是从床下空隙一直看着,直到黑暗中明显什么一动,我心下也跟着一震。 果然,就见黑暗中露出来一双鞋,一步步走了过来,没有声响,明显是个孩子。 那孩子走到了床边停了下来,我也早准备好了抓对方一个现行,所以就在我跳起时,这时床上的白灵也是忽的一动,明显是抓住了那孩子的手腕。 “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白灵紧抓着她的手腕大叫了一声。 我也去按动了墙上灯的开关,就听到明显“吱啦”一声布料扯破的声响,我回头正看到那孩子挣开了白灵的手,往外跑了去。 等我追到门口,她就已经又跑没影了。 “那是什么东西?”白灵也赶过来,神情惊讶的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抓着的一团棉絮。 我也很惊讶,刚刚灯亮起的一瞬也是看清楚了,那竟然并不是小孩,确切说是一个外形和孩子一样的布制娃娃,发型衣着还是大小跟小芸的确是很相似,而那张脸孔很古怪,一直保持眼角嘴角上扬的诡异笑容,看着十分吓人。 更让人心底发凉的是,白灵抓住她的手腕,她挣扎时肩膀位置扯了开,立刻露出白色的棉絮,白灵也因为惊吓松开了手,让她趁机又跑了开。 白灵手上拿着散落的那团棉絮,这也更加确定了对方果真不是活人,可要真是个布娃娃,怎么会活过来的呢,而且跑来扯白灵的头发。 天亮后常奇胜听说了此事,没有先惊讶这旅馆竟然在闹这样的古怪,而是看着我吃惊道:“你俩昨晚在一个屋里睡的?” 我强调说:“她睡床上我睡地上,为的就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扯白灵的头发。” 常奇胜接着说道:“所以你俩趁我睡着了才跑一个屋里的?早说嘛,这事我理解,干嘛瞒着我。” 看着常奇胜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我一阵无语,说道:“你是根本没听我说的话是吧。” 白灵也是被他说的脸色微红,皱眉说道:“胖子,你别胡说八道,现在说的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对,扯头发的娃娃是吧。”常奇胜点点头,随后撇了撇嘴,“没什么可奇怪的,白泽不是在这里待过么,又会下降头,有他在的地方犯邪真不奇怪,况且又是在咱们来之后,那东西出现的。” 白灵想想觉得有道理,“也是,听那个店家李淑芬说过,之前和他发生过口角,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而且在他住房窗外还挂着个稻草人,摆明会这种巫术,一定就是他没错了。” 我却觉得不太可能,“那东西应该只攻击女孩,而且只为了扯头发,我觉得以白泽的手段,应该不会这么低趣味。” 白灵觉得也有道理,顿时头疼又来气的低叫了一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把她翻出来再说。” 我点点头,琢磨了下,“既然那东西和小芸很像,应该还是跟李淑芬母女两个有关系,过去问一下也就清楚了。” 于是我们三个下楼,看到李淑芬正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接待新来的一对情侣,登记好目送两人上了楼,才转眼看着我们先笑问: “三位是要走了?” 白灵先说道:“本来是要走的,可是你家闹东西,碰见了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离开。” “闹东西?”李淑芬惊问了句,随后反应过来,笑容淡了些赶紧说道:“姑娘,你可不要乱说,我这还做生意呢,让别人听到误会成了什么事。” “你还是怀疑小芸扯你头发?昨晚你也看见了,小芸早早就睡了,况且我又守在旁边看着,总不能是我叫孩子去的吧,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干嘛找客人不自在。” 白灵张了张嘴,我接过话先说道:“大姐,您先别急,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确定了这两晚出的事并不是小芸做的,事实上昨晚我们已经抓到了那个扯头发的人,不,准确说并不是个真小孩,而是个和小芸很像的布娃娃。” 李淑芬眉头紧皱,“你们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吧,我这店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们要是为了别的原因诋毁我生意,那我可要报警好好查了查。” 这李淑芬显然是开始怀疑我们故意挑事,想白住店或者是讹她钱什么的。 常奇胜也是急性子,说道:“大姐你这可就想多了,你店里闹邪,我们是好意帮你,那东西现在是扯人头发,时间长了指不定要闹更大的麻烦,碰到了我们三个,能找出来帮你解决了可是好事。” 李淑芬的眼神就更加古怪了,质疑道:“你们不会是什么邪教的吧。” 李淑芬对我们的误会显然越来越深了,没有相信我们的话,反倒是质疑我们的居心。 这时我看到小芸正在门后边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这边偷听,见到我看过去,立刻又躲了回去。 第43章暗网血骨头 为了不闹出更大的误会,我拦住了常奇胜和白灵继续说下去,看着李淑芬说道: “大姐,没有事当然是好事,有了事就要防备出更大的祸患,我们呢等人还要住一晚,这样,你还是和小芸谈一谈,我想那个孩子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们三个说完便出门吃了顿饭,吃饭时候我手机几次收到奇怪短信,不断提醒快递包裹已经送达,而我根本没有购买什么东西,所以也没有在意。 可在回到旅馆,李淑芬叫住我,把柜台上一个黑色的包裹推给了我,“诺,你的快递。” 从早上谈过后,她再见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笑模样,我点头接过,心下也奇怪是谁会给我邮寄快递,上了楼回到房间,常奇胜看看窗外的车还在才放下心,转头看我拆着快递包装,凑过来问了句,“谁邮来的?” 我看着乌漆墨黑的一个箱子,上面贴的标签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摇了摇头,“不清楚。” 白灵看我从箱子里拎出个黑口袋,也过来探头看看,而我打开口袋看到里边的东西时候,顿时愣了愣。 “是什么?”白灵看看我神情,伸手拿过去看看,也是一愣。 “怎么跟见了炸弹似的。”常奇胜急性子的拿过去倒着一抖,立刻里边透明密封袋装着的一块血呼呼的肉骨头咣当掉在了地上。 “我去,这什么东西。”常奇胜也是一愣。 我捏着密封袋一角提起来看看。 白灵问道:“谁给你邮这个,猪排骨吗?” 我已经看明白,神色凝重回道:“是人胸骨。” 白灵顿时瞪大了眼睛,常奇胜也是惊讶,拿过口袋再仔细看,然后再看向我,“不会吧,这真是人的骨头?” 我解释道:“人的骨头和动物骨头是有区别的,人直立行走,上肢灵活,胸骨柄比较发达,形成比较特殊的胸锁关节和第一胸肋关节,动物不具备这样的特点。” 毕竟我是专门摸死人骨头的,所以常奇胜和白灵还是比较信任我的判断,白灵还是不可置信的惊呼道:“可谁会给你邮这种东西,而且这又是什么人的?” 常奇胜又想到了白泽,“肯定是那个小白脸子干的,故意搞这种东西恐吓咱们。” 虽然白泽不是好人,不过我觉得他没必要废这个功夫,我拽过那个箱子看着标签上的英文,有几个单词比较眼熟,这时候想起了之前在手机上弹出的那个黑色的弹窗。 我拿出了手机翻找,发现之前点进去的那个图标竟然不见了,不由得惊疑道:“之前这上边有个v字的图标,点进去后出现黑色的对话框,里边的字都是英文,看不懂又退不出来,我也是胡乱点了些东西,可能和这东西有关系。” 常奇胜听到我的话,立刻明白了什么的模样,又古怪的看看我说道:“v字形的图案?你怎么会登到暗网上去,原来这东西是从暗网上邮寄过来的。” “暗网?”我问道:“那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常奇胜比我还惊讶,“那就怪了,没有专门的渠道和账号,也登不进这种网址里头去的。” 他解释道:“暗网就是网上一种隐藏的黑暗网络空间,一般手段是无法搜索访问的,通常有着特定的软件,授权等之类的才能登录进去。” “之所以称为暗网,是因为里边的人都是匿名,做着各种违法犯罪的事,都是些不法交易,有的兜售违禁品,也有人完全是好奇上去,结果收到的是凶器,还有更甚的销赃。”他示意的扫了眼那个透明袋, “有人会把死人肢解,然后在暗网上四处分发出去,以这样方式来处理掉尸体。” 白灵惊讶道:“网上竟然还有这种违法乱纪的地方。”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看看手机,“那个v字图标自己不见了。” 常奇胜琢磨了下,扫了眼手机,“看来古怪的不是那个暗网软件,而是这个手机。” 白灵看着那个密封袋,搓了搓胳膊,“这个东西怎么办,赶紧处理掉吧,一定是死人的东西了。” 我看着也是头疼,想不到在手机上随意摆弄下会招来这种麻烦东西。 常奇胜把那密封袋往桌上一扔,“这种东西交给派出所,查起来源头复杂而且麻烦不断,没有人会愿意牵扯进命案里头去,明天找个地方埋了吧。” 我明白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灵叹息一声,“相比较一个会扯头发的古怪娃娃,这块来路不明的血骨头更恶心,算了,我还是回房间睡吧。”说着起身往门口走。 常奇胜古怪的笑着,“要不何清明你还是睡那屋陪白灵吧,与其跟一块骨头共处一室,还不如跟美女有艳福。” “你闭嘴。”我抓起桌上手纸包撇了过去。 白灵也同时回道:“胖子你闭嘴。” 当天晚上我们都睡了去,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睡得很不踏实,虽然睡着了,可又清楚的听到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吧嗒吧嗒,一下下变得越来越清晰。 而且那声音渐渐的变成了水滴一样的吧嗒吧嗒声音,越来越快,直到流水一样开始哗啦啦作响。 我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然后渐渐看清从桌上正不断淌下的水流,在地上已经汇成了一滩。 我坐起看了看,因为光线太暗淡看不清,所以坐起看看,隐约看清桌上倒着的水杯,起身下了床走过去。 我伸手拿起水杯正要放好,可看着桌上那滩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缓缓伸出另一手抹了一把,抬手到近前看清,竟然是满手的红色液体,再看手上拿着的哪里是水杯,而是那块血骨头! 就在这时猛然间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腿,我一低头,就见地上那滩血水里此事竟然钻出了一个血呼呼的人来,露出一张森白扭曲的脸孔,两手抓着我的腿,脸孔扭曲的尖叫了一声,“救命!马河山木屋,马河山木屋!!”仟韆仦哾 那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一般,我浑身一震猛然醒来并且坐起,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坐在床上,刚刚是做了一个梦。 不过尖叫声并不是梦里传来的,我听听外边的动静忙下床,跑出房间就见隔壁白灵也正从房间跑出来,原来刚刚叫声并不是她喊的。 我俩互相看了眼,都想到那个诡异的布娃娃,所以立刻寻声声音下了楼,到了二楼就见一个房间门口围着几个人,我俩走过去就见李淑芬也在屋里,早上新来的那对年轻情侣,男人正在搂着安抚哭泣的女孩。 男人看着李淑芬愤怒的说道:“这旅馆怎么回事,大半夜怎么会有小孩子乱进别人房间,还拽人头发,你看我女朋友这里。”说着抬手扒开女孩的头上,一块明显的血红缺口清晰可见。 第44章活过来的布娃娃 李淑芬听到男人的指责,这次却没有了之前反驳的气势,而是神情尴尬的笑笑,不住道歉。 最终小情侣收拾了东西气鼓鼓的走了,而其他几个客人,也是纷纷退房离开了。 我和白灵回到房间,常奇胜正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瞅见我俩顿时瞪大眼睛呼了声, “你俩是又跑一屋住去了?” “瞎说什么呢!”白灵气得抓起桌上那袋骨头,也不忌讳了,就要冲常奇胜砸过去。 “别动。”我忙叫住白灵,拿过她手上东西放好,“这个可不是拿来乱开玩笑的。”说着我看看常奇胜, “还有你,真是睡着了雷打不动是吧,外边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 常奇胜胡乱耙耙头发,边下床往洗手间走边反问了句,“什么动静?” 白灵无语的冲上翻了个白眼,“还什么动静,这揪头发小鬼怎么不揪你的呢,不长心似的。” 我解释道:“那东西这次换了目标,被扯头发的是新来的,现在住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走了。” “怕什么,小东西顽皮了点。”常奇胜边说着边走到了窗前看着外头,突然呼了声:“我去!” 白灵笑了声,“慌什么,刚还说不怕的。” “车没了!”常奇胜叫了声扭头就往外跑。 我和白灵也都急忙起身,往窗外看去果然原本停车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盯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不见的。 常奇胜呼啦一下打开了房门,却被站在门口的李淑芬吓了一跳,李淑芬一手还抬起保持要敲门的手势,也是没想到门会突然打了开。 李淑芬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是想问问,三位是不是也打算要走了?” 常奇胜正惦记着车的事情,听她问话皱了皱眉,“不是,大姐,我们还没说退房呢,你倒是上门来赶来了,你这是这么做生意的?” 常奇胜显然是误会了李淑芬的意思,李淑芬也是赶紧摇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三位也像别的客人一样,立刻要退房离开,之前你们来找我说的事,我当时没信还说了很多冒犯的话,其实过后也问过小芸了,而且现在也认识到了这里的确是出了邪事。” “我已经相信了几位不是一般人,所以过来就是恳请几位能帮帮我,看能不能解决掉这个作祟的东西。” 常奇胜还记着之前她的态度,哼了声回道:“之前还把我们当邪教的,现在知道着急了……” 而听李淑芬接着说道:“只要能尽快解决此事,一定重谢。” 光是“重谢”两个字就让常奇胜语气立刻发生了改变,嘴角一扬,“现在知道着急了也不晚。” 我和白灵都是鄙视的看了常奇胜一眼,我先客气道:“请进吧,具体情况还请详细说明。” 李淑芬赶紧点头,进屋后坐下,白灵端过来杯热水,她道声谢,客客气气的倒像成了客人。 李淑芬先是说起了自己的情况,回道:“我和前夫宋涛其实三年前就已经协议离婚,只是为了小芸好,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她,只说爸爸在外边出差,通常都是孩子节日和生日会过来一趟。” 说到这里,李淑芬才说到了重点,“我是问过小芸才知道,她常去地下室玩,因为离婚后我把宋涛给小芸买过的那些东西都收在了地下室里,小芸喜欢布娃娃,所以大多数都是些娃娃之类的东西。” “可我对娃娃那种东西一直觉得有些怕,特别是那个,宋涛在网上琪拉娃娃店专门为小芸订制的,跟孩子模样很相似的一个大娃娃,离婚后我就整理了下统统都收在了地下室里。” “小芸常去地下室玩,我也只以为她就是去玩那些玩具,谁成想小芸告诉我说,她就是在和合格娃娃玩。” 白灵忙问道:“你说的玩不是普通的过家家吧?” 李淑芬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可手上明显微微的颤抖,点了点头,“小芸说她是一直在跟那个娃娃玩。”她说着抬头看向我们,“她会动会说话,她会动,那个娃娃真的活了过来。” “而且就是那东西晚上到处跑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在扯客人的头发,幸亏是还没有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恳请几位,能把那东西解决掉,否则这个店就经营不下去了。” 大概的清楚了那东西怎么来的,我看看常奇胜,“一个娃娃不可能无缘无故活过来吧,难道地下室还有别的东西?” 常奇胜也在思量着,“究竟是地下室的问题,还是那个娃娃本身就有问题,只能抓到再说了,先去地下室看看,趁那东西没跑走前,旅馆先关门吧。” 我们能答应李淑芬的请求,她自然是立刻就点头答应,先是关了门锁好了每一扇窗,之后领路带着我们去了一楼地下室。 因为出了事后李淑芬已经将地下室锁了起来,所以沿着楼梯走到地下室门前时,她赶忙先上前开了锁,打开门后,便神色为难的看看我们。 知道她不仅是怕那个活过来的娃娃,对里头的一般娃娃玩偶也是心有畏惧,常奇胜叫我们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就拉开了门先进去,没一会里边的灯亮了,知道是没什么问题,我跟白灵也都走了进去。 进门就见地下室里堆满了箱子等杂物,箱子上的确是摆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布偶,地上也有一些彩色玩具,看得出小芸的确是常到这里来玩。 常奇胜拍了拍角落里一个银色的金属公主椅,“那东西应该是摆在这上边的,一把座椅是不会让它活过来的,这里我也看过,并没有什么犯邪的东西,看来是那个娃娃自己有问题,究竟怎么回事还得找到它才弄清楚。”说着他耸耸肩,“已经不在这了。” 其实也不奇怪,既然是活过来的东西,不可能老实的还坐在这等着让人抓,想必是藏在这旅馆的某一处,究竟是在哪…… 我说道:“先四下找找看吧,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去跟小芸谈谈吧,那东西应该还会找小芸。” 白灵说道:“还是我跟小芸聊好了,我知道怎么跟小孩子沟通。” 我看看她,“你还有别的事要做,那东西要是不找小芸,也会继续做扯头发这种事,你正好可以引它出来。” 白灵皱了皱眉,毕竟女孩子对自己头发比较在意,已经被扯了两次,自然不会再愿意被拽头发,所以不情愿的叹口气说:“我还是比较愿意面对小孩。” 常奇胜看看我俩,咯咯一笑,“都喜欢小孩你俩生一个呗。” 我一抬脚踢在他腿上,常奇胜一歪一屁股坐在了那公主椅上,顿时咯吱一声刺响,公主椅承受不住的整个塌了下去变了形。 第45章守株待兔 常奇胜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这嘴巴贱了点,开始拿我跟白灵乱开起玩笑来。 走出地下室李淑芬赶忙问,“怎吗样,抓住了吗?” 她刚刚听见里边响动声,以为那东西是被我们收拾掉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在里边,先整个楼层翻翻看了,我跟小芸谈一下。” 李淑芬听说并没有抓到,顿时又是面露忧色,点了点头,于是李淑芬跟我去见小芸,常奇胜和白灵则翻找那个诡异的娃娃。 进了房间就见小芸正坐在床上画画,我们进屋也并没有抬头看。 李淑芬先伸手摸了摸小芸的头发安抚的哄说:“小芸,哥哥问你几句话,你要好好的回答。” 小芸头也没抬的低声说道:“你们要抓小琪?” 李淑芬刚要急,我忙拉住她,示意我来沟通看看,我先拿起床边的几张画看看,画的都是两个女孩子手拉手游戏的样子,我边看着边说道:“画的很好,这个是你,旁边的是小琪是吗,因为在这里只有小琪陪着你,愿意跟你做游戏,所以你们成了朋友。” 小芸并没有回答。 我一张张的往下翻看,图画的色彩明显在变少,我接着说道:“她告诉你不能和别人说是吗,这是你们的秘密,可是你也明白,小琪和你不一样,和任何小孩都不一样,而且她开始做不好的事,你犹豫该不该告诉妈妈。” 我翻到了最后一张,再看小芸手上画的,图画已经没有了颜色,完全变成了黑白色,我接着说道:“你知道小琪做的事是不对的,但你们是朋友,你不想背叛也不想伤害它。” 小芸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我一字一句道:“但是,它在伤害着别人,而且不制止的话,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而且你妈妈都有可能受伤。” 李淑芬忙说道:“小芸,赶紧说那东西在哪,它不是什么朋友,而且很危险的!” 小芸立刻摇头,“小琪答应我不会伤害妈妈的,而且她只是在跟大人们开玩笑。” 我摇了摇头,“小芸,这可不是玩笑,小琪扯别人的头发并不是她的恶作剧,而且她接近你并不是为了和你做朋友,而是要取代你做妈妈的孩子,如果现在不找到她,有一天她会留在你妈妈的身边成为小芸,而你会被她藏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淑芬惊吓的看着我,“真的会这样吗?” 我点点头,既然已经确认了那个娃娃本身有问题,而且它又专门拽人的头发,这让我想到了一种施物的缚魂术,娃娃本身是不能动的,让它能活过来的是别的力量。 我想那娃娃的身体里应该有着咒术一类的东西,它拽人的头发可不是恶作剧,而是进食,吸收人的阳气。 都说头是诸阳之会,全身的阳气都聚集在头部,所以头发便汇聚人的阳气和生气,这娃娃就是靠着这个在活动。 而吃的头发越多它便不再满足阳气,而是食孩子的魂魄,并且占据孩子的身体直到取代了。 所以我并不是在吓唬李淑芬母女,李淑芬紧搂住小芸立刻害怕的摇头说:“不行,我只有小芸一个女儿,不能让那种东西夺了去,小芸,快告诉妈妈它在哪!” 小芸也是一手紧揪着李淑芬的衣角,她看向了棚顶的通风口,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明白,那东西是藏在了房子的管道里边到处流窜。 “小琪让我在这里等着她。”小芸低着头低声说道。 李淑芬搂着小芸紧张又不安的看着那个通风口,又看向我,“它想要对小芸做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我思量了下,现在只有把它引向别处,小芸才是安全的,所以说道:“别紧张,那东西喜欢在黑暗中活动,而且最怕的是火,所以现在找来蜡烛,越多越好,围着床边摆满点燃,而且要一直点着灯,你们只管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要出去,听到任何动静也不用回应。” 李淑芬赶紧点头应下,然后赶忙四处翻找蜡烛,还好为了预防停电,所以准备了一箱子蜡烛,想不到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帮助李淑芬准备好后,外边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李淑芬这边也算是放心了些,我赶忙去找常奇胜和白灵。 一路也没见两人影子,到了二楼时,这时我听到头上传来的清楚的咯哒咯哒的声音。 我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排风口,细长的黑色缝隙满是漆黑,挂着的一条布条被流动的微风吹着不停摆动着。 而这时那排风网忽的一震,抱着爬动的声音往前串去,我立刻循着声音往前急追,然而刚跑上三楼的楼梯,我就忽的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形。 虽然走廊的灯光昏黄,这么远的距离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看身形明显是个男人,而又不是常奇胜。 我没有动,紧盯着那抹黑色身影,看着他忽的动了动,然后动作迟钝又诡异的向我伸出一只手,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救……救命……” 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立刻认出那个声音,正是和我之前梦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突然门推了开,也正挡住了我的视线,却正是白灵。 白灵探头看看我,“什么声音,刚刚你在喊我?” 我摇摇头,白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算了,快进来吧,老常准备差不多了。”说完了先关门进了屋。 门关上再看走廊那边,已经不见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我心下清楚两次见到的这人,应该就是跟我收到的那块骨头有关系了,或许正是因为摸了块来路不明的死人骨头,才会被他缠上。 我跟在白灵后边进了房间,就见常奇胜正在沿着墙边扯着一条红线,而且房屋墙边洒着一圈盐巴一样的东西,房屋地上也画着红色的圆形法阵一样的图形。 “这是什么?”我看看常奇胜。 常奇胜系好红线边回道:“拘魔阵,专锁一切妖魔鬼怪逃不掉,你问出那东西藏哪了?” 我抬手指了指棚顶,“说不定你摆阵时候,它在上边正看着。” 常奇胜冷笑,“没事,它肯定来,就像老鼠偷油,明知道油桶进去了就爬不上来,还是会自投罗网,那东西喜欢吃头发,等下白灵躺好等着它自己跳进来就好了。” 我抬手拨弄了下一道绷紧的红绳,“那可要确定它进来后出不去,估计已经成了气候,让它跑了的话,小芸可就危险了。” 常奇胜自得一笑,“有老常坐阵,尽管放心。” 第46章黄三姑搅局 常奇胜落了个隐字诀藏起了法阵,交代白灵说:“你只管在床上躺着,那东西为了吸阳气一定会过来,它看不到法阵但只要进来就出不去,所以你只要把它引进来就好,剩下的我来办。” 白灵看看我跟常奇胜,“你俩呢?” 常奇胜往旁边指了指,“隔壁。”说完瞅瞅白灵再看看我,立刻明白似的说道:“哦,你们两个还想共处一室是吧,那我去隔壁假装睡着了,没事,你们两个聊。”说完了扭头往外走。 白灵抬脚抓起鞋子就扔了过去,常奇胜一歪头躲过咯咯笑着,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先他一步出了门去。 随后常奇胜的笑声就成了止不住的打嗝,他歪着脖子抬手摸到了后肩膀插着的针,他捏着针瞪着眼睛,然后追上我,一张嘴说不出话,只有嗝声不断。 我懒得理会他,常奇胜这嘴巴不得些教训学不会老实。 守株待兔,接下来就是等待兔子了。 就这么干等着,我想起了拿到那块骨头之后见到的景象,于是说道:“徐壮的事情还记得吧,因为一块被安放错误的骨头搅得张鹏一家不安宁,最后骸骨送回了徐家,挪骨迁坟,死者但求个全身,事情才得以圆满结束。” 躺在床上的常奇胜扭头瞅瞅我,显然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又提起徐壮的事情,因为一张嘴就嗝声不断,所以干脆闭嘴哼了声。 我自顾接着说道:“所以仅凭着一块骨头,是真的能招来原主的吧。” “那块骨头,从所谓的暗网寄来的那块骨头,我想原主也找来了。” 常奇胜神情一愣,卜楞一下坐了起来,张嘴要问又是嗝了起来。 我也没想听他说什么,接着说道:“大概是死的太怨了,或者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副模样了还抓着我喊救命呢,原本一块来路不明的骨头,想着找个好位置埋了就好了,已经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可是,现在知道了他的来路,还怎么能就那样埋了呢。” 这时听到头顶传来的咯哒咯哒的动静,我站起接着说道:“好了,赶紧解决完这边,之后又有的忙了。” 常奇胜冲上翻了个白眼,嘴巴无声的嘟嘟囔囔,我俩听到隔壁传来了声音的时候,立刻一前一后冲出了门,而到了旁边的屋里就看到白灵被吊在半空中,整个裹着白色的床单被捆着,像白色的蝉蛹一样挂在那里。 而在床上正坐着一个人,却是黄三姑,一副悠闲的姿态,摆弄着指甲,抬眼儿向这边看过来,微微一笑,“夫君,见面了不打声招呼吗。” 常奇胜看着自己布的法阵完全被破坏,又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睛指着黄三姑呜呜叫唤。 “你在做什么?!”我也没想到黄三姑又跑过来捣乱,看着白灵奋力挣扎着,我沉声道:“还不赶紧把人放了!” 黄三姑笑容也散了去,语气阴沉的说道:“你眼睛在看哪里,我黄三姑下嫁你,你竟然回绝,现在你我夫妻关系已经是事实,竟然还敢和别的女人胡来。” “你跟她眉来眼去,还睡在了一起。”她冷眼扫了眼白灵,“你喜欢这样的?” 她抬手一定,白灵立刻掉落在了地上,而且白色布单也散了开,脸色惨白的白灵倒在地上,脸上依然是几道血痕,原本一头秀发也被胡乱剪的杂草一样几句全凸了。 “这副模样,你还喜欢?”黄三姑看着我冷笑。 常奇胜已经怒火中烧,手上排出五帝钱冲了上去,黄三姑身形轻盈的向后一退,金光的刀锋几句贴着她鼻尖划了过去,下一刻劲风旋地而起,常奇胜整个人就已经被掀飞撞在墙上摔落在地。 黄三姑蜻蜓点水一样落在地上,冷笑,“区区凡人不自量力。” “如果哪里得罪了你,那也是我的事,你有什么不满直觉找我就好了。”我一手用力的攥起,“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可是你这么对待我的朋友太过分了。”我一手摸出了腰间的匕首来。 黄三姑眸光微微一紧,“你是为了这个女人冲我拔刀子?” “我知道这个对你没用,而且我也不想拿这个冲着个女人。”我抬起了右手,“你既然非要给我捆绑个什么契约,连拒绝又成了我的错,好吧,你说解开契约除非有一方死了,可这条命我不能交给你,所以有另一个方法,斩断这只手,是不是婚契就还给了你。” “还给你就不再有婚契这桩事。”我手起刀落,而匕首在手腕上停了下来,黄三姑已经站在我近前,一手正攥住了匕首刀刃。 她眼中燃着怒火,“不是你能决定的!” 忽的几道金光袭来,正击中黄三姑身上,她微微一侧头,脸上也留下一道血划痕。 常奇胜已经能开口说话,冷声道:“不过是有点修为的黄鼠狼,胆敢造次!”他手上结雷霆诀,就在乍现的电石火光游蛇一样袭向黄三姑,黄三姑已经退后,轻蔑一笑,人已经随着旋起的风消散,只留下了阴沉的警告, “夫君,胆敢再和别的女人乱来,三姑我绝不是划花她脸这么简单。” 风波止息,屋里恢复了沉寂,常奇胜气得咬牙切齿,忙上前扶起白灵查看她伤势。 白灵已经缓过了些力气,这时却是忙说:“头发,快去救小芸。” 我和常奇胜立刻反应过来,白灵的断发一定是被那个布偶取走了,一旦它吸够了阳气,就要去危害小芸,被黄三姑这一搅,误了大事。 眼下救人要紧,常奇胜照顾着白灵,我先转头往楼下跑去。 一路赶到一楼就听见了小芸的哭喊声和纷乱的摔砸的声音,随后李淑芬就被摔出了门来倒在地上,我冲到门口就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布偶正扑在小芸身上,小芸两手抵着它正呼救。 顾不上许多,我抓起门上破裂的一根板条上前并狠轮了出去,正把那布偶砸飞出去。 孩子的尖叫声传来,那布偶歪掉的头旋转过来,然后猴子一样动作飞快的一眨眼扑倒了近前,我抬起木板挡住,却被它轻而易举的从中间咬断,而且扑在我身上也是又抓又撕咬。 可毕竟体力上个头上我要占优势,反身就把它按在地上,我举起匕首来狠刺下,一下又一下,白色的棉絮四下飞起,而那东西还在挣扎乱动,直到我匕首刺进它心口处的时候,那东西整个一震,总算是不再动了。 后边常奇胜和白灵也都赶了过来,常奇胜过来,撕开那布偶身体,就见除了棉絮就是成团的头发,在头发里包裹着个不大的小黄布包。 第47章琪拉娃娃屋 常奇胜从那布偶剖开的肚子里取出了个黄布包来,打开就见黄布上画着符咒,里头包裹着个用红绳系着的头发,还有一根小手指骨头。 不用说这个就是用来下咒的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会在一个布娃娃的身体里放这种东西,我和白灵查看李淑芬母女没有事放下了心,那边常奇胜以骨头做了个召唤术,手诀一抬,一个半透明的孩子出现在了眼前。 如果那不是一个虚无的半透明体,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和小芸差不多大的年纪,怎么看都单纯无害。 “小鬼,你叫什么,为什么附身在个娃娃身体里,老实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女孩回答道:“我叫吴琪拉,三年前得了病死了,我妈妈非常爱我,我也知道离开她她很难过,但是妈妈想让我回来,她把它们放在了很多娃娃里边。” 常奇胜沉声说道:“想成功寄灵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妈妈这么做也要自残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她看向了我们,“我妈妈每做好一个骨娃娃,就会切断一根手指,我不想她那么做,请你们阻止她再做下去。” 我想起之前李淑芬说的,他的丈夫是从琪拉娃娃屋买来的这个娃娃送给了我问道:“琪拉娃娃屋在什么地方?” 吴琪拉回答道:“康平街113号,请帮我告诉她,我会陪在她身边,她开心,我也会开心,她难过,我会更难过。” 我点点头,“你的意愿我们已经明白,会把你的话好好传达给你妈妈的。” 女孩认真的鞠了一躬。 常奇胜说道:“行了,尘归尘,土归土,这个世上已经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了,接下来送你好走。” 常奇胜说完手诀一翻口中低吟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与我神方,送你落阴。” 常奇胜手诀一抬,女孩的身形便一阵风的消失了。 确定了旅馆里再没别的问题,我们也该离开了,能化解一场灾难,李淑芬千恩万谢,毕竟我们在这里也的确吃了些苦头,所以李淑芬给的红白常奇胜立刻就收下了。 李淑芬送我们出门后,美滋滋的常奇胜扭头看着街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嘴角一耷拉,叹口气,“那时候就该听我的,把那辆车卖掉了还能大赚一笔。 我回道:“车没了不可能是那个白泽开走的,就只有那个谢楠了,看来他还活着。” 常奇胜撇了撇嘴,“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转头看看白灵,白灵头围巾围着,脸上伤口处理过了,贴着纱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被我牵连的,我心里过意不去,犹豫了下说:“你脸上的伤,还是去医院看下吧。” 白灵抬手摸了摸脸上纱布,沉默着摇了摇头。 白灵一直固执不肯去医院,常奇胜看看街对面,抬手指了指:“那就去那边的理发店整理一下吧,你也不能一直戴着围巾。” 这次白灵没有拒绝,我俩陪她去了理发店,剪发小男生看着白灵的头发,犯难又可惜的说道:“美女,你头发怎么弄成这个,真是可惜了这么又黑又顺的一头秀发了,我仔细看看,怎么能给你补救下。” 白灵一口直接说道:“不用了,都剪了。” 小男生一愣,问:“你确定?” 白灵没有半点犹豫的点点头。 于是走出理发店,白灵的一头乱发变成了板寸,而且用一颗金豆子换了理发小男生的一身衣服。 还好白灵长相底子不错,所以看上去并不难看,反而有一种飒爽的美感,不知道的真以为她是个男生了。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我看着白灵先道声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牵连到你。” “你不需要道歉。”白灵说道:“那个叫黄三姑的,我不管她是什么,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常奇胜低头从怀兜里掏出了烟来,点燃了烟吸了口,回道:“你能怎么办呢,她是有道的黄鼠狼修炼来的,手指头一弹我这一百七八斤的胖子都能掀飞,阴阳术也没有用,你更不是她的对手。” 说着他拍了拍我肩膀,“之前我说错了,你这可不是走了桃花运了,简直是结上了个孽缘,这个娘们太狠,可别再碰见她了。” 我顺势问道:“所以有没有解开结契的方法?” 常奇胜点头,“有啊,除非你们两个中有一个死了,不然两个死了都要捆在一起的。” 我这本来对常奇胜还有点希望,听他这话顿时一阵失落,“难不成真要我把右手切给她?” “没有用的。”常奇胜说着忽的想我什么,“或许有个办法能管用。” 我一听立刻又提起精神,“什么办法?” 常奇胜回道:“我也是一直在找能解开身上魂虫的办法,打听到江城有个观花婆,能结蛊解禁术,也正打算要去一趟,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也解得开。” 我无奈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有办法总要试试。 “车来了。”白灵抬手拦住了辆出租车,我们上了车后一路坐到了康平街113号,下了车看向街对面,很普通的店铺,而且木制的牌匾也很低调,上边刻着“琪拉娃娃屋”几个字样。 透明的落地窗前几个精致的娃娃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窗外,原本很可爱的布偶,可一想到说不定也是被下过缚灵术的,就越看越觉得诡异了。 我们三个径直穿过了街,拉开门走进娃娃店的时候,门上悬挂的铜铃铛发出叮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进了店就见四下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娃娃,造型很可爱,一个个也非常逼真。qQxδnew.net “有人吗?”常奇胜寻看一圈并没看到人影,所以招呼了一声。 我一一打量着架子上的娃娃,走到一个前,见娃娃是歪倒着的,便伸手去扶正,而原本闭着眼睛的娃娃坐着时候眼睛就睁了开,我顿时吓了一跳。 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娃娃倒着时候眼睛是闭着的,坐起便自动睁开了眼睛,就是这样设计的,看来是我大惊小怪了。 不过毕竟亲眼目睹了一个活过来行动的布娃娃,这时候面对面屋子相似的东西,实在是不觉得它们有多可爱。 “三位客人挑选到满意的娃娃了吗?” 随着问话声,从二楼楼梯走下来一个女人。 女人有三十多岁的模样,模样清秀雅致,给人一种娴静的文艺气息,她走下楼梯看着我们,客气礼貌的微微笑了笑,“三位是挑选礼物送人?” 我回答道:“我们还没决定哪一个,先看下,所有的娃娃都在这吗?” 女人点头回道:“琪拉娃娃屋每一个都是手工缝制的,所有成品娃娃都在这里,另外专门定制的,在楼上。” 第48章赶至贤阳县城 在来到琪拉娃娃屋前,我们就已经查明经营娃娃屋的女人叫吴越,是一名民间手工娃娃艺人。 见到本人似乎在预想中,一个身上散发着文静艺术气息的女人。 常奇胜随手拿起一个娃娃,“你说这些都是手工缝制的?都是你做的?”他扫了眼吴越的手,“你这手还能做娃娃吗?” 吴越的两手上已经没有了两根手指,还有一根是纱布包裹着的。 吴越低头看看,有些避讳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不自然的笑回道:“还好。” 白灵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手。” 吴越笑容淡了些,“三位是来选娃娃的是吗?” 我回答道:“但是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娃娃,我们想要定制的那种。” 吴越点点头,“可以的。” 我拿出了那个小黄布包,“把这个放进去。” 吴越在见到我手上的东西的时候,神色明显是一变,已经没有了笑模样,说道:“对不起,你要求的做不了。”说完转身要走。 常奇胜冷哼了声,“怎么会做不了呢,而且经你手做的娃娃还能可哪乱跑呢。” 吴越语气已经带了些怒意,“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不是来选购娃娃,那几位请回吧,我还忙就素不招待了。” 我直言说道:“你的女儿吴琪拉,希望你能放手,不仅仅是放她好好离开,也是放过你自己。” 吴越回过头来,脸色已经是灰白,她怒声道:“你们懂什么,根本就不理解一个母亲丧子之痛的心情,所以别在那说风凉话了!” 我点点头,“我们是不能感同身受,你以这样的方式希望女儿回来,用孩子的头发和骨头来缚灵在娃娃的身上,吸收人的阳气,再去剥夺孩子的身体,你说对于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心情是什么样的?” 吴越的眼泪滑落下来,她摇头悲泣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我的琪拉回来!” “从琪拉来到这个世上就被父亲抛弃,我一个人带着她,虽然生活艰辛但是我们在一起,我想把所有欠缺的都给我的女儿,可老天并没有善待我们。琪拉是那么可爱懂事的孩子,就像天使一样,可她生病了,一天天变得虚弱苍白,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呼吸越来越轻直至停止离开了我,我无能为力,就算握得再紧也留不住,你们根本不能理解,那种剜心的痛苦。” 她满脸的泪水,却是笑着,“我的心也跟着琪拉的离开死了,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直到我找到了能让琪拉回来的方法。” 白灵摇摇头,“伤害自己更伤害别人,那算是什么方法,跟魔鬼的交易吗。” 吴越冷笑,“就算是魔鬼又怎么样,他能救我。” 我叹口气,“你只想让琪拉回来,可是根本没有想过这对于琪拉真的是好的吗,你也说琪拉是天使,又怎么会愿意伤害别人呢。” “死者已逝去,生者如斯,人已经不在了,但求留个全尸能够安宁,你把孩子的尸骨分了出去,亡者如何安息呢。” “琪拉的确是个好孩子,她让我们告诉你,她会留在你身边,看你好好的她才开心,你受伤难过,她会更加难过。” 吴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掩面悲泣。 至此算是将琪拉的一截尸骨还回,吴越也答应不会再借用缚灵术去制造娃娃,毕竟是琪拉的意愿,她不想再伤害她。 而还有两个缚灵的娃娃早已经流落在外边,所以在这个世上的某地方,一入了夜便会有四处游走的布娃娃,一定要小心,当它的肚子里塞满了头发,就会要吃小孩的魂魄了。 事情办完我们离开了娃娃屋先找地方吃了顿饭,吃饭的功夫我们查看过地图,常奇胜说道:“这马河山是在贤阳县城往北走,江城是在东南方向,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就为了送一块骨头咱们跑那么远去?” 他摇了摇头,“要我说还是别废那个功夫了,尘归尘,土归土,找个好地方把它埋了就好了。” 我回道:“这块人骨能落到我手里不会是偶然,而且死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向我传达求救的信号,就这么不管的话我心里不踏实。” 常奇胜转头看看白灵,“你呢,觉得该走哪边?” 白灵耸了耸肩,“我随便,不过我觉得这块骨头来的就奇怪,不好好处理说不定还会闹出别的事。” 常奇胜服气的扭头嘀咕,“你就直说想跟着何清明走你就得了。” 我提醒道:“别再乱说话,你是又想打嗝了是吗。” 常奇胜抬手在嘴上做拉链的动作。 白灵微微垂目,说了一句,“我要找的是那个黄三姑,何清明在的地方,她肯定出现。” 我跟常奇胜互相看看,女人之间一旦结下梁子,那就是血海深仇,可是很可怕的。 吃过饭我们去租了辆车便直奔贤阳县,大概4个小时赶到了贤阳县城,看看时间也不早,便决定先吃饭,然后找地方住上一晚。 我去结账顺便问了句老板娘附近有没有旅店,老板娘抬手往外头指了指,“最近的话,得过两条街吧,能看到一个小旅店。”Qqxsnew.net 她递过来零钱问了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到了晚上可要多注意点,不要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尤其像你们这样年轻人。” 我追问道:“注意什么?” 老板娘往我这边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在矿山一带有不少不正规的工厂,常招用黑工,有不少像你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就那么不见了,有的是被招过去的,有的是被骗进去的。” 我忙又问:“常有人失踪吗?人不见了家人不找吗?” 老板娘摇头笑笑,“最近一年能有十来个了吧,上哪找去,哪都翻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总之自己多小心吧。”说完扭头看到停在门口半截车,招呼了声就从柜台后绕出去, “老王,你怎么又把车停门口了,不告诉你开后远去,肉都卸在后厨吗。” 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没说话,甩了甩手上的手套又跳回车上。 老板年已经走到了车后头,抬手掀开上边盖着的厚塑料布看看,满意的嘀咕说:“这回的肉比上回的新鲜,排骨也不错,送后院去吧。” 我转头正看着,而在车启动开走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车前边的车厢里挤满了黑乎乎的人影,数不清的脸孔面目痛苦狰狞的紧贴在车玻璃上。 我精神一恍再看车已经离开了,回过神儿思量了下觉得应该是看错了,毕竟我也没碰触死人的东西,怎么会看得见那些奇怪景象。 我反身回桌时,看到常奇胜正和隔壁桌的三个男人说话,说说笑笑已经显得很熟了的模样。 我走了过去,打量了眼那三个人,看看常奇胜和白灵说了句,“走吧。” 常奇胜眉开眼笑的说道:“过了两条街有个旅店,你俩先过去吧,我这碰见几个朋友,等下一起喝点。” 一看常奇胜的模样,我心下明白他这哪是喝点,肯定是赌瘾又犯了。 第49章骨头的正主身份 我这才结账的功夫,常奇胜就搭上了三个朋友。 三人中有一个平头男人看着我笑问:“要不一起?人多了更热闹。” 我摇头谢绝,常奇胜这人跟谁都自来熟,我们刚来常奇胜怎么可能就碰见了朋友,而刚刚听那老板娘说的事,所以对这三个陌生人我当然警惕,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又不好对常奇胜明说,所以只能提醒道: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要玩等改天。” 常奇胜摆摆手,“我有数,明天不会耽误事的。” 一看常奇胜这幅模样,我心下明白他这肯定是赌瘾又犯了,不过常奇胜毕竟也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所以只能由着他了,我说了句,“那你注意点。”然后叫上白灵走出了饭店。 “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不是喝酒,是约赌博去了。”白灵说道:“胖子是真好赌啊。” 我回道:“他手上不能有钱,但凡有点都要挥霍在赌桌上,也就是败家子。” 白灵无语摇摇头,“吃喝嫖赌抽,就有一样嫖没占。” 我笑了笑,说话间注意到街道上来回巡视的警车,经过派出所时,就见门旁的公告栏上贴着许多张寻人启事,在夜风中所有纸张呼啦啦的浮动,一层贴着一层,看着十分惊人。 我停了下来,说不清为什么,不由自主的转步走到了那边,打量着上头的寻人启事,陈旧的泛黄,还有显然新贴上的。 我心说这老板娘说的果然不虚,这地方果然已经失踪了很多人了,而且年纪都是二十多岁。 我一一扫过,这时视线在一张寻人启事上忽的停了下来,越看越觉得见过,于是伸手就扯了下来细打量。 寻人启事上一张黑白照片,虽然沾了些污渍,不过还是清楚的看到照片中年轻人的面容,而那张脸正是我之前摸阴后见到的,于是我立刻确定了,这上头的人,正是我收到的那块骨头的正主了。 这找到了正主也是意外收获了,就见上头写着的信息,失踪人名叫董志伟,23岁,是个大学生。 白灵看我站那半天没动,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她打量着我手上的寻人启事,“董志伟,这人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见过,算了,今天累了,明天再过来好好打听下。” 白灵点点头,于是我把寻人启事一折随手塞进怀兜里,我俩接着往前走去,过了两条街沿路寻找,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而路上又没见有什么人来往,总算是见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一口袋面包,低头往这边走过来。 白灵瞅见先上前询问道:“麻烦打听下,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旅店……”而见到对方抬起头的脸孔,白灵的询问声就越来越小。 那人脸上斜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神也很阴沉,神情也是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 所以也难怪白灵犹豫着要放弃询问,这人怎么看都是凶神恶煞一样,一脸写着“坏人”的模样。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一手缓缓的抬起,白灵吓得立刻向后退了步,却见他只是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巷子口。 白灵看着他的手,手背上也是好几道伤疤。 我转头看去,才见到巷子里一侧挂着的牌子,上边的灯已经坏掉了,只能模糊的看清旅店的字样,又是在巷子里不起眼的位置,所以也难怪我们来回走了两三圈也没有找到。 白灵道声谢,赶紧转身走过来,走近我时低声说了句,“快走吧,这人看着就不像善类。” 我低声回道:“起码帮忙指了路,走吧。” 我俩说着话走进巷子里,而随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俩都回头看看,就见那个人竟然跟在我俩身后一起走进巷子,就连身影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沉的暗色。 我跟白灵互相看了眼,白灵小声说:“他干嘛跟过来?” 我看看前边旅店,“说不定也是住在这里的。” 我俩开门进了店里,柜台后老板娘正在看电视,抬眼瞅见我俩,立刻挂着生意人的笑,“两位住店,楼上比较清净,开一间房是吧。” 我回答道:“两间。” 老板娘正拿过把钥匙,听到我的话颇意外的打量我跟白灵,“你们两个男生还要开两间房?” 她俨然把白灵当成了男孩子,不过毕竟多开一间房她能多赚一笔,所以也没有多问,笑着要我俩出示身份证,看过白灵的才又一脸意外的抬眼看看,然后问:“你俩不是情侣?真不开一间?” 竟然不是惊讶白灵是个女孩,而是还在纠结我俩没有开一间房的问题。 我笑了笑,“两间,谢谢。” 老板娘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什么,登记完拿了两把钥匙递给我,“楼上201和202。” 我拿了钥匙跟着白灵往楼上走去,听到老板娘问道:“先生一个人?楼上203。” 我转头看去,就见那个刀疤脸的男人随手把钱扔在柜台上,抓了钥匙。 上了楼白灵立刻警惕说:“他就是跟咱们进来的,这人有问题。” 这次我没有说什么,因为也的确是心里开始起疑,知道那人开了三号房,我低声说道:“你住1号房间,我和胖子住2号,晚上有事叫我俩。” 白灵点点头,于是我给了她钥匙,走到202号房门前低头开门,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落在身后经过的男人,那种压迫感几乎是有形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而经过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随后低沉的声音传来,“喂。” 我刚打开门,手上动作停下,转头看了看,那刀疤脸神色黑沉的看着我,一双眼睛透着死沉。 “你干什么?”白灵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看着他以防这人做什么。 男人伸出了手,手上拿着的却是那张寻人启事,“你掉的。” 我抬手一摸怀兜,那张寻人启事果真是不见了,回想起一定是刚才掏钱包的时候带出去的。 我伸手去接,道声谢,“谢谢。” 而我捏住寻人启事,男人却也没有抓住没有放手,我抬头看向他。 男人语气依旧是低沉,“这个为什么在你身上?” 虽然奇怪男人为什么询问,我思量了下还是回道:“捡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没有回答,手上松了开,转头去开三号房间的门,我一直看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砰的关上了门。 “怪人。”白灵冲我说了句,“不要理他。” 进了屋我转眼看了看屋里,房间不大,正好两张床,我随手放下了背包,看着那张寻人启事,想到这人在这地方失踪,我却收到了他的骨头,并且也收到了他的求救信号,说不定尸体就在马河山上。qQxδnew.net 我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了句,“董志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因为也无事可做,我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睡着,或许是知晓了那块骨头正主的信息,心里不安宁所以睡得也不安稳,梦里一直在奔跑,而且那种恐慌和绝望感让我喘不上气。 直到隔壁突然传来“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我也惊醒,转头看看那边的床空着,这一晚常奇胜果然是没有回来。 第50章入山寻木屋 或许是知道了这块骨头的主人是什么人,我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就像被人追赶着一样,而我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恐慌和绝望感。 我拼了命的往前跑着,身旁经过的树木灌丛不断的倒退,脚下踩着的荒草和树叶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忽的冲出了一片林丛,一座木屋猛的出现在眼前。 而这时“碰”的一声震响,我也从睡梦中猛的惊醒,睁开了眼睛,看看周围,虽然光线很暗,不过还是可以认出仍是在旅店的房间里,靠窗的床铺空着,常奇胜没有回来。 这时身旁的墙后又突然传来“碰”的一声震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我扭头仔细听听,又忽的“碰”一声震响,听上去就像肉体用力撞击的声音一样。 我凑近墙壁听了听,明显的听见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 我犹豫了下,还是起身下了床,打开门去了隔壁敲了敲门。 敲了两三遍,这时门锁“咯哒”一声声响,然后就是细微的咯吱声,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而在黑黝的缝隙中露出男人阴沉的半张脸孔,一只眼睛也像狼一样黝亮。 “什么事?”低沉的问话传来。 我干咽口唾沫,回道:“刚才听到有声音,过来看看有没有事。” 男人没有说话,低沉的看着我,然后门缓缓的拉开了些,而露出的男人的半边脸全是血,额头上血肉模糊。 突然面对这样情景我本能的立刻后退了一步,那男人却是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砰”的关上了门。 第二天我跟白灵往楼下走,白灵低声询问:“那个男人昨晚没有怎么样吧?” 我想起昨晚见到的古怪情景,不过想到应该不会再碰见那人,没必要吓唬她,所以摇了摇头,问道:“胖子联系你了吗?” 白灵摇摇头,拿出了手机给常奇胜播过去了电话,直到那边电话自动挂断,她看看手机,“这常奇胜究竟在干什么?” 我想了下,“再等等看,他要是玩了一夜,说不定这时候还在哪睡。” 白灵点点头,其实我心下也是担心,昨天那三个人尖嘴猴腮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外一真像那老板娘说的,是些骗子把常奇胜骗到了什么非法工厂去,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翻去。 经过收银台时我看看老板娘,停下来走过去问道:“麻烦问下,马河山离县上远吗?” 老板娘抬头看过来,回道:“马河山?就在矿山那边。”她抬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坐公交到终点站石头厂,然后再往西走就见到山路了。” 我点头记下,又问:“山上有木屋吗?” 老板娘想了下,“木屋?那不清楚,不过马河山是老林子了,山上有野猪还有狼,你们要旅游可不要上那去,去年吧,有一群孩子去那探险,后来被野猪袭击死了一个伤了两个,从那开始路就拦上了。” 我拿出了那张寻人启事展开递过去,“有见过这个人吗?是不是也去过马河山?” 老板娘拿过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哦,这个叫董志伟的大学生啊,去年失踪的那个,我有印象,没见过但是我记得有人来问过,说是过来实习工作的,结果人就那么不见了。” 老板娘凑近低声说道:“这人去没去过马河山不清楚,不过肯定跟矿山那一带的工厂有关系,那边太乱,八成是进了哪家黑工厂了。” 我客气谢过,又跟老板娘说了下,要是有朋友过来问起我俩就让他在房间先等着吧,然后跟白灵离开了旅馆。 白灵说道:“看来想找出这个人并不容易,马河山还是矿山工厂,不是都发生过人失踪。” 我点点头,“不过还是马河山可能性比较大,而且那个木屋,说不定就是董志伟现在的所在地。” 白灵想了下,“行吧,就去马河山找找看,说不定还能打头野猪回来。” 我差点忘了白灵是猎户出身,对大山还是密林显然要比我熟悉得多,就她对狩猎的热忱,别说是野猪,就算是遇到了熊都有可能放倒。 说话间我们到了站点,正赶上公交车过来,上了车后找座坐下,矿山途中,我无意的看向车窗外,忽的注意到跟着公交车行驶的一辆摩托车,虽然戴着头盔看不到脸孔,不过那身形很像是昨晚住在隔壁的那个男人。 我仔细去看,而经过一辆大车挡住了视线,等大车经过,那辆摩托车就已经不见了。 公交车越往前越偏离县城进了郊区,再往前就能见到路边一些工厂,不过大多是荒废空着很久了的模样。 直到听司机喊着前边就是终点站,这时公交车上也就只剩下了我跟白灵两个人,等到车停下我俩往车门走去,公交车司机转头看看我俩,提醒一句,“一个小时发车往回走,你们两个可不要走远,错过公交车附近打不着车的。” 我和白灵应了声,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我回头看看车上那司机,就见他正冲着我俩举着手机拍照,见我看过来赶紧放下了手机。 “前边那个就是石头厂。”白灵说道。 我看过去,就见偌大的厂院里头传来机器运作的声音,能看到碎石机等大的机器,没见到有人。 再往远处看能看到石头的山坡,想来就是矿山了。 我往前看看,记得旅馆老板娘说过了石头厂再往西走就能看到山路,所以说了句,“往前走吧,要是找不见木屋,还得抓紧时间回来赶公交。” 于是我俩径直往西走,大概走了十七八分钟,果然见前边岔路口,一条是继续往西去的道,一条是往山上去的山路,那条路果然被砍倒的大树挡着,旁边立着警告牌,提醒山上有野兽出没。 因为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俩爬过了枯树跳到了山路那边去,然后顺着路往山里去,越往前走果然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不过沿路都是松树林,也不是满地荒草,所以一眼能看到很远去。 毕竟第一次来马河山,怕迷失在林子里头,我俩先沿着山路往前走,毕竟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想着说不定能见到木屋。 白灵对山里环境有种亲切感,爬山也是好手,如履平地一样轻松,相比较下我就做实有点吃不消了,我停下喘息着回头看看。 就见大概已经是半山腰的位置,往下看去满眼全是松树。 而就在这时,我视线盯着一处停了下来。 说不清是为什么,总觉得那里有道视线好像也在看着这边,我没有动,只是紧紧的盯着,突然之间,一棵松树后边隐约一个黑影子一动,我立刻惊吸了口气。 “是他!”身后白灵突然低呼一声。 第51章木屋下的尸体 我和白灵一路往松树林深处跑去,可总觉得后边的人还紧跟着。 白灵确定那个人就是昨晚在旅店遇见的古怪的男人,我也确定了在公交车上果然是没有看错,这人竟然一路尾随到了这里来! 眼下荒郊野外的,那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变态不安好心的模样,跟到这里来肯定是别有居心,所以我俩急忙跑走躲避开这人。 直到两个人再跑不动,我和白灵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喘歇,我转头看着周围林影重重,没有再发现奇怪的影子。 “应该是甩掉了。”我缓过口气说道。 白灵呼出口气,皱眉说道:“这人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跟着咱们?会不会是什么变态杀人狂?” 我想起昨晚见到他半边脸血呼呼的模样,而且脸上显露出的那种诡异阴森的笑容,也觉得这人很不正常。 “还是小心点吧。”我转头看看周围寻找方向。 而就在这时突然某一处传来“咯哒”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在这静寂的林子里显得十分清晰而且突兀,所以我俩立刻警觉,转头看着声响处。 忽的看到林深处一个晃动的黑影,想到是那个男人,我一手摸向了腰上的皮匣,白灵也是抓向腰间的皮鞭,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白灵警告的喊了一声,“站那别动!” 随后那边传来了回话,“别害怕,我也是听到这边有说话动静过来看看。” 听声音并不是那个男人的阴沉声音,而且对方越来越走近看衣着模样也并不是那人,而是一个背着猎枪的猎户,四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打量我俩,问道: “没见过你们呢,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是过来登山游玩的?没看到道口的牌子吗,你们不该到这来的。” 我简单应付了声,总觉得这人好像见过,问道:“大叔,你是住县里的?” 男人点点头,白灵盯着他手上拎着的滴着血的袋子,警惕的问道:“那是什么?” 男人低头看看,“哦,这个啊”,他打开了袋子给我们看,里头装着的是只血淋淋的大猫头鹰。 男人说道:“现在山上的野猪什么的越来越难找了,转了半山也就打到了这个,要上山顶吗,山上风景不错。”说着自顾往山上走去。 这人既然在山里打猎,应该对这座山很熟悉,我问道:“大叔,你知道这山里的木屋在哪吗?” “木屋?”男人想了想,“你说的是炕屋吧,那是以前看林子的人住的,后来就空了,我有时候在那歇歇脚,你们找那炕屋干什么?” 我回道:“没什么,只是听人提到过,大叔你说的炕屋在哪?” “你们想去啊,行,跟我来吧,就在前边,不远。”男人抬手指了指。 能在山上遇见个带路的,着实是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果然很快就看到了前边一大片空地有一间木屋,整个都是用松木磊造,屋外有简易的铁吊锅,锅底是凉透的漆黑木炭。 男人走上前推开了门,边说道:“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地方,平时也就我来歇歇脚,屋里有点乱,没生火也冷。” 我跟在他后边进了木屋里,就见屋里空间不是很大,东西也不多,也就一坯土炕,破草席,一些破碗陶罐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去烧点热水。”男人说着出了屋门,我和白灵互相看看,白灵低声问道:“是这里?” 我点点头,一见到这木屋时就和我梦中所见到的一样,所以我相信是那块骨头的主人在指引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可是这里会有什么呢? 我转头四下寻看,伸手摸了摸木质的墙壁,拿起窗台上的碗看了看,抬头看向了窗外屋后,阴影之下成片的绿草芽,还有零散的一些小黄花。 在看到那些花的时候,我心下一动,因为这种花叫石幽兰,又叫尸骨草,通常是吸收尸骨营养生长的,这么一大片,那这下头必定是有死人了。 我并没有说话,而是从后窗户爬了出去,试探的伸手去挖,腐烂的针叶下边的泥土湿润松软,而且一股子阴寒气息顺着我的手指爬上了手臂,我再抬头看去,就见前边的地上,竟然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头! 那些人头就像突然生出的蘑菇一样,而每一个都是腐烂的模样,双眼死鱼一样翻白,虽然都是腐烂不堪的模样,不过其中的一个,我立刻就认出正是那个董志伟。 “看什么呢?”后边白灵抬手拍了我一下肩膀,我也顿时惊醒,定睛再看去眼前并没有什么人头,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情景,不过我知道,这下边果然是藏着尸骨,而且竟然不只有失踪的董志伟一个。 我急切的用手往外扒着土,很快的露出了衣服,还有一块头骨。 白灵见状立刻低声惊呼声,“真有死人?!” 这时突然“咯哒”一声声响传来,我跟白灵都立刻回头看去,就见那猎户正端着猎枪冲着我们这边。 猎户脸上已然没有了笑模样,眼神危险的紧了紧,我跟白灵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这时,那猎户开口低沉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附近转悠?” 见猎户的视线不是冲向我们,而是我们的身后,于是我俩又往那边看了看,结果就见旅店跟来的男人,正一步步的往这边走来,也不说话,面色阴沉,犹如逼近的野兽一样,危险又可怕,就像立刻扑上来把人撕碎一样。 说实话,这一刻我跟白灵都无法分辨,看这两人都有问题,可又不是一伙的。 一路尾随来的男人说不定也知晓这木屋的事,而这个常来木屋停脚的猎户也有可能知道屋后埋着的尸骨,那么究竟是哪一个杀人把尸骨埋在这里的? 不过眼下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枪声响起的同时,一支军工匕首也擦着我俩身边错了过去。 而那男人显然是颇有身手,猎户打的一枪被他躲过扑了一空,可男人飞来的匕首正刺进了猎户的肩上,猎户痛呼了一声,枪也抬不起来了。 而眼看那男人穷凶极恶的模样一步步加快脚步过来,白灵抽出了鞭子顿时迎上。 要说白灵也有些本事的,活动灵活,动作敏捷,毕竟从小跟着父亲在山上狩猎,手上的鞭子是稳准狠。 而男人也是练家子,而且身体就像铁打的一样不知道疼痛,几下便将白灵压制住,而我也寻到了机会靠近,三根针落在了男人的肩井、大椎和肺俞三穴位。 男人应该半边身子麻木动弹不得的,而那男人却是另一拳头挥来,我赶忙的后退,可随后就是胸口狠挨了一脚。 男人的动作太快,我也根本躲闪不及,只觉得胸口像被千斤锤锤了一样,整个人摔倒在地滑出两三米远,正正一头撞在了块石头上,登时眼前一黑,之后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仟仟尛哾 第52章尸骸与亲人 我恍惚见到一个模样清秀的男生走在林中,他回头笑着,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气息,笑说道: “我喜欢大山,贴近大自然的小镇,这里正是我理想中的地方,所以我才选择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生活。” “他们都说马河山危险,但是我只看到了这里景色宜人,以后我会常来的。” “这木屋真漂亮,我会好好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也要在山里盖这样的木屋,把我爸妈都接过来,每天养养花草,溜溜弯,还有我哥,我要多拍些照片给他,问他喜不喜欢这里。” 男生举起了照片来,认真的用手机拍下了木屋,然而从身后挥来的铁棍瞬间把他打倒在地,男生眼前所看到的美丽景色,一点点被血红色所覆盖。 “求求你放过我。” “救命,谁来救救我!” 男生哭泣着,浑身颤抖的求饶,他眼中明亮的光彩完全变成了恐惧,可笼罩着他的黑影,面对着男生可怜哀求的模样,无情的挥起了斧头劈了下去。 瞬间鲜血四下喷射,我也浑身一抖惊醒。 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白灵正在对面,被捆在撑屋顶的木柱子上,嘴塞着步说不了话,她看向我急切的示意身上的绳子,让我过去帮她解开。 我动了动,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也是捆着,依靠在炕上的墙角,勉强可以挪动,所以我往炕边蹭。仟仟尛哾 听到外边的动静,我转头看过去,就见那男人正在木屋后挖掘,地上已经挖得坑坑洼洼,坑外陈列着被挖掘出来的头骨,还有缠着破布料的骨头。 如果这个人正是杀害他们的凶手,难不成现在是想转移尸体,而等他挖掘完,接下来就会处置我跟白灵了,所以我忙挪着下地,跳过去然后转过身摸索着,艰难的去解白灵身上的绳子结。 而绳子扣是一种奇怪的系法,我试了半天也没有解开,而这时已经听到了门外走近的脚步声,白灵着急的挣扎又乱动,我也是满头的冷汗。 这时木门哗啦一下打了开,我跟白灵都转头看向门口,男人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颗头骨,另一手拎着的满是污渍的衣服,露出几根枯骨。 他一步步走进了门,脸上狰狞的一道疤,眼神冰冷阴沉的盯着我俩,那样子犹如死神一般。 我先开口问道:“你把他们埋在了这里,是不想被人发现找到,为什么又要把骨头邮寄出去呢,也是怕别人没有发现,满足不了你的成就感?” 男人把东西都放在了土炕上,看了看我,拿出了那张寻人启事,开口反问道:“为什么来找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这种情况下逃脱不了,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直言回道:“还要多谢你,让我从网上订购了一块人骨头,而那块人骨头的主人无法安息,向我发出了求救,指引我找了过来。” “不相信?觉得尸体不会说话?”我点点头,“尸体是不会说话,而骨头是不会腐烂的,死时的痛苦还是哀号仍会依附在骨头上,我的手摸着它们的时候,能接收它们传达来的信息,说不定现在他们就站在窗口看着你。” 男人一手拿起那块头骨,另一手摸向后腰,抽出了沾着血的军工匕首,然后一步步走过来。 白灵顿时用力挣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看着男人伸出匕首,我几乎是屏住呼吸,而下一刻男人只是动作麻利的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然后将头骨往我胸口一怼,冷笑声说道:“那就摸摸看,从这头骨上你能看到什么?” 我两手接过头骨,看着上头满是黑色泥土,空洞的瞳孔里也塞满了泥巴,我抬头看向男人正要开口说话,而突然就看到在男人身后站着的人,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淋淋,裂开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涌着血,张嘴大喊着什么,却没有声音。 我由满心的震惊,到镇定下来仔细的分辨他口型,重复辨认得出来的说道:“大成哥,我是阿洛,救我,带我回家。” 男人脸上的冷笑僵住,忽的急切的一手抓着我的胳膊吼道:“你怎么知道阿洛的,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他这一喊我也回过了神儿,见到的那浑身是血的身影也消失,面对着男人通红的一双眼睛,我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然后开口说道:“原来你也是来找他的,你是董志伟的哥。” 想不到眼前这个模样可怕,行踪诡异的男人,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他跟着我们,也是因为从发现我身上带着那张寻人启事,而且向旅店老板娘打听董志伟的事,才一路跟了过来。 他从一开始也无悔我们是和弟弟董志伟的失踪有关系。 现在误会解开,男人也给我们松了绑,谈过才知道,这人的确是董志伟的哥哥董成,是一名退伍军人,脸上身上的伤是炸弹爆炸留下的,负伤才退伍,回到家中得知了弟弟董志伟失踪的消息,所以这一年多他一直在到处寻找弟弟的下落,贤阳县城来了三四次了,一直是毫无消息。 直到现在,他跟着我们来到了木屋,然后从木屋后头挖出了七八个死人头骨,还有一些零散的骨头,虽然尸骨早就已经辨认不出模样,不过残留的衣服让他认出,那正是弟弟失踪时候穿的衣服。 董成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怀着一丝否定,相信弟弟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从我这还是的得到证实,这具骸骨就是董志伟的。 想到那时见到的年轻人进山直到遇害的情景,我心下也是一阵伤感和同情,这个男孩喜欢这座大山,而且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和期望,可是最终以恐惧和痛苦的方式,埋葬在了这里。 而杀死他的并不是这个地方,是人。 我将身上一直戴着的那个布包裹拿了出来,打开,看着里边的那块骨头,然后递给董成,叹口气说道:“对于他的不幸遭遇我也很同情,死者已逝也还请节哀,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家人身边,是你没有放弃终于找到了他。” 董成接过了那块骨头,他低头沉默的看着,知道开口低沉询问道:“在带阿洛回家前,我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摇摇头,“我并没有看到不能确定,不过最大的嫌疑就是那个猎户了,我想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他也是打算好了要杀了我们,也埋在这里的。” 白灵也是说道:“一定就是他了,这里也只有他常来。” 我看看董成接着说道:“这里的每一具骸骨都残缺不全,只有头骨手骨和脚骨在,剩余部分都不在这里,我想这么多尸块,凶手不可能都在网上销尸散发出去的。” “我想到一个人,也正有着方便销尸的渠道,所以很有可能凶手就是他了。” 第53章追拿凶手 我之前见到那个猎户就觉得眼熟,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就是在刚到贤阳县城吃饭的时候,饭店门口见到的那个往饭店送排骨猪肉的男人。 现在只要回去找到证据证实究竟是不是他。 我们在山上木屋住了一晚上,因为手机也没有信号,所以第二天天亮才下山联系上的派出所,而没想到警车就在山下附近,我们回到了石头厂附近,才发现不少的警察把一些人正按上警车,而人堆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常奇胜。 常奇胜也看到了我俩,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先开口说道:“你俩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怎么样,常哥我这次立了一功,举报捣毁了一地下赌博窝点。” 我和白灵互相看看,这也就是偏巧碰上了,哪里知道他干嘛去了,不过说常奇胜赌博被抓我们信,他举报赌博窝点?除非是输的裤衩都没了出不来,急眼了吧。 过后才知道,常奇胜还真不是输的精光的那一个,他是跟着饭店碰见的那三人聚赌,但是也没想到会被带到石头厂的地下的黑赌场,而且很快就发现了诱骗诈赌和勒索的团伙赌博骗局。 常奇胜识破了对方诈赌术,反手赢了一大笔,可最后不仅没拿到钱不说,还被对方围住不放走,常奇胜这脾气顿时就上来了,这一晚把整个黑赌场给掀了,挨个按住然后报警,直接把这地下赌场团灭了。 而派出所同志也是没有想到,这一趟不仅捣毁了一个赌博窝点,而且还接到了一桩大案子,将马河山上七具骸骨转移下了山。 常奇胜跟着回派出所调查作证,我和白灵还有董成做完笔录便立刻赶往了饭店,询问起那个送猪肉的男人。 “你们说老王啊。”老板娘说道:“他叫王德友,我这的肉都是从他那订的,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娘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们,怀疑我们是不是来找事讹钱的。 我问道:“他昨天送的排骨还有吧,我能看下吗?” 老板娘说道:“倒是还剩点,不过厨房外人是不能进的,我们食物很卫生的……” 董成只心急那个王德友到底是不是凶手,所以不想多和老板娘这耗功夫,不等她说完就一拳头狠捶在了柜台上,整个柜台都砰的一震,直把老板娘吓得目瞪口呆。 老板娘知道惹不起,赶紧点头,“我拿过来给你们看。”说着赶紧扭头去厨房,随后就拎着一口袋处理过的排骨走了出来,放在了柜台上,小声嘀咕,“你们看,咱们家食材用的可是最新鲜的……”仟韆仦哾 我伸手拿起了几块看了看,一旁白灵没有伸手去碰,忙问:“是吗?” 我放下了东西,点了点头。 白灵顿时脸一白,想起之前吃的那一盘芹菜炒肉,顿时忍不住的扭头跑出去呕吐去了。 董成已经是怒火中烧,揪住那老板娘怒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人肉!” 那老板娘一愣,随后立刻摇头,“这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董成怒目沉声道:“你看我笑了吗,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还是说你跟那个王德友是一伙的,帮着他分尸销赃?!” 面对董成钟馗一样的模样,老板娘吓得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摇头说:“我没有我没有……” 之后我们从老板娘这很快打听到了王德友的住址,在派出所的同志还没有赶到前就先找了过去。 从老板娘口中我们也大概的了解了这个人,王德友曾经在冷鲜肉厂上班,后来因为家里事辞职,但是仍能给饭店供鲜猪肉,饭店老板娘一直都以为他是和冷鲜肉厂还有拿货的渠道,毕竟也合作了这些年,所以从来没有质疑肉的质量问题。 哪会想到王德友卖的是人肉呢。 不说老板娘,但凡在饭店里吃过肉一类菜的人,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了。 王德友家地址还在贤阳县城的老棚户区一带,原本要拆迁的房户区因为开发商犯事跑路,所以还有近一半没有拆掉,而王德友家,就在一片废墟中,环境差不说,房子也几乎成了危房。 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未必能找到王德友,毕竟在马河山上的木屋挖到了尸体,他做的事败露,自然会在我们找上来之前就跑掉了。 然而我们找了来,远远就看到王德友正坐在院子里鼓弄着什么,董成一脚狠踹开了门,门的整个木板几乎是裂歪在了一边。 王德友也只是抬头平静的看过来,他的脚前摆着个大盆,正在用热水烫着那只死掉的猫头鹰,盆子旁边是一地的猫头鹰的毛。 董成二话不说,上前便一脚将王德友踹出了老远去,王德友捂着胸口咳嗽着,没等爬起董成就已经揪着他衣领提起,一记记铁拳挥在王德友的脸上,转眼王德友已经是口鼻蹿血,半边脸肿的老高,而董成手上不停,显然要将王德友狠狠打死都不解恨。 我知道董成的愤怒,他找了自己弟弟这么久,最终见到的是凄凉的骸骨不说,而且这个刽子手竟然将尸体肢解,一部分处理成了排骨卖给了饭店! 我抓住了董成的手腕,拦住他继续施暴,董成已经杀红了眼睛,转头看向我怒声咆哮:“松手!” 我没有松手,平静说道:“他做的事死一万次都不多,如果是我,我也会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都不解恨,但是我们和他不一样,我们不是刽子手也不是处刑者,他的罪恶该交给法律判决,这也是对别的死者的公平。” 董成喘着粗气,盯着董成的眼神就像凌厉的刀子一样,手上青筋凸起,沉默了许久他咬着牙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王德友一张嘴嘴里冒出血沫子来,他咳嗽了一阵,然后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他那副变态的嘴脸,白灵都用力攥起了拳头。 在董成举起的拳头没落下来前,王德友说道:“因为他们笑得实在太开心了,让我觉得碍眼。” 我们看着王德友,都觉得不可置信,也不相信会是这样,紧紧因为他们的笑,就让他痛恨到杀了他们,而且肢解尸体当猪头卖掉? 董成终究忍不住的一拳头狠挥下,王德友被打趴在地。 就在这时屋子门推了开,却是爬出来一个骨瘦如材的男孩,看上去十七八的年纪,脸孔晦暗而且枯瘦的像是骷髅一样,他半个身子是瘫痪,所以只能靠爬着行动,他一只手伸向王德友,嘴里发出砂纸一样沙哑的声音。 而董成看见他也是立刻情绪变得激动又紧张,他挣扎着爬起奔着那边蹭,抱住了那男孩嘴里不断好声安抚着,“没事大宽,不用怕,爹没事。” 原来这男孩是王德友的儿子,而看到眼前这副模样,我想我也明白了,王德友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第54章赶往江城 王德友说杀害董志伟等人是因为他们笑得太开心,让他觉得碍眼。 其实,看到王德友儿子的情况,就已经能够想到,让他疯狂的是生气和嫉妒心,生气的是别的孩子可以有个健全的身体,而自己的儿子瘫痪卧床,每日蜗居在这个灰暗的废墟里,他嫉妒的是他们能沐浴阳光,向往未来,而他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王德友只能用摧毁来发泄自己的苦闷,而且他把他们的尸体肢解卖掉,不仅得到了钱,还看着毫不知情的人们蚕食他们,以这种疯狂的方式销尸,得到了更大的快感。 他知道没有人找得到那些尸体,而且人们都以为失踪的男孩被骗近了某个黑工厂,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一次次得逞,他每天如一日的照顾着瘫痪的儿子,儿子虽然这副模样,但是他活着,那些孩子睡在泥土里,这让他苦闷的心理上得到了平衡。 直到那些尸骨被翻了出来,王德友的罪恶也得到了终止,在派出所里他供认不讳,并不否认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争取得到宽大处理,而唯一的哀求,就是能让自己的儿子有个着落。 其实王德友这个人也是个可悲的人,唯一这么一个儿子,孩子从出生就是哑巴,后又出了意外下半身瘫了,为了给儿子治病王德友辞了到处求医问药,然而老婆卷了家里剩下的积蓄跟人跑了。 王德友没有去找,也没有放弃给孩子继续寻办法治疗,因为要照顾孩子又要赚钱给孩子买药治病,所以王德友开始靠着上山打猎赚点收入,他一直没有放弃给儿子治病,当爹当妈的照顾着孩子,要说对孩子不离不弃的这份心着实是不容易。 而王德友将生活带给他的压力和苦闷,以更加残忍的方式附加在别人的身上,所以说可悲之人有可恨之处啊。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死者已逝不能再重新活过来,找到的骸骨能证明身份送回到家人的身边,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唯有这样,是对生者和死者最大的慰藉了。 我们这边的事情办完,因为协助抓捕王德友有功,我跟白灵得到了五千元的奖金,而常奇胜呢,因为举报抓获涉赌违法人员四十多人,现场缴获赌资就四十多万余元,得了两万多块钱的奖金,顿时是美飞了。 虽说我们的目的不在奖金,不过事情能很好的解决,并且剔除了危及人生命安全的祸患,也是可喜可贺的,所以我们在县城的一家火锅店吃了顿好的,算是犒劳这次事件中吃的苦头。 白灵原本是食欲大盛,而看着眼前的生肉片时,抬手推了开,一脸泛恶心的说道:“我现在看见肉就反胃。” 常奇胜却是一脸不在乎的夹起一块生肉片,涮也不涮的塞进了嘴里,边嚼着边笑说道:“要知道最初蛮荒时代人们率兽食人,茹毛饮血是常态,那时候人习以为常,不会有人觉得不妥,之后人类建立了文明,开始认知到什么是野蛮无情。” “虽说现在人吃人的时代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人吃人的事情还有发生,你们觉得这样的事不能接受,拒绝排斥,可是你们敢说以前没有过一点点的好奇,没有想过人肉是什么滋味的?” “说到底人不过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高级动物而已,茹毛饮血是骨子里的野性,只是大多数人克制得住吃人这种行为,可不吃人不代表忘却了那种野性,但在战场或者是生意场事业圈里,不也是弱肉强食么。”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道德和生存法则是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如果丧失了这条界限,去猎杀同族为乐,去吃人,去饕餮,那么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也就变得模糊。” “所以像王德友这种人可以叫禽兽了。”白灵抬手敲敲桌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提吃人的事情了,这一桌子上肉就算了,起码能让人把菜吃下去吧。” 我笑了笑,“没有肉的火锅就是麻辣烫,吃吧吃吧。” 常奇胜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那个王德友交代时承认自己杀人事实,也承认分尸卖给饭店的事,但是他并没有从暗网上往外邮寄骨头。” 我和白灵都停下了筷子,抬头看向常奇胜,白灵忙追问:“不是他邮寄死人骨头的那是谁?” 我和常奇胜都没有说话,互相看了眼,都想到了一个人。 骨头虽然是从暗网上邮寄来的,但是我胡乱点了几下就能从暗网上订来这种东西,况且又没写地址,又如何邮寄到所住的旅店里来的? 既然手机是唐祺然的,我相信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系,只是想不到他废这心思的目的是什么。 第55章路遇救助人 在我们一路行驶了不到二百多公里的时候,进入了图盘市的地界,正赶上下起了大雨来,而且天色也眼瞅着黑了下来,我们研究着赶到市区先找住的地方等明天雨停了再走。 这时隔着雨幕就见前方路边不断闪烁着的车灯光,越靠近越看清楚,一辆车因为冲破车旁的护栏停在路边,车前头已经变形,在磅礴的大雨中还在隐隐冒着白烟。 显然是出了交通事故,担心伤到了人,常奇胜立刻停下了车,我们下了车冒着雨赶过去查看,靠近先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和常奇胜拽开变形的车门。 就见车里一个男人正抱着个襁褓,襁褓中婴儿啼哭,一脑门血的男人正也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正抽泣着,车门忽的打开,男人立刻搂紧了婴儿,一脸惊吓恐慌的模样看过来。qQxδnew.net 我打量男人忙问道:“伤的严重吗,别紧张,我们帮你叫救护车?” “你怎么抱着这么小的孩子开车?孩子怎么样?伤着了吗?”白灵询问者靠近想要查看婴儿情况,男人还一脸是泪,这时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白灵的胳膊急切说道:“我们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快救我老婆,我老婆要死了!” 我往车后座看看,并没有看到车里还有别人,常奇胜也是前后看看问:“你老婆人在哪呢?” 男人语无伦次的说道:“在、在家,有鬼,那房子有鬼!” 我们都是一惊,随后常奇胜怀疑的眼神打量他,“兄弟,你不是喝酒了吧,要不就是嗑药了?” 男人因为着急又是抽泣了起来,不住的反复哀求道:“救命,快救救我老婆……” 看他的样子认真又急切,也不像是伤了头部意识不清楚,看婴儿哭得已经是嗓音有些沙哑了,我看看常奇胜和白灵,“先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索性只是车坏掉了,男人和孩子没有伤的太重,所以让男人上了我们的车,白灵帮他抱着婴儿,然后问明男人地址,我们开车急忙往市区赶去。 上了车问明得知,男人名叫秦梁平,孩子才六个月,妻子李欣茹。 秦梁平一直还没缓过神,说话都还哆嗦着,跟我们说就在大概一小时前有人突然闯进了他们的房子,拿着斧头袭击了他们,他带着妻子孩子往外跑,可妻子被砍倒,冲他喊着让他把孩子抱走,然后人就被拖回了房子里,随后门就关上了。 秦梁平砸不开门,听到门里传来的尖叫声,只能后退抱着孩子上了车,逃离了那栋房子,路上没有碰到可以求救的人,直到慌乱中撞上了旁边的护栏,索幸都没有受伤严重,可一想到妻子被留在了那里,他便抱着孩子哭了起来,再然后就是遇到了我们。 我问:“没报警吗?你刚刚为什么说屋子里有鬼呢?” 秦梁平摇头,“没用的,没有人愿意靠近那栋凶宅。” 白灵惊疑道:“凶宅?” 常奇胜回道:“死过人或者是发生过凶杀案,里边有怨灵活动的房子都叫凶宅,生人进入会发生凶事。”随后耸了耸肩,“当初跟着我爹打扫过不知道多少凶宅了。” 白灵想起来,“是哦,胖子你就是阴阳先生。” 一听常奇胜就是个阴阳先生,秦梁平立刻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赶紧简单说明讲述道:“我是白城人,调动工作的关系带着一家子搬家到了图盘市,在图盘闽星区安枫景苑买了栋老宅子,就在上星期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家,可谁想住进去渐渐就不对劲了。” “先是孩子夜夜啼哭闹的我们筋疲力尽,有时候屋里白天东西都会自己移动地方,后来晚上有脚步声,而且白天我不在家时候,我老婆也见过奇怪的影子,起初我不信那些,只以为有动静是房子老旧的关系,可碰见的小区门卫问过我好几次住那房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有天我就特意问了下,才得知那房子闹过人命,屋主砍死了一家老少四口后自杀,那根本就是栋凶宅。” “我也是一打听才知道,因为债务那栋房原本已经抵押给了这个叫张志的人,之后张志听说我们要买房就十分殷勤,难怪买房时候会把价格压的那么低。” “我当时也是着急买房,况且买房前我们也看过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也是之后才明白为什么房子附近周边都贴着房屋出售,搬家时候保安看我们的眼神也十分古怪,但是当时并没有多想。”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进入了市区里,秦梁平指挥着路一路来到了闽星区的安枫景苑。 说起着安枫景苑在过去是图盘非常有名气的富人区,小区里是独特的民清府邸式建筑,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而且景苑的管理人都已经不在了,又因为煤山过度挖掘的关系,地下形成了空洞,有的建筑地基下沉,以及墙体出现开裂的情况,所以居住在景苑的住户有一部分陆续在往外搬走,而空下来的建筑还贴着吉屋出售的标志,专门坑售给像秦梁平这样不知情的外地人。 而过后了解情况再想找人,人早就拿着钱不知所踪了。 来到了安枫景苑的大门前,此时外边的雨已经小了很多,门卫室灯是黑的连个人都没有,所以车直接开进了小区。 一路来到了秦梁平所说的33栋,远远看着那栋宅子时候,秦梁平就脸色灰白的又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搂住了孩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当车停在了距离33栋不远的斜对面,看着窗户透着灯光,而四下里除了雨声都是死寂一片。 见秦梁平惊魂未定的模样,我说道:“白灵你陪着他们在车上等着吧,我跟老常过去先看看。” 白灵点了点头,“你俩小心点。” 于是我跟常奇胜下了车,一步步走到了33栋大门口,院外铁门虽然关着但是抬手一推就推了开,我和常奇胜走进院子里都是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就见这一栋楼亮着灯光,而周围的宅子都是黑漆漆的,明显没有住人。 我抬头看向宅子二楼,忽的见到窗帘缝隙站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似乎是个女人,窗帘一动,那身影转身离开了窗口。 常奇胜已经走到了屋门前,伸手推了推,门是锁着的,他试着抬手敲了敲,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 常奇胜退后了些,抬手就呸呸两口作势要冲,我忙伸手拉住他,“你就这么撞过去啊。” 常奇胜看看我,“不撞过去能怎么办,叫鬼开门啊?” 这时门“咯哒”一声打了开,然后缓缓的拉开了一道缝隙来。 第56章谁说的是真话 其实我跟常奇胜已经做好了见到尸体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看着出现在门缝里的女人,我和常奇胜都是一惊。 女人脸色苍白,而且脸上和半边身子都有血迹,怀里抱着个襁褓,看上去虚弱的看着并没有性命危险,打量我们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我试着问道:“你是李欣茹?”问话的同时我看看女人怀里抱着的襁褓,和秦梁平抱着的襁褓竟然一模一样。 女人点点头,低声回道:“我是?” 常奇胜追问道:“袭击你的东西呢?” 李欣茹一丝迷茫的神情,反问:“什么东西?” 我说道:“我们半路遇见了你丈夫秦梁平,你丈夫说你们被东西袭击,你被困住,他带着孩子逃了出去。” 李欣茹一时沉默,就在我跟常奇胜开始怀疑她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在威胁着她的时候,李欣茹才开口说道:“袭击我的正是我丈夫。” 听到李欣茹的回答,我和常奇胜又是一惊,我看看常奇胜,常奇胜摇摇头表示她并没有被奇怪的东西附身,既然李欣茹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她说的话也是真的。 可为什么和秦梁平说的情况不一样? 秦梁平明明说袭击他们的是别的什么东西,而秦梁平的妻子却说袭击的就是她丈夫。 我看着李欣茹,试探问道:“你丈夫说这栋房子是凶宅,屋子里闹鬼,他说的可是真的?” 李欣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别听他说的,他其实患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今晚他发疯砍伤了我后就跑走了。” 李欣茹所说的被害妄想症我知道,是属于精神疾病中的妄想症,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会常精神和心理处于恐惧状态而胡乱推理和判断,思维发生障碍,坚信自己受到迫害或伤害。 所以往往会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还时常自己妄想的世界中。 难不成真的是秦梁平自己的幻想? 我看看李欣茹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欣茹顺着我的视线看看,明白的说道:“他们是龙凤胎,爸爸把姐姐抱走了。” 李欣茹满目感伤忧虑的说:“其实早些年治疗好了,这次大概是换了新环境新工作,他心理压力有些大了,所以这病也就犯了,总是疑神疑鬼,觉得房子里有东西要伤害他,我告诉他那是他幻想出来的,可都没有用。” 李欣茹说完,因为体力不支就要倒下去,我跟常奇胜赶忙伸手去扶住她,这时身后也传来秦梁平的惊呼声, “小茹,小茹!” 秦梁平过来忙跟着扶着李欣茹,声音哽咽道:“太好了,你还活着,怎么办,你流了这么多血。” 白灵也抱着襁褓走了过来,因为还下着雨只能用外套勉强遮住了婴儿,忙说道:“先进屋再说吧,救护车过来也得需要时间。” 于是我们先把李欣茹搀扶进了屋,秦梁平忙着去拿来急救箱,又去倒热水过来,那担心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而且行动和言语上也看不出来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我跟常奇胜把两个婴儿小心的放进了婴儿床,常奇胜那边的女婴不时的一动一动,而相比较下我这边的男婴,从摆着到放下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太安静了。 我犹豫了下,伸手去慢慢掀开了襁褓一角,然而,就见襁褓中包裹着的,赫然是一具婴儿的骸骨,这突然的画面让我顿时手上一抖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常奇胜转头看看我问了句,然后上去伸手去要掀那个襁褓。 “等一下!”我赶忙喊了一句,可那边常奇胜已经掀开了包裹,然而里边包着的并不是孩子的骸骨,只是一个枕头。 这时秦梁平走了过来,叹口气低声说:“你们别紧张,因为上个月我们的小儿子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到了头颅内出血,送到医院没有救过来,我老婆精神上就收到了刺激,患上了神经衰弱,迫不得已才包了这个让她天天抱着。” “我想着换个环境对她会好一些,才搬来了这里,谁知这个房子带给我们的不是新的生活,这地方太邪门了,我想尽快找个地方赶紧再搬出去。” 这可就着实把我跟常奇胜弄糊涂了,我俩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根本不知道这对夫妻俩究竟哪个说话是真的,李欣茹说秦梁平患有被害妄想症,砍伤了她,那么这个秦梁平现在看着正常,犯病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可秦梁平说李欣茹患有神经衰弱,毕竟刚经历丧子之痛,靠着怀里抱着个枕头得到安抚,这状态也的确是显得异常。 那么究竟是秦梁平有问题,还是李欣茹有问题,再或者说这个屋子究竟是不是凶宅,有没有鬼。 秦梁平执意说房子闹鬼,所以思量了下,我们决定今晚就暂住下来,常奇胜看下房子,这样也是为了这一家人安全着想。 外一有问题的真的是秦梁平,那么留李欣茹母子两个在这屋里还是不安全,所以静待一晚看看再说。 白灵为了照顾受伤的李欣茹,所以两人住在楼上,秦梁平照顾女儿住在楼下房间,我跟常奇胜睡在客厅。 常奇胜看过房子一圈后回来,嘀咕说:“房子没看出什么问题,没见到脏东西,看来有问题的是人了,说不定两个都不太正常。” 我倒在沙发上正琢磨着事情,没有说话。 常奇胜坐在躺床上,边收拾床铺边扭头瞅瞅我,问了句,“我说什么你听见没,琢磨什么呢。” 我回答道:“李欣茹抱着的那个襁褓,我放下时觉得不太对,就打开看看,明明看到的是具婴儿的骸骨,可等你打开就是个平常的枕头,我在想究竟是不是我看错了。” 常奇胜边躺下边笑说:“那就是棉花包,我是阴阳先生,有问题我能看不出来?得,你也要神经了吧。” 我一想也是,翻了个身不再纠结,嘀咕了句“算了,什么情况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很快常奇胜的呼噜声先传了来,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去,也不知道多久,突然就被轰然的一声声响惊醒,睁开眼转头看去,就见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击着窗玻璃。 看看时间是夜里两点半。 一道闪电照亮了屋里一切很快又恢复了黑暗,听着咯吱咯吱的声响,见那边窗户还开着一道缝隙,我起身走了过去关上窗户。 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我正看着窗外,忽的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一抹身影,而且刚刚的光亮亮起的一瞬分明看得真切,一个人站在那里,手上撑着把雨伞,虽然随着光亮消失那身影又隐没黑暗中。 刚刚一瞬间,我还是看清,那身影,很像是那个白泽。 第57章诡异之夜 在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我心下猛然一震,忙等着闪电再次亮起来仔细看清,究竟看没看错。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种“砰砰”的声音,并且伴着脚步声,我回头看去,而就在这时正好又是一道闪电亮起,乍然的光亮中我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正一步步往楼梯下走,因为低垂着头,所以漆黑的长发垂下随走走动跟着一摆一荡。 而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尽是鲜红色的血液,一只手托着一把长柄砍斧,随着往下走,砍斧在台阶上随着不断跌落发出“砰砰砰”的敲击声。 虽然只是一瞬间眼前的情景很快又陷入昏暗中,不过就刚刚看到的情景明显是不对劲,想到秦梁平说的宅子里闹鬼,这时听着脚步声和拖拉着铁斧头的声响。 眼看着那黑影分明是往客厅这边晃,铁斧头在地板上蹭着发出咯啦啦的声音,我急忙低身轻步凑到沙发跟前,就怕常奇胜又睡得像死猪一样什么动静也听不见,可到了跟前却见躺椅上空空,没瞅见常奇胜。 看来应该是醒了也猫在哪里看情况呢,这时,沙发那边的动静却突然静止,动静消失了。 我心下警觉,眼看着投在地上的模糊且静止的黑影,一手摸出腰匣上的匕首,小心的往后移动,而下一刻我身后忽的贴上了什么东西,顿时脊背爬上了一阵寒意。 我慌忙回头,果然就见到一双腿,顺着满是鲜血的裙子往上看去,漆黑的海藻一样的头发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孔,竟然正是李欣茹。 而李欣茹两眼瞳孔是翻白的,她忽的嘴角弯成了骇人的角度,显露出十分吓人又诡异的笑来,同时手上扬起了斧头,狠狠的就奔着我头顶劈了下来。 几乎听到破风的声响,我立刻往旁边扑去,躲避开挥来的斧头,起身再回头就见李欣茹疯了一样又举起满是血的斧头奔着我砍了来,我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可以抵抗的东西。 因为屋子里光线十分暗,又要提防躲避着李欣茹劈来的斧头,她疯了一样,胡乱的挥砍,只想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一样。 我躲避着,追着我的李欣茹砍开了沙发,劈破了桌子,砸碎了电视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动声,无论是常奇胜还是白灵,没有一个出现的,就好像这个屋子里只有我跟发了疯的李欣茹一样。 直到她一斧头落下来时被我抓起的椅子抵住,我脚下猛然一用力,用椅子将李欣茹顶了出去,直到撞在了墙壁上,她手上的斧头也甩掉在了地上。 李欣茹被圈在了墙壁和椅子腿空隙里,她用力的挣扎着,两手挥着试图要抓在我脸上,我一边也是用劲顶住。 然而忽的身后一道劲风夹带着黑影袭来,我立刻被扑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我只来得及伸手抵住对方的手,这时在闪电的光亮中看清秦梁平的脸孔,他的脸布满血色纹路就像皲裂的树皮一样,两眼也是死鱼的一样的白色,张大了嘴想要咬过来。 我勉强一手抵住他,一手正摸到了旁边的斧头,这时候顾不得什么,我手上用力挥起斧背正砸在了秦梁平的脑袋上,并用力把他推到了一边,迎面见扑过来的李欣茹,我侧身躲过迅速的爬了起来,再回头眼看李欣茹长长指甲的利爪迎面抓来,我抓着斧头也要挥砍过去,也就在这时,猛然一道刺目的光亮照在我的眼睛上,我动作一滞,之后就听见耳边的呼唤声。 “何清明!何清明,你醒醒!” 眼前屋里的灯光亮着,我转头看看四下里一片狼籍,秦梁平正从地上爬起来,常奇胜捂着脑袋在破烂的沙发上坐着,血顺着手指缝往下淌,白灵护着李欣茹在二楼,两人都是紧张的盯着我。 “怎么回事?”我低头再看看手上握的斧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清醒了?” 身后却是传来了黄三姑的声音,我立刻回头,就见眼前的果然真是那个黄三姑,不由得脱口询问:“你怎么在这?” 常奇胜先说道:“还幸亏是她在这,不然今晚老常我这脑袋稀里糊涂的就要交代你手里了。”说完了摆摆手,“你先把斧头放下,我可不像再挨你一斧头了。” 我也是反应过来,一松手斧头咣当掉在了地上。 秦梁平仍是面露恐惧的说道:“我就说这屋子里闹鬼,你看,他刚刚就是鬼上身了。” “我鬼上身?”我惊疑道:“刚刚袭击我的是你才对。” 平静下来听常奇胜他们说明我才知道,正在熟睡的常奇胜突然被破裂的响动声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把斧头正劈在了沙发上,距离他脑袋也就一拳头远的距离。 在看就是黄三姑正试图按住胡乱挥舞着斧头乱砍着的我,而我的记忆分明就是躲避袭击我的秦梁平和李欣茹才对,可我是什么时候失常的根本不记得了。 我突然想起李欣茹和秦梁平之前就是分不清究竟谁袭击了谁的情况,应该也就是像我一样,意识与身体分离开一样,意识到危险,身体却在做着危险的事。 黄三姑眸光微紧的看着窗外,一字一句说道:“控制你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徘徊在这周围的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里的危险的东西。 我忽的想到了见到的影子,说道:“我不太确定,我看到了白泽站在门口。” “白泽?”常奇胜丢掉了捂着额头的毛巾,气愤说道:“我还没找到他算账,那家伙竟然又跟了来,在哪呢?”说着就要起身。 “别去找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小心又着了什么道。”我说着,然后看看屋子周围嘀咕道:“而且我不觉得是他控制的我,这个屋子的确有别的什么东西。” 秦梁平赶紧说道:“是鬼,之前那一家子,就是男人趁着家人睡觉的时候,拿着斧头把他们都砍死的。” 黄三姑这时面露几分不耐烦,看着我说道:“行了,清明,咱们走吧,这个房子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转头看着她,“跟你走?” 也不知道黄三姑是不是没听出我疑问的语气,拽着我胳膊就往外去,“既然知道这里危险还待在这干什么。” 白灵这时拦在了门口,冷冷的看着黄三姑,“该说危险的是你吧,说不定是你设计的?” 黄三姑的神情也冷下来,警告道:“不想死就滚开。” 白灵一手抽出了鞭子来,手上一抖鞭子甩了开,抽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她低沉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第58章女人之间的仇怨 知道白灵是对黄三姑有怨恨,一心要雪耻之前的事情,可现在是打架的时候? 我忙说道:“你们两个冷静啊,这宅子的事情还没弄清,不要再胡来了。” 然而这两个女人之间视线仿佛是火花带闪电,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白灵手上一伙先冲了上来,黄三姑则一抬手推开我,然后迎了上去。 眼看着这两人就真的打了起来,秦梁平由一脸茫然,到反应过来赶忙躲避漫天被击飞的东西,回身往楼上跑,去保护同样惊吓的李欣茹。 “我晕,怎么又打起来了,何清明,你赶紧去拦着她们。”常奇胜也是无语,要起身脑袋迷糊,只能催我。 关键是我能参与进去也行啊,白灵恨不得把黄三姑撕碎了一样的,黄三姑则是戏耍这老鼠的猫一样,躲避而不攻击,一脸冷笑轻蔑。 “你们两个不要打了。”我到不了近前只能出声制止,可两人根本听不进去,眼瞅着要愈演愈烈,黄三姑一手抓住了白灵挥来的皮鞭,另一手尖利的长指甲就要刺穿她身体一般。 顾不得别的,我只能忙上前拦在抓住了黄三姑的手,“行了,都住手吧!” 然而这时白灵猛然用力的抽出了鞭子,蛇一样甩动的皮鞭不仅在黄三姑手上划下血道子,更在她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白灵冷笑道:“原来你血也是红的啊。” 这时无形的风旋地而起,黄三姑的眼眸已然燃上了红色,她身形突然从我眼前消失,只觉得一阵风的错了过去,再回头看去,就见黄三姑一手掐着白灵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整个人都腾空提了起来。 “敢惹我是你自己找死,就掏出你的心肝看你还怎么得瑟。”黄三姑右手犹如鹰爪一般就要落下。 “黄三姑!”我叫了声止住她的动作,然后缓缓语气,“请收下留情。” 黄三姑动作停顿了一会,下一刻忽的一利爪斜挥下,顿时一片血花飞溅,白灵瞪大了眼睛目睹着自己的右手臂整个飞了出去。 下一刻白灵惊恐的尖叫声传来,就在常奇胜连人带几道符雷袭向黄三姑时,黄三姑已经松开了手并退后,白灵摔在地上捂着手臂的断口处痛哭。 就在我奔着白灵跑去的时候,忽的身后伸来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一回头黄三姑已经站在身后,随后眼前便是一股子凌乱而起的旋风,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整个人就像在黑色的水里摇摆漂浮一样。 等我突然两脚着地顿时踉跄了下,睁开眼睛就见面前是一片湖,左右看看似乎是在个林子里,也不知道在哪,黄三姑走到湖边蹲着在水里清洗手上和脸上的伤口。 我刚要说话,黄三姑头也不回的先开口说道:“因为你是我夫君,我可是很给你面子了,没有要了她性命只断了她一手臂,但凡是别人,我把她心肝脾肺全掏出来。” “你一个修炼成精的黄家,对一个普通人下手这么狠,不怕毁了自己的道行?”我说道。 黄三姑回道:“我要是嫁个修天道的,那我也好好修行了,可谁让我嫁的是你这凡人,那我要那些修行干什么,你们人不是有句话吗,夫唱妇随嘛。” 我也是无语了,再次强调说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婚契是你强套我身上的,再说你跟我也不是一路的,我都说我在想办法解开这个……” “我有什么不好的?”黄三姑打断了我的话,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看着我接着说道:“我也说了,只要有感情在种族那都不是问题,既然已经结契,你接受我不就得了,只有接受了才能培养感情,你怎么老想着解开结契?” “追我黄三姑的排成长队,我上赶着追过来你拒绝我?我是不好看,还是我比谁差?” 黄三姑边说着边一步步接近,我只能后退很快身后抵住了棵树,看着黄三姑凑近的脸,只能赶紧抬手隔开她,“你太凶,动不动就要掏人心肺的我接受不了,算我求你,你别跟着我了。” 我说完走又看看,见不远处一条山道,便往那边走去。 没一会黄三姑跟上我,“夫君……”看看我眼神,她撇了撇嘴,“何清明,你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的?小鸟依人的?大不了我试着改改。” 我回道:“你看上我什么?你说,我改。” 黄三姑气的咬着牙几乎咯噔咯噔响,我也想到了,反正她是有修行的,脾气反覆无常,我就是一普通人,动起手来我肯定不是对手,她想要胳膊还是要腿,只要能放弃结契的事情就行。 黄三姑也不知道琢磨着什么,过了一会火气倒是没了,问道:“你干嘛去?” 我说道:“回安枫景苑。” “你好回去干什么,你知道那个房子是怎么回事吗就这么回去?”黄三姑问道。 我回道:“总之你别跟着我了,白灵和胖子都是我朋友,你已经伤害了他们,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就好了,我不希望再牵连他们。” 黄三姑低声嘀咕,“你忘了你拎着斧头砍他们了?我还救了你朋友你怎么不说。” 我没有说话,黄三姑深吸口气,换了个语气缓声说:“那个房子并不是闹东西,而是整个房子有问题,但凡进去的人都会精神上渐渐产生幻觉。” 我转头看看她,之前在宅子里发生那种事我以为那种情况应该是鬼附身,而听黄三姑说不是闹东西,想起常奇胜也是检查过房子说没发现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所以我问道:“你说整个房子有问题什么意思?” 黄三姑立刻回道:“你知道什么是草木印象不?哦,你肯定不知道,就比如说年头越老的古树,有着记录周围景物事件的作用,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和环境条件,比如说雷雨天里,就会象录像机一样播放出记录的记忆,一些特殊木质的房子也是一样道理。” 我琢磨了下,“你是说,我看到的只是房子投放的影像?”随后不理解的摇摇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可我怎么没有意识的去袭击人自己却不知道?” 黄三姑说道:“影像本身是不会控制人的,只会让人的精神上发生错乱,模糊人的认知,控制你的是外力,我在外边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拿出了一个东西来,我看到她手上巴掌大的草人,伸手拿过看了看,立刻想到在旅店房间窗外发现的那个草人,所以也意识到之前真是没有看错,大门外的那个身形果然就是白泽。 黄三姑说道:“有人用这个东西控制了你,又利用了房子的影像,目的不知道是什么,我因为阻止你所以也没追上那人,不知道你是得罪了谁。” 我看着手上稻草人,回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第59章诡屋的杀戮之夜 听我说知道是谁,黄三姑执意追问,我只好大概的说了下和白泽的过节。 “降头风水师?”黄三姑皱着眉想了想,然后一摆手,“算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反正这个白泽我记下了。” 我皱皱眉,“跟他有过节的是我,你记下来干什么。” 黄三姑理所当然的回道:“你是我夫君,欺负你的不行。” “我都跟你说……”我转念一想再多想也没用,所以摇了摇头,“算了,我跟你说太多了。” 黄三姑皱皱眉,说道:“我黄三姑在黄家一族谁见到都要礼让三分,肯委嫁给你多少人羡慕嫉妒的,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所以啊,你就不要再搭理我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了。”我看看她,“你把白灵伤成那样,是不是还能治愈?” 黄三姑指指脸上的伤,“那女的先伤的我,她活该。” 我正色道:“关于白灵的事我真不想跟你解释,因为一解释就好像咱俩真有什么似的,其实我跟白灵也没有什么,我们是朋友,她为了帮我才跟我离开了山村,现在因为我的事牵连受伤,我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要说伤人你也是先伤的她吧,要不然她现在能是那副模样,现在脸上还好几道伤疤……” 黄三姑抬手指指自己脸,“我这还伤了呢。” 我看着她沉默了会,开口直言道:“你不是有修为的黄家吗。” 黄三姑瞪着我,随后气闷的嘟囔了句,“你可真没情趣。”说完她手上一抹,脸上的疤果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们两个没什么,那我教训教训她就得了,走吧,我跟你回去。”说着抬起了手来。 我看她手落下时心说得,又来,于是等一晃神再回过神,人已经又回到了安枫景苑,秦梁平的宅子大门前,我心说这可真省打车钱。 看着眼前宅子院门紧闭,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我忙伸手要去开门,黄三姑开口低声说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这个房子里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旦你的心动摇了,就很容易在这里迷失自我。”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房子,如果不是早知道它有问题,在白日里看着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沉寂了些,显得死气沉沉的。 因为担心常奇胜他们情况,我推开院门还是急忙奔着宅子里走去,屋子的门是半开着的,所以我伸手推开了门,而这时身后黄三姑牵住了我另一只手。 就在一进门的瞬间,窗外忽的就变成了漆黑的雨夜,而且电闪雷鸣,我心下惊异,不过很快明白进门前黄三姑说的话,眼前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或许正是这个房子播放着的曾经的一段记忆。 这时一颗燃着蓝色火焰的莹亮珠子漂浮到半空中,就像一盏灯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所以我寻看一圈并没有见到常奇胜和白灵,而墙上还遗留着飞溅上去的血。 “何清明,是你吗?” 常奇胜的声音从二楼传了来,那声音压抑,虚弱的咳嗽着。 听声音的确是常奇胜的动静,我跟黄三姑一前一后急忙上了楼梯。 “胖子,你在哪呢?”我左右寻看,然后听见了动静,寻着声音急忙来到了卧室,伸手推来了卧室的门,就见床上躺着个人,不是常奇胜,也不是白灵。 这个陌生的女我并没有见过,而她也像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样,一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沉睡中。 忽的一道闪电过后,轰隆隆的雷声中砰砰砰的声音传了来,我听着声音转头看去,就见楼梯口正渐渐走上来的黑色身影,手上拖着把长柄斧头,一路拖上楼梯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之后是划这地板发出的吱吱的声音。 黄三姑低于一声,“不要动,是幻象。” 也就是说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假的,可要说是假的,未免也太真实了点。 我看着男人走近是露出真切的脸孔,那张脸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一双眼睛无神呆滞的看着前边。 我跟黄三姑都没有动,于是那男人就像根本看不见我们一样,径直的一步步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走进了病房里,一直到了床边然后站在那静静的俯视着倒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男人伸手缓缓的摸着女人的秀发和脸颊,那动作小心又轻柔,于是女人醒了过来,看着男人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随后男人缓缓的抽出了手,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的表情,女人笑容渐渐变为疑惑,然后在看到男人突然两手高高扬起一把斧头的时候,满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女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恐惧,落下的斧头就已经劈砍在了她的脖子上,瞬间鲜血喷溅满了一床头和床单。 女人身体微微抽搐着,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其实就在男人举起斧头的时候,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虽然知道是幻象,可我还是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耳边传来的是“砰砰”的不断挥砍着肉体的声音,直到声音停止,床上女人的情景已经是血肉模糊,满床的鲜红。 “砰”的一声,鲜血淋漓的斧头垂落在地上,男人转过身向门口走来,他的脸上溅上的血水就像窗玻璃上满是雨水的窗玻璃一样,豆大的水珠不断的往下滑落。 男人就像浴血的魔鬼一样,我不由得后退,然后看着走出门的男人转了个方向向前走了去,拖着斧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然后男人在斜对面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男人伸手推开了门,拖着斧头一步步走了进去,随后,便又是砍杀肉体发出的沉闷是肉钝声音。 我已经想到眼前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这真是草木印象,这房子播放着的,应该正是这房子里曾发生过的凶事,男人将一家四口都杀害的情景。 这时忽的见房中跑出来的男孩飞奔着奔着我这边跑过来,我根本躲闪不及,不过还没等我让开,那孩子已然从我身体径直穿了过去,我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跑动带过的一股风。 我回头看去,就见孩子跑下了楼梯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小柯,你要去哪里?” 房间里传来男人的呼唤声,紧接着男人走出了房间,他持着斧头,鲜红的斧头上正不断的往下滴答着血。 他这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嘴里说着:“小柯,别怕,很快我们一家就又团圆了,妈妈他们已经去了那边,他们在等着我们。” 眼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过来,就在我以为他像之前一样从眼前经过去的时候,可这是男人突然扬起了斧头冲着我的头顶砍了过来,而且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脸孔扭曲的尖叫道: “小柯,不要逃!” 第60章夹缝里的孩子 原本以为的幻像,突然就见男人挥着斧头砍了过来,而黄三姑已经在我之前便冲了上去,并且冲我喊了句,“你躲旁边。” 我看着黄三姑抬手抽出发簪上的骨头手上一转瞬间成了一根一米多长的大棒骨来,迎着那男人抵住他挥下的斧头,再横着一砸那男人立刻散了形,挥在墙壁上顿时砰的一声,硬生生砸掉了一大块木头。 而黄三姑虽然进攻胸闷,一大棒骨就能将那男人打散了形,可随后那男人就出现在了黄三姑的身后,嘴里喊着小柯,又是挥着斧头劈向黄三姑。 眼看着黄三姑打散那男人可他又在另一个方向出现,黄三姑各种招数都伤不到他,而要被他碰到,黄三姑都险些挨上一下子。 我在旁边观察也琢磨着办法,见那男人口中一直喊着的小柯,应该就是刚刚跑走的那个孩子,我退后急忙转身往楼下跑去,来到了一楼四下寻看。 在屋里仿佛是永远黑夜一样,窗外一直是电闪雷鸣,于是原本昏暗的屋子里也是一明一暗,趁着光亮亮起的时候我四下寻找,从客厅又找到厨房,直到身后不远处忽的一阵脚步声登登登的跑了过去,并且传来咯吱一声声响。 我急忙转身,就见楼梯侧边一道门正微微的颤悠着,我走了过去,伸手推开看了看,门里漆黑一片,隐约看到一条往下的楼梯,我摸出了手机借着光亮沿着楼梯往下走去,就见楼梯往下是个挺宽敞的储藏间,不过四下堆满了箱子木柜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用手机照着四下看着,勉强能看清储藏室里的情景,不知哪里传来咯吱咯吱的细微的声音。 我停下刚要往头上看去,这时一旁却突然哗啦一声声响,我忙循声看去,隐约像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便一步步走了过去,越走过去越听清一种哗啦哗啦像是挠着的什么的声音,我走近,绕过木箱就看到刚刚见到楼上见到的那男孩,正跪在墙边,两手用力的挠着墙面。 因为在这个房子里,一切变得虚虚实实的让人几乎分不出来,如果说他们真的只是这个房子投放的影像,可是刚刚见到的那男的又能袭击人,所以也不知道这个男孩究竟是虚像还是什么。 我试探的低声问:“你是小柯?” 男孩嘴里窸窸窣窣的似乎说着什么,毫无反应,两手挠着墙面,指甲几乎都翻了过来,而他像不知道疼痛一样,用力的挠着。 我往前挪步又试着问:“追你的那男人是,你爸爸?” 男孩手上的动作忽的停住,这让我确定了,他是听得到我说话的,于是我忙又问:“你在做什么?” 那男孩突然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扭头看向地下室楼梯那边,渐渐的面露惊恐,“他来了,他过来!” 男孩疯了一样继续去挠着墙壁,木板的墙壁被挠出一道道带血的痕迹,嘎嘎作响,我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瞬间一股恶寒就像无数针一样扎着我的手臂,而在一瞬间我也看到了一些影像。 那些影像就像飞速闪过的电影胶片一样,而每一张都是男人狰狞的脸孔,怒目圆瞪咆哮着,不是挥起皮带抽过来,就是拿着衣挂抽过来。 我整个人一虚晃立刻清醒过来,再看眼前已经是空荡荡,哪里还有那个男孩,而且转头看木板墙壁,根本就一点划痕也没有。 我伸手摸了摸那个地方,明显木板是后补上去的,我转头看看起身从一个破箱子里拽出了根废铁棍子,忙到那砸着那块墙壁,一下一下很快破了一个胳膊粗的窟窿,窟窿里漆黑一片,我拿着铁棍撬着,总算是破出来一个可以勉强钻过人的破洞。 我丢开铁棍子忙上前,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往里看看,原来房子的墙壁间有一个缝隙是保暖甬道,因为年头儿多了,甬道里挂满了沾满灰沉的蜘蛛网,而且散发着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夹着着发霉的气息。 我抬手扒开一片蜘蛛网往左看看,再转向右边时,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夹空中瑟瑟发抖的孩子,他缩在那里,两手血肉模糊,嘴里依旧是窸窸窣窣的。 “小柯,你不用再害怕。”我看着他,缓声说道:“你爸爸不会来找你了。” 小柯渐渐停止了哽咽,他转头看向了我。 我一字一句说道:“他不会再来打你,也不会再来伤害你了。” “真的?”小柯终于开口问道,随后用力摇头,“你骗我,他在外边,他杀了所有人,接下来就要来杀我了,你听,他就在外边,到处翻我。” 随着小柯的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门口果真传来了用力拽门的声音,然后是下楼梯的脚步声,以及斧头在台阶上磕碰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房子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忙看着他说道:“他早不在这里了,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所以你不用再躲再害怕了。” 小柯看着我,我伸出了手,“你现在很安全,可以从这里出来了。” 小柯看着我的手,他手缓缓的抬起,又有些犹豫的往回缩,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你听外边,他并没有在这。” 此时外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小柯听了有一会,明显渐渐的放松下来,总算是抬起了手放在了我手里,一瞬间仿佛无形的风拂面而来,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下般。 我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再看去那个男孩已经又不见了,而男孩蜷缩的那个位置,现在是一具早就已经风干的孩子的尸骨。 等黄三姑赶到地下室的时候,我已经把孩子尸骨从墙里拿了出来,好好的摆放在了扑在地上的布上。 黄三姑说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呢,你怎么来这了?” 我将尸骨仔细包裹起来,边说道:“我跟你是一起进来的,能丢下你自己跑了?我干不出来那事。” 黄三姑看着我抿嘴一笑,随后看看我抱起的包裹问:“这是谁?” 我叹口气,回道:“一个可怜的孩子,一直受父亲虐待,直到目的自己父亲挥斧砍死了所有家人,他躲进了这里。”我转头看看那边漆黑的窟窿, “他躲在了这里,一直到死去也没有出来,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死时候的挣扎就是去抓着眼前的墙,直抓得两手烂糊糊的,他的恐惧渗透在了这栋宅子里。” “所以这宅子里出现的那些情景,并不是房子的记忆,而是他的记忆,他害怕时候,他们就在,而且这种恐惧从来没有消失过。” 黄三姑一直听着,沉默了有一会,她看看我手上的包裹,最后感慨了一声,“所以我活了这么久都修炼成精了,还是搞不懂你们人,有的人狠起来不像是人,有的又很可怜,是不是小时候因为太弱小反抗不了才可怜,等长大了,就会成为了个狠人呢?” 第61章生离死别 黄三姑的疑问我解答不了,因为我同样也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不仅施暴,还会以那样残忍的方式一下下砍杀自己的妻子孩子,逼着一个孩子,活生生囚死在了夹缝中。 不过现在这个孩子终于离开那片狭窄的漆黑了,这个房子里那些奇怪的影像也就消失了,不过死过人这样事是事实,在别人眼里它终究不会成为一个普通的房子的。 而且走出地下室,房子里里外外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可无论是秦梁平还是常奇胜他们,并没有在宅子里,想到白灵应该人被送进了医院,我急忙打电话联系常奇胜,可无论是白灵还是常奇胜,一直都没有接听。 黄三姑见我着急忙说:“你先别急,我有办法知道他们去了哪,有我在你怕什么,断了一条胳膊又不会要了她命,至于这么紧张么,放心,我把她胳膊弄回去不就好了。”黄三姑说着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我焦急的看着电话,等了有一会电话突然震动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常奇胜打过来的,我急忙先开口问道:“老常你们去哪了,我回来没找见你们,白灵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而手机里传来的并不是常奇胜的声音,而且告诉我说,那边的地址,是太平间。 黄三姑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的时候,见我正放下电话,看到我神情,知道已经知道消息了。 我急匆匆的赶到医院负层的太平间,当太平间工作人员带着我到了停尸间,我看着铁床上躺着的蒙着白布的尸体,我仍是觉得白布下蒙着的不可能是常奇胜。 可是眼看着白布被缓缓掀开,顿时脑中一片空白缓不过神,因为白布下露出的那张脸孔我想当看错也不可能。 可是才分开不久,怎么就成了具尸体躺在了这里。 工作人员看看我问:“你是他什么人啊?人送来直接就送这来了,又联系不上家里人,还是我把他手机充上电,正好你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我深吸口气,镇定下来,问道:“他怎么死的?” 工作人员转头看看我,神色有些古怪,说了句“听说救护车带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他手上往下掀白布,而白布下露出的身体,但凡露出的皮肤都是黑紫色,而且有着很多孔洞。 我顿时张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也从头冷到了脚底,心下明白常奇胜是死于魂虫降头,那么杀死他的人一定就是白泽了。 “听说他是从安枫景苑那栋房子里拉出来的,我也早听说过那是个凶宅,邪门的狠,你们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呢?”工作人员碎碎念道着。 我问道:“送他来的人呢?有没有个叫白灵的女孩,那女孩伤了胳膊,是不是也在医院里?” 工作人员想了想,摇头回道:“没见到,跟着送来的是一对夫妻,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我以为他们是亲戚,结果一问说不认识,可临走时候给遗体鞠了一躬,挺奇怪的。” 我想到那夫妻一定就是秦梁平和李欣茹了,思量了问道:“他们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没有,两个孩子哭闹的厉害,他们就急着走了。” 我点点头,道声谢转身刚要走才反应过来不对,急忙回身问:“两个孩子哭?” 工作人员奇怪的看着我,点点头,“是啊,听说是一对龙凤胎,哭的都可大声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下惊异,因为听秦梁平说龙凤胎中的男孩不幸夭折,李欣茹才会患上精神衰弱,而且我也的确是看到,李欣茹怀里一直抱着的是个棉花枕头,可怎么会又成了两个孩子? 想到遇见秦梁平一家我们才进了那栋房子,出了这些事,再想到那个白泽出现在房子附近,如果,如果说这是早就设计好的。 我看着常奇胜的遗体,所以秦梁平夫妻给他鞠躬,难不成是用常奇胜的命,换回了一个孩子的命? 我返回医院前台,左右询问打听也是没有白灵的消息,白灵并没有跟着常奇胜来到医院,可是她那个样子能去哪呢。 如果他们真的是被白泽袭击,白灵是不是也已经…… 我办理好了常奇胜的事情,作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料理他的后事,联系了殡仪馆把人带过去,订在遗体三天后火化,又跟着在殡仪馆坐了很久,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仟韆仦哾 我走出了殡仪馆没多远,黄三姑又跟过来,把两个苹果往我怀里塞,“夫君,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两个苹果垫垫底,等下再吃点好的。” “我说了别再那么叫。”我冷声回道:“还有,请你离我远点。” “怎么了么,之前咱俩不是聊得还好好的么。”黄三姑收回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你朋友的事难过,你们人不是常说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么,人的生命本来就是这么脆弱,该找他这样所以还是想开点吧。” 我渐渐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只手也不由得用力的收紧再收紧,可我压抑不住的满心的愤怒,还有深深的自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所以看向黄三姑,我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是压抑的颤抖的, “我们三个,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是同命相连的朋友,他们是跟着我才走到了这,吃过一样的苦,交过命,我们一起走进了那个房子,明知道里边危险。” “现在,他们一个躺在这里等着遗体被烧掉,一个生死不明,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是我丢下了他们两个,你觉得我怎么能想得开?” 黄三姑忙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该是谁的错?”我打断了她的话,“没错,你是修炼的黄家,再修炼乃至黄仙,长命百岁,万岁,法力无边,我们人在你眼里脆弱,生命只有一次,但这是你觉得可以随便玩弄的理由?” “我没那么……”黄三姑急忙说道。 “你一直就是这么做的。”我抬起右手,“你没有过问过我的意见,就这么用一个圈套在了我手上,而我要解开这个东西,你认为是不识好歹,是,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拒绝你,可你为什么又偏偏选择折磨我呢?一时兴起?” 黄三姑再摇头,说不出话来。 “无论你怎么想的,我都不是你的玩具,也不要你恩赐的感情。”我沉声一字一句说道:“要不你把我命也拿去,要不你放过我,别再来找我。” 说完我转身往山下走去,后边黄三姑没有再跟过来,手上的苹果掉落在地上,顺着斜坡的路一路滚出老远。 第62章初见唐泉 我是个不喜欢喝酒的人,因为酒能让人醉,麻痹人的大脑,而养父常说过,作为拾骨匠人没有不会不喝酒的,因为酒壮人胆。 我一直没有需要壮胆的必要,以前是跟在养父身边,养父是我的依靠,我从没觉得害怕什么,自从养父那样死后,常奇胜和白灵的出现,让我也没有觉得畏惧什么,可能是同样的危险和苦,三个人分担了,就不觉得是什么了。 但是现在,剩下了我一个,能让我有勇气撑下去的,想到的就只有酒了。 是我的错,忘记了自己是从棺材里活过来的,带给身边的人只有不幸。 我扯下了脖子上戴着的那块黑玉看着,常奇胜为了这个跟在我的身边,认为我能保他的命,而我为了找寻唐家和自己的身世,这个戴在身上不离身,白灵为了帮我,也选择了通行。 如果我不把自己的身世看得那么重,如果把这个给了常奇胜,又或者在危险发生的时候没有离开,现在,也就不会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我苦笑着摇摇头,把那块玉随手的丢在了桌子上,如果能换回他们的命,这个算什么呢。 “小兄弟,这块玉是你的?这黑玉难得一见,又是这么个老物件,是个好东西啊,你哪里得来的?” 听见问话声,我抬头看着坐在桌对面的人,他一手拿着那块黑玉,看着我笑了笑询问道。 这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眉清目秀,带着一股子书生的文卷气息,我看看他,看看他手上的玉,然后摇头说道:“黑玉难得,并不都是好东西,这东西你最好别碰,晦气。” 男人看我,笑了笑,问道:“所以你才把它丢了?” 我苦笑了下,又摇摇头,“我丢它不是因为它晦气,其实我还不如它。” 男人寻味的神情看着我,“这再好不过是一个死物件,你是活着的,怎么可能不如它呢。” 我没有说话,过路的陌生人而已,说那些有什么意义,所以只是低头自喝闷酒。 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手上的动作也停住,白灵和常奇胜都不在了,这个手机响起来,那就只有那个谢祺然打过来的。 我还没找他,他倒是自己打过来了,我看着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此时满心就像死寂的湖水突然被风卷起了骇风巨浪一样,伸手拿起手机,我按了接听键, 手机那边唐祺然先笑说道:“清明啊,有段时间没你消息了,之前咱们聊过电话,我寻思着你能常跟我联系联系,毕竟一家人嘛。” “之前你说会来门州,我这就等着盼着,你怎么样,走到哪了?要不还是我叫车过去接你?” 我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几乎要把它捏碎,压制着骂人的冲动,我开口说道:“你接你电话不是跟你叙旧聊亲情的,况且我在哪你不是最清楚,大家都成年人,没必要说那些哄孩子的话,直接点,白泽在哪?” 手机那边依旧是呵呵笑了几声,才回道:“瞧你这话说的,不过不怪你,毕竟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嘛,对我还是唐家,都陌生没什么感情,不过你对我不用这么抵触,只要你骨子里流着唐家的血,咱们就是一家人嘛,我又不会害你。” 我冷声笑了声说道:“我该感谢你的关心,就因为流着什么唐门的血才没有赶尽杀绝?姓唐的,那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明白,我从来没想过去唐门为的是认亲。” “养父为了我找了大半辈子的唐门,为了完成他的遗愿,我也答应会把东西还回唐门去,现在,你放了你的狗跑来咬死了我朋友,把事做绝了,还跟我假惺惺的谈什么狗屁的亲情,我跟你还是唐门有什么亲情?” “告诉那个白泽,现在不是他跟着我,是他该躲着我,收拾完他下一个就是你,咱们门州见。” 不等唐祺然再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看看手上的手机,恨不得摔了它,砸个稀巴烂来泄愤,可一点点理智告诉我不能冲动,这东西不仅是唐祺然和那个白泽找得到我,同样也能让我找得到他们。 我暗自深呼了口气冷静下来,这时一抬眼才意识到对面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心下不由得开始提防起来,这么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凑过来,而且一直坐在那没有走,谁知道是不是又是那个唐祺然派来的。 我看了看他,拿起桌上的玉连通手机,起身点了下头算是客气道来个别,离座便走,酒劲上来脚下发飘。 而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何清明。”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那男人,男人也看着我,然后起身开口说道:“初次见面,不,应该说我找了你很久,我是你二伯,唐泉。” 我心下一震,回过了身看着他,对于唐泉这个名字我不陌生,之前听白灵说过,当年唐泉就去过七排村找过我,不过那时候我跟养父已经离开了七排村。 想不到在这,会这么突然的就见到了这个人,而我刚跟唐祺然通过了电话,含蓄的骂了唐门一通,这人就这么在对面听着,而且说不定他跟那个唐祺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不过我现在想的是,白灵跟着我离开七排村,就是为了找这个人联系上唐门,现在唐泉出现了,唐门也算是联系了,可白灵生死未知,不在了。 所以我指着唐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而不知道是气血上涌,还是酒劲冲上了脑,就那么倒下,彻底醉死了过去。 这一觉梦中各种纷乱,一会是常奇胜一会是白灵,然后是两人太平间里躺着的两具遗体,直到哗啦一声声响,我惊醒也立刻坐了起来。 最先看到的是床对面柜子上趴着的一只黑长毛的大猫,地上翻倒的水晶摆饰显然是它刚碰掉的。 我转头看看周围,陌生的房间,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又满脑子浆糊一样,实在想不起怎么会跑这来的,这又是哪。 这时脚步声传来,那大黑猫蹦到地上吱溜一下从开着的门缝钻了出去,正进门的妇人吓了一跳,口中呼了声,“七生,怎么跑这屋来了,刚动静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随后低声嘀咕着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杯杯碟碟,她进门看着我,自然而然的笑着说道:“你醒了,不舒服吧,听说你昨晚喝了不少酒,先把这里醒酒汤喝了,再把早餐吃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牛奶培根的早餐吃不吃得习惯。” 我看着她把托盘放在旁边柜子上,往外拿着托盘里的食物,回过神儿赶紧下床起身,“不好意思,我喝断片儿了,请问你是?” 妇人直起身回身看着我笑了笑,“清明,你不用紧张,我是你二伯母。” 第63章错乱的身世 一觉醒来不仅人在陌生的地方,还面对一个陌生的妇人,自称是我的二伯母。 妇人自我介绍下才得知,她名叫方雅,丈夫,也就是该是我二伯,名叫唐泉,这个地方呢,是位于图盘清观山的八亩庄园,是德隆矿山大老板薛德隆的私人度假休闲小庄园,一直交给唐泉夫妻住在这。 我只知道唐泉姓唐,自称我二伯那就是来自唐门的人,而现在我对唐门几乎是没什么好感,所以这个唐泉找上我究竟打着什么主意,我很难往好处想。 方雅把温度合适的牛奶递给我,然后拿起旁边一套新衣服放在床边,边缓声说着,“清明,等下吃完饭洗漱下,这套新衣服试试合身不,尺寸不合适衣柜里还有几套新的,等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说一声就行,等下我去市里买。” 我看看旁边衣服,再看向她,客气回道:“不用麻烦了,况且这种好料子的衣服我也穿不惯,穿我之前的衣服就行,而且等下我也要走了。” 方雅急忙说道:“你那套衣服都是酒味,我拿去洗了,你要去哪啊,到这就算到家了,再说你二伯找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在这找到团聚了,怎么能让你走呢,安心住着吧。” 我看着方雅,听白灵说过唐泉到七排村找过我和养父,倒是不知他之后还惦记着找我,不过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二伯我实在没有见亲人的亲切感,况且先跟唐祺然联系打的交道,我怎么可能安心住这。 所以我把牛奶放回柜子上,边拿起那套衣服起身边说道:“多谢好意,可我真的有别的事情急着要去办,这套衣服我先借用,等改天我再还回来。” 方雅急着还要说话,这时唐泉推门走了进来,笑说道:“小雅,你先去忙吧,我来和清明谈谈。” 方雅看看他又看看我,点点头,“那你们谈。”然后收拾了凉了的早餐转身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唐泉看看我,摆摆手,“先坐下,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之后你再想走呢,我开车送你回市里,这下山的路到市里不近,你走回去得走到天黑去。” 我虽然戒备但是并不表示怕,所以听到他的话,便坐了下来,“我紧张什么,只是什么亲情话就不要说了,还有什么骨子里淌着什么血,那些我不在意,我只知道我姓何,以后都不会改变。” 我直接表明了态度和立场,虽然答应了养父会找到唐家,把玉还回去,但是并没有什么攀亲还是认祖归宗的打算,唯一想知道的是,当年我母亲为什么会怀着孩子,葬在了深山小村里头。 唐泉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先是叹口气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直接点说,除了血脉维系,跟唐门能有什么感情呢,你的命是你养父给的,这十多年唐家人也从没出现,现在要你突然面对个自称二伯的人,自然是不能接受。” “说实话,在没见面前呢,你不认得我我也不了解你,如果不是昨晚听见你跟唐祺然的那通电话,让我确定了你这孩子重情重义,不是攀高结贵,有着正义感的本性,我才决定了一定要接你过来。” 听唐泉这话,跟唐祺然是两路人了,不过这意思他对唐门也是没什么好的看法? 我直言道:“我对自己的身世还是唐门一无所知,对于那个唐祺然,我也只是知道他是唐门的人,而且因为他的关系,我过命的朋友,兄弟,一个生死未知,一个躺在了殡仪馆里,你觉得我对唐家人该有什么想法?” 唐泉思量着点头回道:“对于你朋友的事,我在找见你前也刚听说,知道你心里难受,不管你信不信,认不认你这个二伯,我都是想找着你,从离开唐门找到了你母亲的下落,到得知你还活着,我也就再没回去过,找你,也不是为了唐家,是为了能让大哥和你父子相见。” 关于父亲母亲我只觉得陌生,更别说想过能见面了,不过既然从唐泉这听提到我父母,先不说别的可信不可信,起码能知道我父母究竟是谁。 所以我问道:“他要想见我怎么不自己来,十八年了,如果不是不想,怎么可能见不到。” 唐泉答道:“不要对你父亲有怨恨,无论是你母亲还是你,这些年他一直在亏欠和愧疚中,可是什么也不能做,也走不出唐门。” “你父亲叫唐文然,唐家三兄弟,最小的是唐祺然,唐门是风水世家,祖上就是皇宫中的御用大风水相士,风水世家,虽然一代代传下来渐渐光景日益不如从前,不过在风水界的地位还是首屈一指的。” “可从你父亲决定要娶你母亲白秀玉,一个恶迹劣劣的降头风水师白翰的女儿,这件事就像燃了导火索,将唐门炸了个四分五裂。” 唐泉苦笑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那时候唐门的当家人还是你爷爷,眼看着老爷子已经没剩几天,也都知道要传位的人就是你父亲,可偏赶在这时候,你父亲宁可放弃掌门位置,也要娶你母亲,因为这个,老爷子一口血喷了你父亲一脸,就那么被气死了。” “自此,唐门也就那么乱了,早就想夺权的唐祺然,借着这件事鼓动唐门几个老人清理门户,但是你父亲想离开唐门,必须断双手双脚,废了唐门秘术,而且从唐门族谱中除名。”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他,同意了?” 唐泉点点头,“你父亲,在祠堂议会上自己挑断了脚筋,你母亲冲进了唐门祠堂,说自己已经怀上了唐家的孩子,也就是你,就这样议会被打断,你父亲虽然保住了双手,但也是唐门的罪人。” “唐门人心溃散,多数支持唐祺然继位,少数念着你父亲的好,况且你母亲怀着的唐门孩子,得了六壬仙师的八字箴言,子位子填,孤嗟伯道。” “为了这八个字,唐门一直没有决定下该如何处置你父母,直到你母亲怀胎七月的时候,连夜离开了唐门,从此再无消息。” “她虽然是你父亲逼走的,但是走是对的,走了你们或许能活,不走,一定都活不了。”唐泉摇了摇头,“至于原因你父亲会亲口告诉你,我只答应,会找到你们母子确定生死,如果还活着,能保护你们性命,不被带回唐门。” 我琢磨了下才明白,问道:“所以说你找上我,是阻止我回那个唐门的?” “可以这么说吧。”唐泉点点头,“起码不是现在,而唐祺然则是要逼你回去,为的是得到唐门秘术的真传,名正言顺的上位。” 我听着他的话就想不明白了,先不说唐祺然上不上位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唐泉说的这些,都是十八年前虚虚实实的事情,没有说明我母亲突然丢下我父亲离开唐门的原因,也没有说唐门要我回去的原因。 就刚刚他还说为的是要我跟我父亲见面,可现在又说阻止我回去? 唐泉似乎明白我的疑惑,说道:“我正在想办法,救你父亲逃出唐门。” 第64章家族没落之史 跟唐泉谈了半天的话,直到方雅敲门,推门看看我俩缓和的语气说了声,“谈完了吗?清明还没有吃饭,我刚做好的汤面,先让她吃了饭吧。” 唐泉点点头,边起身边看看我笑说:“你伯母听说找到了你很高兴,也很用心的收拾了房间和准备了这些东西,就怕你用不习惯。” 方雅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你这样说会让清明有负担的,一家人就不说那个,赶紧先吃饭吧。” 唐泉也招呼着我,“走吧,等吃了饭,有什么想问的,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起身应了声,跟着走出房间,对唐泉的话我并不能说全新,但是和唐祺然比起来,唐泉要更可信一些,而且在饭桌上,方雅也是非常体贴热情的帮我夹菜,我觉得他们要是想怎么样早就可以做了,根本没有必要花这个心思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而且唐泉愿意说,那我也有心想多了解一下关于唐门的事情,毕竟常奇胜和白灵出事,都和这个唐祺然有绝对的关系,我是一定要找他结算这笔账的。 吃过了饭后我跟着唐泉到了庄园的后花园,从房子里的装饰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房子的豪华,到了外边才更是叫人惊讶,这庄园之所以叫八亩庄园,是因为占地面积只有八亩,而无论是内部装修还是外边,简直是一个别致的世外桃源。 唐泉看我打量着周围,先是笑着说道:“唐祺然给你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不过在这有屏蔽信号,而且歪魔邪道也靠近不了这里,所以在这你是安全的。”他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这些年为什么唐祺然找不见我们。” “你为什么躲着他?”我直言问道:“我以为当年你也是站在唐祺然那边的。” 虽然唐泉大概的说了些当年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说出他的立场,既然唐门三兄弟,原本该继承掌位的唐文然为了娶白秀玉气死了当家老爷子,引起了众怒,对掌位虎视眈眈的唐祺然自然趁虚而入,那么唐泉呢。 如果他也为了争权对长兄落井下石,所以被唐祺然逼走离开唐门也完全有这种可能。 唐泉明白我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回道:“我的立场对于唐祺然来说无所谓,因为我是没有资格和他去争那个位置的,唐门是百年的大家族,把血统看得尤为重要,唐门的风水秘术只传给正血统后人,而且是传男不传女,而我,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 我一时哑然,原来唐泉离开唐门也是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连这种事告诉我,也是表明了他对我说的事没有隐瞒。 这也让我心下一阵唏嘘,心说这唐门不就是风水世家么,怎么搞得像皇宫内院似的,还得皇脉正血统继位呢,这么说的话幸亏我没有在那种地方生活过,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说是一个家族,可有什么亲情味。 我转移了话题问道:“既然你们对那个唐祺然都没有什么威胁,他还争什么呢?” 唐泉叹口气,“因为唐祺然注定只能生女不生男的命,他也同样没有继承资格。” 我惊讶道:“生男生女这种事是绝对的?”转念一想也是,既然是风水世家,自然这方面有着评断的能力。 “这可能就人然算不如天算,造化弄人吧。”唐泉看向我,“而当时你母亲怀上了你,注定就是唐门今后的唯一男丁,唐祺然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你出生,只要没有了你,他就可以改写唐门百年的规矩。” 所以到这里我也算是大概明白了,也就是唐文然逼走白秀玉的原因,只是唐祺然当时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命硬,在棺材里出生而且活了过来。 唐泉接着说道:“我受你父亲所托,到处找你们母子下落,直到寻到了七排村,才得知你母亲的葬身处,以及你活着的消息,之后我联系上了你养父何守义。” “确定唐祺然并不知道你活着的事情,我便要你养父继续带着你,不过每年我和你养父都有书信联系,所以一直知道你的情况,那些书信现在还在书房收着,你想看的话也可以。” 书信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才明白原来养父柜子里那个木匣放着的信,来回联系的正是眼前的唐泉。 我立刻追问:“在我十五岁时为什么突然就断了联系?我养父从那一直在找寻唐家。” 唐泉点点头,回道:“为了你的安全,关于唐门的情况你养父并不知晓,原本我和你养父也约定在你十八岁时接你回唐门,可是那一年唐门发生变故,唐祺然与白翰勾结,结果被白翰利用,现在唐门实际掌事的已经姓白。” 我满心震惊,心说这可真是一出大戏,原来一个唐门水这么深,那么唐祺然找上我的目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唐泉看着我,“那时得知消息的我偷偷回到唐门,只知道唐门大势已去,你父亲虽然还活着但不知道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只能离开,和你养父断了联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直到我回到七排村得知,你母亲尸骨被唐祺然带走,何守财尸骨被白家人移到养尸地,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那时我也开始四处找寻你的消息,就是怕被唐祺然找到你,把你带回唐门。” 唐泉摇摇头,“现在你绝对不能回去,就算为了你父亲,重振唐家基业,你应该回去,但不该是现在。” 我沉默了有一会,然后叹息说道:“首先谢谢您让我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又遥远的东西,我跟在养父身边捡金点瓮,一直也只认为自己就一普通的拾金匠。” “突然附加给我这么大的责任,还是说什么唐门的血统维系,我有点接受不了,而且,关于我父亲,还是母亲,我只是刚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而已。” 唐泉面露感伤的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其实,我也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作为何清明平安且安静的生活下去,可是,从唐艺这个名字在唐门族谱上出现,你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你父亲困在唐门,你母亲的尸骨被带回唐门,还是你朋友的事,都是唐祺然逼你回去的手段,就算不是唐祺然,白瀚也不会要你好好活着,他更想利用你正血脉从六壬仙师那得到唐门的奇门风水全术。” 我看着唐泉,从来我只认为自己是谁沾上谁倒霉的棺生子,真想不到现在成了关系一个百年大家族兴存灭亡这样的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惦记的香饽饽了。 思量了有一会,我开口问道:“所以现在呢,您是要我留在这藏着?” 第65章风水厌胜之术 我是真么想到,我这被视为晦气的棺材子,竟然身上还担着一族兴亡这么大的责任,成了这么多人盯上的目标。 既然唐泉告诉了我这些,并且之前就说明我留在这里安全,所以我直接问他难道是要我一直藏在这里? 唐泉摇了摇头,回答道:“这里并不属于我们的地方,而是德隆矿山老板蔡德隆的私人休闲会所,我只是被雇用守在这里。” 原来这个蔡大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也非常信风水,所以唐泉便是他高薪特聘用的风水顾问,当年购下八亩庄园做休闲场所,打造风水居,所以一直住在了这。” 唐泉看看周围,“这里不仅布下了风水居,而且下了镇物,邪祟靠近不过来,但只要你在这里,迟早也会被他们找到,所以趁现在还暂时安全的时间里,我会教会你唐门的一些风水秘术。” “学习并不是要你回唐门去对抗唐祺然,而是自保,因为以你目前能力,并不是他们对手,况且白家人擅长降头风水术,学会自保才能免遭他们迫害,之后,我会联系江城的观花婆孟婆婆,送你过去,在她身边你会学到如何破解降头术。” 我看着唐泉,他说的事情和我知道的相吻合不发生矛盾,而且江城的观花婆我也是知道的,知道唐泉的确是为了我做好的考虑,所以我接受了唐泉的话,同时也是认可了这个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我点头应道,然后犹豫着,可那两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唐泉理解的抬手拍了拍我肩膀,笑了笑:“不用为难,突然面对一个陌生人的亲人我知道你很别扭,慢慢来,我们还需要些时间多熟悉熟悉。” 知道我会留下来,方雅很是高兴,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以说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白天里唐泉则带我一直待在书房,了解熟悉风水,学习风水驭镇的厌胜之术,之后我还要处理常奇胜的事情。 其实关于风水,作为拾金匠人也是要有所了解的,我知道风水术的核心就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以象导气,以气导灵。然后调灵布气,为我所用。 《葬书》中讲: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相比较阳宅,尤其是阴宅风水更为复杂得多,要结合寻龙点穴,龙山向水的配合。 俗话说:“一坟二宅三命”,就是说阴宅风水好可趋吉避凶,也可庇荫子孙,与拾金点翁相辅相成,两相得益,方能带给福主后代吉祥如意,反之,如果后人轻则诸事不顺,重则噩运不绝、性命堪忧。 所以作为拾金匠人多了解风水并没有坏处,而关于驭镇厌胜之术我是第一次听说。 唐泉仔细讲解道:“厌胜又叫魇镇,利用镇物在地方甚至人的身上下术,之所以称“魇”,是因为这有利有弊,用于好的地方可以让人避邪祈吉,可要是用来算计厌伏别人,那就是非常恶毒的诅咒了。” 唐泉所说的厌胜倒是让我想起鲁班术,据说在古时雇主对工匠不尊重,克扣工钱时,有的工匠就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 也就是在屋内埋藏一些称之为「镇物」的物品,比如说木马车或者是下铜钱,木人儿等等,住进去的人一家运程便会变差,家宅不宁,重则会家破人亡。 这样说来二者异曲同工了,都是有好有坏,有深有浅。 唐泉以八亩庄园为案例讲解风水格局,比如说前方露台做抱弓形朱雀景观水池,明堂风生水起,结合用28象限、49古铜钱法做的隔断化解穿堂煞等等来讲解,以及宅外四吉四凶位镇的避厄的青砖和虎符说明镇物的位置作用。 这一说起来我们都几乎忘了时间,一天几乎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所幸我对风水有些基础,而且也比较感兴趣,接受起来也就不觉得有多吃劲。 唐泉也很是欣慰,于是将密码柜锁着的一本手抄本交给了我,认真说道:“这个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唐门风水术中的厌胜之术,将我所知的魇镇法都手写在这本册子里,也是为了怕自己有一天遭遇不测,原本想着过一段时间你对风水熟悉一些再交给你,现在看来不需要等那么久,等你熟记后这本手册就烧掉。” 我接过点点头,刚要翻开这时书房的房门敲了敲,方雅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边看着唐泉说道:“蔡老板打电话过来询问之前和你说的事,等下你给回个电话。”她说着把端着的糕点放在我跟前。 唐泉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这时看看我,然后笑说道:“正好,清明,这次蔡老板的事情你跟我一起过去办,毕竟种生基也算是下镇物的一种吧,实地下镇你也就更具体的明白了。” 我惊讶道:“种生基,活人冢?” 唐泉笑了笑,“你知道?” 我摇了摇头,“以前听养父说到过,并没有见过。” 唐泉看看我手上的手抄本,说道:“关于种生基的内容那里边也有记载,你可以看看了解下。” 我点点头,方雅见我就要翻看,无奈叹口气笑说:“你们关在书房都一天了,清明,歇歇吧,去吃点东西。” 听她一说我跟唐泉才注意到外边已经天黑了,我俩相视一笑,知道唐泉也累了,我起身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方雅离开了书房,吃了点东西后早早回了房间躺着歇息,拿起了那本手抄本翻看着。 先是找到了有关种生基的记载,之后随手翻看了下后边,这时忽的停住,就见上边写着的是画坛术,特别一句话写着,画坛神鬼莫测,奇术可画命延寿,可秽土附魂,虽然上边标注着慎用。 一夜再无话,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唐泉看我说道:“等下吃过饭我们就出发,先去乌头山一趟,再去九盘山,所以今天可能要走上一天。” 我知道唐泉是要去办关于种生基的事,所以点点头,方雅说道:“我准备了些吃的你们带着,九盘山不好走,要多注意安全。”说着看向唐泉又提醒说: “我知道你给人做风水的时候固执又认真,这次非要带着清明一起去,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先回来,不要像上次一样一走就三四天,清明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知道了。”唐泉冲我笑笑,“你伯母是担心我把你弄丢了。” 我看着方雅笑着宽慰回道:“没事的,以前我也常跟着养父进山。” 方雅无奈点头,“我准备了些吃的你们带着,早去早回。” 第66章种生基 唐泉开着车带着我离开了八亩庄园,一路往图盘市郊区西南方向的乌头山而去。 路上唐泉边开车边问道:“昨晚有没有看看那本手册,关于种生基你了解的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按照手册上记载的先回道:“生基风水就是活人冢风水,一种延寿增财,趋吉避凶的风水秘术,分风水种生基和生辰种生基。” “生基,也就是生命的运基,也叫做寿坟,基源江西道派,在古时候帝王将相提前给自己择地建好陵寝,或者生前建造的祠堂,都属于生基。” “所以种生基便是流传几千年的古老秘术,相当于阴宅阳用,通过活人墓来造命改运,生基可富贵延年,姻缘催丁,还有着扭转乾坤的奇效。” “所谓“受天地山川之感应,纳旺气传达己身”,就是通过福人福地到弥补人先天命不足,来增运旺财,治病祈福。” “修筑生基的目的主要是祈求吉祥运势,所以择地理之精华,寻龙觅穴,在龙真穴之地修筑生基最佳。” “从以借龙脉地灵之气,达到快速转运的风水秘法,依托真龙穴场的福地的好风水来荫助人的运势。” “就是说这种生基必须要有风水宝地和专业的风水秘术才能发挥好的作用,而好的龙穴少之又少,还有适合使用者的八字,整个过程很复杂的,所以这就很耗钱耗力,也就只有有钱的人才做得起种生基了。” “所以才说富人风水造生基,穷人烧香拜神明,不得三尺龙穴土,终生劳碌又辛苦。所以种生基的重点之重是要葬在真龙穴场,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种生基需要多行善积德,有大的福报才能享用得了的。” “如果说一个人因为先天福分不够,想要靠大地的力量来弥补,种生基便相当于向天地之灵“借用”福分运势,所以有借便要有还,需要做好事偿还福报,所以种生基之后就要从善如流,只有积善德才能享用福运。” 唐泉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又问道:“如何来做呢?” 我回道:“先选择好适合福主的风水宝地,然后需要活人的七魄元素,根据五行,按金、木、水、火、土摆位,将事主的时辰八字和贴身之物放置坛子里,比如衣服、头髮、指甲、铜钱和玉器等宝物,然后择吉日吉时设坛祭拜。” “再择吉时藏于风水宝地,加以作法,并进行七七四十九日方为圆满,以收取天地灵气,助旺生前运势,福荫满门。” 唐泉说道:“虽然你已经做足了功课,但是具体操作步骤要比记录的更严谨,万事都会有反面和万一。” “比如说不专业的风水师为命主种生基,过程中出现步骤错误或者择地不佳导致的种生基失败,也可能是享用福报后没有行善积德,那么命主本身也会遭到反噬,多发生败运或是死于非命等不好的事情。” 我询问道:”那么现在是要为那个蔡老板种生基?” 唐泉回道道:“蔡德隆为求财,在五年前便为自己种下了生基,这五年里他的矿山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不好了。” “他本人我见过,从天庭、印堂、到鼻准都呈现晦暗阴沉色,只有长期位于阴气较重之地,才会被这么重的阴气缠身,不仅健康受损,家势败运又败财,所以一定是那个种生基的地方出了问题。” 说话间唐泉开车沿着公路已经一直来到了乌头山,就见新修的一条公路隧道从山间穿过。 唐泉把车开到了路旁的空地,我跟着他下了车后,他看着隧洞那边说道:“原来如此,这乌头山成了断头山,难怪生基会出问题了。” 我问道:“什么是断头山?” 唐泉抬手指了指,“像这样,山的来龙被斩断了,山脉被切断,地气收阻,在风水中为断头山,是不可葬的。” “因为来龙代表的是不旺,也关系着发福发贵,来龙斩断则人丁不旺不说,如果穴落在断头龙上,那么就是大凶地,不仅伤身破财,有可能正应了头断身亡的凶险。” 说话间我跟着唐泉带上工具,绕过山道,来到了北侧往山上去,在半山腰位置很快找到了蔡德隆种生基时立下的石碑,在唐泉指引下,我拿着军工铲往石碑附近挖了近一米来深,果真挖到了坛子。 唐泉在坛子上燃了张表文纸,落下避煞诀后才小心的把摊子捧了出来,打了开我探头也看了看,果然见里头东西不少,还有块银牌子。 我大概清楚这个山是不能再用了,之前听唐泉提到九盘山,应该是已经选好了地方,所以以为东西取出来后直接挪到那里,不过看着唐泉确是取了卜祭文连同镇柙,将坛子里的东西放了火烧净,还有那个种生基的穴坑也烧了一遍,最后坛子和生基的石碑都敲碎,等散了霉气后便再挖坑掩埋,这样才算是清理完毕。 第67章入九盘山 九盘山,山连山。 面对九盘山的人无不被它的雄奇俊美所吸引,绵延起伏的山脉夭矫如龙,百十里川地,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山如墙如障,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方宝地。 所以这里自然是结穴的好地方,山上有坟场墓地,种生基也自然不在话下,唐泉说根据蔡德隆八字来择一处合适的位置,是非常不错的。 要知道种生基正是为了增添好的运势,所以自然首要选择这种立在好风水的地方,而要是生基葬在了险恶地,就像是乌头山那种断头山,自然也就会起反作用。 而且时间越久不仅会对福主不利,还会祸及子孙,也是因为子孙要帮命主偿还福报,或者共同承担灾祸。 我跟着唐泉后头顺着山路一路往上,两人都穿着专门的登山服,各背上个大背包,还好往山上去的并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而是有一条台阶蜿蜒而上,一阶阶细小也并不陡峭,所以比较轻松些。 一进山中便是清新荫凉,满山松杉毛竹和不知名杂树,一丛连一丛,太阳正渐西沉,余辉落下满地斑驳的树影,鸟虫啼鸣,让人放松又惬意。 路两旁郁郁葱葱,清风徐徐,风景宜人,不过也是山高路陡,越往上林子越厚密。 唐泉不时向我指点着远近处山脉走势,我们离开了大路走进了林丛中,直到唐泉忽的停下来。 我也停下喘歇,看到唐泉走下片山坳蹲在一处挖着什么,便也走了过去,看着他挖着的地方,又看看周围。 “说说看,这个位置怎么样?”唐泉问道。 我思量了有一会才回答道:“龙之山峰千变万化,从风水上讲可以分为五种山形,即金、木、水、火、土。” “土星生金星,阴阳相生必可穴,土星随脉流出,也就是土腹出脉生金星者,为土腹流金,又土星角上出脉生金星为土角流金,穴位结在此处都能给人带来富贵。” “我是依照我的看法说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结穴须有水流与穴场间的关系合宜,才是真的融结,就像遇见此处窝地,开窝较小,但窝内微凹,窝形十分端正,左玄右玄入脉非常得意,天造地设的吉穴。唐泉笑了笑, “所以说唐家一脉相承,对风水造诣是很有天赋的。”他边说着边抚上土,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摇头又说道: “可惜这好位置已经被占了,下边已经埋了生基,有人在此处种生基,也就是活人坟,衣冠冢,掩埋后闭墓不开墓,否则就坏了人家好的运势风水,咱们走吧,继续往前找找。” 唐泉这个人果然是非常固执认真,一路看好几处都觉得不尽人意。 看好的不错位置基本都是被人动过,要不然就是总有不合适之处,一圈看过巴娄山不可心,并没找到理想的种生基风水福地,所以临近中午吃了点东西歇息之后,翻山越岭一路继续往前,通过山脉走向,沿岭往北走,行山渡水找穴。 直到翻过二道岭,终于不负辛苦,总算找到了一处非常合适的位置,山环水绕,有情有义,有依有靠。 唐泉仔细堪测过明显是非常满意,抬手指指点点,目露兴奋的依山水解释说道:“西山来龙望东山,后忱三台大吉昌。” “你看西方一头牛,庚山甲向,左方、前方有水来,流归右方,有关栏。” “在西方牛头落穴,牛头向群山,众水归堂,消于右方,一个山头一头牛,山道弯弯似牛角,山与山之间互为犄角。” “正所谓牛角弯,弯又弯,一个山头一道弯,九只水牛共一栏,月亮弯弯上了山,此地正成九牛共一栏相。” 他抬手掐算,“现在是八运,立极定向后,适合做丑山未向正向,旺山旺向,格局完全符合蔡德隆一家骨肉亲。”qQxδnew.net “正神方丑和子癸方位都为高山,坤宫和离宫为山沟低洼,山星旺星到艮,向星旺星到坤,青龙白虎护卫有情,正有寅葬卯发的效果,正合金锁玉关。” 唐泉点头,“蔡德隆太阴福受用,正是福人居福地,穴坐贪狼星,发福绵远,能够健康长寿,财禄丰饶。” 我半懂不懂,不过听出大概意思是其山向与蔡德隆八字等相配适宜,福贵可期,在此处落穴,应该很快就可起运。 唐泉望向远处,又有些惋惜说道:“唯独不足是在二十四山寅和甲的方位有网塔,八运在艮八宫,数字是八,这个格局种生基的话,先破财八万再起催财作用。” 第68章夜走墓地遇险 天雷之威,能动人心魄,主杀伐之气。 被雷击中的树木且还能继续生长的称之为“雷击木”,而如果被雷击中的树木死掉,则为鬼怖木。 之后就是需要再找到画坛需要的绝阳喜和无根土,白天上山途中在山坳那边正见到一片坟地,所以我想应该正能找到这两样东西。 手电筒投下的光亮在地上就像跳动的圆球一样,我寻着记忆小心的往山坳方向走着,一边仔细周围的动静,毕竟是深山老林,连狼叫声都听得见,要是碰见了野猪还是黑熊都有可能。 所幸一路顺利的找到了那片坟地,因为远远就能看到黑暗中漂浮在半空中的绿幽幽的火球。 这种火被称为鬼火,作为拾骨匠人对鬼火再熟悉不过,而且也不会畏惧。 世俗迷信以为是鬼点的火,有光无焰,其实是磷化物燃烧产生的,常在夜晚时,在墓地或郊野出现的浓绿色磷光。 所以远远看到浮动的光亮时候我心下倒是一喜,奔光亮寻去,果然就见到一大片坟冢,有几座坟头上还压着烧纸,旁边倒着褪了色的花圈,显然是最近新添的坟。 我走进了坟地里,穿过一个个坟包,脚下踩着叶子清楚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一旁还时不时有老鼠跑过的动静,在经过一座土坟的时候,我看到刮在坟上满是污迹的破烂的白布。 画坛中其中的镇物就是绝阳喜,绝阳喜就是冥纸白布,阳间喜事都是用大红喜字喜钱,绝阳喜正取相反,红事的红字最喜,白事则孝布为丧,所以孝布的效果最好。 看着墓碑上刻着:先父徐博文之墓。 看立碑时间是去年,生年1949的话,老人七十多岁,时间上也都正合适。 所以我毕恭毕敬的上前先是面向那坟包拜了拜,边低声说道:“晚辈何清明,因有所需借用孝布一尺,多有打搅还请前辈莫怪。” 等了有一会,我上前扯过了那条破烂的孝布,卷起收好,转头再寻看了周围,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样,寻找无根土了。 这无根土也多在墓地这种地方,就是没有立碑无主的坟,取上一坛坟土就行。 所以我在坟地里挨个坟再寻看,只是近二十来个坟堆,都是立着墓碑,有名有姓,并没有无主的。 我心下一阵失落,想不到最后一样还得别处寻去,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声响,整个草丛也是一抖动。 我立刻一惊,寻声警觉的盯着那片草丛,在看到林丛间忽隐忽现的,一双亮幽幽的眼睛时,我一边小心的关上了手电筒,一边摸出腰间的匕首并且往后退。 听着呼哧呼哧粗重的哼气声,显然是什么猛兽,而那双眼睛赶上我手电筒大了,所以可想而知个头也绝对不小。 想到有可能是碰见了狼或者是熊,外一是狼那就很容易碰见的是一群。 我转头左右看看,还好没看到周围黑暗中有什么异样的光亮,也就在这时,忽的一声更大声的震响传了来,那边缸口粗的一棵大树都被震得轰隆一颤,许多的树叶跟着刷刷的掉落下来。 随着哼哧哼哧的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呼噜噜的声响,就见一只全身黑鬃毛的野猪从灌木丛后头野猪,而且一头近三百来公斤重的黑色大野猪! 那野猪生得十分健壮高大,四肢蹄子也是粗壮有力,外露的尖牙向上弯转,像獠牙一般,大蒲扇一样的两耳披有刚硬而稀疏的针毛,背脊的鬃毛也是钢针一样的粗又硬。 我顿时心生畏惧,要知道见到了狼我都未必有这么紧张害怕。 因为野猪的外型像家猪但其实要比家猪聪明也凶悍危险得多,而且攻击力十分强,我虽然从前没亲眼所见,但是也听乡间老人说过,野猪的獠牙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人的身体顶穿,所以在野外遇见一定不能硬着来,跑,跑的越远越好! 而那头野猪已经走近我几步远,停下吃着旁边坟前供奉的腐烂的果子等吃的东西。 几团鬼火在头顶浮动的鬼火,借着光亮我也看到,野猪的眼神分明看着我这边,可必须趁这时候行动才行,我小心的绕过它往一旁挪步。 这一刻每一步差不多都是悬着命一般,我俩都是绷紧神经的紧紧盯着那边的野猪,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小心翼翼的挪步,我脚下踩着枯枝嘎吧一声声响,顿时整个人一僵。 那野猪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抬头冲着我这边。 下一刻我脚下一动,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冲了出去,而那野猪果然也向发了疯的牛一般,跳上坟头登时脚下蹬起一大片坟土,奔着我就冲了上来。 野猪虽然体型很大,然而跑动速度却十分快又灵活,蹿出几步便拦在了我的前路,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喷出的气息能吹开了地上细碎的沙石。 它逼近我只能后退,手里紧握着的匕首不过是壮胆,就在它迎头又横冲直撞的冲过来的时候,我只能挥匕首抵挡,往后退时脚下一绊,正因为这样也才险险的避开了野猪扬起的獠牙。 可我刚翻身要起身,它张开了嘴咬过来,正咬在了我的一条腿上,我吃痛的转头立刻用匕首狠刺它身上头顶,然而野猪的皮厚如钢板,匕首根本刺不透它,眼看它一双眼睛杀红了般通红,嘴上更用力不松口。 野猪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就近在眼前,我清楚的看得到它一口尖锐的牙,粘稠的口水顺着嘴滴落,腥臭的气息喷在脸上也让人作呕。 我心下一横,扬起的匕首狠刺进它右眼睛,那野猪顿时也是吃痛,在松开了口的时候,我整个人也被它甩飞到了坟头上,又从坟上滚落到了那边。 听到野猪的嚎叫声,我顾不得别的,抓起甩掉的包裹忙爬起奔着树林里跑了去。 手电筒也不知道甩到了哪里,我只能无头苍蝇一样一瘸一拐的蒙头往前跑,只想甩开身后野猪的追击,耳边尽是跑动时呼呼的风声,和枝叶刮在身上脸上的声响,所以也分不出后边野猪是不是紧追过来。 直到我脚下忽的一绊摔在了地上,顿时疼得直抽冷气,急忙回头看身后的情况,等了一会没见有动静,并没有见那只野猪追过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才感觉到腿上的伤疼得受不了,伸手摸了摸,我掏出手机借着光亮一看,满手的血,腿上的伤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转头用手电筒照着四周,直到看到不远处掉落的布包,而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布包那边是个长满了草的荒坟。 坟口位置散落着两块青砖,没有石碑,如果不细看真的难辨认出是座坟包。 第69章离去与回归 在看到那座荒坟的时候我倒是心下一喜,因为正是碰见了要找的最后一样,无根土。 我看看腿上的伤,还是爬起凑了过去,抓起包裹边打开边先敬拜说道:“打扰了,因为些隐情需要从您这取一些坟土,不会太多,稍后我再带祭品过来感谢。” 我拜完后打开布包,拿出早准备的口袋,用手在坟包的一角扣着刨出坟土往口袋里装,等我装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我忽的感觉到一丝异样,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下。 我猛的一抬头,就见坟上竟然正蹲着一个男孩,确切说是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小内裤,通体惨白的一个男孩,只有瞳孔是黑幽幽的,蹲在坟头上低头直直的盯着我。 冷丁看到这样刺激的画面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一躲就跌坐在了地上,而这时身后哗啦一声声响,我寻声忙回头看了看,不确定是不是那只野猪追了来,再看坟头上空空如也,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 面对一只随时会追上来的野猪,还有一个鬼孩子,这种情况下我赶紧收拾了东西起身就往前快走,而忽的一道黑影从上而下飞扑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抡起手上的布包把扑来的东西砸了出去。 可这一下子,我也站不稳的歪倒撞在了一旁的树上,顿时是摔趴在了地上,满眼冒金星。 我没有爬起来,只看清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咕噜噜的滚到了不远处停下来,看去竟然是那只野猪头,一只眼睛上还插着我的匕首。 这时候我身后明显传来了脚步声,想到应该是唐泉找了来,我放下了心,可也没力气爬起来,随后就那么迷迷瞪瞪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正靠坐在树下,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我急忙坐起,随后意识到腿上身上都感觉不到了疼痛,整个人也恢复了力气。 腿上伤口已经不见了,再看看那边的野猪脑袋,这么凶悍的一头野猪就这么被割了脑袋,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立刻想到了黄三姑。 常奇胜和白灵会出事,我有责任,也因为黄三姑我成了背弃朋友的人,所以之前我对黄三姑发了很大的火,只希望再也不想见到她。 其实以黄三姑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在我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上浪费时间,或者说在我冲她发火的时候,她一巴掌拍死我都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也以为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可没想到她还会帮了我。 看看时间,我忙起身收拾了东西寻找到返回的路,赶回到帐篷营地,唐泉已经准备好了祭坛,看看我先没有多问什么。 用罗经定向选好的位置开穴,捧着早备下的寿坛,里边装着提前备好的蔡德隆的指甲、头发、相片、出生八字,福财寿护身符,加上八色宝珠,开过光的五帝古钱、八字用神配用的水晶,按照五行位置一同放置在寿坛中。 唐泉根据蔡德隆的生庚坐向葬下寿坛,然后取画好敕灵罡的红布,附加生辰,最后落以祝祷诀。 掩埋时再以生基术咒伏作寿台,墓门关闭后永不得开。 我看着唐泉做好一切,问道:“这样就完成了?可以不用立石碑?” 唐泉点点头,“这地方是难得的风水宝地,种生基落了好处便在于隐,要是立石碑等于告诉别人此处有生基,一旦被人故意打了开墓穴,那么这生基风水便也就破坏不可用了,不仅对福主不利,也浪费了一块上好的福地。” 我问:“如果被人发现呢?” 唐泉回道:“一般人不过找得到,就算以后有风水师找到了此处,那也必然是有能力有品德的,自然知道此处已经为人所用,是不会再占用或者破坏的。” 我明白的点点头,跟着唐泉开始收拾整理东西,直到唐泉开口问道:“你去哪了?树林里很危险,尤其是到了晚上,一个人可不能在林子里乱走。” 我简单回了一句,“是的,只是在附近转了转。” 我也知道唐泉不会信,毕竟我这副灰头土脸狼狈的模样,明显不是转了转那么简单,所以唐泉沉默着装好了背包,才开口说道:“昨天白天你在树上系布条做了记号,要找的那些东西,是下画坛用的。” 唐泉看向我,“你要让你那位朋友活过来。” 唐泉不是询问的语气,我也并不想隐瞒他,所以点点头,承认说:“既然有方法,就可以一试,我跟常奇胜他们虽然不是认识多年,不过也算是交过命的朋友,可我把他们丢在了危险境地,如果就这样什么也不做,我一辈子心难安。” 唐泉叹口气,“我理解你心情,但这不是个好办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就放下让他安心去吧,强行使用这种造命术,即使回来,也未必是他了。” 我也是看着唐泉,认真语气说道:“既然这方法记录在册,就是它成功过,如果您能帮我一起完成画坛,常奇胜一定就会回来,无论成不成功我也要试一试,真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我担着。” 我没有明说,因为就在从手册上看到画坛术,以及八亩庄园所布下的风水镇物,之后我才想明白,为什么方雅给我的感觉有些怪异,因为方雅就是画坛之术,被拉回来的活死人吧。 既然方雅便是一个成功的例子,那常奇胜也可以回得来。 虽然都没有说破,不过唐泉也知道我已经知晓了方雅的事情,所以又沉默下来。 我试着问道:“虽然明知道不可为,但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既然是决定了的,您后悔过吗?” 唐泉没有回答,我上前帮他背上了背包,听唐泉说道:“画坛和种生基相似,又有不同,生基葬在风水地,画坛,则要葬在败绝的阴地。” 我看着唐泉往前走去的背影,知道他这样说,是同意会帮我了。 返回的路上,因为已经和殡仪馆订下今天常奇胜的遗体会火化,而现在决定要以画坛之术引常奇胜还魂,所以我立刻先联系殡仪馆,可山里信号不好,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所以我们没有返回八亩庄园,直接去了殡仪馆,而等到了殡仪馆却得知,常奇胜的遗体,竟然已经火化了。 工作人员把白色的瓷骨灰坛交给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吃惊的忙问道:“没有人签字遗体怎么会被火化?是谁签的字?” 直到工作人员拿来了火化同意书递给我,看到上边签着的名字竟然是白灵。 知道白灵还活着,我应该松口气,可也觉得奇怪,既然她活着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联系我,而且来到殡仪馆只是签下了常奇胜的火化同意书,并没有留下任何话。 活着的人再次消失,而死了的人,也化为了坛子里白色的骨灰,如何再回得来? 第70章捏骨与无根泪 我坐在殡仪馆后院的台阶上,手里的烟兀自的燃烧,旁边摆着常奇胜的骨灰坛。 唐泉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也坐了下来,说道:“都这样了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是给他选块墓地,好好安葬了吧。” 我转头看向唐泉,询问道:“请告无我画坛的方法,还有合适的落坛地方。” 唐泉面露一丝惊讶,摇头说道:“没用的,画坛术也相当于借遗体还魂,现在他的遗体已经不在了,还如何能还魂呢。” 我回道:“我还有别的办法。” 因为我想到了之前用阴阳土捏蛇骨的时候,虽然不确定如何,但是我想用同样的方法,或许可以同样捏一具人骨。 那时常奇胜曾提到过,伏羲为后羿捏土造肉身,既然我可以用阴阳土捏一具蛇骨,就同样可以造得出人骨。 根据常奇胜所说,阳土,乃城垣之土,为万物之司命,高亢质硬而向阳,生育万物。阴土则为田园之土,有培木止水之能,性湿质软,低洼向阴,造福人间。 所以在殡仪馆这种地方,至阳土和至阴土,我取了殡仪馆的门前花坛土和之前挖的无根土正合适,用殡仪馆碾骨头的滚子相当于石碾子,唐泉帮忙取来了神水。 所说的神水就是向江河等水处撒钱,相当于向水神借水,这样加之阴阳土中再捏骨自然最灵。 就这样合成了阴阳土,那么捏人骨,在于我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毕竟摸了这么多年的人骨,捏骨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人体有206块骨头,颅骨有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的骨头有126块,我用了四个小时时间一一捏出,按顺序摆放在席布上,唐泉那边传来信息,画坛的位置也选择好了。 画坛便用的常奇胜的骨灰坛,正好以常奇胜的骨灰做媒介,再装上孝布包裹的鬼怖木,按照唐泉的指示再以我中指血在坛子外涂下召魂的图腾,五谷引路米和镜子铺在穴坑底,再放进骨灰坛,用无根土填满覆盖就可以了。 唐泉说如果画坛术成功,那么只要这穴中的镜子不碎,回归的人便会一直留在阳间,可一旦碎了,那后果也是不可逆转的,所以画坛落葬的地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像方雅的画坛葬处只有唐泉自己知道,而关于常奇胜的,我也并没有询问唐泉,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要寻找常奇胜的画坛,并且亲手毁掉那面镜子才行。 人骨已经捏成,画坛也落藏,现在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要塑人骨为肉身,就需要无根泪,可这无根泪着实是把我为难住了。 我曾想过这无根泪从我身上大概能取到,可我天生是个没有眼泪的人,就连最亲近的养父过世,我也没能流下眼泪来,就算再难过,也没有泪水可流。 所以我守着捏好的人骨,酝酿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泪意,只能放弃,唐泉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 “怎么样了?”唐泉询问我这边的结果。 我犹豫了下叹口气回答:“还缺最关键的东西,无根泪,就是无父无母,天养之人流下的眼泪。” 唐泉也一时沉默,“这样的人去哪找?”随后他想到什么,说道:“这样,我去殡仪馆问问看。” 唐泉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有些烧尸的人就有着特别的命格,可能一辈子没有家的,所以挂断了电话后我只能先等待着消息。 “或许我可以。” 突然熟悉的说话声从身后传了来,听到熟悉的说话声我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黄三姑。 黄三姑一直走过来停在了旁边,看着地上泥土捏成的骸骨,主动开口说道:“我都听到了,你需要无根泪,只有无父无母天养的人流的眼泪才算是无根泪,我可以试试。” 我看着她,沉默了有一会开口问道:“为什么帮我?” 黄三姑冷哼了声,“我不是在帮你,他要是真能活了过来,你就要为之前冲我大吼大叫向我道歉。” 我张了张嘴,可不等我说话,她抢先接着说道:“我是修炼的黄族,但也不是料事如神,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出这种事,而且我说你们人的生命脆弱是事实,但从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更没有戏耍人命,因为我父亲就是个普通人,虽然我从出生就丢弃,从没见过他还是我娘。” 听到她的话我十分惊讶,原来黄三姑的母亲是黄族,父亲竟然是普通人,可以说她骨子里流着的一半血是人的。 对于黄三姑的事情我的确是刚有所了解,看来是之前说的有些过分了,所以我点点头回道:“如果你真的能让他活过来。” 黄三姑怒气冲冲道:“不仅是道歉,而且还有婚契的事,只有我可以提解契才可以,只能我甩你!” 原来就算是动物灵,和普通的女孩也差不多,我无奈点头回道:“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我没有异议,只是……”我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哭得出来?” 黄三姑生气道:“你瞅你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黄三姑虽然不是黄家一族里什么高贵纯正的血统,但也都认可我能力,而且我也是有骨气的,不是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就下嫁。” “曾经我一心只想嫁给修天道的黄族,哪怕比我长百岁都无所谓,因为这样就可以带我一起飞升成仙,可事实上都不过是披着正义君子的皮囊,让我失望了。” “你虽然是平常人,但是我知道你是什么,命硬不会轻易死掉,所以那时候才选择了跟你结契,我也知道把你很无辜,但是跟我黄三姑结契肯定不会委屈你就是了,我是那么打算的,一定会善待算是补偿你的。” “可我黄三姑都上赶着这样了,你竟然不冷不热的拒绝我?为什么这么对我,因为我四个混血的半吊子看不起我?” 黄三姑情绪已然是越来越激动,哽咽着眼圈越来越红,然后就噼里啪啦的落下眼泪来。 我心下暗自震惊女人态度转变的能力和速度惊人,看着她越说越难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赶忙拿出早准备好的小玻璃盅去接,转眼就已经大半杯莹莹透亮的液体。 “够了,可以了。”我看着黄三姑忙说道。 而黄三姑还止不住的哭着说着,“是纯正血还是混血是我能选择的?连出生也不是我能选择的,从我出生就被父母丢下,还是让山猫叼去,喝山猫奶活了过来,从我被欺负被到处驱逐,我就一直拼命挣扎着活着,糟过的罪受过的苦你根本不理解!” 我见她哭得止不住,只能抬头犹豫了下,还是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我理解我理解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过去那时候,没人能欺负你了。” 黄三姑突然一抬手啪的拍开我的手,一手握拳一下下用力的怼着我的肩膀,脸上还挂着眼泪,已经又是怒气冲冲的模样,“现在欺负我的不就是你!” 第71章蝉 我把半杯泪水淋洒在泥捏的骸骨上,持笔点睛,枯骨生肉,等了有一会,可并没有见任何反应。 我心疑的看看,然后看看黄三姑,想着看来她的眼泪不行。 黄三姑见我看她,耸了下肩,“不是我的问题,说不定还缺什么东西,毕竟要附魂么,说不定还需要什么至阴的东西做媒介。” 我想了想,抬手扯下了脖子上的黑玉蝉,“或许没有比这个再阴的东西了。” 所以我把黑玉蝉直接塞到了泥人的嘴里,而我的手还没有收回的时候,就感觉到忽的一股无形的风旋地而起,我被推着向后退了好几步远,黄三姑拽住我退后。 再看去就见那边浓浓的黑色雾气弥漫,雾气中传来的是常奇胜声音,低沉吟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吾进差役,着意收寻,魂兮归来,附体安稳,降!” 我心下一动,心说看来是成了! 就见黑气忽的如同针芒一般四散,很快消散的去影无踪,就见躺在那的竟然真的不再是一具泥身,而是一具肉身,虽然手脚怪异的活动,木偶一样并不灵活。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也是满心的震惊,虽然见过自己手捏的蛇骨活过来的情景,可眼看着捏的人也能活过来,此时此刻真觉得自己生的不再是一双晦气的死人手,而是女娲般神技的生人造命了。 黄三姑扔给我一件罩子,扭头不往那边看,嘴里催着,“赶紧给他穿上,给他穿上。” 我笑了笑,拿着罩子上前,帮着常奇胜穿上,看他站不起,边说道:“毕竟是阴阳土捏的身体,肯定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要着急,慢慢来。” 常奇胜转头看向我,过了一会口中问道:“你是谁?” 我一愣,可打量着他神情又不像开玩笑,我试探问:“你知道你是谁?” “我当然知道。”常奇胜转头看看周围,“这是哪?我师父呢?” 我一阵沉默,看来常奇胜记忆上混乱,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了。 这时脚步声传来,唐泉走了过来,打量着常奇胜,然后也是惊叹了一声,“清明,你竟然真的给他造了具身体。” “我也是没想到真的能成功。”我说着起身,转头寻看黄三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毕竟常奇胜死而复生这样的事不能被外人所知,所以我跟唐泉带上他立刻坐车返回八亩庄园,路上常奇胜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转头摸摸这摸摸那,打量着车。 我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常奇胜,唐泉边开车边低声说道:“以画坛术召唤回来的人,附着的魂体并不十分安稳,记忆有缺失也正常,现在这状态已经很好了。” “不过你既然是用那块蝉琀做的附魂镇,那就要一直戴在他身上了,否则这样的俑骨他控制不了活动的。” 我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趁着这时候问道:“我只是好奇这块黑玉是什么东西,我二叔死时候养父把它交给我,要我一直戴在身上不能取下来,直到找到唐家还回去。” 唐泉语气严肃凝重答道:“唐门是风水世家,而在唐家老祖宗那时候其实是盗墓风水师,这块玉蝉便是从海咦墓挖出来的,因为这东西也惹下了大祸,直到老祖宗与海咦订下合约,海咦成为了唐门世代恭尊的六壬仙师。” 我心下震惊,原来这唐门最初竟然是盗墓的风水师,想想也是,盗墓之事在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就存在了,古代盗墓者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了盗财而挖人坟掘人墓这样有损阴德的事,我是不赞同也反感的,所以心说敢情儿这唐门并非是根儿红苗正啊。 唐泉似乎看透我的心思,说道:“盗墓这样的事从供奉六壬仙师之后就不再做了,这块禅琀也作为唐门当家人继承并且供养六壬仙师传了下来,直到在你父亲这发生了意外,为了保你母亲性命,你父亲把它交给了你母亲,带离了唐门。” 想不到这小小东西还有这么大的门道,虽然不知道唐泉说的供养是什么意思,但是蝉琀既然在我手里,也难怪唐祺然他们那么执着的要我回唐门了。 说话间一路返回八亩庄园,方雅早就已经等的焦急,见我们回来才算是放心,给常奇胜安排了住处,又张罗了饭菜。 常奇胜大概了解了自己情况,也开始在适应这个身体,虽然动作比之前灵活了很多,可吃任何东西始终没有味道,而且性格上也比之前沉闷了许多,少言寡语。 更重要的是常奇胜连师父的死都不记得了,更别说在安枫景苑那栋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被袭击的,白灵又怎么会消失不再联系。 常奇胜需要时间,但是我担心白灵的情况,所以思量了下,决定再回那个安枫景苑一趟。 常奇胜留在了八亩庄园有方雅照顾,唐泉开车送我带了安枫景苑大门口,因为约定了要去见蔡德隆,所以停下车后看我询问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我回道:“那房子的事已经处理完,没什么问题了。”说着我下了车。 唐泉转头说道:“那等晚点联系我过来接你。” 我点点头,然后目送唐泉的车远去,才转头看着安枫景苑的大门里,迈步走了进去。 就算是白天里,走进安枫景苑都是冷冷清清的萧条模样,整个小区里住户仿佛寥寥无几,就算是看到楼上站在窗户前的人影,四目相对,对方立刻拉上了窗帘,所以更显得这里就像鬼城一样,死气沉沉的。 我一直来到了33栋,整个房子和之前来时候没什么两样,之前从房子地下室的墙体夹空里发现的孩子骸骨,已经交给了派出多处理,不过也证实33栋已经空了很多年,并没有转售记录,所以那个秦梁平和李欣茹果然是有问题的。 当时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的引我们到这里。 我推开了门,铁门立刻发出吱呀呀拉长的声音,走进了院子里,踩着脚下枯草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我走到了房子前,试探的抬手一推,门便打了开,屋子里一切也都是之前离开的模样。 我走进了屋里转头四下看看,然后看着墙壁上飞溅上去的干涸的血迹,白灵就是在这个位置受的伤,可在我离开之后呢? 这时楼上忽的传来咯吱咯吱的踩着地板的声音,听着脚步声我立刻往楼梯口看看,想到有可能是白灵忙走了过去,就见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的人并不是白灵,而是黄三姑。 第72章谢楠的到来 面对黄三姑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还是忍不住的吐槽道:“你每天除了跟着我,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黄三姑撇了撇嘴,“你以为我很闲,我是在找那个叫白泽的算账,敢动我的人,我叫他知道我黄三姑的厉害。” 黄三姑倒是比我还惦记这个白泽,我摇了摇头回道:“这个人心机很重,又擅长邪魔外道的术数,真遇见了你未必是他对手。” 黄三姑气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他再能耐也是个人,是我黄三姑对付不了的?”随后语气一转,“还有你,之前不是说了,我能救活你朋友就会为之前吼我的事道歉。”她说完挑了挑眉,一副等着的模样。 要不说不能得罪女人呢,而且这个黄三姑也挺爱记仇,不过常奇胜的事情的确是得谢她才能成事,所以我郑重道歉说:“我向你道歉,之前的确是话说重了,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而且常奇胜的事还没跟你道谢。” 黄三姑这才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行吧,那我原谅你了,另外还有婚契的事,你不会再提解契。” 我看看她,“我不提,该想办法还是想办法的,本来这婚契就胡闹一样。”见黄三姑皱着眉头又要急,我接着说道:“现在这样做个朋友不是很好么,总叫我夫君我别扭。” 黄三姑拧着眉头,“有什么可别扭的,换别人孩子可能都生了。” 真不知道黄三姑是个性不拘小节呢,还是原本就这么干脆直接,我心说这话题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说哪去了,所以转头看看周围岔开话题说:“楼上你看过了没有人?” “没有人。”黄三姑哼了声答道:“你不就惦记那个叫白灵的么,既然知道还活着不就得了。” “我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边扭头看看周围,这时候想起了什么,看向黄三姑,“之前你说的草木印象,一定要等到雷雨天?” “有我黄三姑在还用等?”黄三姑说着一手抚上木质的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她的手下仿佛有水波一样波动流转开来,渐渐的在这屋里形成了一些模糊的人影,果然就像立体的投影影像一样,虽然能依稀分辨出脸孔,不过影像是没有声音的。 在飞快掠过的画面中,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还有围在餐桌前欢乐吃饭的一家四口,以及笑闹跑过的孩子,跳上桌面的猫…… 我知道这些应该就是曾住进这房子的人,直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欣茹,她站在偌大的鱼缸前一动不动,只有怀里的襁褓不停动着。 而李欣茹面无表情的抬手举起了襁褓,一直举到了鱼缸的上边,下一刻她手上一推,襁褓就掉进了浴缸里,游动的鱼立刻惊吓的两旁躲避。 襁褓散了开,婴儿在水中缓缓的下沉,直到沉到了浴缸的底部。 画面水波样散了开,再看到的就是那时我们出现在房子里的情景,还有黄三姑撕掉白灵右手臂的画面,忽的白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常奇胜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白灵面无表情的,仅剩的一手指向了常奇胜,嘴里说了什么。 这时猛然飞出的花瓶打在白泽的头上,于是画面也立刻像掉在地上破碎的花瓶一样,四分五裂然后像雾气一样消散了。 黄三姑说道:“显而易见,这个白灵为了活命出卖了你朋友。” 虽然我也有一刻那样怀疑,不过立刻摇头否定了黄三姑的话,“不会的,白灵不可能那么做,她不是那种人。” 黄三姑瞪着我气道:“你很了解她吗,算了,反正我知道了那个白灵在哪,我会让你看明白她究竟哪种人。” 黄三姑说完了便自顾一溜烟的没了影儿,我根本来不及询问白灵在哪,她就已经没了影。 我离开了安枫景苑,唐泉那边正应酬走不开,叫了一辆车过来送我,回到八亩庄园,下了车和司机道谢,看着车离开后,我上了山道走近庄园的大门时,就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黑色,宾利。 我走过去时脚下忽的停住,转头细看就见那辆车竟然真的是谢楠,我一惊,急忙冲进了庄园里。 我急推开屋门正迎上方雅端着糕点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清明,你回来的正好,你朋友过来看你,等了有一会了。” 我努力镇定下来,问道:“他们在哪?” 我跟着方雅走进客厅,就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果然正是谢楠,常奇胜坐在对面,两个人竟然在喝茶聊天,对于眼前的人,方雅不认得,常奇胜显然也是不记得的。 谢楠转头看到我,老朋友一样自然而然的笑着打招呼说道:“何少爷回来了,找你可真不容易,不过这地方是真不错。” 常奇胜说道:“这位谢楠谢先生说之前就见过我,我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他人挺不错的,还带了份大礼过来。”说着冲我晃了晃车钥匙。 当着方雅和常奇胜的面前我实在不好多解释,而且方雅和常奇胜两人情况特殊,我担心的是白泽会使什么手段。 我走到了沙发前坐在了谢楠对面,先说道:“找我有什么难的呢,我也是正等着电话,何必翻到这呢,白泽怎么不亲自来?” 谢楠笑回道:“知道何少爷会去江城,所以带着礼物先去了江城,在那边等你们。” 知道谢楠所说的礼物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他已经找了来,我立刻说道:“那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江城了,那就现在出发吧。” 方雅忙说道:“现在?不用这么着急吧,清明,我正准备晚饭,留你朋友住几天再走吧。” 我看她摇摇头笑回道,“已经在这打搅很多天了,还请帮我收拾下行李。” 方雅无奈叹口气,“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打搅不打搅,还是等你唐伯伯回来的吧。” 我摇了摇头,方雅只好转身去房间收拾行李,又支走常奇胜去试车,两人离开后我看着谢楠才沉声问道:“我知道都是唐祺然的安排,不就是想要我去门州,何必搞这些花样。” 谢楠依旧是满脸笑意的摇头回道:“知道何少爷还没准备好,所以不用着急,毕竟除了江城,唐少还为何少爷安排了一路行程,可以游山玩水,尽情放松放松么。” 我可不觉得唐祺然有这个好心,不想给唐泉和方雅带来麻烦,所以就算明知道前头是虎山,我也要走下去了。 第73章路遇车险 谢楠的出现,无疑也让唐泉和方雅所在位置暴露,所以这八亩庄园不光是我,他们也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跟方雅道别后上了车,方雅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开。 谢楠收回视线先笑说道:“原来,这就是唐门二少隐居起来的原因。” 我开口说道:“唐泉已经离开唐门多年,而且我也跟你上了车,没必要再找他们麻烦。” 谢楠回道:“二少要是真心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佳人美景,不过问世事,唐少怎么会找他麻烦呢,一家人本应该和和气气的,何少爷你说是吧?” 听他这么问我,我心说那这“世事”就是我了呗,显然也是警告着我和唐泉不能再见面了,我自然也不像连累唐泉他们,不过也不想唐祺然这么得意,所以带笑不笑的回道: “亏得唐少大老远的惦记着我,怕我走丢了又怕走的太顺,特意派人来照顾着,还真和气。” 谢楠自笑着,“保护何少爷周全可是唐少指派给我的首要任务,毕竟有多少眼睛都盯着,当然不能有闪失。” 常奇胜开着车还正兴奋,这时候笑说道:“这个唐少什么人啊,一出手这么豪横,这车手感果然是不一般,真是太合手了,何清明,我以前肯定是没开过什么好车是吧?” 我笑回道:“那还真不是,之前你差点捡一辆,跟这个一模一样。” “还有这好事?”常奇胜似乎回想着捡了又丢哪了。 我看看谢楠,“还好车主人自己找了回去,不过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其实并不简单,挺让我意外的。” 谢楠笑笑,也是若有所指的看向前边开车的常奇胜说道:“要说不简单的还是何少爷,原来不是只会捡死人骨头,还有这画坛术,活人俑的手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就在我跟谢楠言语上互相暗讽的时候,常奇胜开着车已经进入一段路的隧道,然而往前还没出隧道,忽的看到暗处里似乎人影一晃。 下一刻车后头突然“砰砰”的两声声响传了来,然后整辆车开始失衡的往旁边斜着冲去,常奇胜也赶紧往回打方向盘。 结果整个车在失控的撞上了左边路基后又冲向了右边,直到冲上路基“砰”的撞上了隧洞墙壁,总算是停了下来。 而我们在车里也是横冲直撞都磕碰得七荤八素,耳朵里还尽是那种“吱吱”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半天反应不过来。 前边的车门和车前盖都变了形,常奇胜扣来了安全带踹开了门,我也是捂着胳膊下了车,两个人再把一脑门血的谢楠也拽了下来。 谢楠一手捂着脑门上的血口子,气道:“你是怎么开的车,想搞死我们吗?!” 常奇胜正踢着瘪掉的后车轱辘,弯身从车胎上拔出了一枚三角形状的钉子,转头看看谢楠,“都在一个车上,撞成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都是因为压上了这个东西。”他示意的晃晃手上的三角钉子。 “谁知道怎么会压上这种东西的,还好是刚刚附近没有别的车,不然还不知道要撞成什么样子。”常奇胜嘀咕着,一脸心疼的看向那辆撞坏了的车。 我原本想着会不会是唐祺然谢楠他们又耍什么花招,不过现在看谢楠一脸的血,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是不知情的,这时看看车后胎上另一个同样瘪了的车轱辘,从上头也扣下来一枚三角钉子。 我心说原来刚刚那两声是后车胎同时爆了,不可能这么巧两个车胎同时爆胎,敢情儿都是这东西作怪,再想想那时隐约看到的人影,我说到道: “这东西叫三脚扎马钉,专门扎车胎用的,明显是有人故意往路上丢的钉子。” “奶奶的,谁这么缺德,这不是祸害人呢么。”常奇胜气得转头四下寻看。 谢楠拿着手机看看没有信号,只能收起手机起身往前头看看,“行了,车都这样了别寻思能动了,到前头出了隧洞看看,有信号才能打通电话叫人过来帮忙。” 刚刚是有惊无险总算没出什么大事,这时候看谢楠那副模样,看着可不觉得可怜倒是好笑。 说起来之前也是我们三个人坐的这辆车,同样也是半路上出的事,谢楠被个毛怪拖进了树林里,当时都以为他是凶多吉少。 这次呢,同样还是我们三个,又是半路上出了状况,结果我跟常奇胜还没怎么样,他磕了一脑袋血。 所以我忍不住故意调侃说: “白泽不是做风水么,怎么没给你看看是不是你这车风水不好?不然怎么总出事,而且倒霉的都是你呢。” 谢楠走在前边没搭话,只哼了一声,估计是鼻子快气歪了。 往前走了七八分钟总算是出了隧道,此时早就已经是天黑,而且奇怪的是这条路一直没看到有来往的车辆,出了隧洞后就见一边是山沟另一边是洼地,往远处看倒是隐约能看到灯的光亮。 “前边有人家。”常奇胜往前指了指,“先去那边看看。” 毕竟谢楠脑袋上的伤也得处理下,也只能过去找人帮下忙再说。 这是,突然哗啦啦一阵响声传了来,随后从洼地下的草丛里一前一后钻出来两个人影,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不过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 走在前头的男人一抬头看见我们,抬手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嘴里问道:“谁啊?”声音粗的像砂纸。 谢楠看见有人,忙着说道:“我们过路的,在隧洞里碰了车了,老哥,能帮个忙不,我这脑袋上的血还淌呢。” 男人打量明白,手电筒转向隧洞那边,嘴里说道:“那里啊,隔断日子就总出事,你们能活着出来这都算点高的了。” 他关了手电筒接着说:“行了,跟我们走吧,家里有些止血药。” 谢楠面露一喜忙道声谢,而刚要往前走,就见这两人是穿过大路要奔着山上去。 我问道:“你们不是住在前边那户吗?” 男人停下转头看看我,冲山上扬了扬下巴回道:“我爷俩住山上看蛤蟆沟的,住在沟里。” 年轻男人拧眉显露几分不耐烦,沉声问道:“你们到底走不走。” 这年轻人方正的脸,一脸横肉,而且脸上胳膊上都有长长的疤,怎么看都凶神恶煞一样。 再看这两人手上都拎着东西,袋子湿漉漉的往下嘀嗒着水,还有铁桶,上头沾着些血水痕迹,而且年轻的手里还抓着把钢叉子,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好人的模样。 我跟常奇胜互相看了眼,都觉得隧洞里的钉子说不定就是这两人扔的,现在突然出现,怎么都可疑。 所以我摇头谢绝,“不了,我们还是到前边看看吧。” 那年长男人沉默了下,这时冷笑声,“好心提醒你们句,前头那家你们最好别去。” 第74章夜宿修车厂 半路上突然出现的这对自称是父子的壮汉,虽说是答应我们的求助,可是要把我们往山沟里领,这黑灯瞎火四下无人,这两个人又怎么看都可疑,所以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谢绝了两人。 听我说要去前边那户去看看,年长的男人却是面带怪异微笑的说了句“前头那家你们最好别去”,说完两个人便又一前一后的钻进上山的草丛里,转眼就没有了踪影,稀里哗啦的动静也很快的远去消失。 “什么意思?”常奇胜看看前边漆黑中隐现的灯光光亮。 我摇了摇头,“不知,如果那钉子真是他们扔的,说不定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临近道路总比进山沟里强。”谢楠脚下有些踉跄着往前走去,“赶紧走吧,再这么下去我快要倒下去了。” 虽说谢楠这人并非是朋友,不过眼下三个人都落了难,眼下黑着天又找不到别的救援,所以还是三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好。 不过我还是提醒了常奇胜一句,“无论是山沟里还是前边,看来都要多小心点了。” 我们顺着公路往前走了十多分钟,眼看着那边的灯光越来越近,然后是条公路与土道的岔路口,土道旁立着一块破损的木牌子,上头的字残缺不全,勉强认出大鹏汽修几个字样,往前看去,几个灯杆歪歪斜斜的立在那,投下黯淡的光亮。 就见偌大的空地上摆满了很多报废车的旧壳子,车胎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被环绕在中的是一排老旧的房子,最靠里的是个修车棚,里头有辆农用车,院里也有些大工具,不知哪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的声响。 显然是个汽修厂。 我们走到了空地里四下看着,眼瞅着谢楠撑不住了,我伸手扶住他边看向车棚那边喊道:“有人吗?” 可吱啦啦的机器声盖过我的声音。 “我去看看。”常奇胜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我跟谢楠等了一会,没见常奇胜回来,可这时忽的身后传来呵呵呵的笑声,我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就见一个满头花白的小孩,却长着一副苍老的脸孔,站在那里咬着指甲,看着我们,神经质的咯咯笑着。 “百岁儿。”屋门推了开,出现在门口的妇人看到那孩子急忙冲出来,抓着他嘴里急喊道:“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快进屋!”后知后觉的才看见了我们,妇人神情很快平静下来,问道: “你们是谁啊?” 我忙答道:“不好意思打搅了,我们的车在隧道那边撞坏了,这位受了伤。” 妇人明白的点点头,冲我们招了招手,“伤的这么重,快进来吧。” 妇人带着路,我犹豫了下,谢楠已经先跟着往屋里走去,妇人在那孩子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孩子扭头跑去了左边的屋子,妇人招呼着往右边的屋子走去。 我进门时候忍不住回头看看,就见那边的门开着道缝隙,露出那孩子半张脸孔,他依旧是咬着指甲,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嘴里窸窸窣窣的笑着。 妇人走了过来,冲那边抬手挥了挥,于是那边的门关上了,妇人转头看着我无奈又苦涩的笑说道:“吓到你了吧,那是我儿子百岁儿,从小得了那样的病,就是不想吓到人平时不让他出屋的。” 我暗自冷静下来,赶紧先客气回道:“没事,是我们打搅了。” 我跟着妇人进了里屋,谢楠捂着头歪坐在桌边,炕上坐着个十七八的姑娘,手上拿着正缝补的衣服,打量谢楠。 妇人先催道:“凤儿,赶紧去把药盒子拿来,再烧点热水。” 姑娘立刻放下针和衣服,下了地低头往外跑,经过我面前时又是抬眼打量,像翻着白眼一样,那模样看着可就有点瘆人了,还好是她很快跑了出去。 这时常奇胜跟一五十来岁的男人走进了屋,男人没有说话,抬手比比划划了一阵,妇人答应了几声。 坐下聊起来才知道,男人名叫郭强,是个哑巴,靠着修车的手艺经营这么一个修车厂为生,老婆叫董花,也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两个孩子,女儿叫郭凤,十九岁,小儿子郭长寿,患有早衰症,才七岁的孩子却像六七十岁的老头。 这个家庭显然并不富裕,郭凤拿来的药只是用碾碎的止血的草药和着草碳灰,敷在了谢楠脑袋上,再包扎上就算是完事,董花端来几杯水,放在了我们三个面前。 常奇胜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而谢楠一口吐了出来,看看杯子里泡着的东西,“这泡的什么,怎么这么苦?” 董花忙说道:“这泡的婆婆丁根,虽然苦但是消炎败火,看你们是城里来的吧,肯定喝不惯,可家里条件就这样,也没有什么好茶水招待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应该是我们道谢,在隧洞路突然就发生了事故,要不事你们帮忙,今晚肯定在外边露宿了。”我说道。 董花叹口气,“前头那个隧洞啊在以前就总出事故,这不那边修高速公路后,就很少有车走这边的路了,你们没出什么大事是万幸。” 谢楠正看着手机,问道:“怎么没有信号,你这有座机吗?” 董花摇摇头,“这边电话是没信号的,有座机也用了不,想打电话得去前边的镇子,要想用电话等白天让大强带你去。” 郭强扯了扯她,比划了一阵,董花看向我们笑解释说:“他说明天先把你们车拉回来看能修不,能修上是最好了,你们别急,今晚先住凤儿那屋吧,凤跟我们睡这屋。” 或许因为之前碰见的那古怪的父子说的话,对这一家就觉得在意又戒备,可现在看一家人又很朴实热情,虽然还是不放心,不过人家帮了我们还留宿,所以还是要感激道谢的。 就这样,董花安顿我们住在了郭凤住的屋里,等又客气一番董花关上门离开后,我看着常奇胜先低声问道:“发觉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常奇胜摇头回道:“没瞅见什么异常,反正也就应付这一晚,要是真能把车弄好,明天就能走了。” 谢楠早就躺下,迷迷糊糊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要异常也是我这脑袋不太对,越来越迷糊了呢。” “你那是血淌多了。”常奇胜边拖鞋上了炕,“睡觉睡觉。” 看看这两人一个模糊一个倒头就不动了,我无语的转头看看窗外,这心却觉得始终放不下,转念一想也是,也就留宿这一宿,明天尽早离开吧。 毕竟心里不踏实,所以我睡得也不安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的被一阵车的警报声惊醒,我抬头看去就见到窗外不断闪烁的灯光,而且忽明忽暗中一张张白纸一样的脸孔正贴在窗玻璃上,看着这边。 第75章夜晚的阴谋鬼计 一抬头就猛然见到窗玻璃上贴着的一张张森白的脸孔,那种画面简直是不要太惊心。 所以我猛然惊醒坐了起来,窗外灯光闪烁的情景也顿时消失不见,看看周围才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 可这梦境未免太真实了点,那一张张脸孔狰狞咆哮的模样我甚至醒来都清楚的记得。 转头看常奇胜和谢楠都还睡得正沉,我看了看时间,起身下了地,推门进了院子里四下看看寻找卫生间。 整个修车厂里十分安静,灯杆上挂着的灯泡还在亮着,散落下黯淡的光亮,于是周围一切东西都像黑色的剪影一样,只能看清模棱两可的影子。 我解决完往回走,这时听见咯啦啦的响动声和车的马达声,而且声音越来越靠近,寻声看去就见路口那边拐进来辆车,我正看着,忽的听到后边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多想,只是本能的立刻躲在了一旁车架子后边藏了起来。 我探头往外看看,就见董花走到院子里,也是看着郭强开着农用车,后边拖着的是辆破损严重的新能源轿车,并不是我们撞坏的那辆。 郭强一直把车开到了那片报废车后头,等熄了火,郭强走了出来,董花迎了上去两人小声的说话,隐约听清郭强问了嘴,“没去看看,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醒没?” 董花也是低声回道:“喝了那种东西不可能醒,这车上的人呢?” 郭强摘掉了手套低头摸烟,哼了声,“男的死了,女的让大鹏弄走了。”他恶声气的说了句,“又是俩穷鬼。” 董花语气也透出几分失望,随后示意的扬扬下巴,“这几个是有钱的主。” 郭强点点头,“明天把底细套出来。” 两人窸窸窣窣的说着话进了屋。 我几乎是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心说这一家子果然是有问题的,我们在隧洞发生的意外肯定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就刚刚的谈话必定是因财害命了。 想到常奇胜和谢楠还在睡着,我抓着车架撑起,急忙起身要先去叫醒两人,而一起身就猛然见到变形的车架子里头,坐着的一个血呼呼的男人,他脸孔扭曲的趴在车玻璃上痛苦的拍打车窗,似乎是在向我求救。 突然面对这么刺激的画面,我脚下立刻往后退,而手一离开车架,车里的景象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我缓口气,伸手去摸在那辆车架上,于是那满脸是血的男人就又突然出现,尝试了两次后我冷静了下来,转头看看周围那些个报废的车。 我往前走慢慢的抬手一辆辆的摸过车身,而触碰到的一些车上,就能看到车里出现的痛苦哀嚎的亡魂,直到绕到了刚拉进来的那辆新能源的车面前,我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放了上去。 立刻驾驶座上出现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缓缓抬起头看向我,他的一半脑袋几乎已经撞碎,血头模糊一片,一张嘴嘴里涌出了大口大口的血,伸手冲向我这边。 “小……雅……” 我依稀分辨出他口中喊着的两个字,有什么东西叮当的一声细微声响滚落在地上,随后忽的抬头往上看去,仅剩的一只眼睛瞳孔几乎翻白。 我一下收回手,看到车门附近一丝亮光,走过去捡了起来,就见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而也就是这时,听到窸窸窣窣的笑声时,我猛然抬头就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叫郭长寿的,白头发的孩子,他脸上依旧是那种神经质的笑,吧嗒吧嗒的咬着手指,手指尖已然是咬烂。 我后退忽的看到地上投下的影子,身后车架顶上站着的人影,立刻回头看去,才看清站在车顶的郭凤,她手上的东西就已经砸落下来,我整个人被砸倒在了地上,随后就觉得温热的液体蒙住了眼睛,之后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的是推拉拖拉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亮,才看清头顶正缓缓晃过的枝叶,此时天已经亮了。 我动了动,手脚被捆着,倒在张皮子上边,再往上看看,郭凤和郭长寿一人拽着根绳子,正拖着皮革。 我看看周围,显然是进了山了。 郭长寿咳嗽了起来,郭凤便也停下,说着,“前边就到了,先歇歇。”说着拍着郭长寿的后背,扶他到一边坐了下来。 趁着这功夫我忙挣了挣,可挣不开倒是摸到了皮革边下边压着的一块石头。 郭凤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说道:“本来你可以不用受这个罪的,可谁叫你乱跑,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可以让你多活一阵子的。” 我现在就是嘴巴被贴着说不了话,要不然真该夸夸这姑娘,年纪不大竟然做这种勾当。 这时看着那边郭长寿急促的喘息着,就像是要马上要窒息了一样。 郭凤顺着我的视线转头看过去,然后上前轻捶拍着她弟弟的后背,边自顾说道: “在我小时候,原本很幸福,我爹的汽修厂生意很好,所以那时我们家家境不错。” “我父母对人和气也善良,有时候来修车的人,条件不好就不收钱了,有时候赶上家里吃饭,还会留上门修车的人在家里吃饭。” “大哥郭鹏是我爹娘捡的孩子,来我家时候已经九岁了,就留在我家跟着我爹修车,我爹当他是亲儿子,还说以后要把修车厂交给他。” “可有天,来了个人上门求救,酒驾车撞隧洞里头了,一脑袋的血,我爹去拖车,我娘帮他包伤,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人发疯欺负了我娘,等我爹回来,郭鹏已经把他砍死了。” 听着郭凤突然讲起这些事,我心下诧异,不过这时候能拖延时间当然是最好的,所以安静的听她说着,另一边用石头棱角去磨着手上的绳子。 郭凤笑了笑,“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不过我知道他是坏人,该死,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然后我爹和郭鹏把尸体埋了,又叫郭鹏上了山找我爷爷,就那么躲了起来,第二年,我弟就出生了。” “渐渐发现他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我爹娘曾四处求医问诊,也去过大地方,但没什么效果,有的说是丙酮酸症,有的说是基因有问题,需要做肝细胞移植什么的,还有的讲小孩患的是儿童早衰症。” “乡下人也不懂,就知道这孩子病了,不健康。”郭凤看向我,“不过我爹娘很善良,听人说能治好,他们也就没有放弃给我弟治疗。” “可后来,修建了高速公路,这条路就开始越来越冷清,我爹的修车厂生意也越来越不好,为了给我弟治病家里花光了积蓄,可我弟吃的药不能停?” “我爹向总关照的老板借钱,可没借到。”郭凤讽刺的冷笑了声,“越有钱的人越不讲良心,占你便宜行,提钱就躲远远的了,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另寻办法。” 第76章殊死相搏 郭凤一手轻缓的摸着郭长寿的头,面露几分心疼,“我爹常说,既然是来我家的孩子,就一个也不能少,我娘给他取名长寿,小名百岁。” “为了给他治病,我爹舍下脸求人借钱,可那些当初找我爹修车时候称兄道弟的大老板,一听说借钱立刻就都推说有事挂断了电话没影了,所以说求人不如求己,别人指望不上,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听郭凤说到这里,我大概想到了后边会发生什么,郭强为了给郭长寿治病,需要赚更多的钱,所以在隧洞里撒三脚钉子扎破车胎,然后等着生意自己上门。 可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事变质并且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或许是因为三脚钉子引发的第一场死亡事故,郭强埋了尸体,也将死者的钱财一洗而空,这也让他找到了一个更快得到钱的方法。 想到在修车厂里看到的那些亡灵,我心下暗叹,看来是这个家庭整个都病了,得了一种比衰老症更加可怕的癌症,就像是颗毒瘤已经膨胀到骇人的程度。 “你肯定认为我们疯了。”郭凤看我冷笑道:“疯了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像新建了条高速公路,而我们被遗弃了,没有人在乎你善不善良,是死是活,所以我们只是为了生存,没错,我们自己修建了另一条生存的出路而已。” 我手上的绳子一松,心里暗喜,不能说话只能冲着郭凤支支吾吾的示意把嘴上贴布取掉。 “你不用着急,只要给我们钱我不会要你命的,要不然也不会费力气把你弄这来。”郭凤说完拉着郭长寿起身,走过来又牵起皮垫子上的绳子。 我见状只能用力翻身翻出了皮垫,于是郭凤只得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我皱了皱眉,我支支吾吾的还是示意她把我嘴上贴布取下来。 “你想说什么?”郭凤面露不耐烦的说道,过了一会儿走了过来,“别耍花招啊,我劝你也不要喊救命,在这种地方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郭凤边警告说着边蹲下伸手去扯掉了我嘴上的贴布。 “你要说什么赶紧的。”郭凤又说了句。 我先缓过口气,看着郭凤开口说道:“我想说声,对不起了”,话音未落我已经猛然蹿起,抬手按住郭凤的时候,手上的一根针也落在了她后颈的大椎穴,随后郭凤就半边身子不好使的歪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郭长寿捏着两拳头,肩膀绷紧,急躁的冲这边尖叫着。 我已经扯掉了脚上的绳子,郭凤口中喊道:“长寿,去找大哥!” 所以在我起身时候,那边郭长寿已经扭头就钻进了林丛里,转眼就不见了。 知道郭长寿是跑去找郭鹏,我冲郭凤说了句,“你在这先躺着吧,过后我再来找你”,说着我急忙追着郭长寿身后找去。 郭长寿早就跑没了影,我寻着地上的痕迹往前走,直到看到林丛掩映中忽的出现两间木屋的时候,听见动静我赶忙藏了起来,就见昨晚见到的那年轻人跟着郭长寿从屋里跑了出来,显然这人就是郭鹏了。 知道他们是去救郭凤了,我转头左右看看正要顺着坡往下到公路那边,去找常奇胜他们,谁知刚要转身,这时忽的听到拍打木门呼救的女人声音。 我动作停下,看向木屋就见左侧那间锁着的门正在震动,声音也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想到昨晚听见郭强说的话,那辆撞毁的新能源男人死了,这女人说不定正是幸存的那个。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没见别的人,绕到了木屋的后边,看到后窗户先从后窗户往右侧的看看,没见里头没有人,才到了左边的屋子,试探的拍了拍木板。 女人的呼救声停下,随后是哗啦啦的铁链的声音,我看到木板的墙壁有一块一颤悠,显然是女人凑了过来,哽咽的声音低声问道:“有人吗,救命。” 看着女人拍着的一块板子颤悠着明显有松动,试着用手抠了抠,忙又左右看看寻找东西,边小声回道:“姑娘你别着急,我找东西救你出来。” 我瞅见不远处的摞着的劈好的柴棒子忙,忙起身过去,没见到有劈材斧头,只能挑了个合适的棒子返回,让女人从里推着那块板子,总算是露出了可以插进棒子一头的缝隙,随着咯吱吱的声响,撬动着的那块板子总算是被掀开,知道咔擦一声断裂。 我从露着的缝隙中看到女人的脸,女人蓬头垢面一脸的泪水,看着我满含恐惧又是期望的眼神,“救我,救我出去。” 我也是心急,忙试图去砸去撬其它木板,可渐渐听到了奔跑和说话的动静,而再看着女人手脚上的铁链,我知道来不及了。 女人也是眼中燃着的期望熄灭,她平静了下来,低声抽泣着说道:“你快走吧,被抓住你也活不成了。” 我也知道这时候要是被抓住两个人就都没了希望,我忙拿出了之前在新能源车旁捡到的戒指,塞到了女人的手里,认真说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千万要活着。” 女人看到那戒指时,顿时面露欣喜可眼泪也不断的落下来,她攥紧了戒指,用力的点点头,就在门口传来锁链被打开的动静,门打开就见郭鹏拿着铁叉子出现在门口,我只能起身回身就跑。 这时也分不出方向,我只能顺着山坡往下,只一心想先找到支援赶过来救人,可就在我横冲直撞,拨开一片灌木丛时突然眼前冒出一个人来,我俩都是一愣。 认出眼前的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郭强的父亲。 下一刻我转身换了个方向急奔,后边果然是稀里哗啦的脚步声追来,忽的听到破风的声响传来,我本能的往旁边一躲,就听到“碰”的一声,转头就看到一把斧头正钉在了我旁边的树干上。 我反应过来上去就把斧头拔了下来,而扑来的男人正按倒我,斧头也甩出去了一步远。 这男人虽然岁数大,可常年在山里生活,无论是行动还是体力上都比我占优势。 就在男人一手掐住了我脖子,另一手去抓起旁边的石头,一脸恶狠的叫道:“放着活路不走,是你自己找死!” 眼看他手上石头要落下,我另一手抓住的枯叶和泥土就按在了他脸上,趁着他一松懈推开他反身压制住他,而随后我俩都顺着斜坡控制不住的往下滚去,直到我抓住东西停下来同时,就听见一声闷响,转头看去,就见男人正挂在一棵斜长的枯树,而尖锐的树枝穿透了他的胸口。 顿时胸口上鲜血往外奔涌,他瞪大了眼睛,冲向我这边伸出了手,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声响,我起身时就看到他手已经垂了下去,满眼不甘的还圆瞪着。 第77章死亡 与活着 郭强的父亲本想杀我,结果滚落下山坡胸口被枯树刺穿,就那么挂在了半山坡死了。 我爬起还没缓过口气,忽的听到身后哗啦几声枝叶的声响,急忙回身就看到树丛间隐约晃动的人影,我忙转头寻看可以防身的东西,而就见从树丛间钻出来的人是常奇胜。 见到是他,我这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先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常奇胜抬手示意的晃晃拎着的腰皮匣,“在坡上捡到了这个”,说着丢给我,转头看看那边的尸体。 我接过,想到应该是那阵打斗时候掉落的,边系回腰间边问了句,“你们两个都没事吧,谢楠呢?” 常奇胜耸了耸肩,“死了。” 我一愣,抬头看着他,常奇胜简单说道:“郭强说你跟着郭凤去镇上打电话去了,他带我去隧洞取车,路上我就察觉到不对劲,老小子想偷袭我被我收拾了,回到修车厂就见谢楠已经死了,之后我从那女人嘴里知道你是被弄这来了。” 他看着尸体冷笑了声,“我还担心着你是不是出事了,看来这边你已经收拾了。” 我看着常奇胜脸上的笑,心下隐约觉得有些怪异,这时想起木屋中的女孩,我急忙说道:“赶紧先救人!”说完急忙原路往回跑,而后边常奇胜并没有动。 我一路赶至木屋,就见木屋的门大敞四开,我心下有了不好的感觉,一步步走过去,最先看到的,是郭鹏的尸体,整个人被铁叉子腾空钉在墙上,低垂着头,早就已经死透。 而那个女孩也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走上前,看着她倒在雪泊中,胸口满是被钢叉刺的数不清的孔洞,她的脸是纸一样的苍白,双眼无神的大睁着,依然也是早就没有了呼吸。 身后传来常奇胜的声音,“我来时候女孩就已经被刺死,所以同样的东西也用在了他身上,只是这一下子太便宜他了。” 看着血泊中那枚戒指,我弯身捡了起来,走到了女孩的身旁,抓起了他的手好好放在了手心握上,然后抬手缓缓抚上了她的眼睛。 收拾好山上我跟常奇胜便下了山,返回修车厂就见四下里依然是沉寂一片,而郭凤就坐在院子里,她一动不动神情呆滞,怀里抱着的是已经死去的郭长寿。 郭强尸体挂在修车厂摞起的废弃车架子最高处,董花整个沉在装满水的铁皮水箱里。 看到倒在那边的谢楠,我刚要走过去,这时听到郭凤低声说了句“杀了我吧。” 我停下回头看着,就见郭凤正抬手扯着常奇胜的裤腿,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不要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爹说我们家的孩子一个都不能少,杀了我吧。” 常奇胜皱了皱眉,一伸手掐住了郭凤的脖子,将她半提起,冷笑了声,“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常奇胜的手收紧,郭凤因为窒息脸已经涨的通红。 直到我伸手抓住了常奇胜的手腕,我看着常奇胜,“行了,可以了。” 常奇胜笑意散了去,看看我说道:“什么可以了,是她自己求死的,他们这一家子杀人越货,罪该万死。” “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他们是有罪,不过不是你和我来审判的。”我也看着常奇胜,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看着他觉得心下有些别扭,是因为他脸上的那种笑,他是真的想杀了郭凤,而且脸上显露的是笑着。 常奇胜显露几分不耐烦,啧了声“麻烦”,随后松开了手,郭凤倒在了地上咳喘着,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嘴里不停重复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蹲下来看着她,郑重说道:“你得活着,绝对不能死,因为死太轻松了,活着才难,就像那些被你们谋杀的人,他们活过来根本不可能了,所以你要替他们活着,也是替你的家人活着,活着才能赎罪。”仟仟尛哾 郭凤深低下了头哭泣着。 我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郭长寿,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死于窒息,他的身体里早就已经衰竭,而家人在用尽全力的为他续命,尽管是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所以这孩子一定不要长寿,一定不能百岁,否则对于被害人来说,就是一种残忍。 最终,还是把郭凤交给了大宇镇派出所处理,关于修车厂里的罪恶揭露于世,被掩埋的尸体挖出安置,犯错的人即使死亡也要贴上罪恶的标签,真相与恶的严惩,是对所有被害人的一个公平结果。 唯一被悄无声息掩埋起来的,则是谢楠的尸体,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我潜意识中明白,谢楠那种头和身体分离的死法,不应该是董花一个女人能做到的。 “我说了,我回到修车厂他就已经那样了,别忘了这一家都是杀人变态。”常奇胜不耐烦的看着我说道:“你还在质疑什么,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 “算了,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回道:“说不定也是因为谢楠的死觉得奇怪,总觉得他还能活过来一样。” 因为之前谢楠被个红毛怪拖进林子里,正常来说除非那东西放过了他,不然很难活过的,之后再见谢楠时候,并没有询问他是怎么平安逃脱的,而这一次,虽然亲眼看着谢楠被埋了起来,可心下感觉又很奇怪,就像他还会回来一样。 “你希望他活着?”常奇胜倒是不明白的看着我,“我以为你会希望他死掉。” 我奇怪的看着他,“虽然谢楠和白泽他们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又没对我们做什么坏事,我为什么希望他死掉?” 常奇胜撇了撇嘴,“之前听你们对话分明互相攻击,既然讨厌,死了不是挺好的么。” 我一时无言,随后摇摇头,“算了,先找地方吃饭吧。” 我和常奇胜在大宇镇一家普通的面馆里吃着面,我不时抬头打量常奇胜几眼,心下思量着。 这个人是我用画坛术和重塑的泥人身体复活的,人虽然回来了,但好像和我认识的那个常奇胜分明又不同,我以为他回来了却是的是一些记忆而已,可现在隐约觉得,缺了的好像还有别的重要的东西。 “难吃。”这时常奇胜把手上筷子随手往桌上一丢,嘴里一口面也吐在了碗里,“跟吃纸一样。” 我心说对,他缺失的还有味觉。 这时正收拾着隔壁桌上碗碟和垃圾的男人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常奇胜,神情阴沉的说道:“喂,你刚说什么?说我家的面难吃?像吃纸一样?” 常奇胜转头也看着他。 男人是这家面馆的老板,知道他是误会了,我忙客气解释说:“老板,你别介意,我这朋友不是那意思,他味觉方面有点问题。” 而常奇胜看着老板,冷笑了声说道:“有问题是你这面,就是难吃。” 第78章突现的人体骨架 因为误会,我想着赶紧平复一场不必要的矛盾,可常奇胜一句话便瞬间点燃了怒火。 那老板怒气冲冲的丢下手里东西过来,揪住常奇胜的衣领咆哮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家面手艺是纯手工,祖上传下来的,有什么问题,你说有什么问题?” 我忙起身劝止,“老板你消消气,都说了是误会。” 常奇胜冷然看着老板,一字一句的说道:“把手拿开。” 老板却也是情绪失控的喊着,“你给我道歉,现在给我道歉!” 下一刻常奇胜忽的起身,一手握着的筷子就向老板的头顶插去,而我也立刻两手握住了常奇胜的手腕,筷子的尖端距离老板头顶也就几厘米的距离险险停了下来。 老板这时因为惊吓已经冷静了下来,惊恐的仰头看着头顶的筷子。 “松手。”常奇胜眼神像野兽一样,危险又犀利。 “你先松手。”我语气毫不退让的说道。 常奇胜手上刚用劲,我也同时一拳头挥在了常奇胜的脸上。 我此时也是怒火中烧,所以这拳头用力全力,可也没想到能把常奇胜给击飞,常奇胜摔倒在了地上,而且魂体和身体几乎是险些分离,还好是魂体跌回身体里,常奇胜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终究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我暗自吃惊的看看常奇胜,再看看自己的手,想不到这一拳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因为常奇胜挨了拳头这一迷糊,老板火气也消了,知道我们没有住处,便给我们带回了家去安置。 老板名叫图磊,靠着经营面馆生意养家,家中妻子名叫薛梅,孩子叫图雪,初中生。 可以说和许多普通家庭一样,他们朴实又本分,而且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友好的招待。 安置好还在昏迷的常奇胜,确定他只是昏迷没事,图磊和妻子才放心,请我到客厅坐下,薛梅端来两杯倒茶。 本来打搅的是我们,可被这么热情的招待,我赶紧起身双手接过茶水并道谢。 薛梅坐下先开口说道:“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我听雪他爸说了,要不事因为他这臭脾气,也不会发生这事。” 图磊也是叹口气,捶了捶自己心口,语气沉重说道:“我这实在是堵得慌,听到你朋友说那话,多少是质气发泄邪火了,让你们伤了和气动了手,他又弄成那样,过错在我。” “两位不要这样说,其实都是因为误会闹的。”我解释说道:“我那位朋友,味觉上确实是有问题,吃什么东西都尝不出来味道,所以才说了那话,我吃着觉得味道很不错,真心的。”我竖起了大拇指。 图磊哈哈一笑,“是吧,从我老祖宗就经营面馆,只是到我这没有做好,生意才会那样。”他说着叹口气,摇摇头。 薛梅没有说话,也是面露忧色,我看看两人,正奇怪怎么回事,这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声响,随后女孩的哭喊和尖叫声传了来。 “不要过来!别过来!不要过来!!” 图磊和薛梅都是一急,两人起身,我也是吓了一跳,跟着起身看向那边门紧闭着的房间门。 薛梅赶忙说了句“没事没事,你们坐着聊吧,我去就行了”,说着就赶忙去了那边房间,推开门的时候那种尖叫声更显得撕心裂肺。 图磊叹口气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坐吧,没事,是我姑娘又做噩梦了。” “噩梦?”我心疑道,这孩子哭成这样显然是吓得不轻,竟然只是因为做了个梦,而且听图磊说“又”,我多嘴问了句,“孩子经常这样?是不是别的原因啊,没有去医院看下吗?” 图磊回道:“哪里都看过了,可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小雪原本也不这样,就是有天从学校里回来就突然这样了,白天关在房间躲床底下,拽都拽不出来,像是害怕可又不说怕什么,晚上天天做噩梦。” “已经大半个月不上学了,看孩子这样,好端端的就发疯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天天心堵着,连生意也没心思做下去了。” 图磊刚说完突然那边房间里就传来摔东西打砸的声音,随后是倒地的声音,女孩凄厉的尖叫着,我跟图磊听着声音不对,都是赶紧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间门口。 就见薛梅一手捂着额头坐在地上,血顺着手指缝往外流,地上是碎掉的花瓶,而图雪正缩在床底,一手握着块花瓶的碎片做防备状,手上满是血也不觉得疼一样,一味的哭泣尖叫着,“滚开,别过来!” “小雪,你这又突然发什么疯。”图磊赶紧过去查看薛梅情况,一边又怕图雪伤到自己,伸手去拉她。 而图雪挥着手中的花瓶碎片不让图磊的手靠近,这时候突然从床底下钻出来往门口冲,我赶忙伸手拉住她不让她往外乱跑,看着图雪的模样也是心下暗惊。 这孩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眼睛周围是浓重的黑眼圈,一头一身的冷汗,看上去可真不像是简单做了个噩梦那样简单。 而就在我抓着图雪的一瞬间,也是突然一股阴凉的气息盘绕着我的手往上袭来,瞬间我看到图雪身后的一副模样狰狞可怕的人体骨架,顿时惊住。 那是一副完整的骨骸,没血没肉,两只眼睛是黑黝黝的窟窿,而且全身弥漫着黑色的雾气一般,嘴巴一开一合发出低沉的叫声。 “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吓她?”我凝视着那具人骨沉声问道。 那具骸骨没有回答,只伸出了一只手来,浑身发出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的声响。 这时常奇胜摸着着脑门走了过来,皱着眉低声问:“怎么这么吵啊。” 毕竟常奇胜是阴阳师,我忙把图雪护在身后边冲常奇胜喊了声,“对面有东西。” 常奇胜反应也是快,一手掐诀划过眼前,然后看着那具骸骨沉声道:“大胆,你常爷在此还敢做怪,是自己滚还是常爷灭了你!” 那骸骨手缓缓的落下,嘴里发出的是一种哀泣的声音,随后无形的风推了开,整个身形化为了黑色的烟雾,消失不见了。 图磊和薛梅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也感觉到凭空就一股风吹了来,顿时都是面露惊异和惊吓。 图雪止住了尖叫,这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两手死死抓住我的衣服,害怕的浑身颤抖,眼睛环顾周围寻找着。 我忙抬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了没事了,它应该不敢来了。” 等图雪总算是镇定了些,常奇胜在房间里划上镇符,薛梅和图磊安抚着图雪,直到图雪终于放心的沉沉睡去,可也紧抓着我的一只手不放。 薛梅和图磊怕我觉得困扰,我摇头表示没事,毕竟这孩子确实是被那东西吓坏了。 图磊看看沉沉睡去的图雪,赶忙小声询问道:“我们只以为这孩子是做噩梦吓得,难道是真的有什么?小兄弟,刚才你是看见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直言说明,“是一具人的骸骨,但我也不清楚怎么会有那样的人骨架跟着你们女儿。” 第79章阴灵的来处 图磊和薛梅听到我的回答,都是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薛梅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点头说道: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小雪发病时候总指着墙角喊什么骨头。” “那可不是病。”常奇胜做完一切走了过来,“你姑娘是被一只阴灵缠上了,虽然现在它不会过来了,但是这小姑娘也不能离开这个屋子,否则还是被它纠缠的。” 图磊两人亲眼目睹,确定常奇胜是有本事的,这时也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常奇胜的身上,图磊焦急说道: “兄弟,我真是对不住你,也是因为姑娘这个样子弄得我天天忧心又焦躁,所以才冲你发了邪火,让你伤着了。” 常奇胜斜我一眼,“能伤我的又不是你,行了,过去就甭说了,我们也该走了。”说完了扭头就走。 薛梅见常奇胜就要走,顿时一急哽咽说道:“先生留步先生留步,我们知道两位是能人,救了我姑娘,可这孩子不能关在家一辈子啊,还请两位用用神通,能不能驱走那阴灵别再来折磨小雪了。” 图磊也忙哀求道:“还请两位帮帮我们,多钱都行,只要救了我姑娘让我磕头都行。” 常奇胜不耐烦,“诶你们还没完没了……” 我打断常奇胜的话说道:“事出有因,那阴灵会缠上你们女儿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能说我们能不能帮得了你们,这样吧,等孩子醒来我们先谈谈再说。” 图磊和薛梅听到我答应,赶忙感激道谢,忙不迭的做饭的做饭,给我们又安顿房间。 等两人走开,常奇胜看着我低声说道:“何清明,你还真要管啊,我不是已经给这贴镇符了么,还要怎么样,又跟咱们没关系,扯这闲事干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常奇胜怪笑声,“还是说小姑娘一牵你手,你就舍不得了。” 我听他口无遮拦,转头看向他说道:“常奇胜是个阴阳先生,以前遇见了这种事都是他主动送上去,可从没说过管的是闲事。” 常奇胜皱皱眉,“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常奇胜么。” 我犹豫的摇摇头,叹口气,“我不知道,现在的你跟我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我又不记得你认识的是什么样。”常奇胜撇了撇嘴,倒是想起了自己挨了一拳头的事,瞪向我质问道:“何清明,倒是你,你以前是不是老揍我?” 我澄清说:“这可是第一次。” 常奇胜不信的哼了声,“瞅你瘦不拉叽,竟然拳头这么有劲。” 我强调说:“我揍你也是因为你发疯,怎么能因为一时口舌,竟然要对人家下狠手呢。”Qqxsnew.net “那是他先找我麻烦。”常奇胜说着还是打量着我琢磨着,“要说狠也是你手更狠吧,一拳头就给我揍模糊了?” 其实那时候我虽然是因为生气用了全力,但是也不至于能一拳把常奇胜给打飞,所以我也想过,或许应该是因为我的手捏的常奇胜的身骨的关系,所有才有着能压制他的力量。 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一手握拳头看了看,再看看常奇胜,“要不再试试?这回我轻点。” “你可拉倒吧。”常奇胜想都不想,扭头就走了出去。 于是在吃过晚饭之后,图雪也醒了,这一觉睡得深沉,醒来后精神状态也明显好了许多,多少能开始吃点东西了,所以一直等着她吃完,差不多了,薛梅扶着图雪来到沙发这坐了下来。 薛梅握着图雪的手先哄说道:“小雪,爹妈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总算是遇见了这两位能人,可以帮咱们,所以问你什么你要好好说,这两位好把那东西收拾了,以后就不会再缠过来了。” 图雪似乎有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所以低着头沉默,两只手用力的搅着衣角。 图磊有些担心的看看我跟常奇胜,我知道常奇胜一开口就又要语气犯冲,忙看着图雪先他一步说道: “小雪,我知道你很害怕,不过我想说的是,阴灵,其实也是曾经活过的人,和我们一样,死后散作鬼魂,归于幽冥,而依然停留在这世间的,是有原因的,有的是有不舍,有的,则是因为死的太冤了。” “小雪,你想想看,这么久的时间,它除了出现在你周围,有对你做过伤害的事情?” 图雪手上的动作停住,看向我。 我接着说道:“它若没有伤害你,只出现在你面前,目的一定不会是为了惊吓你,而是想要向你传达某些信息,你可以仔细想一下。” 图雪沉默着,思量着,就在图磊和薛梅也开始焦急的时候,图雪终于开口,小声说道: “那个东西,是被我召唤来的。” 我和图磊夫妻俩都是愣了愣,常奇胜也是抬起小手指抠了抠耳朵眼,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听清,不确定的问:“什么,你说那玩意是被你召唤出来的?”随后摇头, “不要乱说,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有那个能耐。” 图雪却是一急,忙说道:“是真的,是我们四个人,玩碟仙把它召了出来。” “碟仙?”我不明白的问:“那是什么?” 图磊和薛梅也是一脸未知,常奇胜倒是明白,替图雪说道:“碟仙就是用碟子请仙占卜,碟子会自己移动,回答问题,阴阳不测谓之神,所以才叫碟仙,实际上请来的并非神仙而是鬼魂,所以是一种通灵的召鬼术。” “有时候能请来,有时候不灵的。”图雪低头小声说:“因为学校里同学都在玩请笔仙请碟仙,所以我和蕾蕾她们三个就说想试试,所以那天放学后,就聚到了实验教室,也没想到真的能请来什么,真的只是想玩玩,试试看,结果……” 根据图雪所讲,她们是第一次尝试,也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她们会选择实验室,也是因为玩碟仙环境安静而且不被人打搅才容易成功,而实验室平时很少有人去,尤其是放学时间更不会有人打搅。 而且这实验室里也宽敞,周围除了些柜子实验台试验器具,就是些标本,墙角还立着个人体骨架模型。 所以她们四个刚聚到实验室,摆好了东西,都是兴奋又紧张,而组织起来玩碟仙的人就是图雪,图雪看着另外三人,特别交代了请碟仙的规矩。 请碟仙要凝神认真,不能随便乱说话,而且若是请来就不能主动要求小碟仙离开等等。 交代完,她们便开始,都是闭上了眼睛伸出根手指头按在倒扣的碟子上,口中念着请碟仙的咒语,一直到那个碟子突然动了起来。 第80章学校骷髅学姐 就在碟子一动的时候,图雪她们都是一惊,睁开了眼睛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其中谁手上使了劲碟子才动的。 图雪看着另外三人忙着都摇摇头表示不是她们,图雪更不可能用劲,所以犹豫了一会后,图雪试着询问了几个问题,那碟子一一移动着,给出了答案。 “你问了什么?”我看着图雪问道:“它又回答了什么?” 图雪犹豫着沉默了有一会,回答道:“我问了它三个问题,问它是神是仙,是男是女,还有从哪来的。” “然后呢?”常奇胜等不及的追问。 图雪说道:“碟子自己在算布上自己移动着,在字上给了我们回答,它说它是鬼,是个女的,而且,它说它是墙上来的。” 我是不知道一个碟子是怎么说话,奇怪的问道:“墙上?” 这时候图磊看着图雪是又气又急的数落道:“你说你们这帮孩子多能作,玩那种东西,还把这么邪门的东西给招了出来,能不出事么!” 薛梅心疼的握着图雪的手,责怪图磊道:“孩子刚好一好,你就别说她了。”说完看着图雪又哄说道: “小雪,蕾蕾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图雪低头,又不安的手指搅着衣角,沉默了有一会才小声说道:“蕾蕾因为害怕,立刻就收回了手说什么也不玩了,我之前明明就告诉她不能玩到一半就停下不玩了的,直到结束前手绝对不能离开碟子,可蕾蕾突然就吵着不玩了,然后……” “然后我们正说话的时候,那个碟子自己突然动了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然后就突然裂开了,而且屋子里一下黑了下来。” “我们听见了声音,看到那个骨头架子突然就动了起来,之后蕾蕾她们就倒在地上不动了,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了地上,它到处追我,我一直跑一直跑……” 看着图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知道再回忆那时候的情景是难为了这孩子,所以开口说道:“可以了,就说到这吧,小雪,辛苦你了。” 薛梅松了口气,安抚着图雪扶她回了房间,等两人离开,图磊看着我们叹口气,说道:“原来这东西是她们召来的,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是鬼呢,两位能人看这该怎么办才好啊?要不然烧纸试试?” 我摇摇头,“虽然知道它是阴灵,但是具体身份都不知道,烧纸又烧给谁呢,所以还是要弄清楚它是谁。” “不用那么麻烦。”常奇胜冷哼了声,“把镇符撤了,等那东西来了我一巴掌就要它灰飞烟灭。” 我看看常奇胜,“这时候不适合开玩笑。”然后看向图磊说道:“图雪她们是在学校实验室召唤出的那只阴灵,那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这里有镇符可以保图雪平安,我们去学校那边解决那只阴灵的事。” “你……”常奇胜一急。 “你是阴阳先生。”我打断常奇胜的话,微笑说道:“除魔卫道,不能嫌麻烦。” 就这样,问明图雪学校所在地之后,我跟常奇胜便立刻动身去学校,路上常奇胜说道: “你非要管这事也行,那除灵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没必要跟过来。” 我自然而然回道:“你肯定是不记得了,我可以提醒你,你来对付邪祟我来捡骨,是你以前说的。” 常奇胜明白了什么,“你意思,是不光除灵,还要把尸身找出来啊。” 我点点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之前见过那阴灵时,它虽然没有说什么,而显露的事痛苦的哀嚎,让我深切感觉到的也是十分悲伤的感觉。 况且它虽然纠缠着图雪,却是没有伤害图雪性命,图雪之所以那样子,只是因为对它的害怕恐惧。 所以我想这阴灵跟上图雪是想传达什么隐情,而要常奇胜自己去,依他现在的个性,找到了那阴灵肯定也是二话不说,上去真的就一巴掌打个灰飞烟灭。 大宇镇第一高中。 我和常奇胜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学校早就已经是放学,门口稀稀拉拉的还有几个学生往外走。 我拦住路过的一个男学生,问道:“同学,麻烦占用点时间。” 男学生打量我问道:“干嘛?” 我转头看看旁边关东煮的摊子,笑了笑冲他摆摆手,“到这边说话。” 那男学生立刻眼睛一亮,凑了过来和我坐在了摊子旁边的凳子上,边伸手拿过一串关东煮边笑说道:“大哥你要问什么?” 孩子就是孩子,果然是靠好吃的哄的,几串关东煮就让他立刻态度变了。 我笑问道:“你叫什么?” 男同学边吃着边回答道:“大哥,叫我叫徐庄。” 我点点头,“徐庄,我常听说学校这种地方有些奇怪传闻,你们学校最近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 “古怪的事?”徐庄问道。 我直说道:“比如说玩碟仙之类的,有没有真的招来什么东西?” 徐庄顿时更来了兴致,说道:“大哥,原来你是也想玩碟仙啊,这个你真找对人了,玩笔仙碟仙钱仙还是筷仙我都最在行。” 知道他是误会了,我问:“有这么多玩法?玩这个发生过不好的事?” 徐庄摆摆手,“哪有什么不好的事,我就召过来水仙花仙,可有意思了,大哥你不用怕,你要玩的话我带你,保管没事。” 我说道:“听说你们学校实验室里,有学生不是出过事?” 徐庄立刻说道:“哦,大哥你说的是我们班四个女生在实验室玩碟仙那次啊,那是因为她们玩法不对才出了那种事,才召来了骷髅学姐。” 我心下一动,忙问:“什么骷髅学姐?” 徐庄挥着手上的关东煮,声情并茂的讲道:“大哥你听我跟你讲啊,这骷髅学姐原本叫董非,原本可是学校传奇,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优秀,简直是各项全能,可是这样的女神偏偏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 “而且竟然在中考前一个月,闹怀孕了,而且这事大家都知道了,那老师被学校辞退,董非学姐也被学校开除学籍,那一天董非学姐就消失了,都以为他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学校了,可是渐渐传出,晚上人工湖那边有女生哭泣。” “有几个胆子大的过去探险,结果见到了一具骷髅,那几个人吓得都是屁滚尿流,然后你猜怎么的,没过多久学校人工湖清理抽干了水,结果在水底发现了一具早就腐烂的骨头,后来证实那尸体竟然正是董非。” “后来证实,董非是被开除学籍那天想不开投湖自尽的,可是,尸体虽然被带走了,而湖边夜夜的哭声可是没止过,于是大家就都管她叫骷髅学姐,各种恐怖的传闻都有,直到,学校不得不请来了高人给镇住,从那时候才算是消停下来。” 徐庄凑近我些,神神秘秘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班的几个女同学,在实验室竟然把骷髅学姐给召唤上来了。” 第81章进入学校请笔仙 我听着徐庄讲着董非的事情,跟图雪所说的又有些出入,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召上来的是那个董非?” 徐庄咬了口丸子,继续挥舞着说:“还不是因为从那件事之后,学校实验室里的人体骷髅架子就开始闹传闻,有人说看见那个骷髅架子在学校里到处游走,还有女人的哭声。” “所以,都在说骷髅学姐,是在找她的老师。” 听徐庄讲完,我琢磨了有一会,心下想着那时候见到的阴灵难道真的是那个董非,还是要见一下才能确认的。 听到吵闹声我看向小小门口那边,常奇胜正在跟着学校门卫老头争执理论,所以我扭头看向徐庄问道: “有办法进学校去吗?” 徐庄瞅瞅我,然后手一伸,“给我30块钱。” 我看看,低头掏出了50块钱递给了他,徐庄起身扭头去了旁边超市,过了一会儿手上拿着两盒烟,冲我笑笑示意的招了招手。 我这边结了账起身跟他去了学校门口,徐庄一招手冲门卫招呼了声,“王伯,您老吵吵什么呢?” 整拽着常奇胜气得脸红脖子粗,吵吵要报警的老头听见动静,看向徐庄回了声,“徐庄啊,该干嘛干嘛去,这没你事。” “瞧您老说的,怎么没我事,这人我认识啊。”徐庄笑呵呵的凑过去,把老头拉到了一边,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然后把两盒烟偷偷塞了过去。Qqxsnew.net 过了一会老头转头怀疑的眼神看看我跟常奇胜,徐庄哄说着,“您老还信不过我么,用不了一会就出来。” 老头边把烟揣进兜里边闷声说了一句,“就给你们两个小时时间,别到处乱跑给我惹麻烦。” “好嘞。”徐庄笑呵呵的看着老头走进了门卫室里,才转头冲我这边做了个ok的手势。 我心说这个徐庄还知道贿赂办事,看来平时这事也没少干,要不说学校也是个小社会呢。 常奇胜看看大摇大摆走在前头摇头晃脑的带路的徐庄,问道:“谁啊?” 我笑回道:“巧了,和图雪一个班级的,叫徐庄,而且熟悉玩碟仙的事,有他在即使找不到那个,也可以试试召不召得出来。” 徐庄边领路边指指点点的介绍说这里是教学楼,那边是科技楼,学生教室宿舍什么的,直到停了下来,指着那边扭头一脸玄玄乎乎的冲我说: “看见没,那里就是人工湖了。” 我转头看去,因为天色已经很快的黯淡,所以看向那边林木葱葱,显得幽暗昏沉。 常奇胜啧啧了两声,“那湖死过人吧。” 徐庄看向他惊奇道:“骷髅学姐的事你知道啊?” “还骷髅学姐。”常奇胜哼笑了声,“瞅你德行就知道想说什么,肯定是有水的地方淹死过人,有楼的地方跳死过人,台阶上头摔死过人,厕所门框子上头吊死过人,学校这种地方,闹鬼传闻无非那么几样。” 徐庄琢磨了下,一点头,“还真是,还有晚上实验室里到处行走的人体标本。”他摇摇头说道:“不过都是瞎传的,反正我是没看着过。”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眼,常奇胜说道:“就去那个实验室,去看看你说的那具人体标本。” 徐庄应了声,“行啊,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徐庄一路走到了科技楼后边,因为已经是放学时间,前边的大门已经锁了,不过有徐壮在,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徐壮才带着我们直接从科技楼的后窗户跳了进去。 我们顺着楼梯一路上了三楼,听徐庄说科技楼正在更新系统所以摄像头现在不好使,对我们来说方便些。 因为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空寂的走廊里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这时,我隐约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脚下也渐渐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去,就见对面一扇门半开着,隐约可看清里边布置是个水房,一个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答着水。 我看着那黑黝黝的门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门的那边很在意,明明应该是空无一人的科技楼,可走到这,总觉得那边有道视线盯着一样。 “就是这里了。”徐庄招呼了一声。 我回过神儿转头看去,徐庄正站在前边的一扇门前,门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实验室”三个字,徐庄上前握着门把手晃晃,立刻嘎哒嘎哒的响声传来,门是锁着的。 徐庄试了几下,转头看看我俩,耸了耸肩膀,“之前有学生闯进去闹出动静后,这门晚上也就锁了。”他顺门上窗玻璃往里看了看, “诺,那个人体模型就在那呢。” 我也从窗玻璃往里看了看,果然就见墙角位置立着个完整人体骨架的模型,挂在个架子上。 “你们两个让让。”常奇胜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徐庄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我转头看着他的架势,忙出声拦住道:“别胡来,这是学校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破坏,况且被人发现咱们在这会给徐庄带来麻烦的。” 徐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步子又挪了回来。 常奇胜皱了皱眉,“不打开门怎么看它动不动。” 我回道:“它要不动打开门也没用,它要是动,一道门能拦得住它?而且咱们也没有时间等他动。” 常奇胜皱皱眉,“那就召它出来,可又不知道什么东西怎么召。” 我看看徐庄,“召不出来,那就问好了。” 徐庄倒是聪明,拍拍自己胸口怪里怪气的一笑,“我来试试。” 他示意的指了指旁边的水房,然后先走了过去,推门就走进了里头去,我跟常奇胜跟着走到水房里,就看到徐庄坐在地上,屁股下垫着自己书包,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低头在纸上哗啦哗啦的画着什么。 直到徐庄手上笔停下,他抬头看向我,“大哥,你坐过来,向我这样握着笔,你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做任何事,交给我问,请笔仙。” 我看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走了过去坐下来,伸手按着他握笔的姿势也握上了那支笔。 徐庄看向我先是交代说:“大哥,手上放松不要用力,等笔动起来,没结束前不能松开笔,而且不要问奇怪的问题。” 我想这请笔仙和图雪她们玩的请碟仙差不多的东西,所以点点头,旁边常奇胜啧啧两声,“麻烦。” “那我就开始了。”徐庄深吸口气,嘴上开始嘀咕说道:“笔仙笔仙请出来,笔仙笔仙请出来,来了纸上画个圈。” 徐庄一直兀自的嘀嘀咕咕,我渐渐听不见他说些什么,而耳边低水的动静则是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几乎敲着心脏一般。 直到手上的笔忽的一动,徐庄和我互相看了眼,那支笔缓缓的在纸上画下了圆圈的痕迹。 第82章奇怪的关系 看到手上的笔一动,徐庄和我都互相看了眼,显然手上都没有用劲。 眼看着笔在纸上缓缓的画下了一个圈,徐庄面露一喜,清嗓子咳了咳,先问道:“笔仙笔仙,是神请画勾,是仙请画叉。”qQxδnew.net 那笔缓缓移动着,在纸上来回画着一条竖线,徐庄嘀咕了句,“这什么意思,不是神不是仙,难不成是……” 徐庄想到顿时收声,硬是没敢说出那个字,而我也是没有动,忽的一滴水落在了眼前的白纸上,我惊疑的看着那滴染着红色的血水,再抬头看去,却见眼前同我握着笔的人已然不再是徐庄,竟然是一个面目惨淡,骇然的女孩阴灵。 她整个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从上到下都滴答着水,合着血色,在地上已经汇聚成了一滩血水,于是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震惊的看着她,随后明白自己是又通阴了。 我很快镇定下来,试探询问道:“你,是董非?” 面前的阴灵没有回答,可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了。 我继续追问:“之前我见到的不是你,那在实验室里女孩们召唤的阴灵是谁?” 董非张了张嘴,可立刻一口水从撕裂的嘴里涌了出来,那画面简直是不忍直视,我手上的笔慢慢动了起来,我看着纸上留下的“谢晓楠”三字。 我忙问:“谢晓楠在哪?” 笔下留了“这里”两个字,我张了张嘴,还没有接着问,就见那支笔飞快的移动,写下了“张克,地下情,藏尸和冤”几个字。 我正看着那几个字琢磨着有什么联系,这时董非忽的一抬手指向了我,我反应过来立刻看向身后,耳边传来常奇胜的喝问声:“谁?!”然后就追出门去。 我也回过了神,急忙回头再看,眼前又是徐庄,那个董非已经不见了,看纸上也依旧是原先那潦草几笔,并没有见到的那几个字。 “怎么了?”徐庄另一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收回了手边回道:“没什么。” 徐庄却瞪大了眼睛,“诶诶诶,大哥,没完事呢,不能放手!” 我看看手,放都放了,还能怎么办,我直接问道:“你认不认识谢晓楠?” 徐庄立刻止住大呼小叫,看我先奇怪问道:“大哥你怎么认识谢晓楠的?” 我看看纸上那些线条,敷衍的应付了句,“上头写的,所以是有谢晓楠这个人吧?” 徐庄低头琢磨着那些线上怎么凑起来的字,还是点头回答道:“不过谢晓楠可是实习老师,可后来因为要结婚却因为未婚夫出轨婚没结成受了刺激,开始魔怔了,成了学校一大笑柄,之后就那么走了,也没说辞职,反正也是再没出现过,不过对她闹出的那件大笑话可是传到现在。” 我问道:“她未婚夫可是张克?” 徐庄又是奇怪的眼神看看我,“大哥,连张克你也认识?” 我又应付道:“纸上写的。” 徐庄赶紧摇头回道:“张克跟谢晓楠可没关系。” 我直言道:“你确定他们没关系?不是暗地里情人关系?” 徐庄呛咳了声,刚要问禁不住拿起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嘀咕着:“这上头写了这么多?在哪呢?” 我抬手指了指腕上的表,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了。 徐庄放下了纸,犹豫了下才凑过来,小声说:“我也只是请说啊,张克以前追过谢晓楠,好像是被拒绝了,更何况现在张克可是副校长,谢晓楠这事就更没人再提了。” 我听徐庄说完,心下思量着董非,谢晓楠还有这地下情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时候常奇胜也回了来,我边起身边问:“怎么了?” 常奇胜回道:“隔壁门开了,那个骷髅是不见了。” 徐庄一哆嗦惊站起叫道:“什么?完了完了,真的招来什么东西了。” 常奇胜皱皱眉,“叫唤什么,周围我找过了,没找着。” “那能在哪?”徐庄害怕的凑过来左右看看。 我看看周围,这时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我转头看向了那边滴着水的水龙头,走了过去,伸手抓着那水龙头动了动,看着水珠悬在了水龙头上不动了。 “大哥,咱们快走吧。”徐庄搓着胳膊上的汗毛。 知道时间已晚,我们收拾了东西走出水房,我转头特意看了下实验室,,门果然是开着的,就见墙角位置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架子,那个人体骨架果真已经不见了。 听见常奇胜招呼声,我往楼梯口走去,经过水房门口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我转头看看,就见那个水龙头又滴答下水来。 我们走到门卫时候,那门卫大爷早就是等着着急,数落了徐庄几句才算是完。 分开时徐庄把手机号写下交给我,显得不安的说:“大哥,我跟你说,玩笔仙还是碟仙钱仙什么的,要玩就得有始有终,不能玩一半就丢那不管了,尤其咱们还招来东西的,这不好好送走肯定会出事。” 徐庄凑过来小声说:“今天只能先这样了,明后天大哥你一定要联系我啊,咱们得玩完好好送走。” 常奇胜一伸手揪着他后衣领子往后一扯,一抬手一张黄符就啪的按在他脑门上,“把这个拿好,邪祟近不了身,三两天就没事了,我们要离开大宇镇了,还联系什么联系。”说完扭头就走。 徐庄扯下黄符低头疑惑打量,我说了句,“明天电话联系。”然后也回身跟上常奇胜。 我直接问道:“事情没办完,怎么能离开大宇镇?你那镇符能坚持多久,咱们走了,图雪怎么办?” 常奇胜哼着摇摇头,“随便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不走,就不光是图雪一个麻烦喽。” 常奇胜说的事情我也明白,可也的确是放心不下,琢磨着谢晓楠和张克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找了个旅店住下来,折腾了一天也乏了,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渐渐的耳边又传来了滴答水的动静,那声音一声声越来越清楚的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睁不开眼睛,但是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直到我挣扎着猛然坐起来,转头寻看还是在旅店里,靠窗那边的床上常奇胜也倒头睡着,滴水声正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 回想刚刚我见到的梦里的情景,一对男女倚偎在水边笑谈的模样,非常亲呢,女人那张脸似乎是董非,而一样的男人双手掐住脖子扼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之后死去的女人被推进了湖里。 我想传达给我信息的一定就是那个董非了,无论是董非还是谢晓楠,都是已死之人,而且她们的死都和同一个男人有关系,就是张克了。 天亮后我先给徐庄打过去了电话,徐庄知道是我却抢先说道:“大哥,我跟你说昨晚那个骷髅今早就又出现在实验室里头了,而且副校长张克被袭击住院了呢。” 第83章过往的猜疑 常奇胜坐起看我挂断了电话,耙了耙头发起身下了床,边往洗手间走边说道:“说吧,让我去学校是吧。” 我饶有趣味的瞅着他笑了笑,“老常你脑袋倒是灵光了,可能是因为常跟我待在一起的关系。” 常奇胜转头看看我,“你以前也常这么自己往脸上贴金吗。” “这说不定是跟你学的。”我看着常奇胜走进洗手间,边说道:“你跟徐庄去学校那边,打听一下科技楼常维修的是哪个地方,如果正是三楼的话,那很可能就是那个洗手间了,那个谢晓楠的遗体,一定就藏在那里,而且多半是墙里。” 常奇胜从洗手间探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水,“所以你是去找人聊天,我是去砸墙扣尸?” 我笑回道:“不会让你白出力气的。” 就这样,我跟常奇胜分开行动,他去了学校,我去了医院,带上了果篮和礼物在护士站问出张克的住院病房,便上了住院部。 一路来到病房前,透过门玻璃就见病床上坐着个男人,病床旁是个妇女还有个女孩,看上去便是一家子,和和乐乐的看上去非常温馨。 而那个男人,那张脸与我梦境中见到的男人的脸孔重叠在一起,男人与女孩偎依在一起的画面,还有男人死死掐住女孩脖子时,露出的穷凶极恶的模样。 这人就是张克了,可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些画面,怎么会想到眼前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还有着另外一张脸孔呢。 这时那妇人正看见了我,便走了过来打开了门,看我先是笑着说:“你也是来探病的吧,快请进吧。” 我也客气的笑着点头应声,进了门才知道为什么她说“又”,因为病房里几乎是摆满了鲜花和果篮,想想也是,张克是副校长,这一进医院,肯定有些人巴结讨好,难怪我来没有追问我是谁了。 妇人帮我拿了凳子,又端来杯水,我客气道谢坐了下来。 张克边打量我也是边客气笑说:“我这没什么大事,就是借由子在医院偷个懒歇歇,所以也没声张,真不必费心过来探望的。” 我笑回道:“应该的,张校长平时处理学校的事那么辛苦,您这突然受伤进了医院大家都很关心。” 妇人叹口无奈笑笑说道:“他啊,平时忙着学校的事早出晚归的,自己孩子都没时间多陪会,这从楼梯上摔下来腿骨折不能走了,才算是歇歇,是坏事也算好事吧。” 我看看张克笑说:“张校长的确是太忙了,毕竟学校里那么多事,不光是管理校园秩序,照顾孩子们,还包括维修教室器材什么的,都说一心不可二用,张校长可是一心多用,劳碌得恨。” “哪里哪里。”张克摆摆手客气笑说:“在其位尽所能,本职而已。” 我点点头,拿出卷着的锦旗递过去,“张校长劳苦功高,这个是我代表学生送的锦旗。” 张克嘴上客气接过打了开,随后脸一僵立刻合上,他看看手上东西再看看我,随后对那边妇人说道:“小梅,你带着孩子先出去吧,我们说会话。” 等人离开后,张克脸上的笑模样也就没了,把锦旗丢在一边看向我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拿起锦旗打开看看,笑问道:“疼爱无微不至,关怀教导有方,这两句称赞张校长有什么不对?张校长对学生还是老师,不是都很用心吗,哦,这落款名字用的董非和谢晓楠,也是因为她们曾受过张校长特别照顾,所以这两人代表送这份锦旗也正合适。” 张克语气低沉,“你到底谁,胡说八道什么?!” 我依旧笑回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张校长你是真厉害,做了那些事还能掩盖的天衣无缝,不仅高升,而且还守得住家庭,是真的厉害。” “我相信你一开始对董非是动了真感情,年轻漂亮而且好哄,直到董非怀孕,你负责不了,就传消息说董非跟老师交往而且有了孩子,逼董非离开。” “董非的人生已经毁了,还有哪里可去,可是她选择自杀都没有揭发你,而你没有一点的愧疚感还是负罪感,把遗体推进了湖里,等着尸体被发现,也是死无对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知道张克不会承认,我继续说道:“至于谢晓楠,应该是你当上校长时候的事了,这位实习的化学老师入了你的眼,虽然她快要结婚,你利用职权又占到了便宜,可谢晓楠也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故作重演造谣诋毁她,又为了掩饰秘密掐死了她,尸体呢,埋在科技楼了吧。” 张克听着我说完,最后摇头哼笑了声,“小兄弟,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编了这些故事诋毁我。” 我点点头,笑说:“张校长就当我讲故事好了,原本也没有指望你能承认,虽说你掩饰的的确是很好,以为人死了就所有都掩盖了,没想过她们还能回来是吧。” “昨晚你是被袭击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吧,袭击你的东西,是实验室里的人体模型,能让那种东西活动又找上你,是死去的谢晓楠吧。” “你把谢晓楠尸体藏哪了?” 张克看着我,笑摇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小兄弟,你要不是开玩笑的,那就是精神方面不太好吧?” 我手机震响了声,我低头看看信息,抬头看着张克说道:“科技楼三楼的水房间,为什么选择这里呢,好了,我是不是开玩笑,那就看谢晓楠遗体挖不挖得出来吧。” 我起身转身刚要走,然后又停下来,凑近张克笑着提醒道:“对了,提醒你一句啊,躲在这里也未必安全,别忘了医院里,也是有人体模型的。” 不再看张克那张阴沉的脸孔,我转身离开了医院,走出大门才拨通常奇胜的电话。 “找到了吗?”我忙问。 常奇胜没有说话,电话里传来徐庄的叫声,“大哥,我俩因为破坏设施在校务处呢。” 我心说得,看来一定是常奇胜直接轮大锤砸墙被逮到了,那么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找到藏尸处了。 我赶到学校并没有去学校警务处,而是跳大墙然后按照之前路线,进入到了科技楼里。 因为最大的可疑藏尸地点就是三楼的那个水房间,所以直接去了三楼,先透过后门玻璃往隔壁实验室里看。 直到看到那具人体模特依然是站在墙角架子上,就好像一直也没有动过一样。 我转头进了水房间儿,边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四下寻看。 整个洗水间里东西布置不多,左右两个大长水池,水池上隔一段距离一个水龙头,再就是一台洗衣机。 我用手机光亮四下照着,然后边抬手抚摸过墙边边低声说道:“谢晓楠,你要是在,就出来告诉我你的尸身在那里。” 第84章搭船渡江 水房的墙壁上已经砸破了几处,显然是常奇胜做过的,没几下就被当搞破坏份子给带走了。 我试探的摸索墙壁水池,心下琢磨着张克到底会把尸体藏在哪里,直到听到外边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我转头寻看忙躲在了洗衣机后的缝隙,然后看着门口晃过的一些人影。 知道一定是张克怕尸体被发现叫人过来搜人,眼看两三个身穿警卫服的保安进门翻找,又奔着洗衣机这边来,我已经没地方躲避,正暗自心一横想冲出去。 这时,外边及时传来的响动声让几人脚下停住,听见开门动静,三人转头往外追去。 等人都离开水房里恢复了安静,我才暗暗长松了口气,听到水滴声转头看去,这时,我蹲着的位置正看到了水池下边的一处墙壁,正对着滴水的水龙头,或许是这样也特别在意。 这时顾不得别的,急忙上前伸手摸了摸,下边没有贴瓷砖,水泥抹的墙壁也很粗糙潮湿,我回头看看,然后扯下晾衣杆的铁棒,去连敲带砸着那块水泥墙。 外边很快又传来脚步声,而就在快靠近时忽的转为尖叫声,我转头看去,就见门口走过的那具骷髅的人体模型骨架,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行动间清楚的传来骨头摩擦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声响。 眼看着那骨头架子走了过去,惊恐叫声也在远去,我暗自深吸口立刻继续敲击那块水泥墙,两手已经震的发麻,而直到我看到水泥中露出的一小截白骨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我把从水泥墙里扣出的骨头小心仔细的扣出洗净,一个个摆放在铺在地上的外套上,直到警察来把最后的骨头都挖了出来。 毫不意外的,这具人体骸骨,正是早就已经死去的谢晓楠。 骸骨被挖出,张克的罪行便也暴露于世,至于张克,这时伏法认罪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了,因为这两天惊吓已经让他崩溃,无论是董非还是谢晓楠,都是找上他的债主。 原本是为了解决纠缠图雪的阴魂,却没想到牵扯出的是董非和谢晓楠两个人。 “真是想不到啊,张克是个校长,平时明面上一副尽职尽责又顾家的完美形象,除了却背后背着两条人命,而且还在以权利诱骗着小姑娘。”徐庄愤愤不平道: “一听说他被抓了,被他欺负的好几个小姑娘才敢去举报他,真是人面兽心啊,被抓起来活该他罪有应得。” 我笑笑回道:“事情能解决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以后可要记得,不能再玩那些召灵的游戏了,鬼神莫测,不是乱开玩笑的。” 徐庄点点头,提起这茬又赶紧紧张问道:“大哥,科技楼那个骷髅真的不会再到处乱跑了吧?”他凑近说道:“要不咱俩还是把之前没玩的笔仙赶紧结束了吧。” 常奇胜一伸手揪住他后衣领子往后一丢,“行了,送都送走了还玩什么玩,小屁孩该干嘛干嘛去,大哥们也忙着呢。” 我拍拍徐庄的肩膀,“凶手落网,死者入土为安,不用担心了,这次还要多亏了你帮忙,谢谢了,我们走了。” 我跟常奇胜扭头就走,后边徐庄语气不舍的喊叫道:“大哥,你这就走啊,要不在大宇镇多玩几天呗,我做东!” 我笑笑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示意道别,和常奇胜上了出租车去往大宇镇车站。 车上常奇胜先是长出口气,“总算是走了,在这里就耽误了好几天,再搭车去江城,这一路还不知道要多久。” 开车的司机笑着搭话说道:“二位是要去江城啊,从咱这大宇镇搭汽车的话,两个来小时能到丰林,再打个车到松江火车站,坐火车到江城大概得个三天吧。” “三天?”常奇胜皱了皱眉,“那么久。” 司机接着说道:“有近的啊,要我说你们还不如搭船过去,走水路不到两天就能到江城码头,也省得你们转车折腾了。” 常奇胜顿时来了精神,“水路不到两天就能到?” 我摇头说道:“就坐车吧,无非废点时间。” 常奇胜看看我,就像生怕我再在路上多管闲事耽误时间,所以立刻摇头道:“既然坐船用不上两天,干嘛还废那个功夫,就坐船。” 我看看常奇胜,“你要非坐船也行,别后悔就行。” 开车司机一听就忙笑说道:“行,两位决定好的话,正好我认识的人里就是松江上开船的,我帮你们联系,让他送你们去江城。” 能有人帮忙联系自然就方便多了,于是约定好地点后司机开车送我们到了松江边,到了江堤果然就见下头江边停着艘木船,船并不大,像是老式的打渔船,不过又好像不太一样。 江边一男人背对着这边正洗刷着船,司机指向那边介绍说道:“那就是掌船的了,名叫李沧,别看他年轻,船又小,可是从小跟着他爹在这片江上进进出出,搭他的船稳的狠。”说完了冲那边喊了句, “老李,我们来了。” 那边男人直起身转头看过来,看上去不到四十,皮肤黝黑,的确是常年江上奔波的跑江人。 双方打了招呼后司机就离开了,我跟常奇胜也上了船,李沧话不多,打理好后就松了船绳子,说了声“走了”,拿着船桨一撑江边的石头,撑着船就上了江。 常奇胜手上摸着船转头看看,问道:“兄弟,你这也不像是专门载客的船啊,又没见有打鱼的渔具,那跑江干嘛的?“ 李沧回了句,“就是来回送人过江的。” 常奇胜拿起根竹竿子,看上头一端系着红布条,“这干什么的。” 李沧没再说话,常奇胜丢下竹竿子转头看江上也就没再理会。 而我在上了江坐下来手搭在船上时,就忽的看到船上多出来的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抱着李沧的一条腿哭。qQxδnew.net 虽然我尽量不和她对视,但是男孩的哭声实在是可怜,而且吵闹。 船顺流而下,一开始常奇胜还闲不住扯几句,可渐渐的就不说话了,要吐不吐的模样,脸也憋成了猪肝色,所以船上就没人再说话了。 大概行至两个多小时,我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就算这孩子还活着,不间断的哭上两个来小时,换任何人听着都会头疼。 我看看常奇胜吐的已经是七荤八素,不知东西了,无奈苦笑摇摇头,询问:“是不是后悔走水路了?” 常奇胜有气无力的抬手指我,“何清明,你,不厚道。” 我笑了笑,“我劝过你,你不听。” 常奇胜刚一激动,扭头哇的一下又吐在了江里。 我伸手拍了拍他后背,“一个孩子哭的我已经头痛死了,你这还吐没完。” 这时,我笑容凝固,看到水里忽的缓缓浮现出的一张女人的脸孔。 第85章江上遇行尸 在看到水里突然浮现的女人的脸孔的时候,顿时一惊,下一刻看着那脸孔又很快的沉了下去。 “你看见了吗?”我不觉得那是通阴见到的阴灵,于是扯过常奇胜,“船下边那是什么东西?” 常奇胜正趴船边吐,听到我的话往水里看,“能是什么,是鱼呗”,盯着水这一看,随后就又干呕了起来。 知道常奇胜吐晕菜了,我松开了他看着水下飘动的影子,非常确定那可不是鱼,尤其是刚刚一瞬间还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孔,水下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行尸。”说话的正是李沧。 眼看着那黑影真的像人在水里行走一样,直到消失看不见,我转头看着李沧问道:“行尸?尸体?” 李沧已经停止划船,拿着船篙子一副戒备准备着抵抗的模样,低头往水里左看右看,神色紧张的低声说道:“行尸不是尸,是水里的煞。” “这江里年年都会有不少死人,有的是失足溺水掉江里淹死的,有的是想不开自己跳江里自杀的,再有就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这些尸体里头,可不都成了尸体。” “就像是这行尸,是人死了但是尸体立在水里头,顺着水流飘动,就像是在水底行走一样,而且走到有的地方还能掉头转方向。” “所以都管它们叫行尸,是一种煞,碰见这种一定不要动,要不就赶紧走开,否则就会被缠上。” 我追问道:“真的会有这种东西?被缠上会怎么样?” 李沧回答道:“小兄弟,你可别不信,有年松江修江堤断流,这江底下密密麻麻的可都是脚印。”他看着江上长叹口气, “说白了都是死的不甘心的,被缠上了,要不就是拉你下去搭个伴,要不就是你拉他上来,替他解决了心事。” 我心下暗自惊疑,都说水火无情,也知道这江里会吞人命,可想不到水里头还有这样的事。 另外还让我心下起疑的是,这一路李沧话都不多,可涉及水底下的尸体时显然特别的清楚,而且说的事情也不像是危言耸听,就像是常经历一样。 而且,抱在李沧腿上的那个孩子,也在那行尸出现的时候就突然不哭了。 这时常奇胜无力的拍拍船梆,“赶紧走吧,明知道有问题还等着干嘛呢,真要爬上来我现在可没有精力对付。” 李沧有些犯难的说道:“而且,要不咱们还是上岸停一停再走吧。”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所以点点头,“行吧,到岸上吃点东西,老常你也能缓口气。” 于是李沧撑着船停到了江边水流稳的地方停下了船,又去林子里找来干树枝在江边点起了火来,行动间我看着李沧跛着一条腿,明显也是因为那孩子抱在腿上的关系。 而且上了岸后,那孩子便又哭了起来。 烧水煮面的功夫,我拨弄着火堆试探的问道:“李哥,你这掌船多少年了?” 李沧正低头碾旱烟,回道:“二十多年了吧,家里老辈就是撑船渡江的,我爹是聋哑人,一辈子没话,可死时候抓着我的手又像把什么话都说了。” 他摇摇头,苦笑,“我这样的不撑船还能干嘛呢。” 我看着他眼神透着悲伤,问道:“现在搭船出门的人少了吧,李哥你靠这个能养家吗?” 李沧沉默了会,点点头,“勉强糊口吧。” 我又问:“李哥家里几个孩子?” 李沧抬头看向我,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摇了摇头回了句“就一个,已经没了”,说完起身提起桶去水边打水,明显不愿意再多说。 我看着李沧的背影,心下已经有些明白了,这个李沧还是那个孩子,是什么人了。 这时倒在旁边闭着眼睛修养精神的常奇胜低声说了句,“不准管啊。” 我回道:“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的,要想去江城你想不搭船都不行,所以就算我说不管,你觉得这事躲得了么。” 一个是李沧寻着的,另一个是寻着孩子哭声找来的,而我们,是和李沧共搭一船的。 吃了点东西三个人都倒头小歇片刻,我被靠着棵树下也是闭目眼神,虽然下了船那孩子便看不见了,可哭声仍不止,直到迷迷糊糊的,孩子的哭声就渐渐的停了下来。 一股阴凉的风拂过,忽的想到在船上,那行尸出现时孩子就止住了哭声,所以顿时心下一震意识也清醒,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我忙抬头看去。仟韆仦哾 就见江边黑黝黝的水中正露出一个脑袋来,然后是女人的半截身体,她面对着李沧那边,两手张开,李沧则是已经起身,一步步往水里走去。 “停下,停下!”情急下我猛然起身叫了声并起身,再看那边李沧正拿着水桶要往江边去,被我一喊惊吓停下转头看着我,“怎、怎么了?” 常奇胜也是惊醒,坐起看着我,“什么事?” 李沧示意的晃晃手里的水桶,“我去打点水灭了火,咱们该走了。” 知道刚刚是在做梦,我边走过去边说道:“还是我去吧。” 灭了火收拾了下我们继续搭船往前行,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一直警惕的看着周围,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那孩子上了船便不再啼哭。 听着江水潺潺,隐约夹带着像女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响,所以越是安静越是让人不安的。 “前边到拐子湾了,水流有点急,你们都坐稳了。”李沧说了句。 我往前看去,就见一座山逐渐靠近,此时在夜幕中黑黝黝的像是静握酣眠的野兽一样,而看着那山的形状,我心下渐渐觉得异样,或许是之前和唐艺学习山形风水,所以这时看着才特别的在意。 渐渐明显感觉到船速快了些,果然是水流越来越急,李沧撑船篙子桨控制着船的方向。 常奇胜怕见了水再晕船,一直倒着不动,这时说了句,“你听听船底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转头听听,听到船底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刮着什么,又像是手挠着木板一样的动静。 我寻着动静移到船尾往江水里看看,这时就见黑幽的江水里一团黑色,拖在船尾飘荡着黑藻一样,我仔细看,忽的惊住,那哪里是海藻,而是长头发! 可也就在这时,那长发嗖的钻回船底不见了,整个船也是猛的就停止,就像在急流中突然粘在了原地一样。 船突然一停,我们都是往后一晃,我抓住了船沿,而撑船的李沧却是重心不稳的扑腾一下掉进了江水里,在水里扑腾着。 我跟常奇胜稳住急忙过去去拽李沧上船。 要说李沧长年江上进出,水性自然好,可这时扑腾着上不来,细一看才看到他腰上缠着漆黑的长发,正将他整个人往江里头拉。 我急忙回手摸出匕首探手去割断了头发,常奇胜抓着李沧两肩衣服一用力,可我还没收回手,一缕黏糊糊的头发就缠上我的手腕,随后就是猛然向下的一股拉力袭来。 第86章捞尸人 一瞬间冰凉的江水没过了我的头顶,我听不见上头常奇胜的叫声,一手腕又被缠住。 眼看着缠到胳膊上的一缕缕的黑色头发,拉扯间就见漆黑的长发间露出一张肿胀的不成样子的脸孔,白森森的脸上一些地方撕裂的脸皮白纸一样荡啊荡,一双翻白的瞳孔死鱼一样睁着。 更加可怕的是,她的嘴角是上扬的,面对着我这边,显露出诡异的笑容一般。 而且尸体整个儿是竖着悬浮在水中的,我是一阵发怵而且恶心,赶紧挥手想要甩开。 然而,那些浮动的头发仿佛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浓密,就像黑色的水蛇一般,缠住了我的手,我的脖子,我越是挣扎它们就越是紧紧的纠缠,怎么甩也甩不开。 那女人的尸体也随着头发的扯动紧紧的靠近了我,我推不开,后知后觉看到手上的匕首,急忙奋力挣扎并隔断了纠缠的头发,我推开那女尸立刻蹿上江面。 而到了江面上我才发现早就冲出去很远,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李沧的木船,一想到水里还有具诡异的尸体,我这时哪还敢在水里等着,转头看到正接近山脚的岸边,我立刻往那边游了过去,直到爬上了江岸。 我躺在江边喘歇了大半天,爬起来看看江边再无异样,我忙扯掉了身上脖子上的头发甩开,起身只想着离水边远点才放心。 转头看看周围,就见这江边是山脚的一片石头砬子地,三面陡峭的山砬子,此时夜色中山上黑黝黝一片,夜风伴着潮湿湿气扑面而来,山上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呜呜咽咽的风声,就像是女人哭一样,听着十分瘆人。 我往山脚下走满地划拉枯枝,一来想办法生火取暖,又能方便让常奇胜尽快找过来,二来也是怕山上下来野兽,最好能点火防备。 我抱着划拉来的枯枝子,在弯身去捡根烂木头的时候,这时听见了绳子咯吱咯吱的绷紧摩擦的声音,而且还像是许多的绳子摩擦着一样。 我直起了身子寻声仰头看过去,就见陡峭的石头砬子上竟然悬挂着一个个黑色裹着的东西,就像蝉蛹一样,用绳子吊着,夜风一吹有的微微晃荡着,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我心下惊奇的看着那些个东西,从大小形状看着包裹着隐约像人,可要真是死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挂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么奇怪的方式一个个包着挂在那,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听到哗啦哗啦的划水声,我回过神转头看去,就见还真是李沧撑着船往岸边靠过来,我走了过去,船刚靠岸奇胜跳下来,看我说道:“我就寻思你何清明不会是短命鬼,李兄弟说你说不定在这附近,你还真在这。” 我瞅着常奇胜也是浑身湿漉漉的,“你也被袭击了?” 常奇胜脱鞋往外倒着水,说道:“袭什么击,还不是下水捞你,不过没捞着你,倒是捞了具尸体。” 我看向那边正在船上拽绳子的李沧,绳子一端没在水里,随后从水里拖上来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李沧正把它拖上岸来。 我走近看着那湿漉漉的包裹,这包裹法和系法我刚在石砬子上头悬挂着的那些见过,所以系那些东西的果然就是李沧。 再看看船尾立着的那根竹竿子,上头系着的红布条子在风中摆荡。 我看着那立着的竹竿子直言道:“李哥,早听说立杆子船红番子棺,你这船是专门老死人的吧,你果真是这江上的捞尸人。” 李沧并没有否认,低声回答说:“我有一年多不干了,没有说是想挣点钱,怕你们嫌弃这是捞尸船。” 我回道:“说什么嫌弃不嫌弃,我干的营生跟你捞尸也差不多,那这尸体是跟着船的那个?” 李沧点点头。 常奇胜拧着衣服的水说道:“这水里的东西要比岸上的邪,说是行尸那也是顺着水流飘的吧,再碰见她时候她是逆着水流上来的。” 李沧打来了裹尸的黑布,露出的是具女尸,看不出在水里泡了多久,时间长的话通常尸体会泡的肿胀或者是腐烂,但是这具尸体只是全身被泡的失血的苍白。 所以那张脸孔我还认得出,正是最初从水里显露出的那张脸,看着她我说道: “她跟着我们不是要袭击要袭击我们,而是为了李哥你身上的孩子,是孩子的哭声把她引来的,我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人。” 李沧神情一僵,看我问道:“我身上的孩子?” 我点点头,看着他腿上回道:“这孩子,应该就是你失去的那个孩子吧,从我上船的时候就见到了他,而且他一直在哭,直到这具行尸出现的时候才会停止哭泣。” 李沧目光转向自己腿上,渐渐的面露悲伤,哽咽道:“你是说,小伟一直在我身旁?是啊,那孩子应该恨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吧。” 常奇胜看看他,然后起身先说道:“反正今晚也走不了了,先生了火暖和暖和,烤干衣服再说。” 于是我们先生了火坐下来,烧着水煮着面,围着火堆总算是暖和些。 李沧先是神色消沉说道:“我祖上开始就是渡江跑船的,到我父亲改行做了捞尸的,因为捞尸赚钱,就是晦气,我从小跟着我爹跑船也干了这一行。” “可我爹死时候抓着我的手,不希望我再做下去。” 常奇胜烤着鱼,直接说了句,“怎么着,黑死人钱怕糟报应?” 我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事,捞尸人做的就是专门水上打捞尸体,尸体上岸,死者家属自然会给一些辛苦费,可后来有的捞尸人会漫天要价,慢慢的把这一行口碑也搞臭了。 李沧并没有澄清什么,只是接着说道:“做捞尸这一行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直到我碰见了巧芸,虽然她带个孩子,但是愿意嫁给我,不嫌弃我,我也不在意,还早早把钱都交给了她管账,我答应攒够了积蓄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可有天,巧芸跟人走了,带走了我所有钱,把小伟丢给了我,再没回来。” “我对巧芸可是一心一意,把小伟也是当成自己亲儿子,结果巧芸背叛我,那段时间我消沉很久,火气也都撒在了那孩子身上,可那孩子还是管我叫爹。” “我出江也只能带着他,有天赶上狂风大雨。”李沧回忆着,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船撞石头上翻了,我也嗑了一脑袋血,晕晕沉沉的只听见小伟抱着我的腿哭,我挂在石头上,小伟泡在水里,我抬头看到他,伸手想去抓他,小伟也冲我伸过来小手。” “可,可是,我是昏了头了,那一刻想到巧芸的背叛,我和那孩子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小伟是那个女人扔给我的包袱,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我连自己命都要搭进去。” “所以,所以我收回了手,等我想明白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可我再看去,那孩子就已经不见了。” 第87章舍弃与追寻 因为巧芸的背叛,李沧不仅人财两空,空费了一片真心,还不得不收留巧芸丢下的孩子。 换做任何人不恨不气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遇险的情况下,李沧对巧芸的恨让他犹豫了,等回过神儿意识到不该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可那时孩子就已经不见了。 “是我对不起孩子。”李沧叹息道:“之后再出江,就是在江里寻找那孩子的尸体。” 常奇胜哼了声,“死都死了,就算找得到还有用?” 李沧低头哽咽道:“我也想过一命抵一命,可活下来才能找到那孩子,带他回来,孩子管我叫了爹,不能放着不管,等找到,再拿这命还了他。”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眼,这李沧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看着不是虚情假意的人,而缠在他身上的孩子,也并不是恶灵,是留在这世上的执念,不想被李沧丢下,看来生时李沧对这孩子是真心不错的。 “我……”我是真心想帮帮他,可话没说出口被常奇胜打断,常奇胜示意的冲石头砬子那边扬了扬下巴, “那些尸体都是你捞的?” 李沧往那边看看,回道:“从我爹开始捞尸的时候,就往上挂尸体了,每年从松江上游冲下来的尸体就数不清,所以很多都是无名无主的,既然捞上来了总不能再丢水里去。” “所以都那样悬挂在那,等着有人来认领。” “要是一直没有认领的呢?”我问。 “过了三年的尸体就烧掉。”李沧转头看看被打捞上来的那具女尸,“通常这种古怪的,不是放任在水里飘,就是带上岸后,直接烧掉,因为这不是尸体,是煞,沾上煞就会倒霉,直到帮她们解决心结,否则会一直缠着你的。” 我也看向那具女尸,“她能逆流而上也要跟上你的船,怎么可能让你把她烧了呢,她是因为你身上的孩子哭声吸引来的,说不定你帮不了她什么,而她能帮得了你。” 李沧看着我忙惊疑问道:“帮我?怎么帮?”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自己右手,过了一会看向常奇胜,先问他,“你怎么不拦着了?” 常奇胜撇了撇嘴,“就像能拦得住似的。” 我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那具女尸的身边,蹲了下来,低声说了句“失礼了,有什么诉求还请说明”,说完我伸出了手,放在了那具女尸的手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瞬间丝丝缕缕的凉意就像头发一样缠上了我的手臂一直往上,四下里漆黑一片,直到一滴水落下像打破了沉寂的水面,黑色的波纹立刻散了开。 我看着从水涡处慢慢浮现出的女人,直到她整个站在水面之上一般,而女人并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么可怕的模样,而是一个看上去温静娴熟的女人。 女人先是点头一行礼,开口说道:“谢先生手下留情,帮海棠说话,之前所有的罪。” 我也点头回道:“原来你是叫海棠,现在你可以说明,为什么找上那孩子?” 海棠说道:“我在世时有一个孩子,名叫夏清,七岁时被人抱走,我找了两年终于知道了孩子的下落,可是找过去,孩子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她,可是我从那带不走她了。” 海棠泣声道:“我一时悲痛难忍,投江自尽,可我心有放不下的执念,就是那孩子,也后悔走了绝路,再不能见一面了。” 我明白了她的心事,叹息了声,“所以你在江中徘徊,直到遇见了李沧和孩子。” 海棠泣道:“我家孩子要找找不回来,可他的孩子他舍弃,我是念那孩子哭声可怜。” 我想了下,说道:“李沧的隐情你也应该知道了,虽然说一时犯糊涂舍弃了那孩子,可也是个心里苦闷的人,他也在江上寻子,既然遇见了说不定都该着有这个缘分吧,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孩子的尸身流落在了哪?” 海棠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孩子在哪,可也希望我的女儿,能再见上一面。” 我思量了下,点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等我收回了手睁开眼睛看向李沧,先说道:“已经知道了小伟尸身在哪里。” “真、真的吗?”李沧情绪激动的就要站起。 我拦住他,“孩子是在芦苇地,现在天黑着,等亮起来再去找吧。” 常奇胜看我问道:“所以你答应了她什么?” 我也看看他,回道:“帮她找到女儿。” 常奇胜抬手一拍脑门,“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海棠的尸骇好好的保存也悬挂在了石头砬子上,等待着家人认领回去。 我们在江边住了一夜,李沧几乎是抽了一夜的烟,知道他心下挂念着急,所以我们不等天亮灭了火收拾了东西,便上了船去了阜平镇附近的芦苇地。 这片芦苇地面积不小,所以要从里边找出一具孩子的骸骨并不容易,而这不容易的任务就交给常奇胜和李沧了,我则去往阜平镇寻找海棠的,那个叫夏清的孩子。 阜平镇是一座年代久远的青石小镇,能有百来户,巷子交错,青街两边是老式的店铺,连接着一个个四合院。 我看着交错的街道,者走进去估计都要迷路了,更别说还要从这里翻找人了,和芦苇地里寻尸比起来,这里简直才是大海里捞针了。 我往前走去,看着街上来往各自忙碌的人,无论是卖货还是进过的人,都很少有交谈,我试着拉住两人询问,可还没详细问明,对方就摇头摆着手,嘴里说着不知不知,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我心想着要不然去镇上的派出所查问一下比较方便,可派出所又在哪呢。 再问两人也是应付的一抬手指了个方向,何止是一个敷衍,这时候我注意到路边躺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看模样是个讨饭小乞丐。 看看这附近的人,似乎所有人都匆忙就他一个很清闲的倒在路边台阶上,于是我走了过去。 我看着他先客气说道:“小兄弟,打扰下,跟你打听个人呗。” 少年睁眼看看我,然后稍抬手示意的挥了挥。仟韆仦哾 看他不愿意吱声,我大概明白他意思,所以从怀兜里掏出了钱包来,抽出张五十的递过去边接着说道:“这个你拿着当我请你吃个饭,我就问几句话,要不劳烦告诉我派出所怎么走也行。” 而少年并没有伸手接,抬眼打量着我,“外边来的,难怪了,把你钱收起来吧,在这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说着手上又摆了摆, “站开些,这太阳马上落下去了,别挡着我晒太阳。” 第88章小镇危雾 我奇怪的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竟然并不要钱,而且催我躲开不要挡到他晒太阳。 我收起钱,往旁边站了站,让开了阳光,接着问道:“你们这镇上有没有个叫孙夏清的女孩?七八岁的时候从外边来镇上的,对,现在应该是叫尹姗。” 而还不等小乞丐回答,身后那些忙碌的人忽的动作更快的忙碌,有的甚至跑了起来,甚至店铺开始安装板子封门封窗户,我转头奇怪的看着青街上正很快的空荡下来。 我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一扭头见刚刚还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的小乞丐这阵也是收拾着东西起身要跑。 我伸手拽住他,“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才亮天么,怎么都关门了,这是怎么了?” “就是天亮了才赶紧躲起来,大哥,你赶紧松手行不行。”小乞丐着急的叫唤着。 我松开了手,小乞丐往前跑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瞅瞅我,啧了声,跑回来边嚷了句“再不跑就没命了”,然后就拽着我往旁边巷子里跑了去。 我是不明显现在什么情况,也只能跟着小乞丐一路跑,直到他跑到一片废墟掀开了地上一块板子,催着我钻了进去,我顺着绳梯子爬下左右看看,似乎原本是个地下菜窖,地方不大不过有床有柜子,锅盆什么俨然布置成了个生活的地下居所。 看样子小乞丐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了,我看了一圈再看向那边用棉絮和布堵着木头盖子缝隙的小乞丐,问道:“你们在躲什么?” 小乞丐做完手里的活儿才算是放下了心,松了口气跳下来,边倒水边回道:“霾虫,那些东西乘着雾气来,吃人吞活物,见过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我惊疑道:“看着镇子挺富足的,怎么会闹那种东西?” 小乞丐耸了耸肩,“是啊,这里矿山产金子,能不富吗,有天从山里挖出来个黑棺材,明白的人说是乌木的,比黄金都贵,有人就给抬回镇上硬撬了开,结果里头喷出了大片的雾,雾里头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 “后来等太阳落山了雾气才散去,虫子也不见了,再去矿山一看,一地的衣服,人都不见了,黑棺材也没有了。” “但是从那时候起,太阳升起来时候,那些虫子会乘着雾气扑进镇子里,等到了晚上太阳下山,就又都不见了,所以这里人现在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白天睡觉。” “就是说都是那口棺材闹的,那么大一口棺材找不见了?” 小乞丐一点头,“老人说那叫走棺,棺材是又回矿山山里头去了,但是怎么也找不见。” 我问道:“然后呢,没有向外求助吗?” 小乞丐歪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当然找了,来了伙什么考察队,告诉他们白天不行,非不听劝,一大早进了山,等晚上过去人一看,只剩下一地的衣服工具啥的,反正就那么没了。”小乞丐一手拿起床边的棍子往角落那边指了指。 “我跟你说的你可别不信,反正白天好好躲着就是了,你自己瞅瞅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看,就见墙角一根管子,像是望远镜一样的东西,走过去眼睛凑近镜筒看看,才发现一端延伸到地面,就像是潜水镜一样,从下边能大概的看到上边的情景。 所以从折射的镜子里我看到,下来前还好好的小镇,这时候竟然四下里弥漫着灰色的雾气,翻滚着就像浓烟一样。 “这些雾都是打棺材里冒出来的?”我问道。 小乞丐应了一声,“也就那东西有古怪。” 我并没有看到雾里头有什么异样,又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小乞丐懒洋洋的说:“谢江,不过我可不是姓谢,我小时候松江上漂下来的,所以我谢江。” 我转头看看他,又看向镜子里边说道:“听说江上年年顺流而下的是死人,你能活下来,是该谢江。” 过了一会我问道:“所以尹姗你是认得的吧?” 而问到关键小乞丐却不说话了,我转头看去就见像原来小乞丐已经睡着了。 我心说这地方还真是白天睡觉,这时感觉到镜筒的震动,我转头又往镜子里看去,渐渐的就见浓雾中一个阴影晃动,雾气也像流水一样推动开。 忽的就见一只硕大的蜈蚣从雾里隐现,直立起来几乎有一米多高,我心下惊诧这么大的个头叫虫子? 眼看那蜈蚣很快的爬过隐进雾里不见了,而一条硕大的腿又出现在镜头中,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只有一只祸害人的东西。 联系不上常奇胜,只希望他们还在芦苇那边不要在这时候找镇子里来。 现在困在这地底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找了个角落靠坐下来,转头看到桌上一个本子,我伸手拽开来随手翻了翻,就见里头是炭笔和颜料画的图画,有镇子的样貌,还有山川河流,想不到这个小乞丐画画还挺像样。 而越往后颜色越少,到后边完全变成了黑白色的炭墨画,被灰黑色所笼罩,还有个女人,没有五官。 中午小乞丐爬起从盆子里掏出了两个馒头来,递给我一个,“就这条件,对付吃口吧。” 我接过坐下来边吃边问道:“上边那么大的虫,都是棺材里出来的?” 小乞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随着雾来随着雾走。”他说完想起什么,“你来这里是要找尹姗是吧,我知道,镇上姓尹的就那么几家,就有一家保养过一个女娃,就是尹正家。” “尹正可是镇上的大富豪,金矿就是他家开的,镇上一大半人都在他手底下干活,开山掘金,直到挖了个棺材出来。” 我心说难怪海棠找过来没有认走孩子,其实要是孩子在那种富人家生活好也是好事,我来镇上就是为了见上孩子一面,将她母亲的心愿传达给她,想不到先碰见了这事。 我看看小乞丐,想起了什么,拿过那个本子说道:“谢江,看你画画挺好的,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说个人你帮我画画看?” 小乞丐瞅瞅我,拿过了本子来,把桌上油灯往自己身边挪了挪,“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回忆见过的海棠容貌大概说了下,等小乞丐收起笔把画递给我,“你看看是这样不?” 我接过真是惊了,简直是八九分神似,冲小乞丐竖起大拇指,“可以,这张我收下了,既然你画的这么好,那张女人的画为什么只画了脸,没有画五官呢?” 小乞丐笑容淡了淡,随后撇了撇嘴,“那是我娘,我又没见过她,不知道该怎么画。”他看看我扯下去的那张,“那是尹姗的亲娘吧,我见过她,她说是来找孩子的,我还想会不会是我,可惜哦。”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叹口气,“可惜。” 第89章尹家通风报信 我听谢江苦笑摇头说着可惜,心知一定是当年海棠来镇上找孩子的时候,这谢江心下激动,以为是来寻自己的。 就现在这语气也是透着难掩的不甘,要不说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呢。 直到外头传来了邦邦的敲击声,谢江立刻兴奋一笑,“行了,可以出去了。”说完就已经兴奋的跳起爬梯子上去忙着又扯掉封板盖子的布,推开了板子。 我跟在谢江后头也爬出了地下洞,到了外头果然见天已经黑了下来,青街上也开始出现晃动的人影,街道两边也有店铺开始咯啦啦的摘板子开门做生意。 这里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白天避灾休憩,晚上出来活动的,黑白颠倒的生活规律。 谢江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看我,凑过来笑说:“走吧,请我吃个面,我带你去尹家。” 谢江的这点小要求自然是没问题,毕竟我初到镇上并不知道这里的事,要不是他的帮忙,稀里糊涂的就被袭击了。 所以谢江领着路,到了一家面店坐了下来。 我看着大敞四开的门外,越来越多的人经过,面馆里也有一些人低头吃着面,不过大多都是男人,而且低头只管忙碌自己的事,很少说话。 谢江喝光了碗里最后的面汤,一抹嘴巴先说:“这么早起来的大多都是去矿山干活的,尹家的长工。” 我问道:“你说的矿山不是挖出了口棺材么,才造成镇上这个样子,怎么还能继续开工呢?” “只不过是黑白颠倒了而已,并不影响别的,这些人总得养家糊口生活不是,况且……”谢江耸耸肩,“金子的诱惑可要远大于任何东西,包括恐惧。”仟韆仦哾 我明白的点点头,“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不过,失去了阳光的镇子,再多的金子能照亮什么呢。” 谢江一愣,抬头看向我。 我笑笑摇摇头,“看了你画色彩渐无觉得可惜,随口一说而已。” 谢江听到我的话,肩膀一耷拉叹口气,“是啊,要不是那些画,我几乎要忘记这镇子过去是什么样子了。” 吃过了饭谢江带着路便往尹宅去,路上说起尹宅,谢江介绍说道:“毕竟是阜平最大的门户,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去的,这尹正出门都是带保镖的。” 我问道:“这倒没什么,我就是想见尹姗一面,传几句话,知道她在尹家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谢江琢磨了下,“尹家那可是首富,天天山珍海味,有人伺候,尹大小姐的日子能差么,当年她娘来认亲门都没让进,要我说你就别费那劲了。” 我回道:“既然应人之事就该信守承诺,还是要见一面的。” 谢江无奈耸耸肩,“大哥真是个固执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等下碰壁可不要受打击。” “你说我固执这话倒是没错。”我笑回道:“不过我这人见惯了棺材,也没有眼泪。” 谢江领路来到了一处大院府前,就见院墙高筑,大门高垒,果然是气派不一般。 “就是那了,平时都是大门紧闭,尹家小姐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就算是出来身边也有人跟着保护,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琢磨了下,说道:“能让门打开的办法当然是先去敲门。” “喂喂喂。”谢江在后边追着,“你这么冒失去敲门,会被当成可疑份子放狗咬的。” 我径直来到了大门前,追过来的谢江见我抓着门环扣了扣,赶紧躲到了一旁的石狮子后头。 扣了三声门后,等了有一会,大门吱呀呀的微微开启了一道小缝,站在门后的中年男人打量了我几眼,问道:“干嘛的?” 我微微一笑,客气回道:“麻烦先转达尹正尹老板一声,我叫何清明,我来这是为了见尹姗尹小姐,知道你肯定说尹小姐岂是尔等能见,所以在那之前我可以帮尹老板先找到乌棺,为了表示诚意,我白天再来敲门。” 说完我一伸手帮男人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就下了台阶。 谢江跑着追上我,“大哥,你可吓死我了,就那么上去敲门别说那管家,我都懵逼了。” “那是管家呀?”我问道。 “我去,是谁你都不知道呢,那是尹家的宋管家。”谢江回道。 我点点头,“那正好,想必宋管家可以把话带到的。” 谢江瞪大眼睛,“大哥,重点是这个吗,你还真打算白天去敲门啊,我跟你说,你还去敲门,一出来你就被虫子吃了你知道不。” 我琢磨着,“所以我在想办法啊,我需要黑木炭,白石灰和硫磺,越多越好。” 谢江回道:“我倒是知道哪里能搞到,不过这些能对付得了那些虫子?” 我实话实说答道:“谁知道呢,起码保命没问题。” 于是在谢江的帮忙下,我弄来的是烧过的黑炭,少量白石灰,怕不够又准备的白粉面,硫磺浸泡的水。 趁着黑天里谢江帮我把黑炭碾碎,又分别装罐子安置在街巷的几处隐蔽定点。 谢江画下镇里平面路线图,标注好东西的定点位置,我又挨个巷子走上了一遍。 确定无误后,谢江把自己防身的一根铁棍子交给我,棍子一端是打磨的剑刃。 谢江说道:“这个你拿上吧,就这条件,再没有别的合手武器,不过大哥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下,不就为了见那个尹姗一面么,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况且你就是帮人传个话,外一你把命搭进去了不值得。” 我掂量掂量手上铁棍子,知道谢江是把自己保命家伙给了我,这小孩挺讲义气的,所以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回道: “我现在可不光只为了尹姗的事情了,你们永远躲着不是办法,那东西从地里来的,有天地面没东西可捕猎了,早晚会钻回地下,你们也就没有藏身地方了。” “所以不如趁现在出去摸摸门路,外一找到了对付那东西办法,或者是那口棺材,所有人就有走出去的机会了不是么。” 谢江不放心的忙说:“可是你对付不了怎么办?” “总归要试试,你不想好好的坐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画着画?”我拍了拍他肩膀, “放心吧,我这人命硬,一般东西奈何不了我,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回不来,那你就把话带给尹姗吧。” 谢江忙呸呸两口说:“大哥你不是说你命硬么,那就没有如果,你自己把话带给她。” 我点点头,这时外头又传来邦邦敲击声,知道是已经天亮,都在准备着躲起来了。 我和谢江顶着他那筒镜观察着外边的动静,直到看到巷子远处的灰黑浓雾正像潮水一样奔涌来。 “行了,我走了。”我带好东西,抓起那根尖棍子顺着绳梯爬了上去,很快推开木板钻了出去。 第90章大战群蜈蚣 我从谢江的地下藏身处钻出时,外边已经是亮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明亮的阳光淋洒在街道青石上闪闪亮亮。 我先盖好了盖子,再看向那边巷子口正迅速涌来的灰色的雾气,就像奔涌的潮水一般的向这边快速席卷而来,我也转身向着第一标记点冲去。 所以也难怪那时候谢江会贪慕片刻的阳光,因为原本明亮的阳光很快就被雾气所吞没,遮天蔽日的灰蒙一片,就连湛蓝的天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已经看不清周围一米开外的情景,身后以及头顶传来了许多窸窸窣窣的爬动的声音,我转头就见一颗硕大的头冲破雾气,钢钳一样的嘴向我袭来,不断夹动碰撞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回手手上的棍子尖端横扫过,虽然击中那蜈蚣的头部撞开了些,不过也发出了像是敲击在钢板上一样的撞击声,我刚击退这一只,头顶忽的笼罩下阴影,另一只蜈蚣也猛然扑了来。 我险险的躲避开也将手上铁棍刺了去,尖锐的一端刺在蜈蚣的硬甲上,却是根本穿不透它们就像穿了一身坚硬的盔甲一般。 眼看着四下里另外几只迎上来,我后退顺势向角落里探出长棍,穿过坛子上的麻绳一挑,飞出的陶罐正砸在一只蜈蚣的头上,被蜈蚣的尖钳一夹顿时应声而碎。 瞬间硫磺水也四下飞溅,围上来的蜈蚣立刻退后很快隐遁到雾气里不见了。 看来再大个儿的蜈蚣果然也还是害怕硫磺气味的,还好是管用,这也给我争取了些时间,我急忙寻着记忆的路线往下一个标记点跑去,那几只蜈蚣短暂的避退之后很快就又追赶过来,而且爬动的速度都十分快。 我一路磕绊着总算是赶到了第二个标记点,将角落里早就准备的装着白石灰的坛子砸去,瞬间扬起的白色粉末散开,被击中的蜈蚣沾了一身。 沾了石灰后的蜈蚣行动明显就变迟缓了,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我又挑起另一个罐子,然而还没挥出去,就被袭来的一只蜈蚣撞了出去。 幸亏它钢钳钳住的是陶罐子,黑炭也正糊了一脸,我赶忙爬起躲开它卷来的长腿和尾巴,捡起地上的铁棍,而刚一回头,迎面钢钳就咬来,我一惊,本能的抬起钢棍横在面前。 那蜈蚣一口咬在钢棍上,我也被它顶着往后撞在了墙壁上。 我勉强抵住,而耳边清楚的传来嘎嘣嘎嘣的的断裂的声响,就见钢棍竟然被钳得变形开裂。 就在钢棍被钳开的时候,我也扑向了一边,再回头立刻将两手断裂的钢棍举起,就听扑哧一声。 没想到钢棍正巧刺进了蜈蚣甲节的缝隙里,也就穿进了它肩胛下的肉里,原来这蜈蚣虽然披着的硬甲坚硬,不过整个身体是一节节的,这肩胛缝隙和眼睛就是它的软肋。 那蜈蚣被刺中的地方流出了绿色的液体,整个身体扭动,我按不住它又拔不出断裂的铁棍,眼看另外几只也围上来,我立刻松开了手并且拔出腰上挂着的喷剂,冲着围上来的蜈蚣喷着并且退后。 我直奔其余标记的地方,不断的把在就隐藏的硫磺水和白石灰白粉面砸向袭来的蜈蚣,蜈蚣退避而且沾了石灰就会行动缓慢不少,这也给我争取了不少有利的机会。 而我再拐进一条巷子里,往前却见是条前路堵死的死胡同,我忙收住脚步,心下也一凉,一时大意竟然转错了方向,可这时再回头想出去,就见四五条蜈蚣,从地上房顶墙头等位置爬了过来。 我转头看看附近也没有防身的东西,身上的喷剂也都用光了,我只能抽出了匕首来,心下衡量着只要刺进蜈蚣身节的缝隙就可以,这种情况只能硬拼了。 我手上锁紧,那些蜈蚣爬动发出嘶嘶的声响,似乎因为之前吃亏所以试探着没有立刻攻上来,而是一起奔着我这边围过来。 我知道它们要是一起上,我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么多只,所以只能挥着匕首并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 这时忽的一声口哨声传来,就见巷子口隐约一个人影,下一刻就传来谢江的喊声,“过来呀,你们这些大潮虫!” 我心下一震,眼看几只蜈蚣真的奔着谢江那边爬过去,我暗自一咬牙只能握着匕首冲上去,按住了一只就此下去,可随后腿上一疼,回身另一只嘴钳正嵌在我腿上。 要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腿上胳膊上绑了皮子,恐怕这一下子就要钳到骨头了,不过血也冒了出来。 第91章进入尹宅 在去往尹宅的路上,常奇胜说他跟李沧总算是从芦苇地里找到了孩子的遗体,因为没见我回去,常奇胜想到有可能是在镇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让李沧带着孩子先回去安置,常奇胜则进来镇子寻找我,进了镇子里人没见着就见大雾弥漫,觉察出异样,然后就是遇见了雾中爬动的蜈蚣。 常奇胜击退了蜈蚣沿路布下符术,再之后就是寻着动静找到了我们。 我和他也说明阜平镇的大概情况,以及要去尹宅的原因,常奇胜听完啧啧两声,“我就知道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是啊,夏清的亲生母亲来找都没能带走她,我一个外人肯定也不容易。” 常奇胜看看我,“我是说没看你回来,早就知道你肯定是又管了什么闲事。” 我笑回道:“来到了这里我不是也得到帮助么,这怎么能是闲事呢。”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尹家的宅门前,我走上台阶抓起门环敲了敲,不过等了一会也没听见里头有动静。 我连敲了一会,常奇胜上前抬脚咣当咣当踹了几脚,喊道:“里头人呢?” 谢江紧张的直搓掌,小声提醒道:“这可是阜平镇大富豪尹家啊。” 这时我听到里头传来了小声的说话声,忙拦住常奇胜,隐约听到里边传来两人说话动静。 “怎么回事,雾散了。” “昨天那小子说白天来敲门,不会是真的来了吧?” “去开门看看。” 随后就是走近的脚步声,片刻后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昨天见过的那男人,也就是送管家小心的探头看看我们。 我先说道:“宋管家,不用紧张,昨天我们见过。” 宋管家惊奇的看着我们,问道:“是你们把那些东西赶走的?这雾……” 谢江赶忙说道:“是的是的,宋管家,这两位可真不一般,这位大哥敢跟那些成群的蜈蚣大战,那位大哥,几张纸就把雾给散了。” 宋管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后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事实摆在眼前,两位的确是有实力的人,请进吧。” 我寻声往门里看去,就见那边站着个体形微胖的男人,背头油光,大肚翩翩,五十来岁的模样,站在那里背握着手,这架势就是一副老板的姿态。 谢江凑近我些低声说:“这就是尹正尹老板了。” 宋管家拉开门做请的动作,我们跟着进了门,就见院门里果然是布置豪华大气,庭院花园布置,鱼池假山还有喷泉,光好车就停着好几辆。 其实不光是谢江,就连我和常奇胜也是暗自惊叹,常奇胜更是眼睛不时的扫量着那几辆车。 宋管家带着路,我们来到了正厅,尹正坐在了正堂,抬手示意我们落座,宋管家忙去端茶倒水。 尹正先看着我开口说道:“昨天听宋管家说小兄弟来过,这白天里还真是来了,小兄弟虽然年轻但是是个有信誉之人,而且勇气可嘉。” 我也说着场面的客气话,摇头谦虚道:“尹老板过奖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办法才只能这样做,还请尹老板行个方便,让我见一下尹姗尹小姐。” 尹正笑得慈眉善目,说道:“姗姗现在很安全,正和她母亲在别处的宅子里,这镇子情况我不说你们也看到了,一到了白天就闹虫灾,镇上的人都是白天躲起来,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可还是提心吊胆的,这问题不解决也不敢接她们回来。” 我问道:“那尹姗现在在哪?” 尹正笑呵呵回答:“不急,你们能来这阜平镇,遭遇这些又受了伤,尹某这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既然现在到了我家,我也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才是,这样,我这宅子地方够用,你们先住下来,养养伤,等危险过去了,我叫人接回姗姗,安排你们见面。” 我看着尹正的笑脸,虽然他和颜悦色的模样,又是说的客客气气,可是这话显然是别有意味了。 换谁都知道这哪是闹虫灾那么简单,况且等着就能等危险过去? 尹正这话的意思是,镇子的事情不解决就不会让我们见到尹姗了。 我回道:“尹老板说的是,我也听说了关于阜平镇的问题是因为什么引起来的,既然从矿山挖出的那口棺材之后事情就开始发生,那么解决问题也应该在那口棺材上。” “对那棺材情况,我想先从尹老板这详细了解下。” 尹正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叹口气,“我在马观山挖矿石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任何异常,可谁想突然就挖出了口黑棺材来,我手下的工人私自把棺材撬了开,结果当时从棺材里就喷出了雾,也没看到里头尸体,就是不断涌出那种雾,工人立刻就把棺材盖住了。” “可第二天棺材就凭空消失了,那么重的棺材,得十来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才能抬得起来,一晚上就那么不见了,但是从那之后,白天里阜平镇就会大雾弥漫,还会爬出那些大虫子来,到了晚上就会又都消失不见。” “我想,这些一定都是那棺材里冒出来的,可是它们突然来又突然去,又根本找不到那棺材在哪。” 听尹正说完,我琢磨了下,“那棺材既然来得邪,会不会又回到了矿山呢?” 尹正又是摇头叹口气,“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矿山找过了,到现在还在找也是没有一点线索。” 常奇胜也是凝眉沉思,琢磨了会问道:“有棺就有坟,你们肯定是掘了人家坟,又私自开棺引发了煞气外泄,这棺里的主人也是不一般。” 我问道:“之前不是有几个专家查看过吗,有发现什么?” 尹正回道:“那些人不信邪,非要天亮起来过去查看,结果五个人一个也没回来,我们人过去一看,现场只留下了那些人的衣服和工具,几个大活人就那么不见了。” 尹正说的这些和之前谢江告诉我的倒是吻合,但是我总觉得尹正并没有全都说出来,还是隐瞒着什么。 所以听着尹正说完,我思量着说道:“想弄清那棺材究竟怎么回事,还是要去矿山找线索,方便的话尹老板能否带我们去矿山看看。” 尹正回道:“当然没问题,不过去矿山的话还是晚上去安全一些,现在先安顿你们吃饭处理下伤口,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宋管家过去准备。” 我们点头谢过,尹正看向谢江,正自顾吃着桌上糕点的谢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抹了抹嘴巴沾的渣子,边起身说道:“哦,我就是送大哥他们过来,好像也没有我什么事了,那我就……” 我打断谢江的话先说道:“谢江,你要是不怕的话还真需要你帮忙,你就相当于一台移动复印机,说不定我需要你帮我记录些东西。” 谢江立刻乐呵起来,“我当然不怕,不过大哥你刚说我是啥鸡?” 第92章13号坑洞 在尹宅好好的休息了一白天,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吃了东西准备妥当,便搭着尹正的车,前往马观山。 因为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远处的景色已经变得十分模糊,而且沿路稀稀拉拉的人都提着油灯打着手电,所以往远处看去就像鬼火一般飘荡着。 而这些人也是面无表情,双眼无神,低头各自走着各自的路,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谈,如果不是知道这些人都是去往矿山干活的工人,真要以为是行走在阴间的黄泉路上了。 路上说起马观山的情况,尹正介绍说:“这马观山矿石素有“尖头砂,平斗金”之称,因为是都州里富集的采矿区,从宋朝时候就已经开采金矿。” 也就是说马观山胜产黄金,那么怎么会挖出来一具棺材呢,而且根据尹正的描述,这口棺材外形看得出年代久远,不可能是近几年葬进去的。 而且也不可能是阜平镇的人,从老祖宗时候就明知道马观山是矿山,谁会把棺材埋到那去呢。 听尹正讲完,谢江把画本递过来,“尹老板看下那口乌棺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哪里不对我再改。” 尹正接过看看,随后抬头惊奇看看谢江,再低头仔细看看图上的画,随后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我拿过画看看,谢江根据尹正的描述,画下了乌棺的样图,于是直面看去一目了然。 要说棺椁通常是一头大一头小,表示一阴一阳,小头代表阴,大头代表阳,死者在其中,就是在阴阳中,也就是天地间。 而且棺材板做成一个坡度,象征着房檐,能够使雨水顺坡流淌下去,下葬时候大头朝北,小头朝着东南,跪拜在小头这个方向,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然而这口乌棺外形非常奇特,它整个儿是呈上宽下窄,盖子要远宽于棺材底部,所以呈楔子形状一般,整个乌黑,看着就十分诡异。 乌木,又称阴沉木,质地厚重,万年不腐,不受虫蛀,可以说是棺木中的极品,都说家有黄金万两,不如乌木一方,可见这种木料有多么名贵。 那么这棺材里的尸身,背景一定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才用得起这种稀有的棺木,可怎么会生邪呢? 终于见到了马观山,黑沉沉中巨大的暗色影子,犹如巨人一般踏着地,撑着天,越靠近越能听见轰隆隆的声响,然后就见到山脚下的偌大的采矿场。 等车停下,尹正带着我们走进矿区,不时比划介绍着坑口,矿井,露天采场,还有一些辅助车间等等。 而且从矿石中提炼出金子也是非常不容易的,筛选好的矿石经过破碎机,球磨机,加入选矿药剂后再送入浮选机,汞板回收的混汞金加工成海绵金,处理后再火炉中熔化成金液,冷却剥去杂质部分,最后才即得合质金。 这样的过程非常复杂又费力,也需要很多的人手操作,所以阜平镇几乎全部的男劳力都在矿山这,也正因为这样,就算是镇上过着这种黑白颠倒的生活,矿山的工作也不能停。 因为这关系着差不多是每一家的生计。 转了一半矿区,我询问:“那口乌棺是在哪里发现的呢?” 尹正抬手示意的指了指,“马观山北坡的13号隧洞,请来的那些专家来勘查失踪之后,那里就封闭了起来,没弄清事情前那条隧洞也不敢再靠近。” 常奇胜转头看看他,“就是说那棺材是不是又回到隧洞里头去你也不清楚。” 尹正迟疑了下说道:“好几个大活人就那么不见了,我总不能再让人靠近那边拿生命冒险,所以你们可也要想好了,那口棺材一定会继续吞人的。” 说着话这时有工人跑来找尹正说是那边仪器闹了毛病,于是尹正先去了那边处理事情,等人走开,就剩下我们三个,谢江才松了口气,早憋了一肚子的话当着尹正的面不好说,这时候才凑过来小声说道: “就看这棺材不一般,我可听说棺材是被运到尹老板那个宅子,之后也是在那宅子里消失不见的,你们说要光是一棺材为什么搬到自己家去,这个尹老板的话可不能全信。” 常奇胜说道:“我倒是好奇了,这人嘴上一套做的一套,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走吧,就随了他的愿去那个矿洞看看。”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大概十个小时天亮,也就是说我们有不到八个小时的时间,安全起见把东西带上吧。” 于是从车上取了袋子和背包,我们奔着尹正所说的13号矿洞走去,在这地方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隆隆的声音,地面仿佛都微微的震动。 我们来到了山靠北边,就见果然拦着的警戒线,那边山脚下一个黑黝黝的矿洞,地上散落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附近果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就这拦得住什么,糊弄人的玩意儿。”常奇胜拽着那道警戒线扯断。 我和谢江边往里走边左右看着,谢江停下时看着脚边的一件外套,小声说道:“看样子那些人也不是喂了虫子,怎么就只剩下了衣服呢。” 我说道:“谁知道呢,进去前还是在附近先铺上黑炭吧。” 于是我跟谢江两个先把袋子里的黑炭淋洒在洞口,这时一个声音传了来。 “你们最好不要进去,就算找得到棺材,也未必能活着出得来。” 我寻声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边,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人衣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 我问道:“大叔,请问你是?” 男人回道:“我之前是负责13号坑洞的矿队队长,是我们发现了那口棺材,也是我们把它运出来的。” 我心下一动,走过去主动和对方聊了起来,“大叔,你们怎么发现那棺材的?” 男人为了不让我们靠近,便也说了起来,“那天我们下隧道作业,下井六个人,还没采够满斗的矿石,就突然砸到了红砖。” “当时都很好奇那是什么,就继续砸,直到砸穿了洞看到里头竟然停着口棺材,我们钻进去看,认出是乌木的,而且阴沉木有些年头了。” “你们打开了?”我问道。 男人点点头,“因为是头一次见到乌木棺材,就撬开道缝往里看看。” “看见里边东西了?”谢江紧张的赶紧问。 男人再次点点头,“里头躺着个女人,很好看,躺那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上一点也没烂,而且还是古代人的穿着,穿着是结婚的喜服,而她身上戴满了黄金首饰,身边还全是金银珠宝,枕头都是玉的。” “我看着那女人怪邪门,没让他们碰棺材里的东西,赶紧就关上了,尹老板知道后也过来,看过那棺材后就叫我们把棺材连夜运出搬家里去了,可那时候再打开,女人成了骨头了,而且撬棺材的两个人被棺材里喷出的气喷了一脸,送去镇上诊所时候,脸上皮都没了。” 第93章进入矿山隧洞 听到男人讲的事情,我和常奇胜互相看一眼,男人说的这些尹正半点都没说,看来这个尹老板果然是隐瞒着重要的部分。 这棺材里原来是个古代女子,虽然身份未知,不过这样年代久远的古尸,又是穿着红衣,不犯邪就奇了怪了,而尹正竟然还敢打棺材和里头的东西。 也难怪会出事了,可倒霉的是整个镇子的人。 男人说完又劝诫我们说道:“出了事情之后尹老板封闭了消息,不允许我们说出去,但是因为隐瞒,一个考察队七八个人就那么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在,尹老板又找你们来,我偷偷来跟你们说这些,就是不想你们稀里糊涂的也出什么事。” 我明白的点头道谢:“对亏您说了这些我们才了解了事情背后的隐情,谢谢您了。” 常奇胜说道:“管她什么古尸干尸,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不老实,既然常爷我碰见了,那肯定就把它收拾了。”说完了就自顾先往隧洞走去。 男人看看常奇胜的背影,再看看我,见我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年轻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那里头很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你们自己想明白了。”说完摇头便离开了。 谢江看着他离开,又看向我问道:“大哥,原来那棺材里有女尸啊,我还以为只有烟和虫子,而且这女尸还能扛着棺材到处跑,八成又搬回洞里去了,我们真的要进去啊?” 我回道:“棺材里没有尸体才奇怪,是我们进去,你在洞口等着。” 谢江听到我的话立刻一急,“那不行,我跟你们一起进去,我不怕。” 我抬手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有胆识,也很讲义气,不过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帮我们在洞口看着点尹正。” “尹老板?”谢江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回道:“这棺材的事不仅关系着阜平镇,更关系着这个矿山,尹正大家大业却仍不知足,连棺材里的东西都窥探,所以尹正只想要棺材里的东西,而不需要把秘密传出来。” “所以才要你看着洞口。” 谢江琢磨了下反应过来,“大哥,你是怕尹老板把洞口堵住?”他问完觉得有道理,立刻说道:“我明白了,大哥你们放心去吧,洞口就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谢江这话说的也像要把我们送走一样,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他在这盯着也确实心踏实不少。 我最后交代说:“如果天亮前两个小时我们没有出来,你就先走。” 谢江立刻摇头,“大哥你们一定没事的,我等你们出来。” 我背上背包一步步走进隧洞,渐渐的光线暗了下来,我边打开头灯边打量隧洞里环境,整个空间是开凿的一条长长的幽深的隧道,往里走就看到轨道和矿车,还有一些工具。 常奇胜正在电闸那摆弄着,一推开关,随着吱吱的动静,隧道里的所有灯忽闪了下之后一下亮了起来。 于是周围情景一目了然,看到前边像没有尽头一样,也不知那里隐约传来呼呼的风声一样。 “走吧。”常奇胜往前走去。 “等一下。”我叫住他,之前从全长一千八百多米,由单洞双线和双洞单线组成,内设进口、1号斜井、2号斜井3个矿山法工区,这要一路走下去天亮也走不到头。 我示意的拍拍矿车,“时间有限,还是带轮子的比较快。” 常奇胜看看,点点头走过来看看,“还不知道能用不。”他说着一推开关,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和咯吱吱的声响,矿车开始缓缓往前移动。 我跟常奇胜都是心下一喜,把背包都丢到了矿车里,然后各自爬进去,整个连着的矿车都顺着轨道往前移动。 矿车移动越来越快,省时省力多了,只是耳边尽是轰隆隆的轮子滚动的声响,幽深的隧道内灯火通明,而越往前越觉得空气沉闷,而且温度也明显变高了些。 直到越往前矿车开始颠簸,总算是看到了尽头,停下矿车后我从矿车里跳下,全身都被震得酥麻的感觉。 再看看周围,可以看到岩石上爆破后留下的炮眼痕迹。 常奇胜小手指头扣着耳朵眼,左右看看,“到这分路了,走哪边?” 我往左边指了指,“这边。” 常奇胜看看我,“你怎么确定?” 我伸手摸了摸石壁上,手上沾着黑色沙粒的东西,正是黑炭,抬手给常奇胜看看,“这条路有那些虫子爬过的痕迹。” 常奇胜点点头,“那就是没找错,走吧。” 因为轨道没有建完,所以这条路只能往前走着走,头上灯也只亮着几处,四下光线也就显得昏暗,毕竟确定那些蜈蚣出现在过这条路,所以接下来我们都提高警惕。 第94章地下黄金墓 我落在石台上急忙警惕的看着左右,头上的探照灯在远处的幽暗中落下个光圈,大概看得出是条长长的通道。 我没有见到常奇胜的影子,也没有见到甬道里有启动的机关痕迹,可常奇胜跳下来后就不见了。 想到常奇胜不是那么容易载跟头的人,我镇定下来,看看两边方向,选择一边往前走去,边从包里拿出装白面粉的袋子,在地上留下记号。 走过甬道穿过石门,就见又是一间石室,不过这间石室四下墙壁画着彩色的壁画,一些植物和奇怪的纹路图腾,还有一些长满了腿的虫子样的图案,外形正像是蜈蚣,看上去栩栩如生。 我看着两边墙上的画,心说就这墓常奇胜还说是朴素,华丽起来得什么样,当年建这墓的人也真是厉害,不说耗多少人工,光是画这些就已经很惊人了。 石室里还有一些石雕装饰,怕再发生之前的事我没敢再碰任何东西,看到石座后头的墙壁是一个黑黝黝的门洞,半截升起的石门,我左右看看眼下是唯一往前的路,所以用手电筒照了照里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只能做了记号,然后弯身趴了进去。 这条隧道空间不大,只能往前爬着走,而且一圈也不再是石壁,而是满布着树根一样的东西,就在这时,我隐约看到前边露出什么异样的东西。 我放慢了速度慢慢靠近,在灯光中渐渐看清,是一只鞋,而且是缠在树根中露出的半截鞋子。 我细看了下并不是常奇胜的,不过看那只鞋是登山用的那种钉子鞋,而且看上去也不老旧,并不是古代的东西,可一路也没看到有人进来的痕迹,那么这只鞋怎么出现在这的。 我抬手扳正头上的探照灯往前看看,这时候听见咯啦啦的声响传来,有铁链的动静还有滚动的声音,我吃惊的看着身旁往前滚去的一些石头子,而且明显感觉到身子下在倾斜。 我急忙后退想要退出这条隧道,可是倾斜的角度让我退不出去,而且很快向前倾斜,我试图抓住东西,可最终还是手上一滑不受控制的往前滚去。 整个隧洞就像一条滑道一样,直到我突然下坠并且很快掉落在了地上,顿时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身上哪疼了。 我缓口气忙坐起,可眼前就黄灿灿的亮堂了起来,再看去就见眼前竟然是偌大的一个空间,周围石壁上布满金黄色,亮闪闪的映着满洞都是金色,所以清楚的看到面前竟然是一个高大的树木。 在地下竟然有这么一大棵树,而且整棵树是黑色的,垂下一些藤蔓,就像是一棵枯树,不见有叶,上边隐约能见到一些亮着的东西,地上也是蔓延的盘根交错的树根,向四下蔓延形成一个个黑黝黝的洞,不知延伸到哪里。 这时我看到树根夹空一个金黄色的东西,爬上前捡起来就见是个银色的牛角形状的号角,整个看上去就像是银子打造的一样,上边带着奇怪的纹路,拿在手上并没有什么份量。 看着这东西,我试着凑近嘴边吹了一下,立刻“呜”的一声声响传来,而声音响起时脚下的树根动了动,发出哗啦啦几声。 我吓了一跳,低头再看并没有什么异样,试探的再吹响那个牛角号,果然见那些藤根又动了起来。 我满心震惊的后退,牛角号声停止,藤根也静止不动,这时看着那棵树,渐渐的发觉到它的形状有些奇怪,很快我吃惊的起身,认出这棵树竟然就是口棺材,确切的说是棺材生长成的树,下边长出了根,上边长出了树干和树枝。 再抬头看看树枝上挂着的那些金灿灿的的东西,也就是说那都是原本棺材里的宝物。 我看看手上的牛角号,意识到刚刚吹响的是死人的陪葬品,难怪会这么邪门了,顿时不知该不该丢了。 就在这时身后扑腾一声声响传来,我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就见常奇胜捂着老腰躺在那哼哼。仟韆仦哾 我心才落下来,上前拽起他,“你跑哪去了?” 常奇胜爬起来,边看看周围边回道:“我跳下来就摔个洞里去了,爬上来看到你留的记号就找了过来,这都是金子?那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看看那边的树。 我回道:“那个应该就是棺材了。” “棺材?长成了这个样子?”常奇胜沉默了会转头看看我,“知道我掉进的那个洞里看到了什么吗,是那些失踪的人,他们一个个像蝉蛹一样挂在上边,身上刺满了根须,看来是做了这棵树的肥料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也想到了见到的那个嵌在树根下的鞋子,这时再看看周围那些黑黝黝的洞,我想到了什么,看向那些树洞,“这会不会有一条路就是通往镇上的,所以那些烟雾和虫子才出现在了镇里。 常奇胜点点头,“有可能,看来天亮起来这东西就开始要作祟的,不能等了,既然这里就是正中心,不管是不是那口棺材,一把火烧了省事。” 他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就要上前。 我忙叫住他,“等一下,别乱来。” 这地方这么邪,怎么可能轻易就烧得了呢。 果然,我们忽的感觉到一震,就像是心脏忽的嘭的一下跳动一般,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着垂下的树藤也微微晃动了去来。 而且常奇胜手上的火折子燃着的火苗突然变成了鬼火一样幽幽的绿色,随后一股风拂过火折子就灭了。 我警惕的看着周围摇晃的藤枝,这时常奇胜沉声喝道:“装神弄鬼”,说着手上结诀人已经行动。 常奇胜挥手间几道雷符飞出落在了那棵树几处,瞬间炸裂的火花四射,随后劲风推开,我也被推出了好几步远,耳边听到嗖嗖嗖的声响,再看去,常奇胜已经被树藤缠住并且悬空吊起。 眼看着常奇胜被纠缠的藤条一道道束缚包裹整个人吞没没了影子,我脚下也震荡不稳,可四下里也没有可以营救的东西,这时看到手上的银牛角,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忙再次吹响那银牛号角,心下只想着那些藤条可以停止攻击。 在号声中,疯狂爬动的藤条真的慢慢的平静下来并且后退,常奇胜也从上头掉落了下来。 而树藤纷纷缩回到树上,这时我看到一颗枝干上坐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锁,手上戴着五枚金戒指和金手镯,穿着极为华丽,戴着也是奢华的配饰,她的腿慢慢的晃荡着,除了脸孔和手是无血的苍白,看上去就是个活人。 看着女人这一身,我知道她应该就是那棺中的主人了,所有这些异常也都是因她而起。 第95章棺主的身份 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知道她就是棺中的女人了,虽然早就见识到了这里邪气,可古代尸体竟然活了过来就坐在那,还是让我震惊的站在那动也不能动。 “你竟然能吹得响涯角,你是什么人?”那女人从上俯视着我,开口问道,声音也是很好听。 我看着她并不是诈尸胡乱攻击人,也不是恐怖狰狞的模样,忙冷静下来,回道:“我叫何清明,因为阜阳镇的事情来到了矿山,掉到了这里,无意冒犯,只想弄清阜阳镇为什么要遭遇那些事。” “何清明。”女人打量着我,过了会才接着开口说道:“难怪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气息,能吹得响涯角,原来你也是活过来的死人。” 我没有说话,心下想着难道她说的意思可能是指我是棺材子,棺中活过来的意思。 女人接着说道:“我叫荣筝,是江福帝姬,神宗公主,天生拥有能使植物生长的能力,而这种异能被视为妖术,为了防止能力失控,禁婆给我打造了涯角。” 她说着微微垂目,“就在大婚当晚,撞见夫君与别人行苟且之事,震怒下失控于是被射杀,尸身藏于此处。” 我听着她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她竟然是一位公主,而皇室女子死后葬在这里,也是够寒酸的,尽管她寥寥几句,可背后有着怎么样凄凉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真的死去?”我问道。 荣铮公主回道:“世人皆认为我是妖,挣扎着活着太累,所以我宁愿做棺中的鬼,长眠不醒。” “可他们每日吵闹不够,还把木棺挖出来,更不该打开棺吵醒我,我已经如他们所愿的沉寂着,还想从我这抢夺什么呢,所以他们该死,该受到惩罚。” 我心下明白,思量了下只能说道:“荣铮公主,我理解你的不易,说实话,现在距离你那个年代已经有七百多年了,而且这里又是矿山区,就这样开山凿石,这墓被挖出来是早晚的事。” “当然,千不该万不该尹正不该打棺椁的主意,结果犯下大错一镇子人都跟着遭殃。” “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公主也是明事理的人,只想惩治以戒,并不会滥杀无辜,而且沉睡在棺中数百年,也是不想扰世,更不想被世俗惊扰。” 荣铮公主看着我,“你倒是会说,你想平息我的愤怒,又想救阜平镇的人,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我思量了下,回道:“我会守护公主您的秘密,保护您安全离开,并且另择一个好的地方安葬,还请荣铮公主停止对阜平镇所做的事。” 荣铮公主沉默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一扬,冷然笑道:“你说的,那就给你三天的时间,看你能否让我满意,如果你做到了,那这个涯角可以送给你,它是你应该得的。” 我点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荣铮公主微微一笑,这时四下里莫名的风扬起,而且越来越猛烈,伴着升腾起的雾气席卷而来,我已然睁不开眼睛,只能扭头抬手挡在眼前,等风止息我转头再看去,发现我和常奇胜已经在隧洞口处。 常奇胜捂着头坐起,嘴里哼唧着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摔倒的?脑袋上这么大一个包!” 我拽起他,看着洞口的亮光边说道:“走吧,先离开这。” 常奇胜被我拽着脚下有些发飘,他嘴里问道:“为什么往外走,不是要到里边找棺材吗?” 听到常奇胜的问话,我转头看看他,试探问道:“你还记得刚发生了什么吗?” 常奇胜回想了下,“我第一个走进隧道里来,看隧洞里黑着,就去电闸那看看是不是好使,然后我去推总开关,再之后……”他回想着摇摇头,“再之后我就倒下了?” 我沉默了会,点点头简单回道:“是的,我想,可能是电闸跑电了。” 我嘴上应付心说常奇胜竟然已经忘了在墓里发生的事情,这应该也是那位荣铮公主所做的,而我已经答应了那位公主会保守秘密,那么关于墓里的秘密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走出了隧洞我立刻被刺眼的光亮照的睁不开眼睛,就见此时已经是亮天,天空湛蓝,阳光耀眼,地上的石头仿佛都在发亮。 “大、大哥!”从石头堆后边钻出来的谢江急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根棒子,叫嚷着,“你们总算是出来了,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回答先是说道:“你还真一直在洞口守着?” 谢江回答道:“当然,我答应了会好好守住洞口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尹老板带人过来,听说你们还没出来,他们就说你们应该也像那些失踪的人一样不见了,然后天亮前那些人就害怕的赶紧离开了。” 说完了疑惑的看看周围,“天都亮了,矿山怎么一动动静也没有?” “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说不定镇上又满是大雾和虫子了。” 常奇胜摇摇头:“我这过了电脑子还晕晕乎乎的,现在了没力气对付那些东西,既然这边安全,那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养足精神晚上再研究进隧洞找棺材的事。” 于是三个人原路返回矿区,原本漫天响的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声音已经消失,整个矿区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所以显得空旷又沉寂,而相比较那种满耳朵都是轰响,果然还是安静更让人觉得平静。 我们找到了工人的休息间,刚好有床铺有锅灶,弄了点吃的后,喊着浑身酸疼的常奇胜倒头补觉去了,他一直以为全身酸疼是被触电的关系,根本不记得昨晚在大墓里上串下跳的事情。 “大哥,你也睡吧,我看着。”谢江倒是精神头十足。 我虽然也是又累又乏,但是清楚记得和荣铮公主的约定,她答应会给我三天的时间,今天便是第一天,所以我必须尽快先找到可以安葬荣铮公主尸身的最佳地方。 我看看谢江,想到他应该清楚附近的环境,所以问道:“谢江,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环境不错的地方?” “环境不错的地方?”谢江奇怪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我回道:“马观山这样的地方阴沉又嘈杂,相比较下有没有哪个山和这里正相反,让你觉得心情愉悦非常舒服的?” 谢江明白了什么,“你哥你是想到别的地方溜达溜达?”他思量了下,忽的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伸手指了指,“还真有这么个地方,隔着松江对岸的华清山啊。” 第96章择地华清山 听到谢江的回答我心下一动,问道:“说说看,那个华清山什么样?” 谢江立刻兴致勃勃的回忆说道:“华清山可是非常有灵气的地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我喜欢画画,所以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华清山,大哥你是没见到,不然一定也会夸赞那里是人间仙境的。” 我追问:“有办法去江那边看看吗?” “大哥你不着急找棺材了?”谢江琢磨了下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尹大老板在松江边有条橡皮船,以前用来出江玩的,不知道还在不在,要不过去找找看?就是这老哥好像走不了了啊。”他看向常奇胜。 我知道起码这三天里矿山还是阜平镇都会安全无事,所以确定回道:“他在这睡着没事,现在就去找找看。” 于是谢江带路我们来到了江边四下翻找,比较走运的是还真在岸上翻到了防晒网盖着的橡皮船,我俩合力把船推进了江里,然后划着桨奔江对面而去。 谢江指点着介绍,先远远看去,就见山脉连绵起伏,嵯峨黛绿,那边是开山凿石,怪山峥嵘,这边青山绿水,水软山温,没想到隔着一江的距离,景色竟然是天差之别。 到了岸边停好船,谢江带路我们一路来到了华清山脚下,就见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往山上去,就见山林葱翠浓郁,岚霭悠悠萦绕,半山坡一片五色湖,在阳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鲜艳华丽的锦绸。 华清山苍翠峭拔,云遮雾绕,犹如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果然是灵秀之地。 在看过华清山之后,我确定了这里正适合那位荣铮公主,心总算踏实了下来,现在就剩下将那位公主妥善的请过来了。 确定了位置,我们又原路返回,回到矿区想不到尹正带着人已经来了,常奇胜看到我们回来,冲我招了招手,“来来来,何清明,我跟尹老板说了咱俩进隧道后碰电闸触电晕死过去了,根本没往里走更别说找棺材了,可尹大老板根本不信,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第97章点翁迁骨 眼看着那棵树和脚下盘桓的树根哗啦啦的动了起来,常奇胜戒备的手诀都掐好了,然后眼看着那边散开的藤蔓流出了一口乌棺来。 我停止吹响涯角,于是周围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那边的棺椁,我走上前,就见棺中正是一具身穿大红嫁衣的尸骨,看来那位公主也是同意了去往华清山。 “时间紧迫失礼了,还请公主撤身避让。”我敬拜完,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席布还有银翁等东西,先是点燃了敬神灵的香,然后戴上了手套开始准备拾骨。 这捡骨、挪坟如同先人二次轮回,所以必须慎重对待,一丝一毫不能马虎。 正所谓入土为安,破土为凶,所以破土迁坟不是小事,通常要先择吉日吉时最佳,而且流年润月时不能捡骨挪坟,同行人与亡者生肖生辰,也就是阴命阳命不能犯冲相克等等。 捡骨又称捡金,启攒,通常在掘坟开棺前要先祭拜后土,也就是土地公,摆祭物烧纸等,还要祭拜亡者,之后还要有破土仪式,开棺撑伞的讲究等。 不过荣铮公主的情况特殊,又是在这大墓之中,根本无需破土开棺,所以省去了那些麻烦。 而且封存了百年的遗骨干爽干净又整洁,又无需圣水洗骨,将骨头按照顺序一一摆在席布上,清点二百零六块骨头无缺之后,再朱笔连脉,以串其“神”。 至于骨瓮我用的银盎,先放香末点燃净瓮,之后再将骨骸由脚往上到头骨顺序放置,不可遗漏顺序也不能错误,否者亡者手脚被捆,屈膝下跪。 拾骨之所也叫拾金,就是说人骨如同黄金珍贵,必须要拾捡齐全,摆放完整,清净光明,如法入殓,不可缺漏。 因为一旦遗失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骨血倒流,对于拾骨者也是非常凶险的后果。 而且点翁时候活人避影也不能眼泪沾翁,以免同盖入骨瓮内,最后在瓮盖内写上亡者生卒年月等,闭盖封翁,最后焚香祭拜等待迁葬即可。 这拾金点翁便也算是完成。 我将骨翁小心的放在备好的黄布巾中系好,再将准备的萝卜和9枚铜钱扔在了乌棺中,只要将衣服和棺材烧掉就算迁离此旧处了。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头上传来的响动声,感觉到一丝异样急忙回头看去,就见常奇胜不见了,荣铮公主正站在那,她稍一低头算是失礼, “辛苦先生为我迁骨,上边的人已经闯入,还请走这边离开吧。”话落她稍抬手指向一处黑黝黝的甬洞。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看,知道尹正是让人进来了,这人真是贪得无厌又胆大妄为,明知道乌棺犯邪还不死心,八成以为我跟常奇胜是想私吞宝贝才跟了进来。 我犹豫了下,看着荣铮公主问道:“荣铮公主想要怎么惩治他们?” 荣铮公主回道:“原本侵我领域者都该死,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存在必要了,这些人受人指使不过是棋子罢了,识相离开的我不会要他们命。” 我放下了心,向荣铮公主也是低头行礼,“公主深明大义,可配可敬。” “你干什么呢?” 耳边传来常奇胜的声音,我再抬头看去眼前的已经是常奇胜,那位荣铮公主已然不见了。 “完事了?”常奇胜往来处的通口看看,“走吧,看来是进来人了。” 这时突然整个空间开始晃动起来并且四下轰轰作响,那棵乌树连同棺材正像流沙一样风化,仿佛支撑大墓的力量也就没有了,正在摇晃倾塌。 我拽住常奇胜,“走这边。” 然后两个人奔着荣铮公主所指的甬洞一前一后钻了进去,再回头看,就见泥沙灌顶,那些闪亮的珠宝金玉也都深埋在了沙土之中。 我和常奇胜一前一后的往前爬着,身后紧逼的是轰塌,忽的身下倾斜,我俩相继往前滑了去,一时间光影混乱,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等我俩扑腾扑腾摔落在地上的时候,眼前已经天色大亮,再看人已经是在阜平镇里了。 此时已经是亮天,虽然白日里已经没有了那些雾气和爬动的大蜈蚣,不过镇子里依旧是街道空荡无人,就像是空城一般。 这些人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并不知道危险退去,所以就算外边阳光明媚,依旧是不敢走出来。 我知道他们需要时间,不过现在这样也正好,不然真不好和镇上人解释我和常奇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镇子的青石街头。 “什么情况?”常奇胜捂着脑袋爬起看看周围,“怎么跑镇上来的,我又触电了?” 听到常奇胜的问话,我不确定的看看他试探的问:“你还记得进了隧洞后发生了什么不?” 常奇胜无语的看着我,随后回道:“我去,又来。” 我也是无语,看来这位荣铮公主真的不喜欢多一个知道她的事,我跟常奇胜再说一遍也没用了,所以我摆摆手,“算了,反正你说过我说什么你就照做,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跟我来。” 常奇胜在后头跟上我,嘀咕了声,“我说过那话?” 毕竟阜平镇临近松江,江边是不缺停滞的渔船的,我和常奇胜算是借了条船,便奔着华清山赶去。 “你说看我的,就是要我干这力气活啊。”常奇胜摇着船桨,累的喘着粗气。 我也是气喘吁吁,回道:“不是挺好的,你自己摇船也不晕船了,再说也不是要你只摇船,等下上了山还要你将骨翁妥善下葬,毕竟你是阴阳先生,对这个在行。” “下葬?”常奇胜问道:“葬谁啊?” 我回道:“我之前已经重复跟你讲了一遍,两次你都不记得了,是福主不想你记得,所以也别再问了,省点力气赶紧划船。” 就这样,我们两个哼哧哼哧的总算是划船到了华清山,船停在岸边便立刻上山,常奇胜虽然不明白状况,但是处理阴宅的事也在行,所以在之前我选的三处走过,决定了一处最满意的,便发了告地策后,开始挖土掘坑。 我挖了一阵后停下歇口气,回头正看见江边,这时候我看到江边我们停着的那艘渔船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艘船,而越看越熟悉,心说那不就是尹正的那艘橡胶船么。 顿时心下一震。 也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拍手的掌声,尹正的声音也传了来。 “两位声东击西,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牌。” 常奇胜动作停下,寻声看去,就见四五个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尹正走在前边,后边跟着的两人抓着捆的结结实实的谢江。 尹正看着我俩冷笑道:“两位真是叫谢某好找啊,原来还真是跑华清山来了。” 灰头土脸的谢江被塞着嘴巴,呜呜的叫唤着边摇头,示意不是自己出卖的我俩。 第98章落葬华清山 常奇胜看看突然出现的尹正等人,还有被捆着的谢江,沉声呵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尹正冷笑道:“是我该问两位,是在这藏什么?”他看着我手上的银坛。 我不能暴露荣铮公主的身份,所以回道:“尹老板,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不过这里边不是,那个棺材打开后的后果是什么尹老板你最清楚,这个坛子也一样。” 尹正冷声道:“少拿那些吓唬我,都说不利不起早,既然你们也知道棺材里危险,会那么积极三番两次的进隧洞里,而且挖出东西来还偷么的埋到这?”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进隧洞为的是化解镇子里的危机。”我看看手上的坛子,“这里边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人骨,我们挖的也是埋骨的墓地,并不是在偷埋宝藏。” 尹正完全不相信的神情,冷笑道:“让我相信也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是骨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别的东西?”常奇胜将铁锹往土包上一戳,“你想里头会是什么东西,要不我把你脑袋放进去?”他说完撸着袖子。 而尹正一抬手,手上的斧头刃就横在了谢江的喉咙上,“我来这可不是跟你们打嘴架的,不是说为了救人吗,现在就看你们是要交出手里的东西救人,还是见死不救。” 一股带着阴凉的风拂过,我看着尹正执意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尹老板,你已经是镇上的最富有的大富豪,坐拥整个金矿,一定不缺黄金珠宝,可为什么还要对棺材里的东西这么执着呢。” 尹正冷笑道:“我是不缺那些东西,不过整个马观山都是我尹正的,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拿走任何东西。” 我再次强调说:“我们并没有和你争抢什么,而且马观山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你所得财富都是大自然的恩赐馈赠,应该心存感激才是,而不是贪得无厌,理所当然。” “少废话,你到底拿不拿过来!”尹正满脸不耐烦的吼道,手上也跟着用力,斧头刃紧贴着谢江的喉咙。 “你一定要的话我可以把它交给你。”我郑重说道:“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我走了过去,把手上银翁递给尹正,尹正忙去接过银翁,这时谢江趁着斧头离开自己脖子,这时脚下用力一踩旁边人的脚,趁机挣脱往这边跑来,常奇胜也是趁这时上前一拳两脚的踹翻在地。 尹正已经拿到了想要的,这时候哪还顾得了别人,立刻转身就跑,可跑了两三步突然就停下,确切说停住的是他手上的银翁。 那银翁就像是突然粘在了半空中一样,无论尹正怎么使劲都是纹丝不动,下一刻便兀自旋转了起来,尹正手上吃痛不得不松开。 眼看着那银翁犯邪的自己在半空中旋转,尹正眸光一沉,举起斧头就砍去,这时我也吹响了涯角。 在涯角声中,飞出的带刺藤蔓蛇一样的缠住了尹正的手腕,身体和双脚,尹正整个人动弹不得,藤蔓收紧,尹正手上的斧头也掉落在地上,而且他整个人被悬空吊起,惊吓又痛苦的嗷嗷大叫。 我停止了吹响涯角,走到了银翁前,一伸手银翁落在了手上,我看向尹正,“尹老板觉得这里还是宝藏吗?” 尹正叫嚷着:“巫术!你对我下了什么巫术!” 我回道:“尹老板你心里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这究竟我对你下的巫术,还是你自己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你应该没听说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密封的魔盒让人幻想着里头究竟会藏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可等打开的那一刻,黑色烟雾从盒中迅疾飞出,犹如乌云一般弥漫了天空,黑色烟雾中尽是各种各样的祸害,散落到人间。” “尹老板你真的想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我看着尹正问道:“如果你有接受一切的觉悟,那我就替你掀开这个盖子?就看你得到的究竟是宝藏,还是灾难的渊薮。” 我伸手摸在了银翁的盖子上。 尹正停止了挣扎,看着我抓着银翁的盖子,慢慢的扭转发出细微的咯啦啦的声响,然后一点点的要掀开的时候,尹正急促喊道: 第99章阳光之下的美好 号角声响起,我和谢江惊讶的看着周围的草植蔓延生长起来,将刚建好的平坟慢慢覆盖上了。 我一下记起之前听荣铮公主说过,涯角的死了的活人才能吹响的,所以也难怪常奇胜能够吹响涯角了。 而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忽的再看就见荣铮公主正站在常奇胜的身边,一手正搭放在常奇胜肩上。 荣铮公主看着我,说道:“涯角是我许给你,也是你应得的,不要转赠别人,尤其是这个人,而且,不要太相信别人,尤其是,这个人。” 我忙追问道:“常奇胜?他是有什么问题?” 而一阵风拂过荣铮公主已经不见了,常奇胜也已经停止了吹涯角,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也没什么啊,不是都吹的响吗。”谢江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拿过涯角,也凑嘴边吹,可牟足了劲也没能吹响一声。 谢江放弃的把涯角递给我,喘着粗气,“不行,为什么我吹不响。” 我接过涯角,看着常奇胜,沉默了会问道:“老常,你在想什么?” 常奇胜依旧是一动不动,直到转头看我,神情异样回道:“就在刚刚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杀死我的人是谁。” 听到常奇胜的话,我惊讶道:“不是已经早就告诉你了么,是那个叫白泽的降头风水师,唐祺然,白泽还是那个谢楠,都是一伙的,没安好心。” 谢江来回转头看看我俩,抬手挥了挥,“危险已经解除了,为什么气氛更加沉重了,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常奇胜一手拨开谢江,看我沉声说道:“何清明,你还有没告诉我的事情是吧,杀我的也并不是白泽,杀我的人是白灵,这个叫白灵的女人是谁?” 听到他的话我更加吃惊,立刻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老常,你肯定弄错了,白灵是我们朋友,而且白灵到现在生死未明。” 常奇胜沉默片刻冷笑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就是她将刀子插进我的心口,算了,何清明,我知道你是烂好人,所以你说的话我并不信,那个白灵也并没有死,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我会亲自找她弄清楚。”说完常奇胜转身先往山下走去。 谢江虽然听不懂,但是害怕的小声嘀咕,“吓死我了,那位老哥一下子杀气腾腾的。” 我看着常奇胜的背影也是心下沉重,转头看向那片被绿植掩盖的墓地,叹口气低声道:“怎么会是白灵,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让他想起了什么?” 而除了拂过的风奏响四下里刷刷的枝叶声,再没有任何回答。 尹正还算是信守承诺,我们回到阜平镇后,便安排了与尹姗见面,我也总算见到了尹姗本人。 比想象中清瘦的一个女孩,安安静静的,眼神中带着忧郁。 我向尹姗大概说明了来意,最后看着她说道:“我来并不是要你离开尹家,只是传达你母亲的遗愿,她到死心中都遗憾着,一直寻找了那么多年,可最终也没能寻回女儿。” “她漂泊了这么久,毕竟死者入土为安,就算你不想认她,起码能将她好好安葬在一处,送她一程。” 尹姗一直低着头,两手搅着衣角,沉默着,我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考虑,直到心头渐渐卷上失望感。 常奇胜早就按耐不住,腾的起身,“有这么难吗?要想这么久?那可是你亲妈,认了有钱娘就不要穷酸妈了?” 一旁谢江生怕他冲上去揍人,赶紧拽住常奇胜,“大哥,冷静冷静。”说着劝说尹姗道:“不是要你离开尹家,只是希望你理解一位母亲思子心切的心情,了却她一桩心结。” 谢江不无伤感的说着,“你亲生母亲我是见过的,所以挺羡慕你的,她不是舍弃了你,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你,不像我,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她到死都还挂念着你,这两位大哥不认不识都可怜她这份思女之心,你真的一点也不难受?” 尹姗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低声说道:“我来到尹家的时候,还记得我母亲是谁,等着她能来接我回去,可是一年年过去,那些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我把她也忘了。” “那次她找来,尹家人告诉我当年我是被我母亲卖过来的,他们给了她钱的,所以找过来无非也是再敲诈他们。” “我一直以为她拿着钱生活的很好,而我在这里不敢多说话不敢多吃饭,渐渐的连头也不敢抬,因为在我的身上,一直被贴着“买卖货品”的标签,所以我只能卑微的生活,而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我们一时没有说话,常奇胜也平静了下来,在外人来看尹姗生活的地方是阜平镇的首富尹家,那就是尹家小姐,必定是山珍海味,衣食无忧,出门都跟着保镖。 可如果不是听尹姗自己说出来,谁能想到她在这的生活会是这般不堪呢,而且与亲生母亲之间有着深深的误会。Qqxsnew.net 常奇胜有些怀疑她的话,问道:“既然尹家不善待你,为什么又不想你母亲认回你?” 尹姗又是一段沉默,还是回道:“因为尹家早就给我和宋辉定了亲事,只等我十八岁时候嫁过去。” 谢江吃惊道:“宋辉?宋氏黄金集团的二少?听说智力方面不太好!” 尹姗只沉默的点点头。 我心下也暗自惊叹尹正的狠色,对于一切可利用的机会都会榨出油水来,连尹姗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尹姗……不,原本你应该叫夏清。”我一字一句道:“现在你知道了,并不是你亲身母亲舍弃了你,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寻回你,你们之间,也是误会才造成阴阳相隔。” “但现在并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你母亲最后的遗愿就是还能见你一面,只为将这份思念传达给你,而我相信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不会怪你。” 尹姗慢慢的摇摇头,常奇胜顿时又是一急,而听尹姗说道:“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想做回夏清,余生慢慢陪伴她。” 第100章友谊之间的缝隙 谢江一喜,脱口道:“太好了,我愿意跟你一起过余生,不是,我意思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帮你。” 我也是笑了笑,既然尹姗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要看尹家是不是同意放她走了,当然,我只是把尹姗的决定告诉尹正,而这件事不是在和他商量。 尹家为了自己的那点心思,把尹姗束缚在尹家而且并没有善待,又捏造是非离间尹姗和亲生母亲相见,可怜一个苦苦寻子的母亲最终满心悲苦和无奈的投河自尽。 海棠的死尹家有责任,尹姗被囚禁在这金笼里,尹家更有责任。 尹正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我们和尹姗见面后就隐瞒不住一切,况且阜平镇的事情要是我们说出去,那么一镇子人的愤怒不是他尹家能平息得了的,所以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满足我们的要求,让我们尽快离开阜平镇。 就这样尹姗,不,应该说是夏清,得到了尹家给的补偿终于离开了尹家,也决定离开阜阳镇,将母亲好好安葬。 我们在松江边,接下来我们要往江城方向,夏清则是往大宇镇方向,一左一右两个方向,所以就此要分开。 我再次交代夏清,“电话号你记下了吧,到了大宇镇找李沧,他会带你找到你母亲。” 夏清也再次点点头,感激的话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只能郑重的向我们弯身行了一礼,“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我忙伸手扶起她,那边提着大包小包赶过来的谢江一边喘息一边回道:“大哥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夏清的。” 我看着他笑着点点头,有谢江在我自然是放心,其实谢江自愿跟夏清离开阜平镇我也是颇意外的,不过现在又明白了什么。 选择重生的不仅是夏清,谢江也在为自己决定了崭新的生活,他会用彩色的画笔勾画更多的美丽景物,阳光之下,尽是繁华。 而这两个人,我相信以后会一起相互陪伴,未来可期吧。 与夏清和谢江道别,我们各自上了船各奔东西。 我跟常奇胜在松江上划着橡胶船,常奇胜手上停止了摇桨喘息着,边说道:“本来搭水路是为了尽快的赶到江城,谁成想水路上就能碰见这么多事,在一个阜平镇就耽误了这么久,现在好了,你也总算是满意了吧。” “刚刚你不是也挺高兴的吗,事情能有个好的结果还是很好的。”我回道。 常奇胜无语的冲天翻了个白眼,“先是碰见个李沧和顺水飘的海棠,然后就是为了找夏清又翻出了个公主坟,是啊,现在这些都落得个如意了,可咱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换来这么艘破船,还要自己划到江城去,对于咱们说哪里好了?” 我开玩笑说:“起码接下来的水路你不会晕船了。” “我……”常奇胜气到无语。 我接着说道:“行了,你嘴上强硬,可也并不是真的袖手旁观不是么,而且我们也并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收获。” 常奇胜知道说不过我,沉默会只能强调说道:“我就一个要求,到了江城找到那个白泽还是白灵前,不要再多管闲事。” 听他提到了白灵,我渐渐收起了笑意,也沉默下来。 原本我以为常奇胜的死,是因为白泽的降头魂虫,可常奇胜一口咬定给他致命一刀的人是白灵,这件事我想不通也觉得不可能。 当初我们三个一起离开七排村踏上这条路,白灵和常奇胜也是为了帮我才结伴同行,我们三个不说是经历九死一生,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 而在安枫景苑遇险,我因为黄三姑的关系,没能陪在白灵和常奇胜身边,再回去见到的就是常奇胜的尸体,白灵失踪生死不明,这件事成了我心里的结,一直很自责。 虽然我为常奇胜捏骨塑身让他回来,也希望白灵能好好活着,可是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那天在安枫景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灵真的还活着,没有找我是因为怪我舍下他们独自离开? 现在常奇胜是死而复活,可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不记得白灵,尽管我跟他仔细说了白灵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常奇胜只认定白灵是杀死他的人。 而现在我看着常奇胜,也想这那时荣铮公主所告诫我的话,她告诉我不要把涯角交给常奇胜,也不要太相信他,究竟是在指点着我什么? 是在提醒我,常奇胜性情改变,与白灵见面时候三个人难免要发生矛盾,还是说,常奇胜可以使用涯角,也戴着我的黑玉蝉,如果他舍弃我跟他之间的友谊,那么这个人的确是很危险…… “你盯着我干什么?”常奇胜摇着桨,头也不转的说道:“你那眼神快给我戳出个窟窿来了。” 我收起心思,自己先摇头否定了心下的动摇,不过还是郑重说道:“老常,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和白灵都是我珍惜的朋友,你们是跟着我才一起同行了很远,所以我真心不希望你们再受伤。” “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话,见到白灵不会立刻动手,一定要谈清楚,解开误会。” 常奇胜几分不耐烦的皱皱眉,还是应道:“知道了,见了面我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过何清明,有句话我也要告诉你。” “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按你希望的那样,幸福不受伤的,朋友也一样。” 我看着常奇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也许他说的没错,如果说刺杀了常奇胜的人真的是白灵,那么常奇胜视白灵为敌,白灵怨恨着我,而我现在要是再质疑常奇胜的话,那么…… 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微薄又脆弱。 如果说这份友情终有一天无法坚守,土崩瓦解,那么我只希望即使不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这时我手上突然一热也让我拉回心思,一低头就见手指上浮现出红线,而且就像烧红一般忽闪着,发出一阵阵刺痛皮肤的灼热感。Qqxsnew.net 看着手上的异样我心下一惊,这个是我和黄三姑之间的婚契,还是从常奇胜捏骨塑身回来之时,黄三姑便离开说是去找白泽,之后就再没出现。 第101章 意外 我心下也隐约有些担心,她真的找到了白泽的话会不会有事,不过既然婚契还在,那就表示黄三姑平安无事,所以我想着说不定她还没找见,或者说放弃回去了。 可现在婚契突然发生异样,就想要绷断的弦一样,显然是黄三姑那边发生了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 虽说我之前有多希望这婚契解除,但是要是以彼此任何一方因为发生死亡而解除,那可不是我希望的。 常奇胜似乎也是有所感应,正转头看着我手上。 眼看着那圈红线缓缓平复下来,灼热感也退去,然后又化为透明隐去,我紧悬着的心也才算是慢慢落下。 婚契还在,就表示黄三姑平安了。 “你竟然还跟妖结了婚契?”常奇胜开口问道,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这人喜欢多管闲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连妖的事也沾?” 听他语气可不是在夸我,我先解释道:“这婚契是个意外,我过后再告诉你怎么回事,黄三姑的身份是有修为的黄家没错,不过不是什么害人的妖,也几次救过我的命。”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常奇胜一脸“不可救药”的神情摇头,“你真是太天真了,妖擅长骗人,尤其黄狐更喜欢玩弄感情这样的伎俩,就像逗弄老鼠的猫,戏耍够了吃你三魂六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常奇胜眸光微凛,“她最好是别来,不然我断她灵根,散了她魂灵。” 我这一看得,不仅是白灵,现在又多了个黄三姑,我忙说:“我知道你是阴阳先生对妖还是鬼这样的事敏感,但是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接下来我跟常奇胜又说明了黄三姑的事,不过看来我说的再多都意义不大,常奇胜已经给我贴上的是“烂好人”这个标签,我也意识到,好像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论是白灵还是黄三姑,现在反而是不见最好。 虽说心里不踏实,不过接下来还算是一路顺利,顺风顺水的到了江城码头,我俩下了船,反正认定了不会再走水路,于是转手卖了换了钱先在附近饭馆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找地方暂歇。 要知道在大宇镇还是阜阳镇这一路折腾,又划了这么久的船一路到江城,把我们折腾的是够呛,终于到了江城,最先做的事自然是好好的吃一顿再好好休息一下。 一放松下来,这一觉睡得我昏昏沉沉,渐渐恍惚的像是听见了呼唤声,呼唤着什么,我仔细的分辨想要听清,黑暗中一个身影也渐行渐远,我怎么也追不上。 “何清明,救我!” 我被耳边乍然响起的一声惊叫声惊醒,睁开眼睛坐起就见外边天色已深沉,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然而那边床上空荡荡的没见常奇胜,我心下惊疑这个时间这人跑去哪了? 想到什么我急忙下了床起身去摸外套衣兜,涯角还在,常奇胜应该不是独自离开了,我这时起来也睡不着了,看看窗外灯光依旧璀璨绚烂,我扯过了外套也走出了门。 出了酒店走在街上,虽然这个时间街上人影零落,不过路边的霓虹依然闪烁着,发出五光十色的炫人灯光,在夜空中映出环环灯晕。 我深吸了口气,低头摸出了烟和打火机,就在低头抽了根要点燃的时候,这时一阵夜风拂过,而我的手指也动了动。 我抬头转头看了看,右手上中指明显在兀自跳动着,我看看手上,于是收起了烟和打火机,完全是凭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转步向一个方向走了去。 穿过了巷口和空荡荡的街道,有时候停下来,会隐约像是听见什么声音,我再继续往前走去。 渐渐的,我注意到街对面走着的三个人,因为三人脚步很快,又是贴着阴影底下走着,穿着深色的衣服,所以不是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那几个人。 隔着街隐约看清三个人中两个怀里抱着黑色的包裹,其中一个包裹动弹着,隐约有婴儿的哭声传来。 眼看着三个人急匆匆的拐进了巷子里,身影融入黑色中,我是心下觉得古怪,不放心的急忙追过了街跟了过去。 要知道现在三更半夜的,三个大男人抱着婴儿在街上一句话不说的往前走,怎么看都可疑。 第102章五棵柳鬼市 胖子把最后一个章鱼丸子塞进嘴里,手上盒子随手往后一丢,两手往裤子上蹭着,边说道:“这里是老旧市场,又不是鬼门关,鬼市是卖东西的。” 我紧张的心才落下来,“原来是卖东西的,可为什么叫鬼市?也没看到卖货的。”我往四下看看。 这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好了,这时候态度和气多了,虽然还是一副大爷似的拽拽的模样,不过还是回答道: “看见那边老柳树下边的大门没,要等到两点钟那大门才能开,市场里头才开始卖货,在这里半夜做生意拂晓四散,所谓鬼龇牙时鬼市开,夜半三更买卖怪,所以才叫鬼市,这里就是五棵柳鬼市。” 我顺着他示意的眼神看去,早就注意到那边的大柳树,又粗又大,看去就像威武的高大黑将军把守着大门,这么大一棵一看就有了些年头。 胖子自顾接着说道:“你是外地人第一次来吧,想进去?就你这样的到这来跟小绵羊似的情等着挨宰,得,等下跟着小爷我混吧,小爷带你趟鬼市。” 听着胖子老油条的语气,我想他是常来这种地方的,这一聊上我才知道,胖子名叫崔三光,外号一溜烟,说是做古玩生意的,来鬼市就是看古董玉器捡漏的。 鬼市。 听崔三光介绍一番我才了解,鬼市又称“鬼市子”,即夜间的集市,至晓而散。 也就是说鬼市其实是一个神秘的自由交易市场,凌晨天黑前就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 在这里可以自由买卖各种奇珍异宝,古玩文玩以及稀奇古怪的东西,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着的东西,只要有钱在鬼市里任何东西都可以买得到。 据说早在明清时代就已经形成了远近闻名的古玩、旧货交易市场,然后渐渐又衍生了鬼市的形式,所以距现在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鬼市的形成,大多是因为有人偷偷摸摸的拿着古董宝贝出来便卖,也就是说一些家道中落的富贵子弟,因为日子难捱,而祖上又留有一些宝贝,所以就会拿出来换钱。 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中行径属于败家,大户人家子弟又别顾及面子,所以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沦落到这般寒酸地步,于是天不亮就出来摆摊便卖,黑灯瞎火的谁也认不出来,然后等天一亮就赶紧撤。 还有一些人也是拿着来路不明的东西在此销赃,这些人除了小偷就是盗墓倒斗之徒,他们更是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兜售赃物,所以也是趁着夜色将手里的东西出手。 于是逐渐的买卖越聚越多,赶鬼市的不管天寒地冻,拉上行当就出门,而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哪个特定的地方会有这种聚集地,也就慢慢地形成了市场,将其称为鬼市。 正因为鬼市上经常卖一些通常不便言说的、来路不明的物品,卖家着急出手,于是大多数货真价实的宝贝都只能忍痛拿出来贱卖,于是也就有了“鬼市常出好货”的说法。 像崔三光这样的,愿意搞古玩之类收藏的淘家,在鬼市搞来的物件竟然成了拍卖行的高价拍品,价值立刻翻着倍的增涨起来,简直是一夜荣华。 当然,随着古玩与艺术品市场价格疯狂上涨,更多的是造假的日渐猖獗。 于是乎如今在鬼市里买东西赌的可就是运气了,有人在这里低价淘到了一件真品,天降横财,一夜暴富,可也有人在这里前赴后继,寻寻觅觅,最终落得个倾家荡产。 因此鬼市既是淘‘老货’玩家的天堂,也是他们的迷魂阵。 崔三光一开口就能听得出是懂行的淘家,比如到鬼市不能说是‘去鬼市’,更不能说‘逛鬼市’,而是得说“趟鬼市”,这话就是说明了在鬼市里的买卖交易水深水浅,水急水缓得自己趟着试,摸着石头过河,三分靠运气。 崔三光一开口侃侃而谈,吸引附近几个人也围上来,于是崔三光也更加得意起来,手上比划着接着说道: “等下进去可别乱说话,在鬼市可是很大讲究的,比如说看货不问货,不能问这东西哪儿来的,看好以后再讨论价格,一手钱一手货。” “在过去谈论价格都是在袖筒子里捏手指头,后来是瓜皮帽扣在手上说价,现在一般是耳语,两清以后交钱拿东西走人,觉得不对劲的话再找过去人家可不认账,所以打眼不打眼全凭个人的本事。” “所以在这些个晦暗的地摊集市里头,规矩就是一是只许拿灯照东西不许照人脸,二是东西不问来路,这就是鬼市。”崔三光最后说完,边起身边拍拍屁股上的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咯吱吱的声音传来,那边大柳树下的门缓缓的打开了,在门口聚集的那些人立刻争先恐后的往门里走。 我看看崔三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问:“鬼市不是开门了吗,不进去?” 崔三光摆摆手,“不着急,现在好东西还没摆出来,咱们等他们选差不多的。”说完了冲我一伸手,示意的上下掂了掂。Qqxsnew.net 我看看他,然后把钱包拿了出来,崔三光啧啧两声,“诶,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刚才你递给我的烟呢?” 我笑了笑,“是我误会了,刚才递给你你不要,还以为你不会。”说着收起钱包又掏出烟。 而崔三光这时突然叫了声,“等一下。” 我动作停住,看看他,“又反悔想要钱了?” 崔三光转开眼神,拿过我手上的烟,“都说我不是那种人了。” 于是抽了一根烟,过了大半个小时崔三光才算是带着路领我进了门。 原本我以为的鬼市就像夜市之类的景象,而进了门才知道鬼市的不一般,原来卖家是把摊子摆在地上的。 一进门满眼满地都是铺好的摊子和晃动的人影时,放眼看去整个市场简直比预想的还要大! 第103章鬼市争拍 五棵柳鬼市,名副其实,大门一棵柳树,院里四棵小些的柳树。 我看着长龙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摊子,见眼前的情景果真像崔三光说的那样,是摸着黑做生意的。 卖主大多是席地而坐,地上铺块布,上面摆着要出售的商品,就算撑起了生意来,此时很多摊子前已经站着、蹲着一些人,小摊地铺,各种商品随意摆放在地上任人挑选和选购。Qqxsnew.net 有人在打量着货摊上的东西,脚前摆一个马灯,但灯捻都调得小小的,所以远远看去就像路过坟圈子看见的“鬼火”,而且无论是卖货的商贩还是买东西的主顾,大多都戴着面具。 偌大的市场满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太大的声响。 而窸窸窣窣的,那情景看着热闹更显得诡异。 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一走进来就跑到摊子前围观或者是转悠,于是人影晃动,拿着手电筒,穿过人群,形同鬼魅。 所有的摊子都没有灯,淘家仅凭着自己手中发出幽暗光亮的灯笼或者是手电筒照明,买卖双方互相交易的时候,更是在黑暗中进行。 我寻看周围情景,这时隐约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寻着声音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男人正抱着个黑色包裹站在那,和人低声说着话,包裹一动一动,正是之前我见到的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 “怎么会有人抱着婴儿来这种地方?”我低声问道。 崔三光顺着我视线看了看,“哦,你说那个啊。”他也小声回道: “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包括婴儿。” 我立刻吃惊道:“买卖婴儿?那不是犯罪吗!” 崔三光示意我小声,很平静说道:“因为这里是鬼市,买卖一切都不奇怪,只要有需要的就能买得到,毕竟有一些家庭很想要一个男孩,自己生不出来就到这想办法,只是小心别被蒙了眼睛,因为就连卖孩子的都有假。” “比如说有人想买个男婴,卖家会当着面儿解开婴儿的尿布给他看,虽然一兜子屎,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楚婴儿是长着“小丁丁”的,正因为裆上沾的屎所以一般人只会看不会摸。” “可是,交了钱抱回家洗干净一看才知道是个丫头,那“小丁丁”是假的,人工造的。” “连卖孩子的都有?不怕被抓?”我并不是惊讶那个,只是吃惊这里竟然真的什么都卖,而且鱼龙混珠。 崔三光哼笑了两声,“抓?谁抓?这里半夜成市,天亮就一哄而散,到时候人影儿你都找不到半个,碰到了水货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呗。” 崔三光催着我往前走,“这么一大圈摊子转下来总会有所需要所喜欢的东西,你好好看看,或者说有想要的没碰见,必要的时候可以跟卖主“点菜”,定购自己所需之物。” 我简单回道:“我就随便看看,并没打算买什么。” 崔三光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或者有什么想卖的拿出来也行,在这卖价可能会很好的。” 我没在意崔三光的话,倒是注意到一个人手上提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白亮亮地闪着银光非常好看,崔三光顺我视线看去打量了下,说道: “他看了一会说:“没错,那是全须全尾的一件白狐皮,而且可是真货。” 男人正在兜售皮毛,在他身后有几个笼子,笼子前头又个木头砧板,上头被血浸红,一把刀子沾满了血,旁边的一个铁桶也是血糊糊的。 我问道:“这是买下来后直接宰杀?” 崔三光耸耸肩,“想要什么皮都能买到,可以当场剥皮,还可以预定。” 说话间我们经过正往前走,而这时笼子那边哗啦一声撞击声传了来,我有意无意的转头看去,忽的瞅见笼子里一只很大的黄毛尖嘴的东西,脚下已经停了下来。 我还没细看清,摊子前站着的一个瘦高男人就伸手指去说道:“呦,这么大一只黄鼠狼,还挺有精神,就它了,正好给我老婆做条裘皮围脖。” 拎着狐狸皮的老板一喜,急忙凑上前笑说道:“先生一看就是明眼人,这么大只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我给您拎来您明眼瞧。”说着拿着套子去笼子边。 老板拿着套子探笼子里捅鼓着,笼子里立刻传来吱吱的叫声,没一会便拎住了只大黄鼠狼出来。 老板是熟手,轻而易举的就提溜着黄鼠狼走回来给主顾仔细看,边介绍说:“好货不怕验,先生您明眼瞧,您看这毛色这油光,您瞅好了咱可以立马收拾。” 男人明显挺满意,打量着随后说道:“这后腿伤到了。” 老板急忙说:“这剐蹭难免的,要不您看看价格再说。” 男人眼神示意的挑了挑,“那你就说个数。” 老板立刻一伸手在另一胳膊肘下摊开了五根手指。 那男人立刻摇了摇头,“不行,高了高了。” 老板犹豫了下,手上正要变,这时我已经走上前,看着那老板直言说道:“老板,就按你说的数,我买了。” 老板和男人都是眼神陂意外的转头看向我,那只黄鼠狼也扑腾着挣扎动了起来。 老板强抓着,没说话看向那男人。 男人皱了皱眉,打量着我,语气不爽的低沉说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懂不懂规矩。” 这时崔三光急忙赶了过来,嘴上客气笑着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朋友第一次来。”说着就要拽着我走。 我没有动,看向那老板语气也坚定的说道:“我说我买了,不过没有现金,钱怎么转给你?” 老板正要张口说话,这时男人也开口说道:“先来后到,这只我要了,这是现金。”说着从皮包里抽出一沓钱“啪”的往老板面前一拍,“现在就赶紧收拾了我拿走。” “好嘞。”老板应了声正要转身。 我开口道:“原价上我再加五千。” 老板停下,看着我。 男人转头也是带上了怒意,“小子,你故意找茬是吧,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我加一万,给我收拾了!” 我说道:“你的价上我还加五千。” 老板转头看看我俩,再看看手上的黄鼠狼,这时候看向那男人兴高采烈的说:“先生,要不您再加点?” 第104章崔三光垫钱 这一只黄鼠狼能卖上上万,老板自然是喜出望外,别说男人看疯子一样看我,旁边崔三光也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你不是说你不买东西吗,你抢这个干嘛啊?”崔三光忙不迭的把我往旁边拽拽警告说: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有名的天珠大收藏家徐永年之子徐壬。” 我看看崔三光,“所以呢?” 崔三光立刻叫道:“所以别说在这,就是在江城谁不给徐老爷子面子,总之这个徐壬背景很大,你别说叫价叫不住他,这人你更得罪不起。” 我看向那个徐壬,徐壬也猜到了我已经知道了他是谁,所以模样更加的得意。 我语气肯定说道:“我并不是想找不自在,但是这只我必须带走。” 崔三光瞪着我气得张嘴说不出话来,随后嘴里嘀嘀咕咕的转头去旁边摊子干脆装不认识。 老板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碰见两个冤大头,一只黄鼠狼卖到上万,这比大黄鼠狼都难碰到。 所以哪还顾得上什么鬼市的规矩,明着叫价,当然卖给出价最高的。 老板两眼睛都直放光,看样子也并不知晓徐壬什么人,按耐不住兴奋的怂恿徐壬,“先生,要不你再加点?” 徐壬盯着我,然后抬起一巴掌,“五个。” 我接道:“再加五千。” 老板差点给我俩跪了,一脸期盼的赶紧再看向徐壬。 徐壬眼眸危险的紧了紧,"小子,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老板是生意人,为了买卖达成赶紧打圆场笑说:“两位大老板一看就是敞亮人,而且识货。” 我看着徐壬也笑了笑,先点头迎合了声,“就是,越抢手才越是好东西。” 徐壬看看我,又看看老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好啊,原来你们两个合计好的套路我钱是不是,当我傻?爷有钱但不打水漂。” 徐壬说完狠狠盯我一眼,“小子,你给我等着”,说完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老板还一脸不舍得叫唤,“别啊,先生你误会了,真不是套路,您再合计合计?” 徐壬能主动放弃我自然暗自长松了口气,他要是不断往上加钱,我哪有那些去跟他对着刚呢。 还好这个徐壬自以为聪明的样子,以为我跟老板是一伙,故意哄抬价骗他的钱,主动放弃了。 老板见大金主跑走了一个,赶紧转头拉住我说道:“老板,那咱可按照说好的数成交了啊,我现在就帮你把它收拾了。”说完扭头就要奔着砧板去。 我已经一伸手拽住了他手上的套子,说道:“我要活的。” 老板愣了下,随后像是明白什么,笑呵呵的边帮忙解开套子边揪着那只大黄鼠狼, “老板买它是想放生?明白,越有钱的主越信这个,这样,我那还有个小笼子给你您装好拎着。”说着扭头去装笼子。 崔三光又凑上来,啧啧的叹道:“五万五买只黄鼠狼,有钱任性,你牛。”他冲我竖起大拇指,语气明显是讽刺。 我笑笑:“任性是任性了点,我还真不是有钱,所以等下要麻烦崔兄借我点钱。” 崔三光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说道:“不是,我跟你才认识的吧,凭什么借钱给你。” 随后想到了什么,忽的换上乐呵呵的模样,眼神示意的冲我怀兜挑了挑, “不过嘛,你要是把你怀里那宝贝转手,别说是借,我直接给你这个数。”他手抬起三根手指头。 我心说难怪刚刚给他烟的时候他眼睛一个劲往我兜里瞄,原来是盯照了我兜里的涯角,这人眼神可够毒的了。 我实话实说道:“你不用想那个,对你来讲那可不是宝贝。”说完我转移话题, “不过你帮我一忙,我也帮你一忙,不说能保你性命无忧吧,起码能弄清楚缠着你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崔三光一愣,看着我试探问道:“什么女人?” 我看着崔三光的肩头,“一个夜夜给你唱大戏的女人。” 崔三光明显神情一动,这时老板拎着笼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把笼子双手一奉, “老板,您拿好。”说完就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瞅瞅我,等着收钱。 我接过笼子,旁边崔三光无奈叹口气,说道:“支付宝转账可以吧。” 就这样我拎着铁笼子,崔三光一脸郁闷的跟着离开了摊子。 走出了老远,崔三光瞅瞅笼子里安静趴着的大黄鼠狼,又瞅瞅我,嘀咕道:“五万五买只大耗子,果真是碰见了让我破财的人。”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不过毕竟欠了崔三光的人情,嘴上客气说道: “钱是我借的,稍后就还你,接下来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了,可以陪你再四处走走。” 崔三光回道:“还走什么走,本来我也不是来买东西,就是来破财的。” “麻姑说我在鬼市找个让我破财的人,方能解决我身上的麻烦,刚才你也说出我的忧心事了,全都对上,这人是你没错了。” 我心说碰见崔三光就是偶然,刚刚又是因为要向他借钱应急才说出他身上的事,原来机缘巧合的,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问答:“你说的麻姑是什么人啊,难不成知道你我能遇见?” “当然。”提到麻姑,崔三光立刻一脸敬重的说道:“跟你说,麻姑可是江城最有名的观花婆,观花婆你晓得不?就是灵媒大师,真的很灵的。” 我心下立刻咯噔了一下,因为最先从常奇胜口中听说的江城的观花婆,那时提起是因为常奇胜身上中了白泽的魂虫降头,想找观花婆解降头劫。 而我那时也惦记着能见这人一面,为的是试试看能不能解开和黄三姑之间的婚契。 如今身在江城,果真就听说了关于这位观花婆,既然名声在外肯定是本事不一般的。 我趁着这时说道:“巧了,我也正想见见这位大师,过后还请崔兄引见下。” 崔三光大气回道:“包我身上没问题,不过你先要解决我身上的事,麻姑可是说了,能让我破财的人才能帮得了我,我这五万五可都砸你身上了。” 第105章徐壬的报复 因为已经都没有了继续趟鬼市的必要,所以我和崔三光走出了鬼市市场。 崔三光忍不住一脸幽怨的看着我,“刚见面你就让我损失了一颗鱼丸子,这一下又非让我扔了五万多进去买了只耗子,反正你可把我身上麻烦给解决了。”他一副连本带利要捞回来的模样。 我先笑着纠正说:“你明知道这不是耗子,为什么总那么说。” 崔三光瞪了那笼子一眼,哼了声,“又区别吗,在我眼里就是个带毛的耗子,我说你非买它,不会是真打算放生吧,啧啧,你不会真是散财童子下凡来历练我的吧?” 知道他是玩笑话,我看看手上笼子,崔三光要是知道这笼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就不会再纠结他的五万五的问题了,恐怕要立刻尖叫着跳起来。 崔三光急不可耐的问道:“你说的纠缠着我的唱大戏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 我其实是从崔三光抓着我的时候,我立刻看到他肩上趴着的女人,一个身穿着老式戏服的阴森森的女人。 再加上崔三光浓重的黑眼圈,我也就那么说了,可究竟怎么回事,只能过后再弄清楚了。 所以我实话回道:“现在还不清楚,而且我现在要回酒店找我一朋友,不过你不用太担心,那个女人既然缠了你这么久没有做什么,一定不是为了要你命,所以事情弄清楚前你再坚持坚持,无非就是听她在耳边唱大戏。” “唱大戏?唱大戏?!”崔三光翻着白眼,一脸哀怨的叫道:“你能体会到那种没日没夜的,脊背发凉,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哭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直在你耳边回响着那种痛苦吗,你不能!” “反正我是快要疯了。” 我琢磨了下问:“你不是说那位观花婆很厉害吗,为什么没有帮你解决?” 崔三光理所当然的回道:“解决了啊,告诉我来找让我破财的人么,不就是你,让我损失了个鱼丸子,又破财了五万五。” 得,又绕回来了,崔三光是三番两次的提他的鱼丸子和五万五,看来我真是戳了他心口窝了。 就在这时,忽的一道灯光照了过来,刺眼的光亮让我和崔三光都停下抬手挡在眼前,适应了些光亮再抬眼看去,就见前方大街正中间正停着一辆车。 车大灯的灯光直直的照来,在车旁站着几个人,只能看到黑色的人影,看不清是什么人。 听到身后咯啦啦的声响,我跟崔三光回头看去,就见身后的路也出现了三四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手上拎着金属材质的棒球棒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咯啦啦的声响。 我跟崔三光站在路中间,前后路都被堵住,显然这些人是有意截着我俩的。 崔三光苦着脸低声说道:“看吧,就告诉你不要得罪徐壬,他可不像徐老爷子一样讲道理。” 我也想到应该是他,毕竟刚刚得罪的也只有他了,走时候放狠话说让我等着瞧,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急性子,这么快就过来算账了。仟仟尛哾 眼看着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崔三光低声说道:“等下你别说话,一切交给我,一切交给我。” 说完了深吸了口气,然后笑呵呵的往车那边走了去,先示好的笑着说:“徐公子,这么快又见面了,你看咱们可真是有缘分。” 徐壬身旁的两人抬起手上的棒子拦在崔三光面前,徐壬靠着车前盖,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手上一弹,烟尾弹在了崔三光的身上。 徐壬冷笑道:“在我眼里你们不过一群渣滓,跟我谈缘分你也配?” 崔三光脸上笑意有些挂不住,还是呵呵干笑着说道:“知道徐公子还是为刚才的事生气,是这样,我这位朋友初来乍到,才来江城才不认得徐公子您,刚刚所有冒犯,我替他跟您陪个不是。” 徐壬看向我冷声道:“现在认识了?不过我看你这朋友可还是一脸不服气,既然初来乍到是真不懂这里规矩了。” 我回道:“所谓的规矩就是顺着你?徐先生买它是为了要它死,我买下为了它生,徐先生就当做了件好事,何必非把事情闹大呢。” 徐壬愤恨提声喝道:“本少爷是在乎一只黄鼠狼,在我的地盘竟然敢跟我抢东西?小子,你挺牛啊。” 我心平气和解释道:“徐先生,无意冒犯,但凡换别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这么做,只因为这笼中之物对我来说很重要,不得已才一定要买下它,得罪了徐先生,我这里道声歉。” 徐壬冷笑,“怎么,现在怂了?刚刚那气势呢,不是跟本少爷对着刚么,继续啊。” 崔三光赶紧打圆场说:“徐公子,您看他也道歉了,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要不您说怎么才能消气?” 徐壬意味莫名的一笑,起身然后一脚踏在车前头上,挑了挑眉示意说道: “想要本少爷消气也行,当着我面把那东西摔死,然后,跪着从我裆底下钻过去,这事就算是完了。” 听到徐壬的话,崔三光脸上的笑也撑不下去了,低声说了句,“徐少爷,这不太好吧,徐老爷子也不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徐壬放下了腿,走到了崔三光的面前,冷笑:“那我爸压我?”他抬手一下下拍着徐壬的脸,而且越来越用力,“骂小爷得理不饶人?你是不知道小爷我不饶人的时候,你们会是什么样。” 我上前要阻止,而徐壬旁边的男人一抬棒子抵在我肩膀上。 徐壬看向我冷笑,“你可想好了,今晚不把小爷我伺候开心了,我会让你们消失,永远不会在出现在江城。” 我语气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你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想惹事。” “呦呵。”徐壬冷笑,一抬手抓过旁边人的手上的棒子,手上一用力,再一用力,把我怼着一步步后退,“你已经惹事了,能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崔三光怕他五万五有去无回,赶紧过来,“徐少爷……” 徐壬一扬胳膊棒子后头重击在了崔三光脑袋上,“就你话多!” 徐壬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摸摸脑门再看手上的红色,顿时颤声叫了声,“血……我晕血……” 随后人就往后一躺。 第106章谢楠的再次出现 崔三光是真晕血,见到手上的血立马往后一倒就迷糊了。 徐壬和一圈人瞅着崔三光就这么一下迷糊过去了,顿时都嘲讽的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指着崔三光笑骂的时候,我拿着手上的涯角看了看,虽然不想这么做,可是眼前的徐壬欺人太甚,而对付这一帮人速度解决的办法,就是借用涯角的力量。 所以在我吹响涯角的时候,附近街道两边的树以及绿化带中的植物开始颤动,随之伸枝展叶迅速蔓延生长起来。 徐壬一群人满脸惊诧又懵逼的环顾周围,下一刻就陆续被疯长缠上来的树枝和藤蔓缠着,被卷着嗖嗖的拖向两边。 转眼七八人被拖进了绿化带里挣扎扑腾着出不来,徐壬则是挂在了树上,惊恐的挣扎晃荡又嗷嗷叫唤着。 我走到了树下看着他,抬手做噤声的手势。 徐壬惊吓的赶紧止住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我问:“徐公子开心了吗?” 徐壬忙不迭的点头,“开、开心了。” 我点点头,“开心了就好,那之前的事就算了?” 徐壬再点头,“算了,算了。” “那就好。”我看着他语气认真道:“我说过不想惹事的,所以今晚的事就此了结,也管好你的人嘴巴,敢出去胡说八道,我会把你挂到鬼市那棵最大的柳树上头去。” 徐壬点头如蒜。 我看着他裤腿上不断往下滴答的水,无语的回身去找崔三光。 崔三光脑袋上磕碰了块皮,我扒拉他几下总算是叫醒,他坐起一手捂着脑袋上的红肿,转头看看地上散落的棒球棒子,再看看我,“人呢?” 我拽起了他,应付了句,“忙别的去了。” 崔三光一脸茫然,看到两边哗哗颤动的绿化带,“那是……” “大耗子。”我连推带拽的催着他离开,先是回了酒店找常奇胜,而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让崔三光先去房间处理脑袋上的伤,我到前台询问常奇胜离开时候有没有留什么信息,然而前台服务员都摇头,根本不清楚常奇胜什么时候离开的。 询问不到线索,我只好转身离开,这时推着清洁车的阿姨问道:“你要找你朋友啊,昨晚我看见他出了酒店,然后上了辆车走了。” 我停下看着她忙问道:“阿姨,您确定是他,什么时候的事?” 清洁阿姨很确定的说道:“半夜里头,大概十二点半左右吧,我胃不舒服出去买了药,回来时候碰见他往外走,我回头瞅瞅,看路边停着辆黑车,他跟这里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上车走了。” 我心下奇怪,因为我们刚来江城,常奇胜也没说要见熟人,而且怎么会在半夜里。 那清洁阿姨推车正要走,似乎又想起什么,停下来转头看着我,“对了,好像听你朋友管开车的叫了声谢……谢什么来着。”阿姨仔细回忆。 我心下一震,“谢楠?” 那清洁阿姨立刻点头,“对,对,就这名。” 我心下震惊,因为谢楠在大鹏汽修厂遇险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和常奇胜可是亲手把他的尸体埋了的。 为了确定我和清洁阿姨道声谢后就急忙去前台特意查看监控,而我认为的不可能,在监控里看到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宾利的时候,就震惊的如雷击中一般,无法否认了。仟韆仦哾 而且坐在驾驶位置的谢楠,明显的转头看了看摄像头这边,脸上挂着冷笑。 他竟然活着,而且还找到这里,显然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嘲讽也是挑衅一样。 我返回房间一路在琢磨着这个谢楠究竟是什么,不死身吗,可尸体都那样了,是怎么完整无缺的又活过来的? 第一次见面谢楠被突然冒出来的怪物拖进树林里那次也是一样,一般人的话不可能在那种东西手里活过来。 难道是白泽也有捏骨重塑身的本事,让他转生的? 还有常奇胜,见到谢楠时候两个人说了什么,有明显不是胁迫,为什么会那么平静的上了谢楠的车,就那么离开了,又去了哪? 我满心复杂的推开房间门,就见一个胖嘟嘟的年轻小清洁员正给崔三光脑袋上贴创可贴,两人说说笑笑,眉飞色舞。 见我进来,小清洁员立刻起身,面色羞赧的打声招呼赶忙低头出去了。 崔三光也是几分不好意思的笑笑,指指脑袋上,笑说了句, “手法挺好。” 何止是手法,还带吹气服务呢,不过我没心思开玩笑,拎过床下藏着的笼子放在桌上,坐下把黄鼠狼抱了出来,查看腿上的伤。 崔三光忙说:“诶,你别抱那大耗子啊,小心咬着还得去打狂犬疫苗,我可是好不容易偷偷拿进来的。” 我拿过一旁药箱边说道:“你紧张它,它更紧张的是你常背着的那个。” 崔三光立刻扭头往肩膀后头看,“现在呢,现在还在不?” 我说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老物件,她就是从那来的。” “老物件?那可多了去了。”崔三光想了想,“不过会唱大戏的,就只有我爷爷留下的老收音机了,我去,那个还能成精了?” 我摇摇头,那可不是精,而是名副其实的亡魂,所以一定不会是那东西,我说道: “只能去你家找找看,找到了再说。” 崔三光立刻点头,“行。”随后问:“你朋友呢?没找到?” 我点点头,“等下你把地址信息留在前台,他回来的话看到会找过去的。” 崔三光疑惑道:“电话联系就好了,干嘛费劲还留信息。” 我回道:“他没手机,而且我唯一的也已经这个样子。” 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碎的不能再碎的手机晃了晃,这手机在我手里也是糟了罪了,又是撞又是摔,还掉江里时候被泡了个透透的。 之所以没扔,也是因为它是唐祺然给我的,而谢楠能出现在这里,我怀疑他们还是通过这手机找过来的。 当然,还只是猜测。 崔三光啧啧几声,“我的天,你们果真都是奇怪的人,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没有手机,原始人吗,另一个手机用成这样都不换,却愿意花五万五买只耗子。” 我笑了笑,看着黄鼠狼抬起头看看崔三光,提醒道:“你不要再说话了,它真的会咬你的,到时候狂犬疫苗都未必救得了你。” 第107章白灵的倒戈 没想到崔三光的住处,是个叫典玉古玩的古董玉器店铺。 上下两层带个阁楼,一楼古玉器行,二楼古董书籍字画等,二楼隔间和阁楼可以住人。 我原本以为崔三光说的老物件多的是随口说说,现在看来还真所言不虚,就他店里说得出来的老件儿大小也得有个五六十,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光是看就让人眼花缭乱。 都说来路不明的老物往往带邪,更何况崔三光本来就喜欢收藏老货,就算是比较肮脏的东西,看上了也照单全收。 比如说出土的,上过沙场的古董玉器,往往都戴着邪煞之气,所以要从其中找一件带了煞附了邪气的物件并不难,而要找出那戏装女子的附件可就不容易了。 崔三光把希望都压在了我身上,就算是不这样,现在能多个伴陪他住在这里,已经让他轻松了不少,先安顿我住二楼,他收拾了阁楼。 两个人整理完看天色黑下来,崔三光叫我在二楼房间歇着,自己便跑出去张罗吃的去了。 我也确实有些乏了,坐下来转头看看笼子里的黄鼠狼,伸手边打开笼子边说道:“不好意思,当着外人面前只能先把你关里头,现在可以放心出来了。” 黄鼠狼钻出了笼子,先是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毛,跳到地上忽的旋地而起,眨眼间黄三姑就出现在我面前,可随后虚弱的立刻就要倒下去。 我忙伸手扶住她到一旁坐下,黄三姑苦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情义的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不也是你引我过去的么。”我说着,看着她脸色惨白,一身虚汗,问道:“你除了腿上伤还伤到哪了?你找到白泽了,是他伤了你?”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黄三姑说着抬头看着我,先反问:“你不是总想着解开婚契的吗,我要是死了,婚契自然就解开了,你来救我时候真没有一点犹豫?” 我如实说道:“都明知道你有危险了,我还想那么多,不管你是什么,既然没害过人,有几次帮过我,我还没有那么没良心。” 黄三姑立刻一副感动的模样,抓住我一手就贴过来,“郎君,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qQxδnew.net 第108章不能结婚的男人 “吃醋?”我瞪着黄三姑,“我吃哪门子飞醋?!” 黄三姑却认准了是这样,不说话只咯咯的笑。 这时门忽的推开,崔三光大叫道:“抓到了吗?抓到了吗?” 我是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再去看黄三姑,已经恢复了一只大黄鼠狼趴在凳子上,也不知道崔三光看见了没。 崔三光转头四下寻看,边走进来把东西往桌上放边嘀咕说:“奇怪,我明明听见女人的笑声,还以为你把那个抓住了呢。” 我放下了心,说道:“我又不是天师什么的,怎么会抓鬼,我来只是帮你尽量弄清楚那个女人纠缠你的原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别的我可无能为力。” 崔三光边打开熟食花生米杂七杂八的下酒菜,边拿个杯子给我倒酒,“行行行,反正我就信你了,你肯定有本事的,不然徐壬那一帮子人能放过你,不声不响的走了?” “你不是信我,你是信那位观花婆。”我应付笑笑,又不能解释说徐壬他们没走,徐壬挂在树上,剩下的塞在路边的绿化带里。 不过通过徐壬的事,让我也明白身上的涯角确实能让我用来防身,会省去一些麻烦的。 就这样我和崔三关借着酒菜对饮起来,其实也都是因为互相心里都有郁闷事,所以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也算是尽兴。 酒过三巡崔三光已经有了醉意,吐露起自己满心的郁闷,说到动情处几乎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哽咽道:“我这命啊,活了三十个年头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相亲不下十多次了,次次都不成。” 崔三光打了个酒嗝直哼哼,“都说男儿先立业后成家,你看看,我这事业早就立起来了,可就差个女的成家了,成不了啊。”他拍着桌子发泄。 我笑问:“你这条件也可以啊,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况且也不该却女人缘吧,之前在酒店那么一会,不是还跟美女打情骂俏呢么。” 崔三光摆摆手,“那都是露水之源,跟你说,麻姑早说我是桃花旺,但是和尚的命,但凡跟我要谈婚论嫁的女人,都会倒霉受伤。” 我怀疑的摇摇头,“不能吧。” 崔三光叹气,“一开始我也不信邪啊,可跟我相亲的女人,但凡互相有点好感约再见面的,再联系时候,对方不是扭胳膊崴脚了,就是出车祸躺医院了,一回两回我也不多想,可这都第几回了。” 他掏出手机“啪”的拍桌上,“今天刚加的酒店认识的那个菲菲嘛,我挺稀罕的,人家对我也有好感,我就寻思约她明天出来吃个饭吧,她也答应了。” “可到了晚上又突然给我发信息说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正在医院躺着,约会取消,我打过去电话也联系不上了。” 他一脸郁闷的举杯一口酒灌下,手背一抹嘴角,苦着脸哀嚎:“难道我打一辈子光棍,要不真的去当和尚才行?” 听崔三光说的事我留了个心,都说无巧不成书,可巧事多了可就像蓄意的了,我不信崔三光真有那个体制,接近示好的女孩就会都受伤? 又不是扫把星呢。 我琢磨着会不会跟缠在崔三光身上的那个女人有关系呢,所以试探的询问:“那个唱戏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崔三光显然是曲解了我的意思,立刻卜愣脑袋,“倒霉是倒霉了点,我可没害死过人命。”他哀戚的看着我感叹道: “你看见她模样没?好看不?我也寻思了,这辈子可能只有女鬼缠上我才会没事吧,结果还真来一只,要是好看我干脆把她娶了吧,就是老唱戏怪烦人的。” 我笑着摇摇头,“这话可不要乱说,说不定就是因为你那么想的,才会招来了她,和鬼搭亲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把你领那头去了。” 崔三光一个激灵,赶紧扭头呸呸两口,双手合掌朝虚空拜了拜,“我就那么一说,切莫当真,切莫当真啊,我还年轻,没老婆也能活。” 我瞅着他模样好笑,看看时间也挺晚的了,便说道:“行了,再喝下去指不定还说什么酒蒙子话,就喝到这吧,晚上别睡太沉,要是再听到什么动静就叫我一声。” 崔三光点头,“行吧,你在这我心里有点底,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吧。”说着起身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走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我也困顿脚步有些虚晃了,边往床边走边低声说:“我也有点喝多了,今晚你要帮我盯着点了,有事叫我。” 我倒在了床上,想到崔三光的事心下也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快的睡了过去,而且睡的越来越沉,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渐渐的,有哼哼呀呀的戏曲唱声传了来,忽远忽近,穿透了厚重的黑色云雾一般。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云雾渐渐稀薄淡成了黑色树林里的雾霭,我看着眼前的情景。 高悬着的圆月淋洒下皎洁的光亮,然而枝叶繁密的丛林之中光影昏暗一片,隐约的可以看清枝木伸展着的棱角,仿佛狰狞的山精鬼怪一般张牙舞爪。 伴着‘咕咕’的猫鹰的叫声,偶尔有鸟扑愣愣的飞起或者是狐兽的嘶鸣,就连最轻微的响动声都清晰可闻,我寻着声音在深沉阴郁的丛林中穿行,脚下踩着树叶与枯枝,沙沙作响。 我穿过繁密的丛林四处寻看着,眼前尽是森林阴翳,雾气氤氲,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的水雾透着沁人心肺的凉意,这时夜风凉凉的拂过,带着曲曲啧啧的吟唱,听着似乎是黄,梅戏的曲调——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第109章造梦的魇鬼 我听着耳边缭绕的低低浅浅的吟唱声,然后转过了头,看着眼前的厚密的灌丛,慢慢的伸手拨开。 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偌大的湖水,而在湖水边正站着一抹绯红的纤纤身影。 在深浅的吟唱中那身影慢慢翩然起舞,柔软的舞姿曼妙轻盈,一个回身,长发随着舞动随风翻飞,我隐约看清了一张秀气而苍白的脸孔,浓妆艳抹,烈焰红唇仿佛滴着血一般更衬得整张脸苍白无血,冷气森然。 随着舞动,她红唇微启,嘤嘤咦咦的曲调便也自口中缓缓流转而出,却也透着悲切,只让人心下觉得一阵阵悲凉。 这时,女人口中传出的曲调忽的戛然而止,舞姿也猛然顿住,就这样诡异的保持着一个翻转的姿势一动不动,垂下的漆黑长发也刚好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表情。 直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却传了来,女人幽幽的说了一句“宋郎,你终于来了”,她缓缓抬起了头,两行清泪垂落,眼中更是盛满了忧伤与悲切。 “以诺。” 忽的带着一丝哽咽的呼唤声传来,一个人从我身后走出,而且是径直穿过我的身体走到了湖边,让我整个人心神猛然一震,缓过神来看去,就见那人正是崔三光。 崔三光背对着我这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而他像认识面前的女人,声音带着低泣的低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踏着水波一步步向崔三光走来,伸出了一只手,满目悲伤,崔三光也缓缓伸出了一手。 我正惊奇眼前的情景,余光中忽的一丝亮色闪动,我转头看看,然后抬手抓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根银色的丝线,我手指一松,绷紧的线立刻弹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而且这一细看,悬空中丝丝银光时隐时现,原来有七八根同样的丝线,一端正连在崔三光的身上。 弦丝一动,那边的女子整个人开始向水下下沉,她口中呼唤着,“宋朗救我。” “以诺,以诺!”崔三光也是呼唤着,急切伸出了手去想要拉住她,而只差了一步的距离,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沉入了水中,无法阻她被漆黑的湖水所堙没,最终苍白的手已经没入水中。 崔三光迷茫的看着空荡荡的的水面。 我忙上前,看到湖中映出的崔三光倒影,却是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然哗啦一声破水声响,倒影破碎成了摇曳的碎片一般,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中伸出死死的抓住了崔三光的手腕,随之而来一张恐怖异常的脸孔浮出了水面来—— 那是一张水肿膨胀到脸上的皮肤皲裂脱落的恐怖脸孔,头发犹如漆黑的水草黏糊糊的乎在了脸孔上,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更恐怖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白色的尸虫蠕动着,在她的鼻孔以及嘴里钻进钻出。 她腐烂的躯体散发出了刺鼻难闻的恶臭,冰凉枯骨一样的两手也正死死的掐住崔三光的脖子,眼中的寒光透着嗜血的狠厉,“宋郎,你说过我们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的!” 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一般。 崔三光毫无挣扎的,整个人被拖着向前倾倒,眼看就向着漆黑的湖水里栽了去。 “崔三光你清醒点,不要被她的梦魇吞了!”我勉强拽住崔三光,就见崔三光毫无意识的,那些线正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耳朵眼鼻孔和嘴里。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那些线,顿时嗡嗡的声响纷乱响起,绷紧的所有线忽的崩断一样一松,垂落时就像水一样消融不见了。 而我脚下也想软榻下去的水面一样,我坠入一片黑暗中,窒息的感觉让我挣扎着,胸口的压力让我憋闷,越来越憋闷。 我手脚一用力一下醒了来,就见窗外已经亮天,而我还是躺在床上,再看身上,胸口上趴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是大黄鼠狼。 敢情儿是黄三姑压着我喘不上气来。 这时候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传了来,随后门就被撞开,我也立刻卜楞一下就坐了起来,顾不上轱辘到了床边掉下去的黄鼠狼,看着冲进来的崔三光。 崔三光瞅见我立刻大声叫唤着:“昨晚你听见动静了吗?我可又看见那个唱戏的女人了,她抓着我不松手,不过这次还梦见了你,真是太奇怪了。” 我翻身下床,边说道:“那可不只是个梦,你自己照照镜子。” 崔三光脸色黑沉,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一副明显精气不足的模样,而且鼻孔耳朵眼都糊着血,一张嘴牙缝也满是红色。 崔三光扭头瞅瞅穿衣镜那边,然后扯过张手纸擦鼻子上的血,还不往解释说道: “我这可不是做春梦,你看我黑眼圈,休息不好闹得火大不是。” “是不是每次梦见那女人,醒过来就这副模样,你这可不是火大。”我已经确定昨晚见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所以肯定语气说道: “你是被魇蛊吸了精血,再继续下去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把你这身血肉都吸走,成了干尸。” 崔三光惊吓的看着我,“什么魇蛊,不是说我身上纠缠的是只唱大戏的女鬼吗,你可不要吓唬我。” 我倒了杯水先喝了,放下杯子看他正色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么,昨晚你看到的不是梦,而是过了阴,陷入到了蛊的梦魇中。” “原本我也以为纠缠你的是只亡魂,直到我见到了牵在你身上的魇丝,才知道那是蛊鬼。” 崔三光越听越害怕,两手揪着头发,“那又是啥东西啊?” 我解释道:“鬼怪中分为十鬼,一怪鬼,二魃鬼,三魅鬼,四蛊鬼,五疠鬼,六饿鬼,七魇鬼,八魍魉鬼,九役使鬼,十传送鬼。” “其中蛊鬼宿因多怨,结怨在心,怀恶不舍,托蛊类,能蛊于人。” 我在唐泉给我的手抄本中看到过关于蛊鬼魇人的风水降头术,所以简单解释道: “也就是从蛊中生出的魇丝钻到你身体里,作为造梦的牵丝引,不仅吸取你精血,而且诱导人陷入她的梦魇中,直到把你整个人吸干为止。” 第110章涉险寻找蛊器 我原本以为纠缠崔三光的只是亡魂,或许是依附在这古玩店里的某个带煞的老件儿上,可谁想昨晚的所见让我确定,崔三光竟然是被困于鬼蛊的魇梦吸食。 这可比寻常的闹邪危险多了,而且崔三光的事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鬼蛊也类似于一种痋术,据说痋术曾经盛行于东南亚一带的邪怪术法,以痋引为药丸,让活人吞进去。 之后就有无数的虫子在人体内产卵,三到五天的时间里,虫卵就会占据人体内的血肉和内脏,并在短时间的快速吸干人体内的各种养分。 直到中了邪术的人从里边吃干抹净成为了一具干尸,而且就算尸体能保留千年,体内的虫卵也依然存活。 而鬼骨便不是以痋虫,而是以冤死之人的尸骨做蛊引,吸食人精血养鬼,虽然属于慢性的死亡过程,不过也是非常阴险恶毒的。 “我这什么命啊,好不容易招来个女的是个鬼,而且还想吃了我。”崔三光低头看看自己身板,“幸好我身宽体胖结实耐用,可也经不住她这么祸害我啊。” 他说着转头看着我,俨然是把我当成了救世主,“何兄弟,反正麻姑说了你能救我,你快想想招。” 我叹口气,“你说让我开棺移骨这倒不是难事,可对付这种东西我并不在行。” 崔三光听到我的话脑袋一耷拉垂头丧气,我琢磨了下接着说道:“不过无论是虫蛊还是鬼蛊,都有养蛊的容器才行,我想你这店里还是有什么东西,那人骨就养在蛊中,先找出来再说。” 崔三光立刻又燃起一丝希望,赶紧点头答应,于是我们两个在店里挨个东西查看。 在我想能封住鬼蛊的应该是坛子一类的东西,可是上下楼找过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从白天折腾到黑天,我也是折腾的腰酸腿疼,揉着手腕子问:“真的再没有了?” 崔三光更是累得趴趴蛋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回道:“真没有了,店里东西差不多挨个都摸了一遍。” 第111章悲伤的爱恋 初次见面,在戏台上安一诺唱的是一曲《春江花夜月》,她貌美惊人,身姿轻灵,而且声音委婉动听,韵昧浓郁,宋喆立刻被安一诺吸引,目光也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一见倾心。 宋喆是个主动的人,他立刻用尽心思打听到了安一诺的事,并且对她展开追求,而安一诺也是渐渐被宋喆的所打动,最终两个人确定了交往的关系。 于是那是宋喆在一个地方停留得最久的一次,也度过了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他和安一诺情投意合,每天两个人形影不离,桃花间安一诺为宋喆舞唱上几曲,绿湖江畔宋喆为安一诺描画了上千张千姿百媚的舞袖图,时光一点一滴都写满了两个人美好快乐的渡过。 安一诺因为很好的唱功和舞台表演而被选上了正式演出,要表演的是整篇的《小乔初嫁》,饰演小乔,这对于安一诺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挑战和机会,对她以后的曲艺道路有很好的发安,宋喆也为安一诺感到高兴,并鼓励她一定会有所成就。 剧场为安一诺特意量身定做了一套非常华丽的戏服,就等最后的登台亮相,穿上大红戏服的安一诺,一想到这次登上正式戏台,要对着台下上百的观众,她就感到非常紧张。 于是宋喆便常带安一诺,两人到湖畔陪她排练,安一诺是小乔,宋喆做周瑜,就这样,在宋喆的帮助下,安一诺终于客服了心理压力,于是登台完成了一次最成功的演出。 然而好事不成双,安一诺刚取得一番成就,宋喆这边家人已找了来,因为宋喆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而且在这里停留了大半年的时间,宋喆的母亲再三追问宋喆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于是宋喆的母亲最终亲自赶来。 当母亲知道宋喆与安一诺正在交往,顿时勃然大怒,并且要求两人分手,因为宋喆注定要是家族产业的继承人,他的母亲不允许有人妨碍宋喆的人生,尤其安一诺还是一个戏子! 为了能够和安一诺在一起,宋喆和母亲曾剧烈争吵过,哀求过,可母亲就是固执的不肯接受安一诺,为此安一诺也是整日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第112章魇梦与美梦 安一诺的尸身被从水里捞出来,早就已经没有了生息,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的戏服。 宋喆来到了她死亡的湖畔边,已经从安一诺的朋友口中得知,安一诺并不是一个,为了得到登上戏台的机会而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女孩。 能够出演小乔完全是靠她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后来庆祝她的演出成功,大家凑在一起为她喝彩,一时高兴都多喝了,却不想那一晚上酒醉的安一诺,被老师强暴了。 安一诺想过要举报求助,可那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威胁她说,发生关系是因为安一诺主动勾引他的,完全是你情我愿,如果告诉了别人,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而且这样一来她不仅刚刚得到的成就全毁了,如果被宋喆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嫌弃她然后不要她的。 安一诺悲愤交加,可又害怕宋喆知道后会真的离开她,最终她只能选择了沉默。 当宋喆要带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安一诺真的想立刻就答应下来,如果当时不是她已经检查出怀孕了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宋喆走。 安一诺知道如果不打掉孩子,终有一天将无法再掩盖住了,对于宋喆她心存羞愧,她是决定孩子打掉后,与宋喆再见面时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安一诺不想隐瞒,即使是宋喆怪她恨她,她也不想欺骗他。 然而,是宋喆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宋喆毅然决然的离开,心如死灰的安一诺则义无反顾的纵深跃入湖里。 宋喆静静的站在湖畔边,他离开又回来了,而安一诺一个人所去的那个地方,永远不可能再回得来了。 那个穿着一袭红戏装的女孩曾对宋喆说:“今生,只做你一个人的小乔。”她含情脉脉,笑魇如花 那个穿着一袭红戏服的女孩也曾对宋喆说着:“今生也许没有机会了,等来世吧,我不做戏子,但还是你的小乔。”她泪如雨下,满目悲伤。 凉凉的风拂过湖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也吹落了宋喆的眼泪,他一手用力的揪住了胸口,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已经空荡荡的,却是刀剜着一样的生疼。 手中的千张手绘被风吹散,片片散落在了湖水上,描画的容颜与婉转的舞姿被水浸透,彩色的水墨也渐渐地散了开。 黯然伤心的宋喆在离开时,忍不住最后一次回头望向了那片凄冷的湖水,风声幽咽,水岸边仿佛一抹红艳的身影缓缓舞动着,悲声吟唱——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安一诺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 一阵似有似无的风袭来,仿佛一抹红色的舞袖从眼前拂过一样,我也一瞬间回过了神,再看手上的香炉,确切说它并不是一个香炉,而是装有着鬼蛊的蛊器。 我知道,刚刚看到的,应该就是承载在这蛊器中的往事了,而安一诺至死未能见到宋喆,没能传达给宋喆的话,成为她死亡最大的心结,或许还有着。 可又是谁利用了这个女孩的尸骨和怨念,将她养成了蛊,魂牵梦绕,撒出的蛛网一样,将猎物拽进安一诺的梦魇中。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细微的嗡嗡的声响,手上的香炉也嗖的一下弹起挂在了悬空一般,而香炉里生出的那些魇引也在嗡嗡的轻微震动着。 这时随着脚步声,咯吱吱的刺耳声响也传了来,我回头看去,暗淡的光亮中就见崔三光正一步步走下楼梯,而他手上握着把尖刀,刮在楼梯扶手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崔三光停下,头一点点转向我这边,然后举起了匕首,下一刻整个人突然从楼梯那边腾空飞起扑向了我这边,扬起的刀子奔着我头顶刺下。 我立刻扑向一旁躲避开,而崔三光整个人就像羽毛一样动作飘忽,忽左忽右而且很速度。 崔三光本人是毫无意识的,我知道他本人一定是陷入了魇鬼的噩梦中,所以被魇引控制着。 我随手抓过一旁立着的一只铜观音菩萨花瓶,险险的抵住崔三光刺来的匕首,忙冲他喊道:“不要被她的梦境控制着你,你不是宋喆,你是崔三光!” 第113章寻找观花婆 不得不说黄三姑确实是厉害,媚眼轻挑,舞动间身姿柔软形如流水,在枝叶间脚下蜻蜓点水一般,那景色的确是魅惑人的心神荡漾。 黄三姑的芊芊玉手诱惑的勾了勾,崔三光从垂落藤蔓中一步步走出,呵呵傻笑着向黄三姑方向伸手,而钻进他鼻孔嘴巴耳朵里的魇引总算是像水一般又融化掉了。 悬空的蛊器也掉落,我立刻伸手接住。 崔三光就要牵到黄三姑的手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一脸痴迷的模样笑的像个傻瓜,黄三姑轻笑着一回身收回了手,可崔三光手上抓到了什么,他低头看到手上抓着根毛绒绒的大黄尾巴时,顿时一愣。 “给老娘松手!”黄三姑一回头脸上手臂也已经变得毛茸茸,随后就现了原形,恢复成了只大黄鼠狼。 崔三光一动没动,随后两眼一翻咣当倒在了地上,彻底晕死了过去。 于是把崔三光拖到沙发上躺着,我收拾了烂摊子,接下来就是该拿这个蛊器怎么办了,我仔细琢磨研究了下,这个蛊器外形像香炉,不过明显是一半空间是密封隐层的,拿在手上也很有分量。 这时崔三光哼唧了声,捂着后脑勺坐了起来,转头看看周围,“我怎么睡在了这?” 我转头看看他,“做梦了?” 崔三光回想了下,然后咧嘴又嘿嘿的傻笑着说:“我想起了,我好像梦见仙女了,而且仙女还冲着我笑。” 看他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看来是记得最美好的画面了。 崔三光扭头看到那边趴着的黄鼠狼时,又嘀咕了句,“奇怪,我好像还梦见它了呢。” 我转移话题,示意的指了指桌上的蛊器,“研究你梦的事还是把心思用在这上头吧,现在已经确定是这个东西闹出来的事,你是从哪弄来的?” 崔三光一听找到了问题根源,立刻起身凑过来,他看着桌上的东西,然后惊疑的看看我,“香炉?” 我摇头道:“这个并不是香炉,正是养鬼蛊的蛊器。” “怎么会这样。”崔三光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到店来卖给我的。”他回忆着,想起什么说道: “我看她带着孝布,应该是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才拿这老件来换钱,说实话,我当时看这东西一般,倒是像个香炉,正好我上香时候把香炉碗打了么,也就收了。” “我这人心软,特意多给人家点钱,就是小姑娘没要。” 我怀疑的看着崔三光问道:“你心软,你是看小姑娘长得好看,想着能发展什么关系吧。” 崔三光被戳中心思,嘿嘿干笑两声赶紧说:“反正就是这个我当香炉用了,这么个东西怎么会闹邪?” 我说道:“你应该不是第一个受难的,那个小姑娘带着丧布,或许就是家里人因为这东西出了事,她把东西送到你这,要真是有难处为了钱,你多给的又为什么不收呢。” 崔三光想了想“是啊”,随后摇头,“不应该,那小姑娘一看就很单纯善良,再说我跟她也没愁,她怎么会害我呢。” 我心说单纯的是你吧,说不定就是看好你体格子健壮,不会很快的死掉才把东西送这来,况且这崔三光碰见女的就光想着发展关系处对象,所以才立马把东西留下了。 崔三光想到什么,“那个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这东西究竟怎么回事。” 我大概的说了下关于这蛊中的鬼的过往,最后说道:“这东西古怪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处理,听说那个麻姑会截蛊,所以还是拿给她看看再说吧。” 崔三光点点头,过了一会感叹说:“难怪总会看到女人唱戏的模样,原来这个女人以前就是唱戏的,这个安一诺也怪可怜的,她是在找那个宋喆。” 我也感慨道:“在《礼记·内》云: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宋喆的母亲正是因为这样的旧时代礼法,将安一诺和宋喆拆散了。” 崔三光摇头惋惜道:“真是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还是现在婚姻自由比较好,而且要是换成是我,别说是唱大戏的,只要是个女的我就不嫌弃。” 说完了赶紧再补充一句,“是个活的就行。” 我好笑的看着他,警告说:“你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鬼蛊就是利用人心里最强的欲望才能蚕食,小心你想得越多,你这身板也会被吸的干干的。” 崔三光一听赶忙说:“对了,还是还好把这东西拿给麻姑去看看怎么办才好。” 毕竟夜长梦多,不敢耽搁,我和崔三光先找了个合适的小木匣把蛊器放了进去,然后天一亮带上东西赶紧出发。 崔三光开着车介绍着麻姑,说麻姑年轻时候就有着可以过阴的体质,就是睡觉的时候就能去那边的世界。 很多人说麻姑是阳世的阴差,就是行走阴阳两界的人,帮鬼界办事的,不仅能跟亡者沟通,还懂得箴术截蛊化降头。 可以说在江城麻姑是家喻户晓,只是老人家今年九十有余,眼睛不太好了,有时候还有些糊涂。 崔三光在之前就去找过麻姑几次,麻姑也都顺利解决了一些麻烦事,而这次麻姑叫他去鬼市寻找能叫他破财免灾的人,便不再过问。 所以崔三光路上才会叹气,“如果这东西不能毁掉不能埋了就解决,那该怎么办?” “我担心的是,麻姑会不会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处理这个,我又不可能再把这东西转嫁给别人害人,那该怎么办呢?” 崔三光虽然贪吃好女色,婚恋情节痴狂,不过心地还算是不错的,我宽慰回道: “这害人东西能在你这止住肯定是最好的了,放心,会有办法的。” 我虽然这样说,其实也是希望全在那位观花婆身上。 就这样一路开着车来到了江城偏西郊区的一个叫十街巷的地方。 这十街巷是一片老四合院区,之所以称十街是因为路线错综复杂,巷子连着巷子,房檐挨着房檐。 不熟悉地形的话,进去就容易迷路。 第114章见观花婆 崔三光带着路,我们在十街巷中穿行,这一片老旧的的四合院作为保护文物遗产保存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见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幽深的小胡同里,一座座精致的四合院,一扇扇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一切古朴景物镀上了一层金色,看去画面犹如一幅油画一般恬静又优美。 直到崔三光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前,他看看我说了一句,“就是这里了,麻姑不喜欢吵闹,等下进去要安静。” 说完了他低头整理了几下衣服,清了清嗓子然后毕恭毕敬的走上台阶,站在木门前抬手抓住了门环,小心的扣了几声,然后等待着。 “你进得去吗?”在崔三光那边等着开门的时候,我低声询问道,问的是手上提着的笼子里的大黄鼠狼,也就是黄三姑。 过了一会黄三姑的回声传了来,“你闻到了?” 我点头答道:“这么浓的草药味离老远就闻到了。” 黄三姑晃晃头接着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我闻到了耗子的气味,一群耗子。” 我往那边大门看了看,这时就见朱漆的大门咯吱开了一道小缝隙,门缝那边站着的是个一米多高的的小老头,尖嘴细眼,穿着一身灰布衫围着围裙,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看不出多大的年纪。 小老头手上拿着把蒲扇,仰头看着崔三光说道:“崔老板又来了,婆婆在等着你们。” 崔三光赶紧乐呵呵的点头,“好的,多谢小灰爷。”然后扭头招呼着我。 我跟在后边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门,就见方方正正的院子,三面围着长长的房子,一色的青砖黑布瓦,院子里布置不多一目了然。 一棵老槐树下是水泥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着光,一口压水井,出水口是一方蓄水池。 在院里弥漫着带着浓浓草药的烟雾,就见薄烟中不断穿梭晃动的身影,竟然同样是一个个白发白须的小老头,而且和开门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正分别在地上支起的一个个窑炉前忙忙碌碌的煎药,有的不断扇着蒲扇吹火,有的进进出出的端着药罐或者是托盘。 我惊奇的看着,注意到经过的小老头屁股后头晃动的一根老鼠尾巴,终于明白黄三姑说的一群耗子是什么意思了。 小灰爷走在前边带着路领着我们往正屋走去,我看看崔三光,面对这么一院子就像粘贴复制的老头,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问:“你都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崔三光转头看看我,顺我视线看看药罐那边,然后明白什么,“你是问小灰爷一个老人家管的过来那么多的药罐啊。” “小灰爷是麻姑的仆人,相当于助理吧,很有能力的,不仅照顾麻姑,还负责熬药煎药采购什么的,你看这里打搅的井井有条的,一个老人家做这么多事,赶上会分身似的,佩服佩服。” 崔三光碎碎念着,我才知道原来崔三光除了小灰爷那一个,根本看不到院子里其它晃动的人,这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这院子果然是不一般。 进了正堂小灰爷客客气气的请我俩落座,去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端过来,崔三光边接过茶水边道声谢,看向我笑说道:“你看,麻姑早就知道咱们来了,小灰爷也非常厉害,都不用多说,肯定也知道咱们来这的原因。” 小灰爷问道:“两位见婆婆是有什么事?” 崔三光被茶水呛咳了下。 我拿出了那个木盒放在桌上推过去,“我们带来了这个东西,想请麻姑看下能不能解决。” 小灰爷伸出俩手捧着那木盒并没有打开,只拿起看了看,嘴里吧嗒吧嗒几下,然后抬头示意的看眼我身旁那个笼子,低声说了句: “你带来的东西可真不少,请稍等,我去请婆婆。”说完转身去了里边的屋子。 我想黄三姑知道他是什么,就像知道了黄三姑是什么一样,崔三光冲我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而自己不自觉的正紧张又心急的抖着一条腿。 直到咯吱吱的响声传来,就见那边帘子一动,一个竹制的轮椅慢慢移动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夫人,头发完全是银白色,而脸上也只是细微的皱纹,完全看不出老态龙钟。 而且老人家身穿素纹的深色旗袍,端坐在轮椅上姿态优雅,气质不凡,一眼看去便能想到老人年轻时一定是惊艳的美人,如今虽然岁月在脸上刻下痕迹,不过依然也掩盖不住老人的高雅。 我跟崔三光都起身,崔三光恭恭敬敬的招呼了声,轮椅在我们近前停了下来,小灰爷从轮椅后头走出来,去给她倒茶水。 麻姑点下头示意我们坐下,她手上捧着那个木盒,先是说道:“三光,你已经找到了人,也找到这场灾祸从哪来的了。” 崔三光急忙点头应声,“是的,所以人我也带来了,东西也拿来了,就是想问您,这东西该怎么办才妥当?” 麻姑说道:“梦魇是心结,斩断情丝才能打碎这场梦,否则她还是会找上你。” 崔三光惊吓道:“那怎么办呢?您也不能直接收了这里头的鬼吗?” 麻姑回道:“鬼也是曾活过的人,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身世悲惨的苦主,等待着从这囚笼中救赎。” “世人都说人死如灯灭,尘归尘,土归土,可是有几个人会甘心,抹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呢,不想被深情的人遗忘,所以示意和这个时间再发生联系。” 麻姑看向了我,“人死后留在这世上的只剩下了尸体,尸体腐烂正一具具骸骨,骸骨是亡故之人最后的尊严,也是和这世上最后的维系。” “她无法安息是因为有着传达给别人的话,可是有人利用这份情感,让痴心的人成了杀人的刀,所以你觉得真正可怕的,是握刀的鬼,还是递刀的人?” 我想了下,问道:“婆婆您问我,是觉得我能打开这牢笼?” 麻姑点头说道:“你能遇见她也是有着契机的,你是行走在阴阳两界界限上的人,所以,你可以去做那个拿掉她手里刀子的人。” 第115章两个人的梦碰撞 麻姑说着将木盒放在了桌上,往我这边推了推,一字一句道:“对于你来说,这不过是一口棺。” 我心下一震,旁边看麻姑把盒子又推给我,虽然在一旁听的半懂不懂,立刻说道: “麻姑说的话一定没有错,何清明你一定行的,反正我的小命就摆脱你了,你解决了这东西,我、我那五万五就再不提了!” 崔三光显然是下了决心咬牙切齿说的这话的,钱固然重要,但是比起性命来,五万五就不算什么了。 我没有理会他,看向麻姑先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开这口棺呢?” 麻姑回道:“就像你第一次过阴一样,见到她,倾听,用这里。”她抬手拍了拍心口的位置。 我沉默,旁边崔三光怕我听不懂一样跟着咣咣拍自己胸口,“用这里,是爱啊,没错,用爱去感化她。 我看看崔三光,他是真以为没他什么事了? 我提醒他了一句,“别忘了,我第一次过那边的时候你也在。” 崔三光愣了下,“什、什么意思?”随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又来?!” 麻姑平淡一句,“三光,这个落在你手里,放下,才是真的放了手。”说着一手稍稍一抬。 从外端着碗药汤的小灰爷将碗放在麻姑手上,麻姑再将碗递给崔三光,“希望这次做个好梦。” 崔三光盯着那碗,只能双手接过来,一脸苦兮兮的模样,看向麻姑说道:“其实我这天天被吸身体真是吃不消了,您看我现在腮帮子都露出来了……” 我打断他的话,“所以不做的话,我也能轻松了是吧。” 崔三光立刻语气坚决的对麻姑说道:“等我平安归来,您一定要帮我熬两根,不,三根好参补补。”说完了一抬碗把汤汁全喝了,大有一股壮士一去兮的悲壮感,当然,他可不希望不复还。 崔三光放下了空碗,碎碎念叨着月老没给他牵条姻缘线,命运倒是给他跟个鬼扯起了丝什么的,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哼哼唧唧的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麻姑接过小灰爷递过来的燃着的一把香,在崔三光的头上盘绕了几圈,嘴里窸窸窣窣的念着什么,然后一转手把香在木盒上盘绕,香烟如同缭绕的水流一般包裹住了木匣。 木匣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并且里边发出了嗡嗡的细微声响,渐渐的烟雾中生出丝丝缕缕的银色的细线盘旋蔓延着伸展到了崔三光的那边,然后又是钻进了崔三光的鼻子嘴巴耳朵眼里。 我缓缓抬手捏在了一根魇引之上,沿着魇引移动搭在了崔三光的头上,闭上了眼睛。 我整个人悬浮在黑暗之中忽的一震,周围的景象也在黑暗中浮现出来,果然又是面对着那片湖。 红色的身影在湖边舞袖翩然,那样美丽的景色,哼唱的却是凄凉的曲调: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诺。” 崔三光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一步步向着安一诺走了过去,曲声戛然而止,安一诺的动作也停下,她回过了身,两行清泪滑落,轻唤了声“宋郎,你终于来了”,眼中更是盛满了忧伤与悲切。 崔三光声音带着低泣的低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安一诺向他伸出了手,一步步走过去,这时我也走到了近前,开口说道:“安一诺,这是你最想从宋喆口中听到的话吗?一句对不起,说的再多,也没能化解你心中的结不是吗。” 安一诺转头看着我,周身明显涌现一股子杀气,她沉声喝问:“私自闯得进我打造的梦境中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回道:“我是谁不重要,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就当我是旁观者好了,看你对宋喆的感情到死都不能放下,毕竟也是个可怜的人,可是我想不明白,你的梦也该是和宋喆倾述你满心的不甘和委屈,两人相依而拥才是,为什么要把宋喆拖进梦魇中呢?” 安一诺面露凶相,恶狠狠的吼道:“你知道什么!” 我回道:“我知道的是,你和宋喆之间的关系虽然受世俗压制所迫,但是你们的爱情又是勇敢的,你们想过要逃离枷锁开始新的生活,只是错的是时间。” 安一诺冷然开口问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时间?” 我回道:“错过了相见的时间,没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宋喆其实真的回来找过你了,只是那时你已经不在了,他想跟你说的也不是对不起,而是在一起。” “他很后悔那时没能听你述说,而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真相,可知道真相你已经不在了,宋喆到处打听你的坟冢在哪,可等找到已经成了一戳空坟,宋喆再没拿起画笔,以酒度日,最终也是在这片湖里睡了去。” 安一诺立刻怒声吼道:“你少骗我!” 我暗自叹了口气,“你一直在岸上寻找着,却不知道宋喆一直在水里望着你,他是你的梦,同样你也是他的梦。” 我一步步走到了湖边,蹲下了身伸手在湖面上一点,指下水波荡漾一圈圈散了开,再抬头看去,宋喆正站在水面上。 “一诺。”宋喆满目悲伤的看着安一诺。 安一诺在见到他时,周身的戾气也瞬间瓦解消散,她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眼前是不是宋喆她一眼就认得。 安一诺踏着水波向着宋喆奔跑而去,宋喆也张开了怀抱。 我知道接下来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梦,不该是我们不相关的人停留的地方,所以转头看着崔三光,说道: “真的来了,也没有你这个假宋喆什么事了。” 我抬手抓出了魇引然后手上用力。 再睁开眼睛,我已经回到了四合院的厅堂中,那边崔三光也哼哼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琢磨了下,缓过神立刻卜愣坐起。 而同时清脆的炸裂声也传了来,木匣底部也缓缓流出了水来,扩散着汇成了一滩。 第116章学习药鎮驭法 我看看麻姑,她示意的点点头。 我伸手打开了木匣,就见里边那个铜蛊器果然已经碎裂成了好几块,漏出里头湿乎乎的东西。 我伸手拿出里边东西看了看,就见是个中指长的草木扎成的人偶,因为一直泡在水里,所以人偶上附着一层黏糊糊的发绿色的黏液。 这草木人偶外形来看就熟悉,所以我摸出匕首剖开了人偶腹部,果然见到用银线捆着的个小红布包裹,打了开里边包着的是一截红色的血骨头,还有一缕头发,红不上画着的东西已经十分模糊。 崔三光凑近看看,然后捂着鼻子退后躲远,“什么东西,一股烂肉的臭味。” 麻姑说道:“这是养蛊鬼之术,亡者的一根骨头,头发,身上衣服,还有死亡之地的湖水。” 我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下的这术,只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吸人精血害人能让他得到什么?” 麻姑若有所思的回道:“学习。” 我不明白的看着麻姑询问:“学习什么?” 麻姑语气平淡说道:“真正的鬼蛊之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破坏掉的,而且被慑住的人最多坚持不到一星期,就会化为干尸。” 我看看手上的东西,“所以这个下术的人正在试探去学自己不擅长的蛊术?” 麻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这也让我明白,原来这个白泽虽会些降头风水术,但是他正在去尝试他不擅长的东西,而这人要是真学成了,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你的手生的很好,可以触阴。”麻姑说道:“对于那边的世界你也可以来去自如,不会被邪气所摄,正适合习得破禁之道。” “再厉害的禁术都会有破绽,在我这有道药鎮驭法正可保身破降,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呢?” 我一听立刻起身敬拜道:“唐突造访还没自我介绍,晚辈名叫何清明,唐泉唐伯伯曾指引晚辈到江城寻一位孟婆婆,就是希望求教一门破降的法门。”仟韆仦哾 麻姑点点头,“难怪了。”她目光看向那边的笼子,“除了这个,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她缓缓抬起一只手。 我转头看看,把笼子拎起双手递了过去,笼子里的黄三姑立刻扑腾着抗拒。 麻姑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安心在这疗伤吧,行了,灰尔,去收拾两间客房吧。” 小灰爷立刻点头应答了一声,崔三光嘿嘿一笑,以为自己也留下来,抬手指指自己的鼻上血笑说道:“没事,我这不算伤,来碗十全大补汤就补回来了。” 麻姑开口说道:“三光啊,回去吧,你的劫难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崔三光一听顿时急切说道:“可是我也想留下来,天天在店里待着太无聊了,我也想跟麻姑您学本事。” 麻姑摇摇头,“各有各的路,你的平静生活是有的人求不来的,回去吧,不必再涉入这是非之地了。” 崔三光不死心的苦着脸哀求,“麻姑,您看小灰爷一个人忙里忙外怪不容易的,要不我留下给您熬药也行,您看我这身板,女鬼吸都吸不死,我能吃苦。” 崔三光捶着胸脯表示自己身子骨结实,麻姑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抱着的笼子,黄三姑钻出笼子跃身跳在崔三光的面前,旋地而起时候已经幻化为人形。 黄三姑嘴角勾起怪笑,“姑奶奶看你多结实。”说完一伸手就把崔三光揪着衣领子整个提溜了起来。 崔三光正因为眼前突然冒出个姑娘来又惊又吓反应不过来,整个人被拎起才回过神,努力挣扎着,嘴里磕巴道:“大、大耗子?” 黄三姑眉眼一凛,“你才耗子,你全家都是大耗子。”手上一用力,“走你!” 崔三光整个被丢出了门外去,咣当掉在了院子里。 崔三光看到追出门的黄三姑,吓得爬起啊啊大叫着扭头跑走了,转眼就消失在大门口。 黄三姑拍了拍手上的灰,“就这胆子还敢出来混。” 我笑而不语,心说这个崔三光肯定心里阴影不小,不过这样也好,对他来说平淡的生活起码是安全的。 就这样,我跟黄三姑在四合院暂住了下来,黄三姑疗治腿上的伤,而且得麻姑配置的髓精津药休养生息,调理内气重修金丹。 至于我白天里,在麻姑指导下学习药鎮驭法,才知药鎮驭法的厉害,能让石头融化,能让江河倒流,能让鱼鸟反境,能让尸体走路,甚至能呼唤阴将。 药鎮驭法便也是巫医术,而麻姑的身份其实也正是药物师,巫医,既能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 自古道,医易相通,巫医一家,巫所以交鬼神,医所以寄死生。天人合一,顺合自然。 提到巫术往往让人觉得避讳,而“巫”这个字,上横是“天”,下面横是“地”,中间是“链接”,左边的人是“活人”,后边的人是“死人”。 所以巫是可以连接天地,联通死人的“媒介”。 于是巫术善加利用可以使人避过灾害,对抗猛兽,治愈疾病,其中用药,便也是天地的沟通的一种符号。 所以巫也好,医也罢,我觉得学以致用,用以至善,都可为自己为别人积福修缘。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麻姑交给我医鎮所用,配合养父曾交给我的针灸之道,白日里便跟随麻姑身旁调配制药,制粉和丸药,作医似乎并不难,在于用心钻研熟能生巧,但“巫”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 巫道需要天生的敏感体质和感悟力,尤其是要保证心性纯正,在麻姑指导下我也每日早上和夜里以“禅定冥思”静思修身养性。 这种静态冥思不仅能让人摒除杂念,身心轻松舒畅,而且时间久了深入自修,不仅能感受到气在身体的流动,连外边风与草动的气流都能所闻如所见一般。 直到一天夜里,门外的响动声打断了我的冥思,我睁开眼起身,房间门正被推来,小灰爷推着轮椅进了屋里来,见到麻姑我忙迎过去问安。 麻姑摆摆手,“坐吧,不用拘束。” 我点点头刚坐下,麻姑将腿上放着的布包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你的劫星降至,把这个收好。” 第117章白灵的出现 我正要追问麻姑所说的劫星是什么,就见麻姑打开了布包,就见里边包裹的是一件金丝线的黑色薄衣。 麻姑将包裹推向我边说道:“这件衣服是金丝加火鼠毛百年苦藤抽丝缝制,水深火热,刀刃不穿,可护你周全。” 我惊疑看着普通的一件衣服还有这样厉害的作用,岂不是护身宝甲了,只是看向麻姑我忙说:“您教我本领已经让我感激不尽,怎么还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麻姑不由分说的说道:“这本来就是该属于你的东西,我只是帮人保管,现在物归原主而已。”随后也不等我再说什么,先问道: “学习这些时间虽然不长,但应该有所成效,你先小试一下身手,教我来看看。” 听到麻姑的话我立刻提起精神,知道麻姑要考验我学习成果,所以赶紧也认真起来,我应了声,看看桌上的油灯便伸手夹在灯芯抬起,将指尖豆大的火苗转手弹落在地上。 瞬间蹦起的火花旋地而起成了一只红毛的老虎,两足踏起作揖,一跃而起身形化为盘旋的火龙,只是下一刻散灭成星星点点的火光转眼不见。 我看看墙上挂着的龙虎画,在看向麻姑无奈笑下。 麻姑点下头,“不急,鼠尾草粉加画隐鎮虽至幻像,但是需要扎实的驭术功底,你领悟性强勤加练习琢磨,会有所成的。” 听到麻姑的话我心下一暖,在这里不仅得到麻姑传道授业,而且对我也非常照顾,这份恩情也像亲情,从养父过世之后,我以为这世上再遇不见和养父一样照顾关心我的人了。 而见到麻姑,我又体会到了一种亲人的温暖。 麻姑看着我,似乎有些话,但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低声说了一句,“药能生肌活血,也能腐肉化骨,所以药能救人,亦能杀人,以后你的路还很长,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是人是鬼都有魔债,无论走到了哪里,切记,不忘初心。” 听着麻姑的话,虽然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立刻郑重点头,“婆婆的话我谨记于心。” 麻姑点头,“行了,时间不早早点休息吧。”她示意的拍了拍桌上的薄衣,“等下就穿上,尽可能一直穿着吧。” 麻姑说完小灰爷便推着她转身往门外走,我也恭送出门,一直看着麻姑他们的身影进了西厢房,我也才转身回屋。 今晚麻姑突然过来又说了那些话,让我心下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而且听麻姑说我劫星将至,我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我要带来什么灾祸。 我拿起桌上的那件薄衣,只觉得手上轻如鸿毛一般,我穿在身上试了试,也是特别舒适轻便的。 麻姑的话让我心下隐约觉得奇怪,正正应了我心中的不安一般,深夜我被隐约一阵细微的忽扇着翅膀一样的声音惊醒,转头就见暗色中悬空一抹白色浮动着。 我坐起看清是一只纸折的飞鹤,一伸手那纸鹤掉落在手上,我打开借着床头黯淡的光亮,看清上边几个字,心下一动,忙起身提了床头油灯,拽过了外套出了门。 我一路穿过一条条巷子,静谧的空巷中回荡着我急促的脚步声,之前白天进来没有注意,晚上才发觉到巷子里的灯鎮,暮霭淡薄中灯光幽深。 而我穿出一道巷子,巷口就发生了变化,原来一般人走出了十街再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一路出了十街便看到那边站着的一抹白色身影,我走了过去,“白灵。” 白灵回过了身,,看着我微微一笑,“何清明,好久不见。” “的确是很久了。”我看着她,叹了口气,“我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白灵的变化很大,已经看不出原本那个从乡村中走出来的爱笑的姑娘的身影,眼前的白灵容貌间透着股妖气,眼眸深沉,眼尾纹着妖艳的红色形图纹,而她的手。 我看着她右手的金色。 白灵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纹花的黄金手臂,在晃动的烛光中,透着金泽的美丽,但也妖冶。 “你知道白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他学习禁术,因为他能够给你这些?”我直言问道。 白灵并不否认的掩口轻笑,“也可以这么说,原本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人在逢难之后,才知道我想要的,是活着。”她抬眼看向我, “白泽给了我命,而你将那个玩弄我性命的女人留在身边。” 我知道她说的是黄三姑,开口说道:“黄三姑是犯了个错误,我也因为那时候独自平安离开了安枫景苑而自责,之后黄三姑答应会复原你的手臂,她有这个能力,但是回去后你们已经不在了。” 白灵冷笑,“夺走的东西想再施舍给我?她一介妖魅擅于玩弄人,轻而易举断了我一臂,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但凡我能活,此仇必定要加倍奉还。” 我说道:“所以白泽才要你活下来,你也知道他这么做是在利用你。” 白灵点点头,“我不在乎,既然作为人死去,活过来成为鬼又如何,这一次该害怕的是那个女人,而我不会轻易要她死的,现在她才是过街的老鼠,这才刚刚开始。” 白灵看向我,“我叫你来,只是念在过往的一段交情想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那个女人,我要将她千刀万剐,生吞活剥,而如果你还要帮她,那你我就是敌人。” 我沉默了片刻,回道:“你是我的朋友,黄三姑同样也帮了我很多,我最遗憾自责的就是那时丢你们危险中,自己没能和你们在一起,但凡有补过的机会,我都愿意换你回到最初认识的那个白灵。” “黄三姑也一样,在于你和她,即使不再是朋友,我也不希望成为敌人,她的金丹已经被你拿了去,也得了你教训,还不能放下这段过结吗,而白泽正是利用你的恨意,拿你当他的棋子。” 白灵冷笑摇头,“何清明,以前认识你我觉得你善良正直,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现在我反倒觉得你是个单纯得过于简单,对你有一点点得好就自我感动,有没有想过,那个女人也在利用你呢?” 第118章一场无妄之火 白灵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不用劝说我放弃,如果真的不想与我为敌,那个女人的事就不要再掺手。” 我明白了白灵不会回头,暗自无奈叹口气,说道:“你可以恨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受伤。” 白灵摇头道:“这个世上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不受伤的。” 我迟疑了下还是提道:“常奇胜也说过一样的话,白灵,关于常奇胜,我想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一直都想认为常奇胜是死于白色的降头,不想相信是你做的。” “所以我想听你说,那天在安枫景苑的别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灵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冷然笑说道:“我不想死,只要答应为白泽所用,作为他一只眼睛,我便会得到对付那个女人的力量,我和白泽做了这样的交易。” “牺牲常奇胜,才能表示出我的诚意,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是以为我不会是那种人?” 她目光清冷,“何清明,如果常奇胜换成是你,我一样会这样做。” 我看着眼前的白灵,只是因为和黄三姑之间的仇恨,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无论是白灵还是常奇胜,已经是我所不认识的人了。 白灵见我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所以我也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的目标只有那个女人,如果你为了她想阻拦我,那我们只有刀兵相见。” 这时黄三姑的怒喝声传来,“一口一句“那个女人”,在这大放厥词,我真是听不下去了。” 黄三姑轻盈几步身形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了我和白灵之间,她看着白灵冷声道:“学了几天歪魔邪道就以为有资格在这叫嚣了?要不是上次大意着了你的道,让你侥幸占了个便宜,好啊,那就试试看,你宰不宰得了我!” 黄三姑抬手抽出发上簪子,旋手一转在手上形成了骨头的棒槌。 而白灵见到她也是瞬间周身杀气弥漫开来,手上一动一条白色的蛇顺着手臂盘旋而下握在手中形成了蛇咬鞭,下一刻狂风劲起,两人便已经站到了一处。 我被劲风顶退了一两步,看去两人已经是打的不可开交,都是招招用了狠劲,我心下着急,可看着白灵也是心下暗自惊讶,这些日子不见,她竟然习得这样惊人的术数,分明也是散发着凶煞之气的力量。 黄三姑虽然伤情初愈,而且损失了金丹,不过毕竟修行颇深,白灵接触巫邪之术也是初级的水平,所以很快就明显下风,被黄三姑一棒槌狠劲横扫出去。 黄三姑紧追袭上落下的梆追击中白灵立刻击碎扬起一片白色蝶一般的纸屑。 “雕虫小技还敢卖弄。”黄三姑横击散眼前的屏障另一手虚空一抓向墙壁上用力一压,被掐住喉咙的白灵重重撞击在墙上,整个人被凌空提起,窒息让她挣扎越来越徒劳无力。 “黄三姑。”我忙出声,眼下能停止这场打斗是最好的,无论是她们谁也不想真的死在面前。 “你要为她求情?你没听她说的话,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我,还不如现在就斩断这孽根好了。”黄三姑手上用劲,就要扭断白灵的脖子一般。 我已经上前伸手抓住了黄三姑的手腕,“继续下去对你们都没有好处,背负人命债,你躲不过天关的。” 黄三姑渐渐手上松懈了力气,随后一挥手白灵被丢在了地上,白灵重获呼吸立刻呛咳着。 黄三姑沉声怒道:“别再来找不自在,不然下次我卸了你脑袋!” 白灵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黄三姑,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爆炸声传了来,整个地面仿佛都一震动,我立刻转头看去,就见十街巷子里串起的大片火光,而方向正是麻姑所居住的四合院的方向。 这时白灵冷笑道:“黄毛怪,你会后悔的,只要我活着就会不断变强,在我没亲手撕碎了你前,你先好好给我等着。”话音一落黑色的劲风旋地而起,白灵的身影也随着黑色雾气消散。 黄三姑狠一咬牙,“牙尖嘴利的白骨精,来一次我扁你一次!” 我已经急忙转身跑回巷子里,原本的灯鎮果然已经破坏,直到我来到了麻姑的四合院前,就见整个院子已经大火冲天,串起的火海映红了半个夜空一般。 我冲到门口立刻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追上来的黄三姑死死拽住了我往后拖,“你疯了,烧成这样进不去的,那老太婆不是一般人,一定会没事的!” 四下里赶来的人忙着提水桶扑火,不久后消防车也赶到,等天边放亮大火也总算扑灭,而整个四合院已经化为了一片焦炭。 直到人都散去,我和黄三姑坐在废墟之中久久没有动也都没有说话。 麻姑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昨晚才会对我说了那样的话,而她的话难怪会像诀别前的交代一样。 “是我带来的这场灾祸,我早该想到的,帮助我的人会遭遇不幸。”我低头看着手上沾满的黑色。 黄三姑一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那个白骨精故意引走我们的,放心,老太婆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是咕噜噜一阵响动声传来,我跟黄三姑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药罐子从废墟上轱辘了下来,直到撞在了块烧焦的木头旁停住,随后动了动。 我俩起身,就见从罐子里钻出了一只偌大的大灰老鼠来。 大老鼠转眼站起成了个小老头,见到他我俩都忙上前。 “小灰爷,还好你没事,麻姑呢?”我急忙问道。 小灰爷回道:“主人已经不在了,虽然受到外来袭击,不过这场火是主人放的,叫我传话给你,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们的错,主人来现世就是为了作为人走这一遭,该着会有这样的劫难结束在世之身,现已回到幽冥奈何桥边继续自己的职责使命了。” 我问道:“袭击这里的人是谁?” “是我。” 回答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小灰爷身子一缩化回灰鼠扭头钻个缝隙中不见了。 我回身看着站在废墟之上的人,却是常奇胜。 第119章小灰爷相助 “该死的一帮跳蚤,就该把你们挫骨扬灰!”黄三姑怒起,手上燃起蓝色火光的梆追旋转袭向常奇胜。 常奇胜一抬手凭空浮符印击飞袭来的戾器,五枚铜钱也瞬间结成伏魔网将紧攻而来的黄三姑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看着常奇胜,“所以你做这种事也是为了站到白泽那边,表示自己的诚意?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他,你是根本忘记了,他是害死你师父和我养父的罪魁祸首?” 常奇胜回道:“人都会有一死,包括我也是个已经死过的人,既然你把我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我现在便只想怎么才能好好活。” “你养父还是我师父,他们都属于同一类人,墨守成规而且固执守旧,所以他们一条路跑到黑早晚会害死了自己。” “何清明,我们不一定非要循规蹈矩,坚持走他们的老路。” 我心下灌铅一样的沉重,白灵,还是常奇胜,看来已经都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两人了。 我语气沉重开口说道:“人各有志,看来你我也走不到一路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有些路并不好走,更何况要跟那些人为伍,错一步或许会立刻推你向万劫不复。” 常奇胜点点头,“我知道你何清明也是个固执的人,念相识一场我也奉劝你一句,走到这里就回去吧,像你养父一样,安安静静的过着平静的乡下生活,开棺拾骨,助人为乐继续做着你想做的事。” “不要再想着唐家的事,至于你养父要你做的事,我会替你把这块玉送回去。” 常奇胜的话让我心下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时挣扎不开累得气喘吁吁的黄三姑瞪向常奇胜,怒骂道: “你个卑鄙小人,亏何清明费一番功夫给你捏骨塑身又让你活了过来,可你反过头背叛投敌,可真是干的漂亮。”黄三姑故意看我说道: “何清明,我看你是忘了给他捏个肉心了。” “找死!”常奇胜眸光一沉,忽的手上结诀一抬,悬空而起的金钱剑眨眼间化形数道,嗖嗖的刺向黄三姑,而我也手上一动,抬手吹响了涯角。 顷刻间数条扬起的根藤破土而出挡住了金钱剑,也袭卷向了常奇胜,在涯角声中,枝叶伸展开来并结出了一个个红色灯笼一样的花苞。 常奇胜左避右退挥刃斩断靠近的藤根,忽的一个个红色的花苞砰砰的爆裂喷出了淡黄的粉末。 一瞬间黄色的雾气弥漫,很快常奇胜捂住口鼻蹿上高处。 常奇胜毕竟是死魂灵寄宿陶俑之身,所以三尸粉对他自然有克制作用,而下一刻四下里忽的蹿出乌泱泱的黑色蝙蝠,个个都是红眼睛,尖嘴獠牙的狰狞模样。 吸血蝙蝠! 常奇胜退出那边黄三姑被贴的镇符也立刻幻灭,她抓住梆追跳起挥出,立刻扬起的一片蓝色火焰将迎面的一群吸血蝙蝠烧了精光。 然而架不住源源不断扑来的黑蝙蝠数量太多,就在这时,地面上拱出了十多个小老头,正是小灰爷和他的分身,而且扬手就冲胡乱飞窜的蝙蝠不断丢出去水球一样的东西。 炸裂的水球迸发出大片红色的液体,一股子辛辣气味也弥漫开来,原来是辣椒油,而对于蝙蝠来说最怕的就是辛辣的气味,所以果真四下飞散,不再疯狂攻击我们。 而我跟黄三姑还没缓口气,脚下站着的土地忽的往下一踏,竟然破处了个大窟窿,随后我们两个就滚落进了地下一个大洞里头去,而且还是一条倾斜的长长甬道。 我控制不住的往前滑去,直到忽的下坠掉在了个土坑里,还没等爬起紧随其后的黄三姑也掉在了我身上。 “什么东西,吓我一跳。”黄三姑左右看看。 “你先起来。”我被压着咳喘的叫了声,心说黄三姑的原身也就个公鸡那么大,变成人也是身形苗条,这体重怎么这么沉。 等我爬起来才看到,原来砸下来的还有小灰爷一个。 小灰爷爬起一抬手从口中掏出颗珠子,顿时四下通亮,他说了句,“这里不安全,跟我来吧。” 于是我和黄三姑跟着小灰爷往通道前爬,想不到这十街巷的地下竟然有这样四通八达的通道,我也是惊住了。 要不说老鼠会打洞呢,只是小灰爷打的洞是根据他自己身高挖的,我跟黄三姑不得不靠爬着前进。 黄三姑看看左右错综复杂的通道,忍不住嘀咕说道:“小灰爷,你不会是把整个地下都挖空了吧,也不怕上边塌下来。” 小灰爷平常回道:“这里距离地面有十来米,是不会塌下来的。” 黄三姑停下歇歇,一手在眼前乎扇了下,“难怪这么闷热,不过能挖出这样的逃生洞的确是厉害。” 小灰爷一路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空间宽敞的土洞才停下来,就见土洞里有些简单的布置和食物,显然是小灰爷的藏身之处了。 “随便坐,这里安全。”小灰爷说着扭头去倒水。 我和黄三姑惊奇打量了下四周,转头看看那小凳子,只能真的随便坐在了地上。 小灰爷端来两杯茶水给我俩,先说道:“何少爷,有句话老朽不当讲,可你是主人牺牲所有也保全的人,所以这些话也要说一说。” 小灰爷可是刚刚救了我的恩人,所以我毕恭毕敬点头道:“灰爷请说。” 小灰爷说道:“那个叫白灵的姑娘,还是这个叫常奇胜的,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已清楚,可是如今他们二人都和降头师结了阴契,这目标都是吸干你的血,挖你的心,何少爷你对他们也就不能再感情用事了。”仟韆仦哾 黄三姑冷哼道:“一群跳梁小丑!” 小灰爷语气凝重,“不要轻敌,他们了解何少爷你多得多。” 我沉默了有一会,说道:“真正想要我命的应该是唐祺然吧,因为我身上流着唐家的血脉,可你说挖我的心……”我想到常奇胜的话,直言道: “白泽想要将常奇胜塑造成一个傀儡唐艺。” 第120章逢难江中脱险 小灰爷听到我的话并不否认的说道: “靠俑术活过来的人是没有心的,所以将你的心和血都过渡到他身上,是最有效省事的办法,毕竟你跟唐泉见过,又来见主人,说明你已经选择站在唐门弃族一方了。” “弃族?那是什么?”我问道。 小灰爷答:“唐门中被驱逐舍弃的一群人,除了唐泉,这些人聚集隐匿在宁波陇岭的雾头山,所以何少爷你必须要平安去那里,他们不仅会保你,而且你也才能有直击回唐门的机会。”他说着从怀兜里掏出张牛皮卷和一本老旧的薄册,递给我, “主人与唐泉还有弃族之间往来联系,这张皮卷上画着前往雾头山的地图,我已经送出消息,标注的地方会有人接应你。”小灰爷说着看向那本博册, “另外这上边记载的是主人研究的能解开弃族身上白家降术的方法,只是还没有应用,如今主人已经不在,就寄望何少爷你了。” “等一下,小灰爷,我有点不明白,我必须要去雾头山吗?”我忙问道,小灰爷一下说了这么多,又是弃族又是破解降术,这信息量着实是有点大。 小灰爷两耳朵动了动,黄三姑也转头看向远处通道,低声说道:“有东西下来了。”她握紧了梆追就要行动。 而这时小灰爷拦住了她,郑重说道:“姑娘答应主人的事可要记得,只管护何少爷平安到达雾头山,这里交给我,你们从后边离开。”说完把东西按我手上就要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不能留小灰爷你自己在这。”我和黄三姑都上前说道。 小灰爷抬手一推我俩,“这里地形我最熟悉,你们在这只会碍手碍脚,快走快走。” 黄三姑转手拉住我,“小灰爷说的是,不要枉费麻姑和小灰爷的苦心,走。” 我不放心的看着小灰爷身影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只好和黄三姑跟随着悬浮半空的明珠往相反方向跑去,穿过一条条通道渐渐地势往上,我俩一前一后爬出了通道,眼前豁然明亮。 可洞外就是片陡坡,岸堤下是一片宽阔江水。 我俩刚缓口气,忽的身下地面哄的一阵震动,回头就见爬出来的通道已经塌了,而半空的明珠也是应声炸裂,化为星星点点的荧光散落而下。 我心下一沉,显然小灰爷是出事了,可眼看着远处黑压压蝙蝠乌云一般正朝着这个方向袭来,我跟黄三姑互相看了眼,然后转头一前一后跳进了江中。 瞬间江水没过了我头顶,我稳住身体转头透过一片浑浊隐约看到黄三姑的身影,再往头上看去,江面上成片的黑色正掠过,大概有三四分钟才见到天亮,那些蝙蝠已经飞过去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也感觉到憋闷,再看向那边黄三姑,原本距离不远的身影却不见了。 我急忙蹿上江面深吸了口气,再钻回江里四下寻找,总算找见了黄三姑的身影,她正被浮动的水草缠住,越挣扎越绞成一团。 我一手摸出匕首迅速游过去,去隔断她手脚的水草,总算是将人拽着往江面上拖去,可黄三姑嘴里布噜噜的冒着泡很快就手脚游不动了,而且整个人往江下沉去。 我已然拖不动也被往下拽,看看江面,我松开了手,再蹿上江面深吸口气便再一次钻回水中。 我终于追上了正缓缓下沉的黄三姑,这时只能嘴贴上她的嘴渡气,随后便争分夺秒的江人迅速推上江面。 再钻出江面我俩已经离岸边很远,顺着江面水流往下,黄三姑已经没有了意识,我托着她也是勉强支撑,焦急的转头寻看。 这时看到下方水流中漂浮的一块一浮木,我心下一喜,提起力气拽着黄三姑往下游追上那块浮木,然后先将黄三姑撑着推到浮木上头去。 这一折腾让黄三姑吐出了几口水来一阵呛咳,我抓着浮木看她醒过来,也算是放下了心,转头看看试着也爬了上去。 索性这块枯树一样的浮木能撑得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现在我们两个都是筋疲力尽,只能靠着这块浮木顺江漂流,也期盼着那群黑蝙蝠不会再折回来吧。 “你怎么样,还好吧?”我看着黄三姑脸色发白,刚刚溺水差点要了她命。 黄三姑缓过些精神,有气无力的说道:“所以我最不喜欢下水了。” 原来黄三姑是不会游泳的,所幸躲过了麻烦两人平安无事,可是小灰爷…… 我回头看去,江岸成了一条无限延伸的雾蒙蒙的线,早就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我叹口气,忽的想起小灰爷交给我的东西,忙从怀兜里拿出来看看,还好皮卷和薄册都像油纸一般不沾水,上面的字和地图也都没有模糊。 我放下心小心收好东西。 黄三姑也是想到了小灰爷,不无伤感的低声说:“灰仙修行不易,为了救我们小灰爷搭上了自己。” 我沉默没有说话,黄三姑看看我,坐起认真说道:“你不用自责,是他们想要你死,错的不是你,麻姑和小灰爷保全我们这份恩情我们不会忘记的,唯有不辜负他们才算报答,好好活着,去完成他们交给你的事。” 我看向黄三姑,“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路到雾头山?无论是白灵还是常奇胜,一定会再碰到的,白泽说不定还要使出什么手段,我宁愿自己面对,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再为我遭受不幸了。” 黄三姑语气坚决说道:“这是必须的啊,而且不背弃不抛弃,是我答应麻姑的,就一定会做到,就算刀山火海我黄玲珑也陪你闯,况且,别忘了我们之间有婚契,按你们人的话,叫夫唱妇随么。” 我看着黄三姑,无奈担心暖心的笑笑,叹息道:“我何清明何德何能,让玲珑你不离不弃呢。” 黄三姑眨巴眨巴眼睛,沉默了会笑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随后她耸了耸肩, “我眼光很独的,认准的人不会看错,倒是你,总说要解契,我以为你是嫌弃我是山野精怪。” 我一时无言,片刻后回道:“精怪如何,人又如何,现在我越来越看不透的,倒是人了。” 第121章江上漂流求助 黄三姑看着我,随后说道:“就像你说的,之后肯定还会见到他们,你心慈手软的话他们就会杀你,即使不死人总归要有人受伤的,那时如果你下不去手,我来。” 白灵和常奇胜也说过同样的话,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任何人不受伤,这样的事我明白,可还是希望即使做不了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可终究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一朝生死之交,一朝反目为仇。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这样脆弱,而打碎这份友情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始作俑者。 我明白黄三姑的意思,缓缓摇头道:“你的身份一旦背负人命,就要受天罚,他们两个我自会看着办,你不用担心,在遇见的话,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黄三姑还想说什么,我接着说道: “而且,我也不希望遇到危险时候你代我去受伤,你陪我走下去不是希望你做保护我的盾,而是在我迷失方向,犯错误的时候指正我。” 黄三姑无奈笑笑,还是点点头,知道提到白灵还是常奇胜的事,我的心里不会轻松,所以转头看看前边江面漫无目的,转移话题说道: “这么漂下去也不是办法,外一前边有乱流什么的呢,还是想办法靠岸。”她抽出了骨槌在水里试着划动着。 我也转头看看,这时看到远处似乎有艘打鱼船,黄三姑瞅见立刻爬起举着骨头棒子挥着叫唤着,整个浮木也跟着晃动。 我忙扣住浮木抓牢稳住,而这时忽的感觉到手上异样,我低头看看身下的浮木才注意到有些异样。 整个浮木看着是一长截枯木,没入水中一大截,形状滚圆,似乎是漂浮在水里很久,上头覆盖着厚厚的藓子,可扣着的地方露出的是红色的木头,殷红得发黑。 一抬手,就见手指甲沾着红色的东西。 我正要看仔细,听到黄三姑高兴的叫了声,“太好了,船过来了。” 我抬头看去果然见渔船已经靠近近前,船上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撑着船往这边靠近。 “你们别动啊,我去拿绳子拽你们上来。”年轻人忙着扭头去找绳子。 而这时年长者突然手上动作停住,脸色也变了,大叫道:“潘子,不能救不能救,那是不化骨!”说完了手上稿子用力撑就调转船头方向。 潘子直起身子回头惊疑的看着我们。 见他们要走,黄三姑赶忙叫嚷道:“诶诶,老头,你来都来了,怎么见死不救呢。” 年轻人也是着急的说道:“爹,怎么了,先把人弄上来再说。” 而那老人家充耳不闻,沉声呵了声,“快走!” 于是眼看着刚靠近的渔船就这么跑远,跑的简直比来的都快,无论黄三姑怎么大呼小叫都没再回头。 我叹口气,“别白费力气了,船都已经走远了。” 黄三姑气得坐下闷着火道:“什么人呢,过都过来了,不帮忙反倒像见了鬼一样跑走了。”她缕缕头发转头看着我, “我模样很吓人吗?” 我看着黄三姑模样虽然狼狈,但是还不至于像鬼,所以半开玩笑回道:“可能你抓着那么长一根大棒骨给他们吓到了。” 黄三姑瞅瞅手上东西,“什么大棒骨,这可是我曾祖父在秭山潭和五地仙屠龙抽出的老龙骨,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尽砸得魂飞魄散,难得一见的宝贝。” 说着骨槌在手上灵活一转,又成了支发簪插回头上。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搭着块浮木继续前行,期望着顺风顺水能找机会靠岸,或者是能碰见好心人能帮忙救上船。 到处都是晃动的水波,没一会黄三姑就趴着睡了去,我也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一种抓挠的声响,就像是从水底下传来的,挠着木头一样,所以身子下有着细微的晃动。 我睁开了眼睛,就见天上竟然已经是乌云密布,整个浮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江中起伏晃动,黄三姑几乎半个身子都没到了水中。 我忙摇醒她,两个人抓稳浮木,被风吹的东摇西晃。 “我可不想再回到水里头去了!”黄三姑叫唤了一声,最怕的就是浮木被江上的浪掀翻。 这时我隐约听见了马达的声响,循声转头看去,就见上游闪着的船灯,急忙向那边挥手,黄三姑也是听见了动静,登时来了精神跟着呼唤大叫。 还好那船直奔着这边而来,越靠近越看清船上三四个晃动的人影,都是站在船头冲这边指点着。 很快船靠过来,黄三姑就怕他们像之前那两个人一样见死不救,扭头就走,急忙先开口说道:“喂喂,你们别紧张啊,我们是活着的可不是鬼。” 船上的人理也不理,正忙碌叫嚷着,随后就有两人甩着连绳子的抓钩,嗖嗖两下就扔了来。 我和黄三姑都躲开,看到抓钩钉在了浮木上,登时一股拉力一拽,我俩都被从浮木上晃了下去,掉进了江里。 我拽住黄三姑,这时船上扔下来绳梯来,上头的人喊了几声,我让黄三姑先抓住了梯子往上去,就这样一前一后爬上了船。 总算是到了船上,我也是心落了地,跟黄三姑两个人都是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江风一吹都是瑟瑟发抖。 一个年轻人从船舱里拿了两个草披衣过来,递给我俩说道:“先穿上挡些风寒,等下到村里就好了。” 我道声谢,穿上果然是暖和了不少,这时看着眼前的人我认出来,“是你。” 这年轻人正是之前碰见的那渔船的年轻人,之前碰见跟着他爹开船走了,没想到搭了另一条船追上我们。 年轻人回道:“我叫陆生,之前不好意思,我爹胆小怕事,瞅着你们眼生没敢让你们上船。” 黄三姑拧着头发上的水,回道:“还好你不像你爹。” 我注意到另外的三个人还在船头忙碌着,从我们上船并没有理会我们,只顾着水里的东西,而且都是很兴奋的模样,隐约听见有人正压抑着激动的小声叫唤着, “是它,就是它,这回可发了。” “他们在干什么?”我问道。 陆生往那边看看,回道:“红木馆,他们在捞天珠。” 第122章上了岸的红木棺 听到陆生的回答,我和黄三姑都惊疑,黄三姑先问道:“什么红木棺?天珠又是什么?” 陆生回答说:“就是你们在江里一直踩着的那个,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爹认得,见到那个才会吓得丢下你们赶紧跑走了。” “你是说水里漂着的那个不是根枯木头,而是棺材?”我想起那时也是注意到那块浮木似乎有些异样,只是当时没有仔细去想。 黄三姑往那些正打捞的人方向看看,惊呼了声,“不可能吧!” 陆生解释说道:“在这天口江上有着一个人尽皆知的怪异事,就是关于红木棺的,五六十年前,江上江水修建江堤截流,结果在江底发现了一个大墓,附近有几个胆子大的就进去了,也就是在那里头发现的红木棺。” “后来里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去八个人就跑出来一个,对,就是强子他爹。”陆生伸手指了指,指着船头那边一个光头男人说: “那个就是强子。” 他接着小声说道:“他爹出来了也是已经半死不活的模样,跟家里人说过,说棺材里全是金银珠宝,还有颗天珠,村里人听说后就都惦记想进去弄出来,可强子他爹没两天突然发疯了,活活把强子的娘给咬死了,后来他爹被捆起来一把火烧死才算完事。” “可之后江上放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那口棺材冲了出来,在江上漂着,村里人认为棺材里有宝贝就给拖上了岸,结果棺材还没打开,就发生了一场瘟疫,当时死了不少人。” “村里老辈人就认为是这棺材不祥带来的灾难,可火烧不透斧砍不穿,最后只能推回江中,希望从此远离村子。” “可是那红木棺并没有顺流漂走,而是时不时的就出现在江里漂着,而且神出鬼没,到江上打渔船看见了就只能扭头赶紧跑,因为都说碰见了就发疯,上了岸就会死很多人。” 黄三姑半信半疑的说道:“真有那么邪?我们踩着那东西都漂了一路了,就是块烂木头,也没发觉到什么异样啊。” 陆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毕竟那么多年的事了,我爹也只是听我爷爷说起的,村里老辈人都那么讲,可我跟着我爹出江五六年了,见都没见过,所以也不知道真假。” “凡事没有空穴来风么。”我说道:“不管那是不是,既然红木棺是这么古怪的东西,你们还要打捞它,为了里头究竟有没有宝贝,所以想拖上岸打开吗?” 陆生耸了耸肩,“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我是不惦记,毕竟是棺材多晦气,只是碰见了见死不救我心不踏实,就偷偷去找强子借船,强子正跟大坤和二宝喝酒,听我一说,这不,三个人就一起开船过来了。” 我看看那边忙碌兴奋的三个人,心下开始隐约有些担心起来,如果陆生说的是真的,那东西真的是红木棺,他们拖拽上岸就这么出了事怎么办? 此时江上已经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来,强子跑去开船原路返回,等船靠了岸我们跟着一起跳下了船,我回头看看船尾拖着的那快浮木,这样看着怎么也看不出那是口棺材。 因为风大雨大几个人先往坡上的木屋里跑,进了屋里就见桌上摆放着没吃完的酒菜。 这木屋是强子的,远离村子独居在这里,平时游手好闲,也就靠着他爹留下的一条渔船打渔生活。 几个人打理着身上的湿衣服,强子他们三个显然是防备着我们,只是互相挤眉弄眼,窸窸窣窣低声交谈。 黄三姑正打理头发,转头看见大坤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瞄的眼神,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看什么你。” 大坤一脸怪里怪气的笑着转过头看向别处。 我看着强子先是客气道谢说:“多谢各位搭救我们才上了岸,有劳了。” 强子没什么笑模样,直言回道:“不用谢,救你们是顺带的事,我们为的是把水里东西捞上来。” 我回道:“不管怎么说都帮了我们大忙,只是,你们捞上来那东西真没问题吧?” 二宝不耐烦的皱眉说:“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既然也上岸了,那就不留赶紧走吧。” 陆生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说道:“是是是,那你们接着喝,我带他们先回去了。”说完赶紧推着我和黄三姑往外走。 走出了门黄三姑闷着气说道:“本来被搭救心里还挺感动的,还想表示下谢意来着,这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陆生赶紧小声说道:“强子就那样,也不是不理解,他娘死时候他就在旁边,也是看着村里人把他爹烧死的,后来这不就一直自己住在这里,跟村里人从不来往。” “这次要不是水里那东西,他还真未必能帮忙。” 我知道他们是担心,外一东西里头真的有宝贝,被我们这些外人知道了秘密所以才急着要我们离开,可那东西要是真是不详之物,我们岂不是也把一场灾祸带上了岸。 “你们等我一下。”陆生低声说了句,然后就溜到了船上,过了一会回来把手里匕首收起来才说了句,“行了,赶紧走吧,到我家去,我家地方宽敞。” “你把绳子割了?”我追问道。 陆生点点头,“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那口棺材,但是不能拿一村子人性命安危冒险,只能对不住强子他们了,东西还是回到水里头比较好。” 我赞同的点点头,这悬着的心也才算是落下来。 陆生带着我们回到村子里,说是叫云慈村,而赶上个小镇了,而且还是非常古朴整齐的村落,依山而建,一进村能见到个大祠堂,青石路,还有一些石头砌的房屋,到处都有股子年代感。 此时因为下雨又是黑天,家家闭户路上不见有人,陆生领着路上了石头台阶,一直来到了一户院落前,他回身小声提醒我们别出声,推开了木门然后蹑手蹑脚的招呼着我们本着小屋去。 显然陆生是背着他爹出门去搭救我们的,现在又是偷偷么么的带我们回来,不想让他爹知道。 第123章雨夜的不安 我们才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正房的屋门咯吱一声,屋门就打了开,陆生的爹正站在门口。 我们脚步停住,陆生更是一动不动钉在那里,随后瞅着他爹呵呵干笑两声,小声说了句,“爹你还没睡啊。” 陆生爹烟袋锅子在门框上敲了敲,磕落了里边的烟灰,看看我和黄三姑,然后抬手冲陆生招了招。 陆生赶紧凑过去,边解释道:“爹,你听我说,你瞅瞅今晚这天,这赶不过去他们就掉江里了,两条人命呢……” 而陆生的话还没说完,他爹突然扬巴掌就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登时把陆生打蒙在原地。 我和黄三姑都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黄三姑一急,“老头你干什么!” 我忙也客气说道:“老伯,陆大哥救了我们我们真心感谢,您家不方便我们走就是了,您不用动气。”说着我跟黄三姑看看,转头就要退出院子。 “爹!”陆生捂着半边脸看着他爹叫了一声,“这大晚上下这么大的雨,你让他们哪去啊。” 陆生爹先是沉声用力哼道:“就你小子菩萨心是不是,你爹冷血没人性,见死不救!” “我告没告诉你,那红木棺沾不得,他们是两条命,可真带上岸来,说不定就要了一村老小的命!” 之前听陆生说过,陆生爹是畏惧江里漂着的那东西才见到了我们也没敢搭救,陆生所说的红木棺的事情看来也的确是真的,关于红木棺的事情也是这村子最大的避讳。 我说道:“老伯,关于红木棺的事我们也是刚听陆大哥说了,也理解您的心情,我们同样不希望给任何人带来麻烦,还是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一个棺材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兮兮的吗。”黄三姑嘟囔了句。 我俩正走到大门口,身后传来陆生爹低沉的说话声,“进来吧,都已经上岸了,再把你们赶出家门去,我成什么人了。” 陆生一听他爹松了口,赶紧招呼着我们,进了屋后又忙着去找来干衣服给我俩,黄三姑去了里屋换衣服收拾。 我也是换上了陆生的衣服,刚坐下,炕桌旁的陆生爹丢过来个皮酒囊,陆生说道:“喝口去去寒。” 我道声谢打开盖子,立刻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试着抿了口,入口也是呛鼻的辛辣,顿时咳了咳,忍不住问:“这什么酒,这么烈?” 陆生笑回道:“马尿酒,常年住江边湿气大,就靠着喝这种烈酒去寒湿。” 陆生爹开口直接问道:“你们怎么搭上那东西的?” 我看向他,知道他问的还是水里漂着的东西,所以也老实回道:“我们两个落难掉了水里,差点淹死在江里,幸好是在江上抓住了那个爬了上去,并不知道什么红木棺,只以为那东西就是江里漂着的烂木头。” 陆生也看向他爹说道:“就是,爹,红木棺起码是红的吧,就水里那个乌漆墨黑,瞅着就是个死木疙瘩,你肯定是看错了。” “以前咱俩出船打渔时候,你瞅见水里有东西就吓得什么似的,不是后来都弄清楚看错了么。” 陆生爹瞪向他,“你知道个屁,那东西你爹我见过,就算化成了灰都不会看错!” 我看陆生爹紧张的样子,说道:“老伯,你说的红木棺真那么邪?听陆大哥说那棺材不是推江里顺流漂走了么,怎么还会在这碰见?” 陆子爹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深浅,见红木棺那时候我也是刚记事,可也一辈子忘不了。” “通红的一口大棺材摆在那,一群人想撬开,可铁钎子擦进去一用劲就发出吱呀呀像哭一样的声音,村里有个胆子大的上去就连砸带翘,可刚冒出点缝就喷出一股子血水一样的东西,喷了他一脸。” “所以也就没有人敢再轻易去动了,可第二天撬棺材的人就得了瘟死了,而且那场瘟疫散开死了很多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光烧尸体就从早烧到黑天。” “后来都说是那棺材带来的灾,可火烧不了刀斧砍不动,哪里还敢再去碰,所以也就只能推回水里送走,之后瘟疫过去了,才算是慢慢好起来。” 陆生爹摇头叹气,“可那东西太邪门了,看着是顺水漂走的,可村里出江打渔的很多人都碰见过,那东西指不定就从哪里钻出来,一直在这村子附近的江上来回转着。” 我心疑道:“可是我们搭着那东西在水里泡着,并没有发觉到什么问题啊。” “那是白天,你们命大,那东西越到了晚上越要犯邪!”陆生爹提声说道,随后想起了什么,立刻看向陆生问道: “你是怎么找着他俩的,碰没碰那东西?” 陆生老实回道:“我这不是看天不好了么,就去找的强子,寻思能帮就帮,能救则救,强子大坤他们开了船就去江上找,还真找着了,他们就漂在江上,这不就赶紧拉上船了么。” 陆生爹追问:“然后呢?” 陆生有些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下,“然后,然后强子他们三个就非要把那块木头拽上拖在船尾,拽回强子家,老挝口那边了。” 陆生爹手上眼袋咣当掉在炕上,就要跳起来急,陆生赶忙又说:“爹你放心,走时候我把绳子割了,那东西肯定是顺水流漂走了。” 陆生爹气得伸手指着陆生的鼻尖,“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你们就作吧。” 见老爷子气得脸都不是色了,我忙说:“老伯,您老消消气,我现在过去看下,确定那东西还在不在。” 陆生也跟着起身,“就是,爹你快别吓唬自己了,我去看看还不行吗。” 陆生爹一手拍着桌子,“快都给我待着吧。”他说着就下地,穿了鞋去拿雨披,语气凝重道:“你们都别给我出屋再惹事,我去你叔公那研究研究再说。”说完披上雨披就出去了。 黄三姑也是换了陆生的衣服,整理好从里屋走出来,听了大半天,见陆生爹走出去才出来,看着陆生问道:“就那么个东西,真有这么严重?” 陆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爹这人平时也总是大惊小怪的。” 第124章追寻红木棺 那一晚我跟黄三姑就在陆生家里住下,外头一直是大雨不停,稀里哗啦的雨声不停,雷电交加。 仿佛真的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让人心下不安。 我也根本睡不着,毕竟是我们搭着那东西一起上了岸,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口红木棺,就算是是否真的那么邪门,可确定的是我们把动荡与不安一同带来了村子里,这是真的, 那一晚陆生爹一直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我被一阵纷乱的踏着水的脚步声惊醒,下了床到往窗外看看,就见一些人正从门口经过,尤其是走在前边的几个老人,都是面色凝重,互相不说话。 我看到陆生爹也在人群里,一群人正在往山下去,陆生也爬了起来,凑到窗前往外瞅着,嘀咕说道:“叔公和大老他们都聚齐了,这是要去祠堂开村会了。” 我知道一定和那个浮木有关系,也想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昨晚有没有回到水里去,所以低声说了句,“过去看看。” 我俩急忙推门走了出去,刚好黄三姑也是从偏屋里走出来。 “这些人干嘛去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强子了?”黄三姑说道:“跟过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走出了院子,跟着那些人后边一路果然是到了祠堂,路上从陆生口中了解了村子和红木棺的大概情况。 此处是钱童大无县天口江旁的云慈村,名村但上下有五百来户,而且也是最低调的老村落。 老村落名声不显,安静的矗立在这片土地上,与世无争。 也就是从天口江截流发现了古墓,又随着江水冲下一口红木棺顺流而下,从那时起打破了村子的祥和与宁静,直到一场大灾之后红木棺推回到江中结束。 可现在又牵扯出了红木棺的事情来,知情的老辈人难怪会立刻紧张了起来,长辈们都落座坐在了祠堂里,门口围着年轻人和孩子。 “你们一大早的拽我过来干什么。” 不耐烦的动静传了来,我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人正被人拽了过来,而这人正是昨晚见到的叫二宝的年轻人。 二宝显然是喝大了没睡醒的模样,头发衣着凌乱,睡眼惺忪的模样,被人连扯带推的往这边走。 二宝被一路扯着嘴里骂骂咧咧,围在门口的人立刻让开了条路,二宝被推进了祠堂里,瞅见坐在正座上的几位老人,也是吊了郎当的模样,不过还是抬手胡乱耙了耙头发。 首座位上被称叔公的老人,有八十来岁的模样,白发苍苍,不过精神矍铄,看向二宝目光深沉。 叔公直言问道:“孙强和张坤人呢?” 二宝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强子不在家那就是出江了呗,大坤就不知道了,那小子不是总去孙寡妇家么,问我还不如问孙寡妇。” 二宝痞里痞气的回道让门外传来些窸窸窣窣的低声笑声,随后一个女人叫骂了句,“你放屁!” 显然就是那位孙寡妇了。 叔公一手拍在桌上,立刻压住了所有声音,他看着二宝沉声道:“你怎么就知道孙强这时候不在家,再敢油腔滑调严罚不待!” 二宝撇了撇嘴,但也明显老实站直了些。 叔公接着说道:“我问你,昨晚你们三个从江里是不是拖上来了红木棺,现在东西在哪?” “什么红木棺,我不知道。”二宝立刻说道:“您老不是总跟小辈们说江上的红木棺能吞人,不准碰么,要真碰见了我们哪敢动。” 叔公压根儿就不信他的话,继续厉声呵道:“李志,你平日里谎话连篇,不务正业,可这件事关系一村老小性命,怎么由得你胡来,陆德友,把你家陆生找来。” 那边陆生的爹转头看向人群后,“混子,还不赶紧过来!” 陆生一听点他的名了就一哆嗦,见周围人看过来,赶紧低头溜溜的挤了进去,低头先毕恭毕敬打招呼。 叔公语气缓和了些,“陆生,你只管说,昨晚孙强他们三个是不是从江上拽上来了东西。” 陆生看看旁边二宝,被他一瞪赶紧转过了头,看着叔公点头回道:“我爹认得那是什么,我跟孙强他们到江上为了寻人,人救上船,那东西孙强他们用绳子绑了拖在船后。” “不过后来上了岸走时候我把绳子割了,不管那是不是红木棺,也应该顺江漂走了。” 二宝一听他的话,顿时气得伸手指着他叫唤起来,“原来是你小子割的绳子,过河拆桥,真该把你小子扔江里头去!”叫嚷着还作势撸袖子。 叔公敲桌子震下他叫声,怒声道:“他们两个把东西到底藏哪去了?!” 二宝知道说漏了嘴躲不过去质问,眼珠一转伸手往我跟黄三姑这边指,“那东西就是顺水漂走了,孙强他们一定是开船找去了,大叔公,你有时间在这盘问我,还不如赶紧问问这两个外来人怎么回事。” “我们找到他们时候,他两个就是跟那个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打哪来的,是不是别有居心,依我看有问题的是他们。” 于是围观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大多都是才发现我跟黄三姑这两个外人,听到二宝的话,附近周围人顿时也是警惕的往后躲躲。 黄三姑一看他们的眼神,不爽的说道:“什么意思,你们看我俩像是从棺材里钻出来的吗?!”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七奶奶来了。” 我转头看去,就见两三个妇女搀扶着个老人正往这边走来,老人看上去有百来岁的年纪,显然是德高望重,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模样,这时候叔公他们几个长辈也都迎了出来。 “七婆您怎么来了。”大叔公上前伸手搀扶。 被唤七婆的老人气息有些微喘,手上撑着龙头拐停下来歇了歇,看向祠堂外一群人,开口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 大叔公忙说:“现在正在问清楚,没敢惊动您老。” 七婆语气凝重说道:“昨晚我已经用龟甲占卜,推卜结果吉凶各半,是要有大灾临头,不过大灾之中有贵客相助,可有外来人进了村子?” 第125章南风 听到七婆的问话,叔公立刻转头看向了我跟黄三姑,七婆的视线也看过来。 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了眼,走过来先是恭敬的行礼,“婆婆您好,我们在江上逢难幸亏得到村上人搭救,只是没想到也会带来这样的麻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如果有能帮得上的,一定竭尽全力。” 七婆一伸手伸出抓起了我的手,我没有动,她在我手心摩挲一会然后抬头笑了笑,看向叔公说道:“就是了,这两位是村上贵客,不可怠慢,这场灾祸也只有靠他们来化解方可平安了。” 叔公疑惑的打量我,不过对七婆的话深信不疑,忙点点头。 这时一阵风吹过,七婆转头看了看江边方向,语气深沉的说道:“是这场风雨带来了不好的东西,已经开始了。” 正应了七婆的话,这时候就见七婆看着的方向正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个人,身影晃动东倒西歪,渐渐的有人认出。 “那好像是大坤啊。” 孙寡妇一激动也忘记避嫌了,喊了声大坤就要往前冲,七婆一抬拐杖横在了她面前,沉声说:“南风带来了血气味,都不要过去。” 这时才看清逐渐靠近的大坤,浑身是血像血葫芦一半,他到了近前终于支撑不住的扑通倒在了地上,伸手冲这边招呼着,“救、救命……” 叔公听了七婆的话不敢叫人过去,急忙追问道:“张坤,赶紧说出了什么事!” 那边二宝一心垫着着什么东西,急忙钻出人群就跑了过去,摇晃着张坤说道:“大坤,这怎么回事,是不是强子那小子黑吃黑?!东西呢?” 张坤一张口就先吐出了一大口血,下一刻突然全身绷紧扭曲,双目暴睁而且红色血管一样的纹路爬上了满脸。 二宝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坤抓着扑倒地上,一张嘴就咬下去,再抬头二宝的脸上就已经被撕下去一大块血肉。 二宝嗷嗷惨叫,而这样的血腥情景也把所有人吓坏了,女人孩子尖叫起来。 黄三姑已经抽出了簪子,上前轮出龙骨直接把张坤的脑袋打的几乎背了过去,二宝趁机推开他爬了起来。 张坤整个脑袋转回来,脖子上发出骨头的嘎嘣嘣的响声,他状态已经完全不能称为人了,圆瞪着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跳起来张开双手就像黄三姑扑去。 “他已经死了,不要沾到他血。”七婆急的龙拐杖在地上磕。 叔公等人忙护着七婆和村里人退后。 黄三姑听到七婆的喊话,手上龙骨就砸不下去了,只能躲避,我忙拿出了涯角吹响,在号角声中钻出土的植物的根爬上了张坤的身上纠缠让他动弹不得,附近的树枝叶伸展也将张坤整个包裹住。 涯角声音停止,张坤也被包裹成了粽子,绿植的大球微微震动着。 惊恐的一群人见发疯的大坤控制住,才算是放下心渐渐冷静下来,不过还是都紧张害怕的盯着那边的成团的植物,七嘴八舌的追问叔公大坤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大叔公听七婆低语几句后,然后才转向众人语气低沉的说道:“张坤已经因为触碰红木棺受到了血咒,已经成了僵,撕咬人,被咬到的人也会被感染,就像当年孙强他爹一样,只能用火烧掉。” 所有人互相看了眼,都默不作声,知道有人喊了句“不能再让他伤人,烧死他!” 这一声立刻引起一片呼应,都喊着“烧死他烧死他”。 我知道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很快火堆就架在了植物球的周围,淋上了油之后一把火点燃,火光立刻就串了起来,很快大火将整个植物团都包裹了起来。 大火中传来的嘶嚎声就像是动物凄厉的尖叫一样,伴着刺鼻的恶臭,我们都捂住了口鼻,直到张坤连同那些植物化为了黑黝的焦炭。 张坤已经烧成了一滩黑水,而尖叫声还在继续,尖叫的是那个二宝,也就是李志,因为被张坤咬了一口,怕他也突然发疯攻击人,所以只能先捆着。 而眼看着张坤就那么被烧死,李志知道自己也会一样的下场,立刻尖叫着挣扎起来,现在只想逃掉。 叔公看向李志厉声喝道:“现在知道怕了,之前百般警告都不听,非要去碰那东西,现在还不赶紧说明,那红木棺到底被你们藏在哪了?” 李志被叔公一吼吓得不敢再叫唤,这时候已经是六神无主,瑟瑟发抖,他抽泣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我真不知道孙强给那个拖到了哪里去了。”说着他看向叔公忙着解释, “都是孙强的主意,他说红木棺里有另一半天珠,只要那个弄到手就行,有人出了天价。” “什么天珠?”叔公问道。 孙强怕叔公他们不信,解释说道:“孙强在酒桌上跟我们说的,他爹当年从大墓里头出来,偷偷带出来了一半天珠,后来他爹烧死之后,孙强就把那天珠藏了起来,直到碰见了个人,给了他一大笔钱,把那天珠买了去。” “还告诉孙强,要是弄来另一半,还会出双倍的钱。” “所以孙强就一直在江上找那红木棺,直到陆生找过来说要借船出江救人,听说见到了那东西,我们才去江上,还真找到了那东西。” “孙强把红木棺绑系上船尾拖到了他家老挝口附近,寻思着等雨停了再说,可等我们出去一看系着红木棺的绳子断了,那东西又顺水漂了,他们两个就立刻开船去追。” 李志哭丧着脸补充说:“我当时喝大发了,所以只有他俩去追,快天亮了他们才回来,张坤只说找到了,孙强给藏起来了,但是没说藏在哪,我就先回家睡着了,然后就被拽到了这来。” “叔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把那个给藏在哪了。” 李志是声泪俱下,一半脸被撕掉了一大块肉,所以眼泪和着满脸的血那模样确实是吓人又凄惨,不过看他也确实没有说谎。 叔公心下着急又担心,只能看向七婆问道:“七婆您看现在怎么办,张坤已经死了,孙强又找不到人,说不定现在棺材已经被打开了。” 第126章佛眼天珠 张坤死了,孙强不见踪影,李志对于红木棺藏在了哪里一无所知。 叔公和村里人见到张坤那副模样,担心的是红木棺已经打开了,不过七婆摇头说道: “还不到时候,天黑下来灾难便会破笼而出,在那之前要把红木棺送回水里去。” 七婆说着看向了我,一手伸了过来,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七婆说道:“孩子,我知道你这双手可纳棺过阴,所以你找得到它,也能知晓它的来历和祸端的根源,红木棺能否回到江中,关系着云慈村老小数百人能否平安渡过这场劫难。” 我明白的点点头,虽然还心下还没有打算,不过还是点头答应,“我会尽全力的。” 毕竟危难当前,叔公立刻安排村里人人戒备,门厅闭户,在不确定危险没过去前不准出门。 而我这边,时间有限不能耽搁,想找红木棺在哪,只能先从孙强他家找起。 黄三姑说道:“咱们虽然是搭着那东西漂来的,不过要是不听他们说,都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说实话,现在我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就那么根本就是块烂木头,怎么会是棺材呢?” “而且我只听说过柳木、衫木、鸡木翅棺,最难见的是水里泡着的乌木做成的棺材,死人怎么会用红木头的棺材呢?” 我解释道:“是有红木棺,而且红色棺材表示寿终正寝的意思,为“善终”,属于五福之一,被认为是喜丧、白喜事。一般年过八旬的老人寿寝才能用这种红棺材。” “黑木棺材象征着庄重肃穆,不过要是过去,尤其是古代,黑色棺材是不能随便用的,因为黑色棺材是给自杀、早丧或死于战争的人使用,也就是说死于非命才用黑色棺材。” “帝王将相,皇亲国戚通常使用金丝楠木金棺,还有一种阴沉乌木的棺材,要比金丝楠木更加珍贵,都说纵有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 黄三姑惊叹,“我的天,一个棺材有这么多样?那这红木棺应该是好的才对,不说是喜丧吗,怎么会闹得这么邪。” 我想了下,“必定是因为天口江截流时候,江底的大墓暴露,村里人进到了墓中,而且还打开了棺材动了里边的东西,不是说孙强的爹带出来了半块天珠么。” 黄三姑说道:“天珠我知道,都说天珠是佛门圣物,有着神秘的加持力,尤其是千年至纯的天珠,可以说是神灵圣眼了,是难得一见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我点点头,“据说也有的天珠由大成就者和高僧大德供奉加持装藏供佛,或者伏藏传世而来,非常珍稀罕见,最稀有的是象雄天珠是,也是最古老至纯的天珠,就是不知道这棺中的是哪一种。” 天珠确实难得一遇,非佛缘深厚福报巨大之人难以见到,而这红木棺里竟然能出天珠,看来这棺材里的正主,若非是大德大善的人,怎么会和天珠同葬在一起呢? 黄三姑琢磨着,“看来是因为天珠损坏了,所以那红木棺才成了灾,这个孙强跟他爹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不仅想黑死人的东西,还不管别人死活一心奔钱。” “既然张坤都那个样子了,说不定孙强也已经成僵了。” “所以撞见了要多小心点。”我回了句,其实究竟怎么样也只能到孙强家先找找线索再说了。 我跟黄三姑一路来到了老挝口山上的木屋,就见院落静寂无声,江边的船果然也不在。 我俩推门进了屋就见屋里桌上残羹剩饭没变样,冷冷清清的明显人走后一直没有再回来。 我转头寻看着周围,这时候在炕边夹空里看到一个卷着的泛黄的本子,翻开看上头七扭八歪写着一些模糊的字。还有描画的草图,看上去像一些珠子样的东西,其中一个标注着“天珠”二字。 潦草的文字依稀辨认出“和尚”、“佛眼”、“金骨头”等字眼,我想这记载着的一定就是关于红木棺的了,说不定就是当年孙强他爹见到的红木棺里的情景。 黄三姑随手翻了翻柜门,边说道:“这孙强家简直是家徒四壁啊,难怪敢打棺材里东西的主意。”说着话这时候脚下踩着木板咯吱一声细微的声响。 黄三姑低头瞅瞅,退后了步蹲下身伸手扣开了一块地砖,就见下头是个旧木匣子,打了开一看里头竟然装着通红的两捆钞票和些零散的钱,一部手机还有个名片。 烫金的名片上写着的名字是王洪山,从名片上信息来看是名地产商,所以不难想到,当初孙强他爹带出来的半个天珠,一定就是脱手给了这个人。仟仟尛哾 我拿起手机试了试,还好能开机,所以翻看通话记录,唯一的记录果然就是名片上的号码,而且最近的通话就在昨天晚上。 我试着拨打了过去,一阵嘟嘟的声响后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明显透着不耐烦, “孙强,你耍我是不是,约好了狗牙坡碰面,你人呢?!” 我心下一动,没有说话心下确定红木棺一定就在狗牙坡那个地方了。 手机那边没听到回答,沉默了会声音阴沉下来,“你小子是又想提价?做人不要太贪心,我敢说再不会有人给你开到这个价了,况且你手上就一半,除了我也不会有人收的。” “你先把东西拿来,两个对得上,我拿东西你拿钱,大家都乐呵。” 我听着对方自顾说着,倒是心下又确定了几件事情,这个王洪山和孙强约定了在狗牙坡见面,为的就是交易另外半个天珠,那么红木棺一定也在那。 王洪山为了得到另外半个天珠,把手头的半个也带了来,两个碰一起吻合才算是完整。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立刻挂断了电话,看向黄三姑说:“走,孙强没和这人朋友,就是还没有拿到东西,还没开棺,现在赶过去正来得及。” 黄三姑跟上我的脚步,“可那个什么狗牙坡在哪?” “先顺江往下找找看。”我回道,而一开门就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根本顾不上瞅是谁,黄三姑已经是一抬脚踹了过去。 第127章狗牙坡见面 门口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人,自然就想到了是孙强,而孙强跟张坤一样很有可能是要见人咬人的。 所以黄三姑才二话不说,一觉先踹了过去,对方飞出了一两米远,扑通摔在了地上,传出的却是陆生的动静。 再一细看倒地上的人还真是陆生。 我上前拽起了他问道:“陆大哥怎么是你啊,村子不是戒严都不让出门吗,你怎么上这来了?” 陆生起身一手捂着肚子苦笑,“因为我怕你们出事啊,你们是帮村子,不能让你们自己过来冒险啊。” 黄三姑知道自己下脚有点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了句,“冒险的是你自己知道不,你一声不响的冒出来,我这要是一龙骨砸过去,你现肠子可能都冒出来了。” 陆生脸一绿,张了张嘴只能干笑,“真是对不住,我听见屋里有动静,也怕是孙强,所以先趴门上想细听听。” 这陆生老实又大好人一个,明明自己挨了一脚还反过来道歉,我拍了拍他肩膀,忙说:“陆大哥,你能来还真能帮得上我们,我们现在要去狗牙坡,你应该知道那是哪。” “狗牙坡?”陆生立刻点点头,往下游方向指了指,“距离这不算远,我把我爹的船开了来,带你们去。”随后又追问: “是那个红木棺在狗牙坡?” 我回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要过去找找看。” 陆生知道地形,有他带路的确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去寻找,陆生划着船,我们顺流而下直奔狗牙坡。 在船上我询问陆生,“陆大哥你认识一个叫王洪山的人?” 陆生想了下回道:“枣太城的大富豪王洪山,做房地产的,同时也是收藏界大佬,附近村里有什么老货就都去王洪山那试试,被看中了就能卖上笔好价钱,听说王大老板家地下室就有半个村子那么大,里头收藏了数不清的老件古董,总之有钱人的癖好肯定很特别。” 我问道:“他来过村里收东西?” 陆生回答道:“他一个大金主怎么可能亲自来这穷乡僻壤,都是叫他儿子王琦过来,因为过去天口江底不是出大墓了么,所以王琦为了讨好他爹,就常来这边打听墓里东西。” 黄三姑哼了声,“那这个王琦还真是孝顺,为了哄老子开心真是用心。” 陆生说道:“王大老板有三个儿子,这王琦排行老二,属于不上不下那个,所以不得宠,又没什么本事,所以只能投其所好,在王大老板喜好上花心思呗。” 我心说原来如此,这时陆生指指前边,“那里上了岸往前走就是狗牙坡了,看那船,就是王琦的船。” 我和黄三姑往那边看去,就见江边果然停着一艘商务快艇,我们的船靠过去,快艇上的人急忙往船仓里跑去。 我们的船靠了岸,快艇上就出现两三人,为首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看衣着气势显然就是王琦了。 我们跳下了渔船,王琦先皱眉开口说道:“你们什么人?到这来干什么?” 陆生赶紧先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王少爷,是云慈村的……” “他们两个面生,可不是本地人。”王琦目光琢磨的打量我,看向黄三姑时候,渐渐面露笑意,“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要是见过肯定记得。” 黄三姑眉头危险的紧了紧。 我开口直言说道:“刚刚的电话是我打给王少爷你的,你是在等孙强,其实我们也在找他,安全起见,你们的交易还是停止吧,带你的人离开这。” 王琦脸上的笑意收起,明白了什么,看着我问道:“难怪孙强不露面,原来是有人半路掺了一手,说吧,你给他开了多少价?” 我回道:“这并不是钱的问题,孙强藏了个危险的东西在这里,白天和孙强在一起的同伴染了僵毒袭击村子,孙强很有可能也感染了会袭击人,说不定就在附近,你们在这很危险。” 王琦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几个人都是哼笑了起来,明显是当我说笑呢。 “你看我傻吗?”王琦一脸嘲讽的笑着,“当我是三岁孩子好吓唬的?” 黄三姑看他那样子就来气,说道:“我看你不傻也是缺心眼,孙强要真想抬价这时候就该出现,你以为死人的东西那么好拿的?” 王琦看着黄三姑,沉默了一会又咧嘴一笑,“瞅瞅,美女生气都是这么好看,要不这样,美女你上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吧,你要撒撒娇,说不定我还真就把东西让给你们了呢。” 黄三姑眸中火光燃起,两手捏着拳头骨节啪啪响,“行,你站那别动,姑奶奶撒娇会让你酥到骨头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草丛后传来咯哒的踩断枯枝的响声,我立刻转头看去,就见草丛后头走出来一个人,却正是孙强。 见到他我立刻心下警觉起来,而孙强看上去除了脸色灰白,眼圈黑浓一身狼狈,意识似乎很清醒。 王琦也转头看见了他,收起了玩笑先说道:“孙强,你果然这时候冒出来了,你小子行啊,为了抬价弄来这帮人,有意思么,就直言说个数。” 孙强盯着王琦并没有立刻回答。 虽然有些距离,但是风刮过能明显闻到孙强身上散发的一种腐烂的臭味,黄三姑抬手掩了掩口鼻,低声说道:“他果然不对劲,小心点。” 陆生看着孙强也是紧张又害怕的问了一句,“强、强子,你没事吧,大、大坤突然发疯把二宝给咬了。” 孙强目光一点点移向陆生,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低沉回道:“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蠢笨付出了代价,你们呢,想要东西就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王琦一听,不想落后我们这边,立刻就摆摆手,一群人急忙下了船。 “怎么办?”陆生赶忙看看我,“王琦他们跟过去了,他们不会听你劝的。” 我说道:“孙强的状态跟张坤不太一样,先跟上吧,现在跟着他能找到棺材,王琦他们亲眼目睹了也才会相信。” 于是叫陆生留下来看船,我跟黄三姑也急忙跟上去,王琦虽然让人生厌,不过人命关天,不能真的让这帮人出什么事。 第128章不化骨 孙强走在前边,王琦带着人跟在后头,我和黄三姑紧随其后,在见到红木棺前戒备着孙强的动静。 路上我注意到地上一趟折断的草和沾着的一些干涸的粘液痕迹,虽然被扫除掩盖过,但还是能看得出拖拽的痕迹。 看来孙强和张坤果然就是将水里那东西从这推上去的。 孙强停下来,看着山砬子那边的石洞指了指,“东西就在里边,就看你们谁有本事拿得出来。” 我看着洞口那边地上一堆铲掉的黑绿和红色夹杂的污物和铲子,看来红木棺真的在这了。 王琦皱了皱眉,“你搞些什么东西,耍我是不是。” 孙强转头眼神低沉的看着他,“谁拿得到东西那就是谁的,如果他们抢先了,那可就没办了。” “你小子很狂啊,现在仗着手里东西戏弄我是不是。”王琦气得伸手指点着孙强,一副恨不得上前给他几脚的模样。 而王琦压住了火气,可想而知孙强把他爹带出来的半个天珠脱售给了王琦,王洪山拿到后甚是满意,惦记着另一半,所以王琦才会对另一半天珠的事情很积极又执着。 “你行。”王琦闷着火,“你小子给我等着,等我把东西拿出来再收拾你。”说着就要往洞口走。 我上前拦住了路,看着王琦警告道:“这人已经不是孙强你看不出来?” 王琦看向孙强,打量着他,然后一点头说道:“是奇怪,这小子该不会成僵尸了吧?”他说着说着噗嗤一乐, “你可别说僵毒感染那一套逗我笑了,要编编个靠谱点的。” 我知道再说无用,“你不会蠢到真的进去?”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王琦说完转头看看身旁的人,说道:“你们谁能进去把东西拿出来,赏别墅一套。”仟仟尛哾 他一句话就叫身旁的人立刻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就奔着那洞口跑去,我立刻拿出了涯角吹响,在涯角声中周围的植物开始抖动并且迅速生长出藤蔓将那几人纷纷卷起并吊上了半空中。 而且爬满石洞洞口封了上。 王琦瞪大了眼睛看着挂在上空的手下,伸手指向我,“你、你……” 而那边黄三姑已经抽出了龙骨向孙强砸了去,孙强直接被击飞摔在了地上,可随后,他身体扭曲的直直站了起来,浑身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虽然半个脑袋几乎凹陷进去。 于是王琦手指移向孙强,“他、他……” 王琦的眼睛也瞪得更大。 “来吧,再来场烧烤。”黄三姑手上的龙骨燃起了蓝色的火焰,迎着孙强冲了上去。 而孙强也是双眼充血一样通红,红色的纹路爬上了他的脸,两手长出了黑色的指甲来,一张嘴向着黄三姑也袭去。 一瞬间狂风四起,飞沙走石,避免被乱石击中,我和王琦都不得不退后隐蔽在树后。 王琦探头看着,渐渐由恐慌变得眼睛闪亮,“这妞真是酷啊。” 我暗自摇头,心说这个王琦真不是个正常人。 这时看着黄三姑和孙强那边,虽然黄三姑一直占上峰,可显然也没占多大的便宜,孙强就像是不死身,无论是击穿了身体还是用火烧,总能爬起来。 而且黄三姑还要躲避着不被他的爪子抓到,还是血喷到,时间消耗越久,黄三姑体力和速度上开始变弱。 王琦眼看美女要吃亏,赶紧大叫着,“刚才那招呢,快吹那个啊,赶紧吹啊。” 我正观察着孙强,被他沾染的植物都会枯萎焦黑,所以涯角也未必会起作用,而孙强这种状态,让我想起了一种东西。 “不化骨,是不化骨。”我自言自语道。 在《子不语》把僵尸分成八个种类: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不化骨是僵尸的一个等级,是僵尸中最高的等级。 《述异录》中记载,人死后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尸骨不化,所谓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物工人因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后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会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 不过通常越古老的尸体不化骨的邪力才越强,孙强是已经死了,成了比僵尸更加厉害的东西,可孙强不是古尸那种东西,所以并不是自己身体里有不化骨,而是被不化骨所控制。 那么控制他的东西,我转头看向了石洞那边。 见我起身往石洞那边去,王琦急忙跟着起身,我头也不回的提醒道:“还惦记天珠?想要也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尽管过来吧。” 王琦脚下停住,“那我怎么办?” “给美女喊加油,坚持到我出来。”我走到洞口封闭的藤蔓退出了个洞口,我走了进去。 进入石洞就立刻感受到潮湿阴凉的气息,石洞里亮着几盏油灯,光线黯淡,不过能看清里边的情形。 就见洞里果真是停放着一口棺材,而且口棺形状诡异,一头尖形,另一头宽落,长度六尺多,整个为通体殷红的木棺。 我走上前围着红木棺转了一圈,上头有着深深的打凿撬动的痕迹,看上去伤痕累累一般,可想试图想要打开这口棺的人真是用尽了全力。 “晚辈何清明,无意冒犯,还要多谢之前搭乘前辈的木棺顺流而下到了岸上。”我看着那口棺恭敬说道: “既然晚辈遇见也不能置身事外不管,知道前辈您是天珠正主,必定是有大德行之人,只对于打搅了您安宁的人惩之以罚,而并不是真的想滥杀无辜,否则也不会在江河中徘徊了这么多年,江里进出的人还能平安。” “将此棺送回水中依然是对前辈不恭,所以晚辈斗胆向前辈做个商量,该如何能平息您的愤怒,化解这场怨结。” 我说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右手放在了红棺上,然后只能等待着一个结果。 我知道碰触红木棺的人,不是感染了僵毒就是要丧命,不过就像七婆所说的话,既然我是从棺材中活下来的,这双手碰触阴阳两界,那我就可以一试。 这时,一阵无形的阴凉的风拂过,所有的油灯烛火晃动摇曳,就在下一刻,所有的灯芯一晃,变成了绿色。 第129章另一半 油灯的灯芯一晃就突然燃起了绿色的火苗,将整个石洞都蒙上了一层绿幽幽的颜色。 红色的木棺也透着薄薄的一层青色的光亮,更显的诡异阴森。 我正暗自心惊周围的异样变化,这时只觉得手上一震,再抬头看去,就猛然见到木棺上竟然端坐着一个僧人。 僧人看上去有百岁,白须白眉,眉尾须长过胸,身上穿着也十分奇特,头戴贝霞莲花帽,身披黄绸缎堆嘎,披红氆氇,白色僧裙,脚穿厚底锦缎鞋。 他端坐在红木棺上,闭着双眼,手中捻着串珠。 原来这木棺中的正主竟然是位僧人,而且一看便是位非同寻常的得道高僧,所以也难怪这棺中会有天珠这样的佛家圣物了。 只是据我所知大多高僧圆寂之后多用塔墓,建塔林,想不到在这天口江江底会有位僧人墓,而且用的还是红棺。 知道这僧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见到先人显像后我立刻退后毕恭毕敬的先是礼拜,“大师,信男何清明在此敬拜。” 片刻后低沉的话语传了来,“阿弥陀佛,贫僧乃西域龟兹国林野玄僧慧应罗什,圆寂落葬什门墓,守礼于御赐佛天珠,不想世人多贪妄之徒,竟然闯入墓中损毁天珠,暴殄天物,对于此等恶徒,我佛慈悲而天理难容。” 我点头应道:“大师言之凿凿,合情合理,虽然我没有见过天珠,也知道天珠是佛礼圣物,无价之宝,偏偏被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遇见,现在天珠一分为二确实是让人痛惜。” “如今这些人所作所为也已经付出了代价,也牵连了无辜遭受天罚,就因为这几个人的无知连累这么多人,大师慈悲为怀必定也是于心不忍的。” “所以想向大师寻求一个能否开解的方法,如果能两相得宜,都得安宁当然是最好的了,大师您认为呢?” 慧应罗什僧人回道:“何施主想做个和事也未尝不可,贫僧已是神离世外本不愿再入尘世,只要天珠完璧归还,便安居什门墓中,与俗世再无纷扰。” 我心说果然还是根源出在天珠上边,只是天珠已经损坏,一部分在棺中,另一部分在王琦手上,破镜难重圆,天珠又该如何完璧归还呢? 可是慧应罗什僧人所提的要求又合情合理不过分,能做商量已经是仁慈,况且眼下情况也容不得再拖延时间,所以我权衡了下后回道: “大师天功德主,慈悲为怀,晚辈虽然不才,但是愿意尽心尽力试试看,如果真能修复上天珠,不仅是对大师您有个交代,也是对圣物了却一桩憾事,还请大师开恩。” 慧应罗什僧人手上捻动佛珠的动作停住,片刻后回道:“何施主为民请愿,能有此等悯世之心实属难得,贫僧又怎能不答应。” “贫僧可将天珠交给施主,但只有三日期限,何施主一人带天珠交还此处,否则佛眼无情,化为灰烬。” 三天。 我看着慧应罗什僧人,三天对我来说修复天珠根本是难以完成的任务,而对慧应罗什僧人也已经是最大的期限,我心下思量,虽说三天时间太短,但聊胜于无,起码有机会,那就事在人为嘛。 所以我暗自心一横,低头行礼并应道:“晚辈竭尽全力。” “厚德载物,如若天珠真能修复,也是何施主的善业修行了。” 慧应罗什僧人的声音虽然传了来,可就像远在天边一样,而且微风浮动见周围的绿色清幽光亮也退去,我再抬头看去,红木棺上哪还有僧人的身影,却是半颗西瓜大小的天珠。 圆润的天珠上布满佛眼,纹理就像图腾一样精美绝伦,佛眼又透着精慧的灵秀,这破损只剩下一半,看着的确是让人痛心不已。 原本我以为棺中的天珠也就鹅蛋大小,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颗满布一百零八佛眼的绝世惜宝,我几乎是难抑制心中的激动和敬意,双手小心的捧住了天珠。 只觉得手上冰壶玉尺,玉润珠圆。 我小心捧住半枚天珠,再次俯身向着红木棺一拜,然后便转身往洞外走,密封的植物藤蔓哗啦啦的动着退向两边,等我走了出去,再攀爬纠缠将洞口遮掩住了。 我走出石洞就见那边黄三姑正在揍王琦,而不远处一片焚烧的焦黑痕迹,显然是孙强已经被焚烧成了灰烬了。 见我走过来黄三姑才松开了手,一脚踹开了王琦,“滚。”,骂完扭头走了过来,边擦擦头上的汗边看着我手上的东西,惊讶道:“不是吧,这就是天珠?这么大一个?” 我点点头回道:“我见到时候也是很惊讶,这么大的至纯天珠百年难得一遇,被破坏成了两半,却是是暴殄天物了。” 我说着看向王琦,鼻青脸肿的王琦也正爬起来凑过来,两眼放光的盯着我手上的天珠,干咽了口唾沫,“这、这就是另一半天珠,我的天,简直是太美了。”说着就伸过来手。 黄三姑先一步的一手抓住他手腕往他身后一扭,“要点脸不,要不是你们这帮蠢货,这旷世奇宝能损坏?再敢碰一下,姑奶奶把你这爪子拧下来。” 王琦痛得嗷嗷直叫唤,最后赶紧说着,“不敢了不敢了,我不动了。” 我直言道:“你不动还真不行,我已经与红木棺主做了三日约定,修复此天珠合二为一交还木棺中,才会保得了一方安宁,所以你要把你手上的另外半个天珠叫出来。” “什么?!”王琦立刻瞪大眼睛,“我是来买天珠的,买卖不成,你意思是我还得把自己那个拿出来给你?开什么玩笑!” 黄三姑手上一使劲,“你看我们笑了吗?” 王琦吃痛的又是嗷嗷叫唤,已经见过了黄三姑的手段,又见到孙强是如何烧成渣渣的,所以嗷嗷叫唤了一阵,眼珠一转,随后就讨饶应道: “我交,我交出来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黄三姑手上松开用力一推,王琦手脚发软的踉跄往前扑倒在地上。 周围躲着的王琦的手下赶紧颤颤巍巍的凑过来七手八脚的扶起他,王琦闷着气只敢发泄在手下人身上,甩来了旁人的手又踹过去几脚,“一帮废物!” 第130章天珠 我与红木棺之主,慧应罗什僧人做了约定,拿到了另外半个天珠,三天后修补天珠归还,方能保得云慈村一方太平。 这云慈村数百条性命都关系在这颗天珠之上了,时间紧迫,所以我和黄三姑还有陆生立刻跟着王琦一伙人原路返回,回到江边。 我跟陆生简单说明下情况让他回村里先跟村里人说明一下情况,先安下人心,等陆生离开,然后跟着上了王琦的商务船。 提到另外半块天珠,王琦吱吱扭扭明显不情不愿的样子,跟手下人嘀咕了几句,就叫人冲茶水端糕点过来,他扭头去取天珠。 我和黄三姑坐着等着,看着端过来的吃的喝的,两个人其实都有些饿了,黄三姑伸手拿起了一个糕点吃了起来,我也正口渴,伸手拿茶杯时候,看到船舱门口的那几个人神情怪异的往这边扫量。 眼神对上他们立刻心虚的转开了视线。 我看看桌上茶杯,收回了手。 “你不喝啊?”黄三姑问了声伸手就过来把茶杯拿过去,一抬头一饮而尽,等茶也喝了糕点也吃完了,王琦捧着个木箱子总算是回来了。 王琦把坐在对面,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在了桌上,再小心翼翼的捧出来,再稳稳的放在桌上,那动作又缓慢又小心,就跟拆炸弹一样,看得黄三姑几乎坐不住,又拳头痒痒起来。 我把眼前的半个天珠也凑过去,两个拼放在一起,正正的吻合到了一处。 眼前便是完整的一颗天珠,一百零八颗佛眼,精妙绝伦,在场人无不惊艳暗叹,王琦更是眼冒金光,紧盯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太美了,简直是无价之宝啊。”王琦忘情的伸出手就要去捧。 黄三姑警告的一拍桌子,结果拼到一起的天珠咯哒又成了两半。 王琦老实收回了手,无不痛心的模样,看看我说道:“你看,这么好的天珠你们也修不起,要不然还是开个价吧,我保证把它修补的跟没碎过一样!” 我开口直言说道:“你要是有修补天珠的方法那就说说,不过这个要还回棺中的,它不属于任何人。” 王琦一听顿时急忙叫嚷道:“你是疯了吗,你还真打算把我这么好的东西送回到棺材里边去啊,你这才叫暴殄天物!” “你鬼叫什么?!”黄三姑瞪着他,“你还惦记着把这东西送给你老子?还是说你没看见那个孙强成了什么德行,天珠虽好,不是你们这些货色能承担得起的。” 王琦起身更大声的叫道:“以为我是吓大的啊,你们会妖术,说不定孙强那样就是你们弄的,什么红棺墓僧人,反正就他自己进了洞里,想怎么说都行。” 我平静的直视着他,“看你这意思,是这个天珠整个要吞下了?” 王琦冷笑,“可以这么说,既然天珠上得了我的船,我就没打算让它下去,你们呢,要不然现在就乖乖走人,要不然等下到了江心,我叫人把你们扔江里去。” 黄三姑眼眸危险的眯了眯,“你是挨揍没够是不?” 王琦顶着鼻青脸肿这时却笑得得意,“别以为你们还能用什么邪魔歪术,我告诉你们,就你们喝的茶里头我是加了药的,大牛都能放倒,还怕你们胡来?” 后边一个手下人紧张又警惕的凑过来,在王琦耳边低语,“老大,这女的把东西都吃了,男的没动,小心他又使妖法。” 王琦一愣,看看我再看看黄三姑,随后瞪大了眼睛,“两杯加了迷药的你自己都喝了?我去,那怎么还不倒?” 黄三姑已经起身,“就你那三脚猫伎俩对付得了姑奶奶我?” 黄三姑周身弥漫着杀气腾腾,一脚踏上桌整个人攀上随后一飞腿把王琦就踹了出去,至于王琦的那几个手下,见老大吃亏,立刻都冲了过来,不过冲了一半迎上黄三姑的目光,都扭头跑了回去。 我扶住桌上震动的两半截天珠,小心放到了木匣中,才看看那边狗头又扇成了猪头的王琦,直言问道:“你可有修补天珠的办法?” 王琦总算是学乖了,叫唤道:“有!姑奶奶停手,我有!!” 黄三姑才算是放下了巴掌,一手仍揪着王琦的衣领子,左右晃了晃,“那就说!” 王琦已经是七荤八素,干咽了口唾沫艰难回道:“我早就联系好了一位金缮大师,是为手艺高超的高人,绝对可以修补得上天珠。” 知道王琦早就打算好了要拿到另一块天珠,所以提前找好了修补天珠的高人也是当然,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找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值得一试。 黄三姑看看我,我点点头,黄三姑手上一使劲甩开了王琦边起身,“那还等什么,赶紧带路去找,再拿点吃的过来,这次再掺点别的药尝尝。” “是是是。”王琦赶紧爬起来,又晃头,“这次不敢了不敢了。”扭头赶紧跑出去,对手下人连踢加踹的叫人准备。 黄三姑坐下来揉了揉肩膀胳膊,“活动量有点大,还挺累。” 之前和不化骨控制的孙强纠缠,在王琦这又施暴两次,活动量是挺大。 我好笑的回道:“从没看你冲我挥拳头,一直以为你脾气不错,在王琦这,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黄三姑急着扳回形象,“那是这小子总欠揍,再说你是我夫君,我怎么可能那么对你。” 黄三姑这话一出口,我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能转头有些尴尬的笑笑,可这心也不知道怎么的砰砰跳的厉害。 黄三姑知道我之前就提到不要夫君称呼,这婚契的事我不情愿,所以这时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笑说: “再怎么说都混迹人世间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将心比心,以暴制暴,姑奶奶我,可盐可甜。” 就这样搭着王琦的船前往枣太城,王琦迫于黄三姑的压力,又知道对付不了我俩,所以这一路倒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时不时的眼神看着装着天珠的木匣时,还是一脸的不舍和肉痛。 要知道买那半个天珠的时候就已经花了他不少钱,这次是搭人又搭力,结果算计一顿,鸡没偷成反蚀了把米。 第131章寄主王家庄园 王琦的船可要比我们之前划着的快多了,离开狗牙坡也就半个来小时的时间,船就到了枣太城码头。 虽然天色已经是黑下来,不过早有豪车在码头等着了,所以我们下了船后又上了王琦的车。 车上王琦说道:“要见修补天珠的马师傅也得是明天了,而且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修补得好的,两位不嫌弃就在我家里住下吧。” 黄三姑哼了声,“你会这么好心,行吧,龙潭虎穴姑奶奶也闯过,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放过来。” 王琦委屈的叫嚷道:“小姑奶奶的,我哪还敢有别的想法,主要是我都已经这样了,不能白吃这么大的亏不是,我家老爷子看见肯定要问起,到时候你们也好帮我说说话,天珠的事有隐情,可真不是我不尽力。” 原来是担心在王洪山面前不好交差。仟仟尛哾 我笑回道:“王公子放心,你的努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天珠的事我也会向王老先生说明,天下之大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何必执着天珠,不该得的,莫强求。” 王琦叹口气,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公子哥的气势,说道:“都这样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呢,虽然是有个大富豪的爹,可顶着的压力绝对不比别人少,你们看我这都秃顶了。”他低头扒拉头上头发。 再叹口气,“家里兄弟三人,我呢,上不及大哥有能力,下比不了小弟聪慧。要能力没能力,要本事没本事,是最废物的一个。” “所以老爷子从没正眼瞅过我,可因为这天珠,我是第一次在老爷子面前得到了称赞,那种心情你们肯定理解不了,所以我就想,无论如何我也把这天珠凑完整了。” “关键是老爷子喜欢啊,我只要把这件事做好了,那老爷子也就能对我刮目相看了,你们说是不是。”他苦笑摇摇头,“可惜呀,还是让我搞砸了。” 听着王琦一番话,倒是一番肺腑之言,之前听陆生也大概的说了王琦投其所好,讨他老子欢心这样的情况,看来果然是真的了。 这样一看这个王琦还着实有点可怜了,都说家中三子,老大倚重老幺得宠,所以通常就这老二不上不下最不好过。 看来就算是有钱人家,也逃不了这样的定律。 而有钱人家要比一般人家更看重能力,这王琦水平一般,可想而知,就连自己老子都看不好,也难怪他挖空心思的从亲爹喜好上花心思。 黄三姑瞅着王琦那样,倒是来气的哼说道:“真是没出息,送颗天珠就能让你老子把你当宝了?你是没断奶的奶娃子么,还非得在你老子面前哈巴狗一样摇尾巴,讨好争宠?” 我赞同的点点头,“话糙理不糙,虽然投其所好也是一种智慧,不过也困扰着你自己,因为你唯一的想法就是你父亲喜欢什么,而不会考虑改变证实自己。” “你父亲是山的话,那你现在就是攀附山的藤而已,真想证实自己首先要自己站起来独立,清楚自己强项发挥所能,你这藤才会坚固成树。” 王琦转头看着我,沉默了许久苦笑,“道理我都懂,可我哪有什么强项,离开老爷子我活都成问题。” 黄三姑冲上翻了个白眼,“你有手有脚虽然没什么脑子,不傻不残虽然有点缺心眼,不过总得有点长处吧,比如说你很扛揍嘛,总之你要自己有点出息,除非是在老子面前跪久了站不起来了吧。” “我……”王琦想着反驳的话,可又卡壳,低头说不出话来。 我说道:“有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是人总会有点长处,你知道你父亲的喜好,应该对古董方面也有很大的研究,这一点你兄弟们未必有你有心,你看这天珠的眼光不就是很好么。” 王琦立刻坐起,来了精神,“那是,不是我跟你们吹,就玉石古董花瓶还是字画小到枚戒指,拿过来我只要搭眼一看包浆橙色,就能认出来是熟货还是生货。” 提起这话茬来王琦是侃侃而谈,而且还对木匣子里的天珠做了一番评论,什么风化纹看真品老天珠,古沉油脂色泽分明,朱砂点以及肥大椭圆上佳。 只把黄三姑说的哑口无言,直到车开进了山庄,王琦瞅瞅大门开了才算是闭嘴,想到等下要见到老爷子,又是消沉的叹口气。 黄三姑一巴掌拍过去,“王欠揍你可以啊,你是不是傻,有这脑子还用给你老子寻宝,你好好往这方面努努力,说不定以后你老子还得巴结你来品品宝贝真假呢。” 王琦被挨了一巴掌清醒了些,转头看着黄三姑,再看看我,疑问道:“我行么?你们不是诓我呢吧。” 我笑回道:“行不行不是我们说的算,是你自己的能力。” 王琦的心思像是开始活动起来,眼睛也有些发亮。 这时候转头看窗外灯火阑珊,我和黄三姑才被外边景物震惊,王洪山是搞房地产的大佬,也是枣太城的大富豪,这住的地方竟然占了个山头。 面对这么一个豪阔的大庄园,这贫穷真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了。 开车的司机将车稳稳停在了一座偌大的建筑物门前,我和黄三姑下了车,看着眼前城堡一样的高大建筑,简直说不出话来。 王琦深吸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呼着我们说:“走吧,这个时间说不定老爷子睡了。”说着领着路往台阶上走去。 我俩跟在后边,一路又见识到了什么叫金碧辉煌,黄三姑转头打量周围,然后凑近我低声说:“这里肯定好吃的不少,早知道就不在船上吃那么饱了。” 我看着她笑笑,也低声回道:“你还在想着吃,今晚住在这里,恐怕睡都睡不着了。” 低语间就见楼上迎面正走下一个人,这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样貌端正,戴着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气质特别,而且自带一股子压迫感。 王琦见到他先低头招呼了声,“大哥。” 原来这人就是王洪山的大儿子王君业,他脚步不停的沉声嗯了声,然后就再无二话。 可就在我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莫名的心下一震,那种感觉,就像见到了白泽时一样。 第132章透天珠的耗子 我是第一次见到王家这位大公子王君业,而擦肩而过间莫名的一种压迫感袭来,让我整个人心神一震,不由得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王君业一直走下台阶头也没回,而这人为什么会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而且是一种危机感,就像见到了那个降头风水师白泽一样。 “怎么了?”黄三姑也回头看看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接着跟上。 王琦低声回道:“没什么可奇怪的,虽然王君业是我大哥,除了血缘就没什么交集,平时管理着公司的事一个月难见一面,碰见了也就这样点头应声。” 黄三姑感叹王琦的不幸,“都说手足亲情,我看你们可连点亲情味都没有。” “亲情味值几个钱。”王琦摇头道:“毕竟分分钟就是百万的生意,是没时间浪费我身上的,你们见惯就好了,还有我那个三弟,更是不拿我这个哥当回事。” 我没有说话暗自摇摇头,心说看来这有钱人的生活也不怎么地,除了衣食无忧,活的不如我这样的自在。 一直上了大概三楼,又碰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副管家的衣着,五十来岁的模样,眼角堆满皱纹而眼神不失睿智,目光祥和也带着犀利。 见到王琦先是停下开口说道:“二少爷回来了,我叫人给你准备晚膳。” 王琦摆摆手,“不用了,李叔,老爷子睡下了?” 被称李叔的管家点点头,“老爷刚躺下。” 王琦往楼上扫量,又紧张的小声问:“问起我了吗?” 李管家摇摇头。 王琦松了口气,随后又难免失落。 李管家看向我跟黄三姑,客气问道:“这两位是?” 王琦忙介绍说:“哦,这两位……”随后想起来还不清楚我俩名字。 我客气点头回礼答道:“我叫何清明,这位黄三姑,冒昧打搅还请见谅。” 王琦接着忙说道:“这两位是我在外边遇见的朋友,李叔你安排两间房间,好好照顾下。” 李管家点头应声,“两位请随我来吧。” 于是我和黄三姑跟在李管家身后,被安排在了三楼相邻的两间房间,李管家果然是处处周到,又叫人送了换洗衣服,等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摆了糕点水果等吃喝。 李管家也是一直等着,询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我这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李管家客气我比他还客气,赶紧摇头说着不用麻烦了。 直到李管家退出房间轻关上了门,我这绷紧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下来,长松了口气。 转头看看豪华装饰的偌大房间,还有那张极尽柔软华丽的大床,虽说到处都是奢华享受,但是着实是让我不适应。 虽然我是很想睡在地上,不过又怕被人撞见闹笑话,所以只能躺到床上去,顿时整个人陷进去了感觉。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暗自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果然是睡不着,看向了桌上那装着天珠的木匣,心下又开始七上八下的琢磨起来。 明天见了那位王琦所说的金缮大师,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就算是有修补上这天珠的能力,要是在约定时间内完不成呢? 越想越觉得心情沉重,就在这时,屋子一角突然传来咯吱咯吱几声划动东西的声响,我起初没有在意,可随后细微的声响不断传来。 我抬头循声看看,忽的瞅见桌面上溜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个头像大猫,可拖着长长的尾巴分明是老鼠。 我吓了一跳,心说这大门户还能闹这么大的老鼠,这个头不得吃人啊。 合着也睡不着,我立刻轻声坐起,转头看看床头柜上放的台灯,边下床边扯了过来,拽下金属灯杆轻步靠近过去。 屋里少了台灯光亮虽然光线黯淡,但是还能看清周围景物,我寻着声响靠近过去,因为地面全铺着地毯,所以踩上去完全没有声音,屋子里也十分安静,只有细微的吃东西的声音。 我走近了桌边,先看到桌上散落的糕点的碎渣子,可餐盘见没见到那只大耗子,这时木匣子忽的动了下,盖子缓缓的竖起打了开。 我一愣,再大的耗子怎么可能会把箱子盖子直立翻开呢,我稍稍侧头看过去,然后竟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在桌子那边,箱子那头竟然正蹲着一个人,两手还扶着箱子盖子,四目相对我俩都一动不动,下一刻他跳起我台灯也砸了过去,就听咣当一声闷哼,那人就咣当倒了下去。仟韆仦哾 我急忙绕到桌那边,可地上除了掉落的台灯并没有见到人,这时脚边一动我也踩了过去。 随后房门就推了开,黄三姑跑了进来,“什么声音?” “开灯。”我说了声。 很快“啪”的一声声响灯也亮了,屋里立刻通亮。 我弯身扯着老鼠的尾巴提溜了起来,黄三姑过来吃惊的看着我手上拎着的大耗子,赶上只大猫崽子了,惊呼了声,“这有钱人家真是太豪了,连耗子都这么肥大,故意养的?否则这么大不得成精了。” 我晃了晃晕菜的耗子,回道:“是成精了,刚刚我砸到的是个人,转眼就成了这个耗子。” 黄三姑瞅瞅我,再看看那耗子,抬手就要去抽簪子,“这肯定不是那只小灰爷,我砸死它!” 我拦住黄三姑,“等一下,这个不是冲着害人,冲着天珠来的,我想知道它个耗子精弄天珠想干什么。” “行,先捆了。”黄三姑一抬手抽出腕上的手链一扬手,银色的手链缠上了那耗子,捆成了根棒槌。 把大灰耗子丢在了桌上,黄三姑先抬手揉了揉大脖子,嘀咕说道:“以前风餐露宿,石头板子上都睡过,可换了这么好的地方反倒是睡不着了,床太软了,弄得我哪哪都疼。” 知道黄三姑也是不适应,我笑了笑,“天亮后去见一下那个金缮大师,行不行有个结果,今晚就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地方实在是不怎么地。”黄三姑点头,瞅了瞅桌上的耗子,“喂,别在那装死,你到底打哪来的耗子精,敢打天珠主意,还不老实交代!” 见那老鼠依旧是一动不动,黄三姑抽出头上簪子,手上一转抓住龙骨就起身。 “我醒了。”那耗子一动,口出人话。 第133章初遇灰常好 这大耗子装着一动不动,感觉到了黄三姑的危险,立刻就卜愣着叫唤着表示自己醒了。 黄三姑用龙骨一头抵着大耗子的脑袋,用力戳了戳,“说,你到底什么东西?” “轻点轻点。”耗子叫唤着,又忙说道:“我是灰鼠,我叫灰常好,跟你们说我可得了野仙点化的,背后还有老大罩着我,识趣点你们赶紧把我放了,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老大谁啊?”黄三姑手上敲了敲,“叫出来我看看。” 我问道:“为什么动箱子里的东西?” 灰常好被敲的不敢再乱动弹,说道:“我就无意听到他们王家说找到了天珠,以为是我们要找的,刚这不是看过了么,不是我们要的,所以真是误会,你们放了我,我再不来了。” 黄三姑冷笑,“你骗鬼啊,放了你回头再过来偷,还不如现在姑奶奶我为民除害了。” 灰常好叫道:“我也没害谁除什么害,我找的是日月天珠,不是你们这个。”随后嘀咕说:“再说你们的都碎成了这德行了,谁要啊。” “你还嫌弃我们的!”黄三姑戳上了瘾,“你日月天珠有这个大?我们这个修补好了那就是无价之宝。” 灰常好被戳的嗷嗷叫唤,这时候眼珠一转,赶紧说道:“你们想修补这个我可以帮忙啊,只要你们放了我,我跟我老大一说就行了,跟你们说我老大最会盘蛋了。” 听到他的话我心说这老鼠精不一般,那这口口声声的老大说不定是哪位地仙,真有奇门异术帮忙,这天珠修复就更多了层把握。 所以我试探问道:“你说的老大,是哪位灰仙?” 灰常好卜愣脑袋回道:“不是灰仙,是要小龙,柳小龙是条蛇,不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常虫……” 黄三姑举起龙骨,“你耍我们呢,自顾蛇鼠是天敌,他不吃你还是你老大?” 灰常好立刻叫道:“那都是有原因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放了我我帮你们,你们要打死我,我老大是不会放过你的。” 黄三姑冷笑,“来一个姑奶奶砸一个,来两个砸一双!” 我叫住黄三姑,“等下,灰鼠修行也不同意,既然没有害人,那就别坏了人家道行。”我说着看向那大灰老鼠, “不过你说能帮上忙是最好的了,这修补天珠的事我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如果行不通,说不定真要找试试看。” 灰常好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没问题。” 黄三姑琢磨了下,手上一转龙骨变回簪子插回头上,然后再伸手,灰常好身上的绑缚流水一样盘旋收回手腕上,而且连通一刻鹌鹑蛋大小的珠子也落在黄三姑的手上。 黄三姑一笑,“你金丹我替你收一阵子,过后你再来找我,你言而有信,我自然会还你。” “这……”灰常好眼神幽怨,可看着黄三姑眉头一挑,立刻改口,“这应该的。”说着扭头就跳下桌去,然后吱溜的顺着墙边溜没了影。 我看看黄三姑,“你拿了他金丹没问题吧?” 据我理解金丹应该是精灵万物修行的重要东西,黄三姑失去了金丹后要不是遇见观花婆,很难恢复人形,刚刚那被拿走金丹的大耗子。 那么大一只跑出去被人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打死。 黄三姑回道:“没事,他可是耗子,最擅长打洞,说不定已经把这个王府地下已经给挖的四通八达的了,既然他能修成精灵,那就肯定有不一般的能力,起码逃生肯定很厉害。”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李管家的询问声传来,“何先生醒了吗,等下就可以用早餐了。” 我应了声,黄三姑一听说要吃早饭了,立刻来了精神,“太好了,早就饿了”,说着起身往外走,伸手拉开了门。 黄三姑看见门口的李管家先打了声招呼,一手扶着腰嘀咕着,“浑身都疼,等下要多吃点好好补充补充体力才行。”说着就奔楼梯口走去。 跟着走到门口的我,对上李管家的眼神,愣了下,随后张张嘴,觉得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而李管家什么也没有说,可分明是一副“我懂”的眼神,转身也走了。 来到了楼下客厅,就见王琦和黄三姑已经坐在了大长餐桌前吃着东西。 我刚坐下来,旁边下人立刻摆上餐盘餐具,之后是食物牛奶,完全是西餐式早餐,这刀具让我无从下手,看看对面,黄三姑正两手拿着夹的像肉夹馍一样的三明治咬着,默默伸手拿起了牛奶杯子。 王琦先说道:“我已经联系了金缮大师马师傅,见了东西才能确定能不能修补得上,所以等下吃完饭就过去。” 越快当然是越好的了,我问道:“你说的马师傅在什么地方?” 王琦说道:“小东门古玩市场,那地方我常去,正好带你们可以转转赏玩赏玩。” 我这一心惦记着天珠能否尽快修补上,哪有什么赏玩的心情,这时候一声略带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传了来。 “天天就知道到处闲晃,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听说又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的,是跑出去又打架了。” 我寻声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过来,看上去七旬有余,虽然头发花白,不过额上没有什么皱纹,头发衣着都十分整齐,步履沉稳,自带着一股子威严震慑力。 见到他王琦立刻放下了餐具,眼神心虚躲闪的起身低头打了声招呼,小声嘀咕说:“父亲,我是去狗牙坡买天珠去了,真不是惹祸。” 王洪山重重的哼了,出于礼貌我跟黄三姑也都放下了餐具,我先做了两个人介绍,黄三姑补充一句,“我们可不是你说的不三不四的人。”仟韆仦哾 王洪山打量我俩,倒是客气说道:“两位别多心,是老朽误言了,两位一看便是稳重正气之人,和那些胡混的泛泛之辈不一样。” 我也客气的回了几句,王琦赶忙说:“我就是在狗牙坡遇见的这两人,他们是为了将两半天珠合二为一,修补天珠来的。” 第134章小东门古玩市场 王琦急着向王洪山解释道:“父亲,关于天珠的事我真尽力了,不过这里头的确是有些隐情。” “这东西虽好但不是咱们能降得住的,所以还是算了吧,修补上天珠后他们要带回去放回木棺里,一大村子人也能落太平了。” 王洪山看了看王琦,眉眼间带笑不笑,点头说道:“早见过天珠时候就知道绝非寻常物,能有幸遇见也算是难得的机缘。” “此等人间绝品被损坏的确是让人痛心,两位既然有心修补天珠,老朽也自然会尽心,你们安心住下,王琦,你去将枣太城最有名的金缮大师马淙请到家中,无论多钱,都要尽全力的修补上。” 我道声谢,还是委婉谢绝道:“多谢王老先生成全,不过既然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还是我们亲自送过去比较有诚意。” 王洪山微笑点点头,“年轻人有这份尊师重道的心意是好的,老朽与这人有些交情,等下跟他打声招呼你们把东西带过去就可以了,二子,你过去好好安排,两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尽心,这件事再办不明白,以后就别回来了。” 王琦忙点头,“我肯定尽心尽力。” 黄三姑瞅着王洪山赞叹道:“还是老先生明事理。” 王洪山笑说道:“应该的,老朽也是真心希望此天珠能修补完整,届时可以好好鉴赏一番,能见到绝品至宝,此生也算无憾了。” 知道王洪山是爱宝之人,提的这要求合情合理,不过我心下还是隐约有些担心,天珠真的修补上后,王洪山是不是真的会放手。 就这样吃过饭后,王琦连同我们,带着东西乘车前往枣太城的小东门古玩市场,到了地方才知道,说是市场其实是超乎想象的大,简直像一个小城。 王琦对这里最为熟悉,根据他介绍说,这古玩城面积两千五百多平方米,有三个交易区,固定店铺就有五十多间,临时地摊更有近百个。 在这里各种各样的艺术品琳琅满目,什么金银铜器,陶瓷古玩、木雕字画,就这么走上一次简直是一饱眼福。 所以市场内地形复杂人又多,一进入市场就是眼花缭乱,要不是有王琦带路,不熟悉的人进来立马就会转晕了头,迷路在里头。仟韆仦哾 王琦果然是这里常客,轻车熟路的领着路,而且常有摊主和经过的人跟他热情打着招呼。 一路东拐西拐的来到了小东门门牌66号,一个不算是很大的门面,上边挂着的牌匾上书“典玉古玩行”几个字,朱门镂空红漆窗,房角蜿曲,有些古色古香的韵味。 门口蹲着只黑毛拉布拉多犬正晒太阳,看到王琦走上台阶,起身跟着扭头走进了门。 柜台那边摇椅上躺着个胖子,四十来岁的模样,平头油光满面,脸色红润,正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听着戏曲跟着哼哼唧唧。 拉布拉多蹭着胖子的脚边转,胖子没睁眼睛嘴里嘀咕着,“咋的了钱袋,又饿了?快减减肥吧,再吃你都什么德行了。”说着转手从旁边茶几上在餐盘抓了把汉堡,一口就吞下去大半个。 王琦笑说道:“马师傅歇着呢,我又过来打搅了。” 听见动静的马淙卜愣一下就要坐起,可因为肚子太肥,硬是没拱起来,跟着摇椅一起晃荡着,嘴里还塞着东西,只能呜呜的叫唤。 王琦赶忙把手上礼盒放在了柜台上,上前按着摇椅推着马淙帮忙才把他给推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马淙也硬是把半个汉堡给吞了下去,一拳头不住捶着胸口,看着王琦笑呵呵的说道:“哎呦,王少爷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你瞅咱们都什么交情,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东西。” 马淙嘴上说着场面话,眼神扫向那边的高档人参等高档补品礼盒,嘴丫子都快咧到了耳根。 “这不是带两个朋友过来介绍给马师傅么,顺便有笔大生意。”王琦笑说着赶忙两边做了介绍。 马淙寻味的眼神打量我跟黄三姑,笑着伸出手来说道:“两位面生呢,不是本地人吧,行,王少爷的朋友那就是我马淙的朋友。” 我客气的回握了下,立刻沾了满手的油光,黄三姑对他的手撇了撇嘴,对这个胖子很是质疑水平。 马淙并不介意的招呼着:“来,请坐请坐。” 客套的功夫我也在打量马淙,我以为的大师应该是很大岁数,白发苍苍,很有能人的气质的那种手艺人,可看到眼前的胖子就是马淙本人,着实是比我预想的年轻了些。 而且这人油嘴滑舌带着痞气,也不知道这手艺靠不靠谱。 落座后马淙就摩拳擦掌先开口说道:“感谢王少爷常关照我生意,不知道这次财神爷又给我送来了什么好买卖。” “这个嘛,这可是个大活,而且考验手艺。”王琦说着看向我。 我将桌上的木匣拿起放在了马淙的面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马先生好好看下再做打算。” 马淙几分得意的笑说道:“小兄弟过虑了,不说在整个枣太城,就在这片小东门谁人不晓得我翻金掌的名号,大到翡翠白菜,小到虎牙天珠,什么茶盏陶瓷碗,锔瓷和金缮都不在话下。” 马淙吹嘘着,而掀开了木匣盖子时候,笑就僵在了脸上,瞪着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黄三姑等不及问道:“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你不是修补过虎牙天珠么,这不也是天珠,到底行不行啊?” 马淙回过神,干咽了口唾沫,先是默默的合上了盖子,起身转头去门口往两边看看,然后关上了门翻过了“停业休息”的牌子,划上了门闩扭头跟拉布拉多说了句, “钱袋,盯着点。” 然后就走过来,嘴里头低声惊呼道:“小祖宗们啊,你们胆子得多肥,把这东西就这么捧过来了?我的天,这哪是天珠,这赶上恐龙蛋了,你就问问满市场有见过的没,啥也别说了,上楼我先好好看看。” 马淙两手端着木匣就像捧着炸药一般,小心翼翼的往楼梯上一节一节走去。 我们跟在后边,一直跟着他上了二楼。 第135章马淙补天珠 跟着马淙上了二楼,就见二楼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工作台有大大小小的仪器,看来二楼是马淙的工作室了。 马淙径直来到了工作台,放下了木匣就赶紧打开,探手小心的捧出半个天珠,完全顾不得理会我们了,自顾坐下来打开了看石的强光电筒低头照着细看。 我们也不打搅,王琦自做主的招呼着我们落座,示意的往王琦那边扬扬下巴,小声说:“放心,这位专业的。” 马淙专不专业我们不清楚,只是在旁边等着有大半个小时,才看到马淙关掉了灯光直起了身子,先是长出了口气,然后转身看着我们。 不等王琦先开口,马淙先是问道:“这东西你们打哪来的啊?一百零八佛眼天珠,这种稀有的好东西我竟然没听说过。” “说来话长。”王琦苦笑摇头简单说了句,又不好解释东西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况且补好了还得还回去。 我问道:“马师傅觉得怎么样,可以修补得上吗?” 马淙眼神看向天珠,正色道:“这的确是考验手艺,不过有我老马在,就没有补不上的东西,给我半个月时间,保证把东西给你们修补得天衣无缝。” 我摇头道:“马师傅能说这话自然是手艺精巧,不过时间不等人,我们要的是,明晚之前这天珠就要修补好。” “明、明晚?开什么玩笑,你当缝衣服呢!”马淙绷不住的跳起叫唤了声。 黄三姑皱眉说道:“瞎叫唤什么,所以之前就跟你说了,好好看看再做打算,不行就说不行,什么翻金掌,听你吹牛时候我就觉得靠不住。” 说着黄三姑起身,“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马淙黑着脸不说话,王琦左右为难的看看,“这……” 我也觉得黄三姑这话有些过了,只能看着马淙歉意说道:“马师傅见谅,这么短的时间里补天珠确实是难为人,只是这件事刻不容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您这里不行我们再别处试试。” 王琦呵呵干笑着打圆场说:“马师傅,实不相瞒,这天珠背后关系人命,所以才这么急赶着时间,错过了时候就来不及救人了,所以也知道这件事太难成。”他说着把天珠放回木匣子里, “这样,我们再去别处想想办法……” 一直沉默的马淙这时忽的一抬巴掌,啪的按在了那木匣上,喘着粗气低沉说道: “让你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砸了我招牌,东西放下,明天晚上之前自会给你们交代,我翻金掌可不是徒有虚名!” 我强调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强人所难,而我们只有剩下的这些时间,马师傅真的有信心做得来吗?” 马淙咬着牙毅然决然的说道:“在我这都补不上的话,你们也不用去别处了,就压上我这祖上传下的老手艺,明晚补不上,我自摘招牌。” “可别,马师傅严重了严重了。”王琦边说着边松开了木匣。 马淙看向黄三姑,“如果我补不上这天珠,我自摘招牌,可如果我补上了,你可要向我道歉。” 黄三姑冷笑道:“在姑奶奶这还没冲谁低过头,不过你要是修补上了天珠,姑奶奶亲自给你挂金字招牌!” 马淙一手拍桌,“行,一言为定!” 黄三姑回道:“八匹马也难追!” 这两人就这么杠上了,马淙是一副势在必得,黄三姑根本是较劲,可这根本不是较劲的事。 既然这样天珠还是放在了马淙这,王琦留下来帮忙,约定好明天天黑下来时候过来取,就这样,我跟黄三姑走出了古玩店。 黄三姑皱着眉回头瞅瞅,“这个胖子叫唤得挺厉害,就看他明晚能不能叫出个完整的天珠出来。” 我已经琢磨了大半天,这时说道:“这件事不能质气,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想把天珠完全修补上,我想一般人很难做到,除得有神力相助。” 黄三姑看向我,“你该不会是还真想找那个大灰耗子的所说的大哥帮忙啊?” 我不否认的点点头,“毕竟时间有限,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黄三姑琢磨了下,“行吧,那就找个人少的地方,把它叫出来盘问盘问。”她说着转头四处看看。 我奇怪问道:“不用回王家的山庄?那个灰常好就在这里?” 黄三姑抻鼻子嗅了嗅,“它金丹在我这哪敢跟丢,我可一直闻得见它身上的那股子老鼠味。” 我惊讶道:“你的鼻子这么灵。” 而就在我们走出古玩店不远,说着话的时候,这时一个人拦在了我们面前,看去却是一个年轻女孩,二十来岁的模样,容貌清丽又带着一股阳光纯朴,眼神也很清明,看上去无害,像林野间的一朵清纯小花。 女孩拦在我跟黄三姑面前,看着我俩分明是有意拦路,所以我询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孩直言回道:“我是因为灰常好的事来见二位。” 她竟然认得那大灰鼠,我着实是暗自惊讶,再打量眼前女孩,真看不出她是什么精怪变化来的。 黄三姑也是打量她问道:“你认得它?该不会就是那大耗子提到的背后的老大吧?” 女孩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叫丫妹儿,和灰常好是同路友人,灰常好所说的老大是叫柳小龙,因为他脾气吧,有点那个,所以我先来见你们谈一谈。” 我心说有点那个是指哪个? 见女孩开门见山,我便也直接说道:“你不来找我们,其实我们也正要见他的,不过是为了寻求帮助,关于拿了他金丹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意图,东西现在就可以还给他。” 名叫丫妹儿的女孩看看我俩,这时笑了笑,“没见面前,我是担心两位知道了灰常好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见了面我就放下顾虑了,两位也并非是一般人,而且通情达理。” 她看看周围,“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两位请跟我来吧,咱们找地方坐下来说。”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所以和黄三姑互相看了眼,跟上丫妹儿身后,向小东门市场外走去。 第136章寻求帮忙 跟着丫妹儿身后走出了小东门市场,一直来到了一间茶楼,谢绝了服务员,丫妹儿带着我们径直上了三楼包间,来到包间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拍桌子的动静,同时嗷唠一声叫唤, “爷把你脑袋拧下来当鱼泡踩了,心肝脾肺扯出来泡酒喝!” 丫妹儿迟疑了下,无奈叹口气,伸手推开了门,一推开门就见那边圆桌旁坐着个年轻男子,正一手掐着只大耗子一脸凶相。 另一边还端坐着个貌美女子,处之泰然的拿着茶杯轻抿着茶。 我们进了门丫妹儿就急忙回身关上了门,并且划上门锁,再转身看向那男子低声呵斥道:“柳小龙你赶紧放手,怎么总欺负他,客人都过来了,你收敛点。” 那边男人哼了声,甩手把大灰耗子丢在了一边,“玩去。” 原来这人就是柳小龙,也是灰常好一口一句的“老大”了。 丫妹儿客气的请我俩坐下,给我俩倒了杯茶水,先做了介绍,男人叫柳小龙,女人叫雯桂竹,一个奇怪的团队组合。 之所以说奇怪的团队,是因为这丫妹儿和雯桂竹两个女孩子分明是普通人,柳小龙呢,果然是蛇灵修来的,灰常好的真身就更不用说了,大灰耗子一只,所以真想不到这几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不过黄三姑对这群人似乎并不反感,倒是饶有兴趣的审视着这群人的样子。 柳小龙也是打量着我俩,然后看着我语气不客气的说道:“难怪瞅见只成了精的耗子也能淡定,面不改色,还抢去了耗子的金丹,敢情儿是身边养了只黄皮子,见怪不怪了是吧。” 黄皮子? 黄三姑眸光微紧,眉头挑了下,“你根常虫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是她们养的宠物贪吃蛇?” 柳小龙登时火冒三丈的拍桌而起,一脚踏上椅子就要冲这边来,“你叫谁常虫,你全家常虫,信不信我现在就拧了你脑袋瓜……” 丫妹儿叹了口气,“不准动。” 随着丫妹儿吐出三个字,那边柳小龙也从桌面消失,咣当摔趴在地上。 雯桂竹平静抿了口茶水,替柳小龙解释了句,“小龙最讨厌别人叫他常虫。” 我也是头疼,这赶上动物开大会了,哪个都不是善主,也不知道要说的事能不能说成,可别立刻就打了起来。 还好丫妹儿是个稳重懂事的姑娘,看向我赶紧说起了正事,“刚刚听何先生说要寻求帮助,现在不妨直说。” 我点点头,大概的说明了下关于天珠的事情,那边柳小龙爬回座位上,皱了皱眉,“既然找到了修补什么珠的人,还找我们帮什么忙,你们的珠子又不是我们要找的,没那闲工夫。” 我回道:“这天珠不同于一般的物件,而且关系数百条性命,马师傅虽然是金缮大师,再高超的手艺,这么短的时间里要他修补好的确是难为他了,要确保天珠能补好,我们只能再寻些稳妥的方法达成。” 柳小龙啧了声,“麻烦。” 丫妹儿看向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本来也跟人家二位没关系,为了救人才费心费力的寻求补天珠方法,你倒嫌麻烦,就这样还口口声声说要修龙。” 那边灰常好帮呛说道:“就是,老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个图,这好几百人得造多少图,外一这件事做成了,你这功德无量,还找什么日月天珠。” 柳小龙瞪了灰常好一眼,“哪都有你,要造图你自己造去。” 黄三姑看着他,切了声,“我看也是来错了,瞅你还不如那胖子靠谱。”说着一抬手,嗖的一道亮光飞出。 柳小龙一抬手,转眼看看手上灰常好的金丹。 黄三姑起身,“清明,甭跟他废功夫了,他不行。” 柳小龙一手将金丹狠狠攥在手里,捏的叭叭响,眸光凌厉的咬牙切齿,“你说谁不行?!” 那边蹿起的大耗子叫唤道:“大哥,轻点轻点,那金丹是我的。” 雯桂竹放下了茶杯一笑,“小龙最讨厌的还有别人说他不行。” 柳小龙皱着眉看看我,“你身边有这么牛掰的娘们都做不来的事,你怎么确定我能补得上的。” 黄三姑气得直想掀桌子,“你叫谁娘们!” 为了不让两人打起来,我转移话题回道:“灰常好说你很会盘蛋。” 一句话顿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了,所有人不说话也不动,灰常好慢慢的整个缩回桌子下头,下一刻柳小龙操起了凳子扭头就低头找灰常好, “耗子,爷今天非把你脑袋拧下来当鱼泡踩了,心肝脾肺扯出来泡酒喝!” 现在我也算明白之前为什么丫妹儿会说他性格那个了,的确是挺那个。 虽说是吵吵闹闹的几次差点打起来,不过最后柳小龙还是同意了会去帮助补天珠,询问了天珠所在地方后,柳小龙和灰常好就离开了,而我跟黄三姑和丫妹儿雯桂竹两人待在一起,等待着消息。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所聊的基本都是八卦,得知我跟黄三姑是婚契的关系,雯桂竹惊讶道:“原来还有这个?为什么我不知道,那我跟小龙也要结婚契。” 黄三姑看看她,再看看丫妹儿,忍不住回道:“我还以为丫妹儿你和那常虫是一对的,幸好不是,不然真委屈你这姑娘了。” 丫妹儿脸色微红,低头捋了捋头发,低声回道:“不是,只是同路友人而已。” 黄三姑看向雯桂竹,“那么自大又臭脾气的常虫,你看上他什么啊?” 雯桂竹言简意赅,“喜欢,那就看哪都好。” 黄三姑琢磨了下,点点头,“有道理,不过还是白瞎你这人了。”接着又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凑一起的?” 丫妹儿回道:“认识的话,可能是因为结仇吧。”她笑了笑,“我毁了成龙的机会,他报复我杀了我所有的鸭子。”Qqxsnew.net 黄三姑看着丫妹儿笑着说两人的仇怨过节,忍不住问:“既然有仇怎么共处的,况且像他那样的臭脾气,你毁了他道行,他吃了你的心都有吧。”黄三姑摇了摇头,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丫妹儿点点头,“当时他是想杀了我的。” 第137章关于仇与怨结 柳小龙是一条蛇,一条有抱负有理想的白蛇。 更确切说是青城山修行了千年的一条白蛟,可就在柳小龙即将要化蛟为龙的关键时刻,正是这个叫丫妹儿的疯婆子,让他前功尽弃,连同自己的理想和年修为一起毁于一旦。 走蛟。 都说蛇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化龙,正所谓大蛇入江,走蛟入海,也就是说大蛇要修成蛟,才能从蛇道进入大江,而蛇蛟要入海方可化为龙,即为走蛟。 而且走蛟的过程中需经历一次“跳龙门”,也就是跳过一段桥梁即可,而柳小龙也就是在这个关头出了茬头的。 按照走蛟的规矩,蛇蛟不可以在桥梁之下经过,所以当柳小龙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晌午,顺着味江河谷一路来到了青城山镇拱桥前时,按照早就算计好的步骤先钻进了桥洞里,用身躯堵住流水,然后等待着水面上升越过桥面时,再趁机从桥上跳过。 然而也就是这时,这个叫丫妹儿的臭婆娘偏偏从桥上跑了过去,要知道此时人从桥上经过的话,就等同于柳小龙被人踩在脚下,意味着无出头之日,于是柳小龙的所有努力不仅因此功亏一篑,而且还搭上了他千年的道行。 不仅如此,除了走蛟这笔账,还有封正一仇。 为了修成真龙柳小龙也是拼了,既然走蛟不成柳小龙就决定冒险向人类讨口封,以封正来修成真龙。 什么是封正呢? 都说灵物修炼需要渡过三次劫难,即天地人三劫,天劫就是雷火伤身,地劫就是遇到天敌,人劫,就是得到人的口封修成正果,这便是封正。 毕竟人为万物之灵长么,所以人也称地行仙,灵物修炼时得到人的金玉良言便可以封正,当然,曾经的柳小龙本来对此是根本不削一顾的,可现在的情形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修成龙,柳小龙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他就盼着能遇到个德行好的人可以给自己一句金口,可怎么也没想到碰到的竟然还是丫妹儿这个臭婆娘,当时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柳小龙只能上前截住了她,然后开口问她看自己是像蛇,还是像龙。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像龙,那柳小龙就能成龙了,如此简单的事情,却没想到被这个臭婆娘给他又搅了个稀巴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瞅见柳小龙这么大一根儿蛇直立在面前,而且还口吐人言把她给吓到了,当时这臭婆娘抱起了她的鸭子扭头就跑,而且跑时候还甩了一句“麻竹棍儿竟然说话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柳小龙剩下的五百年道行就这样毁尽了。 所以经历了两次飞升失败的柳小龙就是根儿蛇,除了灵识还在,也就差不多等同于一根麻竹棍儿了。 就这么一个村姑竟然先破了他一千年的道行,之后又毁了他五百年的修为,将柳小龙打回了原形。 我和黄三姑听丫妹儿说到这里都是心下暗叹,难怪丫妹儿说柳小龙要杀她,换谁摊上这事吃人的心都有了,动物精灵修行更不易,更何况还是柳小龙这样即将修成正果的。 结果就这么如数尽毁,这份仇怨可要比杀身之恨更加的不共戴天! 为了报复,柳小龙一夜咬死了村姑那三十只鸭子,当然这也难以平复他的心头之恨,因为柳小龙更想咬死她! 于是柳小龙盘在一棵枝桠上,目露凶光,紧紧盯着蹲在树下的那个恶毒的臭婆娘,蓄势待发,准备要将她一击毙命! 柳小龙已经盯准了她的喉咙,接下来只要一口咬上去,然后身体迅速的紧紧缠绕住她的脖子,不出一分钟,这个臭婆娘就一定会倒在地上抽搐死去。 可就在柳小龙暗自狞笑着弓起了身体,瞅准时机然后立刻像绷紧的箭一般迅速弹出去,露出尖牙一口咬向仇人的脖子时。 他身体却忽的被探来的东西一下子勾住,随后就被一股拉力拽回,并且甩落在了地上。 拦住柳小龙的却是一个鹤发童颜的小老头儿,身高五尺,花白的头发和长胡须,穿着一身白色宽松的道袍,手持一根紫藤拐杖,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小老头劝止道:“物我同是一般命,伤她一命还一命,何必呢。” 刚刚小老头就是用手上的拐杖把柳小龙勾到一边的,那边正蹲在树根儿下埋死鸭子的丫妹儿听到了动静,已经转过了头来,她看看那小老头儿,又看了看柳小。 随后起身一脸惊诧的抬手指向了柳小龙,惊呼道:“是你,你是那根儿会说话的麻棍儿,原来你是常虫!” 柳小龙一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才长虫,你全家都是长虫!” “你说,是不是你咬死了我的鸭子?!”丫妹儿一想到刚被她埋了的那些死鸭子,立刻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瞪着柳小龙。 柳小龙冷笑,“我还想咬死你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老头儿稍稍一抬手,开口说道:“不要吵不要吵,既然刚好被我撞见,那我就来断一断你们之间的官司好了。” 柳小龙扭头瞅瞅他,哼了声,“你不就是根儿成了精的人参么,有什么能耐来管爷的事?” “哦?你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的真身?道友真是上乘修为!”小老头儿一脸意外的冲柳小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柳小龙一阵无语,心说你自己脑袋上顶着那几片绿叶子外加通红的人参籽儿你不知道啊,还是当我瞎?! 小老头儿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我乃人参仙君,此番游历到此,与你二人也算有些缘分,有何怨结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本仙君刚好能为你们化解化解。” 丫妹儿一听立刻面露欣喜,“仙君伯伯,您真想帮忙的话,能把我的鸭子都救活了不?” 柳小龙一听她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的咆哮道:“你那些个鸭子算个屁啊,爷我一千五百年的修行能先还给我不?!” 丫妹儿迎上柳小龙愤恨的眼神,说道:“鸭子也是命啊,你修行你还屠杀性命?” “我看你像个鸭子!”柳小龙愤恨不已,这要是被同修知道了自己是因为几只鸭子毁了所有修为,他还怎么出来混! 第138章日月文挂珠 黄三姑听着丫妹儿说完她与柳小龙之间如何因为结怨而碰见,原本觉得这根常虫脾气又臭又硬,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那个样子。 我也是好奇询问道:“那位人参仙君怎么给你们断案,让你们化敌为友的?” 黄三姑说道:“那样的老头肯定是碎碎念着,苦口婆心讲着一番大道理呗。” 丫妹儿回想了下,摇了摇头,“不是啊,那位仙君笑了。” 听着丫妹儿和柳小龙的吵闹,大概了解情况的人参仙君在一旁嘎嘎的笑出了声来。 柳小龙转头看着他,沉声质问道:“你来干嘛的?是来捡乐子的?” 人参仙君总算是清了清嗓子严肃了些,一本正经的模样点点头说道: “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之间的怨结,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本仙君就来给你们断个公平吧,其实要说是谁的错,依我来看,你们都有错。” 柳小龙顿时一急,“你公平个六饼啊!” 人参仙君继续说道:“你急功心切,一心想着立刻能修成真龙,可凡事都欲速则不达,既然冒险就应该明白万事都有意外,出事后心生怨恨,屠杀了人家数十只鸭子,虽说是鸭子可那也是性命。” 柳小龙冷声道:“意思我活该呗?” 人参仙君转头看向丫妹儿又说道:“虽说无知者无罪吧,不过你毕竟毁了人家的苦修,而且随口一句话坏了人家的全部道行,你的错远远过于他的。” 丫妹儿没有争议,点了点头。 柳小龙已经是不耐烦,“所以你想怎么样?” 人参仙君回道:“不如老朽做个和事佬来化解你们之间的干戈好了,你不就是想成龙吗?”他一抬手手上多了颗人参籽,递给柳小龙,“把这个吃了,你就可以……” 柳小龙一伸手拿过就塞嘴里吞了,随后果然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变化,随后一低头就见自己有胳膊有腿儿,已经幻化成了人形。 柳小龙看看人参仙君,“刚听你口气,还以为能让小爷我变龙呢。” 人参仙君理所当然的回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个达成修龙的快捷方法,那就是找到遗落人世间的日月纹挂珠,吃了它,立刻达成飞升。” 柳小龙没有打算,但是支棱着耳朵听着,还是丫妹儿询问道:“仙君伯伯,什么是日月雯挂珠呢?” 人参仙君回道:“就是日食月食发生时,天狗黑耳食啖日月之后产下的精粹之物,蕴含日月精华,天地灵气,食之即可达飞升。” “那不就是狗拉出来的么!”柳小龙顿时犯恶心道。 人参仙君强调说:“天狗拉出来的能一样吗,你要是实在嫌弃,那可以自己慢慢修么。” 柳小龙不吱声了,人参仙君才接着说道:“偏巧上次日食,天狗喝醉导致日月珠散落人间,现在还未寻回,老朽呢,现在倒是有了日月珠的线索,就是这路途遥远,身子骨不行了。” 柳小龙问道:“你不行了你就歇着,说在哪呢?” 人参仙君抬手指向天边一处,“人间。” 柳小龙拳头嘎嘣嘎嘣捏的响,忍耐着拆他人参籽的冲动。 “太好了,此事老朽已化解,功德一件。”人参仙君一手握拳往另一手心一磕,眉开眼笑。 柳小龙又是杀气腾腾,“去你的破珠子吧,我吃了你根棒槌岂不是大补。” 人参仙君呛咳了下,嘴里喊着“使不得使不得”,躲着扑过来的柳小龙就藏在了丫妹儿的身后,抬起拐杖在丫妹儿头上一点,嚷道:“拦住他拦住他。” 丫妹儿眼看柳小龙还真要扑上来吃人,情急之下喊了句,“不、不准动!” 没想到她一句话,柳小龙那边就扑通砸趴在了地上。 人参仙君放心的从丫妹儿身后走出来,笑说道:“姑娘果然是有着言灵的能力,好的未必准坏的一说都灵,可要谨言啊,老朽去也去也。”他说完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你个死棒槌别跑……”柳小龙抬头一手捂着老腰爬不起来。 丫妹儿蹲下来看着他,“毁了你修行是我不对,我都道歉了,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个日月珠,吃了它你不就可以成龙了么。” 柳小龙气的坐起,“我没掀了你天灵盖就不错了,我还跟你一起,我不会自己去找。” 丫妹儿撇撇嘴,“没有我你肯定找不到日月珠。”刚说完她面前灵光一闪。 “呀。”丫妹儿捂着嘴,忘记了刚刚人参伯伯告诉她,说好的不灵坏的一准灵。 柳小龙也是无语的盯着丫妹儿,吃了她吧已然下不去嘴,不吃实在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这蠢娘们才是来给他渡劫的吧! “所以就是这样你俩走到一起的?”黄三姑不无感叹的摇头道:“根本就是强制性绑架吧,你能活下来真亏的贵人相助了。” 黄三姑现在倒是有点同情那个常虫的遭遇了。 说话间柳小龙和灰常好已经回来了,而柳小龙是被灰常提着袋子拎回来的,已经现出了真身,软趴趴的倒在袋子里。 “怎么回事?小龙怎么了?”雯桂竹焦急又担心的问道。 丫妹儿也是担心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灰常好说道:“还不是为了补那个天珠,老大嘴上说着闲事不管,关键时候还是拼尽力气的去把那个天珠给补上了,老大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就这样了。” 天珠竟然已经补好了,我心下一喜,看着柳小龙那模样又心下过意不去,衷心的道谢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天珠的事欠了你们一份人情,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灰常好说道:“想还人情的话那还不简单,请我们吃顿好的,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到。” “灰常好。”丫妹儿不好意思的看看我们。 黄三姑捏着手指头叭叭响回道:“想吃好的没问题,想吃什么姑奶奶都请得起,不过之后要是发现天珠的事并没办好,那可就是姑奶奶我把你剥皮拆肉,端上餐桌了。” 灰常好吓得缩了缩脖子,“当、当然没问题,老大出马,一个顶俩!” 第139章酒桌现现行 要说枣太城最有名的馆子,那还得王琦王公子最清楚,所以赶过来的王琦立刻就张罗着,带我们去了枣太城最有名的太子饭庄。 在枣太城,太子饭庄是家喻户晓的大型名牌酒店,不仅装修高端大气,环境优美,而且一些特色菜品特别有名,吸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 王琦就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也是熟络的招待着进了三楼的一间包间,王琦冲服务员说了声,“老规矩,好菜尽管上,这帮都是我朋友,照顾好了。” 服务员赶紧笑着应声扭头出去准备去了,王琦才看着我们说道:“这里的太子片皮鸭,脆皮乳鸽,蛋黄炒虾那都是招牌菜,等下几位好好尝尝。” “听着名字就好吃。”灰常好已经是吸溜着口水,迫不及待的模样,然后转手拍拍旁边凳子的口袋,“老大,等下可要多吃点补回来。” 王琦打量丫妹儿几人眉开眼笑的询问道:“几位也不是枣太城人吧,本地的美女我见过,像两位这么貌美如花仙气飘飘的大美人,散发着一种自然灵动的气息,绝对不是城市女孩化妆品腌透的那种气味,两位美人不会是从天山上下来的吧?” 雯桂竹被夸赞觉得受用,抬手把头发捋到耳后,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丫妹儿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没有你说的那样,我就是普通乡下姑娘。” 黄三姑看着王琦冷笑了声,“你这眼光是不错,除了看古玩,还挺会看人的。” 灰常好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王琦笑回道:“小兄弟看着,也不错。” 灰常好眨巴眨巴眼睛,得,就得了个“不错”的评价。 合着王琦的词儿都用在了女人的身上,到了男的这就词穷了。 我看向王琦问道:“还是说说天珠的事,那位马师傅是不是已经将两半天珠合到了一起了?” 王琦点头回道:“何兄弟你就放心吧,马师傅的手艺一流,翻金掌的名号绝对是响当当的,而且有我在旁边盯着,马师傅就低头研究修补天珠的事,连厕所都很少去。” “我出来时候马师傅说天珠已经合到了一起,他再做最后的修缮工作,简直是太顺利了,明晚你肯定就会拿到完整的天珠。” 灰常好低声说:“那是他手艺好么,那是我大哥施了妙法的,不然再给他十个翻金掌他也翻不出花来。”说着转头去看看旁边的袋子,“你说是你大哥。” 王琦看向那边,问道:“小兄弟,我就好奇问下啊,你怎么老向个袋子叫大哥,那里是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出声打住王琦的好奇心,刚好这时候饭菜也陆续端上来了,直到摆满了一大桌。 接下来闲谈也渐渐酒过三巡,王琦醉眼迷离明显也是醉了,大着舌头说道:“今天这酒喝的痛快,能认识各位我王琦是真心高兴,虽然一见面都喊着我王少王少,我都知道,那没有我家老爷子,他们怎么会巴结我呢。” “你们不一样,就何兄弟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真说我心坎里去了,从来没人认可过我有什么长处还是能力,被自己老子数落的我自己都习惯了,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他是真喝大发了,鼻涕眼泪的自己感动得够呛,抬起酒杯,“你们才是看得起我王琦的人,朋友在于贵,天珠那算个啥啊,来,感情深一口闷喽。” 一样喝得东倒西歪的灰常好捧起酒杯,“来,兄弟走一个,不醉不归!” 王琦看着灰常好,摇晃了几下脑袋然后呵呵醉笑说:“我是真喝多了,怎么瞅小兄弟你脑袋上两个尖耳朵呢?” 我正劝止黄三姑继续喝酒,听到王琦的话看去果然见喝高的灰常好已经渐渐露出了本相,耳朵成了两只老鼠的尖耳。 王琦看向黄三姑,打了个酒嗝一笑,“哦,她也有耳朵。” 灰常好咯咯的笑,“我何止有耳朵,我还有尾巴呢!”说完了一手扯过屁股后头的尾巴,“你看这是啥!” “灰常好你别瞎胡闹。”丫妹儿并没怎么喝,赶紧起身去制止灰常好。 黄三姑一拍桌子,“显摆什么,就你有?!” 我也赶忙按住要起身的黄三姑,心说真是不能再喝下去了,看向雯桂竹正想要她拦着点王琦,可看去就见雯桂竹也是醉眼迷离的正拎起那袋子抖,“小龙,出来透透气吧。” 王琦咯咯笑着看着一条白蛇掉落在桌上,渐渐的就笑不出来了。 等安顿好几个醉酒的,我走出了包间,在卫生间找到了吐得手软脚软的王琦,问道:“王少爷你怎么样?还是先叫车送你回去吧。” 王琦洗了把脸,苦笑回道:“没事了,我已经醒酒了。” 王琦完全是被吓醒酒的。 我瞅着他也蛮是同情,换谁知道了同桌喝酒的朋友里头还有成了精的动物,都得吓死过去,王琦这状态还算是挺冷静的了。 王琦扭头看看我,“何兄弟你也肯定不是一般人是吧。” 我笑说道:“我跟你没什么不一样,刚遇见时也是又惊又怕,只是之后接触久了,了解他们本性不坏,并不害人,也就渐渐接受了,万物皆有灵么。” 王琦再苦笑,“就是、就是挺突然的,我得缓缓。”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推开,三四个年轻男子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脚步都有些发票,人靠近酒气也扑面而来。 这时其中一个瞅见王琦的时候,转头扯扯旁边的人说道:“王升,那不是你哥吗?” 中间正和旁边人勾肩搭背笑闹的王升听见,转头往这边看过来,然后直起了身子,收起了些玩笑的模样,不过仍是痞气十足。 他看着王琦皱了皱眉,语气透着扫兴的说道:“你在这干嘛呢?不是告诉你这里是我光顾的场子,你少来么。” 这王升见到王琦连哥都不叫,而且明显一副厌恶的态度,难怪之前听王琦说,他那个三弟对他的态度,还不如大哥王君业呢。 王琦也早就习惯,回道:“请几个朋友过来吃饭,没听说你也来。” 第140章王升两次挑衅 王升听王琦说请朋友吃饭,讽刺调侃了句,“不就是你那帮溜须拍马的混子么,带他们来这种地方,你也真是有出息。” 再怎么说王琦也是王升的兄长,当着一圈外人面前被自己弟弟这么数落,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这时也是低沉开口说道: “几位都是我刚结交的友人,都不是一般人,你说话客气点,行了,你玩你的吧,我们也要走了。” 王升却没有让开路,打量我笑道:“呦,怎么个不一般,是比你更会溜须拍马哄人开心?” “想要我客气也行啊,让你朋友说点好听的,把我朋友哄开心了再说。” 王升身边两人碍于王琦也是王家的少爷,嘴上客气的笑说道:“不好吧,算了算了。”可眼中分明是玩味兴起的神情。 王琦知道王升是故意找茬,不想事情闹大,抬手隔开他说着:“何兄弟,不用理会他们,咱们走。” 我跟王琦往门口走去,后边王升叫道:“怎么个意思,你是只惦记着哄老爷子开心,别人不给面子是吧。” 王琦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出去,出了门才叹口气,看着我低声说道:“别介意,他就那样,喝了二两猫尿更没完没了。” 我回道:“我不计较,只是觉得你确实挺难的。” 说着话回到了包房,开门就见醉了的几个已然安分了很多,迷糊的灰常好躺沙发上醒酒,丫妹儿黄三姑和雯桂竹说着话。 我看看几人状态还行,便趁着都清静下来说道:“既然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等下咱们就走吧。” 丫妹儿也是点头应了声,看着王琦道声谢,”今天让王少爷破费了。” 王琦赶紧客气道:“哪里哪里,大家开心就好。” 看王琦并没有显露什么异样神情,丫妹儿才算是放下心。 王琦打电话联系了来接的车,这时候包间的门推了开,王升一手提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呦,还真是人不少啊。”王升进了门寻看一圈人笑说道,然后扯过旁边椅子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黄三姑他们并不认得王升,瞅他大爷一样进门就坐下,于是黄三姑问道:“你谁啊?” 王升抬眼打量黄三姑,笑回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这话黄三姑已经听烦烦的了,顿时沉声道:“本不本地的怎么着。” 王升几分得意笑说:“在枣太城没有不认得我王家小少爷的,不过王琦什么时候认识了几位漂亮姐姐?”他看向王琦,“你不讲究,怎么不介绍介绍。”qQxδnew.net 王琦正憋着火气,看着追过来找事的王升,低沉着嗓音说:“不必介绍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王升没有起身的意思,笑说道:“急什么,我这还想跟几位喝几杯助助兴呢。”他晃了晃酒瓶,“听说王琦你找到完整的天珠了,可喜可贺啊,这下又能哄老爷子开心了,之后再找找地珠龙珠海珠日月神珠什么的么。” 而王升得意的笑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忽的被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人形的柳小龙一手揪着他后衣领子提起用力晃,“你知道日月珠?说,日月珠在哪!” 王升转不回头看不见什么人,只能卜愣着叫唤,“谁啊,干嘛呢,赶紧给我松手,知道我谁吗?” 柳小龙哪有那好脾气,一拳头捶他脑袋上,“爷管你谁,赶紧说,日月珠呢?!” 王升被连晃带砸的酒劲直往上涌,七荤八素,这时灰常好凑过来,劝说道:“你快说吧,我大哥脾气不好。” 王升看清灰常好顶着一脸耗子相的时候顿时愣住。 那边黄三姑哼笑说道:“傻子才信他的。” 王升再看向黄三姑甩动的毛茸茸的大长尾巴,一扭头柳小龙脸上浮现的蛇鳞,叫唤了声“我的妈诶”,然后两眼一翻脑袋一歪就晕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看着柳小龙说道:“他随口那么一说,是不可能知道日月珠的。” 王琦也补充道:“是的,王升对古玩一类东西从不感兴趣,不可能知道什么日月珠的。” 柳小龙琢磨了下,将晕菜的王升丢到了座位上趴在了桌边,一伸手手上灵光浮现,探手伸到了王升的头上。 “这是在做什么?”王琦见状不免紧张的问。 丫妹儿回答说:“别紧张,小龙是在抹除他刚刚的记忆,毕竟看到了小龙他们的真身,对我们还是他自己都不好,不如当成醉酒忘记得好。” 没一会儿柳小龙收回了手,看向王琦。 王琦倒是聪明,立刻摇头说道:“真不用抹我的,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我点头回道:“这一点王少爷还是让人放心的,也确实帮了我们很多忙。” 黄三姑说道:“有姑奶奶我在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柳小龙哼了声,“是你们自己说没事的,反正我们是要走了,发生什么的话跟我们是没关系了。” 说着补充道:“刚刚探究他记忆,这人最近的记忆里出现两个人说话,两个人都戴着眼镜,可是提到了你们的佛眼天珠,摆明算计什么。” “什么意思?戴眼镜的谁啊?”黄三姑追问道。 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王君山,与王升有关系又是戴着眼镜,符合形象的也就只有王君山了。 所以我看向王琦,“你大哥王君山不是经营你父亲的房地产公司么,也关注着天珠?” 王琦回忆着,说道:“王君山应该不会,不过要说王君山身边戴眼镜的,那就是他最近雇用的那个风水顾问谢楠,说不定会知道天珠是什么。” “你说谢楠?”我和黄三姑都是一惊,只是还不确定王琦说的谢楠是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 我忙说道:“不管是不是,安全起见现在就去马淙那。” 于是离开太子饭庄,我们跟柳小龙他们道别分开后,坐着王琦的车立刻赶往小东门古玩市场。 路上王琦给马淙打过去好几个电话也是打不通,这也让我心中更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第141章烧毁的古玩店 联系不上马淙,我们乘着车急忙奔着小东门古玩市场而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里时间,古玩市场也早就应该都闭店,空荡无人才是。 可我们赶到时就见市场里警笛的灯光闪耀,而且围聚着很多人。 我们三个只能挤过人群往马淙的古玩店奔去,可越靠近越心下沉重,因为我们看到正是马淙的店铺附近停着几辆消防车和警车。 周围一圈已经拉开了警戒线不让靠近,而我们在这边,清清楚楚的看到马淙的店铺已经烧成了一片焦炭了。 我和黄三姑急忙要跃过警戒线靠近那边,却被警务人员拦住。 我忙追问:“麻烦问下,那边店铺怎么烧起来了,里头的人呢?” 那警务人员看看我,回道:“目前来看是电路老化起火,你要问人的话,诺,都烧成这样子了。” “马师傅已经死了?”王琦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有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了人就已经烧死了。 那人回答道:“你觉得人能有好么,联系不上的话就不用想了,都已经烧成碳了。” 我们三个只能走到了一旁,王琦灰白着脸,看看手里拎着的夜宵,“怎么会这样,我答应了马师傅回来还给他带吃的呢。” 黄三姑看看我,“不可能在天珠刚补好就突然起火的,马淙究竟有没有死都难说,说不定就是他带着天珠跑路了。” 我刚张嘴,旁边王琦立刻叫道:“不可能!马师傅的为人我最了解,况且手艺人最讲究诚信,他不可能砸自己招牌!” 黄三姑冷笑道:“一个天珠无价之宝,砸了招牌又如何,天珠虽然是马淙合而为一,要不是有柳小龙几乎耗尽元气。” “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修复得上,偏偏修补好了失火了?” 王琦喘着粗气,想争辩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最后只能哼哧了一声,“总之马师傅我信得过,不是那种人。” 黄三姑冷笑,“你看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我开口劝阻道:“行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冤枉了人,说不定真是天珠给马淙带来的这场灾祸,别忘了除了马淙,天珠背后还关系到好几百条性命。” “快天亮了,我们只有几个小时时间尽全力把天珠找回来。” “现在怎么找,直接去找王君山?没有证据他也不可能承认。”黄三姑想了想, “我去找王升去,把王升揍到伏法认罪!” 我拦住黄三姑,这件事我想王升未必知情,要不然也不会故意跑到我们面前嘚瑟的提起天珠。 我看向那边烧焦的废墟,“去看下那边找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琦叹气,“都烧成那样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不算怎么样现在只能从这里寻起,我们本打算等人散后进去看下,不过这时看到从里边被运出来的狗的烧焦的尸体时,我心下也有了主意。 看着狗的遗体被放到救护车那边的地上,等人离开,我们才靠近,就见地上原本胖乎乎的拉布拉多犬,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这狗是马淙的,叫钱袋,很乖巧懂事。”王琦叹息说道: “钱袋不可能丢下马淙自己离开的,现在它都烧死了,马淙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黄三姑看着那死了的狗说道:“究竟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呢。” 我已经蹲身看着钱袋,先是敬拜了下是对生命的尊重,然后伸手右手,慢慢放在了钱袋的头上,我也闭上了眼睛。 清楚的感觉到触摸的肉体焦炭的感觉,干巴巴的贴着骨头,身体几乎还带着一丝温热…… 我睁开了眼睛,就见面前蹲着那只拉布拉多犬,它还像活着的模样,蹲在那里吐血舌头,尾巴摇晃。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沉寂了片刻,我说道:“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钱袋起身扭头往前跑了去,我也忙起身追上,后边黄三姑和王琦也忙跟上。 王琦是看不见的,所以这时候忍不住问:“这是去哪?知道天珠在哪了吗?” 黄三姑回道:“天珠在哪还不确定,不过很快,应该就能见到你那位信赖的马师傅了。” 想不到钱袋引领的地方是栆太城码头,一些人围在码头等着客船靠岸。 我跟着钱袋钻进人群里,直到看到钱袋停了下来,钱袋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跟前的人,依旧是摇着尾巴欢快的模样。 我看着那人的背影,穿着风衣戴着风帽,口罩眼镜,手上拎着箱行礼,武装的严严实实,但是还是一眼能认出他就是马淙没错! 我上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马淙回过头来看着我,整个人僵住没有动,下一刻突然扭头就跑,一路撞开了人挤出人群。 马淙刚跑出人群,就看到拦在前路的黄三姑,黄三姑一手握着龙骨在手心一下一下磕着,冷笑,“马师傅,急着去哪啊?” 马淙退后,一转头看到另一边拦住路的王琦,王琦一副被骗的伤心模样, “马师傅,不,马淙,你可是我一直很敬重的人,我当你是朋友,是良师,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真为了天珠什么也不要了?” 马淙紧紧抱着行李箱往两边退,开口说道:“你们别过来,你们不要逼我,不然,不然我从这里跳下去!” 黄三姑冷笑,“跳呗,反正都以为你已经被烧死了,假死真死又怎么样,大不了再死一次。” 马淙被逼到两边,害怕又犹豫的不敢往后看。 我说道:“马淙,天珠关系着百条性命,这东西虽然是宝贝,可也是惹事的祸端,必须还回去才能换一方太平,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 马淙哽咽道:“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不这么做我就得死,我也想活!” 他见已经无路可退,这时候一咬牙扭头就要真往江里跳,黄三姑一甩手,腕上的镯子已经成了条银丝带,瞬间缠上了马淙的腰。 黄三姑手上一用劲,马淙被甩了回来摔在地上,手上的行礼箱也掉落在地。 摔开的行李箱立刻散落出许多成捆的人民币。 第142章天珠与王家 眼看着一箱子钞票暴露出来,马淙立刻疯了一样扑上去把钱往箱子里划拉。 王琦看着他嗜财如命的模样,一脸失望至极,“所以你是舍了人命,还有钱袋,拿天珠换了一箱子钱是吗?” 马淙手上的动作停住,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他们把两个箱子摆在我面前让我选,一个箱子里装的全是钱,另一个空箱子说是装我脑袋,你们说我有的选吗?!” “我以为我也修补不上那东西,可上下楼的功夫,它就好了呢,简直就像没坏过一样。” 我说道:“所以你就联系了王君业。” “王家大少爷我得罪不起啊。”马淙看向王琦哭诉道:“我转念一想交给他和交给王少爷你不也一样吗,所以就联系了大少爷。” “他过来取走,给了我这箱子钱,教我永远不要在栆太城出现了。” 黄三姑努声道:“交给你天珠的是我们,和归还王家是一样的吗!亏你还自称什么翻金掌,小东门无所不知,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毫无底线和道德,你算什么手艺人,自己就把自己招牌摘了!” 马淙低着头无话可说,只能哼哼唧唧的抽泣。 我心里暗叹口气,虽然找到了天珠,但是天珠也不在马淙手里,而是给了王君业。 那个王君业难怪给我第一感觉会异样,原来是真的跟谢楠他们有瓜葛,刚碰见时他已经知道我手上木匣里装着的是天珠,而且也已经打算好了天珠修补好后,坐享其成。 这个人城府很深,而且臭不要脸,不过这也符合谢楠一群人的做事风格。 我说道:“行了,难为他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找回天珠为重。” 王琦一直没说话,也是因为想不到半路抢走天柱的是他大哥,而他呢,在王君业面前一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灰溜溜的,现在明知道他大哥做了不厚道的事,可要是找他方面对峙,又属实没有那个勇气。 所以王琦底气不足的低声说:“要不我先打电话问问?” 黄三姑现在瞅他王家的人就来气,喝了声,“还问个屁,你说他在哪,姑奶奶直接打过去!” 我替王琦回道:“如果没有什么原因,王君业应该不会对一颗天珠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他父亲王洪山,天珠应该就在王家山庄里头。” 黄三姑说道:“会不会被那个谢楠拿走了?” 我看黄三姑回道:“谢楠要是真为了天珠,自己动手就好了,何必牵扯上王家。”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王家有别的他想要的东西,而且我为了天珠也必定会到王家去。”我猜测道。仟仟尛哾 黄三姑立刻明白,“这样一来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那谢楠肯定已经在王家埋伏好了陷阱。” 我回道:“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 黄三姑一点头,“我奉陪到底。”说着转头看着马淙,一伸手揪起了他,“你惹的事你想跑,给我跟着!” 马淙苦叫道:“您还是直接把我扔江里去吧,反正王家哪个我也得罪了。” 我说道:“既然已经知道天珠在哪,那就不用带上他了,他去了也帮不上什么,真要有什么,还要顾得他性命。” 黄三姑琢磨了下甩开了马淙,脚下一踢,一箱子钱便掉进了江水里,黄三姑冷声道:“算是便宜你了,不过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想拿不义之财,趁姑奶奶我没要你狗命前,赶紧滚!” 马淙虽然心疼的瞅着到手的钱沉了江,不过他也知道,跟钱比起来命更重要,所以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高抬贵手,我这就滚这就滚。” 我看着马淙,“看来你也打算要离开枣太城了,走时候和钱袋好好道个别吧,毕竟跟你一场,钱袋是条忠诚的好犬。” 马淙没有说话,我们离开码头时候,整个人落寞的静静站在江边。 毕竟所剩时间不多,离开了码头我们便直奔王家的山庄,路上王琦犹豫的说道:“要不先找我大哥谈一下,我寻思着老爷子并不知道这件事。” 黄三姑看着他说道:“之前你不是还寻思马淙是个正人君子么,不抓个现形你还当他是个好饼不是么。” 王琦张张嘴,哑口无言。 我知道王琦在担心什么,开口说道:“你不用多想,我们只在天珠,王老先生如果只是拿来想赏玩一番,并不是不可以,只要让我们能在明天之前还回红木棺中即可。 王琦立刻点头说道:“行,我父亲这边的工作我来做。” 就这样一路直接回到了山庄,一进门王琦就急急忙忙的往里走,正看到李管家经过,王琦急忙叫住他, “李叔,老爷子呢?” 李管家停下低头行了一礼,回道:“二少爷,老爷正在会客。” 王琦急忙道:“会的什么客,那我大哥回来了吗?” 李管家回道:“大少爷也正在客厅。”说完看向我和黄三姑,“老爷也正在等两位,二位来正好人到齐了。” 我和黄三姑互相看看,看来这王大老板是已经认可了天珠的事,在这等着了。 既然对方直接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李管家带着路我们直接来到了客厅,就见长桌前围坐着几个人,正座是王洪山,王君业和王升坐在两边,再有一人,正是谢楠。 王洪山看向我们先开口笑说:“二位回来了,正等着你们,快过来坐。” 王洪山神情自若,也显得很热情的模样,而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群中山狼。 我跟黄三姑坐下来,我先开口直接说道:“进门前我还在想,王老先生想请客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为什么兜转了我们这么大一圈呢?”说着看向谢楠, “见到谢先生也在那就不觉得奇怪了,原来几位是趣味相投啊。” 谢楠笑说道:“何少爷许久不见,听说何少爷已经到了枣太城,刚好我也在王公子这做事,他乡能遇朋友自然高兴,刚好也借着王老先生的宝地能共饮叙旧。” 第143章王家 听到谢楠的话,黄三姑打量着谢楠,忍不住说道: “雪中送碳,两肋插刀的那才叫朋友,而不是一个劲儿的插人家刀子,咱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共饮叙旧也算了,就说说天珠吧。” 王洪山笑说道:“黄姑娘真是豪爽之人,两位放心,天珠现在在一个很安全也很合适的地方,这样世间少有的天珠能够复原是天大的好事,如果被损坏第二次的话,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黄三姑急说道:“什么安全合适的地方,你就直说你把天珠抢过来藏起来想私吞得了,天珠复原跟你有关系吗,那是我们捧着两半的天珠到处找人修补上的,这边才补好你就弄了来,怎么好意思的?” 黄三姑说的直白,王洪山脸上挂不住阴沉下来,我说道:“按照之前所说的,王老先生希望天珠修补好之后可以鉴赏一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天珠关系慈云村所有性命,所以务必要还回去的。” 王洪山扯了扯嘴角,笑道:“乡野村夫哪懂什么天珠,他们只会让好东西生灰蒙土,也是王某将它们一一挖掘,大把的花重金收购过来。” “王某知道你们护宝心切一路辛苦了,所以早给两位准备了礼物。” 王洪山说着拍了拍手,李管家拎着个手提箱走了过来,放在了桌上然后打了开,转过方向冲向了我们这边,就见箱子里竟然是满满的黄灿灿的金条。 那边王升虽然对天珠不感兴趣,不过见到这么一箱子金条可是立刻眼睛就瞪圆了,跟弹簧一样嗖的坐直,盯着箱子里的东西干咽了口口水。 王洪山抬手按着箱子盖子合上,往我们这边推了推,笑说道:“两位奔波劳碌,这个价也值了,另外。”他一抬手,旁边李管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王洪山手上。 王洪山展开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箱子上,却是一张地图。 王洪山接着说道:“你们想去哪里,在哪定居呢,随便指一处,王某立刻安排一套房产。” 王升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句,“啥珠子啊这么值钱,下血本了这是。” 我开口回道:“王老先生真是慷慨,不过这并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天珠不是我们的,也并不属于任何人,它来自哪就要回到哪里去,否则再好的东西也要生灾,您这也不会太平。” 王琦犹豫了大半天,这时候看着王洪山小声说道:“是的,我可是亲眼看到孙强变成了僵尸一样的东西咬人……” 在王洪山凌厉的眼神中,王琦闭上了嘴。 王洪山接着笑说:“这个两位就不必担心,这位谢楠谢先生是我王家专聘的一流风水先生,天珠放在你们手里恐怕会生事,而镇在了宅中,不会有别的问题。” “你们呢,尽管拿了东西就是了,年轻人,要趁着好年纪多享乐,不必自寻烦恼。” 我看看谢楠,谢楠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做了敬酒的动作,明显挑衅的意味。 我说道:“谢先生还真是好本事,不仅金刚不灭身,还帮人做起风水来了,我以为做风水这样的事该是那位降头风水师白泽才对,况且谢先生擅长的不是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么,怎么会突然好心帮人保管起东西了?” 谢楠笑回道:“何少爷对我是有些误解。” 黄三姑冷声道:“说什么误解,你们追了我们一路,害死了观花婆和小灰爷,现在利用天珠引我们过来,除了何清明的命,不妨说说王家这宅子里还有什么东西比天珠更有诱惑,是你想要的?” 谢楠点头笑回道:“两位是明白人,我帮王老先生将天珠镇在了宝库中,为的是绛栖虎符,你看,何少爷到了,虎符也拿到了,时间都刚刚好。” 王洪山看向谢楠,从神情来看明显是不清楚,这时王洪山的手机发出了震响,房子里也传来了报警的警笛声,王洪山脸色一变,拿出了怀兜里手机看看。 警笛响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王洪山的宝库被打开了。 谢楠笑说:“王老先生不必惊讶,也不必动气,毕竟宝库只有王老先生一人才能打开,而王老先生向来是宝物只进不出,既然您老热衷天珠,那么我用天珠换虎符,这是我和大公子做的交易。” 王洪山立刻看向王君业,下一刻震怒拍桌而起,“你个孽子,胆敢帮外人盗我宝库!”他手上哆嗦着浑身也微微颤抖,简直要气背过气去。 王君业喝下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这时平静说道:“近两年因为金融风暴,国内收缩对外投资,我们在海外投资的五大下属公司,已经面临巨额支付危机,现在国内外共百家银行,要求我们偿付到期债务,一共12亿美元。” 他抬眼看向谢楠,“我和谢先生做的交易,以虎符保平安,谢先生只要虎符,而我们王家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被丢进监狱里去,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么。” 他看向王洪山,“本来这些情况不想跟您老说,毕竟您老年事已高,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就安心守着这宅子底下的宝库安享晚年得了,偏偏您得了天珠又不肯交出虎符。” 王洪山顿时瘫软的跌坐回座位声,魂不守舍,“王家破产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就是如此,多元化发展,王君业接手公司渐渐不满足只做房地产,开始盲目对海外投资,乱铺摊子,结果外企金融风暴导致在多个项目上投资失败,给公司带来的巨大的还款压力,开始危机四伏。 最先爆发的就是支付危机,于是长期过度举债,大量经营揽存,乱拆借等等问题一并爆发,财务天平早就已经失衡。 王升不懂什么生意经,唯一明白的就是他们家破产了,顿时也是惊慌失措的起身叫道:“什么,我们家没钱了?那我怎么办,没有钱我怎么活?!” 王琦看着王洪山一手捂着心脏气喘着,急忙起身过去,“爹,你冷静。” 王洪山死死抓住王琦,拼命往起起身,“快,快带我去宝库,我的宝贝!” 第144章破除墓阴镇 “真是一出好戏。”黄三姑冷笑道,看向谢楠,“不过你才是姑奶奶我最想砸扁的那个!” 说着黄三姑已经一手抽出了簪子,并且跃身上了餐桌挥出手中龙骨,夹带着狠戾劲风的龙骨直奔谢楠面门。 可被击飞的谢楠摔落在地上,却只是一个稻草人。 谢楠的笑声却依旧传来,“何少爷,这王家落的墓阴镇正是为您准备,王家心中所愿达成,同时您一心惦记的天珠也一同葬在这墓里,皆大欢喜。” “放屁!”黄三姑一龙骨狠怼下,稻草人立刻七零八碎。 我听到身后咯哒一声声响,看着王君业一手端着手枪冲着我。 王琦正撑着扶起王洪山,看到王君业的动作,王琦立刻叫道:“大哥,你在干什么?” 王君业沉声道:“这个人死了,我们才能平安。” 黄三姑气的正要冲上去,我伸手拦住黄三姑,如果真杀了王君业,那么黄三姑也就背负人命债了。 我看着王君业说道:“谢楠算计好了一切,你觉得和这种人做交易能达成所愿吗,他是说你们不会因为债务进监狱,可是没说你们不会做我的陪葬品,他们的人就在外边,既然虎符已经拿到,就是等着看我死了而已,至于你们,你不会天真以为还能活着走出山庄吧?” 那边王升这时尖叫道:“救命!这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去,就见门口的王升被涌进的土沙没了大半个身子,而打开的门外竟然是黑黝黝的土墙,而且门一开立刻不断的往里涌着泥沙。 就好像王家整个宅子沉入了地下一般,所有的门窗正颤动,陆续有泥沙冲破窗户涌进屋里来。 我立刻拿出涯角吹响,渐渐地下震动,蜿蜒的根开始堵住门口和窗户,防止泥沙倒灌进来,黄三姑也甩出了绫子,缠住尖叫的王升将他拽了出来,甩到了一边。 “闭嘴!”黄三姑对王家这些人真是恨的牙根痒痒。 王君业总算是看出了形势,慢慢放下了手上的枪,“你想怎么样?” 我回道:“谢楠提到天珠镇在你们王家的宝库,以此才进了宝库换出了虎符,刚刚宝库被打开,才触动了墓阴镇,镇物也一定也在宝库中,去找到镇物毁掉破了镇再说。” 王洪山已经是崩溃糊涂了,听见宝库两个字就立刻又激动起来,挣扎着起身,嘴里喊着:“宝库,我的宝库!” 王琦忙说道:“走,我带你们去。” 王琦和王君业掺着王洪山带路,而王升却是往台阶上跑,边喊道:“你们傻了,这时候了不往上跑还去地下室,下去了不就等着被埋!” 王升非要往上去,这时候顾不了他,我们跟着王琦到了地下室门口顺着楼梯一路往下,直到来到一扇大金属门前,不过大门是紧闭着的。 王琦说道:“一定是从里边打开的,我父亲每件珍藏台子都有特制的防盗系统,不知情的人一碰警报也就响了。” 王琦和王升扶着王洪山上前开密码,看着王洪山迫不及待的一通操作,又是指纹瞳孔扫描还有智能声音影像识别,我也算是明白谢楠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的利用天珠才能进得了宝库拿他想要的东西了,这道门还真只有王洪山一个人才能打得开。 等到厚重的防盗金属门咯哒哒的缓缓打了开,王洪山突然来了力气,第一个冲了进去,时间紧迫,我们立刻也跟着也进了门,然后一进门就被眼前陈列的眼花缭乱的各种各样古董等收藏所震惊了。 难怪会传王洪山收藏古玩的地下室有个足球场那么大,亲眼看到才知绝对不夸张,什么陶瓷、书画、青铜器、玉石,什么九鼎还是玉方尊,大大小小简直是玲琅满目。 而且密封在展柜中的古玩个个都是价值不菲。 这时王洪山正扑在一个空空的展柜下边痛哭不已,地上散落着碎掉的特制的玻璃罩的碎片。 任王琦怎么劝说,王洪山都绝望的拍着展柜,瘫地上老泪众横,嘴里哽咽道:“我的天珠,我的天珠啊!” 我看着空荡荡的展柜,心下一沉,天珠竟然又不见了。 “谢楠这个混蛋!”黄三姑气的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摇摇头,“拿走天珠的不是谢楠,他既然说要我们跟天珠一起葬在这里,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把天珠拿出去。” 黄三姑看看我,“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看看周围,“先找到镇物破了镇再说。” 我之前通过唐泉给我的手抄本中所学关于破解降头风水的一些方法,这墓阴镇便也是降头风水的一种,这种风水做的是阳宅阴地的破败局,拘魂的落殃之法。 是一种禁用的奇门降头风水。 要化解也有方法,首先寻找到镇物,这风水局不过是以宅中八绝破败方位来下殃,主要煞源在落秧地的中间位置,东北位置和正北位置。 八绝位为祸害方位,二为二黑方位,三六煞方位,四为七赤方位,五三碧方位,六五鬼方位,七五黄大煞位,八绝命方位,以八处找到掩埋的败绝震物。 我先画下宅中方位,分出八个方向,连黄三姑和王琦王君业四个人立刻各寻两处,在展柜下翻出了拳头大的黑布包。Qqxsnew.net 打开里边包裹的是黑土和竹篾符咒,更确定了坟土厌胜的巫蛊术。 东西翻出来后立刻焚烧,眼看着东西烧起来,这时传来王琦的一声哭声,“爸!” 我们回头看去,就见王洪山靠坐在柜台下,已经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 在我们找镇物的时候,王洪山搂着空荡荡的柜台柱子,终究是咽了气。 王洪山热衷收藏,这宝库就是他的全部,而这人又是占有欲极强的,收藏进宝库里的东西绝对不会往外拿,王君业以为给了他心心念的天珠就能拿出来虎符和谢楠达成交易,谁想王洪山会天珠也要,虎符也不肯放。 现在他的宝库里不仅失去了虎符,连天珠也不见了,这对于王洪山来说,比知道自己家破产了还受打击,于是这一宝库的收藏也没有了意义。 王洪山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宝库里,守着宝库,却又像什么也没得到。 第145章地下逃出生天 王洪山因为打击过度死在了自己的宝库里边。 都说死了一了百了,毕竟在得知王家变故后,能守着自己心爱的宝贝收藏们死对他来说本应该算是件幸福的事,可王洪山的心太大永远也填不满。 而且占有欲特别强烈的他,因为得而复失的天珠还有被人抢夺走的虎符,整个宝库都塌陷了一般,于是他死在了宝库里,宝库也成了埋葬他的棺。 王洪山死了,王君业虽然难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墓阴镇的镇物虽然是翻出来烧掉了,但是还不知道镇是否已经破了,能不能出得去。 所以王君业立刻往楼梯上跑去查看,我和黄三姑看着那边抱着王洪山哭的王琦。 黄三姑叹息一声,“王洪山真该看一看,三个儿子里头也就这个平时最看不上的,为他的死真伤心。” 我也是安慰的拍了拍王琦的肩膀。 这时候宝库里忽的一处传来咯哒一声响动声,随后是稀里哗啦的声响,我跟黄三姑都戒备的循声抬头看去,就见棚顶一处拱动着。 黄三姑一手攥紧了龙骨,紧盯着那处异动。 突然棚顶裂出了一个大窟窿,随后一个人就掉了下来,扑通就摔在了地上,再细看竟然是灰常好。 灰常好捂着老腰坐了起来,转头看看周围,看到我们就忙爬起,叫道:“总算是进来了,我脑袋都钻出包了,才算是挖通了进来的通道。” 黄三姑抬手往上指了指,“耗子不是该从地底挖洞的吗,你怎么从上头下来的?” 灰常好说道:“是呗,本来王家地底下我早就都打通了的,所以知道王家老头把天珠偷走之后,我就把天珠拿了出来,结果警报响了,我也赶紧跑了。” 拿走天珠的果然是灰常好,难怪我在翻镇物的时候,在角落里看到了几处盗洞,现在确定了天珠安全我也就放心了。仟韆仦哾 灰常好接着说道:“可我拿走了天珠没见你们出来,大哥就叫我过来看看,结果我看到王家的房子不见了,之后才发现完全是倒过来陷在地底下的,太厉害了。” 听到灰常好的话,我才知道,墓阴镇落下就是大墓,整个阳宅也会落成阴宅,而且阳宅反方向走才能出去,那么顺楼梯往上去的王升和王君业,岂不是往地底下去了。 眼下救人要紧,我忙看向灰常好和黄三姑,“你们先带人出去,我去找王君业他们。” 黄三姑忙说:“还管他们死活干什么。” “不要浪费时间,快出去吧。”我说着急忙奔楼梯去找王君业两人。 等我到了二楼先听到王君业虚弱的呼救声,循声找去就见王君业已经被土沙埋了大半截,而不断涌进的沙土还在往他身边灌。 我忙上前连挖带拽把王君业往外挖,可涌进的泥沙速度远比我手上动作快,王君业越陷越深,而我双脚也正陷进泥沙里。 我忙拿出了涯角吹响,四下里震动着,迅速冲破墙体的数条藤根蔓延爬了过来,缠住了我的身体,王君业也被从下往上钻出的藤根拖出了泥土。 我们两个被藤根的拉力拽着一直往上,直到忽的眼前亮起,两个人连同钻出地面交缠的藤根破土而出到了地面上来。 我脚落地立刻先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王君业也倒在地上咳喘着,黄三姑和灰常好也忙迎了过来。 我摇头示意没事,转头看看,就见原本王家府邸的位置,此事已经夷为平地,整个房子凭空消失了一样,再看地上塌陷的土坑,除了我们谁能想到,整个房子已经被埋在了下边,连同王升以及宝库中的所有珍藏全都被埋葬。 我们是险险的逃了出来。 这时一阵掌声传来,我转头看去,就见谢楠和常奇胜两人正出现在了不远处。 谢楠微笑道:“何少爷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与初次见面确实成长了不少。” 我起身看着他冷冷回道:“我实在是不想从你嘴里头听到夸我的字眼儿,毕竟不是一条战线的,我越是死不了你该越是担心是吧。” 谢楠并不否认的叹口气,“我也觉得很遗憾,如果不是何少爷选择站在了唐少对面,我们本来应该相处的很不错的。” “何少应该早就有觉悟才对,无论是孟婆还是唐泉,与唐少做对的,都不会活太久,而他们遭遇的不幸,都是因为帮助了何少你。” 我心下一震,难道唐泉也已经遭受迫害了? 黄三姑瞬间杀气腾腾,“无耻小人还敢在这大放厥词,就会躲在人偶后头的缩头乌龟,姑奶奶先给你削成渣!”,黄三姑说着已经冲了上去,挥出的龙骨夹带着蓝色的火焰直砸谢楠头顶。 谢楠微笑躲也没躲,常奇胜上前一步手上做诀划下七横八竖列阵,虚空浮现的光镇立刻抵住黄三姑落下的龙骨,一瞬间火光四射。 下一刻常奇胜手上指诀变换,数道雷电火蛇袭向黄三姑,黄三姑躲避被击退,击落在地的雷电扬起一片电光火石。 黄三姑毕竟是精灵修炼来的,而常奇胜是阴阳玄术出身,轻而易举的就可压制黄三姑。 眼看黄三姑要吃亏,我忙奏响涯角,四下里草蔓迅速生长而起,黄三姑身形隐茂密的草丛间,隐遁起来的黄三姑加上行动速度很快,而且在不断移动改变的草藤间,常奇胜抓不到她的身影,黄三姑立刻转为有利形势。 常奇胜几次连连吃亏,这时,谢楠一手托起一块手掌大的漆黑虎形状,上边满布刻画的黄色符文。 谢楠口中低语,随后脚下的土地震动了起来,而忽的探出一双枯骨一样的手抓住了我的双脚,我心下一惊,低头就见脚边土里钻出的枯骨一样狰狞恐怖的鬼脸,下一刻我就被一股拉力拽倒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涯角也甩了出去。 我伸手努力要去抓虎符,而手脚都立刻被数只鬼手抓紧,转头就见地下正陆续钻出一只只可怕的鬼灵来。 原来,那虎符是招阴灵的。 第146章想你了 狰狞的鬼灵爬出地面撕碎了所有的藤蔓,而我根本无法够到涯角,整个人也被数只爬到身上的鬼灵死死压制。 “清明!”黄三姑的喊叫声传来,我挣脱不开,就见奔向我这边的黄三姑被一道雷霆锁链缠住,立刻被腾空吊起摔进了那边的土坑里。 这时一只手捡起了涯角,正是常奇胜,他冷然一笑,将涯角凑到了嘴边吹响,伸展的藤根将坑洞堵得严严实实,那边藏起来的灰常好和王琦王君业也已经被缠住腾空吊了起来。 涯角声停止,常奇胜俯视看着我,冷然说道:“何清明,我早就警告过你回去,前边的路你是走不长的。” 我停止挣扎,看着他,回道:“既然都已经站到了那边,何必还虚情假意,以为这样就可以良心上过得去,哦,对了,人俑是没有心的,既然你想取代我,无论我在哪你不都要找过来,惦记着把我的心脏和血换到你身体里去。” 常奇胜缓缓摇摇头,沉声道:“你太弱了,别说走到唐家去,连这枣太城你都走不出去。”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手上握着把形状怪异的漆黑藤骨短刀。 我整个人被提起,常奇胜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替你把东西还给唐家。” 我没有挣扎,笑道:“虽然对所谓的唐少爷我没有半点兴趣,不过你说替我?你是拿什么资格代替我的。” “常奇胜,你杀不了我的,别忘了你这副身体是我亲手捏阴阳土重塑的人俑,你觉得是什么支撑你泥塑的骨头生筋活肉的?” “想知道俑翁在哪,或者说里边有什么吗?试试看,我活着毁了俑翁,还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会不会成了泥巴一堆?” 常奇胜没有说话,盯着我沉默着,他面目阴沉的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有了你的心脏,唐脉纯血,这身体也就不再是人俑了。” 他话落手上一紧,突然手上的匕首就狠刺在了我的心口位置。 那边谢楠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我呛咳了声,清楚的感觉到匕首刺来的力量,如果说我不是身上穿着孟婆交给我的薄衣,恐怕这条命真的要交代常奇胜手里了。 由金丝加火鼠毛和百年苦藤抽丝制成的薄衣,水深火热不惧,刀刃刺不穿,果然是帮我挡住了致命一击。 而我也趁机手上结印,瞬间随风扬起的无色粉末散落,南斗茯根粉末加镇魂术正可以降阴兵和控尸。 一瞬间旋地而起的阴风中出现的身披铠甲的阴兵挥出手上的砍斧战刀,顿时将阴灵披散俱灭。 常奇胜立刻结诀护身,可还是被凶悍的阴兵所困,谢楠击散眼前的几个阴兵,可突然被身后扑过来的王洪山按倒在地上。 面无血色俩眼翻白的王洪山,一手死死掐住谢楠的脖子,另一手去抢夺虎符,“还给我,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王洪山活着时候对失去宝贝的那种执念,尸体爬起来后可是很可怕执着的,不等谢楠反击,他已经两手抓着谢楠的脸,指甲扣进他血肉里。 谢楠尖叫,而常奇胜也已经被一阴兵的战剑刺穿肩膀钉在树上,另一阴兵扬起的斧头就要挥下砍下他的头,只是忽的停住。 我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虽然常奇胜杀我在先,可是要看着他就这么毁掉,我做不到一点也不犹豫。 我走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将你从那边拽回来,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刀兵相向的境地,你虽然回来了,可是回来的又不是你。” 我叹口气,“你不会回头,一直走到唐祺然面前,有什么阴损招数尽管使出来,可等见了面,我会加倍奉还,至于你,我说的也不是诓骗你的话,念在朋友一场,我没有想过毁了俑翁,可你不要执迷不悟,因为这一次之后,真的不再有什么朋友情分。” 我伸手拿过了涯角,看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黑玉,一字一句道:“没有这块玉,你什么也不是,而我还是我。” 常奇胜凝视着我,这时,忽的莫名涌现的无数黑色蝙蝠成群的扑来,瞬间凌厉的寒光划过击碎袭来的蝙蝠,同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将我往后一拽,迎上前面的黄三姑手上燃起的蓝色火球化为火炼吞没了眼前所有蝙蝠。 一片火光之后,再看去所有蝙蝠化为灰烬,谢楠还有常奇胜都已经不见了。 阴霾散去,再看原本王家的庄园,已经是满目疮痍,王琦和王君业站在这一片废墟之中,满目感伤。 如果不是王君业与谢楠达成交易,王家也不会落的个雪上加霜的结果,与魔鬼签协议,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和黄三姑也是劫后余生,眼看着天快要亮起来,与惠应什僧人的约定已经是来不及,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能把补好的天珠还回去。 不想白费心力,黄三姑急忙扯过灰常好问道:“天珠在哪?!” 灰常好原本就被收拾的浑身都疼,嗷嗷叫唤的回答道:“姑娘放心,我大哥和丫妹儿他们已经将天珠送往狗牙坡,八成已经放回棺材里了,让我转达你们直接去狗牙坡找他们就可以了。” 我放下了心,心中对柳小龙几人也感激万分,虽说陌路相逢并不熟悉,但是这些人是可以信任,也值得深交的好人。 既然事情已经平息,我们也要立刻赶往狗牙坡,至于王琦和王君业。 而面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而且家主王洪山也已经不在了,王君业是傻眼了,自己的性命都差点搭进去,更别活着的希望了,王琦却是平静了许多。 “之后你们想怎么办?”我问道。 王琦看看那边父亲的遗体,还有傻傻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王君业,回道:“安顿好我父亲的遗体后,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我想好了,这些年我手上还攒有点积蓄,拿来做点小本生意,事已至此,有命在大不了重头再来,”他苦笑,“就像你们说的,这下子没有了依附的靠山,我想不站起来也不行了,不过是坏事也是好事,我会做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靠自己的能力,重新开始。” 第147章离开云慈村 王家的三个兄弟,王琦是王洪山和兄弟们最看不好也不尊重的,而大灾劫难之后,王琦却是最靠得住的那个。 离开了王家庄园,我和黄三姑灰常好赶往狗牙坡的路上,黄三姑不无感慨的说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最没用窝囊的就属王琦,想不到变故中最坚强的也是他,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回道:“虽说都是王家少爷,含着金汤勺长大,不过境遇明显不同,心境也不同,王琦受惯了挤兑,也顶着比别人都大的压力,反倒是磨砺了不少心智,他能沉着冷静的做好打算,选择走自己的人生路,以后错不了的。” 灰常好说道:“再怎么说王家就是被人利用王了的弃子,那个叫谢楠的以后不会再理会他们,倒是你们,怎么会招惹上那种人的,虽然他吃了亏,不过看样子还会找上你们的。” 一提到谢楠,黄三姑就恨的牙根痒痒,“这个坏蛋就像打不死的祸害,肯定是那个白泽幕后操纵的,要揪出的是那个白泽,不对,应该是唐祺然那个混蛋才对!” 说完了黄三姑看向我,“还有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叫白灵和常奇胜的,何清明,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常奇胜,你又心软了是不是!” 我没有立刻回答黄三姑的问话,灰常好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我的天,你们仇家这么多?!” 对于常奇胜,如果说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认清白泽那边所行非正道,能够回心转意,可常奇胜毫不犹豫的一刀落下来,已经让我死了心。 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为了自己不再是人俑,他是要吸我的血,食我的心,从而取代我的一切。 黄三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白泽他们就是利用他两个来对付你,快刀才能斩乱麻,你不能每次都下不去手,却给了他们杀你的机会。” 我明白黄三姑的意思,叹口气回道:“我不会死在唐祺然前头的,也绝对不会死在他们手里,这是最后一次,再见面,只是敌人。” 黄三姑忧心又无奈的看着我,“你真的有他们绝情,我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我说了,你下不去手让我来,我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再伤到你。” 我看着黄三姑,虽说黄三姑并非人类,可比起来比人更有人情味,原本我以为的,常奇胜和白灵同我一路便是生死之交,可他们终究与我背道而驰。 而我以为一场玩笑一样的婚契让我遇见了黄三姑,黄三姑是我的劫,谁想从始至终站在我身边的却是她。 黄三姑曾说,我救她一命,她会护我一生,我知道不是说说而已,现在,我身边最信任的也只有她了。 灰常好抬手在我俩眼前挥了挥,“那个,我在这是不是有点多余?” 就这样我们赶至狗牙坡时候,天也亮了起来,柳小龙他们几人站在石洞前,红木棺也已经开启。 就见棺中躺着的,是一具身穿袈裟的骨骸,却像是镀着一层金的金骨头,完好的天珠就安放在身侧,而且除了天珠还有一些玉串珠,奇珍异宝。 “这位守天珠的高僧真的不是一般人。”雯桂竹看着棺中衷心感叹说,神情无比敬重。 柳小龙抬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切了声,“这么厉害倒是自己去把天珠夺回来啊,他自己躺的好好的,把别人折腾的够呛。” 丫妹儿叹了口气,开口吐出三个字,“不准动。” 柳小龙应声摔趴在了地上,气得抬头叫道:“你干什么?!” 丫妹儿转头看着他,“你把天珠送了回来,做了件好事,为什么嘴上偏说不好听的,这位棺中的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得道高僧,你不要说些大不敬的话。” 灰常好在一旁劝说道:“丫妹姐你别生气,我大哥就那样,嘴巴臭其实心眼不坏。” 柳小龙捂着腰正爬起,听到灰常好的话,伸手扯住了他耳朵,“你说谁嘴臭?嗯?” 灰常好痛的嗷嗷叫唤,在两人胡闹的时候,我看了看远处站在江船上的云慈村的百姓,说道:“好了,既然天珠已经送回,现在可以合棺,送高僧好走了。” 我和黄三姑丫妹儿几人合上了棺盖,我一手轻抚棺椁的盖子,低语道:“神僧,我送您这最后一程,愿您归于祥和之地,不再被世俗所打扰。” 我拿起了涯角吹响,周围藤蔓缓缓的伸展蔓延渐渐包裹上了红棺,一圈圈缠绕,伸展出了翠绿的枝叶开出了洁白无暇的小花,然后整个木棺缓缓的移动。 棺椁一直移向了江中又缓缓的向江水中沉下,金色的霞光穿过云层淋洒落于大地,仿佛有佛音淼淼随着水波推散开,云慈村的百姓都虔诚的跪了下来,直到整个木棺沉默在江水之中。 清风徐徐,吹着江面波光粼粼,一切终归于平静。 谢绝了陆生的挽留还有叔公集资一村人的谢金,只留下了一艘渔船,道别后我们搭着船顺江而下,离开了云慈村一路顺水而下。 在船上我看着丫妹儿和柳小龙,真诚道谢说:“这次的事幸亏得到了你们的帮助,才会顺利圆满完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丫妹儿回答说:“你不用谢我们,你做了这些也是为了帮助村民,我们既然遇见,又怎么会置身事外呢,而且出力的是柳小龙和灰常好。” 灰常好指了指自己头上,邀功的得意笑说道:“那是,为了在王家打洞我钻了一脑袋的包。” 柳小龙转头看看他,“所以你钻了一脑袋包进了宝库,就只带出来天珠,那里头明明不只天珠一个宝贝吧?” 灰常好呛咳了下,赶紧说:“我确定过了,真的没有日月珠。” 我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 丫妹儿摇了摇头,“还没有日月珠的线索,所以只能一路往前寻寻看。” 黄三姑皱了皱眉,“人间这么大,你们这么个找法岂不是大海捞针啊?” 第148章触阴与触灵 得知丫妹儿一行人为了寻找日月珠正无奈没有线索,这时我想到身上的东西,于是从兜里拿出了那个江栖虎符来。 这个原本是那时控尸王洪山从谢楠手里抢过来的,想着交还给王家老爷子了却他遗愿,但是王琦把东西给了我,一是表达感谢,二是知道这个虎符既然是能克制涯角的东西,还是交给我手上稳妥。 现在我将虎符递给了柳小龙,说道:“非常之物用非常办法,既然这个虎符能够招阴灵,说不定借用阴灵的力量各处搜寻能更快的得到日月珠的消息。” 正歪坐在那的柳小龙一听,显然觉得此法可行,立刻就坐了起来伸手拿过我手上的虎符,也就在手相碰触的一瞬间,我心神忽的一震,再看去就见眼前的柳小龙分明是一只粗大足有两米多高的白色的大蛇,碧眼白鳞,威猛而震撼。 我一回神再看大蛇已经不见,眼前还是拿着虎符正神情兴奋的跟着丫妹儿说话的柳小龙。 我看看自己的手,只知道自己有时可以触阴看得见阴灵之物,竟然也能碰触显现精灵的真身了? 为了证实,我转头看看黄三姑,暗自摇摇头,然后伸手去抓住了灰常好的手,再看眼前的灰常好,果真现象,原来是只大猫般大小的灰毛耗子。 “你干嘛?”灰常好不明白的看看被抓着的手又看看我,问话也让我回过了神。 我看着眼前的灰常好,松了手,确定了果真能够触碰到他们的真身,开口回道:“没什么,可你的尾巴为什么是半截的?” 灰常好立刻往身后看看,确定没露出尾巴来,才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没露出尾巴啊,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一脸幽怨的神情看向柳小龙, “我尾巴为什么是半截,还不得问我大哥。” 柳小龙哼了声,“那时候断掉的是尾巴而不是脖子,你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灰常好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也是。” 黄三姑这时也问道:“我有点好奇啊,你两个一蛇一老鼠是怎么凑到一起走到现在的?” 毕竟柳小龙那种脾气火药一样一点就着,怎么会容忍一只老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转? 柳小龙和灰常好互相看了眼,柳小龙刚要说话,丫妹儿知道他一定又会说出什么毒舌的话,所以先开口笑说: “说起碰见灰常好,还是在乐山市豆油厂,那时候我跟柳小龙为了找日月珠离开了村子,本以为跟着位有修行的蛇灵君能香喝辣的,谁知道他身上分文没有,他还真打算就一路走着去找如月珠。” 柳小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要钱干什么玩应儿,还吃香喝辣的,当我钱串子呢。” 丫妹儿笑了笑,“幸好我多年养鸭子攒了些积蓄的,而且路上搭了辆油厂的车到了乐山市。” 开油车的司机是个油腻的胖子,名叫王志,很热情的招呼她跟柳小龙上了车,这人也十分健谈,招呼着丫妹儿坐上副驾驶后,就主动的攀谈。仟仟尛哾 而没坐过交通工具的柳小龙,上了车后很快就晕车晕到了晕菜的状态,前边丫妹儿和王志聊得谈笑风生,他在后头半死不活。 直到王志开着车到了乐山市,已经是黑天,知道两个人初来乍到没有住处,于是直接开到了乐山市豆油厂,不仅让他们搭了顺风车,还提供了宿舍楼给两人住。 王志说厂子里的员工宿舍大多都是空着没有人住,地方有的是,所以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两人走进了厂子里。 丫妹儿看着走在前边的王志,转头再看看柳小龙,柳小龙眼睛一瞪,眼神示意,瞅屁! 丫妹儿摇摇头,心说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忍不住说了句,“帮了咱们大忙,王哥可真是好人。” 柳小龙瞅瞅她哼了声,“这就王哥王哥的叫上了?免费蹭完了车又蹭地方住,也不知道是你有能耐呢,还是那个王胖子的心术不正。” 真不是柳小龙损那个王胖子,之前在车后座躺着的时候,他可是从座位缝里头掏出了好几本杂志来,啧啧,那一个个白花花的大兄脯和大长腿。 毕竟得到了王志的帮助,听柳小龙说人家坏话,丫妹儿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你怎么老把人往歪处想呢,心里阳光点不行么,整天冷嘲热讽的,好像谁把你怎么地了似的。” 柳小龙眼神一凛,“没特么遇到你之前爷可特么阳光了,就从损失了千年修为之后……” 丫妹儿一听他提起这茬,赶紧追上王志问道:“王哥,这厂子里工人很少吗?宿舍楼为什么没人住啊?” 因为刚刚从外看工人宿舍楼,楼上就稀稀拉拉的亮着几盏灯,现在走进了楼里头也是出奇的安静,半个人影也都看不见,显然是没住着几个人。 王志被问,磕巴了下,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工、工人有百来个,大多不住在厂子里,其实也没也没什么,就是这楼里有些东西。” 丫妹儿听到他这话,立刻不放心的四下看了看,然后有些紧张害怕的看着王志,小声试探的又问道:“你说的东西,该不会是说这里……闹鬼吧?” “哪能有鬼,那个绝对没有.”王志立刻卜楞下脑袋,“就是这楼里闹耗子,大耗子。” 丫妹儿一听神情立刻松缓了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耗子,那就没事了,我们来了,再大的耗子也得绕道走,你说是不是啊,柳小龙?” 柳小龙被突然询问没明白什么意思,又见丫妹儿抿着嘴儿乐,接着说道:“有他在,耗子都不敢出来。” 柳小龙才忽的明白过来,赶情儿她意思是说蛇是耗子的天敌,搁这跟他玩食物链儿呢。 走上楼王志看向丫妹儿说:“这里屋子多的是,你们可以随便住,不过最好还是住的近些,方便互相照应,妹子,要不你就住在王哥的隔壁吧,外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你一出声王哥立刻就能赶过去了。” 丫妹儿单纯以为王志是好心,点头应道:“多谢王哥照顾。” 柳小龙冷嘲热讽的哼笑了声,“呦,隔壁老王啊。” 第149章逢遇耗子精 王志安排柳小龙和丫妹儿住了下来,丫妹儿住在王志的隔壁,而柳小龙特意选了个远点的屋子,目的就是为了等着丫妹儿叫救命的时候,不会马上钻他屋里来。 差不多是夜半三更的时候,突然“咣当”一声响动声打破了沉寂,随后就是尖叫声传了来—— “救命,救命啊!” 柳小龙坐了起来,听着外头的动静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心说你个臭婆娘,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管你,这回有你好受的! 不过渐渐听着动静不太对劲儿了,听着并不是那臭婆娘的声音,倒是个男的在叫救命呢。 而且听动静也不太像那个王胖子的叫声,于是柳小龙立刻下了地,打开了门往外走。 刚走出门就看到一个十七八模样的少年,光着膀子,俩手捂着脑袋正往这边蹭蹭的飞奔而来,而且边跑边尖叫着喊救命。 这个鬼叫着的少年迎头撞见了柳小龙,抬眼儿一瞅立刻停下来,然后又是一脸惊吓的嗷的惨叫了一声。 柳小龙没被他叫唤声吓到,倒是被他一身和一脸的红凛子吓了一跳。 “快!抓住那个小流氓!” 紧随其后的丫妹儿一边大叫一边挥舞着小鞭子往这边跑。 后有追兵前有猛蛇,这少年立刻一咬牙,扭头直接从旁边开着的窗户口纵身蹿了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四楼,赶来的丫妹儿赶紧冲到窗户前探身往楼底下看,楼下乌漆抹黑的,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瞅见人影。 “人呢?”丫妹儿惊奇问道。 “人个屁。”柳小龙哼了声,“刚才那小子屁股后头可是有尾巴的,分明就是只大耗子精!” “耗子精?!”丫妹儿更是吃惊,只听王志说这里闹大耗子,可这耗子竟然大到成精了? 丫妹儿想起什么急忙说道:“那个小流氓要真是耗子精,你一定能找到他,蛇抓耗子最厉害了。” “你拿爷当猫用呢!”柳小龙气的说完,随后看到丫妹儿手上除了赶鸭子的小辫子,还有撕碎的半截袖子,顿时邪弄笑道:“撕人家衣服还一口一句流氓,我是没见过有哪个流氓边跑边叫救命的,也不知道是谁非礼的谁。” 丫妹儿正色道:“我是说真的,他可是说到了文挂珠,说的一定就是日月文挂珠,得赶紧找到他。” 柳小龙一听顿时认真起来,于是在三更半夜里,柳小龙和丫妹儿两个人在宿舍楼里头开始四处晃荡。 他们沿着楼梯一路来到了一楼,柳小龙走走停停,嗅了嗅再转身向左侧廊道走了去。 这宿舍楼显然是新盖不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油漆的气味,窗框上的防护膜也还没有揭掉,细微的夜风一吹纷纷呼搭呼搭的微微飘动,像白绫子一样,看着有些瘆人。 丫妹儿一直跟在柳小龙身后也左右环顾着,直觉得后脖子有些发凉,这时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柳小龙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耗子洞。” 柳小龙寻着犄角旮旯的耗子洞下了楼梯,一直来到了一扇封闭着的铁门前。 铁门两旁堆着不少杂物,门上也是落着厚厚的灰,这里正是一间地下室,杂七杂八的堆放着很多破烂东西,门把手上套着一条大铁链子,锁头上也是一层灰,看来是锁上就没再打开过。 既然是不常来人的地方,对于耗子来说自然是避身的好场所了,柳小龙瞅了瞅一旁堆放的木箱子底下偌大的窟窿,知道肯定是找对了地方。 丫妹儿也看见了那个耗子洞,于是问道:“既然门打不开,你要从耗子洞钻进去吗?” “开什么玩笑,爷怎么可能会钻耗子洞!”柳小龙说了声,“你在这待着。” 他转头瞅见墙上的通风口,伸手几下把挡板硬拽了下来。 丫妹儿看着柳小龙钻进了通风口里转眼就没了影儿,低声嘀咕了句,“这不就比耗子洞大点么。” 她站了一会儿,伸手拨弄了几下门上的铁链子,才发现链子上的锁头其实是挂在上面的,根本没有上锁,于是弄了几下就把门打开了。 丫妹儿再回头瞅瞅通风口,心说放着门不走,蛇果然是喜欢爬洞的。 而柳小龙正顺着排风管道匍匐前进,扑棱起的灰呛得他直迷眼睛,而且还得不时的抬手胡乱拨开蜘蛛网什么的,拐了几道弯后,终于听到了下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动静。 “王志那个死变态竟然找了根常虫精对付咱们,现在开始我们要全副武装进入一级备战。” 柳小龙停了下来,从缝隙隐约看到了光亮,便伸手扣开了铁板间的一道缝隙,于是清楚的看到了下边的情形。 位于下方的正是个十分宽敞的地下室,四下堆放着很多的东西,虽然光线很暗,不过还是能看到正中间的空地上有个人正坐在一个破木箱子上,两手比比划划指挥着,“现在列好队,公的站左边,母的站右边,不公不母的站中间!” 就见他的周围是数只灰不出溜的耗子,有的个头儿大的差不多快赶上猫了,而且像人一样直立起来,探头看着,而且立刻懂事的让到了两边,不再吱吱乱叫唤。 这油厂的耗子果然是个个肥大油光,竟然养成了精了。 柳小龙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人正是之前撞见的那小子,心说刚刚他叫嚷的常虫精难不成说的就是爷我?那他可真死定了! 那小子踏上木箱一手握拳高呼,“大家不要怂,只要万众一心我们就是战无不胜,一定要打倒大变态王志,打倒常虫精!” “你才是小流氓,还敢叫人家大变态!” 这时丫妹儿突然蹦了出来叫道,一群耗子也是因为突然跳出来一个人而吓得四下逃散,转眼空地上只剩下了那个少年。 少年也是盯着丫妹儿这边,“文挂珠?” 柳小龙正因为丫妹儿突然跳进来搅乱计划气的嘟囔,这时清楚听到大耗子提到文挂珠,顿时一急,可刚一动身下就忽的咔嚓一声声响,随后柳小龙连同脱落的铁皮一起掉了下去,噗通一下就摔落在了地上。 “常……常虫精!”那耗子瞅见柳小龙又是一蹦老高的扭头就跑。 仟仟尛哾 第150章分别 柳小龙一听大耗子喊着“常虫精”,顿时怒起,伸手爪刃一挥,“让你再叫!” 柳小龙本想要扭断的是耗子精的脖子,可刚刚一摔动作慢了点,而且那边少年现出了原形变成了只大耗子蹿了出去,虽说保住了脖子,可还是“啪”的一声,尾巴被削去了半截。 大耗子立刻又变成了人形,两手捂着屁股痛得满地转圈。 丫妹儿被绕的迷糊,抽出了小鞭子啪啪啪几下子抽在地上,“蹲下!” 少年总算是嗖地停下,抱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丫妹儿看着地上半截尾巴,再看看那少年,惊异道:“真不是人啊?” 少年哽咽道:“虐待动物,你们才更不是人。” 柳小龙一手捂着老腰走了过来,另一手握拳敲在少年的后脑勺上,“日月珠在哪?” 少年痛得吸溜着冷气,赶紧问:“什么日月珠。” 见柳小龙又要敲,丫妹儿不想真虐待动物,赶紧抢先问道:“你不是说了文挂珠,说的难道不是日月文挂珠?” 少年抬头瞅瞅他,回道:“我说的是雯桂竹,我认识的人类朋友雯桂竹,我以为你是她在钻进你屋里的,结果发现认错人,被你拿鞭子抽了一顿。” 柳小龙一听敢情儿是个误会,这耗子根本不知道日月文挂珠的事,这大半夜的白忙活一通,顿时气的两手握拳去钻他脑袋,“你认识谁不好非认识什么雯桂竹!” 少年痛得嗷嗷叫唤,丫妹儿得知自己之前也是误会抽打了他一顿,心里难免过意不去,眼看着柳小龙欺负耗子,赶紧拽住柳小龙制止暴力,看着少年问: “那你是谁啊?怎么成精的?” 相比较下少年觉得丫妹儿安全些,赶紧老实答道:“我叫灰常好,我可是得到了仙人点化才成人形的。” “你这什么名啊。”丫妹儿一听他的名字,忍不住咯咯笑道。 灰常好立刻说道:“我爸爸叫灰常开心,我爷爷叫灰常安全,我爷爷的爷爷叫灰常霸道……” 丫妹儿一抬手,“停,我明白了,赶情儿你们一家子起名字都这么胡来。”她说完扭头看向了柳小龙,然后问道:“你爸爸该不会叫柳大龙吧?” “滚。”柳小龙回了她一个字。 丫妹儿知道柳小龙无趣于是又跟灰常好聊去了,说道:“你一只小耗子都能得到仙人点化,现在神仙也都这么随便了么?” 灰常好得意说道:“那位老神仙说我有慧根,给了我一粒红丹让我吃了,助我化成了人形……” 灰常好说着,而柳小龙越听这情节越熟悉,忍不住说道:“你说的老神仙,该不会是那根老棒槌吧,好家伙,赶上送籽观音了,到处撒籽。” 丫妹儿打住柳小龙的毒舌,赶紧又问道:“既然你和人能交朋友,怎么叫王志大变态呢?” 灰常好立刻强调说:“雯桂竹不一样,她能和动物沟通,早就是我们的朋友,我认错人,又瞅见王志那个大变态进了你屋我才跟进去的。” “你说王哥?”丫妹儿惊诧的问道:“怎么可能,他进我屋干什么?” 柳小龙冷笑着哼了声,心说早就知道会这样,也就你个大傻妮子把他当成个好饼。 灰常好也是用鄙视的眼神儿看看丫妹儿,“你说大晚上他进你房间能干什么,那个王志可是个老色鬼,总半夜钻女人被窝,吓得这里但凡是女的都躲着他,大部分女工人都从这楼里搬出去了。” 丫妹儿瞪大了眼睛,“真要是这样,为什么没有人收拾他?” 灰常好耸了耸肩,“王志是这里厂长的亲弟弟,谁也不想得罪他,毕竟现在找份工作挺不容易的,大不了不住在这儿了呗,所以说你们人有时候活的也挺累的。” 丫妹儿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王志瞅着那么面善的一个人,而现在灰常好说他是个色狼,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人了? “后来那个王志怎么样了?”黄三姑听说了几人相遇的经过,现在关心起那个王志有没有受到教训。 灰常好得意说道:“遇见了我大哥能有他好,削得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还是丫妹儿姐拦着才饶了他狗命,之后丢到派出所了,他认了罪,厂子里很多女的才敢站出来举报他猥亵罪行。” 黄三姑满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算是清的了,柳小龙你都能断了灰常好的尾巴根,怎么不断了那臭流氓的命根子。” 柳小龙冷笑,“他压根儿就没有。” 几个人噗嗤噗嗤的乐,而这时我是看着灰常好,询问道:“灰常好,你说你爷爷名字叫灰常安全?” 正乐着的灰常好听到我问话转头看过来,点头说:“是啊,你们别听我们家族名字怪,虽说是耗子其实个个都不简单,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祖上就出灰仙。” “我爸爸是保家仙,我爷爷更了不了了,还是地差,还派到孟婆身边做事。” 听着灰常好碎碎念叨着,我跟黄三姑互相看了眼,心下都明白,原来之前遇见的小灰爷,竟然就是灰常好的爷爷。 之前幸亏得了观花婆和小灰爷的帮助,我和黄三姑才能逃离劫难,没想到又遇到了灰常好得到了帮助。 害我的是人,却得到了许多精灵的帮助,观花婆说我是行走人阴阳两界分线上的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船顺流行至荷城码头,我和黄三姑上了岸,柳小龙他们要继续往前到丰安城镇,所以只能同行到这里挥手道别。 目送一行人走远,我跟黄三姑才离开码头,看看黄三姑几分低沉的神情,我说道:“这些人虽然刚认识,不过都是好人,这一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见,的确是有些不舍。” 黄三姑打起精神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我张了张嘴,看着黄三姑笑颜如花,明眸莹亮,脸一热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赶紧转头看向码头周围。 黄三姑凑过来,“你脸红了是吗?” 我抬手隔开她,赶紧回道:“先、先找地方吃饭。” 第151章遇红衣女孩 荷城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很有年代感的江边古镇。 它有着悠长的古街小巷,重檐翘角,浮雕鎏金,满布岁月感的仁德石拱桥,穿过古廊棚,绕过九曲栈道,遥望得见香山之上香火缭绕红烛高烧的水神湾庙宇。 这里水陆交通便捷,所以是很热门的休闲的旅游胜地,长街两边是一个个洋溢着日常质朴生活气息的传统作坊,路边玲琅满目的百货摊子。 街道中间挤满了来往的游客,还有穿着旗袍身姿妙曼的美丽女子,撑着五颜六色的花油伞,一抹抹亮丽的景色,更平添了荷城古镇的温润,艳丽,清新和鲜嫩。 我和黄三姑在宋记饺子铺吃着鲢鱼饺子,江边小吃果然是新鲜美味,我俩都是吃的心满意足,差不多吃饱了黄三姑才提起, “吃完饭后直接去那个叫木鸟民宿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根据小灰爷给我的薄册上标记的地点,正是这个叫木鸟民宿的地方,说会有人接应我,指引我去往雾头山寻找弃族,只是上边并没有写明接应我的是谁。 所以只能先去那里再说。 “我刚刚问过,木鸟民宿在镇西郊那边,等下先找辆车过去。”我说着起身去结账,一回身却与迎面往外走的一个妇人撞在了一起。 妇人踉跄了下险些摔倒,手里拎着的东西也掉落在了地上。 我忙伸手扶住了她,道歉说:“不好意思……”然而触手却是一阵针扎的刺痛和袭人的寒意,通常这种情况下,一定是对方身上有阴邪之物。 而我抬头看着妇人,并没有见到她身上有阴灵,此时妇人正忙着把地上散落在外的衣服收起装回购物袋里,她紧搂着购物袋低头就忙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正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这时身后传来咯哒哒的疾跑的跑步声,然后我便被撞了一下,转头就见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摔在了地上,她也转头惊讶的看着我。 不过她很快爬起紧追着那妇人身后跑了出去,让我惊讶的不是在夏季炎炎的天气里小姑娘还穿着一身冬季的棉服棉鞋,而是她迎着走进门的女人,径直的从女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那小姑娘果然是阴灵,为什么跟着那妇人身后呢,而妇人身上的那种阴煞之气,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跟着的原因?Qqxsnew.net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黄三姑的询问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她顺我视线看了看那边刚进门的两个穿旗袍的年轻漂康的女孩正落座,黄三姑撇了撇嘴, “难怪了,水灵的妞,很好看是吧?” 我笑着摇摇头,“你误会了,算了,我去结账。” 我跟黄三姑走出饺子馆后沿路打听去往附近出租车站点找车,因为所处位置是游客比较集中的购物区,所以想找辆出租车并不容易,我俩等了近二十来分钟,也没能找到一辆空车。 等车的功夫我注意到站牌上贴着的寻人启事,一路都能见到灯杆还是广告牌上贴着一样的寻人启事,上边登着的是近日失踪的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和信息。 小女孩七岁,照片里笑容天真可爱,已经失踪五天了。 “清明,这边。” 我正看着寻人启事,听到黄三姑的召唤声,转头看去就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老旧的商务车,车身上印着“传奇影视传媒”几个字样。 驾驶座上坐着个平头男人,正和黄三姑说着话,我走近黄三姑笑着转头看着我说道:“他们是去小岗村拍电影的,可以帮个忙送咱们去木鸟民宿。” 车门拉了开,车上男男女女四五个年轻人,都笑呵呵的冲这边打招呼的摆摆手。 平头男人招呼着,“想走的话就赶紧上车吧,马上要变天了,在天黑下来前我们要赶到小岗村。” 天的确是阴沉了下来,而且这种情况下也截不到别的车,所以道声谢后我跟黄三姑上了车。 在车上互相介绍聊起来得知,开车的平头男人名叫薛强,车上另外五个人,戴金边眼镜的是编剧兼摄像关俊平,还有四个演员,两男生苏伟,陆健民,两女生牛静和耿晓曼,一群人要到小岗村拍摄一部恐怖电影。 这些人看上去就像大学生的年纪,而且吵吵闹闹说说笑笑的就像是旅游团一样,我和黄三姑并不懂得拍电影的事情,不过也是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心想着坚持到木鸟民宿下了车就好了。 而行至分岔路口时车突然一晃一晃的颠颤了几下,在车停下来的时候,车前盖冒出了黑烟。 “该死。”薛强气的拍了拍方向盘,转头说了句,“等一下,我下去看看。”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卢建民转头看看外边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说了句“我帮忙”,然后拿了雨伞跟着下了车。 薛强掀开了车前盖捅鼓着,我们坐在车里等,结果这一等等了两个小时才总算是让车重新启动,薛强看看时间,再犹豫的看看我和黄三姑,说道: “两位,真是不好意思啊,修车耽误了太长时间,要是送你们去木鸟民宿的话,来回还要多走一个来小时,再往小岗村去就太晚了。” “你们看要不就在这里下车,简直往前走个四十来分钟就到木鸟民宿了,要不就先跟我们去小岗村,拍摄顺利的话很快就结束返程,回来再送你们去那。” 我和黄三姑互相看看,再看外边下的稀里哗啦的大雨,牛静和耿晓曼立刻怂恿说: “走吧,跟我们去小岗村吧,人多了热闹,很好玩的。” 苏伟也说道:“外边这么大的雨,你们也根本打不到车的,总不能冒着雨走上大半个多小时,况且那个木鸟民宿也不怎么样,稍后我介绍给你们好的公寓。”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薛强启动车转动方向盘上了乡镇道奔着小岗村开去。 刚听苏伟的话似乎对木鸟民宿有些了解,所以我问道:“刚刚听你说那个木鸟民宿不怎么样,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苏伟说道:“我倒是没去过,但是都知道那里死过人,还闹鬼。” 第152章夜宿荒村 “木鸟民宿闹鬼?”我看着苏伟询问道:“死的是什么人呢?” 苏伟回想了下答道:“好像是一对情侣,在那里殉情自杀了。” 牛静也一脸神秘的说道:“木鸟民宿临近一片树林,都说那里是自杀地,每年都有想不开的人到那林子里寻短见,不是喝药就是上吊,后来那片林子圈起来了,可怎么能圈得主那些横死的亡魂呢。” “木鸟民宿又离得那么近,难免会闹那些东西你们说是不是?” 耿晓曼胆子小,害怕的说:“太吓人了,我可不想靠近那里。” 卢建民安抚的握住她一只手,边转头看看我跟黄三姑劝说道:“虽然我不太信鬼神那种东西,不过你们换个地方吧,还是不要去那了。” 黄三姑不在意的笑说道:“就算真的闹鬼,见了我们也要绕着走的。” 薛强边开车边笑说:“黄小姐一看就是有胆识的人,有个性,我喜欢。” 薛强的话立刻让卢建民和苏伟起哄的吹口哨,黄三姑皱了皱眉,正低头翻剧本的关俊平抬头提醒说:“行了,都别乱闹,有时间还不如多看看剧本背台词。” 笑闹的几人收敛了些,黄三姑转头看看我,低声说:“还不如刚刚下车,被雨浇起码耳根子清净。” 我笑了笑,心说不知者无畏,这个薛强并不知道黄三姑的厉害,可要小心点了。 薛强这人一看就是轻浮好色,主动搭讪黄三姑热情的要顺利捎带一程,上了车又主动聊天,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黄三姑可不是随便可以调戏的人,只希望这个薛强是个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吧。 就这样一路大概又行驶了一个来小时,经过了一段坑坑洼洼颠簸的路段,总算是听说前边就是小岗村了。 外边已经是毛毛雨,虽然天色暗沉不过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而望去前边只见远处成片的黑压压的房屋的形状,却没见有灯的亮光。 越逼近小岗村我和黄三姑越看着前边黑沉,等车停下,一车人立刻打开车门纷纷跳下了车,坐车一路都疲乏,这时候赶紧都下车活动活动。 我俩也是跟着下了车,再看那边的小岗村,虽然看上去是有百来户的不小的村镇,而看上去明显是荒废的空村,冷冷清清的没有光亮和半点动静。 “这个村子怎么了?”我问道。 旁边的卢建民回答道:“早三四年就迁走的村子,原先的小岗村还是很繁荣的,不过后来煤矿过度采挖,几乎是把下边挖空了,很多房屋都成了危房。” “后来城市建设新农村,就把小岗村村民规划到荷城新城建区去了。” 我才明白过来,“就是说这村子荒废了,那怎么没被拆掉,还在这呢?” 牛静凑过来,又是一脸神秘的说道:“听说小岗村迁走可并不是完全因为地下空了的关系,而是因为煤矿从小岗村地底下挖出了东西来。” “什么东西?”黄三姑问道:“难不成这村子也闹鬼?” 牛静摇摇头,“可不是鬼,而是太岁,太岁你们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我也没见过,但是一定听说过有句话,叫太岁头上不能动土。” “总之太岁被挖出来之后,一村人就开始不好了,三三五五的都闹头疼毛病,疼起来让人脑袋直撞墙的地步,还有人疯了一样,后来连医生专家都来了,说是水的问题,之后没多久小岗村就迁村了。” 她撇撇嘴,“什么水的问题,小岗村村民住了那么多年,一直吃一口井的井水,怎么好端端突然就发病了,那就是太岁闹的。” 关于太岁我倒是曾听说过,据说太岁又称肉灵芝,《本草纲目》记载: “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 根据研究证实太岁是活着的生命体,而且有呼吸、修复自身的功能,可食用、入药。 因为不少人都相信太岁能够延年益寿或治愈疾病,所以都认为太岁可作神药食用,事实上食用太岁只能起到增强免疫力,加强机体活性的作用,并不是包治百病的特效药的。 “都说太岁头上动土,大运压三年。因为太岁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挖到它可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牛静显然很喜欢讲些玄玄乎乎的东西,一说起小岗村太岁的事情就侃侃而谈,这时被关俊平打断, “好了,今晚是进不了村子了,趁着雨停了,赶紧点火做饭,男生把帐篷撑起来,车上能住两人,剩下的睡帐篷。” 关俊平显然是这些人的主事儿,指挥安排着大家忙活了起来,黄三姑帮忙生活做饭,我则是帮着撑帐篷。 毕竟是人多好办事,很快火堆撑了起来,在车附近也撑起了帐篷,一行人围在火堆旁吃着煮面,说说笑笑倒是热闹。 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夜色又阴沉,天地间仿佛到处都是黑黝黝的,仿佛就我们这边唯一的光亮,再加上雨过后夜风冷飕飕的,这氛围和环境的确是让人心生寒意。 牛静在这样的地方倒是显得很兴奋,见吃差不多了,兴起讲起了鬼故事来,声情并茂,一惊一乍,直把耿晓曼吓得往卢建民怀里扎。 牛静故意时不时的突然咋呼一声,薛强看看旁边黄三姑平静的烤着红薯,眼珠转了转,等牛静再一叫唤的时候,他立刻就往黄三姑身边贴了过来,嘴里叫道:“我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而薛强刚要靠过来,黄三姑头也不转的棍子一挑,火堆里的红薯就弹到了薛刚的怀里,随后薛刚就被烫的嗷嗷的跳了起来,抖落了红薯直怕打着衣服。 薛强这一出立刻把紧张氛围搅散了,一圈人看着他那样都笑了起来,黄三姑看着他故意说道:“你着急吃就说嘛,给你就是了,用不着过来抢。” 薛强没得逞反被戏弄闹了个笑话,嘴上呵呵干笑着,“我就开个玩笑,黄姑娘还是你吃吧。” 第153章红衣女孩的求助 当晚几个人就在帐篷里住了下来,黄三姑和耿晓曼住在车上,我和关俊平一个帐篷里。 关俊平这个人话不多,而且一有时间就研究着剧本,看他这么认真,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问道:“难怪你会选小岗村这种地方,这里拍恐怖片的确是挺适合的,不过这里不安全,你不担心吗?” 说起拍摄的事,关俊平才开口回道:“你信牛静说的什么太岁?她就是那样性格,喜欢玄玄乎乎的,我是无神论者,最不信的就是这世上有鬼。” “鬼神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嘛。”我不会跟他争辩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的问题,说道:“我不是说活太岁,毕竟牛静也只是听说来的,我说的是这里有一些是危房,地基不牢固,还是多注意些安全吧。” “拍摄电影也是一门艺术,而最高水平的艺术需要的就是冒险精神,很多大艺术家都敢于为自己的艺术事业身心投入。” 关俊平镜片后眼眸透着兴奋的神采,“现在拍电影水平要求越来越高,要想拍摄一部优秀的作品,都是非常艰难的,所以更要有一种使命感,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即使我们会受伤,丹最后片子出来会是部经典。”仟仟尛哾 我看着关俊平说到创作时候立刻来了精神,话也多了,那种兴奋的神采显露出了对创作的热忱,我是不懂拍电影还是艺术,不过看关俊平这样子,心水搞艺术的果然都是痴狂份子。 本来觉得关俊平太安静,可我挑起拍摄的话题后,关俊平的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从自己的拍摄生涯,讲到这次来小岗村一定要出一部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等等,我根本就插不上话,最后在他不断碎碎念叨声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的,一睁开眼睛就先看到帐篷上投下的一个黑影子跑了过去。 我抬头看看,关俊平还倒在那边熟睡,可帐篷外一阵阵的,的确是有脚步声。 我不放心的坐起,拿过关俊平身边的手电筒,拉开了帐篷拉链往外看看,就见那边的火堆差不多熄灭了,我钻出帐篷,用手电筒照照,四下里并没有见到人影。 安全起见我围着附近转了一圈,确定周围再没响动声,我才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回帐篷的时候,这时一阵凉嗖嗖的风拂过,我脚步停住,迟疑了下后慢慢转过了身。 我心下一震,就在我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而再细看这个女孩,竟然就是之前我在荷城古镇饺子馆里碰见的那个小女孩。 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跟过来的? 我并没有从那孩子身上感觉到很不好的煞气,而且她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所以过了一会儿我冷静下来,先试着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是谁?” 小女孩开口先说道:“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我一直追在我妈妈身边,可是她根本看不见我,你能帮我吗?” 我想到那天在饺子馆里撞见的那妇人,。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回答:“我不记得自己名字,但是听到妈妈叫过七七。”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我问道:“告诉你妈妈,你一直跟在她身边?” 我非常确定这个小姑娘早就已经死了,可是对妈妈的执念让她一直跟随在妈妈身边不肯离去,而这样的的事对这孩子,还是她的妈妈,纠缠不断都并不是好事。 想到那妇人憔悴的模样,一定是经历丧子之痛承受不住打击,可是如果我真的告诉那个妇人,死去的孩子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只是她看不见。 对于生者来说,这无疑又是伤口上撒盐。 所以我试着开解小女孩道:“你和你母亲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才看不到你,如果她知道这样的事会更加伤心的。” 叫七七的女孩说道:“我以前经常跑出去玩,妈妈都知道的,等着我回来,可是这次我回来了,妈妈有了一个新小孩,还管那个小孩叫七七,她不要我了。” 我有些听不太明白,不过想到遇见那个妇人时,掉落在地上的袋子里是散落出一些小孩子的新衣服。 我想了下,知道小女孩对母亲的执念不可能轻易放下,所以问:“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呢?” 七七回道说:“告诉她,那孩子不是七七,真的七七在这里,我想回去。” 这孩子已经是亡魂,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回到生的世界了,可如果一直执念不断,或者过深,这孩子也会渐渐成了邪祟的。 我试着问:“我可以帮你把话转达到,你妈妈在哪?” 七七一抬手,手指向了小岗村里。 我转头看去,心疑道:“在村子里?” “你在跟谁说话?”这时问话声传来,我回头看着走过来的薛强,他睡眼惺忪的搓搓脸转头四下看看,“大晚上你站这干嘛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看向七七那边,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我摇摇头应付回了句,“没什么。” 薛强走到不远处树根下边解裤腰带边嘀咕说道:“我还以为是村里老寡头又来找事了。” 听到他的话我心下一动,忙问:“你是说村里还有人?” 薛强边撒尿边回道:“还有三四个留守的老人,上次我跟关俊平过来取景看到的,都是死都不愿意离开的老人,要不就是没儿女管的,尤其是老寡头,脾气古怪的狠,一见面就拿石头丢我俩,叫我俩滚。” 我忙追问:“有一个妇人吗?” 薛强提上裤子,回头看着我,想了想说道:“女人?没有。”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也可能有,在村子大柿子树下那家应该是住着人,就是大门紧闭也没听见屋里有动静,我跟关俊平一走一过也就是往院里看看,就走了。” 我心想着说不定真的就是之前遇见的那个妇人,不然七七也不会出现在这,想不到在小岗村又遇见了她们,而且七七找上我求助,不知我会来到这里是机缘巧合呢,还是和他们有着缘分呢。 我已经答应会把她的话转达给她母亲,看来天亮起来是要进村子里转一转了。 第154章柿子树下 天亮后关俊平张罗着收起了帐篷,安排要进村子里取景拍剧照。 白天里阳光明媚,少了黑夜的黑色笼罩,让人也少了许多的紧张感,而小岗村的荒芜依旧。 坍塌的房屋被杂草覆盖,残垣断壁满是裂痕,到处散发着被遗弃的凄凉。 这时忽的一声咯吱的响动声传来,我循声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院落里屋门被推了开,一个身形消瘦佝偻的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个老旧的铁盆。 他一出门抬眼瞅见我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薛强故意的一抬手,“呦,郭老爷子,您老还在呢。” 老头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盆脏水用力的泼在了院子里,扭头气呼呼的回了屋。 “老头脾气大的狠,你惹他干什么。”关俊平警告道。 薛强呵呵一笑,“老头挺有意思,这回怎么没捡砖头呢。” 显然这老头就是薛强之前所说的老寡头了,不过这一看老人家并非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人,倒是薛强这帮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就像旅游团一样。 原本死寂的小岗村也因为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变得吵闹起来。 关俊平忙着拍剧照于是一群人走走停停,我急着想找寻那个叫七七的女孩母亲是不是在小岗村里,所以四下寻看,果然就见远处一棵高高耸立的柿子树。 “这些人拍个没完实在是太无聊了。”黄三姑走了过来,顺我视线看看,“你在看什么?” 我说道:“既然无聊咱们往前走走吧。” 于是我俩往前走去,我也有意的往柿子树那边寻找,等靠近我停了下来,就见柿子树是长在一户院落里边,而那户院落明显比周围别处的要干净整洁,分明是有人住的。 只是大门是从外锁着的,看院里的屋子所有窗户也是用报纸糊的严严实实。 “这应该是这里唯一像样的院子了,竟然还有人住在这种荒村子里头。”黄三姑看到窗户后头一个影子一晃,嘀咕道:“奇怪,有小孩子?” 我并没看到,不过听到黄三姑的话心下一动,边走近探头往院子里看边问道:“你看清了吗,是小孩?” 黄三姑也走了过来,回道:“我眼神很好的,应该没看错,怎么了?” 我还没回答,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问话声。 “你们是谁啊?” 我跟黄三姑循声立刻回身,就见眼前站着一个妇人,不到四十的模样,可头上夹杂着不少的白头发,手上正提着两个水桶。 她放下了水桶看着我们,又问:“你们在我家院里子外看什么?” 我立刻认出这妇人,正是昨天在荷城饺子馆里撞见的那妇人,我先往四下附近看看,并没有见到那个红衣小女孩七七。 我先说道:“大姐你好,我们昨天在荷城见过面的,偶然来小岗村,想不到这么巧在这又遇到了,我叫何清明,这位黄玲珑。” 妇人打量我俩,平淡的哦了声,摇摇头,“可能见过吧,我不太有印象。”她弯身要去提水桶。 我忙上前伸手,“我帮你提到院里。”qQxδnew.net 妇人犹豫了下,还是道声谢,然后掏出兜里钥匙去打开院门锁,推开了门。 我跟着走进院子里,原本是想着能进到屋里借机会看看屋里的孩子,可妇人伸手往院子一出指了指,“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了。” 我只能放下了水桶,试探的询问:“大姐,听说这小岗村村民几年前就都迁城里去了,你怎么还住在这?就你自己住这吗?” 妇人沉默了一阵子,不想聊但最后还是回答道:“住不惯城里,在这挺好的,清净,我跟我女儿住一起,平时也没外人来,你们进门还挺不习惯的。” 妇人含蓄的说着意思是希望我们离开不要打搅了,这时那边黄三姑正端详着那棵柿子树,围着转了两圈,抬手拍了拍,说道:“这树光秃秃的是死了吗?可惜了这么大一棵,有些年头了。” 妇人回答说:“还是有小岗村的时候摘下的树,是有些年头了,之后地下挖煤都快挖空了,这树也活不成了,去年还能长出几个果子来,今年连叶子都不长了。”她叹口气摇摇头,神情显露几分感伤。 说话间我余光中一个影子动了动,一转头,就见窗户后头掀开一角的报纸立刻就放了下去。 虽然只有一瞬间,我还是确定了刚刚在偷看的的确是个孩子,可又分明不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个叫七七的小女孩。 想起昨晚七七说的话,我琢磨了下后问:“大姐,你女儿平时白天也不出来玩吗,我们挺喜欢小孩子的,正好带了些小孩零食,能见见那孩子吗?” 妇人立刻摇头,“孩子胆小认生,冷丁来了生人害怕,谢谢你们了,还是请回吧。” 一说起孩子妇人明显就戒备紧张了,话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我跟黄三姑只能道别先离开了院里,刚走出门身后妇人就关上了院门,从里头划上了门闩。 我回头看看,就见她走到了屋门前时,又拿出了钥匙去开门上的锁头。 黄三姑低声说道:“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大白天门也锁着,就算是不想外人进院子,锁了院门又锁了屋门,倒像是怕孩子出来似的。” 我也是有同样想法,能确定的是屋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七七,而昨晚七七说她母亲把别的孩子当成了她,原本我以为是不是妇人失去了孩子遭受打击精神异常,可见过面说了话,分明又言行举止很正常,除了在提到要见屋里孩子的时候。 黄三姑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何清明你奇怪啊,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女人就住在那才过去的,还记得昨天在荷城见过,今天又主动跑过来搭讪,又说喜欢小孩子什么的主动套近乎,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忍不住笑道:“你也奇怪,昨天就说我盯着姑娘看,今天又说我搭讪个有了孩子的妇人,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黄三姑回道:“跟薛强那种人相比你是正人君子,不过你毕竟也是男人,喜欢漂亮女人正常。” 我说道:“男人也不都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吧,再说你不是比她们都好看,我不喜欢的话意思我不正常?” 第155章离魂的孩子 黄三姑听到我的话也是立刻就回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是你同族不是么。” 话题说到这可就尴尬了,所以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聊到这上头来,忙着打破僵局,我转移话题简单说了关于那妇人和昨晚见到七七的事情。 最后说道:“她女儿七七确实已经不在了,昨晚见到我说有个孩子替代了她的身份被自己母亲当成了女儿,刚刚我们也的确是看到了屋里有个孩子,再想起昨天撞见时,那大姐掉落的袋子里露出的也是小女孩的新衣服,所以我才急着想见一下屋里那孩子是谁。” 我解释完最后说道:“刚刚我提到相见孩子时,大姐就立刻显露出紧张的模样,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屋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荷城最近失踪的那个孩子。” “一定就是这样了,难怪她里边外边的都锁门,是把失踪的孩子囚禁在屋子里是吧。”黄三姑皱着眉头说道:“一定是她自己女儿死了遭受不了打击,抓了别人家的孩子来硬当成自己女儿养,等下我就溜进屋里看看,把孩子救出来。” 我摇摇头,“不急,我也只是猜测,不能断定就是这么一回事,而且看那大姐言谈举止都正常,说不定有别的什么隐情。” 黄三姑却是正色道:“也可能是她掩饰的太好了,之前我就奇怪为什么在她家院里的柿子树下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说不定她弄来不是一个两个孩子了,弄死的孩子就埋在了树底下。” 黄三姑越想越急,“不行,我要进去尽快弄清楚,要不然屋里那孩子就危险了。”她本来就是急性子,说完了扭头返回,转眼就没影了。 我虽然也怕是误会,但听黄三姑一说在柿子树下闻到了血气味,不由得也开始有些担心,一琢磨想着行吧,尽快弄清楚也好。 这时听见关俊平他们靠近的吵闹声,我便绕了个道避开这些人,刚好就碰见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姓郭的大爷正坐在路边抽烟袋,旁边还放着两桶水和一根扁担。 见我走过来,他闷声的哼了声,颤颤巍巍的起身,伸手去拿起扁担。 我走到近前时看他行动艰难,于是忙上前,“大爷,我帮您把水拎回去。” 老头执拗的拨开我的手,低沉着嗓音说:“用不着,少闹腾点就算你们行好了!” 我知道老爷子喜静惯了,对于我们这么一大帮人的到来十分反感,况且牛静他们也的确是吵闹,老爷子心里有气发泄发泄也没什么,我只笑笑不解释,也是执意的拎过了两桶水,不由分说的走在前边,往大爷家走了去。 等进了门把两桶水倒进水缸里,见才只有半缸水,我也没事做,便扭头出了门,寻到了村子里打水的水井,又打了两桶水把水缸填满才松口气。 我心说这来来去去路也不近,我这年轻人来回两趟都觉得有些累了,这老人这么大岁数,用水也挺难的,而且看屋里所用也都是朴素简陋,住房原本三间,塌了一间,剩下两屋,其中一间半边墙上还裂着大缝子。 我看着蹲在灶坑前烧火的老头,先开口问道:“大爷,您老岁数大了,住这样的地方多不方便,怎么不到城里享福呢?” 老头原本是不想搭理我,不过大概是因为看我来回挑了两趟水,所以还是回道:“住城里就是享福了?树大不离根,我爷爷辈就生活在这里,根在这哪也不想去,就算是房子倒了也不挪。” 我理解的叹口气,“我理解您老的心情,就是觉得在这样的环境生活太难了。” 老头说道:“再难守着的是家,心里舒坦,我已经是黄土埋脖的人了,不想临死死在外头。” 我明白的点点头,琢磨了下试探的问道:“大爷,我想坚守在这里的老人应该跟您都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柿子树下那户人家,我看那位大姐也一直留在这里,她守的是什么呢?” 老人抽了几口烟袋,过了有一会儿才回道:“守的是念想吧。” 他接着说道:“春兰是个挺可怜的女人,就那么一个闺女,七岁时候没了,她男人跟着搬迁去了城里,她没走,就守在那里等着闺女回来,一等也三年了。” 我忙问道:“她女儿是叫七七?那孩子怎么没的?生病还是意外?” 老人看我一眼,觉得我打听她家的事情古怪,不过还是说道:“那小孩乖,懂事,生来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一一些的时候,常睡觉时候一两天睡不醒,起来了说些胡话。” “她爹带去医院看过也没弄出是什么毛病,后来是找的神婆说,这孩子天生能过阴,就是睡觉时候魂儿就走出去了,有时候走走路就倒下睡着了,用了什么法子也不行。” “直到有年冬天,那孩子在外头玩就没回来,春兰挨家挨户的找,村里人也帮忙,过了三天才在水沟的雪锞子里头找到,应该是倒里头睡着了,等找到孩子已经冻硬了。” 我心下惊讶七七竟然是那样特殊体质的孩子,关于过阴我是听说过的,大多都是神婆或者是懂阴阳的人,借用特殊的方法,使自己灵魂出窍,有的是下到阴间去,有的是去往别处办事,能够过阴的人,可以做穿行阴阳两界的阴差。 像七七天生就可过阴的体质是比较特殊的,但也是十分危险的,有时候睡觉时候,魂魄就离开身体在外四处游荡,可要是走得远了,或者在外所困,找不到回来的路,那么魂魄就会成为了游魂。 而且魂魄一旦离开身体时间太久,就很难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七七正是在懵懂未知的年纪,还没有意识到离魂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而且我见到七七,从她状态来看,应该是她最后一次魂魄出窍走的太远,离开的太久,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再回不到身体里的情况,死亡已成事实,所以执念徘徊,以为还能够回到妈妈的身边。 我问道:“七七的尸身是土葬吗?” 老爷子摇摇头,“送火葬场烧了,孩子的父亲葛泉安排的孩子后事,春兰从知道孩子没了时候就倒下病了,也魔怔了。” 第156章人形布娃娃 老人讲述道:“春兰因为孩子的死遭受打击魔怔了,到处找孩子的遗体说孩子快回来了,葛泉只能弄了个女孩的大布娃娃,哄骗住了春兰。” “之后小岗村村民迁走,葛泉看春兰执意不肯走,一气也就扭头去城里了,现在,葛泉在城里做了大老板,据说还找了个年轻姑娘过日子,也就春兰还傻傻的在这等着,守着。” 听着老人家的叹气,我思量了下,说道:“那大姐看不出来有什么精神问题,而且怎么说是跟女儿住在一起,家里也好像真看到了个孩子呢。” 老人又摇摇头,“她跟谁都说孩子回来了,把家里那个娃娃当成了孩子,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是个精神寄托,不然她是活不到现在的。” 老人家说完又看看我,“不经历别人的苦,不会知道有多疼,你们这些人就算是不理解也好,可怜她也好,不去打搅就是善待了,所以别再靠近那里了。” 我明白的点点头,已经了解了七七母亲的情况,我怎么可能还去揭她伤口呢,虽然答应了七七会把她的话传达给她妈妈,但是现在,只能希望那孩子能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妈妈身边,放弃执念吧。 和郭大爷谈完话道别后,我走出门,却听到一阵嘈杂声,因为小岗村本来就空旷安静,所以但凡动静大些离老远都能听到。 我听出似乎是关俊平一群人吵闹着什么,所以循声走去,远远见关俊平一群人正堵在那大姐春兰家门口的时候,心里一急,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到近前就见春兰正手拿着铁锹横在院门口,死死守住院门,而关俊平一群人则七嘴八舌的跟她一会劝说一会叫嚷着。 我刚要上前这时旁边过来的黄三姑拽着我到了一边,先是说道:“我刚趁着乱进屋仔细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孩子,只有一个破旧的女孩形状的布娃娃,咱们看错了。” 我从郭大爷那已经弄明白怎么回事,又听黄三姑已经确认屋里并没有囚禁孩子,所以也不想追查什么了,点点头,然后看看关俊平那边问道: “他们怎么回事,在闹什么?” 黄三姑撇撇嘴,“那个关俊平看好了院子里的柿子树,一群人想进去拍照片,大姐拦住不让人进,于是就这样了。” 我皱了皱眉,“再怎么说这都是别人家,既然屋主人不同意他们还吵闹什么呢。”说完我上前,可还没有开口,就被薛强的叫声打断。 “你们快看看这东西。”薛强却是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手上拎着个一米来高的女孩的布娃娃,冲一群人挥动着,原来薛强看见黄三姑从屋里后院跳了出去,趁着乱他便也钻进了屋里。 听到薛强的叫嚷声,所有人都看去,然后惊奇疑惑的看着他手上抓着的东西,那是一个很简陋的手缝制的布娃娃,布料泛白显然有了些年头,身上几处还有缝补丁。 不过布娃娃布娃娃身上穿着衣服是新的,而且正是之前我撞见春兰大姐的时候,正是她掉落的购物袋里散落出的那件新衣服。 春兰大姐在看到薛强手上的娃娃的时候,脸一白,她丢掉了手上的铁锹冲上去去抢,嘴里嘶声喊道:“还给我!那它还给我!” 薛强躲开她,并把娃娃抛起丢到了关俊平这边,耿晓曼转头看到那娃娃,害怕的往旁边躲了躲,牛静他们则是凑上前围观。 春兰大姐挤不到近前,只能心急的叫着,关俊平却是打量着那布娃娃,兴奋的说道:“妙啊,枯死的大树,悬挂在树上的诡异人形布偶,简直是绝佳的画面。” 我已经伸手从他手里拿过了那个娃娃,隔开围观的苏伟他们,边把东西送回春兰大姐手上,边说道:“你们不请自来又乱动别人东西,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春兰大姐立刻把娃娃紧搂在怀里。 苏伟几人互相看了眼,薛强先笑道:“这不是看大姐一直鼓鼓的,就开个小玩笑。” 另外几人也是哼哈附和着,关俊平没心思管别的,一心只关心拍电影的事,所以这时候急切的说道: “大姐,我们要拍摄的这部电影真的很用心,你就配合一下不行吗,这样,只要你同意我借用一下你的院子,还有你手上的那东西,你开个价,只要价钱合理多少我都给你,要不然拍摄时候也给你几个镜头怎么样?” 春兰大姐已经是不由分说的扭头进了院子里回手就咣当关上了院门划上了门闩,在门那边喊了一句,“滚,都给我滚,不准再靠近我家!” 满是期待的关俊平碰了一鼻子的灰,顿时也是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气的盯着那木门怒气道:“真是乡野村妇顽固不化,粗鲁!你知道什么叫艺术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根本沟通不了!” 关俊平喊完就气呼呼的扭头走了,苏伟一群人见状只能赶紧跟着,劝说安抚着关俊平的情绪。 而我在看到关俊平他们离开的方向,站在坍塌了一半的墙上的那抹红衣身影,正是那个小女孩七七。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薛强还杵在原地,刚要开口说话,不过迎上黄三姑的眼神立刻止住,黄三姑瞪他一眼,“你还不走?” 薛强一脸悻悻的扭头只得也走了。 等人都走开,我转头看着那扇木门,然后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大姐,之前您说跟女儿住在一起,说的也是那娃娃是吧,关于七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原本也并不想提您的伤心事。” “但是,实话说我见过七七,也答应帮她转达给您句话,她想跟您说那个娃娃并不是她,七七也想保护你不受伤。” 等了一会门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我转头看看那边的七七也没有了踪影。 黄三姑冲我低声说了句,“算了,她是不会听的,走吧。” 我也知道,就看春兰大姐对那个娃娃的态度,她完全是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刚刚我碰触到那个娃娃的时候,的确是感觉到了什么琢磨不定的东西。 那个不是七七,而且似乎也不是魂灵。 第157章动荡不安的夜晚 离开了春兰大姐家里我们返回了帐篷,薛强一群人在火堆旁吃东西,见我俩过来招呼着我们吃东西。 我俩坐下,看见关俊平坐在帐篷里低头在笔记本上飞快的书画着什么,脸上那种神情几近痴狂。 我接过卢建民递过来的烤面包,道声谢后看了看关俊平那边问道:“他在干什么?” 苏伟回道:“改剧本喽,他突然就受到启发灵感大动,决定要修改剧本,还说拍出来的这部电影一定会成为经典。” 牛静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希望吧,上一部他也说会成为经典,结果嘞。” 我知道关俊平就是个艺术狂热分子,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进春兰大姐那个院子了,而这是最坏的主意,对于那个娃娃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着什么危险,不过无论是什么,我想它都不会喜欢闯入者。 关俊平他们要真是为了拍什么镜头强行闯进那了,只怕是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所以我试探的说道:“重新改剧本的话不是需要很久,你们要一直在这等着吗,不如先回去,计划安排好了再说。” 耿晓曼听到我的话,立刻点头跟着小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老实说,这个地方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薛强啃着烤面包笑了声,“晓曼你是忘了咱们来拍什么电影的吧,恐怖片就是得要这种氛围的环境,难不成要在花海在海边别墅?你还是女一号呢,胆子这么小可不行。” 耿晓曼听他的话便不说话了。 卢建民听他嘲讽耿晓曼,皱眉警告道:“薛强你嘴巴老实点,现在说的是留还是走的问题,这关俊平总是自作主张,突然要改剧本谁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带的食物也就够两三天的,难不成这些人都在这耗着?” 牛静和苏伟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显然也是赞同卢建民的话,见几人活动心思有了要走的打算,我心下暗喜,可这时候关俊平的说话声传了来。 “不用研究走的问题了,剧本已经改好了。” 我们转头看去,就见关俊平拿着剧本,火光映着他的眼镜反光的铮亮,他嘴角上扬,一手举着剧本示意的晃了晃,兴奋的说道:“相信我这部电影一定会火的。” 另外几个人都互相看了眼,刚刚动摇的心也就都沉淀下来。 见状我看着光俊平忙问道:“你还是决定要在那个院子里拍电影?既然房主人都不同意,你们也没权利进人家院子吧?” 关俊平像是打定了主意,说道:“那女人的思想工作我来做,你们只管尽快熟悉新剧本就好了。” 黄三姑摇头说道:“之前骂的那么欢,你还做思想工作,恐怕是进门就会被板锹拍出来的。” 我也是警告道:“你还是不要打那里主意了,这里虽然荒了,但是留在这里的人一直过着平静又安静的生活,我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已经是很吵闹了,就不要再过多去打搅了。” 关俊平笑了笑,在他看来我跟黄三姑也只是顺路过来玩的,跟艺术不搭边,所以关于我们的建议也只是一笑置之。 就这样眼看天黑下来,收拾好了食物等东西后,转眼没瞅见关俊平和薛强还有卢建民,询问苏伟他们都摇头说没看到,我担心他们是不是进了小岗村里又去找春兰大姐去了,所以和黄三姑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便进了村子过去看下。 黄三姑忍不住气道:“我有很强烈的感觉,这些家伙可能要惹事。” 我回道:“我也是担心,希望事情发生前他们又改变心意决定离开吧。” 原本以为那个薛强是个惹事精,可是现在看来惹事的是关俊平,如果真的要有不好的形式,我甚至都考虑要不要烧掉关俊平的剧本,逼他们离开了。 就在这时我停了下来,因为正好经过那位郭大爷的门口,可看着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动静,想到白天老人家行动艰难的情景,我有些不放心的走到院门口,拍了拍门板。 等了一会屋里依旧是没有动静,院门却是开了。 我对黄三姑说了句等下,,然后就进了院门,到窗前又轻敲了敲窗玻璃,询问道:“大爷,您休息了吗?”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我到屋门试探的伸手拽了拽,屋门也是开着的。 我开门听了下依旧是没有动静,打开手电筒往里走去,直到走到里屋,就见郭大爷正躺在炕上,而他穿戴整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炕边摆放着盆水。 我心下觉得不好,上前看看,老人家梳洗整齐的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大爷应该是已经觉得自己要不好了,所以换好了衣服,最后一程走的干净又安静,他一直独守在这屋中,院子中,因为这里是他的根。 老人最终守住了自己的一片宁静。 就在这时,一声女孩的叫声传了来,我心下一惊,急忙转身跑了出去,黄三姑说了句“这边”,我俩循着声音找去,直到看见耿晓曼和卢建民两个人。 耿晓曼坐在地上不住颤抖,卢建民抱住她不停安慰。 我们到了近前忙询问出了什么事,卢建民伸手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手电筒光亮移过去,然后定在了地上一块红呼呼的血肉上。 黄三姑已经上前查看,然后转头看着我说道:“是扒了皮的猫。” 我惊讶的走上前,果然瞅清地上是血淋淋的猫的尸体,只是那只猫浑身被剥离皮,可这东西是哪来的? 这时卢建民说道:“我俩走到这里听到房上有动静,寻动静看去,就见房上一个白色东西,像人又像动物,在房上很快的爬动,嘴里叼着这个东西,我俩都吓一跳。” “听到晓曼惊呼声那东西就停下来,然后扭头丢下了这个之后跑走了。” 看这两人情形着实是吓得不轻,应该也没有看错,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看带来这么血腥的一只猫尸,必定不是什么善类。 我不由得想到那个人形布偶,没见到关俊平他们回来,我让卢建民赶紧带着耿晓曼回帐篷通知苏伟他们戒备,之后跟黄三姑急忙奔着春兰大姐家跑了去。 第158章带血的项牌 此时夜晚的黑色阴沉浓郁,夜风带来一丝潮湿和血腥的气味。 我和黄三姑借着手电筒的些微光亮在漆黑幽深的小岗村里奔跑,直到瞅见了春兰大姐的家,我们走近就先看到屋门打了开,春兰大姐手上提着盏煤油灯正走了出来。 她打开院门见到我俩先是惊疑了声,“这么晚你们怎么在这?” 我看看院里平静,看来关俊平他们似乎是没有来,不过还是问道:“大姐,今晚你这院里没什么异样动静吧?” 春兰大姐回道:“我院里没什么动静,就是刚听到外边有人在叫。” 她应该是听见了耿晓曼和卢建民的叫声才出来查看的。 见她这平安无事我也才放下了心,我说道:“大姐你这没事就好,晚上村里路不好走,你还是别出去了,我们也回了。” 说完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一眼转身正要离开,而这时忽的一阵像是风声的动静拂过,然后院里柿子树上哗啦啦作响,虽然很快就平静消失。 “谁?!”黄三姑最先听见了异样的响动声,立刻向院里看去,人也已经越过春兰大姐进了院子里左右查看。 “怎么了?我没见到有什么人呢?”春兰大姐也赶忙回院里查看,抬起煤油灯照看,不过眼睛不住看着的是屋里方向。 黄三姑四下寻看,用手电筒往柿子树上头照照,“我明明看见晃过个人影。” 我也正左右查看,这时灯光扫过柿子树下一丝亮色,我停下捡起来看看,是一个银亮的链子,上边带着一个银牌。 银牌前面刻写着名字“朵拉”,后头是个电话号,整个链子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我抬手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往柿子树上照着,隐约看清垂挂着的一块破布样的东西。 “清明,走了。” 黄三姑那边没有见到什么异样,转头招呼了我一声,于是我俩跟春兰大姐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路上我低头看着手上的那个牌子,兀自琢磨着,黄三姑转头看见,询问了句,“什么东西,哪来的?” 我答道:“就在大姐家的院子里,那棵柿子树底下,这上边有名字和电话号,看上去应该是猫狗一类动物脖子上戴的项牌。” 黄三姑摇摇头,“在那个院子里没见过有什么猫狗,连只鸡都没有。” 我点点头,“我在想这个是会不会是刚刚看到的那只死掉的猫的,而且我看到那棵柿子树上挂着块东西,看不大清但是很像猫皮。” 黄三姑说道:“那院子里的确是有东西,我明明看见个白影子蹿过去,可一眨眼就找不见了。” 我其实已经怀疑是那个人形的布偶作祟,可是现在也只是抓住了一些怀疑是那么回事的线索,还没有确凿的把握,所以看着手上的那个牌子,我说道: “回去后向牛静她们借个电话拨下这个号试试看,如果那边真的是葛泉,那么差不多确定今晚闹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黄三姑问:“这个葛泉是谁?” 我回道:“春兰大姐的丈夫,小岗村迁走之后就搬去荷城,两人分居生活。” 说话间我看到经过的郭大爷家,叹口气接着说道:“还有这屋中的大爷,老人已经过世了,独自一个人守着这里真的不容易,没有人料理后事,明天咱们帮忙安置好老人最后一程吧。” 黄三姑看着那屋子,最后感慨了一声,“人的寿命那么短,但有的人生命又那么顽强,能在这里继续生活的人,就像这墙上的草,墙倒了,它荒着,可仍是扎根生长着。” 我看看黄三姑,我俩相视笑了笑,这一路经历了许多的事,虽然是不同的族类,我在了解着她的世界,她也在了解着我们平凡的人的世界,对于原本的以为,似乎都渐渐有了最初不同的看法。 返回帐篷时,我俩却看到卢建民他们一群人忙碌着什么,而且似乎车上的东西都挪到了地上,原本撑着的帐篷也都倒下了,到了近前就见关俊平和薛强也是一身狼狈。 关俊平衣服撕破了脸上也好几道伤口,眼镜半边镜片都碎了,而薛强更是鼻青脸肿看上去有点惨,牛静和耿晓曼正帮着两人上药处理伤口。 再看来时候开着的那辆车,除了车被划花了车玻璃也都碎了,车上原本的行李设备都散落了一地,苏伟和卢建民正在收拾整理,而帐篷更是惨不忍睹,被扯碎的像是碎布一样。 走时候还好好的,可现在就跟遭了十级台风一样,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的苏伟回答说:“这地方是太邪门了,我们被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给袭击了。” “一个小女孩可能闹成这样吗,信我的,那东西绝对是啊飘。”牛静转头说着手上跟着用力,薛强立刻疼得呲牙咧嘴,直抽冷气,嘴里叫唤着,“轻点轻点。” 卢建民急忙否定道:“什么红衣小女孩,那就是个白色的怪物,我跟晓曼都看见了,那东西长着人形状,可又像动物,在屋顶上嗖嗖的爬动,转眼就不见了。”qQxδnew.net 提起那东西,耿晓曼又是显露出害怕的模样。 牛静手上更用力的嚷道:“就是个红衣小女孩,关俊平他俩不也说是被个奇怪的小女孩给袭击了吗。” 牛静和卢建民争论着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我也已经听明白了,也心下明白她们见到的是两样东西。 袭击关俊平和捣毁这里的红衣小女孩一定就是七七了,那孩子这么做,也一定是因为白天里这些人欺负春兰大姐的事,至于卢建民和耿晓曼遇见的,是隐藏在春兰大姐家中的那个东西,看到的多半是那个人形布偶。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和这些人说明,借着这件事我忙说:“无论是什么,看来这地方的确是闹邪事,这里被弄成这样说不定就是警告我们离开,安全起见,还是赶紧离开小岗村吧。” 毕竟卢建民和耿晓曼见过那东西丢给他们一只扒了皮的猫尸,着实吓得不轻,所以立刻附和的点头跟着说是。 苏伟虽然也同意,不过还是叹口气说:“想离开也得先把车修好再说了。” 第159章夜入深山 袭击了基地的七七不仅捣毁了帐篷,还弄坏了车,听苏伟这么说大家一时沉默,要是没有车,一群人想要离开这里确实挺难,况且一车设备也丢不下。 所以眼下唯一办法就是把车尽快修好,况且食物也所剩无几了。 就在一群人沉默又神情消沉的时候,忽的一阵低笑声传来,我们转头看向关俊平,关俊平也抬头看向所有人,手上紧握着摄影机,哧哧的笑着说道: “你们在想什么呢,忘记了我们来这里拍摄的不就是诡影这个题材的电影吗,现在遇见了这么好的素材,机会有多难得,红衣小女孩,白色的诡异身影,我们见到的这些经历加到拍摄里去,该是多优秀的一部作品。” “慌什么,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相信我,这部电影一定会让你们火起来的。”关俊平越说越激动,满脸的兴奋,他只剩下半边完好镜片的眼镜,能看到眼中那种疯狂成痴的光彩。 他为了自己的作品已经到了痴狂的境界,可整个人看上去可就像精神病一样诡异又吓人了。 “你是疯子吗?”黄三姑看着他,“现在都已经是这个德行了,能平安活着离开这都是问题,还在想你那个破电影?” 关俊平看向黄三姑,不气不恼的说了句,“粗俗的人根本不懂得创作的精神和信念,说了你也不懂,算了,我要赶紧把这些东西加到剧本里边去!”他兴奋的嘴里碎碎念着转头去找剧本去了。 “你个精神病说姑奶奶我粗俗?!”黄三姑气的跳起,薛强忙着讨好的去拽黄三姑安抚说: “算了黄姑娘,不用跟他生气,也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黄三姑甩开了他的手,冷眼看看他,“你把你自己顾好吧。” 苏伟倒是冷静,转头看看几人说道:“关俊平一直心心念着要创作一部最成功的电影,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跟着他疯狂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吧。” “没有联系外边的车过来救援一下吗?”我问道。 牛静摇头说道:“到了这里手机就是废物,这里人烟罕至,信号已经是切断了,我们早试过联系外边来支援,可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耿晓曼心念着想早点离开,这时候小声说:“来的路上我看到那边的山上好像有个信号塔,说不定上了山会有信号。” 薛强从黄三姑那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没好声气儿的切了声,“那山上说不定有狼有熊瞎子,谁去啊,就算上了山信号塔也是废的怎么办。” 他一句话又让一圈人沉默下来。 我说道:“有办法总归要试试,这样,我去山上试试看,你们这边修车,两不耽误,尽可能天亮起来能离开这。” 几个人互相看看,黄三姑只认可我的话,压根儿不想听他们意见,起身,而我看着黄三姑说道: “你留下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黄三姑立刻急道:“不行,这大晚上你自己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我看着黄三姑说道:“这里同样不安全,而且人多,你留下来我比较放心,至于上山虽然冒险点,但是你知道我可以的。” 黄三姑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人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是什么,黄三姑在这可以盯着那东西不会靠近害人,最主要的也是盯着这些人不会再到村子里胡来。 而我身上带着涯角,在山上对我有利,就算碰见了狼还是熊,都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黄三姑虽然懒得理会这些笨蛋的死活,但是也知道就算跟着我上山,我也会惦记着这些人会不会被那东西袭击,所以犹豫了下后还是点点头,坐了下来。 之后比较了下,牛静的手机电量最多,所以把手机交给了我,一群人叮嘱我小心什么的,更是满怀希望的期望我能叫来救援带他们尽快离开这。 就这样两头准备,我带上了手电筒和匕首出发,黄三姑这边一边戒备一边修车。 我寻着耿晓曼所说明的方向位置上了山,夜晚的山上四下里都黑黝黝的,我的手电筒光亮只能在一两米处投下光斑,山路边草丛里时不时响起稀里哗啦的动静,要不就是树上突然惊飞起夜鸟。 但是走夜路上山对我来说可以说是小意思,因为小时候就总是跟着养父一起上山钻坟地拾骨,所以夜晚还是鬼啊神啊,在我看来没什么紧张感,除非是伶仃的冒出来什么东西来吓我一跳。 就比如说这时候突然跳出来的七七。 认出是她,我也并不意外她会跟我过来,正好这个时候也没有别人,所以我直接开口说道: “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把东西破坏的太彻底了,他们想走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了,还不知道车能不能修好。” 七七嘟着嘴,气愤说道:“谁教他们欺负我妈妈。” 我笑了笑,“他们挨过教训了,希望天亮起来时可以离开,你就不要再理会他们了。” 七七点点头,沉默了有一会,低声问道:“我是已经死了吗?” 我慢慢收起笑意,这个话题虽然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很残忍,但是也是早就想跟这孩子谈谈的事,所以趁着这时候我说道: “你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过阴是什么,你记得自己常自己跑去很多陌生的地方玩,其实都是在你睡着的时候,你妈妈一定为此很担心,就怕你走远了,或者发生什么回不来。” “如果真的离开了太久,说不定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又或者困在哪里回不来,时间越久,你就很难醒过来了。” “你最后一次离开,或许就是因为走的太久了。” 七七一时沉默了有一会,她低声说:“我是明白的,我跟别的小孩有些不一样,妈妈也总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就算出去玩也一定要在家附近才可以,这是我跟妈妈的约定,所以我真的不会走很远。” “但是那天,我和爸爸去城里看病,我们走散了,我最后只能一个人跑回了家,妈妈哭了,骂了我,我就跑出家门躲了起来,然后等我玩够了想要回去,可我醒不来,想要回到身体里就会被推出很远。” 第160章电话那边的人 七七面露难过的说道:“其实我只是因为妈妈骂了我,生气,就想她让着急一小下,可我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喊妈妈都看不到我了。” 我听到七七说的话心下觉得奇怪,通常离魂过阴回不到本体,一是因为魂魄离开的太久,二是因为外力作用,使魂魄进不到本体。 七七这么小的孩子,既然没有离家很远,会因为什么外力作用魂魄回不去的呢,而且离开很久的魂魄会对生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直至忘记,除非是执念很深的事或者是人才会记得。 原本七七跟在妈妈的身边,我以为是因为对妈妈的执念才会让她不肯离开,可现在看来,七七死后这么久还记得所以的事,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 当初七七的魂魄无法回归本体是另有什么原因,她魂魄不能回去成了生魂,直到本体被送去火葬后,没有了本体的生魂才成了游魂,所以无论过了多久,对生时的记忆都会记得。 既然提到了她的爸爸,我先问道:“你说你爸爸带你去看病,你是生病了吗?” 七七摇了摇头,“我没有生病,但是爸爸说我睡着后很久才会醒过来,就是生病了,他带我去看医生,但是没有医生能看好我,所以后来爸爸带我出去,就只是在车站里坐着,坐了很久再回家。” 我想应该是七七过阴这样的事,他爸爸不相信认为是一种病,所以才带他去看病,直到明白没有什么医学方法能够治愈七七。 其实每个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更优秀,但并不是异于常人,这样的事我能理解,七七睡着后就会过阴,常说些奇怪的话,对于别人来说不是特别,而是怪异。 就像我出生是养父从棺材里挖出来的,死人生的孩子被他们叫棺材子,被认为晦气和不详,所以从小生活的七排村,大人们会不断警告自己家的孩子离我远点,不要接近我。 包括我二叔,他对我的眼神永远充满了厌恶和排斥,而且一旦发生了什么倒霉事,都会归咎在我身上,甚至有一次把我按在水缸里想要淹死我。 所以后来我也习惯了没有朋友还是小伙伴,只跟养父身边待着。 因为只有养父不嫌弃我,尽管他同样要承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但他不会把我推开,更不会害我。 七七也一样,在村子里各种流言蜚语,还有异常的眼光,对于他的父母来说都会成为莫大的压力,春兰大姐虽然知道自己女儿的特殊,但是作为母亲她只能接受这些,并在尽力保护女儿,可这个葛泉应该就是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所以他想的是治愈自己的女儿,让她变得正常。 可要是葛泉意识到根本没有对症的医学治疗方法后,他是不是就接受事实了呢,我想到春兰姐现在家中的情况,以及刚刚七七所说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要是联系在一起,我突然对葛泉就有了一种猜测,而这种猜测让我立刻觉得心底恶寒。 七七说他爸爸之后常带她出门看病,最后只是在车站坐着,之后一次走散了,七七自己跑回的家,妈妈因为过度的担心骂了七七,七七才跑出的家门,直到发现自己回不到本体中。 如果说,七七和葛泉在车站走散,并不是意外走散,而是故意的呢?再比如说,七七突然回不到本体中的原因,跟葛泉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自己的猜测也可能只是自己多心胡思乱想而已,可潜意识里又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那么想要证实我猜测是否准确,唯一的办法还是拨通我见到的银牌上那个电话号。 一旦电话那边的人真的是葛泉,那么,我的猜测也就证实了。 我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事情,不过这些想法不能告诉七七,而且我担心如果事情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么就是另一个可怕的事情了,知道真相的七七,一定不会像报复关俊平他们那样的简单的方式了。Qqxsnew.net 我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七七会因为仇恨变成恶灵。 所以我心下打定主意,如果拨通了电话后,那边的人真的是葛泉,那么我会想办法劝说七七离开,在她知道真相前。 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思,我和七七没再多说什么,直到我发现手机有了信号显示,顿时心下一喜,所以一边急忙往山顶爬一边试探着寻找信号,一直到看到微弱的信号渐渐增强变成了两格,看到了信号塔的时候,信号已经变成了三格。 我心下暗喜,同时也有些紧张,我支走七七后,拿出手机先按照牌子上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所以电话那边响了很久也没有接起。 直到我拨了第二遍,电话那边总算是接了起来。 “喂,说啊?!”含着愠怒又不耐烦的问话声从电话那边传来,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这让我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既然那边是女人就不是葛泉,之前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是自己多心了。 听到那边不耐烦的又提声问了一遍,我赶紧开口道歉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请问你是朵拉的主人吧……” 我还没等说明下是捡到了牌子才冒昧打了电话,而手机那边忽的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声,然后女人低语声传了来—— “老葛,快醒醒,有人打电话过来提到朵拉。” 在我听清女人的话时先是愣了愣,随后这心就是难说的沉重和复杂了。 很快电话那边响动声过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说道声,“你是谁,你见到了朵拉?那猫活的还是死了?” 我沉默了有一会,在对方又一遍追问的时候,我开口回道:“猫还活着,就在我这,看到了牌子上的电话,所以打电话联系是不是你们丢失的。” “请问,你是葛泉葛先生?” 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只是姓氏重了而已,而得知猫还活着的消息,那边呼吸急促又粗重,忙问道:“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那只猫你要看好别让它跑了,我会给你钱,很多钱。” 第161章过往 知道猫还活着而且就在我手上,对方迫切的提出了金钱诱惑,希望在他赶过来前我将猫看住,直到交还给他。 定好见面地方,我听到手机传来吱啦吱啦信号干扰的声音,我担心电话信号会不会又断掉,急忙说道:“我不要钱,葛老板你过来就开辆能载很多人的车。” “爸爸!” 七七的叫声同时伴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噪音传来,我立刻拿开手机,等耳边嗡嗡的声退去,再看手机已经黑屏,按键也没有反应了。 我回身看着七七,而七七已经是泪流满面,而且满眼恐惧和痛苦。 “七七?”我看着她忙问道:“你怎么了?” 七七声音哽咽着,她泣声道:“我想起我最后听到的声音,那是爸爸的声音,他对我说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他推开了我,他要丢下我!” 七七的记忆仿佛发生混乱,她尖叫着,一瞬间无形的煞气也旋地而起,我被推后了一两步,再看去七七就已经不见了。 我心下一急,春兰大姐家中的人形布偶还是被剥了皮的猫尸,最终因为和葛泉接通了电话,让我确定了闹腾的是什么东西,那是葛泉养的剥皮蛊。 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葛泉也是唯一能破蛊的人,所以我才说那只原本就是喂食蛊的猫还活着,葛泉着急才会露面赶来小岗屯,也才会制止那东西。 可我担心的另一件事也发生了,七七会变成这个样子,果然和葛泉有直接的关系,七七显然也知道了她爸爸对她所做的事情,如果与葛泉见了面,说不定七七就要变成了邪煞,失控杀死葛泉也说不定。 眼下也再联系不到外界,我急忙往山下赶,原路返回小岗村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而我回到车旁,就见坏掉的车还停在哪里,东西也都摆在地上,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黄三姑她们并不在车上或者附近,看这里并没有又被袭击的迹象,黄三姑也不可能不等我,和他们一起离开小岗村。 那么他们一定是进了村子了。 我急忙要进村子查看情况,这时刚一转身就被站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再细看原来眼前的人是春兰大姐。 我暗松了口气,忙问道:“大姐,看到我朋友她们了吗?” 春兰大姐转头示意的看了看,她们在那边的空屋子里。 我顺她视线看去,果然见那边有闪动的光亮。 我暗自放下了心,这时看着春兰大姐一副神思复杂的模样,显然是特意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说,所以我问道:“大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回答道:“我是来找你,想问下,之前你说见到了七七,是真的吗?” 我心下一动,因为春兰大姐早说自己是跟女儿住在一起,我也以为她是将那人形娃娃当成了七七,可是现在来询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相信我的话的? 这样说来如果是春兰大姐,或许能够阻止七七的憎恨。 于是我立刻点头说道:“我是见过七七,也听七七跟我讲了她的事情,她说她是因为和你赌气在跑出了家门,藏起来也是为了想让你着急一下,可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想回来,只是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她。” “她找上我,是想让我转告你,你身边的孩子不是她,而且她一直跟在你身边。” 春兰大姐的眼泪已经滑落下来,她几乎泣不成声,哽咽着点头说道:“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对她吼的,因为我真的太害怕她突然消失回不来了。” “那天七七跟爸爸走散了,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自己走回了家,我不敢想象她走丢了回不来怎么办。” “我一直抑压的恐惧,突然就撑不住的情绪崩溃,所以我冲她大吼,看着那孩子哭着跑出了门。” 春兰大姐双手捂着脸,泣声说着,“她明明回来了,可是我却推开了她,如果我没有冲她喊叫,搂紧了她抱紧她,也就不会那样失去她了。” 看着她悲伤痛哭的模样,我心下也是不忍,安抚说道:“大姐,我知道这件事提起是你伤口上撒盐,但是七七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帮她,所以请你坚强,这一次抓紧她的手。” 春兰大姐渐渐停止哭泣,她抬头看着我,满脸泪痕,哽咽着急问道:“七七怎么了,她在哪?我怎么才能看到她?”她转头急切的四下寻看。 我回道:“七七现在不在这,她又藏了起来,虽然你看不见她,但是只有你能找得到她。” 我直言道:“葛泉就要来小岗村了,在你家中的那个鬼蛊,只有他能有办法解决,可是七七已经知道了什么,你能明白我所说的事情吧,所以大姐你要劝止她,如果不能送她好好离开,她就会成为恶灵。” 春兰大姐沉默了片刻,她开口说道:“我明白,可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我以为他最终会接受七七的不同,因为七七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就算是别人不能接受,可是怎么可能会有放弃自己孩子的父母。” 她满目悲伤的摇摇头,“每一次七七睡去,我都会守在她身边,等着她醒过来,也相信孩子会回来的,那次找到七七时,她埋在了雪地里,全身没有一点温度。” “葛泉说七七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她只是睡着了,像每次一样,她回来后就会醒过来的,哪怕这次我等久一点都没关系,但是七七会回来的。” “可是……”伤心的会议让春兰大姐又是泣不成声,她艰难说道:“可是葛泉说已经把七七埋葬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我疯了一样到处找七七,我要守着她,等着她回来。” 我心下也是沉重,过了一会问道:“大姐,你恨葛泉的绝情,但是也不会希望他赶紧死去才好。” 春兰大姐抬手擦去了眼泪,回道:“我的家庭,我的生活,七七和他都是我的全部,我已经找不见七七了,不想再失去,” “或者说我想有一天七七会回来,他也会回来,这个家还能完整。” 第162章母子相见 春兰大姐等待着七七回来的同时,还在幻想着能够找回完整的家庭。 但是现在她也该清楚,等待下去的结果会是再次失去。 所以春兰大姐愿意相信我,我和她两个人走进村里四处寻找,七七藏了起来,如果她不想出现,我也是找不到的。 春兰大姐虽然看不见七七,但是她的呼唤声七七一定可以听得到。 春兰大姐也在试着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传达给七七,所以一路都在哽咽的呼唤着, “七七,妈妈在这,妈妈来了,你快出来。” “对不起,妈妈恨死了那个疯子一样的自己,你跑回了家就是为了找到妈妈,可我却对你大吼大叫让你伤心,是妈妈对不起你,明明害怕你跑不见了,可是那时怎么会推开你的。” 春兰大姐看着虚无出只能泣声说着:“妈妈有多少次希望能重回到那时候,一定不会紧紧抱住你不松手,不会让你再跑出去。” 我也是四处寻看着,但是一直没有看到那抹红色身影。 “妈妈知道你一直都在真的很高兴,也难过为什么看不到你,如果你不能回来,妈妈愿意去那边陪着你。” 这时我停了下来,听到了七七的哭泣声,只是分不清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爸爸不要七七,他讨厌我,想丢开我,想要我死去。” 七七哭着喊道。 我知道春兰大姐听不见七七的话,伸手拉住了她,低声说道:“七七认为她爸爸希望她永远消失。” 春兰大姐哭着摇头,“不是的,七七,不是的,你根本不会记得,在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有多么高兴,他抱着你生怕弄疼了你,高兴的流下来眼泪。” “他每天工作回来就会抱着你,跟你说话,给你唱歌,你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会唱歌跳舞,爸爸都会记录在他的笔记里,他说会一直陪着你长大。” “七七,不是爸爸不爱你了,只是他承受远比我们承重的担子,妈妈对七七的爱可以超过一切,守在我们的家里守着你,关上门关上窗不在乎外边的人怎么样的想法。” “但是你爸爸为了我们的生活,要走出家门,每天面对别人说些风凉话,你爸爸跟他们吵过,甚至打过架,一直到他累了,吵不动了,也打不动了,渐渐的他常喝醉,连自己都迷失了,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了。” “他如果想丢弃你,就不会一次次带你去看病,又带你回来,他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并不是不爱你了,而是害怕的远比我们都多。” “你在长大,迟早要走出家门面对外边的人和世界,那些不好的东西,流言蜚语,会像洪水一样淹没你,你爸爸已经没有信心去阻挡那些伤害你的,所以安静的沉睡,对你来说可能是唯一最轻松的方式了。” 春兰大姐在努力的去给七七塑造一个美好的父亲形象,那也是能够抚慰七七受伤的心,抚平仇恨的办法,所以我看到七七站在面前的时候,知道春兰大姐所说的话,的确是让七七平静了下来。 我忙低声告诉她,“七七就站在你面前。” 春兰大姐立刻看向我示意的方向,她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是喜又是悲伤的哭着,向那边走,伸手试着去摸,去抱。 “七七,妈妈真的好想你,也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七七也哭着,她也伸出了手,去抓妈妈的手,但是两只手无法握在一起。 我拿出了涯角,缓缓吹响了涯角。 旁边墙上地上的草木,立刻伸展出枝叶来,轻柔的缠上了七七的身上围绕,于是春兰大姐也立刻看到了眼前孩子形状的植物,她喜极而泣,伸手张开怀抱去搂住了它。 这一刻,春兰大姐与七七终于相拥在了一起,我放下了涯角,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下也是大悲大喜。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最爱的人站在眼前却不能相见,而同样最触人心的就是,阴阳两隔的人还能相拥。 七七身体渐渐的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莹亮,终于能和妈妈见面,而且也理解并且原谅了爸爸,彻底放下了执着与怨恨,终于可以好好的离开了。 眼看着七七转头微笑着看着我,说了句谢谢,然后整个身形最终化为光亮消失在了天际。 春兰大姐跪在地上,抱着一片藤蔓低声哭泣,她知道七七已经离开了。 我缓声安抚说:“大姐,不要太难过了,这次你已经找回了七七,并且她不用再受世间流离之苦,很好的离开了去往了好的去处,这也是好事。” 春兰大姐抹了抹眼泪,点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平静,我转头看去,就见房顶上突然略过一个白色的东西,拖着一个人很快消失在了房顶拐角,虽然很短的时间,不过我还是看清正是那只剥皮蛊,而被拖走的人是牛静。 眼下牛静性命攸关,我急忙循着剥皮蛊离去的方向追去,知道它一定是把人拽去了柿子树那边。 我拐过两个拐角差点跟同样追过来的黄三姑撞在一起,她看见是我也才放心,眼下救人要紧,我俩立刻直奔那棵柿子树位置赶去。 路上得知最晚我离开后,受惊吓的耿晓曼高烧病重,车又无法修好,一群人只好转移到一间可以避风的屋子暂时躲避,一边照顾耿晓曼,可也就在忙碌时候,关俊平和薛强两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顾不上他,眼看着快要天亮黄三姑一群人以为没事了,可谁想那东西竟然突然出现袭击,卢建民重伤,黄三姑虽然卸掉了那东西一条胳膊,可牛静还是被那东西给拖走了。 黄三姑告诉苏伟立刻先带着卢建民和耿晓曼离开,她便追来救人,正好也就撞见了我。 知道剥皮蛊已经开始伤人,我心下更着急,牛静要是被拖进那院子里就凶多吉少了,我俩只能先往柿子树那边赶,而半路上忽的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似乎是薛强的动静。 我停下循声转头看去,就见一处坍塌的泥墙后头,薛强正露出脑袋来,爬动着向我俩伸出沾满血的手。 “救我。” 第163章浴血杀人魔 突然间看到求救的薛强,我跟黄三姑立刻停下上前帮忙。 虽然并没有见到那只剥皮蛊,不过在我抓住薛强试图拉起他时,看清爬出来的薛强的情况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从头冷到了脚。 就见薛强虽然努力的往起起,可实际上他上身在这边,下半截身体其实挂在七八米远的坍塌的房子废墟中,而两截身躯中间是长长的拖行的血迹,还有肠子血肉之类的东西。 那情景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 薛强就像是生怕我们会丢下他不管,突然手上用力,他的指甲几乎是扣进了我的肉里,所以一吃痛立刻回过了神,就见薛强脸上是非常恐怖的表情,尖叫着“救我!救我!!” 黄三姑一脚踢开了他并且拉我退后,薛强翻滚在一片血泊中,他挣扎扭曲着,只有上半截身体努力的往起拱起,随后,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倒了下去,吧唧拍在了地上再一动不动了。 而他的模样也是十分吓人,瞳孔骇然的瞪大,双手还僵直的竖着呈向前抓的动作,似乎想要抓起什么站起。 “走吧,他早就已经没的救了。”黄三姑低声说道。 眼见薛强已经彻底死透,而牛静还生死未知,我们急忙奔向了春兰大姐的宅子,而就在靠近那院子的时候,风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味扑了来,而天上也已经是乌云遮住了阳光,光线立刻昏沉了下来。 而我和黄三姑走进门口,眼前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满院子都是淋洒的鲜血,还有一地血淋淋的零碎肉块,只能从破碎的衣服的碎布认得出,正是牛静。 而从沿着血迹一直看向那棵柿子树,顺着柿子树上的血再往上就见枝头挂着的血淋淋的一张人皮。 就像块湿乎乎的破布一样搭在那里。 忽的院门咯吱一声声响,我忙回身看去,就见浑身是血的关俊平正端着摄像机一步步走进来,面对这样血淋淋的情景,他却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反而是嘴角上扬,显露出一种非常疯狂的笑来。 “完美,这样的画面简直是太完美了。”关俊平神经质的喋喋笑着,自言自语一般嘴里碎碎念叨着,“这才是我想要拍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感觉,鲜血,阴暗,真实的画面感。”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疯子,“你是疯了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眼前死的是你的同伴,朋友!” 关俊平却是无动于衷的笑说道:“为了艺术有所牺牲是难免的,我们有着为艺术献身的觉悟,而所有牺牲也会变得有意义,我会把它们都加进我的电影里去,它会成为最优秀的作品。” 头顶树上忽的传来哗啦几声响动声,黄三姑抽出龙骨戒备,盯着上头飞快略过的诡异影子,低声提醒我说:“小心点,这里是它的地盘。” 而关俊平还在举着摄像机向树上,还是屋顶声响处找寻着,嘴里念叨着,“就是这样的诡影,太完美了,来吧,让我拍到你的影子。” 关俊平就是个疯子,我们没有理会他,而是戒备头顶极快速度略过的影子。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我们只能听到忽左忽右的声响,就在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的时候,黄三姑猛然回身,手中龙骨挥向破空抓来的尖锐的利爪。 那爪子很快的收了回去,速度快的让黄三姑根本碰不到它。 这时忽的一声惊呼,再看去关俊平就已经整个人腾空被拖到了树顶上,我跟黄三姑眼看着关俊平的身影被拖上了树的最顶端,随后只有摄像机掉落了下来,坠落在地上。 我们上不去也看不到上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关俊平尖声的嘶哑的大笑着,“来吧,为了艺术,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黄三姑拽着我往后,关俊平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就看到血正沿着树干往下流淌。 “你们快走吧。” 这时春兰大姐的声音传了来,我俩转头看去。 春兰大姐神情平静的站在那,说道:“趁现在你们赶紧走,赶紧带着活着的人离开小岗村,我不想看到她再杀人。” 我忙说道:“她已经失控了,喝了人血不再是之前那个你能控制得了的东西,我们一起先离开这再想办法。” 春兰大姐摇头说道:“我在这安抚她,她才不会离开这个院子。” 这时一个东西啪的落地,血糊糊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摔在地上炸裂,听着头顶动物一样的嘶吼声,春兰大姐急忙说道:“快走!” 然后她就已经上前,看着树上张开双手大声的安抚说道:“七七,妈妈在这,没事了,没有人再打搅我们,快到妈妈这来。” 在春兰大姐的呼唤声中,树上纷乱的响动声渐渐静止,下一刻便是一道白影掠过,随着破窗的声响,春兰大姐已经被拖进了屋里去。 我一惊,黄三姑拉住我,低声说道:“她说的对,那东西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有她拖住它我们才有时间想办法,先走。” 我冷静下来,那剥皮鬼行动速度连黄三姑都抓不到,在这耗下去一个也活不成,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寻找破蛊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葛泉。 我跟黄三姑急忙退出院子,远离这危险的一带,向着小岗村外跑去。 还没出村口就听到苏伟的说话声,远远看到多出一辆房车停在路边,苏伟拦在车前头,耿晓曼倒在一边。 苏伟正焦急的跟驾驶座上的男人说着,“她只是病了,没有被什么咬到,求求你先让我们上车离开这,村子里真的在闹东西。” 车上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按着车笛,也是急着吼道:“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们死活,赶紧滚开,我就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知道这人就是葛泉了,而这么大的响动声很难说不把那东西招过来,我跟黄三姑急忙上前制止。 黄三姑气的先一龙骨砸在车前盖上,“疯了吗,把那东西招过来一个也走不成。” 我看着葛泉说道:“和你通话的人是我,也正是为了剥皮蛊的事叫你来这里,现在那东西已经失控在杀人,不立刻解决的话,跑出村子就是更大的祸害。” 第164章养蛊的始末 听我提到剥皮蛊,葛泉知道我已经清楚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先是问道:“那女人也死了?” 知道他问的是春兰,我摇头回道:“它把春兰大姐当成了母亲,现在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要趁着现在需要你破蛊,你应该也清楚,一旦春兰大姐也出了事,那你这个养蛊的,就会被它第一个吃掉。” 葛泉看着我,虽然不清楚我什么人,但是既然知道蛊的事,便说道:“我来正是为了把东西挖出来砸掉,但是一个人做不了。” 黄三姑急说道:“那你还墨迹什么,还不赶紧滚下来说去哪挖。” 就黄三姑刚刚砸车那一下子,让葛泉立刻明白了这个姑娘不好惹,为了不被黄三姑手上的龙骨锤在自己头上,他虽然不痛快但是也下了车。 我看着葛泉说道:“这两个人也是被害者,他们在这里只会多了两人危险,况且这女孩情况急需要就医,让他们先开车离开。” 葛泉看看那边躺着的耿晓曼,过了一会手一抬,车钥匙丢在了苏伟那边,边转头说了一句,“我带的东西拿下来。” 跟着葛泉把带来的工具都拿下了车,又把耿晓曼转移到车上,我便催着苏伟赶紧带耿晓曼先离开。 苏伟感激的看着我,上了车转头看着我郑重说道:“我会立刻叫救援来救你们,一定要小心。” 目送苏伟开车离开走远,我们收拾地上工具,外加一桶汽油,葛泉先是低声嘀咕一句,“这东西要是不死那我横竖都躲不了,所以我可以拼了,倒是你们两个,真不怕死?” “怕,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我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所以不能死。”我回道,之后问道:“我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东西一旦失控会是什么结果,又为什么要养它呢?” 黄三姑虽然不清楚一些事情背后的隐情,但是现在知道了那东西就是眼前这人养的,立刻怒声道:“养这种东西干什么,害人不浅呢,怎么会这么多疯子。” 一个关俊平已经够让人大开眼界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葛泉,而且比关俊平还疯。 葛泉叹口气,“我没有疯,但是也确实干着疯子才干的事,养它,是为了赎罪。” 他看向了我,“通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七七的声音,关于那孩子的事,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我沉默表示默认。 葛泉接着说道:“我是一个懦夫,不合格的父亲,我也知道虎毒不食子,七七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她就像一座山压在我的脊背上,越来越重的压力让我弯了腰,驼了背。”仟韆仦哾 “我也希望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她,让我的女儿也像别的平常的孩子一样,哪怕她很普通,健健康康的正常长大就好了。” “可她天生就是个奇怪的小孩,没有任何办法医治,我在认清了现实后,也彻底放弃了,我知道终有一天再撑不住,我就会被这座山压垮。” “要是没有她就好了,这是我不只一次冒出来的想法,我也知道对自己亲骨肉怀有这样的想法有多罪恶,可是我忍不住,我想呼吸,我想喘口气。” “我放弃了给她治病的念头,但是有了另一种恶意,所以我常带她整日里在人来人往的车站还是街头傻坐着,我什么也不做,只是等待着,等着那孩子自己跑远了,不见了,这样我的罪恶感才能轻一些。” “你竟然想丢弃自己的孩子?”黄三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葛泉似乎是压抑了很久的事情想一股脑的说出来,并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继续说道: “终于有一天,那个孩子真的在人群里消失了,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我只能继续坐在那里,直到那孩子真的没有再出现我面前,我才坐了返村的车。” “在车上我碰见了一个老太婆,她竟然知道七七的事,她说因为自己是和七七一样体质的人,在睡梦中灵魂出走,她也遇见过那孩子。” “她跟我解释了什么是过阴,也告诉我天生这样体质的人是没办法改变的,阻止她的办法,就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将她鞋子脱下来一正一反放在身边,出走的魂魄也就回不来了,那样,她便也永久的沉睡。” 葛泉面露痛苦,“我是有希望那孩子能消失的想法,就是想她能离开一阵子,让我能缓口气怎样,但是从没想过让她死掉的想法。” “可是,我回到了家里,那孩子竟然已经自己走回了家,那一刻我只感觉到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感觉窒息一样的憋闷。” “我颓废的坐在那听着她妈妈大喊大叫,之后那孩子跑了出去,然后精神麻木的跟着一些人出去寻找,可是,偏偏让我先找到了那个孩子,她倒在雪地里就那么睡着了。” 听着葛泉的话,我已经大概明白之后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七七灵魂出窍之后为什么不能再回到身体里的原因。” 葛泉低垂下了头,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这是老天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这个孩子就这么睡过去,对我和对她都是好事,不然等她长大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眼光,也是种痛苦。” “所以,我把孩子的鞋子脱下一正一反的放在了那里,然后起身离开了,我知道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脑子不清醒,发了疯一样,等我冷静下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那孩子是没有再回来,可这两天我也没轻松过,直到孩子的尸体被人发现,从害怕到自责,再到痛恨自己,我开始做噩梦,而且觉得那孩子鬼混就站在我面前怨恨着我。” “她妈妈发了疯,所以我急着给孩子办了葬礼,以为就此可以掩埋我的罪恶。” “可是那个女人回来后,不断的找寻孩子身体,执意认为孩子还能回来,我也快要被她逼疯了。”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我又碰见了那个老太婆,她告诉我,有一种养蛊的方法,可以解决我的所有麻烦问题。” 第165章寻找树下蛊器 葛泉说两次遇见的那老太太又教会了他养蛊的方法,交给他的布偶和一个陶罐子,布偶带回去给春兰,陶罐子埋在柿子树下。 葛泉回忆说道:“她说这样做可以帮我解决所有的麻烦,只是需要我做一件事,就是罐子埋下后,养一只狗或者是猫,每日取自己的血滴在食物上,喂养那只猫,而且一天都不能拉下,很快就会看到效果。” “我就按照她说的方法做,果然,没过七八天那女人的疯病就好了些,把那个娃娃当成了七七,跟我说七七回来了。” “有天晚上看到那个娃娃真的移动了位置,我也很害怕,正赶上小岗村迁村,那女人不肯走,我只能自己走了。” 黄三姑皱了皱眉,“你一句一句“那个女人”,她不是你妻子吗,你孩子不要了,妻子也不要了,这叫丢妻弃子,道德败坏!” 葛泉没有反驳,他深深的叹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自己做的孽,但是也安慰自己说我这已经是在弥补,她相信七七回来了,把那个娃娃当成了七七,对她也是一种精神寄托,起码这些年她好好活了下来。” 我说道:“春兰大姐应该一直都知道,那东西并不是七七,哪有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会不认得自己女儿呢,只是那东西那时不曾害人,而且是把春兰大姐当成了母亲。” “不管怎么说,它的存在的确是安抚了春兰大姐心中的痛,春兰大姐并没有把它认为是七七,但是也接受了它,只是,这样邪魔歪道之物终有一天成邪,一旦失控也就成了祸害。” 黄三姑看看葛泉没好声气儿的问道:“所有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已经犯了罪,以为可以弥补得了?现在出了事才想着来收场,其实也就是为了保住你自己性命而已。” 葛泉悲声道:“其实这些年我连一晚上的安稳觉都没有睡过,我人在外边,可一闭眼睛,就像回到了这里,噩梦折磨着我,每天也活得提心吊胆,担心没有喂食上那东西,它会来吃了我,我知道自己会遭报应的。” 葛泉说的是真心话,看得出他过得并不好,人在事外,可心一直在牢笼。 我问:“你碰见的那老人是什么人呢?” 葛泉说:“我也是后来打听才知道,她是觋婆,没人知道她哪来的,据说行踪不定,而且千变万化可男可女,我遇见的是个老太,可有人说是年轻男子,还有人说是个小孩,说的模样都不一样。” 黄三姑哼了一声,“说到底她才是最大的祸害。” 黄三姑这话说的没错,这人既然通邪术,出现葛泉面前时就故意告诉他使人过阴时回不来的方法,这也蛊惑了葛泉害了七七。” 再出现又教给葛泉养了剥皮蛊,显然是个心术不正而且善于玩弄蛊术的人,这样的人若是遇见,的确是太可怕了。 说话间我们再次来到了那柿子树的院落,远远看去院子中显得晦暗一片,而且死寂无声。 我们互相看了眼,按照之前计划的分工合作,黄三姑去盯住那东西的行动,我和葛泉去挖东西,如果不能阻止那剥皮蛊,那就救出春兰大姐,一把火烧了柿子树和那东西。 按照计划黄三姑最先行动,她动作轻盈迅速的翻过栅栏跳进了院子里,我和葛泉埋伏在附近等了一会,见到出现在屋顶的黄三姑抬手做了招手的动作,接收信号的我俩才小心的靠近那边。 顺利摸进院子里,就见满地的碎肉都不见了,只有地上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我俩轻步靠近柿子树,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催眠曲一样的哼唱,正是春兰大姐的声音。 从窗口的破洞可以清楚的看见屋里的情景,春兰大姐怀中抱着那个人形布偶,就像哄睡着孩子一样,一边轻微的摇晃一边嘴里轻声哼唱。 那个原本满是血污的布偶已经被打理过,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被春兰大姐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看不见它的脸孔,但就像熟睡的孩子一样一动不动。 这剥皮蛊白天里应该是很少活动的,又有春兰大姐安抚,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我跟葛泉互相看了眼,点了点头迅速来到了那棵柿子树下。 葛泉围着那柿子树转了一圈,左看右看找寻位置,毕竟时间久了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择出两处一起挖掘,黄三姑在那边盯着。仟韆仦哾 时间紧迫我俩立刻拿着铁锹开始动手,却不想柿子树下的土制十分坚硬,一锹下去两边都发出铛铛的动静。 还好是屋子里没有异样,我俩也更加小心的继续,努力的扣出土块,可下头就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想往下挖着实是不容易。 直到葛泉那边的锹头忽的顶到了什么东西,立刻发出了很刺耳的一声剐蹭的声音。 我俩都是动作一滞,动作停下往屋子那边看,等了有一会,黄三姑做了个“ok”的手势,这提起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知道是葛泉那边挖到了东西,我也赶忙过去那边帮忙,就见土坑里露出的一个灰白色的瓶子,整个瓶子被交缠的树根包裹里边,瓶口也是泥封住了。 我们两个人不敢再用铁锹,只能用随身带的匕首去挖去扣,而越往下我越觉得不对,通常养鬼蛊会是用坛子一类的东西,可这里埋着的是陶瓷瓶子,形状是上细下宽,像是水滴的形状。 “这东西好像不对。”我手上动作停住。 葛泉着急解决掉那剥皮蛊,眼看东西就在眼前,急忙说道:“怎么可能不对,这是我亲手埋的我认得,那老太婆说了只要不想喂养了,东西砸了就可以了。” 东西不对,那老太太的话就更不可信了,我摇摇头起身,“依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动。” 葛泉急不可待的就抓起了铁锹,“现在不动可就没有机会了!”他说着手中的铁锹也用力落下,一声脆响,那瓶子应声而碎,可也突然泉涌一样喷溅出一股鲜红的血液来,正正的喷了葛泉一脸。 立刻烧灼一样吱吱的声响传来,葛泉手中的锹掉落都上,捂着脸倒在地上痛哭翻滚,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第166章塞豆魂瓶 在葛泉砸碎了养蛊的泥瓶同时,动物一样尖锐的叫声也传了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一股逼近的强劲的冷厉的阴风传来,我一回头,眼前便是一张缝满了补丁的狰狞的脸孔。 那并不是人的脸孔,满布着蜈蚣一样的一道道补丁夹杂着露出的棉絮,使那张不死不活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 就在它尖锐的指甲几乎碰触到我的喉咙的时候,黄三姑手中的龙骨也夹带着燃烧的蓝焰袭向了那个人偶。 人偶一瞬间退离所以龙骨也落空,就见那人偶在地上跳着然后嗖嗖的爬到了树上,再看去那东西速度很快的蹿上树,就像条白布带一样绕着树盘旋而上转眼不见了踪影。 我忙拿出涯角试着吹响,而在涯角声中那棵柿子树纹丝不动,它虽然立在那里可是是死的,没有一丝的生机,所以就算是在涯角的催动下也无法生长。 黄三姑已经追着那影子树下往上寻找,可谁知那东西转眼仿佛从地底下蹿出来的一般,瞬间出现在了黄三姑身后,尖利的两爪子往黄三姑头顶抓去。 还好这时候“砰”的一声枪响,那人偶半个脑袋被打穿出了个窟窿,立刻冒出了白色的棉絮,黄三姑也是一回身,挥出的龙骨将那东西砸了出去。 人偶凄厉一声尖叫滚落在地,而近前就是葛泉,葛泉站在那一手端着支手枪,满脸溃烂的葛泉看上去比剥皮蛊还要可怕,他看着眼前的人偶杀红了眼一般,立刻就要再开枪。 可这时扑到葛泉近前抓住了他枪的春兰大姐,死命的拦住他开枪,口中大呼着,“住手,你不能伤它!” 那人偶趁机也爬起来,躲开了黄三姑几步跳着爬上了树。 葛泉顿时一急,向着蹿上树的人偶紧追着又连开两枪,他一心要弄死那东西,可眼看错失良机,它上了树又不见了。 “滚开!”葛泉气疯了一甩枪砸在春兰大姐头上,春兰大姐立刻后退踉跄着摔在了地上,头上血也流了下来。 葛泉冲她怒吼道:“你是想孩子想疯了,这种东西你还要护着它,你想死我成全你!” 黄三姑已经到了葛泉近前,龙骨坻在他后脑勺上,沉声道:“你敢胡来姑奶奶让你脑袋搬家。” 可就在这时,砰的一下那人偶竟然从上而下坠落掉在了地上,头上还是身上撕裂的地方露出的白色棉絮,正慢慢洇透出红色的血液,它一动不动,看上去只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布娃娃。 春兰大姐转头看见慌忙的爬了过去,抱起那人偶,试图把露出来的棉絮塞回去,把它几乎脱落的一条腿安回去,知道无力的将它搂在怀里悲声哭泣着。 葛泉见那东西确实是不再动了,才算是放下心,他看看手上的手枪喋喋冷笑,“这子弹可是银制的,对付这种东西果然是好用。” 他抬眼看看春兰大姐,“你也差不多就行了,这么个邪祟你还真当死了孩子似的,有什么可舍不得的,难不成由着它害人!” 这个葛泉为了弥补良心债养了剥皮蛊,送到春兰大姐身边,他是将养蛊当成了赎罪的方式,以求自己良心上的愧疚,可对于春兰大姐来说,这人偶虽然不是七七,可也不仅仅是个精神寄托,而是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女儿。 毕竟在失去一个孩子之后,这人偶陪伴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年。 这份相依为命的感情,是葛泉无法理解的,这个自私的人已经杀死了一个孩子,现在用自己血喂养了三年的东西,也是毫不留情的只想它赶紧死掉。 可是那人偶不过是剥皮蛊一个寄宿体而已,怎么可能因为被颗银弹击中就这么破了蛊了呢? 我心下觉得不妥,所以这时正蹲身翻看着之前被葛泉捣毁的那个泥瓶,就见里边是散落了一堆的绿豆,合着红色的血液,隐约露出了什么东西。 我伸手拨开拿出,就见是块猪皮,红绳勒轧的人形,用匕首割开红绳,打开猪皮里边包着的是块红色的骨头,我立刻认出是人手的小尾骨。 这时候我也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从唐泉给我的薄册里有记载一个风水降头术,就是塞豆魂养蛊术。 塞豆魂养蛊术也是一种控灵术,类似泰国的路谷,也就是古曼童,不同的是塞豆魂是以绿豆和人骨做法,要是附以下针镇,就成了钻针蛊,虫尸便是虫蛊,而下皮镇的话,也便成了剥皮蛊。 通常这中蛊喜欢红色绿色的东西,所以塞豆就要取绿豆,扎皮用红线,滴人血喂养49天就可以成功。 而要破蛊的方法万万不是打破蛊器,因为养剥皮蛊需要魂灵的寄宿体,还有就是下术和被下术的人三者关系。 这个寄宿体就是那个人形布偶,下术的人是埋下养蛊器的葛泉,而被下术的,那就是春兰大姐了。 葛泉亲手打破了蛊器,也就相当于释放出了在寄宿体内的蛊,那么蛊就要进入到养成的被下术的人身体里,直到吃了被下术的人。 至此,蛊便托了人体。 所以我在认出这东西的时候,也立刻明白那人形布偶突然就破了功了,所以急忙回头喊了句,“小心!” 可是已经是来不及,跳起的春兰大姐已然扑在了葛泉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此时的春兰大姐显然已经是剥皮蛊入了身,她面目扭曲,鬼怪一样可怖的模样。 知道不好的黄三姑抬起龙骨,可迟疑了下怎么也落不下,眼看着春兰大姐一抬头,已经撕下了葛泉的一只耳朵,吃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葛泉嗷嗷的凄厉尖叫。 我起身冲黄三姑大声喊着,“毁掉这棵树,它才是养蛊的祭台!”说完我也转身跑去提前埋藏好汽油的地方。 黄三姑听到我的喊话急忙就到了那棵柿子树前,牟足劲一龙骨砸下,枯死的柿子树崩出了个坑,立刻鲜血,同时亡者的哀嚎声也传来。 剥皮蛊上了被下术人的身时,就要立刻吃掉下术的人,所以那边春兰大姐只一心攻击葛泉,直到黄三姑打砸着那棵树的时候,她攻击速度也迟缓下来,不时浑身扭曲,口中发出哀嚎。 第167章平息之后的再次风雨 我拎来了汽油桶立刻围着那棵柿子树泼洒汽油,拿出了早就备好的打火机点燃,和黄三姑互相看了眼。 在我丢出打火机的时候,我俩都急忙推后,瞬间眼前窜起熊熊的大火来,推开的热浪也席卷而来。 那边春兰大姐歪倒在了一边,整个人翻滚挣扎着,全身冒出了白色烟雾,直到停止了挣扎。 看着眼前大火沿着树干火龙一般往上蹿,很快整棵树都燃烧起来,发出了劈了啪啦的燃烧的声响,跳动的火焰中不时浮现出悲鸣的死者脸孔。 其中有牛静,也有关俊平。 “春、春兰……” 葛泉的呻吟声传来。 我转头看去,就见春兰大姐正站在屋子门口,怀里抱着那个破烂的人偶娃娃,她毅然决然的转身走进了屋里。 我心下一急,可此时脚下的大地轰隆隆的作响微颤着,黄三姑大叫了一声“快走,树要倒了!” 在我和黄三姑将葛泉拖出了院子外的时候,就见那棵柿子树依然轰然倒下,砸在了屋顶,随着房屋一起彻底倒塌。 春兰大姐最终选择了陪伴着那个人偶一起埋葬在了这里,这个生生死死都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对于这个普通的女人来说,这里是她守护和等待的家,是她的一切,这个家原本该是她和葛泉共同支撑起来,可这个男人不仅缺席,而且给了她一个女儿七七,给了她一个精神支柱,然后又一一抢走。 这一次,她毅然选择了埋在这里,若无死别,绝不生离。 至于葛泉,他虽然活了下来可已经是鬼一般的模样,他的脸溃烂,也失去了一只耳朵,显然以后要重新回到那个受人议论,面对人异样眼神的时候了。 生不如死,是对他犯下所有罪行的最好惩罚,而报应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和黄三姑也搭着救援车回到了荷城镇上,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几个年轻人死在了小岗村,不过所知道的那地方危房和地陷,这几个人才遇险。 就算有别的传闻,说的也是那地方有着活太岁的魔咒,靠近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我想,为了结束恐慌与不安,那地方应该很快就会被拆除了吧,最终会夷为平地,大地终归于沉寂。 经历了这场纷乱,我和黄三姑决定休养两天再去往木鸟民宿,毕竟之前听说了关于那个民宿屋的一些怪异传闻,想来或许也不会是个太平的地方,所以我们需要平静下,才有力气去应对下一场风波。 还是那个饺子馆,我俩吃过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原本来荷城是要去木鸟民宿的,想不到半路拐到小岗村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黄三姑看着墙上电视播放着的关于小岗村大火新闻, “葛泉可高兴了,巴不得藏在小岗村里的秘密,跟着这场火化为灰烬。” 我说道:“葛泉是逃不过良心制裁的,又成了那副模样,他虽然活在人前,恐怕后半生都要畏畏缩缩的躲在人后了。” 想起葛泉黄三姑就咬牙切齿,“那种人活该,是他咎由自取!其实最可恨的还是那个使坏的什么觋婆,竟然怂恿用邪术害人。” 提到那个觋婆,我拿出那截红色的手尾骨,“这个是觋婆用塞豆魂术的其中一物,可是它并没有传递给我亡者的信息,所以我在想,这个很有可能是活人骨。”qQxδnew.net “这个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既然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怂恿葛泉去做这种事呢,她会是什么目的。” “这种人真是太险恶,反正最好不要碰见。”黄三姑清楚了那个剥皮蛊的厉害,也知道这个觋婆有多难对付,不想再提她,于是转移话题,摇头唏嘘说道: “这要真拍成电影可就精彩了,关俊平这一帮人死的死,活着的恐怕这辈子也要留下心里阴影了。” 其实何止是关俊平他们,想着那个安静离世的郭大爷,还有选择殉葬的春兰大姐,我也不无感概说道: “小岗村并不完全是荒村,留在那里生活的人安于宁静,是闯入的我们打破了那片宁静,不然说不定他们还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是人是鬼有何不同,生于喧嚣,归于安宁。” 黄三姑刚要说话,这时候旁边忽的弹跳过来一个红色的皮球,正落在了黄三姑面前的饺子汤碗里,飞溅的烫水溅了黄三姑脸上和身上。 旁边桌吃饭的其中一个女人见状慌忙起身去拽身边的男孩,嘴上呵斥,“涛涛你真么这么淘气,皮球不拿好怎么到处乱丢,还不赶紧和哥哥姐姐道歉。” 被扯了一把的男孩站在那没有动,只看着我们这边。 女人无奈又歉意的赶紧也看向我俩,“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孩子实在太淘气,怪我没看住,这可怎么办,把你们衣服弄脏了,要不等下我拿去干洗店吧。” 黄三姑那餐巾纸擦了脸上的水,转头看那女人一脸歉意道歉,又不能真的跟个小孩子计较,所以回道:“算了,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女人感激的看着黄三姑连连道谢,想起什么转头去拿东西。 黄三姑也起身冲我无奈笑笑,小声说:“人多的地方果然没好事,我突然也觉得小岗村那么安静也不错。” 黄三姑笑说完扭头去洗手间打理,我看看旁边那孩子,再看看桌上的红皮球,拿起用手纸擦干净,起身走过去蹲下递给他,笑说: “小朋友,这个还你,不用怕,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有在责怪你,下次小心一点。” 男孩却没有伸手接。 想着他应该是害怕,要不然就是认生,我伸手牵起他右手,把皮球放在了他手上,看着他笑了笑。 这时,男孩开口说道:“这个,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要还我的是另一样东西。” 听到这么小的孩子突然说出这样古怪的话,我愣了下,一时没明白,我看向手上的红皮球,而同时看到握着的男孩的右手,整个小尾指是断的,我整个人猛然僵住。 再看向眼前的男孩,他的瞳孔竟然像蛇的瞳孔一般,缩成了一条银色的线状,而嘴角上扬勾出了一抹阴森而诡异的笑容来。 “藏好你的红皮球哦,这次你做鬼,我来抓你了。” 第168章助理升天的救命恩人 我恍惚一个闪神,清醒过来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转头看着周围树木阴郁,似乎是置身在茂密的黑森林中,而我根本不清楚这是哪,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漆黑的夜空,白森森的弯月淋洒下光亮,在眼前黑镜子一样的湖面投下黯淡的光亮,耳边尽是聒噪的虫鸣。 湖面上靠近湖边一圈悬浮着一个个红色的悬浮球,在黑沉中倒是特别醒目。 意识到手上的湿意,我一低头就见手上竟然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惊吓的松开了手。 眼看着那人头从斜坡滚动着一直滚落到了水里,而再看就见落在水中的哪里是什么人头,就是一个普通的红色皮球而已,而我手上也全是水,并没有沾着血迹。 随着水波晃动皮球也摇曳的浮动混进了湖面那些浮动的红浮球里,浑然一体分不出来了。 “别跳,千万别跳!” 这时忽的一阵喊声传来,同时也有跑近的脚步声,我循声回头看去,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一个疾奔来的年轻人正伸手向我抓来,可脚下一滑抓的动作倒成了推。 而我也根本没有防备的就被他这一巴掌给推出去,顿时重心不稳的跌下坡地,下滑跌进了湖水里。 一瞬间冰凉的湖水没过了我大半个身子,脚下也像是踩着的淤泥也像棉絮一样,我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左右抓着想要稳住,可抓到的只有湖面上连在一起的浮球,随后就被绳索缠住。 那年轻在慌忙在湖边跑来跑去,嘴里大叫着,“你别想不开,再难也得好好活着,人得多往前看。” 我急着想说你倒是拽我一把啊,可这小子根本就是来助力升天的,他嘴里喊着“我来救你”,甩掉了鞋就甩着膀子一个助跑跳了下来。 而我只来得及看到黑色的影子本着我头顶砸了来,随后就是整个人迷瞪的被湖水所吞没。仟仟尛哾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一张陌生的单人床上,我坐起就见正处在一个很返璞归真的房间里。 之所以说是返璞归真,是因为这屋子建造还是布置都是木制的东西,虽说是简单朴素,而且墙角挂着蜘蛛网还有柜子边慢悠悠跑过的老鼠。 虽说看着很贴近自然的纯朴感,但是显然这里是有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我坐起下了床,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就见近处周围也是许多木屋阁楼,木栈道蜿蜒,只不过都是冷冷清清萧条的模样,而且地上荒草乱生,没人打理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往门口走去,这时一个人倒是开门走了进来,一抬头四目相对,他先笑着叫道:“哎呀,你醒了,山里风冷你又掉水里了,赶紧先把这碗姜汤喝了去去寒。” “你说你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想不开往水里跳啊,得回是碰见我了你才自杀未遂。”这人边碎碎念叨着边走到木桌那先放下了碗,然后招呼着我赶紧坐下来喝。 我自杀未遂? 我其实看见他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心水明明是这人差点来杀了我吧,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一巴掌给我推水里了,一伸手就能给我拽上去,就像恨我不死私的,跳下来又给我砸水里了。 可你说他是故意的吧,这又给我救上来还熬姜汤…… 在他催促中我端起姜汤刚要喝,动作停住看他问道:“这里头没什么药吧?” 男人一愣,赶紧摇头说:“这就姜水。” 我琢磨这人不靠谱,还是放下了姜汤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 男人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叫宋桂西,这里是木鸟民宿啊,我有时候去林子那边转转,湖里头的警示浮球都是我放的,就是提醒人离远点别掉进去,除非自己想不开往里跳的。” 我心说这名字真是好啊,送归西,真是难怪了。 不过看他一副拯救者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没想自杀,就是站在湖边正想事,你来了我就下去了。” “幸亏是我去了,要不然你就上不来了,那边可是出了名的自杀森林,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跑那地方去呢。”宋桂西换上一副“我明白”的神情,接着说道: “像小兄弟你这样的我碰见多了,住这里的还有几个跟你情况差不多,也是让我救了的,现在不都好好的。” “你就跟他们一样,在这住段时间,什么时候想开了愿意走再走,活着才能往前看,心里这坎过去了也就都好了。” 我跟他算是解释不清了,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那地方的,但是想不想死我自己还不清楚? 不过这事好像怎么说他都不信,我也懒得解释了,我回道:“还是要谢谢你了,我已经想开了,现在要回去了。” 宋桂西跟着我站起忙问:“这时间也没有公交车了,你往哪走啊?” “我……”我一时哑然,脑子里浑沌一片,是啊,我从哪来到这的呢,说回去可回哪去呢? 宋桂西一瞅我模样,扯着我坐下,“你看,你这消沉颓废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你还是待着吧,我不看着你点你还得想不开,真的,我见过的多了,我说你没事你才真没事了。” 我看看他,“你是医生?” 宋桂西一卜楞脑袋,笑回道:“我是这的保安。” 我一阵无语,过了一会问:“那老板是谁?让不让我在应该是老板说的算吧。” 宋桂西抬手拍拍胸脯笑得几分得意,“老板不在,生意不景气就走了,走时候说把这交给我打理了,所以还真我说的算,你就放心吧,来,我介绍其他几个给你认识。” 我心说还有这么随性的老板,也是,要不然也不能用这么特性的保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宋桂西热情的带我在木屋间各处转转介绍了起来,边伸手指指点点介绍,因为离得老远就听见一间屋子里不停传来男女的吵架声,我便也不时往那边看看。 宋桂西便指了指说道:“你住的那间屋子是4号客房,那边的是1号客房,是一对小夫妻,男的叫王升,女的叫郭蓉,年轻嘛,吵了好好了再吵,发起狠来互骂着去死,好的时候又跟一个人一样。” 第169章木屋里的住客 说起住在1号房的那对小夫妻,宋桂西无奈笑笑说:“我就跟他们说,你们什么时候不吵了再走吧,结果在这待了三个来月了,这两人还是这个样子。” 宋桂西说话的同时伸手拉住我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旁边女人的尖叫声传来,“关远航你去死吧!”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手机破窗而出,径直从我跟宋桂西眼前飞了过去,宋桂西平淡的看着我笑了笑,边继续往前走边说: “2号房住的是个暴脾气的女孩,叫季滢,她你可要小心点,属于发起火来毁天灭地的那种。” 宋桂西说完又往前扬了扬下巴,“住3号房的是个画家,叫崔文杰,毕竟是搞艺术的,这里头就属他最安静,几乎是足不出户。” “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一面,我就得过去瞅瞅怕他自己饿死里头,所以你未必能碰见他。” 再走到的就是我刚刚走出来的那间木屋了,见宋桂西不走了,我往后边几个空屋子看看,问:“那边的就没人住了?” 宋桂西点点头,“也就是像你一样的,碰见了就算临时住一阵子,反正这里屋子也多,你们在这我也能有人说说话,挺好的,所以只要你不是老想着死,住多久都随便。” 他说完想起了什么,“对了,那边有个锁起来的屋子就不要靠近了,你要想转转周围哪都行,唯独那个七号房靠近不得。” 我听到他说的转头看看,的确是瞅见挂着“七号”牌子的木屋门上挂着好几道铁锁链子。 我问:“那里有什么?” 宋桂西支吾了下,“什么也没有,就是那边木屋招虫子闹耗子,总之别靠近就对了。” “行了,转了一圈看你也放松了不少,进屋歇歇吧,我也要到别处看看,你可不要再想着自杀什么的,我这眼睛可盯着你。”他说着两手指头在眼睛上比量了下,然后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走远的,心说这误会算是解不开了,不过这人心底不错也很热情,而我又没地方去,能收留我在这暂住下还是很感激的。 只要他不是老惦记着过来瞅瞅我是不是寻死了就行。 就这样在这个荒废的木鸟民宿算是住了下来,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陌生地方荒了太久,老旧人又少却了生气,让我睡着很不踏实,睡梦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还有各种声音。 “藏好你的红皮球哦。” “这次你做鬼,我来抓你了。” “何清明!” 突然一声女人的叫声仿佛在耳边炸开,我也立刻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屋里桌上的油灯亮着,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我起身下床走到了桌前拿起水瓶倒水,只倒了半杯水瓶就空了,虽然不觉得饿,只是觉得口渴的难受,正喝水时这时听到身后咯吱一声细微的声响。 我转头看看,煤油灯的光亮昏黄,灯芯摇曳,映着屋里光亮也是影影绰绰,就像是一切东西都摆动了起来。 我暗自摇摇头,拿起水瓶提着煤油灯就往门口走,这时脚下踩着的木板也是微微一颤,发出了咯吱一声尖细的声响来。 走出门就见四下里黝黑,夜空繁星点点,荒野间夜风清冷。 我提着煤油灯下了台阶,往宋桂西住的那屋走了去,一阵夜风拂过,不知哪里传来汩汩的鸟叫声。 这时,我转头看到隔着木栈道不远处几棵树下头有一片火光晃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烧着,隐约瞅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火堆旁边。 我渐渐停下脚步看着,因为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人哪里是站在那,分明是随着风在左右的摇晃,人是悬挂在树下的! 我吓了一跳,没有多想就跳下木栈道的围栏忙往那边跑去,可等我跑到了近前,再看树的枝子上只挂着根绳圈,并没有吊着人。 我左右看看也确实没有看到人影,再看地上快要熄灭的火堆,是一些纸张一样的东西焚烧过后的灰烬,有半本没烧尽的本子,我拨弄下看出是个画册子。 我看着地上灰烬,再看看树上的绳圈,刚刚明明看见上头挂着个人,我起身,心水就算看错了这东西在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是上吊用的吧? “站那别动!” 突然一声喊叫声传来,我一回头看到扑来的人影,随后就被撞了出去,踉跄了步差点摔在地上,不过手上的煤油灯和水瓶都甩了出去,落地都发出了脆弱的碎裂声响。 扑来的宋桂西把我撞了出去,自己倒是摔趴在地上,他捂着腰龇牙咧嘴爬起来,嘴里抽着冷气叫唤道:“我就知道你又要干傻事。” 我才明白他这是以为我要上吊呢,真是气无语了,之前认为我要投湖,他倒是把我推湖里了,这次认为我要上吊,又是一巴掌差点给我送走,先不问怎么就断定我想不开的,就算是急着想救我,可他分明是助力升天的吧。 我耐着性子郑重解释说:“我是出来找水的,看到这边有人吊着才过来的。” 宋桂西叫唤道:“我就怕你还出来找水往里跳,不放心才想去瞅瞅你,得回是让我看见你在这边了。”他说着赶忙上石头上去扯树上绳子, “找不着水竟然又想上吊,究竟多大的难事非往绝路上走啊。” 我现在可是真想把他挂上去,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我说道:“我说的是喝的水,我这不是拿着水瓶子寻思去你那屋接点水么。”可我转头看去,竟然没瞅见掉地上的水瓶,左右看看连摔碎的煤油灯都不见了。仟韆仦哾 我正左右寻看。 宋桂西已经拽下了绳子,“这个我没收了,走吧,我得看着你回屋。” 我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信,也就懒得再解释了,听着他碎碎嘀咕着走回房间,推开门进屋我却是先一愣,因为刚刚被我拿走的煤油灯和水瓶,竟然还好好的放在原来的位置。 而我刚刚明明是拿着出了门,被宋桂西一撞眼瞅着摔了个烂。 宋桂西看我站那只盯着桌上水杯看,当我是意志消沉,拍拍我肩膀说:“你这精神状态可不行,明天得找个人好好开解开解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 宋桂西嘀嘀咕咕的转头走出去了,屋子里静下来我也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心说难道真的是我精神出问题了? 第170章怪异的迹象 我不知道有问题的是我,还是这个地方,因为越发在意越能感觉到这个地方不对劲,包括我住的这个屋子也是很不对。 比如说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突然能听到地板忽的发出咯吱一声声响,就像屋子里有人在走动一样,或者说我无意的碰掉了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那边的床仿佛整个都一颤。 我莫名有一种感觉,好像是这个屋子里不只是我一个人。 所以第二天宋桂西找我的时候,我先问他,“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东西?” 宋桂西立刻紧张起来,没回答忙追问:“你该不会是靠近那间七号房了?你看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有时候听到我那屋里有些动静。” 宋桂西明显松了口气,回道:“这地方难免有老鼠虫子什么的,有动静正常。” 我倒是看他提起那个七号房间就显得紧张,试探问道:“你不是说七号房里也是闹老鼠虫子么,怎么锁着不让靠近,那有什么不正常的?” 宋桂西有些心虚的眼神躲闪,赶忙摆摆手说:“没什么,就这了,介绍朋友你们认识认识。” 就见宋桂西带我来的正是2号房,他自顾的边推开门边笑说:“季滢,人我可带来了啊,这小兄弟就是新来的,你们认识认识。” 我跟着进了门,就见那边一个年轻女孩正坐在镜子前化妆,桌上一个镜匣,而且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 叫季滢的女孩穿着花花绿绿的戏服,脸上正画着的也是戏曲的妆容,她正擦着眼角的水粉,口中回了句,“坐吧。” 宋桂西跟我笑笑解释说:“季滢是学唱黄,梅戏的,那叫一个好听,你要喜欢就跟着她学学,省得天天胡思乱想了。” 敢情是宋桂西觉得我老想不开,想给我找点事调剂调剂心情的。仟韆仦哾 他一番好意着实让我难推辞,只能笑笑应对。 宋桂西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说着:“我去看看王升他俩,等下又要吵起来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于是屋里就剩下了我跟季滢,我转头打量着屋里,墙边衣架上挂着好几套戏服,柜子上也是唱戏的一些道具。 “听说你是小宋从林子里头带出来的,昨晚又想上吊自尽,有什么难处想不开啊?” 听到季滢的问话,我心下明白宋桂西带我过来是找她给我“开解开解”的,所以笑笑回道: “我要说都是宋桂西误会我了你信不信?” “信。”季滢的干脆回答却让我有些意外。 季滢手上动作不停,神情自然而然的说着,“小宋这个人很有正义感,就是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我被剧场开除,被渣男劈腿,本来是来这散散心,小宋就是总以为我会想不开。” 她说着耸了下肩,“不过无所谓,心情糟透了的时候能有个人关心你挺好的,我就是这么留了下来。” 我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回道:“我也并不是想不开,只是不知道去哪。” 季滢说道:“这里虽然地方大人少,不过和外边比这里安静,不是也挺好的么。” 我点点头,迟疑了下问:“不过,这里好像有点奇怪,你在这屋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动静?” 季滢手上动作停了停,回道:“我没听到过,或许是你那屋离七号房比较近的原因吧。” 我追问:“那个七号房怎么回事,门也锁着,是有什么问题吗?” 季滢转头看向我,“对那里不要好奇,也不要去打开它,总之不靠近就对了。” 我听着她的回答和宋桂西差不多,还是问道:“打开会怎么样?” 季滢转过头继续描画脸上的妆,“不知道,我来了这么久没见那门打开过,我也不感兴趣,我喜欢做的事只有唱曲,你想听吗?” 我笑了笑点头,“荣幸之至。” 季滢放下了笔起身,抖袖欠身一行礼,然后身姿婉转,口中便哼唱起来。 我对戏曲并不熟悉,也不懂,不过季滢嗓音确实不错,曲调平平仄仄很是好听,况且她身姿柔美,挥袖行云流水,美色像幅画,让我欣赏心下也称赞。 直到忽的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季滢动作停下,哼唱声也戛然而止,她静止了片刻,直起身回身去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看手机屏幕。 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神情,但是明显肩膀绷紧,一手也紧紧攥起,她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季滢周身的氛围渐渐不对,忽的她尖声吼了一声,“关远航你去死吧!”随后就将手机用力的往窗口砸去。 随着破碎的声响手机飞了出去,季滢因为情绪激动又气愤而双肩微微抖动,我也忙起身。 这时忽的瞅见她手上正淌下血滴答在地上,我一惊忙问:“你手受伤了?” 而季滢猛然回头怒瞪着我,歇斯里底的尖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滚,都离我远点!”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是被季滢吓到了,她脸上的妆和着眼泪流下就像流了两行血泪一样,怒目而视神情也又些扭曲狰狞,与之前那个端重娴淑的形象大相径庭。 幸好是宋桂西跑了进来,一看季滢的模样赶紧过来拽着我往外走,边冲季滢安抚说:“冷静冷静,我们马上走不打搅了啊,没事的,那个渣男不会找到你的,你消消气。”说着就拽我出了门。 宋桂西关上门后长松了口气,冲我低声说:“你不用介意,她不是冲着你发火,只要一涉及那个渣男关远航,她就会情绪失控,这时候只要躲远远的,留她自己平静下来就好了。” 我也知道是那通电话的关系让季滢突然发起火,并没有放心上,反倒有些不放心的说: “她刚刚手上应该是伤到了。” “是吗,那等下我送药过去。”宋桂西答道。 而说话间我无意的转头看看季滢那屋的窗户,却没看到有砸破的痕迹,而且地上附近也没见到有丢出来的手机。 我正寻看,这时咣当一声声响,一个年轻男人怒气冲冲的踹开门边往外走边冲门里骂了句,“要死你死吧,懒得理你!”门一关一合间里头传出女孩带着哭腔的喊叫声。 第171章七号房里的秘密 眼看叫王升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的走下台阶,宋桂西停下无奈的叹口气,先开口说道: “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郭蓉是女孩子,你多让着她点不行么。” 王升气鼓鼓的回道:“我已经够忍着了,她是得寸进尺,张口闭口就要寻死觅活,再逼我我先死给她看!” 宋桂西赶紧摆手劝说道:“诶,可不能说那话,什么死不死的,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王升用力的哼了声,“越哄越惯脾气,自己待着去吧,懒得搭理她!”说完了便气呼呼的走了。 看着王升走远,屋子里女孩呜呜哭声,我问道:“他们是总吵架啊,吵这么厉害不会有事吧?” 宋桂西回道:“没事,他们总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不休,吵起来闹得再厉害也不会打起来,也从不提离婚,这真闹转眼就和好了。” “有的夫妻就是那样,吵没完但是不伤感情,恨得咬牙切齿又谁也离不开谁。” 我点点头,这时听到后边脚步声,我回头看去就见正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深低着头,衣领也立立着拉得很高,像是整个人要缩进到衣服里一样。 看到他宋桂西抬手热情打招呼,“崔老师要去采景去?” 看着男人夹着本画册拎着绘画工具,知道他就是之前宋桂西介绍的那位画家崔文杰了。 面对宋桂西热情打招呼,他径直低头走了过去,连点回应也没有,不能说是孤傲,可也着实显得没有礼貌。 而我注意到他胳膊下夹着的那本画册,看着画册的封皮眼熟,像是昨晚从焚烧的灰烬里见到的那半本没烧光的画册。 登时心下疑惑,该不会昨晚树上那绳圈他挂上去的吧? 宋桂西还在和我解释着说:“这人话很少,安静的跟透明人似的,不过也是最让我放心不会惹事的一个,在这里虽然就这么几个人,不过大家就像个小团体。” “没人想着离开,等你慢慢习惯了,也会融入这里,忘记了寻死,也不想离开了。”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你不总提醒我寻死,我想我可能会适应的。” 宋桂西打着哈哈笑道:“你看你现在都会开玩笑了,是个好的开始,好了,之前为了救你,我把湖里浮漂割断了,还得重新排上,那地方你就别去了。”宋桂西说着摆摆手走了。 我心说宋桂西确实适合做保安,真是个尽职尽责人,这时看到坐在那边树前画画的崔文杰,我待着也是没事,便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先看到崔文杰正画着眼前的树,旁边几张画纸也是画着一样的树,对比着那棵树,他笔下描画确实是惟妙惟肖,只是黑白色的基调怎么看都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 我看着他的话说道:“你画的真像,不过你带了颜料,为什么不画色彩的?” 崔文杰笔下没有停,沉默了有一会才开口说道:“带给人什么心情才会画出什么样的画,这棵树给我感觉太悲伤了。” 我看看他,赞同点头,“也是,他给我的感觉也不太好,大概是昨晚见到有人挂在这棵树上,不过应该是我看错了。” 崔文杰手上的笔停了下来,他翻过了页画册转过来给我看。 看到画纸上画着的是黑黝黝的夜色中一棵树上悬挂着一个人,地上燃烧着一堆火,那情景和我昨晚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惊讶的拿过细看,看向崔文杰,“你也看到了?” 崔文杰回道:“是我常梦见的情景,而且,梦见挂在上边的是自己。” 我往前翻看,就见前边一页页画着不同角度的近景,崔文杰竟然画出自己上吊的模样。 我吃惊的再看向崔文杰,突然看到他脖子上一圈乌黑的痕迹,手上一抖画册也掉落在地上,可再看崔文杰脖子上根本什么也没有,刚刚一瞬间见到的似乎又是我的幻觉。 崔文杰伸手捡起了画册并起身,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是想过要把自己挂顶上,可是没有勇气那么做而已。”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我一直看着崔文杰的背影走远,越来越觉得这里的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太对。 我心思复杂的往回走,琢磨着究竟是不是我自己的精神问题,在走到屋门前要开门的时候,却听见“碰”的一声撞击声。 我停下转头看看,就听撞击声却是从那个七号房间里传来的。 我没有动盯着那边看,然后随着一声撞击,整个屋门似乎都猛然的一颤,上边的锁链跟着明显一晃。 我转头看看周围,然后下了台阶一步步走了过去,往那边走了过去,我来到七号房门前停下来,里边的撞击声已经停止,我凑近些听了听,里边传来的是指甲抓挠着木板的声音。 我抬手试着敲了敲门,里边声音停了下来。 我看了看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显然是已经锁了很久。qQxδnew.net 这时突然门上一震,随后隐约露出漆黑尖锐的手指甲拼命的扣着门缝,就像动物的指甲一样。 我惊吓的后退险些摔下台阶,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那干什么?” 我转头看到王升,急忙退下台阶离那扇门远一些,忙说道:“那屋里的是什么?” 王升看看我,看看那扇门,然后说道:“那屋里一直空着,什么也没有。” 我摇头,“不可能,刚刚我还看见……” 王升郑重说道:“那个屋子你不要靠近。”他凑近我低声说:“那里头死过人,所以才一直锁着,真要有什么的话,那就只有鬼了。” 我想着刚刚见到的情景,心说难道是真见鬼了? “死的什么人呢?”我问。 王升摇摇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个得问宋桂西,毕竟他在这待的时间最长,而且从我们来时候,他就警告我们都不要靠近那个房间。” “就是说你们也没见过里头是什么。”我转头看看那扇门,宋桂西对这七号房间十分紧张,如果真是因为里边死过人才锁起来,可刚刚见到的似乎不像是鬼。 里边,究竟藏着什么呢? 第172章分不清的死与活 七号房里究竟是什么,我想只有宋桂西清楚,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个七号房特别在意。 我回到房间先是房间各处角落的仔细查看了一番,连柜子都挪开看了看,折腾了一顿确定了并没有耗子洞,或者是虫蛀的情况,那么这个屋里的动静又是哪来的。 检查未果,我倒在床上想着再听到声响时候细分辨下,而声音没等到,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昏沉中好像一条巨大的蛇昂起了头,金色的瞳孔微缩,围着我一圈圈缠绕越收越紧,而我也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时候整个床忽然猛烈一颤,我也被立刻惊醒,赶忙坐起,就看到床尾明显偏移墙边一巴掌宽的距离。 我起身下了床,屋里还是床下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像是戏耍着我一样。 这时整个床突然又是凭空一移,我吃惊的后退一直退出了屋子,再看看那边黑黝黝的七号房,我脊背发凉的扭头往宋桂西住处走去。 而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开门的动静,就见崔文杰开门走了出来,我停住了脚步。 崔文杰正低头走了出来,他并没有转过头,所以没看见我一样,径直的下了台阶,然后往黑暗中走了去。 我看着他走去的方向正是树那边,我犹豫了下跟在了后边,我不知道崔文杰是梦游还是怎么样,他走了到了那棵树下后,跪在了地上翻开了那本册子。 然后一页页的撕了下来,嘴里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把那些撕下来的画一张张堆在了那,然后拿出了打火机点燃,看着火光燃烧起来,最后他把册子扔在了火堆里。 崔文杰起身,他站到了石头上然后两手抓着树上的绳套,头缓缓的伸进了绳套里。 “崔文杰,你在干什么!”见状我立刻冲上前去制止,然而我伸手抓向他却是扑了个空,确切说整个人都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我回身再看崔文杰挂在那,因为窒息身体绷紧又挣扎,两脚用力蹬着,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我分不清眼前的是幻像还是事实,眼看着崔文杰挣扎越来越虚弱无力,很快的两腿蹬了蹬,然后两手垂了下来,整个人挂在了那里,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我后退惊吓的转身忙去叫人,一路跑到了最近的季滢房门前去拍门,可刚拍了一下房门就打开了,屋里漆黑一片。 浓重的血腥气味也扑面而来,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亮,我渐渐看清,趴在桌前的季滢,她惨白的一张脸,眼睛无神的睁着,她一只手垂下,地上是一大滩的血迹。 我惊吸了口冷气,慌乱的退后迅速跑开,看到1号房间半开着的门,我脚下迟缓,暗自深吸了口气我上前,伸手推开了门。 等我很快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看到王升合郭蓉两人,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半个身子倒仰在床外,也早就是两具尸体。 我突然明白之前为什么觉得这里奇怪,究竟怪异在哪了。 见宋桂西的住屋也是漆黑一片,我没有上前,而是沿着路跑出了木鸟民宿,按照记忆一直找到了那片树林。 我四处寻找着林中的那片湖水,可就像在黑色的海洋中漫游毫无方向又漫无边际。 等天边已然放亮,我坐靠在半截树墩旁,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宋桂西正拎着两三个红浮球走了过来,见到我惊讶的问:“诶,你怎么在这?” 随后想到了什么,他瞪着眼睛叫道:“不是吧,你竟然又跑来这想跳湖?” 我盯了宋桂西又一会,他浑身上下湿透,身上还挂着些泥巴和乱糟糟的水草,我沉默了会开口反问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宋桂西奇怪的看着我,“你说什么呢?你好端端的坐在这怎么可能死了。”然后他明白的开解道: “你心情压抑难免胡思乱想,所以说别总一个人待着,多和大家说说话唠唠嗑,要不然你总想着死,精神会崩溃的。”Qqxsnew.net 我直截了当道:“我看见崔文杰把自己吊在了树上,季滢割腕血汤了一地,王升和郭蓉也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掉了一地的药片。” “你呢,总是来这片树林,也是因为在这里自杀过吗?” 宋桂西眼神古怪的看着我,然后叹口气,“看来你真的病了,大家都好好的,病的是你,你来。” 宋桂西连推带拽的领我回了木鸟民宿,此时天已经亮了,不过整片木屋都是鸦雀无声。 宋桂西走到了一号木屋先是停下叫唤了声,“王升,你醒了没?” 过了一会窗户被推了开,王升探头往这边看看,问了句,“啥事?” 宋桂西摆了摆手,“就问问,回屋吧。” 王升“哦”了声缩回脑袋关上了窗,没一会儿屋里传来男女拌嘴的动静。 宋桂西笑呵呵的继续往前走,看着2号房间招呼了句,“季大小姐该起来吊嗓子了。” 屋里传来一个字回应,“滚。” 宋桂西回头看我笑笑,说道:“崔老师就不用看了,这个时间还没醒,屋里没动静,你喊他他也听不见,他要出门也是人少,或者没人时候。” “你看,大家不都好好的吗,都是你自己压抑着精神久了,才会想些奇怪的事情。” 宋桂西自顾说着,我没有说话,努力否认自己是精神错乱了,昨晚我明明看得真真切切,可现在人都好好的像平时一样打着招呼说着话。 我努力镇静下来,暗自告诉自己这地方还是这里的人绝对有问题。 宋桂西还在劝慰的说着让我多调节心情之类的话,我开口打断他,直接问道: “七号房又是怎么回事,七号房为什么锁着?我听见里边有动静,从门缝看到了有只手露出来,那可绝对不是耗子。” 宋桂西看着我叹口气,“你非得想知道,那跟我来吧。” 他在前边带路来到了七号房前,低头掏出了串钥匙来上前低头开锁。 我立刻紧张起来,因为之前光是看到门后露出的那只带毛的爪子来看像是什么怪物,可宋桂西就这样要开门。 随着锁链被扯动的声响,挂在门上的链锁被宋桂西打了开,他毫不犹豫的就伸手推开了门。 第173章打开的门 宋桂西平静的打开了七号房间的链锁,然而门打开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冲出来什么东西。 打开门刷刷的落下些灰尘,跟着宋桂西身后进了门,就见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落满了灰尘,没有半点有活物的迹象。 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难道说之前真的都是我自己精神发生了错乱? 可怎么想所见到的真的太真实了,我已然分不出哪是现实哪是幻觉了。 宋桂西看向我,叹口气说道:“一年前这七号房间住进来一对母子,女人跟老板说自己是被家暴带孩子偷跑出来的,在这躲几天娘家来人接,要是有个男人来找,千万别告诉他她们住在这。” “没多长时间真有一伙人来打听,老板就帮着隐瞒了,谁知第二天听说城里丢个孩子,让个有精神病的女人带走了,老板不放心忙赶过来,一推开门。” 宋桂西迟疑了下,才接着说道:“孩子死了,只剩下没有头的身体,还有女人也不见了,满屋子的血,墙上有孩子的血手印,那情景惨不忍睹。” “你看这墙上地上一块块的黑色,都是殷透刷不去的血。” “这件事老板很自责,如果早些发现不对,说不定能救那孩子,因为自责和舆论压力,后来老板就荒了生意,离开了。” “可这个屋里,有时候夜里会传出拍门和挠墙的声音,大概是孩子死的太冤屈了,要不就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头。” “所以这道门也就锁了起来。”他看向我,“现在你知道了这个屋子是因为什么要锁起来,也见到这里的情景,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走吧,这地方不仅是死去孩子的痛苦之地,也是让活着的人不愿再见到的,悲伤难过的地方。” 我点点头跟着宋桂西走出了,他重新锁上了门便先行离开,回去换洗身上湿衣服了。 我回到房间心下是说不清的滋味,回想从树林遇见宋桂西,然后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发生的种种,然后我坐起,看着桌上的水杯,再看看时间。 我起身拿起杯子出了门,故意丢在了门边石头上,看着水杯炸裂破碎,然后走到1号房间的时候,还没走近听到了里边王升和郭蓉的争吵声,直到看到王升气鼓鼓的推门走了出来,回头冲里喊了一句“要死你死吧,懒得理你!” 门一开一合传来女孩哭喊声,我看着王升走远,然后走到2号房间附近差不多的位置停下来,大概三四分钟,随着一声怒吼声“关远航你去死吧!” 与此同时一部手机破窗而出从我眼前飞出,落在了草丛里。 我继续往前走,心下已经清楚,果然一切都不是我的神经错乱,而是这个地方的人,每天都会重复着做一件事情,而我之所以觉得怪异,是因为我跟他们似乎不一样。 我看到了他们死亡的情景,他们都是自杀而死,而我并没有想过死,那么我或许不应该停留在这里。 我想回到最初的那片湖边去,之前翻找了一大圈找不到,再找的话就还得找宋桂西带路了。 我往宋桂西住处走去,路上想着提起让他带路去湖边的话,八成还得想着我是不是还想不开,要说通他恐怕还得要废一番功夫。 我便边琢磨着边往前走,这时听到宋桂西还有季滢的说话声,寻声抬头看去,就见宋桂西和季滢正看着个小孩子说话。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的男孩,宋桂西和季滢问话,男孩乖巧的点头回应。 而我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心下猛然一震,那孩子我见过,就在凌乱的意识片段中,我见到过那孩子,金色的瞳孔,诡异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但是潜意识里立刻意识到这孩子危险,他带来这里的是比死亡还恐怖的灾难。 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识,完全是本能的退后立刻转身快步往回跑去,我浅意识里意识到必须远离那孩子,就得离开这里。 而在经过七号房间的时候,突然又是“砰”的一声拍打的声音传来,我一惊脚下也停了下来。 我看着那边的门明显的又是一震,之前宋桂西打开了那扇门,我也是进去看过,明明什么也没有,可现在里边又传出了响动声来。 想到我最初站在湖边的时候,手上捧着的一颗血糊糊的头颅立刻松开了手,看着它滚落进了湖水里边去。 如果说这里边的东西真的是为了找寻那颗头颅。 我心下一横,转头看到地上的石头,捡起石头上前用力的砸着门上的锁,等门锁哗啦一声打开,身后传来王升的询问声, “你在那干什么?” 我转头看看王升,没有回答拽下了锁链,王升急忙赶过来制止,“不行,那扇门是不能打开的!” 而王升追过来时,整扇门已经忽的被推开了,一股子推力将我和王升都推后好几步,再看去就见一个没有头颅的身躯一步步走了出来。 王升吓得往后退扑通一下跌下了台阶,然后尖叫着扭头手脚并用的往前冲了去。 我其实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心惊肉跳,不过看着他并没有攻击我,而是伸着手向前摸索状走去,我很快冷静了下来,跟在了他身后。 宋桂西要是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是死在那屋子里的孩子了,说不定他真的是在去找寻自己的头颅。 我跟在他身后,果真就一直走进了那片森林里,穿梭过越来越幽暗的丛林,等我拨开一大片高草丛的时候,那没有头颅的身影突然就不见了,而眼前也正是那片黑黝黝的湖水。 湖面上依然是漂浮着一个个红色的警示浮球。 “这里有你要找的东西吗?”我自言自语的询问道,知道不会有任何回答,不过我知道,从最开始我站在这里,以及刚刚他引我来到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我暗自深吸了口气,然后从湖边试探着摸索下了水,清楚的感觉到水的幽凉,湖边的水就没至腰深。 浮动的红色球因为我的扯动不断起伏晃动,我小心的推开避免像之前一样缠上,就在扯动间这时我看到一颗红色的球随着水波推动,缓缓向湖中心推去。 第174章错过的两个人 我追着那颗飘走的球游去,而推开的水波将它不断的推远,耳边尽是哗哗的流水声。 等我终于追上它,拿到手里才看清是颗红色皮球,而且就在抓住它的时候,许多的记忆就像倾泻的洪水一般一股脑的涌进了我的脑海中,我突然想起了一切。 这时我听见了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转头看见湖边跑近的人影,知道是宋桂西他们,我不想被发现,只能抱着那颗球潜入到水下。 眼前立刻一片浑浊,升腾起无数的细小泡泡,而这时从那些细碎的泡泡中忽的探出一张恐怖至极的女人的脸孔,被水浸泡的脸就像被泡的时间很久的白馒头,半边脸撕破的脸皮随着水波晃荡也像馒头皮一样浮动。仟仟尛哾 而且她一双瞳孔是死鱼眼睛一样的白色,一双手也呈探出抓着的姿势。 在她立着漂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只是突然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出现眼前,我立刻向后游,而她一双手也正牢牢的抓在了我手上的红皮球上。 我慌忙试图手上用力想要甩开她,而且再看手上原本的红皮球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颗头颅。 我总算是甩开了那个恐怖女人尸体,努力要往湖面上蹿去,可脚下的拉力让我动弹不得,一低头就见一条腿被湖底漂浮的水草死死缠住挣脱不开。 我挣扎着可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胸口憋闷的像要爆炸一般,就在我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去用力挣时,整个心脏也猛然一震。 “何清明!何清明?!” 黄三姑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我飘忽的意识也渐渐拉回,睁开眼睛眼前白色的光亮中似乎许多的人影晃动,只觉得疲倦的扭头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白刷刷的屋顶和墙壁,耳边是仪器的动静,转头看看渐渐意识到似乎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看到那边靠坐在椅子上睡去的黄三姑,我坐起,身上除了酸疼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我才坐起黄三姑就惊醒,忙起身过来先询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先去叫医生过来。” 我叫住她,“我没事,现在很好,不过我不是在湖里吗,怎么上来的?” “湖里?”黄三姑看着我,回道:“你忘了之前在饺子馆你突然晕倒的事了?你躺在这里已经四天了。” 我惊讶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在木鸟民宿……”我突然明白过来,在木鸟民宿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还记得,难怪会发生那么多让我觉得怪异的事情,其实我是过阴了? 所以宋桂西几人其实已经死了,而自己还不自知,亡魂正徘徊在木鸟民宿中,而我会到那地方去,是因为遇见了那个孩子模样的觋婆。 黄三姑看着我说道:“你是才醒来脑子不清醒,不要着急,先好好休息。” 我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力气,只好点点头,心下思量着,木鸟民宿还是要去的,趁现在先弄清那几人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和黄三姑过多解释,让她打听些关于木鸟民宿的情况,我也在服务前台询问打听关于三年前是否发生过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带走孩子的事情。 可询问了一圈并没有人知道此事,包括季滢还是崔文杰,唯独关于木鸟民宿曾发生的一对新婚年轻夫妻,双双服毒自杀的事还是不少人知道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王升和郭蓉了,只是两个人吵闹到现在还没有停,而且还不断重复着争吵后服毒死亡的事情。 原本就是要到木鸟民宿找人,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关于那里的特殊情况真不是一般的多。 这时,我听到经过的护士喊了一声,“关远航先生,你的报告拉下了。” 我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就见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接过护士手中的单子,转身正继续往前走。 我忙追了上去,试着询问道:“先生请留步,麻烦问一下,季滢季小姐你可认得?” 男人停下转身看着我,边打量边反问道:“你是季滢朋友?” 看来他果然就是季滢临自杀前最后通电话的那个关远航了,我看着他回道:“说不上是朋友,但是见过面,看关先生精神不济,是生病了吗?” 关远航看看手上的报告,苦笑了下回道:“胃癌晚期,将死之人。” 我一时沉默,关远航先问道:“你在哪见到的季滢,她,现在过得好吗?” 原来关远航竟然不知道季滢的情况。 我说道:“季滢小姐知道关先生的情况吗?还是说是关先生故意隐瞒,她一直以为你是喜新厌旧的花心男人。” 关远航苦涩淡笑回道:“当我知道自己得了这病,就明白已经给不了她未来了,我情愿她恨我,不要被我拖累好好去生活就行。” 听到关远航的回答,我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隐情,先不说为什么季滢死在了木鸟民宿这样的事没有人知道,就连关远航也不知,现在知道了关远航的命也是倒计时,而季滢还因为对关远航的恨和放不下,徘徊着并且承受不断自杀的痛苦。 所以我看着关远航说道:“你的最后一通电话,让季滢小姐的确是恨着你,那时候她人在木鸟民宿,通过电话后,便割腕自杀了。” 关远航一愣,他手上的报告掉落在了地上,随后用力摇头,“这不可能,季滢那么坚强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我说道:“季滢未必你想的那么坚强,不过的确是很倔强,你因为自己的病,不想拖累她故意推开她,认为她离开后会过上比较轻松的生活,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她的。” “如果你了解她,把实情告诉她,季滢一定不会离开,而且坚强的陪你走完剩下的路,我想她不会把你当拖累。” “让她没有扛过去的,是一条路上你把她推开,而她无路可走。” “怎么会这样,她不应该做那样的傻事的。”关远航整个人微微颤抖,声音已然哽咽。 第175章二次赶至木鸟之地 其实也不能说关远航是错的,他知道了自己情况而不想连累季滢,是有责任心也爱护季滢的人,只是怎知季滢性格刚烈。 我叹口气,看着关远航说道:“你是良苦用心,而季滢也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女孩,只能说你们之间彼此在乎,可惜爱不逢时。” “据说自杀的人会徘徊在死亡地重复体会痛苦的过程,季滢又是误会着你满怀失望不甘走了绝路,你该去送送她,把没能说出口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或许可以传达给她呢。” “本来已经错过,不能最后还落下遗憾吧。” 关远航面目悲伤的点点头,向我郑重道谢后,转身身形消沉的离开了。 我这边也立刻办了出院手续,遇见关远航让我更确认了木鸟民宿里的隐藏情况,季滢见到了关远航能知道实情隐情,放下了心里芥蒂才能的到解脱。 那么还有另外几个徘徊重复死亡的亡魂,只有打开纠缠住他们的心结,才能很好的离开吧。 关于崔文杰我也打听到了这个人,因为他曾是比较有名气的画家,可因为呕心力作的一部作品被指控为抄袭,顿时身败名裂,而这个指控他的人,却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销声匿迹的崔文杰去往了自杀森林,可他再绝望也是没有自杀的勇气,最后入住木鸟民宿。 直到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证实指控崔文杰抄袭是恶意栽赃嫁祸,可崔文杰却消失匿迹,或者说没有人知道他在洗脱罪责的时候选择了自杀。 而这是我不能理解的。 在跌入谷底的时候连死的勇气都没有,重回到山巅,却活不下去了,而他的亡魂还徘徊在那,那么梗在心头的心结会是什么呢? 至于王升和郭蓉之间就比较简单了,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都能吵起来,可是随后又能和好如初,之后再吵,反反复复,可是两个人唯独不该在生气的时候总提起死。 王升说气话让郭蓉去死,扭头气鼓鼓的走了,而因为质气的郭蓉,喝下大半瓶不知名的药物结果陷入休克,发现的王升心生绝望,毫不犹豫的也喝下了剩余的药,等被发现时,两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除了这些人,另外还有一个宋桂西,这个人原本就是木鸟民宿里的保安,我不清楚他的死因是什么,而且在木鸟民宿之外是打听不到关于他的事的。 不过最大的危机不是宋桂西,而是那个伪装成孩子模样的觋婆。 身份莫测的觋婆已经在木鸟民宿里,才是最大的麻烦,他或许是因为葛泉、春兰大姐的事情找上的我,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设计我过阴去了木鸟民宿遇见了宋桂西他们,不过我知道的是他在那地方等着我。 想到我和他刚见面时他交给我的红皮球,说道我来做鬼藏好,看好你手上的红皮球。 而我亲眼看到手上的皮球变成了一个孩子的头,难道说,那个七号房死去的孩子,是他的目标? 我和黄三姑立刻搭了车去往木鸟民宿,在车上司机不住的从后视镜扫量我俩,然后说道:“你俩这么般配一看就是情侣,来这旅游的?” 黄三姑姑姨抬起右手晃了晃,“准确说我俩结婚了,我们戴着婚戒呢。” 司机师傅看不到黄三姑手上的结婚契的戒指,只以为黄三姑是故意说笑,转而说道:“怎么会选择去木鸟民宿呢,你们想游玩的话我可以推荐你们几个好玩的地方,住的地方环境也好。” 我借着他的话顺势追问道:“大哥,那个木鸟民宿环境不好吗?” 司机师傅回道:“你们是外地人不清楚,那里紧挨着有片树林,因为总有些人走进去出事,所以就圈了起来,你们本来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误进去就麻烦了。” “你说的是自杀森林啊。”黄三姑直言道:“我们听说了,我们又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就算是进去又不会怎么样。” “原来你们知道的啊。”司机师傅一位意味莫名的摇摇头,说道:“那地方死的多了阴气就重,你们想啊,死的都是想不开自杀的,这样死的可是大罪,没办法投胎超生的,所以就要抓替身。” “就算你们心态好,不是为了寻思就为了冒险找刺激去了,可要是被那种替死鬼上了身,做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年轻人别不信邪,要不然怎么进了那林子的很少有出来的呢。” 我有意询问道:“要是不进那林子,只住在木鸟民宿是不是就没事了?” 司机师傅哼笑了声,“你想的可太简单了,那个木鸟民宿离哪片林子那么近,就算你们不进林子里,能管得了林子里的东西不出来?” “关于木鸟民宿闹鬼的事可多了去了,本地人有几个不知道的。” 我再问:“既然都知道那地方闹鬼,是不是很少有人去了,那地方现在还有人吗?” 司机师傅回答道:“有啊,不过那地方没有人经营随便进出了,所以去的都是像你们这样年轻不怕死的,有的不信邪专门在那拍视频找鬼,还有的就是外地人来玩,碰见不厚道的使坏故意往那边指的。” “你俩现在知道那的情况了,还打算去吗?” 黄三姑笑回道:“去,有死的有活的,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能不去。” 司机师傅无奈叹气摇头,“得,看来你们是属于前一类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找上那些东西脱不开身。” 知道这司机大哥是好心,我道声谢回了句,“我们会小心的。” 司机大哥将车开到了郊区的水泥道岔路口就停了下来,他伸手指了指,“往那边走就是去木鸟民宿的路了,半路有个拐林地的小路不要走,眼瞅着天快黑了,你们可要小心点。” 我和黄三姑下了车,和司机道别后看车走远,黄三姑笑说:“他要是知道你已经见过那些死了的得什么反应?” “不难想到吧,而且立刻就要赶咱们下车了。”我看向岔路的远处,“走吧,接下来的路是要小心点了。” 黄三姑手上捏着拳头叭叭响,“该是加倍还给那个小崽子的时候了。” 第176章两个空间的存在 在远远看到那片树林的入口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变得熟悉了起来,而我也知道,即使现在走进那片树林,也未必找得见那个湖。 现在只能到木鸟民宿去,宋桂西还是七号房间的亡魂,可以指引我前往找到那片湖水地,于是我们一路直往木鸟民宿。 木鸟民宿依然是阴郁林丛掩映的一排木屋,而与我之前所见不同的是,还没到近前就能听见吵闹的说话声,而且在道边能看到几个帐篷。 “什么情况,这些人可不像是想不开的。”黄三姑看着帐篷那边几个人正烤串聚餐。 我们往前走,那些正说笑的人也转头看过来,渐渐停下了说笑打量着我俩。 我和黄三姑看着这群年轻人,心下明白他们应该就是,司机师傅说的“不怕死”的那一类人了。 虽说是互相打量了下,不过两伙人都没有说话,我俩走了进去,径直走进了木屋,我看着木屋上头按顺序挂着的一号房,二号房等牌子,还有我住过的那间,四号房。 就在走近四号房的时候,房门打了开,从屋里走出来个近二百来斤的大胖子,站在门口抻着懒腰,打着哈欠。 他瞅见我俩,合上了打着哈欠长大的嘴巴,吧唧吧唧两下先开口问道: “朋友,你们从哪来啊,来这是旅游还是干嘛的啊?” 我先回道:“听人介绍目标民宿有名,我们感兴趣,过来看看。” 胖子一乐,踩着台阶砰砰的震响,边走过来边说道:“你们也是来做探险直播的?在哪个平台?我就瞅你俩眼熟,肯定是哪个平台的网红,跟你们讲我这眼神看人很准的,一搭眼就知道咱们是同行。” 黄三姑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你眼光可真准。” 而胖子则把黄三姑的话当成了称赞,主动伸手呵呵笑着介绍自己说:“我叫徐志,在果果平台做探险主播。” “你在拍什么?”我问道,并不清楚直播是什么,不过往门看看,从半开的门能看到屋里立着一些摄像仪器。 “当然是拍灵异镜头啊,木鸟民宿这地里是灵异事件事发最高的地方,你看到帐篷那边那些人没,他们也都是做探秘纪录片的,在这都蹲十来天了。”徐志兴看看我俩身后, “你们怎么不到设备呢,太不专业了,来,让你们看看我的宝贝。” 徐志招呼着我们,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了眼,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屋就见屋里摆设布置和我住进来时候果然是一样的,要说有不同的话就是屋里多了很多徐志带来的东西,尤其是立在地上好几个支架上头有一些摄像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仪器。 在屋角还安上了传感器,徐志向我俩得意的介绍着他的宝贝设备。 我看着立在墙边一根闪光灯一样的仪器,问道:“你在这见过那些鬼魂吗?” 徐志非常确定的点头说道:“当然,不然我在这苦巴巴的熬什么呢,虽说我没有拍到鬼魂真正的模样吧,但是我可是录下了不少声音,也拍到了奇怪的影子。” 他扭头去兜子里拿出了一些打印的图画递给我们,边说道:“就那个一号房间,我拍过争吵的声音,还有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推了开,2号房吓人窗户那总有声音,有时候“碰”的一声碎裂动静,可一看窗户还好好的关着。” “3号房间我拍到过人影子,最诡异的就是这个4号房间。” 徐志一脸神秘的比划着说道:“这个房间总能听见脚步声,踩着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还有东西会莫名的移动。” 他转手指过去,“那张床,我拍到过凹进去个人,就像有人躺在上头一样,我就一踹床,上边的凹陷立刻就消失了,你们看,我都拍下来了。” 我看着他打印的纸张,再看他录的视频,心说我去,这不就是我吗,那时候我正睡着,整个床猛的一震挪出了挺远,当时我以为屋子里有什么鬼魂的存在,敢情儿那时候就是这个人。 人和鬼魂就像存在两个空间,特殊的地方或者时间鬼魂可以出现在人的面前,就像在这里,也像两个空间的存在,人看不见鬼,鬼也看不见人,而又有着某种联系把两个空间联系在一起,偶尔会发生连通的情况。 我当时直觉屋子里是有什么存在,可那时还不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所以只以为房间里很有可能有灵体,我还到处翻找过,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跟徐志在互相抓鬼。 我看看徐志只笑说道:“是不是这两天屋子里安静没有动静了呢?” 徐志点点头,“可不是,我守了两天就什么也拍不到了,我想这屋里的灵体一定是离开了,鬼怕恶人么,像我这样胆子大的鬼也怕。” 黄三姑看着图片就已经明白了,瞅瞅徐志得意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还真厉害,跟鬼抢地盘把鬼都能挤走。” 徐志又是把这话当成了好话来听了。 其实徐志拍到的还是录到的这些影像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趁现在想打听一些不知道的,我问道:“七号房锁着,你进去过吗?没在七号房拍到什么?”Qqxsnew.net “七号房?”徐志看看我摇摇头,“我去看过啊,七号房也没有锁啊,进去看什么也没有,我眼睛很准的,有没有东西一搭眼就能看出来。” 我看看黄三姑,黄三姑也是疑惑道:“你不是说七号房锁着你进不去吗?” 我也是觉得可疑,说道:“事出有异才更可疑,那个七号房一定有问题,就去那看看。” 我说着和黄三姑往外走,徐志见我俩扭头就走,倒是追了过来,“诶,别走啊,那个七号真没啥的,还不如去那边的树。”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录到那树下头,一到晚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绳子摩擦的声响。” “你们要不要听听,我可是靠着这个涨了好几千的粉丝呢。” 徐志自顾说着,我和黄三姑已经径直来到了七号房前,看过去果然见门半开着,并没有挂什么锁,我先迈步上前,不过迈一步进门时候我停下来,又退了回来,抬头看着门顶。 第177章隐藏在死地的尸体 黄三姑也走了过来,边进门边问道:“怎么了?” 而下一刻黄三姑就被门口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出去,直摔下了台阶。 后边的徐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惊呼道:“刚才怎么回事?” 黄三姑捂着腰站了起来,气得瞪着那边的门口,“谁这么缺德下的术。” 我看着门上繁复的图腾一样的纹路,回道:“不是术,是鎮,一切灵体里边的出不来,外边的进不去,除非是下鎮的人自己解得开,相当于门锁。” 而能开锁的人就只有宋桂西了,那时指引我去湖边的孩子的亡魂之所以能够出得来,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宋桂西的关系,那么他到底是谁? 徐志不明白的问:“什么鎮,鎮里边的什么?” 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我没有立刻回答,走进了门看着屋里,屋里和我之前第一次进门时见到的情景一样,堆满杂物,而且到处落满了灰,我四下翻找查看。仟仟尛哾 黄三姑进不来,徐志见我找也就随手翻翻,边碎碎念叨着,“这里我都找过了,都是些破烂东西。” 我移开墙边的杂物,这时候听到身后徐志的走动脚步声的异样,我转头看看,就见徐志踩着的地板走动间缝隙微微颤动。 我走过去试探的也踩了踩,转头看到墙角的废旧铁锹,拿过来将尖端插进缝隙里用力撬着。 因为老旧的木头已经腐朽了些,所以随着咯吱吱的声响很快就被撬开了一块,露出了下边的一个坑洞。 徐志见状上来跟着我忙,边嘀咕道:“埋着什么东西?” 等几块木板掀开,露出了下边土坑里一具没有头颅的小孩的骸骨的时候,徐志顿时就瞠目结舌,张大了嘴,“这……”他说不出来话了。 外边黄三姑叫道:“发现了什么了?” 我蹲下身将骸骨小心的一一捡出,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宋桂西所说的那个被害的孩子尸身了,可是这件事为什么会被隐匿了起来,而且尸身藏在了这里并且下了鎮使得亡魂困在屋里无法出去。 那么另外几人的尸身…… 于是接下来我们从另外三间木屋里同样各挖出了尸骸来,也唯独只有七号房下了鎮,而且没有找到宋桂西,也更加确定了宋桂西并不是死的人,而且这些隐藏起来的尸骸都和他有着绝对的关系。 看着地上五具尸骸,黄三姑惊疑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被埋在这?你还看得到他们的鬼魂吗?” 我摇摇头,琢磨了下说道:“我俩开时那个觋婆正出现,亡魂消失应该是他的关系,我想,他们现在待着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那片自杀树林里。” 黄三姑明白过来,“那小崽子故意引咱们过去?谁会傻到故意钻他的埋伏。” 我摇摇头,“刀山火海还真要闯一闯,这个宋桂西八成也在那,应该已经被觋婆困住了,而他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黄三姑瞪大了眼睛,“会是他吗?” “一定就是。”说话的是徐志,他正拿着手机咔咔的拍着地上尸骸的照片,非常确定的语气说道: “难怪这里会闹鬼,竟然藏着这么多具尸体,这些人一定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埋在了这里,木鸟民宿的那个老板秋冬海就是杀人犯,一定是这样没有错,我眼光很准的。” 黄三姑忍不住吐槽说:“就你那破眼光还是别提了,没有一次说得准的。” 徐志不服气的立刻叫道:“美女你这话可不对,黑粉才会这么说,被我粉丝团听到会被喷的。” 黄三姑看看他,“还粉丝团,捆一起过来把你们都一锅烩了!” “行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适时打断两个人跑远的话题,看看徐志说:“徐兄弟你留这看着尸体吧,我们要去林子那边办点别的事。” 黄三姑抬起两手指了指眼睛,“看好了。” 徐志看着我俩扭头就走,在后头嘀咕道:“尸体有什么可看的呢,还能站起来跑了?” 他才念叨完一股阴凉的冷风的风拂过,顿时脊背发寒的缩了缩脖子,看看那些尸骸,赶紧抬手拜了拜,“有口无心,有口无心,各位莫怪莫怪。” 路上黄三姑问道:“你怎么确定那个叫宋桂西的就是要找的人,你说他是要害你的人我觉得有可能,就冲这名吧。” 我说道:“他要真想害我早就动手不会留我到现在了,他要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又怎么会活着,还在这地方徘徊,而且七号房的下鎮方法,我在唐泉的宅子中也见过的。” 黄三姑皱了皱眉,“那他不认得你?” 我想了下回道:“宋桂西的情况和那时的我很相似,忘记了很多事,甚至是不清楚自己情况,他的本体应该并没有死亡,既然魂体常出没在那片林子,在林子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和黄三姑说着话走出木鸟民宿道口,就见那边帐篷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地上酒瓶子食物袋子还是烟头散落的到处都是,烤肉的炉子烧起了火苗,上边的几根肉串已经成了焦炭。 我停下来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半瓶水浇灭了炭火,黄三姑往周围看看,“这些人跑哪去了,东西就这么扔这不管了?” 这时我俩都听见了很大声的说话笑闹声,而听声音正是从林子那边传过来的,我俩都是一惊,互相看一眼然后忙快步奔着树林那边跑了去。 寻着熟悉的道路一直来到了林子边,就见林子一圈围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不过通口已经被破坏掉了,不知道破坏它的是闯入的探秘者,还是寻求死亡的殉道者,无论是哪一个,单薄的钢丝网是无法阻挡他们的进入的。 看着里边的树林深处弥漫着淡薄的雾气,薄纱一样漂浮着,里边的那些声音不见了,一片沉寂。 黄三姑提醒低声说道:“小心点。” 我点点头,明知道里边会是凶险的陷阱,但是同时红色的皮球也隐藏在其中,而那颗红色的皮球,又叫做真相。 第178章没有来得及说的话 充满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树林,雾气沉沉,仿佛是黑白的画一样了无生气,没有颜色。 我和黄三姑走进了林中,耳边安静的能听得到脚下哗啦哗啦的踩着树叶的声响,我俩都是小心戒备着周围的可疑动静。 这时身后忽的似有似无晃过一个人影,黄三姑回头看去,我忙低声提醒说道:“别追。” 我之前进入到这里寻找那片湖,这次再次进入,注意到与之前所走的路明显有了不同变化,所以想到这片林子里一定设了迷幻人视觉的障碍,所以进入其中所见到的林木虚虚实实变化,让人分不清路。 所以两个人尽可能在一起才会更安全些。 而且既然明知道这里会有什么,我也自然做了准备,所以边与黄三姑试探往树林深处走,边将带着的草籽沿路撒下做下了记号。 渐渐一阵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传了来,水波一样的雾气被推了开,前边的树荫下显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坐在那里掩面哭泣。 我和黄三姑都停下,这时我听出了那个声音分明是很熟悉的,要知道之前虽然没有见过郭蓉,但是几次在一号房之外都听见了郭蓉的哭声,所以现在也忽的认出那动静来。 “是一号房里死的那个女孩。”我低声说道。 “死了还不安生,姑奶奶送你好走。”黄三姑抬手抽出了龙骨,她向来直接,想兴风作浪也得看她手上的家伙答不答应,管它什么魑魅魍魉,一龙骨砸去只叫她灰飞烟灭。 黄三姑拿着龙骨上前,而我觉得明显有异样,这时看到女孩捂着脸哭泣,眼泪顺着指缝滴落,急忙叫住黄三姑,“等一下,是活人。” 要知道鬼魂哭是没有眼泪的,所以眼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女孩是活着的人,被郭蓉的鬼魂附了身,黄三姑要是真一龙骨砸过去,打死的可就是活人了,杀人偿命,就算是修行的精灵也要遭天谴的。 黄三姑停下。 “你想干什么!”突然旁边一声喊叫声传来,冲来的男人怒气冲冲的抓向了黄三姑。 这男人正是之前见到的在帐篷那边,火炉前烤串的年轻人,可嘴里发出的声音是王升的动静,这也证实了,帐篷那边的几个年轻人果真在树林里,而且被王升他们的鬼魂附身。qQxδnew.net 黄三姑也认出袭来的并不是鬼魂,她手上的龙骨挥不出去,另一手一动,晚上的手环像银色的丝带立刻飞出将那年轻人缠住,而那边哭泣的女人见状,立刻抓起手边的石头起身尖叫着也冲向黄三姑。 黄三姑躲避开挥来的石头,一扬手“啪”的一声女人便打倒在地,可见到女人被打,那边男人不要命的挣扎,脸涨得通红,额头凸起的血管几乎要爆开一样。 眼看他几乎要扭断自己的骨头,黄三姑一抬手松开了他的束缚,而越来越重的煞气弥漫开来,男人和女人面露扭曲的凶相,双眼通红的一起扑向黄三姑。 如果说两个人是鬼魂,黄三姑几下便可解决,可对方是两个活人,黄三姑施展不开,而且但凡打倒了一个,另一个便要更加拼命。 我突然明白过来,王升和郭蓉虽然经常吵架,生气的时候咒骂对方赶紧去死,可是当郭蓉真的死了,王升毫不犹豫的也追随而去,所以两个人的感情就像纽带一样紧紧系在一起的,吵架就像一种调味剂,并不能分裂他们之间的恋人关系。 所以无论黄三姑是对他们哪一个动手,另一个就会拼命,而因为愤怒失控的鬼魂正在变成凶煞,越来越凶恶的攻击会逼得黄三姑出手。 我忙抓了一把草籽并且拿出了涯角,在吹响的涯角声中,手上散落下的草籽迅速生长并且伸展出越来越密集的藤蔓,直到爬上并缠住了两个被附身人的身体,迅速牢固的束缚让他们动弹不得。 我收起涯角看着两人,眼前的他们已然成了王升和郭蓉的模样。 我先开口看着王升说道:“王升,我是何清明,你仔细看看,还认得我吧?” “即使不认得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和郭蓉的事,你们新婚不久,可是每天争吵不停,来到了木鸟民宿原本是为了调和心情缓和彼此关系,可是不幸发生了很遗憾的事,双双殉情。” “但是你们之间那种至死不渝的感情很令我感动,这世上就是有那样的夫妻,不吵不闹,反而过得不长久,你们性格便是有什么便说出来,吵过哭过可从来没想过离开对方,就算死也不能将你们分开。” 想到那时两次在七号房前碰见王升时,我看到的他手上拿着的野花和绿植点缀扎成的花束,那是要送到郭蓉手上,可没想到再见到就是郭蓉渐渐冷却的遗体。 我叹口气接着说道:“郭蓉你耿在心中的心结是眼看着那时王升摔门而去,悲愤交加做了傻事,没能等着看到王升回来带给你很朴素但也很用心采来的山野间的花,为了向你求和和服软道歉。” “王升你耿在心中的心结,是自己对郭蓉所说的最后的话是质气的话,你没想过她真的会因为那句话想不开,而你真心想说的她再也听不到。” “如果说眼前就是一个机会,让你可以抓紧彼此的手,将心里话传达给她,停止争吵,停止重复不断的分离的时刻,你会怎么做?” 王升和郭蓉两个人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们互相看着,交缠住两人的藤蔓也慢慢的松了开,结着星点半的花的藤蔓交缠成一捧花束的形状。 直到王升伸手取下,然后单膝跪下将手上的花束举向郭蓉,缓声说道: “小蓉,我们总是不断的因为琐事吵架,就算是很小的事也能吵的不可开交,可是我从没有讨厌和你在一起的这种生活,就算我们不停的吵不停的吵,我也想和你一起吵到白头偕老。” “因为我就算走也不会走出很远,也一直相信回头就能找到你还在那里,我犯了该死的罪,就是走时不该说了那样的话,以为和每次一样,我们说的都是气话,怎么可能真的希望对方去死。” 第179章得与失 王升看着郭蓉悲泣道: “真的不想再重复那一刻了,因为分离实在是让我太痛苦了,一想到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想到的就是也活不下去了。” 郭蓉也是泪流面面,哽咽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任性和你质气,才会想到拿死来吓唬你,可是我没想到会真的死去。”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又痛苦,害怕你不回来了怎么办,又害怕你回来了,看到这样子的我又怎么办,我等着等着,最后也没见到那道门打开。” “我其实希望你能活着,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合得来的姑娘,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不会和你争吵个没完。” 王升摇头说道:“不是你的话我谁都不要,而且我和你没吵够,永远都吵不够,你知道的,你不在这里,无论你在哪,我也会追随你去的。” “王升,你怎么这么傻。”郭蓉喜极而泣,伸出了手扑向王升,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了一起。 直到点点的荧光从两个人身上浮现,盘旋而上最终消失在树木的上空,随后两个被附身的年轻人也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查看两人没有事,我也松了口气,两个人终于将心声传达给对方,梗在心里的芥蒂解开,一起好好的离开了。 虽然生命无法再重新拥有,不多对于两个人来说,只要能一直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黄三姑低声说道:“想不到这两个人之间会爱的这么死心塌地,连我都有些羡慕他们了,不过你说两个人真的争吵才会长久?” 我看看黄三姑,心说她不会拿王升和郭蓉的事当典范了吧,便回道:“可不都是这样,像他们两个是越吵感情越深的,比较特别,大多数吵架还是比较伤感情的。”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这两个人不能放在这地方不管。” 而就在这时,越来越浓密的雾气涌来,我和黄三姑都是警觉的起身,可白色的雾气涌来,很快就像白色的幕墙一样遮挡住了视线,我和黄三姑已然看不见了彼此。 “何清明你在哪?”黄三姑的声音传来。 “我过来了。”我回了声立刻往黄三姑那边走去,而明明是两三步远的距离,我循声走过去却没有见到黄三姑,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何清明?”黄三姑的呼唤声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你站那别动。”我知道这雾来的蹊跷,明明听见声音,赶过去却看不见人,而且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四下只剩下白茫茫的雾气,一片沉寂。 我心下着急,不过手上的婚契没有异样,表明黄三姑现在没有危险,而且她也不是一般人,让我多少放心些。 雾气正渐渐变得淡薄,周围树木也若隐若现,依然是看不见黄三姑他们的身影,我只能小心试探的往前走,沿路依旧是撒下草籽作为标记。 这时,我隐约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并有一种“呃呃”的挣扎的声音,我转头寻看,看清不远处挂在树上双腿蹬着的一抹身影时,心下一惊,急忙上前。 就见果然一个年轻人正吊在树上,正挣扎着,我急忙跑向那边并拿出涯角吹响,伸展的藤枝拖住了那人的身体,而下一刻我仿佛被什么圈在了脖子上瞬间被腾空拽起。 而我两手摸不到脖子上的束缚,可勒住脖子的力道还有窒息的憋闷感十分清晰,这时看到头顶上方的树枝我一手急忙探出抓住。 靠着抓住那树枝我稍稍能缓过一口气,可微微颤动的树枝在发出脆弱的咔咔声响,一旦折断,我最后的支撑力也就没有了。 我看到对面挂着的那年轻人,此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眼前的人正是崔文杰。 我艰难的开说道口: “崔文杰,你不认得我但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事,你因为朋友的背叛,花了三年时间倾尽心血画的“翡菘”被诬陷抄袭,你背负骂名心如死灰,来到这里只想一死了之。” 对方看着我没有言语,但是他的沉默以及眼神,让我确定眼前的就是崔文杰。 我勉强支撑,只要他听得进去我便继续说道:“可是你不敢死,从此躲在了木鸟民宿里,然后幻想着,并在纸上无数次画下自己挂在树上死去的样子,你再不画任何东西,只画自己死亡的情景。” 男人嘴吧动了动,传出的果然正是崔文杰的声音,他一字一句说道:“没错,我是个懦夫,失败者,明明是自己的作品,但是连保护它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烧了它,三年的时间付之一炬。” “我是想好结束自己这条烂命,可是我系好绳子却没有勇气让自己挂上去,我就连这一点的痛苦承受能力都没有,只能靠着画出自己死掉的样子,画完了烧掉,烧了再画。” 我手上几乎要脱力,忙说道:“但是在事情一年后对“翡菘”的鉴别证实了你的清白,诬陷你的人也伏法认罪,洗脱所有冤屈的你这时候为什么没有走出木鸟民宿?” “你身上的污点已经抹去,被公众认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反倒有勇气去选择了自杀?” 崔文杰沉默着,然后语气消沉落寞道:““翡菘”已经被我亲手烧毁,而我这一生再创作不出第二幅“翡菘”,那些期待的眼神我承受不了,我拿不出“翡菘”走上台去面对他们。” “我终究是个懦夫,那些期待的呼声要远比谩骂更让我害怕,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尽显苦涩的一笑,“等我终于有勇气挂到了绳子上,才知道原来死亡并不可怕,窒息能带给我轻松,更能带给我解脱。” 我喘息说道:“如果真的解脱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停留在死亡地,然后一遍遍的重复着死亡的过程。” “你不是懦夫,只是“翡菘”是你死不能生不得的负担,你万念俱灰的时候烧毁了“翡菘”,沉淀了一年的时间开始害怕走出这个圈子,害怕被关注,画惯了自己的死亡,你没有信心再重生。” “可是我想告诉你,被你烧掉的画是被你朋友更换的赝品,事情水落石出之后,真品早就已经陈列在市展览馆中最醒目的位置。” 第180章寻找季滢 崔文杰并不知道自己烧毁的翡菘是被调包的赝品,而在自身被证实清白之后,他却因为再拿不出翡菘,无法承受公众的眼光和非议,以死亡选择了逃离。 可翡菘终究是他的遗憾与不甘。 翡菘是他所有的心血之作,被挂上了抄袭骂名之后他亲手烧掉了它,可自己没有勇气追随它而去,而直到有一天他得知自己被证实清白,翡菘也得到认可和关注,可他已经没有翡菘了。 于是,崔文杰因翡菘逼死了自己。 这样的事旁人难以理解,而究竟承受些什么,连畏惧死亡痛苦的人突然有了死的勇气,也只有崔文杰自己体会得到了。 “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崔文杰无法相信亲手烧毁的翡菘,现在还能存在这世上。 我回道:“你直到死一直封闭在这个圈子里不肯走出去,并不知道你的翡菘获得美展金奖,得到美术界名师的赞赏和关注,你已经成功了。” “只是你自己还困在没有信心再创作一摸一样的翡菘这件事上,其实,如果你放下了翡菘,有勇气迈出去而不是选择死亡,你会有机会去创作更加优秀的作品。” 崔文杰颓然的低垂下了头,口中低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感觉到被扯着的树枝正在下沉并且发出崩裂声响,急忙说道: “你不该再纠结翡菘了,也是放过你自己,深陷在其中的你不断重复着死亡,永远也不会解脱出去的。” 崔文杰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我也没有时间再等待,头上清脆一声声响传来,顿时整个人又下沉,吼口勒紧的力道让我无法呼吸,徒劳的挣扎,随后突然整个人一松摔落在了地上。 我大口的咳喘着,终于缓过口气看去,那年轻人也已经掉落在地,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低语道:“我已经成功了吗,我的翡菘还活着。” 直到星星点点的光亮盘旋上升消失。 那年轻人立刻也咳喘着坐起,大口喘息。 我忙上前帮忙拍着他的后背,“别急,慢慢调整呼吸,已经没事了。” 那年轻人总算是缓过了气,他脸刷白的抬头瞅瞅我,再看看周围,下一刻蹦起来口中叫道:“妈呀,有鬼!” 年轻人蹦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跑走了。 沿着地上的绿植走,别到处乱跑!”我起身只能冲着那迅速跑远的背影喊叫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眼瞅着人就跑没了影。 其实也难怪,换谁差点成了吊死鬼都会被吓破了胆,刚刚我也是被挂了很长一阵子,深刻体会到上吊时那种痛苦的感觉了,自杀还真是难有一种不会痛苦又轻松些的方式。 这崔文杰非执着上吊,难怪一开始会没有勇气去真的寻死了。 王升和郭蓉时候,崔文杰也算是好好的离开,这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可是这觋婆到现在没有露面,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忽的一阵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传来,我心下一惊赶紧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白雾中一个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我暗自一手握紧涯角,而渐渐看清走出白雾的人,我认出却是关远航。 我看着走近的关远航先问道:“你怎么在这?” 关远航回答道:“我到木鸟民宿见到徐志,听他说了大概情况,然后他带我来到了这片林子里后,树林里起了雾我们就走散了,再之后就是听见了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了。” 关远航说完便转头寻看,眼中流露悲伤,询问道:“季滢真的在这吗?” 我点点头,既然已经遇见过了王升郭蓉还有崔文杰,季滢自然也一定会在这,我如实说道:“季滢是割腕自杀,只怕是附身在谁的身上,正在这林子里的某处要重复死亡的过程。” “如果真的背负了人命的鬼魂,就没办法再超生而且容易成了邪祟,所以要尽快找到她。” 其实关远航的到来是件好事,有他在季滢一定会出现。 关远航明白的点点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帮得到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关远航脸色苍白,额头尽是虚汗,虚脱的模样,我知道他已经在强撑,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现在如果能和季滢见面,好好的谈谈,把误会解开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季滢能够放下怨恨,关远航能够放下心中的亏欠和遗憾,对他们来说才是好的结果。 我说道:“你的声音一定能传到季滢那边,让她知道你在这里,把你想说的话都好好传达给她。” 关远航点点头,他来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一切,所剩余的时间里还能和季滢见上一面,是命运恩赐他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所以关远航边寻看周围边呼唤道:“小滢,是我,我来了,你在哪?我想见到你。” 我陪着关远航往前走,关远航一路呼唤着季滢的名字,直到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传了来,我俩都停住了脚步,听了一阵忙循声找去。 我看着周围,明明听见声音在这附近,可寻看一圈并没有人影,就在这时,虚弱的说话声传了来, “我……在这。” 那声音并不是季滢的声音,我忙回过神,抬头看去顿时满目震惊,就见水缸粗的一棵树树杆上,竟然长着一棵人头! 而且那颗人头能动,显然是活着的,就算脸上头上布满苔藓看上去恐怖至极,不过我还是依稀辨认出那张脸孔,竟然正是宋桂西! “是小滢吗?”关远航询问着就要赶过来。 我知道关远航要是见到这样诡异的情景,恐怕会吓得要立刻晕死过去,所以急忙抬手止住他的脚步,“不是季滢,你在附近继续找,我随后就到。” 关远航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心下也是着急要寻找季滢,所以点了点头,转身往前走边继续呼唤。 我努力平复下心情,抬头看着宋桂西,低声问道:“是那个觋婆做的?” 宋桂西整个身体和这棵树是融合到了一起,而他还活着,只露出的脑袋也正在木质化。 他张开了嘴动了动,艰难的开口说道:“他就在暗中看着你,你要小心。” 第181章爱与恨之间 宋桂西向我发出警告,而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觋婆就像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紧紧盯着猎物。 戏耍着他,等待着游戏够了,便会扑上来,一口将猎物吃掉。 我平静的看着宋桂西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宋桂西回答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叫宋桂西,是木鸟民宿的保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很危险,我已经走不了了,你赶紧逃吧。” 我郑重说道:“你不是宋桂西,你叫唐禹,你也不是保安,木鸟民宿原本就是你的,你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唐家和唐泉,是觋婆,也就是宋桂西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 “而你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在这里等一个人。” 宋桂西渐渐安静了下来,唐家还有唐泉这个名字,触动了他心底的一些东西,也让他的记忆发生了混乱,嘴里痛苦低喃道:“不是啊,我就是宋桂西啊,谁是唐禹。” 我追问道:“你仔细想想,唐泉让你等的人是谁?” 宋桂西显露出极大的痛苦与挣扎,整个树明显在震动着着,发出低沉的轰轰的响声。 “我、我在等,等……”宋桂西精神混乱成一片,自言自语的低语道:“他早就来了,七号房一定要锁住,谁也不能靠近……” 他的低语让我更加确定了猜测,所以语气肯定道:“唐泉让你等的人是何清明,我也查过七号房死掉的那个孩子,名叫谢清明,所以你就算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潜意识中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只是你把那孩子当成了要等的人,所以才在七号房下了唐家的诀鎮,你锁住了七号房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忘记了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坚守和保护。” “我还不知道宋桂西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确定,他能让他忘记,但是又杀不死你,所以才让你代替了他的身份,在这里游荡徘徊。” “唐禹,我是何清明,是唐泉让你在等的人,现在我来了。” 宋桂西,不,确切地说唐禹,因为在分裂的记忆中仿佛整个人也在撕裂,他挣扎嘶吼着,脸上满布的青苔和木质的厚痂在震裂掉落,他用力的挣着硬是从融结的树中分裂出了一只手,不过也是树枝的形状,然后是另一只。 那样的情景确实是让人胆战心惊,而这时女人的尖叫声传了来,我立刻听出正是季滢,听着凄厉的哭喊声我心下一慌,急忙后退向着声音出处跑去。 在我看到季滢的时候脚下也猛然停住,季滢和关远航站在那里,而季滢一只鬼化的尖爪已经穿透了关远航的胸口。 “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季滢不断的摇头低语,她的眼中迅速充满血红色,眼泪也变成了两行血泪,顿时周身也是渐渐煞气弥漫。 我忙拿出了涯角,心知季滢杀了人,尤其杀的还是关远航,她已经要成邪祟了,这时候必须制止,而且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季滢魂飞魄散。 而我刚要吹响涯角,这时就见那边关远航,虽然咳喘着嘴里涌出了大滩的血,可努力的伸手去抱出季滢,任由季滢猛然抽出了手抓挠挣扎。 关远航是拼尽全力的抱住季滢,艰难说着,“没关系的,小滢,不是你的错,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能见到你,像这样抱住你。”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而且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关远航虚弱的往下倒去,原本失控的季滢,本能的伸手扶住关远航跟着跪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时我忙说道:“季滢,关远航从来没有背叛你,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性命不久时,想到的保护你的方式,是推开你不让自己拖累你。” “他以为让你恨他离开他,起码不会让你看着他死去然后留你一个人痛苦,以为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爱护你的人,长长久久的陪伴,他以为这样是在保护你,放手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而他一直不知道的是,放手之后你就已经选择结束了自己生命。” “是遇见了我后他才听说了你死亡的消息,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就是要在生命结束前,把心里真正的话传达给你。” 关远航呼吸越来越微弱,已经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季滢的手不松开。 季滢周身弥漫的暗色气息在渐渐消散,她在知道了自己仇恨之人其实一直没有背弃过她,抑郁的心结便也解了开,她也搂紧了关远航,在关远航停止呼吸的时候,她身体也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萤火一样盘旋而上直到消失在上空。 被附身的女孩虚脱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关远航的遗体也倒在一边,不过他的脸上显露着一丝微笑的,因为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牵住了心爱的人的手,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真是感人至深呐。”身后黄三姑的声音传来,她走到了我身旁,看着那边关远航的遗体,说道:“恨了那么久,在最后的一刻原谅了他,女人的心果然是很容易就打动。” 我回道:“人不会因为爱得太深生恨,只会因为伤害太深,两个人都是因为宁愿伤自己也不想去伤害对方。” 黄三姑笑了笑,“如果换成你的话,你会愿意用你的性命去换我的?” 我转头看看黄三姑,回道:“如果你真的是她,你不会问这种问题。” 因为了解所以我知道黄三姑会是愿意为我舍命的那一个,她不会问多余的这种问题,所以我知道眼前的人虽是黄三姑的模样,但也正是觋婆宋桂西。 “所以我才不喜欢伪装成女人。”“黄三姑”转过了头来,瞳孔已经变成了两道金色的细线,“她”笑说道: “我一直比较好奇的是,唐禹用自己的性命和棵树作缚也要活,那么执着的在等什么人,又是为什么在等。” 我也平静的看着他,反问道:“我也没想明白,你是怎么从一个普通的宋桂西,成为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宋桂西意味莫名的一笑,“好吧,那就互相解答疑惑,反正你终究要死的,那就让你走的明白。” 第182章人与蛇战 宋桂西认定了我一定会死在他的手里,所以这时候倒是像好友聊天一样,笑着说出了最狠的话。 宋桂西说道:“我会由一个不起眼的小保安脱胎换骨,还要感谢那个女人,都以为她是抓孩子的神经病,可只有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是被条蛇寄生的怪物,专门盘食孩子养珠子。” 看着我的神情,宋桂西平静笑说道:“难以置信吧,当时我也吓坏了,我躲在七号房窗户外可是亲眼看到,那条蛇从女人的皮里爬了出来,盘住了那孩子,从他的头一口就往里吞。”仟韆仦哾 “我动也不敢动,倒是赶到的唐禹冲了进去,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唐禹可不是个小老板那么简单。” “唐禹受了伤昏迷之前发现了我,而那大蛇也受重伤钻回女人的皮里逃走,我就偷偷跟在后边进了那片林子里,然后看着它死在了湖边,确定那东西死了我才过去,之后,我拿到了它的珠子。” 我这时候已然明白,他所说的那条蛇,既然能披成人形祸害人,想必是修行渡劫过程中失败,堕成邪走了歪道的妖怪,靠着盘食孩子来养蛇珠想达到快速增长功力。 那个叫谢清明的孩子遇难时候被唐禹撞见,大蛇也死在了唐禹的手里,而蛇珠落到了宋桂西手里,既然宋桂西现在成了这样,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他吃了蛇珠。 宋桂西一手拍了拍心口,“我吃了那东西,一开始想到的是怕唐禹杀我灭口,之后想的更多的,就是亲眼目睹这件事后,我由最开始害怕变得越来越兴奋。” “所以拿着那颗珠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是天赐给我的一个机会,有了这个我就不再是一个低声下气的小保安,人嘛,活一辈子就要活得精彩不是。” 我一阵无言,原来眼前这个人才其实才是个精神病,竟然为了不甘于平凡,改变命运,去吞了那么邪气恒生的蛇珠! 或许也正是他的欲望比一般人都大,吃了那种东西不仅没有暴毙,竟然还真移花接木的让他得到了邪珠的力量,唐禹虽然及时缚鎮保住了性命,可也被他洗去了记忆,代替他的身份养鬼续煞,宋桂西也才能继续修邪珠,然后成了外头言传的神秘的觋婆。 而且要维持邪珠的这种力量,还是要继续盘食孩子和吸血的,也就是说城里那些失踪的孩子,大多跟他有绝对的关系了,看来七七之所以被他盯上但没有被盘食,也是因为七七的特殊过阴的能力。 于是他才想到借着七七的事,利用葛泉养了扒皮鬼吸血。 宋桂西虽然是人,可也是比妖更加可怕的魔鬼。 “你应该已经解开了心里疑惑了,是不是很惊讶,也觉得我可怕?”宋桂西看着我,却是笑着,而这样的笑更让人心底生寒。 这个人的确是太可怕了,不折手段,而且毫无人性,现在的他已经是不人不鬼,这副皮囊下已经是怪了。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与其说你可怕,倒不如说你可悲,放弃了做人成为了怪,你有了变化千万张脸的模样,唯独变不回去的就是自己的了,听说你家里还有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你连靠近她们的勇气也没有了。” “因为你怕她们不认得你,你怕她们害怕你,你怕你自己忘记了最后作为人时候的记忆,吃了她们。” 宋桂西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冷却,又变得阴沉,他瞳孔危险的缩紧,低声咬着牙说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惦记别人的事,我早就说过,你来做鬼,被我抓到的话,你可就要接受惩罚。” 他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黑丝般的烟雾在手上凝聚散去成了一颗红色的皮球,他嘴里发出喋喋的冷笑声,“你可没有藏好你的东西,放心,等你的魂魄散去,你这副皮囊,我会替你好好保管。” 就在宋桂西的话音刚落,早已按耐不住的黄三姑已经从上方一跃而下,砸下的龙骨狠狠袭向宋桂西的脑袋,“顶着姑奶奶的脸在这大放厥词,谁给你的勇气!” 宋桂西倒是反应迅速,身形忽的一晃消失,于是落空的龙骨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扬起一片尘土,再回头看去,就见宋桂西像蛇一样整个人盘在树上,看着这边冷笑,从他身上一条条黑丝蜿蜒而下迅速爬向了我们,变成了一条条红眼睛的毒蛇。 “清明你往后退,我来收拾了他。”黄三姑迎上,一瞬间被斩断扬起的蛇就像下雨一样再落下,而落在地上数量却是越来越多。 我忙拿出把草籽缚药诀,吹响涯角的时候,散落的草籽立刻疯长蔓延,袭向了蛇群,也爬上了周围树上,散出雄黄粉末的藤枝将所有的蛇都吞没其中。 然而这时一道冷风袭来,我刚转头便被甩来的一条巨大蛇尾扫了出去,摔在地上顿时七荤八素,咳喘着才缓过口气,还好是身上穿着薄衣承受住了大半的力量,可涯角也掉落在了远处。 而头上阴影铺天盖西的袭来,我抬头就见通红的血盆大口到了近前几乎要把我一口吞下,下一刻就被黄三姑燃着蓝火的龙骨砸中了脑袋砸了出去。 怒火中烧的黄三姑紧随而上,我也是爬起心惊的看着那边顶着人头蛇身的宋桂西,他已经完全怪物化,而且身上的鳞片坚硬如甲,黄三姑的龙骨竟然对它竟然没有伤害到。 黄三姑虽然压制住大蛇昂起的头,可下一刻红色的身形动大蛇身体里窜出幻影一样缠住了黄三姑,黄三姑顿时动弹不得。 眼看大蛇张嘴像黄三姑的头吞去,我也拽着藤枝落在了那大蛇的身上扣住了它头上的鳞片,另一手匕首落下此向它额心。 然而锋利的匕首就像刺在生铁上一样,那大蛇双目暴睁昂首用力甩,我几乎整个人被甩起,再转头看到它的眼睛,我手上的匕首用力刺了过去。 顿时异样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那大蛇吃痛的一头撞在了树上,我也跟着被压在了树下。 听到黄三姑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下一棵我那大蛇已经将我和树一同缠住并且收紧用力,我几乎能听见身上的骨头咯噔咯噔的声响。 第183章路遇求助的人 就在那大蛇死死勒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的时候,黄三姑忽的身形化为一只黄鼠狼,周身蓝色的火焰环绕盘旋,挣脱了束缚扑向了大蛇。 黄三姑的攻击也就使得大蛇踉跄了下,包裹的火焰散了去,黄三姑也被甩在一边,而她再跃起并且瞅准咬住了大蛇的喉口,大蛇吃痛立刻松开了我。 我回头就见那条大蛇轰然倒下,整个地面都仿佛是一颤,没见到黄三姑身影我心下一慌忙挣扎起身,这时就见那刚昂起头的大蛇被三道金光击中身体,竟然缓缓腾空浮起。 一步步艰难走来的唐禹,枯枝一样的手勉强结下诀印,他走动的每一步发出脆弱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大蛇则在鎮诀中扭曲慢慢变回宋桂西的模样,只是他的皮肤上依旧是长满了鳞片。 眼看唐禹制住了宋桂西,那边黄三姑倒地一动不动,我忙上前查看她伤势,随后一声脆弱声响,唐禹木质化的一条腿咔嚓一声断裂,于是整个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于是宋桂西也掉落在了地上,他面目狰狞的要爬起来,我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涯角,忙探手去抓起并吹响,在涯角的声音中,唐禹枯掉的身体像慢慢注入了生命一样,发芽,伸展,很快被翠绿色缠绕,藤枝缠成形成了新的腿。 唐禹也站了起来,就在宋桂西袭来的一瞬间,他一抬手嗖的一下伸展生长的手指瞬间穿透了宋桂西的胸口,宋桂西就像被钉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似乎是不明白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这副身体为什么还会如此脆弱易碎。 唐禹的手指猛的抽出,连同宋桂西身体里的蛇珠一起被抓了出来。 宋桂西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微微抽搐,而他瞪大的眼睛看向的是唐禹手上的蛇珠,努力的伸出了手,然后在停止了呼吸前,眼睁睁的看着龙珠被粉碎,就像他膨胀的所有欲望一样,在彻底破碎后化为乌有。 我看着黄三姑呼吸已经虚弱急促,手上的婚契也在变得炙热,唐禹走了过来慢慢蹲下,声音沙哑的说道:“她喝了蛇血,蛇毒入侵,那些毒会侵入她的肺腑。” 唐禹握住了黄三姑的一只手,手上丝丝缕缕的如同根丝一般钻进了黄三姑的手腕中,随后渐渐的,他的身体在迅速的变得发黄以及枯萎。qQxδnew.net 看着黄三姑脸上的黑沉之色慢慢褪去,我再看向唐禹,知道他是在将毒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这也意味着他消耗掉了自己的生命。 唐禹开口说道:“这是我最后能做的,我已经走不出去,能够继续坚守着这里还是很好的。” “去往景城的盐玛坡找惠子,她会送你们上船去往雾头山,如果她起,就说我还在这里,过得很好。” 我看着他心下难过,伸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我记住了,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这片黑色的森林阴郁了太久,是你给它带来了绿色的生机。”随着唐禹的话音渐渐微弱到消失,他整个人也在很快的在变化最终成为了一棵树。 我拿起了涯角,闭上眼睛吹响,一路走来所撒下的草籽纷纷扎根生长,伸展枝叶,直到地上铺展开了一片绿色,将黑沉色所覆盖。 这片树林有唐禹的守护,我想它会越来越生机盎然,以后都不会再成为自杀森林了。 而那些死去的人,骨骸也葬在了这片树林中,死者已逝,入土为安,还好那孩子的骨骸也落得完整,困在死亡循环中的自杀亡魂也不再徘徊去往了好的去处,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让人欣慰。 另外,我没有在树林中再见到那片湖,或许它就是阴阳两边的一个通口,希望不会再有失去生活信念的人来到这里,再去叩开它的大门吧。 黄三姑被唐禹救回了性命,不过身体情况还是很虚弱,所以我们回到城里停留了两天,才坐上了往祈安县的大巴车,按照查找的地图路线,从祈安再转车再去往景城。 在大巴车的摇晃中沉睡的黄三姑身子一滑歪靠在我的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动,尽量一个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 我看着她,心下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一路她跟着我所遇危险也吃了不少苦,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原本她也应该生活的很自由惬意的,可现在不但甘愿跟我吃苦受累,还愿意舍了命救我。 我看着手上的婚契,一开始因为这场纠缠而苦恼过,可现在我觉得,这是命运给了我所有糟糕之中,也赐予了我最好的礼物。 这时大巴车猛的一晃停了下来,车上不少熟睡的人也被晃醒,黄三姑坐起往前看了看,“到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 毕竟还是在颠簸的盘山路,而且前边司机下了车正跟什么人叫嚷说话,我推开车窗看看,见路边一辆普通农用车歪在沟里,一对年轻男女扶着个老妇人正在跟司机说话,从司机不耐烦的语气中听得出大概意思,埋怨他们不该突然跳路中间硬生生别停了车。 这三人的车显然掉沟里上不来,才拦住车寻求帮助。 老妇人一手拿着块破旧毛巾捂着额头,毛巾上看得到血迹,应该是车出意外时候撞破了额头,此时拉着司机的手正哀求道: “我儿子开车一个不留意,车就溜进了沟里,弄了大半天也上不来,好不容易碰见你车经过,求求你发发善心,找几个人帮忙把车弄上来。” “我女儿还病着,今晚要是困在这山里头肯定要病的更厉害了,而且这森山老林还有狼进进出出的。” 那司机瞅瞅三个人渐渐火气消了些,看看那车只能回道:“行吧,我问问车上有没有愿意帮你们的吧。”说着回到车上客气询问有没有愿意帮忙下去抬车的。 车上除了大半的妇女就是七个男人,还有两个岁数大的,所以只有另外三个体格不错的站了起来,这几人也是为了赶紧继续赶路,所以虽不耐烦也都忙着下车赶紧解决。 我也是起身,跟黄三姑说了声“我也去帮个忙”,然后跟着那三人身后也是下了车。 第184章下车查看 毕竟车上也就这几个男人,去了岁数大的,三个年轻汉子下了车,我也不能干看着,于是也下了车帮忙。 下了车再看那求助的三个人,都是神情憔悴脸色灰白,衣服上一些血迹,一身的狼狈,显然车栽进沟里时候都受了不小惊吓。 年轻男人不住道谢,上了驾驶位置启动控制车,我们几个则是陆续跳下了沟里,抓着车身合力的往起抬,还好是小型的家用小车,几人合着力车一侧被慢慢抬起。 我正牟足了力气,而这时正对上方的车玻璃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震响的声音,我下了一跳,本能的立刻抬头看去,就见车玻璃上,鲜血淋淋的一只手正按在车玻璃上,缓缓下滑,留下一道拉长的血迹。 突然出现的异象让我心下一惊,转头看看跟前的人显然毫无所觉,他们明显看不到车玻璃上那个鲜红的血手印,那么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了。 就是我碰触的这辆车上,有一只阴灵。 车上年轻人不断的试图打着车火,直到放弃,台车的一帮人也耗尽力气,纷纷松手,车又歪回沟里。 年轻人下了车,无奈的说了句,“启动不了了。” 那司机拍拍手上的灰,说了句“我来试试”,就要上前。 而年轻人明显一慌,赶忙挡住车门边说道:“肯定是掉下去后震坏哪了,这车本来又老又旧,快报废了。” 司机也看出那车就算上来也未必能走了,何必浪费那力气呢,所以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要不就车先扔这,搭我车下山再说。” 年轻人立刻感激说道:“那太好了,我们就山下邳镇的,送我们到镇子口就行。” 就这样两人搀扶着老妇人上了车,车子启动时候我也回头看着路边的那辆歪沟里的车,心下暗疑这么重的血腥气和煞气,很显然这车里的亡魂是刚死不久的,那么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那老妇人和女孩一个受伤一个又病着,所以车上黄三姑和位热心妇女给两人让了座,车上聊天询问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山下邳镇人。 年轻男女其实是兄妹,男的叫薛海女的薛梅,老妇人是他们母亲徐凤霞,三个上山郊游返程路上发生了意外。 因为看见了车上的异样,所以我对这三人就留意观察了下,看他们穿着可不像郊游的服装,而且薛海的脚上穿着的也是双旧皮鞋。 老妇人徐凤霞额头上有撞上,流了些血索性伤的不严重回镇上诊所处理包扎下也就可以了。 而薛海和薛梅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衣服上也有些血迹,而且薛梅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后,一直低着头混身微微颤抖,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是些冷汗,看上去很冷又魂不守舍。 她嘴里窸窸窣窣的似乎念叨着什么,我看着她小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薛梅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旁边黄三姑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可薛梅立刻就惊吓的双手捂头,嘴里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们还有附近的人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薛海赶忙过来这边,搂住薛梅安抚,边向我们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妹脑子不太清醒,出门又忘了带药,等下到了镇上回家里,吃上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边徐凤霞也是跟周围人直叹息道一家人出门游玩时候挺开心,谁想回来遇见这事,薛梅一向胆子小,这一吓就犯病了。 邻座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嘀咕说:“什么病?不会是精神病吧,你可看好了。” 薛海转头看向说话的眼镜男,明显有些生气,沉默了一会一字一句道:“我妹只是刚受了点惊吓,不是神经病。” 眼镜男啧了声,“看着明显精神不正常么,身上没刀什么的吧?” “说什么你!”薛海怒起就要上前,薛梅也因为吵闹声更害怕的抓紧薛海,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 因为之前下车说帮忙的时候,这眼镜男就一扭头装睡着,所以有些人包括司机对他都不看好,现在又听他嘴巴贱欺负人,更是没了好感,有人提醒有人指责他不该骂人。 眼镜男不服气的叫道:“你们喊什么喊,这要是精神病犯病了,杀人都不算犯法,你们不怕我可怕,我劝你们也都小心点?!” 薛梅听到他的话更是神经质的摇头嘀咕,“没杀人,没有杀人。”紧抓着薛海,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 徐凤霞也赶紧起身过来边安抚薛梅,边不住向周围人说好话。 就在说话拉扯的时候,我和黄三姑都留意到薛梅手臂上露出的黑色淤青,那可明显不是撞击的伤,倒像是抽打的旧伤,而且薛梅刚刚嘴里也在喊着“不要打我”,显然也不是因为车子事故惊吓成这样的,害怕的对象倒更像是人。 就这样还算是平安无事的沿着盘山路下了山,很快到了郫镇的路口大巴也挺下了车。 然后我父母带着我离开了村子,把他留给我姥带着,再没回去过。 直到我15岁那年,有一天在家门口见到了那个跟我有着一样的脸孔,傻乎乎的苏万,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而且还背着一大袋红山楂,他冲我傻笑着,然后说了一句“爹娘要走了,姥让我来谢生恩”。 然后苏万就跪在地上,冲着大门口砰砰砰的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完事便起来扭头就走了。 后苏万就跪在地上,冲着大门口砰砰砰的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完事便起来扭头就走。 而我还在震惊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弟,直到两天后,我父母在矿里出了事故,被埋在了塌方的矿洞里没能再出来。 过后我才知道,苏万的突然出现是有原因的,他是来道别的。 可苏万怎么会提前知道父母要出事的?而且为什么从没听他们说起我还有个弟弟的事? 薛海一个人搀扶着受伤的老娘,还有虚脱无力的薛梅着实是吃力,刚下车薛梅就倒地不支的晕了去,薛海心急去扶薛梅,徐凤霞一着急也是踉跄着险些摔倒。 第185章借住小镇 眼看着薛海又要拽自己的娘,又要去搀扶自己的亲妹,一个人显然是顾不过来,而路口距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能焦急无奈的回头看向车上,眼神寻求帮助。 而这次车上没有人再动,毕竟路上因为他们已经停了大半天,现在又已经送到了镇子附近,总不能还送到镇里去再耽误时间。 眼镜男催着司机赶紧开车,司机无奈只能缓缓启动车,眼看薛海在那孤立无援,我跟黄三姑互相看眼,便起身一前一后跳下了车。 薛海千恩万谢,背上薛梅,黄三姑帮着我背上老人,我们向着镇上走去,路上询问起薛梅情况。 薛海叹口气说道:“我妹命苦,从小身子骨就弱,胆子又小,嫁了人又因为生孩子的事被夫家欺负,被送回娘家,也就那时候受了刺激。” “都是我这哥哥平时忙着跑活照顾不到,就特意请了几天假寻思着带他们出去走走散散心,谁知道在路上又发生这事,得回事碰见你们了。” 薛海不住道谢,我们也是客气了几句,一路薛海带路来到了镇上的诊所,诊所里护士进我们进来,并没有多问什么,指引着到了里间卧床上,安置两人躺着,然后是配药挂点滴。 诊所里人虽然盯着我和黄三姑两个外地人看,不过对于薛海母亲和妹妹的情况显然也是不觉得奇怪。 既然安置好两人,我和黄三姑也就放了心,现在面临另一个情况,就是车已经开走了,而我们询问诊所里的护士才得知,往祈安县的大巴车要明天下午才能经过路口,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在镇上找个地方暂住一晚了。 打听镇上最近的公寓,而年轻小护士指引的路线实在是让我们有些迷糊,这时身后传来了薛海的声音, “今晚住在我家吧,我家里有地方。” 我们转头看去,薛海说道:“你们帮了我,又错过了车,明天才能有车经过,我租的楼就在附近,平时也总出去跑活不在家,楼上空着,今晚你们可以住在那。” 我看看他,再看看黄三姑神情明显疲惫,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薛海先带我们回了他租的楼,的确是距离诊所不远,过了街就进了个老旧的小区,一路说着话到了栋单元楼前,然而进了门就先看到一楼一户门前挂着白布,显然是家有丧事。 薛海也是看看,边往楼上走边低声说:“一楼那户住着的是个老人,七十多了,上次我回来还跟他说过话,这次回来人就没了。” 我其实一进门就觉得股阴凉气息像是针扎着皮肤一样的刺感,隐约觉得这地方气息很不好,看来应该是刚有人去世的关系了。 薛海带着我们上了六楼,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这时旁边的门咯哒一声声响,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站在门缝往我们这边看着。 我和黄三姑看到她都微微笑了笑,女孩小声问道:“你们看见我家叮当了吗?” “叮当是什么?”我问道。 小女孩太瘦比量了下,“这么大的小狗。” “狗?”黄三姑并不喜欢那种东西,摇了摇头,“没看见呢。” 小女孩显露失望,关上了门。 薛海开启了门边请我俩进屋边说道:“隔壁一直空着,看来也租出去了,这里楼下没有人,比较清净,用的东西也都有,你们随便啊。” 说了几句话后薛海还要回诊所那边,我送他出了门,看他下了楼后回身正要回屋,这时无意的看到消防通道那边一只黑毛的小狗蹲在那,仰着头一动不动。 我想到这小狗应该就是刚刚女孩询问的那只叮当了,所以上前试探的呼唤并伸出了手。 “叮当,乖啊别动,我送你回家。”我也只是试着靠近,没想到那只小狗并没有躲也没有动,很老实安静的由着我抱起。 我摸了摸它的头,有意无意的顺着它视线抬头看去,头顶墙角一大片发霉的斑块,因为是顶楼关系,有漏水发霉的情况很正常。 我抱着小狗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有一会门才又开了一道缝隙,我看着小女孩笑问:“这是你要找的小狗?” 小女孩立刻面露喜悦的点头并且推开了门,伸手接过小狗抱在怀里。 第186章四号诡异楼 我听着声音分明是从棚顶上传来的,有时是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有时是砰砰的砸着地面的声音,还有时会是拖拽着东西发出的声音。 可据我所知薛海租的这是顶楼,楼上没有阁楼也就没有住户,而且又是这个时间,谁会在楼顶弄出这些动静来呢。 渐渐的声音止息,我也才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起早醒来先出门下楼买早餐,一出门就见隔壁的女孩也正开门走了出来回身锁门,那只黑毛的小狗正趴在女孩怀里。 女孩看看我没有说话,知道她戒备心重,所以我也只是微笑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先往楼下走去,而后边跟着下楼的女孩先开口说道: “昨天是我太心急了,说了失礼冒犯的话,很抱歉。” 我回头看看,确定她是在跟我说话,还没吱声女孩忙又继续说道:“昨天进屋后我听小雅说了是怎么回事,帮小雅找回了叮当,应该跟你说声谢谢的。” “我叫谢晓楠,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人家都已经主动道歉,我也忙客气回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听你的妹妹说在找寻小狗,刚好看见它在走廊通道蹲着,只想着送回去并没考虑到别的,也是我唐突了。” 谢晓楠神色有些犹豫复杂,沉默了会问道:“你是昨天新搬来隔壁的?” 我笑回道:“不是,只是暂住一晚,今天要走的。” 谢晓楠脚步渐停,看看怀里的小狗说:“是这样吗,那我就不用把叮当送走了。”随后解释道: “叮当是我买来陪小雅的,但这只小狗一到晚上就叫唤没完,时间久了担心吵到左邻右舍,我只能考虑将叮当送走,只是小雅不同意,我也一直很为难。” 原来她是担心昨晚狗叫声吵到我们,所以正打算将它偷偷送走。 我看看她怀里的小狗,说道:“这只小狗挺乖巧懂事的,这两次见到也没看它吵闹,晚上叫,会不会是因为楼上有声音呢?” 谢晓楠听到我的话忙问道:“你也听见了是吗。”她几分苦恼的说道: “楼顶声音隔几天就会有,我去小区物业反映过,但是他们人上去检查过说没什么问题,就不再理会了,可是一到晚上那个时间就又会有动静。” 我问道:“只有晚上有声音?” 谢晓楠点点头,“我白天上班在外边,都是小雅一个人在家,不过我问过,小雅说白天在家并没听见什么声音。” 我听她的话,试探问道:“一直都是你们姐妹俩住?”问完怕她多心,我接着说道: “你别误会,我这样问是因为昨天见到你的妹妹时候,屋里好像还有个人啊。” 谢晓楠立刻显露惊疑,“有人?不可能的,而且小雅比同龄孩子要立事稳重些,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会跟我说的。” 我点点头,“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谢晓楠听到我的话还是显露担心,她说了句,“那我再回去问下小雅确认下,谢谢你了。”她说完就急忙回身跑上楼。 我也是心下暗自琢磨着回想,怎么都觉得昨天见到的没有看错,如果真的只有谢晓楠两个人住在那里,只能说明屋子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而小狗,尤其是黑色的小狗,辟邪通灵,夜晚无缘无故叫唤很有可能是见到了东西,况且昨天见到它时那只小狗也盯盯的看着头顶墙角,很有可能上边真的有什么。 我沿着楼梯往下走这时渐渐注意到,单元楼呈一梯两户式,楼道每层住户,大多是门缝上塞满了小广告,明显没有人进出,从上到下也就两三户门口赶紧明显有人进出。 而且让我在意的是门口边都摆着个小碗,小碗里装着白色的东西看着像盐。 我去了小区门口早餐店,排队买豆浆油条的时候,正听到前边两妇女小声说话,都是一脸神神秘秘嘀嘀咕咕的模样。 不过离得近我还是听到她们交谈的内容,尤其是听到她们提到4号楼一单元,也就是我进出的那但愿楼,正办丧事那户,我便也留意听了下。 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四号楼真是太邪了,一个月总有一两个死的,一零一那个房主才把房子租出去,东西都收拾好了可还没等搬走,老爹就突然脑中风过世了,依我看那栋楼就是受了什么诅咒了。” 另一个神情夸张的一摆手,“啥诅咒,那栋楼就是犯太岁,听说当年挖地基建楼时候挖出了块活太岁,后来也不知道哪去了,建楼时候就常出事,后来楼建成了,那个包工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自杀死楼顶上了。” “啧啧,要不说太岁头上不能动土呢。” 这时旁边个妇女也凑过来插话说:“什么太岁啊,那栋楼就是晦气,尤其是那个四单元,四就是“死”啊,四号楼四单元都占个四,能不晦气么,要不四楼那两户都没落好呢。” 她这话倒是引起另外两人赞同,都是跟点头纷纷说着,“就是,就那楼白给我我都不住。” 听几人话题越说越远,我忍不住问道:“婶子,刚刚你们说的那四号楼四单元,住进去总出事吗?” 三个妇女都转头看过来,我忙应付解释说:“我是想在这看看房子的。” 三个人一听立刻热心肠的说了起来,不过都是忙着说: “年轻人,你可千万别买那栋楼的房子。” “这小区里头就那栋楼最邪,谁住进去谁倒霉,你要不还是上别处看看去吧,可千万别去找那个麻烦。” “年轻人可别不信那些,真要出了什么事后悔可就晚了。” 本来想打听下关于那栋楼的事,而我一句话让她们急切的给我灌输了一顿买楼不要买四号楼的思想等等,还好是轮到买了早餐,跟几位婶子道谢后我才离开。 路上琢磨着听来的事,走回四栋时候忍不住抬头看着整栋楼,说不清哪里让人看着不舒服,的确是透着不太好的气息,而且越靠近越能感觉到莫名一股子阴凉。 我走到单元门口就见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车上已经满是行李,两名工人正忙着捆绳子。 第187章阴气笼罩 我走进单元楼忍不住回头看看,心说看来真是又有搬走的了,而刚走上台阶忽的面前门一开,然后就从门里撒出来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也正撒在了我身上。 门里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看见我,赶忙推开门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撒盐没注意到门外边有人。” 我不介意的笑笑,“没事。”正往楼上走听见后边男人问道: “你住这啊?” 我停下回头看着男人,回道:“是的。” 男人神情复杂犹豫的叹口气,好心劝说道:“要是还没搬进来,最好还是换个地方吧,诺,我这正要搬走。” 他只冲往那边停着的搬家的车示意的扬了扬下巴,然后就摇头退后关上了门,门一开一合的功夫我看到他身后颤颤巍巍经过的老人。 这家刚办了丧事就急着搬走,而且说的话跟外边听来的差不多,我心说这栋楼果然是有问题的。 可薛海让我们住进来并没有说明情况,是不知情还是觉得住一晚不会有事呢。 不管怎么说今天我和黄三姑也要离开了,可是现在知道这种情况多少心里有些放不下。 想到谢晓楠和小雅两姐妹,遇到谢晓楠听她说的话分明对这地方了解也不太多,毕竟也见到过她们屋子里分明有东西在。 那么还住在这里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我想着走之前去见下谢晓楠大概说一下,如果她们能搬离出去自然也是好的。 心下暗自琢磨着我先回了住屋,打开门走进屋正见黄三姑从洗手间出来,而她看见我却是愣了愣,问道:“你出去了?” 我提起东西示意晃了晃,“买了早餐回来。”说着往厨房走去。 而后边黄三姑疑惑不解的说道:“你不在屋的话,那刚才跟我说话的是谁?” 我停下回身看着她,黄三姑走餐桌前坐下摇摇头,边抬手捶了捶肩膀,“可能是我睡糊涂了,这一晚睡的浑身不舒服,隔壁的狗又一直叫。” 我放下了东西,边多看了她脖子上的一道痕迹几眼,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得出来,就像是被什么勒住脖子一圈留下的痕迹一样。 我边打开食物口袋边说:“等下吃完东西就走吧。” 黄三姑问道:“车不是下午才经过镇子?” 我回道:“白天可以去镇子里四下转转。” 黄三姑抿嘴乐,“行啊,难得放松放松,算不算是约会啊。” 我还没说话这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动静,黄三姑起身去开门,我也以为会是薛海,而门口站着的是谢晓楠和小雅。 谢晓楠看看黄三姑,忙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然后看向我这边,神色复杂的说道: “能拜托你们帮我照看下小雅吗,一上午就好。” 黄三姑正要开口说话,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回道:“一上午的话还是可以的,你放心我们照顾就好,不过是有什么事吗?” 黄三姑转头瞪我。 谢晓楠感激不住道谢,解释道:“本来是请了假想陪小雅一天,可上班的地方临时有急事催我过去一趟,我也想着跟老板谈下申请员工宿舍的事,和小雅搬过去也能方便照看。” 我知道谢晓楠在担心什么,不过一听这倒是不错,本来还想着劝她们搬出去的,这样看来正好,所以点头应道:“可以的,小雅,进来吧。” 谢晓楠感谢又满是歉意,“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尽快赶回来,小雅你一定要乖乖的。” 小雅沉默点了点头,谢晓楠看着小雅进了门,放下心再次道谢,留下电话号便转身急匆匆的下了楼。 关上门我招呼着小雅吃早餐,小雅摇头低声回吃过了,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下。 小孩子很安静的坐好,低头从小背包里拿出了画本和彩色画笔等,一一摆好便低头画画。 黄三姑把我拽到一边语气不快的小声说:“不是说要去外边走走的吗,这才说完就改主意,还给人家看起孩子来了。” 我看看小雅那边,不想孩子听到小声回道:“不是偏巧赶上人家有难处了吗,但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把孩子拜托给我们照顾,算了,你看小孩很安静乖巧,照看下不是什么难事。” 黄三姑可疑的眼神看着我,“就是啊,不认不识怎么可能把小孩交给陌生人照看呢,小姑娘挺好看的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语气怎么有点像捉奸呢,我摆摆手,“不要乱猜,赶紧坐下吃饭,吃了饭后我再跟你说下怎么回事。” 黄三姑坐下哼了声,“行,给你时间编。” 我是好气又好笑,原来无论是精灵啊还是平常女孩,乱吃飞醋时候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吃过饭黄三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走到了小雅身旁也坐下来,看着她在纸上画着的图案,两个彩色的人物显然是姐姐和她自己,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看电话的情景。 “小雅画的真不错,这个是姐姐这个是你是吧。”我笑称赞道,看她拿起黑色的彩笔边笑说:“还要再画上叮当。” 小雅却慢慢摇摇头,“叮当要不在了。” 我想她可能是知道早上谢晓楠要把叮当送走的事情,所以安抚说道:“放心,你姐姐不会把叮当送走的。” 小雅没有说话,而我看到她手上黑色的彩笔越画越快,而且越用力,看到她在两个人物画的身后再画下的是个黑色人影的时候,我的笑也渐渐散去。 眼看小雅重重画下一根绳子套在那黑色身影的头上,诡异黑沉的黑色越发让人心慌,我一伸手按住了小雅的手。 “小雅,你画的这是谁?”我拿起了桌上的画册,往前翻看越来越惊心,前边的画几乎都是黑白两色画出的人影,有的是站在门口的情景,有的是站在床边。 原来这孩子早就看得到屋里的东西。 我忙看向小雅问:“小雅,他是谁?” 黄三姑也走了过来,看看画再看看小雅,“为什么画这么奇怪的东西?” 小雅皱皱眉,开口回答道:“他是我爸爸。” 我问道:“你姐姐说只有你们两个住一起啊。” 小雅扁了扁嘴,沉默了会才说:“爸爸已经生病死了,现在他回来,要接小雅和姐姐过去一起住。” 第188章危楼 小雅说画上那个漆黑的影子是自己的爸爸,而且说爸爸已经死了,现在要带她和姐姐一起生活。 这样的话让人脊背发凉。 黄三姑看看我说道:“小雅肯定是想爸爸了,再说小孩子总幻想些奇怪的想法,说的话不当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是明知道这地方古怪,这就不能让人忽视了,那个东西真的在,说不定就要做什么伤害两姐妹的事情。 所以我先问道:“小雅,你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小雅摇摇头,“爸爸说要先带小雅走,姐姐很快也会来的。” 我看看黄三姑边起身,“先联系谢晓楠问下在哪,把小雅送她那去吧。” “有必要吗?你干嘛这么紧张?”黄三姑说着想起什么,斜眼看看我,“还说不认识,名字都知道了。” 我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忙把她拽一边大概说了下这栋楼的事情,最后无奈说:“我想着一上午时间没问题,谢晓楠如果真能找到住的地方和小雅搬出去当然是好事。” 黄三姑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似乎想起早上的怪事,她眉目一凛,“竟然有东西在这做妖,既然碰见姑奶奶我,哪有我躲着他的道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知道黄三姑的脾气,我不赞同的摇摇头,“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如果是一般的阴灵鬼魂,也不可能闹的整栋楼都不安宁,只怕是有别的原因。” “所以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收拾下走吧。” 黄三姑的身份我是清楚的,就算是之前中了蛇毒之后身子虚了些,但还没到弱不禁风的程度,而且休息这几天精神状态也恢复很快。 可是她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阴邪之物靠近过耳不自知,我担心的是这东西来的蹊跷,黄三姑未必会应付得了,所以现在安全起见还是带着小雅几个人离开这。 黄三姑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挺我的话去收拾东西,小雅却摇头说:“我不走,我要等姐姐回来。” 我安抚宽慰道:“我们会先联系上你姐姐,让你们通话,她会同意你先过去的。” 第189章神奇的异能 也幸亏这姜元青听见动静跑上楼瞅瞅,一进门见到被锁魂桩困住的黄三姑,之后救了我也帮我们转移到了他的店铺里。 听姜元青说黄三姑一直没有醒来,是因为灵体被困在了锁魂桩中,想要她醒过来,只要将锁魂桩破坏掉,或者是魂体从其中带出来就可以了。 想到袭击我们的那只阴魂,虽然只是平常男人的鬼魂,却是煞气凌厉,而且连黄三姑的龙骨都对付不了。 姜元青说道:“厉害的不是鬼魂,而是那里的锁魂桩,这只鬼魂就是靠着锁魂桩的力量形影飘忽不定,难以琢磨,那栋楼里鬼魂许多,也就他闹的最凶。”Qqxsnew.net 我倒是不了解锁魂桩的事,不过听这名字也大概明白,那栋楼会是那种情况,原来是被人下了桩。 “你是说如果死在那栋楼里的人,鬼魂都会被困在那里?”我想到碰见101那户男人的时候,他身后走过去的老人应该就是刚过世的老人了,不由得惊疑道: “是什么人布的锁魂桩?目的是什么?” “何止是死在里头的,只要是那里常住的,想要逃宅而生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个四单元,据我所知搬出去那几户也没落好,至于怎么回事。”姜元青摇了摇头, “那可就不清楚了。” 我又问:“那只鬼魂不是看见你就跑了吗,锁魂桩你也解决不了?” 姜元青立刻又摇头,“他哪是见我跑了啊,真要是见到说不定我比他跑的还快。” “说实话,那栋楼的活儿我是真不愿意接,顶多就是去做做法事,至于处理鬼魂就算了,况且那个锁魂桩我可搞不定,也不想沾那个麻烦。” 我点点头,看来姜元青对那个锁魂桩的事情并不熟,我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那栋楼里有锁魂桩的?” 姜元青这次倒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手从抽屉里抽出了根黑布带边系在眼睛上边说道: “我呢,眼睛现在是蒙上的,你随便拿样东西放在桌上,我看不见,但是用听的,看我说的准不准。” 我心疑他这是闹哪样,不过还是转头看看,拿了根笔放在桌上,“放好了,然后呢?” 姜元青稍稍往前探身吹了口气,片刻后摇头开口说道:“没盖帽的钢笔,你这太简单了,来点难的。” 我转手从果盘里拿了根香蕉,摆弄了下才放在桌上,“放好了,然后呢?” 姜元青又吹了口气,随后回道:“一根扒了皮的香蕉,还是太简单了。” 我转头再看看,然后拍拍小雅的肩膀,示意的指指头上,小雅摘下头上的头饰递给我,我轻放在了桌上,“这次呢?” 姜元青再吹了口气,过了会说道:“应该是中指长的蝴蝶形状的小东西,应该缺了半个翅膀。” 我抬左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质疑道:“你根本看得见吧?” 姜元青接着说道:“你手无名指上戴着线一样的戒指是吧。” 我一愣,看看手上,黄三姑和我结下婚契时,手指上确实结下一根红线圈,不过这东西也只有特殊情况下有反应时才出现,平时是不会出现的,一般人也看不见,姜元青就算是不蒙着眼睛,又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姜元青稍稍转头彻耳,接着说道:“气息这么乱,有人正跑过来,呼吸急促,脚下不稳,是刚受了不轻的伤吧。” 姜元青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跑上楼梯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去,就见神色慌张的谢晓楠出现在楼梯口。 “姐!”小雅立刻跳到地上跑了过去。 谢晓楠也忙迎上几步,脸上手上都有擦伤,脚下也明显踉跄了下,她心急的拽过小雅先查看她一番,确定没事才一把抱出小雅,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转头看看扯下蒙眼步的姜元青,心疑他是怎么都说重的,姜元青只抿嘴笑笑,几分得意。 谢晓楠姐妹俩平复下情绪,谢晓楠忙拉着小雅走过来,我也起身,她先向我道谢说: “谢谢你帮我照顾小雅,给你添麻烦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来得及联系你,小雅能平安无事我也松了口气。”我看着她问道: “你看上去伤的挺重,不要紧吧?” 谢晓楠回道:“来时候赶的太着急让车碰了一下,没事,我先带小雅回去了,真的非常感谢。” 谢晓楠并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所以嘴上说着谢急着带妹妹离开,看来是对我这个所托之人有些想法,毕竟才离开妹妹就受了伤,心里必定是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过后她会从小雅那了解的,还是开口提醒道: “你们还是找别的住处就先不要回那里了,包括你受伤这件事或许都不是意外,那里有不好的东西已经在缠着你们,安全起见还是躲避下吧。” 谢晓楠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提醒。”说完牵着小雅的手两人下楼去了。 姜元青啧啧笑开口说道:“你这费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回身坐下回道:“我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讨要什么好处,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跟锁魂桩又有什么关系?” 姜元青笑回道:“我呢有门看家本事,就是能够听风辨物,说白了就是能从气息流动识别物体和方位。” “这么说你肯定不明白,所以刚刚做的呢,就是演示下,我在看不见同时也不接触的情况下,对着物品吹气,感受气息的波动和反弹,由此就能判断摆在面前的是什么。” 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有这样的特异功能?我头一次听说。” 姜元青说道:“也不算什么特异功能,就像是盲人听力和感知特别敏锐,我只是这方面能力更强烈一些,这种能力就像蝙蝠或者是海里的海豚靠着的是超声波,靠的是风声气息流动,差不多一个道理。” “我这叫天人感应”。 “天人感应?”我还是难以置信。 姜元青点头,“直白来讲,天是圆的,人的头也是圆的。天有四季,人有四肢;天有三百六十日,人的骨头有三百六十节。天有风雨阴晴,人有喜怒哀乐等等,这便是天人相副。” “所以说人和天同类,之间波动气息自然可以发生感应。” 第190章姜元青的引荐 姜元青说了一大堆,意思我是大概明白了,就是说他能不靠着眼睛去看,而是凭着感应到气流的波动和反弹,来辨别周围景物,所以这样的人又叫听风者。 姜元青说道:“我最初去那四栋几次也是做丧事,每一次都感觉得到纷乱的气流涌动却又凝聚不散,魂魄能进而不能出,就越发也觉得古怪而且在意。” “后来我询问过不动师父,才知道那里有锁魂桩的,只是不知道布在何处,而且不动师父告诫我能不动则不动,因为靠我是解决不了那个的,只会惹火上身。” 我心说还有人起名字叫“不动”的,说不定是位置身俗世之外的高人,常常“能不动则不动”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告诫姜元青应该也是清楚那是个凶险之地。 不过就算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为了救出黄三姑我也是要闯一闯的,只是要去就要有胜算的把握,这次已经吃了一亏,总不能冒然再去送人头。 所以我思量了下看着姜元青问道:“我朋友已经这样情况,我必须要尽快回去救她出来才行,可我用来防身的涯角已经损坏,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入里边能够周全,找到那个锁魂桩的布阵呢?” “这个嘛。”姜元青摇摇头,“并不容易。” “原来你之前所用神器之物是叫涯角。”他一手伸出,“我先来看看。” 我从兜里拿出断了两截的涯角递给他,我用它救了小雅之后,被那只阴灵袭击,之后它从楼上掉落地上摔成了两段,已经吹不响了,我心下也很痛惜,可眼下也没有补全的办法。 姜元青拿过那两段涯角仔细端详,嘴里也是嘀咕道: “之前我听到号角声,立刻感觉到屋外灵根之气涌动活跃,之后就见一女孩从上而下平安落地,就知道很不一般,果然是神器之物。” 随后惋惜的啧啧道:“可惜可惜。”他想到了什么,这时抬头看向我说道: “有一个人或许能修补得上此物,而且你想了解锁魂桩的事,就只有问他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还是问道:“你说的是那位不动师父?” 姜元青点点头,他转手拿出了支笔和本子写下什么,连同碎裂的涯角放在了桌上推到我面前, “到这地方去找他,也不要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愿不愿意帮你,那就看老师父心情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介绍过去又要避嫌,应该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没有多问,拿上东西边起身道谢, “多谢相助,既然有办法就尽力试试看,还请再帮忙照看下我朋友,那我现在就过去。” 姜元青笑笑回道:“你朋友在这放心,而且你也不用谢我,我开店做的是生意,无利不起早,也不是白帮你的。” 姜元青帮了这么多忙讨要好处是自然,我也没想亏待他,原本就是要过后答谢,所以应下转身要走,而回身迎上正走上楼的人,却正是薛海。 薛海神色晦暗消沉,看到我时流露几分意外,但是也没有过多惊讶,只是问道:“何兄弟你不是在我那楼上吗,怎么在姜先生这?” 薛海带我们去了他的租房之后就没再出现也没有联系,之前我怀疑这人究竟知不知道那栋楼的情况。 毕竟他跟我和黄三姑也只是路上遇见的而已,他怎么就那么放心让我们住在家里不管不问了呢,可是见到这薛海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看着的确像是不知情。 我试探回道:“在那栋楼里受到了不好的东西袭击,我朋友受伤,刚好遇见了这位姜先生搭救。” 薛海一听顿时一急,语气急促问道:“郭大海竟然也去找你们去了,一定是因为你帮了我们才惹上的麻烦,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死了也作恶多端!” “郭大海?”我心想难道他知道那只鬼魂的事情? 薛海接着语气忿然又难掩哽咽的说道:“我娘今早过世了,我小妹也疯了正在医院里,听她说是郭大海的鬼魂回来了,来要我们的命,想不到他连你们也不放过。” 我听着他的话越发疑惑,想起那时在薛海出了事故的车上看到的血手印,很有可能就是他说的郭大海的鬼魂了,可和我在四栋遇上的分明不是同一个。 薛海自顾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信,可毕竟我娘死的蹊跷,再想想之前的事,我觉得我小妹说的很有可能不是疯话,所以我来找姜先生。” 姜元青不等听他说明具体情况,就已经直卜楞脑袋,“你找我要是为了给你娘办白事的话,这个自然没问题,可要说是找我保命那我可不行,阴魂索命这样的事我真拦不住。” 薛海咬着牙悲愤说道:“我不为了自保,这郭大海活着时候就害我家不安宁,现在死了又害我娘和我妹性命。” “我现在不管他是什么,就想要寻个法子灭了这畜牲,哪怕是让我跟他同归于尽,我也要给我娘报仇!”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薛海所说的郭大海的鬼魂和我碰见的没有关系,他应该是的确不知道那栋楼的事情,而且现在自己都阴事缠身,我这边也是无暇顾及,所以想着还是各自处理各事吧。 而我正要走,姜元青立刻说道:“诶,薛兄,你的事呢我帮不上,不过可以给你指个法子,你就跟着这小兄弟一起去吧,要见的人应该能给你解决你的事,只是去了别提是我介绍过去的就行。” 薛海立刻看向我,又看向姜元青道谢,“行,多谢姜老板指点。” 姜元青笑着摇头晃脑,“不用谢不用谢,我也不是白帮你的。” 我看着姜元青这人,心说这人原来是这么个天人感应,物以尽用,找上门的求助嘴上说不帮但都给出了主意,没花什么力气卖了个好,而且坐收好处。 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一个劲的说不要提他介绍去的,应该还是想要点颜面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我按照地址找去,见到那位不动师父的时候,才明白称为“不动”的实际原因,而且但凡能动得了,我想都都会跑过来打死姜元青的。 第191章薛海家中之事 姜元青写的地址是:鲁海路松岗巷33弄14号。 我和薛海搭着公交车前往鲁海路,找寻那位不动师父。 既然听说了薛海家老人去世的消息,丧事在身,我只能宽慰说节哀,只是这个鬼魂索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先是低声试探问道:“薛大哥,你说的那个郭大海是什么人呢,和你租住的四栋楼有关系吗?” “四栋楼?”薛海摇头回道:“郭大海是我小妹的夫家男人。” 他沉默了一会,才满是痛恨的说道:“原本看郭大海老实,家境也不错,小妹嫁过去能享福,谁知道之前都是装的,等小妹嫁过去,这混蛋才露出真面目。” “也是怪我光忙着在外边跑车,一走就是半个月一个月,回来待的时间也不长,对家里关心太少了,那时候小妹也是不常回家,两年了根本我跟小妹几乎是没碰见过面。” “我只以为成家的姑娘都是这样,哪知道她是被郭大海那个混蛋囚禁了。” 他摇头痛心道:“我听我母亲说因为小妹不怀孕的事,夫家对她不好把她送回了家,当时生气可因为人在外地也没办法,等我回来,才听我娘说小妹是自己逃出来的。” “有天突然半夜里小妹突然跑回了家,带着一身的伤,被折磨的不成了样子,才知道郭大海一家因为她不怀孕的事对她一点都不好,平时当奴隶使唤,郭大海还三天两头对她拳打脚踢,家暴是常事。” “小妹是忍耐不住,趁着郭大海酒醉时候,大晚上偷跑回的娘家,我听说消息后连夜往回赶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是我娘和小妹硬劝住了我,说小妹已经跟他离了婚,和他家再没有关系了。” 我听他说完,想起薛梅那憔悴苍白的模样,精神状态也明显不好,风吹草动都吓得捂脑袋哀求不要打她,只有长期遭受虐待才会被折磨成那样子的。 所以说女怕嫁错郎,不幸的婚姻真的会毁了一个女人。 我心下也是对薛梅很是同情,可还是不明白的问:“既然已经离婚从那样的家庭中逃脱了出来,为什么徐大娘会突然遭遇不幸呢?你又怎么确定是郭大海死了后鬼魂跑来索命的呢?” 这次薛海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明显隐瞒不愿说,沉默了有一会才说道:“这件事还要等见了那位大师父再说吧。”他看向我转移话题问道: “你们是在我那屋里出事的?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真没想到会这样,那个肮货说不定是想搞死我,你们是被牵连的。” 我回道:“你竟然真不知道那栋楼的事,既然不常回来,为什么要租那里呢,而且你住进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你都不好奇整个单元住户为什么大多都空着,而且门前几户都洒着盐。” 薛海惊讶看着我反问:“为什么撒盐?我只见过隔壁邻居住的女孩,因为狗叫声太吵也就见过一面,至于楼下的邻居没碰到过。” “其实我自己根本不需要租房子,只是帮朋友忙才租下那里,他是房产中介的,为了年业绩任务,我算是帮忙才答应租了那里,毕竟总在外头跑,回来的话也是回家照看我娘,所以很少过去。” 我点点头,想想也是这样,不过还是提醒说:“租到那里没有常回去住出什么事,你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不能解决里边的麻烦,以后就一定不要再靠近那里了,至于你那朋友,以后交不交都可以了。” 既然这人在房产中介做事,对房子怎么可能不了解,还能把那种地方租给自己熟人,这私心可是昭然若揭。 薛海一知半解,随后说道:“我现在只想从那位大师父那寻求个杀鬼的方法,就算搭上命也要跟他同归于尽,以后的事可没想那么多了。” 我听他这话极端,还是劝说道:“这话严重了,还是要好好活着最重要,你的妹妹也需要你多照顾。” 其实劝说薛海,我心里又何尝不是没底,现在黄三姑那种情况,我手上涯角又损坏使用不了了,对付那只阴魂或许还有法子,可是难在锁魂桩。 我对那个并不了解,要是不弄清楚或者有什么破解法子,冒然闯进去的话,外一和黄三姑一个情况,那我俩都困在里边还如何能自救。 所以听姜元青说那位不动大师或许有修补涯角的办法,而且也知晓锁魂桩的事,我才抱着希望急忙赶过来。 直到公交车在鲁海路站桩停下,我和薛海下了车,我转头看看就见这一带新建工厂等比较多,显然是一片开发区,还有一些没有征占的平房,就像松岗巷子也是还没有征占的平房巷弄。 薛海虽然是本地人,不过对这一带也不熟,尤其是建造后的地皮换了新面貌,他也瞅哪都陌生。 沿路打听总算是找到了松岗巷子,一看是一大片老旧的棚户区,而且分几弄几弄的胡同,看上去就错综复杂,巷子四通八达。 我俩进了巷子,左拐右拐总算找到了14号门牌号,薛海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就听见里边传来摇铃铛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院门就打了开,不过门后头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体型很大的黄毛狗,它哈次哈次的喘着气,仰头看着我俩,然后叫唤了两声。 薛海本来瞅见这么大的一只狗站在面前心慌,听它叫唤本能的后退一两步,这时院里又传来铃铛的声音,大狗就转头回了院里。 看来是屋主人允许我们进去了。 我和薛海赶紧跟着进了门,就见院子里方正整齐,有些绿植花草,房屋外形也有点像古朴的四合院,所以这样沉寂又年代感十足的居所,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我注意到主屋台阶一侧是斜坡,正看着时正屋里出来一个人,确切说是被那只大狗从后推着轮椅出来的,轮椅上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脸上满布皱纹,双眼眼神深沉锐利并不浑浊,安然坐在轮椅上,双腿的裤管是空的,软塌塌垂下。 这老人年纪恐怕和这宅子差不多,不过也和宅子一样还焕发着精气神儿,一看就不一般,想来一定就是那位“不动”师父了。 第192章涯角的由来 这位不动师父原来是位没有双腿的残疾人,没有双腿可有一双精巧的双手,能够修缮各种玉器陶瓷,化腐朽为神奇,所以也是很有名气的金缮大师。 不过根据姜元青所说,不动大师性格古怪,虽手艺超群,知天通地,不过一个月最多只做三单生意,多一个都不接,而且几乎是从不外出。 或许正因为离不开这宅院,才称为不动师父。 我和薛海看着门牌上写着“14”号的号牌,鲁海路松岗巷33弄14号,可算是找到了地方。 见院门进关着,我上前抬手正要打算敲门,这时院门却一动咯吱吱的缓缓打了开,然后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神情消沉,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对于站在门口的我仿佛没看见一样,错过我往台阶下走了去。 我和薛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时门里传来低沉的询问声,“你们有事就进。” 再看看那道微微开着的门缝,我伸手推了开,跟薛海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就见一个人背对着这边在一片花丛前,拿着花剪修理花草。 我先客气开口说道:“您就是不动师父?冒昧打搅,还请见谅。” 薛海也是赶紧说道:“不动师父,我们早就听说您威名在外,所以特意慕名而来寻求帮助,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不动先生手上的剪子咔嚓一声,一朵花掉在了地上,他开口说道:“有事就讲。” 看来这位不动先生并没有多少耐心,我和薛海互相看看,薛海先说道: “那我就先……” 薛海刚要开头,不动先生便开口打断,转头看看我这边,“你的似乎更急,说。” 我心说这位不动先生可真是随性的人,既然人家问了,我便开口说道:“我来是为了鑫源小区四栋的事情,我和朋友只是临时借住一晚住进了那里。” 不动师父呵笑了声摇头说了句,“你们还真不走运。” 我点点头,“然后发生了一些事,现在我朋友被困,我需要了解那里,然后尽快回去救她。” 不动师父说道:“关于那里的事情你不是已经了解了吗,那里每个人都知道它是个让人不幸的魔咒。” 我说道:“诅咒人不幸的魔咒是不存在的,我想了解的是锁魂桩,它是什么,有没有打破它的办法?” 不动师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你看这株花,它根扎在这里,静静生长,繁衍生息,伸展出枝叶,结出花蕾。” 他手上的花剪从新鲜盛开的花朵上慢慢移到一朵枯萎的花上,“你看,明明生命力旺盛,却也必然有枯萎衰败的花朵,那能怎么办呢,为了给别的花腾出盛开的空间……” 他手上的花剪又是“咔嚓”一声脆响,枯萎的花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不动师父接着说道:“就要不断的剪掉,盛开,衰败,再剪掉,再盛开,而那些被剔除的则是腐烂做了养料供应着它继续生长。” “直到整株花耗尽最后的活力死去的时候,那就只有连根拔起了。” 我听着不动师父说完,再看看他面前那株盛开的花,若有所思的说道:“您意思是说那四栋就像这株花一样,锁魂桩就像它的根,原本最初就在那里了吗?” 不动师父回道:“盖楼要有地基,布桩也要有根基,崩坏地基的大楼要倒塌,锁魂桩也是如此,只要找到它的根基截断,它自然也就衰败不复存在了。” 我追问道:“我该怎么找到它,找到之后呢?” “没有人找到过,姜元青不是也试过。”不动师父手上的花剪顺着那株花往下移,“它是不是应该在下边?”张开的花剪比量在花靠近根部的位置。 如果真的一剪刀落下,那这株花虽然毁了,可那些盛开的正旺的花也就只有很快衰败的命运了。 我明白的说道:“真的在那里,动了锁魂桩,那整栋楼里的人也就活不成了。” “能不动则不动。”不动师父收回了花剪,“破坏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毕竟我做的只有修复的工作。” 我忙拿出兜里的涯角,双手递向不动师父,“大师您看这个还能修复吗?” 不动师父将花剪放我手上,接过我手上的碎裂的涯角细看了有一会,回道:“在《奇物志》中有记载,楚时出一独角怪兽名叫芽滋,盘卧森林深处,叫声如号,可唤万物生长。” “一将军领命将其斩杀,取兽角后,由巫匠桑洛铸为涯角,后涯角被带上战场成为杀器,无往不利,可也导致铁荆棘横生,蔓延侵吞大片疆土,百姓流离失所。” “直至通灵公主吹响涯角,七天七夜泣血悲鸣,铁荆棘脱落铁刺并开满奇异之花,一场灾祸得以平息,后涯角与公主同葬台慈墓。” 我听着不动师父说的关于涯角的由来满心惊奇,早也知道这涯角不是凡物,原来还有着这样的背景,那么所说的通灵公主,难道是我见过的那位荣筝公主? 可我记得荣筝公主曾说自己是江福帝姬,神宗公主,天生拥有能使植物生长的能力,只是在当时这种异能被视为妖术,为了防止能力失控,禁婆打造了这支涯角。 而且荣筝公主的死亡也是很凄惨的,并不是不动师父所说的《奇物志》所记载的那般。 不动师父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历史记录只会把好的东西展示给后人,有出入正常,而这涯角看来的确是存在的。” 我问道:“既然是灵性之物,为什么还会碎掉呢?” 不动师父说道:“涯角可以召唤万物生长,唯独不可造就生灵的性命。”他看向我,“看来你是用它来救了已死之人。” 我想到小雅,也就是说那时候小雅从六楼坠下会死,而我是借用涯角的力量救了她。 可也因此涯角才会碎掉。 “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就算再回到那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我惋惜叹道: “只是这样的灵物毁在了我手里,是我的错。” 不动师父看着手上涯角,沉默一会说道:“善良本不是错,知道它为什么回跟随通灵公主葬进大墓吗?” 第193章郭大壮的死 听到不动大师的问话,我回道:“是通灵公主死时要求这么做的?” 不动师父点点头,“因为它被世人利用害人那就是至邪的东西,会带来很大的灾祸,而用来救人那就是至善,所以它本身是正邪不定的东西。”qQxδnew.net “通灵公主是担心自己死后,这东西一旦失控就再没有人压制得了它的邪性。” 我想起这涯角我可用,落在常奇胜手上的时候也可用,的确是很大的隐患。 不动大师看着我,问道:“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个?” 我如实回道:“地下墓室中。” 不动师父点头说道:“看来,你能从机缘处得到它是有着这个缘分的。” “这个就暂放在我这里,我来试试看。”他说完看向我手上的花剪,“那个也暂时放在你那,用完回来再还我。” 我看着手上的花剪,不解道:“这个?我用来做什么?” 不动大师回答:“既然要回到那里去,那就带上它,这个自然是用来修剪,剪掉不好的东西。” 我明白了不动大师所说的不好的东西是指什么,虽然不清楚这个怎么用,不过确定的是这位大师在帮我,所以郑重道谢。 薛海在旁边一直听着,时不时面露惊奇,直等到我们说完,这时赶紧说:“大师,现在是不是可以说我的事了?” 不动大师看向他,回道:“这里一月只接三件事,他的问题解决完,正好已经是三件。” 薛海张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 不动大师一手转动轮椅往正屋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把骨剪用完之后记得还回来。” 显然不动大师不想再说什么了,我和薛海只能告辞离开了院子,走出门薛海神情低落的低语道: “看来我是白来了,我并不怕死,只是怕那东西伤害我小妹。” 我一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并没有白来,不动大师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在说这把剪刀的用处,解决完四栋的事,你的麻烦问题也会得到解决的。” 不动大师刚刚提到了这把剪刀名为骨剪,而且他说了用完之后再还回来,我想关于薛海的事,这个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我问道:“不过薛大哥你先说明下,那个郭大壮和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他会找你们索命,难道是他的死和你们有关系?” 薛海沉默沉思了会,然后说道:“我听说了小妹被郭大壮一家人欺负,被送回了娘家,等我急赶回来看到的是小妹一身伤,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我怒火中烧要去找郭大壮算账,可是我娘和小妹都拉住了我,我娘说小妹和郭大壮已经离婚,以后和他家再没有关系了。” “我也以为是这样,想着以后要是见到郭大壮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我娘说趁着一家人团聚,出去山里走走,正好也可以让小妹散散心。” “所以我开车带着她们去了山里。” 薛海迟疑了下,接着说道:“我娘让我将一个行李袋子装上车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到了山里又一起将行李箱拖进了山里,让我给埋了,我询问是什么,我娘又不说,只教我埋好。” “埋好了箱子后我娘就说着要回去,我才意识到我娘和我妹并不是为了进山来散心,而且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埋那个箱子。” 在回去的路上我追问那箱子里是什么,可我娘执意不肯说,然而在路上争执说话的时候,车子突然失控翻进了路边,我娘也受了伤。” 我想起车里看到的那只血手,问道::当时车子不是突然就失控的吧?” 薛海点点头,“我开惯了车一向很稳从来没有出过事,我清楚记得当时从下边突然伸出来一双手,抓住了方向盘导致车子失控,回家后也是发生了一些怪事。” “之后我听说郭大壮失踪了十来天的消息,心里越起疑,再三追问我娘后,她总算告诉了我实情,那天埋山上的箱子里,装着的果然就是死去的郭大壮。” 我也大概猜测到会是这样,并不意外,还是问道:“郭大壮是怎么死的?” “我娘说,小妹带着一身伤跑回家,当时她也是心疼的心跟剜了一样,是想要小妹和郭大壮离婚,可郭大壮追到了家来,并不同意离婚的事。” “郭大壮要带我妹走,被我娘拦住不让,郭大壮干脆就住在了我家,而且越来越苍狂放肆,无奈郭大壮身强体壮,我娘只能哄着他,不想让他再伤害我小妹。” 薛海愤恨说道:“可越是忍让他就越得寸进尺,骂人是常事,也动手打我小妹,而且因为我娘阻拦,这个混蛋对我娘也挥过拳头,有天当着我娘的面,差点勒死我小妹,直到有天晚上。” “郭大壮喝醉倒头睡去,我娘拿着斧头,几斧头砍死了郭大壮,听见动静的小妹赶过去一看,郭大壮已经死了。” “郭大壮死了,我娘和小妹只觉得是得到了解脱,她们并不害怕,只想让这个畜牲彻底消失不被人发现,所以把尸体装进了行李箱里。” “可是行李箱藏哪都不放心,等我赶回来时候,才转移到了山上。” 我一阵沉默,郭大壮欺人太甚,逼着薛家母女痛下杀手,可是她们没有选择救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结果郭大壮的性命,这也是一种犯罪。 无论是杀人的薛海的母亲,还是帮助藏尸的薛梅,以及转移尸体的薛海,都无疑是犯了罪。 我叹息了声,“你见到郭大壮的鬼魂回来索命?” 薛海摇头,“并没有见到,但是我母亲是突然上吊自缢死了的,可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我不想让人发现车,就去把车推下了山坡下的林子里,回家就看到我母亲已经上吊,我小妹也失了神志。” “我母亲是不可能像不开上吊的,因为她前一晚还说想一家人搬别的地方去,而且她是最不放心我小妹,想要照顾她的,怎么可能突然上吊自杀呢。” “而且她身上很多伤,连骨头都断了好几处,医生都说那种程度像是从几层楼的高度坠楼才会造成的,既然骨头都断了,又怎么会挂上去上吊的。” 第194章荒废的地下通道 按照薛海所说,他母亲身上多处骨折还挂在了门框上上吊,而头一天还考虑着要一家人搬离别处好好生活的人,却突然上吊自尽,的确是不正常。 大概了解了薛海的情况,不过眼下还是首要先解决那个四栋的问题,找到锁魂桩救出被困住的黄三姑的魂灵。 所以我思量了下对薛海说:“我知道你也很着急,但是四栋的锁魂桩关系着更多人的性命,我答应你解决完四栋的事情之后立刻帮你处理你的事,你和你的妹妹会没事的。” “现在,薛大哥你可以先去照看你的妹妹。” 薛海却摇了摇头,“我知道郭大壮在找上我前不会杀我小妹,否则早就那么做了,他死了和活着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折磨我小妹。” “我跟你去四栋,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qQxδnew.net 毕竟薛海对那里要比我熟悉,所以我点点头,于是两个人立刻赶往四栋,等我们赶到时就见小区门口就见门口停着很多警车救护车,而且正不断有人被抬出来送上救护车,整个小区被封控了起来。 从熙熙攘攘的围观的一些人交谈中得知,四栋突然着火,等火扑灭四号楼整栋人莫名突发疾病,目前已经都转移送到了传染疾病封控医院治疗。 所以没查明病源情况下,小区被隔离封控了起来。 我知道问题一定就出在那个四栋楼,一定是锁魂镇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四栋里的人才会跟着出问题的。 所以现在更没有时间,要尽快进去解决了那个锁魂桩的问题才行,可现在要进到里边都是问题。 薛海想到了什么,拽我到了一边低声说:“在小区后街有个小门,是条地下通道可以通向小区里,也不知道以前做什么的,反正就是早就成了垃圾通道,平时没人走的,倒是从那可以进到里边去。” 我一听急忙说:“那就走吧,带我过去。” 于是我跟着薛海绕到了小区的后街,一直来到了薛海说的那扇铁门前,而且铁门是被个大铁皮垃圾箱挡着,我俩费了番功夫才移了开,露出后边锈迹斑斑的一扇铁门。 而且门把手上缠着很粗的铁链子。 薛海捡来砖头用力砸了几下,虽然铁链子有了些年头的样子可还是很结实。 “用这个试试。”我拿出那把花剪上前插进铁链子里试着旋转,铁链发出脆弱的咯吱吱的声音,直到突然“啪”的一声崩断。 “成了。”薛海立刻上前扯掉了链子,门被拽开时候也是发出刺耳的声音,立刻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看里边昏暗无光,薛海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我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接着光亮看果然就是一条地下通道,漆黑一片,盲道和消防栓等设施已经损坏,墙上还有烧灼的痕迹,地上也是垃圾横行。 随着走动手电筒的光亮一晃一晃,寂静的通道里回荡着我俩的脚步声,或许是走在这样荒废已久的漆黑通道里让人紧张,所以我俩谁也没有说话。 可渐渐的,我听到了身后多出来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我脚步渐渐放慢,那脚步声也跟着放慢,前边传来薛海的低语:“快走,前边就到了。” 就像躲避着什么追赶一样,薛海加快脚步,我没有回头也紧随其后,很快就看到前边是一条向上的楼梯,台阶顶上又是一道方窗的铁板门。 薛海跑上台阶伸手用力的往上推,门那边显然也是压着东西,我俩试了几下也没有推开。 忽的一股莫名冷风吹来,让人如芒在背一样,许多针刺着一样的感觉,我立刻手上动作停下转头看去。 漆黑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这边一样,越是看不见越让人紧张。 “谁、谁在那?!”薛海也是紧张的盯着那边。 而这时头上的铁板门那边突然咯噔一声,然后是慢慢移动声音的声响,铁门似乎被人拽着。 我和薛海互相看看,薛海忙伸手努力跟着去推,就在铁门被猛然推开的时候,光亮投下的一瞬,我看到那边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一张满是凹坑和鲜血淋漓的脸孔很快退后又隐没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我心下震惊,还不知道那东西是停留在这通道里的,还是跟我们后边进来的。 薛海适应了眼前的光亮,瞅见站在外边的人时惊疑了声,“是你?” 我也看去,很快认出竟然正是谢晓楠。 而谢晓楠看上去一身的狼狈,脸色苍白,看着我俩并没有说话。 我们钻出通口我先看看周围,果然就是小区里边了,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是看清旁边附近是个垃圾池子,而且气味也是难闻。 谢晓楠忽的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嘀咕着什么,我和薛海忙上前扶她去了那边台阶上坐着。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薛海忙问道。 谢晓楠没有回答,我听她嘴里嘀咕着似乎说的是,“我要救小雅,我必须这么做。” 我大概想到了什么,“小雅出什么事了?四栋楼的火是你放的?” 薛海惊讶的看着谢晓楠。 谢晓楠的眼泪一下滑落下来,声音哽咽道:“小雅溺水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她一个人怎么可能爬到楼顶那么高的水箱里掉进去的,小雅一直昏迷不醒,医院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谢晓楠泣声看着我俩,“我不能失去小雅,我知道一定就是这栋楼的诅咒,我不允许她把小雅从我身边抢走。” 从谢晓楠哽咽的话语中大概明白,她带小雅离开后没有回四栋,而是去了员工宿舍,听了小雅所说的事情,谢晓楠也不得不相信那房子的危险, 她以为搬出来危险就会解除,可是小雅越来越异常的行为举止,让她意识到,四栋楼的诅咒还在纠缠着她们。 谢晓楠早听说过关于四栋的诅咒的事,可她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因为买下那房子用尽她所有积蓄,从搬进去的时候,她满怀憧憬的以为和妹妹的新生活开始。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切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美好。 第195章寻找锁魂桩 谢晓楠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留下了她和妹妹相依为命,谢晓楠也把小雅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因为她是小雅的唯一依靠同时,小雅也是她活着的支柱。 她想弥补上小雅缺失的那份童年快乐,带给她新的生活,所以谢晓楠努力的工作,通过几年的奋斗终于有了些积蓄。 刚巧碰见了四栋出售,价位也正合适,急切的谢晓楠并没有过多考虑,立刻就买下了四栋那间屋子,和小雅很快搬了进去。 谢晓楠白天里上班,早出晚归,为此特异买了只小狗陪伴小雅。 可也渐渐的有些察觉到异样,比如说从她搬进来后,遇见过这栋单元楼里两户人家死人,而且很少碰见邻居,紧闭的几扇门前都摆着一碗盐。 而且晚上常听见楼顶有异样的响动声,小狗也常半夜里叫没完,谢晓楠只能去物业说了下屋顶动静,可反应几次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 而且她开始发现物业还是周围人看她有时流露出的怪异的眼神,渐渐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住进那栋楼里的都会倒霉怎么样,谢晓楠不相信也不想去听。 直到发现小雅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有次半夜里她听见小雅的说话声,起身下了床走到门口时,听到小雅小声说话的声音。 谢晓楠越听越觉得心慌,她急忙按了灯开关,就见小雅自己坐在客厅里,回头看着她。 谢晓楠以为小雅是做梦,可看小雅样子又十分清醒,她问小雅是在跟谁说话,结果小雅回答,在和爸爸聊天。 谢晓楠开始越来越在意,便联系原来房主,想要问下那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可直到电话打通,才知道原来房主突发事故已经死了。 谢晓楠心里清楚有些不对劲的,但是她所有的积蓄还有生活的期望都在那,她没有别的退路,只能假装不在意,不知道,不相信,心存侥幸的想着没问题的。 所以现在的她陷入深深的自责,认为小雅会出事都是她的错,明明是想要给小雅最好的,可又在心里清楚房子有问题的情况下,留小雅一个人在那待着。 当她知道小雅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她想到的就是那个房子毁了她的一切希望,还要夺走她的小雅,所以悲愤的她回来,在那屋子里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掉所有。 虽然一场大火很快就被扑灭,可一栋楼住的人都突然出了问题,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整个小区都被封锁出不去。 平静下来的谢晓楠想到在医院的小雅还需要她,所以想到了这条通道可以离开,所以才会来尝试开铁板门,也正好遇见了我们。 想到通道里看到的那个诡异可怕的脸孔,我劝止谢晓楠说:“这条通道荒置太久了,走过来感觉氛围很不好,你还是不要从这走了。” 薛海也点头应道:“里头有奇怪的声音,两边门都锁着的,可里头的确是有人。” 这时候姜元青的声音传了来,“徘徊在里头的可不是人,只有冤死的鬼魂。” 我转头看去,就见还真是姜元青,我先问道:“你是特意为四栋来的?” 姜元青无奈叹口气,“我听说四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你弄的,过来看看,结果就出不去了。” 薛海问道:“姜老板你刚才说这下边有冤死的鬼魂?” 姜元青往那扇铁板门扫了几眼,“还是五六年前的事吧,这条通道原先是运送垃圾的通道,小区两个清洁工负责。” “那天晚上装车装好一半,两人接到电话去收拾广场收拾演出后丢弃的垃圾,等收拾完拎着东西回来装车,因为挤不下两人砸着往下压想着挤挤一趟拉走。” “可渐渐瞅见血了,两人才发现有个醉酒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垃圾车里头去了,两人没看见硬是把那醉酒男人给砸死了,等发现人已经死了。” “两人害怕被人发现杀了人,一合计就在通道里,将尸体连同垃圾一起烧了,以为可以毁尸灭迹。” “后来事情还是败露,两人也自首判了刑,可这通道里总有动静,当时还是我过来做了场法事,可冤魂不散,之后这里就封上不用了。” 原来这通道荒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张脸满是凹坑和鲜血的脸孔,想必他死时也是很痛苦的,而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肯定心存不甘吧。 不过刚刚走了这条通道一番,以及谢晓楠所做的事情,让我也有了些想法。 我看着姜元青说道:“我大概想到四栋的问题根源在哪了,只是需要去确定一下,需要你的耳朵派上用场了。” 不管怎么样有想法总归要试一试,眼下四栋整个楼被清空对我们来说倒是挺方便,现在就是要寻找锁魂桩究竟在什么位置了。 此时从外看去,夜幕中整个四栋大楼窗口都是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亮,在夜色的浓郁中更显的黑沉沉的,而且死寂无声。 白天里这里都让人觉得心里发寒,更何况是现在,更是透着股瘆人的恶寒。 薛海和谢晓楠帮不上什么,于是让他们留在外边,我跟姜元青两个人走进了四栋单元楼里。 感觉就像又走进了那条通道一样,死气沉沉而且四下里昏暗一片,姜元青是蒙着眼睛,而我每走到一层就推开走廊里的窗户,借着些微的光亮往楼上一层层走。 夜风从开启的窗户吹进来,姜元青便是凭着识风流气息判断周围的景物,每当他停下,伸手向着一个方向指去,我也停下在他指的地方做上标记。 直到一路上了六楼,立刻能闻到焦炭的气息,再看原本谢晓楠姐妹住的那间屋子果然已经是一片狼籍,地上焦炭和着水,四下满是烧过的痕迹。 “怎么样?”我打开所有的窗户之后询问姜元青。 姜元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会转向这边,一会转看向那边,眉头快拧成了个疙瘩。 他摇头,“整个气场是乱的,到处是漩涡一样。” 我已经确定了心里想法,说道:“看来还真是这里了,我一直在想锁魂桩在哪,可没想道原来这栋楼就是错魂桩,而这里,就这里就是上下一线的阵眼。” 第196章锁魂桩的出现 原本我并不了解锁魂桩是什么,但是听不动师父以一株花作为一种比喻的时候,这锁魂桩就从无形变为了有形。 于是姜元青通过感知异样的气息流动,我一路所做的标记走来,发觉到两边的标记点就像花株一样分支出去的枝桠,不断分支联系了整栋楼的每一家每一户。 而我们所处的这一单元之所以会几乎搬空,是因为这里就像是中空的花主茎汲取流通着周围的养分一般,所以这里也是煞源最重的场地。 所谓万阵虽多当具眼,就是说各种布阵之法都有阵眼,这锁魂桩也同样的道理。 所以据我推测锁魂桩如果在这栋楼的根基部,那就有可能是这栋建筑在盖起来时候就已经落下的生桩,可位于顶楼层的谢晓楠一把火烧了房屋,却使整个楼住户都发生了异样状况。 那么很可能是触动了阵眼,阵眼也就在最上边才对,姜元青在顶层也感知乱流横生,让我更加确定已经非常接近阵眼的位置。 姜元青两手捂住耳朵,脸色已经煞白,他的鼻孔和耳朵正缓缓淌下两行鼻血来,“不行,这里全是被拒住的阴魂,我挺不住了。”他看向我叫道:“你怎么没事?!” 我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异样感觉,眼看姜元青挨不住要打退堂鼓,我拉住他忙说:qQxδnew.net “不破了阵眼住这楼里的人两天里都难活命,这阵眼被触动显然在大量的抽取他们的精气神,进都进来了,就这么出去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姜元青乱成一批,生怕我听不见一样叫唤道:“这里到处乱流横冲直撞,我什么都不灵了,让我做白事立坟什么的行,这玩意儿我处理不来啊。” “救人先活己,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撤了撤了。” 我从怀兜里拿出早就准备的一个布袋子,塞到姜元青手上,“我已经沿路撒下了药粉,你往下去沿路把这些都撒了,到一楼后点火,火烧的越旺越好,别的我来做。” 这里边装着的是药粉,小曼茶罗加白芥子,硞陀罗木三种粉末,药性通于阴阳,放烟供粉药性最强,再以药鎮驭法可镇宅驱瘴。 姜元青虽然不知道这里头什么东西干嘛用的,不过一听这个活儿危险系数大大降低,一把抓住布袋大叫着,“那你自己小心吧。”喊着人就嗷嗷的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只要等一楼火烧起来烟自然往上走,这段时间里我只能试着寻找黄三姑被困在什么地方,在消防通道看到通往楼顶的天面出口时,我转头找来桌子椅子攀着站上去去推开口的盖子。 就在这时突然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传来,我动作停住,转头看着昏暗的走廊里隐约一个影子从墙上爬动又倒吊在棚顶摆动,像猴子一样动作灵敏又诡异。 知道一定是之前袭击我的那只阴灵,我急忙手上用力总算是推开了盖子,抓着边缘脚下用力蹬着爬上去的一瞬间,一阵阴风也是紧擦着脚下袭了过去,下头传来的是桌椅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的声响。 我哪来的及缓口气,刚爬上楼顶转头就看到通口露出半截脑袋,然后是整张阴森可怖的脸孔。 他在瞬间蹿上来扑过来的时候,我也起身往前跑去,此时楼顶上寒风阵阵,耳边尽是夜风夹杂着呼啸的声响。 那阴魂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已经到了近前,我在被蹿过来的黑色影子狠狠撞倒并按在地上掐住了喉咙时,看着上方展露诡谲冷笑的可怕脸孔,我手上已经摸到了骨剪。 几乎是拼劲全力的我两手抓住骨剪剪了下去,喉咙上的桎梏力量顿时消失,下一刻那阴魂就嚎叫着跳起。 我忙坐起,耳边隐约传来哗啦一声锁链的声音,然后最先看到的就是被剪断的那阴魂的一只手化为灰烬的情景,那只阴魂吃了亏这时正不见了。 我心说这不动师父剪花的骨剪,竟然有这般神力,心里有了些底气我也忙起身,随后就觉得不远处嗖的晃过一个黑影子又消失,我也忙握紧骨剪小心戒备。 那阴魂一时畏惧我手上东西不敢靠过来,可也忽左忽右的行动速度很快的闪现又消失,转着圈,似乎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我也惊觉四周一切风吹草动,这时候就又明显听到哗啦一声锁链动静。 我扫视了眼整个楼顶,空旷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何清明!” 夜风拂过带来黄三姑很模糊的喊叫声,并有锁链摇晃的声音,我立刻转头看去,可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而那阴魂看我分心,这时也忽的扑到我近前,我险险避开他抓来的尖锐的鬼手并用骨剪抵挡,可手背上立刻抓了道血口子,我后退脚下一绊也跌倒在地上,骨剪险些甩了出去。 而我倒下时听着锁链和异样的上下起伏的风声也明显,注意到一抹血色悬挂着虚空。 鬼魂面目凶狠的从上而下扑来,我翻身躲过,爬去抓住那末凌空的血色,顿时就觉得手上握住了一条冰凉彻骨的锁链一般,而眼前的景象也立刻变了。 就见整个楼顶上牵着数根手腕粗的异样锁链,黄三姑被锁链手脚禁锢的悬空在半空,她正下方是一个偌大的圆形布满怪异图腾和符号的法阵,法阵正中是个香炉,里边立着三根血红色的人骨头。 我心下一动,这分明就是锁魂阵的祭台和阵眼了, 黄三姑还在一手用力的摇晃着锁链,冲我这边大叫着小心,下一刻我腿上就被什么缠住被瞬间拽倒并往后拖,骨剪也掉落在地上。 我被迅速拖着向楼边缘拽去,情急下这时我看到天台通口处隐约升腾起的烟,知道是姜元青那边的火已经烧了起来,立刻手上结诀落药鎮驭法,一瞬间我周身无形的风旋地而起,那阴魂一个晃荡动作也停滞。 紧随而来的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地下深处了许多只手争先恐后的抓在那阴魂脚上并陆续钻出哀嚎的鬼魂,往他身上爬。 这些鬼魂都是在此因为锁魂桩而死去的那些缚地灵,在药鎮的作用下他们钻出了锁魂桩很快的那只鬼魂被湮没。 第197章化解危机 趁着那穷凶极恶的阴魂被困住时,我也趁机爬起来,跑去捡起了地上的骨剪,抓着根锁魂链手上用力,“咔嚓”一声锁魂链断裂,我再去下一处,一一去剪断。 就在黄三姑掉落在地上的时候,突然身后冷风袭来,我被从后抓住并被猛然一股力量甩了出去。 我整个人几乎已经甩出了楼边缘外去,还好一条手臂被另一股力量拉住,黄三姑甩来的锁魂链正缠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回,我脚下一软拽倒在地上,已经是虚脱并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边黄三姑已经将那阴魂甩麻袋一样往死里摔砸,完全碾压式吊打,愤怒的女人这股子怒火就像能毁天灭地。 黄三姑随后一脚踹飞那阴魂,重摔在地上的阴魂正落在那阵眼的香炉上,随着应声而炸裂,阴魂躺在扭曲挣扎着,下一刻“嘭”的一下爆掉了一样化为灰烬,转眼被风扬散了。 之后整个楼也像微微震动一般发出轰轰的声响,楼顶的地面也在崩裂开口子,那法阵的图腾也在崩塌,露出砌在水泥里的一具骸骨,锁魂桩已经算是破解了。 我无力的往后倒在地上喘息着,看着天上微渐放亮的天空,虽说危险重重,不过幸好是锁魂桩的麻烦已经解除,这心才算是慢慢的沉淀下来。 这时黄三姑探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着她,微微一笑,“你睡了大半天,也该醒过来了。” “辛苦了。”黄三姑看着我也是微微一笑,她缓缓凑近我,似有似无的一点清凉落在我唇上瞬间,黄三姑也在眼前消失了。 我看着虚空处,抬手摸了摸唇,一颗心还在胸口有力的砰砰跳动着。 当我下了楼走出单元门,脸上挂着黑炭的姜元青迎了上来兴奋的抬拳头一怼我肩膀,“你可以啊,这事就成了,别忘了功劳也有我的一半。” 我笑回道:“这就急着邀功了,那就打电话给派出所吧,楼顶有具骸骨,也该落个清白了。” 姜元青明白的嘿嘿笑着赶忙掏出手机来,跑一边打电话去了。 谢晓楠忙问道:“意思是小雅是不是也没事了?” 我看着谢晓楠,还有她身边站着的小雅,小雅慢慢抬手去抓她的手,而手穿过了谢晓楠的手,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手是无法再相牵的。 那时我虽然用涯角救过小雅,可救不了小雅一世,虽然以涯角碎裂换回了她的性命,可也只是那几天而已,她注定还是要走的。 我看着谢晓楠,如实说道:“很遗憾,就算没有这栋楼的麻烦,小雅也注定如此,我无能为力。” 谢晓楠的眼泪瞬间滑落,她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泣不成声。 我叹口气,“小雅就在你身边,她让我转告诉你,希望姐姐以后为了自己而活,也代替她那份要好好生活下去,她并不难过,因为就要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小雅冲我笑了笑,挥了挥手,我看着她转身走去,渐渐身影消失。 谢晓楠兜里的手机震响了起来,谢晓楠没有去接,因为知道了一定是医院传来了消息。 逝去的人得到了解脱,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的,活下来的人不知道什么锁魂桩,也不认得被警察从楼顶挖出的尸骨是谁,唯一清楚的就是关于四栋楼的魔咒已经消失了,被魔咒所困的人们,也得以平安。 至于那具尸骸,后来听说正是当年这个小区建造时,建筑工程的包工头关镇海,至于死因已经无从查找,已经联系了家人认领走尸骨。 我知道关镇海的鬼灵已经是灰飞烟灭,不过不管怎么说,尸骨是死者遗留世间的最后尊严,家人带走好好安葬,也算是对死者最好的慰藉了。 可楼顶的法阵,香炉,血红骨头,这都摆明杀害关镇海的凶手是个懂邪术的人,而且狠绝,不仅杀了关镇海还拿他的尸身做桩来布法,不仅闹得整栋楼不安宁,更害死数十性命,这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我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种强烈的意识,一定会碰到这个人的。 我在诊所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来不及去姜元青的店,确定黄三姑已经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还不能放心的是薛海,薛海还因为妹妹的事情忧心忡忡。 所以我俩直接赶往疗养院先去见薛梅。 虽然之前了解了薛海所说的家里和郭大壮的情况,他因为长时间在外跑出,并不知道郭大壮一直虐待薛梅的事,而且随他母亲也是挥过拳头。 薛海赶回家时见到小妹憔悴模样,他火冒三丈的跳起要去找郭大壮算账,而他娘拦住他说薛梅已经和郭大壮离婚,以后不会再受他们欺负了。Qqxsnew.net 薛海信以为真,并不知道其实那时候郭大壮已经死了,尸体就藏在菜窖的行李箱里,郭大壮因为追到了家里还肆无忌惮,一次次得寸进尺的欺负薛梅,当着薛海母亲的面前差点勒死薛梅。 这也让薛海母亲再也无法忍让,她想到唯一能让自己女儿解脱的办法就是郭大壮死。 于是薛海母亲趁着郭大壮酒醉不醒的时候,砍杀了郭大壮,之后和薛梅将其分尸藏在地窖,而且这个老人也因为也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也将儿子薛海牵扯进来转移尸体,实施了共同犯罪。 可是虽然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薛海说是郭大壮的鬼魂回来索命,杀害了他娘,我也的确是从他们车上见到过诡异的情景。 可是我并没有从薛海身上感觉到纠缠的不好的煞气怨气,而且从见面到现在也没见过郭大壮的鬼魂找过来,难道他是去纠缠薛梅了? 所以我和薛海才急忙奔着疗养院去,现在也只能先保证薛梅也是安全的。 等我们到了疗养院,见到薛梅,薛梅正被人照看着,她的精神的确是出了问题,整个人明显并不正常,不过幸好人并没有什么事,我俩也放下了心。 薛海忙去主治医师那询问薛梅情况,我待在病房里看着护理的护士给薛梅梳好头发又剪指甲,照顾的很是贴心。 而薛梅也由着她摆布,专心的摆着桌上的一盘豆子,正一颗颗整齐的摆在桌上。 第198章事情另有隐情? 我见薛梅的精神状态还行,上前边把水果篮和鲜花放下边笑说道:“薛梅,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我叫何清明。” 薛梅没有说话,只专注的摆着眼前的豆子。 护理薛梅的护工转头看着我低声说道:“这姑娘受了刺激后不怎么愿意说话了,不过比刚来时候的状态好很多了,起码现在不会胡乱打人,可以安静坐着了。” 我询问护工道:“大姐,看你照顾挺细心周到的,你一直负责照顾她?最近一两天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护工不解的看着我,“异常举动?你看,像她这样不断重复着摆豆子数豆子要算是异常举动的话。” 我迟疑了下,低声说:“我指的是一些伤害自己或者是别人的事,比如说是自残自杀式的行为。” 护工立刻摇头回道:“那没有,她刚来的时候状态是有些吓人,随手抓东西打人不让人靠近,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过也正常,换谁亲眼目睹自己母亲那个模样也接受不了,这姑娘也怪可怜的。” “听说她嫁的那个丈夫常年虐待她,结婚两年跟坐牢一样被圈着,还常打骂,我可看她身上有很多旧伤疤,有刀割的,有烟头烫的,真是没少遭罪。” “要不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呢……” 在护工说着话的功夫,薛梅手上也越来越明显的颤抖,捏着的一颗豆子从桌上滚落到地上,她转头低头往地上寻找。 护工伸手扳她坐好哄说了句,“坐好,头发马上就梳好了。” 护工边手上继续忙碌边说道:“听说她夫家姓郭啊,真是那个郭大壮?” 听她语气我反问:“是的,您认识?” 护工啧啧摇头道:“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郭大壮我还真见过,他家老爷子过世前十来天在医院里,也是我护理的。” 薛梅挣开她的手,又低头寻找地上的那颗豆子,护工边说着话手上也是下意识的又扳回她身体让她坐正。 护工接着念叨着:“这个郭大壮白天不在,天天晚上过来整宿整宿的握着他爹的手守床边,话不多但真是个大孝子,到他爹过世,给我结账时候多给了三千块钱,所以我对这人印象特深刻。” “听说家境不错,但不端什么架子,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人啊,话不多,待人也实诚,怎么也想不到会那么变态,对自己媳妇竟然会暴力。” 薛梅似乎看到地上的豆子,立刻弯身去捡,又被护工拉住,她一挣扎,撞着整个桌子一震,于是那些摆列整齐的豆子开始纷纷滚动着,陆续不断的掉到了桌子底下,在地上四下滚散。 薛梅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在护工还在说着话的时候,她下一刻突然惊恐万状的两手用力揪着头发尖叫了起来,捂住自己脑袋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和护工都是吓了一跳,眼看着她竟然大把大把的往下扯掉很多的头发,我们两个忙按住她,而薛梅似乎陷入很不好的回忆中,歇斯底里的尖叫并且痛哭。 这时闻声急跑到病房门口的薛海见状,扭头又忙去叫医生,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忙给薛梅注射了镇定剂,药效很快发作,她才算是渐渐的镇定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去。 留下护士照看处理她头上的伤,我们退出病房,护工满是歉意的看着薛海说:“真对不起,可能是我说起郭大壮吓着她了。” 医生先说道:“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尽量不要提过去一些事情刺激到她,我的建议还是转到川大精神卫生中心去治疗吧。”仟仟尛哾 薛海面露疲惫和心疼,听到医生的话,转头看着他语气执意又激动的说道:“我小妹不是精神病,你们治不好就说治不好,我们换别的医院,不在这治了!” 见他不听劝,那医生便不再多说什么,摇头叹气的转身走了。 那护工也是觉得自己惹了祸不好意思,又是低声道歉之后就转身也离开了。 薛海情绪才算是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他是看着妹妹心疼,这时试探着问道:“你小妹的情况那医生是说精神问题?” 薛海气闷说道:“当医生的大多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就说我小妹是精神和心理的病,算了,在这治根本不对症,我去办出院手续,然后还是找姜老板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薛海去办出院手续,我则透过门上玻璃看着病房里的薛梅,其实之前在里头见过薛梅后,我也开始怀疑起来,这个薛梅似乎真的是精神上有些问题,只是还不能确定究竟和那个郭大壮死后的鬼魂有问题,还是受郭大壮生时虐待惊吓落的毛病呢?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跟郭大壮有关系,我想薛海说郭大壮的鬼魂锁魂,要了他们母亲的性命,之后就是他跟他妹的,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郭大壮的鬼魂出现过,现在见过薛梅,我倒开始在意起来。 既然薛海想要带薛梅去姜元青那,我也正要回去找黄三姑,所以并没有阻拦,况且真的有郭大壮的鬼魂作乱的话,在这地方要做什么对付那种东西也的确是不方便。 在薛海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我也询问过护士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见到了刚刚那医生,也就是薛梅的主治医生。 我敲了敲门先是客气打招呼说道:“徐医生您好,打搅下,我过来还是想问下薛梅的具体情况。” 徐医生虽然神情明显有不快,不过出于师德,还是平静回道:“薛梅什么情况我不是刚都已经跟她哥说了,你还要问什么呢?” 我回道:“徐医生您别介意薛海的话,他也是因为家中刚逢丧事,妹妹又是这样的情况,太忧心才会说了失礼的话,并不是不信您,只是很难接受事实而已。” 徐医生毕竟也清楚薛海母亲的事,所以过了会神情缓了缓,平心静气的说道:“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我是医生,不能因为理解你们心情就隐瞒实情。” “薛梅这种情况主要是心理上衍生的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依我看薛海和薛梅这种情况,多半是家族遗传史方面的精神疾病。” 第199章人和鬼之间 “家族遗传史方面的精神疾病?”我听到薛医生的话心下一动,忙追问:“都表现在哪方面呢?” 薛医生回答道:“固执偏执型人格障碍,以及人格分裂,薛敏还患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希望你们带她到川大精神卫生中心做治疗吧,毕竟专业治疗及时还是有康复的可能的。” 我大概了解一下之后向薛医生道谢,离开了办公室后思量着薛梅的事,其实从她刚刚的举止能发现一些异常端倪,包括薛海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性格障碍问题,如果真的是家族遗传精神疾病,那么薛海和薛梅,包括他们的母亲,对郭大壮所说的指控是否可信呢? 毕竟我只是从薛海口中叙述知道郭大壮家暴薛梅,他母亲出于保护女儿被逼无奈痛杀郭大壮,而关于这些事情,薛海其实也是从母亲和薛梅的讲述中听来的。 可我从护工那里分明又听到了关于郭大壮另一种形象,那么病人和正常人之间的话,哪个可信呢? 我摇摇头,心想着在没有确着证据时候还是不要武断决定的好。 我正往病房原路返回,而这时候就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随后就是一些慌乱跑动的人,都是奔着一个方向疾跑去,过了一会儿我隐约听见有人叫道“有人受伤了!” 我惊疑的也走了过去,然后从挤动的人群中忽的瞅见清洁工具间儿里,地上依靠躺着的那个护工,顿时满目震惊。 那护工脸上身上都是血,身子下也已经流淌了大片的血,她一手捂着喉咙口,向围观人群努力的伸来手,似乎想求救,而一张口又涌出大滩的血来。 匆忙赶来的医生护士忙着做急救,一起挤进人群的还有薛海,薛海看见眼前的情景惊吓道:“张、张姐?这怎么回事?!” 护工血淋淋的一手努力向薛海伸去,薛海上前也紧握住她的手,忙探身耳朵凑近她嘴边倾听,追问,“你想说什么?”片刻后眼睛嗖的瞪大,一脸震惊的模样。 我后退急忙反身脚步就到了病房,在门口就见薛梅依然躺在病床上,我推门进屋看看周围,再走到床边,打量着薛梅的确还是在深度熟睡中。 这时身后房门一开,脸色灰白的薛海走了进来,然后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模样,他看到手上沾着的血,赶忙起身去抓起手纸用力的往下擦。 “出什么事了?”我紧盯着薛海的一举一动。 薛海声音颤抖低声回道:“照顾小梅的张姐死了,她、她临死前抓着我,说出了一个字,她说的不确定是“鬼”还是“郭”这个字,但一定就是郭大壮没有错了。” “又是郭大壮索命?可他为什么找上她?”我问道。 薛海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总之我要赶紧带小梅离开这,我不能让他伤害到小梅!” 就这样,突然的死亡事件给薛海带来更大的慌乱,薛海急忙联系了车,找来了轮椅,在薛梅还没有醒来时候就带她离开了医院。 车上薛海跟我说道:“张姐的事不能让小梅知道,否则她一定受不了的。” 我明白的点点头,说道:“既然郭大壮是要报复你们,躲去哪里他也肯定找得到的,姜元青早也说过,他是地师但未必对付得了那种东西。” “那怎么办?”薛海努力想着对策,然后说:“对了,那就上那位不动师父那去。” 我拿出了那把骨剪,看着薛海说道:“不动师父把这个交给我们,这个连锁魂桩那么严重的阵法都解决得了,像郭大壮这样的鬼魂更不在话下。” “只是我们要去往郭大壮的死亡地,我要问明郭大壮死因和原由,化解他心中怨恨,送他好走。” 薛海看着我手上的骨剪,深吸口气用力点点头。 于是薛海叫司机改道去往薛家老宅,原本薛梅和她母亲住在这里,而郭大壮也正是在这里被他们母亲所杀。 安置好薛梅睡在西屋后,我们便要在屋里寻看一番。 郭大壮死亡之地是东屋炕上,便也在炕上布阵尝试召唤郭大壮的鬼魂回到归死亡地。 我告诉薛海鎮药驭法可以招引,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焚烧绿萝散,都说一个绿萝七个鬼,绿萝是一种有灵性的植物。 我在炕上先用糯米淋洒下法阵图案,一碗米一碗水,点上绿萝散,布置好一切之后接下来时间就是等待了。 “这样郭大壮的鬼魂就会出现?”薛海问道:“那个骨剪能用来做什么?” 我回道:“晚九点到半夜里这段时间可奏效,召来郭大壮先要问明原由,尽量化解仇怨,如果不能劝他好走,那就只有非常手段了。” 我语气凝重道:“这骨剪通阴阳,断魂索,之所以成为骨剪,就是能绞碎死人骨,让他神魂俱灭,这手段狠绝,但也是不得已的方法,首先要保证你和薛梅的平安。” “如果今晚郭大壮出现,我先来跟他谈谈,安全起见你和薛梅先避让,门口撒上盐巴,待在那边屋子里不要出来就可以了。” 薛海点点头,于是去准备东西。 等准备好后薛梅也清醒过来,知道已经回到了家中她明显放松了很多,也恢复了些精神,我们没有告诉她在做什么,不过薛梅知道我们是在帮助她,所以主动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饭。 吃过晚饭后我便在东屋等待,薛海特意端来一份糕点还有一碗银耳汤,说道:“知道你今晚要熬夜,这个是小梅特别给你准备的提神汤,今晚只能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叫我。” 我点头道谢,“小梅姐有心了,放心吧,我可以处理得来。” 等薛海离开后,我看着桌上那晚银耳汤。 其实什么招魂阵不过是幌子而已,我也不可能真的用鎮药驭法来召唤郭大壮,外一郭大壮真的是穷凶极恶的鬼魂,召唤来岂不是麻烦,所以今晚其实不过是试探,试探的是人。 究竟是鬼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今晚应该就可以见分晓了。 而意外的是姜元青和黄三姑找了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我起身出了门,就见走进院子里的果真是两个人。 第200章设计薛海 看着黄三姑和姜元青走进院门来,我很是意外问道:“你们怎么找来了?” 姜元青先笑呵呵的回道:“这不是黄姑娘担心你么,刚好一好就要找你,我正好知道这里,就想着应该先到这来看看。” 我看着黄三姑问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黄三姑抬一拳头捶捶肩膀,“好得狠。” 这时薛海和薛梅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见到两人都是说了会话。 薛海见到他们也是面露欣喜说道:“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人多我也能放心些,我还担心着何老弟一个人对付不了郭大壮那只恶鬼。” “恶鬼?你们在做什么?”黄三姑并不清楚薛海的事,问道。 我一下想起屋里胡乱摆的阵,这两人要是进屋看见说漏了嘴,那在薛家兄妹面前我这用心可就穿帮了,所以抢先回道: “这兄妹二人被只鬼魂纠缠,薛大哥之前帮了我,我也有心想帮他们,所以试着能不能做个招魂仪式,跟那只鬼魂沟通一下。” “只是我也不是这方面专业的,所以不确定能不能真的召来,只能试试看,尽力而已。” 有了之前破解锁魂桩的经验之后,拿到了一笔奖金,姜元青显然有了信心和精神,立刻老神在在的说道:“我虽然抓鬼不行,但是摆阵布阵这方面可以,我来观望观望。” 说着人就往屋里走了进去。 黄三姑也是说道:“胡闹么,你自己就敢做主了,外一真召来了你对付不了怎么办。”她也往屋里走去。 薛海看看我手上的空碗,这时拉我到了一边说道:“何兄弟,有这两位在我这边看着我放心,就是怕外一召不来今晚岂不是白等了,与其这样倒不如两边行动。” 我原本想着黄三姑两人来,那这扣也就白做了,可薛海主动这样说,看来是他比我慌了。 我故意问道:“怎么两边行动?” 薛海说道:“这边交给姜老板他们,我们去山上,我知道行李箱埋在哪,这边招魂招不来,在那边总不能再招不来,这样两手准备,今晚事情就解决了。” 我看着他点点头,“薛大哥说的有道理。” 薛海看看时间,“那我去拿上东西,九点之前能赶到山上。” 薛海去准备东西,薛梅跟着我进了屋里,姜元青正转完,看向我说道:“这个阵是你布的?” 我知道他看出来不对了,所以解释道:“我不是专业的……” 而姜元青竖起大拇指赞道:“就这还自谦,我搭眼一看就是行家,早处理四栋那桩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这奇门阵法摆的妙,不知道师从何处啊?” 我看着他心说这人其实也是个半吊子吧,就这瞎乱糊弄人的被他夸成什么奇门阵法,他这地师也真就耳朵好使,眼睛算是白长了。 我呵呵干笑转移话题,“我这在姜大哥面前就是小打小闹,不知道姜大哥转了一圈后有什么所得没?” 姜元青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哼开眼睛后看我回道:“虽说就这么走了一圈,但是我还真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气流波动,我敢说这宅子里目前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说道:“目前没有不代表危险解除,我要跟薛大哥去别处办点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你要去哪?”黄三姑说道:“既然没东西还待这做什么,你去哪一起喽。” 我看看薛梅,拉黄三姑到一旁低声说:“只留姜元青在这不方便,你也是女的,留下来照看小梅姐我们出去才安心,放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黄三姑看看我,再看看薛梅,撇了撇嘴嘀咕了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算是答应了。 于是我和薛海正好开着姜元青的车,带上工具便连夜去往九盘山那条盘山道。 路上说着话,薛海说道:“何兄弟真是辛苦你了,才处理完那个四栋的事,就又帮我忙前跑后的没歇上一歇,你虽然年轻,可身体也吃不消啊。” 我笑回道:“还好,现在除了觉得有些胸闷,也没觉得有多累,可能是小梅姐那晚银耳汤正管用,提神醒脑,挺有精神的。” 薛海笑着点点头,“那就好,还得是年轻啊。” 说着话到了地方,薛海将车停在路边,我俩拿了工具往山上去,两个人打着手电筒,摸着黑往山上去。 爬了有一会我停下喘息,询问薛海时间后,我说道:“也快到九点了,说不定招魂阵起了作用,郭大壮的鬼魂被召到了那边去。” 薛海点点头,“行,咱们也在往前走就到了地方了,我再联系小梅问问那边是什么情况。” “行,就是看着这山不怎么抖,走起来挺累的。”我边说着边解开领口,胸口闷着喘不上气来。 薛海走在前边却很轻松,而且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我不得不停下急喘着,“薛大哥,等一下,我缓口气。”可再走几步就再撑不住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捶捶胸口,无力的闷声召唤了声,“怎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过了一会脚步声传来,薛海走了回来蹲下,看着我关心的询问:“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喘息着,回道:“可能太赶了,我歇下就好了。” “那你在这歇着。”薛海伸手抓过我腰上挂着的骨剪,“我过去那边处理。” 我也伸手抓在了骨剪上,拦住他说道:“你也不会招魂,能怎么处理呢。” 薛海说道:“放心,我会看着办的。”说着要起身。 我没有松手,“你先去把装尸的行李箱挖出来就好。” 薛海手上也用力,“我知道,这个先给我拿着,你不用急,等下再赶到就行。” 我接着拽力就要往起起,“还是一起吧,马上九点了,再不布招魂阵就来不及了。” 薛海这时手上一用力甩开我的手,骨剪也抢了去,提声叫道:“让你给我就给我,还布什么招魂阵,之间把死人骨头剪碎了就算完!” 我踉跄跌坐回地上,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明白的说道:“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要这么做,你这么着急,是为了给你娘报仇,还是说不想郭大壮的鬼魂真的招上来呢?” 第201章捉茧自缚 薛海原本是情绪一时失控,这时听到我的问话,渐渐平息了些情绪,说道: “郭大壮害死我娘,我怎么可能放过他,还送他好走,我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我说道:“如果你是为了给你娘报仇,那么那个护工张姐跟你无冤无仇,杀张姐又是因为什么呢?” 薛海沉默了一会。 我替他解惑,“我看到了,张姐临死前分明是要指认你是凶手,是你抓着她的手按了下去,其实那时候张姐根本没有说出什么吧,你把事情推到郭大壮鬼魂索命这样的事上。” 薛海这时候冷笑,倒是没有否认,“她该死,伤害了我小妹的人就该死,你既然清楚了为什么没有早说出来。” “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承认,还不如等着你自己说出来。”我又问道:“看来你杀人都有自己认为对的理由,那我呢,对你们兄妹二人并没有做伤害你们的事,为什么想杀我呢?” 薛海哼笑一声,“你想知道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因为你非要做多余的事情妨碍到了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弄什么招魂阵呢,既然手上有这骨剪,直接剪碎了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不就得了。” “我知道你的能耐,四栋的楼都能解决,这次为什么不能干脆点,非要招上他的鬼魂问个明白,你想弄清什么呢?” 我回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没弄清楚事情前,怎么能让他死后更冤,又怎么能让恶人得逞呢。” “从徐医生跟你说了,你和你的家人有着家族遗传精神病史,还有薛梅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事,你其实也想道了郭大壮究竟怎么死的了吧,说是怕鬼魂索索命,其实你更怕的事鬼魂把真相说出来不是吗。”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家暴,薛敏身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吧,但是她将郭大壮当成了假想敌,这种信息传递给你母亲,你母亲传递给你,你们都开始把自己当成受害人,于是“不得不”杀害郭大壮。” “你虽然并没有参与杀人,但是你做的是转移尸体,所以你知道郭大壮的事情你自己难逃干系。” 我直言道:“你杀人为的是包庇你母亲和小妹,更为了保护你自己。” 薛海没有说话喘息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说的都对,可又能怎么样。” 我笑了笑,松了口气,往后一倒,叹道:“精神的疾病并不可怕,配合治疗回归社会的大有人在,可怕的是不能正确面对,为了掩盖错误不惜杀人,甚至死人都不放过。” 我看向薛海,“你的包庇和逃避只会让薛梅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她连自己母亲也视为威胁而杀害,更何况是你呢,或者说有一天你会变得和她一样,最终成了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薛海冷冷回道:“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不就是把我们这样的当成另类吗,也不会被社会接纳,被人贴上精神病的标签,也就意味着成了个病毒一样危险的存在,被人拒绝和嫌弃。” “我妹不是精神病,我也不是,只是为了不被人伤害,不想看别人另类眼光,这有什么错。” 我回道:“没有人认为精神疾病是毒,相反更应该的道关心和帮助,只是你们封闭在自己认知中,把别人当成威胁,身边的人成了敌人,杀了郭大壮杀了张姐,再杀了我,之后下一个是谁。” “会好起来的,这件事结束后我要带着我妹搬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重新开始好好生活。”薛海说着话一步步退后, “算是我求求你,你不是坏人,也帮了我,所以就请你这么安静的死去让一切都顺利结束掉,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埋了你的。” 因为九点钟已经过了,怕黄三姑他们把郭大壮召唤上去真相依旧会暴露,所以他说着转身迅速往前跑了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周围渐渐没了动静,我坐起叹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该说谢谢吗,还想着给我留个全尸。” “他该庆幸,真要动你他可就不留全尸了。” 我转头看着走过来的黄三姑,她一伸手,我笑笑伸手抓住她的手起身,说道:“你是担心我跟过来的,薛梅怎么样了?” “还惦记着呢。”黄三姑翻了个白眼,“我担心你你倒是关心起别人。” 我回道:“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可要是你伤了她,我怕你会受过。” “我没把她怎么样,她下药想药死我们,我就让她看了一下姑奶奶真身,本意是想告诉她就她那点药量是药不死的,她就自己吓迷糊过去了。”黄三姑抿嘴一笑,然后凑近我笑说: “她是不会怎么样,不要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才不管什么过错,也要把薛海给拆吧了。” 我脸一热转移话题说:“我不这么做,郭大壮的尸骨很难找到,走吧,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于是我跟黄三姑循着动静很快就找到了薛海,薛海正把满是泥土的行李箱挖出来,刚打了开请见动静回过头,看见我和黄三姑顿时惊起身。 “你、你怎么没死?!”薛海看着我喝问道。 我耸了下肩,“你怎么老想人死,我就躺会歇歇。” 薛海终于明白,“你根本没喝,你是装的!” 黄三姑不耐烦的抬小手指掏掏耳朵,“你叫唤什么叫唤,就你这智商还想瞒天过海,你小妹正等你呢,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薛海持起骨剪冲向我们,急声怒道:“你们把小梅怎么了?!” 我看着他,“薛梅还好好的,不过你不放下那个,可能你比较麻烦。” 以薛海同样固执的性格当然是不会好好配合的,于是最终是黄三姑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薛海给捆得结结实实,丢进了之前埋着行李箱的那个坑里,直到看着上山的警察搜到了他和尸体,我和黄三姑也才转身离开。 和姜元青碰头,他见到我们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举报薛梅兄妹有奖,又是小赚了一笔。 郭大壮的尸骨重见天日,真相也就浮出水面。 第202章突然离世 事情水落石出,也证实了郭大壮果然不是加害者。 郭大壮娶了薛梅,在很快发觉到薛梅精神方面有些异常后,便给薛梅找了家庭医生给予治疗。 可在薛梅认为,这种治疗成了囚禁和加害,她由摔打抗拒,开始自残,而且清醒过来将郭大壮假想成了施暴者。 郭大壮最难的时候,就是白天照顾薛梅的情绪,晚上在医院里守护病重的父亲,却在父亲咽气最后一刻没能赶得上。 而薛梅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别的,只活在自己的假想之中,在一天夜里她逃离了家门,在外边时甚至被一个流浪汉侵犯,直到狼狈不堪的跑回到了自己家中。 赶至薛家老宅的郭大壮,曾向薛梅母亲不止一次解释薛梅的情况,然而事实这一次,薛梅母亲依然是不接受自己的女儿会是精神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郭大壮推卸责任的说辞。 郭大壮怎么也没想到,薛家母亲的挽留会是一场预谋的杀害,当晚被灌醉的郭大壮,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薛家母亲的手里,又被这一家子转移抛尸埋在了荒野。 而在薛家母子三人的认知中,郭大壮有着绝对该死的理由,就是潜意识中将自己作为被害人的角色。 事情水落石出,死者已逝无法再活过来,只有好好的安葬,并且凶手得到应有惩罚。 薛家母亲已经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里,薛梅做了精神鉴定,虽然躲避了法律制裁,而从此以后也要在精神疗养院中生活。 至于薛海,是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实施的杀人犯罪,将面临相应的刑事责任。 事情结束,我和黄三姑带着骨剪去往鲁海路松岗巷33弄14号。 姜元青这次也跟了来,我看着他问:“我以为你不敢过来。” 姜元青嘿嘿笑笑,“情况不一样,这次不是来还东西的么。” 我算是认明白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之前不敢来是给那位师父找麻烦的,这次敢来,是事情解决完过来邀功的了。 黄三姑正打量着那把骨剪,这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据说曾经在阴间失窃一把阴阳剪,这把剪刀剪断得了阴阳两界任何东西,哪怕是活人的影子,而且带在身上鬼差都靠近不得。” 她看向姜元青笑问道:“这把剪刀连锁魂链都剪得断,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把吧?” 姜元青面露惊讶,随后扑哧一乐,摇摇头,“你也说是传说了,谣言不可信的。” “这把剪刀虽奇,但怎么可能是阴间的东西,我可听说,不动师父的母亲在世时其实是位奇特的接生婆,就是用这把剪刀,不仅给活人接生,还给死人接生,直到老人家过世,膝下无女,只能传给了不动师父。” “可不动师父怎么可能拿着它去接生,反正我常见到的,就是不动师父拿着它修剪花。” 黄三姑不信姜元青的话,故意冲着他咔嚓咔嚓的虚空剪着,说道:“究竟是什么,那就拿这个剪你影子试试看能不能剪得了。” 姜元青吓得往旁边墙阴下走,“这可不是乱开玩笑的。” 黄三姑懒得再逗他,看我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的确是不一般的东西,你要是不还回去拿这个跑了,他也没招,不是说那个什么不动师父出不了院子么。” 我回道:“那位大师把这个交给我,还帮我修补涯角,感激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再辜负人家的信任。” 黄三姑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这次熟悉路线,说话间便来到了14号,然而在看到14号院子门上挂着白灯笼,白色挽联和白花白缎子,门两旁立着花圈,我们都是一愣,姜元青先快步跑了过去,冲进了门里。 进了院子也是看到到处扯着白布,立着花圈,正对灵棚,灵棚空着,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姜元青呆立在灵棚前。 “什么情况?”黄三姑惊疑的转头看看周围,喊了声,“有人吗?” 我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去就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手拿锁链的老者,他看着我们问道:“你们什么人啊?” 我忙询问:“老人家,住在这院子里的不动师父……” 老者摆摆手,摇头叹道:“不用找了,老先生仙逝,已经出殡了。” 姜元青一听确定了没的真是不动师父,顿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悲声道:“师父,我来晚了!” 我心下也是沉重,低声道:“怎么会这么突然,前几天我们来,老人家还好好的。” 老者叹道:“他这是修来的福,无病无痛便去往极乐世界,不像我等凡人,要在这人世间继续受累受苦。” 黄三姑走过来问道:“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东西?” 老者想了想,回道:“当时给老先生办丧事的是个年轻后生,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脸啊手啊都很白,连头发都白的,对,比我这头上的都白。”仟韆仦哾 “反正那老先生遗物都是他整理的,骨灰盒还有一些遗物都是他带走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要找什么就找这个人吧,等下走的话院门就锁了吧。”说着把手上铁链和锁头递给了我,转身离开了。 黄三姑皱皱眉,低声说:“这得上哪找去,老姜,你认识不?” 一回头吓了一跳,就见姜元青在那冲着灵棚咣咣的磕头,已经磕了一脑门的血。 我跟黄三姑上前劝止他,既然人已经没了,骨灰也带走了,现在守着的不过是个空棚子,事出突然我们都很意外,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离开了松岗巷,经过路边夜摊的时候,姜元青心情不好干脆坐下来喝酒,我跟黄三姑瞅着他这样,留他一个人也不放心,所以也只能跟着坐下来。 姜元青现在就缺个陪酒吐苦水的酒友,所以等酒菜上来,给我俩就斟酒,几杯酒下肚悲声道: “不动师父这一世独居世外,清心寡欲,收养了三个徒弟,我是最不中用的那一个。” 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一眼,心说原来姜元青和那位不动师父真是尸体关系。 姜元青哽咽道:“大师兄二师兄都有本事,常过来探望,我不学无术,一回来就惹师父生气,每次都被打出门,干脆就不回来了。” 第203章逝者带来的真相 “我师父肯定是嫌我没用,我又不让他省心,连走时候都不见我。”姜元青两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不对,是我不忠不孝,跟师父质气不登门。” 姜元青鼻涕一把泪一把,说着说着举起酒杯,“喝!” 我跟黄三姑只能边劝说几句边陪着,对于他们师徒之间的矛盾并不了解,不过师徒一场,到最后没见上一面,送都没送,姜元青心里自然是难受。 姜元青念叨了大半天,然后渐渐又上了火气,握拳头捶桌子气愤道:“杜少平可真行啊,就算是他看不上我,师父没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 “杜少平?是给老先生办丧事那人?”我问道。 黄三姑也忙问:“白脸白手白毛的那个?” “除了二师兄还能有谁。”姜元青捶胸顿足,“不声不响的安排了师父的后事还带走了师父的骨灰,不行,我非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他在哪?”我问。 姜元青怒声道:“肯定是回宁波的鑫源山庄了。” 我跟黄三姑互相看眼,老先生走的突然,所以也不清楚老人家有没有修补得上涯角,就算没有修补上也应该在这遗物中,很有可能是被这个杜少平带走了,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宁波都得走一趟了。 事已至此,想着姜元青发泄发泄,吐吐苦水也就能舒坦些,大不了喝醉了送他回去,睡一觉起来也就好受些了。 可一来二去摆了一桌子酒瓶也没见姜元青醉倒,我俩反倒是被喝的晕晕乎乎,明显已经是上了醉意了。 我实在是喝不动了,看着对面的姜元青都是双影的了,他再递过来酒瓶要倒酒,我抬手按住杯子口,勉强压下胃里翻涌的酒气,“不能再喝了,你怎么瞅着没事人一样。” 姜元青看看手上酒瓶,叹口气回道:“我倒是想一醉解千愁,可是我千杯不倒你说气人不,喝多少从来没体会过醉酒的感觉。” “……”我坐直瞪着姜元青。 你说你喝不倒你不早说,灌我俩干什么玩意儿! 可我现在一张嘴就想吐,冲他喊的力气也没有了,看向黄三姑抢下她手上的酒杯,“别喝了,你怎么样了?” 黄三姑抬手背一抹嘴,然后伸手指头指过来咯咯咯的笑,“何清明,你怎么变成三个了?” 得,看来醉的比我还厉害。 就这样姜元青跑去结了账,我们三个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回到了姜元青的店铺,他安排我们在二楼两个房间住下,然后自己下了楼黯然伤神,缅怀师恩去了。 我安顿好黄三姑之后之后,也是回了房间倒床上就睡,从没喝这么多的酒,醉得是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召唤的声音,坐起就看到四下里黑沉沉雾昭昭的,然后看到正对前方坐着一个人影,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不动师父?”我看不清对方脸孔,依稀辨认出试探问了句。 果然,不动师父的声音传了来,“老朽已是辞世之人,心有牵挂,特来告知,涯角已修缮制成短笛,却被孽徒收走,门弟不幸出一败类堕入邪魔歪道,为夺修缮文书《天成纲》不惜弑师。” 我满心震惊,就是说不动师父并不是突然离世,而是死于自己徒弟杜少平之手? 难怪杜少平不声不响的给师父办了葬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叹息一声,“老先生遭逢这么大的变故,我深感同情,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老先生修缮涯角,涯角在于我是受人所托之物,没有顾好已经心有惭愧,万不能再丢失。” “何清明必定要去找回涯角,也要为先生讨回公道。” 不动师父抬手拜谢,“涯角认主,你是纯音且心正之人,必定能善用,至于那恶徒,已经是罪孽深重,气候方尽了。” “只是忧心愚徒姜元青,虽顽劣好财,可也耿直没有坏心思,此番变故无疑是最大打击,万望隐瞒劝止,不要让他因仇怨生事。” 原来这不动师父是挂念着姜元青的,姜元青还以为自己是最让师父失望厌恶的一个,哪知老先生视徒弟都为自己孩子,哪里有孩子顽皮,跟自己孩子真动气的。” 我点头郑重应下,“定不负先生所托。” 不动师父叹道:“多谢,老朽知你何人,骨剪并非家传之物,交你手上也可物以善用了,好了,老朽可以放心去了。”话落雾气越浓,老先生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我也睁开了眼睛,先看到窗外已经亮起的天,没有动回想着见到不动师父以及他所说的话,显然并不是一场梦,老先生是真的来过了。 想想老先生孑然一身,又是正气浩然的人,想不到落得自己弟子的迫害,实属让人扼腕叹息。 我叹口气,想道答应了老先生的事,打起精神翻身就要起床,然而坐起一转头看到旁边睡着的黄三姑的时候,顿时愣住。 黄三姑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的?! 可再看看房间里却是黄三姑昨晚睡的房间,原来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的黄三姑的床?! 我张张嘴瞠目结舌,这惊吓可不小,低头一看还好两人衣服都工整,趁着黄三姑还没醒过来,我赶忙蹑手蹑脚的往床下爬,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这是后边黄三姑动了动,我也顿时僵住不敢动弹,回头看看黄三姑依旧是闭着眼睛熟睡中,我暗自松了口气。 而这时看着黄三姑的脸我渐渐有些晃神,窗外投来的阳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像蒙了一层金纱美丽又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细看下才发现她睫毛很长啊,而且粉红的唇看上去像樱桃一样可口。 随后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念头,而这时黄三姑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下一刻我慌乱的一动整个人就往床下栽去。 “诶……”黄三姑急忙起身伸手拉住我,却也是被我扯着拽下了床,结果我摔在了地上,黄三姑趴在了我身上。 “我去。”我抬手捂着后脑勺,疼的吸了下冷气,再一看黄三姑的脸近在咫尺,立刻又忘了疼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腼腆型,想不到其实这么主动,竟然偷偷爬上我的床。”黄三姑开口说道。 第204章共处一室 黄三姑一句话让我顿时面红耳赤,忙解释说:“不、不是,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我……” “紧张什么。”黄三姑抿嘴一笑打断了我的话,“我又没说不喜欢。” 我立刻就词穷了,眼看黄三姑微微闭上了眼睛缓缓靠过来,我也是整颗心砰砰直跳,没有动,可下一刻门猛的被撞了开。 姜元青跳了进来,“快醒醒,昨晚我见到我师父了!” 我跟黄三姑都转头看向他,姜元青后知后觉的看清屋里情景,他噗嗤一笑,往后退,“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 还继续个头啊! 之后我们三个坐一桌吃早餐,黄三姑满不在乎的吃着,我是被姜元青撞见觉得尴尬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下昨晚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黄三姑那屋的,不过我们真没做什么。 姜元青显然是早就认定了我俩的关系,所以很自然,还是难掩激动的正说着昨晚见到了师父的事,“跟你们说肯定不是梦,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我师父,还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抽抽鼻子难掩激动的说:“我师父跟我说并没有生我的气,就是怪我质气不常回去,告诉我以后要收敛心性,稳重些,还跟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清白做人什么的。” 早上的事被他撞破,黄三姑还在生他的气,所以哼了声说道:“你师父没告诉你以后还要有点眼力见儿?” “那倒没有。”姜元青嘿嘿笑着,“我师父并不厌恶我,要不然不会给我托梦说了这些。” 黄三姑冷笑,“那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你以为会那样才会做那样的梦。” 我瞅着姜元青总算是比昨天有精神多了,黄三姑看他不爽却要故意刺激打击他,我笑说道: “你师父是位心胸豁达又重情义的人,说是师徒其实是拿你当自己孩子一样,孩子顽皮归顽皮了点,当父亲的哪能嫌弃呢。” 姜元青眼圈一红,点头道:“都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黄三姑嘀咕说:“就像你现在多懂事似的。” 我笑说道:“行了,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也要走了。” 姜元青跟着起身说道:“行,车票我都订好了,咱们出发。” 黄三姑瞪着他,“跟谁咱们咱们的,我俩走你跟着喊什么出发。” 我也是看着他问道:“你不用送我们。” 姜元青一卜楞脑袋,“我不是送你们,我是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不是也要去宁波吗,我也是要去找杜少平,正好顺路一起了。” 我一听心下一紧,姜元青是不知道师父的死因,要是见到了杜少平一定会立刻知道事情真相,可想而知会不惜一切杀死杜少平为师父报仇,而我答应了不动师父,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立刻劝止说道:“你没必要去宁波,听你之前的话是个你这个二师兄关系并不是很好,你师父才刚走,你们师兄师弟见了面再发生矛盾,老人家如何能安息。” “所以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黄三姑自然也不愿意再让他跟着,所以也开口附和说道:“就是,你师兄来了都不跟你打招呼,可想而知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你还是别上赶着去自讨没趣了。” 姜元青执意说道:“放心,我有分寸,这次去是奔着我师父又不是他,我不会跟他一样的。” 我琢磨着还有什么说辞让他打消念头,旁边黄三姑气的说道:“放什么心,你跟着才不放心,好好看你的店得了,大老远过去见一捧骨灰,还不如在家立牌位多上两柱香。” 姜元青争论,“那怎么能一样呢……” 黄三姑直言道:“怎么不一样,你要信佛的话还能拜西天上去,行了,不知道我俩正好,你跟着打搅啊。” 姜元青才明白过来一样,笑得像狐狸,“哦,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我不会打搅你俩的,我给人看婚姻配冥婚什么的最在行,人家都叫我姜月老。” “你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还腼腆不主动,昨晚还是我劳心费力的把你俩弄到一个屋里去睡的。” 一听他的话我一愣,忍不住叫道:“我晕,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姜元青显功劳的说道:“那你看,不用谢我。” 而黄三姑一听呢,顿时就有了笑模样,原本看姜元青一副欠揍模样,现在俨然形象立刻闪亮了起来。 黄三姑这风头也是立刻转那边去了,看我笑说道:“其实想想也行,人多了热闹嘛,老姜对师父一片孝心给我都感动了,再说咱们又不认识那个杜少平是谁,有老姜在咱们找人也方便不是,而且你不让他跟着,他自己就不会去了?” 我被这两个人气笑了,杜少平跟个小白人儿似的特征那么明显,只要到了那个鑫源山庄想要找他也不难吧。 虽然这黄三姑这态度转变的太快,用心太明显了,不过黄三姑有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就是不带姜元青去,姜元青自己也会找去。 与其那样还不如在我跟前我盯着点,有些事尽力阻止就是了。 就这样事情算是定了下来,姜元青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行李,车票也都订好,所以关了店门三人便去了车站,踏上了去往宁波的火车。 到宁波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姜元青显的要比我跟黄三姑还要兴奋,怎么看都像是旅游去了。 昨天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今天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看来他师父这个梦真是给他灌进去活力了。 在车上也是无聊,便谈起了姜元青这两个师兄,主要就是这个二师兄杜少平。 姜元青对杜少平也是蛮有意见的,所以先说起他大师兄张磊,说道:“我大师兄还是很不错的,秉性温和,没什么架子,而且得到师父的真传,在宁波现在可是很有名气的修缮大师,有自己的店,有着“活手结花”的名号,我们一年也能见上一两面。” “至于杜少平。”姜元青啧啧两声,“这人投机取巧,竟耍小聪明,是个滑头,以前我老在他手里吃亏,做了什么坏事都推我身上,我师父就揍我。” 第205章鑫源山庄风波 说起杜少平姜元青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从小就患有白化病,走出门人家都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所以就再不愿意出门,可看着我们进进出出的就很生气。” “有天院墙突然倒了,我师父就是为了救他才砸在了墙底下,两条腿没保住,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好的院墙怎么会突然塌了,还就那么巧杜少平蹲在下头,还赶在我师父撞见。” “我就说是杜少平故意使坏,可我师父不信,看着杜少平自责落眼泪,就握住他手说没事,走不了就走不了,不能动以后就陪着他一起待在家里。” 姜元青愤恨说道:“等杜少平大了有能力了,走出院子去闯自己天地了,可我师父的腿还是不能动,走不出去,一直待在那院子里。” 回忆起这些姜元青生气又无奈,“所以我跟师父置气,就是觉得他太偏心了,大师兄是他的骄傲,徐少平油嘴滑舌是他心头肉,就我老惹师父生气,不是挨骂就是挨巴掌。” “你没眼力见又没能耐,嘴巴贱性格不好又找欠抽,可也不能完全怪你。”黄三姑安慰他说:“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个二师兄好像是比你还烦人。” 姜元青转头看着黄三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姜元青此番话也让我心下暗自琢磨着这个杜少平,这人从小就这么有心机的吗,如果不动师父的腿真的是他设计才残疾的,那这个人的确是太可怕了,而且心狠手辣。 以不动师父的能力,应该不会察觉不到姜元青有问题,可没有追究反是安慰,就那么原谅了他,真的是因为娇宠无底线吗,所以才惯出来这么一个弑师的恶徒! 我想见到杜少平时,真要先小心提防这个人才行。 我们坐着火车总算是到了宁波站台,出了站台姜元青先往四下寻找,嘟囔了句,“我记得出了站台就能瞅见往鑫源山庄接送人的大巴车啊。”他转头往前指了指, “那就过街坐公交吧。” 我跟黄三姑还好,一直身边没什么行李,可姜元青这趟出门带了两皮箱的东西,还不算我手里帮他拎着的,没找到大巴车只能费力的又拖又拽着行李往街对面站桩走去。 可眼看着停在站点那边的公交车就要开走,姜元青就急了,嘴里催着“快快快,车要开了”,然后拽着两皮箱哗啦哗啦的就往公交那跑,结果没跑几步就停下累的大口喘息。 黄三姑瞅着他那样就来气,一伸手扒拉开他,“瞅你那完蛋样”,话落人已经两手各提起个行李箱往公交走去。 姜元青瞠目结舌,低声嘟囔说道:“果真不是人。” 我经过他身边回道:“你不要惹她就对了,否则她会让你重新做人。” 随后姜元青跟上我凑近一脸古怪的笑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什么人,那天她喝醉酒我都看见了,不过你放心,我嘴巴很严,而且我对这事很开明的。” 我看看他问:“你看见什么了?” 姜元青转头看看周围没有人,接着小声说:“耳朵啊,还有尾巴。” 随后赶紧补充说:“放心,我不是那么没有见识的人,而且她不伤人不害人,你都能接受,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姜元青已经知道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说道:“可以说黄三姑身体里有一半是普通人的血,本性和普通人也一样,有时候我都忘记了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姜元青明白的点头,笑得猥琐,“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人眼里都天使嘛。” 我无语看看他,难怪黄三姑说这人贱兮兮的欠抽模样了。 就这样总算是又上了公交,这公交不像火车,走走停停的黄三姑可就明显受不了了,路上不再说话一副忍耐难受的样子。 渐渐公交车越开越偏离市区,车上人也就少了起来,公交师父本身就是个健谈的人,这时候车上渐渐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从后视镜扫量我们便先开口说道: “你们是要坐到终点站啊,终点站可是到鑫源山庄。” 我回道:“是的,我们就是要到鑫源山庄。”原本早就心下奇怪,所以这时也接着问道: “师傅,早听说鑫源山庄是宁波比较有名的旅游景区,还有通车的大巴车,怎么没看见呢,这一路往那去的人也这么少呢?” 司机师傅回答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不知道鑫源山庄最近发生的事,鑫源山庄前几天可出事了。” 姜元青忙坐好追问:“出什么事了?” 司机师傅立刻一脸神秘古怪,侃侃而谈道:“前一阵鑫源山庄总发生伤人事,然后就传出山庄里头闹鬼什么的,鑫源山庄的老板杜少平突然也魔怔了,然后就失踪到现在找不见人。” “总之现在去那山庄的,不是撞鬼就是发生意外,谁还敢去啊,我劝你们还是等下别下车,再坐车回去吧。” “杜少平失踪了?”姜元青不信的摇摇头,“不可能,肯定是偷走了师傅的东西后怕我过来找他算账,偷偷躲起来了。” 我想到那时见到不动师父听他说道过,说孽徒气候已尽,就快要受到惩罚了,说不定姜元青现在就在受秧。仟仟尛哾 我说道:“来都来了,还是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所以公交一直到了终点站停下来,我们下了车黄三姑立刻就跑到路边吐去了,我拿了水给她送过去,那边姜元青费劲的把行李箱再一个个从车上拖下来。 司机师傅还在好心的劝说我们,见我们执意要上山庄,便放弃的摇头,开车离开了。 黄三姑总算是舒服了些,喝了大半的水捶着胸口缓气说道:“怎么会这么难受,再也不想坐车了。” 我点头说道:“有条件了我们自己买一辆会方便些。” 姜元青正转头看着那边,示意的伸手指了指,“那里就是杜庄大院,我们可以在大院歇息,后边山上就是杜少平的鑫源山庄了。”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见那边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院落守着露水湖畔,风景娟丽,往大院后左侧是上山的路,山上也是木灵石异,绿盖掩映着红顶木屋,平流云雾。 这么一看果然是有名的旅游景点了。 第206章到访杜庄大院 根据姜元青所说,在以往这个山庄可是很热闹的,因为独特的古文化创意,还有山上特色的大自然森林氧吧。 山上七座大型木雕古楼群,还有十几块巨型奇石,巨型木车轮,木屋,木栈道,还有酒庄,温泉,游玩的景点很多。 所以每年吸引大量远近游客前来游玩,络绎不绝。 可如今一看人去楼空,真是冷冷清清的透着孤寂萧条了,姜元青带着路,我们走进大院里,就见周围青砖围墙,内部分前院后院,中间蜿蜒的景观渠穿过,有亭台有廊道,古色古香,别具风格的仿古宅落。 据说八个独立阁楼供贵客居住,因为能住进大院的通常都是富贾高官,大多客人上山游玩会选择山上的民宿古木屋。 我们穿过廊道看看四下也没见院子里有什么人,穿过廊门进了后院,这时候走在前边的姜元青突然捂着脑门哎呦了声,转头寻看,“奶奶的,谁打我?!” 随后就见飞来的石子打在了他屁股上,姜元青又痛叫了一声,回头再找可也没看到有人。 我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摇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大树上正坐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上端着个弹弓,正冲着姜元青的方向比量着。 “小朋友。”我召唤了一声,问道:“这个院的大人呢?” 那小孩放下弹弓,不满的看看我,回道:“不知道,自己找去。” 姜元青伸手指去,“诶你这小孩,刚才就是你打我的?”说着说着打量着那小孩似乎渐渐觉得眼熟,“你是乐乐?” 还没等那孩子回答,这时候呼唤的声音传来,“乐乐,你在哪?” 男孩听到呼唤声,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灵活的从树上跳下来转头就跑走了。 “还真是那孩子,长这么大了。”姜元青嘀咕道,然后转头向我俩解释,“我大师兄张磊家的孩子乐乐,上次见时候才那么大。”他比量着。 这时就见一个年轻女孩正急匆匆的赶过来,还在四下寻看着边招呼着,“乐乐,你快点出来啊,不要再玩了。” 她看见我们走近,边打量边询问:“你们是谁啊?”她看见我们手上的行李才明白,接着说道: “你们是来山庄玩的吧,真不巧啊,山庄最近停业整顿,不对外开放了,恐怕你们白跑一趟了。” 姜元青说道:“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找杜少平的。”他打量面前女孩,年轻漂亮,不过没见过。 女孩犯难说道:“杜老板也不在。” 姜元青又问道:“乐乐在这,就是说我大师兄张磊也来了?” 女孩惊疑道:“大师兄?” 这时后边男人说话的声音从后边传了来,“元青,什么时候过来的?” 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戴着副金边儿眼镜透着文气,气质也很不一般。 “大师兄。”姜元青见到来人立刻眼睛一亮,放下了行李迎了上去,先张开双手来了个熊抱,“你真在这啊。” 原来这人就是姜元青的大师兄张磊了,我打量着他,早听姜元青说他大师兄在宁波是很有名气的修缮大师,看他一双手就生的很精巧。 张磊也是跟姜元青抱了抱,笑呵呵的回道:“许久不见,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是着急赶过来的。”姜元青答道,然后两人来回叙旧一番,姜元青想起了我跟黄三姑,赶忙转头看向我们这边介绍说道: “师兄,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两位是我朋友,何清明,那位漂亮美女黄三姑,他们可不一般人,这次跟我一起来也是办事情的。” 张磊看着我们,笑容温文尔雅,先主动伸过来手,“一路辛苦。” 我也伸手跟他握了握,客气了句,然而这手上握在一起忽的感觉到异样,我再抬眼看去就见张磊的脖子上多了一圈东西。 肉乎乎的东西绳子一样缠在张磊脖子上,而且缠了好几圈,没见头没见尾,就像长在张磊脖子上一样。 而张磊本人毫无多觉,就连姜元青他们也没有显露异样,所以看来是我们握手接触的时候,它才出现的,而且在这也只有我看得见。 这时站在旁边的女孩,面露焦急又自责的说道:“张先生,对不起,我一没留神,让乐乐又跑走了。”qQxδnew.net 姜元青看着那女孩也询问道:“师兄,这位是?” 张磊说道:”是我给乐乐请的家庭老师。” 女孩客气礼貌的向我们一鞠躬,边打招呼边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叫方小雅。” 我们也客气回礼,然后方小雅面露苦恼看向张磊说:“张先生,我可能胜任不了这个职务,乐乐不喜欢我,根本不听我的,要讲课的时候也转眼就跑走了,我追都追不上。” 张磊看看方小雅,过了会儿叹口气说道:“乐乐的确是淘气了点,可小雅老师你也是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老师,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方小雅抬手搂起了自己的头发,“张先生,你看我的头发,被乐乐拽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在一旁便也看去,才发现方小雅的后边头发露出了几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斑秃块,而且头皮上明显还有红血丝。 张磊也是吃惊道:“这是乐乐弄的?” 方小雅点点头,“平时常做一些捉弄我的恶作剧,可乐乐有时还会突然拽我头发啊,我头上已经这个样子。” 黄三姑不免同情看着方小雅,“这还真不叫喜欢,而且闹得这么严重,已经称不上是恶作剧了吧。” 方小雅眼圈微红的低下头,“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您还是请别人吧。” 张磊叹口气,说道:“行吧,我会找乐乐批评他的,就麻烦小雅老师再辛苦几天,这边事处理完回去,我再找人替你。” 方小雅立刻点头,然后弯身一鞠躬,扭头跑走了。 张磊转头看看我们,笑说:“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啊,别在这站着了,就到那边的五号房坐坐吧。” 张磊带路,我们走进最近一栋木楼,上下两层,每层都有客房,里边布置也是很古气,而且装饰也很用心。 第207章神秘的女人身影 张磊请我们落座,自己亲自去沏茶水,边说道:“现在山庄里工人都遣散回家了,整个大院里也就我们几个,所以要用什么只能自己动手。” 我问道:“来的路上我们听说了关于山庄上的一些事,外边传的是真的?” 姜元青也是急着追问道:“杜少平真的失踪了?” 看张磊点点头,姜元青气愤道:“师兄,你知道师父的事了?我来就是为了找杜少平算账,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还偷偷的带走师父的骨灰,到底什么居心!” 张磊语气深沉回道:“我也是看到少平传来的信息才知道了师父的事,信息中少平语气也很低落反常,交代我将师父骨灰妥善安置了。” 黄三姑忙追问:“只是说了你师父的骨灰?除了骨灰你没见过别的什么东西?” “只有师父骨灰,”张磊摇了摇头,然后叹口气,“我赶过来少平就已经不见了,这两天我在山庄里也到处找过,发现过一些异常,但是并没有找到线索。” 姜元青皱皱眉,“杜少平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张磊说道:“你来了就好了,多一个人能多份力量,让我修金补玉还行,山上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擅长。” 我问道:“听张先生说发现了一些异常,是什么呢?” 张磊看向我答道:“之前山上发生过几件事故,木栈道那边前前后后共伤了三人,怪异的是都在同一个位置掉到木栈道下的深沟里头去的。” “而且之后证实三个人都提到过,是听见声音停下来,然后是被,木栈道下的边缘探出来的手给拽下去的。” 姜元青惊讶道:“真的假的。” 张磊语气肯定的答道:“如果一个两个撒谎,不可能三个都说这样的话,而且受伤三人都互相不认识没见过。” 黄三姑哼了声,“就是说真有东西作怪呗,只是这样?” 张磊看看黄三姑,回道:“听工人说元青失踪前有段时间就比较奇怪,像是迷上了什么女人,从少平不见后,还有一些怪事,山上温泉浴室里有人撞见漂浮的女人头颅,半夜没人住的木屋传来女人笑声,还有林子里晃过的女人的身影。” “张先生也见到过?”我问。 张磊点点头,“我之前也是半信半疑,之后在山上寻找少平的时候,在镜水湖那边看到过一个红衣女子坐在石头在湖边梳洗头发的情景,我走近时眼看那女人跳到水里,可追到跟前一看水面一点波纹也没有。” “还有林子里走动的影子我也见到过,追上去人就不见了。” 姜元青一手摩挲着下巴,“难不成还真有鬼。” 我说道:“看来所有的奇怪事都和女人有关系,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见杜先生,既然这样,只能也上山寻寻看了。” 张磊点点头,“今晚你们就在这间屋子里住下吧,或者看看别的,附近别的屋子也都空着。” 我答道:“住处有一间就行,还是先去拜祭下老先生,没能送别已经很是遗憾和愧疚。” 张磊点点头,“师父灵位就安置在这后院一间堂屋,等下我带你们过去。” 于是简单收拾了下,跟着张磊来到了名为一间堂屋的木楼,上了楼就见布置的灵堂,案台上摆着骨灰坛和灵位,我们纷纷上前上前上香跪拜。 姜元青见到师父牌位,更是跪地哽咽不起。 “不孝之徒,见到师父还不磕头谢罪!” 牌位后头突然传来说话声音。 姜元青一愣,随后哭道:“师父啊,你又显灵了,是是是,不孝徒姜元青在这给您老磕头。”说着就不住磕头。 牌位后头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张磊听出动静,立刻呵斥了声,“乐乐,还不赶紧出来!” 过了会案桌后边钻出来一个孩子,手上拿着上供的苹果正吃着,看见原来刚刚是这个孩子在搞的鬼,姜元青停止了磕头动作,抬手一抹眼泪,“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胡闹。” 乐乐冲姜元青一吐舌头,“傻瓜,让你磕你就磕,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爷爷啊。” 姜元青气的起身,乐乐抬脚就往外跑,不过没到门口,黄三姑一伸手就揪住他后衣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乐乐腾空直卜楞,嘴里叫唤道:“放开我,你这丑八婆,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 黄三姑手上用力晃,“诶,小崽子,你叫谁丑八婆,信不信我把你鸡脖子拧了。” 毕竟是当着张磊的面前,要教训也是张磊的事,所以我拉住黄三姑的手,“行了,这么小的孩子让你快晃迷糊了。” 黄三姑松开了手,“这小崽子太顽皮,不教训教训不老实。” 乐乐刚落地却一抬脚踢了黄三姑腿上一脚,“你想教训谁丑八婆,你等着。”讨回便宜扭头就跑了出去。仟仟尛哾 “小兔崽子。”黄三姑气的就要追。 我拉住她没有松手,那边张磊赶紧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从小顽皮淘气,你们别跟他计较,回头我说他。” 姜元青皱着眉说道:“大师兄你真得好好管管这孩子了,根本不是顽皮了吧,对人家小雅老师下那么重的手不说,现在又来师父灵牌前捣乱,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吗。” “现在不管,再大大就更难管了,小孩子要多打几巴掌才能老实。” 张磊笑称是,而眼角跳动了几下,笑容也有些尴尬。 这时窗户微微一动,我转头看去,就见窗户间晃过的,乐乐跑走的身影。 拜祭过不动师父,这时张磊联系的晚饭也送了来,我们吃过了晚饭,张磊接到电话说店里有事便先离开了,我们也回到了木屋休息。 说起了杜少平,黄三姑不放心的说:“这人会不会是离开山庄去了别处?” 姜元青摇头说道:“这个山庄是杜少平的全部家当,他不可能丢下离开的,既然我大师兄也见过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杜少平的失踪说不定就是跟那女人有关系。” 这一点我倒是赞同,“行了,现在想东想西的也没用,明天还有的忙,赶了一天的车都早点休息吧。” 我们安排好房间正要各自回屋休息,而这时一扇窗口突然砰的一声被砸开,飞进来一块大石头。 第208章上山寻线索 突然一声的撞击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就见窗户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落在地上一块很大的石头。 黄三姑到窗前拉开窗户一看,就见乐乐站在窗户对面冲这边做鬼脸,叫道:“一群傻冒,来呀,不是要打我吗,过来打我啊!” 黄三姑气的伸手指去,“小崽子,你给我等!”说着扭头就要往外冲。 我拦住黄三姑,“这小孩故意跑过来找事,又喊你出去,小心中了他的心思吃了亏。” 我刚说完那边姜元青就惨叫了声,转头就见他正坐在门口,捂着脚,正有血不断涌出来。 我和黄三姑忙上前查看,就见姜元青两手捂着脚,血正从鞋子里淌出来,姜元青痛叫道:“鞋里有钉子,肯定是那小孩放的,他在鞋里放了钉子!” 正应了姜元青的话,外边又传来了那个乐乐的声音,他嘲讽的暗叫道:“这下子变成了瘸腿的笨蛋,看你还怎么追着打我!”然后就是乐乐怪笑着跑远。 黄三姑去柜子里翻出了急救箱。 我看着姜元青,低声说了句,“我要把钉子从你脚上拔下来,你忍着点。” 姜元青急忙摇头,“等等,等一下……” 我手上一个用尽,钉子带着一股血被拔了出来,黄三姑给他撒了止血药并包扎上,姜元青已经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还好姜元青只是踩了一枚钉子,吃了点苦头,不过看来是有几天养伤,不用下地了。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简直太阴险了。”黄三姑皱眉说道,刚刚如果不是我阻止,差点中招的是她,谁能想到一个小孩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呢。 我想到在张磊脖子上看到的那一圈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提醒说道:“乐乐和一般的孩子比起来有些特别,在张磊的身上也有些奇怪的东西,总之应该有别的原因,弄清楚之前,也要多留心他们。” 第二天早上张磊早早过来,进门看到我跟黄三姑在客厅,先是笑着询问:“早,昨晚休息怎么样?” 我笑回道:“还好,只是姜元青不太好受。” 张磊问道:“怎么了?对了,你们看到乐乐或者是小雅老师了吗,我从前院找到后院也没看到两人。” 黄三姑说道:“那小孩我们也在找,昨晚跑过来又做了坏事,你那三师弟,这几天都要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了。” 张磊往楼上看看,“乐乐又做了什么?我去看看。”他说着上了楼去。 吃过早饭后张磊带着我们往宅子后边的山庄走去,路上说起乐,他头疼说道:“乐乐刚出生时,我爱人因为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这孩子从小没有母爱,我这做父亲的便在各方面都尽力满足他。” “也正因为这样,宠得那孩子性格任性了些,常调皮捣蛋制造麻烦,可能也是因为我工作太忙陪伴的时间太少了,那孩子总是惹出些什么事来,小孩子就是喜欢做些特别的,就是为了引起大人注意。” “乐乐就是太孤单了。” 黄三姑哼了声说道:“我真没看出来他有多孤单,而且他做的事可是超脱了小孩子的顽皮捣蛋。” 我问道:“乐乐来到这个山庄以后和之前是不是变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张磊想了想,然后叹口气,“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和乐乐待的时间,可能还不如家庭老实的时间长,所以这次来山庄办事,想着或许可以有机会多陪陪乐乐。” “乐乐很喜欢这里而且常一个人跑没了影,我有时候店里有事要回去,只能将乐乐托给小雅老师照顾,没有办法,找了几个人见过乐乐都是立刻不干了。” 黄三姑说道:“那肯定是乐乐的原因。” 张磊转头看向黄三姑,沉默片刻后语气有些低沉说道:“我知道乐乐很调皮,但是不希望乐乐被当成奇怪的孩子。” 我说道:“张先生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人觉得乐乐奇怪,奇怪的应该是这个山庄,张先生你不是也感觉到这个山庄有别的什么东西,杜先生的事情还没弄明白,我担心的是这里对乐乐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张磊神情缓下来,思量了下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想乐乐是不应该待在这。” 说话间我也在打量着周围情景,可以说山庄景致非常不错,山水环绕,古亭流水飞泻,可这么优美的景色,好像又缺失了些什么。 渐渐的我注意到些奇怪的事情,问:“你们仔细听,听见鸟叫声了吗?” 黄三姑和张磊转头寻看,细听了听后黄三姑回道:“没有鸟叫声,连虫叫声也没有。” 我看着枝头微微的摇晃,或者说连枝叶摩擦的声响也没有。 这时张磊指了指前边,“那边就是上木栈道了,几启事故也是在那里发生的,这边有条小路可以绕山上去,就是有些绕远。” 黄三姑说道:“既然远还绕什么,既然来寻找问题的,明知道这里有问题还能躲开,有姑奶奶在只管走就是了。” 黄三姑说完先上了木栈道,张磊转头看看我,笑笑说:“黄姑娘还真挺有胆识的。” 我回道:“何止是胆识,她的本事也不小。” 木栈道一路蜿蜒往上,看向两边并没有什么异样,张磊也指明几个人出事的地方,能看到木栈道那边是个斜坡,斜坡下是黑黝黝的深沟,还能看到树枝上刮着的几片衣服碎片。 仔细看过再没别的什么特别,更别说木栈道边缘探出来的手了,张磊继续带路往山上去。 三个人走路踏着脚下的木质小道能清楚的传来脚步声,而渐渐的,我察觉到分明多出来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正是从后边传来的,我放慢脚步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一路走过了木栈道,张磊又带我们来到了镜水湖,指着一片偌大石头说:“那天我下山就是从看到,有个女人坐在这里的,我不觉得我看错,可她确实是跳进了水里,一点水花的动静也没有。 我转头看见不远处的木屋,推开门寻看了一圈,比山下大院的木楼屋布置比较简单朴素,不过看起来也很素雅,琴棋书画,应有尽有。 第209章山上寻踪影 我寻看木屋里一圈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古画,有山水有人物,画的像是山庄上的景致。 听见黄三姑叫了我一声,我退出木屋,没发现什么有什么异常只能一路继续往上,对路上景物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直到来到了山上,越往上走反倒是温度要比下边高一些,而且薄雾氤氲。 张磊说这片就是天然形成的温池,四季都是温热的,而且是药浴,吸引很多游客,而现在温泉是热的,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来光顾的了。 “自从传出在温泉里看到漂浮的人头之后,整个山庄传遍了闹鬼的事,连山庄老板都失踪不见了,山庄不得不暂时停业。” 黄三姑转头往温泉里看了看,“人头,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漂出来,脑袋黑她打冒烟。”黄三姑说着绕着温泉寻看去了。 张磊笑了笑,转头看我笑说:“既然来了,何兄弟可以泡泡温泉,这里边是天然药浴,多泡泡可以去去人身上的湿气,还能缓解疲劳。” 我微笑谢绝,“还是不用了,心里有事很难放松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磊点点头,“那就这边坐吧,我去弄些茶水过来。” 张磊离开,我坐在了温泉旁边的长椅上,直到听见哗啦哗啦拨弄水的动静传了来,看去隐约瞅见一个身影站在水中。 以为是黄三姑,我问了句,“你还真跑到水里翻去了?” 然而等了片刻没有听见黄三姑的回答,而是女人的轻声的哼唱声,而这声音绝对不是黄三姑。 我心下一动,慢慢的起身一步步寻着声音找去,穿过白色帘幔一般,那模糊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就见温泉靠岸边这边,水中站着一抹女子的背影,身姿妩媚的正一手撂着水往白璧无瑕的香肩上淋水。 只是身上穿着的是白衣,并不是红色的衣服。 我隐约从镜子中看到一双描画的黑重的眼睛,白色的瞳孔中黑豆一样的眼仁,忽的一动,那女人微微侧过头,“孟郎,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脚下缓缓停下,而就在这时从我身边却走过去了一个人影,虽然没有看到正脸,而看到他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肌肤,让我立刻想到了杜少平。 “婉秋。”男人的呼唤透着悲凉。 男人一步步向着女人走过去,然而水中那女人身子没动,整个脑袋一点点的转了过来,同时清楚的传来嘎嘣嘎嘣的骨头断裂的声响,而且从女人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汩汩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周围的水。 男人像是看不见一样,脚下并不停,我已经追上一伸手搭在他肩上,“杜少平。” 然而眼前的人立刻化为白雾散了去,水中那恐怖女人向我这边,突然面目可怖狰狞的张大嘴尖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伴着一股强劲的劲风将我撞着后退踉跄了几步,然后腿上一绊跌坐在了长椅上。 “清明,怎么了?” 黄三姑快步跑了过来问道,而我回过神再看去,水面依旧是平静如初,薄雾弥漫,什么异样也没有。 “怎么了?”张磊也赶了过来,看我再看看那边的水面,然后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也许是这里太热了。”我起身扯了扯领口,只觉得闷热的喘不过气来。 我们走出了温泉浴场,张磊带我们到附近木屋暂歇一下,也好烘干衣服。 换下了干爽衣服感觉确实是好了很多,我下了楼见黄三姑正满屋翻找着什么,问道:“你在干什么?” 黄三姑站起回身看我说道:“奇怪,我总能闻到一种气味,但是又找不到在哪。” 我闻了闻,摇了摇头,“我没有闻到什么。” 黄三姑皱着眉,“像是一股带着水草一样腐败的气味。” 我转头看看周围,“说不定是水果什么烂掉了。” 这时我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副古画,画中画的是一副女子沐浴图,或许是挨着浴场的关系,所以画的情景也是浴场的情景。 而让我在意的是,这情景和我刚刚在浴场里见到的诡异的情景很相像。 我走上前摘下了那幅画细看看,转头看看周围挂着的是寻常的山水画。 我从窗户看到不远处的另一间木屋,卷起了画走了出去,进入到那间木屋里寻看,然后果然也找到了一副人物画,画的是红衣服的女子穿过树林中的情景。 我摘下画再去另一间寻找,黄三姑赶过来看到我摘下一副女人更衣的画卷,转眼看看我,再打开我收起的其中一副,见是女人半裸洗浴的画面,她斜眼看我,“不是吧,你喜欢收集这种的?” 我收好画后回道:“别闹,我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才在意这些画。” 我说着把所有画打开一一铺在桌子上,这时张磊也进了门,“原来你们在这,在做什么?” 我看着所有画,再看看张磊,“你看这些画觉得眼熟吗?” 张磊打量了一遍,然后回道:“这画着的就是山庄的景色,当然看着眼熟。” 我接着说道:“我说的是人物。” 我伸手一一指过,“树林中走过的身影,水边坐着的女人背影,还有这个,温泉中沐浴的女人,正是我看到的情景。” 黄三姑明白过来,“你是说山庄里传闻的看到的奇怪的影子,正是画中的情景?难道说画里的女人跑了出来?” “还不确定怎么回事。”我对比着几幅画,“这些画,女人的身边都有大片的空白。” 张磊琢磨着,然后说道:“也不奇怪,画这幅画的人我知道,他的画大多都是这种风格。” 听他这样说,我心下一动,问道:“画这画的是什么人?”仟韆仦哾 张磊回道:“少平从网络上找的一个古风画家,介绍过给我认识所以见过。” 我看着张磊脖子上的东西,问道:“这画送过你吗?” 张磊点点头,“我那倒是有一副。” 我想说不定抓住了什么线索,而就在这时,山下隐约传来了警笛声,我们互相看了眼,忙收起画下了山,原路返回大院的时候,离老远就见两辆警车和救护车正停在大院门前的湖边。 而且此时一具尸体正被从湖里打捞上来。 第210章暗藏的恐怖之画 眼看着院门那边停着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而且有一具尸体正被从湖里捞上来,张磊担心是乐乐出了事,第一个急冲在前头。 我们跑到近前就见被抬上担架的却是那个方小雅老师,昨天还见过一面的女孩,今天却已经淹死在了水里,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也没有了呼吸。 “我儿子在哪?”张磊抓住一名经过的警察忙问道。 对方回道:“别担心,孩子在那边车里,小孩子吓坏了,你过去安抚安抚吧,等下一起回警局调查。” 张磊看到那边警车里的乐乐,刚点头应了声忙走了过去。 而我跟黄三姑也看到坐在另一辆警车里的姜元青,他正用力拍着窗玻璃,冲着我们大叫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姜元青隔着窗玻璃喊叫着,声音很闷,我隐约听清他似乎喊着冤枉,乐乐跟警察说小雅老师的死是他做的。 我还没听清姜元青继续喊着什么,警车就已经陆续的开走了。 我跟黄三姑留在原地,看着警车走远,黄三姑说道:“如果这女孩的死也是乐乐做的,那这个小孩太不对劲了。” 我说道:“事情怎么回事警察会弄清的,我们现在要弄清的是画这些画的人和山上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跟黄三姑走进了大院里,将几幅画挂起来研究,奇怪的是所有的画展开后,黄三姑捂着鼻子直呼很臭,受不了了。 原本在山上木屋里她说就闻到一股水草腐烂的气味,但是没有那么浓,而现在所有的画展开放在了一起,那种气味便十分浓烈,黄三姑本来就嗅觉敏锐,所以简直没办法在屋里待下去了。 而我根本闻不到什么水草腐败气味,凑近画上除了墨味,还隐约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味,不过也似有似无。 都说物之反常必有异,我想还是这画有很大的问题。 直到下午张磊自己回来了,说起方小雅的事情,他叹息道:“小雅老师是昨晚在湖边散步自己掉进水里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在湖边给家人打的,已经从她家人口中证实,当时小雅老师说正在湖边散心。” “小雅老师是失足意外掉进了水里,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怜小雅老师还那么年轻。” 我问道:“姜元青没有事了?” 张磊点点头,“没事了,乐乐吓坏了,被警察问起胡乱说的,正好在市中心,我送元青去了市医院处理他腿上的伤,乐乐也留在市里找人照顾了。” 黄三姑忍不住质疑问道:“小雅的事你有好好问乐乐?” 张磊说道:“小孩子面对死人这样的事已经很害怕了,再追问岂不是太残忍了。” 黄三姑气道:“事情不弄清楚,对那个小雅才叫残忍吧。” 张磊皱皱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见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我开始口说道:“杜老板到现在还没线索,小雅老师也遭遇不幸,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还是尽快弄清楚山庄的事,之前说起画那些画的人,能不能现在联系下?” 张磊翻找手机电话录总算找到,看上边名字写着“王齐晟”,电话拨通后过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起,电话里传来十分沙哑低沉的声音, “谁?” 我先开口问道:“你好,杜少平杜老板介绍你给我认识,听说鑫源山庄的所有画都是经你手画的,我很喜欢,想从你这订画。”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我已经不再画了。” 我问道:“是所有的画都不画了,还是孟郎与婉秋的故事不再画了?”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电话里只能听到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我也没有说话,耐心的等待着。 许久王齐晟才算是平复下,先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直言回道:“你的画在山庄里已经惹出了事,你不会不清楚吧,你画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婉秋在山庄上神出鬼没,而杜少平的失踪跟这个也有绝对的关系,我也已经见到了,杜少平是被迷住做了婉秋的孟郎。” 王齐晟颤声回答道:“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喜欢画,一开始我喜欢画的是恐怖画,画鬼画妖,可是没有人喜欢我画的风格,所以我始终只有自己欣赏自己的画。” “可自己的作品没人欣赏我也很难受,有人劝我转风格,我也在尝试,有天知道了孟郎和婉秋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所以我在网上画了第一幅他们的画,没想到反应出奇的好,无数的好评铺天盖地,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被关注。” “之后我就一直画婉秋和孟郎,可是,我其实还是喜欢恐怖画,想让我的恐怖画也走进人们视线,被人关注,所以渐渐的我找到了一种方法。” “就是只画婉秋,而把我的恐怖画用隐形药水画在了婉秋旁边的空白位置。” 听到王齐晟的画,我在看向那些悬挂的画上,难怪女人旁边都会留有空白位置。 我说道:“你是说那些空白地其实隐藏着恐怖画?” 那边答道:“只要在蓝光下用相机拍照就能看得到。” 王齐晟说完语气又渐渐哽咽道:“我很抱歉,我只是太爱好画画,我现在也正被折磨,我想我活不久了。” 王齐晟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张磊惊讶道:“恐怖画?我那正好有蓝光手电筒,我去拿。” 张磊跑去急忙取来了手电筒,我们拉上了窗帘,张磊用手电筒照着画的空白位置,我用手机一一拍下,等完事拉开了窗帘急忙再看手机上的照片。 在看到手机照片上显现的图画时我俩都是神情惊诧。 只见原本普通的画上,果然空白位置在蓝光下显现出了一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鬼怪来。 那些鬼怪有的是贴近女人的耳边做窃窃私语状,有的是献媚讨好的模样,有的是捧花奉献的姿态,可一张张脸孔还有骇人的瞳孔,血糊糊的舌头都十分恐怖。 婉秋的身边不再是孟郎,却换成了这样一个个面目狰狞可怕的鬼怪。 而之所以这些画会邪,就是王齐晟以一种喜爱欢喜的心感情注入,使笔下的画招来了灵体,寄宿在了画中。 第211章画中的世界 画是可以招灵的,就像过去在门上贴门神,在墙上挂佛像钟馗像等具有镇宅的作用。 恐怖画的话在特定时候也会有招邪的作用,王齐晟本身就是热衷于画恐怖画,倾注感情的画下的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就会招到犯邪的东西。 “真的会是画作祟?”张磊看着面前挂着的那些画,就算是觉得不太可能,可也越看越觉得诡异了,“真要是这样,是不是把所有的画都烧掉了就可以了。” 我摇头说道:“画是要烧掉但不是现在,杜少平会找不见,是困在了画中,误以为自己是孟郎出不来。” “不可能吧?”张磊说完了似乎觉得画中的女人都能活过来作怪,姜元青跑进画里头,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该怎么办?”张磊犯难的问道。 我想了下说道:“都说画和镜子一样,可以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所以找到那个通道入口,到那一边也就能找到他。” 张磊看看画,“那这些哪个才是通口呢?” 我想了下,“应该是所有的画中最特别的一副吧。”可眼前的画我都一一看过,所有的都是女人与隐藏的画要说不一样的,我突然想起在镜子湖边的木屋里看到的那幅。 因为在山上突然听见了警笛声所以就急匆匆的下了山,唯独那间木屋里的画没有收,而且我记得当时看到那幅画的印象,是女子对镜梳妆的情景,也是唯一一副没有空白位置的画。 这么说来很可能就是它了,为了证实我们立刻再次上山赶往那片镜子湖,到了山上天色已经微暗,就见那栋木屋沉寂的立在湖边不远处,湖面上黑黝黝的果真像镜子一样不起一丝波澜。 黄三姑去湖边查看,我跟张磊走进了木屋去查看那幅画。 直面看去那幅画确实是满满的线条和颜色,别的也看不出什么,这时我注意到画中的梳妆台上一支带孔的东西很像短笛,心下一动,正要细看,这时张磊突然喊了句, “镜子里有东西!” 我立刻视线也往画上的镜子里看去,只来得及看到有什么很快的晃过了过去,原本映出女人脸孔的镜子这时已经空荡荡的成了白色,与此同时外边传来黄三姑的一声喝问,“什么东西?!” 我立刻伸手摘下并卷起了那幅画,看眼张磊说了句,“到湖边去。” 我俩拿着画来到了湖边,黄三姑说道:“刚才明明看到湖里什么东西一动,可再看就不见了。” 我看看手中的画,然后将手上的画扔到了水里去,看着上边的墨画渐渐的晕开散开,我说道: “镜子湖,这幅画和这个湖应该是连通的,得下去个人到水底看看。” 黄三姑转过了头,“我讨厌水。” 张磊犯难,“我不会水啊。” 我看向张磊,“张先生不会水的话太好了,那这件事只能张先生来做。” 张磊不明白的看着我。 “对不住了。”我一伸手将张磊拽过来,然后将毫无防备的张磊给推倒了水里。 张磊扑通掉进了水里立刻开始挣扎起来,一浮一沉的挣扎着呼喊救命,而我只是看着他在水里挣扎。 黄三姑转头看着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说道:“两届的门只能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打开,等下你照顾他,我到那边去找杜少平。” 黄三姑立刻说道:“会不会有危险?还是我去。” 我摇头说过,“没事,我知道涯角可能在什么地方。” 黄三姑还是不放心,这时眼看着张磊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然后沉了下去,就见湖面开始浮现出水涡状的波纹,我看着差不多了,活动着手脚跳下了水。 我往下沉去很快找到了张磊,我上前撑起张磊,然后奋力往上游去,总算是钻出水面,黄三姑立刻帮忙伸手将张磊拽了上去。 而我刚将张磊拖上水岸,就感觉到身下周围水涡的吸力,我很快又沉到水里,并且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随着水流旋转,而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眼前就是漆黑一片,我也根本分不清哪里方向,直到双脚突然沾到了地面,我也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等终于缓过口气,再看去就见竟然已经不在水里,而是在岸上,不远处便是镜子湖,只是景色又分明有些不一样。 看着湖边翩然舞动的女子,还有女子旁边吹笛的白衣公子,我心下明白这是来到了镜画中的世界。 那翩翩舞动的红衣女子应该就是婉秋了,而旁边吹笛公子就是婉秋的孟郎,这一些列的画,王齐晟是根据婉秋和孟郎的故事所画,所以这样的画面也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场景。 此时看上去的画面是很美的,湖面波光荡漾,婉秋如同蝶一般舞姿优美的在湖边舞动,而孟郎所奏的音乐也正悦耳。 我起身走了过去,两人就像看不见我一样,这时我注意到两人在湖面投下了影子,孟郎的身影正是白发白肌肤的杜少平,而婉秋投下的影子是一个红毛的怪物,它忽的看向我张嘴做嘶吼状,然后一回身钻进水下边。 我急忙紧追其后,跟着追了去,就在我钻出水面的时候,就见面是一间阁楼,阁楼里烛光微晃。 我从水里走上了岸,来到阁楼窗前,从开启的窗户看到坐在梳妆镜前正对镜化妆的女子,从背影看正是婉秋。 这样的情景非常的熟悉,我也心下一急,忙从开着的窗口跳进了屋里,婉秋依旧是看不见我一样,而我也放心的来到了化妆镜前,在桌上寻找,果真是看到了一支中指长的短笛,上边刻着“万物生”三个字。 我一眼立刻认出是涯角,忙伸手,可这时从镜子里伸出的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更快的抓住了涯角,又缩回镜子里去。 我心下一急,看到旁边的木凳子,抓起挥在了化妆镜上,一声炸裂声响,随后我就被一股拉力拽进了漩涡之中。 等我冲破黑暗再一看,就见眼前是一群人,都是穿着侍卫服的模样,婉秋贵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则是穿着雍容华贵,气质也很不一般。 女子手捎一扬,上前几个人按住了婉秋,其中一人手起刀落,将婉秋两只手手指全部斩断。 第212章画中世界的过往 我心惊的看着婉秋趴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淋,疼痛使她脸色惨白,浑身也微微抽搐着。 然而这并不算完,在那个女人的指示下,有两人上前用布袋套住了婉秋,然后另外两人拎着棒子上前开始用力的打砸那个布袋,直到袋子被鲜红的血浸透。 眼看着画面突然变得这样血腥一幕,让人不忍直视,我转过头,而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不见了,只剩那个血淋淋的布袋子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郎,我好疼啊。” 幽幽的呻吟声传了来,那袋子突然动了动,而我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孟郎错过我向那边的袋子走去。 袋子里已然探出了一只血糊糊的手,血肉模糊的人钻出了袋子,向这边爬来。 我知道故事中婉秋在那种情况下很难再活着了,而她一直在山庄上游荡寻找孟郎,也就是故事最后两人没能见面。 那么现在的情景也就不是故事中的了,我和杜少平也是故事外的存在,所以这时候只要唤醒杜少平,找到那个红毛鬼怪抢回涯角,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所以我上前拉住那个孟郎,郑重说道:“婉秋已经死了,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你看,那个已经不再是婉秋,而你也不再是孟郎了。” 孟郎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 那边浑身是血的婉秋向着孟郎伸出手尖叫着。 我说道:“你仔细想想,你是杜少平,不是孟郎。” 孟郎目光看向那边的婉秋,渐渐的,他身上仿佛流水一般褪去了一层孟郎的外衣,那边的婉秋也像风华的沙子一样消失不见了。 杜少平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转头看看周围也渐渐恢复了意识,“这、这是哪?” 我看着原本蓝色明亮的天正像浓墨一样迅速渲染开,而且周围许多面目狰狞的鬼怪正纷纷钻了出来,向我俩这边围了过来。 “镜子湖是回去的路,赶紧找找那片湖在什么地方!”我边说着边抽出腰间骨剪防身。 杜少平也赶紧捡起东西防身,在看到我手上的骨剪时候,立刻显露惊讶,先问道:“这个怎么在你手上?!” 我边戒备逼近的几只鬼怪边回道:“不动师父将骨剪托付我手上,如果当时他不这么做,有这个防身,或许也不会死在自己徒弟手里。” 杜少平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一阵,面对迎面袭来的一只鬼怪,他用力的挥出棒子,立刻一片黑色的墨四下飞溅,杜少平边说道: “我也被张磊算计了,都是张磊的主意,他怂恿我的,他向师父讨要《天成纲》,师父没有答应,所以对师父下狠手的也是他,就为了得到那本《天成纲》。” 我也是挥骨剪斩灭两只鬼怪,听到杜少平的话心下讶异,在这种情形下杜少平没有必要说谎,我问道: “你说张磊杀死的不动师父,他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想要拿到《天成纲》?” 杜少平回道:“因为他自己给自己揽了个大活,以为可以名利双收,结果是骑虎难下。” 我跟杜少平小心警惕的击退袭上来的鬼怪,瞅准机会冲出了包围,杜少平带路往镜水湖跑去,路上边大概说明。 原来,事出起因是在红安挖掘出的古墓出土一大批古文物,文物保护协会找到了张磊聘请他做金缮修补工作,张磊自认为手法可以就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立刻被媒体大肆宣扬,张磊更是在屏幕前夸下海口。 而见过文物张磊才知道要完成不是一般的困难,可是已经答应下再回绝,他的名声也就全毁了,所以他想到了师父的《天成纲》,《天成纲》是师父的毕生心血和金缮的精髓,有了它张磊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磊怂恿杜少平一起去见师父商量《天成纲》的事,可是,不动师父却不肯交出《天成纲》,一想到自己身败名裂的下场,被逼到了绝处的张磊,一着急竟然会对师父下了死手。仟仟尛哾 张磊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天成纲》立刻返回宁波,师父的后事交给杜少平处理,就说是人突发急症走的,而杜少平因为害怕,匆匆举办了殡殓后就带着师父骨灰回了山庄。 至于张磊那边,因为出土文物主张的“毁容式修复”、“修旧如新”引发争议,所以修复工作推迟,也就在这时,杜少平这边出了事。 “我有罪。”说起师父杜少平哽咽道:“我是杀害师父的帮凶,从回来后我就受尽精神折磨,整日整夜的心神不宁,陷入深深的负罪感中。”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夜晚同样游荡的红衣女人,然后根本不记得后边发生了什么,恍若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清醒过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张磊和杜少平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是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甩掉一大群鬼怪的追逐,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忽然从上而下扑来一个偌大的影子,红呼呼的东西径直扑在了杜少平的身上,将他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我一惊,停下回头看去,就见正是那个红毛鬼怪,它昂起头嘴上便是撕下了杜少平半边脸上一大块肉,杜少平惨叫着,我急忙上前,挥出的骨剪向它后心刺去。 而红毛鬼怪动作很快的跳开,随后就一只尖爪向我面门抓来。 锋利的尖爪几乎是紧贴着我的鼻尖划了过去,我险险的避开,可随后那红毛鬼怪又袭来,就在这时,随着破风声响飞来的龙骨斜插在了我跟红毛鬼怪之间。 “总算是抓住你了!”紧随而来的黄三姑抓起龙骨迎上红毛鬼怪,我也忙去驱开围上杜少平的一群鬼怪。 红毛鬼怪显然不是黄三姑的对手,挨了几下后窜起逃走,并且地面上忽的涌动成了水波状,我回头瞅见红毛鬼怪就要遁水逃走,情急下将手上的骨剪用力撇了过去,刚巧正正刺在了红毛鬼怪的身上。 骨剪可断阴阳,红毛鬼怪顿时仰天尖啸了一声,下一刻整个像燃烧的灰烬一样散了去,被它吃进体内的短笛也掉落在了地上。 第213章逃出绝境 随着红毛鬼怪的消失,那些成群的鬼怪也像是幻影一般立刻跟着烟消云散,周围也渐渐失去了颜色,变成了水墨一般黑白两种颜色。 我上前捡起了地上的短笛,原本巴掌大的涯角碎裂修复后成了一支短笛,上边刻着“万物生”三个字。 听不动师父说它相当于涯角的重生,而且它是认主的,那么我虽然找到了它,可连怎么使用都不知道。 这时黄三姑走了过来,看着那边昏厥的杜少平,“他就是杜少平?现在人也找到了,短笛也找到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到处是一股墨汁的臭味。” 这样一说我想要问黄三姑的事,“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不是担心你,看你一直没有回来,就只能过来这边看看,来的还算及时?”黄三姑回道,“张磊还挺讲究的,为了让我过来自己跳水里了。” 我看着黄三姑立刻明白了张磊的用意,他是不打算让杜少平回去,而且现在是想让我们都留在这边。 果然,忽的整个世界都震动了起来一般,而且明显飘来焚烧的气味,就看天边正烧焦的的痕迹向这边蔓延,就像是烧着的纸一样正迅速吞噬一切。 我和黄三姑忙架起杜少平向反方向跑去,现在杜少平又昏迷不醒,我们根本不知道镜子湖或者是出口究竟在哪,眼看着浓烟滚滚像黑云一样翻滚而来,我知道一旦吞没我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黄三姑捂住口鼻喊道:“本来水草腐烂的臭味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的了。” 听到黄三姑的话,我看看手上的短笛,上边刻写着“万物生”,或许正如不动大师的心一样,万物生长,期望可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我决定搏一把,停了下来,看着拿着手上的万物生。 黄三姑没跑几步停下回头看着我,焦急问道:“清明,你再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暗自深吸了口气,持起短笛试着用力去吹。 然而短笛并没有半点声响。 眼看我背后大片的焦黑正在靠近,黄三姑更着急的喊道:“清明!” 我暗自沉下心神,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听。 身后的灼热感越来越近,黄三姑丢下杜少平冲过来抓住了我,一瞬间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而我耳边听见了水波的声音,甚至听到了浮动的声响,那是沉睡的星点黑沉的墨绿,生命的气息。 我稍稍的呼气,然后眼看着那抹墨绿放出了光亮,伸展出鲜嫩的枝叶,并且迅速伸展生长,等我睁开眼睛,一条藤蔓编织铺开的路正出现在眼前。 而且翠绿色的枝叶正覆盖所有的黑色。 “走!”我和黄三姑驾着杜少平沿着绿色的道路往前跑去,直到脚下有了湿意,而且水越积越深,下一刻我们突然坠入水窟之中一般,立刻被暗沉的水所吞没。 一时间黄三姑被水流冲走消失不见,我四下寻看找不见,只能拽着杜少平先往上去,终于钻出水面杜少平也醒了过来,猛然急喘了一口大气,挣扎着往岸上爬去。 我长吸口气又钻回水下,往水底去到处寻找,拨开繁密生长的绿幽幽的水草,总算是看到那边被水草缠住无力挣扎着的黄三姑。 我迅速游过去抓住黄三姑,用力拽而没拉动,眼看黄三姑泄气的一张嘴,同时手上做推状,这时我也顾不上别的,上前拉住她往近前一带,将口中最后一口气渡到了她的口中。 这一刻并没有犹豫和杂念,我只想要黄三姑活下去,耳边仿佛回响起的不是水流声响,而是优美的旋律一般,而且伸展的水草一直向上将我俩很快的拖出了水面。 我撑起黄三姑,两个人就像踩着柔软的地毯一般从这边一直走到了岸上,再回头看去,原本黑沉的湖水此时泛着翠绿。 我们总算是回到了现世,岸边遗留下烧了一半的古画,张磊早就已经不见了。 我看向杜少平,“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这大师兄并不希望你回来,甚至是连我们都要一起灭口。” 杜少平一手捂着血淋淋的半边脸,说不出话来,悲愤的模样。 之后救护车赶到我们都到了医院,同在医院的姜元青听说立刻转着轮椅跑过来探视,见我和黄三姑没事也是放下了心,可杜少平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半边脸被撕裂而且感染严重,已经成了血液病,很难救治,所以相当于一种慢性的死亡过程。 心里绝望又悲愤难平的杜少平,立刻向警方交出了张磊杀害师父的证据,然而等警方赶到的时候,在张磊的住处,见到的是张磊悬挂的尸体,他上吊自杀了。 和尸体待在一起的是他的儿子乐乐,就在尸体脚下边正自顾玩着积木火车。 张磊的死,只能认定为畏罪自杀,而所有人开始同情乐乐,那么小的孩子现在又没有了父亲,孤苦无依以后该怎么办,不禁为他的未来开始担忧。 张磊杀害师父的罪恶败露畏罪自杀,杜少平也是共犯,不过因为身染绝症暂时做监外监管,事实摆在眼前,最受打击的就是姜元青。 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的死竟然会是一场谋杀,而且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徒弟的手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仟仟尛哾 姜元青见了杜少平,紧握的拳头想狠狠挥过去,但是杜少平已经是半死不活,直到死都是那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师父,我该死,我罪有应得。”杜少平躺在病床上声泪俱下,因为半边脸已经无法缝合,说话都是艰难,而且吐字不清。 姜元青愤恨道:“你是该死,弑师等同杀父,你应该活在地狱中!” 姜元青是有恨不得杀死杜少平为师父报仇的心,但是他理智的放过杜少平,因为没有比他现在痛苦活着更适合的惩罚了。 我拍了拍姜元青的肩膀,放下了心也宽慰说道:“你能放下仇恨想得开很好,相信不动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欣慰的。” 姜元青哽咽道:“我师父已经错付了两个徒弟,我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失望。” 黄三姑看他笑了笑,“之前我还觉得你这人挺贱又招人烦的,不过现在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起码在这件事上挺爷们。” 第214章关于婉秋和孟郎 姜元青看着黄三姑哭笑不得,只能道谢说:“谢谢啊。” 提到不动师父,黄三姑叹口气也是气愤难平道:“怎么会有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生,张磊就这么干脆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张磊死有余辜,只是可怜了乐乐。”姜元青想起那小孩,叹口气,“以后那孩子跟着我吧。” 我摇头说道:“你最好不要那么做,那孩子不是你能管制得了的,张磊未必是畏罪自杀,张磊想烧掉字画认为我们都回不来才离开的,他这么做目的就是掩埋罪恶真相,自己能舒坦活着,怎么可能回去后上吊自杀呢。” 黄三姑看着我,琢磨了会说道:“也是啊,那他怎么死的?” 我回道:“因果报应吧。” 张磊弑杀师父,很有可能受同等的报应,被自己儿子杀害了。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自然而然的将孩子的顽皮当成恶作剧,可是往往忽略了孩子的心灵年龄段,认为小孩子只会犯错,不会犯罪,然而很多案例已经证明,小孩子犯罪要比成年人更加的可怕。 不管怎么说,有些事不能深究,这个世上没有至善至恶的人或者东西,大善未必是真的善,大恶也未必真的恶,一旦所有都剥得清清楚楚,那这人间也就等同于地狱了。 事情已经结束,不动师父也可以安息了,而我们和姜元青也要道别继续赶往前路,虽说是相识不久,不过一说分别,姜元青还挺舍不得。 姜元青看着怀中捧着的包裹,里边包着的是师父的骨灰坛,他说道:“我要回去好好安置师父,而且也有店铺,不然也想跟你们出去走走。” 黄三姑故意笑侃道:“可别,总算是甩开你了。” 我看他笑说:“像我们到处走哪里有那么轻松,能有安稳的生活还是要珍惜的。” 姜元青点头,“这一别未必能再遇到了,知道你们要去景城,我联系了辆车送你们去,这样也能方便一些,有你们的帮忙我师父的事情才能水落石出,我只能以这样方式表达感谢。”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张卡片而且还有部手机,“这上边有他的联系方式,我的这个手机你们拿去用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忙说,我们做了这些也是为了寻找涯角,也是帮不动师父做些什么表达敬意和感谢,而姜元青竟然给做好了接下来的路程安排。 黄三姑这时伸手忙接过东西,边说道:“清明,既然老姜都找好了那就别客气了,山水总有相逢时嘛,以后还是可以联系的。” 姜元青知道黄三姑性格直爽,所以笑着附和说:“是的,黄姑娘这句话说的很不错,山水总有相逢时,有这个电话还能方便联系,说不定咱们有缘还能再遇。” 我也不好再回绝,道声谢后便道别,然后各奔东西。 我和黄三姑没有立刻联系名片上的人,而是打算在宁波多停留两天歇息一下,首先先找了地方总算是好好吃了顿饭。 总算是填饱了肚子,说起在画中时我见到的情景,黄三姑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婉秋和孟郎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那份执念竟然从画中追到了现实中来也在寻找孟郎。” 黄三姑忍不住询问道:“你不是说画中是婉秋的记忆吗,你看到了什么?” 我回道:“我只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不过关于婉秋和孟郎的故事我追查到了,两人本是宋朝人,婉秋是宫廷的伶官,孟郎本名孟湛,是跟父镇守边关的少将,一个肤白貌美,一个年轻有为,可是又有着天上地上的差别。” “孟将军携子凯旋归来,皇帝大摆庆功宴,也就是在那场宴会上,孟湛遇见了婉秋并且一见钟情。” 之后孟湛主动接近婉秋示好,婉秋并不清楚孟湛身份是谁,对这个英俊倜傥的少儿郎也是心有好感,于是两个情窦初开的人很快坠入爱河。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之间还是很美好浪漫的,常约在湖边,一个轻歌曼舞,一个吹箫奏乐,两人天作之合。 可在那个年代,不是门当户对的爱情往往就是以遗憾或者是悲剧收尾,婉秋和孟湛也是一样。 皇帝早就对孟湛欣赏有佳,而且也多半是军事政治上的原因,皇帝赐婚,将自己掌上明珠玉成公主许给孟湛。 玉成公主娇宠任性,向来肆意妄为,很快知道了婉秋和孟湛的事情,于是婉秋立刻成了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身为公主要将一个伶官赶出宫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可孟湛越是维护就让她越是气愤,她决定不会那么轻饶了婉秋,而是要毁了她,让孟湛彻底死心。 于是在一个血红月高悬的夜晚,玉成公主叫人从伶花宫将婉秋带走,婉秋被带走时还托身边人传消息给孟湛。 接下来就是在湖边,这位公主让人斩断了婉秋的双手手指,打断了双腿,直至仗毙。 婉秋到死前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孟湛能够赶到,即使不救她只要两人能见最后一面。 可婉秋到死也没能见到孟湛。 孟湛并得没有收到婉秋的消息,他恨不得飞去救人,放弃一切也要带婉秋离开,可当向来一身傲骨的老父亲竟然跪下那一刻,孟湛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最终孟湛没有去,也再没有得到关于婉秋的任何消息,和玉成公主成婚,一生再也没有真心笑过。 我最后说道:“当然,两人的事都是出自野史,并没有实际考究,或许这只是那个时代衍生的一场悲欢离合,王齐晟却当了真,将两人的故事画进了自己的画中,然后赋予了画作一种特别的存在。” 黄三姑思量着,然后叹息道:“就算不是真的,在过去旧时这种悲情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的,所以还是现在好,婚恋自由,不会被棒打鸳鸯。” 我故意笑说:“也未必都是婚恋自由。” 黄三姑看看我,也是故意意味莫名的笑道:“虽然一开始是用强的,不过后来你不是挺享受的了么,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黄三姑总是这么直白的就说起这样的话,周围又是不少人,着实让我难为情,忙低声说:“你小一点声,别人听见会误会别的。” 第215章被诓照相馆 “误会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关系,嘴儿都亲了,不就是没办婚礼呢么。”黄三姑转头看看临桌的人问:“你看着我俩不是一对?” 我本来正喝口水掩饰尴尬,结果立刻被呛得一口水喷出来一顿呛咳,而这时旁边的人竟然还笑着回道: “怎么会,我看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正是一对。” 黄三姑立刻眉开眼笑,“你这个人还挺会说话的,今天你这桌我请了。” 那人也是忙笑说:“那怎么好意思,倒是刚刚听二位说还没办婚礼,那婚纱照拍了吗?” 黄三姑不明白的看他问:“什么婚纱照?” 男人来了精神,热情说道:“结婚前都要拍一套美美的婚纱照啊,看两位俊男靓女,再少做修饰,男的换上西服,美女换上婚纱,花海之前在镜头前一站,我的天,简直是美的不要不要的了。” 黄三姑立刻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在哪拍?” 男人立刻拍拍自己胸脯,然后从兜里掏出名片来,双手递给黄三姑, “正好,鄙人正是天赐佳缘照相馆的首席摄影师郑好的助理郑行,在宁波只要提郑好年轻情侣还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都认识,都说婚纱照,找郑好,错不了。” 黄三姑接过名片看看,笑说:“天赐佳缘,这名字还挺好的,还有这郑好,郑行两名字也够吉利的了。” 郑行点头笑道:“必须的,来我们这拍照处处沾喜头,绝对一路顺风顺水,喜结连理,比翼双飞。” 我这一听连捧带吹不就是搞婚纱照推销么,所以笑回道:“不好意思,我们没再考虑什么婚礼,也不需要拍照,而且我们这两天就要离开宁波了。” 郑行跟着说道:“来得及,保证来得及,就算不办婚礼拍套情侣照片也是很有意义的,将你情我浓拍成写真,直到以后两人步入婚姻殿堂,那些美好的照片在大屏幕一放,真是浪漫又有情调。” 黄三姑已然活心了,转头看我说道:“人家说的多好,反正这两天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事,那就过去看看呗。” 我心说这人不愧是做推销的,亮片嘴几乎话就把黄三姑给说活心了,我这边想劝黄三姑不要中了他套路上当,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郑行已经赶紧附和着黄三姑的话说道:“就是,去看看就当玩了,也不是说非要你们照相怎么地,不要觉得有心理压力,就冲和这位小美女聊得来,去瞅瞅实在喜欢的话哥哥送你们一套。” 郑行这是很老套的激将法,无非就是这么一说,男生通常会好面子立刻说不用,我们喜欢我们自己会买什么的,这样一来就算是中了他的套路。 眼看黄三姑已经被说动,执意要去看看,我无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多事的郑行也有气,便故意说道:“行,那我可心领了啊,外一真看中那你可就破费了。” 郑行呵呵的笑着,“好说,好说。” 就这样,郑行将我们一桌也一同结了账,出门上了郑行的车去往那个天赐佳缘的照相馆。 原本要停留歇息两天的我们,这还没开始就碰见个能把死的说活的郑行,好端端的被拖去照什么相,更夸张的是知道我俩还没找要住的公寓,郑行立刻就介绍起照相馆二楼有房间可以日租。 好家伙,一个照相馆还开日租房,要不是车没有开出市区到偏僻的地方去,我都开始怀疑这个郑行会不会是人贩子了。 还好等车停下,看路边店铺上挂着的排便,果然写着“天赐佳缘照相馆”几个字。 我下了车看去,门面很洋气气派,尤其是一面大落地窗很醒目,橱柜里摆放着三个打扮漂亮的人体模型。 这一路郑行和黄三姑已经称兄道妹了,热情无比的招呼着我们进屋。 进了门就见屋里的确是宽敞明亮,摆设也很用心布置,只是并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一个男人正睡在长凳上呼噜震响,破坏了美感和气氛。 郑行赶紧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先请这边坐,要不四下转转。”说完就去那边招呼熟睡的男人。Qqxsnew.net 我和黄三姑相视一笑,转头打量别的。 黄三姑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好看的照片很是喜爱的神情,说道:“清明,这个郑行还真没骗我,这里照的像片果然是好看。” 为了提高黄三姑对这些商家套路意识,我耐心的小声解释说:“这上边挂的照片都是样片,肯定都好看,你去别的照相馆也会看到一样好看的照片。” “是吗?”黄三姑惊奇道:“我从来没有照相,听你这么一说,那照相馆可真是个好地方,果然来对了。” 我无奈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郑行跟你说的话都不过是他们的一种营销手段而已,为的就是让咱们在这消费,不信等下看吧,再来人说的话肯定和郑行说的差不多,都是忽悠你的。” 那边被招呼醒的男人和郑行正低声争执着什么,这时果然起身奔我和黄三姑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开口便说道:“二位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已经闭馆不照相了,郑行从哪里接你们过来的,我送你们回去,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暗自一愣,心说这可有点意外了,难道是套路换模式了? 黄三姑忍不住扑哧一笑,转向我笑问道:“这也是忽悠?” 郑行也已经凑过来,将男人往后扯边冲我俩笑说:“你们别听他的,他睡糊涂了,你们请这边坐,我给你们介绍咱们的活动套餐,很适合你们,而且经济实惠。” 郑行往旁边领路,而那男人干脆推开郑行过来伸手扯住我往门口走,嘴里边说道:“你们才别听他的,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黄三姑叫道:“诶诶,你们什么情况?还不赶紧放手?!” 而我在被男人扯住的一瞬间,忽的整个人精神一振,再看去就见男人身上竟然连接着无数根蚕丝一样的细线,而且那些线就像蜘蛛网一样布满整个屋子里上方。 要知道我们进门时根本没觉察出异样,也只有这人拉住我时才见到这样诡异的情景,而除了我,似乎所有人包括黄三姑都看不见的。 第216章诡异的梦丝引 “哥!”郑行突然几步蹿到了门口伸开两手拦着。 原来男人和郑行是兄弟的关系,正是郑好本人,的确是摄影师,也是这家照相馆的主人。 郑行和郑好僵持一会,郑行语气一缓笑说:“你急什么啊,就算不照相也行,这位要在宁波停留两天,要寻找住处,反正来都来了,楼上也有地方,就安顿他们暂时先住下呗。” 郑好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提声吼了句,“胡闹,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别乱来。”qQxδnew.net 就在郑好和郑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继续争执不下的时候,我伸手去捏住了其中一根弦丝,摸在手上没什么感觉,一松手弦丝也立刻抬回去微微起伏震动着,郑好也是整个人一震。 转头看去,整个屋子纵横交错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弦丝很快像雪消融了一般。 郑好往头上看着瞠目结舌,缓过神来立刻摸摸自己身上,没发现异样再看向我吃惊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原来郑好是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东西存在的,所以这也正是他要闭馆的原因,因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成为茧蛹了,本来已经心生绝望,可没想到我竟然也看得见,而且还能碰到,随手那么一抓,他的烦恼竟然就解决了。 于是我们坐了下来,一人手里一杯热茶,可都没有动,由着他满满转凉。 黄三姑到底是按耐不住的那一个,冷看着郑行沉声质问道:“所以你引我们过来其实并不是为了照相,而是别有居心?” 郑行面露尴尬,心虚的小声说:“我可以给你们照相……” 黄三姑用力一拍桌子,整个桌子从中间“趴”的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郑行吓得手上一抖,本杯茶水洒出了杯子外。 我看着郑好直言问道:“你说的梦丝引是什么,哪里来的?” 郑好回道:“确切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有天来了一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她进门给了我一个白色的茧,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黄三姑问:“她说了什么?” 郑好回忆说:“就是说这梦丝引会指引我们走进地狱,是对我们的惩罚什么的。” “我当时只以为她可能是信什么教的,反正人已经走了,那东西我也没在意,也就是从玲玲变得怪异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郑好解释道: “玲玲是在我这上班的化妆师,现在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 我问道:“因为那个茧的关系?” 郑好点点头,“那东西我就随手扔在了柜台上,玲玲捡了去,说是想养着看看成熟后破茧的是蝴蝶还是什么,所以就弄个小盒子孵养,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玲玲脸上连着几根线一样的东西。” “那些线一头钻进了她皮肤里一样,另一头连着小盒子里的那个茧,无论她走到哪那线都像可以无限延长一样,我觉得很诡异,可是玲玲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异样,郑行也看不见,所以我就觉得可能是我自己的旧疾复发,又产生幻觉了。” 郑好叹口气,“我以前患有轻微的幻象可视缺失症,治疗两年已经没事了,从玲玲身上看到的情景让我以为旧疾复发,所以之后几天我都是在家服药休息治疗,确定没问题了才到店里。” “听郑行说玲玲前两天晕倒送去了医院,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去医院探望,可是再见到玲玲,我看到她整个人竟然是包裹在白色的茧里头的,就像那女人给我的那只茧一样。” “可是除了我还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玲玲的母亲哭诉说玲玲突然就昏睡不醒,医生已经检查诊断为植物人,可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呢,我直觉和那个茧一样的东西有关系。” “可是我回到店里寻找,那个茧已经不见了,也就是在事情过去一两天,我从我手臂上还有身上也看到生出了那些线,我找不到那个茧在哪,而且只要我睡着,身上这种东西就越生越多。” “我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保持清醒不睡觉,可又不能一直不睡,它们很快盘满了一屋子,可只有我自己能看得见,我简直要崩溃疯掉了。”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玲玲一样,被包裹然后被诊断植物人,永远的睡过去。” 听郑好讲完,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了一眼,黄三姑先是惊讶道:“我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邪性的东西,你得罪过你说的那个疯女人?她总不会是无冤无仇的想害你吧?” 郑好叹气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虽然开照相馆人来人往的,但是记人还行,可我对那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确定真的没见过她。” “我也想不通怎么会招来这种奇怪的事情。”他看向郑行,“我这兄弟是不想我出事,就四处寻找打听可以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说是我种了什么邪咒,可以嫁接转移到别人身上。” 郑好摇摇头,“我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害别人不是,所以我也放弃了,才要闭馆等待一个结果吧。” 迎上我目光,郑行心虚的转开视线小声说:“如果是换我身上,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可出事的是我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瞅着不是。” 黄三姑气道:“郑行你可真行,这是你可以害人的理由?你想救你哥你怎么不牺牲自己呢,今天你遇见的要不是我们,但凡换别人,就稀里糊涂的被你害了,亏我还拿你当个好人来着,你也太自私太缺德了。” 面对黄三姑的数落,郑行低头认骂,小声回道:“我真在自己身上试过了,没有效果。” 我开口说道:“所以说你认为的方法未必会管用,因为我不认为那是什么邪咒,更别说转移嫁接别人身上了,这种方式倒是很像是一种蛊,在苗疆盛行的一种虫蛊。” “不过蛊有千万种,形式各不同,有的被下了从蛊,身体里会生虫子,受万虫噬骨之苦,还有的会被蛊虫吃掉大脑等等。”我看看郑好, “如果真的是虫蛊,你遇到的这个,不算是凶残的。” 郑好脸白一阵灰一阵,“我也没觉得自己多走运。” 第217章顺藤摸瓜寻真相 既然听说那些线都没有了,郑行忙问:“我哥是不是没事了?” 我如实回答:“如果对方是故意要你不好过,就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彻底解决的话只能找到那个茧,用油炸掉才行。” 郑好叹口气,“我也觉得这件事没完,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那人,我这人向来小心不招惹是非的。” 黄三姑怀疑的眼神看看他,“总不能因为那人看你不爽吧。” 我琢磨了会,说道:“那个女人把东西交到郑先生你的手里,说是对“你们”的惩罚,然后是玲玲在你之前出的事,之后才是郑先生你,所以出这种事应该不是只因为你引起来的,玲玲也应该有关系,你没有询问过她吗?” 郑好摇摇头,“等我治疗一段时间再回来,玲玲就已经那样子了,我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 黄三姑看看郑行,“你呢?也不知道?” 郑行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听到黄三姑的问话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说完了又嘀咕了声,“应该不是那件事吧。” 我问:“你想起了什么?” 郑行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大概一个月前,店里来了一个年轻女孩要拍写真照,订了一套三千来块钱的活动套餐,交完钱拍照之后,自己又加片拍了不少,等拍完了取片时候说钱不够,可不交钱怎么可能给她照片呢,然后玲玲跟她沟通,来回交涉了一星期多。” “之后玲玲说过一回,说那女孩就是精神病,说我们要逼死她怎么样,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郑行转头往柜台看看,说道:“再之后那个女孩一直也没有过来取片,照片也就一直放在那。”随后郑行摇摇头, “我只是想起了那件事,应该跟这个无关,况且跟我大哥也没关系啊,那疯女人也不是我说的那个女孩。” 我想了下,“你们有试着打电话再联系下那个女孩确认下吗?” 郑行又摇头,“之后玲玲不就出事了,那件事也就放下了。” 郑好就像找到了事情根源,立刻说道:“会不会就是因为玲玲跟人家交涉没有沟通好,真出了什么事了。” 黄三姑赞同点头,“就是,再说怎么就跟你哥没关系,你哥是这家店的老板啊,出了事当然要找老板。” 郑行原本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这么一听也开始犯嘀咕。 我问:“有联系电话地址什么的吗?问一下确认是不是再说。” “有。”郑行急忙点头回道,起身到柜台那翻找登记册子,刷刷的翻了一阵总算是找到,“在这。”他拿起座机按照上边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郑行看向我们这边,“没有人接。” “我来。”郑好也起身走了过去,按照之前的号重拨了一遍,直到电话第三遍打过去,总算是被接起,郑好也急忙说道: “你好,我是天赐佳缘照相馆老板郑好,沈梦沈小姐有套照片在我们这里放置了很长时间,方便时候让沈小姐过来取走吧,让沈小姐放心,之前钱已经交过了,不会再多收钱的。” 电话那边是漫长的沉默,过了许久那边人似乎说了句什么,郑好突然整个人猛然一震,直到挂断了电话,看他神情不对,郑行赶紧追问: “怎么了,说了什么?” 郑好迟疑了会回答道:“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只说了一句“太晚了”就挂断了,可是,那个声音我不会认错,就是那天来的女人的声音!” 听说找到了人,我也问道:“有地址吗?” 郑好又点头,赶紧扯来纸笔写下地址,旁边郑行疑惑道:“沈梦,难不成还真跟那件事有关?” “太晚?什么太晚了?”黄三姑问道:“不会是那个女孩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郑行立刻叫道:“不能吧,就因为几张照片?!” 我说道:“究竟怎么回事,还好见到本人再说吧。” 就这样,原本跟我和黄三姑无关,可因为被拐来碰见,又牵扯进来,郑好亲眼看过我徒手一抓,那些纠缠他的线就都不见了,所以这时候自然是希望留住我们,一起帮忙处理下这件事。 一想也是要在宁波停留两天,也没有别的事做,既然遇见了那就帮下弄清楚也没什么,所以郑好开着车拉着我们几个,一起按地址寻了去。 按照地址一直来到了长盛路一片老楼小区,因为胡同窄又杂乱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停好车后几个人一路走进小区里,一直来到了一栋老旧的火烧楼前。 从外看去火烧楼黢黑又杂乱,不过也是栋公寓楼,挤满了人,我们顺着楼梯上了三楼303门前,郑好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门里没有动静,郑好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 “不会是跑了吧。”黄三姑按耐不住上前握住门把手一扭,没想到门没有锁,竟然打了开,露出里边黑黝黝的一条门缝,而随之就是扑面而来的煤气味。 感觉到异样,我和姜好赶忙拉开门捂住口鼻冲进了屋里,就看到屋子里很乱,窗户紧闭,窗帘也拉着,所以屋里光线也很暗,沙发上倒着一个衣着杂乱的女人,脸已经是黑紫色,嘴唇边又白沫。 我忙去厨房关掉煤气,然后开窗开门,姜好也把女人抱到了户外去,姜行吓得赶紧拿手机叫救护车。 很快屋里煤气味淡去我才算是放心,那边救护车也已经赶到,女人被抬上担架时意识有些清醒,看着担架边的姜好时,突然拼尽全力的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嘶哑吼道:“还我的夏夏!” 姜好惊住,眼看女人状态不好,只能先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奔着医院赶去,我们则留下看着救护车走远。 这时围观的几个人正指指点点,一个摇头唏嘘道:“夏夏和她妈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女人带着个生病的女儿,本来就够艰难的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换谁也活不下去了。” 听几人交谈我上前询问道:“大爷大娘,麻烦打听问下,你们说的夏夏是刚刚那大姐什么人啊?” 其中一个大爷边打量我边说道:“你们不认识啊,夏夏是她闺女,十来天前自己偷么吃药自杀了。” 第218章被逼死的女孩 听到大爷的话,一旁的郑行忙问道:“大爷,您说的那个夏夏,该不会是叫沈梦吧?” 大爷还没回话,倒是旁边的一个大娘凑过来说道:“可不就是那姑娘,跟你们说那孩子可好了,长得好看还文文静静的,就是有个啥……对,抑郁症。” “咱也不知道那是啥病啊,反正就是不看她常出门,碰见时候看着也没什么精神,没有爸,就她妈一个人带着她真挺难的,她妈那人也特好,可谁想有天就出了那样的事呢。”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在家突然就喝了药了,等发现时候人早就救不活了。”大娘叹口气, “可剜了她妈心头肉了,隔了这些天以为挺过来了呢,到底还是也活不下去了,真是可怜。” 大娘自顾自的说着,而郑行已经是脸灰一阵白一阵,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一眼,现在也基本确定了沈梦的事跟郑好还是小雅出的事,果然是有关系的。 是沈梦的母亲把梦丝引交到了郑好的手上,说是对他们的惩罚,一定就是为女儿沈梦在报仇了,可沈梦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几张照片的原因就想不开自杀了? 对于抑郁症我不是很了解,可也听说过,患有抑郁症的人,往往想要救赎他们很难,而想要压垮他们非常容易。 郑行一定也想到了,沈梦的死跟他和小雅之间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 我们返回了沈梦的家中,门窗都开着,屋子里光线也亮堂了许多,不过还遗留着淡淡的煤气气味。 在沙发上放着沈梦的遗照,她母亲自杀时候怀中抱着的正是孩子的照片,应该是决定好了要去那边陪孩子,而且也是铁了心要郑好他们死。 因为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沈梦的母亲下的梦丝引,那么也只有她知道那只茧此时正在哪。 我拿起沈梦的遗像,女孩年轻漂亮,但是没有色彩的黑白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女孩的双眼也满含着犹豫,脸上也没有笑容,就这样看着她,让人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种悲伤的绝望的气息。 我将照片好好的立在了柜台上,转头看到坐在那边失魂落魄的郑行,开口直说道:“你们和沈梦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就算沈梦有抑郁症,应该不会因为几张照片绝望到死的地步。” 郑行低头沉默没有说话。 那边从沈梦房间里走出来的黄三姑说道:“沈梦的房间里没有一张她的照片,说不定是鼓足勇气才走进你们的照相馆,可是看来这照相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郑行一手挫着脸,总算是开口说道:“那天女孩走进了店里,话不多,只说想拍几张照片。”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有客上门当然是想着能多赚点,而且以我常推销的经验来看,这种老实腼腆的女孩很好忽悠。” “所以我就非常积极的推荐了当时店里的活动套餐,最后她给她母亲打过去电话征得同意后,订下了三千的那个套餐。” 郑行推销的手段之前我是见识过的,连黄三姑都给说活动心思了,沈梦那样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姑娘,自然很轻松的就入了坑。 郑行接着说道:“女孩交了钱,小雅给她化好妆,我叫来我哥给拍照,一切都很顺利,我推荐给她的衣服还有造型她也都很喜欢,最后选好片子离开时候也是很开心的模样。” “可是,隔些日子过来取片的时候,她反悔了,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我也就没有把照片给她。” “不是已经交过你说的套餐钱了吗,还差多少呢?”我问道。 郑行迟疑了下,回道:“还差一万三。” “多钱?”我吃惊的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照相活动套餐已经是三千,还差一万三?合着光是照个相整个下来要一万六?! 难怪沈梦说钱不够了,这么多钱一般人也承受不了的吧。 黄三姑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说道:“那就人家交了多少钱你给多少钱的照片不就完了吗。” 郑行低头低声回答说:“活动套餐不赚钱,赚的就是补照片的那份差价,况且那天给她拍照,我和小雅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的安排,又是端茶倒水用了一下午的功夫。” 我大概明白了郑行的意思,他不想白出力气,然后就是用这补照片的差价一万多来卡住了沈梦,不付清钱就不给照片。仟仟尛哾 郑行神情懊悔说道:“我听她给她妈打电话询问照相的事时候,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三千的那个套餐,就想着家里应该很有钱,或者家里人很惯孩子,所以就叫小雅跟她沟通,毕竟女孩子之间比较好交流嘛。” 说到这郑行赶紧抬头看向我俩强调解释说:“至于小雅怎么跟她谈的我真不知道,反正就是隔了三四天吧,小雅跟我是那样说的,说女孩就是神经病什么的,给小雅发信息说想逼死她什么的。” “之后女孩再没来过消息,也没来过店里取照片,我和小雅也没想过她真的会怎么样,我俩认为,无非是女孩家里人出了主意,在跟我们耗时间,等着我们妥协而已。” 郑行一脸崩溃神情,“我真没想过会闹出人命,也不知道她有抑郁症啊,看上去明明很正常,谁会因为几张照片去做那样的啥事呢。” 我看向沈梦的遗像,叹口气回道:“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些照片而已,对这个女孩来说,说不定是她有信心和勇气去第一次碰触彩色的世界,可惜,最终她留下来的,只有这张黑白的照片。” 黄三姑看向那副遗像,渐渐也面露伤感和同情,“现在我理解女孩的母亲为什么会那么做了,换作是我我会恨到立刻想杀掉你们才好。” “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郑行有些眼里迷着雾,哽咽道:“我对不起沈梦,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她母亲能平安无事,我一定跪下来磕头认错,请求原谅。” 而有些错误是弥补不了的,例如逝去的生命,更不要谈原谅了。 沈梦的死也使她母亲的世界摧毁,痛恨深入骨髓,怎么可能会原谅呢。 第219章杀人者的惩罚 郑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要祈求得到沈梦母亲的原谅,然而老天跟他开了场玩笑,也是沈梦的母亲不给他机会。 郑好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沈梦的母亲在医护人员不注意的时候,从十二楼的窗口跳了出去,已经当场死亡。仟仟尛哾 我们急忙赶到了医院,见到郑好的时候,郑好坐在路边石基上抽烟,身上和手上都是血迹,已经是一地的烟头。 我们走到近前,郑好先开口说道:“我抓住了她,我可以拽她上来的,可是她用力扒着我的手,最后只能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了下去。” 我看着他手臂上抓挠的血痕,低声说道:“一心求死的人,谁也拉不回来。” 沈梦的母亲怀着必死的决心,而且也要带着梦丝引所藏身之处死去,就是要郑好他们慢慢的接受惩罚直至死亡,以此给沈梦报了仇。 郑好面露感伤说着:“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不想招惹是非,不给别人造成麻烦,可是,现在两个人的死跟我有关系。” 郑行悲泣道:“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拿东西对付我,惩罚我!” 郑好摇头说道:“是我的错,那个叫沈梦的女孩,如果我早一些遇见,或者在遇见沈梦的母亲的时候早在意一些,说不定还会有转折的机会。” 我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沈梦的事情了。” 黄三姑问道:“你竟然知道了?谁跟你说的?” 郑好回答道:“是小雅,她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郑行一惊,忙追问:“小雅醒了?”他要往医院里跑去,而郑好叫住他, “不用去了,小雅醒来后不到半小时就停止了呼吸,她那个模样……你还是不要看了。” 郑行一听更加急切,抬腿就已经跑进了医院里。 郑好叹息道:“我也很快变成那样子了吧。” 我问道:“小雅跟你说了沈梦的事?” 郑好点了点头。 根据小雅所讲,她在和沈梦来回短信联系,沟通补照片差价的问题,小雅极力的游说沈溪那些照片简直拍的太美了,叫她不要放弃交上钱。 原来之所以沈梦会走进照相馆,也是受到母亲的鼓励和支持,母亲希望她成长并有信心去接触新事物,告诉她照片是停留住时间和美好的东西。 所以沈梦在给母亲打电话询问照相馆推荐的活动套餐时候,平时省吃俭用的母亲竟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虽然三千块钱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不过想到女儿总算是有好的转变,这钱还是花的很高兴。 可谁想沈梦在照相馆拍艺术照被套路消费,原本套餐只能拍二十来张,可郑行和小雅一直在推销,沈梦表示过自己支付不了多余的照片,可是没有人听她说话,于是越来越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沈梦患有抑郁症,在那种情况下她只觉得有压力,所以只想赶紧按他们摆布的,在合同上签字走了。 三千的套餐最后竟然变成一万六,而这种情况沈梦并没有跟母亲说,而是自己在努力争取把照片尽快拿过来,她也不能放弃,因为不想损失母亲辛苦挣的钱,也因为她想要自己的照片。 可这种情况小雅并不知道,在她以为沈梦所说的什么患有抑郁症都是博取她同情心,想要小雅这边妥协。 所以聊了几天依旧是僵持不下,渐渐小雅也耐不住性子了,所以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在电话里小雅生气的质问沈梦为什么耍她,没有钱不早说,等着人家都伺候完了反悔说没有钱,这样的人太差劲等等这样的话。 或许小雅只是想换了个方式试试,用激怒法,说不定沈梦一冲动就把钱给付了,又或许小雅当时的确是生气,才说了那样的气话。 仅仅一分钟的通话,可却成为了压垮沈梦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梦和小雅的最后一条信息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在满怀希望的准备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你们非要推我回来吗?” “我现在又想自杀了,因为每天都很煎熬,我想尽量对这个世界抱有微笑,可你们让我笑不出来,现在,药就在我手里,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这一句话小雅却没有当真,也没有回复,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将谁置于死地,却没想到会有人因她的无视,而死。 小雅最终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于沈梦母亲的复仇,而沈梦的母亲,也再深深的自责后悔和怨恨中无法自拔。 原本是在女儿生日的当天,想支持鼓励她勇敢去接触外边的人,去尝试新事物,她告诉沈梦照片是保留以及见证时间和回忆的美好东西,却没想到,正是自己将女儿推进了一个深渊。 她想让那些伤害女儿的人得到同等的折磨和惩罚,同时也没有放过自己。 而沈梦的死,沈梦母亲的死以及小雅的死并没有让一切结束,这场噩梦还在继续着。 回来的郑行已经是脸色苍白,在见过小雅的尸体之后他已经吐得七荤八素,因为死去的小雅就想被抽干水分浑身布满褶皱,只剩下了茧的蜕壳一样。 我们返回了天赐良缘照相馆,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沉默着,心情也很沉重,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个茧此时在哪。 就这样各自无话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郑行的叫声惊醒,赶过去一看郑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郑行正用力推着摇晃郑好,嘴里叫唤着,“哥你快醒醒!” 我上前看着郑好陷入毫无知觉的沉睡中,忙也伸手推他试着呼唤了声,“郑好,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而这一碰我也顿时惊住,才看到整个卧室上方都密布白色蛛丝一样东西的,而郑好已经快整个包成了茧,几乎只露着头。 “怎么了?”赶过来的黄三姑急忙问,而她和郑好只能看到郑好倒在床上昏睡不醒,看不见包裹在郑好身上的东西。 我试着再伸手去抓那些弦丝,可这次手直接穿过根本抓不到。 这时郑好被郑行摇晃着微微皱了皱眉,嘴里又气无力的哼了两声。 第220章找到梦丝引 郑好哼哼了两声似睡似醒,而我注意到只要他醒着,往身上缠绕的弦丝就会停止。 所以梦丝引就是在人睡梦中盘食着人的精神和身体,越缠裹人便越想睡,越睡梦丝引包裹的速度也就越快,直到将人整个包裹住,人就会陷入漫无止境的休眠,直至像小雅那样,被吸食干净而至。 郑好也在努力的恢复意识想要清醒过来,他嘴动了动,似乎低声说着什么,郑行赶紧俯身耳朵凑上去倾听,边询问,“哥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直到郑好一扭头又睡了去,这次无论郑行怎么摇晃也没有再醒过来,而我也只能眼看着他很快的被包裹成了一个茧,跟小雅一样。 郑行转头焦急的看着我,“我哥是又被那种东西缠上了吗?你快点再像之前那样救他啊。” 我摇摇头,“这次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茧在哪?” 黄三姑转头四下看看边问道:“这怎么找,那东西会在哪?” 郑行想起了刚刚听到郑好说的话,赶忙说道:“我哥刚刚说,沈梦的母亲临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会一直看着我们全都死去。” 我思量了下,“沈梦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能代替她的眼睛只能是那只茧。”我转头看看周围,再看向郑行,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并没有从郑行的身上看到弦丝。 “干什么?”郑行不明白的看看我,又看看肩膀上的手。 我拍了拍他肩收回了手,心下暗自思量着。 郑行和这件事也有着绝对的关系,三个人中现在只有他还没有事,那么下一个必定会轮到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找到那个茧。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所以先问道:“你想救你哥吗?” “那还用说。”郑行急切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仟韆仦哾 我回道:“不能说一定管用,只能试一试。”说着直视郑行,“郑好,小雅和你,你们三个人中现在就剩下你还平安无事,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不过我想下一个梦丝引就会牵到你的身上。” “所以现在唯一办法就是你来做诱饵,只要躺平睡觉就可以了,我们来找梦丝引的出处。” 郑行瞪大了眼睛,过了会质疑道:“这办法能行吗?” 黄三姑立刻肯定语气说道:“通常清明说的办法一定管用,想救你哥就赶紧的,又不让你干什么,躺平睡觉而已。” 郑行赶紧说:“不是,我当然想救我哥,就是怕……” “怕个屁,躺着去!”黄三姑一嗓子震退郑行两三步,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那边摇椅上躺着去了。 我一阵无语的笑着摇摇头,果然是非暴力不解决一切不合作问题。 而很快我就明白了郑行为什么没有中梦丝引了,因为郑行是那种浅睡眠的人,而且不到困得不行的程度很难入睡。 我和黄三姑干巴巴的等了他快三个小时,他躺在那一直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我俩都快要熬睡着了时,总算是见他闭上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我起身想着跟黄三姑一人冲一杯咖啡提提神吧,结果郑行扭头告诉我说:“咖啡在厨房上边第三格柜子里第二层里边放着。”说完转头继续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你到底睡不睡!”黄三姑已经是在崩溃与爆发的临界点了。 郑行又转过脸看了过来,苦哈哈说道:“我真睡不着,所以我之前就想说怕有难度,我睡觉很费劲的。” 我叹口气,“那就算了,还是等你想睡的时候再说吧。” 黄三姑也起身边说道:“等了这么大半天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早点说啊,起来。” 这次郑行不用吼的,急忙就站了起来,“请问你是有什么……” 然而郑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三姑挥出的一拳头打倒倒回了躺椅上,晕死过去。 我看着郑行一边眼睛周围明显泛红,低声说道:“没有别的办法?” 黄三姑点头,“有啊,但是我只想这么做才能解气。” 果然是暴力解决一切不合作问题,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看看管不管用吧。 我跟郑行手腕上连着跟细线,然后继续等着梦丝引是否能出现,一直到我俩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连着的细线猛的绷紧一震,我也立刻清醒,再看去就见从门口延伸进来的几根弦丝正缠绕上了郑行的手臂往肌肤里钻。 我急忙起身,沿着梦丝引往外快步找去,一直来到了楼下,弦丝那端忽的移动了另一个方向,我目光也紧追着看去,所有的弦丝到这里已经结成了一根,那边没入到了那片黑暗里。 我一步步靠近,仍是看不清黑暗里有什么,不过我确定的就是那只茧一定就在那,这次是以郑行做饵,所以一定要抓住它不能让它再跑了。 我一手摸出骨剪小心的往黑暗中靠近,就在这时后边追来的黄三姑喊了一声,同时灯也亮了。 一瞬间我看到了暴露在眼前的人形模特,正是原本站在橱窗前的其中一个,不过此时它竟然是活的,而且在灯亮起的同时,她手握着的一把剪刀也刺下正落在了我的心口处。 如果不是我身上里边穿着薄衣,这一下肯定是活不成了,剪刀没有刺透可我也被顶着的力量推着向后踉跄了一步,刚站稳那人形模特扬起的刀再次落下。 我抬起的骨剪险险抵住,赶到的黄三姑手上的龙骨也砸向了那人形模特。 而人形模特就想被弦丝操纵的提线木偶,嗖的一下就退后跳起躲过了龙骨,面对黄三姑的攻击也是游刃有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竟然难以捕捉到身影。 黄三姑紧追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我想这么耗下去吃亏的是她,抬头看到那根跟着移动的弦丝时候,我忙本着那弦丝追去,总算是在弦丝急剧腾空而起时候一把抓住,果然又像之前一样,弦丝立刻就像雪一样化掉了。 那边人形模特也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紧随而上的黄三姑手上龙骨也正落下,塑料模特立刻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从碎裂的模特里也迅速跃出一只拳头大的蜘蛛,吐出的蛛丝喷在棚顶荡起就要逃走,行动速度很快。 第221章感情的事情 眼看着那蜘蛛不断的吐丝在棚顶快速移动,灵敏的躲过黄三姑每次攻击,我转头寻看瞅见屋里布置的绿植盆摘,急忙拿出了万物生,试着吹响。 然而之前还好用的短笛这次又不管用了,我试了几次都不行,眼看那边黄三姑被困在了四下围绕的蛛丝里,只要碰触就会被缠上包裹。 原来那蜘蛛并不是逃避,而是在捕猎。 我忙抓起骨剪去试着剪开缠住黄三姑的蛛网,而很快骨剪也被粘液粘住,黄三姑见状急忙冲我喊,“你先退后,我没事,我可以的!” 黄三姑嘴上强硬,可越动粘上的蛛丝越多,我抓着骨剪的一只手也被黏住,心下越发着急,只能再次去尝试吹响万物生。 而这一次,想不到笛声响起,于是那些绿植盆摘也很快生长伸展,藤蔓沿着蛛丝向着蜘蛛迅速爬去,饶是它行动再快,很快就被包围并裹在了一团绿藤球里。 被绿植缠绕失去黏性的蛛丝便不再难对付,我和黄三姑很快挣脱出来,眼看着那藤球被撞击着颤动,那东西在试图钻出来,我忙去拿来提前准备好的油泼到了那团藤球上。 黄三姑一手挥出的蓝色火焰正落在那团藤球上,整个立刻燃烧了起来,藤球里传出一种吱吱的叫声,一直到华为了灰炭,一切归于平静,我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想不到梦丝引结的茧生出的是这东西,而这么个小东西也幸亏是蚕食的精血气不多,才长到了这种程度,可一旦要是吸够了血长出鳞甲来,那可就不是火烧油炸能解决得了的了。 我和黄三姑刚缓过口气,正走下楼的郑行,吃惊的看着整个屋子几乎铺满挂满的绿植,呼道:“我的天,我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吗?” 就这样算是解决掉了梦丝引这个麻烦,郑行活蹦乱跳没有事,郑好也醒了过来,不过气血虚弱是要在床上修养一段时间了,命能捡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事情结束我俩也要走了,郑行郑好自然是对我们千恩万谢,再三挽留见我俩执意要走,郑行只能包了份大红包作为谢金。 我们又不是为了赚钱的,不过黄三姑一把拽过了红包哼道:“干嘛不收他的,要不是他把咱们骗过来,也不能碰见这么大的麻烦,能救回他们的小命,这点钱算什么。” “是是是。”郑行连连点头,“救了我和我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你们收下我这心里还能好受点,之前是骗你们过来的,说起这个我真是羞愧难当。” 他想到什么,“要不,我安排给你们照相吧,是结婚照还是情侣照怎么拍都行。” “还照?!”黄三姑现在可对照相再不觉得什么美好了,冲郑行翻了个白眼说道:“以后你也少忽悠人了,别忘了沈梦的事你有绝对的责任。” 提到沈梦,郑行叹口气点头郑重回道:“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哪还敢再像之前那样,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从此我要用这条命去做有意义的善事,也是为我自己赎罪。” 我笑说道:“你能有这个觉悟我们也算没白辛苦,沈梦的照片,好好烧给她吧,善恶终有报,以后的人生要好走,行了,言之已尽,我们也该走了。” 郑行送我们出了门,我和黄三姑总算是离开了天赐良缘照相馆,虽说事情能解决心下轻松不少,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再感受不到这世间如此明亮的阳光了。 黄三姑摇头叹道:“之前还觉得这照相馆名字起的好,天赐良缘,对那个叫沈梦的女孩来说是孽缘吧,如果她选择的不是这里,在别处,会不会是另一种故事结局。” 我回道:“做生意当然是利益当先,只是争取利益是有尺度的,郑行和小雅漫天要价,被欺负的对象偏偏又是沈梦,两相遇见,的确是孽缘。” 黄三姑嘀咕说:“郑好不知情情有可原,真是便宜郑行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因为这件事死的人太多了,能活下来还是好的,毕竟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希望他有良心吧。”黄三姑提起精神,看看我,“不说他了,之前你不是说新生的涯角会认主的吗,之前你可以用,这次怎么有一阵又不灵了呢?这东西不会是出了别的问题吧?” 黄三姑的问题一直也是我在思量的,对比之前的事大概有了些想法,涯角重生成了万物生,我第一次使用时候也是许久没有反应,直到见到黄三姑遇险,我拼了命只想去救她,这时候万物生就灵了,而且在我手上自己也能响起。 这一次也是,见到黄三姑被困我心下着急,首要想到的是让她先脱困,再去吹它的时候它才响起。 我想,能够吹响这短笛的,很有可能是需要我的心境,也是急切救人的那种感情。 当初不动师父在短笛上刻下“万物生”三个词,不仅是赐予它名字,更重要的是它存在的意义。 只有爱,才能使万物生。 当然,这只是我心里自己思量的想法,对黄三姑是不能说的,你要跟她提爱,她肯定又要误会,又说出什么让我尴尬难以接下的话。 黄三姑性格直爽,对于内心感情也会直白说出来,而她未必真的明白情爱是什么,我一直觉得,黄三姑之所以跟着我,甚至是为了我不惜牺牲性命,可这种感情是建立在婚契之上的。 一些动物灵对另一半的伴偶有着至死不渝的忠贞,黄三姑在选择跟我结契的时候,说不定就是自然而然的有了这种认知,至于男女之间的真正感情是什么,未必真的明白。 所以如果有一天这个结契不在了呢,那么我们之间的这种等同弦丝一样牵连的关系也就断了。 而我自己呢,男女之间的感情经验等于零,虽然这一路经历了风风雨雨,我对黄三姑也心底有了好感,有时候还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要说情爱之间的事又潜意识觉得不可能。 或许,这就是种族之间的距离,虽然白娘子许仙那种爱情感人,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做许仙。 第222章马路老司机 原本是要在宁波歇息两天再走的,没想到遇见了照相馆里梦丝引的事情,结果多耽误了一天。 拿着姜元青留给我们的手机和名片,按照上边的电话号联系了这个叫“谢安顺”的人,等到电话那边终于接起,知道我们是要离开宁波去往景城,电话那边传来有些气愤的说话声, “怎么才打过来电话呢,我昨天等了你们一天了,还以为你们是不走了。”随后低声嘟囔着,“真是,偏赶上这时候。” 我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吗,我们乘别的车也可以的。” 那边回道:“姜老板连钱都付了,什么不方便都得方便不是,行了,你们现在地址哪里?”听我说出地点后,他说了句“我一会就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黄三姑正看着那张名片,这时说道:“真是个吉利的名字,平安又顺利,搭他的车岂不是顺风顺水。” 我说道:“希望吧。” 这个谢安顺说“一会到”还真就只用了一会,真像是顺着风来的,不到十分钟一辆白色奥迪a4就咯吱一声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摇下,驾驶座上一个中年男人看向我们这边,一扬下巴说道: “去景城是吧,上车。” 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了眼,黄三姑坐上了后座,我坐上了副驾驶,我这边刚低头扣上安全带,谢安顺就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我也总算是领教了谢安顺的车速了,在市区竟然开的都这么快,这是拿车当飞机开呢。 黄三姑在后边倒是显得满意,说了句,“轿车果然比公交好用,起码不会走走停停晃得人想吐。” 谢安顺显得兴奋的说道:“公交怎么能和我这豪车比呢,就这么跟你们说,只要你们不喊停,我这车就一个速度给你们跑到头。”说完转头扫了眼我扣着座椅的手,补充道: “放松别紧张,大哥我十三四就会摸车,可是老司机。” 于是这个老司机开始侃侃而谈,从他抓周都抓“车”的象棋,到十三岁偷摸上父亲的车上偷开车,再讲到现在开车如吃小菜一样简单,再添枝加叶的修辞,简直把开车经历讲成了修仙。 黄三姑听着他吹牛皮信以为真,而我是心下越来越不踏实,这人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虽然精神很亢奋,不过显然是精神不济。 我眼看着车已经开出了市区,路上起码行人少了些,我稍稍放下些心,试探问道:“大哥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啊?” 谢安顺回道:“嗨,还不是昨天白天一直在等你们电话,没有等着以为你们不走了,晚上就跑了一宿,谁知道我刚到家躺下,你们就来电话了。” “不过没事,我喝了大半瓶子咖啡了,现在精神的很。”说着一手拿起旁边的水瓶子,竟然还两手松开了方向盘扭开瓶盖,立刻浓郁的咖啡味弥漫整个车厢。 车失衡的整个一晃,我这心都跟着猛的提起,不由得忙抬手往前指去,还好这时候谢安顺手放回了方向盘上,继续谈笑风生。 我看着谢安顺,难怪他会显得这样的亢奋了,竟然是靠着咖啡撑着精神的,可这样真的行? “咖啡?这么香。”黄三姑凑凑前抻鼻子闻了闻。 谢安顺笑说:“你想喝我给你两包,这次出远门特意带了足够的量。”说着侧身低头去翻找。 我忙拦住说道:“大哥,还是先好好开车,等休息时候再找也行。” 谢安顺只能作罢,还不忘笑说:“放心吧,我有数,我老司机。” 也不知道谢安顺是不是真的有数,反正总是做些让我提心吊胆的事,不过开了一路还算是顺利,直到我看他哈欠连天的一个劲揉眼睛,显然咖啡也扛不住了,忙说道: “谢大哥,开一路辛苦你了,我们坐着都累了,何况开车的,要不到前边找个地方停车歇一歇吧。” 谢安顺也是真挺不住了,放慢了速度顺着我的话说道:“行,既然你们要歇那就找个地方停停好了。” 他往路边看着路边指示牌,“离这三十公里有个加油站,那就去那停会吧。” 黄三姑揉了揉肩膀,“坐车可真是无聊,我打架都没这么累。” 这时后边不断传来的车笛声引起我们注意,笛声不止,我刚转头看去,一辆黑宝马正追上来,辆车并驾齐驱。 宝马车窗落下,司机是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一看带着纨绔子弟的脾气,看着这边叫骂了声, “破车闪一边去,别挡路!” 谢安顺转头看向他,皱眉叫道:“小子,你管谁的车叫破车。” 对方切了声,虽然没说话却是冲这边竖起了中指,随后车加速的往前冲了去,转眼跑出了一段距离。 谢安顺顿时来了精神,咬牙切齿,“没教养的小子,还敢挑衅,给你好好上一课。”说着脚下踩油门加速。 我心下觉得又不好了,赶紧劝说道:“谢大哥用不着跟他一样的,他着急让他先走,咱们开好自己的车就行了,安全第一。” 谢安顺脾气已经上来了,并没有减速,“那不行,我还没受过这气,更何况还是个黄嘴丫的毛小子,我一溜烟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我看着车速表快过了100,这时候更不能让谢安顺分心,只能提心吊胆的扣紧车座,眼看着谢安顺开车追上了宝马,然后转头冲宝马那男子冷笑喊了句,“小子,不行啊。” 宝马男子眉眼一凛,明显也开始加速,谢安顺这边毫不相让,我眼看着车速表往上走,语气加重道:“谢大哥,差不多可以了,开车不是追逐游戏,况且不你是一个人的事,我们两个也在车上,也该为我们考虑考虑吧。”仟韆仦哾 黄三姑这时候显然也觉得车速太快,跟着说道:“就是,老司机才更沉得住气,你这跟个小孩飙车,太没格局了。” 谢安顺倒是听见去了,渐渐减慢了车速,嘴上气的嘟囔了句,“算是便宜他了。” 谢安顺总算减速我这心也才落下些,已经能看到前边的加油站了,等到了近前,却看到泊车的位置除了几辆车,那辆宝马车竟然也停在那。 第223章餐厅里的纠纷 谢安顺给车加满油后将车停在了泊车位,下了车转头看到旁边的宝马也是立刻认出来,嘴里不爽的嘀咕道: “这小子不是故意等着呢吧。” 黄三姑下了车正甩胳膊捶腿,“管他干什么,饿了,还是找口吃的。” 我看着那边超市,旁边正好有个小餐厅,“去那边吃口饭再走吧。” 于是三个人说着话走进餐厅里,进门就见里头寥寥几人,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那边正打电话的宝马男,宝马男边打电话边吵吵嚷嚷,这时抬眼看到我们,明显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别处。 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过来开始点东西,那边宝马男打完电话往椅背一靠,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一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然后冲这边的服务员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服务员立刻为难的说:“先生请稍等,我这边正在点餐,我叫别人过来为您服务。” 宝马男一听立刻满脸不爽怒道:“凭什么让我等,知道我谁么你就叫我等,我就叫你,不赶紧滚过来你就别干了。” 服务员被他的阵势镇住,不知道他什么人,可我们这边也不好丢下跑过去,所以只能左右为难的站在那犹豫。 显然这宝马男故意在找事了,黄三姑打量宝马男冷笑道:“你谁啊,天王老子都没你这么嚣张吧。” 谢安顺本来就看他不爽,现在在挑事,便也看着那服务员说道:“不用搭理他,我看今天谁敢为难你。” 宝马男气的再一拍桌子,“经理呢,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这时柜台后的收银员赶紧跑过来陪笑说道:“秦公子消消气,小服务员新来的不认识您,又赶上我们老板不在,您看,您需要什么起来为您服务好了。” 收银员笑脸相迎,说的也很客气周到,可这位姓秦的公子哥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扭头瞅瞅他,骂道:“有你什么事,小爷我今天就要他过来,不然给我马上把他开了,听见没。” 知道这种人不是家庭背景有钱就是有权,惯坏了的公子哥一个,但是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也没必要难为两个服务员,所以我拦住黄三姑,看向那服务员说道:“算了,你先过去吧。” 服务员忙神情一松的感激道声谢,转头就往那桌跑去,可谢安顺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就在小服务员要说话功夫,他一手搭在了小服务员肩上,先是冷笑看着那宝马男说道: “小子,哥我不管你谁,很嚣张啊,不是要服务吗,来,哥亲自过来了,说吧,你想怎么舒服,哥伺候你。” 宝马男抬眼打量,邪里邪气的回道:“呦,原来是你啊,开个破奥迪在路上爬的那个,你要不说话我都没认识你,寻思你还在路上蹭呢。” 谢安顺眼角跳了跳,忍耐着火气,也是挑衅的语气说道:“说我慢?敢不敢出去单挑呢,那就比比看,谁的车甩后边谁是王八。” 宝马男冷笑回道:“跟我比,你还不够资格,小爷我玩赛车时候你还在哪个王八壳子里头窝着呢。” 宝马男话一出立刻就点燃了谢安顺的怒火,他伸手就揪住了宝马男的衣领子给他提了起来,“没教养的东西,今天老子就教育教育你怎么做人!”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我和黄三姑也是起身过去,跟着服务员拉开两人并劝止。 而宝马男瞅准机会,甩开了拉住他的人冲上去就是冲着谢安顺肚子一飞脚,“敢动我,去你的吧!” 谢安顺没防备吃了一亏,登时被踹的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桌上,桌子立刻发出咯吱一声滑动的响声。 谢安顺自然立刻跳起来反击,都已经这样了,我和黄三姑互相看一眼,这宝马男确实是飞扬跋扈欠收拾,所以明着上前拉架,其实都是拉着宝马男,由着他被谢安顺狠揍了几圈头。 见打起架来餐厅里吃饭的另几人纷纷都离座离开了,谢安顺和宝马男拉扯厮打过程中撞上了靠窗的一桌。 桌上原本摆着整整齐齐的餐具等立刻被撞了个乱七八糟,而坐在桌旁的男人,一动也没动。 其实这人早就让人一眼就主意,穿着长大衣,戴着帽子手套,就算是坐在餐厅里吃饭,也是都穿戴着一样也没脱下来,而且他的桌上东西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车钥匙都是一个个放的好好的。 谢安顺和宝马男总算是被拉了开,两个人都是累的气喘吁吁,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拉住互相瞪着对方恨不得生吞活剥。 宝马男一脸鼻血吃亏更多,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谢安顺,闷声叫嚷道:“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 谢安顺哼了声,“来一次老子打你一次。” 毕竟谢安顺也出了气了,我和黄三姑拉着他劝说离开,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向我道歉。” 这声音像砂纸一样粗躁,可又低沉直击人心,所以吵闹声立刻静止,都停下来转头看着说话的大衣男人。 男人正掏出怀兜里的小口袋,拿出了一个白净的手帕,低头一点点的擦着面前的筷子和汤勺,边重复了一遍,“你们弄乱了我的东西,向我道歉。” 宝马男本来就火气大,看着这人脸色苍白跟个病秧子一样,顿时就又生出了胆子,冲大衣男人恶狠狠的叫道:“你个开破大挂车的让我给你道歉,你以为你谁啊,惹怒了小爷我拿你当小菜撅了。” 大衣男人手上动作满满放缓,视线慢慢转移到宝马男人的身上,眼神微微一紧,“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宝马男本来气焰还嚣张,可迎上男人的眼神时莫名就僵住畏缩了,要骂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最后怒气种种的转头说了句,“去死吧你”,然后扭头回桌前抓了车钥匙就离开了。 见他离开,服务员和收银员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可随后就见那大衣男人将目光又转向了我们几个,“你们向我道歉。” 谢安顺切了声,转身回座位上喘歇,我和黄三姑看着这大衣男人无论是穿着还是眼神,都给人怪异感觉,不想再生事,说了句不好意思,便也退后回座了。 第224章古怪的车事故 收拾好乱摊子,回到座位上服务员过来继续点餐,点完东西我询问道:“刚刚那个姓秦的是什么人呢?” “他是景城最有名的中房地产商秦渝大老板的公子秦昊。”回答的是那个收银员,叹口气摇头,“平时没事常在这一段路上跑车,有钱人家的公子,比较任性。” 黄三姑气道:“有钱了不起,又不吃他家大米,跟谁都耀武扬威的呢。” “从此就娇生惯养的少爷,秦老板人脉又广,没人敢惹。”收银员干笑两声,然后不放心的看看谢安顺,“先生,你今天打了他,就算他不找你,秦大老板也会来找你麻烦的,你们还是小心点吧。”qQxδnew.net 谢安顺哼了声,“来就来呗,我这人还真就吃软不吃硬。” 说话的功夫我转头看着那边的大衣男人已经收好了他的东西,起身离开了餐厅。 我们安心坐下来吃饭,说起那个秦昊,谢安顺还气愤道:“管他什么大老板儿子,开个破宝马就牛逼了,还嫌我慢,有能耐上道试试。” 敢情谢安顺生气不是因为秦昊打他,而是说他车速不行让他受不了。 黄三姑也是冲上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没听人家说他是开赛车的啊,跟他杠什么呢。” 谢安顺哼道:“大哥我年轻时候还开飞车的呢。”过了一会补充道:“qq飞车。” 黄三姑并不知道什么是qq飞车,不过听起来好像比那个秦昊厉害就行了。 我说道:“让我在意的不是那个秦昊,而是刚刚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黄三姑回忆了下,说道:“那人是挺奇怪的,眼神好像蛇一样,被他盯着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安顺难得没有反驳,也是语气凝重道:“那个人不好惹,算了,反正也碰不到了。” 吃过了饭我们又歇息了下才准备好继续出发,看看时间不早,所以打算到了前边镇上先找家旅馆歇一晚。 正说话间这时谢安顺啧了声,“阴魂不散,竟然又碰见了那小子。” 我往前看去,就见前边路边正停着一辆车,越靠近越看清正是秦昊的那辆宝马,不过车前头怼在了树上已经撞变了形,地上也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 显然秦昊的车是出了事故,让谢安顺停下车后,我们忙下了车上前查看,透过车窗往里并没看到人影,只看到方向盘上有一滩血迹。 谢安顺嘀咕道:“会不会是我打的太重了?” 谢安顺觉得可能是自己揍了秦昊,才让他意识不清的开车撞在了树上,还好是没看到人,想必是拦了路边的车奔市里去了。 黄三姑摆摆手,“才几拳头而已,那小子又不是纸糊的。” 谢安顺立刻点头附和道:“是吧,不应该是因为我,都是那小子自己的原因,手法不行还开那么快,他不出事谁出事。” 说话的功夫我注意到路边高灌木丛上挂着根破烂的碎布条,走上前看了看,我伸手拨开灌木丛,就见下边草锞子里头有只破烂老旧的布娃娃。 我转头看看周围,心想着在这种郊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看上去还挺怪异的,这时黄三姑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去两人已经回到了车上等着。 谢安顺说道:“快变天了,下雨前最好赶出山区。” 我点点头,回头车上继续往前赶路,果然就听到头顶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天上已经是乌云沉沉。 再往前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忽的见大路上横着一根倒下的枯树,谢安顺停下车顶着雨上前看了看,回来摇头说:“大路堵死了,挪不开,走旁边小路吧。”说着车就拐上了旁边小路。 谢安顺着急再雨下大前开出山路,所以立刻又加快了车速,路面不平也有些颠簸,我和黄三姑只能抓稳,可非常突然的,不知哪里飞来的一道黑影“砰”的一下就落在了前车窗上,暗色的影子就像一个孩子。 事发突然,车速又很快,谢安顺本能的一转方向盘,结果车径直奔着路边斜坡冲了下去,然后就整个翻了个几圈,我只觉得天旋地桩不受控制的撞来撞去,然后是身上的安全带“啪”的一声断开。 窗户的碎裂声以及车子的变形动静不断在耳边响起,我就像被甩起又摔在了一片草地上,由着大雨不断落在身上脸上,我意识也忽近忽远,眼前被雨水淋湿,模糊的看到歪倒在我眼前的一个破烂的布娃娃。 然后是脚步声,我在失去意识前,恍惚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拽着黄三姑的一手臂拖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心下着急的想起身可浑身动不了,眼看着那抹晃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一阵潮湿又阴冷的冷风拂过,等我再次醒过来就见雨已经停了,头上是黑漆漆的夜空,身旁有光亮。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已经分不出哪里疼,最后试探着总算是一点点坐了起来,然后渐渐看清不远处翻着的车,车门都开着,东西散落了一地,车灯是亮着的。 没看到黄三姑,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我一把抓起面前的布娃娃,撑着站起身后一步步的奔着车移去。 然而无论是黄三姑还是谢安顺,竟然全都不在车里。 我寻看周围也没见两人身影,这时我想起昏死之前见到的,那个晃动着很高的人影,他好像拖着黄三姑走远,难道黄三姑和谢安顺真的是被人带走了?! 可是这荒郊野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呢,这时再想起车冲下斜坡前是有什么砸中了车前玻璃,我抬手看向手上的布娃娃,看来就是这东西了,这个和秦昊的车附近看到的那个娃娃很像。 看来是什么人故意使坏制造的车事故,而且说不定秦昊的消失,也是和黄三姑、谢安顺一样,是被这个人带走的。 可究竟是什么人做这种事,带走他们却也放过了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茫然的寻看周围树木灌丛,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找,就在这时,突然一处灌丛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立刻循声回头看了看,想到有可能是那个高个男人,我忙绕过车尾躲到了车后边,警惕的往外看着,忽的见一个影子蹿出了灌木丛。 第225章受困者之屋 眼看着一个身影突然从灌木丛后突然一跃而出,落地是一只黄毛的大黄鼠狼,我这悬着的心立刻落下,也跌坐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串到了车这边的身影已经成了黄三姑,她见到我也是松了口气,忙问:“清明,你怎么样伤到哪没?” “我没事。”我回道,看看黄三姑虽模样也狼狈,索性都是皮外伤,可看到她腿上正扎着根手掌长的断裂的尖木棍时,我吓了一跳,“你的腿上……” 黄三姑一低头显然是才发现腿上的伤,嘴上说了句“难怪感觉到腿上有点疼呢”,说着就伸手握住那根木棍给拔了出来,带着一股血喷溅出。 我真是一个大无语,赶紧从刮烂的外套上撕下一条碎布条上前边说了句“你别动”,上前帮她把腿上勒紧止血,现在只能临时先包扎一下。 黄三姑看着我,见我抬头看向她时忙说:“对了,车会翻下来可不是意外,知道是什么人袭击咱们的吗?” “那个穿着长大衣的奇怪男人。”那时候虽然只模糊的看到了个背影,不过我大概的想到了是他,毕竟这路上遇见而且招惹的就只有那个奇怪的人了。 黄三姑立刻点头,“而且你猜我看到了谁?” “秦昊。”我也回道,确定了是那人,这个就更不难想到了。 黄三姑一脸悻悻,“真是,我还想搞点悬念呢,那你也知道他们被带去哪了吧。” 我摇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黄三姑立刻来了精神,“那就跟我来吧,我自己弄不出来他们两个,所以跑出来特意记了下路,不尽快带他们出来的话,还不知道那人要怎么报复他们。” 我想就算是那个大衣男人将秦昊和谢安顺给捆了,以黄三姑的能力,要解决掉一个普通人并不是难事,可看她显然是搞不定的样子,所以我试探问道:“那人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黄三姑回道:“他不是人,是比恶鬼还可怕的刽子手。” 原本我并不能完全理解黄三姑的话,而在看过一屋子尸体缝制的娃娃可怕造型之后,我才知道黄三姑不能对付他的原因。 都说鬼怕恶人,动物灵也一样,最畏惧的就是屠夫,尤其是屠夫手里的刀,因为杀气重,更何况在屠宰场里,原本就是半动物灵血的黄三姑,一旦进入凶煞之地会让她难以维持人的形态。 所以在黄三姑带路,带我穿过一片林子之后的道理边,看到一栋老旧的木房子,而房子不远的空地上果然是停着辆大挂车。 说是院子其实没有栅栏,不过东西摆的很整整齐齐的,。 等了一会不见屋里有动静,黄三姑低声对我说了句“我先进去看下,等我新号你再过去”,说完不容我反对便从藏身处蹿了出去,已然又成了只大黄鼠狼的形态。 我看着它绕到了房子后边,只能等待着,直到看到它身影出现在窗口,知道是那人现在不在,我忙抓紧时间也起身走出藏身处,迅速靠近了房门口,拽了下房门并没上锁。 我摸进了屋里,寻看周围一圈,就见屋里摆设虽然老旧简单但也是整整齐齐,看着就像平常的生活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转眼看了一圈,又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屋里一切摆设也是整齐的惊人,床上被子枕头都是折的棱角分明,平坦的没有一点凹痕。 这时看到旁边衣柜,我随手稍稍打开了些柜门,从缝隙看到里边整齐排列挂着的全都是各种长风衣大衣,衣服下头也是码起来摞着的帽子。 我心下想着这人可真是怪人,竟然这么多的衣服,而且还是清一色的大长衣服和帽子。 这是黄三姑的低声呼唤声传来,“清明,你过来看这边。” 我立刻关好柜门,转身寻声找去,就见厨房侧边还有个隔间,隔间门开着,进门就见里头竟然三面架子上摆满了大小的行李箱,最下边还有各种鞋子。 虽然也都是陈列整齐,可这么多的行李箱未免也太奇怪了,而且鞋子还有女式的,刚刚在屋里看一圈却没看到任何女人用的生活用品。qQxδnew.net 黄三姑惊疑道:“怎么会这样,之前这里还是个空房间,我和谢安顺就被关在了这里,还看到了那个秦昊。” 这时看到最下边一个木箱子,我上前打开往里看了看,有报纸有照片等一切泛黄的书本,我边伸手翻看边说了句, “我看一下,你先去找谢安顺他们。” 黄三姑扭头去找人,我则是翻看起箱子里的东西,一张集体照是群孩子的集体照,背景是挂着童生福利院牌子的老旧建筑。 一群孩子都笑着,唯独最边最靠后一个孩子微微低着头抬着眼睛看着镜头,面无表情,眼神也是冰冷无神。 而让我在意的是,照片上有七八个孩子从上到下刻着深深的一道划痕。 那种感觉,就像要把他们从中间劈开一样,让人心底不寒而栗。 再往下翻看就是一个厚厚的泛黄的本子,翻开第一页贴着的是张老旧的黑白文字图,上边是从报纸上裁下的通缉令。 文字已经有些磨损模糊,照片也看不太清,不过能辨认出文字内容。 通缉的是个逃匿的重大连环杀人犯,名叫范达,因杀害25人追捕,抓捕中跳水逃走,悬赏五万。 从照片老旧程度来看得有了些年头,那时候五万的赏金可不少,然而再多的钱,也不如那被害的25条生命,让人震惊。 再往后翻一页页粘着的,也正是寻人启事,从头到尾24张寻人启事,黑白的照片就像他们的生命一样灰白,不是失踪,是永远的消逝。 我合上了本子,只觉得它像千斤坠一样沉重,这上头仔细的贴着这些东西,显然不是爱好,在我看来,更像是显耀欣赏的战利品。 不难想到,这个范达,一定就是那个穿着古怪的大衣男人了。 他竟然会是隐匿逃亡的杀人犯,而且身上背着20多条人命,难怪他给人一种毒蛇猛兽一样的危险。 那么,落入了兽窟的谢安顺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杀害了? 第226章变态杀人狂的追逐 就在我心下感觉到不妙时候,这时被身后突然蹿过来的影子吓了一跳,黄三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叫了我一声,“快来。” 我忙放下了东西起身跟着跑了出去,一路跑到了后门走廊位置,掀着的地毯下露出一个隐形板,很有可能是地下室之类的隐藏起来的房间,那么说不定谢安顺他们就被囚禁在下头。Qqxsnew.net 我立刻寻找打开隐形板的开关,然而就在这时屋外头传来停车的声响,我和黄三姑互相看眼,黄三姑立刻扭头跑去查看,我这边找到隐形板上有个钥匙孔。 这时黄三姑已经跑了回来,焦急说道:“他回来了。” 我忙起身去开后门,可门是锁着的,这时听着前门已经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我转头看看黄三姑,立刻快几步躲到了沙发后头,黄三姑比较方便,钻进了沙发空下边。 随后门就推了开,我清楚的看到走进门的正是那个戴着帽子穿着长大衣的男人,肩上正扛着个一米多长的大塑料口袋包裹的东西,里边似乎是黑乎乎的麻袋。 他一步步往这边走来,我紧闭呼吸悄无声息的绕着沙发挪步,躲到他看不见的角度,然后再偷偷盯紧他的举动。 就见男人一边往后门方向走一边伸手摘下腰间晃荡的钥匙,走到了那个隐形板的位置停了下来,不过他下一刻动作停住,低头看着盖在隐形板上的地毯。 我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时就见他将肩上的大塑料袋往地上一丢,发出了“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渐渐的有红色的液体从袋子里慢慢渗出。 男人立刻转头看过来,我也险险的缩回沙发后,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一步步走过了沙发,在那个装满行李箱的屋门口停下往里看了一会,然后再走到卧室门口,走了进去。 就从他屋子里的布置来看,这个人想必是有着很严重的强迫症,他的东西都是按照自己非常精确的位置摆放,所以在我们进屋后都动了什么东西,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 于是就在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把长螺丝刀,然后一步步来到了客厅,转头看了看沙发。 幸好我已经转移到行李箱那屋,可糟糕的是他又奔着这边一步步走过来。 我忙一手摸向腰侧的骨剪,也就在男人靠过来的时候,黄三姑蹿出跳上了柜台故意撞翻东西,男人果然立刻回身看去,然后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该死”,然后就紧追着黄三姑而去。 我知道黄三姑在给我争取离开时间,所以忙趁着这时候跑出奔着前门迅速摸了出去。 跑出门最先看到的就是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因为担心黄三姑有没有跑出来,我不能独自离开,而整个院子里也就车后头是唯一一个可以隐蔽的地方,所以我立刻跑上前躲着隐蔽起来,边看向屋里听着动静。 然而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声响,我心下想着黄三姑说不定也已经出来了,可随后手上的婚契忽然一热,我心下也立刻提起。 因为往往这种情况就是黄三姑遇见了什么危险,如果婚契断裂的话,那意味着一方已经死了。 我这时忙拿出骨剪就要原路返回,可刚一起身,忽的车玻璃上“砰”的出现了一只手,然后隐约看清凑近的一张血糊糊的脸孔,紧贴在车玻璃上的人用力的拍着,嘴里呜呜的叫唤显然是在向我求救。 手上的婚契已经恢复正常,黄三姑应该已经脱险了,而眼下瞅见困在车里向我求救的人,我只能先试着去扣动车门,想不到竟然没有锁着,只是在我打开车门看到里边情景时候先是一愣。 靠近车门位置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而除了她靠里位置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被裹在袋子里应该已经死了,另外两个一男一女,被铁链捆着手脚,嘴巴也勒着,见到我急忙都动了动,满眼乞求又急切的目光。 房屋那边男人并没有出来,我忙踏上车先帮靠门口的女孩剪短了脚上缠绕的锁链,再去帮里边两人剪开束缚。 门口的女孩刚一解脱,就自顾先跳下了车踉跄着拼命往林子里跑了去,我这边给另外两人解开,在查看被包裹的两人果然都没有了气息。 年轻男孩扯掉嘴上勒绳,边扶着浑身抖成一团的女孩往车下走边看我这边急切道:“他们已经死了,那个变态马上就来了,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我跟在后边下了车,一回头就见那男人正从屋后走了出来,手上握着把长把铁叉子,如同死神一样喘着粗气,一步步往这边逼近。 我忙帮着扶着那女孩,一起往前跑去,只有进了林子才能有隐蔽躲藏的地方,可没跑几步身后破风的声响很快的袭来,随后女孩就整个身体一震,飞来的铁叉正刺进了她的后背,尖端从胸口露了出来。 女孩瞪大了眼睛,伸手求助的一手用力抓住了男孩,可一张嘴嘴里就涌出了大滩的血。 男孩惊恐的看着她,再看着逼近的杀人魔鬼,最终还是哭喊了声对不起,然后甩开了女孩的手往树林里跑了去。 我试了几次涯角也无法吹响,眼看男人已到近前,只能也退离,那人一脚踩在趴在地上的女孩身上,另一手握出铁叉的长柄就拔了出来。 我立刻转身也向树林里跑去,男人举起钢叉向我这边扬手作势要飞出,而在我冲进林子里是,男人却是慢慢放下了手,然后拖着钢叉一步步往这边跟了过来。 我分不清方向只能蒙头往前冲,直到跳进一片洼坡后头隐蔽好,喘歇着,刚缓口气这时忽的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正伏着个女孩,正是之前跑走的那个,她冲我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就是踩着树叶的脚步声,我稍稍探头察看,就见那人正抓着钢叉走过这边,眼睛如鹰一样左右扫视。 就在男人一步步往这边走近时候,我也握紧了骨剪准备着要跳出去,可这时一个方向忽的惊飞起一群鸟,男人脚下也懵的停住,转而冲着那边飞快跑去。 第227章重返木屋 眼看着逼近的冷血杀人狂忽的听见动静跑走,我立刻长松口气,见到那边女孩也爬下了树,冲我这边示意的招了招手。 我起身过去女孩先开口说道:“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联系不到外边,那变态等下肯定也还得回来找,咱们得赶紧离开这才行,他往那边去了,咱们就往反方向跑,奔着那边一直走一定就能走出这林子。”女孩说着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我边警惕周围动静边摇头说:“就快要天黑了,我们这么蒙头乱走很容易就失去方向,而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要比我们远远了解这里,想找到我们轻而易举。” 女孩急切道:“总不能在这等死。” 我接着说道:“当然不能等着,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趁现在我们原路返回到那个木屋去,说不定能找到车钥匙,而他暂时也不会想到我们还能回去。”仟仟尛哾 女孩一想到那个恐怖的木屋就面露抗拒,不过再看林子深处,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毕竟现在那辆车是唯一可以尽快离开这里一切的机会。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男人痛苦的尖叫声,女孩脸色一白,听出了那声音是谁,低声说了句,“一定是王志被发现了。” 于是我俩立刻找到返回的路奔着木屋迅速跑去,路上交谈才知道,女孩名叫许夏,和同伴六人组织了一场集体户外野游,谁知在搭起的帐篷营地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杀人变态,连杀了三人,然后把她包括在内的另外三个绑了,之后就被带到了木屋。 我的搭救让她和那个王志逃脱,不过现在看来也就只剩下她一个活着的了。 “我不能死,我才过完二十岁的生日,我父母才给我办完出国留学手续,我有着大好的未来,怎么能死在这!”女孩哽咽着自顾说完,似乎在说服自己一定要战胜恐惧活下去。 “一定会活下去的。”我宽慰道,然后试探询问了句:“你知道你们六个人中,有没有人和童生福利院有关系?” “童生福利院?”许夏想了想,忽的想起什么,“王志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但是不是童生福利院我不清楚。” 我点点头,心下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许夏六人被袭击说不定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返回木屋前,之前被钢叉刺死的女孩尸体还趴在地上,许夏看到之前还一起说笑的朋友现在就成了冰凉的尸体,忍不住掩口无声落下眼泪。 可这时候时间紧迫,我看着许夏说道:“我进去找钥匙,你留在外边盯着,如果他回来我没能出来,你也能有机会跑走。” 许夏点点头,“那你也小心点,我们都要活下去。” 我也点头回应,便立刻凑进木屋再次进入屋里,就见屋里已经是乱糟一片,想必是黄三姑弄出来的乱子,我现在担心的是黄三姑究竟有没有逃出去。 我迅速寻看一圈没有瞅见黄三姑,也挨个抽屉迅速翻看了下,没有找到任何钥匙,想到那个装着行李箱的屋子里既然藏着那个范达的重要信息,说不定能收着钥匙之类的东西。 我立刻退出卧室奔着行李箱那隔间快速找去,可是刚推开门我就愣住了,因为所有行李箱还是鞋帽之类的东西都不见了,眼前只是一个空荡荡的隔间。 地上有些血迹还有条断裂的绳子,我忙上前四下寻找摸索。 黄三姑之前也提到过,同一扇门后她和谢安顺被关进来时候正是这种隔间,可我们之前摸进来,推开门却是个堆满行李箱的隔间,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机关,能够让两个隔间转换移动。 果然,我很快摸到了木质的墙壁上一处稍微有些活动的板块,手上滑动推开露出的是个老旧的铁板手,我试着把扳手往下推,立刻脚下一震动,四下传来咯啦啦的铁链滑动的声响。 我感觉到隔间明显正在下降,原来这和装满行李箱那隔间果然是两个空间,而且是上下构造,被机关上下移动的。 等脚下微微一震停下来,再看外边是个黑黝黝的地下室,借着一盏昏黄的吊灯落下的光亮,可以看清,这地下室到处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布娃娃,也有很多是被绳子悬挂吊着的,而且都是布料缝制,做工粗糙而且模样怪异,几乎所有布娃娃都有扎破的地方,露出棉絮。 放眼看去一屋子这种东西,那情景非常诡异。 我小心的往里走,然后看到了角落里一道暗门,上前试探的伸手推了推,就在门被推开半截,看到里边的情景更是让我触目惊心。 就见墙上还是长按桌上,挂着摆着很多的可怕工具,有锯子有刀等等,每一件虽然锈迹斑斑,不过上头凝固的血迹,让人心惊肉跳。 这时忽的里头传来“哗啦哗啦的”一阵响,然后是呜呜的叫声,我忙将门完全推开,就见靠里角落里,正吊着两个人,一个正是秦昊,另一个是谢安顺。 我忙上前,才看清谢安顺嘴巴已经被用线缝了起来,他说不出话瞅着我只能呜呜叫唤,满眼恐惧和乞求,挣扎着时候铁链发出哗啦声响。 可旁边秦昊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双腿已经被截断,深低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我心下强镇定下来,先低声说了句,“冷静点,我先救你下来。”说着用骨剪剪断了铁链,谢安顺立刻掉在地上,被悬挂时间太长,双腿几乎是木的,而他血糊糊的手去摸嘴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我再去查看秦昊,就见他不仅是双腿被截断,连双眼也被挖掉,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秦昊这模样可以说非常凄惨,显然是虐待致死,这个人仗着家势到处张狂惹人嫌,不过这次是惹错了人,怎么也想不到因为撞乱了对方桌上的东西没有道歉,遭遇了如此恐怖的报复,而且丧命于此。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是秦昊自作自受,还是该说范达心理扭曲变态这般可怕。 我拽起谢安顺只能想着尽快先离开这里,可这时,门外突然隐约传来了开锁的声响,我立刻动作停住。 第228章地窟中遇险 谢安顺听见声响也是立刻紧张起来,情绪激烈的转头不知往哪里藏,我忙拉住他示意噤声。 我到门前微微开启一道缝隙往外看,就见那边上方被打开了一道门,随后被丢下两袋东西,大概看清是之前在车上看到的被包裹着的尸体,之后上边的暗门就被关上了。 我和谢安顺不由得都是暗松口气,这时就听见细微的塑料的动静,我看到那边被扔下来的尸体其中一个动了动,随后就见袋子口稍稍打了开些,然后就是满脸是血的许夏露出了头,大口的喘着气。 我忙上前,许夏吓了一跳,看清是我也才缓口气,低声说:“我是自己钻进来的。” 原来她是怕被那变态发现,干脆钻进袋子里冒充死去的尸体,结果被丢到了下边来。 这时听到熟悉的锁链的声音,我忙按住许夏小声说:“别动。”然后起身也躲在了不远处的箱子后边,看向谢安顺那边,他也是躲在门后边不敢挪动。 随着响动声就见那边隔间果然落了下来,长衣男人,也就是范达正从里边走了出来,手上拽着一个人的后衣领子拖了出来,正是王志。 王志嘴里哼哼着,一身一脸是血,血糊住了眼睛,两手胡乱的挥着,这时嘴里嘶哑叫道:“范达,我知道错了,以前不该那么欺负你,你看,我也总想着碰见你跟你道歉说声对不起的。” “你看,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我们都忘了吧,以后咱们好好处。” 范达停了下来,松开了手转身俯视着王志,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是真心的,向我道歉?” 王志见自己说的话奏效,赶忙爬了起来,抹把脸上的血,跪在范达面前,两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大衣,连连点头不住说:“当然是真心的,只要你能消气,我给你磕头都行。” “范达,以前老师都说你最听话懂事是不是……” 而王志还没有说完,就被范达狠一脚踹飞出去,划出了两三米远,王志正撞在了这边的柜子上,柜上摆的娃娃有的歪倒有的掉在了地上,像一个个面目狰狞,露出嘲讽笑脸的小鬼。 范达上前一伸手揪住了王志的头发半提起,嘴里低沉道: “你现在说道歉已经晚了,你们打我骂我,把我一针针缝起来的时候,怎么不向我道歉。” 他一手摘掉了帽子,露出的脸上一道道蜈蚣一样的疤痕,整个脸就像碎布拼起来的一样,看上去要比那些粗制的布娃娃还要可怕。 看清那张脸,王志惊恐挣扎着往后躲,而范达一拳头一拳头的挥在王志脸上,直把他嘴里门牙打断了两颗,才挥手将王志甩在了地上。 范达一伸手抓起个布娃娃,擦着手套上的血,看着王志说道: “你们不是喜欢用针扎用线缝吗,所以我找到了最适合你们的方法,把你们的四肢都剪掉,牙齿拔掉,眼睛挖掉,然后重新选择身体帮你缝上,放心,你看我现在已经很会做娃娃了。” “而且那些曾经欺负我的,我已经把他们做成了很好的作品,现在轮到你了。” 王志恐惧的摇头,“不,不,范达,我错了,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范达甩开了拉扯他的手,起身向那边工具屋走去,我看到地上范达掉落的钥匙,忙起身过去抓起,王志看见我立刻伸手死死拽住我,嘴里不停叫道:“救救我,带我走!” 我还没行动,随后谢安顺整个人就撞开了门被摔了出来,眼看范达要迈步走出来,我忙起身冲上去抵住门,谢安顺也爬起跟着顶住,我转头看着王志那边喊了声, “挪东西过来!” 王志挣扎着往起爬,许夏也钻了出来,两个人推开柜子抵住门,我也找过来了根棍子坻在了门把手上。 这时里边突然传来电锯的声音,然后在刺耳的声音中运作的电锯穿透了门板,我们立刻退后,忙奔着隔间跑去,而一个隔间承受不了四个人,我只能拿出钥匙递过去,看向他们说:“我拦住他,你们先上去。” 许夏知道上边一定有车的钥匙,一把抢过,这时候都奔着想活谁也不想落在后边面对那变态,所以无需客气,都是争先恐后的奔着那个移动隔间冲了进去。 这时范达已经破拆了门一脚踹开走了出来,喘着粗气,手上拿着运作的电锯奔着我直冲而来,我险险躲避开,边用骨剪抵住劈来的电锯。 一瞬间火光四射,电锯立刻损坏变了形,这时候身后突然从上掉下来一个人,却是王志,随后上升到上边的隔间也震动的掉了下来,将王志一下就砸在了下边,顿时鲜血飞溅,尖叫的王志再没了动静。 谢安顺也从隔间里滚落出来,见那边我正和范达殊死抵抗,知道不合力弄死范达谁也出不去,转头抓了东西也冲上来。 两个人对付范达一个竟然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范达力气大的出去,我们两个按住他都勉强,抬脚踹开了谢安顺,一手掐住了我脖子按在地上,我摸出的两根缝尸针正刺在了范达的肩膀和手弯,卸掉了他手上大半力气。 谢安顺那边转头看到墙边的磨刀石,这时爬起两手抓着石头就冲了过来,用力的砸在了范达的后脑勺上,连用力砸了三四下才将范达砸倒在地。 范达嘴里发出动物一样的粗重叫声,挣扎着要爬起,而谢安顺根本不给他起身机会,也因为自己在范达手里遭的罪和苦,这时杀红了眼睛,冲上去不断的将石头往范达的脑袋上砸。qQxδnew.net 我咳喘着缓过口气,再看去范达的脑袋几乎已经被砸烂,谢安顺满脸满身是被崩上的血,而手上还不停,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我拦住谢安顺,范达已经一动不动,总算再没有了威胁,谢安顺手上还捧着血淋淋的石头,嘴巴用线缝着说不出话,只有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们都是虚脱无力,直到上边的掀板被掀了开,刺目的光亮从上方投下来,我抬手挡在眼前往上看,就见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上边往下探头看。 第229章回来的死人 赶回来的黄三姑带来了救援,我们都被从地下室拽了上去,感觉就像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一般。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祸害一万年,杀人狂魔范达半个脑袋几乎被全砸碎,却没有死,不过之后也要顶着半个脑袋接受最终的审判。 警方早就已经掌握范达的背景,范达重小在童生福利院长大,因为长相和个头十分憨大又有些和平常孩子不一样的热性,所以受福利院孩子排挤。 童生福利院暗地里又做着非法运营黑工厂,指使控制孩子做手工娃娃,而范达因为手笨又常犯错,挨打挨饿成了家常便饭,因为他常受牵连的几个孩子,由生气变成怨恨,渐渐开始以欺凌演变虐待范达泄愤。 孩子之间的惩罚有时候更加的残忍,他们往范达身上扎针,甚至把扣子缝在他身上,包括王志在内的几个孩子,都在范达的身上做过相当残忍的事情。 而范达虽然个头憨大从来不知道反抗,因为害怕被赶走,他们在自己身上做了错事,不敢反抗,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们跟我说对不起,我原谅你们。” 直到童生福利院被曝光查封,范达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地方,可是却也无法在光明中生活了,他已经无法融入社会,而且因为失去了自己可以生存的家园,把这种仇视也带入了社会。 直到他杀了第一个人,那种泄愤的爽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他找到了自己反抗的方式,欺负他的人,便要以死亡为代价,就在范达的罪行被揭露,他逃进了山里隐居了起来,可杀人还在继续。 而且他寻找计划曾经在福利院欺负他的那些孩子,虽然他们也一样长大,但是他们仍没有为过去所犯下的过错向他道歉,所以他一一找到了他们,并且在他们身上加倍惩罚。 就在距离木屋不远处的地窖里,那些被他以残忍方式杀害,并且分尸后重新缝尸的尸体就有二十多具,如果范达不被抓,这个可怕的数据恐怕还会一直继续上升。 曾经的加害者如今都已经死了,无论是我们,谢安顺还是许夏都是无辜受牵连其中的,作为幸存者的许夏和谢安顺,恐怕那个木屋中发生的事情也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完全的无辜者还是被害人,都在为自己曾经的过错,终有一天赎罪。 而且无论是面对危险时独自逃生的许夏,还是为了活下去浴血的谢安顺,都有可能同样是恶魔。 事情办完,我跟黄三姑继续动身前往景城,索幸这次搭了辆靠谱的车,再没发生意外顺利抵达了景城。 我和黄三姑刚入景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四下打听盐玛坡这个地方,然而让我郁闷的是,问了许多人竟然没有人知道盐玛坡在哪,更不知道惠子是谁。 而且一连数日,我们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信息,这时反而知道了另一个惊人消息。 来到一处房地产门前,却见随处可见的卦摊。 就在这时,只听路过的人都在谈论一个人——秦渝! 我微皱眉,寻思片刻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刚才我听你们说秦渝,他怎么了?” 那人说的玄乎其玄道,“就那个房地产大亨秦渝的大公子,失踪了一段时间,听说前一阵又回来了,只不过是消息刚出,就被他爹将消息压了下来,然后暗地里重金寻找‘大仙’。 这不,好好的景城,成了半仙城了,唉~!” 我和黄三姑二人闻听此言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秦渝的儿子只有秦昊一人。 而这人刚刚口中所述,倒也很符合秦昊。 黄三姑孰岸线反应过来,一副跟见了鬼似的,惊呼道,“清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充耳未闻,他是亲眼所见秦昊死在了范达的木屋下的地下室里,而且死状何其残忍。 我低语道,“要想知道这时怎么回事,就要先找到秦渝问明白。” 于是我们沿路打听直奔秦渝家去。 秦渝见到二人脸上有了些喜色,我见秦渝两鬓白发,心知他这段时间过得很煎熬。 “清明,多亏你来了,否则叔叔也要派人四处找你。”秦渝面色隐晦,双眼躲闪。 我安慰道,“秦伯父,我刚到景城就听到了一些消息,是关于秦昊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底隐隐觉得事情绝不简单,也顾不上寒暄叙旧,单刀直入问道。 秦渝长长地叹了口气,屏退下人,才缓缓说道,“秦昊回来了,但我觉得那不是我儿子……”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的晚上说起: 秦渝因为一直没有秦昊的消息,终日郁郁寡欢,时常来秦昊所住的别墅查看。 然而,秦渝刚到别墅,就见一楼侧面的落地窗被人撬开,然后一串黑色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二楼。 秦渝一开始以为是家里进了贼,也不敢打灯便蹑手蹑脚的进去了。 就在他刚要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只听客厅的沙发中传来细嗦的声音。 “爸!” 秦渝一瞬间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沙发那里,‘哒’台灯被人打开。 秦渝这才看清,那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秦昊! 秦渝几步来到秦昊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刚要张嘴问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秦渝明显觉得秦昊的眼神有些陌生的感觉,但又一下子说不出来是怎么个不对劲。 他也就只能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对秦昊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始至终秦昊都是脸色惨白,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秦渝。 然后,接下来几日,只要秦渝一有时间就会去看望秦昊,以前只顾着挣钱,冷落了儿子,有些愧疚,所以想要弥补。 可一连几天下来,秦昊的一举一动让秦渝越加察觉不对劲。 有时候和秦昊四目相对的,他的眼珠子会时不时的转向不同的方向。 而且,房子里总是发出一种腐肉的气味,混杂着血腥味,每回问他。 他只说是不想出门所以提前在地下室储备了一些生的肉。 第230章活动的尸体 可是,就在一次晚上,秦渝来找秦昊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家,电话也联系不上,就在沙发上坐等了一会。仟仟尛哾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抓挠木头的声音。 一开始秦渝还没在意,可听着听着声音却像是从这栋房子里某处发出来的。 于是他起身顺着声音来就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前,那声音就好像知道来人一般,突然戛然而止。 秦渝心下疑惑的趴在门上听了听,耳边一片沉寂,可下一刻忽然门那边,传来飞快的抓挠着门板的声音。 秦渝吓了一跳,一琢磨应该是野猫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偷吃肉的,现在出不去了,才急的抓门。 然而就在秦渝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只满是献血的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求……救救……我……!” 秦渝定睛一看,这哪里是野猫,而是一个满身献血的女人。 鲜血从她黑洞洞的眼眶里不住地往外流了出来,左手被人砍断,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右手混合着鲜血。 秦渝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奈何另一只脚还被女人抓着。 再看地下室的门,门板下面被女人挠成了无数的血痕,而女人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路,一直从楼梯延伸到最下面。 此时的秦渝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可心里却生出莫名的勇气在告诉他:应该下去看看! 秦渝轻易挣脱出束缚,颤颤巍巍的朝着楼梯下面挪去。 就在他迈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撼在了原地。 只见地下室正中央放着一个简易的停尸案桌,桌面被厚实的塑料布盖着,但上面的鲜血还在往下滴答着。 然后墙面上挂着很多种类的工具,比如管钳,锯子,砍骨刀等等。 另一侧放着一个一人的浴缸,白色的陶瓷被鲜血染红,浴缸里满满的红色液体。 已经分不出来究竟是血液和水混在一起的红色液体,还是单纯鲜血。 一阵阵的血腥味让秦渝胃里不断往上翻涌。 浴缸旁边堆放着两个裹尸袋,秦渝近乎疯狂一般,冲到裹尸袋一把扯开, 当看见里面堆放着的七零八碎的尸块,终于让他再也忍不住的逃出了地下室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根沾着血的棒球棍子猛的砸在了女人的脑袋上,女人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秦渝刚要惊呼出声,就被另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嘘!爸,是我!” 秦昊冰冷刺骨的声音在秦渝耳边响起,秦渝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秦渝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昊,却像不认识了一般,这个人‘太陌生’了! 片刻后,秦渝强装镇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昊熟练的将女人的尸体拖回地下室。 然后又开始清理现场,等一切搞定后才坐到秦渝的对面。 秦昊低垂着头,二人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 “爸,其实……”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秦渝不等秦昊说完,猛地站起身背对着秦昊,打断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渝回想着秦昊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就是因为杀了人怕被抓,才不告而别躲出去。 可现在回来了,为什么又要杀人?! 秦昊不敢讲出实情,因为今晚的事情已经够打击父亲的了。 如果再说出自己如何如何惨死的真相,恐怕自己将会失去最后的亲人! 秦渝见秦昊半天不语,微微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其中缘由,把秦昊的错归咎到是自己平时的冷落上面。 “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秦渝命令的口吻道。 秦昊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渝,木讷的点了点头。 待秦渝走后,秦昊才又返回地下室,只听里面传来‘砰砰!’的剁肉声。 可事隔几天后,秦渝再来找秦昊的时候,却发现秦昊满嘴的鲜血,而他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舌头,上面已经腐烂长蛆。 再看他的左手,原本是那女尸的手也开始慢慢腐烂,秦渝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秦昊痛苦的蹒跚着朝秦渝走来,嘴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秦渝不断后退,就在这时,突然秦昊的眼珠子也掉了出来,一直滚落到秦渝的脚下。 秦渝大叫一声,快步走出房子,然后将所有的门窗都封死,将秦昊所在了别墅中。 秦渝回到公司后,就开始重金四处寻找这方面的‘专家’,这才导致后来景城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我和黄三姑听的面面相觑,借尸还魂倒也不是没见过,可借尸还魂应该是魂魄占用他人尸体,再布下阵法,才能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可秦渝说的就是秦昊本人,所以排除借尸还魂的可能。 就在我还想着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时,黄三姑脱口而出,“难道是控尸?!” 我和秦渝先是一怔,我想到秦渝应该不知道秦昊已死的消息,忙打断黄三姑的话。 然后敷衍了几句,并接手了秦昊的事情,一再保证会给秦渝一个答复,这才拉着黄三姑离开。 回到酒店,我和黄三姑就秦昊一事展开了推测。 一路上我也在琢磨黄三姑口中所说的‘控尸’,可最后我还是摇了摇头否认。 “控尸,尸体会发僵,并且毫无情感可说,从秦伯父刚才的描述,秦昊平时行动与常人无异。” 黄三姑摆手辩解道,“你所说的的那种控尸,只不过是世间平常所见的低层次控尸,就比如湘西赶尸,靠的是符纸镇压怨气,再加以咒语和一些道具方可起到驱尸赶路的效果。 而如果碰到有些道行的人,就可以将尸体修炼到一定地步,使其平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就比如秦昊,他的死状你我有目共睹,再加上秦渝的描绘,我猜测,他应该是想利用活人身上的器官弥补自身缺失的器官,所以家中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尸体。” 我并没有承认黄三姑的看法,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秦昊的莫名出现,我隐隐总觉得事情还是没有这么简单。 第231章秦宅遇阴阵 就算是控尸,那么当初是谁抢走了秦昊的尸体,又为什么要将他的尸体练到这种地步?他的目的是什么? 黄三姑见我不说话,又故作沉思道,“不过那个人为什么要控制秦昊呢?难道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借他的尸体霸占秦渝的全部资产?” 我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对方是谁呢?” 黄三姑打了个响指道,“不管对方是谁,我们今晚先去查看秦昊那边,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找到些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抓到背后的凶手!” “嗯,眼下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深夜,我和黄三姑在距离秦昊的别墅前站下,周围黑漆漆的,静得连虫鸣都没有。 我看着别墅周围枯死的草木,嘀咕道,“看来秦昊所在的别墅,阴气很重。” 黄三姑补充道,“这更能证明控尸之人的邪术乖戾狠辣。” 透着落地窗和纱帘向里面看去,除了微弱的灯光,却不见任何人影。 我二人走到别墅门前,刚要进去,忽然,旁边的草丛里有了响动,然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秦昊!”我惊呼出声。 只见秦昊此时肩上扛着一个人,未知生死,他的手臂明显不符,左手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另一只手,要娇小很多,应该是一个儿童的。 他的眼白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秦昊停下些脚步,看向这边,伸出刚刚接好的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液。 秦昊将肩上的人扔在地上,表情慢慢阴狠了起来,怪叫道,“给我,都是我的!” 他的舌头由于刚接上不久,所以有些吐字不清大舌头。 只见他话音刚落,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一个闪身躲过,黄三姑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秦昊整个人被踹翻在地,然后我抓着黄三姑的手直奔房子里面冲去。 “你这不是自投死路吗!”黄三姑对我吼道。 “我们把秦昊引进来封住,否则让他跑了,事情就闹大了!”我解释说。 可我前脚刚踏进屋子,就发现了不对,只见大厅地面上用鲜血画着阵法。 阵法有七个阵眼,每个阵眼摆放着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插着一面黑色的招阴旗,上面用鲜血写着不同的名字。 墙面上除了一些黑色的符咒外,还挂着一面镜子,镜子上画着逆向八卦图,并且由某种法术保护着以防损毁。 我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就要往出跑,可奈何黄三姑跑的太快没能及时刹住脚步,正撞了我的个满怀。 我身上的短笛也被甩了出去,就在我伸手要去拿的时候,却被追过来的秦昊一脚踢的老远。 秦昊阴笑着看着我,手化利爪朝着我的天灵盖猛地向下抓来,黄三姑催动发力,掌心瞬间升腾出一股蓝色火焰。 秦昊乍见害怕的用手臂挡在脸前,就在黄三姑牵制他的时候,我忙朝短笛跑去。 可就在我与短笛只差一个阵法的距离时,地上的阵法开始启动。 黑色的旗子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的猛烈晃动,然后骷髅的嘴巴发出‘咔哒咔哒’的咬牙声音。 随即七个恶鬼出现在阵眼中,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满脸怨恨。 七只恶鬼嘶吼一声便朝着我扑来。 黄三姑和秦昊已经颤抖了好几个回合,见我被另外七只恶鬼追赶着正四处躲藏,拿出龙骨棒朝我扔了过来。 “清明,接住!” 我单手接住,回首便打在了其中一只恶鬼的脑袋上,按理说,这恶鬼理应被龙骨棒打散。 可那恶鬼只是哀嚎一声倒地,又站了起来。 我心中一惊,可不容我多想,又有一只恶鬼哀嚎着朝我扑来。 我抬起一脚踹在她的腹部,对方趔趄着向后退去,然而,那女鬼忽然站定,微隆起来的小腹不断蠕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女鬼不断挣扎哀嚎,片刻后,只见肚皮瞬间破裂,五脏混着血液爆开,然后女鬼灰飞烟灭,却而代之的是一个婴灵。 我见婴灵额头上有一条黑色的线,心里咯噔一下,这恶灵属于是十世不能投胎,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我看向黄三姑,她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这秦昊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跟打不死消不灭一样。 黄三姑的灵火可灭任何妖魔鬼怪,偏到他这里就跟闹着玩一样。 只见秦昊扑灭掉身上的火,伸出双手就朝着黄三姑的脖子掐去。 我见状将龙骨棒又扔还给了黄三姑,她接住毫不犹豫的朝着秦昊的脑袋砸去。 这一棒子下去,只见秦昊应声倒地,黄三姑大口喘着粗气。 我拳挥在另一只恶鬼脸上,对方却不痛不痒,双手拎起我的衣领,就朝着墙上的八卦镜摔了出去。 黄三姑提着龙骨棒纲要上来帮忙,却见倒下去的秦昊又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上的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秦昊站稳,只见一直眼珠子掉了出来,整备一根神经牵着挂在脸上,半个脑袋塌陷了进去。 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一手扯下眼珠子,伸出半截黑了的舌头舔了一下又拧回到眼眶里。 眼珠子好像又生命似的转动了几下,又死死的盯着黄三姑。 黄三姑看的直皱眉,纲要抡起龙骨棒再去攻击,只见秦昊单手快速抓住龙骨棒,阴恻恻的笑着。 另一只手打量了黄三姑一眼,然后威胁道,“我的眼睛被你打掉了,那就用你的眼睛来赔我吧!” 说罢,便要伸手朝着黄三姑的眼睛抓去…… 我被那恶鬼重重的摔在了八卦镜上,却又没有预期的摔在地上,反而我的身体就像被吸在了镜子上一样。 就在我低头去查看的时候,只见一直雪白的手顺着我的腰缓缓伸了出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紧接着两只手,三只手…… 那恶鬼见状杵在原地阴笑着,婴灵也跪趴在地上不敢靠近。 当我看见八卦镜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开启幽都大门的媒介,如果再不毁掉,只怕不小i片刻,里面的恶鬼就会倾巢而出。 到时候我和黄三姑只有等死的份了。 第232章毁掉的尸体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悠扬的笛声,顷刻间,那些原本还要攻击的恶鬼渐渐平息下来,然后纷纷消失。qQxδnew.net 那婴灵对着外面的黑夜嘶吼了几声,也逃走了。 八卦镜应声碎裂,我摔倒了地上,就在我好奇笛声的来源时。 只见秦昊痛苦的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 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双眼猩红,对着黄三姑扑了过去。 黄三姑一边抵挡一边躲闪,秦昊却攻击的越加凶狠,速度也比之前的快了很多。 我飞扑过去,死死抓着秦昊的脚踝,想用自身重量牵制住他。 然而对方根本置之不理,只是一门心思的攻击黄三姑,外面的笛声越发紧促。 秦昊变得越加癫狂,显而易见,他被笛声操控着,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黄三姑! 黄三姑见秦昊跟狗皮膏药似的只追自己,怒上心来。 趁我双手勒住秦昊之际,催动法力,凌空画符,一道红色符咒显出,随后一掌打入秦昊体内。 秦昊赫然僵住,也给我和黄三姑留了口歇气的机会,黄三姑一手拿着龙骨棒便要去寻笛声的主人。 忽然,笛声戛然而止,远远地只见黑色的身影忽闪而过。 “你在这守着,我去追!”黄三姑对我命令道,然后便要去追那黑影。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闪进来一个人。 “秦,秦伯父!”我惊讶出声,身体不自觉的往秦昊身前挪了几步,怕被秦渝看到他儿子现在的样子会接受不了。 黄三姑止步看着好好地别墅都变成了垃圾场,有些不好意思。 可奈何我如何挡着,秦渝饶过我,走到了秦昊面前,随后抽泣起来。 黄三姑眼神示意我让我去说点什么,可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 秦渝缓了好半天,才问道,“清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继续隐瞒了,于是就将秦昊如何惨死,如何又被人控尸的事情和盘托出。 秦渝掩面流泪,眼见整个人就像天塌了一样的崩溃,我和黄三姑就站在一旁。 “凶手抓到了吗?!”秦渝抽泣道,说话间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杀害秦昊的凶手已经死了,但是究竟是谁操控了秦昊的尸体,我还没有查到,不过秦伯父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到真凶的!”我保证道。 “好,我相信你,只要能找到操控我儿子尸体的凶手,就算我上刀山下火海,倾家荡产在所不惜!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是我秦渝能办到的,定会倾力相助!”秦渝双眼布满了血丝,恨恨的说道。 恨不能将凶手立刻抓来,定要将他生吞活剥方解心头恨! 就在这时秦渝走到阵法前,联想到儿子此时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都是被这种邪术害的,一把扯下墙上的镜子朝着阵法就砸了过去。 岂料,这一砸,阵法和镜子细数全碎,而秦昊那边忽然化作了一潭血水和腐肉。 秦渝见此情景,一时激动,昏了过去。 由于这件事情传出去实在不光彩,第二天秦渝就将秦昊草草下葬,对外只说是死于疾病。 而当我再见到秦渝的时候,只见对方早已没了之前的精神,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料想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遭不住的。 秦渝将我和黄三姑留在了卧室,其余人屏退了出去。 他强撑着身体拄着龙头拐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道, “我秦渝虽然大家大业,但每一分钱挣的都是干干净净的,我就秦昊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骄纵蛮横,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究竟是谁对他下次毒手,要绝我秦家香火!咳咳,咳咳……” 黄三姑上前轻拍了拍秦渝的背,秦渝感激的看了看她。 秦渝可能也觉得自己啰嗦了一些,收敛了情绪,问道,“清明,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本不该来打扰的,可自己找人心切,只怕再在此地多留几天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请说。”秦渝耐心的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其实秦伯父,我们这次来除了秦昊的事情,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找到一个名叫盐玛坡的地方。” 秦渝听到‘盐玛坡’时,神情明显一怔,然后借故推了一下眼镜框,掩饰下情绪。 “你们找盐玛坡做什么?”秦渝不答反问道。 黄三姑接茬说,“那里有一个我们要找的人。” 我见秦渝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生生憋了回去,猜测他应该是想问我找的那人是谁,但他可是商界大亨,人情世故看得很透彻,人家不想说的就算问了也白问。 黄三姑见秦渝陈默片刻,始终不答话,便又说道,“说来秦昊的死应该多少也跟盐玛坡有些牵连的。” 我本想阻止,可为时已晚,只见秦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黄三姑,问道,“你说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我先一步上前解释说,“秦伯父,我和黄三姑昨天在秦昊的别墅离,被人下了圈套,想必对方是想操控他的尸体来对付我们,为的就是阻止我们去盐玛坡。 足以可见此人居心叵测,所以我们若再找不到盐玛坡,只怕他还会继续害人控尸对我们赶尽杀绝。” 秦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明显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盐玛坡我知道在哪儿,但是你们不能去!”秦渝严肃的说。 黄三姑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让我们找到地方尽快查到杀你儿子的凶手吗?” 秦渝不为所动,坚持己见道,“我就是怕你们也会想我儿子那样有去无回,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 秦渝痛苦的闭伤眼睛,仿佛这样就不会想起哦前几天晚上在别墅里看到秦昊惨死的模样了。 我走到秦渝面前,正色道,“秦伯父,我知道秦昊的是对你打击很大,可如果我们不去盐玛坡,只怕会死很多的人,我想您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必须去!” 第233章盐玛坡传说 秦渝明显被我的话震撼住了,犹豫片刻,开始讲道,“盐玛坡那是鬼门关!原来它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但就在很多年前的晚上,整个村子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此惊动了整个景城,警方全员出动搜寻,却一无所获。” “不过,第二年,有几个喜欢灵异事件的几个青年,也来寻村,当天晚上,那村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了,他们几个壮着胆子住进了村子里,第二天,那几个青年就随着村子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那村子每年都会出现一次,陆陆续续的有人去探险,却都消失了。” 听得我和黄三姑面面相觑,一年只能出现一次?而且还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那,秦伯父,您知道那个村子大概每年什么时候出现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生怕我们已经错过还要再等一年,那岂不是什么都晚了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后天,七月半的时候出现,听说七月半血月当空,鬼门关大开,会有很多像官兵一样的队伍走进盐玛坡,然后过了子时,那些官兵又会走出来,直到大柳树旁才会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村子。” “阴兵?!”黄三姑惊呼道,“那村子怎么会有阴兵出没?” 秦渝听懂了黄三姑口中所说的‘阴兵’,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传言他们手举尖刀,身穿铠甲,站成两排,齐齐朝着村中走去。” “秦伯父,那你知道那个村子具体在什么地方吗?”我问道。 只见秦渝拄着拐杖走到床头保险柜,片刻后,手里就多了一本笔记本递给了我,解释道,“这是前些年有几个冒险的青年遗落下来的,后来几经周转就到了我手里。 我本来想着也派人去寻村,然后开发一个灵异主题的旅游景点,可我现在用不到了,你们需要就拿去吧。” 我结果笔记本,翻开首页就是一张绘制的有些粗糙的地图,但也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样的路线。 我谢过秦渝便和黄三姑离开了这里。 转眼来至七月半,晚上的街道火光通明,七月半也称之为鬼节,亲人都会在十字路口为逝去的人烧一些纸钱元宝等。 黄三姑贪婪的嗅着路边的香火气,我只能尴尬的看着烧纸钱的人笑了一笑,对方也一脸像看精神病的眼神打量着我二人。 我只能强行拖走了黄三姑,“清明,你快闻啊,多好闻啊!” “行了吧,你看看周围的人都用什么眼神看我俩呢,快走吧。”我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俩就这样磨磨蹭蹭直到了月上梢头才磨蹭到地方,我拿出笔记本上的地图,对照再三,确定就是此处。 远远就见临近村口出现的地方有一颗大柳树,树下土包上半倚半坐着一个老人,正直夏暑,老人却身穿破旧夹袄,脚上蹬着一双千层底的鞋。 乍一看,有些吓人,黄三姑见我有些犹豫,还以为是我怕撞见了鬼,嗤笑一声,“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查明情况,然后你再过去。” 嘿,我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瞧不起了。 我回嘴道,“我何清明什么厉害场面没见过,我是怕你在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 “呸呸呸!,你才女鬼呢!想我黄玲珑貌若天仙,只怕那老人家别再把我当成了仙女叩拜。”黄三姑自以为是的说,然后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那柳树下走去。 只见那老头年龄在五十多岁的样子,正直夏暑却穿一身的夹袄,脚上还瞪着一双千层底,瓜皮帽半遮住脸,睡得正香。 “大爷~”黄三姑温柔轻声唤道。 只见那老头从袖子里伸出手挠了挠下巴,侧过身继续睡。仟韆仦哾 黄三姑不死心的凑近那老头,又唤道,“醒醒,大爷~” 叫了三四声,那老头才缓缓转过头,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可不到三秒,只听那老头尖叫一声,“哎呦俺的亲娘嘞!” 然后整个人就连滚带爬的从土包上骨碌下去了,一边嘴里喊着,“鬼啊!有鬼啊!” 黄三姑刚要去拽人,却见那老头从怀里掏出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朝着黄三姑的身上扔去。 只听黄三姑‘哎呦!’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我赶忙扶住她,又想笑又不敢笑,解释说,“大爷别怕,我们两个是活生生的人。” 那老头听我这么说,往上推了推瓜皮帽,铁青着一张脸看了我俩半天,这才一拍大腿嗔怪道,“弄啥嘞,你们这两个憨娃,搞对象去哪儿不行,非要来这儿!” 不等我解释,黄三姑抢言说,“谁跟他搞对象了,我们是为了正经事来的!” 老头站起身来排掉身上的灰,来回打量我俩,明显不信,反问道,“恁俩,还正经事儿?啥正经事儿跑这荒山野岭来?” 黄三姑那脸涨的通红,问道,“那你又是来干什么来了?!” 就在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时,我看见地上的背包和地上刚刚扔黄三姑的东西,瞬间明白了。 “大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是“支锅”的。”我试探道。 那老头捡起地上的黑驴蹄子,很惊讶的看着我,“呦~憨娃子也懂切口。” 黄三姑一脸懵懂的看着我,我解释说,““支锅”就是盗墓的意思。” 黄三姑恍然大悟,指着老头道,“好哇,原来你才是那个不干正经事的人啊!” 老头被揭了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我望向四周,并没有像是有大墓的样子,遂问道,“可是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大斗啊。” 老头掏出罗盘,边解释说,“俺不是奔着大斗来的,是奔着盐玛坡来的。” “盐玛坡?!”我和黄三姑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知道盐玛坡?”我警惕的说。 老头看我表情严肃,连忙解释说,“俺儿子被困在那村子里头了,俺来救儿子。” “你儿子是谁?他来盐玛坡做什么?你们究竟什么目的?”黄三姑一连追问道。 第234章初入盐玛坡 老头见黄三姑急了,缓缓道来,“我婆娘病了,俺儿子杜连生听说这个村子有仙人有那个药方子,吃了能让人百病全消,结果他就来了,三年了音讯全无,我这次是来找他的!” 黄三姑听到此话半信半疑,老头见黄三姑放松了警惕,笑嘻嘻道,“敢问两位是何人?” 我轻笑自报家门,说道,“我叫何清明,这位叫黄玲珑,我们两个人也是听闻盐玛坡的事来的。” 我隐瞒了和黄三姑的真实身份,生怕吓坏了这老人家。 老头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俺叫杜子腾,俺爹希望俺能像龙一样腾飞,嘿嘿,可惜俺是钻地龙,见笑见笑。” 黄三姑没忍住,嗤笑一声。 就在这时,只见周围不知何时弥漫上了大雾,杜子腾脸色一变,抓起地上的背包,招呼着我和黄三姑躲起来。 我三人躲进不远处的树林中,趴在草丛里,杜子腾小声说道,“盐玛坡马上出现嘞,等会不管你们看到啥,都别嚷,我带你们进去啊!” 我们点了点头,只见杜子腾解开夹袄的扣子,黄三姑害羞的扭过脸去,然后就见他又开始解腰带。 我忙阻止道,“你干什么?” 杜子腾随后扯下一段长长的红色绳子,绳子上面拴着七七八八的铜铃,为我们讲解到,“你们两个把她拴在手腕上。” 黄三姑看着那绳子脸色一沉,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借阴兵带我们进去吧?” 杜子腾一怔,“嗯?你们俩究竟是啥人,怎么懂这么多?该不会是同行吧?”杜子腾警戒的想要往回抽绳子。 黄三姑一把拽住,“我们是什么人你莫管,但我们绝对不是坏人更不是你的同行,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杜子腾见犹犹豫豫的又把绳子松开,我和黄三姑怕他返回赶紧把绳子拴在了手腕上。 就在我们刚刚拴好的时候,只见不远处,大雾渐渐消散,竟凭空多出来一个村子。 我和黄三姑一惊,想必这就是盐玛坡了! 杜子腾死死的盯着那颗柳树,只见树干突然开始往外渗血,然后有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二十多个,只见他们身形一致,正如秦渝所形容的那般。 周围阴气阵阵,杜子腾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遮脸布,将口鼻遮盖,我和黄三姑见样学样,掏出俩防毒面罩带上。 杜子腾瞪了我俩一眼,然后便带着我俩弓着身子,一步步缓缓的朝着阴兵走去。 直到来到最后面,杜子腾将绳子的开端小心翼翼的拴在了阴兵的手腕上,系了一个活扣。 阴兵举着尖刀齐步走向村口,我竟然有些莫名紧张起来。 黄三姑在我二人中间,杜子腾领头,我垫后,奇怪的是,绳子上挂着的铜铃虽然晃动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我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只听杜子腾身子一晃,“阿嚏!”一声,然后连忙捂紧了嘴巴,可为时已晚。 只见刚刚入村的阴兵立刻站住,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音,缓慢的转过身来。 我和黄三姑已经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果然,那些阴兵纷纷举起尖刀齐刷刷的砍向我们。 刚刚这些阴兵背对着我们,现在面向我们,我才看清他们的脸,枯如干尸,双眼闪动着红色火焰,嘴巴里间断吐纳黑气。 手里的尖刀虽然锈迹斑斑,但刀刃锋利程度可以算得上是削铁如泥,就在我二人准备开战的时候,却见杜子腾解开拴住阴兵手上的红绳,跑了! “混蛋!”黄三姑见着远去的背影气的咬牙跺脚。 黄三姑举起龙骨棒大杀四方,我也打的火热朝天,可一拳难敌四手,我二人根本打不过这二十多个阴兵。 黄三姑一棒子打掉了阴兵的脑袋,回手又将棒子刺穿了另一个阴兵的胸膛。 我身上好在有薄衣可以刀枪不入,即便身上被砍的火花四溅也分毫未伤,我掏出短笛左右攻击,然后只见一户人家门外有一颗树。 我对黄三姑说道,“黄三姑掩护我!” 只见黄三姑击退靠近我的阴兵,挡在我的身前,我有了黄三姑的保护,踏实不少,平复心绪,缓缓吹奏起万物生。 笛声悠扬婉转,瞬间周围浊气消散不少,那树枝蔓延伸展,绦绦丝蔓就像有生命一般朝着阴兵卷来。 不消片刻,剩余阴兵全部被挂在了树上,我抓起黄三姑的手不再犹豫,直奔杜子腾的方向追去。 “清明,你还管那老混蛋干什么?!”黄三姑愤慨道。 “刚进村就突遭变故,可想而知前途凶险程度,他那里有许多能用到的东西,况且他能进村就一定能出村,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他。”我小声解释着,一边提防四周以防再有什么东西扑过来。 黄三姑见我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也就跟我四处寻找杜子腾的身影。 我见两边房屋还是老式的黄土房子,窗户也是纸糊的那种,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透过篱笆墙能看到地面都是青砖铺路,墙角堆放着木柴和秸秆,水缸里满满的清水影射黑暗。 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既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为什么院子里却干净整洁,就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 “小心一点。”我小声警告道。 黄三姑也察觉到了异样,我能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热度,她这是催动了法术,时刻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啊!!”qQxδnew.net 就在这时,我和黄三姑同时听到不远处房子里传来的尖叫声。 “好像是杜子腾的声音!”黄三姑猜测道。 “走去看看。”我抓着黄三姑的手更紧了,然后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身后原本黑漆漆的窗户逐渐亮起灯光,透过窗户纸映照出人脸,可我一心只关心杜子腾的情况。 我累的有些气喘吁吁,最终停在一扇木门前,木门微敞,猜测这应该是杜子腾开的门,我和黄三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却见木门后面是一个大场院,然后正对门口的是一座青瓦红砖的祠堂,当我二人走到院落中间的时候,脚边踢到了一样东西。 第235章祠堂寻人 黄三姑燃起灵火看去,只见那是一个竹筒,鲜红的狗血撒的到处都是。 “看来杜子腾是撞到了邪祟。”黄三姑见血溅出去的走向像人为故意撒的,断言道。 然而此刻我的注意力却放在刚刚火光闪过的地方,除了地面上的血,我还看见了一副图腾,但是火光一闪而过,我没来得及看清。 黄三姑话音刚落,就听见祠堂内部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她便要催动灵火朝着堂内打去。 “别打,别打,饶命饶命!”只听堂内传来不断的求饶声。 我听那声音正是杜子腾的,嘲讽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比兔子跑的还快的杜子腾吗,怎么躲在这里了?” 对于我的调侃,杜子腾并未放在心上,反而一副虚弱的低声吼道,“快把火熄了,别把那东西给招来!” 黄三姑倒是听他的,手上的火焰骤消,这倒没有引起杜子腾的怀疑,当我二人来到祠堂门口的时候。 就见祠堂内部挂满了帷幔,正中间的石台上蹲坐着一个石刻的无头雕像,从身形上看不出是人是猿蹲坐在那里,各个指节修长,身上用刀砍斧凿出鬃毛。 案桌上供奉着一块新鲜的肉,鲜血滴落在香案上,香炉里的香灰散落在周围。 桌帘下的一角忽然被一只手掀起,然后一个人头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黄三姑嗔怪道,“杜子腾,你在搞什么鬼,还不赶紧出来!” 杜子腾见果然是我二人,这才放下戒备,慢慢的从香案下面爬了出来。 这一出来不要紧,只见杜子腾大半边身子被鲜血浸湿,他的一只手臂齐齐的从肩膀断掉,用破布简单粗暴的的包扎了一下。 看的我有些触目惊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杜子腾身子微晃,脸色有些惨白,有气无力道,“刚刚俺趁恁们和阴兵缠斗的时候,本想先去找连生,这不误打误撞跑进了祠堂。 谁知道,这里有个怪物,俺像狗血驱邪,谁知道那怪物见到血就更发了疯似的,一口咬住了俺的胳膊,为了保命只能自断。” 黄三姑戒备四周,追问道,“这里有怪物?你看清什么样的怪物了吗?” “那怪物出现的太快,只看见它长得像人又像猿,一身的猪鬃,叫唤起来跟锯木头似的声音。” 黄三姑思索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什么怪物会长的这么诡异。 忽然,我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人来了,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提醒道。 杜子腾一听这话,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看来那怪物的确把他吓坏了。 我们原本打算是都躲进香案桌下的,放眼全局,除了石像和香案下,再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而香案狭小,只够容纳二人,于是我让杜子腾和黄三姑躲了进去,我跳上石台躲在了石像后面。 庆幸的是石像足够高大,我才能轻而易举的隐蔽起来。 就在我们刚刚藏好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然后就走进来一个人。 我探出头小心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人影从身材上看去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渐渐朝着祠堂里走来,她突然发现地上的竹筒,身形一顿,然后快步来到祠堂,看着香案上完好无损的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可就在她点燃火折子的时候,借着微光看到了地面上杜子腾留下来的血液。 她从后腰取下弯刀匕首,推出门外,低吼道,“出来!” 黄三姑看着杜子腾翻了个白眼,心说:都怪你! 杜子腾也自觉理亏,低头不语,我躲在是想后面,手里握着短笛。 在火光下我看清了那女人的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黑色太极服,脑后束着马尾。 “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女人下着最后的通牒。 我见对方倒像是说理的人,慢慢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香案前,故意踢了踢里面,是告诉他二人不要出来。 可杜子腾给理解错了,慢悠悠的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我无语扶额,那女人来回用眼神审视着我们,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杜子腾不等我发话,抢先道,“俺们误闯贵宝地,惊扰了恁们,俺们现在就走,不用送了。” 杜子腾用手肘撞了一下我,那意思是想让我赔礼道歉然后赶紧开溜。 那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看着杜子腾的伤,冷笑一声,“哼,能从神兽猾褱口中活下来的,我还从未见到过,可想你们不是一般的人,还不老实交代,小心本姑娘对你们不客气!” 那女人说着将刀尖又朝着我们俩面前逼近,杜子腾已经僵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道,“姑娘,我们来此地的确是要寻人,不过您刚刚口中说的神兽猾褱是什么?” 不等对方搭话,杜子腾一把死死捏住我的手腕,疼得我瞪了他一眼,他颤着声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古神兽猾褱早就灭绝了,恁们盐玛坡怎么会出现这等凶兽?”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凶兽能把杜子腾吓成这样,“猾褱到底是什么?” 女人介绍说,“猾褱是上古神兽,曾出现在山海经里,若世间太平,他便销声匿迹,它若出现便说明此地有大事发生。 据我所知,这支猾褱并非上古神兽,而是有人炼化而成,自从盐玛坡全村遭了灭顶之灾后,它就出现在这里了。” 杜子腾见女人虽然年龄小,但是很有见识,忍不住称赞道,“哎呦,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厉害厉害。” 岂料杜子腾的话不仅没让女人放松警戒,反而怒道,“少忽悠我,你们两个还没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来找什么人?” 杜子腾道,“俺来找俺儿子,他叫杜连生,不知道恁可见到过?” 女人垂目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杜连生我不认识,不过你要说去年闯进来的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你呢?” 我见刀尖又指向了我,说道,“我来找一个名叫惠子的人。” 第236章寻找惠子 话音刚落,只见寒光一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刀尖直抵住我的喉咙,逼问道,“你怎么知道惠子,你找她干什么?!” 她居然知道惠子,那就说明这个人就在此处。 我并不信任眼前的女人,她见我不答话,冷笑一声,“不说,没关系,等会你自然会说!” 她对门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将我和杜子腾擦肩头拢二臂,捆了个结实。 我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上,然后就被人架着带出了祠堂,杜子腾以为没了活路,开始哭爹喊娘,半路那女人觉得太吵又把他的嘴巴堵住。 中途七拐八绕走了很远的路,才停下,当黑布被拿下来的时候,只见我们脚下是一片空地,周围燃着篝火,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女人,两边围着二十几人。 这些人服装统一,手中各执一把尖刀,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有的人脸上还依稀带着伤。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些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 刚刚挟持我的女人走到首领身边,嘀咕了几句,首领走到我身边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惠子?” 我看着首领,见她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痕迹,莫名有种恐惧和厌恶。 “我要见她。”我生冷的语气说道。 首领一改先前的冷峻,反而带着一时玩味,挑着我的下巴,冷冷说道,“你来晚了,她被猾褱抓去了,说不定早就被吃掉了。”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要去救她!” 只见那首领好像听到了平生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竟大笑了起来,“救她,凭什么救一个异族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惠子的身份被拆穿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灵火直奔首领的面门飞来,我心里一喜,然后就见黄三姑手提龙骨棒冲了进来。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好似木头人的二十几人瞬间举起尖刀朝着我和黄三姑包围了过来, 而那首领被灵火击退,直到站在那二十几人身边才站定,黄三姑手举龙骨棒挡在我身前,嗔道,“傻小子,你的万物生是不是假的啊!” 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黄三姑又说道,“否则怎么会被这些阴兵逃脱呢!” 黄三姑指着那首领的脖子道,“你看那首领的脖子就是被我的龙骨棒打掉的,还有你看那边那个女人胸口有个大窟窿那是被我的龙骨棒戳穿的!” 我一听这话,瞬间汗毛倒竖,我就说这些人怎么似曾相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领阴笑说道,“哼,臭丫头,还真是瞒不过你,在我的地盘,你们插翅难逃!” 黄三姑用灵火烧断捆绑我的绳子,转而问道,“那个杜子腾呢,他不是和你一起被绑来这了吗?” “哈哈哈!那个老头,估计现在已经被猾褱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首领咬牙切齿道。 “什么?原来那怪物是你们炼化出来养在盐玛坡的!那这里的人也是被你们杀死的?”我强忍怒火质问道。 “没错,盐玛坡乃极阴之地,正适合养尸,而且,对我们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就将这里用阵法隐匿了起来。 然而却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要在每年的七月半血月当空之日,这村子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猾褱也是在三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生性凶猛,难以控制,只有吸食人类元阳之气,方可起到暂时安抚的作用。 这反而让我们占尽先机,每年都会有一批不怕死的蠢货,打着一探究竟的幌子,闯入我的地盘,我便把它们全部抓了起来,供猾褱享用。 等降服了猾褱,那我等更是如虎添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谁,但那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们的元阳之气很足,非常人能比,今日便拿你来炼化猾褱!” 说罢,那女人木楼寒光,举着尖刀便朝我们冲了过来,黄三姑上前应战,对我说道,“傻小子,你快去找杜子腾他们!” 我见那阴兵使出全力也不是黄三姑的对手,也就放心的朝着杜子腾他们原先离开的方向跑去。 我这一跑,身后其余的阴兵对我紧追不舍,直到来到后山,我失去了方向,身后的追兵阴魂不散,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忽然听到山坡下的一处盆地有一个被杂草覆盖住的洞穴,洞穴两边无人把守,而那洞穴还时不时传来声音。 “救命啊,俺不想喂了那怪物,谁来救救俺~” 我一听正是杜子腾扯着脖子鬼叫,便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山洞跑去。 当我前脚刚迈进山洞,只见身后的阴兵就像被无形的结界隔住了似的,徘徊了片刻,便离开了。 我刚喘口气,就听见杜子腾那边惊叫道,“连生,连生,恁坚持住,爹来救你了,救命啊!!” “别叫了!”我没好气的走到地牢边,对着里面的杜子腾嚷道。 杜子腾仰头看向我,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将杜连生放在地上,对我催促道,“恩人,恩人,俺找到儿子了,可是他快不行了,恁行行好,救俺们出去呗!” “我就是来救你们的,等一下。”我禀明来意,然后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当绳子的藤蔓。 就在我正寻找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脖子突然喷来一股热气,带着令人犯呕的血腥味和潮湿。 我立刻僵住,地牢里的杜子腾紧紧的捂着嘴巴,却还是从指缝里传出惊悚的低吟声。 一丝雪白的鬃毛从我的肩上花落下来,借着月光还闪出一丝荧光。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气不敢喘,如果我没猜错,站在我身后的应该就是猾褱! 猾褱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和他现在比的就是耐性,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猎物厉害程度,而我也在想着对策。 时间随着我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滴溜走,猾褱最先失去了耐性,它纤长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第237章生死之战 他强有力的手掌带着血腥气直冲进我鼻子里,我绷紧了脊梁骨,愣是没敢回头,它的举动让我想起了另一种生物,那就是狼。 传说狼会跟在人的身后,然后学着人的样子会把前爪搭在人的肩膀上,而这时,人出于天剑反射就会回头去看。 狼会瞅准时机,一口咬住人的喉咙,直到死亡。 而猾褱也正是借鉴了狼的这种技巧,准备不费吹灰之力将我咬死,这让我更加不敢懈怠,因为这证明它很聪明。 可如果我再不行动,它一定会认为我毫无威胁,这样的话我就会处于下风。 就在我与它僵持不下的时候,关在地牢里的杜子腾大声喊道,“嘿!恁这个丑八怪,恁杜爷爷在这呢!” 杜子腾一边喊着,一边制造声音,这是要引走猾褱给我制造营救他们的机会。 但这也很冒风险,地牢的栏杆很细,大概有大拇指那么粗,只怕在猾褱的手里会不堪一击。 我对杜子腾的帮助既感激又为他捏了把汗,忽然觉得我肩膀上的手撤离,然后低吼一声便朝着地牢跑去。 当猾褱的脑袋从地牢上方探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地牢中除了杜子腾父子外还有一些人,引得惊叫四起。 然后猾褱双手抓住栏杆用力想要撑开,杜子腾抱着杜连生,杜连生此时已经被吓哭了。 我见机抄起地上略粗壮的树干,朝着猾褱的后脑猛的砸了下去。 由于事发突然,猾褱毫无防备,它疼的龇牙咧嘴的咆哮着,回收想来抓我,我就地滚到一边,它抓了个空。 也就是这一下子,彻底惹怒了它。只见他浑身雪白的鬃毛似有生命般开始挥舞着,想要缠住什么。 只这一下便也让我认清,原来这些鬃毛都是有神经的,这就成了它致命的弱点。 就在这时,只见猾褱握紧双拳朝着地牢用力砸去,地牢周边的岩石不堪一击,碎石不断往下掉落。 为了不让杜子腾他们被碎石活埋,我停止了进攻,猾褱已经到了暴躁的极点,再次举起双拳要砸向地牢的栏杆。 以它的力量,不足三下,栏杆就会被砸断,到那时杜子腾他们就会凶多吉少。 听着地牢里的人哇哇乱叫,我一时乱了神,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一个健步就跳到了猾褱的背上,双手死死抓着它的鬃毛。 一时间它身上的鬃毛缠上了我的双腿,而猾褱不等拳头再次落下就被疼的‘嗷嗷’直叫。 张牙舞爪想要将我从它的背上扯下来,可奈何它的手臂很僵硬根本够不到,我扯着他的鬃毛控制着它想离开地牢,只有这样杜子腾他们才能安全。 就在这时,杜子腾大声喊道,“憨娃,接住!”Qqxsnew.net 只见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刀从地牢中飞了出来,我刚要伸手去接,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刀柄的时候,猾褱却掉转身体,迅速的朝着洞穴的墙壁撞去。 事情转变的太快,不仅没有抓住短刀,反而让我收到了致命一击,撕心裂肺的痛感袭遍全身,短笛也碎成了几块散落在了地上。 口腔中一股铁锈般的猩甜味弥漫开来,双手无力松开,整个人失重朝着坚硬的地面摔去。 好在它身上的鬃毛缠在了我的腿上,有惊无险,没让我的头磕在地上,我本想用力爬上去,可骨头断裂传来的痛感,让我立刻倒吸着凉气。 偏偏这时,猾褱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张开手掌朝着我的脑袋抓来,眼看那双比我头还要大的手掌就要抓到我了,咬着牙关强忍着疼,尽量让身体朝着反方向晃去。 猾褱的手掌和我的脸只差几毫米,甚至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掌风,所幸躲过一劫。 不给我有喘息的机会,它又换了另一只手来抓,我又深吸一口气朝着反方向晃去。 就这样来来去去几次,猾褱有些恼了,整个身体向后转去,我的身体由于惯性被整个甩了出去。 我趁机就地一滚,抓起短刀,做出防御姿势。 就在我与猾褱要做殊死搏斗的时候,突然洞口闯进来一个身影,我还以为是前来助阵的黄三姑,正暗自窃喜,却不料是那阴兵首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里咯噔一声,对于我现在的自身安危来说,我更担心黄三姑现在的处境。 否则站在这里的就不会是阴兵首领。 那阴兵见我还活着,轻蔑的讥讽道,“看来这畜生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悍,居然连个凡人都杀不死! 还是,你并非凡人之躯,竟有通天入地的本事,无论你是谁,今天都将注定你会死在我的手中!” 那首领话音刚落,面露狠戾之色,提刀边向我冲来。 我目光如炬,双手紧握刀柄,看准空档,横刃抵下对方的刀,质问道,“你把黄三姑怎么样了!” 对方笑得更是得意了几分,只轻描淡写道,“那小姑娘,早被我杀了,你这么担心她,不如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她的话,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杀心,想到往日我与黄三姑经历种种,却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被我连累而死,心里百感交集。 就在我为黄三姑的死感到伤心的时候,猾褱的利爪已经将我的肩膀抓出了是个血窟。 然后他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用力朝着洞外狠狠甩去,外面圆月当空犹如我此刻的双眼一样血红。 我抵着头,缓缓站起身来,短刀掉落在脚边,我却没有去捡的冲动,随意的擦掉嘴角上的鲜血。 黄三姑死了,我也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与其这样艰难的活着,还不如这样痛痛快快的死去来的解脱。 一路走过来,她的陪伴让我成了理所应当,现在,我却连救她的机会都没了…… “清明,小心!” 就在我为黄三姑暗自神伤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去看,却见阴兵首领举着刀正朝着我的胸口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龙骨棒在空中飞速旋转擦着我的耳边精准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后那把尖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238章险种求生存 阴兵首领手中的尖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再看那龙骨棒似有生命一般静载飞出去的一段距离后,又原路返回,最后落在了它主人的手中。 我一眼辨认出了那是属于黄三姑的法器,只见黄三姑好端端的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你没死?!”再次见到生龙活虎的黄三姑,说不上来的惊喜和激动。 “呸,你才死了呢,晦气,我只不过是没留神才让她给跑了,不过她的那些虾兵蟹将已经被我打的所剩无几了。” 黄三姑嘴上虽是嗔怪,但看见我为她着急担心的份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再观另一侧,阴兵首领被龙骨棒伤打断了一只手臂,正一脸怨恨的看着我二人,就在此时而猾褱此刻也被引出了洞穴。 原本她的目标还是我,可见到猾褱后,改变了策略,她吹响脖子上挂的哨笛,原本安静的周围,其余残兵赫然出现。 她们旋转着手里的钩锁,呼呼生风,那锁链是寒铁所制,上面可慢了符文,钩子上涂满了烈性迷药,密密麻麻的倒刺看得人心底生寒。 阴兵首领一声令下,只见那些阴兵拿出腰间挂着的玻璃瓶朝着我和黄三姑的方向砸来。 黄三姑见我伤势严重,忙冲到我身前,将玻璃瓶细数砸碎。 可玻璃瓶破碎的一瞬间,里面装着的药粉洒在了我们的身上。 就在这时,猾褱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往外喷着气息,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扑来。 也就是在这时,齐齐的数十把钩锁便朝着我们甩来。 我与黄三姑背靠着背,各自防御飞来的钩锁,而猾褱就没有那么好运。 它痛苦的发出咆哮,再看它的琵琶骨,膝盖骨等痛感敏锐的地方均被勾穿,由于倒刺的原因,使得鲜血大股大股的向外涌出。 它每挣扎一下都是锥心刺骨的疼,它忍者身体的统统朝着手中握着铁链的阴兵跑去,三下五除二,将阴兵斩杀殆尽。 看的阴兵首领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迷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让它很快就耗尽了力气,晕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黄三姑咬牙切齿的笛声骂道,“她们好狠毒,竟然拿我们当诱饵来困住猾褱,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看那边发生的情况,之前被猾褱抓伤的地方黑色瘴气顺着血管已经蔓延到了整只手臂。 伤口传来的剧痛让我几度想昏过去,可又担心黄三姑应付不来,只能咬牙强撑,黄豆大小的冷汗像水洗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一股无力感让我连最起码的站着都显得有些吃力。qQxδnew.net 黄三姑发现了我的状况,一把搀扶住,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怕我已经到了极限。 “何清明,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找解药!”黄三姑接住我倒下的身体,轻声唤道。 最后我的耳边只传来她急切的声音,然后就是阴兵首领和黄三姑的打斗声。 我昏睡了良久,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那阴兵首领的头颅就在不远的地方。 然后黄三姑的灵火蔓延上她的整个身躯,只是一瞬间,她的尸首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忽然,耳边传来传来一声咆哮,那猾褱不知何时醒来,一把扯下琵琶骨上的锁钩,上面还挂着血肉。 我怕黄三姑一人对付不来,强撑着身体刚要坐起来,就喷出一口黑血,此时我的脸上爬满了黑色纹络。 我深知肯定用不上一时半刻就会一命呜呼,可我现在更在乎的是黄三姑的性命。 黄三姑此刻已经精疲力竭,身上也受了些伤,被猾褱的攻击逼的连连倒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长鞭突然缠住猾褱的脚。 猾褱伸手去扯长鞭,就在这时,一道紫电如灵蛇般随着长鞭窜入它的身体。 猾褱没来得及反抗,浑身开始抽搐起来,‘扑通’一声死了。 我顺着长鞭看去,只见岩石上站着一个身着苗疆服装的妙龄少女,那女子面容冷峻,目光冰冷的看着倒地的猾褱。 少女轻抖手腕,鞭子重新回到手中,看了眼周围有些惨烈的模样,不仅有些咂舌道。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些年阴兵在此地胡作非为,今日也算是恶有恶报。”少女跳下岩石,径直来到我身边。 她打量了一会我,然后淡淡开口道,“你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不过幸好遇到了我。” “你能救他?”黄三姑迫不及待追问道。 那少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指甲大小的药丸,递给了黄三姑,并嘱咐道,“给他服下。” 黄三姑照做,当我吞下药丸后,就觉胸口有一团火般,迅速蔓延到浑身,我痛苦的开始在地上挣扎。 此时我只求一死,这种锥心蚀骨的疼痛非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那女子站在一旁,对与我的痛苦视若无睹,反而询问黄三姑,“你们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来这盐玛坡?” 黄三姑只轻描淡写说道,“我们是来找一位叫惠子的人。” 岂料黄三姑话一出口,那女子反手指着自己,“找我?找我什么事?” 我乍听此言,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我就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否则至于丢了半条命吗! 我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地牢里的声音扼住。 “有莫有人啊,救命啊!”杜子腾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惠子耸了耸肩,便顺着声音寻去,片刻后将地牢里的人悉数救出。 杜子腾见我浑身的血,外加只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脸上一皱,哭着扑倒在我身边,说道。 “小兄弟恁怎么就能这么去了哇~恁还这么年轻,都是俺们把你给连累的啊~让俺可怎么报答恁啊~” 一边说一边还擦着眼泪,我被他的举动气的一口气没传上来,活活把自己憋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篝火旁,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溶洞中,黄三姑守在我身边已经睡去,另一侧杜子腾翻了个身,鼾声四起。 第239章唐门弃族 我试探着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再没有先前那样疼痛,才缓缓坐了起来。 惠子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用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往下削着,她见我醒了轻声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福还是祸。” “此话怎讲?”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自己都这样了,还是福? 惠子朝着我的肩膀扬了一下下巴,我看去,除了几个血窟窿外,没什么特别的。 不对,等等,我的薄衣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吗,怎么会被猾褱的轻易抓穿! 我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惠子,她点点头,“我们本属弃族,长久以来居住在盐玛坡,几年前来了一群邪族的人,想将我族人赶尽杀绝,好在我们找到了这个溶洞,虽然此处第十有些凶险,却绝对是藏身的最佳之所,这才从中逃过一劫。 这帮邪族熟知猾褱喜食元阳之气,不仅将全村的人变成了它的食物,更是将误闯进来的人类关押在地牢中。 它的手骨不仅强忍无比,也因常年吸食元阳,蕴藏着醇厚的灵力,得此手骨炼化成刀剑,便是上乘法器,不仅削铁如今,更能引九道天雷相助。 所以邪族每到七月半,猾褱出现的时候,便将这些人作为诱饵,把它引入圈套,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去猎杀,目的就是要得到它的手骨。 但也因猾褱生性凶猛,速度异常灵敏,这些邪族屡屡失败,反而中了致命瘴气,最终变成了阴兵。 如今你们杀了阴兵和猾褱,为盐玛坡恢复往日生机,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所以就将这短剑赠送给你吧。” 我本想推辞,却见惠子递来一把类似长笛的法器,我眼神暗淡下来。 一想到我的短笛,心里一沉,那可是不动师父为我精心铸造的法器,却被我保管不善,彻底损毁。 惠子见我有些失落,又将笛子朝我推了推,放缓了声音说道。 “我听黄三姑说了情况,你的短笛我无力回天,只能照着她描述的样子尽力雕刻,在笛子的另一端隐藏着短剑,那是我用猾褱手骨锻造的。” 我接过笛子,笛子上多了一些符文,我好奇的看着惠子,她解释说,“这种符文可以防止魔物触碰,也有镇压妖兽的作用。” 我感激的对她挤出一抹笑容,问道,“惠子姑娘,我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请讲。”惠子拿起地上的树枝挑动了一下篝火,让火焰燃的更亮一些。 “你可知道唐门?”我在说出口的时候,时刻观察着惠子脸上的细微表情。 只见惠子双眉微皱,‘咔哒’手里的树枝被她用力折断,双眼如鹰般锐利的看向我,冰冷的语气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唐门一事?” 果然,我找对了人。 “我是唐文然之子,唐艺!”我不加掩饰,直截了当爆出我的真实身份。 惠子震惊的张了张嘴,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你,你居然是……”她半信半疑的指着我。 惠子听到我的名字好像很震惊,猛地站起身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就是唐艺。” 我辩解道,“养父临终时才告诉我真实身份,并让我携带黑玉琀蝉寻回唐门交还给唐门红手掌的人。” “东西现在何处?”惠子说。 我见惠子对黑玉琀蝉倒有些了解的样子,只可惜我为了救常奇胜将玉给了他,可惜他被白泽利用,与我反目成仇。 这些话我自然没有说出口,是啊,说出来惠子也未必相信,那可是我唐门信物,怎么可以随便赠人,虽说是为了救人性命,也不该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冒险。 惠子突然见我失魂落魄,也没再咄咄逼人,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我二人沉默下来,只有火堆里干柴被烧的发出‘噼啪’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三姑和杜子腾等人也陆续醒了。 黄三姑见我已经重伤痊愈,高兴的就跟捡到钱了一样,假意嗔怪说,“傻小子,你还我们担心死了,现在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我安慰道,“吃了惠姑娘的灵药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害你们为我担心,抱歉。” 杜子腾几个箭步来到我身边,伸手查看我的伤势,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放在别人身上早死了,嗨,俺竟说晦气话,呸呸呸! 嘿嘿,不过看惠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等厉害本事,俺杜子腾佩服佩服。” 惠子乍听杜子腾的名字,没忍住嗤笑出声,随后丢下手里的断枝起身说道,“好啦好啦,客套话就别说了,天也亮了,我把你们都送出村,就此别过。” 杜子腾和杜连生几人见能出村自然是高兴的,但我却没有站起身来。 引得惠子颇为好奇,但琢磨了片刻,却笑了一下对我说,“不过你是真是假,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到时候一问便知。” 我见惠子有办法能证实我的身份自然是愿意的,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我们三人将他父子二人送到村口,只见杜子腾恋恋不舍的握着我的手,嘱咐道,“三位恩人,恁们对我父子的大恩大德毕生难忘,他日若用得到俺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杜叔,这次我们历劫生死,作为晚辈,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不管之前杜子腾有多不仗义,可我们毕竟也是历劫生死过的人,马上分别,我还真是心里有些难过。 “恁讲,叔听着。”杜子腾也有许动容。 “毕竟倒斗有损阴德,连生哥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我想如今一家难得团圆,还需珍惜眼前,希望您能金盆洗手以安度晚年。”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相信杜子腾能听我一言半句。 杜子腾先是一愣,转而看着杜连生,然后点头答应,但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是在敷衍我。 不过算了,想必他干了一辈子的倒斗,早已经尝到了甜头,如果现在让他说不干就不干,好像还有些不现实。 第240章可疑的男 所以在临别前,我也就说了句保重之类的话,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我的视线里。 黄三姑早已安耐不住好奇心对惠子问道,“惠子姑娘,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打算,我们要去找谁才能证实何清明的身份呢?” 惠子看了眼我手中的短剑,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宁波陇岭雾头山。” 听到地名,我和黄三姑面面相觑,居然还要去宁波这么远的地方。 可为了让惠子相信我,也就只能跟着她了。 等我们收拾妥当后,便顶着炎炎烈日离开了景城,直奔宁波而去。 就在我们跋山涉水,徒步行了百公里路程后,终于来到一个名叫乌江镇的地方,这阵子很落后,而且交通也并不便利,我抬头看了看越发嚣张的烈日,有些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惠子‘哎呦!’一声,然后整个人被一个男人猛的撞倒在地,男人面容憔悴,脸上长满了胡茬。 见惠子并无大碍,我便要去扶那男人,却发现脚边凭空多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我想应该就是他的。 就在我伸手要帮他捡起来的时候,他却面露惧色,率先一步夺走抱在怀里,然后低着头一只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见撞了姑娘。” 黄三姑却察觉那袋子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惠子本来还要嗔怪他两句,可看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也就没再追究下去,挥手让他走了。 男人死死护着怀里的黑色塑料袋说了声谢,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我望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 黄三姑见我杵在原地,推了我一下,说道,“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我应了一声,便和她二人离开了,行至没多远,就看见了一家饭店。 当我们走进去了才发现,这饭店内异常冷清,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他家的饭菜难吃程度了。 我三人刚刚坐下,就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手里提着瓷杯和茶壶,“各位客人,看看想吃些什么?” 说话间,已经为我们倒好了解暑的凉茶,黄三姑想也没想,点了两道荤菜,惠子只点了一份汤。 等菜期间,我翻看了一下菜单,价格很合理,很快我们的菜就上全了,别说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 我见男人独自坐在椅子上,很无聊的样子,便和他聊起了家常,“老板,你的手艺很不错,价格也很实惠,可为什么人却这么少呢?” 老板叹了口气道,“原本我的饭店在本镇世最受欢迎的,可是去年有几个外地人突然跑到我们小镇上开了个酒楼。 那酒楼奇怪的是只贩卖一道汤,名叫乳窑,百人尝百种味,食材都是一模一样的,可究竟是怎么烹饪的,谁都不知道。 而且神奇的是,这菜不仅仅可以填饱肚子,听说还能治百病。” “真的假的,能治百病是不是就有些夸张了。”黄三姑颇为怀疑。 老板见黄三姑不信,神秘兮兮的将凳子搬到我们身旁,谨慎说道,“一开始我也认为是捏造的。 不过就是一道汤而已,我跟厨房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有些菜品倒是可以起到养生的作用,但治病,我还真不信,那汤这么灵,还要医生做什么? 可是我们这有一个姓胡的人家,两口子结婚十年有余,却没有育有一个子女,他二人遍访名医,吃了不知多少的药,都不见效,后来干脆放弃了。 这不就抱着试试的心里,去了那酒楼,只喝了一次汤,回来后竟真的怀上了,上个月他们才摆完孩子的满月酒。 这消息一旦传开,一时往酒楼跑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远道慕名而来的大老板。 哎~真让人羡慕呦~!”老板脸上难掩羡慕嫉妒之色。 惠子却毫无兴趣,喃喃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黄三姑也难得跟着附和着,老板尴尬的笑了一下,便也不再说什么。 可就在我准备付钱时,却发现原本放钱包的口袋现在空空如也。 我又开始认真翻找身上所有的口袋,她二人见我半天没有找到钱包,再看我逐渐慌张的样子,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钱包呢?”我嘀咕着。仟仟尛哾 “别开玩笑,钱包一直都是由你保管的。”黄三姑显得有些局促,这所有的家当刻都在钱包里,真要是丢了,接下来只能靠沿街乞讨了。 我彻底傻眼了,嘟囔道,“真的不见了,可是之前明明就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黄三姑寻思片刻,提醒道,“是不是遗落在盐玛坡了?” 我赶紧辩解道,“不可能,之前你和惠子的冰淇淋还是我付的钱呢” 惠子说道,“别着急,你再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到钱包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我开始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钱包,很确定道,“进镇子前,都在的……”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等结账的老板尴尬的笑了一下,“各位,钱包找不到了,就算了,这顿就算是我请各位的吧。” 我知道这老板是为了招揽声音留一个好口碑,所以才客气客气的,可不知道还以为我何清明专门来吃霸王餐的呢。 这要是传出去太毁我名誉了,就在我还在想着办法的时候,黄三姑惊叫道,“何清明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啊?”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我鞋子上面沾着很多的血,忽然我的脑海像被电击了一样。 忙对她们说道,“是刚刚那个男人,我们之前在路上撞见了一个抱着黑口袋的男人,然后就来了这里,一定是他偷了我的钱包,这血也是那时蹭上的,这该死的小偷!” 黄三姑和惠子也想起来了,而那老板听得有些糊涂,问道,“是咱们乌江镇的人吗?他长什么样?” 惠子一边回想着刚刚男人的样子,一边开始跟老板描述道,“个子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弱,带着金丝眼镜,脸上长满胡茬,慌里慌张的。” 第241章寻找胡东阳 老板思索片刻,忽然说道,“该不会就是胡冬阳吧?” “就是你刚刚说他家孩子上个月办满月酒的那个?”黄三姑说道。 “对啊,就是他家。”老板很肯定的说。 惠子却说道,“可他为什么要偷我们的钱包?” “如果是胡冬阳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是小偷的。”老板为胡冬阳澄清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惠子问道。 老板道,“因为他家三代书香门第,知识分子,为人和善老实,乐善好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不了的。 其实实不相瞒,我这饭店原本就是他家的资产,后来见我生意冷清,特别关照我房租减半,否则我还真干不下去了。 俗话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假神,我也效仿胡冬阳,做一些好人好事,虽然我李大勇别的本事没有,但请你们吃顿饭的事还是小意思的。” 我对李大勇的帮助谨记在心,并保证道,“李大哥,你放心,等我找到了钱包,一定会来还钱。” 李大勇爽朗一笑说,“哈哈哈,好吧,年轻人有志气。” 我三人告别了李大勇,来到刚刚撞到胡冬阳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一地血迹,但是就不见钱包的踪影。 “要不我们还是先报警吧,也许有好心人捡到了钱包交给了警察呢?”惠子提议说。 黄三姑被惠子的单纯招来一顿嘲笑,“你当现在的人都是活雷锋吗,拾金不昧,恐怕钱包里面的现金早就不见了。” 惠子见黄三姑敢嘲笑自己也不甘示弱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横,人家都说黄鼠狼成精能推会算,怎么连找钱包这种小事都办不到吗?” 我站在她二人中间,左右为难,尤其惠子平时看不出来,这怼人的功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黄三姑被惠子的话彻底惹恼,随时有要开战的可能。 “你说什么,乡下妹,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真拿我当病猫!” 黄三姑说着就举起手要扑向惠子,我站在中间生怕二人真打起来。 一把抓住黄三姑的双手,劝道,“惠子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是着急,你消消气。” 可不等我哄好黄三姑,惠子一把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扯到她的面前,厉声道。 “何清明,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就是你,要不事你笨到连钱包都看不住,我们至于吵起来吗?!”黄三姑附和道。 好家伙,这变脸的速度堪称翻书一样快。 我举着双手做投降状,随口说道,“钱包是在撞见胡冬阳丢的,只要我们找到他一问,就知道了。” 黄三姑和惠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黄三姑率先说,“好,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警局先去报案,一旦有人将钱包送到了警局,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惠子抢先道,“我再沿途找找,如果被我看见是谁偷了我们的钱包,我非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不可,哼!” “那,那我去找胡冬阳……”我无奈的指向自己。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在目送二人离开后,我又重新返回饭店,既然李大勇认识胡冬阳,那想必也知道他家在哪。 有了地址,我很快就找到了胡冬阳的家,我拐进巷口,沿着青瓦白色院墙走,看到两扇黑漆的实木门,门旁墙上挂着‘胡宅’二字。 “找到了,没有地址还真不好找。”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喘出一口气。 我上了三级台阶,手握铜环,轻叩几下,然后我贴在门上听听里面有没有人。 只听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请问是哪位?”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只是听着好像有些哽咽。 我有些分神:这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吗?否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呢? 我赶紧站直身板,清了清嗓子,回说,“您好,我姓何,请问是胡冬阳胡先生家吗?” “是的,但是现在胡先生不在,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女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前。 透过门缝我隐约看见女人好像正用手帕擦着眼泪。 这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额,既然胡先生不在,那我稍晚一些时候再来拜访吧,先告辞了。” 我略显尴尬,自责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只想快点离开。 就在我刚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和后来的差点撞上。 “你是……?”胡东阳见到是我,有些意外,又见我是从他家门口出来的,又有些疑惑。 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而现在的胡冬阳和之前见到的明显有了些变化。 比如他怀里的黑色口袋不见了,然而裤腿上沾着泥土,而且鞋底还粘着一些苔藓,就好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双眼无神,眼圈微红,眼底发青,明显是收到了什么打击。 “胡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您还记得吗?”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胡冬阳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您,之前多有失礼,真是抱歉。” 我庆幸对方还记得自己,要不然我会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钱包的事了。 “您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其实我来是有事请教,哦,我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叫何清明。” “哦?好!” 我见胡冬阳神情有些恍惚,好像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与我的对话上,更像是回味着什么事情。 而且他怎么变得这么狼狈,是遭到抢劫了吗? 胡冬阳见我一直在看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对门内的女人柔声说道; “小云,快开门请何先生进去。” 胡冬阳话音刚落,只见大门由里被打开,门前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女人,她双眼通红,明显就是之前在哭的样子。 而且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鬓边还戴着一朵白花。 乍见她的一身装束,很难不让人猜测她家是否有白事,可如果真有人去世,为什么门口没有挂丧,这很奇怪。 我站在门前看着胡冬阳,诧异道,“这……” 第242章离奇夭折的孩子 就在我盯着胡冬阳的时候,他却一副内疚的表情看着名叫小云的女人。 而小云先是看了一眼胡冬阳的怀里和手上,却一下子没忍住,忙将脸转向一边,用手帕轻掩住嘴,哭出了声。 我哪见过这场面啊,一时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云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便快步朝着后花园离开了。 胡冬阳忽然叹了口气,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淡淡出口说道,“何先生请进去再说吧。” 就在我刚买进大门的时候,胡冬阳迫不及待的将大门紧紧关上,这才放心的带着我朝着前堂走去。 一路上别有一番风景,青石小路直通前堂,两边栽着各式花卉草木,花的清香让人一时陶醉其中。 看来胡冬阳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庄严的古刹别墅后面是一座花园,具体的模样我没有看清,但是我敢肯定绝对很雅致。 我跟随胡冬阳走到前堂,我二人落坐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茶几是紫檀雕花的。 放眼观去,皆是奢侈品,恐怕就连墙角摆放的兰花都是价值不菲的,看来这胡冬阳家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 我见胡冬阳从始至终脸上都弥漫着阴郁,忍不住开口道,“胡先生,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胡冬阳被我一问,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双手也开始不安分的互相摩擦。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眼神开始闪躲,眼圈也慢慢泛红起来,半天才说道,“我的孩子刚刚……夭折了!” 话音刚落,胡冬阳捂着脸,双肩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夭折了?!之前李大勇不是还说刚给孩子办完满月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胡先生,您不是刚给孩子过完满月吗,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孩子夭折的?” 我说刚刚小云会哭的那么伤心,这孩子就相当于是父母的天,孩子没了,无异于天塌了一般。 可我正询问孩子夭折的话,胡冬阳却充耳不闻,突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大门口,嘴里嘀咕着,“缘,缘……” “胡先生?胡先生?”我见他完全一副发癔症的样子,叫他几声,他却像没有听到似的。 胡冬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对,一定是那个酒楼,一定是那里!” “酒,酒楼?什么酒楼,胡先生,你在说什么?”我继续追问道。 可胡冬阳却像发了疯一样朝着大门外快速跑去,我连拦他的机会都没有,就在他前脚跑出去,我就听到后堂传来小云的失声痛哭。 我本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等同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我踌躇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当我再次回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只见黄三姑和惠子正站在树下纳凉,她二人见到我时,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 “怎么样,钱包找到了吗?”黄三姑率先问道。 我沉默不语,低垂着头走到大树下,惠子冷笑一下,“哼,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戏了,唉~看来以后我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黄三姑却不以为意,为我讲情道,“他已经很自责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再说我们都已经尽力找了,那实在是找不到了嘛。” 我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钱包上,现在有一件事要比找到钱包更重要。 那就是胡冬阳口中的酒楼,究竟是什么意思。 “酒楼?”我自言自语道。 她二人好奇的看了我一下,黄三姑问道,“你说什么呢?什么酒楼?” 我转身看着她二人自顾说道,“你们两个还记不记得李大勇之前跟我们讲的,有几个外乡人跑到这里开了一座酒楼,还说什么只卖一道名叫乳窑的汤,喝了可以包治百病的。” “这跟你的钱包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想去尝尝?”惠子不明所以的打趣道。 惠子的话却点醒了我,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没错,我们今晚就去尝尝那神乎其神的乳窑,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自信满满道。 黄三姑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那表情大有一副‘你病得不轻’的样子。 我才想起来,胡冬阳的事还没跟她们说呢,于是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两个。 惠子和黄三姑却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二人竟一时哑口无言。 黄三姑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酒楼好像还真有些端倪呢。” 惠子却好像再想另外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胡冬阳的孩子既然夭折了,为什么何清明到他家里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婴儿的棺材。 而且他们夫妻俩好像在极力隐瞒这件事情一样。” 惠子的话让我如梦初醒,之前我光顾着担心胡冬阳和小云了,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所以呢?”我继续追问着。 惠子眼珠微转,反问道,“你看到孩子的尸体了?” 黄三姑见我摇了摇头,接着惠子的思路继续分析道,“虽然酒楼的存在让人匪夷所思,但胡冬阳夫妻俩的行为更加可疑。 如果孩子真的夭折了,那么尸体在哪里,他们又为什么怕人知道孩子夭折这件事,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我觉得还是先找到孩子的尸体再做下一步打算。” 惠子点头同意道,“没错,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找到钱包,也走不了,不如先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 我三人一拍即合,不过看着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我们还是决定先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Qqxsnew.net 好在镇西边,有一座土地庙,好在是晚上,没有人来上香,我们三人决定今晚在这先凑合一晚。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就在我们猜测胡冬阳很可能将孩子的尸体藏在哪里的时候,就忽听镇子上热闹了起来。 我们三个走了出去,只见一户人家门口围满了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老板,真巧,你们在这看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我走过去拍了一下李大勇的肩膀。 第243章疑点重重 李大勇回头看见是我,显得有些惊喜,可转而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何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五岁的男孩小名叫狗娃,昨天他到树林里玩,一下子掉进沼泽地里了。 等人救上来的时候早就咽气了,我们这有个习俗,人死后要在家里停灵三日才能下葬,本来今天是第二天,可你看刚刚不久前,这狗娃突然活了。 吓死人了,她家里人最开始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后来才知道人是真的活过来了,你说怪不怪?!” 我看了一眼他家大门上,果然都挂着丧,不过说来还真是有够蹊跷的啊。 黄三姑突然挤进人群,用力嗅着什么,我怕她的身份暴露,忙将她拉了回来,并小声警告道,“这里奇怪的事就够多了,你可别暴露了自己。” 黄三姑不以为意,嘀咕道,“何清明,那孩子身上有尸气。” 我惊诧的看向还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男孩,忽然看见他手腕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抓印。 我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沼泽地里也有水鬼?” 民间不是有一种传说吗,河中的水鬼专门喜欢拉人入水溺死然后自己就可以附身在尸体上,制造成死而复生的假象。 难道这狗娃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惠子认真观察了一番,说,“我不太敢确定,因为通常被水鬼占体,一般醒来后都会大量的喝水,可你看狗娃,好像并没有这个症状。” “那如果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故意忍着呢?”我继续争辩道。 “忍?水鬼没了水,就好像你没了空气,怎么可能还会忍得了这么长时间。”惠子说道 我不得不说,惠子分析的很有道理。 “要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人最清楚。”我盯着院子里的孩子说道。 转过来第二天,我们几个便来到了狗娃的家中,当我和狗娃的爹说明了来意后,他倒是很爽快的将我们请进了屋子里。 可刚进屋子里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只见狗娃蜷缩在床里面,双手捂着脑袋,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没看见……” 狗娃的娘坐在床边,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边还叫着狗娃的名字。 我奇怪道,“他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只见狗娃的爹唉声叹气的讲述着,“可不是吗,昨天还好好的,可是到了后半夜开始,他突然大叫起来,然后一直哭着说什么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我们老两口还以为他是做了噩梦,可怎么叫也叫不醒,是不是中邪了。” 就在这时,狗娃突然‘哇!’的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他口中更大声的嘀咕着,“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要来找我!娘,快救我!” 惠子怕狗娃再这样下去,会疯掉,于是从药包里幻化出一根银针,朝着狗娃的穴道刺去,只见狗娃瞬间昏睡了过去。 狗娃娘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惠子解释道,“放心,他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如果不用这种办法,长时间下去,他一定会受不了这种刺激,变成疯子的。” 狗娃的娘听到惠子的解释后,连连感激着。 忽然我看到床下有一双鞋,鞋上面全是泥土和苔藓,而且已经风干了。 那鞋的尺寸倒像是孩子的,我问道,“这鞋是狗娃的吗?” 狗娃娘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点了点头说,“没错,事情发生前他穿的就是这双鞋,衣服和裤子已经扔了,只有这双鞋被我留下来了,我想着做个念想,就没舍得扔。” 就在这时,黄三姑突然皱眉又开始嗅了起来,突然她快步来到外面,我出于好奇心,追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追上黄三姑问道。 “我又闻到了昨天的那股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从狗娃身上来的,可刚刚我发现这股尸臭是从外面飘进来的,所以我才出来像查看那尸臭的来源。”黄三姑说道。 “那你找到了吗?”我又问道。 黄三姑又仔细嗅了嗅,摇了摇头,“好奇怪,这股尸臭好像可以随时移动的,现在突然消失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我查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也只好暂时先放弃了。 回到狗娃家,惠子正和狗娃的娘说话,见我二人回来,想问明情况。 黄三姑摇了摇头,只说气味消失了,我找了个借口将狗娃的鞋带回了土地庙,想再仔细看看。 一回到土地庙,她二人就迫不及待的围坐在我身边,也跟着开始查看着鞋。 惠子见我盯着狗娃的鞋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何清明,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究竟在狗娃的鞋上找到了什么线索?”黄三姑早也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我。 “是的,昨天我去找胡冬阳,他脚上沾的泥土和苔藓,跟狗娃鞋上沾的一模一样。”我将发现讲给二人听。 黄三姑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你是说胡冬阳和狗娃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惠子却说道,“那有什么,有很多地方都长有苔藓,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于是将苔藓放到她们眼前,说道,“你们看,这不是普通的苔藓,这叫泥炭藓,这种苔藓生于沼泽地,或下洼地。 而乌江镇属于平原,气候又是常年干燥,并不适合这种苔藓生长。” 惠子点了点头,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我们初次见到胡冬阳的那天和狗娃出事时是同一天,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去了同一个地方,这应该不会是什么巧合。” 我又提醒道,“你们还记得昨天在李大勇家饭店,我鞋子上蹭到的血迹吗?” 黄三姑瞬间来了精神说道,“我当时就怀疑,胡冬阳怀里抱着的黑色口袋,装着的东西就很可疑!” 惠子试探性的说道,“你是说,那口袋里装的是孩子的尸体?” 第244章失踪的丈夫 惠子说的很轻松,我和黄三姑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我刚刚也有点往这方面想过,但又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好像有点牵强附会了。 更何况他和小云还是多年才有的孩子,疼还疼不过来,怎么还会杀了他。 可若说那孩子的死与胡冬阳没关系,可他好像还隐瞒了很多事情。 孩子的死因为什么他要避忌不谈?尸体又去了哪里?如果真如惠子说的那样,那口袋里装的就是孩子的尸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把尸体带去了哪里?狗娃是不是当时看到了什么,所以才遭到了胡冬阳的陷害? 这一切好像都说不通,但又好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黄三姑却又掉转话锋问道,“可是胡冬阳为什么要置狗娃于死地呢?” “我之前问过狗娃的娘,他们两家很少有交际,更谈不上恩怨一说。”惠子回想到之前和狗娃的娘攀谈过。 我推测道,“也许狗娃当时是看到了什么,可如果是胡冬阳想来个毁尸灭迹,那他手腕上的抓痕又是什么?” 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在他刚要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土地庙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何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大声哭喊的正是胡冬阳的妻子,小云,她快步跑到我的身前,作势便要跪下。 黄三姑和惠子忙上前搀扶住。 我问道,“小云,你这是怎么了,胡冬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云不断的抽泣着,黄三姑安慰道,“小云,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小云哭诉道,“何先生,快救救我丈夫吧,他失踪了!” “失踪?!”我三人异口同声道。 惠子问道,“那你应该找警察啊,何清明帮不上忙的。” 小云生怕惠子替我一口回绝,忙摇头道,“不,何先生一定能帮到我的。” 惠子一怔,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帮到你的忙,你又不认识我们。” 我和黄三姑也好奇起来,我们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小云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帮上忙。 “有个姑娘告诉我,我丈夫的事只有何先生能救,别人帮不上忙,而且恐怕我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我求求你了,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小云哭的声泪俱下,如果我再推辞下去,只怕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黄三姑却怒气冲冲的走我身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质问道,“一个姑娘?好哇何清明,你说,除了我和惠子外,你究竟还认识几个姑娘,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我也很好奇啊,除了黄三姑和惠子,我还哪认识什么姑娘了,我赶忙讨饶。 “姑奶奶息怒呀,我发誓除了你和惠子,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姑娘,也许,也许是我们曾经帮助过的人也说不定啊。” “哼,算你小子识相!”黄三姑听了我的解释,才放开手。 惠子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 黄三姑也觉得尴尬的走到小云身边,问道,“小云,不是我们不肯帮忙,只是还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如你先跟我们讲讲吧?” 小云擦掉眼角的泪,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我和冬阳婚后多年,不曾孕有一儿半女的,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冬阳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是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后来,我想通了,为了不拖累他,我提出了离婚,可他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即便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无怨无悔。 就在去年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来到了我们乌江镇,并开了一家契缘阁的酒楼,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去。 可是没过几天,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一位被院方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的癌症患者,只吃了他家的一道叫乳窑的汤品,隔了数日,竟然痊愈了。 一时间我们小镇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的人都去吃了她家的汤,所有怪病都陆续被治愈。 于是我和冬阳便抱着试试的想法,也去了契缘阁。 “所以,你也吃了那道汤?”黄三姑打断了小云的话问道。 “黄三姑,嘘,别打断,你仔细往下听着。”惠子情绪不满的责怪道。 黄三姑做了个鬼脸,又看向小云等她接下来的话。 “是的,我喝了那道名叫乳窑的汤品,果然不出所料,不出三个月,我怀孕了,我和冬阳别提有多开心了。 自从怀孕后,冬阳更是对我百般呵护,直到我平安生下了孩子。 孩子单独有一个小房间,我每晚都会去查看一下,直到那一夜,我像往常一样去查看孩子。 可当我走到婴儿床的时候,却看见孩子不见了……” 我看着小云的神情越来越紧张,而且双眼满含恐惧的直勾勾的盯着篝火,似乎火焰随时会变成怪物吞没了她一样。 惠子见小云沉溺在自己的恐惧中,试探的问道,“孩子不见了?难道是被人抱走了吗?” 小云木讷的摇了摇头,“不,那孩子并没有被任何人抱走,那孩子变成了一只全身长满了鬃毛,青面獠牙的,野,野猪妖!” “野猪妖?!”我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云点了点头,眼睛睁的更大了,“当时我吓得惊叫起来,冬阳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连忙跑了进来,可就是短短的一瞬间,那野猪妖竟然又变成了孩子。 我对冬阳说了刚刚看到的事情,可他却认为是我还没睡醒一时看花了眼而已,无论我怎么保证,他都不相信我。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抱过那东西,而那妖怪生长的速度也很快,就在上个月给孩子办满月的时候,所有前来祝贺的人也都是这么说,不过百天的孩子,却有七八个孩子那么大。 冬阳却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中,对她们的话不以为意,只说是营养足,所以孩子长得略比同龄孩子大一些而已。 第245章三尸蛊 就在办完满月酒的第二天夜里,我们突然都听到婴儿房里传来响动,冬阳怕是有人进来,所以很快的闯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然而刚打开门,只见那野猪妖正坐在地上正生食活鸡,满地的血和内脏,场面很残忍。 冬阳将所有的窗户和门钉死,将那怪物所在房间里,我本来是想报警,可冬阳却说,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我们谁都别想活了。 我想要离开,可奈何不住他的苦苦哀求,他说我要是突然离开,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一定会暴露。 冬阳安抚着我让我去睡觉,然后接下来的事情由他处理,叫我放心。 可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孩子房间,却见原本紧锁的房门,被冬阳打开,他正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胡冬阳为了孩子,一定是接受了它是怪物的事实。”我猜测道。 小云点了点头,“他说,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而且这东西身体里还流着我们人类的血液,更何况他还年幼无知,也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再怎么说他白天还是个孩子,只要我们晚上将房门窗户锁死,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真实身份的。 况且我还是这孩子的母亲,他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我心软了,最后妥协了,原本以为只要我们到了黑天将房门锁死就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可是我们错了。 一天表哥从外地来到我家看看孩子,可到了晚上,我和冬阳却看见,那怪物正啃食着我表哥的尸体,初次尝到人血让那怪物变得更加疯狂。 就在他向我们扑过来的时候,冬阳拿起门后的棒球棍照着它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那怪物就躺在地上死了。 我们连夜处理了表哥的尸体,然后冬阳怕夜长梦多,找来黑色口袋将那怪物装了进去,本想趁着天黑处理,可那味道实在太重,怕被人发现。 于是他就抱着口袋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家门。” 小云缓缓闭上可眼睛,她想也许这样就能忘记这噩梦般的经历。 黄三姑说道,“哦,怪不得那天胡冬阳急匆匆的样子,原来那黑色袋子里果然装着尸体。” “这件事情按道理来说,已经是结束了,可是胡冬阳又怎么了?”我回想起那天胡冬阳疯疯癫癫的样子,觉察出,事情好像远远没有结束。 “不,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可是昨天,冬阳跑到酒楼里想去问个清楚,我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所以我就打算去找。qQxδnew.net 我忽然在酒楼门外见到了他,我叫他的名字,他却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肚子圆鼓鼓的。 我很害怕,想上前问明原因,可他却转身朝着西山走去,走了很远路,甚至我已经快跟不上他了,直到穿进一片树林里。 那树林很昏暗潮湿,岩石上面长着大片的苔藓,我还差点摔倒了,我惦记着冬阳,怕他出事,所以一直跟着,直到在一片沼泽地发现了他。 他站在边,直勾勾的看着里面,然后他突然想发了疯一样躺在地上开始打滚,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开始剧烈的蠕动起来。 更诡异的是,冬阳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嘴里不停地发出笑声,还惨咋着猪叫声。 我很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所以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把他砸晕了,然后把他搀扶回了家,现在他就在家里。 就在我要去请大夫的时候,有位姑娘告诉我,让我来找你。” 我心里暗叹,果然这件事够诡异离奇的了,不过看样子,这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契缘阁,一个小小酒楼竟然能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看来里面必有猫腻。 黄三姑见我半天不语,问道,“傻小子,人命关天,你还在等什么。” “是啊,何清明,只怕再耽搁下去,胡冬阳性命堪忧啊。”惠子也劝道。 我看了看小云,“行,我跟你去一趟。” 说罢,小云千恩万谢着,然后带着我们离开了土地庙,直奔胡宅。 再次来到胡宅,竟有了别样变化,进入大门,只见原本还千娇百媚的花卉,已经枯竭殆尽。 突然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的,我抬脚一看,居然是绿色的黏液,我刚要身受去沾。 惠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警告道,“有毒,这是蟾蜍的毒液,中毒后一般在半小时至二小时左右就会有症状,轻则恶心、呕吐,口腔粘膜可出现白色斑块,重则就会命丧当场。” 我赶紧收回了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只听旁边‘扑通’一声,小云全身开始全身痉挛、双眼翻白,嘴上还在不断地往外喷着白沫。 黄三姑本想查看小云情况,却被惠子一把挡下。 惠子见她嘴唇开始发黑,身上开始起像水泡的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是里面呈现绿色液体。 “她是中毒了?我想把她抱进屋里。”说着我就要弯腰去抱小云。 就在我要触碰到她的时候,惠子厉声道,“别动,她中的不是蟾蜍毒。” 只听惠子话音刚落,小云的腹部就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立刻憋了下去,然后是双腿双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干尸的样子。 “散开!”惠子惊呼一声,然后推了一下我和黄三姑。 小云这时,脸颊开始凹陷,然后她张开了嘴,竟然吐出一口黑气。 “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黄三姑捂着口鼻躲开。 “我错了,这不是毒,这是三尸蛊,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小云就会在半柱香内死亡。”惠子说道。 “何谓三尸蛊?可有破解方法?”我问道。 惠子解释说,“三尸蛊本是湘西苗族的一种稀有蛊种,也只比金蚕蛊略逊一筹,正所谓‘五月炼金蚕,七月炼三尸’,可见练蛊也是要分时机的。 三尸蛊顾名思义就是炼化的三种蠕虫,上尸叫彭踞,寄居在玉枕穴,中尸叫彭踬,寄居在夹脊穴,下尸叫彭跻,寄居在尾闾穴。 第246章异变胡东阳 如果想要消灭三尸蛊,就要找到一位道家的内丹方可化解。” 黄三姑自告奋勇道,“我就可以化解。”仟仟尛哾 惠子看了看黄三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你可要想好了,你一朝修炼化成人形实属不易,若一旦有差错,你就会被打回原形,百年修行功亏一篑!” “玲珑,你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听到惠子的话,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我也很害怕黄三姑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谁料黄三姑却挣开我的手,满不在乎道,“放心吧,我道行这么高深岂会输给三条虫子,不就是想用我的内丹将它们消灭吗,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脱口而出道,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只见黄三姑和惠子齐齐的朝我看来,我又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可不想照顾你。” 黄三姑双颊微红,抿嘴窃笑,然后又争强道,“谁要你照顾了,我有手有脚的,我不会走吗!” 我被黄三姑的话怼得哑口无言,惠子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提醒道,“你们两个别忘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呢,倒地救还是不救?” “救,当然救,见死不救非好汉,你说吧我怎么救她?”黄三姑傲气凛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惠子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询问我的意见,我还能怎么说,如果我有内丹我还用黄三姑涉险吗。 惠子见我不说话,只当我是同意了,于是将黄三姑叫到了一旁,小声嘀咕着什么,我伸长了脖子想去听听,这其中风险多大,有没有完全的把握。 可听了半天,啥也没听着。 片刻后,二人回来了,我看着黄三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看惠子,惠子已经拿出银针封住小云各个穴道。 原本小云只剩出气没进气了,被惠子封住穴道后,三尸蛊的毒性也被暂时封住了。 然后惠子看了我一眼道,“还在等什么,还不把人背进去。” 我指了一下自己,惠子瞪了我一眼,我只能怪怪俯身将小云背在了背上。 走进房间后,惠子指挥我让我在附近布下阵法,以防万一,我照做。 然后她就把我推出了门外,让我等着。 惠子刚关上门,我就看见黄三姑端坐阵眼中,然后开始缓缓运气,将一颗闪着红光的内胆吐出。 瞬间屋子里灵力肆意,却让我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 就在我半倚着墙感受灵力的时候,突然另一间的房门被人由里打开。 一股瘴气顺着门缝溢了出来,与黄三姑的灵力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二者互相抵触。 我立刻站直了身体,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只见一双赤脚迈出了门口,然后是圆鼓鼓的肚子,最后是翻着白眼一脸木讷的胡东阳。 他‘看’着我身后的门,嘴里不停地淌出口水,嘴角往上扬起,露出贪婪的笑意。 肚子里的东西,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出来,而胡东阳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双手抽搐着然后弯曲成鹰爪一样。 每扭动一下身体都会发出‘嘎巴嘎巴’骨头掰断的声音。 我一手握住长笛,一手抓在剑柄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胡东阳的行动,生怕我眨眼间,他冲了过来将我打到,那屋子里的黄三姑可就有危险了。 “咕咕~咕咕~”突然胡东阳两边腮帮子像气球一样鼓胀,然后又消失,双手双脚开始肿胀,眼白布满血丝。 他慢慢蹲下身子,后腿逐渐发力,肚子又比之前大了一圈,我已经将短剑缓缓抽出了几公分。 忽然只见胡东阳身体发力,整个人弹跳了起来,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呛啷’一声抽出短剑。 手腕调转朝着胡东阳的肚皮划去。 胡冬阳吃痛往后闪躲,再看伤口,虽然很长,但并不深,这是我给他的警告。 胡东阳趴伏在地上,学着蛤蟆一样一鼓一鼓的,身上的衣服因为成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瞬间被撕成碎片。 可当我看到他背上长满了毒疮,还是吓了一跳,如果被这些毒疮沾到,那我将必死无疑。 此时房间里,只听见小云痛苦的嘶喊声,他的声音刺激着胡冬阳,他猛地发力,再次向我扑来。 我挥动短剑,想要再击退胡冬阳,可他这次学聪明了,竟然举起沾着毒液的手,朝着我的胸口抓来。 我条件反射双腿猛蹬墙面,以力借力,让我腾空转身躲过,可我刚站稳身体,突然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我转身再看向胡冬阳的时候,他已经发力准备撞破房门进到黄三姑所在的房间内了。 我已然顾不得有毒没毒,想要伸手去抓胡冬阳的脚踝,可我的手刚抓住他的脚踝他居然跳了起来,连我一起带飞了起来。 我心都紧张到嗓子眼了,只听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忽然一道紫电朝着我和胡冬阳的脸闪来,然后只听‘啊!啊!’两声惨叫,我和胡冬阳的脸上齐刷刷的一道鞭痕。 然后我俩的身体又飞出了房间内,我撞到了墙上又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顿觉我身上所有的骨头都像四分五裂了一样的疼。 我前面强站起身来,就听房间内的惠子黑着脸对我吼道,“如果你不想二尸两命,就看好了胡冬阳,否则出现什么意外,可别怪我!” 我浑身一震,然后开始四处寻找起胡冬阳的身影,我找遍了二楼,又看向一楼,都不见那蛤蟆胡冬阳的身影。 “我……”就在我不知所措的看向惠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他身后房间的窗户上,胡冬阳正阴戚戚的看着黄三姑邪笑。 我哪里还顾得上其它,我手持短剑,将短剑朝着胡东阳飞去,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在乎胡东阳是人是妖,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护好黄三姑! 同时,胡冬阳已经破窗而入,而我的短剑恰好在此时命中他的一个肩膀,他就像被钉在墙上任人宰割的蛤蟆一样,直蹬腿儿。 第247章再见白灵 我三步并做两步,推开惠子挡在黄三姑身前,双手掐动指决,不知道我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往日惠子教我引动天雷的法宗一下子如海水般涌入我的大脑里。 我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动着口诀,瞬间一股电流从丹田窜入各个神经,然后汇聚指尖,血液如洪水一般在体内肆意流动。 每一根血管就好想要随时爆炸一般。 惠子站在原地,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胡冬阳越加挣扎的厉害,我越愤怒,此刻天空乌云密布,狂风肆虐,隐约间我看一下看见云层之下的闪电。 待我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操控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向着胡冬阳引去。 我已经幻想到九道天雷将会如何将胡冬阳劈成渣渣,可当我将天雷引到他的身上时。 只见他浑身包围着蓝色电流,他的身体不断抽动,那感觉就像摸到了电闸门一样,我依然保持着强者才配得上的潇洒姿势。 可看到这一幕,我脸颊只觉得阵阵发烫,惠子也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无语。 地上的小云逐渐开始回复正常,黄三姑虽然脸上布满汗水,但看样子好像很顺利。 空气最怕突然安静下来,而此刻房间里却安静的让人尴尬,突然外面开始‘噼啪’的下起了雨。 我感受着被风吹到脸上的雨,佁然不动。 胡冬阳已经被我电,电晕了过去,惠子泯紧双唇,用手指扣着手掌,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 可她不知道,她越这样,就越让我下不来台。 惠子怕我伤了自尊心,劝慰我,“其实,你能练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别灰心,多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引动九道天雷的,噗~!” 我缓缓转过身,对惠子哀求道,“今天这事,你对谁都不要说出去……” 惠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瘴气从小云口中吐出,那瘴气千丝成线般汇聚在一起,然后朝着黄三姑的灵丹而去。 我刚要上前要斩断瘴气,却被惠子拦下,“这是引出三尸蛊的最佳时刻,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 果然如惠子所说那般,只见小云身体猛的颤抖起来,,然后三条白色与红绿色花纹相间的虫子竟然穿破皮肤爬了出来,这便是三尸蛊了。 虫子的所过之处留下暗绿色黏液,接触到皮肤就会散发出瘴气,然后留下烧痕,三条虫子快速地朝着灵丹蠕动。 我看着惠子,时刻准备斩杀虫子,而她只是手握长鞭站在原地,紧盯着三尸蛊。 虫子腾空朝着灵丹飞去,然后眼看三尸蛊就要开始吸收灵丹的法力。 偏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好久不见,何清明!” 我脸色一沉,脱口而出道,“常奇胜!” 惠子并不知道常奇胜是谁,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来推断,他并不像是来帮忙的,倒像是来帮倒忙的。 “你居然还记得我?”常奇胜眼神寒冷的看着我。 “你……”我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黄三姑,慢慢移到她身前。 常奇胜却不屑一笑,冷言道,“我们许久未见,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吗?” 常奇胜说着手扶上一块黑玉,只见惠子神色一惊,“黑玉琀蝉!说黑玉琀蝉怎么会在你那里?!” 惠子手里的鞭子捏的‘吱吱’作响,大有随手去抢玉的冲动。 “黑玉琀蝉,是我给他的。”我拦下惠子,如实交代道。 惠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你?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别人的手里,你糊涂啊!” 惠子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命令道,“你快去给我抢回来!” 常奇胜见惠子竟然知道黑玉琀蝉,倒是有些惊讶,“小丫头,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黑玉琀蝉?你跟清明什么关系?” 惠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常奇胜,好不服输怼道,“一个死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识相的,就把黑玉琀蝉交出来!” 惠子将鞭子伸展开,大战随时一触即发。 常奇胜却是冷笑一声,“我不和女人打……”常奇胜又指向我,“我要和你打!” 只见常奇胜话音刚落,提着青龙刀便朝着我挥来,我向后退去,我余光瞥见还插在胡冬阳肩膀上的短剑,毫不犹豫伸手拔出,挡下常奇胜的第二刃。 常奇胜见我手中短剑,突然顿住,“你居然凭一己之力杀了猾褱?” “没错!”我如是说道。 “不可能,在秦昊的别墅里,你弱的连只婴灵都对付不来,怎么可能会杀了猾褱!”常奇胜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忽然猛地停下,不再往下说了。仟韆仦哾 我听到此话,一剑逼到他胸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秦昊,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他的别墅里中了埋伏?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常奇胜自知说漏了嘴,也没在往下说下去,而是手腕翻转,用青龙刀挡下我的短剑,不再恋战往出逃去。 “惠子你保护好黄三姑,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我丢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追常奇胜去了。 我跟着他的背影紧追不舍,他却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有没有跟上。 忽然,我察觉到,他像是在故意将我往别处引,我心一沉。 糟了,别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忙停下脚步,不在去追,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公园。 幸好公园内并没有人,否则看到我二人手持兵器的样子,肯定要吓到报警不可。 常奇胜见我突然不追了,便与我保持了一段稍远的距离也站住了,他将青龙刀杵在地上,说道,“放心,我将你引出来并不是为了害你,而是,有人要见你。”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 常奇胜事情办完了,就收了刀,离开了此处。 我看着那背影有些眼熟,脚步已经慢慢的朝着她走去。 当我来到长椅前,看到了那人的长相后,呼吸一滞,叫道,“白灵!” 白灵看着我,眼神中喜忧参半,然后慢慢淡漠了下去,“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第248章 乌江镇一聚 我回忆起之前种种,虽说她几次差点害死了黄三姑,但我却恨不起来我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白灵被我一问,竟将黄金手臂往身后躲了躲,我看的心疼,也很内疚,当初如果我能及时拦下,她也不会有今日。 白灵避而不答,而是提醒道,“清明,我今日将你引出来,是想告诉你,你还是尽快离开乌江镇吧。” “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着白灵,她的眼神变的有些躲闪。 我一下全明白了,恐怕乌江镇连日里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与白灵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如果这一切真都是白灵所为,那…… “三尸蛊……”我看着她问道,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是她所做,可那都属于自欺欺人。 白灵敛去脸上的泪痕,冷冰冰的回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莫要怪我。” 白灵说完后,便拢了一下白色斗篷快速离开,就在她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很想抓住她,想告诉她让她和常奇胜回来。 我们三个还要像从前那样好,一起打猎一起玩耍,然而,对我来说,最奢望的就是回到从前。 当我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小云已经醒了,正抱着昏迷的胡东阳小声哭泣,而黄三姑和惠子正聊着什么。 直到见到我,二人才中断聊天,黄三姑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我听惠子说刚刚常奇胜来过。” “嗯,我没事。”我看见黄三姑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 惠子见我没精打采的,也没在继续追问黑玉琀蝉的下落,只是说道,“小云已经没事了,胡冬阳的事,比较麻烦。” 我诧异的看着惠子,又看了看胡冬阳始终没有瘪下去的肚子,一想到之前他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再动,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惠子对我黄三姑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我三人前后走到外面,惠子才说道,“之前我以为胡冬阳和小云的遭遇是一样的,都是中了蛊毒,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的情况恐怕要比小云的情况复杂得多。” “他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问道。 惠子说道,“如果我说,胡冬阳怀孕了,你们会相信吗?” “啊?!”我一下子没绷住,直接惊叫出声,“胡冬阳可是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黄三姑又说道,“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唐僧师徒四人路经女儿国喝了子母河的水,就怀孕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这里也有子母河?” 惠子摇头道,“没错,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使男人怀孕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胡冬阳的状况就跟喝了子母河的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通常男人怀孕所产之子,都被称为阴阳婴,本来生孩子是女人的职责,却变成了男人生孩子,阴阳颠倒,生出来的孩子,也将并非寻常。 再则若只是普通的孩子也就罢了,只是胡冬阳肚子里怀的怕是非寻常之物。” “怎么说?”黄三姑越听越糊涂。 我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一切一切都与契缘阁妥不了关系,如果要想找到答案,看来还要先从那碗乳窑的汤开始查起。” 惠子和黄三姑经我提醒一下子明白过来,我又补充道,“如果那汤真的能治病救人,我自无话可说,可若说是有什么阴谋,这件事我管定了!” 离开胡宅后,当天夜里,我们三个就去往了契缘阁。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下过大雨的缘故,晚上的街道格外安静而且周围弥漫着雾气。 即便再这样的夜晚里,契缘阁也很好找,透过浓雾,看见如鬼火般的灯光,然后一座碧瓦朱檐的八角楼就显现出来。 八角楼分三层,每层屋檐周围都挂满了红灯笼,窗户上人影攒动,好不热闹的样子,门前石阶十八层,层层两侧安放着石灯笼。 那些石灯笼并未亮,我环顾四周,除了我们三个,再无其他的人,隐隐间我总觉得莫名心慌。 我三人迈上第一阶,两侧石灯笼好似同时感应到亮了起来,一个‘居’赫然被映照在灯笼上。 等我们迈上第二阶台阶,随着等量亮起,一个‘虚’字出现在灯笼上,然后是‘桑’,‘楼’,‘房’…… “可笑,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一样的存在了。”黄三姑一眼认出这灯笼上所映照出来的字正好对应着地狱的名字。 在《十八泥犁经》中十八地狱分别叫:光就居、居虚倅略、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等名字。 而这契缘阁只这楼梯就够玄乎的,还不知道里面又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我们迈上了最后一阶石阶,两扇朱漆红门两边的石灯笼与之前所看不同,栩栩如生的男女罗刹将石灯笼举过头顶,脚下还各踩着一只小鬼。 黄三姑又好奇的走过去仔细端详着那两只罗刹,看着那女罗刹不住感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仙女吗,好美啊!” 然后又看向男罗刹,一脸嫌恶的道,“这一定是恶鬼,丑的要命!” 我看着那俩罗刹,虽然乍看下只不过是两个石灯笼,但一般人真不敢随便用,看来这契缘阁的主人,来路不是一般的厉害。 惠子也看出了那俩罗刹,指着女罗刹说道,“这个是罗刹女,如绝美妇人,富有魅人之力,专食人之血肉,真真的是是一个恶魔,最早见于《梨俱吠陀》。 相传原为印度土著民族之名称,雅利安人征服印度后,遂成为恶人之代名词,演变为恶鬼之总名。 男罗刹为黑身、朱发、绿眼具神通力,可于空际疾飞,或速行地面,为暴恶可畏之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的人难道与罗刹有关系?”黄三姑猜测道。 “这个吗,我还真不知道。”惠子看向我,想问问我的观点。 “能用罗刹看门,此人身份绝非一般,而且看他懂得东西并不在我们之下,反而更强,所以我们进去后一定要小心谨慎。” qQxδnew.net 第249章 奇香之说 我对这契缘阁主人的身份越加感兴趣了,既然此人身份如此尊贵为何会躲藏在这乌江镇,还是他另有目的。 就在我三人出神的时候,原本关着的木门由里被人缓缓打开,入眼是光线昏暗的长廊,长廊宽度足以让我们三人并排前行,但貌似却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邃。 突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特殊的香气随着白色的花瓣扑面而来,白色的花瓣如地毯在地上铺成了一条路。 而那响起一瞬间让人意乱神迷,将之前所有的警惕和防备眼下云散,只留下我贪婪的回味着。 世间千百种香味,且都各有各的特色,大多数的味道让人一闻便可辨认出是何物或者何种香薰香料等。 反而这香气恐怕在人间应该极具少有,应该说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虽然没有闻到过,却让人很享受,从心里觉得很舒服很安逸。 不等我认真分辨,只那一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我有些遗憾那香气为何消失的这么快,渐渐的让我恍惚间觉得又是那么熟悉,好像能勾起我心底尘封已久的回忆。 “好臭啊!”惠子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捂着鼻子,五官都快扭曲到了一起,一边挥手想驱散这股臭味。 我有些莫名其妙,又看向黄三姑,而她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墙面上挂着的名人字画,她扭头看着我说道,“怎么了?我又没见过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我问道。 “什么味啊?”黄三姑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除了饭菜味,并没有其它味道啊。” 真是奇怪了,这究竟是什么香,能让人同时闻到不同的气味,或者闻不到。 就在这时,长廊的尽头忽然传来高跟鞋踩着地砖上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逐渐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她穿着明艳的旗袍,双手交叠于身前,脸色白皙如雪,一点朱唇似笑非笑。 “咳咳!”黄三姑见我出了神,不满意的清了清嗓子提醒我。 我的心思被人戳穿,反倒有些局促,惠子冷笑的对我翻了个白眼。 “三位,里面请。”那女人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伸手做了一个请,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由那女人带着往前走去。 中途拐了个弯,中途路过几个房间,房间内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嬉笑声碰杯声,好不快活。 那女人将我带去木质的楼梯间,“请三位前往二楼。” 我见女人止步,有些好奇,难道上去以后要让我们自己去找中意的房间? 我按照女侍的话蹬上二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二楼那里应该有人等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二楼楼梯两侧正站着同样的三个女人,只是她们身上的旗袍换成了黑色,其中一个女人走到惠子面前,说道,“请姑娘随我到地之阁。” 惠子谨慎问道,“我们三个人是一起的为什么单独请我去别的房间?” 女侍轻盈一笑,解释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入门以香入阁,姑娘刚刚进门不是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吗,所以请姑娘到地之阁享用菜品。” 惠子却不以为意冷哼一声,“什么享用菜品,我看你们是想把我们三个分开,分明就是阴谋!” 女侍对惠子的蛮横,毫不在意,继续维持该有的风雅道,“姑娘,您真会说笑,来到我们契缘阁的客人都是座上宾,怎么敢怠慢。 只是阁主说每个人的性格与体质不同,所以以香测出客人最适合的房间,从感官上给客人提供最舒适的环境。 这也是我们契缘阁细腻之处,只有这样才能让您更好的享用美食。” 惠子被女侍说的哑口无言,竟觉得之前的话有些胡搅蛮缠了似的。 惠子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会耽误了正事,便一口答应了。 临走前他只告诉我们万事小心,然后将虬龙鞭握在了手里。 待惠子刚刚离开,又有一名女侍来到黄三姑身边,“姑娘,请您随我来天之阁。” 我伸手拦在二人之间,质问道,“干什么,刚刚你已经带走我们的一个人了,你现在还要带走,绝对不行,她和我一个房间。” 女侍淡淡一笑,解释说,“虽说刚刚姑娘并未觉察奇香的气味,但毕竟也是入了身体,若先生执意与姑娘同在一间房,那就请签下一份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我大为不解,吃个饭居然还要签什么协议?无稽之谈! 女侍继续说,“其实奇香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若不能让被闻到的人尽快调整到一个绝佳舒适的状态,只怕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器。 所以若先生强行与姑娘同处一阁,您要签下一封协议,若姑娘在阁中发生的任何事情,本店将概不负责。” 黄三姑偏不信,怒怼道,“你吓唬谁啊,不就是一缕破香吗,让你说的那么神,我偏不信,我们走傻小子!” 说着我就被她拉着大步流星的朝着别的房间走去,刚推开门,原本黑暗的房间被烛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甚至我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点燃了蜡烛。 房间在外面看上去并不大,实则内部面积很大,房间里的陈设摆件装修都很有古典气息,名人字画,古董玉器一样不少,与用餐的地方用镂雕玉屏隔开一张小榻,可供客人暂时休息。 而用餐的地方中间是一张八仙桌,用苏绣攒金丝傫的花样桌盖,下面的流苏随着窗口吹来的风轻轻摇晃。 八仙桌下侧方向是四张太师椅和茶案,用来聊天品茶。 总而言之,这房间给人足够的舒适感。 就在这时,黄三姑突然脸色一变,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双手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我扶住她,心里的焦急溢于言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黄三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的肚子好痛,感觉肠子要被扯断了一样!” 第250章 契缘阁阁主 我立刻抓住那女侍的手逼问道,“你们究竟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女侍一脸无辜和略显慌张,“先生,我之前已经好言相劝,可你们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不过您请放心,姑娘还未踏入阁中,便可相安无事。 倘若刚刚踏入阁中,只怕大罗金丹也救不了了,姑娘,请您速与我前往天之阁稍作休息片刻,方可无碍。” 黄三姑一开始嘴硬强撑,但我见她呀脸色越发难看,只怕再耽搁下去性命堪忧,便将她揽在怀里,随着那女侍的指引,直奔天之阁而去。 推开天之阁的门,只见里面的装修和我刚刚进入的房间有着天壤之别,里面布满各式果品,香甜扑鼻,八仙桌换成了紫檀中心嵌汉白玉的桌子,连凳子也精致了很多。 镂雕玉屏换成了水晶珠帘,就连墙上挂着的画都尽显禅机。 女侍将黄三姑安置在闪耀着流萤般宝石的小榻上,直到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开,这才放下心来。 透过水晶珠帘,望着踏上的人,美的有些不真实,别说这房间的布置,加上本就如谪仙般的容貌,真是恰到好处。 突然我腹部一阵剧痛,深刻体会到了刚刚黄三姑的处境,我扶着门框,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这时从最上层的楼梯间走下来一个人。 “白,白灵!”我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忽然眼前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大堂,不,应该说是像大堂一样大的寝室。 地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而我却躺在一张价值不菲的卧榻上,卧榻的靠背镶嵌着极具奢华的宝石玉石等。 随便扣下来一颗都够养活全村老小的了,相比刚刚那两个房间,这房间装潢的过于奢靡豪华,却又不失风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配拥有这样的房间。 我揉了揉肚子,发现已经全好了。 不过,我清晰的记得昏倒之前,好像看见了白灵,果然她和这契缘阁的主人有些关系。 该不会是……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只见房门被打开,白灵端着凉茶走了进来,“你醒了,喝了这杯茶,你的身体会恢复的更快。” “我的那两位朋友呢?”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白灵的出现让我不禁想起跟我同来的黄三姑。 白灵落寞一笑,“你放心,今日我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其实是有人想见你。” “见我?”我疑惑道。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能让白灵如此效力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不过,他究竟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原来是哪个家伙在搞鬼,难怪乌江镇会在短短几日内怪事连连,不过若真是那个家伙,他为什么不在刚刚就结果了我,却还要治愈我,他这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白灵本想还要跟我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只淡淡的说,“跟我来吧。” “好,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发誓等会见到他,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白领一路将我领到房顶,我还真没发现,原来房顶竟然是一个天台。 只见天台边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虽然他背对着我,但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白泽!”我咬牙切齿的对他吼道。 随后一道锋利的剑气直抵他的胸口而去,白泽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似的,用两根手指便轻松的抓住了我的剑刃。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白泽调侃道。 我用力想要抽回剑刃,奈何他内力高的惊人,可也是,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早该入黄土了。 白灵欲要上前阻止,却被白泽一道凌厉的眼神,吓的退了回去。 “乌江镇连日里发生的怪事,是不是你在搞鬼?!”我直截了当的质问着,随后放开短剑,以掌化拳,直奔他的面门打去。 我也是多此一问,哪一件事不是从契缘阁来到乌江镇时发生的。 白泽脑袋一歪,躲过我的拳头,我又挥出一掌,对方以手挡下,而白灵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唐先生明知故问,倒是我想问问你,为何要出处和我过不去呢?”白泽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手上运出内力将我震退数步。 白泽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衣服,便开始把玩着我的短剑,嘴里还不断的啧啧称赞。 这个老妖怪,碰我的剑,我还嫌他脏呢。 “是你作恶多端,为非作歹,若我早一点知道是你在祸害这里的人,我岂容你货到今天!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继续追问着,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了上来,“你该不会是想将乌江镇所有居民都变成非鬼非人的怪物吧?” 白泽听到我的话,忽然仰头狂笑不止,一边拍着手称赞道,“唐先生你真的很聪明,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目的,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只要你能在天亮后离开此地,我保证你们平安出镇,并奉献上三件上乘法器如何?” 说着白泽一扬手扔给了我一样东西,我顺手接住看去,只见是一个牛皮钱袋的样子,里面果然有一些东西。 “这是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手里拿的是乾坤袋,可装天地万物,里面有一面阴阳镜,不仅能分辩妖魔鬼怪,其中奥妙,慢慢的你就会明白,还有一本修仙问道的卷宗,可助你飞升仙界! 怎么样,这恐怕是你穷极一生也不能拥有的东西,怎么样?” 我看着白泽那一脸轻蔑的样子,双手捏住乾坤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我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原本还在他手里的短剑立刻感应到,剑刃快速转动。 白泽在毫无防备下,短剑稳稳的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 再看白泽,他的脸上出现一道浅浅的伤痕,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擦了一下,等大了眼睛看着手上的鲜血。 “哼,谁稀罕你这些破铜烂铁,与其你拿这些东西换,不如拿你的人头来换,还比较有价值!”我也好不客气的骂道。 只见白泽脸色骤变,“敬酒不吃吃罚酒!”伴随着一声低吼,只见手腕上突然缠绕上一条通体雪白的灵蛇,血红的蛇信吐纳着,好似黑无常手上的锁魂链。 第251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双红宝石的眼睛,泛着寒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灵蛇忽然白光乍现,瞬间化作一柄蛇形剑,剑刃上蛇麟寒光凛凛,剑柄是一只鬼爪与白泽的手契合,此神器名为寒泉剑。 白泽手持寒泉剑,做出进攻的姿势,那眼神冰冷的好像要把人撕成碎片一般,我用尽全力才挡下一击,剑刃与剑刃相抵的那一瞬间,火花飞溅。 不等我站稳脚跟,白泽阴险的抬起脚就朝着我的膝盖猛踹了过来。 好在我反应及时,以退为进,随即一剑又挥了下来…… 我怒视着他,若事刚刚那一脚被踢个正着,恐怕我下半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 “奸诈小人!”我咬牙切齿咒骂道。 白泽小小的占了个便宜,一脸得意。 只霎时间,契缘阁楼顶时而天雷滚滚,时而火舌乱窜,好在是深夜,街道上并没有来往的人。 就这样我二人交战数十回合后,已经有些狼狈的大口喘着粗气,白泽身上的西装已经失去了杠杠的风采。 银光闪闪的寒泉剑也再次幻化成灵蛇,那灵蛇盘踞在他的手腕处一动不动,看来也累的够呛。 站在一旁的白灵已经从刚刚的焦急状态逐渐变得越发淡定。 第251章 势不两立 一双红宝石的眼睛,泛着寒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灵蛇忽然白光乍现,瞬间化作一柄蛇形剑,剑刃上蛇麟寒光凛凛,剑柄是一只鬼爪与白泽的手契合,此神器名为寒泉剑。 白泽手持寒泉剑,做出进攻的姿势,那眼神冰冷的好像要把人撕成碎片一般,我用尽全力才挡下一击,剑刃与剑刃相抵的那一瞬间,火花飞溅。 不等我站稳脚跟,白泽阴笑一声,我心一凛,完了上当了! 然后白泽另一掌朝我逼来,好在我反应及时,以退为进,随即我以最快的速度一剑又挥了下来…… 我怒视着他,好在刚才有惊无险,否则我这下半辈子就要在床上度过余生了,想想黄三姑整日守在我的床边以泪洗面,还真是凄凉。 “奸诈小人!”我咬牙切齿咒骂道。 白泽自觉占了个便宜,一脸得意。 只霎时间,契缘阁天台上时而天雷滚滚,时而火蛇乱窜,好在是深夜,街道上并没有来往的人。 就这样我二人交战几十回合后,白泽狠狠的等着我大口喘着粗气,显得有些狼狈。 再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更是狼狈。 白泽手上的寒泉剑再次幻化成灵蛇,盘踞在他的手腕上一动不动,看来也累的够呛。 环顾四周,你八角楼已经被我削掉了一角,周围更显狼藉不堪,一应装饰摆设就好像刚刚遭到了一场暴风席卷般。 站在一旁的白灵显然对我们的破坏力惊住了。 “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能杀了你,不要自不量力!”白泽威胁道,刚要上前继续与我打斗,可他的力气也将近消耗一空。 “哼,你倒是想,可你也有那本事,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也算为民除害了!”我不依不饶继续与白泽斗嘴。 白泽被我的话气的脸上变了颜色,指着我,“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后面的话,全都是因为碍于白灵还在旁边。 我看着被我气得半死的白泽,别提心里多乐了。 我正嚣张的看着他时,却见他忽然不怒反笑道,“你死了不要紧,难道你也舍得让你的那两位朋友也送死?” 他的话一针见血,我立刻收敛了得意的表情。 对啊,我只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忘了黄三姑和惠子的安危,她们两个还在白泽手里呢。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质问道。 白泽见抓到了我的软肋,却故作轻松道,“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天亮之前你带着你的人离开乌江镇,并且以后不准插手这里的事。” 我握紧了拳头,真相狠狠的在他的脸上再来一拳,眼下我只能忍了又忍,最终妥协道,“好!一言为定,你要抱着她们两人的安全!否则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不在墨迹,随手幻化出一张契约,“口说无凭,立字据为证!” 这场面我太熟悉了,立即咬破手指,只见一滴血珠流出然后凌空飞起,直到落在了契约上绽开一朵曼陀沙华。 每个人的血液都有不同的标记,这比签名字还管用,比如我的就是曼陀沙华,一旦我违约,对方就可以以我的血液标记下任何的诅咒。 轻则七窍流血而亡,重则那可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我离开天台的时候,看到白灵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失望。 她担心白泽对我接连造成的威胁,也对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儿女私情而放弃了大义大道感到失望。 我快速的走出了契缘阁,头也没回的走出了乌镇我才停下脚步,我看着天边慢慢泛起的鱼肚白,脑孩子一直回响着白泽的那句。 我自己一个人送死也便罢了,难道还想连累那两位朋友一起送死 我起初觉得身边有人陪着真好,最起码自己从来没有觉得孤单过,可是想想想白灵和常奇胜的下场,我的确有点害怕了。 我不想在看到黄三姑和惠子也落得那般下场,所以我只想带她们两个离开,走得远远的……甚至我还要不要回去找唐门,去找我的亲生父亲…… 就在我心里坐着思想斗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黄三姑和惠子的声音。 我忙回身看去,当看到她二人安然无恙时,我才放下心来。 她二人见到我的狼狈,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 “清明,我们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让人算计了。”黄三姑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我这样也不怪你们,是我自找的。”我安慰二人了一句,然后掸掉身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该赶路了。” “赶路?我们不会乌江镇了吗?”惠子惊讶道。 “嗯。”我淡淡回道,又补充道,“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宁波要紧。” 黄三姑争辩道,“何清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见到不平之事都会管到底的,你这是怎么了?” 惠子又补充道,“别忘了,我们的钱包还没有找到,山高路远的怎么去宁波?” “走着去,一路乞讨去,反正只要离开这里就好!”我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二人见我没来由的暴躁,也知道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惠子少见的也发了怒火,放下狠话,“行!何清明,我惠子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是一个胆小鬼,好,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走,我一定要查出真相,还乌江镇一个安宁!” 惠子说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乌江镇走去,等我和黄三姑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施展轻功跑的老远了。 我正埋怨惠子一时冲动时,黄三姑拉住我道,“傻小子还不快想想办法,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我打断黄三姑的话,嘀咕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白泽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此时他一定会派沿线盯着我们到底离没离开乌江镇。 如果我现在带黄三姑回去,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第252章 潜入乌江镇 我拉着黄三姑的手,说道,“我们走!”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乌江镇。 就在我前脚离开,后面极其隐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微响动,我浅笑一下,看来他上当了。 我拉着黄三姑走了很远的路,突然一辆货车在我们眼前经过,后面又紧跟着三四两同样的货车,行驶的方向正是乌江镇。 我不由得看出了神,这乌江镇要这么多的物资干什么? 我心生一计,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我二人急忙闪身躲进一块岩石后面,询问黄三姑道,“你应该会幻化术吧?” 黄三姑不知道我究竟想干什么,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我拿出手里的两片树叶交给了她说道,“你把这两片树叶幻化成我们的模样,一直往前走。” 黄三姑一下子明白了我的计划,拿着两片树叶,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树叶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一阵青烟升起,只见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长的和我一模一样,只是那眼神却像是个痴呆一样,另一个就是黄三姑,灵动活泼。 我嘴角抽搐,黄三姑在一旁窃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的法术只能维持二十分钟。” 我低语说道,“你让这两个家伙一直走,直到法术消失为止,我们利用刚刚的货车带我们进去。” 黄三姑对着那两片树叶幻化的人形命令了两句,只见‘黄三姑’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远远看去还真有一种疯癫姐姐照顾痴傻弟弟的错觉。 我和黄三姑用法术追上货车,就在我们刚打开车门要躲进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我二人吓得差点跌下车。 只见外表普通的货车,车厢内装着整齐的木质牢笼,牢笼上面画着符咒和特质铁锁。 每个牢笼都关押着一个女人,她们披头散发,见到来人,伸着手挣扎着想要出来。 然后她们的皮肤下却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蠕动,就在这时,一条虫子从离我们最近的女人手臂上冲破了皮肤。 女人疼的哇哇直叫,幸好货车司机开的音乐声足够大,才将女人的痛苦哀嚎声掩盖了下去。 那虫子冲破女人的皮肤后,吐出一股暗绿色的黏液,女人的皮肤瞬间冒气黑烟。 一股肉烧焦了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整个车厢,黄三姑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开始干呕起来。 我看着那虫子再熟悉不过了,和小云身上的‘三尸蛊’一般无二。 车子渐渐驶进了乌江镇,就在来到契缘阁楼下的时候突然停下,白泽正站在天台上注视着下面一辆辆的车,嘴角洋溢着冷笑。 然后挥手招来一名属下,问道,“你确定她们三个只有一个丫头回来了?” 属下点点头很肯定道,“是的,他们之前在镇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何清明只带着那个叫黄三姑的离开了,另一个叫惠子的跑回来后直奔胡冬阳家去了。” 白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驱步来到楼下,走到一辆货车旁仔细查看。 此刻我和黄三姑紧张的憋着气,生怕被他发现,他巡视了一圈车,然后命司机打开车厢。 司机听到命令,一副狗腿样,快步来到车厢后面,将门栓打开,随后车门缓缓被打开。 只见里面装着满满一车的蔬菜瓜果,白泽笑说,“你的障眼法也只能糊弄糊弄别人,还敢在本尊面前卖弄,不自量力!” 那司机脸色一变,害怕的全身颤抖起来,随后念动咒语,只见原本一车满满登登的瓜果蔬菜立刻变成了一车的小孩。 那些小孩见到白泽,害怕的向后退去,抱在了一起,突然一个孩子可能因为太过害怕,竟一下子露出了一条尾巴。 然后整个人都现了原形,正是和小云所生的那只野猪怪一模一样。 白泽见状脸色一沉,对那司机吼道,“如此便露了原形,本尊还怎么委以重任!” 那司机吓得立刻作揖连连道歉,可又不解的问道,“恕属下愚钝,实在想不明白上神为什么要招来这么多的野猪怪,所谓何意啊?” 白泽启口说道,“野猪怪不是就喜欢吃刚生下来的婴儿,然后化作人形取而代之吗,本尊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将它们混在人群中慢慢长大。 一旦它们成年,就会凶悍无比,遇神杀神,佛挡杀佛,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白泽激动的握紧拳头,好像他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 我和黄三姑扒在车底听得唏嘘不已,直骂白泽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很明显那司机也被吓得不轻,担忧碍于白泽的能力,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白泽轻蔑的看了一眼对方,命令道,“好了,你带着他们把车开区找白灵,她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是!”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逃命似的钻进驾驶室,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心脏,这才将车启动。 黄三姑没有防备,突然一脚猛踩在车底下的横梁上,突然发出‘哐当’一声。 白泽忽然停住脚步,立刻叫停了所有的车,他微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二人藏身的货车。 他慢慢朝着我们走来,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双脚与我们近在咫尺,我以为要被发现了的时候,突然车厢被人用力推来,登时,只见一个疯婆子一样的女人跳了出来。 白泽等众人吓了一跳,随后命令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把她给我抓回来!如果被她逃出去了,我们的计划就会全泡汤了!” 瞬间,契缘阁里的人和各车司机全部一拥而上,那女人见来势汹汹,大叫了一声后就拼命的往前跑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我看着那女人带着一帮人钻进了森林中,而白泽正站在最后一辆货车那里,背对着我和黄三姑。 我对黄三姑摆手,示意她跟着自己。 黄三姑明白的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我带着她蹑手蹑脚的下了车底,以车身做遮掩,弯着腰慢慢的朝着契缘阁的方向走去。 第253章 白泽的阴谋 就在我正为快要逃过白泽视线而感到庆幸的时候,突然我看见眼前多出现了一双鞋。 我心一惊,顺着鞋往上看去,只见白灵正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盯着我。 这下全完了! 白灵看了看我,又满怀恨意的看着黄三姑,黄三姑站直了腰,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就在我以为她二人势必将会爆发一场冲突时,白泽忽然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转身,看向我们这一边,好在有车身掩护,这才没有看见我们。 白泽威胁道,“谁在那里,给本尊出来!” 我看着白灵,喉咙因为紧张滚动了一下,只要她把我和黄三姑交出去,不仅可以一雪前耻,更可以得道白泽的重重奖赏。 比如,替她解了因为黄金手臂带来的毒,也说不定。 白灵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掉转鞋尖,走出了车身,将自己暴露在白泽眼前,淡淡开口道,“是我。” 白泽这才放松警惕,抱怨道,“既然来了,干嘛鬼鬼祟祟的。” 白灵岔开话题问道,“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契缘阁里无人把守?” “还不是那群废物,竟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如果谢楠在的话,绝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白泽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瞥了一样白灵,这话好像就是说给她听的。 白灵冰雪聪明,这道这是白泽责怪自己出来晚了,借谢楠给自己难看。 “属下这就去把人追回来!”白灵轻一施礼,便要离开。 白泽却摆摆手道,“连这种小事都要你出手,那我白泽手里岂不是真就养了一群废物,你还是看好这些东西吧,我要去胡冬阳家解决一点事情。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胡冬阳,如果不是他,何清明他们也不会留下来坏了我的好事!” 我躲在车后,将白泽的话尽数听了个清楚。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留下来的原因是钱包丢了,这关胡冬阳什么事? 白灵微微作揖道,“是。” 见白泽走远后,白灵才又走回来,对我说道,“你为什么又回来?” “我的一个朋友走丢了,我是回来找她的。”我不敢直视白灵的眼睛,因为对她我有些内疚。 白灵听到我的话,竟然冷笑了一声,眼眶微红,冷着语气说,“她在胡冬阳家,你去找吧。” 黄三姑刚到嘴边的话,犹豫了片刻,又咽了下去,尴尬的率先朝着胡冬阳家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白灵,白灵只是挥了挥手,让我离开。 我担心她二人的安危,也没再说什么,便追黄三姑去了。 没想到,白泽去的地方,惠子也去了那里,如果让他们碰见了,只怕惠子凶多吉少。 我和黄三姑抄了近路,只希望快点到胡宅,带她们离开那里。 当我们来到胡宅时,里面却异常的安静,我看着紧闭的大门,对里面的状况丝毫不知道。 “难道是我们来晚了一步?”黄三姑满脸焦急的对我说。 我见大门并未遭到破坏,如果按照白泽的性格,此刻大门应该是被毁的,而且离着老远就会听见打斗声。 可现在一切如初,这就说明白泽还没有来,我突然看见墙角那有一个狗洞。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黄三姑,她见我盯着他,便问道,“你看我干嘛,看我你就能进去了,还不快想办法!” 我别过眼神,伸手指了指狗洞,黄三姑瞬间会意,气的脸涨得通红,如果放在平时,估计我非被她打个半死不可。 然后现在她只是气了一会,就妥协了,“好吧,就这一次,还有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宰了你!” 直到她看见我连连点头,才念动咒语,恢复了黄鼠狼的样子,然后头也不回的顺着狗洞钻了进去。 没一会儿,我听见门栓有响动,然后大门被打开,黄三姑打开门后又化作原形,朝着别墅内跑去。 我不由感慨,身形小,果然行动方便。 前面有黄三姑带路,我走的也大胆了一些,进入大堂,毫无有人活动的迹象,二楼房门窗户还是我们之前打斗留下来的样子。 前前后后,我和黄三姑翻遍了,也不见个人影,这实在太奇怪了,就好像所有人都人间蒸发了似的。 黄三姑变幻人形,说道,“花园后边有个后门,后门敞开着,他们应该是从那里走的,也许是惠子把胡冬阳和小云带走的。” 我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惠子能把他们带去哪里呢? 黄三姑见我不语,猜测说,“他们会不会去土地庙啊?”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土地庙白天人多眼杂,而且极容易被白泽发现,所以不可能去那里。” “那他们究竟去哪里了?”黄三姑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却还不忘私下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见她那样子竟有些可爱,止不住笑了一下,然而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来,我倒觉得他们三个人很有可能去那里。 “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我带着黄三姑马不停蹄的直奔镇子走去。 直到我二人来到一家名叫‘一家人’的餐馆,黄三姑一脸兴奋的叫道,“唉~这不是李大勇的饭店吗,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啊?难道是见我饿了,带我来吃饭?” 我见黄三姑嫣然变成了一个小吃货,轻笑摇头道,“惠子她们就躲在了这里!” 黄三姑又惊又喜,说着就要闯进去,我一把拉住她,“小心白泽的人在附近。” 黄三姑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放心吧,他们的人都去追被三尸蛊附身的女人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临近们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当我二人进门后,只见李大勇见到我们时先是一愣,然后越过我们趴在玻璃门上四处张望。qQxδnew.net “李大哥,你放心我们进来前已经查看过了,并没有可疑的人。”我安抚道。 李大勇这才相信,此时的饭店内,并没有一个客人,而且也没有开张营业的意思。 第254章 开始反击 他拍了跑我的臂膀,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然后李大勇将饭店的门反锁,将围裙摘下,便带着我们去了后面厨房。 后面厨房有个隐藏的后门,走出后门便是一座二层小楼,那就是李大勇的住所。 我们一路无话,他一直将我们带到了二楼,站在门前浅浅的敲了几下,“惠子姑娘,你的两位朋友来了。”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只见惠子一只手上裹着纱布,她看见我和黄三姑,表现的很意外。 惠子红着眼眶紧紧的抱着黄三姑,带着些许的哽咽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我急切的问道,“惠子,你发生了什么事?” 惠子忽然眼神暗淡下来,然后将我们请进了另一间屋子,当推来房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一股臭气,差点把我熏吐。 只见屋子里光线昏暗,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住,我看了半天才看到床上正躺着奄奄一息的胡冬阳,小云守在床边,正掩面哭泣。 我见胡冬阳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此时他的肚子已经扁了。 我看着惠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惊讶道,“这……” 惠子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黄三姑想到刚才情形,怒骂道,“这一定是白泽搞的鬼!” “白泽?”惠子疑惑的看着我和黄三姑。 “契缘阁阁主就是白泽,他将这些怪物以货车的形式大量的运进乌江镇。 再用障眼法把那些怪物变成果蔬一类的东西就可以通过重重关卡。”我将刚刚所见的情形跟惠子如实说出。 黄三姑补充道,“而且我们还看见了一车的女人,皮肤下都是三尸蛊虫,他们用人血练蛊可想心思歹毒,还有之前可以幻化的野猪怪……”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说野猪怪?!”小云突然惊起,两步走到我们面前,问道。 就在黄三姑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用手肘碰了一下她。 黄三姑也反应过来,随即敷衍道,“嗯~我也没看清楚,可能就是障眼法而已。” 小云‘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又重新坐回到床边。 惠子意识到了什么,便让李大勇带我们去他的书房。 别看李大勇只是一个餐馆小老板,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各式书籍,用他的话讲就是: 我虽然没有学问,但是我想着以后结了婚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就特意预留出来了一个书房,日后给孩子学习用。 我们进到书房后,发现,这书房隔音效果奇佳,果然是李大勇很用心的。 惠子催促我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我一一道来,“其实这是白泽的一个阴谋,他想将乌江镇上所有的人都变成罗刹。 然后将这些罗刹组织成类似军队一样的存在,可以供他差遣。 比如刚刚说的野猪怪,野猪怪在幼年时并无自保能力,所以它们就会吃掉人类的孩子,然后幻化成婴儿,靠人类抚育。 但是一旦成年后,就会漏出本性,变得嗜血成性它们会屠杀所有人类,战斗实力不容小觑。” 惠子听得目瞪口呆,她应该也想到了一旦乌江镇上百婴儿孩童都是野猪怪所化,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 黄三姑又接着说,“还有三尸蛊,那三尸蛊不仅可以让活人死亡,也有死而复生的奇效,但也仅仅是被动操控的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比如说前几天被溺死的狗娃,很有可能就是中了三尸蛊,我每次到他家附近都会闻到奇臭无比的味道,那应该就是白泽特意派契缘阁的人盯着狗娃的一举一动。” 正说话间,站在一旁的李大勇突然说道,“噢噢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去朋友家喝酒的时候。 晚上我正醉醺醺的往家走呢,突然看到了我们镇上有一个叫朱老六的人,我当时还吓了一跳。 因为朱老六在去年的时候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他家的白宴还是我去置办的呢,我当时还以为喝多了看花了眼。 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就又不见了,我也没太在意。 这听你们一说,什么三尸蛊能操控死尸,我一下子想起来这事,会不会是他也被种了三尸蛊啊?”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惠子接着说,“入伙朱老六真的被种下三尸蛊,那么尸体就会很快起僵,不过刚刚变成的僵叫白僵。 当尸体入养尸地一个月后身上就会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水火、鸡狗也怕人,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所以你才能逃过一劫。” 李大勇听到惠子的话,吓得脸都绿了,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忍不住唏嘘道,“哎呦我的妈啊!这也太吓人了,我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黄三姑走到惠子身边,抬起她手上的手问道,“惠子,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也看向惠子的手,李大勇却抢先道,“哎呀,你们可别提了,我们几个差点让那妖怪给吃了!” “妖怪?!”我和黄三姑倍感震惊。 然后李大勇讲述起来: 我这不是听说胡先生家最近出事了吗,寻思带点礼品啥的去探望。 可这刚进屋,我就看见,小云抱着胡先生往外拖,胡先生脸色惨白一直昏迷不醒。 我就赶紧上前帮忙,我这一看,胡先生那肚子不是一般的大,可没等我问怎么回事呢,就见惠子闯进来了。 然后我们几个合力把胡先生抬上了我的车,我刚开没多远,胡先生突然惊醒,嘴里大声嚎叫着。 他挣扎着一拳砸碎了我的车窗,想要逃出去,然后我们就看见他肚子里的东西挣扎着想要出来似的,惠子随手捡起车座子上的玻璃就要朝他肚子刺去。 胡先生一把抓住惠子的手腕,然后用力推开,就在这时,黑色纹络爬满了他的全身,那肚皮里就像有人拿刀划着牛皮纸袋一样,当时可给我吓完了。 第255章 神兽駮 我开车一个不稳就撞进了银行里,当时我们几个被撞得迷迷糊糊间,就看见一只有体型硕大的白色蝙蝠,朝着我们几个扑来。 它张着血盆大口对我们咆哮了一声,当时我听到那声音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腾的一下升起一股冲动劲,然后我不受控制的冲进了银行柜台里,像疯了一样往身上塞满了钱。 直到惠子抽了我一鞭子,我才痛的倒在地上,渐渐恢复了理智。 然后我就看见惠子不停的用鞭子驱赶蝙蝠妖,等蝙蝠飞走了后,我又赶紧把她们接到我这来了。 惠子沉浸在李大勇的讲述中,淡淡的说道,“那是嗜血妖,蝙蝠要修炼成嗜血妖需要几百年,一旦修炼成功,将会非常厉害。 它的声音能将心里最原始的欲望勾引出来,可以让人瞬间丧失理智,它的利爪可以轻松将人撕成碎片,不仅如此它的嗅觉也很灵敏。” 李大勇恍然大悟,“哦,我说怎么听到它的声音后,突然我就像疯了一样对金钱特别渴望,原来是它搞的鬼!” “既然嗜血妖如此厉害,那它是否有弱点?”我问道。 惠子摇了摇头,不太确定道,“就算它再厉害,终究不过是一只蝙蝠,应该怕光吧?”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拍打着,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只见小云掩面痛哭,哽咽着说道,“我丈夫他……我丈夫他死了!” 我们迅速来到胡冬阳所在的房间,只见顺着床还在不断的往下淌血。 我掀开被子,床上早已经被鲜血浸红了一大片。 胡冬阳的手死死的捂着被剖开的腹部,好像很怕五脏六腑顺着伤口流出来。 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我缓缓为他合上了眼睛,小云早已哭的几近晕厥,黄三姑和惠子将她半搀扶着去了另一个卧室。 李大勇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失声痛哭道,“胡先生这么好的人,可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呢,契缘阁那帮畜生,真是太可恶了,我和他们势不两立!” 我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大勇。 我也很想亲手杀了白泽。 可每次与他交手,就算我手拿猾褱骨做成的短剑,赋予魔咒和法力,纵使我使出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奈他不得,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大勇呢。 像我们这种平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的对手。 我知道李大勇是真心想为胡冬阳报仇,可白泽却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力的杀了他。 与其说些斗狠的话,不如想一些实际的事情吧,我将胡冬阳身上的被子替换成白被单。 “其实我看见胡先生一家的遭遇,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我们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契缘阁的人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吗……”李大勇愤愤不平的哭诉着。 就在这时,忽然从胡冬阳的怀里掉出来一封信,信封的一角还沾着鲜血。 我拿出信,竟然看见上面所属的名字竟然是我的,看来胡冬阳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写好了遗书,想交代我些什么。 我将信揣进我的口袋中,对李大勇吩咐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还是将胡先生入土为安吧。” 李大勇听到我的话,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悲伤,和我把尸体放进车里带着去了深山。 当我们前进了很远的一段路后,突然车轮子陷进了泥坑里,任凭我们怎么用力推,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来类似敲鼓的声音。 我和李大勇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确定对方都不知道声音的来源。 我们小心提防着四周,李大勇将撬着轮胎的棍子拿在手里,随着我慢慢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突然李大勇像想到了什么,小声对我说道,“何先生,该不会是契缘阁的人吧?” 我经李大勇的提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缓缓抽出短剑,挡在身前做防御,脚下放轻了动作,尽可量的不要惊动树丛后面的东西。 突然那声音戛然而止,连树丛也停止摇晃,我喉结滚动,屏住呼吸。 我和李大勇冷汗直流,突然,只见从树丛里冲出来一个庞大的白色身影,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李大勇大喝一声,高举着棒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东西砸去。 就在这时我大叫一声,“住手!” 李大勇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吼住,将棒子打偏几寸,落在了地上,他捂着腰到吸着凉气。 李大勇眼前一黑,只试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脸,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定睛细打量,然后我就完全被震慑在原地。 李大勇双手握着棒子,慢慢移动到我身旁说道,“何先生,这是啥啊?” “是神兽駮,你看它形状如马,白身黑尾,额头长有一角,前爪似虎,牙齿如豹,好不威风。 我曾在书上看见过,它是以虎豹为食,被定为吉兽的象征。 可这神兽早就不存在了,为什么会出现在乌江镇呢?这里也没有野兽。” 重重疑问,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大勇一听不吃人,放松了不少,慢慢伸手摸向駮的脑袋,随口说道,“还没野兽,你看看那大蝙蝠妖,叫什么嗜血妖,还有你们之前说的又是野猪妖,和三尸蛊的,那不都是野兽!” 那駮倒是也乖,就让李大勇随意的抚摸。 不过李大勇看似平平无奇的话,却一下子点醒了我,是啊,既然駮能吃野兽,那白泽豢养的怪物,想必也会很合它口味吧? 我突然看着李大勇,嘿嘿笑了起来。 李大勇被我一笑,有些发蒙,以为我像胡冬阳那样中邪了呢,他攥着棒子的手,又紧了紧,一旦察觉我有异样,他就打算给我来一棒子。 我赶紧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刚刚听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走,咱们先找块地方把尸体埋了,然后带駮回家。” 第256章 双雄争霸 我和李大勇匆匆将尸体埋了并留下了记号,等日后再好好安葬胡冬阳的尸体,转过来我二人就将駮带回了李大勇的家。 好在李大勇家的一楼足够宽敞,才能容纳下駮,就在这时,惠子和黄三姑也走了出来,看到駮的时候,那反应跟我之前是一样的。 我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她二人才知道我的意图。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子,李大勇面色一沉,惊声叫道,“糟了,有人闯进我饭店了!” 李大勇在饭店里安了一个警报,直接连通在他的房子里,为的就是以防小偷闯进。 说着他抄起菜刀直奔饭店走去,也就是在此时,駮扬起前爪,直立起身子,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 随后它快速的冲了出去,我对黄三姑她们说道,“走,我们快去看看!” 我们前后来到饭店内,却只看见李大勇站在厨房门口,我私下查看却唯独不见了駮的踪影。 只见饭店内的玻璃门全碎成了玻璃渣散落一地。 桌椅板凳到处都是,天花板上倒挂着一只巨大的袋囊状东西,它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缓缓打开,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蝙蝠。 “嗜血妖!”我们异口同声道。 只见嗜血妖瞪大了一双骇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面的人。 李大勇举着菜刀,惠子抽出长鞭,黄三姑拿出龙骨棒,我手里握着短剑,皆列好了架势,准备随时应对攻击。 我想四人斗一妖,怎么也该稳赢了,所以心里底气十足。 就在此时,那嗜血妖竟直接朝着我们扑来,惠子甩出一鞭,却被天花板上的电扇缠住,黄三姑见状转动龙骨棒便要去打。 岂料那嗜血妖竟伸出脚一下抓住龙骨棒,然后伸出前爪朝着黄三姑的脸上抓来,若被抓伤,那可是皮开肉绽。 我正举剑要冲,却被李大勇的叫骂声打断,“我草,你姥姥!”然后他就拿出剁骨头的力道举着菜刀就冲了过去。 那嗜血妖倒是聪明的很,临时收回脚,飞身越上天花板,然后如雷达一般发出咆哮。 我没有防备,顿时身上就像负上了千斤重的枷锁,压得我站不起来。 嗜血妖的声音贯穿了我的耳膜直达我的灵识,我痛苦的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阵阵的好似灵魂出窍一般。 就在此时,我好像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黄三姑。 便勉强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哪里是什么黄三姑。 分明就是白泽的脸与我近在咫尺。 当啷—— 我的短剑掉落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还能依稀听到我牙齿打颤的声音。 而掉落在我身旁的短剑,似乎感受到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警也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何清明,你恨我吗?” 白泽那魅惑的声音湮没了嗜血妖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变成英雄,乌江镇的百姓也会得到救赎,所以你想杀了我吗?” 白泽眯起双眼,试探的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人?!”我质问着他。 忽然白泽面色一僵,竟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何清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白泽乃上古神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所不通,无所不知,本该掌管六界万物的是我。 而被你们信奉为天帝的人,若不是利用了我,又怎会轮到他爬上那个宝座,你看看我如今落了个什么下场,还不是众叛亲离,成了叛徒。 我被他豢养在昆仑山里上万年,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一只神兽罢了,跟狗有什么区别,然而,他却还要对外宣称我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凶兽! 若不是共工撞倒了不周山,我恐怕将永无天日! 我倒要问问你,这笔账我该不该讨,我又该向谁讨? 何清明,你看,你和我的命运是一样的,都被朋友背叛了,而且唐门如此庞大,岂会容纳你这个棺生子。 不如你我联手将天界推翻,我来做下一任天帝,你就来做我的左膀右臂如何?” “你休想!”在听白泽说话的时候,我私下里攒下了一些力气,一手抓起短剑,便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就在我以为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旁边闪出白灵,一把将白泽拉开。 我的短剑落了空,心里的火气更是成倍上升! “哈哈哈!!何清明,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既然你如此无情,就别怪我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我杀的下一个会是谁呢?惠!子!?哈哈哈……”白泽笑的越加猖狂。 我内心的火气成倍递增,举剑再刺,可就这时,只见白泽脸色骤然阴冷了下来,然后轻轻一挥寒泉剑。 只见不远处站着的惠子,脖颈瞬间裂开一个细长的口子,鲜血如柱,身如柳絮缓缓倒了下去! “惠子!!”我嘶吼着,拼命的想要往她身边跑去。 可奈何身上那种沉重感突然再次袭来,我被压倒在地,只能徒劳的伸长叻手想要靠近一点。Qqxsnew.net 白泽却毫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接下来杀谁。 我知道他也想让我体会到被抛弃的滋味。 白泽嘴角突然浮上冷笑,盯上了李大勇,小声嘀咕了一句,“碍事的家伙!” 然后再次挥动寒泉剑,只见白色的灵力似锋利的刀刃一般,穿过了李大勇的身体。 身体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血洞,犹如被撕裂了一般。 眼神从求救再到愤怒,最后又到不甘心。 但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绝望的朝着地面倒去。 身上的伤口,犹如一张丑陋的嘴巴,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在埋怨我为什么没有救他。 我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眼泪划到脸颊,如冰冷的冰珠。 这种痛苦,无助,绝望,各种情绪在我脑海中轮换,此刻的我想要反抗,却是又什么都做不了。 白泽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很奇怪,似乎体会不到疼,却也知道,亲眼看见他们一个一个的因我而死,这种痛相比之下,才叫撕心裂肺的痛。 第257章虚虚实实 他轻蔑的看着我,用阴冷的语气说“何清明,你看,还剩最后一个了,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肯求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如何?” 我怨恨的看着他,恨不得即刻将他挫骨扬灰。 但相比黄三姑的性命与我而言,这又算得了什么! “求,求你,别杀她!”我苦苦哀求着。 只见白泽近乎癫狂一般大笑不止,就在我以为黄三姑得救了的时候。 白泽缓缓举起寒泉剑,在我的眼前挥了下去! “不!!”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后飞奔到她身前,替她受那一剑。 可我越是挣扎,白泽踩在我身上的脚就越用力。 我眼睁睁的看着黄三姑的身体倒在了地上,龙骨棒也随之掉落在身边,血越流越多,身体渐渐变冷,双眼最终暗了下去。 我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上,我恨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这么薄弱,连守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同时也很后悔,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实力谁都守护不了,却还要执意带她们上路。 白泽满不在乎的用手指擦掉脸上的血,然后放在舌尖慢慢品尝,脸上露出十分享受的样子。 我赤红着双眼看向罪魁祸首白泽,手上的短剑被我攥的阵阵发烫。 我要用他的人头为她们陪葬!我要杀了他! 细微的电流渐渐环绕在剑刃上,当白泽看见这一幕时,只见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貌似对我接下来会有什么样惊人的实力很期待。 我支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手掐指捏决,口中念动法咒,一手将短剑举于头顶引动九道天雷。 刹那间,脚下闪现出金光法阵,逐渐扩大,共有九个阵眼,每个阵眼飞升出一张引雷符咒,与此同时,我周身细微的电流越聚越多。 周围伴随着‘噼啪’声不断。 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骤然布上厚厚的乌云,外面狂风大作。 轰隆—— 一道天雷透过厚厚的云层炸响,惊天动地。 白泽冷不防倒退一步。仟韆仦哾 就在这时,一条游龙般的雷电穿梭在云层中,时而若隐若现。 风向改变云向,渐渐聚集在李大勇的饭店上方,形成了一股漩涡。 咔嚓!! 伴随着第二道天雷响起落下,游龙闪电直直落下,劈在了白灵和常奇胜的身边,她二人顿时痛苦的捂着耳朵,不断发出惨叫。 白泽已然变了脸色,立刻将寒泉剑横在胸前,一手掐诀,口中念动咒语,一道结界将他包裹其中,他是准备生抗下九道天雷! 我口中加快了咒语。 第三道天雷似火球一般,在两条龙形闪电的加持下,冲破云霄,劈在了白泽的结界上。 一瞬间天帝白茫茫一片,待光芒逐渐消失后,饭店内一片狼藉。 我看向白泽,只见他结界像玻璃一样,碎成无数裂痕,然后彻底消失。 白泽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看来,即便有千万年的法力也难抵三道天雷的威力。 我的法力也逐渐耗空,看来引天雷很消耗真气,我强撑着身体,将要引下第四道天雷。 只要再来一道天雷,我保证白泽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擂鼓的嘶吼,我转身看去,只见不知所踪的駮正朝着我冲来!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用锋利的角,直接将我整个人给挑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我毫无准备,就试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疼得我眼泪都飚出来了。 这个吃里扒外,黑白不分的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睁开眼睛就要对着駮开骂,忽然,我看见黄三姑等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揉眼睛,再次确定他们果真还都活着时,顾不上身上的伤,激动的跑过去就要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我满心喜悦,却换来惠子的无情一脚,我再次被踹翻在地。 惠子恼怒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何清明,你想杀死我们啊?!” “啊?没有啊?”我很不理解,我什么时候要杀死她们了,我争辩道,“是白泽……” 当我只想白泽的时候,却见满屋子还哪有白泽的身影了,我愣了片刻。 “明明刚才,白泽就在这里……”我揉着被打疼的脑袋,有些不死心。 黄三姑走到我面前,训斥道,“傻小子,要不是駮及时出现,刚刚我们就都要死在你的九道天雷上了。” 我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李大勇,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夸张道,“俺的亲娘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那雷让你引的咔咔的,你看看饭店让你给劈的,都成废墟了。” 环顾四周,看着我的‘得意杰作’,一阵唏嘘,三道天雷的威力就这么大,如果我若能引下九道天雷,那还不是毁天灭地啊! 就在这时,肥仔半空中的嗜血妖也明显有了惧色,却见我没设防的情况下,想搞偷袭,一个俯冲直奔我而来。 而駮这时疾步上前,伸出虎爪,看准了对方的薄弱之处,用力朝着嗜血妖的翅膀抓去。 只听嗜血妖哀嚎一声,一头栽进了砖瓦堆里。 駮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爪踩在嗜血妖的背上,快速朝着它的脑袋咬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駮用力一扯,嗜血妖的整颗脑袋叼在了嘴里,它的身体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駮大口大口的吃着,看得我一阵阵反胃,不消片刻,用餐结束。 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乌江镇的人渐渐包围了整个饭店,我们几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人群中,我好像又看见了白泽,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得我心脏抽搐了几下。 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的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否则恐怕我已经无力招架。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让我属实有些后怕,即便这是虚幻的,但谁又能保证它就不会变成真的呢? 很快到了晚上,李大勇将我们安顿好后,就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对外宣称是瓦斯爆炸,这才不了了之。 第258章 请君入瓮 入夜,我睡的正香,突然被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狗娃~!狗娃你在哪儿啊~!” 也就是在这时,我的房门也被人用力敲响,我连忙下地打开房门,就见李大勇喘着粗气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何先生,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是不是狗娃出了什么事?”我猜道。 李大勇点了点头,回道,“是的,狗娃丢了!” “丢了?你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跟你一起去找!”我随手拿起外套便跟着李大勇赶到了外面。 惠子和胡三姑举着手电筒挤在人群中,也帮忙四处寻找,嘴里喊着狗娃的名字。 “狗娃什么时候丢的?”我问道。 李大勇说,“就在刚刚丢的,狗娃娘说半夜听到狗娃房间有动静,就去查看,可到了房间后,人就不见了,后面的窗户也敞着,她娘怀疑是不是有人绑架了他。 我们听到消息后,都来帮忙一起找,那么小的孩子大半夜的能去哪呢?” 突然我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急忙蜡烛李大勇说道,“我知道狗娃在哪了!” “啊?你知道,他在哪儿呢?”李大勇喜出望外道。 我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冷眼看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八角楼,李大勇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却一眼看见了契缘阁,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在他眼中,那就是一座通往地狱的大门,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你,你是说……”李大勇颤颤巍巍的指向契缘阁。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突然浮现出来的曼陀沙华的标记,我知道白泽此时找我应该也跟狗娃有些关系。 “你带她们回去吧,就说我知道狗娃在哪,我会把他带回来的,但千万别告诉她们两个我去了契缘阁。”我对李大勇交代完后,看了一眼黄三姑和惠子。 她二人混在人群中还在搜寻着狗娃的踪迹。 李大勇却担心我的安危道,“契缘阁那帮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没想到李大勇如此仗义,我被受感动,毕竟我们已经算是患难之交了,可我最终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只因为我不想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再受到伤害。 李大勇见我主意已定,也不好争辩什么,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去了不仅不会帮到我什么,也许还会拖累我。 所以犹豫了片刻后,他选择答应替我照顾好黄三姑和惠子二人。 当我再次出现在契缘阁的门前时,白灵站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 “带我去见他吧!”我直截了当的说。 “你明知道白泽法力在你之上,为什么还要逞能,更何况,你还有伤在身。”白灵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我心头一暖。 “可狗娃还在白泽手中,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再说……”我将手腕上的标记露出来给白灵看,白灵想到我和白泽还有契约在身。 白灵不再说什么,便带着我再次来到天台。 白泽半躺在摇椅中,惬意的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狗娃像雕塑一样杵在旁边一动不动。 他桌子上放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契约。 “白灵,你带这孩子先下去吧。”白泽连看也没看白灵一眼,随声吩咐道。 白灵微微欠身,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全黑的铃铛,轻轻晃动了几下,清脆的铃铛声,让狗娃像是着了魔一样跟着走了出去。 我看着狗娃跟白灵走了相对而言很放心,最起码他现在已经算是安全的。 “是我违反的契约,与任何人无关,有什么事尽管冲我一个人来!”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和白泽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岂料白泽冷笑一声,起身放下酒杯,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唐艺啊唐艺,你的软肋就是太注重感情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怕失去什么,就会越失去什么的道理吗?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感情才是拖垮你的元凶。 就比如白灵和常奇胜她们从前不都是你的朋友吗?而且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啊!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唐艺,你身负重任,想想这一路上,黄三姑和惠子为你遭了多少得罪,吃了多少的苦。 黄三姑千年修行得来不易,只待日后一朝飞升,看看她现在,自从跟着你差点几次搭上了性命。 惠子在盐玛坡本来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积蓄生活下去,要不是你的出现,她又怎么会背井离乡,如果她们没有遇到你的话,她们一定会活的很快乐。 而你注定与她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上的人,只有你我联手才能创造出一个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世界。” 白泽的话不无道理,我辜负了白灵和常奇胜,也差点害死黄三姑和惠子,所以这次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白泽来做个了断的。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你究竟是杀是剐,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连我都不得不佩服我的豪言壮志,真想甩出一句‘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话。 但想想白泽为人,他如果真要杀我,估计也不会给我转世投胎的机会,直接就会让我魂飞魄散吧。 白泽见劝说不动我,所剩的耐心也快被我消耗光了,他伸手取来那份契约,我的标记还在上面。 我喉结滚动,不紧张是假话,但依旧保持着不屈不挠的样子。 白泽将那份契约在我眼前晃了晃,这是对我的一种精神考验,也是我活下去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不惜千里寻父,眼看离着目的地不远了,却要折在我的手里了,可惜啊~可叹啊~” 我听着白泽阴阳怪气的语调,真想朝着他的脸狠狠的来上一拳,哪怕立即让我灰飞烟灭我也认了。 我想着,将背在后面的双手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已经开始查数,只要查到三,我就下手,这也算我赚到了。 ‘一、二、三!’ “算了!” 第259章敌人猪刚鬣 就在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白泽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皱了皱眉,他这是又再搞什么名堂。 要不是亲眼见他把契约重新收回怀里,我还真以为刚才是听错了。 “什么叫算了?是不打算杀我了?还是打算换一种方式折磨我?”我对白泽的突然转性感到莫名其妙。 “我们来赌一场,如何?”白泽笑得很耐人寻味。qQxδnew.net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无聊!” 白泽不怒反笑,轻步走到天台边,然后示意我过去。 “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当我看见楼下面整齐划一的停放着计量货车时,就知道大事不好。 突然,车厢里连续发出‘砰砰’的剧烈撞击声,箱体已经变形扭曲眼看车体要被撞翻。 好在每辆车都被人设下屏障,才没有让这些凶兽立刻倾巢而出! “这几辆车里面一共有六十只凶兽,只要我撤除车体的屏障,它们就会全部涌入乌江镇。 到时候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整个乌江镇里所有的人都会被吃掉,最后这里将会成为无尽的炼狱!”白泽一脸的期待。 “白泽,你敢!”我怒瞪着他,我知道我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哈哈哈!我当然敢!”白泽说罢抬手将屏障尽数收回。 我亲眼所见车厢内的凶兽如洪水一般冲破车厢,齐齐朝着乌江镇内冲去。 我祭出短剑,朝着白泽劈去,白泽以寒泉剑防御,得逞道,“唐艺,这可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你是打算继续在这里跟我耗下去,还是打算去拯救这帮愚民呢?” 经他提醒,我才恍然,没错现在不是跟他拼杀的时候。 我收回短剑放在身侧,随手唤出一张黄符纸,口念符咒,瞬间,那符纸便幻做一团灵火,朝着远处飘去。 这是黄三姑很久前就交给我的,这是我二人发生紧急状况时的联络方式。 我看着下面不断从车厢里跑出来的凶兽,看准时机一跃而下,径直落在了一只成年野猪妖的背上,直到当我看见他肥硕的臀部时,才意识到我坐反了。 我刚刚坐稳,它的身体就开始剧烈晃动,湘江我狠狠的甩下来。 我也是出于条件反射,举起短剑猛地扎在了它的臀上,只听‘嗷’的一声,它快速的冲进了凶兽群里,开始无差别攻击。 由于这野猪妖体型硕大的关系,很快将靠近它的其余野猪妖和三尸蛊撞翻在地。 我被它颠的五脏六腑都要断了似的,就在这时,一旁中了三尸蛊的女尸,也朝着我扑来,我随手抽出短剑去抵抗。 那野猪妖又是一阵咆哮,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我趁机一剑抹了那女尸的脖子。 女尸轰然倒地,再也没起来,别说我一人一猪配合的还挺默契。 它在前面为我开路,我在后面又是雷击又是闪电,正应了那句话,骑着野猪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我正得意时,突然头顶暗了下来,我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上盘踞着五六只嗜血妖。 离我最近的那只,正要张着大嘴对我发出雷达一样的嘶吼,我经过上次的教训,口袋里早就备好了棉团。 它张着大嘴对我嘶吼,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脚踏在野猪背上,以力借力,跃上半空,祭出一招天道劈,剑刃似水中游龙,几剑下来,嗜血妖就被我当即劈成五块,落到了地上。 我飞身落在地面上,忽然引得周围凶兽纷纷朝我聚集,只见被我插了两刀的野猪妖撞开兽群,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然后前蹄刨着地上的土,双眼赤红的盯着我。 我知道它这是找我报那两刀之仇来了,我觉得身体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引下一道天雷绝不在话下。 眼看除了包围的这数十只凶兽外,其余的凶兽已经开始陆续闯进人家,开始肆意屠杀。 我布好法阵,口中念动符咒,只听‘轰隆!’一声,第一道天雷在兽群中炸开。 侥幸存活下来的凶兽开始四处逃窜,这时几道灵火纷纷击中几只女尸身上,幽蓝的火焰瞬间吞噬殆尽。 惠子也将鞭子用的是虎虎生风,接连几只凶兽被她轻而易举的击倒。 “李大勇他们呢?”我朝黄三姑和惠子的方向喊道。 “接到你传来的消息后,他正带人撤离乌江镇。”黄三姑说着举起龙骨棒狠狠的砸在了野猪妖的头颅上。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不远一处人家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惠子扬起手中的鞭子,鞭子死死缠住嗜血妖的双脚,然后被带离了地面。 她驱使着嗜血妖飞到那户人家的房顶后,飞出银针正中嗜血妖的命穴,然后落在了房顶。 惠子顺着屋檐落到地面,只见有个孩子被一个女人死死护在怀里,她们的面前是一只被三尸蛊操控的女尸。 那女尸双眼翻白,嘴角流出浓稠的毒液,正一瘸一拐的朝着母子二人走去。 惠子抽出腰间的弯刀,干净利落的划开了她的脖子,瞬间恶臭的气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惠子将母子二人带离了屋子,正碰巧遇到了重新折回来的李大勇。 “惠子姑娘,人交给我吧,你快去帮何先生他们吧。”李大勇接过孩子护在怀里。 惠子知道他肯定已经将镇子里的人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也不再啰嗦,重新返回凶兽群中。 黄三姑的法力也快消耗殆尽,想要恢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她只能全凭着龙骨棒的威力不断击杀。 我想要去帮忙,可不等我走出两步,就被几只凶兽团团困住。 恰在此时,一个身影的出现,让这些凶兽如临大敌般。 駮闯进兽群,左右开弓,就好像吃自助餐一样,将面前的‘猎物’杀得所剩无几。 惠子和黄三姑互相搀扶,我们三人的体力已经快到了极限。 突然,我感觉到不远处有两道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我凭着感觉寻去。 却见被我劈出来的坑里,正站着一只烧焦了的野猪妖,它的臀部还在往外冒血。 第260章 齐聚宁波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看来它如果不报仇,死也不能瞑目了。 天边慢慢泛出鱼肚白,地上的凶兽尸横遍野,黄三姑和惠子已经累的瘫坐在一边,駮也吃的肚子圆鼓鼓的。 而此时,就剩下我和那头野猪妖四目相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今日不是它死,就是我让它死。 一阵凉风袭来,那野猪妖低吼一声,随即朝我飞奔而来,我调息内力,将所剩的灵力,全部灌输进我手上的短剑中。 成败就在此一举,野猪妖口中不断吐出瘴气,我屏气凝息以防中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距离我不到三米时,突然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擦着我的头皮,朝着野猪妖的头颅飞去。 只听那野猪妖发出惨叫,然后掉头就想往回跑,可为时已晚,那菜刀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野猪妖最终倒地不起! “何先生,你们没事吧?”李大勇朝我们挥了挥手招呼道。 “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还真不敢保证能杀了这么大的家伙。”我暗自唏嘘。 李大勇听到我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嗨,像我常年开饭店杀个一头猪两头猪那绝不在话下。” 我看着近乎成为废墟的乌江镇,有些遗憾,李大勇却无所谓的一笑,“只要大家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们会重新整修家园的,对了,你找到白泽了吗?” 说到白泽,我脸色一沉,掉转头就朝着契缘阁跑去。 黄三姑和惠子担心我出事,也尾随了过来。 可契缘阁此时早已人去楼空,哪还有白泽的身影呢。 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黄三姑突然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 那信正是出自白泽的手笔,只留下短短的一句话,‘我们宁波再见!’ 我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这混蛋居然去宁波了,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也要去宁波?” 黄三姑和惠子也觉得奇怪,这绝不会是巧合。 黄三姑提醒道,“既然他知道我们要去宁波的事,会不会也知道弃族的事,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之前与弃族会和。” 惠子也附和着,“事不容迟,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李大勇和小云,便离开了乌江镇。 为了能尽快赶上白泽,我二话不说就自掏腰包买了一辆不知几手的代步车。 好在一路上这车没出现什么毛病,我们换班连续开了五天,才来到了宁波市。 刚下车,惠子嘱咐我们,先让我二人找一个酒店住下,她要去探听一下消息。 可惠子前脚离开,就有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朝我走来。 “请问是何清明何先生吗?”男人询问道。 见到眼前的人,我并没有急着回话,毕竟我不了解对方的身份,甚至我已经怀疑是不是白泽派来的人。 男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将男人健硕的身材完美的包裹住,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乍一看有点像私人保镖。 男人见我打量他,随手摘下墨镜,伸手自我介绍说,“我叫孙淼,是宁波市永恒出口贸易董事长……” 啧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发光锦鲤吗! 我忙不迭的伸手紧紧握住,毕竟像这种出门就遇‘财神’的事可不是天天都能撞见的,而且我买车已经花费不少了。 男人尴尬的继续道,“……身边的保镖” 我整个人当场石化,这个人怎么说话大喘气啊。 黄三姑见我不争气的样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我们的?” 我晃过神来,边附和着,“对啊,我们也不认识你!” 孙淼说道,“其实是我们董事长王梓文有请二位的。” “王梓文?不认识,他找我们究竟什么事?”我追问道。 “这个,还是到了地方让王董事长再跟二位详谈吧!”孙淼话音刚落,就从不远处驶来一辆加长林肯车。 然后从车上下来几个与他差不多体型的保镖,站在了我和黄三姑的身边。 “二位请上车!”彪形大汉们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如果我和黄三姑再不上车,恐怕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彬彬有礼了。 等我二人上了车后才发现车子的外部和内部装饰的一样豪华。 能用金的绝不用银的,能开香槟绝不拿啤酒,沙发能用皮的绝不用革的,水果糕点那更是奢侈至极。 跟我那个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的代步车悬殊太大,就在我二人刚刚坐稳后,那几个保镖也陆续上车,其中两位坐在我和黄三姑的一左一右。 而孙淼带着另外两人坐在了我的对面,虽然脸上都带着墨镜,但我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几人投来的强烈视线。 这氛围太压抑了,让我整个身体都恨不得缩成一团。 “何先生,不用紧张。”孙淼微笑说道。 我强颜欢笑道,“我没紧张。”嘴上是这么说,但扣沙发的手依旧没停下来。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甚至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又按原路把我们两个带出了宁波市,车子才缓缓拐进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别墅中。 别墅规模堪称小型城堡,就算从里面走出来个公主我都信。 车子绕过居中的喷泉池,喷泉池上面立着一个身高伟岸的长相俊朗的男人,他的手里还拄着拐杖。 听说一般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就喜欢在门前或者喷泉上立一尊自己的雕像,表明自己很有身份。 车子的速度逐渐变慢,然后缓缓停在别墅门前。 孙淼带着人先下了车后,很绅士的为我和黄三姑打开车门。 我和黄三姑环绕四周,不得不说真的很金碧辉煌了,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太上层人士,我也能看得出来。 孙淼引着我们来到别墅内部,然而此刻一楼大堂内,已经有些人等候在那里了,其中美国退役特种兵,坐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脚踩在凳子的边缘,手上把玩着的特质尖刀。 桌子前,一位模样看似某大学教授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镜框,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着某地方的路线图,他身上的衣服布满灰尘,就好像刚从地里钻出来一样。 第361章少女怀春 就在这时,旁边一张小茶几上,一个肥胖的巴菲女人手里正捧着水晶球,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话。 在离巴菲女人不远的地方,只见一个年轻道士和一个和尚正谈佛法道学。 另一边背靠在柱子上站着一个细高身材的男子,只是长得尖嘴猴腮的,他的双手始终插在上衣口袋中,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应该是梁山君子。 通常这种人最不招人待见,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或者像躲瘟神一样躲着。 让我好奇的是,王梓文为什么连这种人都要找来? 黄三姑凑近我问道,“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啊?” 孙淼却接茬一一介绍: 大卫:职业是美籍退役特种兵,不仅身手矫健,还熟知各种枪支弹药; 李渊:某大学的考古教授,在考古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曾带队横穿过库木塔格沙漠和可可西里等条件艰苦且危险系数很高的地区,并且发掘了很多古迹。 萨尔娜,职业灵媒,在巴菲很有知名度,据说预测出来的事件,无一不灵验的,媒体还为她做过专访。 明真道长:是天宝阁灵机道长的大弟子,三岁入道,时至今日也是小有成就,他的法宝乃金蚨子母刃,母刃一把,子刃八把,以精铁精金炼制而成。 无尘:是一位武僧,身怀绝技,一招玄冰印可敌百人。 飞天鼠:真名不详,他家本来也是武术世家,后来逐渐衰落,轮到他这里,也就只剩一招飞燕步,从此做了梁上君子。 我随着孙淼的一一介绍,全数记在了脑海里,我不明白的是,这王梓文为何要召集这么多人,且身份如此悬殊的人。 说话间吗,只见从二楼缓缓走下来一个男孩,大概在十一二岁左右,他身高一米五,身穿白色衬衫和背带裤。 可他眼神中透着的阴厉,浑身透着一股老诚的沉稳,与他这个年纪很不相符,身后的保镖中规中矩,貌似对男孩的身份很崇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男孩走到大堂,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这时孙淼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主动弯腰说道,“王先生,人已经到齐了。” “这小孩该不会就是王梓文吧?”黄三姑一脸错愕,他不敢相信一个那么大的集团董事长居然是个不过十一二的男孩。 “这时先天性侏儒症,无论多少岁,都永远定格在孩童的身高,而且连声音也不会发育。”我小声解释道。 只见王梓文冷眼扫视了一圈大堂内所有的人,缓缓开口道,“诸位能给王某人这个面子,王某人不胜感激。” 王梓文双手抱拳敬了一圈,只见堂内所有的人也都毕恭毕敬回礼。 李渊(考古学教授)先上前,轻声细语的问道,“王老客气了,令妹有难,我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毕竟李某以前也没少受到过您的关照。” 我见这李渊一口一个‘王老’看来他和王梓文算得上是老相识了,而且能被称为‘老’这个字,说明王梓文在这宁波市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王梓文听到李渊的话,面上缓和了不少,这时,明真道长和无尘也齐齐来到王梓文面前,作揖拱手。 王梓文以道家和佛家之礼还之,“若非事态紧急,王某绝不敢惊动二位清修,这里先赔罪了。”Qqxsnew.net 明真(道长),浅笑一下,无尘(武僧)接话道,“阿弥陀佛,王施主,平生乐善好施,普渡众人,乃真善人,虽然令妹遭难,但善有善果,家妹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无尘的话引起大家连连认同,我却听到了一点消息,原来王梓文有一个妹妹,只不过是事出有因,不在身边。 不过让我摸不清的是,他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被人绑架了,那个美国特种兵的出现还算正常。 如果说找到了妖邪,那特种兵岂不是显得有点多余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再回神看向王梓文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忽然他看我的眼神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是惊讶?不是他让孙淼拦截的我吗,怎么会惊讶?是好奇?我又没长三头六臂,有什么可让他好奇的,甚至连我的穿着还没有这些人的华丽夸张。 他的神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只见一直安安静静的捧着水晶球的萨尔娜(灵媒)摊开手,耸了耸肩膀,询问道,“不好意思,我是刚来的,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萨尔娜说道,“抱歉,这是我的疏忽,在座的各位可能有的已经知道王先生此次召集大家来所为何事。 也有的是刚刚才来,所以对整件事还不太了解,不如由我为大家再次说明一下详情。” 孙淼看向我和黄三姑,这新人明显说的就是我们两个。 孙淼开始讲述起来: 原来王梓文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却比亲兄妹的感情还要好,妹妹的名字叫王婉婉。 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家庭条件优越,所以追她的男孩子不计其数。 十八岁本是花样年华,情窦初开的时候。 而王婉婉也是如此,他喜欢上了班里的转校生,名叫蜚珂。 而这个转学生长得一表人才,并且各项成绩优异,但却很孤僻,王婉婉偏就喜欢他的冷漠。 用她的话来说,这叫男人的魅力。 正如校园青春偶像剧一般,王婉婉早已经将芳心暗许。 可半个学期过去了,王婉婉无论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就是查不到蜚珂的个人信息。 而除了王婉婉外,好像其他人并不关心或者关注他。 后来,假期王婉婉回来时,她突然的变化引起了王梓文的主意。 后来在哄骗下,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了一个叫蜚珂的少年。 王梓文得到消息后,便派人去查蜚珂的身份。 可没过多久,他的属下便急匆匆的回来禀报,说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蜚珂的学生。 第262章 横生枝节 因为王婉婉从性格上来说,就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女孩,所以在她步入高中后就选择了寄宿学校,只有假期才偶尔回来一次。 以前王婉婉回来讲的都是有关室友或者朋友之间的一些趣事。 突然这次回来就说找到了心仪的男孩子,并说这个男孩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帅,她的态度看上去很认真,这让王梓文不得不多加关注。 想查出蜚珂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自己的妹妹的。 孙淼从校方那边得道消息,最近根本没有什么转校生,更没有一个叫蜚珂的男孩子。 但王婉婉每次回来讲的都是有关蜚珂的事情,那一脸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却不像是假的。 王梓文又派孙淼去打听王婉婉身边的同学,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岂料,孙淼这一打听,却打听到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和她朝夕相处的室友无一不例外的都说最近几个月来王婉婉很奇怪,就像中邪了一样,总是能看见她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莫名发笑。 问她怎么了,王婉婉就说是最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而且还是同班的,非常喜欢他。 一开始我们听到这个消息,还都纷纷送上祝福,并且还想邀请她们小情侣出来玩。 可奇怪的是,来的只有王婉婉一个人来的,并且全程都没有看到什么男朋友,更诡异的是从始至终她都是对着身边的空气说话,仿佛真的就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一样。 后来就这样持续了好久,王婉婉的行为举止也越来古怪,时而像是和‘男朋友’吵架,时而又和好。 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以为是她学习压力大,造成短暂的精神分裂,而‘男朋友’也是她幻想出来的。 室友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都劝她不如先请假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可迎来的却是她的无情的谩骂。 以前的王婉婉虽然家庭条件优越但却为人亲善,没有一点贵小姐的架子,所以大家都很愿意和她做朋友。 可突然地转变,让她的朋友都不敢再靠近她了。 直到有一天王婉婉直到深夜也没有会宿舍,这让室友很担心她,毕竟最近他就有些不正常。 于是便去寻找,可是,当她们发现王婉婉的时候,她却是上半身赤裸的躺在一片树林里。 她的衣服随意扔在一边,身上全是血,胸口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虽然在发现的第一时间用直升机将人送进了最好的医院,可直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经过初步调查,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作案工具,而且王婉婉的伤口并不像是被刀具一类的利器造成,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造成的。 王梓文一开始以为是她遭到了野兽袭击,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首先,事情的发生地是校园内,只不过是那片树林相对比较隐蔽偏僻了些而已,还不至于有野兽出没。 其次,就算当时王婉婉真的遇到了野兽,那绝对不会只留下一道伤口。 再则,从医院诊断书上来看,王婉婉的体内并没有残留乙醚一类使人昏迷的药剂。 所以根据警方的推断,当时的王婉婉是在意识完全清醒下,主动配合凶手作案的。 而凶手的最终目的是要取走王婉婉的心脏。 那么究竟是谁能让一个女孩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性命呢? 王梓文立刻将目标锁定在那个叫蜚珂的身上,开始满城重金寻找此人。 可蜚珂这个人从始至终也没有找到,所以他不得不怀疑这件事与灵异有关。 我听着孙淼的详细介绍,陷入沉思,这的确并不像一个人类所为,但这也不像厉鬼所为。 厉鬼是死时怨气太重、无法转生,便会化做厉鬼,在阴司路等着自己的仇人下来,才转生,或直接进行报复,手段极其残忍。 如果真的是厉鬼所为,那王婉婉绝不会有活命的可能,更何况院方都说很可能当时王婉婉是心甘情愿配合凶手做这件事情的。 “噢~!我的水晶球已经预测到了,那是被恶灵纠缠,才会让婉婉小姐受到伤害的。”只见萨尔娜双手抚摸着水晶球,双目紧闭,很肯定道。 这时一旁的大卫收起尖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王梓文依然站在原地,对萨尔娜的说法半信半疑。 就在此时,只见二楼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然后就见几个黑衣保镖抬着一个人走了下来。 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青肿淤血,此人正是飞天鼠,现在俨然快成了一只死老鼠。 那几个保镖将人抬到王梓文面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说道,“王先生,此人手脚不干净,该如何处置?” 王梓文连眉都没皱一下,淡淡开口道,“扔到海里喂鲨鱼。” “是!”为首的保镖挥了挥手示意其余的人将飞天鼠带下去。 飞天鼠嘴里被打掉了几颗牙,疼的说话都不敢张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求饶。 此刻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就怕会惹祸上身。 “等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黄三姑大叫一声,我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嘀咕道,“你干嘛,不要命了?” 黄三姑挣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从门口走到王梓文面前,她俯视着面前的‘小人儿’说道,“王先生,你好,我叫黄玲珑,是你身边这位孙淼请来的,我有几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王梓文恨不能把黄三姑的脸上盯出来俩窟窿,但压着怒意说道,“黄姑娘,有话不防直说,我王某人洗耳恭听。” 我很欣赏王梓文的自身修养,即便有权有势也不摆架子。 “好,既然王先生让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黄三姑慷慨激昂道。 可把在一旁的我吓得不轻,她万一等会哪句说错了,那岂不是闯大祸了。 “我觉得万事总有轻重缓急的时候,这飞天鼠虽然手脚不干净,但小女子还想向王先生讨个人情,暂且饶他这次,毕竟当务之急,眼下是要调查家妹的事情。 况且,这人都是您找来的,如果在这紧要关头,人让您给杀了,那我想在这里的诸位多少都会心存芥蒂,您说呢?” 第263章茅山术 黄三姑的一番话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拉下了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 毕竟这里的人除了那个美国特种兵外,好像都是以行善积德自居的。 这时,一旁的飞天鼠强忍嘴里的疼,支支吾吾道,“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只要王先生能饶了我,我可以帮你找到蜚珂!” 飞天鼠此话一出,瞬间炸了锅,都说飞天鼠是为了求活故意说大话。 毕竟王梓文有权有势,人脉更广,别说找一个人了,就是大海捞针他也能轻松做到。 而这么许久他派去的人都没有消息,这飞天鼠怎么可能会找到? 王梓文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将飞天鼠的生死大权交给了在场的人决定,“飞天鼠说能找到蜚珂,哼~!那么大家有何看法?” 只见大卫率先发言,“no!no!像飞天鼠这样的人,留在队伍里毫无意义,我不相信他的话,也不同意他活着。” 萨尔娜继续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开始快速转动水晶球,说道,“我的水晶球预测到,飞天鼠就是一个骗子。” 我算看出来了,这两位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时,李渊推了推眼镜挤出笑意说道,“依我之见,还是把他从队伍里开除出去吧。” 我心里感叹,这老教授就是老教授,讲话都文绉绉的,可能在他眼中‘开除’这个词应该是世界上最严厉的惩罚了。 明真道士和无尘站在一旁不声不响,毕竟身为出家人,出家人不管俗世,本来应该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也该为飞天鼠讲几句人情的。 可他们将现在的局势看得很清,如果现在为一个小偷讲情,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得罪王梓文这座靠山,但也不能满嘴喊打喊杀有辱出家人的名誉。 所以他们两个干脆就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 但他们不发表看法,黄三姑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个,直接问道,“那么两位大师如何看待此事?” 我站在门口他们背对着我,也正是这个角度,让我才敢大胆放心的偷笑。 明真和无尘突然被点名,先是一愣,互看一眼,明真踌躇的上前说道,“以贫道来看,既然飞天鼠说有办法找到蜚珂,不如一试。” 看看,为什么明真能在小小年纪就能做天宝阁灵机道长的大弟子,说话多有水平。 先让飞天鼠试试,如果证明他撒谎了,就该杀杀,该喂鲨鱼喂鲨鱼,不仅不得罪王梓文,也算是变相的为飞天鼠求情了。 王梓文和黄三姑的目光同时看向无尘,无尘暗中擦了把冷汗,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贫僧和明真道长是一个想法。” 王梓文点了点头不再过问,而是将目光转到我这里,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黄三姑一脸期待的望着我,“傻小子,你说呢?” 嗯,果然坑队友还得靠黄三姑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刚刚听闻飞天鼠说他能找到不存在的蜚珂,这倒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黄三姑催促道。 还真是妥妥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王梓文等人也都期待着我的下文。 我轻笑了一下,缓缓走到飞天鼠身边,“在茅山术里,曾有一招叫识海追踪,以前是用来辨别僵尸或者某人踪迹所用的一种茅山法术。 而且还是一追一个准儿,后来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渐渐的就失传了。” 飞天鼠听到我的话,猛的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王梓文颇为好奇,却又不解的问,“可这跟飞天鼠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说道,“这种茅山道术,虽然追踪堪称一绝,但毕竟所要追踪之物是可以随时移动的,飘忽不定,所以要想使用这种茅山术,就必须要配合着飞燕步,效果才能显著。” 我话音刚落,引起一众哗然,孙淼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他看向飞天鼠,应该是没想到飞天鼠竟还有这等绝技。 飞天鼠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支吾道,“你又怎么敢保证我就会识海追踪?” 是啊,会飞燕步,不一定就会识海追踪,可我有依据啊。 “飞燕步顾名思义,取其脚踏飞燕之意,轻功一定了得,而要想学飞燕步,自小就要裹小脚,虽不及三寸金莲,要做到脚落地而不染尘,这需要下很深的功底。” 我话音刚落,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飞天鼠的双脚,果然他的双脚比女人的脚还要小巧,这就是会飞燕步最好的证明。 我继续道,“而识海追踪呢,我一开始还不敢确定你身怀奇术,我刚刚想到,为何身为盗贼的你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是歧视你。 若论斗,这里有大卫和无尘法师,论文有李教授,若这件事情真的关乎灵异,还有萨尔娜和道长。 而你出现在这里实在不符合逻辑,更何况若没收到这家主人的邀请,你是绝对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 况且,刚刚孙淼再讲关于王小姐事情的时候,你并不在场,这说明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你是追踪到了这里有某种引起你注意的东西,所以出于好奇,才来一观的,对吗? 再则,你刚刚信心十足的说能找到蜚珂,是因为你已经注意到蜚珂的身份并非一般,正好能用到识海追踪,所以才敢夸下海口的对吗?” 我的一番高谈阔论,让周围的人纷纷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王梓文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笑意,对我拍了拍手,“是王某轻看了小先生,还不知道先生贵姓?” 黄三姑脸上此刻倍儿有光,提高了嗓音介绍道,“他叫何清明,算是我的半个债主,不是我黄玲珑说大话,我和清明之前遇到的事可是比这神乎其神,还不是被我们轻松解决了。” 王梓文瞬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眸子都变亮了,“哦?看来我王某真是遇到高人了。” 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况且这落到别人的耳朵里听着难免有些刺耳了,妥妥的是在给我拉仇恨。 第264章识海境内 我猜想他们此刻一定在心里嘲讽我的不自量力,班门弄斧。 “王先生过奖了,清明年轻见识浅,历练少,刚刚那些话,也只是我在书上看到过,所以才胡乱猜测的。”我为自己解围。 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好。 王梓文听到飞天鼠说能找到蜚珂,便叫人松了绑,问道,“飞天鼠,刚刚清明说你是追踪什么东西而来,可否方便说一下,你在追踪什么?” 飞天鼠说道,“我暂时还说不好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东西邪性的很,就在你的妹妹王婉婉的房间内,我本来是想悄悄的潜进去查看的,可没等打开门锁就被你的人给抓了。” 众人一听房子里有邪物不仅都紧张了起来,飞天鼠继续说,“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是不是与你的妹妹的事有关系。” 王梓文忽然皱眉垂眼,寻思片刻,说道,“婉婉的房间里,除了生活用品外,还有一件血衣,就是发生意外那天,放在她旁边的那件。 因为当时事发突然,我只顾婉婉的安危,所以没太在意。 等我从医院回来再仔细看那件血衣的时候,发现了端倪,我发现那血衣并不是婉婉的。 虽然衣服的尺寸和婉婉的身材很接近,所以在现场的时候,才蒙骗了大家的眼睛,但我很肯定,那绝不是她的。 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婉婉的衣服又在哪里?” “既然不是你的妹妹的,那上面的血迹……”我询问道。 王梓文寻思片刻,摇了摇头,“这是我刚刚发现的,所以还没来得及查。” 飞天鼠站起来,揉着手腕,惊叫道,“有血衣,那就好办了,既然不是你的妹妹的,那这上面的血可能就会来自于凶手,我用识海追踪,一追便可追到。 只不过我需要你们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王梓文回过神来问道。 “我一旦入了识海,就会闭塞对外界的一切感官,到时候我就会寻着那血迹去追凶手,在我出识海之前,我要让你们保证我的安全。” 飞天鼠看着王梓文,只要他敢保证,那其他人更不会动自己了。 “这个是自然,只要你能追踪到害我妹妹的凶手,我王梓文保证,没有人敢动你!”王梓文保证道。 飞天鼠,突然走到我身边,又说道,“而且我需要他跟我一起入识海,毕竟入了识海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所以我需要他的帮助。” 王梓文不敢替我做主,用眼神寻求我的意见。 黄三姑一听急了,“我说那可不行,这里这么多人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他,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当的起!” “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会自己去的,万一我出不来了,谁担当着起我啊!”飞天鼠学着黄三姑夸张的表情,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一副无赖模样。 黄三姑见他学自己,气的大口喘着粗气,“你再敢学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梓文走到我身边,语气近乎央求道,“清明兄弟,如今我就只有婉婉这一个亲人了,就算我王梓文拜托你。 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要你帮我这次,以后你有什么事,我王梓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王梓文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再扭扭捏捏的,未免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王先生,你放心,我答应你,会和飞天鼠一起入识海的。”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毕竟这种长见识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呢。 这时,明真道长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金丝香袋,从里面取出一小块紫色圆锥形的熏香。 瞬间整个房子弥漫上了一股熏香味,味浓不烈,让人全身心都很放松,很安逸,有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 明真道长取来香炉,缓缓点燃,只见一缕薄烟随着香味不断扩散,他解释道,“这叫祗精香,不仅有助你们入识海的功效,也有让你们不受鬼怪侵扰的作用。 这也是贫道现在所能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天宝阁不愧是天宝阁,我倒是略有耳闻,这天宝阁尽收天下奇珍异宝,就比如这祗精香,产自于涂魂国,当然,现在早已经失传了。 只这一小颗就价值千金,更何况明真手里那一袋呢,可见是真的土豪啊。 我和飞天鼠说了一箩筐感激的话,直让明真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根。 待一切就绪,飞天鼠在我和他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他说等会入识海后,这红绳可以防止两人走散。 我二人坐在八卦阵中,阵中摆着那件血衣,渐渐我二人入定识海。 可能是有祗精香的帮助,很快我就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起来,然后身体就好像腾空飞了起来。 突然我手腕上的红绳被人拉扯着,我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哪还是别墅里,我正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何老弟,你不用担心,我们其实还是在别墅里的,你感觉怎么样?”飞天鼠见我有些慌张,安慰着我。Qqxsnew.net 我扭头看去,只见飞天鼠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抱着好奇心看向地面,只见地面是由整块无尽的镜子做成的。 层层涟漪在我脚下扩散开,我不解问道,“这就是识海?” 飞天鼠却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不是我的识海,这是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把我拉进了你的识海里,不过我看你这识海镜像太过深奥,可见你内心复杂程度。” 我对飞天鼠的话深表怀疑,“就这还复杂,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就是如深渊一样的识海才可怕,因为你永远也猜不到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又会发生什么。”飞天鼠一边解释,脸上露出后悔之意,“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来。” 我岔开话题,“接下来该怎么做?”来都来了,后悔也晚了。 飞天鼠这才醒悟过来,“光顾着感慨去了,还有正事要办。” 他指了指地上的血衣,“这是你的识海,我在你的识海里做不了什么,所以我只能从旁协助,主要还要看你了,你先试着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第265章乌龙追踪 我照着他的话,伸手去捡地上的血衣,可就在我的手触碰到血衣的一刹那,竟然穿了过去,别说捡起来,现在连碰都碰不到。 “怎么办,我捡不起来。”我焦急的看着飞天鼠。 飞天鼠却一脸从容道,“很正常,第一次都这样,你要用意念操控着你的四肢,就好像大脑神经操控身体一样。 不要急于求成,你要把心态放稳,否则,一旦忙中出错,你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到时候做出一些违背你意愿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比如你会当众脱衣服,或者跳一些尬舞,到时候你可就糗大了。” 对飞天鼠的调侃,恍若未闻,我稳定心绪,舒缓了几口气,集中精神,慢慢的伸手做出去拿血衣的姿势,果然别墅中,我的身体也开始有所回应。 别墅中,我的手慢慢伸向血衣,就在这时,大卫对我突然不调的手有些好奇,慢慢靠近我像查看我的状况。 而飞天鼠也对我这么快就能掌握诀窍感到由衷佩服,想当初他只练习控制着手指动一动,就练了不止上千遍。 就在我的手即将要触碰到血衣的时候,我绷紧了神经。 突然,‘啪’的一声,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扇在了大卫的脸上。 “喔——!”别墅中所有还在看热闹的人惊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怀疑我这一巴掌是不是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扇下来的。 连大卫都蒙了,“他,刚刚打我?” 众人没有解释,都默契的将头扭到一边,尴尬的看向别处。 然后就见我五官扭曲的一只手抓着刚刚扇大卫耳光的手,就好像在决斗一般。 直到我的手抓到血衣,我才在识海里松了口气,而飞天鼠早倒在一旁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何老弟,你,你可真是个人才!”飞天鼠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懒得理会,又问道,“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做?” “将你的灵力输入到血衣内,然后心中默念我教你的法咒。”飞天鼠止住笑声,认真说道。 我双目紧闭,将整齐的血衣托在掌中,双手掐诀,调转灵力输入血衣内,只见血衣开始缓缓升出屡屡幽光,然后我口中念叨,“天地无极,万里追踪,阴阳乾坤,敕煞四方,寻!” 瞬间那幽幽绿光拧做一条丝线朝远方飞去,飞天鼠低吼道,“走,跟着丝线去找!” 而别墅内,只见我的姿势和识海中是同步的,口中刚刚念完咒法,却丝毫没有变化,而飞天鼠却猛地站起身来,将我也一把拽起,口中说道,“走,跟着丝线去找!” 众人一脸蒙圈,就见飞天鼠拉着我直奔别墅外跑去,王梓文立刻派人将车开来,众人纷纷上了车。 车子一直追着我们出了别墅。 识海中,飞天鼠拽着我顺着那条丝线快速奔跑,可就在这时,离我们最近的丝线好似一缕青烟,渐渐消失。 “我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再这样下去,丝线很快就会消失,我们一定要赶在它们消失前找到丝线的另一端。”飞天鼠语气有了些焦急。 “你用飞燕步一定能追上。”我提议道。 飞天鼠回头看了看我,那眼神有些复杂,犹豫开口道,“如果这是我的识海,我自然会使用,可这里是你的地盘,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你的限制,飞燕步也是。”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是初次入识海,定力不够,虽然我们这样追有些勉强,但只要不出差错,应该会在丝线消失前勉强追上。”飞天鼠的话里尽显担忧。 “开什么玩笑,我的定力会不够?”我反驳道。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只见我周围的环境忽然起了变化,看着周围黑色的空间开始逐渐扭曲,好似一个个的小漩涡。 飞天鼠大惊失色道,“你在想什么,快停下来!” “我,我什么都没想啊?”我心虚的辩解道。 看来我的定力真的不够,因为刚刚我的脑海里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飞天鼠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突然失重开始往下坠。 “救我!快救我!”飞天鼠嚎啕着。 幸好我们手腕上绑着红绳才没有让他完全掉下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拽了上来。 我们背紧贴着背,环顾四周,只见黑暗慢慢褪去,露出云雾缭绕的穹顶,我们脚下所踩着的地方刚刚能容纳两个人,再向前一步就是无尽的深渊。 几声鹤唳从我们不远的地方响起,然后是几只仙鹤穿过云层朝着太阳飞去,周围重峦叠嶂,绿树成荫,好似仙境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可现在我们根本无暇欣赏这美景,飞天鼠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你在逗我吗?” 我尴尬的看着别处,没想到人的意识竟然会这么强大。 “我保证刚刚就是一瞬间,并没有集中精神去控制。”我解释说。 “就是无意识的才可怕,别看这只是识海,但是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只要我们掉下去,就真的会死,现实中我们的肉身也会死。”飞天鼠说道。 “既然我的识海幻想出来的都是真的,那如果我幻想现在有一座桥,从这个山峰通向下个山峰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说着我便集中精神开始在两座山峰之间造桥。 “我希望你能快点,因为我快坚持不住了!”飞天鼠哀求道。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飞天鼠的脚下突然多出两根铁索直通对面山峰,然后凭空出现了无数的木板搭在了上面。 然而在现实中,王梓文开车带着众人本来跟着我们好好的,可刚走没多远,就见我二人突然在街道中心站住。 来往的车辆来回在身边穿梭,王梓文他们只见飞天鼠突然蹲了下去,嘴巴里还莫名其妙的大声喊着‘救命!’,而我却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拽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我二人背紧贴着背的踩在马路中间的下水道井盖上,大口喘着气。 第266章废墟里的屋子 车里王梓文等人对我二人的古怪行为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 只好继续观察我们,忽然就见我们又开心的像两个小朋友一样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踩着人行横道去了马路的另一边。 “噢——!”萨尔娜尴尬的挑了挑眉,然后双手捂住水晶球的前面,就好像捂住孩子的眼睛一样,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明真道长一手立于胸前,嘀咕着‘无量天尊’,无尘念着‘阿弥陀佛’,李渊强装镇定,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黄三姑已经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不过幸好我没有看到,在识海里我们虽然安全度过了穹顶,可就在我们打算再穿过一片树林时,却听到从树林中传来响动。 随着成片的树木倒下,飞天鼠已经把绝望写在了脸上。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巨大的金刚站在了我们面前,它的一只鼻孔比我的脑袋都要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是一只温顺的母金刚。”飞天鼠一脸诚恳的祈祷着。 只见金刚站了起来,当飞天鼠看到那巨物时,都快哭了。 “我很抱歉,但是我的意识不受控制。”我内疚的看着飞天鼠。 只见金刚双拳猛砸胸口,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像捏小狗一样,将飞天鼠拎了起来。 “我恨你,何清明!”飞天鼠哀嚎着。 我怕飞天鼠受到伤害,飞身一脚踏在树干上,接着又踩在飞天鼠的脑袋上,一手祭出短剑看准金刚的手腕猛地砍了下去。 只见那金刚失声咆哮着,我拽起飞天鼠不敢回头一直跑出了树林。 车里的黄三姑等人,亲眼见我们过了马路就冲进工地里,然后又亲眼看见飞天鼠的衣服被吊车勾住带离了地面。 他们本想冲上来解围,可没等跑过来,就见我先是一脚踹翻了扛着建材的一个工人。 然后我飞身又踩着飞天鼠的脑袋,用短剑砍断了吊车的钩锁,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俩人肆无忌惮的逃逸了…… 众人立刻僵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王梓文黑着脸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金卡,交给了身边的孙淼。 孙淼一手扶额的接过金卡,便朝着工地走去…… 识海中,飞天鼠坐在地上,抱怨道,“我究竟造了什么孽,我是让你来帮我的,不是来害我的,用得着三步一槛,十步一难的坑我吗。” 我也感觉愧疚,“我也不想,只是我的脑子里就像放幻灯片一样,不停地有东西往外冒。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克制我自己的。” 飞天鼠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眼看离我们最近的丝线又消失了一段,他怕跟丢了踪迹,到时候出了识海也是个死,赶忙站起身来。 “既然你的识海不稳,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飞天鼠提议道。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听着我的描述,来进行控制识海造出各种道具协助我们进行追踪。”飞天鼠看着面前飞流直下的瀑布,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 “比如这里,你可以试着造一艘船出来,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好,我试试。”我按着他的要求,开始入定。 果然岸边突然多出来一艘船,待我二人坐稳后,我开始操控着改变瀑布的流向,让它流动的坡度更缓一些。 一瞬间,那瀑布似仙女丝带般飘逸柔顺,载着小船缓缓落在水面上。 我在飞天鼠的指引下,很快熟练地掌握了如何控制识海的方法,也很快就追到了丝线。 就这样不知道追了多久,总算追到了丝线的末端。 这时丝线全部消失,血衣上的血迹也莫名不见了,渐渐的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然后身体一沉,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而王梓文开车带着众人随后也赶了过来,我很好奇他们看着我和飞天鼠如此狼狈,都不感到惊讶吗? 我走到黄三姑面前,试探问道,“你知道我们刚才在识海里都经历了什么吗?” 黄三姑一脸不屑,挑衅道,“你知道刚刚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这是哪里?”王梓文看着眼前的场景,问道。 我顺着他的话音看去,只见周围一片荒凉,好像我和飞天鼠跑到了偏僻的郊区,面前是一片房子拆迁后留下来的废墟。 飞天鼠解释说,“我们跟着血衣追踪到这儿的,所以这血衣的主人应该也在这附近。” 孙淼带人开始四处寻找可疑人物,此时已经是黑天,周围没有路灯,显得阴森森的,别说人了,恐怕连只猫也没有找到。 “你们看,那有光!”突然孙淼指着远处的一间平房说道。 那平房十分隐蔽,若不是亮着微弱的光,还真一时难以找到。 大卫抽出尖刀,率先开路,“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光,一定是凶手躲藏的地方。” 大卫的话一出,我们都提高了警惕,就在我们要靠近房子的时候,李渊突然说道,“嘶~这里怎么这么熟悉?” “李教授,这里你来过?”王梓文询问道。 李渊又看了一眼四周,手指比划着路线,“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有一个女学生,曾经家就住在这一带,后来她死了,我还亲自来吊唁过!” 李渊话音刚落,他有快步找到一条看似小路的地方然后又对照着周围的参照物,最终手指落在了那间散发着微光的平房里。qQxδnew.net 突然面色骤变,惊恐道,“对对对!就是那个房子,那个同学就死在了那个房子里!”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冷战,死过人的房子里,怎么会有光? 大卫信奉的是上帝,而不是鬼神,再加上他的身份,所以李渊的话对他毫无影响。 他很自信的朝着那房子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王梓文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跟在后面,然后是李渊等人。 飞天鼠仗着自己会飞燕步,施展轻功飞上屋顶,一旦有突发事件,他的位置就是偷袭的绝佳位置。 第267章小屋惊魂 这大半夜的谁会在这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 大卫推开半掩着的门,明真已经抽出金蚨子母刃以防万一,只听门‘吱呀——’缓缓被推开。 尖锐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刺耳,只见里面的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大卫猛的率先冲进了屋子里。 我们陆续跟了进去,入眼便是客厅,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分辨出,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一间客厅,整齐的家具已经布满灰尘。 李渊看了一眼几间屋子,提议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每两人一组开始进行搜索。” 于是接下来,分配如下: 我和黄三姑去搜索主卧;王梓文和孙淼去看次卧;大卫和萨尔那去搜索书房;李渊和飞天鼠去搜厨房餐厅;最后明真和无尘负责搜索卫生间。 我和黄三姑打着手电筒朝着主卧走去,卧室的房门也是半掩着的,当打开门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橱。 如果刚刚真的有人,那么这个衣橱就是绝佳的藏身地点,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的朝着衣橱走去,手电透过百叶门,勉强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突然我的光束照到了一件衣服,我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在安全距离下站住,然后猛地拉开了衣橱门。 只见里面挂满了全是灰尘的衣服,并没有人影,这让我松了口气,不过奇怪的是,如果这家人搬走了,为什么会不带走衣物呢? 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由浅色系到深色系很有秩序的挂在衣橱里,就连贴身衣物都是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看来这家的女主人很会收拾家务,然后我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只见抽屉靠近里面的一个角上放着一瓶药。 当我看到上面的药名时,发现居然是治疗精神问题方面的,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一定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 不过到底是男人得了这种病,还是女人得了这种病,暂时不得而知。 “何清明,你快过来看这个。”黄三姑的话将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好奇的走过去,只见她再看墙上的婚纱照,我也看了过去。 婚纱照上,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端坐在椅子上,相貌很清秀,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非常古典的气息,相比婚纱,我觉得她更适合旗袍。 她双眼冷漠,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但那抓着的手,好像很用力,好像她对这场婚礼很不情愿。 而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颧骨很高,一口暴牙,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身上的西装明显要大很多,他一手搭在女人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握成空拳垂在身侧,显得很拘谨。 我看着天壤之别的两人,忍不住发出感慨。 “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能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的呢?” 还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了。 黄三姑被我得话逗笑,看来她跟我完全想到了一块了。 就在这时,只见床头柜上的两盏灯忽然闪烁了几下,吓了我一跳。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接触不好,可后来我察觉到了异样,这里不是已经荒废了吗,哪来的电啊。 就在我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时,只听见我隔壁房间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我和黄三姑立刻朝着隔壁跑去,只见王梓文颤抖着双手举着枪正对着床边,而孙淼却倒在一旁,生死不知。 这时,李渊和飞天鼠也赶了过来,明真和无尘紧随其后,无尘先探了一下孙淼的鼻息,见对方只是昏迷,才与明真合力将人抬到了客厅的地毯上。 王梓文浑身战栗,目光惊惧,就好像刚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和黄三姑将他的抢拿下,以免走火伤到人。 “王先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追问道。 王梓文伸手指着前面,颤抖着声音说道,“刚刚,刚刚我看见有鬼!” 他的话让我开始警惕的查看着周围,然而查看一番后,却什么也没看到,不过通过我的观察,我倒是很确定一点,那就是这夫妻二人应该还有一个女儿。 黄三姑突然打量了一眼四周,问道,“那两个外国人去哪儿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好像少了两个人,李渊说道,“我记得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书房,不对啊,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怎么跟没听见似的。” 我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孙淼和处在奔溃边缘的王梓文,对黄三姑说道,“玲珑你和李教授先带孙淼和王梓文出去吧,我们几个过去看看,一会和你们会和。” “好,那你们小心一点!”黄三姑一口答应,然后将地上的孙淼抬到了肩上。 李渊也很配合,他也觉得一个文人在这里帮不上忙,不如出去照看王梓文比较实际。 然后李渊和黄三姑架着孙淼带着王梓文出去了。 剩下我们四人后,朝着书房的方向慢慢移动,我和飞天鼠打先锋,明真和无尘提防着身后。 就在我们刚走到书房的门口时,突然从书房里滚出来一颗球。 飞天鼠附身去捡,发现这球还有些重量,“这里怎么会有球,这上面怎么还黏糊糊的。” 突然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只听‘砰!’的一声,我们身后次卧的门被用力关上。 我拿着手电快速朝着次卧的方向照去,一再确定没有异常,飞天鼠一脸厌恶的甩了甩手上的黏液,然后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只见他瞳孔骤然放大,小声说道,“我闻着,怎么像是一股血腥味……” 我听到后,用手电看向他的手,只见那球竟然是一颗水晶球,无尘一眼认出了这颗水晶球,“我记得,这好像是萨尔娜手里拿的那颗。”。 我们看着那上面沾满了血液和肉沫的水晶球,着实吓得不轻。 飞天鼠一失神,松了手,那水晶球摔落到地上,瞬间碎成无数块。 第268章 傀儡出现 “我们都在同一所房子里,如果是萨尔娜遇到突袭,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大卫去哪了,我记得她和大卫在一起的。”明真一改先前的冷静,说道。 “走,先去书房看看情况。”我拿着手电朝着书房走去,就在手电光刚照进书房的那一刻,就见大卫正背对着我们站着,一动不动。 “大卫?”飞天鼠轻声唤道。 大卫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将短剑攥在了手中。 明真见我如此,也将金蚨子母刃握在手中,无尘刚向前一步。 突然大卫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嘴里发出‘咯咯……’的诡异声音。 咔嚓! 大卫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拧麻花一样,拦腰拧断,飞天鼠‘啊!’的一声躲在我的身后。 此刻,大卫的双腿保持不动,上半身被活活拧了过来,我们现在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整张脸发青,双眼翻白,嘴里还往外淌着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大卫的脑袋被那股力量支配着猛抬了起来,他的脖子发出骨头掰断的声音,然后用雪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嘴角慢慢向上扬了起来。 瘆人的冷笑,让我不寒而栗,头皮发紧,就在这时一滴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冷冰冰的,还有点腥臭味。 就在我打算用手电筒去查看的时候,无尘低声喝止,“别动!” 只见无尘和明真二人动作极轻的向后退去,跟我保持着距离。 飞天鼠此时把整张脸埋在我的背上,身体抖如筛糠,嘴里开始发出呜咽的哭腔。 我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我感受到头顶吹来阵阵阴气,让我头皮阵阵发紧。 突然,我就试着一只冰冷的爪子,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突然我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伴随着一股恶臭。 我垂眼看去,只见飞天鼠已经尿了裤子,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明真和无尘略显尴尬,可现在我头顶上的这个东西,远远比飞天鼠尿裤子要吸引他们的目光。 我微微转头看向搭在我肩上的爪子,只见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而且,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我突然脑海里浮现出萨尔娜来。 飞天鼠哭着乞求道,“何清明,想想办法,我不想死。” 我攥紧了手上的短剑,脑海里想着对策,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转身推开飞天鼠,横向挥剑朝着那只手便挥去。 飞天鼠被我推出老远重重摔倒在地,惨叫了一声。 就在我转身挥剑的时候,突然对上了萨尔娜那张惨白的脸,和雪白的瞳孔,上面的血丝看的一清二楚。 她嘴里腐臭的气味,熏得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 嗖嗖—— 只见明真的金蚨子母刃里的母刃泛着寒光向我逼来,不!应该是向我眼前的萨尔娜逼来! 萨尔娜当时和我的脸距离不过六寸,她好像感应到了身后的异样,随即凌空跃到了天花板,如同止住异样快速攀爬到墙角。 我在看到母刃越来越近的距离,瞳孔不断放大,明真一凛,忙收法力,母刃擦着我的汗毛急速调转方向。 金蚨子母刃,母刃一把,子刃八把,以精铁精金炼制而成,母刃一出,其余八枚子刃如离弦之箭,齐齐随着母刃朝着萨尔娜击去。 当我与萨尔娜拉开距离后,我才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血与脑浆混合着流到脸颊。 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龇牙咧嘴的发出诡异的笑声,她的四肢牢牢的抓在天花板上。 我引出一道天雷,加持在金蚨子母刃上,瞬间化作几道闪电击中萨尔娜的四肢和身体上。 只见她嘶声裂肺的哀嚎着,身体不断扭曲,应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原以为这下她该彻底玩完了,可我们刚松口气,突然大卫那边传来异响。 只见原本站在原地的大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明真身前,然后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明真毫无防备,硬生生接下这一脚,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不等我们回过神,他又闪现在无尘面前,无尘怎么说也是一代武僧,对危机感很敏锐。 他双拳挡在身前,做防御状,这时,身为傀儡的大卫,横扫一圈击在无尘的双臂上。 无尘虽没受伤,但也被他这非常人有的力气击退了数步。 飞天鼠见状不妙,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就要朝着大门跑去。 就在这时,原本房门紧闭的次卧突然打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飞天鼠拉了进去。 “飞天鼠!!”我飞身想去拽他,可只差几公分的距离,我摔在地上,看着飞天鼠绝望的眼神,最终消失在门后。 次卧的房门重新关上,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 我持剑朝着木门劈去,然而我的整个身体突然被人凌空举起,大卫将我举在头顶,然后朝着明真和无尘的方向砸去! 就在我被抛出去的时候,好在无尘和明真及时接住了我,才没有让我摔在墙上,否则我非断几根肋骨不可。 可这大卫力气实在太大,而且速度太快,我们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这时那躺在地上原本一命呜呼的萨尔娜也站了起来。 她浑身散发着烧焦后的恶臭味,大卫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并肩作战。 明真捂着胸口,突然口吐鲜血,应该是伤及了五脏,虚弱的说,“等一下我为你们掩护,你们快逃出去。” “那你呢?”无尘问道。 “你们不用管我,恐怕我和飞天鼠是逃不出去了。”明真语气绝望的说。 我一边堤防着那俩傀儡的攻击,坚定道,“别说这种丧气话,咱们能出去,肯定能出去!” 明真轻笑一下,不知道是笑我自欺欺人,还是对接下来的命运一下子释然了,不在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噻到了嘴里。 “麻烦二位为我护法,带我调息灵力,再和二位对付那两个傀儡。”明真说着盘腿坐在了地上,闭目调息。 第269章识海遇高人 我问无尘,“你对付萨尔娜。”我觉得无尘赤手空拳的对付一个女傀儡应该不成问题。 岂料,无尘意志坚定的憋了半天,说道,“贫僧,我不打女人。” 好吧,我支吾着说,“那,那我来。” 话音刚落,只见大卫突然抽出尖刀,朝着无尘攻了过来,他的刀尖直抵无尘胸口,无尘反手为掌挡在他的手腕上。 悻悻拦下一击,但大卫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用力将刀尖朝着无尘的胸口压去,我眼见大卫占据上风,上前抽出短剑挥向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萨尔玛上前试图将我拦截下来,我改变剑刃方向,将她的手臂齐肩砍下。 萨尔玛从喉咙里发出哀叫,倒退数步,无尘一把握住大卫拿尖刀的手,身体向旁边侧闪几寸。 然后另一只手,化掌为拳,使出一招玄冰印,只听大卫闷哼一声,嘴里喷出血液,整个身体被掀翻在地。 我见无尘应对自如,也就专心防御萨尔娜的进攻,只见她扭动几下身体。 然后接下来发生了一幕让我震惊的事情,原本她断掉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了出来,不仅如此,她现在已经进化成四手两足。 她趴在地面,嘴里发出‘嘶嘶’声,举动形似蜘蛛,我催动灵力,谨慎应敌。 只见萨尔娜快速的绕到了我的身后,然后趁我不被猛地跳到了我的背上。 她双腿盘踞在我的腰上,双手缠住我的脖子,另外两只手好像两把肩椎挥舞着朝着我的眼睛刺来。 我一边挥动短剑砍断了她其中的一只手,然后又抓住脖子上的手臂用力撕扯,想将她摔下来。 萨尔娜因为被我接二连三的砍断手臂,已经近乎癫狂,张着满是锯齿的牙便狠狠的咬在了我的肩上。 我忍不住痛呼一声,只觉得血液在不断的被她吸取,毒液沿着我的血管形成蛛网状渐渐地朝着我的脸上和身体蔓延。 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我用尽全力将她撞在墙上,可萨尔娜不为所动,宁可被我撞断了骨头也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仟仟尛哾 我掉转剑尖朝着她的脑袋一下就刺了下去,萨尔娜的一只眼睛被我的剑尖贯穿。 只听她仰头厉声咆哮着从喉咙里嘶吼出,“何清明!!”那充满极度怨恨的声音,回荡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她的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地上,我一手用力压住脖子上的伤口,防止血液流的太快导致休克,就在萨尔娜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时候。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明真的金蚨子母刃连续刺穿了她的身体,包括心脏和额头。 萨尔娜惊恐的瞪大双眼,血液灌满了喉咙,发出像烧开水的‘咕噜’响,最后身体随着血液不断地往外流出而蜷缩成一个球状彻底死了。 另一边无尘和大卫打的火热朝天,无尘有玄冰印在身,而大卫自身就很耐打,再加上傀儡化,虽然攻击不强,但却着实耐打,且力气大的惊人。 我用力踩在萨尔娜的身体拔出短剑,欲要上前帮忙,却被身后的明真一把按住,“你中毒了,最好不要乱动。”随后见他掏出刚刚那枚丹药递给了我。 我见他吃了药后,已经恢复如初,也一仰头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失血过多的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浑身没了力气,虚弱的瘫坐在了地上。 明真见我脸上的毒素在药效的作用下渐渐退去,也没那么担心了,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帮无尘大师。” 我点了点头,见他催动法力金蚨子母刃又朝着大卫攻击去,也就放心的闭眼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耳边传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此乃小周天也……” 我皱了皱眉,心想谁这么缺德,在人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没完没了念念叨叨的。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我身处水天一色的地方,而眼前正站着一个大口喝酒的乞丐,那老头似醉似醒,嘴里嘀嘀咕咕。 “喂,你吵到我睡觉了!”我没好气的对那老头大声吆喝道。 那老头听到声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弓着腰朝我走来,他凑近我的脸,大量了半天,突然,“啊!!”的大叫一声。 就像见了鬼一样,他颤颤巍巍的指着我问道,“你你你,你哪来的臭小子,怎么跑我识海来了!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识,识海?”我被他的话惊到了,然后站起身慌张的开始四处张望,“我怎么来到识海了?” 老头见我也是一脸茫然,又惊又喜的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还以为遇到了变态,忙要抽回,他却厉声道,“别动!臭小子,再动膀子给你厥折!” 我吓得不敢再动,但是我查看了一下身上,之前被萨尔娜咬伤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片刻后,老头松开我的手腕,拍着大腿笑得那叫一个快乐,不知道还以为捡到钱了似的。 那老头将手里的酒瓶朝我推来,“臭小子,你究竟是谁?什么来头?你师父是谁?” 我也毫不客气的结果酒瓶,猛灌了一口,瞬间辣烈的口感呛的我咳嗽起来,可越是辣越觉得过瘾,又猛灌了两口。 “我叫何清明,师父名为不动大师,只可惜已经死了。”我随口回答道。 那老头一听到我师父死了,忙拍着巴掌连声叫好,“好好好,死了好啊!” “嘿!你这疯乞丐怎么说话呢!”我立刻翻脸道,将酒瓶里的酒一饮而下,然后将空瓶子还给了他。 老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师父死了这样我就可以收你为徒了,正所谓一徒不拜二门。 可你师父如今已经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救你自己都快活不起了,还想当我师父,算了吧,你还是歇歇吧。” 我开始认真的打量着乞丐浑身装束,破鞋破衣烂衫,浑身散发腐臭和酒气,能有什么本事。 第270章招阴令旗 乞丐打量了一下自己,老大不乐意道,“嘿,你别狗眼看人低,你无意识闯我识海这就是命中注定。 哼!我不怕告诉你,想拜我灵宝道人为师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嫌烦才躲进识海里的。” “噗~!”我听到尊号,一口酒喷了出来,这可把灵宝道人心疼坏了,“你,你该不会就是天宝阁的仙尊吧?” 乞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反问道,“你现在才认出来我啊?” “你们天宝阁不是富得流油吗,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啊?”我真的被他震惊到了。 以天宝阁的威名,在我印象中那灵宝仙尊怎么也该是仙风道骨,好歹也是穿金戴银的形象啊,这老头玩的是哪一出啊? 灵宝仙尊看出我的心思来,不屑的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样,穿的是金锣细软,吃的是山珍海味,花不完的金银珠宝?对不对? 肤浅!你别看我一身褴褛,却是逍遥自在的很啊。” “是啊是啊,你是逍遥自在了,你弟子明真在外面还生死未卜,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吃香喝辣,非气的叛出师门不可!”我讥讽道。 “我呸!你才叛逃师门呢,不对,你说我的爱徒怎么了?他在天宝阁怎么会死生未卜呢?”灵宝仙尊有些慌张起来。 我便将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只见灵宝仙尊面容突然一凛,一改之前的疯癫,面容严肃起来,拉住我说道,“你们快带我徒弟离开,再晚恐生变故!” “会生什么变故,你不要吓我啊。”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只见灵宝仙尊只字不提,只是推着我,催道,“先不要说这么多了,赶紧回去,带我徒弟离开。” 我不敢再耽误下去,忙坐下入定,跳出识海! 等我再醒来后,果然灵力恢复了大半,毒素也全消了,我看着那三人还在打斗,便提剑冲了上去。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抵得过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三人联手,不消片刻,大卫很快败下阵来。 瞅准时机,我一鼓作气横刃将大卫的整个人头砍了下来。 明真见我脸色大好,问道,“何施主,你真的没事了吗?” 我连连点头,“好了好了,我大半的伤都好了,对了咱们快点救出飞天鼠离开这里!” 明真和无尘一脸懵的看着我,怎么见我醒来后突然变得这么慌里慌张的。 “时发生什么事了,何施主。”无尘谨慎问道。 “灵宝仙尊让我带你们离开,再晚只怕会多生变故。”我忙说道,然后朝着次卧的大门猛踹了一脚。 平时以我的力道,再硬的木门也会被我踹开,可今天这木门就像被吸住了一样。 “我师父老人家来了?现在在哪里?”明真一把将我拉住,欣喜的追问着我。 “明真道长,我们还是先救出飞天鼠吧,至于你师父的事,咱们还是过后再详谈吧。”我怕在房子里耽误的时间越久,真就应了灵宝仙尊的话。 万一等会再来几个像大卫和萨尔娜那样的暌离,我只能等死了。Qqxsnew.net 无尘见我踹了半天的门也没踹开,便上前一步,朝着门祭出玄冰印,只听‘咔嚓’几声,木门应声碎裂。 而此时昏暗的房子里,只见飞天鼠的脖子正吊在天花板上的麻绳上,双手捆绑在身后,双脚下坠着个秤砣。 “飞天鼠!”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毫无反应,我忙上前一剑割断了绳子,将人放在地上。 明真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露出惋惜之情,“人已经死了。” 我提剑四处张望,这才多长时间能一连悄无声息杀了三人,且能将尸体变成傀儡,这房子里究竟是何方妖物,难怪灵宝仙尊警告我快点离开这里。 我正想着,只见无尘突然将我一把拽开,我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只见嗖的一下,一支招阴令旗朝着我们飞来。 然后直直的插在窗框上,我们三人当即伏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等了半天,确定再无异样,我才起身去拿令旗,只见上面勾勾画画一些复杂的符咒。 我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脑海里搜索究竟哪一派才会使用这种令旗,明真却一脸惶恐,“看来我要回天宝阁一趟了。” “这话怎么说?”我不明白以,难道这旗子跟天宝阁有关系? 明真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们将三具尸体拖出了那诡异的房子,黄三姑已经焦急的在外面直转圈,见我三人出来,一再确认我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她看了看地上,一下就明白了,王梓文已经虽孙淼先行一步,而其余的人正恭候着我们,带着我们驱车直奔别墅。 等我们回到王梓文的别墅离,已经是凌晨了,他将我们安排在各自的房间。 经历一夜苦战,我实在太累了,所以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直到我的房门被人敲响,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门,无语的看着门外的明真。 “不愧是师徒俩,都喜欢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打扰别人。”我抱怨道。 明真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看的我心底有些发虚,我忙换了个语气,客气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困……” “何施主,师傅有令,让贫道带你入天宝阁。”明真语气冷淡。 从他的表情上我可以猜出,他这是已经知道了我闯入灵宝仙尊识海的事了,这是吃醋了吗? 我忙解释道,“我不故意的,破坏了他老人家的清修,真是对不住啊。”我心虚着道歉,试着消除他对我的芥蒂。 明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又放缓了语气说道,“无妨,你无意识闯入我师父的识海,乃机缘所得。” 我见误会解开,遂又问道,“你们天宝阁自有天宝阁的规矩,我一个外人随便介入,合适吗?” “既然师父有请,再合适不过,请放心,有贫道随行,不会有问题的。”明真看了一眼时间,又道,“我在楼下等您。” 然后就不容我再说什么,径直走下了楼。 第271章九尾玉猫 我收拾妥当后便径直来到了楼下,明真正和王梓文等人在门口做道别。 这时黄三姑见我下来,气呼呼的跑到我面前,抱怨着,“傻小子,你是要和明真道长回天宝阁吗?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我也是刚刚听说,至于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 我求助的看向明真,“是啊,玲珑为什么不能去?” 我记得道观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女人进入啊。 明真说道,“吾师之令,望黄姑娘不要为难贫道。” 黄三姑本来还要争取一下,被我拦了下来,“玲珑啊,既然是人家师父说的,那肯定要说的事情不方便你一个女孩子听。 再说你看那地方都是道士,规矩也多,闷也闷死人了,不如你留下来,跟王先生商量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有关婉婉小姐的线索了,等我回来再商量一下怎么去营救她的办法。” 黄三姑见无望,也不在强求,只是交代我万事多加小心后便让我二人离开了。 我和明真离开后,车子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到青龙峰,青龙峰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条青龙盘踞,故此得名,而天宝阁就立于峰顶。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峰顶,下车后,只见天宝阁整体布局是按五行八卦方位确定。 主要建筑的位置,按照阴阳五行思想,东方作青龙,为木,属阳,正符合道士修炼达到“纯阳”,返还于“道”的目的。 西跨院则为配殿,或是作为云游道众和香客们的临时客房。 大多数宫观的建筑格局为传统的四合院。这种格局对应了木、火、金、水四正,加上中央土,五行倶全。 大的宫观由数进四合院、三合院纵向铺开,层层院落依次递进,形成鱗次栉比的发展势态。 依次为灵宫殿、钟鼓楼、玉皇殿、四御殿、三清殿等……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道童,对我和明真作揖说,“明真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这次回来好像不太高兴,只说让我在这里迎接你,然后带你和何先生去他的房间。” 我看向明真,见他面露难色,不禁也为他捏了把汗,毕竟他这次是私自下山的。 以道观的规矩,违师令下山者,必定严惩,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们走吧。” 然后我们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灵宝仙尊的房间,就在明真刚要敲门时,门自动打开, 只见灵宝仙尊正端坐在蒲团上入定,这次见到他,身穿月光银道袍,手持拂尘,乍一看还真有仙风道骨的意思,和识海里的疯老头完全就是两个人。 明真和我犹豫着进了房间,然后站在了灵宝仙尊身侧,我等了半天,那灵宝仙尊也没有动静,他不急我还急着下山呢。 我轻咳了一下,灵宝仙尊才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瞟向我,又打了个酒嗝,明真趁机赶紧认错,“师父,弟子没有得到您的命令私自下山,还请责罚。” “哼!”灵宝仙尊轻叱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师父教育徒弟天经地义,可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这让我有些局促,我忙打圆场道,“虽说明真小道长私自下山有错在先,但也情有可原,如果不是他在,恐怕我们早就死了。 天宝阁的弟子就是天宝阁的弟子,真是大仁大义,救死扶伤……” “行了!”灵宝仙尊对我这浮夸的演技实在不敢恭维,忍不住打断,然后又说道,“你们能活着回来完全就是三分靠丹药,七分靠运气。” 我尴尬的笑了笑,只见灵宝仙尊走下蒲团,来到明真跟前,伸手说道,“拿出来吧!” 明真不敢耽误,从袖子里拿出招阴令旗,“师父,这该不会是……” “没错,正是唐门三少唐琪然之物!”灵宝仙尊斩钉截铁说道。 一听到‘唐门’二字,我脑瓜子‘嗡’的一声,没想到唐琪然就在宁波,而且还离我这么近! 那他昨晚是冲我来的,还是就是单纯的与王婉婉的事情有关系? “唐琪然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忐忑的问道。 灵宝仙尊见我好像认识唐琪然,难免不起疑心,“怎么?你认识唐琪然?” 明真也看向我,我不能暴露唐门的身份,只是敷衍道,“我也不过是偶然听到过他的一些事而已,并不是很了解。” 明真见我不想说谎,才又话归正题,“师父,这唐琪然为什么会在宁波?” 灵宝仙尊先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恐怕能让唐琪然离开门州不远千里来宁波,应该是为了一件东西,那就是神风舟!” “神风舟!?”我和明真异口同声道。 “据传闻御神风舟者,可达神峰之巅取得升仙令派,持此令者便有机会赐予筑基丹,有飞升成仙的可能。 但神风舟每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地点时间皆无定数,既然唐琪然来到了宁波,那就说明神风舟就在此处!”我推测着,一想到神风舟就在宁波,我就安耐不住激动的心。 我只是听说,却无缘一见,既然现在机会难得,我倒是很想领略一番。 “没错,神风舟是用墨蛟的蛟鳍和尾部炼制的飞行法器,是难得的宝物,只要乘坐神风舟,便可腾云驾雾日行千里,蹬上神峰之巅轻而易举。 天宝阁所藏珍宝不计其数,唯有得到神风舟乃本尊毕生憾事,这也是我四处游历的真正目的,岂不知最后得到的线索就在此地。”灵宝仙尊感叹着。 卧虎想到,难怪当初白泽在乌江镇的时候走的那么急,原来是奔着神风舟来的。 如果被他们先一步得道,那后果不堪设想,可眼下惠子去寻弃族,我和黄三姑被王婉婉一事绊住,唐琪然又极其难对付,现在又加上一个白泽,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了! “灵宝仙尊,你可知道该如何找到神风舟吗?”我急迫的问道。 灵宝仙尊说道,“如果想知道神风舟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那就要找到一只九尾御猫,只要抓到它,就能找到神风舟!” 第272章 修习灵术 “可这宁波市这么大,我们该去哪里去抓九尾玉猫呢?”我继续问道。 “九尾玉猫本属妖猫,它们一般在深山中修炼,每百年就会修炼出一条尾巴,当修炼成九条后就会升为神兽。 而这期间的修炼相当艰难,所以就会出现一些妖猫选择吃少女的心脏,进而快速达到修炼的效果。 如果想抓住九尾玉猫,那就要多多关注,最近有没有少女失踪的案列。”灵宝仙尊娓娓道出。 我听到灵宝仙尊的话,突然想到了王婉婉。 之前听孙淼说过王婉婉心脏的位置被某种野兽的抓痕划伤,而且经过院方给出的回答是,当时那凶手一定是想挖走她的心脏。 那么那个叫蜚珂的,就一定是九尾玉猫的化身!他潜进校园内,诱骗王婉婉,然后趁机挖走她的心脏吃掉。 “不好,可能王婉婉有生命危险!” 明真听到我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细想片刻,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师父,请恕弟子线不能受过,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和何清明先离开!”明真行了个大礼,算是先赔罪了。 灵宝仙尊见明真生平第一次如此执著,也不再难为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道,然后抓住命真的手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明真时不时的看向我,最后保证道,“弟子谨遵师命!”仟仟尛哾 然后灵宝仙尊又走到我面前,突然对我笑了笑,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我小心提防起来。 待我和明真上了车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师父又给你下达什么命令了?” 只见一向严肃的明真突然对我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意,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什么,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觉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明真那温柔的语气让我有了想跳车的冲动。 我勒紧安全带,强装镇定,“我不困,要不我来开,你休息。” “还是我来开吧,对了,你对抓九尾玉猫有什么对策吗?”明真岔开话题。 “这个,咳咳,我觉得九尾玉猫既然上次没有得手,那肯定还会再来找王婉婉的,所以我的办法就是去医院来个守株待兔。”我尽量看向窗外的风景。 “嗯,这个办法很好,我同意,对了,既然你不困,不如先看看这个。”说着明真便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册子,刚准备翻开,“这是什么?” “一个提升灵力的术法而已,我见你上次与傀儡缠斗,前期灵力消耗太快,并不能继续后期的战斗输出,这样其实对你很不利,所以想帮你提升一下灵力。 况且这次九尾玉猫要比傀儡难缠很多,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难以招架。”明真对我灵力的分析,真乃一语中的。 其实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灵力不足的事情呢,再加上修习九道天雷,更是损耗大量灵力和真气,本想着等找到弃族后,再寻找能修补灵力和真气的办法。 岂料这次遇到的事情过于突然,才导致我差点丢了性命。 而明真现在给我的这本灵力术法,真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我很感激明真对我的慷慨相助,可我与他非亲非故怎么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呢,更何况这提升灵力的术法令多少人垂涎,为什么他要给我修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灵术太珍贵,我怕无以为报。”我怕他的别有用心,即便再爱不释手,也将册子还给了他。 明真见我递过来的册子并没有接过去,反而笑说,“何先生觉得我是那种为受益而不择手段的市侩小人? 实不相瞒,其实你上次所用的术法,我已经看出来了,正是九道天雷,这术法虽然极其厉害,但同样也需要消耗很多的灵力和真气,这就是为什么极少术士不去修炼的原因。 而且,后期的五道天雷所消耗的灵力和真气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尤其当要突破第五道天雷时,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和真气做支撑,那只会是引火烧身,到时候落得个魂飞魄散。 你确定以你现在这样的状况真的能突破第五道天雷吗? 况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灵力已经接近于油尽灯枯的状态,只怕你若在强行使用一次九道天雷,必将会因灵力枯竭而死。 难道你真的甘愿在心愿未了之前,就一命呜呼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愿未了?”我不得不说明真的洞察力真的很强。 “因为初次见你,你就给人一种心事很重的样子,而且刚刚师父说到唐琪然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不像是仅仅只是听说而已。”明真下意识的一一点破。 突然他见我面色阴沉,意识到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又解释道,“抱歉何先生,是我说的太过了,我并没有要干预你私事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你年纪轻轻选择了修炼这种艰难的术法,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只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我见明真说的这么真挚诚恳,也就没再推脱,不过我发现自从天宝阁一行后,明真竟然变成了话痨,而且对我也没了之前的疏离感,反倒亲近了很多,不知道我是不是该高兴。 看着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怕明真等会又给我搬出来一大堆的人情世故,我赶紧借着修习灵力术法的机会,暂时逃过一劫。 不过这灵术倒是很容易掌握,短短两个小时,我就觉得灵力瞬间提升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了先前的疲惫感。 回到别墅后,我和明真将猎捕蜚珂一事的计划说出,当然其中将神风舟和九尾玉猫一事隐瞒了下来。 王梓文很赞同我们的计策,并命人将王婉婉所在医院设下埋伏,只等信号一出,便活捉蜚珂。 黄三姑和李渊被安排在了监控室内,全方位监控医院内部情况,王梓文和孙淼藏在王婉婉对面的病房,就是打算阻断对方的退路。 第273章活捉蜚珂 原本安排明真和无尘守在王婉婉的病房内,而我乔装打扮成清洁工在楼道里埋伏。 可无尘却主动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理由是,王婉婉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衣着单薄,这对出家人来说不太合适,所以主动承担清扫楼道的重任。 而王梓文也十分尊重无尘的建议,便让我和明真看守病房,一切准备就绪,我和明真躲在病房内的洗手间。 明真吩咐我利用这段时间继续修习灵术,他负责观察病房,并给我们每人都配了蓝牙耳机,一旦有风吹草动能第一时间联系到大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深夜,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耳机问道,“玲珑,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泛起嘀咕,主意是我出的,如果我猜错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城市的某处,正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被蜚珂挖去心脏。 只听黄三姑回道,“并无异常,等等!有人朝着你们的楼层上去了,注意一下。” 听到黄三姑的话,我们立刻提起了精神和高度戒备,无尘压低了鸭舌帽,提着拖把认真的擦着地面,地砖被他擦得犹如一面镜子光彩夺目。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黄三姑说的那个人,我一度认为黄三姑是不是看错了。 就在这时,我们的蓝牙耳机里传来无尘的声音,“明真道长,何施主,可能事情有变!” 我和明真先是一愣,无尘的话什么意思,然后又听到无尘说道,“这个人我们肉眼无法看见,恐怕只能在监视器或者镜子上才能看到他的真实形态。” 明真反应过来,忙将洗漱台上的镜子摘了下来。 明真刚刚摘下镜子,只见病房门却被一股力量缓缓推开,然后又再次关上,门锁自动锁上。 我看向镜子,只见镜子里反射出一个普通的少年身姿,他正悄声走向病床,他的眸子忽然像猫似的闪烁了一下,身体后面摇晃着八条尾巴。 蜚珂正一步步靠近王婉婉,我和明真绷紧了神经,只等他要出手的时候,趁他不备,将他擒获。 就在我们精心策划好了一切时,突然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然后是无尘焦急的声音,“明真道长,何先生,里面怎么样了!” 只见受到惊吓猛地转身,然后发现我和明证举着一块镜子堵在了门口,他如惊弓之鸟般,甩着尾巴抽向镜面。 镜子应声碎了一地,我和明真被震得倒退数步,我们已经猜到他一定会受到惊吓后会选择破窗而逃,明真甩出匕首朝着他的方向攻去。 然而没了镜子,我们根本看不到蜚珂所在的位置,全凭着感觉去攻击。 金蚨子母刃的去向并不知道蜚珂消失的地方,而是直奔着窗户上面捆绑帘子的绳子割去。 只见帘子快速落了下来,上面平铺着满满的符咒,然而却不见上面的符咒有什么变化,这就说明蜚珂再见到符咒的时候,远离了窗户的位置。 就在我和明真堤防四周时,突然我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到半空中,然后朝着窗户用力甩去。 明真伸手想将我拽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也被蜚珂的尾巴甩开,然后撞到了墙上。 蜚珂这是想利用我的身体破坏符咒然后借机逃跑,但是这可是十楼,我这要是摔下去,后果可想而知,然而等我想通这一点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 就在我以为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忽然我眼前一亮,眼前的空气突然有细微波动,我伸手试探的抓去,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声。 瞬间我又被重重的甩了回来,明真扶住我的身体,催动金蚨子母刃朝着刚刚猫叫的方向飞去。 此时门也被无尘大力撞开,只需一眼,他便做出了第一反应,使出一记玄冰印紧随子母刃后面,朝着墙角打去,然而却是双双落空。 孙淼此时也赶来,出于多年实战经验,掏出手枪对准王婉婉的斜上方扣动扳机,蜚珂闷哼一声,然后凭空多出一道血痕。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那血痕又快速愈合。然后孙淼竟被那力量掀翻在地。 紧接着就是无尘被人一脚踹出了门外,撞在走廊的墙上,门又被重重关上。 我突然瞄到一样东西,计上心来,我冲到洗手间,一手抄起便朝着空中散去。 白色的粉末弥漫了整个房间,明真被呛的捂住口鼻,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咳咳,这是什么?” “洗衣粉!”我随口回答道,果然空气中渐渐显现出来一个白色的人影,蜚珂也被呛的咳嗽了几下。 我拿出短剑一鼓作气冲了上去,蜚珂挥动荆条似的尾巴速度快的惊人,劈头盖脸的朝我打来,就像一场暴风雨一样,疼得我龇牙咧嘴。 身上的伤口如火焰烧着,不断往外冒着黑气,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就在明真要上前帮忙时,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门口,他一手把玩着招阴令旗,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没想到你这小混种会活到现在,哼,是我小看了你。”男人幽怨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 我眯着眼睛看向对方,当我看到门口的人时,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仇恨,厉声咆哮道,“唐琪然!!” 明真听到我喊出那人的名字,不带丝毫犹豫,抽出腰间软丝佩剑直逼唐琪然的喉咙。 唐琪然却是冷笑一声,伸出双指竟徒手夹住明真的剑尖,然后微微用力,剑身竟被拧转成麻花劲。 一道阴厉真气将明真打的倒退数步,唐琪然冷漠的看着明真道,“不要以为你是灵宝仙尊的弟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识相的就离开这里!” 明真擦去嘴角的血,暗中催动金蚨子母刃朝着唐琪然攻去,嗖嗖子母刃变化着朝唐琪然攻去,唐琪然抬手利用手指上的戒指将子母刃一一弹开。 唐琪然表情一冷,厉声道,“不识抬举!” 第274章有其父必有其子 随即手中招阴令旗便朝着明真的脚下直插入地面,一个招阴镇显现出来,无数冤魂厉鬼大量涌出将他困在阵眼中。 我见机不妙,强行催动灵力一连引下三道天雷,阵法瞬间被破,九尾玉猫见事不好,不再与我缠斗,而是奔向病床上的王婉婉。 蜚珂双手变成猫的利爪,快速划开王婉婉的胸口,鲜血流出,滴到了地面上,毫无察觉的蜚珂突然浑身一僵。 低头去看地面,原本毫无异常的地面竟然多出一道定身咒的法阵,这是我们事先布下的防御,以鲜血激发法阵。 他用尽全力想要冲破束缚,可他越挣扎,定身咒的法力越强。 与此同时法阵开始启动,从阵眼里飞出几道灵符化为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 这边我与明真正和唐琪然打的激烈,黄三姑的一道灵火直击在他的身上。 唐琪然满不在乎的灭掉灵火,黄三姑蹒跚着步伐缓缓走来,口中骂道,“你这老贼,竟敢偷袭你姑奶奶!”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唐琪然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只静待我们活捉九尾玉猫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可等了半天见我们迟迟拿不下九尾玉猫,便只好先将黄三姑等人铲除,然后再来对付我们。 好在黄三姑技高一筹想到装死才逃过一劫,而李渊和王梓文等人恐怕已经惨遭毒手了。 唐琪然见我等人多势众,也不想耽搁下去,看到被束缚住的九尾玉猫,使出移形换影,来到床边。 将九尾玉猫抓到手中,我率先反应过来,飞出短剑,唐琪然见到直逼而来的短剑,收手撤身,不过两秒,我便跑到了九尾玉猫身边。 几乎是我二人同时抓住九尾玉猫身上的绳子,唐琪然朝我击来一掌,我用尽全部的灵力与他对上。 只听病房内‘轰!’的一声炸出不小的声响,一阵烟雾散去,黄三姑和明真再看向病房,早已没了我们的身影吗,窗户也被人撞碎。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被人用法术捆了个结实,我只记得在与唐琪然拼上最后一一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Qqxsnew.net 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竟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当我看清来人,猛地惊坐而起,“白泽?!你怎么在这里?” 白泽走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嚣张的看着身为阶下囚的我,“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的咒法真是越发厉害了,能让唐琪然受伤的人那是屈指可数。” “你居然和唐琪然勾结。”我瞪向他,他和唐琪然狼狈为奸,一定是为了神风舟。 白泽微挑眉尖,捧起茶案上的茶盏,故作轻松说,“嗯,算是吧,其实是我父亲和唐琪然联手,我只不过是替父亲跑跑腿而已。” “你们把九尾玉猫怎么样了?” 没想到连白泽的父亲白翰也来了,本来一个唐琪然就已经够棘手了,再有白翰联手,只怕神风舟他们势在必得。 白泽说道,“九尾玉猫只差一尾便可大功告成,到时候就能找到神风舟,不过你已经灵力枯竭,与其担心他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试探身体里的灵力,却引来一阵剧烈咳嗽,白泽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人,那人长得跟白泽很像,他就是白翰。 白泽见到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再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站在白翰身侧微微颔首,说道,“父亲,他就是唐文清之子唐艺。” 白翰却连看也没看白泽一眼,负手走到房间里,见白泽还杵在原地,没好气道,“还不出去!” 白泽慌张的应了一声,便快步朝外走去,他这衰样我还是第一次见,让我打心里感觉痛快。 “白老鼠也有今天,哈哈哈……”我看着白泽离开的背影讽刺道。 只见刚走到门口的白泽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却也只能干瘪气,让我更肆无忌惮的嘚瑟起来。 白翰站在我身前,一语不发,反倒盯着我的脸,恨不能盯出来俩窟窿来。 看得我有些浑身不自在,白翰这才喃喃着,“像,果然像她,也很像他……”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别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白翰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兀自说着,“如果秀玉还活着,看见你长这么大,一定很欣慰吧。” 我一听白翰提到我娘的名字,瞬间恨意填满胸腔,“你不配说我娘的名字,要不是你和唐琪然狼狈为奸,不择手段,我爹娘怎么会天人永别! 你是害死我娘的罪魁祸首,该死的是你!我唐艺以唐门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与你和唐琪然势不两立!!” 白翰见我反应过激,眼神些许躲闪不敢直视,只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的话,便头也不回的退出了我的房间。 “白翰!有种你就别走!”我挣扎着要扑向白翰,想要手刃仇人,岂料我一个重心不稳径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就连门口的守卫都带走了,分明是见我是将死之人毫无威胁,扔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 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我使尽全力想要挣脱法术,可那绳子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紧。 我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更加努力的修习法术,竟然连个小小法术也奈何不得,以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能为父母报仇! 就连我的短剑也被他们拿走了,我…… 不,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一把骨剪,这可是连鬼差锁魂链都能轻松剪断的,只是刚刚一时失去理智,才没想到。 我口中念动咒法,忽然手里出现一把骨剪,一再确定门外没人,我举着剪子就剪了下去。 绳子瞬间消失,我收回骨剪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只见长廊和院子里没有任何人把守,这才穿过拱月门。 原以为我会这样一路顺利的找到白翰和唐琪然。 第275章刺杀蜚珂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人从一座假山后面的暗门里走了出来,我急忙躲在岩石后观察着他俩。 只见一个男子身上脸上被溅了一脸的血,手上还提着个食盒,另一人也掸了掸身上的血浆。 提着食盒的男子,满脸怨愤的抱怨道,“呸!这混种猫仗着有唐三少撑腰,就以为老子不敢拿他怎么样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我早弄死他了!” 另一人谨慎劝道,“我说行了小李子,别没完没了的了,小心隔墙有耳,那妖猫都被你打了个半死也该出气了,如今就连隐形都做不到了。 不过这臭猫还真不识抬举,我们哥俩辛辛苦苦找来的人心,连看都不看,还摔我们一身。” 被称呼的小李子收敛了脾气,踌躇起来,“大龙哥,这九尾玉猫不食人心,那我们等会怎么向唐三少交代啊。 他修炼不出九尾,就找不到神风舟,找不到神风舟那我们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只见另一男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再去杀一个人,取来心脏继续喂呗,走吧!” 我躲在岩石后面,听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这两人竟能将这种杀人取心的事,说的如此轻松,看来跟着唐琪然应该是没少干这样的勾当。 不过也亏得他俩我才能知道九尾玉猫的藏身处,待二人走后,我顺着他俩刚刚出来的地方绕了过去。 穿过假山的水帘,再朝着前面走十几步,就能看到一道暗门,只是暗门与山体严丝合缝,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试着推了推石门,果然未动分毫,想到这应该是一道机关门。 我开始摸索着两侧的石壁,看看有没有像是机关的东西,正当我仔细寻找的时候,只见石壁上多出来一个凹槽,我伸手摸向里面,感觉到了一些凹凸花纹,应该类似什么标记的图案。Qqxsnew.net 正当我仔细摸索的时候,忽然图案被我用力按了下去,然后伴随着石门缓缓推开。 我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石门里面,一进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正盘算着要不要先回去拿照明的工具再来时。 只见两边墙壁‘呼’的一下,蹿起两道火焰,然后沿途一路被陆续点燃,有了光亮我才看清,原来这火焰下竟然是两条长长的油槽,里面的油一旦接触外部空气就会续燃成火焰直通最下面。 我看着脚下盘龙一样的旋转石梯,一路走的十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猜中机关什么的。 直到最后一层时,我看见下面竟然是一个无人看守的地牢,地牢墙壁画满了囚禁妖邪的符文,而九尾玉猫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走到他身前,发现他脖子上正被一条铁链拴着,这铁链是唐门所制,每一环都刻着压制妖术的符咒,难怪他连最基本的隐形都做不到。 蜚珂耳朵微动,勉强睁开眼睛,见到来人是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你还没死。” “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我反将一军道。 “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因为你也需要我帮你找到神风舟,而知道神风舟下落的只有我。”蜚珂一语道出,认定了我来此的目的。 我沉思片刻,说道,“没错,神风舟乃神器,御神风得仙令,这是飞升成仙的大好机会,试问谁又不想成仙呢?”我话音刚落,蜚珂脸上立刻洋溢起得逞的笑容。 然而,我却又补充道,“不过……” 蜚珂脸色一沉,说,“不过?不过什么?” 我看向他身后的八条尾巴,眼神阴冷的说,“如果成仙的代价,是要让你修成九尾并且是夺走九条鲜活人命的基础上,我宁可不做神仙,也要阻止你继续残害生灵!” 蜚珂突然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然而我此时手握骨剪直接刺向了他的心脏。 大股的血液流了出来,蜚珂惶恐的看着我手上的骨剪,双手捂住还在往外流淌着的血,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却没有丝毫的同情,然后转身离开了地牢。 直到夜晚,我在唐琪然的房间里等了很久,久到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等到他本人回来。 他刚推开门就见到我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恨得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平复了情绪。 才不冷不淡的说,“看你如此精神,我很欣慰。” 唐琪然走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盏做掩饰。 我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身边的茶盏轻泯了一口,讥讽道,“欣慰是假,后悔是真,后悔没能在医院里就除掉我,后悔将我送给白翰做人情,他却辜负了你的本意。 可惜了,你原本是想借他的手杀了我,从而来拉拢和他之间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直接杀了我,反而任我自生自灭,才让我侥幸活到了现在,对吗?” 唐琪然听到我的话,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没错,不过这也只能说明我没想杀你,而并非是你侥幸,即便你侥幸一时,凭你现在的自身状况也活不过三日。 我且让你再多蹦跶两天,就当是三叔给你的见面礼了。” 唐琪然原以为我会被他气的一时血流逆转,从而减短我的寿命,可我却偏不如他的意。 我明知故问地说,“三叔送我如此大的见面礼,我怎么能不回三叔一份大礼呢,对了,我听说三叔这次来宁波,是为了寻找神风舟,可有此事?” 唐琪然冷哼一声,把脸转向别处,默不作声。 “我还听说,找到神风舟所在位置必须有九尾玉猫指引,而九尾玉猫此刻就在三叔这里,我可要恭喜三叔了。” 唐琪然听我阴阳怪气的话,憋了一肚子的气,哼道,“你少来这套,你当真以为将王婉婉转移了别处我就找不到了吗。 我告诉你唐艺,只要你还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他们不拿王婉婉来交换!” 听到唐琪然这话,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第276章挑拨离间(一) 难怪这一天我都看不见他呢,原来是去找王婉婉了。 看来黄三姑她们已经将王婉婉转移了,明真也已经察觉到了九尾玉猫需取特选之人的心脏才能化成九尾一事。 不过他们将王婉婉藏到了哪里,能让唐琪然煞费苦心也找不到呢?难道是藏在了天宝阁?不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唐琪然也不至于会找不到人。 我立刻变得更得意起来,“只怕三叔找到王婉婉也无济于事了。” 唐琪然眯了眯眼睛,浑身散发出戾气,“你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火光冲天,院子里开始乱作一团,唐琪然见大事不妙,忙扔下我冲到了院子里。 我也不紧不慢的跟了出来,就见白翰和白泽早已站在了那里,周围围满了仆人,举着火把和手电筒,将蜚珂的尸体围在中间。 当唐琪然看见地上的尸体时,惊的倒退了几步,他眼神涣散的看着尸体,双手渐渐握成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就差咬碎了牙,而这时,几名仆人押着两个人跪在了唐琪然的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白天的小李子和大龙,他俩是负责专门看守蜚珂的。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俩也知道自己妥不了干系,苍白着脸,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唐琪然怒吼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的人!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李子支支吾吾的说道,“求三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李子话音刚落,唐琪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瓜顶上,顿时他惊惧的瞪大了双眼,鲜血顺着七窍流了出来。 大龙吓得已经瘫坐在地,眼神呆滞的看着轰然倒地的小李子,唐琪然又转向他,“你也不知道,九尾玉猫是怎么死的吗?” 大龙瑟瑟发抖,突然眼神瞟向了我,想到了办法,伸手突然指着我说,“是他!一定是他,之前九尾玉猫还都好端端的,可我去给他送餐的时候,就发现他不在房间里面了。 我还以为是白泽大人想出口恶气,就把人给擅自提走了,所以我才没向你和白翰大人禀报的,求三爷饶命,求白翰大爷饶命……” 大龙说着开始不断地给唐琪然和白翰磕头讨饶。 我本还想着给他求情,可见他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然事是我做的,可万一与我无关岂不是枉背了罪名吗。 众人瞬间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白翰和白泽见到我从唐琪然房间出来,先是一怔,估计是以为我们唐氏家族联手准备坑他们爷俩呢吧。 联手?坑?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只见唐琪然看向我,恨得牙根直痒痒,不等白翰说话,便一掌又拍死了大龙,白翰有些埋怨的看着唐琪然。 我瞬间明白,原来看守九尾玉猫的小李子应该是唐琪然的手下,而这大龙,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白翰的手下。 哼,表面两人好似情同手足,实则背地里互相提防。 我装着一脸无辜的说,“三叔,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的,别忘了当时你把我和九尾玉猫抓来的时候,我可还被你捆在房间里呢。 白翰和白泽之前还来找过我呢,不信你问他们两个。 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把九尾玉猫藏在哪里呢,就算我知道,你看看你和白翰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恐怕连只苍蝇都难逃你们的眼睛。 更何况还是我一个大活人呢,况且,以我现在的实力我怎么杀得了九尾玉猫,而且,与其让他们白家得道升仙令,我还不助三叔得到升仙令,求三叔带我一起飞升成仙那多好啊。” “闭嘴!你个小混种!还敢胡言乱语!”唐琪然被我气的火冒三丈。 只见白翰却不乐意了,与唐琪然掰扯道,“这本该是唐兄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问,只是你不该口口声声辱我女儿名讳!” 唐琪然本来没那个意思,只是顺口说出来的,一时忘了白翰这边,当即就要解释并要道歉。 可白泽却抢言道,“我姐姐当初要不是被你们唐门欺骗,怎么会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你却大言不惭不仅毫无悔意还敢口出狂言,你真当我白家无人了吗?!” 唐琪然纵使是唐门正经三少,但如今随着唐门四分五裂,他的势力大不如从前,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拉下老脸和白家合作想取得升仙令一招升仙再来稳坐唐门正主的宝座。仟仟尛哾 而白翰虽然心存怨恨,但听唐琪然有飞升成仙的大好时机,也就暂时摒弃前嫌与他化敌结盟。 唐琪然被个小辈指着鼻子骂,难咽下这口窝囊气,反口驳道,“白泽,我警告你,怎么算我也是你的长辈,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一忍再忍,别得寸进尺!” “哈哈哈……”我看着那三人狗咬狗似的,就忍不住狂笑起来。 他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竟中了我的挑拨离间之计,唐琪然冲到我面前,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衣领,那模样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小杂,臭小子,你坏了老子的大事,看我今天不杀了你!”唐琪然狰狞着面孔,举手就要拍向我。 我急道,“慢!你若今天打死我,我就休想知道神风舟的秘密。” 三人面色一滞,唐琪然举着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冷目一转,“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九尾玉猫死在你手中,最后的一点线索都断了,你还敢口出狂言!” “心脏!”我不急不慢的吐出两个字。 白泽不解的问道,“什么心脏?王婉婉的心脏?人都被你杀了,还要心脏有什么用!” 我对白泽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怎么一道他父亲面前就这么不开窍,难怪白翰这么看不上他。 “我说的不是王婉婉的心脏,而是蜚珂的心脏。” 白翰率先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别再卖关子了。” 我如他所愿,缓缓道出,“他虽未能化成九尾玉猫,但毕竟已经身负八尾,心脏已结了灵丹,早有了预见神风舟的本领。” 第277章挑拨离间(二) 白翰和唐琪然莫名看向我,问道,“所以呢?” 我继续说,“所以只要你们谁能拿到那颗灵丹并吞下,也就会拥有九尾玉猫的本事,这样就能找到神风舟出现的大概方位。” 唐琪然不是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和白翰应该听得很清楚了,他立刻将我松开,扒开人群冲到了蜚珂尸体面前,却见他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块。 白翰质问我,“是你挖走了心脏?!” “我不否认,心脏是我藏起来的。”只待我话音刚落,唐琪然跑到我面前,开始在我身上翻找起来。 我嫌恶的拍掉他的手,讽刺道,“你当真我会把他的心脏藏在身上等你们来翻?” 唐琪然怒指着我,支吾半天,突然转变态度,一副笑里藏奸的样子。 他放低了语气小声对我说,“只要你告诉我心脏现在何处,三叔答应你,等取了升仙令,就带你一起飞升成仙如何?” 我却邪魅一笑,故意放大了声音,“那怎么行啊三叔,我要是告诉你了,回头你撇下我,独自乘坐神风舟去找升仙令,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唐琪然刚要发怒,只见白翰上前一把将我从唐琪然身边带离,“唐兄,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命人将他看押起来,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我们从长计议。” 唐琪然是什么人,那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白翰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 更何况白翰与唐琪然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互相利用而已,现在谁把握着蜚珂的心脏,谁才掌握了主权,他两个人自然没必要再装下去。 唐琪然自然是不答应的,一手也拽着我,“白兄,怎么说唐艺也是我唐门的人,就算看押也该由我来看押才对。” 白泽哪能看着自己的爹任由唐琪然那老狗摆布,便上前扯住我的衣服说道,“唐伯伯说的正是,本来唐艺就是你们唐门的人,而且蜚珂心脏就在他手中。 若真被这小子言重了,我和父亲岂不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唐琪然一人难抵两张嘴,更何况眼前的形式对他也不利,眼看着到嘴边的肥肉要被他人抢去。 也只能皮笑肉不笑道,“白贤侄言重了,我与你父亲乃多年故交,我的为人你父亲最是明白的。 再说,当初可是我找二位联手寻找神风舟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大家可不要伤了和气,更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到时候误了我们的大事。” 唐琪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抓着我的手劲可一点都没有松懈的意思。 我‘嘶’的一咧嘴,然后看着唐琪然有些埋怨道,“三叔,你轻点,都把我抓疼了。” 唐琪然被我揭穿,尴尬的威胁我,“臭小子,把嘴给我闭上,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能逃得了我的五指山,我们走着瞧,哼!” 我也调侃道,“三叔说的哪里话,难道你忘了吗,我灵力枯竭,本来就没两天可活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白翰见我和唐琪然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手上用力将我往他身边拽了拽,“既然唐兄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固然最好,但是唐艺,我执意带走,我相信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吗?!” 很显然白翰的耐性已经快要消耗没了,他嘴上轻描淡写,但身后的手下,已经准备好随时与唐琪然手下较量一番的准备。 唐琪然气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动了几下,但对方人多势众,也就只能作罢。 强压下满腔的火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却装作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好!那就麻烦白兄好好看住唐艺,可别让他跑了!”唐琪然几乎是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 然后满心不甘的松开了抓住我的手,对身后的几个手下说道,“我们走!” 我看着唐琪然走远后,白泽才松开我的衣服,白翰也松开了我的手臂。 “希望你识时务者为俊杰。”白翰半是威胁道。 我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调侃道,“你要是许愿的话就去许愿池或者寺庙,对着我许什么愿!” “你!”白翰被我噎的脸色发青,白泽怕我再把他爹给气死了,立刻命令身后的手下,将我带了下去。 我又重新被关进了那个房间,只是不同以前的是,此时门窗紧锁,到处贴着灵符,房前屋后也有人看守。 我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鸡腿啃着,眼看着门外的人站在烈日下暴晒,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看来白翰是受到教训了,不过谁叫他们先前太自负了,要不然怎么会被我钻了空子搞出这么大一件事情。 现在好了,原先是盼着我死,现在却怕我死。 唐琪然和白翰轮着番的命人给我送补元气的东西,什么鱼翅燕窝,千年血参的,只要是在不让我补充灵力的基础上,还能让我益寿延年的补品,都给我找来了。 白泽看着我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补品,自嘲道,“你的命比我好。” 我斜了他一眼,继续啃着鸡腿,“谁叫你没本事呢,只要我一天不交出灵丹,你们就得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 “谁说不是呢,可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离着神风舟出现可没几天了,如果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我和父亲能等得了下一个百年,你三叔可等不起。 到时候,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扔掉鸡骨头,无所谓道,“你别想吓唬我,我反正横竖也是个要死的人,也许不等神风舟出现,我就先登极乐世界了呢。” 突然,我就很好奇的盯着白泽看,白泽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警惕的看着我说,“你干什么?” 我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他,“白泽,我很好奇你们白家是什么门风啊,别人家但凡生了一个可以延续香火的儿子,那恨不得成天捧在手心里,你爹怎么对你那样,就好像你不是他亲生的似的。” 第278章识海谋计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泽被我的一句话噎的跟白翰之前一个脸色。 他恨不得将手里的茶杯扔我脸上,举了半天又怕把我给砸死,到时候没法向他爹交代,也只好作罢,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了。 见他那衰样,我笑得前仰后合,等他离开后,我才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盘算逃跑计划。 硬闯肯定是不行,我看着四周贴满的灵符,骨剪也召唤不出来,门口把守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换班,如果换班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也不知道黄三姑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唐琪然为了逼我交出蜚珂的心脏一定会大范围的搜寻,希望灵宝仙尊能帮他们渡过此劫才好。 对了,灵宝仙尊,我可以试着从识海里向灵宝仙尊求助,也不知道现在没有灵力了能不能行。 想到这里我赶紧坐好集中精神入定,渐渐意识迷离,果然到了识海,周围是我熟悉的场景,一片黑漆漆的,我认出来了,这是我的识海。 不过我怎么才能到灵宝仙尊的识海里去呢?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远处走来一人,我激动地跑了过去,却见来人并非是灵宝仙尊,而是明真。 明真看到我,激动的朝我跑来,“何清明,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看着明真担忧的神情,鼻尖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我揉了揉鼻子,强装镇定说道,“你们放心,我现在过得简直不要太好,唐琪然和白翰天天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你们呢,你们怎么样?” 明真看我脸上好像的确长了点肉,也就没那么担心了,“自从你被唐琪然抓走后,我便带着玲珑姑娘和无尘法师等人回到了天宝阁,求师傅的庇佑。 师父说唐琪然一定不会放过王婉婉,毕竟她是被九尾玉猫选中的人,藏在天宝阁,也不一定安全。 然后就将我们安置在了历代掌门人仙逝的寒冰洞中,那周围布下了结界,无论多高修为的术士,都找不到的。” 我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唐琪然都快把宁波市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们,灵宝仙尊真是太聪明了。” 明真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怕他发现我灵力枯竭的事,便要收回,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用灵力探寻我体内灵力,却丝毫没有回应,只见他面色一沉,不在说话。 我安慰道,“别苦着个脸了,我又不是一时三刻就死了,对了这件事你别告诉玲珑,否则她该担心了,你就说我一切都好,唐琪然这边我会看着办的。” 明真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师父让我转告你,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杀了九尾玉猫取出灵丹吞服下去,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知道神风舟的下落。” “我早猜到了,也那么做了。”我之前为了活命所以才诓骗唐琪然的,不过听灵宝仙尊这么一说,我还真庆幸自己蒙对了。 明真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还记得你跟我回天宝阁那次吗?” “当然记得,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自从出了天宝阁后,你对我的态度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啊。” 明真呆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上次师父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对我说,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你同意当他的弟子。 所以我才想先和你处好关系,然后慢慢劝你同意的,其实真正的和你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只是……” 明真将后面未说完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也不是没猜到过灵宝仙尊一定会利用明真来劝我认他当师傅的,只是我心事未了,不做他想罢了。 更何况我已经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干嘛还要让他老人家空欢喜一场呢。 明真见我沉默不语,手上用力握了握拳,又松开了,最后叹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一样,“何清明,你告诉,你现在在哪里?” “干嘛?”我不知道明真意图。 “不管你认不认师父,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师弟了,我要把你带回来见师父,哪怕你有个万一,我也要把你带回来!”明真态度坚决。 我看着明真,本不想让他涉险,可我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这里,我想见黄三姑最后一面,我想告诉她替我找到我爹,告诉他我曾经来找过他。 “何清明,师兄在跟你说话,回答我!”明真提高了声音。 我红着眼眶,看着明真道,“师兄,我想逃出去,可是我办不到,他们知道那灵丹在我身上,看得我特别紧。” “你没有吃下灵丹?”明真惊讶的看着我,当看见我点点头后,又急迫道,“你没吃灵丹,唐琪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对你极其不利,你现在在哪里,我尽快想办法营救你。”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点,蜚珂刚刚修炼成灵丹就被我和唐琪然给揍晕了,还没来得及化掉又被我杀了,所以凌丹还是完整的。 但是一旦再次进入人体内,只要稍稍用真气将灵丹击碎,就会和身体相容,剖都剖不出来。 如果我当着唐琪然的面或者白翰的面吞下灵丹,他们势必会保我平安,直到找到神风舟为止。 而他们现在不敢动我,也是想从我嘴里知道把灵丹藏在哪里,如果我一旦如实招出来,只怕我会立刻就被他们杀了。 我也知道,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拖着唐琪然,万一他真的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我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明真催促道。 “我会当着白翰或者唐琪然的面吞下灵丹,并将唐琪然和白翰父子引到同一个地点,你们做好埋伏,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如何?”我将计划说出。 明真想了片刻,“不行,万一把他们逼急了,那你到时候会非常危险。” “我已身处险境,唯有放手一搏!”我坚持道。 第279章计中计 明真最终也没能坳过我,一口应了下来,“不过,你必须保证在这期间务必保重自己。” 我对他一再保证,这才出了识海。 出了识海就见白泽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并把手指放在我的鼻息上。 突然见我睁开眼睛,反而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死了呢,呼~吓我一跳。” 我反骂道,“你才死了呢,干嘛,没挨够我的骂,又来找茬是吧!” 白泽摆了摆手道,“我没你那么闲,我父亲找你,跟我走吧。” 我懒得和他再多费口舌,白翰这大半夜找我,估计是憋不住要问我灵丹的详细位置了,正好,我也想见他呢! 到了白翰的房间,果然见他正坐在花厅等着我,我也不跟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道,“你想要问我灵丹的下落?” 白翰显然没想到我这么直白,怔了一下,又镇静说道,“没错,唐艺,我劝你最好将灵丹交给我,我还能放了你。 如果被唐琪然得去,那你们唐门里里外外数千人会落得什么下场,你和你父亲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若不是灵丹在你手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没错,灵丹就在我手里,唐琪然不会让我活,你更不会让我活,我岂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当年害我父亲挑断双脚脚筋,囚禁唐门禁地,在他身上下降术的时候你敢说没有你吗?! 现在又来装慈悲,你和唐琪然哪一点配修成正果,飞升成仙,若你们这样的人都能成仙,岂不是老天瞎了眼!” 我激情愤慨的数落着白翰和唐琪然的罪行,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掏出白泽曾经给我的乾坤袋。 白泽一滞,“乾坤袋,原来你把灵丹藏在乾坤袋里了!”他说话间,便要伸手来抢。 我看准身边的椅子,猛地抬起一脚朝他踢飞了过去,也就是这片刻,我将灵丹吞了下去,立刻用真气击碎灵丹。 灵力闪烁着荧光色在我的身体中四处乱蹿,我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心脏一阵阵抽搐着疼。 我感觉眼珠子要冒出来了一样,骨头咯吱咯吱作响,疼的我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白翰忙来我身前,将我扶了起来,嘴里叫道,“真是胡来!” 他在我身上点了几处穴位,然后将他的灵气缓缓输入我的体内,这才缓解灵丹带来的冲击感。 原来九尾玉猫的灵丹灵力如此霸劲,对于我这种极其缺少灵力的人来说根本招架不住。 如果不是白翰用灵力将灵丹的灵力引向我的全身经脉,估计此时我已经爆体而亡了。 半个时辰后,我才又恢复理智,白泽吓得待在原地,不敢上前,白翰见我已无大碍,吁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白翰已然没了之前的气焰,指着我对白泽吩咐道,“把他关道地牢里去,知道taken说出神风舟的方位为止。” 白泽不敢怠慢,将我从地上拉起,道了声,“是!”就要将我带下去。 我挣脱白泽的手,语气坚决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假借擦汗的时候,看到外面草丛里躲着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人一定是唐琪然的手下。 我立刻调高了一些嗓门说道,“神风舟就在宁波陇岭雾头山!” 白翰得到消息后,便召集人马带着我就要前往雾头山,刚刚走出大门,就见唐琪然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白兄这是要带唐艺打算去哪啊?”唐琪然说话阴阳怪气。 白翰也毫不慌张,“明知故问,难道你的人没有告诉你?” “这个自然,不过,你就这样带走唐艺,连声招呼都不打,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啊。”唐琪然走到我身边,暗戳戳的瞪了我一眼。 “唐兄不要误会,糖衣这小子狡猾的很,所说之地难保真假,我也只不过是先去查看一番,以免中了他的诡计。” 我就当没看见,看向别处,唐琪然又卖乖道,“算了,既然唐艺已经把地址说出来了,是真是假我就随二位走一遭吧。” 白泽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翰拦住,我们一行百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雾头山走去。 雾头山乃活火山,周围常年不仅温度异常高,而且还有随时爆发岩浆的可能。 原本我们还是坐车,直到山下,就改成了徒步,我热的汗流浃背,再看其余人,也都好不到哪去。 本来所带水源就少,再加上火山逐渐升高的温度和硫磺般的味道,使得陆陆续续有人倒下。 刚到半山腰,就已经所剩无几,我拿着空水壶,想要空出水,哪怕是一滴此刻都是救救命稻草,坐在石头上,仿佛我就是放在烤盘上的肉。 也不知道明真他们藏在哪里了,这么热的温度,可别到时候没等打呢,就因为脱水休克了。 白泽走到我身边,有气无力的问道,“到底还有多远,在这样走下去,不等找到神风舟我们都得因为脱水死在这里。” “白泽,要不你去跟你爹商量商量,咱们要不先打道回府吧,等带够了水,咱们再来。”我有气无力的劝说着。 白泽耷拉着张脸,“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你说回去就回去?!” 我就知道白泽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怒骂道,“成,你们人多,你们说了算,但是有一点,等会你们的人都死绝了可别怪我。” 不等白泽还嘴,我就转身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白翰和唐琪然见我继续赶路,便立刻招呼着大家启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又有十多人休克倒在地上了。 我脑海里回想着明真给我的地图,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处很大的平台,平台下就是深不见底的熔岩,我带着他们走了过去。 白翰观察四周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我也看着周围,一再确定和明真地图上画的如出一辙。 第280章 弃族会和 我正寻找着明真的身影,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难道我记错了?”我喃喃自语着。 “你在嘀咕什么呢?”唐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我身后。 “我没说什么啊。”我无辜的摊开手。 唐琪然却压低声音说道,“大侄子,之前三叔那么对你其实是给白翰做个样子看,我要是想杀你,何必让你活到现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三叔啊。 等一会神风舟来,我负责拖住他们父子,你先跳上去,到时候我们叔侄二人一起去神颠之峰得道成仙。” 我真服了这个老六,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假意求和道,“三叔,之前我也是做给白翰父子看的,只有让他们觉得我们叔侄不和,才能放下戒备,我就知道三叔不会抛下我的,所以还是由我来垫后,你先上船吧。” 唐琪然闻言登时两眼放光,那脸色比先前好了太多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赞道,“唐艺,三叔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也给了唐琪然一个坚定的目光,待他离开后,我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只见我头顶上方突然疾风阵阵,我们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只木船,两边的船桨自动摇摆,我当时都愣了。 白泽犹豫着问我,“这,这就是神风舟?” “啊,对啊,没试着风呼呼的吗……”我强行解释着。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突然朝着神风舟飞去,就在快要登船的时候,唐琪然也紧追了上去。 我急中生智,高喊一声,“神风舟只可载一人!” 只见白翰唤出灵蛇剑,剑尖直逼唐琪然刺去,唐琪然一掌用法力避开,豁然双拳间有两条蛟龙环绕,蓄力一掌又朝着白翰击去。 只听‘轰!’的一声,崖壁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这就是他所用的雷霆霹雳。 白翰飞身轻松躲开,一道剑锋又划向唐琪然,白泽也飞身跃上船体助阵,两拨人马打的火热朝天,一时间难分胜负,我躲在一旁生怕伤及无辜。 就在这时,从岩石上纵身飞下数人,正是由灵宝仙尊带队的明真和黄三姑等人。 当黄三姑看见我的时候,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住,“傻小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明真和无尘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就把唐琪然和白翰的人打的人仰马翻。 而船上的人已经顾不上这边了,只想快点解决掉对方乘舟离开。 就在这时,蜚珂灵丹副作用自此复发,相比之前又莫名多了一股灵力与它强烈对冲,我痛苦地哀嚎着扑倒在地上。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越加激烈,这一定是白翰搞的鬼。 黄三姑见我如此痛苦,却又帮不上忙,急的团团转,哀求着灵宝仙尊救我一命。 两股灵力根本不在我的掌控中,互相较劲的要冲破我的身体,我用力朝着山壁撞去,以此缓解,却丝毫不减。 明真和无尘合力想要压制住我,却奈何我的力气骤然变强,将二人震开,双双差点掉落下山崖, 灵宝仙尊挥动拂尘,一道坤线索将我捆了个结实,他试着将自己的灵力引到我的体内,却发现,正是白翰的灵力诱发灵丹发作。 我身上的骨头已经开始发出断裂声音,我跪求着嘶吼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可无论我怎样哀求,灵宝仙尊都充耳不闻,只是拼尽全力将白翰的灵力试着引出体外。 好在那股灵力很快就被引了出来,我一掌劈向崖壁,只见山体传来剧烈的震动,灵宝仙尊急道,“不好,山体要崩塌,快先出去!” 而与此同时,唐琪然那边一掌击飞白泽,白泽撞到山壁重重摔倒了地上,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唐琪然趁其不备撒出一种白色粉末。 白翰痛呼一声捂住双眼,灵蛇剑一时脱手,唐琪然抽出招阴令旗直接刺进了白翰的体内。 又飞起一脚将白翰踹下了船,白泽强忍着痛接住白翰的身体,见我们已经离开,也不再逗留,带着白翰离开了这里。 唐琪然见没了碍事的人,施展法力,想将神风舟在山体彻底崩塌之前升起,然而,只听‘咔嚓’几声机关启动,木船应声碎成无数块。仟韆仦哾 他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木船根本就不是神风舟,而是我们下的圈套,但已经晚了,他重心不稳径直朝着山崖下摔去…… 黄三姑和灵宝仙尊在最前面开路,挥舞龙骨棒击碎掉落下来的无数石块,无尘和明真架着我朝山下跑去。 然而就在此时,火山口的熔岩不断向外喷发出滚烫的岩浆,阻断了我们的去路。 正当我们退无可退的时候,身后突然赶来了几人。 黄三姑待看清对方竟然是离开的惠子,她身后却跟随着三个半兽人, 其中为首的倒像是神话里传闻的鹿神,言行举止带着一种仙媚感,而其他两位,一个是豹身男子,一个是马身男子。 黄三姑激动地跑了过去,问道,“惠子,你怎么在这?” 惠子看岩浆越来越近,没有过多解释,吩咐道,“你们快跟我来!” 灵宝仙尊又带着我们紧跟惠子从小径朝着山顶跑去,绕过山顶又从山的另一面径直下山。 过了很久才翻越到另一座山,这里阴寒潮湿,没想到两座山相隔这么近的距离,温差起伏竟然如此大。 灵宝仙尊见已经逃离了危险地带,便命令明真和无尘将我放下来,惠子看我的惨状,着实受到不小的惊吓。 “三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惠子追问道。 黄三姑见我已经奄奄一息,突然眼眶一红,就差哭出声来,明真将原委告诉了惠子。 惠子询问我的状况,灵宝仙尊只说,全身骨头筋脉皆断,危在旦夕。 惠子朝着一个下半身是鹿身,上半身还保持着人形的人走去,只见为首的人情绪激动的命令身后二人去山上寻找草药,给我包扎。 第281章夜下诉衷肠 为首的人名叫古一,他轻步走到我的身前,对灵宝仙尊双手合十,虔诚说道,“我代表弃族的人,感谢仙尊救了小公子。” 灵宝仙尊突然听到‘弃族和小公子’两词,忍不住问道,“弃族,你们是唐门的人?他是唐文清的儿子?” 惠子也是一怔,“仙尊怎么知道唐门,这么说你认识唐文清?” 灵宝仙尊缓了片刻,好似陷入回忆当中讲述起来,“唐门是风水世家,祖上就是皇宫中的御用大风水相士,虽然一代代传下来渐渐光景不如从前,不过在风水界的地位还是首屈一指的。 直到大少爷唐文然决定要娶白秀玉,一个恶迹劣劣的降头风水师白翰的女儿,像点燃了导火索,将唐门炸了个四分五裂。 唐门大当家被气死,于是唐门大乱,早有夺权之心的唐祺然,借势鼓动清理门户,可想离开唐门,必须断双手双脚废了唐门秘术,而且从唐门族谱中除名。 唐文然在祠堂议会上被挑断脚筋,白秀玉冲上祠堂表明已经怀上唐家之子,唐文然虽保住了双手,但也是唐门的罪人,囚居禁地不得出入。 唐门人心溃散,尤其在唐门供奉的仙灵六壬仙师批下八字箴言:子位子填,孤嗟伯道,后自相残害,降头风水师白翰与儿子白泽和谢楠合作,开始入侵唐门。 白秀玉怀子逃离,唐门曾支持唐文然继位的一些势力也被追杀驱逐,遭受白家降头术之苦隐居在宁波陇岭的雾头山,称弃族。” 古一想到当初那一幕,心情沉重的说,“不错,我们自从被唐琪然和白翰一路追杀来到了雾头山,隐居在此。 好在天佑我族,这雾头山灵力庞大,供我族人在此潜心修炼,才有了如今的成果。 如今小公子也找到了,唐少主若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灵宝仙尊看着我突然叹气道,“只怕唐艺等不到那一天了,他现在筋脉寸断,灵力枯竭,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古一却说,“仙尊不必太过忧心,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弃族在这里修炼,终于修炼成回天术,正好可以救小公子。” 黄三姑听见我有救了,立刻擦去眼泪道,“那求你快救救他。” 正说话间,刚刚离开的豹身男和马身人取了一株灵草,古一施展法力,将灵草敷在我的身上。 霎时间我就觉得断掉的骨头在逐渐愈合,古一将我抱起,放在了他的背上,然后指引着众人前往弃族领地。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钟头的路程,终于在拐过一处峡谷来到了弃族的领地。 穿过结界,只见眼前木屋木楼建在山涧周围,高耸的门楼上时刻都有人把守,弃族的人见古一带来了外面世界的人,都好奇的纷纷聚了过来。 我也缓缓苏醒,突然就见一个梅花鹿身子的孩子扇动着耳朵向我凑近,我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摔了下来。 那孩子受到了惊吓,跳到了他母亲的身后,众人也都惊讶的看着我们几人。 黄三姑和惠子将我搀扶起来,惠子见我苏醒,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了?” “古一的药很有效果,骨头几乎已经接上了。”我感激的对古一点了点头。 古一回礼,并向大家介绍道,“家人们,这位就是当年唐文然唐少主的公子,唐艺!”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激动地向我走来,欢呼着,“我们的小公子回来了,唐少主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我强撑着身体,一一向大家打着招呼,“咳咳……”奈何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差点窒息。 只见一个年长的蛇身的婆婆拄着手杖朝我走来,“他需要回天术来拯救。” 古一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阴婆婆,回天术需在圆月之夜才能进行,可圆月之夜要在后日才会出现。 唐艺恐怕熬不到那日,所以,这段时间请阴婆婆赐福与他,保佑他平安度过此劫。” 阴婆婆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豹身男和马身男道,“阿山,阿司,带唐公子随我来吧。” 二人得令后,便从黄三姑和惠子手中接过来,扶着我跟着阴婆婆朝着最高的木楼走去,那是阴婆婆的家。 而其他的人也安置在了别处,夜晚我就听到外面传来美妙的乐声,伴随着大家的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只可惜,阴婆婆有言在先,在我进行回天术之前决不能踏出这个房间,说来也奇怪,自从踏进这个房间后,我的身体明显在恢复,就好像从未受过伤,就连灵丹的副作用也没再出现过。 就在我走到窗外想要一睹外面的伊丽场面时,却看见黄三姑正守在那里。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心里突然暖暖的,我调侃道,“怎么,就这么怕我死在这里吗?” 黄三姑没有和以前那样与我互怼,而是表情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我意识到她是有心事,便也收敛起脸上的痞样。 黄三姑柔声道,“傻小子,我很担心后天的回天术,我怕如果不成功……” “放心吧,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我还没有救出我父亲,还没为我娘报仇,我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死。”我安慰着黄三姑,也是对在天之灵的母亲发誓。 我一定要救出父亲,然后恢复当年唐门往日威风。 黄三姑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看着她不在说话,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玲珑,你是不是要劝我放弃?”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黄三姑抬头看着我,语气温柔似水道,“可我不想你出事。” 她媚眼如丝眸波流转,盈盈如水,含情脉脉,恰如夜空皓月,勾动人的心弦。 我看的一时入了神,竟不知不觉伸手扶上她的脸庞。 “咳咳!”突然阴婆婆从房檐前的树干上出现,打断了我和黄三姑,她羞涩的低下头,快步逃离了这里。 我尴尬的收回手不知道该往哪放,转身想进房间,可阴婆婆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出于礼貌只能硬着头皮陪她聊天。 第282章伤离别 “咳咳,婆婆不累吗?”我看着阴婆婆的莽身,正盘踞在粗壮的树干上,半个身体探到了窗前。 如果不是我已经接受了这里半兽人的身份,肯定就要被她吓死了。 阴婆婆毫不介意,反而语重心长道,“玲珑是个好姑娘,她下午跑到我面前,担心的问我,后日回天术能有几成把握把你治好,我说有三成把握,她就躲在这里偷偷地抹眼泪呢。”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抽疼,心疼的看着远去的黄三姑背影,带点怨气对阴婆婆道,“婆婆,玲珑本来就胆小,你干嘛还要吓唬她。” 阴婆婆却说,“婆婆从来不说谎。” “啊?回天术不是百分百确定能把我治好吗?怎么就变成三成把握了?”我也被吓到了。 “原本用回天术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我之前推算星象,后日圆月只能出现三分钟,便会乌云密布。 时间太紧急,如果能在三分钟内结束回天术,你活命自然是没问题的。 可若不能,那也只能让你最多维持三年的时间罢了。”阴婆婆遗憾着,一边用手杖指了指天空。 我抬头看去,只见原本还郎朗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上乌云,覆盖星月,同时也在我的心里布上了一层阴霾。 阴婆婆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希望今天好好的下一场大雨,等到后日能出现一夜的圆月吧” 待阴婆婆离开后,我久久驻足在窗前,看着天上的乌云,脑海里闪出过往星星点点的回忆。 可能当得知自己被宣判无救时,心情都会跌落谷底吧,此刻外面的欢声笑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些刺耳…… 翌日清晨,灵宝仙尊就被阴婆婆请了过来,她二人开启法阵,搀扶着让我端坐在法阵当中,然后她二人同时输出灵力,蓝色与绿色的灵力交相辉映。 明真无尘守在窗前,黄三姑和惠子担心的坐在楼外的石桌前,众人齐聚在楼下,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担忧和为我虔心祈福。 看着昨日的乌云,本该今天迎来一场暴雨的,可离奇的是,现在外面的天空居然被划分开,形成日月同天,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对我而言,却不知是福还是祸,在灵丹不断侵蚀我所剩无几的生命的同时,不得不提前开启回天术。 古一此刻站在与月同天的山巅,查看日月变化,随时向阴婆婆们汇报。 此刻我已经被折磨的大汗淋漓,却死死咬着牙关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我想着外面担心着我的人,想着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对他们有个交代。 灵宝仙尊和阴婆婆突然面色一滞,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灵力时显时隐,等在窗外的明真和无尘见屋子内有异动,也看了过来。 突然不知从哪里又多出来一道金色的灵力,在快速与蓝绿灵力发出碰撞,太过猛烈,让阴婆婆和灵宝仙尊有些把控不住。 那道金色灵力忽然发出强烈的金光想要吞噬掉阴婆婆和灵宝仙尊的灵力。 只见她二人忽然变幻指诀,齐齐发出八卦法阵和乾坤阵,想要捆住金光灵力,那灵力却似有所察觉骤然变换方向与那两道灵力逆行。 我被这凌乱的灵力搅得五脏六腑具裂,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灵宝仙尊见事情不妙对明真和无尘喊道,“快护阵!” 灵宝仙尊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涧,让原本就等在外面的人,都察觉到了事情不好,开始躁动起来。 而另一边古一却见日同天逐渐要吞噬月同天,再加上灵宝仙尊那边传来的响动,他也开始急切起来,可自己的能力无法撼动乾坤。 他飞身几个跳跃来到木楼前,见金光乍现,急忙来到窗前,又见明真和无尘吃力的护住法阵。 我所在的回天术法阵已经泛出红光,即将破裂,忽然我仰天长啸一声,蓝色绿色灵力被我震碎。 只见阴婆婆和灵宝仙尊被我震出阵外,二人口吐鲜血,阴婆婆捂住心口,见古一在窗外,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古一忙将刚刚所看到的景观如实道出,“恐怕要出现日吞天或者双日并天之相。” 所为日吞天,就是太阳逐渐取代月亮所在的半边天,看上去就好像太阳吞噬了月亮一样; 而双日并天,届时天空上会同时出现两个太阳,无论出现哪种情况,我都将必死无疑。 “什么!日并天!”灵宝仙尊和阴婆婆同时惊呼道。 这句话也被我听得很真切,心里一沉:看来,天意如此了…… 唉~算了,放弃吧,他们已经为我付出的够多了,我也受够了这无休止的折磨,没关系,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能兑现我的诺言,我想,爹娘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她二人话音刚落,只见回天术法阵突然爆发出最后绚丽的红光后,彻底消失了,随着明真和无尘被震的咳嗽了起来。 我的身体最终倒在了地上,而外面的天上此时出现了两个炎热的太阳,他们见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明真和无尘还想试法让回天阵重新出现,却被阴婆婆一手挡下。 “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啊!!”阴婆婆难掩伤心哽咽道。 片刻后,只见古一抱着我的尸体,缓缓走出屋子,又走下木楼…… 就在回天术消失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的魂魄突然被一股力量强行剥离了我的身体。 我看着阴婆婆和灵宝仙尊掩面流泪,看着明真和无尘悲伤的站在我的身旁,然后古一将我的身体抱出了屋子。 我想着安慰他们,可他们却对我视若无睹,我想阻止古一,怕被黄三姑看见了伤心。 可他穿过了我的魂魄,一直走下了楼梯。 即便不说,黄三姑也从他们的神情中知道了结果,我看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我伸手想要去擦,可我的手却根本碰不到她的脸颊。 原来人死后做了幽魂,竟这么废物,连擦掉心爱之人的眼泪都做不到。 第283章鸳鸯蝴蝶梦 天空不作美,如此炎热的两个太阳还挂在那里,却还是迎来了毛毛细雨。 古一将我的身体放在了木棺中,众人手捧祈福蜡烛和白灵花站在两侧。 棺材中我竟像睡着了一样安详,黄三姑红着眼眶为我擦去嘴角上的血。 棺材里铺满了白灵花,芬芳的香味引来无数萤火虫,而身为魂魄的我只是静静的守在棺材旁。 惠子和黄三姑互相依偎着低泣着,灵宝仙尊端坐在一旁为我超度,无尘也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往升咒。 明真将短剑放在我的身侧,看了我片刻,才转身离开。 明明我这么伤心眼泪却流不出来一滴。 我跟他们一一道别后,便要离开,毕竟这已经不再是属于我的地方了。 就在我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只黑色鸳蝶擦过我的脸庞落在了我的棺材上,然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尸体旁。 “父亲……”我轻声试探的唤道。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亲生父亲,但他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男人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身上的破旧衣服已经焕然一新,我看着他的脸,我真的很像他。 他站在原地只是很温柔的望着,我朝着他一点点的靠近。 “爹,我很想你,对不起我没能……”话到嘴边却哽咽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爹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是爹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娘。”父亲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扶上我的背,温声细语的安慰着我。 “孩子,现在还不是我们叙旧的时候,我要在双日并天还没有消失前,把你救活,跟我来。”父亲说完后就把我带到了山巅之上。 “爹,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我不禁好奇的问道,“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父亲却莞尔一笑,指着天上的两个太阳说道,“不,孩子,你还有希望,阴婆婆的回天术固然需要圆月之夜,吸收月之精华配合回天法阵达到续命的效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回天术失败了。”我回头看向我的尸体,说道,“而且我的尸体就躺在那里。” “听着,阴婆婆的回天术只不过是唐门最常见秘法的一种,圆月常见,但双日并天却是千年难得一遇。 真正的秘术实为逆天,逆转阴阳乾坤阵,需要的就是双日并天的奇相,但这是唐门的禁术。 因为必须要修为很高的人才能开启这种法阵,当然被施术人也要有同样很高的修为才行,而且所在之地必须灵力很高才能启动 逆天之术从真正的意义上做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父亲仔细的将逆天术讲了出来。 “可我的修为根本不够,而且灵力已经枯竭,再者虽然灵宝仙尊和阴婆婆修为很高,但刚刚被那金色灵力重伤,恐怕无力开启逆天阵。”我将现下状况如实讲出。 父亲却笑说道,“因为那金色灵力是你的金丹,它只是在保护你。” “什么?我的灵丹?不可能,我的修为根本达不到筑丹的等级。”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父亲却没有急着辩解,只是满眼疼惜的抚摸着我的发丝,轻声说道,“因为那是我和你娘唯一能为你做的。 在你母亲怀孕的时候,我和你娘就在竭力为你修炼金丹,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果然一语成谶。 万幸我们的做法是对的,金丹不会轻易被你启动,只有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被迫启动。 它不仅会保护你,而且会助你的九道天雷修炼突破顶峰,灵力也会让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爹,你怎么知道我修习了九道天雷……”我对父亲的预知能力感到惊讶。 “孩子,并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父亲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 原来父亲一直都在守护着我,我不是孤身一人。 “你还有要守护的人。”父亲的眼神看向远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还从来没见过黄三姑哭得这么伤心过。 父亲带着些许的责怪道,“她是一个好姑娘,你不该让她这么伤心。” “可根本就没有人能让我起死回生。”我很沮丧。 284章独自上路 幸好灵宝仙尊出手接住,就在此时,大量的鸳蝶环绕木楼,古一惊讶道,“那是唐少主和白夫人的定情信物鸳鸯蝶。 是唐少主,唐少主一定感知到少公子出事前来救他!” 黄三姑闻讯转悲而喜,心里不断感激着唐文然的及时出现。 只见鸳蝶环绕周围,形成一道结界,免遭他人打扰,而另一边飞来大批的白色鸯碟身下携带日月精华朝着棺中我的尸体和木楼飞来。 日月精华源源不断的进入到我的身体中,引得白色灵花花瓣随着鸯碟翩翩飞舞。 唐文然见到信物鸯碟,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喃喃道,“秀玉,原来你也知道咱们的儿子正在历劫生死,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出任何意外的。” 而还身在法阵中的我,却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还在经受剥皮脱骨的痛苦,金色的灵力顺着我的筋脉不断在我身上游走。 日月精华与阵法合二为一,然后输入进我的身体,金丹再次从我身体里飞出,要与父亲的灵力互相对冲。 然而这次,父亲却将自己的灵力随着金丹运转的方向慢慢调转,那金丹不似先前对冲,渐渐平复下来,随着父亲的灵力在阵法中栩栩展开金色光芒。 灵丹化成量的灵力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九尾玉猫的灵力也被金丹吸收,逆天阵渐渐失去光芒,最终在我额头上形成一道红线印迹。 我身上的疼痛一瞬间全部消失,意识渐渐有些迷离,父亲轻抚着我的脸颊,“唐艺,放心爹会在唐门等你。” 我的意识再坚持不住,与父亲立下誓约,“爹,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棺材中,同时还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谨慎的看着我,直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放下心。 古一将我扶坐起来,将叶子里的水缓慢的倒进我的嘴里,黄三姑激动地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想抬手为她擦泪,却发现我的身体重的要死,她察觉到我的动作,嗔怪道,“你才刚醒,就好好养着吧。” 我眨了眨眼表示同意,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昏睡这段时间,我能感受到膝盖被人敷上冰凉的草药,然后明真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唐艺,我要和师父走了,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醒了也不会和我们回天宝阁。 所以我们就此分别,不过来日方长,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明真以为我不会听到,站起身刚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我的声音传来,“师兄……再见……” 明真并未转身再看我一眼,径直走出了木楼。 一日后,我来到山巅,运转体内灵力,吸收月之精华,提升修为,耳边传来远处虫叫鸟鸣,甚至连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 忽而,我又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神游九重,魂游太虚境。 “唐艺!” 突然远处传来黄三姑的喊声。 我收敛灵力,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山下,只见黄三姑正挥手叫我下去。 我飞身跃下,阴婆婆看见我修为有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欣慰的笑着,“唐艺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黄三姑,略微犹豫说道,“其实,我早已经有了打算。” “傻小子,那你还不快说。”黄三姑催促着。 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我想把你和惠子留在这里跟着阴婆婆好好修习法术,而我想继续去唐门,我爹保证过,他会等我!” 黄三姑瞬间不乐意,满口回绝,“我不同意,我要跟你一起去唐门,前路凶险,万一你再有个意外怎么办,而且白泽和他爹随时都可能再出现找你报仇,我不放心!” “我如今不同往日,别说是白泽父子,就算是唐琪然我也有信心杀了他!”我态度决绝。 阴婆婆拉着黄三姑的手劝道,“是啊,唐艺又金丹的加持,再加上唐少主的修为,如今也是难逢敌手。 反而是你,只怕白泽父子见奈何不得唐艺,兴许就会对你下手,毕竟你是他唯一的软肋,不如你和惠子留下来好好修习法术。 等唐艺有朝一日回到唐门,我们再去助他一臂之力,何不两全其美。” 虽然黄三姑心有不甘,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的确会拖累现在的唐艺,便也不再执著,而是对阴婆婆说道,“阴婆婆我有些话想对唐艺说。” 阴婆婆倒是很识趣,带她走后,黄三姑转而深情款款的对我说,“我们相互依偎着走来,都是同甘苦共患难,可是接下来的路你要独自一个人走下去,所以我想嘱咐你几句。” “你说,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我满口答应。 “一则,你这人遇事争强好胜,屡次吃亏,以前还有我在旁提醒,现在你要自己时刻谨记,万事都要保重自己才能照顾别人,二则不许你和别的姑娘眉来眼去的。”黄三姑说着脸上带了些愠怒。 我连连摆手保证道,“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等我把爹救出来,就会来找你,然后我让爹给我们的婚事做主。” 黄三姑的脸越发娇红,“少臭美了,谁说要嫁给你了,别忘了我跟你同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紧紧抓住黄三姑的手,生怕她现在就跑了一样,急切道,“你还惦记契约的事呢,我不同意,看你怎么解除,反正我只认定你了。” 就在我们还沉浸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只见古一等人走了过来,黄三姑忙抽回自己的手,故作无事发生。 阴婆婆笑着说,“大家得知你要离开了,就都要来为你送行。” 我抱拳感谢着,“谢谢大家多日里对我的照顾,你们放心,等我救出了我爹,我就回来找大家,我一样要让你们重回唐门!” 众人听到我的保证,都欣喜万分。 古一走到我面前,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我,并对我一再保证,“唐公子请放心,黄姑娘在这里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也请你一路保重。” 第285章偶遇熟人 我手里接过惠子的包袱,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为她能够提升修为而在努力感到高兴,离别了弃族的人,我便奔着地图上画的路线走出了雾头山。 我没日没夜的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 当我刚踏进村庄的时候,就远远的闻到了一阵清香且带着甘甜的味道,瞬间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响起来。 顺着香味我就找到了一个卖竹筒饭的小摊前。 “老板,这里开五根竹筒饭。”我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座位坐下,伸手便招呼来正忙碌的老板。 只见那老板身形瘦小,脸上布满皱纹,八角帽下难掩白色发丝。 腰上系的围裙洗的倒是洁白如新,他见有客人,忙过来招呼着,“小兄弟饿坏了吧,稍等片刻马上就好。”然后他有去给灶炉又填了一把碎竹竿。 我一手拿出竹筒里的竹筷,磨掉上面的毛刺,随口问道,“对了老板,你们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啊?” 老板介绍说,“我们村叫【竹林村】,因为这里一年四季如春,很适合竹子的生长,所以才叫这个名字的,你看,这里的房屋和一些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用竹子做的。” “哦,难怪我远远地就看见村子周围的山上基本上都是竹林,不过老板你很有经商头脑,知道利用竹子做竹筒饭。”我称赞道。 那老板一听我夸他,瞬间来了精神,“小兄弟你真有眼光,不是我说大话,我们家的竹筒饭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吃,我先给你开三根,让你尝尝味道。” 那老板说着就掀开了灶上的竹盖帘,那竹子的清香瞬间弥漫了周围。 他先是取出三根大小一样的竹节段,然后拿着小手臂长的砍刀,来到我的桌前,轻车熟路将竹子一分为二。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老板将劈好的竹筒饭放到我面前的竹碟内,说道,“小兄弟快尝尝。” 我也不客气的夹起一筷子就塞到了嘴里,瞬间让我的味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老板见我吃的香,脸上都快乐开了花。 就在我大快朵颐正享受着美食的时候,突然摊位对面传来几声鞭响,然后就见有几个男人身穿一样的服装正驱赶着身旁的十几个和尚。 那些和尚双手被麻绳紧紧的捆着,脚上还带着铁镣铐,他们双手合十口中还在念着佛号,祈求佛祖的保佑。 只见老板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擦着桌子,叹气道,“唉~如今这世道真是不叫人活了。” 我不由好奇的问道,“老板,这些和尚犯了什么错,要被他们抓,他们是什么人啊?” 只见老板压低声音说道,“这些和尚犯的错就是不该当和尚,这些人是我们竹林村治安官。 说好听的叫治安官,说不好听的跟土匪强盗没什么两样,仗着族长的威望,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 这不他们受族长的命令来捉拿这些妖僧,明日要在村口把他们都斩首了。” 我不由惊奇,“妖僧?我看他们就是普通的和尚,怎么成了妖僧了?” 老板见我不信,讲述起来,“以前我们是很崇敬佛教的,就说我们的族长吧,年过四十多都没有一儿半女。 后来本打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就请竹音寺里的和尚连续做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并诚心吃斋礼佛,后来真得了一个儿子。 竹音寺里的主持邬波驮耶大师那是相当灵验,可这件事就出现几天前,本来一向和平的村子,突然连续几个晚上都有少女失踪的案例。 一开始还以为是出现了人贩子,各家大人四处寻找,最后在妙音山的竹林里找到了她们的尸体。 她们的死状凄惨无比,五具尸体全没了脑袋,而且器官都有丢失的迹象。 一时间村子里炸开了锅,弄得人心惶惶的,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姑娘的人家,不是把女儿送到远房亲戚家避难就是天天守着。 族长也带着人翻遍了竹林村里里外外,恨不得掘地三尺,却也找不到行凶的人。 后来他就带着乡亲们去了竹音寺求邬波驮耶大师的帮助。 邬波驮耶方丈便率领一众弟子在我们这个妙音山上先是举行了法事,可法事刚进行到一半,就见方丈突然命弟子们将尸体抬回了寺内,并叫族长封锁竹林村,不得任何人进出。 虽然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族长还是按照方丈的指示去做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想得那么简单,昨日清晨有人上山,居然发现妙音山出现大片竹林被斩断的痕迹,还有打斗的痕迹,然后就发现邬波驮耶和几名和尚的尸体吊死在了竹子上。 就在我们准备收拾家当要离开的时候,来了一个术士,他说杀死那几个女孩的和邬波驮耶几人的并非一般人所为,而是邪祟。 后来他就带着我们上了山,别说那术士还真是有两下子,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杀害她们的邪祟给招了出来,居然是尸鬼傀儡。 然后他施展法术,一下子就把那尸鬼傀儡给杀了。 那术士说这些邪祟全因竹音寺的那帮和尚而起,是他们的法事引来的邪祟,才害的我们差点被屠村,可见这帮和尚居心叵测,动机不纯! 所以这族长下令派人包围了竹音寺,抓走了这些和尚,准备明日在村口就地正法,彻底消灭祸患。” “这术士什么来头?”我觉得这术士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冲着这帮和尚来的。 “咱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术士,不过真的很神,能把石头变成金子呢,族长可器重他了。” 我看着走远的和尚,突然想到了无尘,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又该作何感想,这无知族长,也不怕遭报应吗! 我离开摊位后,四处寻找落脚的客栈,就在这时,我被一只手大力的拽到了暗巷子里。 就在我准备抽出短剑去攻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何施主,是贫僧!” 第286章义庄验尸 “无尘?!”我惊讶的看着无尘,他身上穿着便装,头上戴着帽子,眼神小心提防着周围来人。 “无尘法师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说怎么醒来后唯独不见无尘,原来他先一步来到竹林村。 无尘却压低声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无尘调转方向走在前面为我带路,我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小巷子,直奔村外一小片竹林走去,行至深出,便有一户院落映入眼帘,无尘倒像是自己家一样,推门而入。 只见院落里除了饲养的鸡鸭外,还有一条大黄狗,它见到我们两个,就讨好的摇着尾巴。 这是一共用竹子搭建的二层竹楼,一楼是厨房,我跟着他一路上了竹梯,推门进入里面分为两卧一厅。 只见里面家具等一应俱全,无尘先是走到桌子旁为我倒了一盏茶后,认真仔细的看着我,知道看着我额头上的红线印迹,还是问出了口,“何施主您不是在雾头山的时候已经……” 我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轻描淡写说道,“哦,说来话长,日后我在慢慢告诉你,对了,我刚刚还在想着你呢,真就遇到了,你说巧不巧。” 无尘却神情凝重起来,稍迟疑的说道,“刚刚街上的情形,想必何施主已经都看到了吧。” 我放下手里的套娃,心里一沉,缓步走到桌子旁说道,“嗯,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我大概已有耳闻,无尘大师也是为此事而来吧。” 无尘点了点头,“在雾头山时,师父用千里传讯找到了我,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事出紧急,所以才不辞而别,不过何施主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只是途经此地,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大的新闻。 不过我想问,这些邪祟究竟是不是和竹音寺的邬波驮耶方丈有关系,真的全都是他的法事引起的吗?”我将困惑在心里的问题说出。 无尘面上尽显无奈,一口否认,“邬波驮耶大师绝对不会干出来这种事,而且法事只是起到超度亡魂的作用,根本不会引来邪祟。 贫僧认为,这些邪祟不是碰巧出现的就是和那术士有关系。”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那无尘大师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我又问道。 只见无尘眺望窗外,似乎下定决心了,“贫僧得到消息,那五具女孩的尸体就在村中义庄。” “无尘大师是想重新验尸?”我已经明白无尘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无尘分析着,“所有的事情都是因那五具女尸而起,当初失踪女儿的家长只看了一眼尸体,就一口咬定那五具女尸就是他们的女儿。 贫僧不解,当初尸体并没有头颅,他们又是怎么辨认出来的呢?” “你怀疑有人作假?”我说道。 无尘缓缓吐出一口气,“尸体是真,但究竟是不是那些女孩子的尸体,还待我去查明才能知晓。” “那我们今晚就行动!”我已经做了准备。 无尘却不解的问道,“你?何施主难道不是路过吗?贫僧刚刚将你拽到暗巷子中,并未做他想,而是见你还活着实在不敢置信,所以才想确认的。” “无尘大师不用和我客气,自宁波一行,我早已把你和明真师兄视为朋友,我们又是过命的交情。 更何况上次雾头山,你和明真师兄是自动为我竭力护阵,我唐艺没齿难忘,如今你同门遭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无尘大师若拿我当朋友,就让我也出一份力吧。”我态度诚恳,无尘见我如此,也没再说什么。 我和无尘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庆祝能再次相聚,不过茶水刚入喉,这突如其来的苦涩让我五官扭曲。 “这什么茶啊?”我问道。 却见无尘一脸坏样,“贫僧是怕你吃竹筒饭甜腻住,所以才特地沏了这壶好茶。” 我兀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无尘,他这几日不见怎么也学会戏耍别人了,还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醋溜啊。 夜晚,见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灯全部熄灭后,我和无尘才穿着夜行衣直奔义庄。 义庄门前守着两个治安队的人,我捡起脚下的石子,对准那两人的脑袋用内力弹去。 只见二人不等反应过来,便倒下了,我和无尘一人一个将它们拖进义庄内,直接找了两口棺材也不管有没有尸体,就给扔了进去。 等我在查看周围的时候,发现,这屋子里堆满了棺材,就连空气都散发着尸体和棺材发霉腐烂的恶臭味。 无尘拿出手电筒,开始寻找起棺材,我也跟着开始寻找五具新棺材。 果然,就在靠近最里面发现了挨着的五具棺材,我推开其中一个棺材的盖子,那一刹那,纵使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还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脖子上的伤口很整齐,根据流出来的大量血液,可以推断出凶手应该是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活生生的把脑袋砍了下来。 想到这点我不仅皱紧了眉心,掀开盖尸布,这女尸身上并没有伤口,我突然回想起老板说的话,‘那五具女尸被人挖去了器官’。 我又看向女尸,想到了什么,将女尸侧翻了一下,果然靠近脊椎的部位有两条长长的伤口,只是伤口已经被人用线仔细缝合上了。 无尘见我发现了女尸,几步走了过来,可当看见女尸赤裸的身体,吓了一跳,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我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无尘大师,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呢,这要是一一查看,你要罪过到什么时候去。” 第287章竹音寺 “唐施主可发现了什么吗?”无尘片刻后问道。 “这具女尸先被人活生生的挖去了肾器,然后砍掉了脑袋,可见凶手残忍程度。”我又看向女尸的手腕。 果然手腕上还有被绳子捆绑留下来的淤痕,她的双手指甲全部外翻,里面除了大量淤血外,还有竹子的残屑。 就在这时,我眼前传来一阵眩晕,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画面: 漆黑的深夜,女子面对着一颗粗壮的竹子,双手被麻绳牢牢捆绑着举过头顶,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手举着寒光凛凛的解剖刀站在她的背后。 女子的嘴被堵上,不断地发出呜咽声,男子缓缓靠近她,然后将锋利的刀尖抵在了她的脊椎上。仟仟尛哾 女子浑身瑟缩了一下,感受着来自地狱般的恐惧,接着开始剧烈挣扎,然后径直将解剖刀刺进了她的身体。 女子发出痛苦哀嚎,却没有换来男子的怜悯。 鲜血如柱,女子痛不欲生,却无力挣脱,双手徒劳的抓挠着竹身,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男子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 片刻后,两颗新鲜的肾脏如数摘除,此时女子低垂着头,已经昏死了过去,凶手将肾脏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容器内,又换了一把锋利的砍刀,毫不犹豫的会下了她的头。 大股鲜血流出,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我突然恍惚了一下,无尘接住我瘫软的身体,见我脸色苍白,担心的问,“唐艺,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休息。” 我强打起精神,挥了挥手,“我没事,时间紧迫,我们快找线索吧。” 我将尸体重新盖上白布,又来到另一具尸体旁,这具尸体的脑袋以同样的手段砍掉,他的心脏部位被人用‘人’字型划开,应该丢失的是心脏。 这女尸的手腕和手指都和之前的女尸如出一辙,想必接下来的三具尸体,应该都是相同的死法,只不过是丢失的器官不同。 无尘也一一查看过,说道,“其余三具女尸丢失的器官分别是肺器、肝器、脾器,这倒是对应了水火金木土五行,难道是有人利用五脏布阵?” “若凶手只需要这五个脏器,那么为什么要砍掉她们的头颅,我想绝对不会是因为想掩盖她们身份这么简单。”我一口咬定。 无尘忽然支吾,继续推断道,“从,从尸体上看,这些尸体年龄应该在二十,二十几岁。” 我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画面中,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那依无尘大师的推断可是那五个少女?” 无尘犹豫着点了点头,又斩钉截铁道,“这些是女孩子没错,但究竟是不是她们,贫僧暂且不知。” “既然看完了女尸,那我们就该去看看邬波驮耶方丈的尸体了,也许能找到些什么关键的线索。”我提议道。 “据我所知,邬波驮耶方丈的尸体还安置在竹音寺内,那里现在已经荒废,倒是能轻易进去。”看来无尘再来时就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些情况。 我二人离开了义庄又奔竹音寺,那寺院幸好建立在离义庄不远的地方,才能让我们一夜之间周转两处。 来到竹音寺门前,只见朱漆红门大敞四开,刻有寺名匾额扔在了石阶上并被踩破了一处。 寺内已经残败不堪,偌大的香炉被人砸破,香烛随地可见,地面上还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无尘心情凝重的一步步朝着大殿走去,无数佛像被人推倒,灰尘蛛网随处可见。 但也不难看出,在这之前,竹音寺的气象有多庄严。 我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等查到了真相,抓到了凶手,就会为邬波驮耶大师洗脱冤屈,竹音寺也会恢复往日气象的。” 无尘收敛了情绪,“邬波驮耶方丈的身体还在他的禅房里,我带你去。” 我跟着无尘来到禅房,就在无尘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喝止,“等一下!” 无尘听到我的声音,快速收回手,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上前用手电的光照在了门环上,说道,“有人来过。” 原本布满灰尘的门环有一段却是干净的,这是有人拉开门的时候无意擦掉的。 我和无尘将手电筒熄灭,仔细听着屋子里是否有响动,确定没有异响后,才走进去。 只见邬波驮耶身上盖着的布被人掀开了一角,无尘快步走去尸体旁。 我再次开启手电筒的光,检查四周,生怕有人埋伏在这里,以防对方趁我们验尸时搞偷袭。 “唐施主你快来看。”无尘的声音带了些许急切。 我几步走到尸体旁,只见邬波驮耶双目被挖,嘴巴也张着,太阳穴处有些凹陷。 无尘伸手轻捏他的下巴,发现他的下巴被人大力掰断,难怪看着那么不协调。 我将光束照了进去,只见他的舌头也被人割了。 哗—— 无尘将白布一下子全部掀开,只见邬波驮耶的双手双脚皆被砍掉, 无尘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双眼猩红,双手死死捏成拳头,“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对大师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怕他的声音引来其他人,一手压在他的肩上,劝道,“无尘大师,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凶手挖走这些脏器恐怕是另有所图,并非只有布阵这么简单。” “那是为了什么,唐艺,你告诉我,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无尘已然情绪失控。 就在这时,只见门外忽然闪过几道火光,我迫切的想将无尘朝内殿拽去,“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无尘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见那火光越来越近,急的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尘大师我们现行离开,别忘了天亮后,那些师兄弟就要被斩首了,难道你就不想救他们了吗?” 无尘这才想到还有被关押的师兄弟,也不再耽搁下去,随着我离开了禅房。 就在我们前脚离开时,就见到从竹音寺的方向传来漫天的火光。 第288章灵犀觉醒 “不好,是竹音寺!”无尘说着便要再次冲回寺里,被我紧紧抱住拦下。 “这么大的火,你会没命的!”我庆幸自己把无尘带了出来,否则刚刚我们两个人就会葬身火海。 无尘崩溃的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竹音寺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拽着我离开。 我看着无尘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就这样一路无话的朝着他家走去。 当我们刚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二楼亮着灯,我的手不自觉的摸向短剑随时堤防,而无尘却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我见桌面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大感疑惑,我记得我们走之前还没有这些东西,难道是闹鬼了。 “是我妹子。”无尘平复了情绪,语气也冷静了很多。 “你妹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无尘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妹妹了。 无尘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我,“嗯,我妹妹,我在出家前,就居住在竹林村,父母去世得早,只留下我兄妹二人讨生活。 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竹音寺的邬波驮耶方丈收留了我们,他也就成了我的第一个师父。 后来师父又将我托付给了他的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师父,教我学习玄冰印,这才迫不得已离开了家乡。仟韆仦哾 这木楼是我自己建的,方便我每年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我听着无尘讲述着自己的身世,难怪刚刚他情绪会变的那么激动,“可我怎么不见你妹妹呢?” “我妹妹在去年的时候就嫁人了,当得知我为师父的事情回来,就提前打理好了竹楼。”无尘忍痛饮下一杯清酒,一时出神喃喃道,“这酒名唤竹叶青,还是邬波驮耶方丈教我酿造的,尝尝味道如何?” 我走到桌前,将杯中酒一饮而下,淡淡的竹香萦绕在口腔中久久不散,“果然是好酒。” 无尘欣慰的轻笑了一下,我刚要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无尘见我愣神,以为我的身体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不仅关心的问,“唐艺,你在想什么?” 我握着自己之前摸过尸体的手,回想起在义庄看到的一幕,悠悠说道,“我之前在义庄触碰到尸体时,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像是那女子死时所遭受的残忍画面。” 岂料我话音刚落,只见无尘猛地站起身,他看着我,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该不会是修炼到了灵犀境界了吧?” “灵犀?什么意思?”我十分不解。 “难道你没听说过,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话吗,世人理解为相爱之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达到共识。 但其实灵力的一种提升阶段,当修士的灵力达到一定阶段后,就会开启灵犀能力。 就比如,在你触碰到女尸尸体前,一定很想知道女尸当时是怎么死的,而她也想让你看到她死时的画面,所以你们就产生了共情,也就开启了灵犀能力。 刚刚你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就是因为初启灵犀的并发症状。” 我听着无尘详细的讲解,心理师喜忧参半,喜的是以后我可以利用这种灵犀能力很快的就找到想知道的答案; 忧的是,见识过这种能力后,那场面一度给我内心造成的冲击很大,到现在我都有种好像发生在我身上的感觉。 无尘继续道,“不过这种能力最好不要频繁使用。” “为什么?我倒觉得如果刚刚我在使用一次灵犀的话,也许能找到杀害邬波驮耶方丈的凶手了。”我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我已经对这种能力很畏惧了。 “因为你一旦开启灵犀,不一定每次都会这么侥幸作为旁观者来观摩这一切。 很多情况下,你都会作为参与者,也许你就会‘变’成那个女尸,切身体会到恐惧感和疼痛感,也许你也会‘变’成凶手,体会杀人带来的刺激和快乐。 无论你站在谁的角度来重演这一切,只要你的内心不够强大,这种能力就会吞噬掉你的精神力,会让你崩溃。”无尘一脸严肃的给我讲述着灵犀的弊端。 这不禁让我倒吸了口冷气,刚刚作为旁观者,我都感到了致命的压抑感,如果我被当成了参与者,估计我现在很难好好的站在这里喝酒。 无尘见我忐忑不安,便从怀里掏出一只类似护腕的东西,它能完美的包裹住手掌。 “这是天山冰蚕蚕丝所制,当初我刚修炼成玄冰印的时候,也是无意识的就输出来了,师父怕我伤到无辜的人便送给了我。 现在我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我见这东西样子特殊,并且价值不菲,连连摆手拒绝,“我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现在情况特殊,也很复杂,灵犀的苏醒也很唐突,怕你一时间还把握不好,你比我更需要这个护掌。”无尘不由分说将我的手拽了过去,将护掌强行带到了我的手上。 当他在抬头看向我时,却见我红着眼眶,先是一愣道,“不就送你个东西吗,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不,不是,是我灵犀又启动了,我感受到你内心现在很悲伤,我,忍不住……”我支支吾吾道。 无尘像触电了一样,赶紧收回了手,又试探着说,“现在呢?还能感受到吗?” 我压下心里的难过,摇了摇头,“别说这护掌还真管用。” 我二人一直快聊到了黎明,才各自回屋睡觉,直到一大清早,听到黄狗的叫声,我和无尘才起来。 我站在窗前,看见一个女人手里正挎着竹篮,里面时不时的飘着几率热气,我一眼便认出来这女人正是无尘的妹妹。 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哥,你们起来了吗?” 无尘见我穿着得体,才放心让她妹妹进来,然后对我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沙颖。”又对沙颖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唐艺。” 沙颖见到我,现实娇羞的低着头,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原来是唐艺哥,我经常听我哥哥说起你,说你不仅厉害,懂得多,人也很好。” 第289章法场救人 “哦,是吗,其实你哥哥人也很不错。”我很意外无尘会在她妹妹面前提起我。 “对了,你们昨晚有什么发现吗?”沙颖一边从竹篮里拿出热腾腾的饭菜,随口问道。 无尘放下筷子,说道,“昨晚竹音寺起火,邬波驮耶大师的尸体被毁,线索也断了。” 沙颖却说,“那可不见得,竹音寺起火,为什么没有引起族长的注意,这一定就是他派人放的火,故意烧毁大师尸体,就是不想被你们查出线索。” 别说,沙颖的话,还真给了我们不小的提醒,她见我二人不说话,又急道,“哎呀,你们还是先别想这些了,还是吃完饭后想想怎么救出来其他人吧,他们中午就要被绞刑了。” 无尘这才恍然想起,“对,没错我们先要想想怎么救出师兄弟们才是最重要的。” 我却不急不慢道,“其实想要救出他们很简单,我们可以利用五鬼搬运阵,将他们转移到别得地方藏起来。 只不过一旦施法,势必会引起那术士的注意,到时候恐怕你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无尘听着我的办法,忙附和道,“性命关天,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暴露就暴露吧,我正想和那术士算算账。” 我见无尘都无所谓,便对沙颖说道,“沙颖妹妹,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隐秘且可以藏身的好地方,等一下我先去那里布阵,过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沙颖想也没想,点头应道,“唐艺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不必和我客气,竹林村我最熟,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比较隐秘,但环境就没那么好了。” 无尘也说道,“你该不会说的是野鬼岭吧?” 沙颖却坚定地点了点头道,“翻过妙音山就是野鬼岭,坟墓遍野都是,一般人还真不敢去那里,把他们藏在那里一定安全。”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嘀咕道,“野鬼岭?该不会也有一片竹林吧?” 沙颖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第290章傀儡白翰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我反唇相讥道,然后快速在和尚的脚下结印布阵,白泽欲要上前破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尘已经将新仇旧恨全部算在白泽一个人的身上,禅杖舞的是虎虎生风,白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有些败下阵来。 他趁其不备使出玄冰印,竟将白泽打下刑台,白泽顿觉胸口沉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催动灵力,刹那间原本还徘徊在生死关的和尚们就被转移到了菜窖中,那里沙颖在等着他们。 白泽寡不敌众,况且已经身受重伤,他用念力控制达旺。 只见达旺摔碎手中的杯子,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手下命令道,“给我杀了他们两个!” 赫然,身后好几十人手持砍刀,一拥而上。 他们虽然生平为非作歹,但毕竟是凡夫俗子,我不能毫无顾忌的杀了他们,只能用长笛击退扑上来的人。 白泽见我和无尘被达旺的手下缠住,趁机开溜。 无尘对我说道,“唐艺,你快去追白泽,这里我来对付!” 我看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本事,仅凭无尘一人对付,就已经是绰绰有余,也就提着短剑纵身飞上树上,脱离包围圈。 我一眼看到白泽离开的方向,催动灵力便紧追其后,白泽纵使身受重伤,但灵力不弱。 瞬间换成一缕白烟朝着野鬼岭飞去,当他到达野鬼岭的时候,白烟瞬间消散,再看不到白泽身影。 当我追到野鬼岭的时候,所见之处尸骨遍地,骨头上,骷髅中长出瘆人的鬼面花,我查看四周,不远处就是那片竹林。 看着那片竹林,我心有余悸,但为了白泽逃了,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我看见几颗竹子有些歪歪斜斜的,出于好奇上前查看。 就见每颗竹身上都有大量的抓痕,地面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我猛然受到惊吓,倒退数步,却背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抽出短剑毫不犹豫的砍去。 “是我!”只见无尘禅杖挡住我的剑刃。 “你怎么这么快?”我惊魂未定道。 “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无尘语气轻松,说着便也走到竹子前,抚摸着上面的抓痕。 看得我一阵唏嘘,如果他知道这些抓痕皆出自那些女子死时所留下来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白泽呢?”无尘忽想起来,我是追着白泽到这里的。 我查看周围,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就在这时,突然凌空跃下一道白影。 “小心!”无尘将我一把推开,持起禅杖抵挡在身前。 我站稳身形,转身看去,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白翰! 然而,现在的白翰,双目空洞无神,四肢僵硬,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白翰?!”我惊呼道。 然而白翰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机械的攻击者面前的无尘。 两人交战几招后,无尘忽然变得狠戾起来,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挖去了我师父的双眼,砍断了他的双手双脚!!” 听到无尘的话,我也不由看向白翰,果然发现端倪,他的眼睛和双手根本就不是他的,脚上还穿着僧鞋。 就在这时,白泽从一颗竹子后面走了出来,邪笑道,“原来我杀的竟然是你的师父,这可真是所谓的子债父偿了,哈哈哈……” 白泽笑得很猖狂,无尘已经怒不可遏,他提起禅杖便和白泽开始厮杀。 白翰见状欲要拦截,就在他上前一步,却看到一道灵力隐隐的短剑直逼他的喉间刺来。 我见白翰分神,飞身一脚踹在了白翰的腹部,他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在一颗粗壮的竹身上。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要知道我这一脚可是下了十足的力气,就算他灵力再高,也是个人吧,是人就会感觉到疼啊。 白泽一掌击在无尘的肩上,无尘倒退数步,稳住身形。 再看白泽,慌慌张张的跑到白翰身边,满目焦急的查看他有没有受伤,“爹,你没事吧?” 他的话没有得到白翰的回应,白泽愤怒的看着我道,“唐艺,你敢伤我父亲!” “你竟然把你爹变成了傀儡?!”我已经看出了白翰此刻身份。 无尘听到我的话,不敢贸然行动,上下打量起白翰,果然,白翰虽然行动自如,但毕竟和活人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异。 白泽满眼疼惜的擦去白翰脸上的灰尘,承认道,“没错,自从雾头山一战,我父亲中了唐琪然的暗算,一道招阴令旗夺去了他的性命。 可我没了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想到了我们白家得一个秘法,就是将人变成傀儡。 但制作傀儡条件很苛刻,必须是极阴之地,恰巧这野鬼岭尸横遍野,正是我所需要的地方,所以我就带着爹来到了这里。” 无尘含恨质问道,“那几个女子也是你杀的?” “没错,因为我需要她们的内脏替换我父亲已经腐烂的内脏,不得已而为之,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泽一脸满不在乎,把杀人当成了儿戏。 无尘紧握禅杖刚要上前,就见我却先一步冲了过去,短剑直逼白泽的颈间擦出一道血痕,白翰手持蛇灵剑对着我刺来。 我凌空调转身形,剑刃擦着我的身体划过,紧接着一道天雷也在他脚边落下。 白泽见状推开白翰,天雷直击他的腿上。 白泽闷哼着摔落在地上,他的一条腿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竹叶,却难消我心头之恨。 见白泽一时难以行动,便要给他致命一击,我举剑与身前,缓缓调动真气与灵力交融,瞬间一把短剑分作八个在我周身萦绕出现。 白泽惊恐的看着我的变化,同时一个八卦阵出现在他的上方,将他困在原地,我见灵力调息的差不多了,掐双决,控制这些短剑朝着白泽逼去。 白翰飞身挡下所有的剑刃,他倒在白泽脚下,就在我要催动八卦阵,将他二人魂飞魄散的时候,突然白泽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第291章二人逃脱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黑玉琀蝉,白泽带着挑衅的笑容盯着我,只要我催动八卦阵,他和黑玉琀蝉就会玉石俱焚。 白泽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容更甚。 无尘见我半天未动,催促道,“唐艺,你还在等什么,快杀了他们!” 我对无尘的话充耳不闻,只见白泽一手持黑玉琀蝉催动灵力,缓缓的推进了白翰体内。 白翰瞬间睁开双眼,身上的几把短剑全被他用内力逼了出来,然后趁我不被在我的肩上拍了一掌,我被震退一米开外,转而他带着白泽迅速离开了竹林。 “休想逃!”只见无尘打出一记玄冰印,却落了空,他不甘示弱的朝着白翰的身影追了上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野鬼岭就剩我自己了,无尘和白翰父子早已不知所踪。 “不好,无尘!” 以白泽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为了白翰的事,丧失了理智,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连常奇胜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无尘。 我赶紧飞身追了上去,然而没追多远,就见无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情况。 无尘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满心不甘的说,“还是让他们父子俩跑了!”他见我没有说话,猛的转身,带着些许埋怨的看着我。 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手下留情,他们父子俩在竹林村犯下的滔天恶行,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你为什么却在关键时刻不给他们致命一击!” 面对无尘的质问我无话可说,我心里有愧,是我太感情用事了。 无尘见我情绪低落,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说道,“刚刚你是看见白泽手里的东西才没有出手的,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对不对?” “那是我唐门信物,黑玉琀蝉。”我犹豫着说道。 无尘一凛,“既然是你唐门信物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中?” 我敷衍道,“说来话长……” “你还想用这句话来打发我吗?只要是你不想说的你就会用这种借口来打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家族的信物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中。 但是他父子二人杀我师父师弟,残害无辜性命的仇,我必须报!”无尘撂下一句狠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眼看着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尾随在无尘身后,想提醒他避避雨,可看他对我冷淡的态度,又让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二人再次回到竹音寺,我却站在竹音寺大门口,举步不前。 无尘走了几步,突然站定,我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也知道无颜面对竹音寺里的人,我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外面下着雨你去哪儿?”无尘突然叫住我,说道,“随我进来,等会师兄弟们该等急了。” “我去追白泽,他现在身负重伤,肯定跑不远,我现在去追一定能追的上。”我想弥补我刚刚的过失。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白泽父子罪恶滔天,佛祖也不会饶了他,何必急在这一时。”无尘说完便走进了竹音寺。 看来他这一路上平静了很多,我也就心安了,就在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只见大殿前面旺达带着手下已经坐等了多时。 达旺见到我们冷笑道,“哼,无尘你未免太不拿我这个族长当回事了,竟敢公然劫持刑场,还有他。”达旺肥胖的手指了指我,“他又是谁!” 无尘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态度决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他无关。” 我将他挡开,“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正义凛然的对达旺叫嚣道,“没错,人是我们两个一起劫的,你的人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揍的。 如果不怕再挨揍,尽管放马过来!” 达旺却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竟狂笑起来,然后拍了几下手,就见沙颖等人被他的手下押了过来。 达旺气定神闲道,“好,很好,你们两个有种,你们不怕死,难道也不怕他们死?”达旺话音刚落就见押着沙颖的手下,立刻将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慢着!”无尘生怕沙颖受到伤害,最终妥协,“放了他们,我无尘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却感觉事有蹊跷,凑近无尘耳边说道,“事情不对,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走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可是贴了符纸的,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达旺他根本找不到。” 无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忽然看向被押着的和尚,只见有一个小和尚在接触到无尘的眼神时,忽然瑟缩着躲在前面的人身后。 达旺见已经被识破,挥手叫人将那小和尚带了出来,“这小鬼很识时务。” 那小和尚哽咽着对无尘说着,“对不起无尘师兄,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他抓了我母亲,逼我说出师兄们的藏身地,否则就杀了我娘,所以我才,对不起……” 无尘年见他年幼,且是被逼无奈,也没有过多责怪,而是把这所有的账都记在了达旺的头上。 达旺对那小和尚说道,“你放心,本族长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来人把他娘带过来。”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被人捆绑着带了上来,小和尚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只见达旺眼神变得犀利,他的手下得到命令一刀刺激那女人的腹部。 这一幕让我和无尘震惊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哀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娘!!!”小和尚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挣脱束缚,跪倒在尸体旁,却已经无力回天。 无尘怒火冲天,握紧拳头便要冲过去杀了达旺,被我死死抱住,达旺见到无尘的样子,吓得躲在了手下的身后,笑的肆无忌惮。 就在这时,那小和尚却趁其不备抢过其中一人的砍刀朝着达旺就冲了过去,“我杀了你!!” 就是他的这声喊叫,唤来众人的注意,不等他刺向达旺却反被他身边的手下一刀毙命。 第292章三头血婴 小和尚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口中有鲜血不断流出,他忍着痛,一步步爬到他娘的尸体旁,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一帮蠢货,不怕死的尽管来!要不是你们两个,我和白泽的计划也不会被你们破坏,你们两个才是罪该万死!”达旺接近癫狂一般狂笑着咆哮道。 沙颖再也控制不住哭腔道,“哥,你们不要管我,杀了他,替死去的人报仇!!” 无尘瞋目竖眉愤怒值达到了最顶峰,然而却见到沙颖等人还在达旺手里,只能死死的咬牙隐忍。 达旺观摩了一会,却自觉没趣,吩咐道,“把他们押回去严加看管,至于他们两个,给我拉倒斗兽场去,我要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我的阿林达撕成碎片!” 达旺口中的阿林达是一只凶猛的黑豹,她的眼神好似来自地狱,全身黑色毛发在阳光下显得油亮有光泽,四肢有力身体健硕,鲜红的舌头舔食着锋利的牙齿,一副随时准备开餐的样子。 我和无尘与它站在对立面,小心提防它的一举一动。 观望台上,达旺一脸得意的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这边即将上演的好戏。 我晃动了一下铁质手镣,只见黑豹的耳朵极其敏锐的动了一下,它缓缓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无尘伸手将我挡在身后,想要与那黑豹肉搏,黑豹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声,慢慢掉转身体朝我们身后绕去。 忽然我感受到一道凌厉的杀气从我背后袭来,我快速将无尘拽倒在了一旁,饶是这般我的脸还是被黑豹抓伤。 黑豹落地无声,步态轻盈,它倒是并没有急着第二次进攻,反倒像是在玩弄着眼前的猎物,等玩够了,才会毫不犹豫的展开猎杀。 无尘见我受伤,不想在继续维持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他先是一招玄冰印,然而却被黑豹轻松躲过。 那黑豹在躲开攻击的同时,也做出了攻击,它跳到石头上然后凌空跃起朝着无尘咆哮一声,张着血盆大口就撕咬了过来。 无尘被它扑倒,牙齿擦着他的脖颈咬了下来,无尘用手上的铁链做防御,勒在它的嘴里,这才躲过致命一击,他又用尽全身力气,照着它的脑袋狠狠砸下一拳。 黑豹痛呼着跳开,见无尘这边不太好惹,又朝着我快速扑来,我双指掐诀看准它的穴位,催动灵力快速下手。 那黑豹双眼猛地瞪大,身体瞬间僵硬,径直摔在了观望台下,达旺很显然没有料想到我还有这一手。 不等黑豹穴道解除,我唤出骨剪,当着达旺的面,狠狠的朝着黑豹的身体刺了下去。 达旺气的眼角抽搐,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我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可就在这时,达旺表情一僵,然后痛苦的看着我,身体豁然抽动了几下,然后接连开始畸形扭曲,还伴随着骨头扭断发出来的声音。 刹那间,他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达旺恐惧的大张着嘴,突然脊椎‘喀嚓’一声折断,上半身被折在了身后。 砰!! 肚子也在一瞬间炸开,血肉喷洒而出,他身边的仆人早已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忽然他的身体又蠕动了几下,我定睛看去,忽然爬出一个六手三头婴。 那婴儿眼睛漆黑如墨,嘴角慢慢上扬,露出锯齿的细牙,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跳到一个仆人身上,毫不犹豫扯下他的脑袋大口咀嚼起来。 其余仆人吓得哇一声四散逃离,无尘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个怪物,忍不住惊叹道,“这是什么鬼?” “三头血婴,这也是白泽的手段!”我话音刚落。 只见那三头血婴停下嘴里的食物,转动脑袋,看向了我和无尘,嘴里发出‘咯啦咯啦’的机械声。 我将骨剪扔给了无尘作为防身武器,因为这不比黑豹那么容易对付,无尘接过,又问道,“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办法!”说罢我掐诀寻找我的短剑。 三头血婴见状,便朝我扑了过来,无尘挥动骨剪为我挡下他的一击,三头鬼婴忽然脑袋转动,只见第二颗人头猩红的眼睛骤然睁开,紧接着那人头吹出火焰。 无尘脱下僧袍凌空转动,那火焰竟然被挡了下去,而后血婴挥动六只手臂死死抓紧无尘双肩。 无尘咬牙硬挺,血婴张开满是锯齿的嘴便要朝着他的脑袋咬去。 就在他的牙齿距离无尘不到三厘米处,他忽然停下动作,无尘只见我的剑尖擦着他的眼珠子将血婴的一颗头颅斩断。 我一手接住短剑,催动灵力,再次出现数把短剑,那三头血婴哀嚎着逃离了我们的范围。 无尘也试着将玄冰印与骨剪契合,只见骨剪飞升到半空中与我的数把短剑齐发向血婴。 血婴挥动六只手臂,幻化出金刚杵和红缨枪,吃力的挡下我的剑影,他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时,我已经隐去脚步声,举剑来到他的眼前。 无尘也举步飞到他的面前,双手化掌为爪,骨剪入手,毫不犹豫将血婴的另一个脑袋砍断。 血婴嘶吼着咆哮着,双眼留下血泪,他挥舞着金刚杵用邪术将它刺向无尘的小腹处。 无尘瞬间双眼变成漆黑,身体径直向后倒去,我担心无尘性命安危,先用八卦阵将那血婴困住。 只见无尘心跳速度很快,但脉搏越来越弱,他的脸上渐渐蔓延上瘴毒,我咬破手指,只见血液中带有金色灵力,缓缓滴进他的嘴里。 无尘脸上的瘴毒瞬间消失,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我没事,那三头血婴呢。” “那小畜生被我困在八卦阵呢,一时半会动弹不了。”我将无尘搀扶起身,然后施法,将八卦阵越收越紧。 那血婴被痛的不断挣扎,我加强了施法,只见那血婴哀嚎一声,瞬间化为飞灰。 达旺的死时咎由自取,白泽和白翰已经大伤元气,一时半会还不能出来兴风作浪,我们救出沙颖等人,来到竹林村口。 第293章初来乍到 无尘对我深施一礼,“唐艺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沙颖娇笑道,“对啊,要不是唐艺哥,竹林村也不会恢复往日的宁静。” 我被她兄妹二人夸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们兄妹二人就别捧我了,对了,无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无尘看着身后救下来的同门师兄弟,下定决心,说道,“我之前跟师父说了这里的情况,师父同意我带他们回宁波继续修行,”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邬波驮耶大师已经圆寂,竹音寺也被烧毁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让你们可留恋的了,离开这里也好。” 无尘看着我,犹豫了一会问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学着无尘的样子双手合十,释然道,“山高水长,天涯未远,我们有缘再见!” 无尘明白了我的心意,也不再强求。 沙颖也笑着说道,“对啊,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我们三人会有机会见面的。” 我和无尘被她俏皮的模样逗的相视一笑,无尘有些依依不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各自上路吧。” 她兄妹二人目送着我走远,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离开竹林村已经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就在我要被毒辣的太阳晒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突然驶来一辆私家车,当我看清车标是某迪的,还真是狠狠的羡慕了一下。 本来那辆车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又倒了回来,我正觉得纳闷的时候,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对我邪魅一笑。 “是大学生?”他的嗓音浑厚,很有磁性。 我从他的车玻璃上打量了一下自己,我上身穿着t恤,下身是掉了色的牛仔裤,一双小白鞋,再加上我原本就长着一张稚嫩的脸。 就给人一种还是大学生的错觉。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嗯。”这一声,连我都心虚。 那男人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又问道“我去前面的盐城,把你放到那里可以吗?” 我一听能坐顺风车,两个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小,而且还是这么豪华的车,我当然是喜不自胜。 可我现在这样子,生怕把他的车弄脏了遭人嫌弃。 男人看着我迟疑的样子,竟然亲自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 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他下来后我才发现,这人很高,比我高出一个头来,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都是名牌。 人家都亲自为我开车门了,我也就硬着头皮钻了进去,男人上车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我才恍悟过来,将安全带也系上了。 车子缓缓启动,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李航,你呢?” “唐艺。”我一边打量着他的车,随口说道。 我看着他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却毫无架子,不仅有些反思起来,我跟他非亲非故干嘛要载我啊,就算他大发善心,也不至于做到为我开车门的程度啊。 “你是哪所大学的?”李航又问道。 我一下子被问蒙住了,果然人是不能撒谎的,因为当你撒了一个谎后就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圆这一个谎。 现在我如坐针毡,我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才胡说自己是大学生的,可一旦对方认定了你这个设定,那么你就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大学生。 可问题是,我应该挑哪所大学来敷衍他呢? 李航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是我的大学让我羞于开口,笑得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是我问的太多了,反正离着盐城还有些路程,不如你先睡一觉吧,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应该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聊,所以才用这样的理由缓解我们之间的尴尬吧。 “那好吧,我就睡一小会。”我犹豫着答应道。 说实话我并没有那种在陌生人车里睡觉的习惯,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将头歪道另一侧,闭上眼睛硬着头皮熬过这一段路。 也许是我真的太累了,也有可能李航的车太舒服了,不知不觉我就睡死了过去。 梦里我见到了黄三姑,她气呼呼的埋怨着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给她传递消息,是不是把她忘了。 我想说我没忘记她,也很想她,我一切都安好,请她放心,可说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就在我心急万分的时候。 忽而,又看到了父亲,他被唐门特质的铁链穿上了琵琶骨,我哭喊着想要冲上前救他,可跑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原地。 他哀怨的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还没来唐门救他,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告诉他我没有忘记,我一直都记得,可无论怎么喊还是没有声音。 就在这时,父亲又变成了我的养父,他心疼的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长长的嗳出一口气,捧起我的掌心,用粗糙的手指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看着他直到手指停下,又慢慢的将我的手握成拳头,嘀咕着,“这都是劫数,逃不过的。” “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在我手里写的是什么字?”我意外的发现自己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养父却转过身双眼望着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前面是一座城市,城市的上空竟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要有一场暴风雨的感觉。 忽然一团黑雾在城市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又朝着那城市的最边缘飞去,最终化为乌有。 养父指着那团黑雾消失的地方,对我说,“明儿,你要跟着它走,那里才是答案。” “爹,你还没告诉我什么答案,爹!”我挣扎着想在养父消失前问出真相。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叫我,“唐艺?”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怼上了李航那双深邃的眼睛,他见我做了噩梦,便把车停在了公路旁。 “你做噩梦了?”李航递给了我一瓶水问道。 我接过水,道了声谢,却发现李航毫不避讳的打量起我来。 第294章灵异游戏 甚至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刚才睡得太沉,流出了口水,但我擦了一下嘴,并没有。 李航被我的举动逗笑,也不再卖关子说道,“你刚刚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梦话了?我说什么了?”我提着一颗心,生怕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只见李航学着我的语气,说道,“爹,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爹!哈哈哈……看你挺憨厚的孩子,怎么连做梦都想着抄答案啊。” 我本来还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被他这么一搅合,全忘了。 忽然我从车窗的倒影看到了刚刚梦里的城市,我忙扭头看向对面。 李航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说,“我们到盐城了!” 车子缓缓驶向盐城,李航又开了半个钟头,才停在一栋豪华的建筑旁。 我跟着他下了车,他颇以为傲的指着后面的建筑对我说道,“我是这家公司的项目策划人,等你有时间就来找我玩。” 我抬头看着建筑上面竖着的公司招牌,居然是一家游戏公司。 现在连玩游戏都能开这么大一家公司,难怪他开这么好的车,穿名牌戴名表的,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不过我对游戏可一点不感兴趣! 李航见我表情很平淡,倒有些意外,“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这里就是一家专门研发网络游戏的公司吧,其实不然,我们可都是实战的。 比如现在我负责的一份游戏栏目,灵异探险,我们会招募一些灵异方面的探险爱好者,然后随机选取,并进行一次实地探险。 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在每一关给参与者颁发奖章,只要能坚持全程通关下来的人,还会颁发一些奖金,但有很多参与者都在中途纷纷弃赛。”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这样,那你一定对盐城的很多地方是相当熟悉了?” 李航信心十足道,“那当然,怎么你是要去哪个地方吗?” 我回想起梦中养父在我手心里写的字,便把那两个字在手心里重新写了一下,只见李航又惊又喜道,“原来你是要去菁华山陵园啊。” “陵园?”我果然猜对了,养父给我写的就是一个地址。 李航解释说,“对啊,这个陵园在离盐城不远的菁华山,听说那陵园原本供奉的是北宋时期的一位将军夫人,那女子来自西域,不仅很漂亮,还能歌善舞,深受将军宠爱。 后来传闻那女子不知何故突然暴毙身亡,死的很凄惨,将军为了纪念她就在菁华山修建了这座陵园。 不过很奇怪的是,自那陵园建成后,将军府一夜之间七十二条人命全部命丧黄泉,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的说是那女子是被将军害死,化作厉鬼前来索命的,也有说是将军思念成疾,便杀了所有的人陪葬,自己也自缢殉情,反正我对这两个说法都不信。 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荒废了,好像说是前几年闹鬼闹的比较凶,就连在那里打更的人都说时常听到很多人哭冤,而且还看到很多诡异现象。 有一些人曾去往那里一探究竟,可后来不是死的死,就是疯的疯,你该不会也想去那陵园冒险吧?”李航审视着我。 “啊,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随口应付道。 相对我这敷衍的理由,李航根本不信,反而递给我了一张名片,“与其你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如来我的队伍,最近我正想着组织一些人,去陵园进行探险游戏。” 我被他的这个举动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怔怔的看着他道,“你也要去那里?” 李航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别忘了我可是灵异专栏的项目策划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热门题材。” 我犹豫着接过名片,说道,“那我需要交什么费用吗,如果太贵的话,我可负担不起。” 不能怪我抠门,我现在是真的囊中羞涩,看着李航运营的这家公司,想着报名费应该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单独行动。 只见李航给了我一个放心的手势,“我们针对的不仅仅是社会上的灵异爱好人群,还有一些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所以报名费当然要定在合理的价位上。 如果你能全程通关的话,我还会额外给你一笔可观的奖金,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话,我瞬间两眼冒光,以我的本事,通关全程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不就相当于往我手里塞钱一样吗。 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李航,李航先是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让我填了个人信息表格和关于意外保证书。 他对我说,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因为曾经就有一位心脏病患者,被当场吓进了医院,公司赔了不少的钱,更有不听指挥乱闯乱入并胡来的人,从而惹下了一些祸端。 所以才要填写保证书,一旦有什么意外,本公司概不负责。 等我办完手续后,出来时已经是天黑了,一开始我还担心报名费的问题。 但不知道是不是李航故意给我走了个后门儿,还是他对我的能力太过信任的关系,居然说等我得了奖金后再从奖金里扣除报名费。 “你在看什么呢?”李航的话成功的拉回了我的思绪。 “你这是要下班了吗?”正当我意外他怎么也跟下来的时候,李航已经打开了车门对我招呼道。 “不,我在你办理手续的时候,联系到了几个要和我们一起去陵园探险的爱好者,约在了指定地点见面,我带你去见见他们,上车吧。”李航说着便打开了车门。 “这么快?”我对李航的办事能力很惊讶。 “当然,再说大家都是本地的,而且对那菁华山陵园都有着一种向往,只不过是不敢单独去,一听到这次我们公司组织,且还有奖金拿,报名的当然不在少数。”李航一边讲述一边将车驶离了公司楼下。 大概二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处公园,远远地就看见了几个人在长椅上等了好一会儿。 第295章事前准备 李航手里拿着表格和保证书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我打量着这几个人,李航让她们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分别是:李华(男)职业是理发师、安珂馨(女)在一家酒吧上班、杜斌(男)是网络小说家、李潇潇(女)现就读本市大学的学生。 李航见李潇潇是大学生,忙将我介绍给她,“真巧,唐艺也是一个大学生,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 李航话音刚落,只见安珂馨扭着杨柳细腰走到我身旁,双手似灵蛇一般,立刻缠上我的手臂,调侃道,“呀,长得蛮帅的啊,小哥哥在哪所大学就读啊,也许你还是我的学弟呢。” 我佯装害羞忙把手抽了出来,解释说,“我现在就读的大学不在本市,只不过是这次放假回来而已。” 安珂馨见我无趣便不再为难我,而是将目标转移到了李航身上。 她故意将身体靠向李航,半是威胁半是调侃道,“这次还是李策划带队吗?如果换成别人,我可就不参加了。” 李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更何况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就由着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李航语气淡定道,“安小姐放心吧,这次还是我带队,不过还是按上次的老规矩,你们要在这上面填好个人的信息和保证书,并且明日上交一份体检报告就可以了。” 由于明天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所以就决定后天去菁华山正是开启探险游戏。 就在大家提议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我却有些尴尬了,之前我和黄三姑她们联系不是入识海就是用符纸,也没有想过会有用到手机的一天。 众人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在李航为我解围,说是会有办法联系到我。 等大家都散了后,李航便把我带到了他家,他说让我暂时住在这里,这样也能方便一起行动。 “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我原以为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或者只是一场游戏的参与者,你大可不必这样做的。”我最终还是问出了我心里一直想问的话。 如果说在公路上相遇那是巧合,那么当我说要去菁华山陵园开始,他就一直试图想要和我扯上关系。 如果说他真的想组织一场这样的探险,那么为什么偏偏是在我说要去那里时,他才会说也要去。 况且如果他别有用心,为什么又会把一个陌生人往自己家带的,就算是游戏成员,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 李航先是一怔,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碎发,嗳出一口气道,“我有一个弟弟,跟你的年纪差不多。 只不过是他很叛逆,对我这个哥哥爱答不理的,让我很伤心,唉~所以见到你我就把你当成弟弟一样照顾喽。” “理由真的这么简单?”我对李航的话深表怀疑。 不过想想,我一没钱,论打架他未必能打得过我,他图什么呢? 只见李航很严肃的伸出手指举在一旁道,“我发誓,在公路上我见到你的背影时我还以为看见了我弟弟,所以才好心的载你到盐城,我原以为也就这样了。 可是当听说你要去陵园,我怕你单独去会发生意外,到时候你的家人会伤心,所以才临时决定从别的地方改成这里的,反正先去哪里都一样。 我对你并没有居心不良,只是想着你孤身在外,也没一个人照顾,家里人一定很担心,我想着如果是我弟弟也孤身在外,会不会也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照顾呢。” 我见李航说的情真意切,反倒觉得有些内疚,也许是之前经历的太多,所以让我对主动献殷勤的人产生了堤防。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公寓一类的地方,只不过是这附近的公寓都很不便宜。 你一个学生,身上能有多少钱,再说明天还需要你去做体检和买一些东西,你确定经济上不会有负担吗?”李航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我到唐门的路程还有很远,所需要的费用已经所剩无几,的确不能过多浪费。 “好吧,那我就打扰了!”我答应道。 李航一路将我带到了他弟弟的房间,并告诉我不用拘束,就先回房间换衣服了。 我打量着房间,房间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衣柜里只有少数的几件衣服,被子整齐的用被单盖住。 看来李航基本上是天天都会打扫,我倒是很羡慕他弟弟居然有一个这样疼他爱他的哥哥。 我走到书桌旁,拿起桌子上的相框打量着上面的大男孩,李航和他弟弟倒是有几分神似,只不过是他弟弟本身就带着冷峻的表情,让人难以靠近。 “他就是我弟弟李邈,虽然也是本地大学生,但是却寄宿在学校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航站在门口的,他褪去了西装,换上了家居服,显得整个人阳光了很多。 “那你的父母呢?”我听到李航口口声声只谈及他的弟弟,却不曾谈过他的父母,这倒是很奇怪。 “离婚了,在我二十岁那年离婚了,抛下我和弟弟两个人寻找各自的幸福去了,我为了养活弟弟,不得不辍学一边打工,一边供他读书。 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谁知道这臭小子竟然学会了跟我耍脾气,一气之下搬出了家住到了学校,除了要钱外,很少搭理我这个哥哥。”李航跟我抱怨着。 在他那里这是一种抱怨,但在我眼里却成了亲人之间的一种炫耀。 李航见只顾着说自己这点事了,又问道,“你呢?” “什么?”我不知道他问这话是想问什么。 只见李航微眯双眼,说道,“其实刚一开始我还真把你当成了大学生,但是跟你相处了一天下来,发现你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大学生那股清纯稚嫩。” “你的感觉这么准,为什么不去天桥算卦,也许早就发家致富了。”我打趣道。 第296章金刚橛 李航见问不出来我什么,也就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一大清早,李航带着我去了一间小寺院,里面只有二十僧众,别看庙小,但香火却是很旺盛的,来往信众络绎不绝。 就在我们焚香拜佛以求平安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和尚,他双手诚心捧着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流到护身符,阔步朝着李航走来。 只见那和尚走到李航身旁微微躬身,口念,“阿弥陀佛”李航双手接过护身符先是递给了我一个。 就在我谢过接住护身符的时候,突然就摸到了一块硬物,随手描绘轮廓,居然是一枚五帝钱。 李航随手将一沓红色钞票放到托盘中,说道,“有劳静思大师这一趟了。” 那静思和尚瞟着那钱,才露出笑意,“哪里,这是老衲应该做的,不知道李施主此次要去哪里?” “菁华山陵园。”李航如实说出。 静思听到此话,倒吸了口凉气,紧锁眉心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李施主何苦呢?” 李航莞尔一笑,对静思嘱咐道,“大师不必再劝了,李航心意已决,只是之前所托之事……” 静思笑意盈盈道,“请李施主放心,之前所说之事,老衲时刻谨记在心,以求佛祖保佑李……” “既是如此,李航感念在心,带我们平安归来,再有一份心意。” 我听李航不等静思把话说完,就急忙打断,想必是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李航还真是有心,竟然为了我们的安危,特地前来求护身符。 告别了静思,我们有辗转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车子刚停下,李航就对我交代道,“唐艺,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qQxδnew.net 随后人就迅速下了车冲进了古玩店,我抬头看着古玩店的名字,居然叫‘五宝斋’。 这名字倒是取的有点意思,所为五宝无非大抵就是:玉翠珠宝,工艺美品,文玩珍品,紫砂陶瓷,书画篆刻等。 如果详细划分,那可就多了去了,所以这家古玩店的主人只用短短三个字就囊括了所有需求。 我透过窗户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只见李航正和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头攀谈着什么,从他那毕恭毕敬的神态上来看,这老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见李航越说表情越发凝重,就好像他们现在说的事,正触及到了他的心底,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最后见那老头叹了一口气,走到一个紫檀的角柜旁,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手臂长短的盒子,上面还封着符纸。 这不仅引起我的兴趣,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邪乎东西,居然还要用符纸镇压? 老头将符纸小心翼翼的掀开,然后谨慎的从里面拿出一把形状诡异的匕首。 只见那匕首通体金色,顶部是三个怒相神头饰,代表着‘嗔、痴、贪’。 右边的脸是三世冥王,代表‘身’和断灭‘嗔’; 中间的脸是甘露王的脸,代表‘意’和断灭‘痴’; 左边的脸是马头金刚,代表‘语’和断灭‘贪’; 三个头饰连在一起构成一个骷髅冠,共有十二个骷髅头冕状头饰。 中间是五股金刚杵,下面是三棱棱刃,象征着断灭贪、嗔、痴‘三毒’。 我神色一惊,居然是金刚橛,其实金刚橛倒是没什么,让我震惊的是,那金刚橛竟然是人骨所制,上面还残存着一些法力,虽然不多,但却邪避凶应该还算没问题的。 这李航还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下了血本了啊。 李航接过金刚橛用红布包裹了个严实,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又和那老头说了两句,才互相告别走了出来。 李航见我在看他,瞬间换上笑容,“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那金刚橛虽为法器,但也要使用得当,否则恐怕会引火烧身。”我对前后态度的转变全看在眼中,又怕他好心办了坏事,才好心提醒。 然而我话音刚落,我突然感受到了李航对我起了敌意,然后转瞬即逝。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金刚橛,是我眼拙了,不过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我可是没见到过的。”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我怎么听着都像是话里有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竟被他怼的一时哑口无言。 一顿饭吃的我索然无味,我怎么都觉得这个李航城府太深,根本就不似表面那样平易近人,不过他要是想害我们,就不会为我们求护身符了,而且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置办了一些东西后,李航又把我带到了昨天的公园,远远的就看见安珂馨几人已经等在那有一会了。 安珂馨见着李航就喋喋不休的开始抱怨,“你们怎么才来啊,大家都快热死了,小唐艺,昨晚睡得好吗,姐姐可想着你呢。” 我知道这是安珂馨古一调侃,并不在意,反而是李航来者不拒。 “安小姐,你就不要再逗我们的大学生了,本来就腼腆。”李航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安珂馨莞尔一笑,算是暂时放过了我,对李航说道,“航,你把我们叫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啊?” 只见一旁的陈晓晓和杜斌先就开始了脸红,而李华却一脸坏笑抢言道,“难道是想在去陵园之前来个聚会?” 安珂馨一脸期待的附和道,“那真是太好了,不如大家都来我的酒吧,我给你们打五折优惠哦~” 我暗自发笑,这安珂馨还真真的是掉钱眼里去了。 李航见状,岔开话题,“还是等我们都平安出来后,再去你的酒吧庆祝吧,今天我叫大家来,是因为情况有变,今晚我们就要在菁华山集合。” “什么?为什么要变更时间?”李华瞬间一改之前的痞子样。 李航不急不慢解释说,“因为我得到消息,明天菁华山就会封山,我们要在封山之前进到陵园内部,否则我们精心准备的计划,就会全泡汤了。” 封山?之前我怎么没有听李航说道封山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事情越发有些蹊跷。 第297章解灵 只见众人虽然无奈,但也都同意了,毕竟也不差一个晚上。 与众人分别后,我就质问起李航,“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菁华山封山一事?而且为什么要封山?” 只见李航目光如炬,嘴角似笑非笑,“我也是临时得到的消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我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力,骨节已经有些微微发白,这是掩饰心虚的表现。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始终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到了晚上,我们在陵园大门前集合,高大的围墙后面就是一整座的菁华山,本来我们连撬锁工具都带来了。 可是到了以后才发现,本来紧锁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撬开了。 也好,到省事了,由李航带队,其次是李华,安珂馨,陈晓晓,杜斌,我故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只见这座山的树木花草竟然如数枯败,焦黄的落叶散落在四处和地面上,就好似深秋一样的景象,可现在明明是二伏夏日。 “这里就是门卫室。”陈晓晓难得开口说话,我看见她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日记本,一边对照着上面的地势图,没想到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攻略。 我转头看向门卫室,是一间空屋子,窗户上的玻璃破损严重。 我踢开脚下落叶,发现竟然都是鹅卵石铺成的路,传说鹅卵石有驱邪改风水的作用,不过传说就是传说,不可信,如果真的有用,否则闹鬼事件怎么会屡出不穷。 安珂馨一把将李华拉到门前,摆换着姿势说,“李华,你快帮我拍两张照片,等我回去洗出来就贴在我的酒吧里,让他们看看。” 李华见有美女搭讪,自然是一万个答应的,忙不迭掏出手机跟着安珂馨走到门卫室前开始狂拍不止。 杜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纸笔在上面记录着什么,应该是为了小说在找灵感吧。 陈晓晓见我独自一个人,便来到我面前,有些胆怯的说,“唐艺,你有没有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 “嗯,毕竟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当然会阴气森森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到李航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二人,坏笑道,“是啊,别看唐艺瘦瘦弱弱的,他可是见多识广,遇到危险也会是第一个冲锋陷阵保护好你的。” 陈晓晓瞬间害羞的低下了头,又怕被我们看到她微红的脸颊,转身便离开了。 我对李航翻了个白眼,微嗔了一句,“无聊!” 李航笑得越发得意,见时间差不多了,挥手对安珂馨和李华喊道,“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队伍陆陆续续的朝着山脚下前进,来到山脚下我就看到了一座石碑,上面纂刻着陵园建立的时间和历史,我打开手电筒的光看去。 就在刚看到‘公园988年’后,就被李航突然挡住,他伸手拉扯着我催促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陵园建立时间和那将军与那女子的凄美爱情故事,有什么不懂的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安珂馨也蹦蹦跳跳的来到我们身边,一脸期待的说,“我最喜欢凄美的爱情故事了,快给我讲讲。” 杜斌和陈晓晓等人也都围了过来,李航故弄玄虚的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故事还要从北宋年间开始讲起。 北宋年间,有一位大将军名叫魏琼,不仅长的一表人才,而且还骁勇善战,年仅二八便被册封了骠骑大将军的名号,可自古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在那一年皇宫举办夏季庆典,消息一出普天下的能人异士皆纷纷涌入中原,其中便有一批来自西域的舞姬。 舞姬中有一位叫罗姗娜的女子深得魏琼一见倾心,而我们的骠骑大将军为了能够一亲芳泽,遍寻世界各地,只为找到一块叫‘月光石’的天然美玉,想要雕刻成坠送给心爱之人。仟韆仦哾 传说那月光石生于月之崖顶峰,吸收日月精华,数百年才得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若做成玉坠悬挂身上,女子将会青春永驻。 历代皇帝私下里派了多少的人去寻找,却都苦寻无果,一是此宝难得,二是环境险恶,很多即便是武功盖世的人到最后都坠崖身亡。 不难看出我们的骠骑大将军用情至深啊,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上天,经历重重困难险阻,最终找到了月光石,并献给了罗姗娜。 罗姗娜颇为感动,最后答应了魏琼的心意,二人喜结连理,本来这应该是一个美满的爱情故事。 可造化弄人,二人刚成亲一月有余,罗姗娜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莫名多了一块红斑,那红斑娇艳如花,刚开始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可拿红斑日益增加,这才引起二人的重视。 魏琼为了就好爱人的病症,遍寻名医,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病原体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当然无从下手治疗。”杜斌分析道。 李航相视一笑,附和道,“没错,后来魏琼开始怀疑月光石会不会有毒,才使爱人身染重疾的,便将它暂时收了起来,可红斑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 随着红斑日益增长罗姗娜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且脸上早已经失去了靓丽容颜,取而代之的是枯槁老人的模样,乌黑亮丽的头发也变成了苍苍白发。 魏琼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哪怕重金悬赏,也无人得知病因。 后来从西域来了一位巫师,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见过她的样貌,因为她全身被一块纱丽包裹着,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断定她一定是个绝世容颜。 这巫师查看了罗姗娜的病情,便对魏琼断言道,她是中了一种巫术,这种巫术很残忍,一旦被人下了这种巫术,先是身上会不断长出红斑,就像开满了红色的花,妖艳而恐怖。 第298章另一个故事 然后脸和身体将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衰老,这无疑是对爱美的女人最致命的一击,然后她们的五脏六腑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直到化成浓水而死。 最残忍的是这种巫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确切的办法破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那这种巫术可有名字?”安珂馨听的惊心动魄,尤其当听说中了这种巫术,容颜变老时,生怕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李航认真的点了点头,“有,叫解灵,意为,邂逅灵魂。” “天呢,然后呢?”陈晓晓讶然道。 “然后一代舞姬罗姗娜最终惨死谢幕,而魏琼为了纪念心爱的人,建造了这座陵园,陵园修建完工的第二天,将军府不知什么原因,竟一夜之间七十二条人命无一生还,全部惨死。”李航轻描淡写道。 “那背后凶手究竟是谁?”杜斌就好像是一个三好学生,一边做笔录,一边追根问底。 李航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西域巫师吧,毕竟罗姗娜中的也是巫术。” 陈晓晓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我,问道,“唐艺,你觉得呢?” “不知道,说不好。”我轻描淡写的说。 李航对大家又说道,“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就在我自觉去队伍后面的时候,突然余光好像瞟到了一束微光,随后转瞬即逝。 该不会还有人跟在我们身后一起进来了吧? “唐艺,跟上队伍。”安珂馨回头看见我还杵在原地不动,催促道。 “哦哦,那个,你们先走吧,我想上厕所。”我找了借口,就朝着光消失的地方寻去。 我要保证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可就当我来到那里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难道我看错了?”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的时候,突然脚边碰到了什么。 我附身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小小的铜铃,我环顾四周,确定周围安全,才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刚要从乾坤袋拿出我的短剑,对被对方扼住手腕,然后我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当我想要防御时已经来不及了。 拎一个黑影颤颤巍巍的举着半截木头,朝着我的额头砸了下来。 我闷哼一声,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一个男人责怪道,“咦!恁咋下这么重的手嘞!” 另一个声音比较稚嫩,慌慌张张的说,“爹,那咋整嘞?” 之后我就彻底昏死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有了意识,可刚一睁开眼睛就背上了拿书强烈刺眼的灯光, 那中年男人的声音拍打着拿手电筒的手,吩咐道,“挪走,挪走!” 然后灯光照向别处,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满脸皱纹,龇牙咧嘴的对我讨好的笑着,一口被老汉烟熏出来的大黄牙,引得我一阵阵犯恶。 “何老弟,是俺,杜子腾啊!”杜子腾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 紧接着我眼前又冒出来一个脑袋,正是他儿子杜连生。 “还真是有缘分,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着眉,揉着被敲疼的脑袋,却摸到了一块纱布。 杜连生惶恐不安的对我说道,“何哥,俺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家伙,这是下了多大的手劲,都把我的脑袋打出血了。 我看着杜连生满脸内疚,也不忍再责怪,“算了,我也没怪你。” 杜子腾见我没有责怪,又抓住我的胳膊问道,“何兄弟,恁怎么在这里,黄姑娘呢?” “说来话长,等以后我慢慢和你再说吧,对了,你们爷俩在这干什么呢?”我捂着一阵阵眩晕的脑袋,心想肯定是脑震荡了。 杜子腾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支支吾吾说,“这不是俺们听说这有墓吗,就想,嘿嘿嘿……”qQxδnew.net 原来是老毛病又犯了,我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墓吗?” 我至于又问一遍,是因为我对李航的话有点不信,杜子腾肯定是不会骗我的。 “知道知道,是西域女巫墓,听说她的巫术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仅凭一面月光镜就帮一位大将军平步青云……”杜子腾滔滔不绝。 “女巫墓?!”这和李航说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李航是在说谎。 只见杜连生问道,“何哥,恁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恁就敢来?” “那将军是不是叫魏琼?”我又问道。 “错!”只见杜子腾斩钉截铁道,“叫李琼!” 我猛地一惊,已经猜到了什么。 杜子腾继续讲述道,“那李琼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个无耻小人啊,本事没多少,却自命天高。 一次与金朝人战役中,这李琼邀功心切,率领三万士兵冲锋陷阵,可他哪想到这是金朝人设下的陷阱。 一场战役下来,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这也让远在皇宫的皇帝丢尽了颜面,一怒之下将李琼发配戍边镇关。 他在戍边镇关期间遇到西域巫女罗姗娜,他见罗姗娜长得美丽动人,强行占有,并拿她的家人逼迫她为自己施展巫术,转败为赢,这才被皇上再次重用,没过两年就当上了骠骑大将军。 可这巫术毕竟是逆天而行,势必会的报应,但李琼已经尝到了甜头岂有善罢甘休的道里,不出两年罗姗娜就被巫术反噬,身上长满了红斑,名为解灵。 从反噬开始,罗姗娜就在逐渐妖化,李琼为了避人耳目便在这菁华山设下镇妖台,对外只说妻子身染重疾暴毙,一并陪葬的还有罗姗娜的宝藏和那枚月光镜。 李琼回到将军府后,连夜毒死了所有的人,制造出他杀的假象,但李琼为什么死的俺就不知道了。” “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听着杜子腾说的故事和李航讲述的完全不一样,反倒把我弄糊涂了。 第299章献祭女妖 “何老弟,俺看恁是真不知道啊,这山下有块石碑,石碑上面就刻着呢,恁都不看的吗?”这次轮到杜子腾震惊了。 “难怪李航不让我看,原来是怕被我发现点什么。”我嘀咕道,心里又怒又失望。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只是想给我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才故意美化事实的。 “李航?何哥恁是跟朋友们一起来的吗?”杜连生询问道。 杜子腾说,“原来何老弟是跟别人来的,那,恁的那些个朋友呢?怎么就看到恁自己个儿了。” “他是我在盐城认识的,他见我要来菁华山便组织了几个人一起来的,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我又将李航是怎么组织人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杜子腾和杜连生顿时目瞪口呆,忙说道,“恁该不会是被他给骗了吧,他该不会是想把恁们给献祭了女妖吧?” “什么献祭女妖?”这次轮到我糊涂了。 “那月光镜就在女妖手中,如果想得到那宝镜,就要进入到主墓室,主墓室是一个镇妖台,但是必须要活人献祭才能拿到镜子。 你没发现他带来的人都是像你这样实诚心眼子的人吗,恁们这是上当了!”杜子腾煞有介事的按了按我的手。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我一想到李航的居心叵测,顿时心底生寒,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安珂馨等人献祭女妖得道月光镜。 可就在我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差点又摔在了地上,他父子二人赶忙搀扶住我,商量说,“何老弟,恁现在这样哪也走不了,而且这山这么大,恁知道该朝哪里走吗。 恁看哈,恁这样都怪俺们两个,为了将功折罪,俺们陪你去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qQxδnew.net 我见杜子腾说的有些道理,也没再推辞。 杜子腾拿着手电在前面带路,杜连生搀扶着我在后面走着,我们回到原路,看见被李航他们踩出来的小路。 就在一片灌木丛中,我们找到了那片土堆和盗洞,杜子腾认真研究,“这盗洞在很早的时候就存在了,看来这里还真有不少的人进来呢。” 杜连生一指地面,“恁们看,这有脚印。” 我将光照向他指着的地方,果然是新鲜的脚印,想必李航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杜子腾拿着手电筒看了看洞里面的情况,可这么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哎呦俺的娘啊,这怎么有个死人啊!”杜子腾一屁股坐在地上,平复着心脏。 我还以为是李航他们出了意外,赶忙上前查看,只见那尸体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势蜷缩在地上。 脸上和身上被类似硫酸的液体腐蚀的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也被腐蚀的所剩无几,乌黑的骨头裸露在外。 “呕~!”杜连生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口大口的恶心起来。 我皱着眉,尽量减少呼吸,脑海里回想着安珂馨等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有没有相似的,确定不是他们后才稍稍有点放心。 杜子腾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瓦片,又看了看洞口横切面,说道,“这是古墓经常用到的手段,这里面有一个夹层,里面灌的硝酸溶液。 一旦发生强烈撞击,就会迸发出来,溅到身上就会像他这样。” 杜子腾说完后,又忍着强烈的恶心,用树枝挑开尸体的衣服,开始翻找起来。 就在这时,杜连生已经适应了这场面,凑了过来,“爹他是什么人啊?” 杜子腾鄙视的看了一眼杜连生,“俺哪知道,俺又不是算命的。”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我怕晚了就来不及阻止李航了。”我催促道。 杜子腾这才想起来正事,赶忙起身率先钻了进去。 里面就是一个延绵的土洞,在土洞的尽头拐进去,就是青砖盖建的寒室,杜连生不仅抱紧双臂,“怎么阴气森森的。” “这是古墓,埋死人的地方能不阴气森森的吗。”杜子腾对自己儿子这种大惊小怪,极为鄙夷,他从怀里抽出女巫墓平面图,仔细对照。 寒室除了几根石柱没什么特别的,我看着杜子腾手里的平面图,分为墓道、甬道、南耳室、北耳室、中室和后室。 墓道尽头,南北各有耳室一间,穿过宽敞的中室进入后室,北耳室原本藏着的是粮食、鱼肉、和美酒以及各式各样的饮食用具,但是杜子腾说那里已经改成了藏宝室, 女巫的宝藏就在那里面堆放着,这也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中室本来是供死者灵魂饮酒作乐的厅堂,但我看杜子腾在上面打了个叉,写了个镇妖台。 “李航他们一定是奔着镇妖台去了。”我指着那三个字说道。 杜子腾用电筒的光查看门外,又对照了一下地图,“耳室和中室离着应该不远,咱们先去耳室再去中室。” 杜连生听到要去找宝藏,喜不自胜,“好啊,好啊。” 我一口回绝,“不行,我们必须先去中室,再晚一点只怕安珂馨她们几个有性命危险! 等我们救了人再返回耳室拿东西。” 就在杜子腾父子还想和我商量时,就见我用手摸向头上的纱布,脸上浮上痛苦的表情,瞬间缴械投降。 我三人马不停蹄来到中室,只见中室的石门被人推开,里面忽然传出陈晓晓的惨叫声。 我立刻抽出短剑,飞身跃进了门中,此刻我见李航已然换了副面孔,他正死死抓着陈晓晓的手臂,要往镇妖台的棺椁里拽。 我用内力将剑鞘扔了过去,郑重李航手腕,他吃痛发出闷哼,陈晓晓也趁机跳下了镇妖台。 “唐艺!救救我!”陈晓晓哭着跑进我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后背,生怕一松手就又会被李航拽走。 “李华他们呢?”我急迫的追问道。 陈晓晓指了指棺椁,“李航把李华扔进去了!那里面有妖怪!” 第300章温柔乡,刻骨揉 “啊啊!!”就在这时,忽然李航传来惨叫声。 随后,只见他的一条腿被一双冰肌玉骨的手死死掐住,红色的指甲似乎要嵌进了肉里,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红色的古西域服装下是一张妖艳似火的女人脸,尤其那饱含妖媚的眼睛令人神魂颠倒,她莞尔一笑,唇红齿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妖化的女巫——罗姗娜! 罗姗娜挥舞着手腕,摇摆着身体,似灵蛇一般紧贴李航的身体滑向胸前,手腕上的摄魂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此时的李航却好像被钉住了一般,罗姗娜空灵的笑声在中室中久久回荡,能融化了一池春水。 随着铃声,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只见原本还是千百铁链紧锁的棺椁,此时已经化为虚无,而镇妖台四周矗立的安魂石灯笼,燃烧的焰火已经变成了妖冶的蓝色。仟仟尛哾 李航好像忘了腿上的疼,勾动唇角笑得毫不妩媚,双手也不自觉的抚摸上了她的腰肢,女人缓缓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吟唱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把带着血锈的砍刀从半空中缓缓飞向李航。 李航抬手稳稳接住,但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罗姗娜的视线,女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忽然又看向镇妖台下的我和陈晓晓。 陈晓晓被这诡异的一幕早已吓得抖如筛糠,泣不成声。 我用短剑划破手掌,才唤醒了理智,这就是女妖的巫术,类似迷魂阵一样。 就在这时,棺木微微晃动,然后从里面又站起了几个人,他们正是被李航献祭的安珂馨,杜斌和李华。 他们全身散发着黑气,双眼血红满是怨恨,很显然他们已经成了女巫的傀儡。 安珂馨忽然扭动脖子,发出‘咯啦咯啦’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李华整个头皮都被掀开,露出密密麻麻的血痂,似乎还能看到大脑在被软化的头骨下跳动。 而杜斌的双眼已经被罗姗娜活生生挖下,大股的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 三人缓缓走出棺椁,来到那女巫身旁,女巫轻笑一声,指着我身边的陈晓晓柔声命令道,“抓住她。” 短短三个字如索命鬼唳,我将陈晓晓护在身后,短剑置于身前,那三只傀儡得到命令,张牙舞爪的朝我们袭来。 就在我欲要举剑抵挡时,一条浸满狗血带灵符的红绳朝着安珂馨的胸口飞去,上面的金刚橛一下就贯穿了她的胸口。 然而安珂馨却只是被震退一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狰狞的笑着双手握住红绳想扯下来。 就在她的手刚碰到红绳的那一刹那,红绳上的符咒瞬间迸出丝丝闪电,将安珂馨电的浑身乱颤。 李华见状跳离他的身边以免自己也遭殃,安珂馨被电的不断发出嚎叫。 “何老弟,俺们来帮恁了!”只见杜子腾一手死死抓住红绳,不让安珂馨有逃脱的可能。 他身后的杜连生见状,伸手从身后掏出包裹着铜钱剑的布袋朝着空中甩去,铜钱剑凌空回旋着飞回到手中。 杜连生飞身踩在他爹的肩膀,双指沾上舌尖血涂抹在剑身,然后朝着安珂馨的脑袋就砍了下去,就在刀刃即将碰到安珂馨的脖子时。 只见李航挥舞着砍刀纵身跃下镇妖台,将牵制安珂馨的红绳砍断,只见安珂馨身体后倾悻悻躲过致命一击。 就在李航再次要砍向杜子腾的时候,我翻转剑刃挡在杜子腾的身前。 当啷! 我的短剑挡住李航的砍刀,我二人双目怒视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架势,杜子腾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冷汗直流。 杜连生来到陈晓晓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喝道,“跟我走!” 陈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杜连生拽走,杜子腾骂了一句,“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恁爹!” 杜子腾见儿子靠不住,倒退了几步,从身上的斜挎包里掏出几道符纸,咬破中指在上面快速画了一道符。 就在这时,杜斌咆哮一声朝着杜子腾就冲了过去。 杜子腾光顾着画符了,对杜斌的突然袭击没做防备,竟被他钻了空子。 杜斌双手抓住杜子腾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然后朝着镇妖台摔去。 罗姗娜笑得越发诡魅,杜子腾撞倒了一座石灯笼,痛呼道,“哎呦俺的娘啊!疼死俺了!!” 他捂着腰正哀嚎着,就在这时他头顶上方忽然冒出罗姗娜的脑袋,登时被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见杜子腾要危险,使出蛮力抵开李航的刀刃,他被我逼得连连倒退。 我一脚勾起地上断了的绳子,朝着杜子腾的脚踝锁去。 就在罗姗娜伸手朝着杜子腾的眼睛挖去时,我猛地用力将他从镇妖台上又拽了回来。 罗姗娜不甘心的嘶吼一声,安珂馨和李华双双朝我们扑来。 杜子腾紧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躲闪着攻击,然后将写好的符纸全部朝着他们撒了过来。 一阵电石火花将他二人击倒在地,痛苦的扭曲着身体。 我掐动指诀,引下两道天雷,将她二人击毙。 罗姗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退到棺椁后面,阴邪的眼神看着我,口中念动咒语,只见杜斌喉咙中发出开水沸腾一样的声音,然后将双手举在胸前。 我和杜子腾亲眼见到他手掌裂开了两道伤痕,然后两只眼睛转动着看向我们这一边。 杜连生也赶了过来,对我说道,“陈小姐被俺带到安全的地方了。”突然也注意到了杜斌的变化,吓了一跳。 另一边的李航将砍刀用力插在地面上,然后盘膝而坐,双手呈诡异掐诀姿势,口中不断发出蛙鸣的念咒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那是招引阴兵的手势,随后举剑再次朝他逼来,却被杜斌闪现以肉身挡住。 杜子腾和杜连生相视一眼,父持黑驴蹄,子持铜钱剑齐齐来助阵。 可不等我们近身,就见罗姗娜忽然双手在身前比划出一道八卦阵的手势,随后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她双手中。 第301章击杀女巫 那镜子周身用水晶雕刻成云海捧月的样式,中间的镜面是由月光石打磨,周围散发着隐隐灵气,似绦绦柳带。 就听杜子腾大叫一声,“不要看!” 但为时已晚,我就觉得身体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全身柔弱无骨,然后又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入深渊。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坐在了一张婚床上,然后就试着两条灵蛇一样的手臂从我背后滑向我的身前,手腕上的铜铃好似蛇一样发出‘嘶嘶’声。 我的鼻间萦绕着一缕奇香,让原本还处在警备的状态下彻底放松了下来,一张魅惑的脸似有若无的轻擦着我的脖颈。 灵巧的舌尖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我身上轻啄,我被那力量压倒在床上。 正当我享受着这销魂的一刻时,忽然我被人用力在脸上狠扇了两个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就在杜子腾要落下第三个巴掌时,我一把抓住,“行了,再打我可就翻脸了。”。 杜子腾立刻换上讨好的嘴脸,“何老弟啊,恁这定力属实是不行啊,一个小小迷幻阵就差点让恁给缴械投降了。” 我朝着杜连生的方向一挑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恁还是管管恁儿子吧,他比俺可陷的深嘞!” 只见杜连生此刻双手做环抱式,撅着嘴巴一脸陶醉的样子。 杜子腾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刚才还嘲笑我呢,现在就轮到自己儿子头上了,照着他的头上猛拍了几下。 杜连生吃痛的捂着后脑勺,当看见他爹气呼呼的样子,和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时,突然双颊一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而此时,室内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我转头看去,只见四面八方好像有大片的黑影在晃动。 我提高警惕,看着那黑影慢慢走到又光亮的地方,待我看清后,不仅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正是被李航招来的阴兵。 这些阴兵身穿铠甲,手持金戈铁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正渐渐的朝着我们包围了过来。 李航走到罗姗娜身边,二人正一脸期待着想看到我们被这些阴兵撕碎的下场。 杜子腾一拍大腿,诈呼道,“完了,这下折子了!” “爹,恁还有啥法宝,快掏出来呗!”杜连生也急忙催促着。 杜子腾将斜挎包取了下来,开始慌张的翻找着,翻了半天就掏出来二十多张的驱鬼符,三个驴蹄子,一个装着黑狗血的墨斗,再无其它。 就在他还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我和杜连生左右开弓已经和阴兵缠斗上了。 好在这些阴兵身手不算敏捷,否则我和杜连生的身上早就被戳出来好几个窟窿了。 罗姗娜见我们被阴兵缠上,便开始了自己计划,她手中举着月光镜,照向李航的脸,嘴里还不断地重复着咒语。 镜子中李航渐渐意识涣散,手里的砍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摇摆不定。 罗姗娜一手持镜,另一只手唤出一把银质的匕首,然后猛地刺向他的心脏。 李航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血液从他的身体中源源不断的流出,顺着地面上原本就有的纹络描绘着。 待血液描绘完纹络却发现那是一道镇妖符。 罗姗娜此刻站在符咒中间,抑制不住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喜悦,“我要大功告成了,哈哈哈……!!” 就在这时,杜子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阴兵撒下所有的符纸,那阴兵被吓得朝两边散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珂馨的尸体旁,一把拽出金刚橛的绳索,一鼓作气朝着罗姗娜射去。 就在金刚橛飞出的那一刹那,三只黑驴蹄子先一步飞了过去。 罗姗娜接连三掌挡开黑驴蹄子,手背和胳膊上却流下来类似烧伤的痕迹,她怨恨的瞪向杜子腾,然而却被金刚橛一下子锁进了琵琶骨。 杜子腾双指立于身前,口中念动咒语,金刚橛发出微弱的灵光,只能暂时牵制住了罗姗娜。 我忽然想到李航身上还有一枚金刚橛,一脚踢飞冲上来的阴兵,夺过铁戟朝着罗姗娜手里的月光镜刺去。 罗姗娜挣扎着欲要摘下琵琶骨的金刚橛,却又见飞过来的铁戟,伸手再次弹开兵刃。 杜连生清理着不断朝镇妖台上冲过来的阴兵,三人分工合作,很有默契。 我趁铁戟转移了罗姗娜的注意力,飞身到李航身边,一剑挑断他腰上的腰包,并拿出里面的金刚橛。 “杜子腾,接着!”说着我就把金刚橛扔了过去。 罗姗娜嘶吼一声,想抓住被我扔出去的金刚橛,杜子腾手中绳子用力一掷,又扯出染着黑狗血的墨斗线朝着她的手腕弹去。 罗姗娜疼的微微颤抖了一下手,并向后倒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抖手,金刚橛擦在她的指尖被弹向了另一个方向。 杜子腾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吼道,“连生!” 杜连生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一枚‘飞镖’正朝着他的方向飞来,他还以为是罗姗娜放出来的暗器,想也没想飞身一脚又把金刚橛给踢飞了,然后挥动铜钱剑继续与阴兵缠斗。 “恁这个二货!!”杜子腾气的直跺脚。 就在杜子腾分神的时候,罗姗娜挣脱了墨斗线,双手死死拽住我的脚踝。 金刚橛与我擦肩而过,直奔身后的墙壁射去。 我们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可就在以为我们要玩完了的时候,只见一个阴兵举着铁戟从真亚太后面冲了上来,那金刚橛碰在了戟身上又给弹了回来。 杜子腾伸手去抓的时候,我的双肩已经被罗姗娜的十指刺穿,我紧压着牙关,忍着剧痛,一剑刺向了她的心脏。 也就在这紧要关头,杜子腾将手里的金刚橛也刺在了她的额头上。 罗姗娜满脸惊惧的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睛里慢慢渗出血泪,她蹒跚着向后退去,却被身后的棺椁拌了进去。 一阵黑雾散去,里面只有一具骷髅。 就在我刚要舒出一口气的时候,只见杜子腾‘啊!’的惨叫一声,然后我就被一道黑影砸下了镇妖台。 第302章墓室塌方 就在这时,杜连生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振飞了出去。 此时剩余的阴兵突然不在攻击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别人给他们下命令。 突然我感觉到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这边,让我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就在这时,原本以为死去的李航也醒了过来,而原本掉在地上的九环青龙刀也不见了踪影。 “唐……艺?”李航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当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头,恨不得再上去补上一刀,李航刚要要挣扎着起身想解释什么,却扯痛了身上的伤口。 他疼得龇牙咧嘴,满含歉疚的一直看着我,好像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原谅。 “等会再找你算账!”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只见杜子腾突然伸手死死抓着我的衣襟,颤着声音道,“何老弟恁看那是什么?” 我被杜子腾一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那股压抑的感觉越发强烈,突然黑暗中的一道身影晃动了一下。 这莫名的恐惧,让我心底生寒,赶忙抓起地上的杜子腾和杜连生,命令道,“走!” 面对这浓烈的弑气,直觉告诉我,赶快离开这里,绝不能恋战! 杜连生刚走没两步,又看向镇妖台上李航,问我,“何哥,他怎么办?” 我看着李航那哀求的眼神,说实话我真想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可如果真让我这么做,我还真有点做不出来,最后下定决心道,“一起带走!” 杜连生跑到李航身边,将他架在肩上,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我们身后出了中室。 可就在我们刚刚走出中室的时候,就见黑影中走出来一个红毛僵尸,他浑身长满红色鬃毛,一脸怒相,就好像怒目金刚,长着一对野猪牙,手里提着那柄九环青龙刀,他就是李琼。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们出去的大门,身后的阴兵站在他的身后,在没有得到命令时一动也不敢动。 李琼看了一眼棺椁,紧握着刀柄,然后驱使阴兵冲出中室,朝我们扑来。 我们带着身受重伤的李航根本就跑不快,再加上从耳室出来的陈晓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见到这乌央乌央的阴兵,吓得双腿早就开始打了颤。 更何况还看到了杀人凶手的李航,就差吓得瘫倒在地,可现在可不是她倒下的时候。 杜子腾一把搀扶住陈晓晓,慌忙跑路,这一着急难免脚下不留神,一下绊倒在地上,眼看阴兵已经举起铁戟朝着他的头上插下来。 我旋转剑身,划破掌心,鲜血混着灵力一并洒向阴兵,只见被鲜血沾染的阴兵,浑身开始往外冒着白烟,片刻后就化作了一堆灰烬。 再次挥动剑刃,一连斩下五六个阴兵的脑袋,杜子腾也趁机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石门,看着我为他们垫后,便催促后面的人说道,“快进石门!!” 话音刚落,整个洞穴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杜子腾脸唰的一下白了,尖叫一声,“不好,山体要塌了!” 陈晓晓和杜连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咬牙硬挺着扛着李航便冲向了石门,杜子腾使劲浑身利器,将石门推开一道缝,足够一个人进入的。 杜子腾一手扒着石门,对身后的杜连生等催促着,“都快进去!” 我一连又杀了几个阴兵,可一大批的阴兵又随之而来,我现在已经快筋疲力竭,看着杜子腾也钻了进去,我才紧跟其后。 等我刚一进去,杜子腾和杜连生二人将石门重重关上,然后门里面传来机械上锁的声音,任凭外面的额阴兵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力气。 好在我们是足够幸运的,这偏室足够牢固才没有向外面那样塌方,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没有什么怪物出现。 我看着大家累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冲到李航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难道就是为了那面该死的月光镜吗!” 李航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拽的咳嗽起来,他好不容易压下咳喘,虚弱的说道,“我不是……为了什么月光镜……我是为了我弟……” “这是跟你弟有什么关系?还不说实话!”我现在对他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们是李琼的后人!”李航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跑消除这一句话来,然后将我的手推开,他摔在地上,缓了好半天。 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李航又说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弟就会死。 当年罗姗娜被李琼强行带回中原后,假借成婚名义,实则将她软禁,并以她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让她为自己施展巫术,使其得到无上的荣耀。 果然短短两年李琼摇身一变就成了骠骑大将军,还迎娶了公主,李琼怕这个秘密被公主知道,便暗中命人在菁华山修建陵园,将罗姗娜活葬在此。 而他们口中的妖化,只不过是为避人耳目罢了,罗姗娜怀恨在心,便立下了一个诅咒,诅咒李琼后人将受尽自己所遭受的磨难,最后不得好死。 自诅咒形成后,李琼当晚就像疯了一样,将满府七十二口人全部斩杀,好在那日他的儿子李茂春会友没有在家,才悻悻躲过一劫。 可李家血脉只要不断,就要世世代代背负着这个诅咒,三个月前,我弟李邈从学校回来,我就发现了他脖子后面有一块红斑,我就知道罗姗娜的诅咒已经开始了。 我翻阅了很多资料却没有找到可以阻断这诅咒的方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复活罗姗娜,请求她的原谅,哪怕以我的命,换我弟活着,我也在所不惜。” 杜子腾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俺就说罗姗娜为什么要以恁的血来解印镇妖符,原来恁是李琼的后代。” 第303章逃生密室 “不过好在没等解印俺们就用金刚橛给她料理了,这下他可是凉的透透的了。”杜连生也从旁附和道。 李航听到杜连生的话,一脸懵逼,“什……你们……给杀了?” 杜子腾睨了他一眼道,“难道还留着让她把咱们都杀了?” “你们把她杀了我弟怎么办?”李航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陈晓晓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到李航面前,哭诉着,“你只关心你弟弟的死活。 难道安珂馨她们就没有家人吗,他们被你这个凶手给杀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父母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墓室里,出又出不去,我们都会被你害死,你现在满意了吧!” 陈晓晓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杜连生眼疾手快拉住她,估计她早冲上前把李航给打死了。 李航也自知理亏,对陈晓晓的怒骂声,只是安静的听着,杜子腾劝道,“丫头,丫头,叔儿知道恁心里委屈,可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消消火,想个办法出去是正经啊。” 陈晓晓听到杜子腾的话,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航,便转身走到墙角哭泣。 杜子腾见陈晓晓安静了,又扭头看着我,商量着,“何兄弟,恁看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啊?” 我查看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这密室虽然密不透风,但我们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却没有感觉到有窒息的情况,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杜子腾,你的墓室平面图呢?给我。”我伸手索要墓室平面图。 杜子腾一听来了精神,立刻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最终从怀里抽出一张残破不堪的纸,“这呢,给恁!” 我接过平面图,看着上面的标注和走向,我回想着一路经过的地方,可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偏室,在平面图上根本就没有显示。 杜子腾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大为不解,“俺这可是花大价钱搞来的地图,不应该是假的啊!” 我摇了摇头,嘀咕道,“不像是假的。” 轰隆——!! 就在这时,只见石门忽然被一股力量撞的猛烈晃动了起来。 陈晓晓吓得躲在杜连生的身后,李航捂着伤口,背靠着墙站了起来,杜子腾骂了一句娘,然后快步走到石门旁,透过一点细缝,朝外面看去。 “哎呦喂!那红毛粽子在外面撞门呢,大家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这石门非被他撞开不可!” 杜子腾这话一出,引得大家都有点慌了神,杜连生拍了拍陈晓晓的手,安慰道,“别怕,有俺在他不能把恁怎么了。” 李航强撑着身体蹒跚的走到我面前,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爷爷跟我和弟说过,当年李琼暗中命人修建陵园时,怕走漏了风声,所以打算将修建陵园的工人一并活葬在这里。 可是当时设计整座墓室的人留了个心眼,私下里偷偷的建了一个密室,可以直接通向外面,不知道是不是这间密室。” 我喜出望外,“如果你爷爷没有骗你的话,那应该就是这间密室了,大家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 哐啷——!! 石门再次被李琼狠狠的撞击着,此时棚顶已经开始往下掉浮土,即使这密室再坚固也不抗李琼这么撞下去,再加上之前墓室塌方,这上面一定积压了不少的石块和泥土。 杜子腾等人开始四处抚摸着墙壁,认为机关应该就藏在某块砖里,因为这间墓室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找了一会,杜子腾发着牢骚,“这乌漆嘛黑的,恁让俺咋找嘛。” 经杜子腾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密室没有光,因为刚刚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这环境,所以一时没有想到,可现在是寻找机关,自然没光是不行的。 陈晓晓就在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解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了杜子腾。 杜子腾打开手电,瞬间乐开了花,“还是丫头细心。” 陈晓晓被夸得娇羞的低下了头,然后又在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我放眼望去,只见是一块巧克力,两袋面包和一瓶水,这正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陈晓晓递给了杜连生一块巧克力,娇声道,“连生哥,你先吃,我来找机关。” 杜连生笑得那比花还美,连我们这几个单身汉都不得不开始羡慕这臭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我递给了杜子腾一袋面包,随手也拿了一袋,谢过陈晓晓后,我正准备撕开包装先垫吧垫吧。 却一眼瞥见躲在一旁的李航,他正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面包,不敢言语,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我们救了他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不敢在奢望别的。所以只能尴尬的看着。 更何况我早就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别说一个面包,现在就是一头牛我都能生吞了。 可当我又看到他的伤势时,之前已经流了很多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如果再得不到补给,估计不等出去,保不准会因为虚脱而死在这里。 “吃吧!”我将面包递到他的面前。 李航很意外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面包,眼神由明亮逐渐暗淡了下去,“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我将面包强行塞到他的手里,半是威胁道,“大家已经够累的了,你总不能指望着陈晓晓和杜连生一路把你架回去吧,你先吃点东西攒存一点体力,一会我在帮你疗伤。” 李航看着手里的面包,却没脸再抬头看我一眼,就在我转身继续去找机关时,突然听到身后李航低沉着嗓音道,“对不起。” 我本来打算想说什么,可忽然看到陈晓晓动作一僵,我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又有什么资格替已经死了的安珂馨她们发声呢。 我嗳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去另一面墙上开始摸索起来。 第304章李邈失踪 就在这时,门外李琼不断撞击门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杜子腾小心翼翼的朝着门边走去。 就在他的眼睛刚贴到门缝的时候,只见外面阴兵和李琼的身影突然不见了。 杜子腾刚刚松了口气,忽然,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对上了他的眼睛,杜子腾‘哇!’的一声尖叫坐到了地上。 不等我们了解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石门‘轰!’的一下应声碎裂成无数块,从而阴兵好似一窝蜂的朝室内涌来。 原来他们是一起蓄力撞开了石门。 杜连生将陈晓晓护在身后,挥舞着铜钱剑击退涌上来的阴兵。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真正的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将剑刃重新划破掌心,将逼上来的阴兵逼退。 反观李航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他忽然身体一僵,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唐……艺……” 我顺着他的眼神向他的心脏看去,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此刻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一颗鲜红的心脏被那手死死攥紧。 我的眼睛瞟到了他的身后,李琼正目光死死的看着我,嘴角扬起诡异的邪笑。 李琼迅速将手从李航的身体抽了出去,然后将李航提了起来,扔进了阴兵堆里。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阴兵见到李航满是鲜血的身体,如饥饿的狼群一般扑了过去,大口的撕咬起来。 李航眼角花落下一颗眼泪,嘴里大口大口向外喷着鲜血,他从喉咙里,嘶吼着发出,“照顾……邈……” 话音刚落,他就被那些赶来的阴兵瞬间湮没。 我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惹怒,将血液涂抹到剑身上,开始胡乱的挥斩那些阴兵,我脑海里回想着初次见李航时的点点回忆。 虽然他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我,但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把他当成了哥哥一样的存在来看待的。 无数的阴兵被我砍倒在地,然后化成了一团火焰,最终烧成了灰烬。 我恶狠狠的看着李琼,然后朝着刺去,李琼手持九环青龙刀,仅凭单手就将我的剑刃拦了下来。 不愧生前是将军,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力大无比的红毛僵尸,就在我和李琼艰苦交战的时候。 只见杜子腾咆哮一声,“恁奶奶的,老子跟恁拼了!”然后我就见他整个人都凌空跃了起来,然后竟骑在了李琼的脖子上。 他双手握成了拳头,如雨点般的朝着李琼的脑袋砸了下去。 李琼被这拳头打的有点发蒙,一时手足无措,只能在原地打转想将杜子腾甩下来。 我趁机一剑刺进李琼身体里,李琼哀嚎一声,伤口处不断地向外冒着黑烟。 这时,本来还攻击杜连生的阴兵立刻掉转方向朝我冲来,就在我分神之际,只见李琼一下抓住杜子腾的脚踝,然后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他拽下,朝着墙壁就摔了过去。 杜连生见他爹被甩飞,连忙飞身去接住杜子腾,这才没有让他受到伤害,否则这连续的撞击,肯定会让他丢了半条命不可。 陈晓晓跑到杜连生身边,她二人护住杜子腾,而我却和李琼打得如火中天,大有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就在这时,杜子腾忽然仰头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凹槽,之前灯光太黑,还真没发现,不过那凹槽好像应该有把类似摇杆的钥匙。 他忙催着陈晓晓和杜连生,“快,恁们快找找有没有摇杆之类的东西。” 陈晓晓和杜连生按照他爹的吩咐四处躲避着所剩无几的阴兵,一边寻找类似摇杆的东西。 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毕竟屋子就这么大,如果真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 我听到杜子腾的话,一剑抵开李琼的刀刃,对杜连生道,“试试你的剑!” 杜连生经我提醒,才恍然大悟,举起剑就插进了那凹槽里,果然,瞬间整个房间轻微震动起来,然后就是四周墙壁里传出机械拉动铁链的声音。 就在这时,李琼的攻势变的越加猛烈起来,当我二人兵器相抵时,竟然迸发出火化,我掐指捏诀一滴带着灵力的血液直奔他的眉心处弹去。 突然李琼的身体就被钉住,我一鼓作气,将短剑刺进了他的天灵盖。 李琼不等发出惨叫声,浑身便开始燃烧了起来,那些阴兵也哀嚎着扭动着身体,随即大团大团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室内。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出现了大片的亮光,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我们都喜出望外。 杜连生和陈晓晓搀扶着杜子腾率先走了出去,就在我要冲向外面的时候,只见李琼好似一颗火球般,朝着我扑来。 我横向一剑,竟然砍下了他的双手,他痛呼着到退一步,我不再恋战,趁着石门在关闭之前,飞身冲了出去。 好在外面是一处草坪,才没有摔疼我,杜连生将我扶起,石门伴随着李琼的最后一声嘶吼声重重关上。 整座山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看着他父子二人和陈晓晓,心里颇有感慨,明明之前我们一起来的,现在却只有我们四个平安回来了。 不知道李邈得知他哥哥的死讯会作何感想。 等我们回到盐城后,肚子疼和杜连生说要会旅馆处理伤口,陈晓晓也要先回家。 我再次来到了李航的家中,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李邈学校的地址。 这么大的事情,我想还是跟李邈交代一声比较好。 可当我找到李邈的学校后,才得知,这两天根本没看到李邈。 我找到了他的同学,询问最近李邈的状况。 其中一个室友告诉我,“李邈之前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是学校有名的校霸,仗着家里有点钱,整日在学校横行霸道。 李邈本来不想招惹他们的,可那些校霸就是看不惯他平时一副拽拽的样子,虽然也和李邈之前有过几次摩擦,可最多也就是打打架。 这种事也是很常见的,不过最近李邈出去的时间挺长,而且都是到了深夜才回来,我问他去哪了,他也不说。” 第305章 营救李邈 “那些校霸你可都认识吗?”我怕是那些校霸将他带走了,都两天了杳无音讯,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我认识,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叫刘默的,就是他总时不时的找李邈的茬。”那室友斩钉截铁道。 “你可知道他家地址?”我心里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室友想了片刻,犹豫着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 在我一再的保证下,他才给了我一个大概的地址,不过有了地址想找到刘默就轻而易举了。 我也真是好奇了,李邈平时在学校都是怎么和同学相处的,连个关心他的朋友都没有。 我拿着地址直奔郊区的一片别墅群,见门口保安把控森严,我绕到别墅群后面,从栅栏翻了过去。 这别墅群倒像是刚刚建成不久的,而且这里根本没有住进来多少家,反而找到刘默家倒省了很多的事。 我一边躲闪着巡逻保安,一边查看每栋别墅门前,只要有人住过的痕迹,我都要上前检查一番。 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找到了刘默的家。 此刻大厅里正坐着几个模样像是大学生的男青年,他们各自染着五彩的头发,倒是滑稽,他们正瘫在沙发里打游戏,不时嘴里还往外蹦着脏话。 可我在一楼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李邈的影子,我绕到别墅后面,见四下无人,顺着管道爬上了二楼。 好在二楼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我蹑手蹑脚的跳了进去。 确定没有引起楼下刘默等人的注意,才四处寻找起李邈的身影。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地面墙角上有一件白色t恤。 上面有一滴干涸的血渍,我心头一紧,这该不会是李邈的吧?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心里的火气。 我犹豫再三,径直走到楼梯间,看来必须快刀斩乱麻! 就在这时,原本还玩的正投入的刘默等人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先是有些懵,然后快速冲到了楼梯上。 “靠!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刘默指着我吼道。 “说,李邈人在哪里?!”我也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一心只想找到李邈。 对方一听到我要找李邈,立刻变了副面孔,“哦~原来是那小杂种的帮手啊!”刘默啐了一口,态度极其嚣张。 我手里正攥着从卫生间里拿出来的扫把,一脚踹断上面的扫帚头,只剩下一根铁杆子。 “今天我就替你们的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帮臭小子!”我也被刘默一再无礼的行为激怒了。 就在这时,和他在一起的朋友,见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先是不屑一笑,然后就冲上楼梯打算教训我一番。 我一个连僵尸都不怕的人,会怕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吗?哼!笑话! 不到一分钟,那些人就被我揍得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此刻刘默被眼前的一幕吓傻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我,我轻蔑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该轮到你了!” 刘默双眼一转,脚底抹油就要遛,我举起手里变了形的铁棍子,朝着他逃跑的方向,往地上一掷。 她看着近在咫尺插在地上的棍子,立刻被吓的瘫坐在地上,我继续问道,“说!你们把李邈藏在哪了!” 只见刘默点头如捣蒜一般,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你别杀我,我们昨天把他带出来打了一顿,然后就丢在离这不远的冷库里了!” 他话音刚落,立刻闭了嘴,也意识到自己李邈会不会被他给冻死了,怕我一怒杀了他们几个。Qqxsnew.net 我冲出别墅外,骑着路边停着的山地车,直奔刘默所说的冷库,心里不断哀求着李邈可千万别有事啊,要不我可就真要辜负李航的临终遗言了。 当我看见类似仓库实则冷库的大门时,将车仍在了一旁,然后冲到了门前,上面却上了锁。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砸了下去,推开大门,里面冷气袭面扑来,我也顾不上寒冷,立刻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 “李邈!”里面的空间太大了,加上不断上升的冷气,我的视线只能看清楚一米以内的东西。 我叫了一声,却没有唤来回应,我已经开始着急了,又大声喊道,“李邈,我是你哥派来救你的!听到回答我!” “哥……”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大男孩双手绑着被掉在铁钩子上,他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 我赶紧将他放了下来,只听李邈口中不断喊道,“热……好……热……” 当一个人处在极其寒冷的环境下,待得时间越久,反而会产生相反的反应,李邈颤抖着手就要往下脱衣服。 我立刻制止了他,将自己的灵气缓缓输送到他的身体内,这才让他好受了一些。 我将他背在身上,朝着冷库外面冲去。 可刚到外面,就见刘默带着一群打手正朝我们跑来。 “不自量力!”我根本就没把他们这几人放在眼中。 将李邈暂时安置在一旁,一手唤出长笛,没有拔出短剑,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没必要真刀真枪的杀了他们。 刘默看了看昏死过去的李邈,冷笑一声,“哼,这小杂种居然还挺扛活,不过你们两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凭你们这几颗烂蒜还想挡你爷爷的去路,找死!”说罢我转动笛身,率先打了上去。 刘默之前见过我的厉害,自然是吓得往后躲,而他身后的打手可不知道我的身手,只把我看成了和刘默年纪相仿的大学生。 下起手来自然没轻没重,别看他们人多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实际在我这里都是软脚虾。 我不消片刻又将他手下的人给料理了。 刘默这下彻底傻了眼,知道是惹错了人,我将长笛指在他的眼前,威胁道,“如果李邈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爹再有本事,他也保不住你!”。 第306章背后主谋 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他父亲原本是倒腾金子的,后来在这上面发了一笔财,才让刘默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 要说本事,除了有点钱外,他还真没什么本事,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他爹会报复我。 刘默频频点头,我背起李邈就离开了。 等回到家中,我将他安置在他的房间,此时李邈已经缓过来了,只不过是有点发烧,口里不断念着李航的名字。 原来李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平时对李航摆着一副臭脸,可这心里是一刻没有忘记他哥。 看着冷冷清清的家,这还哪像个家啊,现在只剩下李邈还身负重伤,加上之前李航所托遗愿,我也就担负起照顾里面的责任了。 直到第二天李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当他看见有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先是吓了一跳。 可看见地上的水盆和掉下来的湿毛巾,才明白过来是我照顾了他一夜,他刚要下床,炔烃‘扑通’一声。 听到声音,我猛然惊醒,然后就看见李邈摔倒在了地上。 我忙上前将他重新扶回到床上,嗔怪道,“你这还发着烧,怎么能下地呢。”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我哥呢?”李邈环视一周不见李航身影,虚弱的声音问我。 我见他这样,有些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只敷衍说,“我是你哥的朋友,他有事要离开几天,所以托我照顾你。” 李邈看着我的眼神,见我眼神没有躲闪,也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才相信了我的话。 “你是怎么招惹刘默他们的。”我怕他再继续追问李航的事,忙岔开话题问道。 只见李邈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看我不爽,所以才一而再的找我的麻烦。”他皱着眉擦了擦嘴角,却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不应该啊,如果刘墨只是单纯的想找李邈的茬,大不了就是打一顿出出气也就完事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而且那冷库是谁提供给刘默的。 “你想什么呢?”李邈见我半天不语,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哦,没什么,你现在身子还虚,就别到处走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养伤吧,对了我一会先去学校给你请假,顺路给你带些吃的回来。 你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要给别人开门,记住了吗?”我交代道,随后起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李邈不屑道,“你当我是两三岁的孩子吗。”可他见我真要离开,又有些发慌的嘱咐道,“那你快点回来。” 我笑着看了一眼李邈,然后就走出了门。 我下了楼,察觉到李邈的目光一直在看我,直到我走出小区,他的视线才消失,我闪身躲到没人的地方,拿出一道灵符口中念咒,瞬间幻化成一只白鸽飞向远方。 我找了一家咖啡馆,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边!”我抬手示意对方自己所在的位置。 “何老弟,恁这急急忙忙的找俺来是有啥事吧?”杜子腾跌坐在座椅里,看着他现在的打扮还真有点不敢认了。 之前下墓他和杜连生穿的好像乞丐,现在俨然换了一身唐装,反倒像是出身大户的老爷派头。 杜子腾见我一边打量他一边笑,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恁见笑了,出门在外的我得有身差不多的装扮,要不该让人看不起啊。” “好了,不说笑了,我有正事找你。”我将李邈的事情娓娓道来。 片刻后,只见杜子腾猛的拍桌子站了起来,诈呼道,“啥,李邈差点让人给害死了?!” 由于杜子腾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qQxδnew.net 杜子腾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何老弟恁的猜想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和他兄弟俩有仇的人,想借刀杀人的。” “我现在要照顾李邈的伤势,一时走不开,所以我找你来就是想拜托你,帮我查出那间冷库背后的主人是谁!”我如实说道。 杜子腾皱眉沉思了片刻,抬头又看向我,目光坚定道,“行,何老弟恁就放心吧,我最多明天给恁消息。” 有杜子腾这句话,我松了口气,又寒暄道,“怎么不见杜连生啊?” 杜子腾一听我提杜连生,那嘴巴乐得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呵呵呵,这臭小子,这不是自古墓出来后,便和那位叫陈晓晓的走得特别近,这不今天一大早,一个电话又给叫出去了,真是儿大不由爹啊!”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也真心为杜连生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而高兴,可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可你们不是也要离开的吗?到时候陈晓晓怎么办?” 杜子腾却叹了口气道,“俺家那口子已经去了,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着连生结婚,如今连生有了心爱之人,俺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十分高兴,所以俺决定不走了,就留在这里。” 我对杜子腾的决定表示很赞成,也很羡慕杜连生,父亲能够常伴左右。 等我再次回到李邈家里的时候吗,已经是过了中午。 我看着李邈正睡觉,就将吃的和药放到了桌子上,本来要转身去刘航书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线索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你回来了……”李邈察觉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便转过来看着我。 “啊,嗯,我看你睡了,没叫你,我给你买了些吃的,趁热快吃吧,吃完饭后,还要吃上这些药。”我将饭菜端到他的面前,又去餐厅为他倒了一杯水。 就在我回来时,却见他好像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怎么?你不喜欢吃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只见李邈抬头认真地看着我说,“不是,是我刚刚梦到我哥了,他说让我好好过吧,他要走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 我心头一凛,越发心虚,李邈试探着问道,“唐艺哥,我哥究竟去哪里了?他每次要出远门之前都会给我发信息的,可这次怎么走的这么突然,连个信息也不给我发。” 第307章五宝斋奇遇 我犹豫片刻,说,“可能这次公司任务急,所以走的仓促了些,他没给你发信息可能是忙忘了吧,等他想起来了,就会给你发信息的。 你别胡思乱想了,还是赶快把伤养好吧,否则等你哥回来看你这样,又该唠叨你了。” 李邈一想到他那个和唐僧一样爱唠叨的老哥,就觉得很头疼,立刻大口吃起了饭。 直到翌日清晨,我见到阳台上飞来一只鸽子,那鸽子尾翼有一朵曼珠沙华的红色印迹,便猜道这是杜子腾在找自己。 走到房间,见李邈还没醒,我关上门,再次去了那家咖啡厅。 一进门就见杜子腾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有消息了?” 杜子腾神秘的说道,“我已经查到那冷库背后是谁了,听说是猪肉大亨卢广全的资产,他有一个人独生子叫卢一伟,只不过是在三个月前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怎么回事?”我很费解,这卢一伟和李家兄弟有什么关系。 杜子腾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注意这边才说道,“卢一伟是被李航害成这样的!” “什么?!”我被惊到,一不小心将面前的咖啡碰撒。 杜子腾将我的杯子放好,又将事情原委跟我讲述起来:李航在三个月前组织了一次灵异探险游戏,地址就在本市不远的废弃工厂,其中就有卢一伟和他的女朋友。 对外是说废弃工厂因为一次施工引起爆炸当时死了好多人,自那以后那里灵异事件层出不穷,弄得人心惶惶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李航为了公司的宣传度伪造的,当时他雇了好几个人重新布置工厂,营造出一种恐怖灵异的效果。 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漏洞,竟然真的招来了几只厉鬼,在李航带领大家往外面逃跑的时候,恰巧有一只厉鬼抓住了卢一伟,等李航在返回去救人的时候,就看到那厉鬼正吸取他的灵魂。 当卢一伟的灵魂被那厉鬼吸走后,却没有杀了他,而是把他扔在地上就离开了。 等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就被诊断成终身植物人。 这卢广全唯一独子被李航害的生不如死,自然是要将这笔账算在了李邈的头上,势要让李航也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这不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了刘默和李邈是一个学校的,二人一拍即合,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也就是说之前那废弃工厂根本就没有鬼神一说,完全就是李航自己编造的一个谎言。”我也觉得奇怪了,一个谎言竟然成真了,必定有蹊跷。 “是的,这都是卢一伟女朋友阿珍告诉我的,说是当时那些厉鬼身穿黑色袍子,没有双脚,双手形如骷髅,双眼泛着幽绿的光,嘴里发出哀怨的声音。”杜子腾回想着阿珍的话,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 “食魄者?”我脱口而出。 “啥是食魄者?”杜子腾不明所以。 “其实就是一种降头术,他们生前练就一些歪门邪术,到了后半夜,魂魄就会飞出身体外,四处寻找别人的灵魄吸食,这样就可以增加自身修行的道行。 倒是有点像飞头蛮的降术,飞头蛮是人的整颗头飞出去吸食他人灵魂,而食魄者是以灵魄出体。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可怕,只要能找到吸食卢一伟灵魄的本体,就能将魂魄再找回来,卢一伟还是有痊愈的可能的。”我讲述着。 “那该怎么样能找到食魄者的本体呢?”杜子腾有些犯了难。 “那就要去那座废弃工厂走一遭了。”我猜想,一定是引来食魄者的人故意为止,但不知道究竟是冲着李航来的,还是就是恰巧选中了这些人。 杜子腾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那废弃工厂?” “你也要和我去吗?”我反问道,我还以为自古墓以后,杜子腾会长了些许教训,不敢再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了呢。qQxδnew.net 杜子腾大义凛然道,“当然了,俺总不能让恁一个人去冒险吧,况且李邈那娃可怜,没了爹妈,唯一疼他的哥哥也死了,咱们再不帮他,卢广全和刘默那帮坏小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咱们只有救了卢一伟,卢广全才不会在刁难李邈,他也就安全了。” 我欣慰一笑,“那好,只不过是我需要你准备一些东西,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时间的。” “何老弟,需要什么恁就尽管吩咐,俺正愁快要闷死了呢,连生这臭小子自从有了女朋友,就不要俺这个爹了,天天跑出去。 俺正想找点事做呢,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恁用灵鸽通知俺。”杜子腾发着牢骚。 我在一旁看的直乐,自我们分开后,我看着时间还早,就想着绕个远路,也当做散心回去。 可走着走着我就看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铺——五宝斋! “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我不仅有些意外的嘀咕着。 就在我低头想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落地窗玻璃传来‘砰砰’两声。 我抬头去看,只见是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头,他正看着我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看见那老头,正龇着一口龅牙冲着我乐,细窄的两只眼睛透着精光,鼻梁子上还架着一副圆形镜片的墨镜,手里来回盘着俩狮子头。 那模样说不出来的压抑,我被他逮了个正着,不好就这样离开,就硬着头皮走进了古董店。 进到屋子,我才看清老头的形态,全身瘦的就跟螳螂一样,尤其他向我招手的时候,就跟螳螂的前肢似的。 “我认识你,你就是上次和李航一起来的那个朋友是吗?”老头放下俩狮子头,转而端着一盏茶向我走来。 我刚要毕恭毕敬的去接茶盏,那老头却自顾打开茶盖饮了起来,弄得我有些尴尬,“没错,您老人家眼力好。” 老头却嘿嘿一笑,“不是我眼力好,是你太扎眼了。” “此话怎讲?”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头了。 第308章失踪 只见老头伸手指了指我身上的乾坤袋,咂舌道,“一般的人可不会有这么厉害的宝贝。” 我立刻捂住乾坤袋,警惕的看着这老头,原以为他叫我进来是打听关于李航的事,没想到他是奔着我乾坤袋来的。 老头笑嘻嘻安抚着我,“放心,放心,我虽然很羡慕你的宝贝,但我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不会抢你的东西的。” 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是理,他口口声声说的是君子之道,但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可不太像是行君子所为的人。 “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要离开了。”说着我就想要离开。 只见那老头却伸手拦下我的去路,解释说,“年轻人稍安勿躁,恕我把话说完,李航上次从我这里拿走了金刚橛,说是三日之内归还。 可现在已经是三日有余,你又是李航的朋友,我就想问问他说的话是否还算数?” 看吧,这就将李航的事往我身上带,是想碰瓷吗? “李航已经死在菁华山了,金刚橛也在那里,如果你想取回,就请自己去拿回吧。”我也好不客气的回嘴怼道。 上一次见到李航和他说话,那样子胜似亲人,如今李航出了事,反倒翻脸不认人了。 他见我已经生气,慢慢收回手,我看他有要放我离开的意思,便快速朝着大门走去。 “刘烨!”突然那老头说了一个人名,我一时愣住,他这说的是谁?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我还是快点离开吧。 自五宝斋出来以后,不敢再瞎走,就怕又碰到李航的熟人,中间出现岔子,到时候李邈在家的消息就会暴露出去,而保不准刘默也会带人找到家里去。 一路回到家中,李邈正煮粥,我见他伤势已经大有转好的迹象,也没那么担心了。 “我刚刚给我哥的手机打去了电话。”李邈语气冷淡说道。 我心里一颤,竟忘了这件事,我强压着慌张,问道,“那你哥怎么说的?” 这还用问吗,人都死了,还能怎么说。 我虽然心里早知道结果,可怕李邈看出破绽,强装镇定掩盖内心紧张。 “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声,让你去找一个叫刘烨的人,不过我听着那边信号好像不太好,像是在山上一样。”李邈轻描淡写道。 一听这话,我登时如遭五雷轰顶一般,李航不是死了吗?他是怎么和李邈通话的,而且他怎么和那五宝斋里的老头同时提到了这个叫‘刘烨’的人? “你怎么了?”李邈见我脸色难看,以为我是不舒服了。 “没,没什么,对了,我可能这几天要出去一趟,回头我给你买些吃的放在家里,你把家里的门锁好,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尽量平复情绪。 李邈盯着我看了一会没有说话,然后带着质疑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出门?而且你要去哪?”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他到盐城了,我不让你出门,是因为现在刘默正带人四处找你,你要是出门,被他们发现了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你放心我用不上几天就会回来的。” 我说完后怕李邈在看出来点什么,就推脱困了,进了李航的卧室。 李邈也没有再起疑心,我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切菜的声音,我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翻找李航存放的一些资料。 既然他让我找到一个叫刘烨的人,首先看看他这里有没有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然而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个叫刘烨的人出现在游戏申请表格里,应该不是他游戏里的人,我又翻找了他同事的一些资料,发现也是一无所获。 从李邈刚刚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也不是他们的亲戚,但是五宝斋那老头又是怎么认识刘烨这个人的?这刘烨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灵鸽落在了我的窗前,我一眼认出这是杜子腾给我的灵鸽,嘿!不是说好等我消息吗,这杜子腾怎么先联系我了?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直到门前才停下,“唐艺哥,你睡了吗?” 我听是李邈的声音,我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起身开门,“怎么了?” 李邈一指门外,“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我倒是颇感意外,这个地方我谁也没告诉,就告诉了杜子腾。 那也不至于发来一只灵鸽再亲自登门吧,他这是闹的哪样? 我快步走了过去,然而当看见门口的人时,有些傻眼了,“杜连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见杜连生满脸焦急,气喘吁吁道,“唐艺哥,俺爹不见了!”Qqxsnew.net “你爹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越听越糊涂,今天早上不是才碰过面吗,怎么一转眼杜子腾不见了,不对啊,那灵鸽的确是杜子腾的啊。 杜连生说道,“就在早上,他说要去见恁,然后过了没多久俺又接到他的电话,只说让俺来找恁。” 我反应过来,忙将窗外灵鸽抓来,只见那灵鸽爪子上有一滴红色的液体,因为本来那双爪子就是红色的,所以刚刚才没有看清。 我心感不妙,我咬破舌尖血滴在了那血滴上,只见那血瞬间变成了黑色,这说明这血滴的主人此时正身处危险当中,并且性命堪忧。 “杜连生,你跟我说说你爹这几天都接触过什么人?”我追问道。 杜连生开始回忆,“俺爹这几天接触的人据我所知只有唐艺哥恁一个。” 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该怎么找杜子腾啊。 李邈见我犯愁,突然说道,“如果他有手机,我们倒是可以根据定位找人。” 我和杜连生一下怔住,杜连生一拍手惊道,“对啊,俺们可以定位找人啊,俺怎么给忘了!” 我见杜子腾将手机打开和李邈二人捅咕了一会,就出现了一个定位地址,杜连生看了半天问道,“这,这是哪里啊?” 第309章遭劫 李邈惊呼道,“是废弃工厂,你爹在废弃工厂做什么?” “糟了!”我一听到地名,心都沉到了谷底,不顾杜连生和李邈在后面如何喊我,我头也没回的下了楼然后直奔废弃工厂。 等我达到目的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和空荡荡的工厂,忍不住打了个颤,然后收紧了衣领,就在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响动抬头看去,竟看见头顶的树枝上正蹲着几只乌鸦。 “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我心里有些晦气,但为了找到杜子腾,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我硬着头皮,走到工厂门口,只见门口有一块被烧只有‘糖厂’二字的牌匾,周围也是一片狼藉。 里面很昏暗,只有棚顶有个天窗,一面墙壁上有几扇小窗户,即便有几束阳光透过窗户照下来,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厂房中依然光线昏暗。 我打开手电犹豫着走了进去,就在刚刚他进去的刹那,地面上的叶子也被掀起一同刮进了房子里。 大体观察了一眼四周,除了散落一地的垃圾和机器碎片,墙壁上和地面上有大片大片的胶质的污垢。 我查看了一下一楼的工作间,并没有发现杜子腾的身影,就在我要转身向二楼走去时,忽然发现楼梯上有一样东西,那东西接触到灯光就反射出如璀璨的星光一般。 当我附身捡起来仔细查看的时候,发现这是一枚圆形的锆石胸针,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杜子腾衣服上的?”我回想起,这几天在咖啡馆见到杜子腾的时候,他胸口上的确佩戴着这枚胸针。 我一把紧紧将胸针抓在手中,看来杜子腾的确来过这里。 说罢,更加小心翼翼的朝着二楼走去,就在刚刚来到二楼的时候,正对面的房间中,就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将手电光照了过去,只见那人背对着我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全被绳子捆绑着,“杜子腾!” 只是一眼我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人正是杜子腾,他身上沾着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谁的。 我警惕的看着周围,只怕这是一个圈套,我用灵识感应着周围,有没有其他的人在。 却意外的发现这里除了杜子腾外,在没有第二个人,我也就打消了顾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旁,开始查看他的状况。 当我将他的身体转到我这边的时候,却发现他脸色铁青,直勾勾的双眼看着前方,这明显就是没有魂魄的征兆。 难怪我刚刚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看来这里之前有食魄者存在。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立刻起身隐藏在门后,手已经摸向了乾坤袋。 我听着脚步声分辨出应该是两个人,这两人气喘吁吁的先是在一楼察看了一翻,然后又大步的朝着二楼跑来。 只见其中一人,再见到杜子腾的时候,忽然惊呼一声,“爹!” 我这才放下警惕,原来这两人正是杜连生和李邈,当我闪身出现的时候,给他二人也吓了一跳。 我看着李邈责怪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李邈挥挥手,指了指自己的装束,就见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身着一身普通的运动服,整个就像一个坏人似的。 “唐艺哥,我担心杜叔叔的安危,才乔装打扮了一下和杜哥哥赶来的。”李邈又指了指地上的杜子腾小声问道,“杜叔叔这是怎么了?”。 “他被灵魄者夺了魄。”我语气沉重道。 杜连生带着哭腔问道,“唐艺哥,恁告诉俺,究竟是谁对俺爹下这么狠的毒手,俺要叫他偿命!” 我安抚着,“你先别急,现在你爹一时半会没事,我猜想,对方并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故意想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对方究竟是何目的,我现在还不知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帮助杜叔叔?”李邈皱着眉问道,看来他也很担心杜子腾的安危。 “我们今晚就守在这里,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引我们来,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我分析着。 “那好吧。”杜连生看着他爹现在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也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李邈在一旁不住的安慰着,我在杜子腾的周边画了符阵,以免有一些替死鬼想趁机夺舍。 我见杜连生和李邈正说话,便又下了一楼查看,因为刚刚只一心找古紫藤,并没有好好查看别的线索。 现在既然杜子腾也和食魄者有了一些关联,我就不得不从这厂房里找一些关于他们的线索。 看看能不能在发现什么,我一边回想着之前杜子腾给我讲的关于卢一伟的事情,一边开始试着还原那日情形。 我查看着一楼的每间屋子,毫无异样,又查看每一面墙,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样东西,墙上被人用尖利的东西刻画了一个呈到三角形的符号,里面还刻着一些类似咒语的字符。 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又继续寻找,果然四面墙上都有同样的符号,“难道这就是召唤食魄者的符号?” 这符号正好设在一楼的出口,如果这真的是召唤食魄者的符号,那么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逃不掉才是,李航和阿珍他们是怎么逃掉的呢,为什么只单单的抓住了卢一伟呢? 难道这些食魄者其实受人指使,针对卢一伟展开的攻击,而李航只不过是做了替罪羊? 会不会是那个叫刘烨的人招来的食魄者,为什么李航和五宝斋的那个老头都提到了这个人?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只见李邈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看着我面对着墙壁发呆,倒有些滑稽,“唐艺哥,你在面壁思过吗?” “李邈,你可认识一个叫卢一伟的人?”我问道,不过我才回想起李邈生性冷漠,应该不会注意别人。 “你问卤煮干什么?”李邈语气有些鄙夷。 第310章食魄者出现 “卤、卤煮?”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李邈,这小子扯什么卤煮啊,后来我一思量才反应过来,“这是卢一伟的外号?” “嗯,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和我是一个班级的,他们家是猪肉大亨,只要他出现的地方,身上都会带着一股猪臭味,而且体型肥胖,所以他们常常背后叫他卢猪叫着叫着就成了卤煮了。 不过听说他不是大病了一场吗?唐艺哥你问他做什么?”李邈反问道。 我将杜子腾跟我讲的话,又给李邈讲了一遍,只见李邈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问道,“你是说我哥带他来的这里,所以才出事的?”仟仟尛哾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你看这上面的符号,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才直接招来的食魄者,但是你没发现吗,如果这里一个符号代表一个食魄者,按道理说那日你哥他们根本就没机会逃出来。 为什么当日你哥和那个叫阿珍的几个人出来了,唯独卢一伟没有逃出来?”我引导者李邈说道。 李邈寻思片刻,摇了摇头,喝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之前也没有遭遇过这方面的事情。 “有人故意趁机陷害了卢一伟,而你哥只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我说道。 只见李邈开始陷入沉思,突然抓住我的手说道,“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那个人?” “什么人?”我迫切地想要知道。 李邈讲述起来,“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只不过是那天我给哥打电话要生活费,他就告诉了我这个地址。 等我来这里的时候,就见我哥和几个人在布置场地,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给我印象很深刻,他脸上纹着看不懂的符号,当我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他穿着破旧的工装,顶着一头到肩的波浪发,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后来我拿了钱就走了也没多想。 你这么一说,会不会是他搞的鬼啊?”李邈一边回忆着那人的长相,一边说着。 “这倒是一个线索,不过不知道他的名字,如果知道他的名字就好找了。”我从李邈那得到了线索,想着回头让他给我绘制一下那人的模样。 等我和他在回到二楼的时候,就见杜连生正背靠着墙闭目养神,铜钱剑就放在他手边,当他听到声音的时候,如鹰一般的眼神犀利的看向门口,直到我和里面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放松下来。 “唐艺哥,恁找打什么线索了吗?”杜连生急忙问道。 “找到一点,但是不多,你们两个先去找一些绳子,将绳子的一端系在稳固的东西上面,却道到时候我们能顺利逃脱。”我吩咐道。 杜连生一脸茫然地额看向李邈,李邈只是拉着他走出房间,四处寻找绳子去了。 我查看着杜子腾身上是否有伤,找了半天却不见,又看了看他外套上的血,心里做了个决定,我咬破舌尖血抽出一张符纸,在上面描绘出一道灵符,又将灵符和外套放在一起点燃了火。 只见那火焰中渐渐的显出一个身影,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宽松的帽子将他的整张脸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不管我怎么认真的想要认出的脸时,却也无济于事,就在这时,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随着火焰越燃越小,他也消失了。 看来杜子腾的魂魄就在这个人的手里,他会不会就是李邈口中描述的那个人呢,我想,极有可能。 杜连生和李邈这时也快速的跑上了楼,当看见地上的灰烬时,有些发蒙。 “我们现在休息一下,等晚上再说。”我说了一句便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睡了起来。 杜连生也和李邈围坐在杜子腾的身边开始睡了起来。 直到半夜,我忽然被轻微的声音吵醒,我从乾坤袋里拿出短剑,做堤防,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两人,轻声叫道,“醒醒,一楼有情况!” 杜连生倒是警觉,捡起地上的铜钱剑立于胸前,而李邈也起身仔细听着。 就在这时,我就觉得室内温度忽然骤降,降至冰点一般,我立刻飞身咬破双指快速的在门的两边墙上画上了我的独有标记,作为结界。 就在我做完这一套的时候,就见从一楼飘上来一件破损的黑色袍子,那袍子好似有生命一般忽然停在我们的门前止步不前。 我眼睁睁的看见从帽子里瞬间燃气两个幽蓝的火苗,就好像人的眼睛一样,这时的月光已经投过身后的玻璃照在那袍子上了。 原来竟然是一具骷髅,他伸着两只骷髅手试图冲进来,就在此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不管他怎么冲撞着屏障也毫无作用,这下杜连生和李邈才放松下来,不过看着他那副骇人的面孔,还真有些心底生畏。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他们是进不来的,我去去就回!”我只交代了一句然后手持短剑就冲了出去。 “唐艺哥!”他二人担心我的安危,想要出声阻止。 可我已经飞身到了一楼,只见楼下三只食魄者加上楼上的一只,正好是四只,正对应了墙上的是个符号。 忽然三只食魄者见到我,便猛的朝我扑来,我闪身躲过,然后开始与他们缠斗起来。 就在打斗过程中我忽然看见其中一只食魄者腰间携带着一只瓶子,瓶子里是新鲜的魂魄,那魂魄正四处乱撞。 我抵开另外两只食魄者,然后掐指捏诀,将扣押魂魄的食魄者脚下设下符阵,然后口中念动口诀,瞬间,法阵将对方困住。 另外两个我本来想要斩杀的,可还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扣押卢一伟魂魄的食魄者,我就没敢轻举妄动,只是适当的防御而已。 困在法阵里的食魄者口中发出嘶毫声,我再次催动法阵,忽然从地面上长出一条铁链将他的双手双脚束缚住。 眼见他大势已逝,另外两只食魄者立刻朝着门外跑去,然后消失在黑夜中,我看着被我困住的这只,然后用剑刃挑下他的瓶子。 第311章无奸不商 当我将瓶子打开后,只见里面的魂魄猛地涌出,径直飞向了二楼,我小心翼翼的逼近那食魄者,刚要举剑挑下他的帽子,想看清他的真容,却在这时,一枚红色飞镖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只歪了一下头躲闪开,与此同时,只听‘咣啷’几声,铁链被断,阵法已破,食魄者也一无所踪。 这时二楼传来响动,李邈欣喜的对我喊道,“唐艺哥,杜叔叔醒了!” 我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急着去看杜子腾,而是看着身后墙面上的飞镖,就在我刚要伸手取下的时候,突然顿住,立刻收手,好险,这飞镖竟然是红色的玻璃材质所铸。 能将玻璃所制的飞镖嵌入墙体内,可见对方内力有多深厚。 李邈见我半天不说话,便匆匆下了楼,来到我面前,也观察起飞镖,随后感慨道,“谁这么厉害,竟然能把玻璃嵌入这么坚硬的墙体内。” 他话音刚落,就带着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伸手想要取下,却被我制止。 我指着钳在墙体部分的镖体解释道,“你看,在这一端非常坚韧,就算用锤子也锤不碎,而另一端只要受到外界压力,哪怕只是一点点,整个飞镖就会瞬间碎成粉末。 这应该是用高温喷枪外焰加热,使其融化,融化的玻璃液珠自由落入冷水之中,拿出后形成的。” 只见李邈沉思片刻,忽然说道,“你这说的应该是和鲁伯特之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就算鲁伯特之泪有一端非常坚固,那也不可能做到穿墙的地步啊。 我看这个飞镖应该比鲁伯特之泪复杂得多。” 我很认同李邈的看法,“能有着超高技艺和浑厚内力的人可寥寥无几,自认为不会留下飞镖的痕迹,就会找不到他,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是刘烨!” 就在我和李邈还分析着拥有此镖的主人究竟是谁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杜子腾的声音。 “又是刘烨?他究竟是谁?”我见杜子腾除了还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了,也就放心了。 杜子腾轻咳几声,搀扶着他的杜连生忙轻拍着他的背。 “其实俺也不知道刘烨是谁,俺之前与你分开后,本想着准备一些抓住食魄者的道具,可俺突然看到离俺不远的一个男子,他行色匆匆,账目鼠脑的样子,让俺起了疑心,便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却不成想竟然中了奸计,就在食魄者吸取俺魂魄时,又有一个穿黑袍的人来找他,只听对方叫他刘烨。 其余的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可记得他的样子?”我又问道。 “记得,俺就是看到了那男人脸上纹着一种古老符咒才跟上去的,他长得很强壮,留着大波浪的长发,奇奇怪怪的,一个男人居然留着那么长的头发。”杜子腾边说边比划,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只见李邈惊呼道,“他该不会就是我哥雇来布置场景的那个人吧?难道他就是刘烨?” 我回头看了看镖,说道,“难道这飞镖的主人也是刘烨?”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五宝斋那老头,他一定知道这里面的事,他那天故意卖关子就是想引我再去。 “唐艺哥,恁在想啥?”杜连生见我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你和李邈先扶你爹回去好好休息,我想去个地方。”我说道。 “好,那唐艺哥你一定要小心啊。”李邈嘱咐了一句,便和杜子腾搀着杜子腾离开了。 当我再次来到五宝斋,那老头却好像已经预料到我能来一样,茶台上有两盏茶,我也不跟他多说废话。 我将乾坤袋拍在台子上往他面前一推,问道,“那刘烨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个袋子就是你的了。” 那老头看着乾坤袋,笑的意味深长,“这乾坤袋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宝物,是宝物谁不爱呢。 但是我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再好的东西,若不是我王某能觊觎的,我绝不沾,还请你收回去吧。” “那就请开一个条件吧。”我见连乾坤袋都不能入他眼,那他的条件我未必能承受的来。 只见王耀文轻泯一口茶,忽而转变了一个态度,“自你从菁华山出来后,我王耀文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俗流之辈,必定有过人之处,老朽很钦佩,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听着王耀文的话,我忍不住冷笑道,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说了半天无非是看中了我的本事,想要利用我为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了。 王耀文双眸低垂,心里打着算盘,“呵呵,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不过是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 更何况,李航之前虽有过错但对你还是不错的,如今他去了,只留下李邈一个孤弟,如今还被小人纠缠。 难道你还能留下来保他一辈子不成?” 我一语不发,放在案台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全被王耀文给看在了眼里。 王耀文见我面色凝重,忙轻笑着安抚道,“你放心,我找人跟踪你们并非是居心不良,毕竟我和李航也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关系,关心他的孤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何不直话直说!”对他的虚伪之词还真是让我不敢苟同,若真心关心李邈的安全,为何他身处冷库快没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手相助。 “哈哈哈,唐艺你就是对别人的提防心太重,那好吧,老朽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也可以向你保证,即便你离开后我也会保证李邈的人身安全。 只不过是老朽有事相求,到时候还望你莫要推辞,当然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如何?”王耀文说的情真意切。 “什么事?有损道德人伦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这王耀文还真是无奸不商啊,果然他是想利用我。 第312章食魄者由来 “这个你自然放心,我王耀文一生坦荡,要不是实在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也不敢劳烦大驾,我觉得此事也只有唐艺兄弟能胜任了。”王耀文见我有松口的迹象,立刻趁热打铁道。 我无奈点了点头,又追问道,“现在你能说刘烨的事情了吗?” 只见王耀文严肃道,“想必经过这一天的调查和遭遇,也已经直到怎么回事了吧?” 他见我不语,心里已经笃定,继续说道,“其实食魄者是近年来才涌入盐城的一种邪教组织,要认真说起来,还跟菁华山所葬的罗姗娜多少沾点关系。 他们和罗姗娜在千百年前都隶属于巫族,而巫族一脉随着时代更迭变化,逐渐走向衰落,于是剩下的巫族后裔便另辟蹊径,去了曼谷,修习了一种降术,名为离窍,所为离窍便是魂魄离体的意思。 因为他们的身上和脸上纹满了降术咒文,所以才会以黑袍加身遮盖,平时靠着吸取他人魂魄为食,有言他们也曾帮助那些达官贵人吸取他人魂魄达到续命的效果。 辗转数十年,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而且势力也逐渐庞大起来,现在居住在盐城内的食魄者只不过是离窍组织的一小分支,为首的就叫刘烨。 只不过据可靠消息说,他们在盐城大肆收集他人魂魄,其实是在供养一位大人物,只不过所谓的‘大人物’究竟是谁,老朽还没有查出来。” 王耀文的调查实力,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竟然能差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可见他的手段多厉害。 不过这食魄者竟然还是大有来头呢,尤其是他们究竟是在给谁续命? “你可知道他们现在的所在地址是哪里?”我又问道。 王耀文微微叹息道,“即便我告诉你了,你也找不到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再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总是在变换地址,我派出去的人总是扑空。” “那就没办法抓到他们了吗?”我继续问道。 “万事没有绝对的,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既然他们需要魂魄去供养那个大人物,那就免不了他们会再次出手。 我最近得到的一次消息是,刘烨曾经出现在一所大学校门前,我想他的目标应该就是那所大学里的某人。 只要你能去哪里守株待兔,想必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耀文将他的消息全盘托出。 “告诉我地址。”我说道。 王耀文却嘱咐说,“我想唐艺兄弟应该懂得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你想找到对方的老窝,那么你就要沉住气,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啊。” 我听着王耀文的话里有话,也明白他想要我怎么做,我答应了他。 拿到地址后,我抓起乾坤袋告别了王耀文,出了五宝斋心里有些憋气,我不相信王耀文这老家伙会这么轻易的把真相告诉了我,他背后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不过我也没想到,本来以为里面的事情很简单,没想到稀稀拉拉的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一种疲惫感瞬间袭向全身。 我用灵鸽找到了杜子腾他们,并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全说出来了,除了我和王耀文交易的那件事没有说。 李邈率先说道,“唐艺哥,这就好办多了,王耀文口中说的就是我们学校,不如我等会收拾东西就回去,然后帮你找到那个人。” “茫茫人海,你怎么去找,再说刘默说不定就在学校等你呢,万一被他抓到了,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一口回绝道。 杜子腾坐在床上,沉思片刻说道,“叫俺说啊,不如咱们兵分两路,俺和恁就守在学校外边。 让俺儿子陪李邈去学校,以防刘烨他们混进校园内行凶,万一俺们扑了个空,岂不是真断了线索。”Qqxsnew.net 杜子腾虽然说的也不是办法的一种,但我不想让李邈以身涉险。 杜连生见我迟迟不答应,保证道,“唐艺哥,恁放心,凭俺的本事,绝不叫李邈受伤害,如果一旦俺们发现了刘烨,就立刻告诉恁们,俺们绝不擅自行动,中不?” 李邈也附和道,“是啊,俺哥毕竟也与这件事有关,他不在家,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为他分担一些责任。” 一提到李航,我这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尤其看着李邈现在竟然变得能主动分担李航责任的一面,我想李航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那好吧,不过你们万事小心,遇到不对劲的事情,不要过于逞能,一定要先联系我和杜子腾知道吗?”我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让他二人签字画押签下契约书才肯罢休。 临近下午,李邈便和乔装打扮的杜连生去了学校,我和杜子腾守在校外,随时观察有无可疑人员。 就当我以为今天要白费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刚买的电话,接通,竟然是李邈的,他压着声音对我小声说道。 “唐艺哥,我好像看见刘烨了,他正和刘默在一起,好像他们要离开。”李邈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听到这里,有些惊讶,这刘烨和刘默竟然会在一起,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我和杜子腾就守在校外的超市门口,当远远的看见热门两个人时,我二人已经躲在了冰柜后面。 而李邈和杜连生也紧随其后,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驶来一辆面包车,然后就见刘烨掐着刘默的脖颈子给压了进去,车子缓缓启动。 幸好杜子腾也借来了一辆私家车,我们上了车后,保持不远的距离跟踪他们。 “唐艺哥,你说王耀文口中说的‘大人物’会不会就是刘默啊?”李邈问道。 “我觉得不像,你看刚刚刘默被他带出来的表情,就好像毫无感情的木偶一样,应该是被刘烨操控了。”我分析道。 “唐艺哥,恁是说,刘烨下一个吸取魂魄的人应该是那个叫刘默的?”杜连生又说道。 杜子腾接茬道,“应该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他这是要把人带哪儿去啊?” 第313章分别即相聚 我们一路上尾随着那辆面包车,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直到看见它行驶进了一家废品收购站,才停下。 然后就看见从屋子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五六个男子,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同样和刘烨一样纹着降术咒文。 然后刘烨将刘默交给了他们,我亲眼见着他们押着刘烨去了另一处偏僻简陋的小屋子里,然后上了一把锁才离开。 刘烨对那几个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有两个人就将面包车开上了汽车报废的机器上,不消片刻,一辆面包车就变成了一堆烂铁。 刘烨的小心谨慎让我不得不赞叹一番,可百密一疏,他忘了身后已经被人跟踪。 杜子腾是个跟踪的高手,尤其经历了上次的教训,更是险中求稳,他将车子停在了较隐秘的地方,周围是灌木丛生,正好可以隐蔽车体。 我们只等待夜幕降临,等他们离窍后,我们先去营救刘默,然后讲他们的本体布下法阵让他们有去无回! 夜幕逐渐来临,直到月挂树尖,我们隐隐听到从废品收购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吟唱咒语的声音,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我很肯定,他们的离窍仪式已经开始了。 果然差不多三分钟后,只见那些身穿黑袍如幽灵的魂魄,穿过房门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 “我们走!”我带他们走远后,对车子里的杜子腾三人说道。 然后我们兵分两路,李邈和杜连生前去救人,我和杜子腾闯进屋子里开始搜寻他们的躯壳。 就在我和杜子腾刚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二楼有异样,推开二楼房门,只见五六个人正盘膝坐在地上,面色凝重,其中就有刘烨,我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qQxδnew.net 竟发现他们的呼吸不易察觉,再看杜子腾,一手拿着油漆刷,另一只手提着塑料桶,打开盖子,只见里面装着满满的公鸡血。 说着我们便将公鸡血在每个人的周身地下画上了法阵,待一切大功告成,还剩下了不少的公鸡血。 就在这时,只见杜子腾邪笑一下,然后尽数将剩下的血直接泼在了他们的身上,我对他的小心思,感到又好笑又无奈。 我们做完这些事后,就离开了屋子,而杜连生和李邈也把刘默救了出来。 刘默已经恢复了意识,当他看见是我们时,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内疚的说道,“谢谢。” 还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升起来了,居然能从这混小子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是不容易。 “知道是我们救的你就好,以后再敢找李邈的麻烦,我立刻把你送回到这里来。”我威胁道。 “唐艺哥,接下来俺们该怎么办?”杜连生问道。 “走,俺们去车里看好戏去。”杜子腾一脸期待的样子,恍如七八岁的孩童。 我们上了车,等了许久才看到那几只灵魂携带着魂魄回来,然后进了房子,不到片刻,只听里面惨叫连连。 然后就见刚抓到的魂魄尽数全涌了出来,然后四散逃跑了。 我们在车里笑得前仰后合,就在此时,从我们对面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渐渐的又走进了废品收购站的院子,当他站在灯光下的那刹那,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人正是常奇胜,杜子腾见我脸上有恙,立刻止住笑声,问道,“唐艺兄弟,恁怎么了?” 我却充耳不闻,只见常奇胜大步流星的快速走进了屋子里,片刻后,便发出了一声咆哮,再然后就听到了屋子里那些食魄者哀嚎一声,再没了声音。 我打开车门,缓步走了下去,慢慢朝着院子走去,就在这时房屋门也被人从里打开。 常奇胜见到我,一下僵在原地,愣了片刻后,一手连忙捂住心脏,脸色难看至极。 “你不用再捂了,我都知道了。”我的语气平静的连我都意外。 常奇胜始终不敢抬头看我一眼,抓着心口的手紧了又紧,“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我知道常奇胜一直隐忍到现在就是为了夺回黑玉琀蝉,“我没想到食魄者后面的‘大人物’居然会是你。” 其实我应该早就猜到的,常奇胜没了黑玉琀蝉的力量自然是需要人类魂魄来维持性命的。 看来当初白泽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否则常奇胜也不会有今天。 “现在你知道了,是想杀了我吗?”常奇胜说着暗中使力,随时有召唤青龙刀的架势。 “如果我想杀了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我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你维持性命,你可否愿意放弃夺他人魂魄?”我试探道。 常奇胜却很意外,慢慢松开握紧双拳的手,“你愿意帮我?” “交易而已,前提是,我要让你放弃所有被你夺去的魂魄。”我提议道。 只见常奇胜忽然笑了一下,只不过是带了些许的苦涩,“交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说出交易一词。 好,我答应你,那我们就来交易吧,等你找到为我续命的办法,我就会十方所有的魂魄,让他们重新回到宿主身体内。” 我重新回到了车里,杜子腾见我有些沮丧,又看了看已然站在灯光下的常奇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邈问道,“唐艺哥,他是谁啊?” 杜子腾立刻打断道,“咦~!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儿,俺们现在回去,带着刘默正好去找卢广全,把事儿都说明白,恁也就安全了。” 刘默一怔,然后又看了看李邈,心里有些内疚,“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你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找到卢广全给你们作证,肯定他以后不会在为难你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杜子腾,你在旁边停车吧。”我指着路边对杜子腾说道。 当车子停在路边后,杜子腾问道,“怎么了?” “接下来李邈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杜连生了,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可能陪不了你们了,过后我们在李邈家见面吧。”我说道。 第314章谈判 李邈有些担心问道,“唐艺哥,你要去哪,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们先去吧,等我回来后,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我和杜子腾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方也明白了我的用意。 杜子腾扭头对李邈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娃娃少参合,恁唐艺哥啥本事恁没见识到吗。 不用担心,回头俺们去恁家等他就是哩,那唐艺兄弟恁自己也多加小心哈,如果遇到困难,恁就用灵鸽通知俺,俺保证快速到达现场。” 我微笑着答应了下来,就在李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杜子腾紧踩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等我来到五宝斋见到王耀文时,他正把玩着一面镜子,阴阳怪气道,“唐兄弟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请坐。” “说吧,你究竟让我做什么?”我坐在他的对面,直截了当道。 只见王耀文将镜子放在案台上,镜面正对着我,我的神情和一举一动皆在镜中,我用灵力试探过,并没有任何被施法的痕迹,这才安心。 王耀文好整以暇的端详了我一会,才试探性的口吻问道,“我想先让你见一人。” 不等我答应与否,王耀文忽然对身后的屏风后说道,“出来吧。” 我察觉出异样,立刻看向屏风后面,只见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常奇胜,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指二人,质问道,“你们居然是一伙的!” 原来常奇胜找食魄者这中间竟然是王耀文在中间联系的,难怪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只见王耀文立刻安抚着我,“唐兄弟还请稍安勿躁,听王某跟你一一讲述。” 常奇胜站在桌旁,眼神躲闪着,我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好,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听王耀文的辩解。 “食魄者吸取魂魄为常奇胜续命不假,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说过那些食魄者是为一个‘大人物’做事,你却误把他当成了主谋。 其实不然,真正的背后凶手其实是卢一伟的父亲卢广全!”王耀文不急不慢的说道。 “卢广全?”我有些半信半疑,但忽然想到卢一伟好像明白过来。 “没错,其实这一切都是乌龙事件,当日常奇胜找到了我,让我帮他找到续命的方法,我翻遍了资料,终于查到了食魄者的存在,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们也是快寻遍了盐城才找到刘烨等人,并且将缘由都表明,刘烨也答应了常奇胜,并且他们选在废弃糖厂做藏身地,原本他们只是吸取一些阳寿将尽的魂魄用来续命。 可哪知李航却偏巧带着人找到了那里,原本常奇胜和刘烨商量着就是将李航他们吓跑就完事了,可刘烨的手下却吸走了卢一伟的魂魄。 原本以为这件事出了岔头,几人匆匆换了地方,可后来也不知道卢广全是怎么找到的刘烨,并且花重金让他们吸食他人魂魄为卢一伟续命,在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曽啷!! 就在王耀文话音刚落,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刃抵在了他的喉咙上,我怒视着他,“所以说来说去,你才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搞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来!” 忽然就在我逼问王耀文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随即调转剑刃挡住,竟然是常奇胜的青龙刀。 “你一而再再而三误入歧途,如今连手无寸铁的人也要杀,常奇胜,我真后悔救你!”我字字珠玑,只见常奇胜面色一凛,好似被我得话给伤得很深。 他看着我,万般无奈,思惆片刻说,“如果不是白泽父子,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从我这夺走的,我一定要夺回来!” 我用长笛猛击在常奇胜肩膀处,对方手中青龙刀应声掉在了地上,原来他并没有要伤我半分之意。 我却已经恼羞成怒,大声质问,“你为了活着不惜杀死了这么多人,这就是你报仇的手段?!” “我说了,我让刘烨找来的都是阳寿将近之人的魂魄,并不是随意杀人!”常奇胜辩解道。 “那卢一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要说他是阳寿将近之人吗?!”我掷地有声的发问道。 可就当我话音刚落时,我三人同时怔住,王耀文猜测道,“难道卢一伟其实本来应该……” 王耀文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和常奇胜自然看的明白。 常奇胜继续说道,“一个人的命格如此,即便吸取再多的魂魄也无济于事,难怪他一直都没能转醒,原来是他早就应该死了。” “这只是你们的揣测,反正刘烨他们从此以后也害不了人了,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今晚,卢一伟必死无疑!”我和杜子腾已经将刘烨的肉身毁掉,他们的魂魄也变成了孤魂野鬼。仟韆仦哾 如果真如他二人说的那样,那么卢一伟没了其它的魂魄供应,他很难活过今晚,如果常奇胜和王耀文敢说假话,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两个。 就在我起身刚要离开的时候,王耀文急忙喊住我,“唐兄弟请慢走,我们之前说的话,是否算话?”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道,“你说呢!” 王耀文先是一怔,常奇胜却和他站在了一边道,“你说过你会帮我找到续命的办法的!”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我转身打量着他二人,只见王耀文附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究竟什么意思,不妨有话直说!”我反倒对他们两个的背后的计谋有点感兴趣了。 “阴阳镜!”王耀文疾言厉色道。 “何为阴阳镜?”我问道。 “此镜出自昆仑,有阴阳两面,阴面为黑,阳面为白,黑是死,白是生,可将照到之人杀死或生还。 只要你二人找到阴阳镜,常奇胜就有生的希望,如若不能,他必死无疑!”王耀文说的毫不迟疑,看来他是没有骗我。 第315章离别盐城 常奇胜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随后低声慢语说,“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王耀文说,“你?不是我空口说白话,如果没有唐艺带你去,只怕以你现在的实力,很难到达昆仑山,即便到了也未必能上去,即便上去了你也绝拿不到阴阳镜。 再则,并不是拥有了阴阳镜就能达到续命的效果,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能达到续命的效果。” 我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就是跟我唱双簧。 常奇胜和王耀文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了我。 其实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我帮常奇胜拿到了阴阳镜,他势必会找白泽父子报仇,这样反而对我有利无害。 “我要回去考虑考虑,今晚我会给你们消息。”我说完后,就离开了五宝斋。 我想是时候该和李邈作最后的道别了,李航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等到我回到李邈家,还以为他们会比我先回来,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杜子腾等人,就在我以为他们会不会被卢广全为难,而打算去找人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杜子腾的声音。 “小李恁莫激动啊,恁等唐艺回来,他就什么都会告诉恁了。”杜子腾语气紧张,却轻声安抚着李邈。 就在我和李邈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只见他一个箭步朝我冲了过来,我被他一把推到墙上按住,双手抓着我的衣领。 “唐艺,你告诉我,我哥究竟去了哪里?!”李邈双眼怒红,质问着我。 我看了一眼杜子腾,只见杜子腾在对上我的眼神时,略显慌张和闪躲,我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杜子腾忙上前拉架,“小李啊小李,恁这是干什么啊,这也不怪恁唐艺哥,是恁哥当时已经身受重伤,即便或者出了墓穴,也不能保证他能坚持到下山啊。” “李邈,其实我之前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当时受了重伤,我怕你会受不了打击,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你。”我解释说。 “那你打算还要瞒我多久,那是我哥,我唯一的亲哥,你们当时也在,为什么就不能救救他!”李邈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仟韆仦哾 杜连生道,“当时事发太过突然,这也是俺们始料未及的,等俺们想去救恁哥的时候,已经晚了!” “撒谎!你们都是骗子,那菁华山是什么地方,我哥怎么会好端端的去那种地方!”李邈对我们的话产生质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你们是李琼的后人,你和你哥都被一个叫罗姗娜的巫女给诅咒了,你身上的红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去菁华山其实也都是为了找到救你的办法。” 我将实情道出,只不过是隐瞒了李航是如何诱骗李华等人,并献祭一事。 我不想让李航在他弟弟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怕李邈以后也无法面对其他人。 李邈见我知道了红斑和诅咒一事,也瞬间明白我没有说谎,他捂着腰,心里是对李航的无限哀思。 “那巫女已经不能再施加诅咒了,你的红斑也会慢慢转好的,你哥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我说。 李邈慢慢滑下身体,蹲在地上小声哭泣着,“我哥哥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你哥让我转达给你,让你好好地活下去,连带着他的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我轻抚着他的背,宽慰道。 杜连生也说道,“对啊对啊,俺和俺爹以后就定居在盐城,以后恁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俺们。” 李邈抬头看向我,犹豫问道,“你会离开吗?”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也许今晚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杜子腾惊呼道,“唐艺兄弟恁要走,恁要去哪?” “嗯,应该是去昆仑山吧。”我决定要帮常奇胜。 一想到白泽父子多活一天,那都将是一种威胁,莫不如就这次与常奇胜联手杀了他二人报仇雪恨,也是不错的选择。 “昆仑山?”杜子腾诈呼道。 杜连生也面露难色,劝道,“唐艺哥,恁非要去昆仑山不可吗?恁也不是不知道那里有多凶险。” “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无需再多说,只不过,至于李航的丧事,我就拜托给二位了,还有李邈以后就请你们多多照顾吧。 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就去五宝斋找王耀文,他会帮你们解决。”我一一嘱托道。 三人对我有些不舍,杜子腾说什么也要吃顿饭,可眼看着天要黑了,我婉言谢绝,只道了一声,日后有缘再见! 话虽如此,可我这一去,还不知何年何月在于这些人再见。 就在我出了李邈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等待多时的常奇胜,我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亦如此。 常奇胜交给了我一份地图,只见上面有行程路线和一些简单的标注,他见我不明白,指着离我们所在地最近的一个标注说道。 “这里是离盐城不远的一个小村镇,叫胡家堡,听说那里有一样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找。”常奇胜叙述道。 “王耀文没说是什么东西吗?”我疑惑不解,这王耀文是故意卖弄玄虚吗 “王耀文只说我我们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常奇胜撂下一句话后,就往前方走去。 我望了最后一眼身后灯红闪烁的盐城,心中颇有许多感触,但即便不舍我也要朝前走。 我们走了大半夜,才走出盐城,我累得瘫坐在山头上,看着眼下的盐城,还真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常奇胜身为傀儡,自然不觉得什么,大气不喘一口,反而显得我很虚弱不堪似的。 人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复杂的生物,明明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可现在恨不得面对面,想要说的话却没有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快立秋的原因,夜风格外凉,我收了收外衫的衣领,却听到常奇胜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即便你不帮我,我这样死去也是罪有应得。” 第316章胡家堡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我记得傀儡应该是不带任何感情和人性的,你若真有悔过,就告诉我谢楠的动向。”我讥讽道。 如果放在之前的常奇胜,反而我觉得他活的更真实,可他现在为了求生虚情假意与我示好反倒让我反感。 只见常奇胜犹豫片刻,我冷哼一声,就知道一旦触及他的软肋,势必会原形毕露。 我也歇够了,主要是不想再和常奇胜墨迹下去,我站起身扑掉身上的灰,直奔山下而去。 常奇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我,我们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目的地。 此时胡家堡的集市上热闹非凡,常奇胜怀里抱着一堆我买的小食,我手里拿着一袋糖炒栗子,吃的正津津有味。 跟常奇胜一路同行,唯一一点的好处就是这小子多金有钱,自从出了盐城后,我这几天也算是吃得好睡得饱。 “我们已经到了胡家堡了,王耀文就没说让我们找谁吗?”我看人海茫茫,我们在这集市上都快转悠一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况且这也太耽误时间了。 可就在我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前面的人群被人纷纷撞开,还不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我和常奇胜刚要走过去一探究竟,忽然眼前不远处,只见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胸前袒露,一脸惶恐的叫嚷着,“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再看被她冲开的人群,却都一个个对这女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 我对这些人的冷漠态度也是见惯不怪了,现在这年头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我正想着,只见那女人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好像认准了我和常奇胜二人,她咬牙切齿伸直了双臂,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被这突然变故着实吓了一跳,也就忘了躲避,正被他撞了个满怀,就在被她扑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只听她嘴里不停的喊着,“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常奇胜本想将女人从我身上拉开,却奈何这女人却抱我抱得更紧了。 我被她勒的双臂都快断了,我还真小看了这瘦弱身材的女人,没想到还是一个女金刚,我求助的眼神看向常奇胜。 常奇胜也在用尽力气想把这女人从我身上撕下来似的。 我们周围渐渐的也围上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好像对这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反倒笑嘻嘻的像看我笑话。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原以为看他是个女人我不便和她动粗,可这情形,想不动粗也不行了。 我就地一滚,那女人被我压在身下,然后我涨红了脸牟足了力气,双手用力撑在她的双肩,那女人吃痛,自然就松开了双手。 我刚喘一口气,就被常奇胜给提溜起来了,我看女人翻了个身然后匍匐着想来抱我的腿,我赶紧跳到了常奇胜的身后。 就这一来一回,我成了给这群人耍杂技的了,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在嬉笑不止。 而和这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这个女人了,她声泪俱下一脸惶恐的看着我和常奇胜,一直念叨着,“救救我,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看她这样子也不难猜出,追杀他的一定是混账老公,我吃痛的揉着胳膊,看他这可怜样子也不忍心责怪。 “大姐,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谁要杀你?”我问道。 不等女人开口,却听到人群里有人指着女人对我说道,“我劝你们少搭理她,她就是个疯婆子,我们胡家堡谁不知道啊,她天天疯疯癫癫的,我们早就习惯了。” 我和常奇胜对视一眼,他拽了一下我的袖口,示意我也不要理会这种疯子,赶紧离她远远的。 那疯女人见我们也不理她,忽然她坐在地上,一改之前的表情,忽然变得狐媚起来,她双手做出轻捋鬓边发的动作,然而实际她手中根本就没有一根发丝。 疯女人笑意连连对我说道,“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妹妹想嫁给你,哈哈哈哈……” 我被她的举动和话语吓得浑身寒毛直竖,立刻带着常奇胜想也没想的离开了人群。 那女人放肆狂笑的声音穿透人群在我背后响起,就在我们刚走出人群的时候,突然我的手臂又被人拽住。 我顺着那双布满皱纹的黝黑的手看去,只见是一个老头,他眼神有些歉意的对我问,“刚刚被吓得不轻吧,对不住啊,以前胡颖嫂不是这样子的。”老头大有一副为她鸣不平的意思。 我实在好奇,就问那老头,“大爷,那她究竟是怎么疯的?” 只见那老头说道,“要说胡颖嫂也是个苦命的人,不有句老话常说吗: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她自打嫁给了王喜贵,整整十年都没能孕育一儿半女,这中间她受了多少公婆的刁难和冷眼。 就连王喜贵也不把她当人看,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每天酗酒回来后就要拳脚相加。 可胡颖嫂为人憨厚实在,也认定是自己的毛病,便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并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变得更加勤奋,将家里一应大小事打理的十分妥善。 好在天不绝人,胡颖嫂再一次上山采野菜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只两尾白狐,人家不都说狐狸通灵,个何况还是两尾的白狐,那道行绝不浅。 自打救了那白狐几个月后,胡颖嫂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全家得知这个消息后,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从那以后她的生活也好过了许多。 后来她想到了一定是狐仙的报恩,才让自己得了善报,把这消息就告诉了全家,王喜贵也感恩在心,在村中修建了一座小小的狐仙堂。 转眼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胡颖嫂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原以为她自此以后生活会蒸蒸日上。 可好景不长,王喜贵忽然变得跟从前一样,又开始酗酒。 第317章未解之谜 喝多后照常打骂胡颖嫂,还口口声声说那孩子是她在外面找野汉子生下来的野种。 原来王喜贵已经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了,纵使胡颖嫂百口莫辩,无辜背上这骂名,此消息一出,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成日忍受着四方街邻背后指指点点。 可她为了孩子什么都忍了,哪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孩子长到六岁的时候,到河边玩,溺死在了河中。 这噩耗传来,如天塌一般,一夜公婆抑郁而终,王喜贵将这一切的错都怪哉了胡颖嫂身上,胡颖嫂本来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众,满腔的积怨如洪水猛兽一般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她跑到了狐仙堂,砸坏了狐仙像,那白狐现身找她评理,可胡颖嫂已经失去了理智,再见白狐哪里受得了这刺激。 竟然将它活活砸死,并剥去了皮毛挂在了堂前,自那后,王喜贵也死了,她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她每天嘴里喊着有人要杀她,大家伙都说那是灵狐报仇来了。” “还有这等事?”常奇胜半信半疑,我倒是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事我们没有亲眼所见,光听他说很难相信。 老头也听出了常奇胜有话外之音,只是呵呵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相信他的话吗?”常奇胜见我愣神,遂问道。 “我只相信真相,这老头说得就好像目睹了整件事情一样,反而不可信。”我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就贼头贼脑的跟在了老头的身后。 常奇胜见我举动会心一笑,跑到我面前问道,“你也发现了?” 就在那老头刚刚比比划划的跟我们讲胡颖的故事时,我一眼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乍看和普通银戒指无二。 但如果握在手里仔细把玩,就会发现那是一枚通体晶莹似鎏银珠抠成,不仅价值连城,而且我能感应到,那是仙品级宝物。 试问一个普通的老头怎么可能会带这么名贵的戒指?除非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们得查查他的底细,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我带着一丝侥幸,说不定他手上的戒指就是王耀文说的第一样东西。 我和常奇胜一路跟着那老头直到来至一户人家,他推门走了进去,我看了看周围,并让常奇胜为我把风,我则是整个人趴在墙上,听墙角。 先是听到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爸,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晚饭都做好了。” 紧接着就是老头的声音传来,“哦,刚刚集市上又碰到了胡颖,她纠缠着两个外地人,好半天那俩人才逃出来,闲聊了几句,回来有些晚了。”仟韆仦哾 然后是中年男人说道,“胡颖那疯女人一直都这样,爸,以后你就躲着她点走吧,别让她伤着你。” 我和常奇胜在外面听了半天,不过聊得就是一些家常话,甚至让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力出了差错。 但那老头的戒指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家宝?那也不对啊,我可不相信谁能拿这样的法宝当传家之宝。 眼看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先回集市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旅店,然后在详谈。 等我们在返回集市时,胡颖已经不见了,就连看热闹的人也都各自散开回家了,反而显得这里有些萧条。 好在我们很快找到了一家旅店,推门进去,正对我们的是一个收银柜台,可就在常奇胜要付钱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龟头后面的是一个妙龄的姑娘。 那姑娘含羞带笑的看着常奇胜入迷,这么明显的举动就连我都看出了这姑娘的用意,但常奇胜是谁,他可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傀儡,只不过是在外人眼中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心里为这姑娘可惜啊,只怕他到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就在我以为她对这块‘木头’就此失去兴趣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在抽走常奇胜手里的钱时,故意抚向他的手。 只见常奇胜快速抽回手,双眼微眯,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顿时那姑娘被吓得立刻变的老实了很多。 我忙打圆场道,“你别误会姑娘,他不是冲你,他是让白天胡颖吓得有了心理阴影。” 常奇胜刚要出演为自己辩解,被我拦下,那姑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是啊谁遇到胡颖那疯子,也会被吓一跳的,给这是你们两个房间的钥匙。” 就在我接过钥匙的时候,突然表情僵住,只见这姑娘手上也带了一枚戒指,戒指虽然成色不好,但样子和那老头戴的很相像,这枚是如宝石一般暗红。 那姑娘见我正盯着她的戒指,忙收回手去,一脸谨慎。 我回过神,道了声,“谢谢,那我们先回房间了。”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后,我立刻把门反锁,我回想着刚刚看见那姑娘手上的戒指,大为震撼。 这姑娘手上怎么也有一枚这样的戒指?别说是巧合,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然后我尽可能的回想着今天围观我的人群,难道这胡家堡的人都是掩盖真实身份的神仙?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我忽然瞟到了一点微弱的光点,一闪而过,我扭头看去,却看见排风扇里面有异样,下意识警惕起来。 当我拆开排风扇的扇叶时,才发现这是一枚针孔摄像机,这让我不禁有些气愤,一把摘下直奔吧台走去。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我带着怒意看向对方。 只见那姑娘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整理好表情,笑吟吟的说,“小帅哥,我们旅店可都是正规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指着她面前的针孔摄像机,一副不敢置信的大声道,“搞错?这证据就放在你面前,你却说我搞错了?” 这时,常奇胜也听到了吵闹声走了出来。 第318章异乡旅馆 那姑娘一见到常奇胜立刻转变了一个态度,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有些哽咽的说,“虽然小雅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但是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 话音刚落便真诚的朝我微微一鞠躬,她这一系列的操作,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反而好像是我在故意找茬来胡搅蛮缠一样,后来我看道常奇胜才明白,丫的就是一绿茶。 我也不想和她再多做纠缠,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我只能自己认栽,好在也没出现什么别的事。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摆手无奈说道,毕竟这大晚上我为了一个摄像头在这里大吵大嚷的,也属实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常奇胜站在我身边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摄像头出神,犹豫片刻,才又回到房间。 我估计他也是去找自己的房间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去了,也好,出门在外还是多加小心一点。 就在我回房间的路上,忽然反应过来,我扭头看着几间黑漆漆的房间,心里难免不犯嘀咕。 我说怎么我吵了一会也不见其他房间有什么动静,合着根本没人住,也是,就连针孔摄像头都被人悄无声息装上了,安全有隐患,自然没人光顾。 我被这一折腾,稍微有了些精神,开始打量起整间旅馆,只见内部装饰有点偏日式风格,路过的房间都是由纱帘和木质结构做成的推拉门。 其余的植物根雕一应俱全,倒是很雅致,像这种一看就有些别具一格的旅馆,价钱高一点也是应该的,但住宿费反而很合理。 不过这些房间既然空着,干嘛还费劲吧啦的要把我和常奇胜的房间安置在怪叫的最里面的两间房?也不嫌费事。 突然我的后脖颈传来一阵算账,整个人也开始逐渐疲惫起来,可能是今天遇到的奇葩事太多,着实让我有些累,。 我观察了一会,也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便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阵的嘈杂声吵醒。 我不耐烦的将被子蒙在头上,却丝毫不能削弱这份噪音,抱怨了一句,“这大半夜的吵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后随之而来的酒瓶子倒地的声音,掷骰子的声音,男人与女人欢声笑语的声音……各种声音一涌而起。 我猛地坐起身来,用凉水冲了一下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起精神走了出去,我一定要揪出来这些不懂礼貌的家伙们! 就在我刚走到长廊前时,忽然被眼前的一幕震在了原地,原本还空荡荡的几个房间,此刻已经是灯火通明,人满为患,从纱帘透出来的人影来看,猜测着他们好像在搞什么聚会。 “抱歉客人,吵到你了吧,等一下我会请他们小声一点的,请回去吧。”突然身后传来小雅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就在我转身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瞟到了他的手,却见她的手上原本带着的赤红戒指不见了。 但我并没有点明,而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指着房间门问道,“之前我看这些房间都是空的,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说是某旅游公司的,只不过是途经这里而已。”小雅面不改色的解释说。 “哦,是吗?”我敷衍了一句,果然问不出来实话。 小雅见我还杵在原地,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便歉疚的说,“客人,如果你没有需要的话,就请回房间休息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很识趣的答应下来,便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立刻趴在猫眼上朝外面看去。 只见小雅原本还微笑的脸,此刻变得晦暗起来,然后她才转身离开了那里。 “哼,旅游?”我回到床边坐下,怎么想也不太对劲。 不过这该死的王耀文究竟想让我们找什么啊? 我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王耀文这只老狐狸,然后重新躺会到床上,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快中午。 我醒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还从来没睡这么久过,而且怎么觉得身上这么累啊。 我正纳闷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突然见常奇胜站在我门前。 “人下人会吓死人的。”我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抱怨道。qQxδnew.net 常奇胜反而有理道,“自己晚上不锁门,还怪别人,快点收拾收拾该吃饭了。” 我被他这一句话惊出一声冷汗,我没锁门?我记得我昨晚锁了啊,我跑到门口,低头看向锁眼,并没有痕迹,并不像被人撬过的样子。 而且绝不是我自己梦游开的锁,如果真的有人趁我睡觉闯进我的房间,那这个人一定要有我房间门的钥匙,而除了我这里,只有小雅一人手里掌握着所有房间门的钥匙。 我又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丢的,查看完毕后,索性一样都没有丢。 “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常奇胜再次返回,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我。 我将房门再次锁好,一再确定是锁好的,才和他出了门。 我二人走在大街上,常奇胜见我状态游离,也意识到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觉得那异乡旅馆有问题,尤其是那个叫小雅的姑娘。”我很认真的给常奇胜分析道。 “我昨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们房间挨的那么近,如果有什么声音我一定能听到,还有那个小雅我暂时还没觉到她有什么问题。”常奇胜回答道。 “我跟你说,那小雅绝对有问题,我昨晚明明锁上了房门,可为什么会被打开?”我不甘示弱,我相信我的直觉。 “也许是你白天太累了,所以一时忘了。”常奇胜撂下一句话,便朝着一家规格并不算很大的酒楼走去。 我紧随其后,还想跟他争辩,却被一个女人抢言道,“两位小帅哥快请进,来看看吃点什么,我阿瑶可不是说大话,方圆百里,就属我们家香满阁的饭菜最好吃,呵呵呵……” 第319章再遇胡颖 那位叫阿瑶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然而我的视线却全集中在她手上的那枚荧绿色的戒指上面。Qqxsnew.net 她见我在看她的戒指,脸色一变,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脸色明显冷了几分,然后又调侃道,“我说两位客人,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大姑娘手的?” 我自动忽略掉常奇胜投来鄙夷的目光,也调侃道,“我见姑娘的手纤细柔软,肤若凝脂,再搭配上这莹莹的戒指更衬托姑娘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气质,妙,绝妙啊!” 阿瑶听到我赞美她的话,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只不过是下意识里将戴着戒指的手往身后藏。 “小哥哥你可太会说话了,可比这些个粗糙的俗人强多了,你们两个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两道好菜。”阿瑶把我们带到一处清净的座位上坐着,然后扭动腰肢离开了。 我四下环视,现在正巧是饭口的时间,所以这香满阁李才会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吧,就在我瞥到每个人的手指上时,却发现他们各个手指上都带着相同款式的戒指。 这让我有了不小的发现,忽然我与其中一人对上了视线,对方先是一怔,然后将戒指的手放到了桌子下,又故作无视的和朋友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我讲这件事看在眼中,脸上依旧毫无波澜,这时,阿瑶手里端着托盘,上面多了两道小菜,亦步亦趋的朝我们走来。 “来,二位,快尝尝本店的饭菜,可不可口。”阿瑶附身将饭菜端到了桌面上。 然而就在这时,常奇胜忽然微微皱眉,鼻间抽动,好像闻到了什么刺鼻子的味道。 我从他的表情里就看出来了,他也发现了这个叫阿瑶的人有问题。 就在这时,我眼尖的看见阿瑶身上的东西,忽然邪魅一笑,抹上了她的腰,“姑娘若不忙,就请陪我们喝一杯如何?” “噗!”常奇胜被我的轻薄之语吓了一跳,刚进嘴的酒,没等品出味道就全喷了出来。 再看阿瑶浑身一颤,脸都变了个颜色,她立刻逃离我的身边,满脸怒气的对我喊道,“呸!想吃你姑奶奶的豆腐,还嫩了点,老三还不快点出来,你媳妇让人欺负了!” 只见阿瑶冲着后面的厨房大喊了一声,不消片刻,从里面宠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他腰上的围裙被鲜血染红,一手提着刀,怒目而视。 “谁!哪个不要命的,敢动老子的人,活腻歪了!”名叫老三的男人叫嚣着。 常奇胜虽然知道是我无礼在前,但看对方那嚣张的气焰,也毫不示弱,站了起来,想要和他一较高下。 我赶忙拦下,对阿瑶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都是误会,我们这就走!” 原以为那叫阿三的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可对方见我们离开并没有打算要追究的意思,这倒有趣。 我刚一出来,就感受到了身后常奇胜那埋怨的眼神,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干嘛?你也以为我是在调戏阿瑶?” 常奇胜给了我一个‘这不明白着的吗’的轻蔑眼神,不发一语。 我伸开手掌,放到他的面前,“看看吧。” 常奇胜却不以为意,“这不就是狗毛吗。” “可你看到香满楼里有狗吗?”我继续问道。 “也许是她不小心在别处粘到的。”常奇胜固执道。 “阿瑶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干净利落,为什么身上粘着这么长的狗毛却没发现,而且你再仔细看看,这是狗毛吗?”我将毛发又朝着常奇胜凑近了一些。 常奇胜仔细端详半天,忽然瞳孔放大,“这是狐狸毛?难怪我刚刚闻着阿瑶身上一股狐臭味,难道她是狐狸精?” “这还不能肯定,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不过刚刚我发现香满楼里吃饭的客人全都带着同款戒指。 而且他们的一举一动显得尤为刻板,倒像是给我们演戏一样。”我将刚才所看场景一五一十说出。 也不知道常奇胜是自从做了傀儡后脑子变笨了,还是真的就是我多疑了。 常奇胜寻思片刻,问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么多人在,只为了给我们演戏?也太高看我们了。” “你懂什么,万事多加小心总不会错,不过王耀文交代给我们的究竟是要找什么呢,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后,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吧。”我有些苦恼。 他满脸疑惑得问我,“王耀文?王耀文是谁?”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无语的瞪着他,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可当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常奇胜该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出现尸毒反噬了吧? 然而与此同时,我突然听到旁边的一颗树下传来细微动静,我扭头去看,只见是胡颖,她谨慎的堤防四周,一边朝我们招手。 再次见到她,让我不禁有些恍神,要是在背着神经病扑倒一回,估计我这辈子都会落下心理阴影。 她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着急,就在想要从树后面钻出来的时候。 迎面走来几个人,当他们看见躲在树后面的胡颖时,神色变得些许狰狞起来,为首的就要带人去抓。 可当看见我和常奇胜还在的时候,忙又制止,隐去脸上的神情,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胡颖见到她们,扯开嗓子师命嚎叫,然后便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她这句话听着很耳熟,好像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她满口喊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我想要去找胡颖一问究竟的时候,衣袖突然被常奇胜拽住,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我有些累了,带我先回旅馆。” 我一时两下犯难,可见常奇胜脸色越加难看,我也就只能先带他回去了旅馆。 我们刚进门,正好碰见小雅,她见常奇胜脸色难看,有些担心,“常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带她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语气冷淡道。 第320章难过美人关 我对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所以再见到小雅,心里莫名有了一种抵触的感觉。 小雅并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好吧,如果需要药物或者帮助,请告诉我。” 我敷衍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把常奇胜扶回了房间,他一头栽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我本想用灵力帮他治愈。 可以想到在房间的某处说不定还有针孔摄像机监视着我们,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我的身份,开始翻找起所有可能会被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当我确定没有这种东西后,才开始给常奇胜输入灵力。 好在是反噬潜伏期,并不严重,输入灵力后,只要在睡上一觉,就会痊愈,不过问题是,常奇胜之前吸取了一些魂魄,按理说反噬期不能这么快啊。 忽然我余光瞥见他床头柜上有一个圆形印迹,倒像是水渍留下来的,我轻抹一下,放在鼻间闻了闻,醇香扑鼻,像是某种羹汤。 昨晚我们各自回到房间,并没有谁为我们送吃食,那常奇胜这碗汤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我打开门只见小雅手中端着汤站在门口,“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担心常大哥的身体,所以特地煮了一碗汤。” 我没有让她进来的打算,双手接过托盘,笑荣勉强但不失礼貌,“谢谢,他现在睡着了,等一下他醒了我会嘱咐他喝下的。” 小雅也不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我关上房门后,看着手里的汤,我轻轻问了一下,却是一碗再正常不过的鸡汤。 我又开始羡慕起常奇胜,“真好,生病了还有人给你煮鸡汤喝。” 看小雅对常奇胜良苦用心,我心知是自己多疑了,把汤放下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我本想出去再找找胡颖,可路过昨晚的那几间房间后,却发现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看来那车旅游团是走了。 我在外面闲逛到了晚上才回到旅馆,这时候的常奇胜已经醒了,却以外的正和小雅说笑聊天,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起来。 让我颇感意外,这傻傀儡是开窍了,他二人见我回来,小雅脸颊微红的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借故离开了。 常奇胜还恋恋不舍的望着小雅的背影出神,我抬手在他眼前故意晃了晃,调侃道,“得了吧,人都走远了,也该回回神了。” 常奇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干什么,就是到处闲逛了一下,你身体没事了吧?”我也是明知故问。 “当然,喝了小雅姑娘亲手煮的汤,我已经痊愈了。”常奇胜不吝夸赞道。 看着常奇胜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受不了他的那股肉麻劲,不在理会他转身就要回房间。 绊倒遇到小雅,她手上端着一碗鸡汤,她看见我时,神情一怔,但很快有平复了下去。 我只当她是被我撞见了小秘密,感到难为情,为了不让她尴尬,我率先进了房间。 找了大半天,却连胡颖的影子都没看到,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那些人抓住了,万一他们是拐卖妇女的团伙,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越想我越担心,可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该去哪里找她? 突然我想到了之前碰见的那个老头,好像他很了解胡颖,而且那老头的家我也知道,不如明天去问问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主意已定,我便睡了过去。 可是一到半夜,我又被昨晚听到的嘈杂声吵醒,一如既往酒瓶倒地的声音,男欢女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双手死死捂着耳朵,忍受着吵杂声,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熬不过困意,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又到了中午,浑身的疲惫感些许加重,甚至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站在门前,犹豫着伸手去拉门,果然又是被人打开了。 可对方好像就是打开了我的门,并不是奔着我的东西而来,未免有些奇怪。 我来到常奇胜门前,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没人,我有些慌了,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听到了常奇胜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他和小雅的轻声笑语,这未免震撼太大了。 我立刻停住脚步,没想到这铁汉也有柔情一面,果然在喜欢的人面前,再强悍的人,也会被征服。 这不仅让我有些嫉妒了,我想黄三姑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听着二人的笑声,以一种老父亲的情怀叹了口气,然后自己出了门。 当我再次来到那老头家门前时,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糕点,顿时有了底气。 我推开大门,一眼便看见那老头躺在摇椅上正闭目养神,旁边是一张四方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小紫砂壶。 我嘴角抽动,别说这老大爷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我走到他面前,挡住照在他脸上的阳光。 那老头察觉到了,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我人畜无害的笑容,“大爷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那老头先是一愣神,只觉得我面善,然后才想起我来,忙坐起身来,“原来是你啊,快坐坐坐。” 我站在原地,尴尬的四下看了一下,除了地上,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坐的东西了,“别客气大爷我不坐了,这是我给你买的糕点。” 那老头见我手里的糕点,笑得我都看见了后槽牙,客气道,“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啊。” 嘴上是这么说,但身来的手可违背了他的意愿,我又引导着他说道,“这是应该的,上次是我那朋友冒犯了你,我向他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我心想:对亏没带常奇胜,才能完美甩锅。 “没什么,谁还没少年过啊,你大爷我年轻的时候也血气方刚过,不碍事啊。”老头笑呵呵道。仟仟尛哾 “不过大爷你上次说的那个胡颖,我昨天又碰见了。”我有些为难的说。 第321章夜半抓贼 只见老头的视线立刻从糕点上转移到我身上来了,“还有这事?你又让她给扑了?” 我呸!你才让她给扑了呢。 “那倒是没有,我是想说啊,我想找到这个胡颖问明白她纠缠我的原因,万一她再这样缠着我,对我的影响多不好啊。”我语重心长道。 “哈哈……你要和疯女人讲道理?”只见老头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一件事,毫不避讳的嘲笑了我一句。 气的我牙根痒痒,却还要继续赔笑,那老头笑得差不多了,看在糕点的份上也不为难我了,“她以前的家早就没了,现在住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她总在她儿子的坟前出现。” “那他儿子的坟现在在哪里呢?”我顺势追问道。 只见老头给我比划了一个方向,“你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大片的荒地,她儿子的坟就在那里。qQxδnew.net 不过你要小心,听说那里以前可是狐仙堂遗址。” 老头后面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意外,不过能看看所为的狐仙堂也是不错的,也许还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我告别了老头,便直奔他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看到胡颖,我应该怎么做怎么说,都想的很明白。 就在快走出村子时,我看到了那片荒地,满地的狐尾草都快赶上一人高了,别说是坟,恐怕连个大活人也很难找到啊。 就在我犹豫着进不进去的时候,突然我的脚脖子被一只手死死抓住,我刚要喊,一低头几看到了胡颖。 胡颖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立刻闭了嘴,然后嫌恶的看着她满是污泥的手,再配上她笑得那个纯真的脸庞,还真是很难对她发脾气。 我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才抱着试试的想法,对她说道,“你好胡颖,我叫唐艺。” 只见胡颖笑的很开心,“我知道,我们见过面。” 看来她能正常与人沟通,那就什么都不是事了。 就在我刚要表示有好的时候,脚踝一痛,胡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只见她惶恐的告诉我,“你的朋友逃不掉了,趁他们还没有对你下手,你还是快逃吧。” 我的朋友说的应该就是常奇胜,这胡颖口中说的他逃不掉了,是什么意思?是有人要对我们下手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跟我说得清楚一些吗?”我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就在胡颖刚要张嘴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恰巧这时候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胡颖吓得一下子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迹。 只见那几个人走到我的面前,忽然站住,原来不是路过,而是冲着我来的。 那些人手上戴着黑色的戒指,但我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妖气。 为首的我认出来了,就是白天要抓胡颖的那个男子,他看着我问道,“先生,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没听过人有三急吗。”说着我就要解开腰带,只见那男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脸上已然有了些愠怒,苛责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这般无礼!” 我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在逐渐递增,看来我是触犯到了他们的忌讳。 我甩开他的手,重新整理好衣服,一副痞子样说道,“不就是一片荒地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 “大哥!” 就在为首男子刚要说话时,却被身后的小弟制止,然后又说道,“我们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真可惜了这次知道真相的好机会了,都怪那多嘴的小弟。 只见为首男子对我命令道,“反正就是不行,只要你在我们胡家堡待一天,你就要守我们这的规矩,否则破坏了规矩,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完后就叫其余的人站在我身后,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护送我‘平安’的回到村子里,如果我敢再固执下去,恐怕免不了一顿打。 虽然他们打不过我,但毕竟还要在这里带上一阵子,找到王耀文需要的东西才能离开,所以尽量不要惹事才好。 眼下我只能先配合他们,等找个机会再来找胡颖了。 他们一只跟着我回到了异乡旅馆,才离开,我回到旅馆,却见常奇胜一脸的春光,相比我这幅狼狈模样,让我对胡颖的话深深表示怀疑。 常奇胜见到我立刻沉下脸,问道,“你去哪儿了?我和小呀找了你一天。” “哪也没去,闲逛。”我随口敷衍道。 找了我一天,这是忽悠鬼呢?只怕和小雅别提过得有多滋润才对。 我有些累了,懒得和他磨牙,说完后就径直回了我的房间。 常奇胜居然一眼看到了我脚踝上的泥手印,紧跟在我身后,问道,“何清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了,至于对我还要隐瞒吗?” 他见我倒在床上一语不发,有些急了,要来拽我,好在小雅这时候进来了。 “常大哥,你们再吵什么?”小雅有些担心。 只见常奇胜强压下火气对她解释道,“没什么,只不过看他消失了一天,怕他出事,所以才问问的。” “何大哥这么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的,怕他是已经很累了,我们别打扰他了,还是出去吧,我给你煲汤喝。”小雅劝慰着他。 常奇胜这才和她离开,确定他们走远后,我才叹了口气,重新坐起来,回想着胡颖对我说的话,自嘲道,“他会有什么危险,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好吗。” 现在我也不能闲着,我要在方建中布下陷阱,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撬开了我的门锁,让我抓到,非打的他半死不可。 我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两个老鼠夹,小心翼翼的安放在门口,再铺上一层衣服,待一切准备好后,我认认真真的将门锁好,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果然到了半夜还是一阵嘈杂声,酒瓶倒地声和男欢女笑声,此起彼伏。 如果我没猜错,等我在这片嘈杂声中睡着后,那家伙才撬开我的门锁进来的。 第322章蜘蛛精 我掐着时间,打算装睡然后抓住那小贼,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皮一下子变得越来越沉,然后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只听“啊!”的一声,我被突然的惊叫给吵醒,就在我还有些发蒙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撕纸的声音,我猛地坐起来,用手电光照去。 发现门口已经空空如也,我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然而此刻长廊上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我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第六感告诉我,再这样走过去会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 再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我还是不要贸然行事比较好。 我重新折返回房间,开始翻找着老鼠夹,终于翻到了其中一个,只见那老鼠夹开关已经被启动,我发现那上面居然沾着一些纸灰。 我双指轻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上面被施展了妖术,没错,这一定是被人操控的纸人。 “难道异乡旅馆里有妖怪?会不会是小雅?如果是这样那常奇胜岂不是有危险!” 一想到小雅如果是妖怪,那这几天她靠近常奇胜目的不纯,不免有些担心。 我急匆匆的跑出门外刚想去找常奇胜,可此刻我发现拐角外的长廊居然亮了,而且那些原本空着的房间,又开始欢声笑语起来。 我再次听到那些声音,顿时感觉出哪里不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好像每晚我听到的声音都是如出一辙。 这帮客人,绝对有问题。 我闪身来到墙边,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在门上的纱帘看上去不是那么很结实,于是伸手在门边捅了一个窟窿。 我四下张望确定不会来人,才贴到了窟窿上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里面的人四肢僵硬,双目圆睁,表情上带着些许狰狞和恐慌,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就好像之前经历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一旁的留声机还在播放着我每晚重复听到的声音,配合着他们那僵硬的肢体动作,显得极不协调和尤为的诡异。 忽然我看到从他们手腕和脑袋上有细微的闪光点,不仅有些好奇,定睛一看,那些闪光点居然是数百条鱼线从天花板中垂下,然后再缠住了他们的各个关节。 乍一看这就像是一场豪华的木偶剧,只不过是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 咚咚咚…… 忽然我身后传来脚步声,就好像是有人在木质地板上跑动一样,我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快速的拐过墙角。 墙角那边正是我和常奇胜的房间,我想也没想,立刻追了过去。 我冲进房间内,寻找刚刚看到的东西,可是一无所获。 我暗叫一声不好!便立刻冲去了常奇胜的房间。 果然只见他的房门微微敞开,我却暗骂常奇胜睡起觉来怎么跟死猪一样,都不知道防范的吗。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他房门一瞬间,却先看到了被吊在床中央的常奇胜。 只见他正以一种诡异的蜘蛛形态吊在那里,配上无数条鱼线,乍一看很像一只蜘蛛精。 而床边小雅站在那里,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之前所见的纯真稚嫩,而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成熟感,她温柔的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然后扭头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美丽?”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我拿出短剑直指着她说道。 然而小雅却不紧不慢道,“要不是多亏了我的那几碗鸡汤,还真搞不定他,不过这也怪你。 明明我是想先把你做成艺术品的,可奈何你法术太厉害了,把你迷晕了防御都这么强,废了我多少的纸人。 哪像他啊,只要我稍稍的在鸡汤里施展迷魂术,他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还真是傻大个!”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束手就擒!”我逼近一步。 只见小雅忽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冷笑一声,“想让我束手就擒!哼!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看姑奶奶把你的金丹剖出来,以增加我的修为!” “好大的口气!”我被她的狂妄差点气笑,用灵力催动短剑朝小雅刺去,却见她忽然飞身跳到了天花板上,整个身体倒吊在天花板上。 随即幻化成了一只蜘蛛精,我这才恍悟过来,原来缠在他们身上的不是什么鱼线,竟然是蜘蛛丝。 原来我和常奇胜这是闯进了蜘蛛老巢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蜘蛛,所以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我憎恶的表情。 妖化后的小雅,体型足有她身下的床一样庞大,她挥舞着几条长满毒刺的蜘蛛腿,尖叫一声,从肚脐中喷射出大量的蛛丝。 我闪身扑倒在地,好在躲过了大部分的蛛丝,只是脚踝上被缠住了一些,小雅见得手了,狞笑着用力把我拽到在地。 我眼看着就要被她拖走,一手死死抓住地毯,论力气我还真论不过她, 我反应够快,拿着短剑朝着蛛丝划去,剑刃轻松的就割断了蛛丝,她由于身体惯性,竟然被晃退了数步。 趁她不被,我一脚踹飞了小方桌,那方桌朝着小雅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小雅用两条蜘蛛腿挡住,却也被砸的不轻。 我翻身站起,只见她已经恼羞成怒朝我扑了过来,刚刚站起来,就被她再次压倒在地上,忽然一只尖锐的蜘蛛腿照着我的眼睛就刺了下来,我条件反射的歪头,悻悻躲过。 然而我一拳难敌四手,还不等我喘口气,大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疼,小雅得逞一般,发出‘喋喋喋’的厉笑,“只要你乖乖的把金丹给我,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我咬紧牙关,强撑着她要落下来的另外两只蜘蛛腿,双手被毒刺刺破,血液不停地顺着我的手腕流到了地上。 对于她那毫无震慑性的威胁,我毫无畏惧,反而只觉可笑,她见我邪魅一笑,有些莫名其妙,我对她身后扯开嗓门喊道,“你个混蛋,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仟仟尛哾 第323两尾白狐 只听从她身后传来‘咯啦,咯啦’关节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原本被自己蛛丝杀死的常奇胜,此刻已经将整个身体重新掰回到了原位。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的蛛丝可是带有蛛毒的,至今无人能够活着逃出自己的蛛毒,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被我给杀了!” 只见常奇胜扭了扭脖子,一脸鄙夷的看着她道,“就你那点不入流的小伎俩,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我忘了告诉你了,常奇胜可不是活人,他可是傀儡!”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小雅。 小雅对于常奇胜的死而复生并没有惊讶多久,毕竟现在还有人质在他手里。 小雅阴笑着张开满是毒牙的嘴,凑近我的脸,“没关系,这样才更有意思,我先吃了你,再吃了他也是一样的!哈哈哈……” 从他嘴里散发出来浓烈的腐臭味熏得我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在她的脸上,她吃痛的捂着脸,倒退了数步,再看她时却见脸上出现很多细纹裂缝,就如蛛网一样,她摸着自己的脸,哀怨的哭泣着,嘶吼着嗓音,“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常奇胜唤出青龙刀,凌空跃起,直接从她的背部贯穿。 小雅来不及哀嚎,身体忽然燃气赤红色的焰火,我怕引火上身,忍着身上的伤退后了几步。 待火焰渐渐消失后,一枚赤红色的戒指遗落在地毯上,我捡起,发现竟然就是小雅之前所佩戴的那枚。 那戒指竟然泛起流光,变成了一颗赤红色妖丹。 “原来他们是把妖丹幻化成了戒指戴在手上,作为同类的暗号。”常奇胜接过把玩了片刻,随后竟然一张嘴给吞了。 他擦了擦嘴,看着我一脸惊愕的表情,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算是对我的补偿,为了配合你演戏我也付出了不少。” “有点意思,这胡家堡原来是个妖怪集中营,难怪王耀文迫不及待的让你来这,原来是想给你加餐来了。”我拆穿了王耀文的用意,没想到他对常奇胜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常奇胜一听有的‘吃’,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激动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就在我和常奇胜再次赶往那片荒地想找胡颖的时候,却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 这里原本赶上一人高的杂草全被大火烧尽,现在就剩下荒凉的土地,和一座座无碑坟墓。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我二人回头看去,只见很多披着人皮的妖怪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消息够快的,我们前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我对于他们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惊讶。 常奇胜也是一脸兴奋,在他眼中,这些小妖怪已然成了他的盘中餐,手中的青龙刀挥舞的呼呼生风,为首的妖怪一眼便认出了他手中的青龙刀绝非凡品,有些打怵不敢莽撞上前。 常奇胜建为首的有些打怵,用激将法大吼一声道,“呸!一帮懦夫,不怕死的尽管上!” 我很无语的看着他说出这句豪言壮志的话时,还不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来这群妖怪的妖丹是真的很合他的口味。 原以为他们看到常奇胜这符模样,他们也就该知难而退了,岂料还真有不怕死的来送人头。 只见常奇胜冷笑一声,挥动青龙刀瞬间就把对方给秒了,然后拿着妖丹想也不想的一口吞下。 尝到甜头的常奇胜,意识来了神儿,开始大杀四方,哀嚎声响彻一片,好似群魔乱舞,片刻后,满地尸横遍野,差点把人家给灭了团。 我坐在树下用金丹将体内蛛毒尽数消除,就在常奇胜要杀掉最后一个妖怪的时候,被我及时出言制止。 那小妖怪见我他说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我是千恩万谢,我问道,“胡颖被你们抓去哪里了?” 那小妖怪刚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我对常奇胜使了个眼神,他举起明晃晃的刀刃作势就要砍掉它的脑袋。 “我说我说!求求两位爷爷,饶我一命。”那小妖怪吓得瞬间露出原形,竟然是一只花狸猫。 常奇胜见他有松口的意思,暂时收回青龙刀,逼问道,“说!人究竟被你们关到哪里去了!” 那花狸妖权衡片刻,这才说道,“她,她在,在白狐家。” “白狐?他家在哪里,带我们去!”常奇胜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花狸妖双腿打颤,忙摆手哀求道,“不不不,求求你们别让我去,要是被他知道了是我告的密,只怕我小命不保,我修行二百年实属不易,求二位看在我没做什么坏事的份上放了我这次吧。” “饶了你?我问你,你变幻的这个人,他现在是否活着?人在哪里?”我质问道。 只见花狸妖神情一怔,已然被我拆穿,如果我没猜错,估计他幻化的这个人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而凶手就是这个妖怪。 常奇胜闻言,恨不能现在就把他给宰了,可我们还需要他带我们去找白狐,救出胡颖,所以暂且让他多活一会儿。 花狸妖见事已至此,怎么也逃不过去了,便答应了下来,带着我二人直奔白狐家中走去。 我们越走我这心越低沉,常奇胜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去那老头家的路吗?” 我心感不妙,该不会是那老头就是所为的‘白狐’吧? “就是这!”就见花狸妖语气很坚定的指着面前的一户人家。 我和常奇胜等大了眼珠子看去,这不是那老头家又是哪? 吱呀—— 大门由里打开分作两边,而那老头已经站在了院子中。 “原来你就是两尾白狐?”我看着他手上的戒指,一股强大的妖力散发了出来。仟仟尛哾 那老头已然退去之前的慈眉善目,转而一副阴邪神态,忽然一阵白烟升腾而出。 第324章狐仙的因缘 此时再看那老头已然变成了俊逸的中年男人,身后的白色两尾彰显着他的真实身份。 我倒有些奇怪,他不是说被胡颖剥了皮吗,怎么还会是完好的模样。 只见白狐邪魅一笑,说道,“既然二位来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杯喜酒,如何?” “哼,你的喜酒,只怕是鸿门宴!”常奇胜已经唤出青龙刀,准备随时攻击。 常奇胜刚要进攻,被我一把拦下,质问白狐,“胡颖现在在哪里?” “奇怪,你找我的娘子做什么?”白狐笑得意味深长。 “胡颖是凡人,人妖殊途,她怎么会成了你的娘子。”白狐的话让我越听越有些糊涂。 “那又如何,我们是真心相爱,何必在乎他人眼光。”白狐脸上已经有些不悦,看来他心里也有些芥蒂自己的身份。 常奇胜也听得糊涂,说,“你之前说胡颖是你的仇人,她杀了你,剥了你的皮,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是真的,只不过是想杀我的人并非胡颖,而是她的丈夫王喜贵,相反,胡颖为了保护我被她的丈夫差点活活打死。”白狐一提起王喜贵就满眼含恨,连周身的妖气也越发浓烈。 “就因为胡颖一人,你屠了满村,值得吗?”我已然猜到,这满村妖怪,都是白狐所为。 可他若只是为了胡颖,也用不着屠村,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 “胡家堡的人都该死,他们生前屠我子孙,让我子孙尝尽了剥皮之苦,唯有胡颖心地善良,每每见我妖族受苦都施以援手。 可被村民发现后,都会找上门讨要说法,王喜贵当众下死手的鞭子抽打在胡颖身上,他们却还能笑得出来。 这些没人性的畜生也配当人?哼!看来你们也是为了那些无知村民来报仇的!”白狐双眼微眯露出嗜血红光。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这件事推卸到胡颖身上?”我不明白既然白狐要报恩,为什么还要颠倒黑白,把胡颖说成了杀死她的凶手。 “因为我想让她主动来找我,她知道是我屠了满村和她丈夫的时候,她就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我设下结界,就是为了不想让她逃出去,希望有一天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并答应我的请求。 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你们两个程咬金来,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不过幸好不晚,我找到了胡颖,今晚我就要和她成亲。”白狐含情脉脉的看着屋子里,仿佛屋子里就有他心爱之人。 我给常奇胜使了个眼神,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现在二人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解救胡颖。 常奇胜继续用激将法道,“你不知道吗,强扭的瓜不甜,你若真心想报恩,就不应该难为她。” 果然有成效,瞬间白狐被激怒,讥讽道,“你一个区区傀儡懂的什么情爱,真是对牛弹琴,如果你们想从我手里抢走胡颖,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只见白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屋子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群的人,其中就包括香满阁的那的阿瑶。 此时他的身后也摇晃着一条狐狸尾巴,只是非纯色而是花色。 阿瑶步态轻盈的走上前,刚要身受勾在白狐的肩上,却被白狐狠瞪了一眼,下意识的收缩了手,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我冷笑一声,讽刺道,“白狐,看来你身边并不缺女人,不如就放了胡颖。” 只见白狐双眸狠戾,从紧咬的牙关里狠狠的吐出两个字,“休想!”随即她手上的黑色鎏金戒指幻化成妖丹被自己吞下。 随后他一只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柄鎏鸿剑,另一首掐指捏诀,连着飞出两把飞刃,直击我和常奇胜的面门而来。 我唤出短剑,挡在常奇胜身前,只听‘叮!叮!’我两声,我将他的飞刃悉数全部弹了回去。 白狐反应迅速立刻飞身跳开,相反阿瑶只见她痛呼一声,再看她的肩膀上已经嵌进肩骨缝里一把飞刃。 随后那群妖怪一哄而上,常奇胜双手持刀,与我并肩作战,果然是白狐身边的重用之才,现在这群妖力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五百年道行的。 所以这次的常奇胜打的就有些吃力了,而我已经飞身跃出妖群中,直奔屋子而去。 “想走,没门!”白狐识破我的招数,立刻上前与我打斗起来。 我被白狐一时缠住,无法抽身进到房子里寻人,而里面的胡颖也没有出来的意思,想必是被人给看住了。 我二人打的火热朝天,常奇胜那边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身上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伤,不过他是傀儡,自然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就在这时,白狐挥动白尾,缠在我持剑的手腕,本想让我无法再做攻击,可他打错了算盘,我吹响口哨,只见骨剪从乾坤袋内飞出,然后快速朝着白尾剪去。 白狐脸色大变,急忙收回白尾,要知道狐狸的尾巴可是命根子,这一条尾巴代表着一千年的修行。 若是被我这一剪子下去给剪短了,那他之前的修行可就算是白搭了。 白狐对我的行为愤恨至极,“无耻!”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之前已经被小雅那蜘蛛精给伤着了,能和他斗上这数十回合,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 眼下我力气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能使出阴招了,常奇胜的砍刀已经被摔到了一旁,眼看就要赤手空拳。 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他还没武器了,我本想先上前帮忙。 谁料这小子一脚踹翻其中妖怪,扯下他身上的玄铁所制铁链,缠在双手上,这一拳下去,还不得叫这些妖怪肠穿肚烂。 我二人已经从下风占据了上风,我缠住白狐,常奇胜那边打的也哀嚎声响彻一片。 再加上之前他吞下的妖丹,手持妖怪兵器,收放自如。 那群妖怪见之前妖怪被常奇胜打死,一时不敢再近身,全部退后提防着他寻个弱点将他一举拿下。 第325章有缘无分 我这边因为有了骨剪协助,白狐也有些吃力,很快败下阵来,虽然他修行不义,但毕竟伤害这么多的人名,势必要受到惩罚。 就在我要斩断他一条狐尾作为惩戒的时候,忽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来,她身穿红色嫁衣,跪倒在我面前,“求你别杀他。” 说话这人正是胡颖,她满面泪痕,可想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胡颖,他身背数十条人命,其中包括你丈夫和公婆,难道你还要原谅他吗?”我对胡颖的表现颇为意外。 “万事有果必有因,王喜贵一家欺我辱我,让我受尽苦楚,无奈之下我求白狐赐我一子护我平安共度余生。 可不曾想被恶人告状,公婆将我还在襁褓中的幼子溺死水中,并威胁我不准让我告诉他人,否则就让王喜贵将我打死。 可王喜贵得知幼子来自白狐,一路将我捆绑到狐仙堂,威胁白狐再不现身就将我勒死在这里。 白狐为了救我,无奈现身,王喜贵却丧尽天良把白狐原身给,给……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将我杀死仍在了荒地中,若不是白狐凭着仅存的一点法力让我起死回生,我胡颖绝无今日。 我躲着白狐也是因为心中有愧,且也觉得自身不配,我胡颖别无他求,只求你放过他。”胡颖将心事全部说出,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看着他可怜楚楚的样子,让我心里五味杂陈,联想到我和黄三姑,倘若有人这样对待她,恐怕我也会和白狐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可毕竟胡家堡这么多条人命,皆死于他之手,就算我肯网开一面,只怕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候自己枉送了千年修行,也负了胡颖。 就在这时,常奇胜也走了过来,将我拉到一边也符合道,“那些村民也是作恶多端,手上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背了多少的命。 你杀了白狐,胡颖也会埋怨你的,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况且我们已经让那些小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要白狐保证不再作恶多端一心修行,给一个真心悔过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的。” 难得常奇胜能为别人求情,再看白狐和胡颖也是可怜之人。 “不管怎么说,白狐已经犯下滔天罪孽,用不了多久,必遭天劫,到时候他不照样会负了胡颖,那时候又该怎么讲?”我刚刚也是推算了一下,他们的有缘无分,根本就做不了夫妻。 常奇胜也陷入苦恼之中,我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倒是有些吃惊,这傀儡是魂魄吃多了还是妖丹吃多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白狐也是明白了自己最终的结果,握住胡颖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情真意切道,“别哭了,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必遭天谴,可我无怨无悔,只要你幸福开心,我死而无憾。” “你别说了,要死我们一起死,我胡颖绝不独活,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一念之差,你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是我对不起你!”胡颖哭的梨花带雨,白狐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犹豫再三后,走到她们面前,启口说道,“你们二人缘深份浅,也非夫妻之命,若强行在一起,只怕之前的事历历在目。 白狐劫数难逃,但并非无救,正所谓佛度有缘人,只要你抛下红尘往事,自此伴青灯古佛诚心悔改,为被你伤害的人虔心超度,我想应该可化解你的劫数。 至于胡颖,她命格本属孤命,只怕余生都会无儿无女,也无家庭,并且此事也与她有难逃之责,恐后果堪忧。” 白狐和胡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因果和报应,脸色难看至极,胡颖哀求道,“以您的意思是……” 我随手画出两道符,一道送给白狐,叮嘱道,“在赤莲峰上有一位高僧名为苦無大师,你拿着这道符一路上应该可以护佑你到那里,从此以后你便跟在他身边修行忏悔吧。” 白狐犹豫着接过符纸,又恋恋不舍的看着胡颖,她对他说,“只要你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又将另一道符送给了胡颖,“今世之果前世因,今世修行为来世,你今世虽受尽磨难也是因为你前世的贪图享受造下的業,虽然这一世不能和白狐终成眷属,但你们毕竟缘未断。 我送你这道符,可护你到达赤莲峰山下,山下有一座尼姑庵,名为境虚,那里的静无师太可助你修行。” 二人听到我指引之地皆是同出,瞬间转悲为喜,虽不能同结连理,却也算得上是共度余生。 “只是……”我转变语气道。 二人先是一愣,以为我要反悔,我开口道,“白狐必须自断一尾,以作惩罚!” 白狐见并非要拆散他二人,瞬间放下心来,“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自断一尾又算的了什么!” 胡颖见状想要阻拦,却被白狐挡下,然后用剑刃丝毫不犹豫的斩下一尾。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与胡颖身上的嫁衣同色,他虽然头冒冷汗,但已然难以掩盖脸上的幸福。 我将一尾交给常奇胜,苦叹着离开了别院。 他二人翌日便与我告别离开了胡家堡直奔赤莲峰而去。 我和常奇胜看着他二人的背影走远,他叹了口气问我,“既然他们做不了夫妻,你干嘛让他们去同一个地方修行,这不是要尝尽了相思苦吗。” “我不是说了么,他们的缘分不是一般的深。”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句话勾起常奇胜的好奇心,“缘深而做不成夫妻,这算哪门子的深啊?” “白狐修行百年,他的影子也跟着得了道行成了精,转世投胎为人,想要再续前缘。 可毕竟二人同为一体一身,怎么可能会成为夫妻,你说这算不算缘深分浅?”我痞笑着看了一眼常奇胜。 只见常奇胜还是有些糊涂,嘴里却嘀咕道,“狐影……”忽然瞬间明白过来,笑得很释然,“原来是它啊!” 第326章遗物换物(一) 等我们再次回到盐城找到王耀文的时候,便将白狐一尾交给了他。 一看到狐尾,他那脸上的褶子笑得都堆在了一块,乍一看就像胡桃皮一样,“真是一个难得的宝物啊,没想到短短几天你们就拿到手了。” 王耀文见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语道破,“你们前脚走后,我就派人去查看李邈了,放心吧他现在有刘默照顾,在学校混的是风生水起的。 杜子腾和他儿子也自己经营了一家小古董店,表面是古董店,实则还是去盗墓,有个叫陈晓晓的姑娘倒是来我这打听过你,我说不在有事可以和我说。 可她却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自此隔三差五的就来问你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陈晓晓?”我只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还没想起来。 就在我们说话间,只听门上的铃铛发出声音,然后走进来一个人,我转身看去,却见这人正是陈晓晓。 她见到我后,忽然双目微红,眼泪也流了出来,他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带着些许的埋怨道,“你去哪里了,我来找过你几次,可王叔叔说你不在。”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局促,再看常奇胜和王耀文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尴尬的安抚着,“晓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了杜连生呢?他帮不了你吗?”仟韆仦哾 陈晓晓也自知失态,忙擦干眼泪,慌忙解释说,“连生和叔叔去外地了,还没回来。” 不用想,这爷俩是老毛病又犯了。 “你先坐下来慢慢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示意她坐在我身边的藤椅上。 只见陈晓晓低头不语,沉默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唐艺,你说有没有一种风俗叫遗物换物的。” 王耀文突然讥笑道,“我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以物换物吗,还谈什么风俗啊,前两天我还用三个废手机换了一个盆呢,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然而陈晓晓却再次声明,“我说的不是以物换物,是遗物,就是拿死人的东西换别的东西。” 拿死人的东西,那不就是杜子腾父子干的事吗,可即便如此陈晓晓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陈晓晓见我们还是有些不懂,反而有些急了,“我说的是用遗物换人性命的事!” 他这话一出,我们三人怔愣住,拿人性命换死人东西未免就有点太离谱了。 “晓晓啊,不是我们听不懂,使我们碰到这样邪门的事太多,你讲的又太片面了,所以我们才有些不太能理解,不如你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一些,可以吗?”我直截了当道。 王耀文和常奇胜也很同意我的观点,纷纷点头。 陈晓晓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然后跟我们讲述起来,“前一阵我父母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爷爷状况不好,问我能不能赶回去见最后一面。 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从小爷爷最心疼的还是我,我也和爷爷最亲,所以想也没想连夜赶了回去,想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可那天晚上偏偏下了暴雨,路上有积水,公交延误,我最终还是留下了遗憾。 我们全家搬到盐城,还是爷爷提议的,为的就是能够更好的照顾我陪伴我。 但现在爷爷去世了,他希望自己能够落叶归根,所以我们在爷爷去世的第二天便将遗体送往乡下安崎乡准备埋葬。 在我们老家有一个习俗,就是下葬那日,亲人可以用自己的东西交换已故之人的一样遗物,也是有缅怀故人的意思。 爷爷生前有一块古玉他戴了一辈子,我却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听父亲说爷爷很爱惜那个古玉,以前口口声声说等他去世那日,这古玉就留给我当做一个念想。 下葬那天依照习俗,父亲为我准备好了交换的东西,原本就是想换取爷爷佩戴的那枚古玉,一是了了爷爷生前遗愿,二也有这方面的习俗。 可就在我要换取遗物时,发现那是一块圆形光滑不经雕琢的白玉,那是一块自然形成的玉。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里面我感觉到了骇意,我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也就将那白玉裹好带回了家。 爷爷下葬后我们并没有记者返回盐城,而是继续居住在乡下,我记得当天晚上,可能是我太累的缘故,回到卧室后我就睡着了。 大概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阵寒意,所以就要起身拿毯子,就在我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爷爷就站在我床头。 我一开始是吓了一跳,可当我认出是爷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我以为他是舍不得我,所以才来看我最后一眼的。 岂料爷爷却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就那样一言不发,我不停的问着爷爷是不是怪我拿走了他的玉,爷爷一直不说话。 后来我父母听到了我的声音,跑到了我的房间,我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们,第二天我们便把白玉还给了爷爷。 原本以为这样事情就会过去,可我们返回盐城后,就在我收拾行李时,却发现我们还回去的白玉又出现在了我的兜子里。 我分明记得白玉埋在了安崎乡,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这里,我父母得知此事后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 而且我接连做梦梦到爷爷,他告诉我,还有九天,我觉得九天后爷爷一定会把我带到他的世界里去,我很害怕。” 陈晓晓讲完后,我们都不禁为她的遭遇捏了一把汗,我问道,“那玉你们怎么处理了?” 陈晓晓摇摇头,颇为无奈道,“那玉就像缠上我了一样,无论送到哪里,或砸或埋,第二天都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身边。” “那你没有告诉你父母吗?”王耀文补充道。 “我没敢把梦境告诉父母,我怕他们担心。”陈晓晓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估计是想到要与父母即将天人永隔而感到伤心吧。 我又问道,“那距离你爷爷说的九天还剩几天了?” 第327章遗物换物(二) 陈晓晓伸出四根手指,“算今天还有四天。” 如果真如陈晓晓所说,那么她现在就只有四天的时间可活,我思考了一下,对陈笑笑说,“如果方便的话,今晚我们想去你家,具体什么原因,我想今晚就会有答案的。” 陈晓晓闻听此言,自然是一百个乐意,自古墓一行后我的能力她是有目共睹,自然很相信我。 反而王耀文和常奇胜刚要说什么,却瞥了一眼陈晓晓,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有咽了下去。 带我送走了陈晓晓后,王耀文才抱怨道,“唐艺,这种小场面,你和常奇胜两个人就够了,不用带着我吧?” 常奇胜见王耀文将锅甩在自己头上,心生不满,刚要出口辩解一番,被我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们两个都要去,缺一不可!” 俩人听到我的话,瞬间都蔫了下来,我知道王耀文的店里稀奇古怪的宝贝特别多,即便没有他也会在最快的速度给搜罗齐。 我将自己所用的东西悉数告诉了他。 “什么?棺材?!我说唐老弟啊,我这是古董店,您还真拿我这当寿材铺子了,你要什么都成,唯独棺材你这是诚心难为我。”王耀文一听我索要棺材,整张脸都拉垮了下来。 满脸的褶子瞬间抻平,平时看见的那双狭长的眼睛也瞪大了一倍。 常奇胜幸灾乐祸的看着王耀文,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我说的棺材不是装尸体的棺材,是用来作法的小棺材。”我再次讲明道。 王耀文这才松了一口气,“唐老弟你倒是说清楚点啊,毕竟我们第一次登门拜访,要是送人家一口棺材,我们三个不得被那丫头爹娘打死喽。” 常奇胜催促道,“你废什么话,唐艺问你有没有那种小棺材呢,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别浪费时间!” 王耀文对常奇胜的态度很生气,可又奈何自己打不过,愤慨的说,“我又没说没有,我这不是要去找吗!” 只见王耀文起身朝着里屋走去,嘴里还嘀咕着,“她是你爹啊还是你娘啊,这么着急。” 声音虽小,但多少也被常奇胜给听了去,只见常奇胜起身就要找他算账,被我伸手拦下。 见王耀文走远,我对常奇胜说道,“你还想不想去昆仑上找阴阳镜了,别忘了我们还要靠王耀文的情报收集东西呢。 你现在跟他闹掰,也不怕他一生气撒手不管了,到时候你就等死吧。” 常奇胜面色一怔,看我说的有道理,也就咽下了这口恶气。 等了一会,王耀文才抱着大大小小瓶瓶罐罐和木盒出来,身上脸上蹭着灰尘和蛛网,颇显滑稽。 他讲我用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门帘窗帘都拉下,才回来给我们一一介绍。 王耀文先拿出一个褐色瓷瓶,晃了晃,能听到里面传出来水声,介绍道,“这是尸油。” 然后打开木盒,拿出一具槐荫木所制成的巴掌大的棺材放在了桌子上,“这棺材不一般,曾被李道子用来招魂控尸所用,你们用的时候多加小心。” 我一样样看去,心里对王耀文真是佩服,这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搜刮来的。 常奇胜扯起一块红布,好奇问道,“那这块红布是干什么的?” 只见王耀文一把抢过来,嗔道,“小心点,什么红布,这叫盖头。” “这一个破盖头你留着干什么?”常奇胜不屑道。 “什么叫破盖头,你知道这是什么盖头吗,这是冥婚盖头,就这一个盖头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弄到的。 这盖头的主人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因为家穷又摊上个嗜赌成性的爹,活着时没少挨她爹的打,后来给活活打死,她爹为了还清赌债,把她的尸体卖给了大户人家配了冥婚。 她积怨难消,下葬当天晚上化作厉鬼出来复仇,杀了新郎满家的人,也把自己的亲爹给杀了,听说死状可惨了。 至今她的冤魂传说还游荡在人世间久久不愿离去,所以这块红盖头戾气可重了,做法事正好用的上。” 我接过王耀文手中的红盖头,察觉到上面果然蕴含着级重的阴气,但对付一个刚刚成型的鬼,还用不着这么厉害的东西,也就没带。 王耀文见我用不上,又拿出一个捕梦网,“你们两个看看这个,这可是真头发编制的。”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这发丝也相当有讲究了,只听王耀文说,“这发丝的主人是一位活了一百二十一岁的老妪发丝编成的。 她生前是一位过阴人,过阴人在睡梦中就从阳间到了阴间给人办事,所以时候她的发丝就做成了捕梦网。” 我见王耀文这哪是要给我准备东西,这分明就是在我面前显摆,我赶忙打断道,“好了好了,这些东西我挑几样就可以,其它的你还是先收起来吧。” 王耀文手里正提溜着一对特殊材质的护腕,有些遗憾说,“那,那好吧。” 就在他刚要收起来的时候却被常奇胜一把抢过,有些兴奋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由得多看两眼,只见护腕上面雕刻着两只毒蝎的样式,而且与一般护腕稍厚。 只见王耀文脸色都变了,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常奇胜道,“你小心着点,别乱碰,这可是要死人的。” 常奇胜半信半疑,不等他来取回,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吓唬谁呢!” 王耀文提心吊胆的看着常奇胜来回抚摸着护腕,颤着声音道,“这是暗器,名唤双菱刺,也叫毒蝎尾……” 嗖嗖…… 不等王耀文把话说完,只见常奇胜无意识的触碰到了机关,立刻从胡万里发射出两枚毒针,直奔我和王耀文而来。仟仟尛哾 我立刻抽出短剑‘叮叮’两下,将毒针弹开,再看右手护腕竟然弹出一柄手掌长的锥刺匕首。 匕首呈暗绿色,这是淬炼时就融进去了剧毒,王耀文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吓得立刻瘫坐在竹藤椅中。 第328章遗物换物(三) 王耀文被常奇胜一番神操作吓得瘫在椅子中大口大口喘着气,谁能想到自己在两秒前差点死在常奇胜的无知中。 常奇胜深感抱歉,本来想取下护腕,可那护腕就像长在手腕上了一样。 王耀文见他鲁莽的行为,忙出言制止,“别,别瞎弄了!” 常奇胜忙停下动作,问道,“我怎么取不下来了!” “那接口处是由两道特殊的锁制作而成的,一旦戴上若没有钥匙你是拿不下来的。”王耀文在心里骂着常奇胜是愣头青。 常奇胜见能拿下来,伸手说,“把钥匙给我。” 王耀文也是一脸无奈摊开两只手道,“我要是有钥匙,我还等到现在吗,就是因为要是没找到所以我才一只保存起来的,这下好了,你说你问都不问就扣上了,这下怎么办吧?” 我还以为常奇胜见拿不下来一定不会放过王耀文,谁知他却乐呵呵道,“既然没钥匙,又拿不下来,我就暂时替你保管,等你找到钥匙我再还给你。” 王耀文岂能善罢甘休,想要上手去抢,却又忌惮里面的毒针,只能找我评理,“唐兄弟,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那可是我花大价钱收来的宝贝,平时爱的跟什么似的,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我把短剑递到王耀文手中,并给出忠告,“如果你现在真的想拿回毒蝎尾的话,只有砍断他的双臂了。” 常奇胜邪笑着伸出两只手,很配合王耀文。 王耀文看了看那对毒蝎尾,又看了看手中的短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权衡利弊,只能自己认栽,“算了,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随即将短剑还给了我,常奇胜又得了一件兵器,整个人都美滋滋起来。 入夜我们如约来到陈晓晓家中,我环视一圈却不见她父母,不由好奇问道,“你爸妈呢?” 他们已经会安崎乡帮我想办法去了,今晚只留下我在家。 了解了基本情况,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便立刻催促着常奇胜和王耀文准备好东西。 陈晓晓也好奇的看过来,只见王耀文手中拿着个陶瓷罐子在自己的床边撒了一圈。 等他撒完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陈晓晓的眼神,解释说,“这是灶坑灰,能辟邪的,而且我这可是集百家的灶坑灰,灵验的很。”。 陈晓晓恍然大悟,响起小时候在乡下生活时,以前村子里谁家死了人,第二天出殡之前,家家户户大门前都会撒上一圈灶坑灰。 那时候太小所以不懂,现在经王耀文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辟邪的作用啊。 然后就又看到常奇胜在自己床头放了一张捕梦网,又在窗户上边挂了一个铃铛,那铃铛下面坠着一张符纸。 陈笑笑建常奇胜不搭理自己,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情,觉得无趣,又来到我身边问道,“唐艺,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等一下我们布置完了,你就像往常一样睡觉,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我头也没太继续布置阵法。 我见卧室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便取来一根红线把一端交给陈晓晓,嘱咐说,“等一下,你将这红线系在你的手腕上,一定要打活结。 我们等下在客厅作法,你不用害怕,等完事了我会告诉你的。” 陈晓晓连连点头,我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爷爷的生辰八字,对了还有那块白玉我也要借用一下。” 不消片刻,陈晓晓就将生辰八字和那块白玉一并交给了我。 当我手里拿到那块白玉的时候,却看到里面好像并非清澈透亮,反而浑浊厚重,就在这时,我发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取来高强度的小手电往里面一照,这一看不要紧,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白玉里面居然有一颗小小的眼球,王耀文和常奇胜也被吸引过来。 就在他二人刚要说话的时候,我赶紧收回白玉,眼神示意他二人不要多讲,然后又对陈晓晓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进房间休息吧。” 陈晓晓并没有起怀疑,而是手腕上缠着红绳进了房间。仟韆仦哾 第329章遗物换物(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察觉到屋子里陈晓晓已经睡着了,我们三人围坐在法阵周围,将佛眼白玉放在棺材下面,屋子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 只有墙角和法阵中点的白色蜡烛,再加上这氛围,让王耀文不仅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他摸着身边的黑色行礼袋,嘀咕着,“宝贝,今天我们能不能活,就要看你了。” 忽然那行李袋动了一下,王耀文嘴角扯出一丝强笑。 我被王耀文这一番操作逗笑,随即嘱咐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二人立刻挺直腰背,双手端着一小碟的尸油,里面燃着火苗,我们口中念着招魂咒,忽然,屋子里飘起一阵微风,我分明记得常奇胜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全部关上了,然而却寒冷入骨。 瞬间王耀文二人手中的尸油火苗剧烈跳动一下,骤然变成了幽蓝色,紧接着墙角的烛火也随之变幻。 王耀文打着颤音继续念着招魂咒,‘砰!’突然法阵中的棺材盖动了一下,紧接着是那块佛眼白玉也移动了一下,虽然很微妙,但我看的很清楚。 就在这时,我手上的红绳动了一下,这红绳的另一端就是陈晓晓手上的那根。 我扭头看向陈晓晓的卧室,只见半掩着的门发出‘吱呀——’响声,然后被人从里打开,由于屋子里很黑暗,所以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们三人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的门,忽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扶上门边,王耀文浑身颤抖起来。 我见他刚要离开法阵,被我低声喝止,“别动!如果你现在一旦离开阵圈,就会有性命危险。” 王耀文此时已经满脸冷汗,他被我这么一喊,立刻僵住不敢再动,他低头看着我为他华夏的红色护身阵,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但又怕真如我所说的那样会性命不保,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 他本能伸手去抓,却抓下来一缕纤长的黑发,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缓缓抬头去看。 只见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和满眼猩红的女人脸正与她近在咫尺,女人扯东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心想不好!然而不等我和常奇胜去拽他,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什么都不顾了,连滚带爬的将身下的护身阵破坏,开始满屋子逃跑。 见此情景,我也只能去救人,就在这时,陈晓晓房间内,铃声四起,那急躁的铃声,催得人心烦意乱。 常奇胜唤出青龙刀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提刀冲进了陈笑笑的卧室,片刻不到,就从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我唤出八卦阵想先将缠着王耀文身后的女鬼困住,可这王耀文俨然就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那女鬼紧跟其后,我的八卦阵却屡遭失败。 “救我!快救我!唐艺,快救我啊!!”王耀文不断哀嚎着。 “你别跑了,我抓不住她了!”我说着又开启了一道八卦阵。 王耀文听到我话,本想依照我的话去做,可刚站定脚步回身却又对上那女鬼的血盆大口,他是在忍不住嘞,又哀嚎一声开始满客厅的跑。 我飞身一脚将王耀文踹进沙发中,随即抽出一道符挡在他身前,在女鬼扑来时,我快速将符咒贴到了她的身上。 女鬼哀叫一声,立刻化做一团白气消散。qQxδnew.net 再看王耀文早就吓迷糊过去了,就在我扔下他要去帮常奇胜的时候,突然法阵中的棺材开始剧烈抖动,伴随着一股股的黑雾往外冒出。 顿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如果等会出来的是陈晓晓的爷爷,就算我们走运气了,但如果出来的是别的东西,那今晚我们谁都别想歇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分神之际,突然常奇胜就被什么东西给摔了出来,他的青龙刀也扔在了一旁。 “他奶奶的!”常奇胜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启动双菱刺的机关,只见两枚毒针朝着房间内射去。 等我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听到里面毫无响动,就知道这两枚毒针是射空了。 我扭头去看常奇胜,只见他一边的腮帮子红肿的老高,鼻孔还往外淌血。 那样子倒有些滑稽,不过我也很好奇,是谁能把常奇胜给打成这样。 常奇胜见我正惊奇的看着他,他吐了口血水,愤怒道,“忙你的去,陈晓晓交给我来对付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招阴阵招来了几只冤魂,陈晓晓被附身也属实正常,而常奇胜怕伤害到陈晓晓的本体,不敢火力全开,只能挨打的份。 常奇胜没好气的睨了我一眼,又冲进了房间,大有要将失去的颜面找回来的架势。 我见王耀文有要转醒的意思,忙扇了他两个巴掌,将他彻底打醒,我见他睁开眼睛,便嘱咐道,“快起来帮忙!” “啊?还、还来?!”王耀文的墨镜斜挂在脸上,手捂着被我打痛的脸,一副苦兮兮的表情。 我见他一动不动,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再次按到护身阵中,“继续念招魂咒,记得这次一定要带上陈晓晓爷爷的名字。” 王耀文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开始双手掐诀,一副哭丧的嗓音念着,“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降临,气魄来临,陈有亮魂兮归来。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开我发眼法耳阴阳分明,急急如律令,开!” 砰——!呼—— 突然棺材盖蒙德被掀翻在地,然后周围烛光全部被一股强有力的阴风熄灭。 整个房子的气氛一下变得压抑起来,王耀文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四处提防着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踌躇一道符纸,施展法术,符咒被引燃,王耀文小声的问道,“唐兄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耀文见半天没有响动,不禁怀疑的问我。 我并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转向陈晓晓的房间,因为那里面现在安静的出奇,以常奇胜的个性,绝不可能会在解决完厉鬼后还能这么安静的。 吱呀—— 第330章遗物换物(五) 门再次响起,我扭头去看,只见常奇胜扛着昏迷不醒的陈晓晓走了出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见我担忧的眼神,故作轻松道,“这小丫头还有点难对付。”仟韆仦哾 就在这时,我耳边听到王耀文的声音,“唐唐唐……”那嗓音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来的。 我看去,只见原本在法阵中的佛眼白玉忽然散发出幽绿的光,然后缓缓升上了半空中,里面的眼珠子忽然转动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昏迷的陈晓晓,渐渐变得狠戾起来。 我见事情不好,立刻持着短剑击在了白玉上,原以为我这力道足以将白玉击碎,可那白玉不仅没被伤及丝毫,反而散发出来的妖邪力量将我振飞。 我被摔在墙上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那白玉明显是冲着陈晓晓飞去。 我叫嚷道,“快带陈晓晓走!” 常奇胜听到命令对那佛眼白玉射出两枚毒针作为诱饵,然而趁其不备,扛着陈晓晓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王耀文见佛眼被引走,立刻跑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然后朝着常奇胜追了过去。 我们四人与一块白玉穿梭在大街小巷,幸亏现在是晚上,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王耀文气喘吁吁的边跑边问,“我们,这是把什么东西给召唤出来了,怎么戾气这么重啊?!” “被制成佛眼的婴灵之魂加上邪术,所以才会变得戾气这么重。”我说道。 常奇胜扛着陈晓晓跃上房顶,我抓着王耀文纵身一跃紧跟其后,王耀文摆手道,“我这么大岁数了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你给我放下去吧,我去取车回来找你们。” “也好!”我将王耀文平安送到地面,随即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我看着夜空下奔跑的常奇胜,几个箭步追了上去,然后指引着他来到护城河旁站定。 这里很偏僻,尤其是这深更半夜,更没一个人,常奇胜将昏迷的陈晓晓放在草坪上,然后唤出匕首。 “你有什么计划?”常奇胜问道。 “计划就是你先缠住它,不要让它逃了或者靠近陈晓晓。”我说道。 常奇胜点头答应,随即便冲向了白玉,那佛眼散发出妖邪之气,然而却对常奇胜毫无作用。 发现这一点,佛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陈晓晓的身上,常奇胜随机应变,四处阻拦。 我催动体内金丹,布下法阵,我对常奇胜喊道,“把它引过来!” 常奇胜得令,挥动匕首劈向白玉,佛眼躲避,竟无意踩中我布下的阵法,随即几条金色铁链如蟠龙般飞升半空随即箍住佛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陈晓晓竟然站了起来,她身体僵直,突然看向了我,然后想也没想径直扑了过来。 我被她扑倒在地,而法阵也在一刹那间毁坏,佛眼挣脱束缚,立刻飞向远处,等常奇胜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陈晓晓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清醒过来,她揉着脑袋,打量着四周,忽然尖叫一声问道,“这是哪啊?我们怎么在这里啊?” 常奇胜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气急败坏的在原地直转圈圈,一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再砸晕陈晓晓。 我对常奇胜使了个眼色,他才郁闷的收回了手,我把之前的事情如数告诉了陈晓晓。 陈晓晓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怪你,你被那佛眼纠缠多日,早已沾上了你的血气,你也是被它一时操控而已,眼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我思来想去,还得追根溯源。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陈晓晓和常奇胜异口同声道。 “我们回安崎乡,那里才是一切的原始地。”我坚定道。 这时候王耀文也开着车追了过来,当看见我们三人时,问道,“那块佛眼呢?” “跑了!”常奇胜瞟了一眼陈晓晓,王耀文瞬间明白了其中意思。 我们三人前后上了车,王耀文通过后视镜看着车后面的我,询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如果不赶紧解决掉佛眼,那指不定谁还会遭殃呢。” “放心吧,陈晓晓没死,它就不会放弃的,我们现在去安崎乡,那里应该有我们想要的线索。”常奇胜抢言道。 王耀文一听要去安崎乡,猛地踩下刹车,“什么?去安崎乡?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啊?” 我透过窗外,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说道,“常奇胜你先和陈晓晓去她家,把我们的东西都带回来,我和王耀文回店里在准备一些东西,然后我们在五宝斋会和。” 说罢,我们就分道扬镳,等到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将需要用的东西全部装上了车,准备前往安崎乡! 途中,陈晓晓和还在乡下的父母通了电话,讲明了前后原因,一听我们是为陈晓晓一事而来,他二人很是喜出望外。 如今陈晓晓的父母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眼下有人能主动站出来帮他们渡过这个难关,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安崎乡,陈晓晓乡下的老房子就把在村口的地方,看那门庭和二层楼,在本地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 陈笑笑的父母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额外还有几个村民,当我们的豪车驶进乡村的时候颇为扎眼。 当我们下来的时候,只见陈晓晓的父母一把握住王耀文的手,感激道,“谢谢大师远道而来,我家晓晓就要拜托给您了,无论花多少钱,只要能帮我们挽救女儿,我们在所不辞。” 王耀文一脸尴尬的看着我,陈晓晓也忙上前提醒他二人,“爸妈,他不是唐艺,这位才是我说的唐艺。” 陈晓晓向父母重新介绍着我,然而当他爸妈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明显是怀疑我的可靠程度。 就在我们只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时候,还是陈晓晓的妈妈率先打破僵局,“哎呀,这么年轻,就有这等造诣,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第331章遗物换物(六) 陈晓晓的父亲将我们请进了屋子里,我们落座后,她的父亲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起来,“请问唐大师,我女儿晓晓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 常奇胜对我的新称呼感觉有些想笑,王耀文已经在极力忍笑了,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礼貌式假笑,说道,“其实我们和你女儿之前早就认识了,所以叔叔阿姨不用这么见外。” 陈晓晓的父亲听到我这么说,也放松了很多,然后我将之前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他二人只觉得我说的有些神乎其神了,半信半疑的看向陈晓晓,陈晓晓说,“当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唐艺说我好像是被厉鬼控制了。” 忽然我察觉到他二人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对我们的堤防,只见陈晓晓的父亲轻轻拍了拍他妻子的手背,说道,“三位大师远道而来,一定是累坏了,先让他们住下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陈晓晓的母亲也会意了丈夫的意思,表面装作很热情的邀请我们上去二楼房间住下。 回到房间后,常奇胜就有些不乐意了,抱怨道,“那丫头的爹娘什么意思,尤其刚才那眼神,俨然把我们当成神棍了,哼!” 只见王耀文整理着带来的包袱,心里虽也是老大不乐意,但表面却解围道,“哎呀,既来之则安之,等我们救了他们的女儿,他们两个自然会对我们的实力信服,消消气吧。” 我附和道,“王耀文说的没错,我们既然说要帮助陈晓晓就一定要说到做到,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再则,只要我们做得对,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好了,你们先休息吧,我先去洗漱了。” 我撂下一句话,然后就出去了,然而刚出门口,我就看见陈晓晓和他的父母在一楼客厅说话,我本不想听,毕竟听人家说悄悄话非君子所为。 但中间我却听到了陈晓晓母亲提到了我的名字,这让我不由得躲在竹子后面听了起来。 只听她母亲语重心长的说道,“晓晓啊,我看那个叫唐艺的过于年轻,可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厉害的样子,你是不是被他们骗了啊?” “妈,唐艺是不会骗我的,他的厉害你们没见到过,所以根本就不了解!”陈晓晓对她母亲的态度大为不满。 “文慧啊,我看他们三个人有些不可靠,眼看就剩三天的时间了,如果再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你说我们的晓晓,唉!!可怎么办呢……”只听陈晓晓的父亲苦叹一声,对我们三个人的到来内心其实是并不信任的。 “爸,你别再说了,我相信唐艺他们会有办法救我的。”陈晓晓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 引得她父母也跟着伤心起来,躲在柱子后面的我,心里弥漫了一层阴霾,根本就在无心睡觉。 当常奇胜和王耀文见到我推门进来的时候,都很意外,“怎么回来了?是找不到洗手间吗?” “没有,你们穿好衣服,咱们去陈晓晓爷爷的坟前看看。”我吩咐完后,不去看他二人满脸不满的表情,自顾穿好衣服走出了门。 陈晓晓看着我们三个前后走出门,心知她和父母的谈话被我听到了,以为我们生气要走,赶紧追了出来,“唐艺,唐艺,你等等,我父母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我站住脚步,语气温和道,“我并没有生你父母的气,而是想去你爷爷坟前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这夜里阴气重,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上山,就回去吧。 我们三个去去就回,啊,回去吧!” 我哄劝着陈晓晓回家,然后我们三个人拿了东西就直奔山上走去。 来时的路上,我们已经问过陈晓晓爷爷的坟址,所以也省了我们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王耀文毕竟是上了年纪,而且这连着两天也被折腾得够呛,再加上夜路上山磕磕绊绊十分不好走,没多一会就累倒坐在了地上。 “不,不行了,累死我了,唐艺兄弟,咱们没必要和他们置气,这夜深露重实在不好走,不行咱们回去,我跟他们两个人好好掰扯掰扯,你看行不?”王耀文手里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为我打抱不平。 “我说了,我不是因为陈晓晓的父母说了那些话而置气大半夜跑到山上来的。 我是想到那个佛眼,为什么从盐城逃走后,就再没看到过,我想如果那佛眼既然没有纠缠陈晓晓,那说不定又回到了陈友亮的坟墓里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应该尽快将陈友亮的尸体挖出来焚烧,否则一旦吸了尸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常奇胜也点头赞同我的观点,“没错,那佛眼并非一般邪物,他已经有了自主的行动能力。 而且我们之前在那丫头家举行了招魂仪式,不知道附在佛眼上的究竟是何方妖孽,如果很厉害的话,说不定过了今晚,整个安崎乡都会跟着倒霉。” 王耀文听我们说的事态这么严重,还是带着疑虑来回大量我们,最后站起身掸掉身上的泥土道,“行行行,我一个凡夫俗子懂的什么啊,别到时候真有突发事件,我岂不成了背锅的了,咱们继续走吧。” 我们三人手持手电筒一路来到之前陈晓晓所说的位置,就在离着目的地不远的时候,我用手电照向墓碑,正是陈友亮之墓,可是那石碑后面本该有座坟包,现在却成了大坑。 我三人顿时心一沉,急忙跑过去,只见坑中棺木被人破坏,里面的尸体已经没有了踪影。仟仟尛哾 我抓起坟墓周围的土,发现很松软,应该是被挖不久,我们四处查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的身影,然而诺大的深山,除了风吹树摇曳外的影子,再没有发现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大量的灯光从不远处向我们照来,待我们看清,却发现为首的正是陈晓晓的父母,陈祁和方文慧二人。 只见陈祁直指我们三人,对身后的人大声说道,“就是他们三个!” 第332章遗物换物(七) “这是什么情况?”王耀文疑惑地看着包围过来的村民,感觉眼下情况有点不太妙。 只见陈祁脸色铁青的跑到大坑边上,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爹!!” “陈老弟,你听我说,我们来的时候你爹的尸体就不见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啊!”王耀文还在解释。 然而陈祁现在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双眼血红的怒瞪着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骗谁啊,你们来之前我爹得坟还好好的,怎么你们一来,我叠的坟就被人盗了,还有你们究竟把我女儿藏哪去了,说!” “陈晓晓?”我忽然觉得事情不对,“陈晓晓没回家?” “装,继续装,装的还挺像!”在陈祁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对我大呼道。 常奇胜上前与他辩解,“装?哼,如果真是我们绑走了陈晓晓,早就逃出这个村子了,还用的着上这来等你们抓!” “你!”那青年男子被常奇胜噎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祁接茬道,“你们三个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女儿就去追你们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要不是你们三个,还能有谁?!” 一时间我还真没什么头绪,再加上这帮人七嘴八舌吵得我头疼,离开人群缓步走到坟坑边上,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下。 忽然转生丹ui王耀文和常奇胜道,“我们被佛眼耍了!” “什么意思?”常奇胜和王耀文不明所以的样子。 “在陈晓晓家中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把陈友亮或者佛眼的本体召唤出来了,就附身在了她的身上,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冤魂,也就没在意。 然后我以为佛眼逃走会重新回到坟墓中,但这样想来可能是我猜错了,带走陈晓晓的不是佛眼的本体就应该是陈友亮的魂魄。 至于陈友亮的尸体怎么会突然不翼而飞,暂时我还不知道。”我将自己的思路全盘说出。 只见陈祁却一副大不相信的样子,“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说的这么玄幻,你当时拍电影吗,大飞,带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陈祁一声令下,只见他身旁的那个青年男子应下随即带着深厚的村民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然后走出几人手里拿着绳子将我们三个抹肩头拢二臂,给捆了起来。 这种束缚对我和常奇胜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但我怕不等弄清事情的真相再徒增一些麻烦,便对常奇胜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陈祁为首,将我们往山下带去。 王耀文也很懊恼,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啊,狐狸没打着,徒惹一身骚,我好好的古董店不看,跑着来受这冤枉,唉~!” “你快闭嘴吧,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常奇胜回怼道。 王耀文见自己背了锅,老大不乐意道,“哎哎哎!你别有气没地儿撒,你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这怎么又是我的错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哼!要说这事野怪唐艺兄弟你,你要是当初不接陈晓晓这事,我们也不用遭这罪了。 瞅瞅她爹那个德行,活该他家遇到这事!” 我听王耀文将锅甩给我,我刚要张嘴辩解,只见身后那个叫大飞的青年也听到了王耀文的话,猛地向前一推他的肩膀。 怒道,“你个老家伙说什么呢!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才让陈叔家闹出这么多的事,还敢口出狂言,我警告你们,如果晓晓有个三长两短,我大飞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然而我从大飞的话中听到了关键信息,急问道,“你是说,之前陈祁家曾找过像我们这样的术士?” 大飞没好气道,“废话,谁家死人,不得找个先生或者术士来选墓地!” 常奇胜听着大飞说话毫不客气,也不留情面的怼道,“你小子嘴里吃枪药了,你以为那丫头丢了我们不着急吗。 我告诉你,现在这里发生的事,可比你们的还要复杂,要是那丫头出了意外,你们后果自负!” 大飞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人,一听常奇胜与他互怼,立刻也来了脾气,上前刚要阳寿打他,立刻被陈祁喝止,“大飞,少和她们多费口舌,等会押去我家,敢不说实话,有他们苦头吃的!” 大飞瞪了一眼常奇胜,啐了一口,“哼,叔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他们把晓晓交出来!” 我们一路被押回了陈祁家,陈晓晓的母亲方文慧泪眼婆娑的等在门口,当见到我们三个的时候,表情略显复杂,走到陈祁身旁,小声询问道,“老陈,你真的确定就是他们三个人绑走了我们的女儿吗,可别冤枉了好人。” 陈祁目光坚定道,“如果不是他们三个,我们的晓晓怎么会失踪,而且我们去爹坟墓的时候,爹的尸体也不见了,怎么就会这么巧。” 方文华一听陈友亮的尸体被盗,顿时泣不成声,转身回了屋子。 我们三人被绑在了院子里的柱子上,然后大飞走到一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鞭子,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祁走到我面前,眼神冷冽道,“唐艺,我见你年龄小,不想对你动粗,所以你还是赶快告诉我,晓晓和我爹的尸体被你们藏在了什么地方,也许我还能饶了你们三个。” “叔,不能饶了他们!”大飞赶紧阻止道。 只见陈祁对他一抬手,大飞不敢再做声。 我表面波澜不惊好言劝导,“陈叔叔,我和陈晓晓是朋友,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现在在哪里我们现在的确不知道,包括令父亲的尸体被谁盗走我也一无所知。 但是,如果你肯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点会找回晓晓和尸体,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你们执意为难我们三个人,只怕会让真正的凶手占尽先机。 万一在这段时间他对晓晓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只怕与你还是阿姨都是追悔莫及的事。” 第333章遗物换物(八) 陈祁听到我的一番话,犹疑了一下,大飞见陈祁有了些动摇,赶忙拱火说,“叔,你别听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 咱们村子里就来过这么几个外人,之前都挺平安无事的,可他们三个来了以后,晓晓就失踪了,爷爷的尸体也不见了,不是他们做的难道还能是诈尸了!” 陈祁听到大飞的话,立刻察觉出不是味儿来,扭头怒瞪着他,大飞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着急说错了话,立刻抵着脑袋认了错。 常奇胜见他出丑别提心里多乐呵了,王耀文接茬道,“唐艺说得对,你们再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还是别冤枉好人,我们要是真想对那丫头存了坏心思,干嘛大老远还把她带回安崎乡。 你们这样耽误时间,那丫头就多一分危险,不如你把我们放了,我们把人给你找回来,让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不就完了吗。” 大飞见王耀文多嘴多舌,实在忍不住举起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王耀文,痛呼道,“哎呦!!臭小子,你为老不尊,会遭报应的!” “还敢油嘴滑舌!”大飞紧咬着牙齿再次举起鞭子就要往王耀文身上招呼。Qqxsnew.net 我也被他这种行为惹恼,正要唤出短剑砍断他的鞭子,震住他们,却在鞭子落下来的中途被一只手稳稳抓住。 大飞也一脸迷惑的看着陈祁,“叔,你还真信他们的话了!” 陈祁对他置之不理,而是语气沉稳道,“好,我就姑且信你们一回,不过我不能把你们三个都放了,他,必须留下!” 陈祁一指常奇胜,随后又说道,“你们两个在天亮前把我女儿平安的带回来,否则,你的这位朋友,怕是见不到第二天初升的太阳了!” 陈祁命大飞将我和王耀文松绑,一开始大飞还十个不愿意,可奈何不住陈祁的威严,把我们的绳子解开。 “我警告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大飞还不忘威胁我道。 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反观常奇胜,我怕等我们走回打飞他们会为难他,常奇胜也察觉出我的担心,勾动唇角,痞笑道,“放心吧,他们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然后又威胁王耀文道,“你给我勤快点,别拖累了唐艺,要是被我知道你拖他的后腿,等我回去了打断你的腿!” 王耀文揉着胸口的鞭伤,正觉得委屈,再听到常奇胜说这话,气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支吾半天,将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一句‘切~!’ 我和王耀文取了东西便离开了陈祁家,王耀文耐不住好奇心,问我,“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去哪找线索啊?” 我想了片刻,很肯定的说,“我们再回墓地,招一次魂!” “什么?还要招魂?那地方可不比家里,那山上方圆十几里地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亡魂,我们两个能招架的了吗?” “难道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信心十足对王耀文邪邪一下。 王耀文瞬间领会,忙惊呼我的办法实在是高,找线索不一定非要问人,只要有钱,也能从那些死鬼嘴里直到线索的。 当我们再次回到墓地,我用树枝画出法阵,这次不用乌鸦血,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十足,根本用不着。 王耀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表现的很从容淡定,自己点了尸油灯端坐在护身阵中,嘴里开始振振有词的念叨。 果然不消片刻,周围寒冷刺骨,然后隐隐约约有些鬼魂在我们周身徘徊,王耀文一副老道模样,抓起身边事先准备好的纸钱往空中这么一撒。 然后身边的鬼魂开始躁动起来,我引动八卦阵,将其中一只鬼魂捆住,我见他的样子和陈友亮坟墓旁的‘邻居’照片上的人很像。 那些鬼魂见上了当,也不顾地上的纸钱,开始混乱逃窜,八卦阵中的鬼魂想逃,但逃不掉,有些恐慌。 待周围的鬼魂散去后,王耀文也站了起来,吹灭尸油灯,尤为嚣张的嘴脸道,“说,这陈友亮尸体被盗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全都看到了?” 那鬼魂犹豫了一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没看到!” 我将八卦阵加重灵力,那鬼魂难受的在阵内挣扎,嘴里已然强硬道,“我真的没看到!” 王耀文安抚着我,“唐艺老弟,你这样下去,他会被你搞得魂飞魄散的,你看我的。” 我收了灵力,王耀文从地上捡起厚厚的一沓冥币,在手掌上轻拍着,看的那鬼魂两眼放直。 “你生前是个穷人,死了还想当个穷鬼不成?你只要告诉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王耀文引诱着。 那鬼魂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思前想后,最终妥协,“只要我说了,这些钱真的就给我了?” “究竟是谁盗走了尸体?”我发问道。 那鬼一见到我,竟有些打怵了,也不敢再墨迹,说道,“是个身穿白色袍子的男子,面容清秀,骨骼清奇,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没了眼珠子的傀儡,他和那傀儡长得很像。” 此话一出,我脑瓜子‘嗡’的一下,如被雷劈,支吾道,“白泽……” 王耀文间我好像认识,问道,“白泽?白泽是谁?怎么这么耳熟,哦对了,之前常奇胜说过。” “糟了,陈晓晓有危险!”我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着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耀文见我脸色难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又问那鬼魂,“他们去哪了!” 那鬼魂看着厚厚一沓的冥币,继续说道,“他们朝山下老屋去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能把钱给我了吧!” 我得道地址,李克超山下跑去,王耀文在后边喊道,“你等等我啊!” 他想追我,却被那鬼魂缠住要钱,王耀文急的点了一把火就把纸钱扔在了地上,这才追向我。 我们来到老屋门前,只见漆黑的两扇木门上刻有一个符号,我手摸向那白泽专属的符号,心都沉到了谷底。 第334章遗物换物(九) 我的思绪一下飘回到竹林村那晚,白泽为了救他父亲,残忍的杀害了那几个少女的事情,所以当我得知陈晓晓很有可能被白泽掳走,瞬间冷汗都流了下来。 王耀文也是第一次见我这么惶惶不安,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试探的问道,“唐,唐艺老弟,要不咱们回去找帮手,再来?” 我摇摇头,然后手掌在那标记上轻抚了一下,再看那标记已经被灼烧的没了模样,我的这番操作看的王耀文恨不得都要给我拍手叫好,眼神里流露出滔滔的仰慕之情。 王耀文随口问道,“他做这标记等同于把自己的方位告诉了别人,傻不傻啊。”说完后,就推开大门。 就在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正对面只听‘嗖嗖——’几声伴随着几柄飞箭迎面射来。 “小心!”等我看到的时候,飞箭已经近在咫尺,我一把抓住王耀文的后脖领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来,而后我唤出短剑,几个剑花挡去几柄飞箭。 我一脚踢在王耀文的脚上,他的整个身体朝后仰去,一柄飞箭擦着他的鼻间飞过,直接设在了后面的墙面上。 王耀文摔倒在地上,‘哎呦!’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将他拖离了大门口。 其余飞箭都射在了对面的墙上,带平息后,墙体轰然倒塌,王耀文被惊出一头冷汗,他反应过来,连连抱拳对我的救命之恩道谢。 我没有理会,看着白泽所在的院墙,院墙不高,但肯定被设下了结界,如果强行翻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门肯定是进不去了。 王耀文见我绕到老屋后面的墙,随后我使出一道灵力朝墙内打去,只见我的灵力在院墙上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皆断,炸出层层涟漪。 王耀文惊叹着眼前所见到的一幕,啧啧称赞,我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哪边的,我们被拦在外面进不去,你还佩服起他的歪门邪术来了。” 王耀文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忙歉意陪笑道,“唐老弟,你说我们该怎么进去,我听你的!” “你去把刚刚的毒箭拿回来,我要以毒攻毒,看看可行不。”我吩咐道。 王耀文屁颠屁颠的跑到倒塌的墙体处,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着几柄飞箭跑了回来。 我用灵力幻化成一章弓,然后张弓搭箭,带一切就绪,我猛地松手,只见那飞箭射向结界,‘砰砰!’结界被连续撞击,离远看很像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当我把箭全部用完后,结界终于被射穿了一个口子,然后出现裂纹,裂纹不断向四周眼神,瞬间支离破碎。 我抓住王耀文的手臂,凌空飞跃上了墙上,观察四周,不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才带着他跳下了院墙。 我们隐藏在墙根的阴影里,我隐去散发出来的灵力,见周围没有异响,又跑到老屋的窗根下,我用手指捅破纸糊的窗户,向里看去。 忽然窗户纸又多出来一个窟窿,王耀文紧贴窗户朝里面看去,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忽然他眼珠子定格在一个地方,激动地对我说,“我看见尸体了,应该就是陈晓晓爷爷的尸体!” 我看着屋子里不见白泽和白翰的身影,想着应该是出去了,我才放心大胆的带着王耀文走了进去。 只见堂屋中间地上的草帘子上面放着一具男尸,从他的样貌上我可以判断出,年龄大概在八九十岁的样子,应该就是陈友亮了。 陈友亮的身上用朱砂画满了符咒,一圈圈好似蟒蛇,我走过去,用手扒开他的嘴,只见他已经长出了两颗僵尸牙。 我才明白,白泽这是想将陈友亮炼化成僵尸,目的应该也是屠村。 “公鸡血。”我对还在大量屋子的王耀文说道。 王耀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的公鸡血交给了我,随即我咬破手指蘸上公鸡血在陈友谅身上不易察觉的地方改动了几个符咒。 王耀文见状反而不解问道,“我们不是应该把陈友亮的尸体抬走吗?” “目标太大,我们两个很难运输,而且以我对白泽的了解,只要他想要陈友亮的尸体,不管藏到哪里去,他都会找到,反而徒增麻烦。 况且我已经动了手脚,想要炼化僵尸,是绝对不可能了,我们还是先找到陈晓晓再说。”我解释完后,便开始四处寻找起陈晓晓,然而却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能找到她的踪影。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响动,立刻拽着王耀文从后窗户翻出去,我们躲在窗户下,隐去我们的行踪。 果然,只见白泽跌跌撞撞走进了屋子里,然后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瘫坐在了老爷椅中,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伤得不轻,这一幕引起我的好奇心。 是什么人能伤他这么重的?难道这安崎乡还真有隐居的世外高人? 就在我还想着对方是谁的时候,只见白泽怒不可遏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恨道,“该死的佛眼!咳咳……” 白泽怒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并且吐了一口血水,看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王耀文看我一眼,刚要说话,就见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才又憋了回去,继续看着屋里的白泽。 我就在想会是谁能伤他如此,没想到竟是佛眼所为,我暗爽之余也不由得唏嘘,幸亏那日我们没有与佛眼硬碰硬,否则男包我不会变成白泽这幅狼狈样子。 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白泽真正的目的是冲着佛眼而来。 我想起之前那只鬼魂说他身边有一个傀儡没有双目,这让我不得不想白泽的目的难道是像凑齐两块佛眼为白翰重新换上眼睛? 这一发现属实让我受到不小的震撼,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得手,只要我在他的手之前先拿到佛眼,他的计划就不会得逞。 我拽了一下还看的正起劲的王耀文一下,示意他离开。 我二人翻墙出了老屋,王耀文忍不住问道,“我们不找人了?” 第335章遗物换物(十) “去哪里找?”我问道。 “那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常奇胜还在陈祁手里呢。”王耀文有些急了。 我看着他虽然表面和常奇胜不和,没想到,还是挺在乎他的。 我也不忍心再逗他了,宽慰着他说,“别急,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陈晓晓很安全。”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他在哪儿了?”王耀文纠结的脸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猜,他现在一定是和佛眼在一起,即便被白泽抓了,只要他一日得不到佛眼,就不会对陈晓晓下手,相反也许这也是一件好事。”我笑道。 王耀文却一副如被电击的表情瞪着我,嘴巴张的恨不能塞下一个苹果,“你,你没事吧,陈晓晓要是落到白泽手里,你还说是好事?”仟韆仦哾 我不理会他夸张的表情,淡定自若说,“你想,原本陈晓晓已经就剩不到三天的寿命了,而白泽需要拿到佛眼,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晓晓死去,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她的命。 这样一来,反倒为我们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所以眼下最重的要事不是找陈晓晓而是要找到那只傀儡。 只要找到傀儡,即便白泽得到了佛眼,我也管包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以前我在白泽手里吃尽了苦头,现在我要一一的报复回来。 王耀文虽然不知道我和那白泽又和渊源,但看着我眉飞色舞,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放宽了心。 他一想又不对,“常奇胜那里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被陈祁折磨吧,尤其那个叫大飞的,下手太狠,我现在胸口还火辣辣的疼呢。” “难道你忘了常奇胜是什么了?”我提醒他。 王耀文私下一琢磨,脸上逐渐漏出坏笑,“傀儡,嘿嘿嘿……” 我怕王耀文不放心,便带他藏在陈祁家附近观察院子里的响动。 只见陈祁暴跳如雷,大飞累的是气喘吁吁,反观被绑的常奇胜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衫褴褛,但是脸上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对大飞挑衅道,“来啊,继续啊,你常爷爷还没受够呢,继续打啊!” 大飞直指常奇胜的手已经开始打颤,嘴里还叫嚣着,“你别急,等我歇会,定让你皮开肉绽!” 陈祁也威胁道,“你不怕挨打,难道你的那两位朋友也不怕挨打,你抬头看看天色,眼看这就要天亮了,天亮之前他们两个找不到我的女儿,你们都得死!” 常奇胜冷笑一声,但眸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不仅让陈祁瑟缩了一下,他低沉的语气道,“你敢动他们两个一根汗毛试试,我常奇胜保证让你们全家都陪葬,包括陈晓晓!” 这是方文慧恰巧也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常奇胜的话,差点吓的瘫倒在地,就连原本气焰还很高的陈祁也被吓愣在原地。 大飞扬起手中的鞭子,又狠狠的落在常奇胜的身上,常奇胜不怒反笑,还鼓励着他说,“这就对了,挺大个老爷们,那力气像个女人似的,也不怕让人笑话,哈哈哈……” 我将她们的谈话听得真切,无语的扶额,突然身边的王耀文却抽噎起来。 就见他擦了一把眼泪,发出感慨,“我王耀文果然没看错,常奇胜果然是重情重义的真汉子,不顾自身安危,还想着保护我们,太感人了!” 我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一个嘴里喊着要灭了人全家的,一个又是自作多情的,真是俩奇葩! 我丢下王耀文离开陈祁家,王耀文见我离开,忙追了上来,问道,“咱俩去哪找傀儡啊?” “当然是阴气重,又能‘吃饱饭’的地方了。”我卖关子道。 王耀文听得一脸茫然,“吃饱饭?傀儡也要吃饭的吗?我怎么没见常奇胜吃过饭,我就看他吃过魂魄……难道是……”他幡然醒悟过来。 我二人前后来到离安崎乡最近的一个集市,别看这里人来人往众多,但是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白泽将白翰隐藏在这里,不仅能供他吸取魂魄,也对他傀儡身份掩饰最佳的场所。 相反别看安崎乡人口稀疏,但突然多出来两个陌生人,一定会引起大家伙的怀疑,会爆露自己的身份,相对有些冒险。 我记得白翰除了是术士之家外,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会医术,所以我只要捋着这个线索,一定能找到白翰。 我看着旁边的小饭馆,我邪魅一笑,在我眼里这哪是小饭馆啊,这就是一个小情报站啊。 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正正好是饭口,便带着累的垂头丧气的王耀文说道,“走吧,我请你吃饭。” 王耀文一听说吃饭,而且还是我请客,立刻来了精神,比我先一步闯进了饭馆内,一进门就对前台喊道,“老板,你们饭馆都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三样。” 那老板也是个爽快利索的人,把我们引到桌子旁落了座,笑呵呵的介绍起来,“两位,想吃点什么啊? 我们饭馆什么炒溜炸烹爆,煎塌贴焖烧,扒煮酥烩涮,蒸酿氽炖熬,焗烤熏煸腌和醉,拔丝蜜汁煨和糟是样样精通啊。 就说我们的厨子,那可是考级的正儿八经的厨子。” 王耀文听得脑瓜子都大了,急忙打断道,“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厨子,你就随便给我们商量道你们家最拿手的菜就行了,怎么还那么多废话呢,真是!” 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对菜品的色香味那可是很刁钻的,不好吃可不给钱。” “得嘞,您就瞧好吧!”老板撂下一句,便大步流星的走向后厨去了。 王耀文又有些怀疑的审视着我,询问道,“你是真的打算请我吃饭啊?还是另有所图?” “我是来打听傀儡下落的。”我直言不讳道。 王耀文一副‘我早已看破’的表情看着我,随后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特意请我吃饭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不是我花钱就能吃到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336章行脚医白翰 我懒得和他贫嘴贫舌的,就在这时,我听到邻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挽求,“老婆,你多少吃一点吧,再不吃点东西,你饿也饿坏了。” 我转眼看向男人,他脸上带着愁苦之色,眼神满是担忧,再看他说话的人,正是一个形如枯槁,双目呆滞的女人,她面色蜡黄,双唇微张,整个身体无力的倚靠在靠背上。 男人为女人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女人的碗中,然而女人只是摇了摇头,就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男人见妻子的状态,消沉了一下,又紧接着劝慰道,“老婆,我跟你说,你的病合该得好,我听说安崎镇近来来了一位行脚医,传说医术了得,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显然王耀文也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老弟,我看你老婆倒像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恐怕那口中说的那个大夫也帮不上忙吧?” 男人听到王耀文的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愁苦的叹出一口气,聊道,“老哥哥不瞒您说,我老婆这病怪就怪在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这病来的很突然。 我们也看过了很多的地方,都是无果而返,这不听说安崎镇有一个行脚医,医术了得,所以我们就来这里看看。” “请问那大夫的具体地址你们知道是哪里吗?”我问道。 男人从怀里的钱包中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给,这就是那个行脚医的地址。” 我接过地址一看,原来白翰竟然就藏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户人家中,男人见我看地址看的那么认真,问道,“你们也是外地人啊?也是来看病的?” 王耀文打着哈哈道,“不是,我们只不过是来会老朋友的,对了,方便说一下你老婆这病究竟是怎么得上的吗?” 男人倒是不介意的说,“这事还要从三个月的前的一天晚上说起,我老婆晚上睡睡觉突然大叫,说是窗户外面有人。 可我们家住五楼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呢,但看我老婆那表情就是吓坏了,不像是说谎,我就以为会不会是小偷小贼啊,我就守了足足一晚,却什么都没发生。 可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是同样的时间,我老婆又叫嚷着一口咬定说是窗户那有个老头看着她笑。 然后就是每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她都会惊醒大叫说那老头摆手让她过去,甚至后来发展到她开始梦游,也就是那时候她变得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瘦。 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当我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病恹恹的了,也找过很多人看,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接茬道,“那你老婆有没有跟你说过那老头的样子?” 王耀文似乎猜到了我问这话的目的,满脸期待的看着男人。 只见男人先是思考了一会,然后语气坚定道,“有,说是那老头大概七八十岁的样子,个子在一米七左右,嘴角有痣。 对了对了,我老婆还说那老头还给她看过一样东西,好像是白玉吧。” “陈友亮?!”王耀文惊呼出声,顿时引来饭馆内所有人的目光。 我倒是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因为我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已经判断出来了,她是长期被人吸走了元气,再加上惊吓才导致精神萎靡,形如木偶的。 虽然她现在很严重,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倘若真去找了白翰,只怕女人真的会性命堪忧。 我抽出一道符纸,咬破舌尖血,用手指蘸取少许,在上面画下符咒,待一切完事后,又将符纸跌成了粽子的形状交给了男人。 “你若信我,便将符纸给你老婆日夜戴在身上,待七七四十九天后用灶火化成灰用无根水服下,她的病情就会转好。 至于你口中所谓的神医,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带你老婆去看的为好。”我字字真心,句句诚恳。 只见男人犹豫着接过我的符纸,又看了一眼王耀文,王耀文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男人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我二人一眼,道了声谢,试探性的问道,“那,这符纸的钱……” “放心,分文不收。”我语言肯定。 王耀文却有些遗憾的砸了咂嘴,不好再说什么。 我还自认为这下男人总该安心了,可他那一闪而过的堤防,让我看的属实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过想想也是,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不带目的的对你好,堤防也是应该的。 男人将符纸一直攥在手心里,然后道了声谢谢,继续哄着他老婆吃饭。 等我们吃完饭后,各自分别,王耀文看着离开的那对夫妻,忍不住讥讽着我说道,“自作多情了吧! 你本是一心照明月,可人家呢,是明月照沟渠,人家宁可相信那傀儡的医术,也不相信你的符,可惜了,要不那道符少说也值个几千元的。” 我被他数落的心情很低沉,王耀文说的是,我是自作多情了! 我二人根据地址,找到白翰的家,只见大门紧闭,看样子屋子里没人,我回忆着纸条上的地址,心想没错啊。 王耀文趴在门上认真的寻找着什么,勾起我的好奇心,问道,“你找什么呢?” “看看有没有什么标记一类的,别找错人家了。”王耀文头也不抬的继续找着。 我被他这奇葩的举动逗笑,“你知道什么叫隐藏吗?如果他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标记自己的专属标志,那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王耀文这才反应过来,附和道,“也对啊,那我们还翻墙进去?” 我朝着他不远的方向微微调了下下巴,王耀文看去,只见路人经过,王耀文跑过去问道,“请问大哥,这里是行脚医白翰的家吗?怎么不见有人啊你知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在家吗?” 只见那老汉先是打量了一下王耀文,然后说道,“白大夫晚上才就诊呢,白天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第337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待那老汉走后,王耀文略显无奈,“没办法,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休息吧,等晚上再来。” 我看着太阳,距离晚上还有四个小时,本打算找一家小旅馆。 可就在此时,在人群中忽然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不顾王耀文在身后如何叫我,紧追那身影而去。 王耀文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赶忙追上了我,“你跑什么?” “我看到谢楠了。”我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跟踪谢楠。 “谢,谢楠又是谁啊?不是我说,你怎么在这老碰到熟人啊,哎,等等我!”王耀文调侃了一句,又追了上来。 谢楠的出现让我不禁对陈晓晓的安危有些紧张起来,他手段的狠辣绝不在白泽之下。 如果白泽善用计谋,那谢楠就是全靠折磨人为乐趣。 突然,我立刻顿住脚步,王耀文一个没站稳差点撞在我身上,他抱怨道,“你怎么停下来,不追了吗?” 我后知后觉的看向王耀文,他被我看的心里一阵阵发毛,我自言自语道,“常奇胜……” 如果让常奇胜遇到了白泽和谢楠,他一定会再次站在他二人那边,那到时候别说救出陈晓晓,只怕我都会成为泥菩萨过江。 王耀文没有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只以为我是单纯的担心常奇胜的安危,立刻安慰道,“你不是说了吗,陈祁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这会怎么有关心起他来了?” 王耀文正说着,忽然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了,他对人群中大声喊道,“喂,常奇胜,这边!”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常奇胜正朝我们这边走来,我再扭头去看谢楠,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略松了口气。 常奇胜见我脸色难看至极,调侃道,“你这脸色怎么比我这个挨打的人都难看,怎么样你们找到那丫头了没?” 王耀文却岔开话题惊问道,“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让你给逃出来了,哎不对,你该不会是把陈祁他们灭了口才逃出来的吧?” “去你的,是方文慧放我出来的,她说明知道女儿大限将至,已经无望,不想在白白搭上一条人命,所以就放我出来了。”常奇胜解释说。 他又看向我,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王耀文不以为意,说道,“哦,刚才他碰见了一个叫谢……” “王耀文!”就在王耀文脱口而出时,我厉声制止道。 他二人被我的吼声吓了一跳,我自知是自己失态了,忙敷衍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你们自便吧。” 说完后我就找了一家离这最近的旅店走了进去,留下常奇胜和王耀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我躺在床上,却无心睡意,眼下最要紧的是我要想个办法,不仅现在要时时防范白泽父子和谢楠,还有常奇胜,一旦他临时反水,恐怕我自身难保。 我要在常奇胜与谢楠和白泽见面之前,向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不叫佛眼落入他人之手,还能救出陈晓晓。 就在我为这事苦恼不已的时候,突然房门‘嘭!’的一声被人用力踹开。 只见常奇胜满身杀气腾腾的站在房门口,死死的盯着我,大有要随时将我撕碎的模样。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短剑,看来王耀文还是说溜了嘴。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着我,“王耀文都已经告诉我了!” 即便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有些心寒,我们之前经历种种,我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那么要好,可终究抵不过利益二字。 此时王耀文也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他一把抓住常奇胜的手臂,还在劝说着,“冲动是魔鬼啊,冲动是魔鬼!!” 面对常奇胜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氛,让我喉结滚动,就连握着短剑的手,紧了又紧,已经做好了与他决裂的准备。 就在我刚要张嘴想要和他把话说明白,却见常奇胜一把推开王耀文,冲我喊道,“唐艺,我和白翰之间的恩怨你不是不知道,我也和你说过,誓要亲手杀了他,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要不是刚刚王耀文告诉我白翰就在安崎镇,你还要瞒我多久,如果你曾经还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别阻止我取他的性命!” 他撂下狠话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留下我还在原地有些发蒙。 原来他说的是这事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忙追了过去,远远的就见常奇胜一脚踹开了紧锁的大门。 几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那架势大有要把白翰剁成肉馅才解恨的样子。 我怕他在中了别人的埋伏,也加快了脚步,常奇胜大肆翻找白翰的影子,终于在隐蔽的一间小卧室找到了躺在床上的白翰。 这房间虽小,但阴气很重再加上白泽的布阵,对白翰来说是有利而无害。 白翰听到声音,蹒跚着从床上爬起,我见他胸口不断散发出恶臭,这明显是遭了黑玉琀蝉反噬。 白翰双眼蒙着一条白布,果然如我猜的那般,白泽是想将两块佛眼作为他的眼睛。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敢擅闯我家!”白翰语气虚弱,看来反噬很严重。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常奇胜持青龙刀的手,青筋暴起,从牙关中挤出,“白翰!”。 白翰听出了常奇胜的声音,身形微顿,也许也是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反而释然一笑自嘲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常奇胜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尤其看到他胸口散发出来黑玉琀蝉的灵光,无疑不再时刻提醒着他遭受到的屈辱。 只见常奇胜不在和他废话,挥舞着青龙刀直奔白翰的胸口刺去,我上前阻止,却被常奇胜一把推开,而后再看向他们时,已经晚了,刀刃贯穿了白翰的胸膛。 常奇胜伸手挖出黑玉琀蝉,笑得有些狰狞,而白翰也已经吐血身亡。 “常奇胜!” 门口忽然传来白泽的咆哮声! 第338章从此为敌 随着白泽的一声咆哮,还有一道泛着紫电的鞭子,甚至我能感受到擦过我脸庞的电光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力量。 那鞭子直奔常奇胜手中的黑玉琀蝉而去。仟韆仦哾 “不!”我见情势不妙,立刻飞身想用身体挡下他的一击,从而保全黑玉琀蝉,可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黑玉琀蝉在接触到鞭子的一刹那,瞬间碎成几块,然后一股强大的能量混着黑色的光芒朝我们袭来。 轰—— 所有的人都被强烈的冲击震飞了出去,我的头磕在了墙上,瞬间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凉意扑面而来,我强撑着眼睛看去,无数雨滴疯狂的砸在我的脸上。 我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被一块天花板重重的压在身下,我转头看向四周,这里已经成了废墟,突然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只手,忽然动了一下,我低哑的声音叫道,“王,耀文,咳咳……” 哗啦啦…… 王耀文猛地坐起身,扑掉身上的泥土砂石,当他看见我半拉身子都被掉下来的天花板压住动弹不得的时候,不顾身上的伤,冲了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抬起来一点。 我顺势滚到一旁,我二人累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问道,“常奇胜呢?” “应该,还在废墟里。”我虚弱的指向之前常奇胜所站的位置。 刚要起身想和他一起找,反被王耀文一把按住,“别动了,你身上全是血,不知道哪里受伤了,万一你乱动,碰到了大动脉,可就危险了,你在这等我,我找到常奇胜再带你们走。” 王耀文说完后便顺着我指的方向跑去,一边喊着常奇胜的名字一边大肆翻找起来,我感受着雨水浇在我脸上,却越加寒冷。 甚至我的牙齿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我身上流出来的血和地面的雨水融合流向别处,“王……” 我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像被抽干了一样失力,脑子里更像是一团浆糊,就在这时我没等来王耀文,却另外等来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唐艺!”谢楠那张冷笑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放大。 而另一边整寻找着常奇胜的王耀文也发现了情况,我见他指着谢楠大声吆喝道,“你谁啊!把他放下!” “快……逃……”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王耀文喊出,然而那声音小的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谢楠根本就没把王耀文放在眼里,只是一击,就将他震飞出去,王耀文整个人倒在废墟中,再没起来过。 见对方咽了气,谢楠才露出满意的笑意,看着我挑衅道,“你还真是一个灾星呢,谁靠近你,都不得善终!” “我杀了你!”我抽出短剑,我要替王耀文报仇,哪怕豁出我的性命,我也要杀了他。 然而此时的短剑却重似千金,别说举剑刺向谢楠,我现在能将它从地面上提起来,手都不住地打颤。 谢楠看在眼里,却十分轻蔑,“就凭现在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当他踢开我手上的短剑时,却瞟到了我腹部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想到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用力一脚踩在我的伤口上,顿时疼得我忍不住的倒吸冷气,浑身战栗,见我生不如死的样子,令他十分的赏心悦目,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好玩的事还在后面!”谢楠话音刚落,一脚踢在了我的头上,见我昏迷,才把我扛了起来,离开了此地…… 唐艺…… 醒醒,唐艺…… 耳边不断传来声音,而且有些熟悉,好像是…… “陈晓晓?”我睁开眼睛寻找声音来源。 只见陈晓晓被困在一个铁笼里,脖子上挂着一枚白玉,那是消失的佛眼,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洞穴,不仅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很刺鼻。 陈晓晓见我醒来,才放松下来,“唐艺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我刚要上前询问情况,却发现我的双手被两根铁链束缚住,手腕上的手镣刻着符文,专门压制灵力和法术的。 我低头的时候才看见,我的腹部被缠着厚厚的纱布,从里面散发出难闻的草药味,我见陈晓晓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赤身裸体的上半身时,还有点难为情。 陈晓晓看出我的窘迫,干咳一声,看向别处,问道,“对了我父母还好吗?” “你爸妈见你失踪了,还以为是我们绑架了你,担心的要命,我们就是出来找你的,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如实说道。 陈晓晓红着眼眶讲述道,“那天晚上和你们分别后,我本来是要回家的,可半路却发现了佛眼,然后就突然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叫白泽和谢楠的给带到了这里。 原来他们是奔着佛眼来的,那个叫白泽的被佛眼重伤就离开了,我一直被关押在这里,不过有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破解了我身上的诅咒。” 听着陈晓晓的话,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可如今白泽被黑玉琀蝉再次重伤,只怕性命难保,眼下最棘手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样对付谢楠带陈晓晓逃离这里。 正说着,只见谢楠出现在洞穴口,调侃道,“看来是我打断你们得谈话了?” “谢楠,你放了陈晓晓,要杀要剐你冲我一个人来!”我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现在就一剑杀了他。 只见谢楠抽出一把匕首,玩味的转动刀尖,踱步走到陈晓晓身旁,挑衅道,“唐艺,你要看清楚现在的状况,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讲条件,嗯? 如果你真的想保住她的小命,那就劝她趁早放弃佛眼,只要她将佛眼交给我,兴许我能大发慈悲饶她一命,如何?” 陈晓晓看着锋利的刀尖,吓得想要往后倒退,却被谢楠一把抓住胳膊,将她从地上抓了起来,浑身抖得厉害,可见之前她也没少在谢楠手里受苦。 第339章受尽折磨 “那佛眼根本就不受我控制,再说只怕你拿到佛眼也没用,白翰已经让常奇胜给杀了,黑玉琀蝉也毁了,你拿什么救他?”我强装镇静。 然而,谢楠却用刀刃划过陈晓晓的脸直接抵在了她的喉咙上,脸上略带一丝兴奋。 他冰冷的语气反问我,“救他?你觉得我会浪费一个宝物去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我被他的话一时惊住,没想到他之前对白泽的忠心耿耿全是装出来的,谢楠真可谓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你想占为己有,独吞佛眼,难道就不怕被白泽知道后要了你的命吗?”我心里暗爽,没想到白泽也有今天这一步。 谢楠果然脸色一僵,随即转动眼珠,闭口不谈,我见抵在陈晓晓咽喉的匕首顺势收了回去,才放心。 谢楠沉默片刻,忽然阴狠的盯着我警告道,“我说唐艺,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还有闲心操心我的事,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事吧。” 谢楠话音刚落,大步流星朝我走来,随后那把锋利的匕首就狠狠的插进了我的腿上。 我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貌似我的表现并不能让谢楠满意,待我呼吸稍有平缓才硬挤出笑意。 讥讽道,“看来我说到了你的痛处,给白泽当狗的日子一定很不好受吧,可惜了,你一日为狗,世世为狗。 如果白泽知道你想将佛眼据为己有,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只见谢楠眼角抽搐了几下,恨意更浓,用力拔出匕首,见到上面的血,忽然冷笑说,“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只见谢楠将捆着我的铁链尽数收回,只剩下能雅致我灵力的镣铐,他双手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拽起,然后用力甩飞了出去。 我监事及正好,刚要从地上站起来,然而却迎来谢楠重重的一脚,他将我踹翻在地。 用膝盖压住我的胸口,顿时憋闷疼痛的感觉布满全身,眼前一阵阵发虚,谢楠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却很清晰。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用刀刃紧贴在上面,威胁道,“如果你现在求我,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陈晓晓见到这一幕,早已吓得泣不成声,苦苦哀求道,“求你放过唐艺哥,我把佛眼给你!” 谢楠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佛眼,冷哼一声全然不在意,继续盯着我,再等我求他。 我不急反笑道,“晓晓,别傻了,他要是能拿到佛眼,何必等到现在,连白泽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算个什么东西!” 谢楠被我得激将法彻底惹怒,只见他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 “啊——!!”这强烈的疼让我痛不欲生,就连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我的叫喊声让谢楠有些疯魔,连续将我双手的手筋全部挑断。 陈晓晓在一旁哭的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惨,谢楠见我被他折磨的就剩一口气,心情大为愉悦,将我拖到石床上扔在上面,用铁链拴在了我的脚踝上。 然后我的耳边传来他有如地狱般的声音,“别急着死,我说过,我不会就这样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我还有上千种刑法,要在你身上一一试过才好!” 我闭着眼睛心如死灰,他的狠辣成功的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我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也相信他如果不是念及我奄奄一息的样子,早就迫不及待的变着花样折磨我了。 “唐艺哥,对不起!”陈晓晓见我身上全是血液,哭的越加狠了。 谢楠此刻心情大好,并不打算为难她,而是找来治伤的草药为我医治新伤,可即便治好了也是表面而已,并不能为我重新接上手筋,等同于毫无意义。 往后的几天里,整个山东中都充斥着我的惨叫声和谢楠爽朗的奸笑声,我的血早已染红了地面和墙壁。 我相信,当一个人出了这么多的血后,那一定是早就凉凉了,然而谢楠的手段高明就高明在这里,他不会一次性折磨死一个人,而是一边折磨一边医治。 让你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开始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王耀文也许没死,像他那种老奸巨猾的人,一定是在装死,也许明天,明天他就会和常奇胜出现在我面前,杀了谢楠,把我救出去。 可时间一长了,我所有的幻想全都在谢楠的刑法中消磨殆尽,他看着我呈现呆滞的眼神,满意却也不满意。 然后举起沾满鲜血的锤子在我面前把玩了一会,趁我不备,朝着我的膝盖狠狠的砸了下来。 我的双手死死扣住地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连惨叫声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陈晓晓不知道为我哭晕了多少回,也求了多少回,甚至为了转移谢楠的注意力,捡起地上的石头威胁他如果不把我放了,就砸碎佛眼。 一开始还真把他威胁住了,我托陈晓晓之福,养了两天伤,可当谢楠反应过来不对味的时候,将这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终于在我快熬不住打算就此自我了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山洞口传来的爆喝声,“谢楠,放了唐艺!” 谢楠阴冷的眸子看着常奇胜,自嘲道,“很好,这才是我带出来的人,居然为了唐门的野种背叛我!” 常奇胜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我,红了眼眶,然而在面对谢楠的质问,气势瞬间消减了一半,我不怪他,他能来救我,就已经很感激他了。 常奇胜双拳紧握,直视谢楠道,“我被白泽挖去黑玉琀蝉,眼看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要不是唐艺不计前嫌救我危难之中,只怕我常奇胜也无今日,我欠他的太多太多,而你,我不欠你什么了!” 常奇胜唤出青龙刀,列好了架势,这是与谢楠势不两立的最好证明,我被他的决定感到意外,也感到惊喜。 我被谢楠折磨的这么多天里,流了无数的血,却愣是没掉过一滴眼泪,却被常奇胜这臭小子给整破防了。 第340章重振旗鼓 陈晓晓见我流泪,她也跟着哭,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常奇胜和谢楠打的火热朝天,我和陈晓晓哭的不断抽泣。 然后正当我还在宣泄着情绪的时候,却被一双手给提了起来,不等我看清那人是谁,就被扛在了肩上。 一直跑到了洞外的茂密草丛里,才把我放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那人正是被谢楠杀死的王耀文,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 他见我惨烈的样子,却先哽咽起来,不过眼下情急不容我们叙旧,他交代我要藏好后,就转身重新回到了洞穴。 不知过了多久,王耀文满身泥垢的将陈晓晓也带了出来,然后就见常奇胜闪身出来,又朝洞穴扔了一个圆球的东西,就慌慌张张的跑向我们。 他一把将我抱起,王耀文搀扶着陈晓晓,急匆匆的跑下山去。 我们前脚刚走,后面洞穴传来‘轰隆!’一声爆炸响,然后洞口全被掉下来的碎石填满,而谢楠再也没出来。 我们一路跑回了陈祁家,陈祁和方文慧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顿时老泪纵横,当他们看见我的模样时,脸上写满了同情和内疚。 方文慧引着常奇胜加快了脚步,一直将我带到了二楼,把我按治好后,大家都忙作了一团,热水的热水,擦血的擦血,上药的上药。 而我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木乃伊似的动也不能动,方文慧用着最轻柔的力道为我敷上药粉,对我说,“你忍一忍,这药粉会刺激伤口,但药效显著。” 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足足用掉了两瓶药粉,这些天谢楠给我带来的痛苦又岂是这些药物所能及的。 当常奇胜和王耀文看见我耷拉着的手腕和身上满目狼藉的伤时,瞬间湿了眼眶。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们这幅可怜我的表情,于是我把头转向了窗外。 这期间他们陆陆续续的来,又离开,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说了一箩筐,陈晓晓守在我床边哭了一会,常奇胜怕我心烦就把她带走了。 入夜后,他们才得空询问陈晓晓这几日我们都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有其当她绘声绘色的诉说着谢楠对我这几日废人虐待的情节时,我仿佛又遭受了一次这样的经历。 心脏不断地抽痛,闭上眼睛,谢楠那张狰狞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吓得我又赶紧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栗不已。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满眼含恨,喃喃自语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翌日清晨,我突然听到下面不断传来碰撞声和陈晓晓的惨叫声,当我翻身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竟然摔在了地上,竟然一时忘记了我现在是废人之躯。 我咬着牙关朝门外爬去,通过二楼扶手的间隙,却看见佛眼散发着白光竟然将陈晓晓凌空拽了起来。 陈晓晓一副痛苦的模样,双手死死拽着脖子上的绳子,想要减缓窒息的感觉,双脚踹翻了凳子。 我看向周围,发现常奇胜他们都不在,我咬破舌尖血颤抖着手蘸取血液,却使不上力气弹向佛眼。 “晓晓,坚持住!”我对陈晓晓喊了一句,然后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救命啊!快来人啊!!” 王耀文听到我的喊叫声率先跑了进来,当看见被佛眼悬挂起来的陈晓晓时,吓了一跳,又赶紧跑出去找来常奇胜。 常奇胜双指掐诀凌空画符,只见红色的符咒在他的催动下,直奔佛眼而去,佛眼一时受创,暂时消隐了力量。 王耀文接住摔下来的陈晓晓放在沙发中,然后又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我,也是因为那同情的眼神,再次深深的刺痛了我。 常奇胜快步走了过来刚想搀扶起我,却被我大力推开,低吼道,“用不着同情我!” 然后在他的俯视下一点点朝着床边爬去。 常奇胜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我身边讥讽道,“你就只剩下这点本事?” 我听到他的话,惊愣住当场,心像刀绞一般。 王耀文听见常奇胜的话有些过了,急忙跑过来打掩护,“那什么,唐兄弟你也别着急,我们也在为你想办法,一定能治好你的。” 我却执拗的别过脸去,嘴硬道,“你们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有这时间不如想办法怎么能取掉陈晓晓身上的佛眼吧。” “可是能取下佛眼的人只有你啊……”王耀文一时情急说溜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赶忙住了嘴。 我都觉得好笑,“我?哼,你让我怎么办?如今我成了废人还不让我安生吗?!” 岂料我话音刚落,常奇胜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扛在肩上,不管我如何挣扎他都没有要把握放下来的意思,一直把我带出了屋子,然后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 我坐稳后才发现这是一张轮椅,而且是精心雕琢过的,整体是由某种金属制成,质地很轻却很强韧,木质轮子上整体抠的辟邪神兽首。 在轮椅上还装着很多的独门暗器和法器,每一步都是用心制造的。 “王耀文听说我要给你打造轮椅,连夜开车跑回了五宝斋,将这些年收集来的宝贝一股脑全给你带了回来,我只挑了一些装在了上面。 唐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们都盼着你能有重新振作的一天,你连命都丢过,一双手一条腿又算得上什么,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任何人都休想压垮你。”常奇胜由衷说道。 王耀文也接茬说道,“对啊,对啊,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兄弟一心,其利断金,我们三人联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是吧。” 他二人对我的良苦用心,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几日我竟自顾堕落,给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为此深感抱歉。 我已经这样了,而陈晓晓却还在被佛眼折磨,不是我消沉的时机,便开口道,“我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对付佛眼的办法。” 第341章 得知真相 常奇胜和王耀文见我重新振作起来,倍感欣慰,王耀文直言道,“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三人联手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佛眼!” 我将需要的东西告诉了常奇胜他着手准备,而这期间王耀文将隐藏在轮椅中的机关全部讲给我听,并且还带着我到没人的地方进行训练。 三天后,我们在山顶集合,法阵中躺着陈友亮的尸体和昏迷中的陈晓晓,一旁是陈祁和方文慧,他二人互相依偎,紧张的看着陈晓晓。 方文慧口中不断念着佛号,想得到神佛的庇佑。 常奇胜和王耀文站在我身旁两侧,我抬头望了一下星空,微微打颤的双手转动星罗盘,逆转星象,待一切准备就绪。 我催动法阵,九道天雷瞬间落在了九个阵眼上,此时佛眼缓缓升向半空,散发出强烈的白光,我加重灵力,佛眼不断晃动。 一瞬间佛眼后面,出现了陈友亮的魂魄,他单手持佛眼,一手掐诀,奋力抵抗我的灵力,他面带阴狠,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陈祁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与我斗法的鬼魂,顿时脸色大变,将方文慧又朝着后面拽去。 常奇胜见陈友亮的魂魄现身,立刻凌空画符,为我阵法加持。 佛眼也大放光芒,瞬间引来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浓重的黑雾游蛇般包围住我们。 而王耀文见状,急忙打开怀里的行李袋,只见一只大公鸡正耀武扬威的昂着首,陈友亮见到那大公鸡,立刻害怕起来。 只见那公鸡扯着脖子大叫了一声,瞬间还包围我们的孤魂野鬼立刻四散逃离。 还剩下陈友亮自己死撑着,王耀文见公鸡都不管用,急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陈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步上前质问着,“爹,晓晓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女,你为什么要害她啊!” “害晓晓的不是我,而是她的一段孽缘,确切地说,应该是她的同胞兄弟,难道你和文慧都忘了吗?”陈友亮情真意切道。qQxδnew.net 此时的陈祁和方文慧一下子僵在原地,常奇胜看出他二人的异样,追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陈祁这才将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道了出来,“在文慧刚怀孕的时候,去医院检查发现居然怀的是龙凤胎。 这让我们喜不自胜,在我们满怀期待迎接两个小生命的到来时,却等来的是连体婴。 两个孩子共用一颗心脏,顿时如遭晴天霹雳,如果不能在两个孩子之间作出一个抉择,只怕两个孩子都活不过百天。 这让我们当父母的怎么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怎么选择,都无疑是我们亲手杀死了另一个孩子。 如果我们不尽快做选择,两个孩子都会不保,所以我们选择了晓晓,那孩子还来不及看这世界最后一眼!”陈祁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上。 可以看得出他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我们无法面对那孩子的死,便有我爹亲自埋葬了孩子。” 陈友亮接茬道,“可就在我要为那孩子下葬的当晚,出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清楚的记得,当我亲手将尸体放在小小的棺材中时,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满眼充斥着怨恨的瞪着我。 好像要为自己的不公讨要说法一样,我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因为下葬就结束的,所以我带着那孩子的尸体,找到了神婆。 她说这孩子时候一定会冤魂不散,势必要搅得我们全家永不安生,他会将失去的东西重新找回来,丢失的心脏也会再次夺回来。 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做成佛眼,随身携带,为他日夜超度,希望她的亡魂能早日投胎。 手段虽然残忍了些,但为了晓晓的性命,为了我们老陈家的安宁,我自作主张答应了,于是这佛眼白玉就一直跟随了我一辈子。 我自知自己寿命将近,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将佛眼托付给晓晓,让她继续感化那婴儿的亡魂。 却不知道这佛眼元年会这么重,想要杀死晓晓重新夺回心脏,我一定要拼尽全力,哪怕魂飞魄散也要阻止他!” 陈友亮话音刚落,随即死死抓住佛眼,即便手掌已经开始溃烂,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见状,忙按动轮椅上的机关,瞬间发射出黑色的符咒,上面是斩妖符,只要是术士都明白,斩妖符不可轻易使用。 毕竟万物皆有灵,百年修行实属不易,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都会先以降服,封印进行压制。 如果还没有悔过之心,继续为非作歹,无奈之息阿菜会使用斩妖符,进行诛灭。 斩妖符贴到佛眼上,佛眼发出阵阵的黑雾,那黑雾弥漫开来,恨不得将整个山头笼罩其中。 然后我们都清楚的听到,佛眼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那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嗓音,脸地上昏迷的陈晓晓也有了感应。 她蜷缩成一团,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可我不能终止施法,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常奇胜来到靠近陈晓晓的法阵外,凌空画了四道符,转瞬化作四条锁链将陈晓晓的四肢固定在地面上。 方文慧见不得女儿如此痛苦,竟然哭晕在陈祁的怀里,陈祁满眼疼惜,可也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她好,也没来阻止。 陈友亮的溃烂由手掌蔓延至手臂,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佛眼同化,那时候,我就不得不让他魂飞魄散了。 王耀文记得在原地团团转,对陈友亮喊道,“老哥,你快松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魂飞魄散的!” 我这边拼尽全力施法,扭头对王耀文喊道,“还在啰嗦什么!还不快点!” 王耀文被这一幕冲昏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后又赶紧扔下大公鸡,开始满身翻找起来,“对对对,看我这记性!” 翻找一通后,取出剥魂刀,然后要在嘴里,将外套脱下翻了个面。 、 第342章观音指 只见外套内里是我之前用朱砂兑黑狗血画的慢慢的符咒。 王耀文好就好在他非修道之人,凡人之躯进入法阵,并不会有任何反应,除非被附体,或者有一些特殊原因。 只见王耀文,小心翼翼的持着剥魂刀一点一点靠近佛眼和陈友亮之间,他歉意的对陈友亮道,“对不住了,老哥,你可别怪我啊!” 陈友亮有些惊慌失措,“你要干什么?!” 手里的佛眼趁机放出邪术,加快侵蚀陈友亮的魂魄,就在这时,王耀文手起刀落,只听陈友亮惨叫一声,随即半条手臂和身体分开。 我见得手,立刻按下轮椅上的机关,一张渔网罩住了佛眼,那渔网本名唤作天罗地网,佛眼痛苦嘶毫,黑雾渐渐消散,整块白玉恢复如初,掉在了地上。 而后我念动咒语,收回天罗地网,九道天雷接连劈向白玉。 陈晓晓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直到九道天雷完毕,再看那佛眼,已经碎成了粉块。 陈晓晓悠悠转醒,看了看周围,稍有呆愣,直到看见身下的法阵和我们的时候才明白怎么回事。 陈祁看着魂魄不全的陈友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是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陈友亮的魂魄若隐若现,很虚弱,却在见到陈晓晓无事后才安心一笑,“无碍,这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们了,往后的日子里,你们自求多福吧。” “爷爷……”陈晓晓再次见到已故的爷爷,内心激动万分。 陈友亮温柔的看着她道,“好孩子,爷爷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过你身边能有这样的一群人保护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陈友亮真挚的看着我点了点头算是谢过,然后魂魄就化作点点星光,最终消失在眼前。 待我们回到陈祁家后,王耀文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就匆匆的回到屋子对陈祁说道,“陈老弟,既然你们家的事我们已经处理完了,就不再叨扰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先离开,就此别过了!” 他这猴急的样子让我和常奇胜也是一脸懵,但想到他离开五宝斋有些日子了,想必找他的人也不少,也就辞别了陈晓晓一家,赶回五宝斋。 我们刚刚回到五宝斋,就见杜子腾父子俩脚前脚后的疾步而来,当他俩看到我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顿时鼻子一酸当场就要哭出声来。 王耀文怕惹得我也伤心,立刻上前阻拦,追问道,“那东西你们得了吗?” 杜子腾这才恍然过来,忙擦了一把眼泪说,“得了,得了,不过现在不能拿出来,拿东西娇气的很,必须在寒冷的地方才能拿出来。” 他俩这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什么,我听得实在是糊涂,难不成是王耀文托杜子腾去寻什么宝物? 杜连生走过来蹲在我身旁,红着眼眶问我,“唐艺哥,恁的事,王叔都告诉俺们了,这天杀的谢楠,别叫俺碰着他,否则俺一定要把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我强忍下低沉的心情,本想安慰他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子腾怕重新勾起我的伤心事,几步蹿过来,扬起手狠狠的拍在了杜连生的脑袋上,“瞎胡咧咧啥,到一边去,别招的你唐艺哥心里难受!”qQxδnew.net 杜连生被这一吼,眼泪更止不住了,我淡淡道,“别怪他,他也是想宽我的心,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杜子腾见我意志逐渐消沉下来,立刻提高声音说道,“唐兄弟,恁别愁,俺从王大哥这听到消息后,就和连生赶去了老潢沟,给你找到了一个宝贝。 这可是一味百年难得一遇的神药啊,吃了以后别说重续筋骨,就是肉白骨也是手到擒来。” 我听到杜子腾说我又被治好的可能,立刻情绪激动的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杜子腾赶紧按住我的肩膀,说道,“别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神药啊,大如蒲扇,形似少女玉手,故由此得名观音指,它生长的环境也是相当恶劣,生长在寒冰崖峭壁之间。 恁们可是不知道我和连生费了多大的劲才采了一指啊,不过放心,效果丝毫不减,现在就存放在我们车里,如果想取出来,必须要找到一个寒冷的地方才行。” 王耀文接茬道,“想找一个寒冷的地方倒也不难,我知道一个冷库,那里气温极低,应该很适合。” 杜连生激动地叫道,“太好了,唐艺哥有救了,那王叔咱们就快去吧。” 王耀文面露喜色道,“那好,我带着唐艺和常奇胜,你们父子二人开车跟着我们。” 说罢,我们就坐上车出发了,车子一直开往城南的一个郊区,这地方我只觉得眼熟,后来一琢磨,这不就是刘默找人绑架李邈的地方吗。 王耀文口中说的冷库,原来就是这。 就在我们靠近冷库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刘默和李邈二人等在了那里,我扶额,若是被李邈看见我这幅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呢。 常奇胜率先下车和刘默,李邈三人率先下车,不知道他对二人说了什么,只见她二人频繁的点头。 等王耀文把我弄下车的时候,李邈却没有我预想的那样伤心,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随后杜子腾的车也缓缓开了过来,只见他二人抬着一个小型的冰箱,那冰箱还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气,杜子腾叫嚷着,“快让开!” 我们自动闪处一条路,他二人一头扎进冷库,然后从里面锁上门,我们却还留在冷库外面。 片刻,王耀文接到杜子腾的电话,说了几句后,他对我说道,“刚刚一路颠簸,观音指稍有蔫状,他们现在在冷库里先让观音指恢复一下。 唐艺兄弟,等一下我们不能陪你进去了,刚刚杜子腾说过,我们这么多人进去散发出来的温度也足以让观音指受损。 而常奇胜是傀儡之躯,并没有温度,他陪你进去再适合不过的了。” 第343章万福金安 我谨记王耀文对我嘱托,环视一圈,他们的脸上无不透露着担忧,这里的每个人,我原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唐艺何德何能能结下这些重情重义的人。 “我唐艺今世能够与你们相识,是我之福,岂料突遭横祸,使我心灰意冷,本想草草了此一生不做他想,是你们对我不离不弃,才让我重燃希望。 你们的深情厚谊,我唐艺牢记在心,请受我一拜!”我微微抱拳躬身相拜。 王耀文微红着眼眶,双手扶起我语重心长说,“唐兄弟,你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人之常情,事之常理,情理之中,自然理顺。 我等前日无不受你荫庇,才得以解脱,离苦得乐,如今你遭遇此事,若我们都弃之不顾,岂配为人?” 常奇胜也附和道,“没错,你只管安心治病,等你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们还要继续在一起救治更多的人。” 李邈和刘默也重重的点了点头,以示对我的鼓励。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冷库大门缓缓推开,只见杜子腾和杜连生打着颤走了出来,交给我了一副金蝉丝手套,交代道,“唐兄弟,那观音指脆弱的很,恁带上它,等会取了观音指直接吞服,莫要犹豫。 因为这冷库的温度还是不能达到它存活的温度,也只能够暂时维持,一旦化成烂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应下,随后,常奇胜将我推进了冷库内,一进来,我就明显试着这里的温度比上次来时的温度还要低了很多。 我呼出来的冷气瞬间变成白雾飘出很远的距离,常奇胜见我眉毛上已经挂了薄薄的白霜,脚下加快了速度。 直到冷库最里面,才看见埋在冰堆里的观音指,白玉般的质地,纤细柔软,真如少女的手指一般,不过可惜的是只有一指,但不难想象出整块观音指该有多壮观。 只见它周围隐隐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常奇胜将我推到面前,嘱咐道,“快戴上手套。” 我听话的立刻戴好,不敢再多做犹豫,将碎冰取走,然后用极轻的力道取出观音指,这一过程依然让我忘记了周围的寒冷。 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不再犹豫,放入口中,奇怪的是,那观音指入口即化,但并非化成水一样的液体,更像是一股冷气流,瞬间弥漫了口腔内。 细细回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果然物如其名,我喉结缓缓滚动,将那气流送入五脏六腑。 然而就在这时,我体内金丹竟然没有再我灵力的调息下,竟然闪出金光,常奇胜见状,惊慌的连连倒退,恐怕伤到了自己。 这冰冷的气流引着我的金丹运转调息,忽然那冷气有延伸至我的双手,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感觉筋脉重新被续接,气流又运转到我的膝盖,冰冰凉凉的感觉慢慢聚集在那里,然后就觉得我的腿也有了力气。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皮肤也比之前光滑了很多,我沉醉在这冰凉的感觉中。 这种感觉不似冷库中的寒冷,相反很温和,好似春风拂面的感觉。 就在我还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时候,常奇胜却备受煎熬,因为此刻冷库内充满了我金丹的光芒和观音指的冰蓝气流互相交织。 他见我并没有副作用,反而还一脸安逸的样子,放心的跑出冷库,将我的情况告诉了杜子腾和王耀文。 他二人听得面面相觑,又同时发出一声感慨,“神了啊!” 而在冷库内的我,却全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待那金光和气流渐渐消失后,我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睛。 然后试探着站起身,当我如从前一般能行走自如时,别提心里有多激动了。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仓库的门,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他们的时候,只见外面已经天黑,而且他们已经钻进车里憨憨入睡。 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仓库里呆了整整一天。 王耀文翻身的时候忽然看见了站在冷库门前的我,忙摇醒众人。 只见杜子腾大呼小叫道,“哎呦俺的亲娘哎,恁可终于出来了,不过看样子,是大功告成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原地跑了一圈,展示给他们看。 王耀文也笑得合不拢嘴,“唐艺兄弟啊,我就说你并非凡人,你可知道你这一进去,是多久吗?” “一天?”我揣测着。 只见常奇胜伸出一根手指,感叹道,“一天一夜!你看看天边都泛鱼肚白了!” 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抬头望了望天边,果然已经是白天了。 我居然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那么长的时间啊。 杜连生又急迫追问道,“唐艺哥,恁在里面有没有感觉很难受啊,有什么副作用吗?” “并没有副作用,反而感觉很舒服,是前所未有的舒服,而且,我现在感觉现在身体要比以前轻松了很多。”我认真回答道。 “嗯,而且皮肤更加水嫩了。”李邈一脸羡慕的说道,“唐艺哥,这要是你跟我们走出去,一定都以为你没我大呢。” 李邈的话成功引来大家的欢笑,就在大家有说有笑的时候,常奇胜却忽然脸色一沉,说道,“唐艺,抱歉,我之前没有保护好黑玉琀蝉。” 王耀文也隐去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我和常奇胜之前找遍了废墟,才找齐黑玉琀蝉的碎片,可惜,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我接过碎片,却释然一笑,“没关系,只要我们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身外之物又何足为重。 只不过是常奇胜的这具身体,需要尽快找到阴阳镜,否则恐难维持多久。” 众人点头,我又问着王耀文道,“现在白狐尾有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寻找什么?” 王耀文义正严词道,“山西龙城,寻找一家典当行名叫万两金,你们到了那里,只要将我这支玉嘴烟杆交给掌柜的,就说要当三升银,他就会告诉你们该寻找什么了。” 第344章前往龙城 王耀文的话让我有些蒙圈,何为‘三升银’?又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何不干脆将需要找的东西直接告诉我们? 然而当我说出疑惑后,王耀文却只是笑了笑,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们回到五宝斋,王耀文喜滋滋的将轮椅抬去了后面的小仓库,不过想来也是,这可是他和常奇胜废了好大的心思才制作出来的,自然要当宝物收藏。 翌日清晨,我和常奇胜与王耀文辞行,可王耀文却将我们带到了车库,兵地给了我们以把车钥匙。 常奇胜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估计和我此刻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没想到王耀文真舍得下血本,竟能将他的老爷车借给我们开。 可仓库门缓缓升上去时,只见里面停放着一辆粉色小甲壳虫,我和常奇胜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王耀文还一副肉痛的表情对我们一再嘱托,“这可是我前前前女友开过的车,我们分手后,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要不是怕你们路途遥远太过折腾,我可是舍不得借你们的,你们可要爱惜着点开啊。” 有总比没有的强,我接过车钥匙,谢过他后,就带着常奇胜一头钻进了车里。 我打量着车内装饰,粉色的车垫,粉色的方向盘套,粉色的芭比娃娃装饰,美少女战士的车贴…… 反正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散发着少女情怀,我实在忍不住了,探出脑袋问道,“你前前前女友多大年纪了?” 只见王耀文十分自豪的伸出十根手指又变换成二的手势,“四十二!” 算了,当我没问吧,我拧开车钥匙,车顶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我一脚踩下油门,伴随着《甜蜜蜜》扬长而去。 当我们的小粉车驶向高速的时候,不断有车吹着口哨追了上来,然后当发现车里坐着的不是辣妹而是两个大老爷们的时候,又极其轻蔑的扫了我们一眼,快速驶离我们的身边。 这还是常奇胜做傀儡以来,第一次脸这么黑过,我关掉音响,又单手摘下霓虹灯仍在后座椅上,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咳咳,你看一下地图,我们走的路线对不对。” 常奇胜看着我们眼前唯一笔直的大道,默默的将脸埋进了地图里。 行驶两天,我实在太累,常奇胜又不会开车,没办法,我们只能就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等我睡醒去找常奇胜时,却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小长凳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外面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之美。 而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建立在公路两旁的小屯子,仅有几十户的样子。 白色的屋黑色的瓦在这里是很常见的,院子是由红色砖头铺成,整体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快接近一人高的院墙上用朱漆刷着励志的标语,每一笔都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道路两旁,超市旅店和饭店等一应俱全,这倒是给来往过路的司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常奇胜见我走过来,忙收敛心思,往旁边挪了一下身体,腾出能让我坐下的地方。 我猛吸了一口这清凉的空气,整个人都精神煞爽,“你是在担心什么?” 常奇胜表情微愣,打着马虎眼道,“没担心什么,就是怕你的身体刚刚好,我们这么急着赶路,你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我的身体而在担心,那你大可不必,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好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继续赶路吧。”我宽慰了一句,然后起身走了。 从安崎乡回来后,我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他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而且还有意无意的避开我的眼神,这是心虚的表现。 只不过是他不想说的事,无论我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我苦思冥想,想套出他的话时,一抬头看到了一家烧烤店,突然计上心来,看了一眼还慢悠悠走在我身后的常奇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没有什么事是酒解决不了的,我率先钻了进去,常奇胜见状也跟着走了进来,席间,我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灌了他很多酒。 我见他已经醉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试试我真正的计划,我又引着他喝下一杯后,才问道,“常奇胜,之前在安崎乡的时候,你可把我吓了一跳。” “嗝~怎么呢?”常奇胜随口问了一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有一副今天不醉不归的架势。 “你之前朝山洞里扔的什么东西,怎么威力那么大?”我端起面前装着水的酒杯,也紧跟着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那是王耀文老小子想到的鬼主意,说是什么震天吼,威力巨大,能炸平一座山,小子吹牛,要不谢楠怎么会溜了呢。”常奇胜已经醉的舌头都大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反而一直处在清醒状态下的我,听得脊背一阵恶寒,“谢楠没死……”霎时间恐惧笼罩我的全身。 如果他没死,会不会就躲在某个地方暗中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再把我拉进地狱般的深渊。 想到这里,手一颤,杯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常奇胜被的举动吸引了目光。 他见我反常,下意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酒都吓醒了一半,他刚要说什么,却先一步拽着他径直往车的方向疾步走去。 “唐艺,你听我说,都已经过去了,就算谢楠没死,也被我炸成了重伤,他不会再把你怎么样了。”常奇胜被我扼住他手腕的力气有些吓到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我现在心里很乱,脑袋一片空白,只一心想离开这里。 常奇胜扭不过我,随我钻进车里,离开了此地。 本来我们预计半个月能到达山西,却在第七天后就到了地方。 第345章山西龙城 我和常奇胜进入龙城,便跟着王耀文所给的地址寻找一家名叫‘万两金’的典当行,但凡外面挂着‘當’字,我们都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没错是,是这条巷子啊,难道还能改名了?”常奇胜又看了一眼地址,对照路口的指路牌,上面写着‘忘川巷’,丝毫不差。 我开着车在这条巷子兜兜转转已经不下三圈了,可依然没见到有个叫万两金的当铺,就连带‘万’字的牌匾都没有一个。qQxδnew.net “我们还是先给王耀文打个电话问清楚吧。”我掏出手机就给王耀文拔打了过去。 然而那边却显示占线,没办法只能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到了夜晚,常奇胜和我用过餐恰巧路过这里,我们打算再找一次,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们要穿过巷尾的时候,只见粉白的墙上,大大的写了一个‘當’字。 我缓缓朝那边看去,只见挑高的门厅和黑色的金丝楠木的双扇大门好不气派。 门上挂着一方匾,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万两金’! 常奇胜的表情也是一惊,不难猜出他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无比震惊,“这这这……”他指着上面的牌匾,结巴了半晌也没说全一句话。 我缓步轻移,迈上三两石阶,看着门上的金色椒图首衔环守夜,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乾坤袋,那里面就有王耀文给的玉嘴烟杆。 我调整好情绪,手握金环,‘咚咚咚!’轻磕三下,然而却不见里面有响动,难道是歇业了? 就在我想再试一次的时候,若在没人,我们就先回旅店,明日再来。 然而就在我想着的时候,那扇大门有里而外被打开,发出‘吱呀!’的沉闷响声。 可当我们从组右小腿高的门槛子迈进去时,并没有发现有人为我们开门,这屋子里透着阵阵的阴森之气,甚至让我一度怀疑这当铺并非来自阳间。 我打量四周,整间当铺成窄长方形,屋子内陈设着一张四角桌和两把太师椅,桌面上放着清代茶具。 另一侧就是足有一人高的柜台,柜台上预留下一个交易的缺口,周围就是用铁木做成的栅栏。 就在我和常奇胜还在对着房子研究的时候,只听从柜台里面传来一声嘶哑低沉的声音,“两位是要典当什么吗?” 我向后退了几步,想要看清里面人的样貌,然后也许是柜台有点高再加上里面黑漆漆的关系,除了一双端放在柜台上的手,什么也看不见。 反而那手有些苍白,并且小手指的指甲也略长,我犹豫着拿出烟杆放在柜台上,并向前推了一下道,“麻烦掌柜的长长眼。” 所为的长长眼,对行家来说就是请懂行的人帮你看一看,这宝物是真是假。 只见那双苍白的手,轻缓的拿起烟杆,端详半天,忽然我就听里面‘嘶’的一声,发出轻微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见那双手在半空中稍顿了一下,才将玉嘴烟杆放在了台面上,朝我推来,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敢问客人,是當是押?” 常奇胜没明白这其中含义,扭头看向我,我稍作迟疑,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规矩。 當者,东西归人家,你尽管拿钱走人,以后这东西是或卖或毁,再与你无关。 而押者,要在约定期限内支付当金利息、偿还当金、赎回当物即可。 我记得王耀文清楚的跟我说过是要当掉玉嘴烟杆,于是坚定道,“當!” “敢问要當多少?”那声音接茬问道。 我身处三根手指头,说道,“三升银!” 哐啷! 我话音刚落,只听里面发出椅子倒地和重物摔落的声音,伴随着那双手也消失在了柜台上。 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调高了嗓门儿叫喊道,“大胆!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敢来这找茬!” 这让我和常奇胜都有些发懵,按理说王耀文不会故意拿这事戏耍我们的,可这掌柜的反应明显就是误以为我们是来挑事找茬的。 常奇胜见我依然没了注意,就准备好了以备不测的准备。 “且慢!”忽然我们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当我二人看去,着实吓了一跳,这女人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竟然全然不知。 “蜚娘,这两个家伙要来我们这兑三升银,我看他们这烟杆也是他们盗来的!”掌柜喋喋不休的声音传来。 然而只见蜚娘却不以为意,轻缓踱步来至柜台前,盯着烟杆发呆。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竟然还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玉嘴烟杆,我细细打量,虽然很像但却不一样。 蜚娘手上的烟杆刻有‘鸿影’二字,我又看向王耀文给我的烟杆,上面刻有‘斜阳’二字,猛地心一顿,明白了其中含义。 “怎么会,只怕这烟杆想盗也没地方可盗。”蜚娘的一席话,说的意味深长。 见我二人对此不解,也没有解释,反而释然一笑,“两位既然事有所托,蜚娘自然照办,只是那三升银我是断不可轻易让你们拿了去的。 不如这样,你们二位且先在我当铺住下,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可否?” 我见蜚娘言行举止不似俗流之辈,一身锦衣华服,无不彰显富贵,腰段斜倚在柜台旁,露出藕段白的手臂上纹有梅花,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味引得人似醉非醉。 我竟然被她那妩媚的样貌,迷得一时恍了神,木讷的点了点头,蜚娘欣然一笑,道,“明日这个时候,你二人收拾好行囊,便住进来吧。” 然后我就被常奇胜给带了出来,还有那根烟杆,常奇胜见我相知呆头鹅,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等我缓过神时,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了大街上,我看向身后的当铺时,却只有一家卤煮店。 “我们刚才……”我迟疑的问着身边的常奇胜。 只见他只扫了一眼身后,语气很肯定道,“刚刚我们遇到了神隐,那万两金当铺绝对有问题。” 第346章打工人 “这还用说嘛,行了,横竖王耀文是不会害我们的,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然后晚上再来。”我嗳出一口气,将烟杆收回乾坤袋中,直奔旅店走去。 转眼间来到晚上,我和常奇胜再次来到万两金当铺,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觉得那么瘆人,此刻蜚娘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的是‘鸿影’烟杆,时不时抽上一口。 这分明就是在等我们,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的身上,然后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转而对柜台内说道,“霍司命,给他们两个准备衣服,然后将我们万两金的规矩说与他们听。” 蜚娘嘱咐完后,就站起身从靠着桌椅的一面墙,竟然穿了过去,在我的惊讶之下,歪头去看,原来那里是一个小门,犹豫典当铺内光线昏暗,才不易察觉。 乍看还真以为蜚娘会穿墙之术呢。 昏暗?嗯? 我正想着今日的灯光不算昏暗,为什么我头顶还有一大片阴影,于是抬头去看,只见我身旁竟然站着一个巨人。 常奇胜也满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巨人,只见巨人身穿大褂,修饰的身材就好像是道路旁立的电线杆子一样。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我看柜台里面黑漆漆的,原来光线全被这个家伙给挡住了。 “给!”那巨人朝我们伸出手,那双白皙的双手拿着两件一样的褂子,我见着这双手后才认出来,原来他就是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霍司命! 常奇胜见我还在杵在原地,顺势结果褂子,问道,“我们为什么要传这衣服,蜚娘不是只让我们来住吗?” 我也好奇呢,蜚娘之前不是说让我们搬来住,给她考虑的时间吗? 我看了看霍司命身上的褂子,这不就相当于制服吗,一旦穿上不就成了这里的职员吗,那我可不干,我还得拿着三升银去找王耀文呢。 “万两金不养闲人。”霍司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有些害臊起来。 “那,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我妥协的结果大褂问道。 常奇胜从我手里拿过一件,紧接着又问道,“还有,需要干多长时间,蜚娘什么时候能把三升银给我们?” 霍司命一听三升银,挑着双眉,怒瞪双眼,大有怒目金刚的架势,“别口口声声三升银,三升银的,你们现在就做好眼前的事情,等蜚娘想明白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就先从打杂开始做起把,对了,万两金的规矩就是,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手脚麻利,办事利落,一切都听蜚娘的!” “我……”‘呸’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我及时刹车,这什么狗屁规矩。 霍司命正看着我等我的下文,我转变态度问道,“难道蜚娘想一辈子,我们还得在这为你们打一辈子的工? 我们真的很……” “老板娘求求你,我真的很急,还有正事……” 嘿,谁抢我台词? 我朝那小角门看去,只见蜚娘一脸无奈的表情,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脸色惨白,双唇发青,十指紧扣放在胸前不断哀求蜚娘。 忽然我觉得头顶有一片光撒下来,再去看霍司命,人家早就一头扎进柜台后面去了,我想可也是,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别在吓着客人。 蜚娘见我二人还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早已没了耐心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去工作,想什么呢!” 我二人被她一吼,吓得麻溜的套好了大褂,而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在看到我们时也是一愣,然后还不忘正事的积蓄哀求。 说实话,难怪蜚娘会这般不耐烦,这女子就跟个复读机一样没完没了的叨叨。 蜚娘皱着眉走到柜台前,用烟杆敲了敲柜台,问道,“霍司命,你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进入我的房间,还有这田妮拿过来的东西你看没看呢。 到底够不够兑一天的?” 霍司命平静的语气说道,“田妮所拿之物不够一天,只够一个时辰的。” 蜚娘不耐烦的猛吸了一口烟,转身看向那叫田妮的女子说道,“你也听到了,你拿过来的东西不够当一天的时辰。” 可见田妮开始嘤嘤抽泣,又耐着性子劝导着,“好了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这辈子缘分就这么浅,所为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想开点赶紧去投胎吧。 也许下辈子你就能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呢,而且你看,如果他是真心爱你的,为什么在你死后,连百日都没过就砖头娶了别人呢,这不就是典型的渣男吗?” 田妮还在嘤嘤抽泣,并没有将蜚娘的话听进去,蜚娘扶额,转而看向常奇胜。 我明显察觉到常奇胜身形微颤了一下,然后蜚娘说道,“你从今日起就做我的保镖,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我的私人领地。” 然后又看向我,只见我身形瘦弱,便指着墙角的扫帚命令道,“你以后就跟着霍司命看着当铺,平时扫扫地,来人了就招呼着端茶倒水。” 常奇胜怎能屈居一个女人手下,立刻翻脸道,“笑话,谁要给你当保镖,我们可是来拿东西的,拿了东西我们一天也不会待。” 蜚娘不怒反笑说道,“呦~没看出来,还挺有骨气的,我告诉你,那东西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想从我这拿走这宝贝,最好乖乖的听我的命令!” 常奇胜还要上前辩论,被我一把拦下,我露出职业假笑道,“既然蜚娘有所安排,我们照做就是了,只不过是,我们真的有些急,还请蜚娘多上心。” 蜚娘气焰逐渐压下,漏出满意的微笑,“这就对了,还是你识趣,以后你就听从霍司命的安排。 你,跟我走!” 蜚娘用烟杆一指常奇胜,命令道。 不管身后的常奇胜有多生气,自己转身就走,我安抚着他,柜台里的霍司命也呵斥道,“还不快跟上!” 第347章正式职员 常奇胜不想见我为难,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大力甩了一下褂子穿在身上,然也奔着小角门心不甘情不愿的追了上去。 我将褂子穿在身上,很自觉的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柜台里也传来拨动算盘珠子的声音。 就在我一门心思做事时,忽然感觉身后传来阵阵阴气,猛地转身,忽然看到田妮就站在我背后,正一脸诡笑的看着我,“你,你是这里的伙计?” 我竟然把她给忘了,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扫地,而田妮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我,继续说道,“那,那你是不是有还阳子?” “还阳子?什么东西?”我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 田妮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就是可以让我还阳的类似竹编的拍子,往我们身上一拍,我们就可以还阳了。” “你们?还阳?”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心里这么一琢磨,吓得往后倒退一步,“你,你原来是阴煞啊?” 田妮也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我道,“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我又从头到尾端详了一番,果然见她的打扮可不像是非主流的人类,尤其从她周围开始散发出来的阴气。 田妮怕我叫出声,忙做了一个禁声动作,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台内,听见里面拨动算盘珠子的声音没停才放心。 转而忧郁的看着我,跟我说道,“其实我才二十四岁,还很年轻,原本打算年底和男朋友结婚的,可就在一天晚上,煤气泄漏,导致煤气中毒身亡,我这也属于冤死的。 当时看着男朋友在我的葬礼上哭的死去活来,实在痛心,可奈何我们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听说他要结婚了,我不甘心,想要讨个说法。 可喜爱真乃这个样子,他根本没办法看见我,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向我推荐万两金当铺。 说是只要有值钱的东西都可以过来典当,而且,典当什么都可以,不只是金银珠宝,只要是你想典当的都可以实现。 我手上正好有一枚钻石戒指,这可是我生前男朋友向我求婚时买的,就拿过来典当了,那戒指很贵的,谁知道就只能当一个时辰。 可我这一来一回就基本上耗尽了一个时辰,我想多当点时间,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我听着她的故事,虽然深表同情,但我觉得她真没必要这样做,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田妮还执著与她的爱情中,但她的男朋友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渣男行为吗? 也许在田妮还活着的时候,这个男的就脚踏两只船,而在她葬礼上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做给别人看的,若是真爱,怎么可能会在她还尸骨未寒的时候又娶了别的女人。 可如果放着不管,田妮积怨成疾,会化身成厉煞,那到时候岂不是太可怜了。 “那我帮你试试看,如果不行,你也别怨我了。”我也是奔着行善积德的心里帮她试试,如果不行她也死心不会来纠缠我了。 我心里想着该怎么开口,慢慢朝着柜台挪去,拨动算盘珠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刚要张嘴说话,就听霍司命对我呵斥道,“回去干你的活!少来多管闲事!”仟仟尛哾 嘿!竟然全被他听见了,我要不是为了那三升银,我早抄起扫帚和他对打了。 我悻悻的砖头看了一眼失望的田妮,没再多说什么,继续门头扫地。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是故意有人施法还是这万两金当铺中邪了,明明就这么大的地方,我怎么快扫了一个小时的地还没扫到头啊。 而立在一旁的田妮见我爱答不理的样子,也就走了。 柜台里又传出拨动算盘的声音,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知道自己就这一块地扫了几个时辰,直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鸡鸣。 柜台内的霍司命走了出来,见我累的脸色涨红,不在刁难我,“这算是给你今天的一个教训,再有下次,我让你好看。 行了,天亮了,我带你去后院休息去吧。” 我现在已经累的没了脾气,放下扫帚,才发现整个地面我已经来来回回扫的的是一尘不染的。 然后丢下扫帚就跟着霍司命也一头钻进了小角门。 当霍司命停下脚步,将身体往旁边挪了诺德时候,我才看清这后院长得什么模样,整个院子成正方形,地面是由古老的青红石砖铺成,形成一副九尾狐的图腾,正威风凛凛的俯视着我。 周围都是长廊,长廊上面挂着大红灯笼,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无论我怎么变换角度,那九尾狐始终看着我。 然后是圆月形拱门,拱门后面就能看见三层木质楼阁,霍司命指着最上面的楼阁说道,“那是蜚娘居住的地方,没有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打扰她。 二层是我居住的地方,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一层是你和常奇胜居住的地方,没事不要乱跑打扰别人。” 合着就是我们虽同住一处,但各干各的谁也别碍着谁的事。 只有被上层领导随意支配的权利,而我和常奇胜这种底层员工只能听之任之。 我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咯作响,但脸上还要保持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是!” 我越加怀疑蜚娘就是想找两个免费劳动力了,而且我深深怀疑我和常奇胜是被王耀文给卖了。 我们走到一楼,霍司命一本正经的走到最尾的一个房门前,我见门边的墙上,挂着一个一个巴掌大的笑木牌,上面写着‘促织’二字。 霍司命推开房间门,完全的古风装饰,看着我正在发呆,忍不住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忙问道,“那常奇胜的房间在哪里?” 霍司命一指我对门的房间,上面的牌子写着‘衔蝉’,一个蟋蟀一个猫,这比喻还真是够随意的。 随便吧,反正住哪都是住,送走霍司命,我便来到常奇胜的房门前偷看。 第348章 还阳子复还阳 可门上糊的的纱帐也太好了,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不知道常奇胜回来了没有。 “你在等我?”忽然背后响起常奇胜的声音。 我立刻站直看向他身后确定没人,才问道,“怎么样,蜚娘没难为你吧?” 常奇胜脱下长褂点了点头,“嗯,没有,你呢?我见霍司命为人有些刻薄,只怕你在他手底下干活,少不了吃苦。” 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在刻薄我行事小心,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的话成功勾起常奇胜的兴致,,他推开房门,对我说道,“先进来说吧,小心隔墙有耳。” 我一想也是,便随他进了房间,只见他房间装饰与我的一般无二,我坐在矮桌旁的藤垫上。 常奇胜倒了一盏茶给我,我轻抿一口后缓缓说道啊,“这是一家通阴阳的店铺。” 然而常奇胜却没有我预想的那样吃惊,反而又问道,“然后呢?” “敢情你知道了?”我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常奇胜不以为意,“昨天第一次进来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而且今天我在三楼看到了一个房间,门上被施了法,而且紧锁着,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三升银。” 我做沉思状,一手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你说为什么蜚娘和霍司命对着三升银如此忌讳,难道不是三升的银子吗? 这么大的当铺,别说三升银了,就是三百升银子也能拿的出来的。 对了,你发现了没,王耀文给我的烟杆上刻着的字竟然和蜚娘烟杆上刻的字竟然是一对。” “你是说蜚娘和王耀文……不可能吧,王耀文就是一个普通凡人,蜚娘身上散发着妖气,怎么可能是一对。”常奇胜一脸不相信。 我嚣张的昂着头辩解道,“怎么不可能,你看蜚娘烟杆上刻着的‘鸿影’和王耀文给我烟杆上刻着的‘斜阳’,正是取自‘城上斜阳画角哀’和‘曾是惊鸿照影来。’ 这讲的是在世的人缅怀已故之人所写的,所以我怀疑王耀文和蜚娘关系不简单。” “那这跟我们的三升银有什么关系?”常奇胜继续追问道。 “所以我有些怀疑,这三升银会不会其实不是什么银子而是某种暗语,否则当霍司命听到这三个字后吓得竟然摔倒,而且一口咬定我们的烟杆是偷盗得来的。 而且蜚娘见到烟杆,脸上怎么露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悲伤?幽怨?” “那为什么蜚娘还要把我留在这里?”常奇胜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暂时还不知道,他把我们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帮忙。”我认真的看着常奇胜说道。 “你说吧?”常奇胜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把蜚娘接触了什么人,记下来,告诉我。”我说道。 常奇胜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我们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霍司命敲响了我二人的房门,临走时我和常奇胜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等我在跟着霍司命来到店铺时,又碰见了田妮,还真是小鬼难缠啊,她见到高大的霍司命,立刻瑟缩了一下,可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壮着胆子对霍司命开始苦苦哀求。 霍司命却不吃田妮这一套,反而在她开口前,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玉石吊坠道,“如果你真想见你的情郎哥哥,莫不如就把你脖子上的玉石吊坠也一并当了,这吊坠我看成色还好,应该能值一天的阳寿。” 果然,一听这话,田妮立刻吓得双手捂住她脖子上的玉坠,叫嚷道,“那可不行,这是我的传家宝,也是我唯一的陪葬品。” 我看在眼里,想着这下田妮该放弃了吧。 我正为霍司命的绝高情商而在心里竖大拇指时,却见霍司命说道,“你的情郎在天亮后就要娶别人为妻,难道你就甘心拱手他人?” 这什么意思?难道霍司命不是让田妮知难而退的吗? “我,我……”田妮也一下子拿不定注意了,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挂念的家人,究竟该怎么办。 我要上前去劝说田妮当然是放弃,却被霍司命察觉到,暗中伸手拦下了我。 原来这家伙就是冲着田妮脖子上的吊坠来的,这奸商! 啪! 田妮用力扯下吊坠重重砸在柜台上,“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我的心也随着那重重的一声沉了下去,心里不断骂着这个傻丫头! 霍司命露出狡黠的笑容,全然像一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七月生效不能反悔,只见他从柜台里拿出一柄竹编的拍子,有点像过去人家用来拍被子上灰尘的拍子。 只见田妮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我想这就是她之前说的还阳子吧。 这还阳子还大有来头,是当年在南海普陀山紫竹林中所取,制成牌子,具有还阳作用。 我好奇的看着霍司命,究竟是怎么让田妮还阳的,甚至脑海里已经绘制了一场十分拉风的场面。 只见霍司命走到田妮身边,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那强调怎么卖那么像哀唱祭文词呢? 最后霍司命扯着调门儿唱到,“不枉世间走一遭哎~!”然后就举着还阳子照着田妮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瞬间田妮竟然消失不见了,这看的我是哑口无言,且不说他那瘆人的唱腔,就说他……把人给拍哪去了? 我环顾四周跌却不见田妮的踪影,霍司命眼神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道,“等天亮,她就能作为人类出现在卤煮店门口了,然后她就会去见情郎了。” 我了然的点点头,准备继续扫地,却被霍司命叫停,吩咐道,“你别扫了,准备准备,走吧。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扫地!” “哦……不是,我去哪啊就走吧?”我一脸茫然的看着霍司命问道。 第349章 攒积分修正果 霍司命恍然大悟道,“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蜚娘最近喜欢上了人间的糕点,所以让你跑一趟腿去买回来。” “你怎么不去,凭什么让我去?”我心有不悦,本来在这里打杂就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还让自己跑腿。 霍司命将脸凑近柜台,谆谆教导,“说你愣,你还真愣,你不讨好她,她怎么给你东西,难道你还真想在这打一辈子的杂啊,真是的!”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难得霍司命慈悲一回,为我们着想,我丢下扫帚,笑嘻嘻的问道,“霍司命,你把地址给我吧。” 只见霍司命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个地址,就在我准备要拿地址去糕点铺的时候,霍司命却又收了回去。 他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霍司命佯装呵斥道,“你着什么急,工作期间不得擅离职守,等亮天了你再去。” 嘱咐完后就将地址交给了我,我道了声谢,这心里也敞亮了许多,马上就能拿到三升银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正想着,从门口走来了一位客人,不,是阴煞,我见这男子脸色惨白,头颅被什么东西贯穿,有一个大窟窿,站在他后面就能从窟窿里看见霍司命,他说道,“掌柜的,换积分。” 听到这话,我不免多瞅了几眼,怎么还兑换开积分了呢?他俨然是把万两金当成了楼下超市了,果然没脑子的阴煞说话就是不靠谱。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霍司命竟然接茬道,“好的,稍等我查一下。” 我两眼放光,顿时来了精神,杵在柜台前,就看霍司命是怎么查的,又能查出个什么来? 只见霍司命随手掏出一个超市用的扫码机,我都替他尴尬。 然后那阴煞伸出左手,手臂上有一道条形码,只听‘滴’的一声。 霍司命看着柜台内的电脑显示屏,说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现在能兑换三个积分,请问兑换吗?” 只见那阴煞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换!” 随后霍司命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白色丹药,交给了那阴煞,阴煞拿着丹药欢天喜地的走出了当铺。 整个流程已经把我看傻了,霍司命看着我嘴张的能塞下一个苹果,轻蔑一笑,“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仟韆仦哾 “他刚刚说什么积分?”我带着深深的怀疑请教道。 “功德积分,现在的人在世上都被利欲熏心,犯下不少的恶事,死后又不想下十八层地狱,更不想魂飞魄散,有了悔过之心,想要弥补。 所以就会来到这里,在手臂上纹上专属的条形码,每做一百件善事就会换取一个积分,这积分也可以用来积攒功德,也可以换取聚魂丹,保自己的魂魄一时不灭。” “我刚刚看你给了他三颗。”我继续问道。 “每一颗聚魂丹只能维持十个月,三颗只能维持两年六个月,这就像是人吃饭一样,不吃饭,人就会饿死,不服用聚魂丹,魂魄就会灭亡。 所以他们要保证自己魂魄不灭的情况下积攒更多的积分。”霍司命一边比划一边解释说。 “原来如此,只要能够维持到投胎转世就可以了吧?”我揣测着。 霍司命闻言呵呵一笑,“不尽然,十八年后的确可以投胎,但是你想,依照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来说,就算投胎他也会最低沦为畜生道,可你问他甘心吗? 他一定不会甘心的,所以怎么办能,就要在投胎之前拼命地攒功德,让自己从畜生道转换成人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作用,那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恶人也有成仙的机会?”我觉得有些不公平,恶人也能成仙,那岂不是要世界大乱了。 “非也,虽然的确有功德圆满后,即可飞升成仙的说法,可你想想哪那么容易的,你自知一生问心无愧,可你成仙了吗?你又能保证百年后能飞升成仙? 成仙之路遥遥无期,更何况他还是冤孽慎重,即便沦为人道,你能保证他行善一生,不犯一点错误?”霍司命早已看穿了这一切。 听的我是茅塞顿开,原来功德圆满能成仙只不过是一个噱头,勾着人们为达成目标而不断完善自己。 其实也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人而已。 我二人正说话间,突闻鸡鸣,霍司命从里面走出来,将叠的板板正正的地址交给了我,嘱咐道,“记得,要在天黑后回来。” 我道了声谢,便推门走出了万两金,此时清晨的街道人烟稀少,我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恍若隔世。 我打开地址,只见上面写着‘玲珑糕点心铺’,然后就一边开车一边问,没想到一路问下来,竟然这么有名。 我画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就找到了那间点心铺,跟老板说了要买的点心,只见他礼貌的将我引到了候客区,说道,“先生,请您稍等,因为我们家的点心都是现买现做,所以需要花点时间。” 我见时间足够,就答应了,等老板离开后,正想着等会要不要去哪逛逛的时候,却见窗外正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直盯着那女孩的背影,“田妮?!” 直到看见她脚下的影子,才确信,她真的还阳了,突然一阵礼花声响起才把我的思绪拉回。 我见她一副像做贼心虚的样子,看了看四周,然后直奔刚才放礼花的大酒楼走去。 那就楼门前铺着红地毯,两侧摆着花篮和当中立着一个彩虹门,明显就是结婚现场啊。 我一下想起之前霍司命说过,今日就是田妮前男友结婚的日子,我一下明白过来她这是要干什么了。 我朝着门外匆匆跑去,就在这时,门口的老板拦住我道,“先生,您的糕点已经好了。” 我付了钱,拿起糕点就朝着酒楼跑去。 等我道酒楼门口的时候,田妮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见酒楼里面有一道身影晃过,我急忙追了进去。 第350章暗算 此时,大厅里面已经高朋满座,只待新人出场,田妮一转身走入化妆间,这里面是专门给新娘新郎换衣服补妆的临时休息室。 田妮看着上面的门派,写着杜欢的名字,双手握成拳头,大力推门走了进去。 我和她只差一步,最终还是晚了,门被她关上,还传来锁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传来男人惊叫声。 我站在门口,看着时不时来往的餐饮服务员,强装镇定露出笑容,估计她们也以为我是新郎的朋友也就没在意。 见没人了,我才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田妮!你究竟是人是鬼?!”杜欢尖锐的嗓音传来。 田妮就比他显得平静多了,她直截了当道,“那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故意想杀你的,你别来缠着我!”杜欢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立刻顿住,我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难道田妮其实是杜欢杀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见田妮半天没有声音,然后突然咆哮道,“杜欢!你刚刚说什么?我的死和你有关?” 我听见房间里传来衣架倒地的声音,暗叫一声糟了,难道田妮准备要杀了杜欢报仇,便立刻抬脚想要踹开上锁的门。 就在我准备要落脚的时候,房间内又传来杜欢的声音,他也用同样怒吼声,叫嚷着,“我不是已经和你提出分手了吗,你为什么不答应,否则我也不会杀了你!这都要怪你,全都要怪你!” 原来杜欢之前和田妮提出了分手,而田妮爱他爱的太深,并没有答应,所以他才想到杀人灭口……嗯?这走向也不对啊,是不是太过于极端了呢? 田妮继续发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之前就和她在一起了?” 她?是谁?原来是有第三者插足,才导致杜欢要和田妮分手,果然是渣男。 杜欢的声音没有响起,然后田妮声音中充满绝望,“我就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我把她当成了好闺蜜,她却背地里抢我的男朋友,我要杀了她!” 我这才明白了大概的过程,应该是田妮和杜欢还在恋爱期,被所为的闺蜜横插一腿,才导致杜欢向田妮提出分手。 而田妮没有同意,所以二人合谋杀了田妮,难道煤气泄漏并不是一个意外。 我正揣测呢,就听见从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直奔门口,我怕被发现,立刻闪身到了旁边的储物间。 就在我要关门的时候,只见一个女人身穿婚纱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朝杜欢的房间走来。 我暗中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时,杜欢的门也被用力推开,田妮正和新娘撞了个朝面,当新娘看到田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恐惧起来。 她刚要叫,只见田妮瞬间爆发,一把扯下新娘的头冠狠狠砸在地上,“吴淼,你竟然敢抢我男朋友,我绝不放过你!” 然后田妮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新娘,双手扯着她的头发,本来完美的盘发也被扯散。 此时杜欢闻声跑了出来,我以为他会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对田妮不利,刚要冲出去想要保护田妮,然而杜欢却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站在一旁,只是出生制止不见行动。 被称为吴淼的新娘子,顿时也来了脾气,尖叫着也拽住田妮的头发,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我怕事情闹大,赶紧冲了出去,原本就收想劝架,可俩人打的正不可分交,锋利的指甲一下子抓破了我的脸,点心也撒了一地。qQxδnew.net 我看还站在一旁的杜欢,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吼道,“你还不赶紧过来拉架!” 杜欢被我一吼,才上前保住吴淼,我拦腰抱住田妮,这期间我和杜欢也都挂了彩。 吴淼此时狼狈至极,俨然没了先前的光彩,她对田妮吼道,“田妮,杜欢早就已经不爱你了,他跟我说你太强势,让他感觉压力很大,所以才要跟你分手!” 田妮被我高高抱起,冲不过去,无奈下脱下一只鞋就狠狠的朝吴淼砸了过去,骂道,“你放屁!” 吴淼被杜欢死死抱住,自然躲不开,硬着头皮接下她的鞋,尖叫一声,满眼恨意。 眼看着他们的吵闹声引来了在座宾朋,我怕事情闹大,便对杜欢喊道,“你们有什么话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开吗!” 杜欢也觉得颜面尽失,拉着吴淼的手直奔大门口走去,田妮还大声喊道,“杜欢,你们别走,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见状赶紧拉着田妮追上杜欢,片刻后,我们又重新来到糕点铺,我和田妮坐在一侧,杜欢和吴淼坐在对面,她二人狠瞪对方,谁也没有让着谁的意思。 我为了打破僵局,点了一些糕点,岂料糕点刚上,田妮端起蛋糕朝着吴淼的脸就拍了下去。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杜欢猛地拍在桌面上,指着我的鼻子质问田妮道,“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你爱我,那么他是谁?!” 我被一时问蒙,“我,我是……” “你没跟你说话,我再问田妮!”杜欢立刻打断我的话,继续质问田妮。 田妮看了我一眼,好像撒气一般对杜欢说道,“他是谁,与你无关,你这个杀人凶手还好意思质问我!” 吴淼此时换了一副嘴脸,擦掉脸上的蛋糕,一副火上浇油道,“哼,与我们无关,只怕是你还在和杜欢怜爱的时候,就脚踏两只船了吧,还装的跟多爱杜欢一样,真下贱!” 田妮听她挑拨离间,瞬间炸毛,便要上前与她撕扯,“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眼看情势不妙,立刻抓住田妮的双手,重新将她按回到凳子上。 我被他们三个的吵闹声,吵得实在头疼,一拍桌面站起身来,指着杜欢说道,“你合谋吴淼杀了田妮,事后伪造自杀,如果被警方知道,你们两个觉得还有好果子吃吗?” 我话音刚落,只见杜欢和吴淼漏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吴淼率先反应过来,争辩道,“你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杀死的田妮吗?你可别含血喷人!”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即便抱有一丝侥幸躲过一劫,但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自然老天爷会收拾你们两个!” 我为他俩的无耻感到义愤填膺。 第351章分别不是永别 杜欢和吴淼被我气的只能干瞪眼,我却没有理会,而是拽着田妮走出了糕点铺子。 当她看见我把她拽到车子旁时,用力挣脱我的手,“你放开我,我还没找他们两个算账呢!” “你还没闹够,你搅了他俩的婚礼,人也打了,而且吴淼也在刚刚认清了杜欢的嘴脸,估计啊,他俩也就到此为止了。”之前田妮那泼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不由得摸了摸脸上被她挠破的地方。 “还不够,我得让他们两个付出代价,原来我一直傻傻的以为是我不小心中毒身亡,原来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杀了我,我得让他们偿命!”田妮哭的好不伤心,想想也是,这事发生在谁头上,谁都受不了。 “你非要报仇?即便灵魂堕入阿鼻地狱也在所不惜?”我说出后果,希望她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 果然田妮渐渐的安静下来,我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两个犯下的恶事,以后势必不会有好结果,而你今日能够还阳,怎知不是你生前做下功德换来的? 反而是你,想想你此刻处境,作为阴煞最忌讳心生怨气,否则变成厉煞,我也救不了你。” 田妮哭的两眼通红,弱弱的看着我,我见她已然没了之前那股子冲动劲,立刻打开车门,她还以为我要把她带回当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当了一天的阳寿,我这还没到一天呢。” “你难道想把得来不易的一天阳寿都用来浪费在这种渣男的身上吗?别忘了真正爱你的还有家人。”我眼看时已过中午,田妮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紧忙催促道。 田妮饱含热泪,站起身扑进我的怀里,嘴里不停向我感谢着,“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世上除了我的家人,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赶路要紧!” 我带着田妮按照她的指引将车子缓缓驶向郊区的一片待拆迁的平房区中,一条条的胡同错综复杂,像极了迷宫。 行驶中途,由于胡同太窄,车子压根开不进去,我们就下车徒步穿行,此时的太阳已经有些向西倾斜,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田妮,她也是满脸急迫的想要见到家人。 我跟着她,她带着我,陆陆续续穿行了很多条胡同,却始终没有打算要进某一扇大门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心里也跟着田妮焦急起来了,我一把拉住她,问道,“你,是不是找不到自己家了?” 按理说跟本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即便田妮化身成煞也不会忘了自己家所在的方向,更何况她才死亡没多久。 除非……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只见田妮一脸茫然的询问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再转头看向太阳,竟然已经落到了半山腰,眼看黑暗渐渐朝我们笼罩过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一把拉住他的手,朝着还有光明的地方跑去。 这绝望的阴霾感让我有些窒息,我从来没有想这般带一个人逃离黑夜,只想让她活在有光的地方。 哗啦—— “田……妮?” 就在我要带着她没有目的的穿行于每条胡同的时候,突然在十字路口撞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满头花白的妇女,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十岁而已。 她惊愕的站在原地,地面上蔬菜水果散落一地,却好似没有发现一样只看着我身后的田妮。 看二人面相有些相似,我一口咬定,这女人就是田妮的妈妈。 田妮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脸看向前面,用着不敢确定的语气,小声说道,“妈,妈!” 她话音刚落就快速冲进了女人的怀里,女人完全没有恐惧,更多的是惊喜和无尽的思念。 我默默站在寒风中,任由黑夜将我吞噬,我想此刻的田妮也应该不会再畏惧黑夜的到来,因为她身边的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时间很短,却让田妮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一个拥抱足以了却二人的遗憾,田妮的身形在她母亲的怀里渐渐消失。 我走到她母亲身边,轻声说道,“伯母放心,田妮一切安好,她想回来再看你们最后一面,了却心里的牵挂才能安心的投胎。” 田妮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哽咽着说道,“俺知道妮妮死的冤枉,可俺们当父母的无能为力啊!” 我看着身边化为阴煞的田妮,她哭的上气不接下去,我又看向她母亲安慰道,“田妮都知道,她不仅没有怪你们,反而自责自己没能守在你们身边尽孝,感到很抱歉。” 她母亲哽咽的对我哀求道,“虽然俺不知道您和妮妮是怎么认识的,既然您能把她的魂魄带来,说明您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阿姨求你一件事,帮俺照顾好她,让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在受别人的欺负了。” “阿姨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她的。”我看了看天边已经升起来的月亮,又看了看有些虚弱的田妮,便说道,“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带得带她回去了,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分别后,我就带着田妮一路直奔万两金驶去,我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田妮,脸色越加惨白,明显是被阳气灼伤,如果不尽快赶回万两金,只怕她极有可能会魂飞魄散。 想到这一点,我脚下的油门由踩了下去,车速行驶的很快。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报答你的。”田妮虚弱的说道。 “唐艺,我叫唐艺!”我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回复道,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田妮,此时她的身形已经若隐若现。 我鼓励道,“你千万要撑住,前面马上就是万两金了,等一下回去,我求霍司命给你一粒聚魂丹,吃下后你就好了。” 田妮却笑了一下,“我又没有积攒功德分,换不来聚魂丹的,而且该见的人我已经见到了,已经了无牵挂了,即便形神俱灭,我也无所谓了。” “说什么傻话,田妮你一定给我撑住!”我猛踩下油门,终于赶到了万两金门前。 可当我扶着田妮来到门前时,傻眼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没错啊,这个时候卤煮店应该变成当铺的啊。 第352章横生变故 我将田妮扶到一旁的路灯下坐着,然后自己跑到卤煮店门口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去,又抬头看了看牌子,确定不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可这个时候卤煮店不是应该变成了万两金当铺吗? 一时间我呆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实在搞不明白霍司命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他不知道阴煞不能在阳间逗留时间太长的道理吗? 还是他故意为难我们,如果真是因为他恶意的玩笑,导致田妮魂魄消灭,我发誓,等我见到他一定会狠狠的在他脸上揍上一拳。 我一脚踹在门上,大骂道,“霍司命,你在搞什么鬼!” “咳咳……”我身后响起田妮轻咳的声音,这让我更加着急了。 满心期盼的当铺却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我不仅怀疑是不是当铺出了什么问题,我走到田妮面前问道,“以前万两金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田妮也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做煞没几天。” 这让我更加沮丧,这下该如何是好,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田妮忽然叫着我的名字,“唐艺,你别着急了,也许我真的命该如此,求你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好吗?” 我垂头丧气的走到田妮身边坐下,她靠在我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却流出幸福的笑意。 “以前我和杜欢也是这样坐在山顶看日出,赏星空,那时我在心里默默许愿,如果我们能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你还提那渣男干什么,他把你丢了那是他没福气,别让我在万两金里遇见他,否则我一定再替你出口恶气。”我佯装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拳头。 只见田妮被我夸张的举动逗得笑了起来,那是如释重负后开心的笑容。 “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也许我会立刻甩了那渣男,然后追求你。”田妮调侃着。 我感受着从她体内不断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身形已经快要接近透明,这离魂飞魄散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卤煮店门口,心里不断咒骂霍司命。 我察觉到田妮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我知道她现在也很害怕自己会魂飞魄散。 我扶上她的手背,安抚着,“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 田妮挤出一丝笑意,抓着我手臂的双手更紧了,俨然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沮丧至极,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魂魄恢复原先那样。 我们就这样坐在卤煮店门口的路灯下,路灯的光线也越来越暗。 突然田妮好似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无尽悲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唐艺,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履行刚刚的承诺了,还有,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守护我到现在。” 突然我察觉到手臂一轻,心也跟着沉到谷底,我始终不敢把脸转去田妮的方向,“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就好像如鲠在喉,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也就在这时,忽然卤煮店被一层层的光影笼罩,然后万两金当铺赫然出现在面前,我是撕咬着牙关,双手紧捏成拳头,双目赤红的起身踹开木门。 “霍司命!”我咆哮一声,但很快我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各式法宝和古董珠宝散落一地,柜台上皆是剑痕,后面早已不见了霍司命的踪影。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冲进小角门,院子里的地砖上鲜红一片,长廊的柱子上也带有凌乱的剑痕。 忽然一阵冲天热浪扑面而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之前我们住的三层楼阁瞬间被火蛇吞没。 我拔腿就朝着那阁楼冲去,快接近阁楼附近的时候,由于热浪不断往外散发,让我根本靠近不了,我四处寻找水源,终于在墙角找到了一口井,然后开始一桶一桶的晚上捞水,随后朝着阁楼扑去。 可这满天大火岂是我这几桶水就能浇灭的,几桶下来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阁楼的火却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 我咆哮道,“常奇胜!蜚娘!霍司命!” 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嚎的声音响彻九天,短短一天内我竟然接连失去了这么多的人。 别提多受打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大火无情的将阁楼烧成灰烬,然后顶着余热在灰烬里寻找扒拉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找到什么,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一堆灰烬里了。 我的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找了,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面呢,只要我不找,他们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可身体却做出相反的举动,一步步朝着常奇胜所在房间开始寻找,然后又四处寻找霍司命和蜚娘的尸体。 然而却什么也没找到,我环顾四周,忍不住大喊道,“你们究竟在哪儿!” 突然我被一道光刺痛眼睛,我缓了一下,然后朝着散发出光的地方靠近,只见在大水缸的后面有一块被手帕包着的一块沉甸甸的东西,从露出来的一块角看去,发现好像是一块镜面的类似铁的东西。 它反射光线发出阵阵刺眼的光线,这才被我发现。 我将手帕打开,发现这是一块如手掌般大小,我掂量了一下分量,发现虽然表面看上去像是很重的样子,但实际根本就没多重。 我猜测能不能是蜚娘或者霍司命藏在这里的,从包裹着的手帕凌乱程度来看,他们当时应该很急。 我正打量着,又瞟到脚边上竟然有一滴血,我顺着血看去,只见地面上稀稀拉拉的血滴一直朝着某个方向延伸。 我心里顿时燃气一股希望,我随意抹了一把脸,就在我要寻着血迹去找人的时候,忽然后门那里传来‘當吭,噹吭’的大喘气声,我怕被发现,立刻躲了起来。 就在我刚刚躲起来的时候,突然从后门那里冒出来一个黄沙怪。Qqxsnew.net 他如人一样直立行走,体型肥胖,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他就站在我离我不远的地方站住,然后开始剧烈抖动身体,黄沙扑簌簌的直往下飞。 不消一会儿,就露出了本体, 只见他浑身赤红,长有一对强有力的獠牙,面带凶悍,看得我心里一凛,这不就是上古神兽,当康吗! 第353章初入青凤堂 这东西几万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里能亲眼所见,不知是福是活,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将万两金毁坏的? 我急忙将捡到的铁块收进乾坤袋内,然后大气不敢喘的看着当康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只见当康也顺势扒拉着废墟,一边扒拉一边嘴里嘀嘀咕咕道,“哼,就欺负俺能耐,盯着沙尘暴走出那么远了,还叫俺过来找,这烧的连个渣子都不剩,还找个屁啊! 反正都抓到人了,回去严刑拷打,就不信他们不说,哼!” 听这意思,常奇胜和蜚娘她们就是被他们给抓去了,只要我跟着当康走,就一定能找到他们了。 我继续盯着当康看,只见当康那头傻猪翻了一会,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用前蹄抓了两下肚皮。 然后愤慨道,“算球!老子可不找了,累死俺了,俺就回去说没找到,他们也不能说啥,对,我得赶紧回去,要不赶不上晚饭了!” 只见当康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他前脚刚走,我后脚随意扯下晾衣绳上的几件衣服,也追了过去。 等我跟着他的身影跑出后门外时,彻底傻眼了,只见外面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而当铺就矗立在沙漠当中。 而此刻,沙漠中狂风肆虐,黄沙漫天,已经看不出哪是天哪是地,我胡乱的将衣服套在身上,又将一块长条纱巾蒙在脸上,抵御风沙。 然而当我的余光看向身上的时候,才发现我身上穿的正是蜚娘的绫罗裙,头上包裹着的正是一块艳丽的纱丽。 我刚要扯掉,可面对眼前的风沙,我又打消了念头,眼看当康就要消失在沙尘暴中,我紧忙追了上去。 我一手死死捂着纱丽,不让黄沙侵入我的眼睛里,我低着头盯着当康乱晃的尾巴,此刻它已经成了我在沙漠中的风向标。 突然那尾巴停在半空中,我赶紧停下脚步,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对方发现,我正想一头钻进沙漠里的时候。 当康突然加速跑了起来,我想也没想也跟着跑了起来,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跟丢了。 我懊恼自己的一时疏忽,眼看风沙越加猛烈起来,即便现在想返回当铺也找不到确定的方向了。 就在这时,突然我双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箍住,然后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哈哈哈……俺捡到宝了,美人儿,别急,等俺把你带回去献给老大,他一定会重重给俺奖励的,哈哈哈……” 我听着声音竟然是当康,心里一哆瑟,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没想到这猪脑子还挺好使,就在我刚要张嘴质问他把人藏到了哪里时,竟然被黄沙灌了个满嘴,立刻咳嗽起来。 当康见我捂着嘴不断咳嗽,表情一僵,随后说道,“美妞稍等等,俺背着你走就不怕呛沙了!” 我一听要背着我,立刻伸手要拒绝,岂料他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调转身体背对着我,然后将我扯到了他的背上。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背着我跑出了好远,我趁其不备,抽出骨剪,想要刺向他的后脖颈就此了解他时,忽然停住,心里萌生一计。 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让他就这样带我去老巢,一是省了我的脚力,二是省了我被黄沙呛死的可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打定主意后,收起骨剪,一把扯过来纱丽,将脑袋包了个严实,趴在他的背上,开始盘算着一会怎么营救常奇胜他们的计划。 就在我快要半睡半醒的时候,只听当康对我说道,“美人儿,我们快到了。” 听到声音,我抬头向前看去,透过薄薄的纱丽,我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峡谷,满山都是表面光滑如玻璃一般的黑色巨石,这里因为阴气重,导致寸草不生。 穿过峡谷,走上狭长的盘山石路,石路宽度只够容纳两人并步前行,即便当康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却楞没将我放下来。 我心里偷笑,没想到这呆子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我们走过盘山石路,达到峰顶,只见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参天高的骷髅头,看样子像是某种巨型怪兽的头颅,张着的血盆大口好似要并吞天地,空洞的眼眶,好似日月齐天。 当康将我慢慢的放在平坦的地面上,指着前面的骷髅头说道,“那就是俺们的青凤堂,俺们的老大叫青鸾,他要是看到你的美貌定会喜不自胜,嘿嘿嘿……。” 我故作矜持想往后闪,脸上的纱丽始终不敢拿下,当康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俺们老大还是很温柔的。” 全程我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任由当康将我拽进了青凤堂内,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小妖怪不胜其多。 据我目测就不下五六百,就在这时,急诊急促的‘噹噹’声传来,然后一个青铜的小妖怪跑了过来,只见他龙头麒麟身,背后背着一对翅膀。 我一眼认出,他便是古代房脊上的守护兽,戗兽! 它跑到当康身边站定怒目吼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老大都等急了吗!” 当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道,“小小戗兽也赶在老子面前逞威风,小心俺把你扔进熔炉里练成铜块!” 戗兽被踹的就地翻滚几圈,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你个蠢猪敢踹我,等我回了老大,看不把你做成烤乳猪!” 然后他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踩着地面发出‘噹噹’的声音,又跑远了,当康嗤之以鼻,“呸!什么东西!” 然后继续拽着我嘴里哼着小曲朝着戗兽离开的方向走去,我见前面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想着应该离大殿不远了。 果然,我和当康走到大殿入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汉白玉的石桥,石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圆形的石台,上面有雕刻着凤凰的图腾。 桥下和太子的周围是一方水池,水流潺潺,龙鱼游行其中。 再见四周已经慢慢聚集了各种小妖,最上面端坐在凤凰椅中的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青鸾。 第354章计中计 两旁坐的是玄武等级的神兽,他们正毫不避讳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幸亏之前我乔装打扮了一下没有露出破绽。 有的妖怪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估计话里话外讨论的也是我。 当康带着我走上中央的台子后,便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堂主,属下实在无能,当铺里里外外属下都仔细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三升银。” 三升银?他们居然也是奔着三升银来的?我的手竟不自觉地摸向乾坤袋,猜测道,难道我捡到的铁块,该不会就是…… 砰! “废物!这么小的事情竟然都做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哼!” 我被这一声暴戾的声音拉回思绪,往后隔着脸上的纱丽看向说话的人。 我套头仔细端详所为的‘堂主’,只见化身为人的青鸾,从凤凰座椅上猛地站起身来,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带着冷峻,微张的双唇色如樱红,白色里衣和外面青色丝缎袍子衬的他面容光洁白皙。 高高的冠发簪着一根白玉钗,墨染的长发符贴在身后和双肩两侧,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而周围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一道戾气随着他挥动的手直朝当康打来。 当康顿时被掀翻在地,这凌厉的杀气让我也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 我无意的举动引起青鸾的注意,伸手指向我问道,“她是谁?” 当康匍匐爬到我身前怯懦的双膝跪地,回答道,“这是俺在荒芜沙漠中捡到的,俺见她身形婀娜,想必是个美人,所以带回来孝敬堂主的。” 只见青鸾冰冷的声音传来,“岂有此理,本尊让你带回来的东西你没带回来,却给我带回来一个什么东西!” 青鸾戾气更胜,随后矛头直接对准了我,命令道,“把面纱摘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要完了吗,我虽然衣服上乔装打扮了,但是我这男人的脸孔还是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如果这时候他发现被耍了,还不得一剑劈死我啊。 当康毕恭毕敬的闪到一旁,示意我往前站一站,我硬着头皮学着蜚娘平时走路的姿势,扭腰纵跨的往前走了两步。 一手轻轻摸上面纱,一手摸向乾坤袋,一旦如果暴露了身份打起来,我也得先下手为强。 然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面纱一把扯了下来。 哗—— 我只听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僵住的身体就跟被点了穴一样。 再看青鸾,只见他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有些莫不着头脑,是打是放赶紧给我句痛快话啊。 青鸾自知失态,佯装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请问姑娘芳名?家住哪里?” “啊?”他这一个翻转的态度,把我问蒙了,“哦,我,我叫翠儿,我是新来的阴煞,多多指教。”我硬着头皮夹着嗓音说道。 话一出口,顿时一股恶寒袭上全身,没想到我这夹子音学的还有莫有样的。 果然,只见围观群众立刻打了个寒颤,也行,再打之前我先恶心恶心他们! 只见青鸾原本还紧皱的眉心忽然舒展开来,然后缓步走下凤凰座位,站在池边,与我对视。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我一阵阵反胃,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可为了我的目的,我还得强忍着站在台子上和他对视。 所幸这里光线柔和,而青鸾离我的位置还有些距离,再加上台子下面的水光粼粼,才显得我看上去像女子一样柔媚很多。 他越这么看,我越怕看出端倪,忙将面纱再次遮住我的脸上,然而落到青鸾严重就成了我是因为娇羞才如此的。 “敢问姑娘可有婚配?”青鸾眼神闪躲,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温柔的嗓音问我。 青鸾这是眼瞎了吗?居然都没有识破,还有你害羞个毛啊?! “小女子年纪尚晓还未婚配。”我怀着侥幸心理,继续编造谎言。 “太好,咳,想必你远道而来,一定累坏了也饿坏了,要不然,您先留下休息一晚,回头我派人给你送点吃的,明天沙尘暴停了,你在赶路也不迟啊?”青鸾这么明显的挽留我再听不懂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当康了? “阿嚏!”还跪在一旁的当康,打了个喷嚏。 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 只见青鸾一脸嫌弃的看着当康,说道,“本尊这次就饶了你,你带着翠儿姑娘先下去休息,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再找你算账!” 当康见青鸾消气了,忙磕头谢恩,然后屁颠屁颠的带着我就要往大殿外走去。 就在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青鸾,直看的青鸾心猿意马,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我没能套出常奇胜被关押的地方,有些可惜,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我跟着当康走出大殿,正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就听到从大殿里传来声音。 “堂主,我们把蜚娘抓了起来,这事早晚会闹到酆都城,到时候只怕阎君那边不好交代啊。”说话的人语气中满是担惊受怕。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阎君知道知道得罪我青鸾的下场,哼!”只听青鸾声音暴怒,但说到阎君的时候,气势就没那么强大了。 短短两句话我就得到了几个信息,第一,蜚娘她们果真就是被青鸾抓来的,而且万两金当铺就是他们损毁的。 第二,青鸾这次围剿当铺,并不是完全冲着三升银,也同时想给阎君一个下马威,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过结。 这我就放心了,只要他们翌日找不到三升银,而且蜚娘背后的大boss事阎君,那青鸾就不干轻易对她们怎么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们并救出来。 不过青鸾想要硬刚地府,这想法好像不太现实,这完全就是以卵击石的打法,他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吗? 先不管他们了,我还是趁着没交战前营救出她们然后远离这是非地才是要紧! 我跟着当康脚下踩着骨造台阶,直上二楼,看着前面走路洒脱的当康,问道,“刚刚我听到大殿里,堂主和他们说什么蜚娘,蜚娘是谁啊?难不成堂主已有婚配了?” 估计当康还沉浸在立功的喜悦当中,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怕引起我的误会连忙解释。 第355章计划第一步 “蜚娘哪配得上我们堂主啊,她不过是当铺的一个小小老板娘而已。” 忽然当康停下脚步,自知说溜了嘴,忙捂住嘴巴,带着一脸心虚加害怕的表情乞求说,“完了完了,要是被堂主知道俺走露了风声,非要把俺变成烤乳猪不可!翠儿姑娘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啊。” 晚了! 我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激动的引诱着,,“真没想到原来万两金当铺的老板娘在你们这里,真是太好了。 果真如此的话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当康大人,求你带我去关押她的地方,等我要来聚魂丹服下之后,我就不用魂飞魄散了!” “不行不行,要是被堂主知道了,我小命不保,还是俺再去一次当铺帮你拿回来聚魂丹,也是一样的。”当康晃动着两只大猪蹄子,我咽了咽口水。 “可是我听说那聚魂丹是由蜚娘随身携带看管的,只怕除了她以外别无二人知晓。”我继续引导着他。 “这……”当康果然开始犹豫了。 我见他态度稍有松动,随即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夜明珠,这还是我在万两金客栈废墟中找到的。 我紧接着递到当康眼前晃了晃,又追说道,“您帮我这么大的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当康流着口水直勾勾的看着夜明珠,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双蹄捧着夜明珠看了又看,生怕我反悔赶紧揣进自己的怀里。 当康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告诉我,“除了蜚娘被堂主单独关押在别处外,那个傻大个子和手持青龙刀的小子就关押在后面的水牢中。 那里有很多小妖把守,现在不宜过去,等咱们到了子时交班的时候,俺再偷偷带你潜进去你看如何?” 我听他口中描述的二人正是霍司命和常奇胜,暗中窃喜,但表面却装作惆怅,“可是聚魂丹应该在蜚娘身上。” 当康说道,“哎呀,小丫头长得挺漂亮,怎么这么笨啊,咱们先去水牢找到他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蜚娘关押的地方不就得了。” 我气得牙根痒痒,脸上却不能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还是您聪明,那我们到时候子时见。” 当康将我带到了二楼最靠后面的房间,忽然,我的双眼被一道金光闪的半天也没睁开,缓了好半天才看到,紧挨着我房间旁边的是双扇金色大门。 好家伙,谁这么富有,竟然连大门都镶金边。 我正想着,只见当康笑嘻嘻的对我介绍道,“这是青鸾堂主的寝卧,他让俺将您安置在他房间的旁边,嘿嘿……看来堂主对你很上心啊。” 我是真无语,这青鸾脑袋瓜子真是‘不灵不灵’的,竟然随随便便就把陌生人安置在隔壁,就不怕我是阎君派来的刺客吗? 我嘴角抽动几下,然后就走进了房间,房间内其它不谈,只看那张铺满红色绸缎的大床,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只见当康兴致冲冲的走到床边,向我招了招手,我好奇的走了过去,他故作神秘地说,“您仔细瞧瞧。” 这有什么瞧的,我用手压了上去,好家伙,这竟然是一张水床! 这青鸾看上去仪表堂堂的,感情还是个闷骚男,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当康一脸坏笑的模样。 “我,我有点饿了。”我故作镇定的逃离水床附近,走到餐桌旁坐下。 当康忙问道,“你想吃什么啊?” “猪蹄” “……” 见当康满脸败兴的走了出去,我赶紧解下脸上的面纱,就在要脱下绫罗裙的时候,我忽然见到房门前有黑影闪过,吓得我赶紧一把抓过面纱重新将自己包裹好。 就在我刚刚捂严实后,我的房门被人扣响,“谁啊?”我夹着嗓音问道。 只见门口黑影立刻挺直腰背,支支吾吾道,“是,是我,青鸾。” 我勒个去,我前脚刚进来,他就后脚追了过来,堂堂一寨之主都不需要忙的吗? 就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果然是他。 难道他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所以才来探我口风的吗? 我随口问道,“请问堂主有什么事吗?” 只见青鸾伸手指了指我的房间,“我能进去吗?” 我微微侧身,只见青鸾毫不客气的大步走到茶几旁坐下,客气地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点点头,“多费堂主费心,翠儿很感激。” 听到我满意的答复,他才略有轻松,可紧接着又变得局促起来,“对了翠儿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他该不会这么快就想挑明我虚假身份吧。 “我初见翠儿姑娘,便被你深深的吸引,我发誓你是第一个如此得我心者的女孩子,所以,若,若不嫌弃,可,可……” “报——!堂主,判官来了!” 就在青鸾满脸羞红的向我表白的时候,突然门外闯来一个小妖,很合事宜的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 只见青鸾脸色铁青的看着小妖刚要动怒,却又一听来者判官,顿时眉心紧皱了起来。 他抱歉的看着我,我上前说道,“堂主有事就先去忙,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只见青鸾这才放心离开,看他走远后,我狠狠的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将绫罗裙和面纱一把拽下,推开窗子,一个箭步跃了上去。 门口有重兵把守,行动起来自然是不方便的,所以我才选了这种危险的路走,我踏上瓦片,却见不远处有一对小妖走来,我忙闪身备考屋脊,隐去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仟仟尛哾 只待那队小妖离开后,才飞跃而起,几个箭步来到一楼的大殿。 我捅破窗户纸,蹲在墙根下,看着大殿内发生的一切。 只见中央水池台上正站着一个身着身着红袍,头顶梳的是束髻冠,用簪贯其髻上,用緌系在项上。 而凤凰座上,端坐的是青鸾,二人四目相对却已经擦出火化,周围的玄武等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来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白面书生应该就是判官,只见判官显得很从容,唇角始终微勾露出一抹笑意。 但从脸上来看,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实际年龄还有待考察。 只见判官微微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自我介绍道,“幽都崔珏,见过青凤堂堂主。” 第366章先礼后兵 我乍听此人姓名,着实有些被震惊到了,就是那位‘小青天’之称的崔珏! 我见青鸾已然面容冷峻丝毫不买崔珏的账。 我为他的自傲有些捏汗,好再来者是个讲理的人,他才能好端端的还坐在这里,如果来者是别人,早就掀翻他的老巢了。 崔珏垂目,笑容甚了几分,继续道,“在下受命阎君,特来调查一事。” 青鸾这才有所回应,“笑话,我青凤堂与你酆都向来没有交际,为何你酆都之事要找到我这来?” 呸!你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你忘了? 只见崔珏不急不恼,继续道,“立于酆都城入口的万两金当铺,今日遭劫,蜚娘和霍司命不知所踪,有消息传来,说是青凤堂的人曾出现过那里,不知道堂主该如何解释?” “本尊最近身染病疾,无奈求助万两金蜚娘特赐良药,为此我还奉上重金,本尊属下当康自会证明。”青鸾说的义正严词。 听的我是捶足顿胸,他这撒谎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不过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这脸皮可是够厚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判官轻哧一声,青鸾见他不信,又对一旁小妖吩咐道,“传当康!” 那小妖领了命,便快步朝殿外走去,片刻后,只见当康‘哼哧哼哧’的喘着大气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蹄子上还缠着纱布。 我差点没忍住笑,当康走到殿中央跪下,“敢问堂主唤俺前来是否有事要问?” 青鸾眼神冷冽,“嗯,本尊问你,今日我拍你去万两金当铺,从蜚娘那里求治顽疾的药,你可求到?” 当康微微低头,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然后章口就来,“属下受命前往当铺求药,可是刚到当铺却发现里面混乱不堪,好像遭到贼人抢劫一般,可属下在想,蜚娘本是酆都的人,有什么人敢和她作对? 于是属下又找到了后院,刚进后院所见之处全是血迹,俺这才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就在这时,俺看见蜚娘的住所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属下实在能力有限,面对火势之凶实在无能为力,本想回来找救兵,可沙尘暴让俺迷失了方向,你看,俺还受了伤。 都是属下无能,还请堂主责罚。” 青鸾对当康的说辞表现得很满意,反而崔珏有些皱眉,他殊不知是贼喊抓贼。 可即使他心知肚明蜚娘一事和青鸾逃不了干系,又有什么用呢,苦于眼下没有任何证据。 青鸾看着崔珏,冷笑一下,“崔判官,本尊对万两金当铺一事深表遗憾,若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罢了,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珏寻思片刻,又问道,“近日来,本官听闻有两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万两金内,不知道堂主可知道二人身份?” 嘶,这说的岂不是我和常奇胜,难道崔珏以为我二人是青鸾的人? 只见青鸾故作思考,“本尊略有耳闻,难道他二人不是酆都的人吗?” 好一个倒打一耙。 崔珏见青鸾嘴紧得很,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抱拳说道,“下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日后恐怕还要叨扰,望请堂主见谅。” “请便!”青鸾短短两个字,带着满满的挑衅。 崔珏离开后,我离开大殿的窗子前,然后纵身跃上房顶,扒着房檐往下去看,只见他飞身上马快速离开此地。 我看向门口,不见青鸾和当康,生怕他们重新返回我的房间,若不见我,只怕会露馅。 我又重新返回房间内,果然当康敲响我的房门,陆陆续续带来了很多小妖,各个手中都捧着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 我客气了几句后,屏退小妖询问当康,“堂主去哪里了?” 当康说道,“堂主离开大殿后就不知所踪,应该是去提审蜚娘去了。” 我心里一颤,想必是崔珏的到来,让青鸾意识到危机,所以想尽快从蜚娘口中得知三升银的下落吧。 当康离开后,用口型对我说了句,‘子时见’我点点头。 然后飞身除了窗外,直奔崔珏小时的方向跑去。 然而没跑多远就见到了崔珏的马匹,而他却端坐在石头上,好像在等人。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却听他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糟!被他发现了。 “崔判官好神通。”既然被发现了,我还躲藏什么,便大步走了出来。 崔珏看着我,微微颔首,我抱拳回礼。 我问道,“崔判官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只见崔珏踱步朝我走来,“从你躲在窗下的时候发现的,你的身上并没有阴气,反而散发着人类才有的气息,这是掩盖不住的。” 我恍然大悟,也不免有些后怕,既然崔珏都能识破我人类的身份,那青鸾……岂不早就看穿我的假身份了? 崔珏见我发呆,问道,“你怎么称呼?” “在下唐艺,刚刚让您见笑了。”想到刚才还自以为是没有被发现的囧态,一时红了脸。 “呵呵呵……唐艺,本官也是见你并无恶意才没有拆穿,只是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青凤堂?”崔珏问道。 “刚刚您和青鸾的谈话我已经全都听见了,其实蜚娘和万两金都是青鸾所为,他在撒谎!”我如实说道。 崔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意外,而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早已猜到,只是我并没有证据,而且也不知道蜚娘她们现在在哪里,我没法营救。” “崔判官,我知道你身背官职,在某件事上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不由已,所以营救他们的事情您就交给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我说道。 崔珏听到我能救出三人,为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倒是狠狠的松了口气,听到我还有问题要问,便说道,“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且对酆都无害的问题,尽管问。” “何为三升银?”我问道。 只见崔珏脸上一僵,脸笑容都没来得及收,他认真的端详着我,我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堤防。 这三升银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让霍司命,蜚娘,青鸾和他都这么忌讳。 我见崔珏双唇微泯,大概是不会说的,于是我抱拳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被后传来崔珏的声音。 第357章斗牛士 我转身,只见崔珏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唐艺,你为何要帮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心虚。 果然崔珏看得出来我是在和他玩笑,并且尽量不让我显得尴尬。 “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逼你说,如果你真的能救出蜚娘和霍司命,我崔珏自有一番心意。”崔珏说的很诚恳。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与崔珏辞别,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是没能问出三升银的作用。” 难不成这三升银是传国玉玺吗?谁拿到了谁就能掌管整个地下世界?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在阴间横着走了! 不过王耀文之前说三升银并不是最终目的,而是要用三升银取到什么东西?取得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而三升银只不过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钥匙’。 否则阴阳两界怎么都会不惜代价拿到三升银呢? 我回到青凤堂后,正专心琢磨着三升银的奥妙,使尽解数,哪怕是用砸的,摔得,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 叩叩叩…… 忽然房门传来响声,我看了一眼外面高挂的月亮,立刻将三升银收进乾坤袋中,然后妆扮一番后才出房门。 一出房门,竟不见有人,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里,这里!” 我一低头,只见当康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大为震惊,“你,你怎么又小了?” “这样行动方便。”当康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做出噤声的动作,伸着猪蹄子往旁边金灿灿的大门一指。 示意我小心一点,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就跟着他后面走着,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别的妖怪,我不禁好奇,原先在万两金当铺的时候,我记得这里都是昼伏夜出的。 我把自己的疑虑对当康说出,只见他娓娓道来,“原本这里都是这般,昼伏夜出,可堂主那是仙山被贬下来的,自然不会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就改变了这里的规矩。 一开始所有妖怪都不习惯,当然,像俺这种级别比较高的妖怪,自然不在话下,别说昼伏夜出,俺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没问题。” “你们堂主是被贬下来的?他犯了什么错就被贬了?”我就说好好地仙鸟怎么会流落到阴间。 “具体怎么回事俺也不晓得,只是听说那年仙界举行千年一次的百鸟朝凤,众鸟齐飞上灵山,可作为首屈一指的神鸟,青鸾竟然迟迟没到,这让凤凰丢尽了面子,一怒之下就要剔骨入凡,永世不得回灵山。 可你想啊,好不容易修行成灵鸟,怎么甘心受此惩罚啊,就在他打入地府的时候,凭着自己的法力搅得地府一时不得安宁,他也就趁此时机逃出了酆都城,来到了青凤堂。 本来阎王是要一举攻打过来捉拿堂主,可怎么说也是凤凰的弟子,不看别的也看凤凰的薄面,容他一个安身所。” “难道他就没有说迟到的原因吗?”我倒好奇,千年一次百鸟朝凤,这可是难得一次羽化飞升的大好机会。 即便是我,我恨不得爬也要爬去,青鸾为什么会不去呢? “没有,具体怎么回事俺也不知道。”当康说着,突然停住脚步,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谨慎说道,“到了。” 我抬头去看,只见前面不远有一个圆形的洞口,石顶上反射着水光,立刻提起当康的衣领躲在一旁的石头后面。 “这看守洞穴的是什么人?”我要做好提前准备。 只见当康紧贴墙壁朝洞口走去,见我没有跟上,朝我招了招手,我学着他的样子样子,走到洞口探出脑袋。 当康一伸猪蹄指着洞穴里一旁的位置,我顺着他的蹄子看去,只见桌子旁正端坐着两头像牛一样强壮的妖怪,头顶无角,浑身深棕,背部有花纹,更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只有一足。 这是什么妖怪? 只见当康一字一顿的说道,“夔牛!” 我面色一沉,再看水池中央,却见常奇胜耷拉着脑袋不知生死,双手被铁链勒出血痕,头顶的铁链是由玄铁淬炼而成。 即便我们离着有些距离,站在洞口却依然能感受到池水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 冰冷刺骨的水将常奇胜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里面,而一旁的霍司命只没到腰间,他苍白的脸,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所在的池水来自寒泉山,千年寒冰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当康的声音再次传来。 嘿!他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我怎么想什么他都知道。 当康指了指那两头牛,说道,“他们的听力非常好,而且性格狂躁,咱们直接进去是不可能了,你想象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打量着夔牛,只见一头牛的腰间有一串钥匙,计上心来。 我低头看着当康,淡淡说道,“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刺客能把他们引走就好了。” “嗯,这也是个办法,嗯?”当康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忽然邪魅一笑,看的党刊浑身一颤,然后我一把扯下绫罗裙和面纱,露出真身,当康看的倒吸冷气,我唤出短剑,用笛身砸在他的脑袋上。 不等他发出声音,就昏倒在地了。 我飞身闯进山洞,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夔牛,见到来人,提起身旁的杀威棒就攻了过来。 我看着她们一蹦一跳的样子实在滑稽,此时常奇胜和霍司命听到打斗声,也悠悠转醒,再看是我,猛的摇晃铁链想要挣脱。 “唐艺,小心身后!”常奇胜的声音传来。 我闪身躲过杀威棒,手掌转动笛身,用笛身的另一端猛怼夔牛腹部,夔牛发出痛苦的沉闷声身体连连倒退。 我眼往下看,只见我前面的这头夔牛腰间正别着那串钥匙,我飞身擦着他的杀威棒来到身侧然后笛身挑出钥匙朝着常奇胜扔了过去。 常奇胜用嘴衔住,然后转动冻僵的身体将钥匙给霍司命,好在二人的铁链足够长,足以靠近对方。 就在我一脚踹在眼前夔牛身上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双手捆住,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在看常奇胜二人,只见他紧贴霍司命的胸部,霍司命双手哆瑟着拿着钥匙为他开锁。 这场面多少有些猥琐了。 第358章混战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勒住我的夔牛力道在不断加大,我的骨头差点被他勒断,我双脚猛蹬石壁,连人带牛一起摔出老远,他哀痛一声,力道减弱,但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意思。 我朝着他的牛蹄子猛咬了下去。 “嗷~~!”它哀嚎一声,最终抵不过疼痛,撒开了手。 我这一番地痞打法看的常奇胜一愣一愣的,我顾不了那么多,然后就地一滚逃到安全距离,迅速站了起来,拔出短剑砍断另一个夔牛手中的杀威棒。 对方气急败坏,化形伏在地面,即便伏在地上,整个身体也快比我高大,鼻孔里不断往外喷着瘴气,双目赤红,这是被激怒的表现。 另一只夔牛如出一辙,而我正处在两头牛中间,就在我逃无可逃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一面红色纱丽飘到我脚下。 突然我就来了兴致,收起短剑,捡起地面上的红色纱丽,对着前后夔牛抖动起来,俨然化身成为了一位斗牛士。 红色的纱丽在两头牛眼前不断晃动,夔牛见我此举动倍感羞辱,‘哞!!’一声戾吼,齐齐朝我撞来。 我观察前后两头夔牛,距离就在与我越来越紧的时候,我一手抓住头顶垂下来的半截铁链让整个身体都吊在半空,只听‘呼通!’一声,两头牛撞翻在地,直翻白眼,口吐白沫。 此时,霍司命也搀扶着常奇胜从水池里走了出来,我接过常奇胜另一只手臂跨在肩上,替霍司命分担重量。 “我带你们先出去!”然而我话音刚落,就试着地面传来轻微震动,大面积的黑影朝我们这边涌来。 想到刚刚和夔牛打斗的声音,一定是惊动了洞中小妖。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低头看见我狡辩还昏迷不醒的额当康,便顺势从乾坤袋取出一根银针,然后朝着当康的脖子上猛拍了下去,他发出凄惨叫声,随后我又抽出一道符咒念动咒语。 只见当康的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涨大,恨不得要填满这洞穴,他双目猩红,面膜狰狞可怕,獠牙锋利似箭,然后就在一群妖怪涌进来的一瞬间,我发动命令,只见当康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群妖怪撞了过去。 洞穴内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原本还过于拥挤的通道,此刻变得畅通无比。 一路上有当康护阵,我们三人快的就掏出了青凤堂。 可不等我三人喘口气的时候,身后骷髅头顶突然传来洪亮的声音,“难道你们就真的忍心抛下蜚娘只顾自己逃走吗?” 我听声音正是青鸾,只见他用青毕剑抵着蜚娘的喉咙威胁道。 霍司命丢下常奇胜就要去救人,我伸手拦下,“别冲动!” “可是蜚娘还在他手中!”霍司命一时情急,暴戾道。 青鸾见我们上当,勾起唇角,一脸得意。 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蜚娘?” “三升银!”青鸾咬文嚼字,又怕我们不理解,复述道,“只要交出三升银,我就放了蜚娘!” “休想,别做梦了!就算我死也不会把三升银交给你的!”蜚娘听见要用三升银换自己的命,满口拒绝。 青鸾手上不断用力,只见蜚娘脖子上生生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出,霍司命已经失去了理智,飞身冲了上去。 我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青鸾一道法力打在当康身上,当康浑身一阵抽搐,然后他掉转身去对准霍司命冲了过去。 只见当康庞大的身躯,是个蹄子强壮有力,这要是被撞一下不死也残,而霍司命也不是吃素的,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抱住当康的脑袋,大有一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架势。 可当康的体重远比十颗垂杨柳还要重,他二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场面一时僵住。 常奇胜翻了个白眼,举起手臂朝着当康‘咻咻’射去两枚毒针,只见当康哀嚎一声轰然倒地再没起来过。 青鸾面色一沉,表情有些狰狞,一瞬间,从青凤堂内涌出大量的妖怪,各个身强体壮,我唤出短剑,引下天雷,直劈在妖群中。 青鸾见状,将蜚娘扔给身后的妖怪,飞身下来与我打在一起,常奇胜也唤出青龙刀清理不断上来的妖怪,一时间场面混乱一团。 常奇胜毕竟被池水浸泡许久,体力很快削弱下来,三两下就被妖怪手里的兵器给死死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而霍司命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痕,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一旦关于蜚娘的安危,就只剩莽撞人一个了。 青鸾见我分神,一剑刺在我手臂上,短剑一时脱手,掉在地面上,我使出蛮力一掌击在他肩上,趁他倒退一步时,一脚勾起短剑,再次与他打了起来。 不消片刻,我眼看已经处在下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硕大的毛笔凌空飞来,直击打在青鸾的剑刃上。 青毕剑被震的抖动起来,然后一个身影从我头顶飞过。 “崔珏?”我很好奇他不是回酆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就在我的目光全聚集在崔珏身上的时候,忽然后面的空中传来凤鸣。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烧鸡,不,凤凰展翅朝我们这边飞来。 我揉着空空如也的肚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对凤凰此刻没有庄严,只有饥饿。 凤凰临到我们面前,化身为人形,只见他威风凛凛,身着赤焰袍,头戴烈焰冠,强烈的灵气瞬间弥漫整个青凤堂和峡谷。 长得更是仪表堂堂,额上的凤羽印迹平添几分妖媚,却面挂冷峻,再加上好似睥睨万物的傲气,更彰显贵气。 “大胆青鸾!还不住手!”凤凰的嗓音浑厚苍劲,恍若天际而来。 青鸾手中的剑掉在地上,他跪倒再凤凰面前,眼眶微红,“师父,弟子心有不甘!” “哼!你有何不甘,闯下大祸,还敢强词夺理!”凤凰语气逼人。 “师傅在上,弟子乃无心之举,若非他日受尽冤屈不得清白,我又怎会堕落如此!”青鸾恨得咬牙切齿,可见当日被贬也是受尽冤屈了。 崔珏见我手臂正流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为我上药,饱含歉意,“抱歉,是下官来晚了,让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不用介怀。”崔珏这一客套,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见蜚娘也被救下,事情应该有个了解了,可没想到,事情越加朝着严重的地步发展了。 第359章凤凰 “无心之举?!”只见凤凰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怒火,散发出来的灵力也从最开始的温和变成了灼热,炙烤着周围万物。 有一些刚刚形成的散妖受不住,瞬间烧成灰烬,我与上前却被崔珏阻拦。 凤凰怒目而视,青鸾却始终低头不敢正眼去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凤凰对青鸾这个弟子还是很重视的,否则也不会屈尊来到这地方。 不过他就算来了,恐怕这次青鸾也是在劫难逃,他先是大闹酆都城,知法犯法,又烧毁万两金,更是罪加一等。 “我……”青鸾自知说错了话,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后半句。 只见凤凰看了一眼崔珏,冷哼一声道,“我什么我!还不滚去赔罪,原本是让你来受罚的,岂知你竟跑到这荒芜之地自立为王,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这放荒未免偏袒徒弟也偏袒的太明显了,原本对他心理残存的那点好感,也瞬间烟消云散。 青鸾走到崔珏面前,恶狠狠的睨了他一眼,然后口是心非道,“还请转告阎君,饶恕在下的鲁莽。” 不等崔珏说话,他转身就去了凤凰身后,崔珏面露难色。 我知道他这次前来就是将青鸾捉拿归案,过堂问斩,可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下难办了。 既然如此,我可就要说上几句公道话了,“呵呵,鲁莽?饶恕?这可是荒唐至极。” 忽然众人目光忽然落到我的身上了,我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只见凤凰双眼微凛,嘴上却客气问道,“请问这位是谁?” 崔珏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上哪回答他去。 我抢言说道,“我是万两金新招的小伙计。” 崔珏惊诧的看着我,可能他没想到我就是他之前口中所怀疑的对象之一,青鸾也没想到否则怎么会露出些许的惊恐。 凤凰却一脸厌弃的瞄了我一眼,估计是没见过一个区区下人也敢不分场合随意插话,真是大胆包天,可那又如何? 凤凰强压怒火问道,“原来是万两金的人,难怪这么不懂规矩,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那又如何,遇到不公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利。”我丝毫不惧。 凤凰冷笑一声,随即问道,“你倒说说本尊如何不公?” “大家可都听见了,这可是大名鼎鼎凤仙让我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顺杆往上爬,我一龇牙,先走到蜚娘面前,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老天爷对青鸾的处判就是不公!” 我话一出引得众人哗然,有骂我不知廉耻的,有骂我墙头草随风倒的,包括常奇胜和霍司命恨不能冲上来撕了我。 我却全不看在眼里,走到蜚娘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你说你也是,不就是一个当铺的小老板娘吗? 青鸾大人可是什么人,那可是凤仙爱徒,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跟他作对,噢!是,青鸾大人虽然被贬地府本该投胎历劫受罚。 可那又怎么了,你小小地府怎么敢跟灵山相提并论,别说青鸾打砸烧毁你的当铺,就是现在杀了你们你们能怎么着啊。 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睡觉你们没摊上一个处处维护的好主子呢!” 只见凤凰和青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青鸾上前想要制止我时,我先一步拦住他。 “不用,青鸾大人还要跟你们道歉,呸!你们也配,别说你崔珏是酆都城得力判官,就是阎王来了,也得给凤仙提鞋! 杀你们怎么了,抢你们的三升银又怎么了,有好东西不孝敬凤仙,活该打你们!” 我说完后恐遭挨揍,立刻躲得远远的。 凤凰眉心微皱,一手扶额,气的浑身发抖,青鸾怕凤凰有个好歹的,立刻扶住。 “你休得胡说!!”青鸾憋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接茬赶忙对他摆手,“你放心青堂主,这算什么啊,这次凤仙前来一定是要把你带回去的,放心有他在没人敢拦你,别说阎王来了,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好使!时辰不早了,你走吧!” 我冲他一挑下巴,青鸾唤来青毕剑就要来打,崔珏怕他误伤了我,立刻将我挡在身后。 凤凰见状只有干瘪气的份上,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却装作一脸无辜,好不玩指了指他和我,用口型告诉他,“我这是向着你们说话的,没毛病啊。” 崔珏可能是怕我玩大了在引火烧身,率先一步对凤凰作揖,说道,“青鸾本是我酆都城在逃犯人,在下依法拘拿合情合法,还望凤仙不要为难在下。 否则他日此事上达天听只怕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青鸾原本还想求一求凤凰,可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偏心,我则在一旁乐的开花,蜚娘和常奇胜他们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凤凰见我小人得志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本来好好的一件事,全败在我手里了。 他却还要装作大公无私的样子,笑对崔珏说道,“崔判官说的哪里话,本尊自知青鸾罪不容诛,生怕她再闯下什么祸端,连累我灵山,所以才不惜此行特来协助捉拿。 还请崔判官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受了挑拨离间之计才好。” 只见蜚娘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走了过来对着凤凰毫不避讳的说道,“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还不定说的是谁呢!” “蜚娘!”崔珏怕她惹怒凤凰,立刻出言阻止。 “哼,蜚娘你不过是小小九尾狐而已,虽同出一处,但毕竟你我并非同门,如今你做了阎君的看门狗,就应该恪尽职守,莫要在这里挑拨事端!”只见凤凰手上已经隐隐散发出赤红的火焰。 如果蜚娘再敢多嘴,他就会不念旧情将她灰飞烟灭,以震自己的神威。 蜚娘见自己被骂,忍不下这口气,作势要与凤凰叫两个高下,被我按下。 崔珏怕事情越闹越大,赶紧出来岔开话题,“凤仙亲临地府协助下官捉拿逃犯青鸾,下官自万分感激,既然逃犯已经抓住,那就请青鸾交出三升银。” 青鸾却一脸茫然,“什么三升银,我根本就没拿到。” 蜚娘也走到崔珏身边悄声说道,“三升银被我藏在院子里的琉璃缸后面,青鸾并没有拿到手。” 崔珏却说道,“我已经去过万两金客栈,前前后后翻找了个遍,包括院子里的琉璃缸后面,根本就没有三升银!” 第360章三升银的秘密 蜚娘听到崔珏的话,顿时心沉到了谷底,霍司命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口中嘟囔说,“既然三升银不在当铺,那会在哪里?” 她忽然看向青鸾,青鸾被她看的满腹冤屈,自证清白,“我要是拿了三升银,你们活不到现在。” 我摸了摸乾坤袋,正想着交不交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凤凰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下好了,钥匙一丢,鎏金盏也打不开了。 马上就是圣母娘娘的寿诞,拿不出来万年血灵芝,我看阎君该如何向天帝交代。” 钥匙?琉璃盏?血灵芝? 原来三升银试一把钥匙,而且还是打开存放血灵芝的钥匙,这样看来,难怪会这么多人想要争夺。 蜚娘惭愧不已的看着崔珏,崔珏眼下也没了办法,霍司命站出来道,“钥匙是我弄丢的,要杀要剐我来承担!” “噗哈哈哈……你算老几,阎君是喝多了还是活腻了,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凤凰苦熬笑着睨着霍司命,那语气满是鄙夷。 青鸾也在一旁附和道,“别忘了圣母娘娘可是千年才过一次大寿,每次大寿天帝都会搜尽天下最宝贵且独一无二的宝贝作为贺礼。 这血灵芝可是万年出一株,服用后不仅可以长生不老,而且神力大增。 不对啊,我看你们丢了钥匙是假,该不会是想将东西占为己有是真吧?否则为什么天帝选看管血灵芝的人时,阎君会极力推荐自己?” “青鸾你休得口出狂言,那血灵芝需以阴元之气供养,方可保存,而阴元之气产于地府,阎君当然但得此重任。 酆都城上下无不对天帝忠心耿耿,如有半点私心,下官愿承受剥骨之苦再不为仙!” 我见崔珏已经被青鸾的激将法失去理智,实在于心不忍,若我再不拿出来,那我岂不是太不是人了。 于是我将手伸进乾坤袋中,就要拿出,“三……” “崔珏!我忍你很久了,你仗着阎君重用,越发目中无人,竟不把我师父放在眼里,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青鸾露出满脸狰狞,执着青毕剑就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这哪儿的事啊,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的毫不激烈,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帮忙。 却不知道凤凰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他阴戚戚的看着我,“你说你是最近才到的万两金?是何人举荐呢?” 忽见距离我近在咫尺的凤凰,那强大的压迫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何,何人举荐?” 阳间王耀文举荐? 就在我绞尽脑汁编造谎言的时候,突然两枚飞针朝着凤凰射来,只见他挥动衣袖,将两枚飞针朝着常奇胜的方向弹去。 “小小傀儡,也敢和本尊较量,找死!”随即只见从他手掌中燃起赤炎,直逼常奇胜而去。 常奇胜虽是阴阳土捏造,但却抵不过凤凰的神力,更何况他的赤炎还不是一般的火焰,常奇胜也很清楚,他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一击。 我急忙催动法力,无数把剑刃凭空而出,每把短剑都带着金色的电光,然后齐齐发向他的赤炎,想要拦截下来。 就在飞剑齐发的当中,我又引下天雷随着短剑直击赤炎,瞬间强大的法力相撞,产生巨大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而还打在一起的崔珏和青鸾等人刹那间全被掀翻了出去。 我的身体也被冲下山崖,就在我身体往下坠落的过程中想要抓住崖壁上凸出来的石块时。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凤鸣,随即一只巨大的凤凰朝我俯冲了下来,然后用力抓住我的身体竟将我带离了荒芜之地。 等凤凰将我放下来的时候,我发现竟然是另一翻天地,我们所占的地方是一片盐海,海天一色,恍如镜面。 我看着身后的凤凰,作势又要冲上去和他对打,凤凰却冷笑一声,“如果我想杀你,就不会救你。” “那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提放着他的一举一动,脚步朝后面退去。 “只是不想在闲杂人等打断我们的谈话,刚刚我看到了你的灵力,浑厚强大,绝非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层次,你师出何门?或者父母是谁?”凤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的一阵恶寒,没好气道,“父母双亡,也无师门。” “噢?那这么说你是天生地养,浑然天成的神力了?如果我把你抓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化成丹,岂不是绝无仅有的宝贝了。”凤凰做思考状。 我见他并无半分玩笑,吓得我撒腿就要跑,却被凤凰一只手就给提溜回来了,我骂道,“你这厮,休要伤我半分,即便要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我还以为凤凰会立刻杀了我,岂料他不怒反笑,笑的还越发放肆,“如果你不想被我抓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就乖乖的交出来三升银,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三升银?你要银子自己去挣,干嘛关我一个穷小子要银子,我一个子儿都没有,放开我!”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后悔之前为什么每把三升银交给崔珏,否则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倘若被凤凰拿到了钥匙还得了,阎君和血灵芝起步都会落入他的手中,我也会背上千古罪人的骂名。 “装糊涂?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扔海里去!”凤凰继续威胁道。 我踌躇短剑纵向一挥,凤凰没料到我这一手,突然松开我的衣领,我挣脱束缚,就朝着岸边跑去。 忽然我觉得后面有东西,扭头一看竟然是赤炎,我就地翻滚,悻悻躲过一击,然后又以蛇形路线继续逃跑。 凤凰在后面气的牙根痒痒,唤出凤翎扇就朝我飞来。 我执起笛身去挡,只听‘咔嚓’一声,笛身碎成两截,我立刻高扬起脑袋,只见凤翎扇擦着我的头皮就飞了过去。 一缕发丝落在盐海的海面上,瞬间燃烧起来。 我被燃烧起来的幽蓝的火焰烫的龇牙咧嘴,口中哀嚎不断,俨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随即凤凰飞出一根捆仙绳,将我死死捆住,他却如履平地一般走到我的身前再次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三升银八升米的,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去找!啊啊!!”我一边跳脚一边嘴硬。 第361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我原以为这样,应该会骗过凤凰,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见他手中不断输出孽火,火势也变得凶猛起来,若不是有金丹护体,此刻我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本尊倒要看看你的骨气有多强硬。”凤凰饶有兴致的期待着我的表现。 他话音刚落,火舌瞬间如飓风一般席卷我的每一寸皮肤,甚至我已经听到皮肤上传来炸裂的声响和烤肉的味道,让我痛不欲生。 就在这时金丹忽然从体内钻出,然后环绕在我的周围,不断消减火势,凤凰目光冷冽,继续加大火势,金丹也绽放出灵力。 我怕金丹抵不住他的攻势,便叫嚣道,“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三升银的下落!” 只见凤凰一愣,然后收回法力,瞬间大火消失,就连身疼痛的烧灼感也消失殆尽。 凤凰见我妥协,忍不住勾起一模得逞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既然求饶了,那就说吧。” “三升银现在不在我身上。”岂料我话音刚落,凤凰又要用孽火焚烧我,我连忙制止。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其实三升银就被我藏在万两金当铺中。” 凤凰死盯着我,想从我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蛛丝马迹,然而我掩饰的好。 俗话说,要想用谎话说服你的敌人,那么久要先说服自己。 我我对上他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凤凰见状便相信了我的话,收起神力,威胁道,“如果你敢耍花招,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是。”我故作镇定,心里不断祈祷,希望崔珏他们没死,并且已经返回当铺。 “带我去当铺找三升银!”凤凰用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命令我。 我恨得牙根痒痒,却奈何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心眼可比他多,我不仅没走反而往地上一坐。 凤凰好奇的看着我,“难道你不想带我去当铺?” 我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解释说,“不是,我刚刚被你的孽火灼烧出内伤了,我想先调息一下,否则我死在中途,对你也无益。” 凤凰面对我的痛苦呻吟也是无奈,强忍着火气答应了下来,我得道许可,立刻屏息凝神用识海搜索常奇胜等人。 果然片刻后,在荒芜的沙漠中找到了他们一行人,我突然叫住常奇胜。 “等一下!”只见常奇胜忽然站定脚步,仔细聆听刚刚的声音,是否是自己出了幻觉。 “是我,唐艺。”我对常奇胜再次复述一遍。 只见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常奇胜,他看向周围却不见我的踪影,大声喊道,“唐艺,你现在在哪?” “唐艺?”崔珏见常奇胜的诡异举动,不由问道。 常奇胜急忙解释,“我听到唐艺的声音了,好像从我大脑里传出来的。” 霍司命对他翻了个白眼,以为他是摔出了脑震动,蜚娘却蹒跚着来到常奇胜身边,说道,“这一定是唐艺用的识海追踪,没想到这臭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你快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常奇胜瞬间就变成了传话筒,对我问道,“唐艺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是被凤凰抓走的,只知道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盐海。”我叙说着。 只见凤凰站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生怕我使诈。 “盐海?该不会是水幕天吧?”蜚娘也不敢确定。 崔珏一思量,坚定道,“就是那里,那可是地府禁地,凤凰怎敢私闯我地府禁地,也太不把阎君放在眼里了!” “难怪我们会找不到,他明知我们不会擅闯禁地,自然就把唐艺抓去了那里,不过他抓唐艺做什么?”霍司命在一旁附和道。 只见常奇胜又紧闭双目,片刻后,他突然大骂道,“你个蠢货,你怎么能把三升银戴在身上,万一被凤凰发现了,那岂不是很危险吗!” 常奇胜话一出口惊呆众人,尤其是蜚娘,差点被气的口吐鲜血,崔珏整个人也傻住了。 而另一边,我被常奇胜的吼叫声震的紧皱眉毛,凤凰看在眼里以为我是伤得很重。 我对常奇胜吼道,“你叫什么你叫,现在傻凤凰还不知道呢,我骗他说三升银还在当铺,他现在抓着我要返回当铺,我找你就是想让你们接应一下,看看能不能骗走他,对了青鸾和你们在一起吗?” 常奇胜面色凝重道,“没有,找遍了青凤堂也不见青鸾踪影,估计是逃走了。” 我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计划转达给了常奇胜,再有常奇胜转达给蜚娘等人。 凤凰见我许久没有动静,刚要上前查看,就在他伸手的时候,我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吓得他倒退一步,见他刚要发作,我却装着视而不见,然后轻松的对他说,“我们走吧。” 看着他干受气的样子,别提我心里多爽了,我们到达万两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此时街道上聚满了来来往往的鬼魂,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召唤过来的一样,凤凰嫌弃的来回躲避,到最后开启神力,将这些阿飘全部驱散。 我们从后院的小门进入,里面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废墟和残破不堪的院子显得很萧条。 我打量着周围,想确定他们藏匿起来的位置,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破绽,别说他们藏的还挺隐秘的。 就在我还在感慨的时候,突然背后被凤凰推了一把,“快点找到三升银!”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问道,“你确定拿到三升银后就会放了我。” 凤凰却轻蔑的你了我一眼,讽刺道,“我要的是三升银,不是你这个蝼蚁之命,杀你,我还闲脏了我的手呢。”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早打他了,还真是傲娇的花孔雀啊! 我一头尊进柜台里,只见柜台里真有一个隔间,然后翻找了一会,我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将红色的布包交给了凤凰,“诺,就是这个!” 凤凰双眼直冒精光,一把抢过布包,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才放心。 他将‘三升银’揣回怀里,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看得我背后直发毛,我一边倒推,一边提醒他,“你之前说过,不会杀了我的!” “我当然不会杀了你,不过区区一个凡人,拿着那金丹属实暴殄天物了,不如给本尊,本尊还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而你,还是回到阳间好好的当一个普通人吧!” qQxδnew.net 第362章计中计 说罢只见凤凰全然换了一副模样,狰狞的面孔,双手化为利爪朝我的胸口抓来。 我忙不迭的往后退,一脚踩在地上的木棍上,身体整个向后倾斜倒去,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也索性躲过了他的一击。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跳出柜台,然后朝着万两金门外冲去,凤凰见情形立刻追了上来,我在街道上漫无目的跑,凤凰紧追不舍。 我趁他还没有追上来,立刻钻进车里,一脚油门驶离了这附近,我就不信,凤凰的速度再快还能比得上现代科技的速度。 我一边开一边从倒车镜里看,只见凤凰连连跳跃几栋房子,却是大气不喘,不愧是神鸟,这体力绝对碾压凡人的体力。 就在我还滋滋称奇的时候,忽然我从倒车镜中看到身后正有一团火球朝我袭来,我猛打方向盘,轮子被磨得发出‘吱吱’刺耳的响声。 然后我又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往一旁的岔路口,只见那火球落到地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地面就被炸出了一个坑。 我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刚刚我反应再慢一点,我就变成渣渣了,这凤凰也是个卑鄙小人,给了‘三升银’又想抢我金丹。 卑鄙无耻的小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咬牙切齿心里咒骂凤凰,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见凤凰已经从人形幻做本体,我看见建筑工地还未施工完的两栋大楼中的缝隙,勾起一抹坏笑,随即猛地将油门踩到底,顺利从窄小的缝隙开了过去。 我一个漂移停住只看凤凰如何中计,可岂料,他却没有我如期那般撞在两栋楼中间受伤,而是在距离到达缝隙之前,旋转身体,用双翅作为护盾,俯冲而来。 看来我要认真起来了,我挂上五档,踩下油门,车轮在原地告诉旋转,掀起一阵烟尘,我看差不多了,然后继续跑路。 凤凰暂时被烟雾困住,只差几公分就撞到了桩子上,他气急败坏的再次朝我扔出火球。 我猛地超一旁打去方向盘,可这次来的太突然,根本躲避不及,‘砰!’的一声巨响,我的小粉车随着强大的冲击力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幸好我系着安全带才没有被甩出去,不过我好像看到了王耀文那张恼羞成怒的脸,这可是他的前前前女友啊。 凤凰停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我和我的车跃起老高然后等着我们甩下去来个车毁人亡。 就在这时我突然见到前方有一块老长的跳板,我心生一计,立刻发动车子,梦踩下油门,车轮转的好似风火轮。 然后朝着跳板飞跃了过去,凤凰脸上一僵,没想到我会有这手,车子稳稳落在跳板上,我捏了一把汗,随即继续开着车,直接冲进了楼架中,好在地面都已经完工,否则我现在就会从七楼坠落下去。 凤凰也飞身闯了进来,在后面不断地闪躲柱子朝我追来,眼看就要到头,外面在没有任何跳板,我硬着头皮朝着楼梯开去。 我被接连的台阶,颠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偏偏这个时候头顶的五彩闪光灯也开始不断闪烁。 找一看还以为我这小粉车喝嗨了呢,终于在一阵颠簸中平安落到了地面,除了前保险杠损毁严重外。 就这样我跑他追,眼看带着他兜了一夜的风,然后我掉了个方向,不再乱跑,而是直奔万两金当铺的方向驶去。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加大马力,很快就将凤凰甩得无影无踪了,到了地方,我急忙下车,在万两金当铺消失的前一秒,我冲了进去。 我被常奇胜稳稳接住,蜚娘此刻也包扎好了伤口,我来不及叙旧,立刻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蜚娘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我掐着时间,让他们做好准备,我看四下崔珏居然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有些心焦。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扼住了我的脖子,喉咙瞬间漫上灼痛感,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直到我的背重重的撞到了柜子上。 我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时凤凰有些狼狈的脸和散落下来的发丝,看的我有点想笑,可脖子上太疼了,根本笑不出来。 “我看你还能往哪跑!!”只见凤凰赤红着双眼,伸手就要朝我胸口抓了下来。 常奇胜等人因为他周围散发出来的涅槃之火而无法靠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住手!”忽然一声威严的喊声传来。 凤凰面上一沉,手上的力道瞬间削弱,我趁机一把推开他,溜到了一旁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蜚娘一把将我护住,不停地为我输送真气,减缓我的疼痛。 等我止住咳声,放眼去看来人,竟然是一道黑影,他正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一旁的崔珏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那黑影又走近了几步,我这一看,只见来人身穿黑蟒袍,头戴穿金线绣金龙的乌纱帽,脚踏烟络黑毡靴。 身形庄严富贵,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两条剑眉倒竖,双目如珠正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凤凰,双唇如漆发如墨染,皮肤黝黑,刚刚说话的正是此人。 凤凰也收了所有的神力,整理了一下衣衫站在一旁,只见阎君先是微微抱拳,话音一转直接问道,“本官不知凤仙莅临地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我听着歌和阎君,话虽是道歉,但并没有任何感觉抱歉的意思。 蜚娘先一步走到阎君面前,跪地说道,“启禀阎君,小女子蜚娘有状要告!” “噢?你所告何人?又为何事?”阎君看向蜚娘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凤凰。 只见凤凰有些心虚的避开阎君投来的目光,假借朝着一旁走去背对着阎君。 “启禀阎君,小女子一告逃犯青鸾带人烧毁当铺,强行掳人,还动用私刑,二告凤仙纵徒行窃抢走镇店之宝三升银,三告凤仙重伤我店铺员工,还请阎君为民女做主!” 蜚娘说完后便重重的向阎君磕了一个响头。 凤凰立刻指着蜚娘强行狡辩,“尔敢胡说,休要本君对你不客气,本尊是下届协助崔珏抓拿逃犯青鸾,与你镇店之宝何干,再则这唐艺先辱我在先,本君为什么不能教训他!” 第363章别离蜚娘 霍司命先一步叫嚷说,“阎君,蜚娘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请阎君做主!” 阎君看了一眼霍司命点了点头给予肯定道,“若事情真如你二人所说本官自会为你二人做主,倘若并无此事而是恶意捏造真假诬陷凤仙,本官也不会轻饶你二人!” 只见凤凰却再近一步质问道,“倘若拿不出证据,阎君又该如何处置他二人?” 一听这话,我莫名心慌了一下,现在证据确凿已经不容凤凰狡辩,可他不分当下情势,反而急着让阎君说出如何惩治蜚娘和霍司命,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只见阎君表情些许微怔,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本着为官清廉法不容私的准则,稍顿一下,说道,“倘若蜚娘和霍司命二人说谎,本官便即可逐出酆都城流放恶鬼城,再不准踏入酆都城半步。” 阎君话一出口,惊诧了众人,我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那地方绝对比人间的宁古塔还要恶劣。 蜚娘虽然心里很确定凤凰就是偷取三升银的凶手,可还是新提到了嗓子眼,表情带有一丝绝望。 霍司命咬紧牙关,双手握拳,低头不语,估计也没想到阎君会下达如此严苛的惩罚。 反观凤凰却笑容异常,我顿觉事情必有蹊跷,可不等我上前说话,只听他十分肯定说道,“那好,既然是本尊偷了三升银,那就请崔珏判官前来搜身。” 谁都知道,崔珏是阎君的人,也是酆都城嘴公正清廉的判官,手握一定大权,他说的话无不让人不服。 而且倘若崔珏敢偏袒诬蔑他,那岂不也会连坐。 阎君微微转头扫了一眼崔珏,崔珏不敢抗命,抱拳作揖,“是!”语气显然也没了底气。 崔珏缓步走到凤凰面前站定,轻声说,“下官奉命,还请凤仙见谅。” 凤凰到时大义凛然,伸开双臂,挑衅说,“请!” 随即崔珏开始仔仔细细的搜寻起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们所有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崔珏停下动作也没能搜出来三升银,蜚娘见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崔珏也倍感抱歉。 我一步跨出,情绪激动,“三升银就在他身上,我亲眼见到他把三升银踹在华理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罢,我一把扯开凤凰的衣襟开始肆无忌惮得搜索起来,崔珏见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急忙上前把我一把拉开,我却还在拼命往凤凰的方向挣去。 “你在说谎,我明明看见你把三升银揣在怀里的,你究竟把它藏在哪里了!”我嘶声吼道。 凤凰故作无辜之态耸了耸肩然后轻蔑一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缓步走到阎君身旁看着地上的蜚娘问道,“蜚娘毕竟是娇弱的女子之身,恐怕在恶鬼城难以活命,不如阎君就收回成命吧。” 他的话倒不像是在飞蜚娘等人求情,反而更像是激将法,蜚娘恶狠狠的怒视着他,恨不能活剥了他的皮。 阎君虽同情蜚娘,可地府也有地府的法则,身为妖兽诬蔑仙长已属大不敬,没有押上天庭受诛灭之刑,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霍司命“扑通”一声跪倒在阎君面前,哀求道,“阎君,蜚娘身受重伤不宜前往恶鬼城受罚,霍司命愿承担一切,还请阎君只责罚我一人,求您法外开恩,饶恕蜚娘。” 蜚娘声泪俱下,我也红了眼眶,凤凰笑意更浓,阎君迫于无奈,只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官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请二位打点行囊择日起航,前往恶鬼城。” 阎君撂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当铺,崔珏也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也跟着阎君走了。 凤凰勾着一抹讥笑走到我身边悄声说道,“跟本尊作对的人都得死,没有你的自作聪明,本尊还真不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三升银。 不过你别急,等本尊拿了血灵芝,再来取你的金丹,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剖出你的金丹!” 常奇胜握着双拳刚要上前教训他一番,却被我伸手拦下,凤凰警示了他一番,随后走出了当铺。 我缓缓走到蜚娘面前,跪下赔罪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想到凤凰他会如此狡猾。” 蜚娘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再难以掩饰心里的哀绝,抽泣起来…… 我和常奇胜,崔珏三人在前往恶鬼城的码头上为蜚娘和霍司命送行,眼见船只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际。 常奇胜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别看了,船已经走远了,再看人也回不来了。” 崔珏见我眼眶红红的也安慰说,“恶鬼城我有认识的差役,并且已经特别嘱咐好好照顾蜚娘和霍司命二人的,你放心吧。 还有你虽身有金丹,但毕竟是凡人之躯,不宜在地府久留,万两金当铺现在也不存在了,你和常奇胜也没必要守着一个空壳子,还是早点回到人间吧。” 在崔珏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鼻尖一酸,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是时候该走了。 我和常奇胜再次返回到当铺后就开始打扫当铺内外,虽然人不在,但是我还是想着,如果有一天蜚娘她们回来了呢。 等他们看到当铺干干净净地心情也会好很多吧。 可就在我收拾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当铺内的一个机关,就在这时只听柜台内,紧贴墙边立着的架子朝这一侧缓缓拉开。 我和常奇胜相视一眼,然后满是好奇心的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工工整整的摆放着许多奇珍异宝,都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宝贝。 而就在最中间的玻璃展台内,端放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琉璃盏,琉璃盏上刻画着某种仙草的样子。 透过琉璃盏,能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放着东西的大体模样。 我和常奇胜端详半天,忽然异口同声尖叫道,“血灵芝?!” 只听我们话音刚落,忽然从背后一跃而过一道身影,当纳身影落在我们身前才看出来,原来正是失踪的青鸾! 青鸾作势极快的速度一张击碎玻璃罩,然后就要去拿琉璃盏,就在他的手与琉璃盏近在咫尺的时候,常奇胜最先反应过来弹出手腕上的匕首朝着他的手臂就刺了过去! 第364章反间计 青鸾似乎早有预料,急忙收回手飞起一脚踹在了常奇胜的胸口,常奇胜被踹的连连倒退数步,然后他抱起琉璃盏就像要溜之大吉。 岂料,不等抛出几步,突然眼前一把锋利的短剑刺向他的喉咙,青鸾身体向后一闪,悻悻躲过一劫,剑刃横扫他的脖颈。 青鸾将琉璃盏举道眼前,剑刃直击在琉璃盏的身上,发出‘叮啷’一声清脆声响。 我随后伸手去抓琉璃盏,却被青鸾一脚弹开手臂,他挑动眉间一副玩味的表情,似乎并不急着带琉璃盏离开一般。 然而就是这种自负的表情,让他忘记了背后的常奇胜,只见常奇胜双臂死死缠住他的脖子,我伸手抓住琉璃盏的鎏金环用力一挣,琉璃盏就从青鸾手中脱了出来。 然而就在我以为要大功告成的时候,青鸾反手抓住琉璃盏的另一侧的鎏金环。 我二人就像拔河一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常奇胜手臂再次用力,青鸾死咬牙关就是不松手,我这边的鎏金环已经出现断裂。 我横挥一剑,划破他的手臂,饶是这般他只发出痛苦的低呼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看来他是宁死不放弃琉璃盏了。 只听‘铛啷’一声,我这边的鎏金环应声断裂,随后我的身体由于惯性往后倒去,而青鸾背后有常奇胜做依靠,根本没事,相反琉璃盏直接抡到了常奇胜的脑袋上面。 常奇胜吃痛倒在地上一手金捂着额头,却依然认同对逃向门外的青鸾吼道,“你站住!” 青鸾不是傻瓜,得了东西纵身飞出当铺,等我和常奇胜再追上去的时候,已经出了院子,我对常奇胜提醒道,“你快去通知崔珏和阎君就说禁地见。” 说完后,常奇胜赶忙牵来事先准备好的马匹翻身上马,随即朝着酆都城而去。 我也顺着青鸾消失的地方赶去,果然不出我所料,青鸾直接冲进了结界,而结界的那一边正是禁地。 我看他们还没来,等得我有些心焦,然后吞下一颗水珠般的药丸,确定自己已经隐没形体,便也一头钻进了结界中。 好在上次我熟记地形,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青鸾的踪影,他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我也随着停住脚步。 我怕这隐形丹药效并没有那么好,万一被那老凤凰给察觉到了,那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然后青鸾将琉璃盏毕恭毕敬的举过头顶,唤道,“师父,弟子得手了。” 只见那人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体,正如我所料,果然是凤凰。 凤凰看着青鸾手中的琉璃盏,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刚刚扶上忽然顿住,“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让你得道呢?” 果然这老凤凰起了疑心,只见青鸾起身说道,“是唐艺那小子只顾着沉浸在蜚娘被流放的悲痛之中,他和那呆子还妄想蜚娘她们会有回来的那一天而收拾当铺,无意之中触发了机关这才被我钻了空子。qQxδnew.net 不过我们刚刚也打斗了一番,虽然弟子受伤了,但想到师父,弟子就一直将琉璃盏抱在怀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见青鸾那花与剑大有要邀功的意思,而且脸上的表情可像极了狗腿子,我鄙夷的轻叱一声。 凤凰查看着他脖子上和手臂上的伤,再加上的确有打斗过的迹象,也就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警惕的刚要抽剑去看,却被一只大白手给挡住。 “是我!”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被流放的蜚娘和霍司命二人。 他二人也服用了隐形丹,我笑问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 只见凤凰双手接过琉璃盏,双眼都冒着精锐的光芒,这是青鸾从怀里拿出那个事先准备好的假的‘三升银’递给了凤凰。 凤凰刚要伸手接,却忽然表情一僵,手上又用力往下扯,可都无济于事,蜚娘看的有些懵,问我,“怎么回事,凤凰的手怎么被琉璃盏给吸住了?” 我邪恶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管胶水,解释说,“在常奇胜勒住青鸾脖子的时候我就把胶水涂抹在琉璃盏底部了。 刚刚青鸾接触的是琉璃盏的两侧,而鎏金环又被我扯断一根,凤凰接过琉璃盏只有双手触碰底部,所以自然而然就会被粘住。” 霍司命和蜚娘忍不住连连为我竖起大拇指。 再看凤凰那边,只见二人都不明所以,青鸾举着‘三升银’征求凤凰的意见,“师父,想必这琉璃盏被人施了结界,不如我帮你打开吧?” 就在青鸾刚要去打开琉璃盏的时候,却被凤凰轻易躲开,“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把钥匙放在我怀里,等为师用法力将结界毁掉再拿血灵芝也不迟。” 凤凰的一番操作让我大开眼界,原以在凤凰眼中青鸾应该是他最受宠爱的弟子,没想到一旦有了利益冲突,他竟处处提防。 那‘三升银’放在青鸾那里也实属无奈,否则根本就不会让他有机会拿到钥匙,不过好在青鸾一心一意的忠于凤凰,否则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呢? 青鸾果然将钥匙放在了凤凰的怀中,可即便他如此表忠心,却依然得不到凤凰的半点信任。 凤凰说道,“青鸾,你到禁地外守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为师。” 青鸾领了命便转身大步离开,凤凰见青鸾的的确确走出结界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龇牙咧嘴的摆弄着琉璃盏,想尽办法想把手从琉璃盏的底部拔出来。 那滑稽的样子逗得我们三人痛苦憋笑,生怕笑出声被凤凰察觉。 霍司命一拍我肩膀,质问道,“你都录下来了没,别没录上!” 我一再保证,“哎呀你就放心吧,肯定都录上了,再说了凤凰都这样了,他还能狡辩不成?” 也就在这时,只见从结界外陆陆续续走来一堆兵马,为首的正是阎君,凤凰再次见到阎君,脸都变了个颜色。 他尴尬的看了看手里的琉璃盏,一边绞尽脑汁的再想逃脱之际。 然而这都无济于事,因为官兵已经将他为了个水泄不通! 阎君站在凤凰身前,剑眉倒竖,表情上丝毫没有抓到‘凶手’的喜悦。 第365章凤凰囚 我离着阎君最近,所以能清楚的听到阎君微弱的叹息声,只见他上前一步走到凤凰面前,“你我虽不同宗也不同门,且也应该念在你我同为天帝共事,也不该置我于死地, 若说,你盗取血灵芝是为长生不老,那就更没必要,因为你身在灵山,只要潜心修身养性,本可以与日月同辉,根本用不到血灵芝,你又为何这么做?” 凤凰继续往外挣脱双手,满脸怨愤的看着阎君,随即大吼一声道,“你懂什么!本尊要的是长生不老吗?本尊还差血灵芝这点破法力吗?本尊是不服也不甘心! 凭什么,你生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只不过是天帝恩赐才封你为阎王,凭什么你能和我平起平坐,凭什么天帝要重用你却对我爱理不理! 凭什么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天帝老儿倘若相信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会用实际证明我比你强!”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凤凰竟然是妒忌阎王,所以才费尽心机也盗走血灵芝想要加害阎君的。 此心何其歹毒! 我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教训他,却被蜚娘拦住,我砖头问她为何? 她却什么也没说,但是从她看向阎君的眼神中慢慢的信任感,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收敛了脾气,继续在一旁看着阎君和凤凰。 从阎君那惊厥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也没聊想到凤凰竟是如此心思。 阎君说道,“倘若仙君是为了保管血灵芝一事,而心生不满,本官可以解释,弱弱再不则,本官也可向天帝请命,请讲保管血灵芝一事全权交由你负责。” 阎君一再退让,却没有换来凤凰的丝毫悔过,反而他怒喝道,“你是在可怜本尊吗?本尊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今天中了你的奸计,我认栽,我们来日方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说罢,凤凰就只顾一心的想把手从琉璃盏上挣脱出来,可奈何都无济于事,阎君倒是很有耐心的看着他。 凤凰已经快被气炸,怒吼一声,“青鸾!你死哪去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崔珏和常奇胜锁着青鸾走进了结界内,我说半天不见他们两人踪影,原来是有缘故的啊。 青鸾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凤凰,凤凰也瞬间没了脾气,阎君却忽然一转头正看向我,我吓了一跳。 我吃了隐形丹,不食同药者,根本看不见,难道是要效果了?或者阎君只是一个巧合? 然而很快阎君就印证了我的猜想,他朝我走了一小步,说道,“唐艺,还请你把凤仙的手从琉璃盏上拿下来吧。” 阎君话音刚落,只见凤凰顺着阎君的方向来回扫视,却丝毫没有见到‘我’的身影,而崔珏和常奇胜也是这幅茫然的表情。 只见蜚娘从霍司命手中接过一颗黑丹递给了我,并解释说,“这隐形丹是阎君闲来无事研制而成,所以我们这种雕虫小技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诺,这是让隐形丹消失的丹药,服下你就可以显身了。” 我服下后,果然双手双脚已经逐渐的开始慢慢显形,就当我刚刚显形的时候,忽然凤凰的气焰再次升级,叫嚣吼道,“原来竟然是你搞的鬼!唐艺,本尊和你势不两立!”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就要朝我冲过来,要不是阎君身边的侍卫拦着,估计他早就撞过来了。 然后他突然顿住,不再挣扎,他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慢慢地转移到我身后的位置,我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蜚娘和霍司命也显形站在了那里。 凤凰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我们故意设计的圈套,他一时气结,“你……你们,你们居然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司命直言怼道。 青鸾见凤凰身形晃悠,面色越发苍白,一时心急叫道,“师父,你莫要再动怒了,一切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大意错上了他们的当!” 崔珏一挣锁链,“老实点!” 青鸾怒视着他,却敢怒不敢言,就在这时我见凤凰眼珠微转,随即竟然仰头大笑起来,“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只见他忽然化身为凤凰鸟,然后用喙衔起‘三升银’,阎君已然猜到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所有士兵一拥而上,奈何凤凰展翅猛地煽动几下,然后大股大股的热浪朝我们袭来,霎时间,铺天盖地的潮水不断朝我们卷来。 崔珏将青鸾交给了常奇胜,随后飞身来到阎君身前,一手唤出勾魂笔,凌空划出一道符,随即输入大量法力。 瞬间那符竟化作三丈高的屏障墙,将所有卷来的潮水全部挡了回去。 就在我以为凤凰这次再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听阎君大吼一声,“切勿让他打开琉璃盏!” 然而话音刚落,已经晚了,‘三升银’已经落在了琉璃盏上雕刻的仙草的花蕊中,正好吻合。 忽然一阵微弱金光乍现,正当凤凰一副志在必得的时候,那金光转瞬即逝,而琉璃盏再无响动。 凤凰化作人形,一脸懵怔的看着‘三升银’,忽然‘三升银’掉落在地上,化成点金石,所为点金石并非点石成金,而是以形化形。 阎君也是一脸懵懂,“这……” 我看得出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黑了许多。 突然蜚娘和霍司命等人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蜚娘上前一步道,十分得意道,“老凤凰,失意了吧,没想到你想方设法抢过来的‘三升银’竟然被人掉了包吧,哈哈哈……” 阎君听闻此言,也放心了不少,紧接着又问道,“那真的‘三升银’在哪里?” 我从乾坤袋中拿出真正的三升银交给了阎君手中,凤凰忽然北汽的口吐一口鲜血。 随即只见结界外,忽然走来一位仙官,那仙官我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演的太监,走起路来却大摇大摆,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那仙官走到阎君身边,微微作揖,说道,“天帝已知凤凰所作所为,特准下官亲自捉拿,还望阎君能够将人交给下官带走。” 阎君微微勾起丹凤眼,频频点头,“那就有劳你了,只是这琉璃盏还没有拿下来,可否容本官先将琉璃盏取回,再将凤仙交予你。” 只见那仙官看了一眼凤凰,凤凰气焰顿时全无,“好吧,有请。”那仙官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阎君眼神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狗然后一边朝凤凰走,一边从怀里掏出缷胶液,不消片刻,我将琉璃盏奉还给阎君。 而凤凰也被带走了。 第366章别离当铺 我们看着凤凰被捆押带走,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我问阎君,“阎君,凤凰会受到什么处分啊?” 阎君却笑呵呵道,“本官顾念交情,本不想惊动天帝,也是想让凤仙知难而退,可天帝明察秋毫,特派刑官即可捉拿,想必凤仙这次在劫难逃。 想必他定会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鞭打,随后就会带上诛仙台,打入凡间。” 我又看向常奇胜手里抓着的青鸾,又问道,“那青鸾……” 只见阎君看向青鸾,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哼,青鸾是罪加一等,当剔仙骨,堕入恶鬼道!” 青鸾听到阎君的话,瞬间脸色铁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然没了之前嚣张劲儿,苦苦哀求,崔珏却立在一旁俯视着他冷言冷语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便叫人押走了青鸾准备剔仙骨堕鬼道,待一切妥善后。 阎君又真挚的对我说道,“唐艺,如果这次不是你心思缜密,想出这么巧妙的计策,今日凤凰势必就会得手,而本官也会惨遭陷害。 你可有什么心愿需要完成的,只要不超出本官能力之外,在当全力相助。” 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别人望尘莫及的莫大的恩赐,我保证任何人拥有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一定会说让自己长命百岁。 可实则不然,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一个个离去,而留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那长生不老岂不就成了一种残酷的惩罚吗。 我沉思了良久,甚至蜚娘和霍司命已经开始催促了,我才说道,“阎君,我别无他求,您可不可以让我见见我娘。” 只见阎君看我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份慈爱,“你娘是谁?” “白秀玉。”我说道。 只见崔珏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上前在阎君耳边低语了几句,当他在看着我时,明显眼神已经开始闪躲。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报多大希望能见我母亲一面,但见崔珏如此行为,让我不禁紧张起来。qQxδnew.net “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他没来地府吗?还是……到底怎么了,你们告诉我。”我已经开始焦急了。 只见阎君伸手拍在我的肩上,安抚着我,“稍安勿躁唐艺,崔判官已经查到了你娘的下落,只是她并没有来地府,也没有位列仙班。 她的魂魄一直处在飘渺虚境中,这种虚境也是她自己所造,若本人不想出来,谁也没办法。 而且她的虚境飘忽不定,任谁也找不到,也许这也是她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 “缥缈虚境?”我有些懵懂无知,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连阎君也无可奈何。 蜚娘看出我的疑惑,解释说,“缥缈虚境又叫虚无缥缈,就是一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一种存在。 那是识海追踪的最高境界,这种虚境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极少的人才会达到这种境界,而且能作为魂体进入缥缈虚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崔珏见我面露担忧,又解释说,“也许你的母亲就是想陪在你的身边才会进入虚境中,想默默地守护着你,陪伴着你。” 霍司命接茬说道,“你想连接你母亲的缥缈虚境,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也勤学苦修识海追踪,等达到了缥缈虚境,你就可以和你母亲见面了。” “可是我多久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啊?”我垂头丧气道。 阎君安慰道,“唐艺,你天资聪颖,想必用不了多久,一定会练成的。”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随后只见阎君手持三升银,将琉璃盏打开,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只见琉璃盏内一株手掌大小的血红色灵芝安安稳稳的躺在里面,它浑身散发着红色的微光,妖艳至极。 阎君手掌中升起缕缕黑色灵光,然后他手伸向灵芝,片刻后,一地血红色的液体从灵芝体内渗出,在阎君法力的加持下,那血珠缓缓升空。 常奇胜取来一个漆黑如墨的瓷瓶,阎君将那液体放入瓷瓶中,一切完毕后,他对我说道,“本官听蜚娘说起你二人前来的目的,所以这一滴灵芝血算是我对你的谢意,唐艺,你的重情重义属实难得,令本官也为之动容。” 我听得云山雾绕,我看向蜚娘,她说道,“之前王耀文拖你们拿着玉嘴烟杆来找我,只提兑换‘三升银’其实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一滴血灵芝的液体。 这也是你们取得阴阳镜的关键的东西,所以一定要拿好。” 我将瓷瓶收入囊中,对于阎王的如此厚礼很是感激。 随后阎君和崔珏因为公务在身便就离开了,而我和常奇胜跟随蜚娘和霍司命再次回到了当铺。 透过门上的细缝看去,只见外面有些微微亮光,我心知肚明,该是我和常奇胜与蜚娘和霍司命到别的时候了。 蜚娘和霍司命恋恋不舍的看着我和常奇胜,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以后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我听着蜚娘喋喋不休的嘱咐,忽然联想了我娘,不仅眼眶湿润起来,在我们临走前,霍司命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我,并调侃道,“算你小子便宜了,才来打了几天的工,就得到了这么大包袱的‘赏金’。 这里面的东西对你们日后的行动有很大的帮助,一定不要丢了,还有这块黑玉琀蝉我也帮你修复了,只是灵力已经不如从前了。” 我看着霍司命手中,本来被白泽给击碎的黑玉琀蝉,惊讶得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突然看向常奇胜,“不是……不是找不到了嘛?” 常奇胜却满脸内疚道,“我和王耀文找了一晚上才找到的这些碎片,当时你已经被谢楠折磨成那样了,随意我不想再给你雪上加霜。 好在我们来了这里,也好在霍司命能修复上,所以我想等把黑玉琀蝉修复好以后再还给你。 只是,灵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很抱歉,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却没能保护好。” 我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责怪道,“说什么呢,黑玉琀蝉又不是你的错,是白泽打碎的,这笔账我只记在白泽身上,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他,新账旧账我跟他一起算!” 常奇胜忽然欲言又止,稍有牵强的抿嘴一笑,简单答道,“好。” 第367章重回故里 当我们出了当铺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黎明,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再回头看写着‘万两金当铺’时,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们走吧。”等我再看向常奇胜的时候,只见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一个地方。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哗啦’那两小粉车的前保险杠这时也掉了下里,紧接着就是一个轮胎朝着我们的方向滚来。 我们定定的看着轮胎距离我们面前时停下然后倒在地上,常奇胜不敢置信的指着王耀文前前前女友的车就这么毁于一旦。 我自惭形秽的捂着脸,心虚道,“当时情况的确很紧急。” 常奇胜很无语,捡起地上的轮胎大步朝着小粉车走去。 我也能想象到如果被王耀文看到这画面,估计又要暴跳如雷了,可我们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维修车辆的。 可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后备箱里有一些常备的维修工具,就这样我俩大体维修的七七八八的就开上了去往盐城的路。 当我们再次回到五宝斋的时候,王耀文满脸兴奋的亲自出门迎接,可当看着自己的爱车被我们给造成了这副模样时,差点把心梗给勾出来。 就在王耀文刚要找我们算账时,常奇胜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个漆黑的瓷瓶说道,“你要的东西在这呢。” 顿时将王耀文一肚子埋怨的话给憋了回去,转而笑的是满脸褶子,“真的假的?”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确确实实就是灵芝血。”我一下坐在了车子的机器盖子上,一脚蹬在轮胎上,一副得意洋洋的嚣张劲。 得到我的肯定,王耀文那双眼睛都快笑成了两条细缝,“啧啧啧,要不说您二位才是能人呢,这世上在无人能及了。” 就在这时,常奇胜突然捂住胸口轻咳了几声,我只当是连日历累的,可王耀文却满脸担忧,“现在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也别歇着了,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个东西,要回到你们本村才能拿到。” “七排村?”常奇胜率先抢言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我心脏抽搐了一下,眉心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前尘往事如洪水一般瞬间用尽了脑海中。 常奇胜见我心事重重,也明白这其中原因,便自荐道,“七排村我会自己回去,唐艺你再盐城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王耀文也大体明白了什么,木讷的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看你这长途跋涉跟着东跑西跑的一定也是累坏了,不如你留下来好好休养几天,就让常奇胜自己回去吧。” 我压下情绪,故作释怀道,“我跟你一起走。” 我生怕他们在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扔下一句话后,就先一步进去了五宝斋,梳洗一番换了套衣服,便一头钻进了小粉车内。 常奇胜见我如此坚定也不再说什么,与王耀文交谈了几句随后也坐进了车内。 我们朝着七排村驶去,一路上我们都在为这晃晃悠悠的小粉车而提心吊胆,就怕会半路出现问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在行驶三天后,小粉车终于宣布罢工。 我和常奇胜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小粉车推到了一个村口旁,正当我二人累的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村口立着的牌楼,牌楼上的字迹好像是有人故意抹掉的,就留下一个‘村’字比较显眼。 我看着那凌乱的涂抹痕迹,不仅引起了我的兴趣,常奇胜也看了过去,“咱们该不会这么点低遇到荒村了吧?”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把王耀文的车先扔在这,等我们回来后再来取。”我打着如意算盘。 常奇胜也同意我的看法,然后我们艰难的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一前一后开始将小粉车推进了村子中。 大概我们徒步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远远的看金额了几户人家,然而那几户人家却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因为临近傍晚,为什么还不见烟囱冒烟呢? “这下可真完了,还真让我这乌鸦嘴给说着了,可能真的是荒村。”常奇胜从车后面探出脑袋说道。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看来真的要把车仍在这里,然后另想他法了。 “我们今晚先随便找一间房子住下,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走。”我打量着周围房屋,想挑选一间比较干净的房子休息。qQxδnew.net 可就在这时,忽然看见在村尾的山上有一座古塔,古塔的整体基本上都被绿植掩盖,若不是徐徐白烟从塔里冒出,还真难发现。 就在我还专注于看古塔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 “我们该不会是撞煞了吧?”常奇胜看着那黑影消失的灌木丛,警惕道。 我看着他已经弹出了手腕上的双菱刺,我小心翼翼的朝着灌木丛走去,然后我十一常奇胜等一下我扒开树丛不管是什么东西跑出来,都要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常奇胜会意的点了点头,紧跟我身后,随时准备刺过去。 我慢慢的将灌木丛朝着两侧扒开,忽然一个黑影朝我蹿了过来,近在咫尺的一刹那我看清竟然是个五六岁的男孩,然而就在此时,常奇胜的双菱刺已经紧贴我的脸颊刺了下去。 那男孩尖叫一声,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万幸的是就在距离他几厘米的时候,被我一把抓住常奇胜的手腕,才没有让他一命呜呼。 那男孩缓缓睁开眼睛,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常奇胜立刻收回双菱刺,不等舒出一口气,又被男孩的哭叫声惹得慌手慌脚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还黑漆漆的房子,瞬间亮起灯光来,然后就从我们的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村民的碎语声。 我和常奇胜的怀里还抱着孩子,就被赶来的村民团团围住,就在这时,从人群中挤过来一个妇女。 她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敌意,然后一把从我们的怀里夺过男孩并死死护在怀里,看着我们的眼神满是怒火,急忙安抚着,“安儿不怕,娘在这呢。” 就在此时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来来回回打量着我们,质问道,“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来我们韶华村!” 第368章韶华村 就在我刚要解释,却被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给抢了过去。 “村长别跟他们啰嗦,他们一定是来抢孩子的,要不是刚刚邵安哭闹,可能早被他们两个给绑走了!咱们赶紧报警把他们两个抓起来!”说的话男人皮肤黝黑,倒是一副憨厚的农民样貌。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偷孩子的,我们就是路过这里,天色晚了,想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晚而已。”我怕误会更深,急忙解释说。 “撒谎,你们要是路过这里,为什么要抱着邵安?!”邵安的娘怒指我们叫嚷道。 常奇胜也辩解说,“刚刚是你儿子调皮藏在这灌木丛中,我们误以为是山野猛兽,才吓哭了他,我们又没拿他怎样!” “还说没怎么样,看看孩子被你们吓得,如果有什么事,你们担待着起吗?!”那男人不依不饶道。 我见邵安的娘正询问他我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邵安频频点头,那妇女的敌意才削弱了一些。 但那男人依旧盛气凌人,鼓动大家伙非要将我和常奇胜绳之以法,常奇胜是个暴脾气的人,尤其见到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若不给点厉害,他就不知道收敛。 说着常奇胜就要往上冲,那男人见势也举起锄头要来打,“怎么?偷人家孩子还要打人不成!” 他过激的话已经引起不少村民为之骚动起来,就在两方剑拔弩张我劝之不及的时候。突然我听远处刮来一阵阴风。 随后‘哞~~~~!’的一声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声传来。 听到声音后,原本还叫嚣的村民立刻做惊吓状,然后手举锄头的男人扔下锄头颤着声音说道,“牛魔王要来了!牛魔王要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村民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只留下我和常奇胜一脸懵怔杵在原地。 “牛,牛魔王?他们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常奇胜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对我问道。 我没有接茬搭话,我听着刚刚的声音倒像是从山上的古塔里发出来的,难道那里真的住着什么‘牛魔王’? 看刚才四散逃开的村民就知道他们并不像是有意装出来的,就在这时,只见刚刚离开的村长将手里的火把熄灭,一脸焦急道,“你们两个先跟我到家里去避一避!” 不容我们多说,村长转身就匆匆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和常奇胜对视一眼,然后也紧跟着村长身后离开了这里。 我们一直跟随他来到一家农院中,原以为他会把我们带到屋子里,可他一掉头,竟把我们带到了仓房里,然后他掀开盖在地面的木板,瞬间露出一个菜窖。 我们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里面已经站着三人,其中有一个老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年纪六七的男孩,身边还有一位年长一些的少年,村长招呼着我们,“你们两个先进去,快点!” 我和常奇胜忙不迭的下到了地窖里面,只待村长下来后小心翼翼的将菜窖的木板盖上,然后透过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确定外面暂无响动,才松了口气站到了地上,我看着他们几个人,面色紧张,貌似即将要大难临头一般。 村长见我盯着他们,立刻介绍说,“这几位都是我的家人,这是我的小儿子邵子书,这位是我老婆子,这个是我的大儿子邵子毅” 我和常奇胜一一打着招呼,然后我问道,“村长,你们村子是不是遭到了什么难事?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害怕的躲在这里?还有刚刚听到的兽叫声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村长面露忧愁,狠狠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个村子叫韶华村,原本大家都是靠着种地为生,生活虽不算富足但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可三年前,我们这座山上来了一个妖怪,牛头人身面露狰狞可怖至极。 他就住在山上的那个古塔之上,自它出现后,只要一到黑天就会传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咆哮声。 然后他就会跑到村子里,我们恐怕被他伤及生命,只能每晚躲在这地窖里,以求平安。” “还有这等事,那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常奇胜问道。 这时村长的儿子上前一步,极为谨慎的说道,“自从他来了以后村子里常常丢东西不说,有的人家孩子也莫名失踪,一定就是被他绑了去,那个吃人的妖怪,真相将他碎尸万段!” “难道你们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我问道。 村长儿子继续说道,“怎么没采取措施,我们全村的男人只要是二十岁以上的全都抄着家伙上山要与那牛魔王决一死战。 可奈何那家伙体格太过魁梧,而且一看到那张吓人的面孔我们都退缩了,尤其李大华,最是孬种,他跑得比谁都快!” “李大华?李大华是谁?”常奇胜好奇心爆棚。 村长接过话,“嗨,就是刚刚要和你打架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你别介意,实在是因为都被这妖怪弄得心里都憋着火气无处可撒,所以说话才有些带刺。” “原来是他,哼,我刚刚看到了,满村人就数他跑的最快。”常奇胜对李大华的懦弱行为极其鄙视。 常奇胜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这是邵子毅眼前一亮,走到常奇胜身边问道,“你这个护腕真酷,能借我看看吗?” 这时一旁的老妇人嗔怪道,“子毅,不要胡闹打扰人家。” 常奇胜看着邵子毅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很大方的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摘不下来,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一样东西。” 随后常奇胜将双菱刺弹出,只见邵子毅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惊喜,就在他刚要身受去摸的时候,却被常奇胜当下他的手,“这上面有剧毒,见血封喉,不要瞎乱碰!” 邵子舒也靠了过来,“哥哥,你是不是电视里演的大侠,你会锄强扶弱吗?你帮我们杀了那个妖怪好吗?” 村长和他老婆也看向我们,那无助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试探和祈求,常奇胜也看向我,我走到邵子舒面前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他们听到我吐口,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还没等放松,只听外面突然传来‘叮叮咣咣’的响声。 村长一把搂过邵子舒捂住他的嘴,一手放在嘴边朝我们做噤声的动作。 我们会意立刻闭了嘴。 第369章牛 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走到村长家门口,就在我们以为他只是路过的时候,他豁然停住了脚步。 外面此时已经是天黑,再加上菜窖的光线太过昏暗,我和常奇胜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也没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但是从硕大的黑影可以初步判断。 这‘牛魔王’身材魁梧,四肢发达,且一双泛着猩红的双眼正看着院子里,的确很可怖。 豁然,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喷出一片白雾,动了动扛在肩上的硕大镰刀,镰刀末端的铁链随着他的举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牛魔王’突然朝着村长家的院子走了进来,我们立刻屏住呼吸,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我们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邵子舒已经抖如筛糠,村长的老婆也无声泣泪,我将手声响乾坤袋中,然后在心里筹划着,如果我们等一会真的被发现,我该怎样出剑才能保证一击毙命!Qqxsnew.net 只见那‘牛魔王’亦步亦趋的走到房屋前,然后半俯下身体朝着窗户往里看去,眼珠子左右扫视,就好像是一对红外线一般。 他确定屋子里没人后,又在院子里逗留了一会,然后就朝着我们的仓房走来,随着他的靠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 也就是这一眼,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他面无表情却极其阴森狰狞,头顶双角如小手臂一般粗细。 若单看头颅确实是牛头不假,可身体却像极了人,身上穿着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衣服。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这妖怪竟然修成了人类的思维,相对来说少有棘手。 就好像之前当康一样,幸而他虽修炼成半兽半人,但性格极其亲和,所以扎砍下不是那么很厉害。 可如果这头‘牛魔王’性格残暴不仁,再加上有了人类的思维,他就不会只凭蛮力,而是会使用计谋来应敌。 就在我还猜测着这‘牛魔王’究竟是何来历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菜窖附近,没想到它的嗅觉会这么灵敏。 正当我打算先下手为强,来个突袭的时候,那‘牛魔王’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他突然停住脚步,整个身体瑟缩了一下,然后就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那沉重的脚步声,震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确定他已经跑远后,我们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邵子舒已经开始呜咽哭泣,村长叹气,邵子毅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捏住拳头,大有一副随时冲出去宰了那头妖牛的意思,但再看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胆怯的样子。 ‘牛魔王’刚刚走远,忽然听到从村子里忽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我的孩子~!!啊啊啊~~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穿透力很强,让原本松口气的我们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村长说道,“是绍安娘的声音?” “绍安?啊,就是我们刚刚在村口抱得那个小男孩!”我突然想起来了。 村长点了点头,“对,难道是绍安出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村长说着就要掀开木板出去,却被自己老婆一把拽住担忧道,“那妖怪万一没走远,你就这么出去,万一他把你也给抓走怎么办?!” “哎呀!我说你可真是妇人之见,我身为村长,村民有事,我能不出去看看嘛,你们就现在这里藏好,确定外面没事了我再回来接你!”村长一下甩脱老婆的手,然后训斥了一番就要出去。 邵子毅叫嚷道,“爹,我跟你出去,这样我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只见村长倍感欣慰,可回头看了看小儿子和老婆,又想到万一那妖怪真就在外面,自己这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邵子毅还年轻不能连累了他,就佯怒道,“你个小孩跟着参和什么,你看好你娘和你弟弟!” “爹!”邵子毅不甘心又提高了声音叫道。 就在村长转头还要训斥他的时候,我先一步说,“你们谁都别去了,我和你爹去看看怎么回事,常奇胜你留下来照顾她三个,我和村长去去就回!” 常奇胜点头应下,临走时不忘嘱咐我们多加小心,我先抽出短剑,村长见外观是一柄长笛,属实没太看上眼,但他不知道实则内里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我也不介意,今跟他身后吵着村口走去,此刻只见绍安的娘就跟疯魔了一般披头散发的吵着村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去,半路被我们给截了下来。 村长搀扶着她的双臂追问道,“绍安娘,你这是怎么了?” 绍安娘见到来人是村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终于抑制不住哭了起来,“村长,求你救救俺家的绍安吧,他被妖怪抓走了!” 村长拽她不起,我赶紧将长笛换了另一只手,用另一只手也去帮忙拽绍安娘,“大婶,究竟怎么回事,你先起来慢慢说!” 绍安娘原本还哭的撕心裂肺,乍一看见我的脸,哭声戛然而止,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然后自己就从地上蒙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袖子叫嚷道,“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我被她这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村长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是真疯假疯了,怎么抓着一个就说是偷她家孩子的人呢? 村长赶忙上前把我的手臂从绍安娘的手里拽了出来,责怪道,“绍安娘,你可别胡说八道,这小兄弟可一直都在我家菜窖里躲妖怪来着,始终没走开过,他怎么去偷你家绍安的?” 绍安娘一脸茫然的看着村长又看了看我,喃喃自语道,“不是他,不是他那会是谁偷了我的儿子……”然后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最大的声音喊道,“绍安呐,你在哪里啊,是娘啊,你到底在哪儿啊!!绍安~!!” 说着她就挣开村长的手,然后继续漫无目的的叫喊着,急得村长汗如雨下,上千想要捂住她的嘴却又碍于男女有别,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相劝,“别叫了,别叫了,让那妖怪听到了,全村人都活不成了呀!!” 然而绍安娘现在还沉浸在失子之痛中,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又大声喊了一句绍安的名字。 第370绍安失踪 我左看右看,心想让她这么叫下去也的确不是个办法,绍安究竟怎么失踪的我们还没明白,所以我提议道,“村长,不如先把她弄到你家菜窖里去吧。” 村长练练点头,“好好好……可,可是她这样我也弄不回去啊!” 我走到绍安娘身后,一咬牙,用长笛的一端猛朝着她的后脖颈打了下去,就见她刚喊了一声,“绍……”字,整个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我讲长笛交给村长然后讲绍安娘背在背上,我二人朝着他家的菜窖方向走去,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没走几步的时候,忽然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 就连地面上的小碎石子都跟着震跳起来,村长脸色瞬间吓白,然后低吼一声,“不好,那妖怪回来了!” 他这一句话差点让我爸少华娘给扔下背去,村长也开始慌了神,这离着他家还有段距离,跑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旁边这几家更是大门紧锁。 我忽然低头看着道路两旁挖的水沟,平时下雨倒雨水用的,也不知道这是多久没有疏通里,现在里面积满了污水,眼看震动声越来越强烈,我心一横,一咬牙哦,抬脚就把村长先给踹了进去,然后又把绍安娘给扔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我们三人就藏在石板桥下,这是每户人家在自家门口用石板搭的类似的小桥,正好能跨过水沟,村长扶着绍安娘,自己腾出一只手捂着口鼻,绍安娘现在处在昏迷中只要扶着不让她呛水就可以。 我也屏住呼吸一手摸上短剑,万一有个不测,我也能及时出手。 果然就在我们刚刚藏好后,那坨硕大的身影再次返了回来,铁链掉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他站在石板桥上,左右张望,‘咚’的一声,那妖怪把肩上的镰刀猛地杵在地上,我明显看到石板的背面已经出现了细微裂痕。 我的瞳孔逐渐放大,生怕这个时候石板桥承载不了这一次次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那可就不是发不发现我们的事了,以他的身躯完全都能把我们几个活活压死。 好在那‘牛魔王’没有要继续给石板桥施压的打算,只是送喉咙里发出细微的低吟后,就离开了。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后,也没敢开口说话,二十用手指了指村长家的方向,村长也会意的点了点头,我二人抬着绍安的娘一点点蹚着污水慢慢离开。 虽然中间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好在我们三人算是平安到达了村长家,中途几次,村长被吓得腿软,倒在水里好几次,也喝了好几口,一到家就再也抑制不住的往外呕吐起来。 我们把绍安娘抬到菜窖里,没多一会,就醒了,醒来还不断折腾着要出去找她儿子,村长老婆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擦掉脸上的污水,一边安慰,“绍安娘,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讲讲,才能想办法找回你儿子是不。 你看,这两位可是能人,刚刚就是这个小兄弟把你从那妖怪的眼皮子底下救回来的,你别急,你家绍安机灵着呢,说不定藏在哪里去了呢。” “婶子,这不是俺们之前回家藏起来了吗,绍安却非要吵着闹着要他的小木马,俺没办法就说先让他再地窖里藏好,俺回去给他取来,可俺刚回到屋子里,就听见那妖怪过来了,我没办法就藏水缸后面了,那要乖找不到人就朝村子里去了。 可等俺再拿小木马回去后,绍安就已经不在地窖里了,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一定是那个妖怪给绑去了!” 绍安娘哭天抹泪的诉说着。 我回想着之前那妖怪进到村长家院子里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他扛着个孩子或者带着其它的东西,就只有一把大镰刀啊。 我将之前所见全部告诉了他们,岂料绍安娘对我吼道,“你个外地来的你懂啥,说不定,说不定俺家绍安被那妖怪给吃了呢,呜呜……” 说着绍安娘就开始哭的更胜了。 邵子毅好像被绍安娘给哭的有些心烦,紧皱眉头不耐烦道,“姨,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家绍安插根尾巴比猴子都精,那妖怪虽然体格挺大,但是我看他挺笨拙,就算你家绍安当时被发现了,只要他上树,那妖怪都拿他没办法。” 绍安娘好像想到了什么,双眼冒出精光,一拍大腿道,“对啊,俺儿子会上树,也许他就在哪颗树上呢,子毅要不你陪姨去找找你弟行不?” 绍安娘哀求着邵子毅道。 相反邵子毅却满心不乐意,“我可不去,那妖怪现在就在外面,万一俺被抓了,俺爹俺娘咋办?俺弟还这么小,没人照顾,俺可不干!” 我奇了怪了,这次邵子毅怎么对绍安娘有一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凭我对邵子毅的了解,他可不完全是怕妖怪,反而更像是有些讨厌绍安娘或者是绍安的意思。 绍安娘听到邵子毅满口拒绝,顿时蔫了下去,说着又要哭起来了,村长也在一旁干着急,最后下定决心似的,“他姨你别急,子毅不去就不去吧,不行俺陪你去一趟,你看行不?” “爹!你……”邵子毅一听自己的爹要去,立刻叫嚷道,但话说到一半,看了一眼绍安娘又满心无奈的憋了下去。 村长也朝邵子毅瞪眼,“怎?难道你让爹看着那么点的娃让妖怪给抓走喽?!” 绍安娘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向邵子毅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和惭愧,邵子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乐意烟绍安娘就转过脸去再不看她,实则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我从木板的缝隙往外面看去,打圆场道,“我看马上就要天亮了,不如再等一下,咱们一起出去分头去找,说不定能快一点找到人。” 村长听到我的话,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称道,“嗯,我看行,再有十分二十分钟,咱们就出去。” 之前也是折腾的太累,再加上一夜没睡,大家都很累,我们各自找了个能倚靠的地方,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等我们再出去的时候,正好迎上公鸡打鸣,我们伸了个懒腰,然后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上一口酒各自坟头去找绍安。 村长的老婆带着邵子舒在家准备饭菜,我们就两人一组各自分头去找绍安经常出没的地方。 第371章意想不到 常奇胜和邵子毅一组,村长带着绍安娘一组,原本我打算自己去找,可中途遇见了李大华,他听明了缘由,也自告奋勇的要参加找人的行动中来。 村长寻思,多一个人陪着我怎么也放心一些,可他心里也有些犹豫,怕他给我添麻烦,于是在同意他参加找人之前,就三令五申的说一定要听我的话。 李大华满口答应下来,这才兴冲冲的跟着我去山脚附近去找人。 山脚下是距离那妖怪居住的古塔最近的地方。 李大华见我不去古塔救人,反而在山脚下转悠,不免心里有些干着急,反而开始奚落着我,“你要是不敢去你就说一声,别假模假样的,切!” 从邵子毅嘴里我也算是了解了李大华,对于她的希罗我只是轻蔑一笑,不去搭理,可你不搭理他,他却偏偏就像找茬。 他凑到我跟前,继续讥讽道,“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这就是靠时间,等瞧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跟村长撒谎。 说你勇闯妖怪老巢,打的妖怪直叫娘,又把老巢翻了个遍没找到绍安才回来的吧?” 我夸张的看着他,并暑期一根大拇指,“李大华,我真没看出来,你不去讲故事还真是屈才了,这瞎话让你编的还真是有鼻子有眼儿的。 是不是你经常干这种事儿啊?” 李大华被我激得一时气结,“你,你说什么呢?我这人从来都不撒谎,那你说你不去妖怪老巢,你在这磨蹭个啥?” 李大华随手摘下身边树上的一颗野果子咬了一口,掩饰脸上的尴尬。 我剑气地上的一截树枝,挑开地上多余的松树针,盯着地面上的一个小小脚印,有用手指丈量了一下。 对比昨晚绍安年龄这脚印的尺寸应该和他差不多吻合,我心里预感不详。 可如果真是那妖怪掳走了绍安,昨晚反反复复几个来回,我也没见他身边有多余的东西啊。 “我在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李大华见我不搭理他,反而盯着地面看,瞬间来了脾气,伸过来收就要推搡我一下,然而他手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就被我一手反扭到背后。 他疼得龇牙咧嘴,“哎呦呦,疼疼疼,你放开我!!” “李大华,难道你忘了临走时村长是怎么交代你的吗,你必须听我的指挥,否则你就回家去,这里不用你!”我对他的挑衅已经失去了耐心,我真怀疑他的年龄比我都大,怎么办事说话这么幼稚和没教养。 李大华见我生气了,况且她的一支歌波还在我手里,只要我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胳膊掰断,也不敢嚣张了,“我早知道了,你先松开我!” 我把他往前一推顺势松开了他的手臂,他也学乖了很多,吃痛的边揉着胳膊问我,“我不是着急绍安吗,那么小的孩子,他到底跑哪去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铁定是被那妖怪给抓去了!” “他不是被那妖怪抓走的,他是自己跟着那妖怪走的!”我看着那小小脚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硕大的脚印。 那脚印可不像是正常人大小,除了那‘牛魔王’外,还真想不到谁会有这么大的脚印。 两个脚印前深后浅,而且这几天下过雨的原因,地面湿漉漉的,我才能一眼识别出前面脚印没有后面的脚印新。 这说明那妖怪在前面走,绍安在后面跟着,不过这绍安小小年纪,脑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大家对那妖怪避之不及,他还要去跟踪,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跟踪?!你是不是说梦话呢,就那妖怪长相吓死人,还要跟踪,他跟踪那妖怪干什么?”李少华被我的话震惊到了,不过他忽然抱着双臂,衣服想事情的状态。 忽然他对我急切说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一定是那帮臭孩子的话让他听进心里去了,所以他才要偷偷跟踪的!” “孩子?说的什么话?”我皱褶没看向李大华,在等他的下文。 李大华犹豫着说,“绍安的娘被丈夫抛弃了,如今就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生活在这韶华村中。 这帮孩子就成天骂绍安是野种,是没爹的孩子,还说他爹被那妖怪给抓去吃了。 昨天这帮孩子还说这样的话呢,被我撞见了,让我给撵跑了,一定是绍安听进心里去了,想着要去妖怪的老巢去找他爹呗。”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说为什么绍安要跟踪妖怪,原来是想去哪古塔去救他爹,“不好!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如果一旦背哪妖怪抓住,恐怕他小命难逃啊!” 是不容缓,我对李大华说到,“你快去通知村长他们,将这里和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我先去古塔救人,如果中午我们还没回去,就说明我们发生了意外,帮我告诉常奇胜,不要再等我了,让他自己走吧。” 李大华见事态严重,不敢耽误,重重的点了点头就逃也似的离开这里朝着村中跑去。 我看他那逃跑的样子,无奈的苦笑摇头,随后我讲短剑那在手中朝着那瘆人的古塔一步步靠近。 就在快接近古塔的时候,我藏身再树后面从下面观察着古塔内的情形,就当我想着如何进去的时候,突然从塔顶传来响彻云霄的打鼾声,而且很规律。 想必是那妖怪正在睡觉,可也是一折腾就折腾一夜,谁不困啊,就在这时我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事闹的,原本还以为是荒村,打算好睡一夜就走,这可倒好,觉没睡成饭没吃成,还要斩妖除魔造福乡里。 既然那妖怪睡着了,我也就壮着胆子从一楼敞开的窗户翻身跃了进去。 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接下来面对的环境,必定是尸横遍野没白骨成堆,就连空气中都会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甚至我已经准备好了,也许还会看见满地头颅和内脏的心里。 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一幕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各是娇滴滴的小花铺满整面石墙,而且香味扑鼻,是不是还有蝴蝶和蜜蜂萦绕其中。 干净温馨的石台上放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旁边还有一个清新脱俗的花瓶,里面的玫瑰鲜艳清香。 旁边安放着木制的高脚凳,另一边走下三两石阶,每一层石阶都摆放着两盆鲜艳的花盆。 第372章艺术 然后就是视野开阔的客厅,皮质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距离这么远我却能闻到咖啡的醇香味道。 沙发的正对面是一扇窗户,窗户上悬挂着百叶窗帘,洁白如新,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小花园,这是人为搭理出来的。 墙壁上悬挂着几副富有艺术气息的画作,也是出自某人之手。 棚顶悬挂着鹿吊灯,倒是很雅致,我穿过客厅来到拐角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其中一侧是厨房,厨房是仿西欧建造的,尤其是那开放式的吧台,总体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古塔,更像是一座豪华的别墅。 就连浴室都在室外,诺大的温泉泳池和装饰的花卉等,让人难以想象这竟然会是一个吃人妖怪的家?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扶手是温润的石块磨成,光滑如玉。 可见此‘人’心思细腻,我听着打鼾声越来越清楚,也清楚我离着那妖怪已经很近了,迈上最后一节石阶,入眼的是一个小客厅,突然我眼神扫到地面上居然趴着一个白泽的狗熊,下的我猛的往后一退,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在我一把抓住扶手。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整张的白色熊地毯,那双凶狠的眼神配上满口锋利的牙齿,乍看下栩栩如生。 忽然我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翻身声音,我山神躲在墙边,后背津贴墙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听听是不是有什么脚步声。 好在是虚惊一场,我继续壮着胆子朝着那卧室走去,好在门是虚掩着的,我闪身走了进去,进去后我才发现,因为窗户被一层厚厚的窗帘挡住,所以光线很昏暗。 我看着那硕大的身影,胸口起伏很均匀,这才放心呼出一口气,“吁~~!”。 忽然一声口哨声从我嘴里溜出,也就在这时,鼾声再次中断,我见事不好,理科一个平铲滑进了床底下躲着,也就在这时,那妖怪伸手挠了挠肚皮,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就是那双硕大的脚踩在了地面上,瞬间那酸爽的腐臭味直击我鼻腔和天灵盖,眼泪被呛的直往外流,我强忍着恶心继续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 只见‘牛魔王’穿上特大号的拖鞋踱步走出了卧室门,我立刻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我听到浴室的流水声,赶紧借着水声掩护自己逃出床底,然后大肆翻找衣柜等能藏人的地方。 也许绍安就指不定在哪一处藏着呢,赶紧找到人离开这里,这地方温馨是温馨,但是一想到有一个吃人的妖怪在这里,我就脊背发寒。 卧室让我翻找了个遍,恨不得地缝我都要抠了个边也不见绍安的踪影,想着他如果不在卧室应该也会在浴室一类的地方,准备给这妖怪来个偷袭。 越想越怕,因为那妖怪现在就在浴室中,我走出卧室门,看着浴室的方向,不免紧张的喉结滚动,然后轻手轻脚的吵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这比上刑场的气氛更压抑,走到水流声的地方,之间是两扇高大的门,门上的玻璃是磨砂彩绘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地面上应召出一样的画面,极其奢华。 我伸手缓缓握上把手,然后轻轻旋转,门被窝推开一丝细缝,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水蒸气扑面而来,我缓了半天,见里面没有情况,才提心吊胆的朝里面慢慢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傻眼了,中央是一个温泉池子,周围是假山石块和花卉,而那怪物就背对着我浸泡在里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周围的环境。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一个怪物喂,获得要不要这么细致啊!让我这个人类都自愧不如啊喂!! 哗啦~! 忽然那怪物的手臂动了一下,我无助自己的嘴巴被别的腮帮子跟蛤蟆一样鼓,脸色比晚霞海虹,躲在假山后面愣是一动不敢动。 等了片刻,只见那妖怪鼾声再次响起,我才松开手慢慢换了口气,我探出脑袋打量周围,看看绍安藏起来的所有可能的地方。 忽然我见那妖怪正对面的花丛离微微动了一下,我是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担忧,担忧绍安别意气用事直接跑出来和妖怪拼命。 倘若被那妖怪抓了个正着,只怕会是凶多吉少。 刹那间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紧要关头,救人要紧啊! 我壮着胆子,从假山后面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然后看看花丛,再看看酣睡的妖怪,看看花丛又看看妖怪…… 就这样我眼睛都快瞪出了血丝,也不敢懈怠分毫,此时我已经走到了那妖怪的背后,走近一看,再加上光线通明,我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细细麻麻状似鱼鳞的鳞片。 那细小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五颜六色的光,乍看上去还有些好看,可我现在无心欣赏,我朝他身旁试探着伸出脚迈出一步,忽然那花丛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顿时我心都凉了半截,祈祷着这妖怪可千万別醒,可上天并没有眷顾我,只见那妖怪忽然坐直了身体,突然就朝后面转来。 我一步凌空跃起,举起拳头直奔他脸上打去,可哪只当我看见他脸上的面膜和黄瓜片时,一个没站稳直接滑进了温泉池子里。 那妖怪挤掉一片黄瓜片,懵然的查看四周,“嗯?听错了?”他粗糙的嗓音带着大大的疑问。 确定四周无人后,又捡起地上的黄瓜片贴到了眼睛上,然后继续享受起来,他忽然浑身绷紧,只听一声‘咕噜咕噜!’ 他身下冒气无数气泡,气泡破裂的同时还夹杂着漂出一股浓绿的细烟。 我立刻钻出水面,开始剧烈干呕,这畜牲竟然在水里放屁,我不管会不会被他发现,我实在憋不住了。 我刚要上去跟他彻底撕破脸皮和他较量一番的时候,却见他两只牛耳朵里塞着耳机,时不时有摇滚的声音传出来。 我虽然很想扁他一顿,但找人要紧,我赶紧跳上岸,然后扒开花丛,此时只见一只兔子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无语的盯着它看了半天,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十多种烹饪兔子的办法,可眼下哪是我折腾的时候啊! 第373章过五关斩六将 就在我还在脑海里出现红烧兔肉的想法时,突然听到外面想起医生呐喊声,“该死的妖怪!把唐艺放出来,否则你常爷爷剁了你!” 我这一听正是常奇胜的声音,我再看向身后,好在那妖怪听音乐听得正不亦乐乎并没有听到常奇胜的声音。 我立刻扒开花花草草跑到窗边对着常奇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喊了。 然而落到常奇胜的眼中,我却变成了被胁迫的人质,提高音量安慰着我,“唐艺,你别怕,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就来救你!”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被这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到时候绍安没找到,我就得仙贝这妖怪逮个正着,我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妖怪的耳机里正切换着歌的空挡,他突然听到了砸门的声音。 我见他将耳机取了下来,然后伸手就要取下眼睛上的黄瓜片,吓得我立刻趴在了地上,好在周围和头顶有花卉和草丛做掩护。 那妖怪私下面膜,突然眉心一皱,我忽然感受到他满身的戾气,我心想坏了。 只见那‘牛魔王’打着赤膊从温泉中走了出来,然后为了一条围巾,就走出了浴室,我立刻起身就要追上去。 可就当那妖怪刚要走下楼梯的时候,砸门声戛然而止,它站定再楼梯口,此时他只要一转身就能发现我。 我站在他后面的长廊上一动不动犹如雕像,就怕发出细微响声就会引起他的注意。 突然我看着他慢慢侧过身来,我吓得五官都扭曲了,然后慢慢退回到了浴室中,我整死出寻找躲避的地方时,那坨庞大的身躯就已经映在了彩绘玻璃上,我一急,车过旁边的浴袍就藏在了后面。 那妖怪走了进来,谁知道他随手撤下浴袍就穿在了身上,我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外面,好在他没有回头。 我庆幸自己有躲过一劫,正要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楼传来‘咚!’的一声,我心里暗骂常奇胜这害人精,又跳进了他堆放衣物的篮子中,好在他的篮子足够大。 正巧‘牛魔王’也回过身来就要朝着门口走去,我看他走了出去并且贴心的关上了门,赶紧钻了出来。 忽然一股怪味弥漫散开,我猛吸了几口,发现这味道来源于头顶,我伸手去摸,居然摸到了一块黄色的枕巾。 嗯?这枕巾怎么还有两条腿?我双手抻开,才看出原型,居然是一条平角内裤,顿时我就干呕起来。 我慌慌张张的从衣篮中爬了出来,我打开门就要往外冲。 忽然我眼前划过一道黑影,我抬头去看,已经来不及了,那庞大的身躯忽然朝我砸来。 只听‘扑通!’一声,伴随着一丈高的水花,我成功被‘牛魔王’撞进了温泉内。 我猛灌了好几口,又呛了好几口,我从水面上钻出来的时候,一下会想起之前‘牛魔王’在这温泉里吹泡泡的事,又是一阵干呕。 就在这时,只见摔在地面上的‘牛魔王’也站了起来,出于条件反射我又一头扎进了温泉中,嘴里还含着一口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再加上温泉的温度不断上升,我就觉得顷刻间天旋地转,而这时,我又听到了常奇胜的声音,“该死的妖怪,你把唐艺怎么了!” 只听那‘牛魔王’忽然咆哮一声,然后紧接着就是他猛踩在地面上发出来‘哐!哐!哐!’的声音。 然后就和常奇胜扭打在一起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木头断裂的声音…… 我实在憋不住了,猛的站起身,高喊一声,“住手,咕噜噜……” 我话没说完,常奇胜飞起一脚踹在它的腹部,‘牛魔王’再次起飞,朝我砸来,精准度那也是没谁了。 好在天可怜见,那‘牛魔王’就落在了理我几厘米的水池中,可他这一拍进来,瞬间池水高涨,我竟然被弹飞了起来。 不偏不倚正朝着常奇胜砸去,我尖叫着,“闪开!” 然而常奇胜却被眼前一幕看懵了,等他在想闪已经来不及了,‘扑通!’一声,我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我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婶子下面躺的竟然是石板床,旁边就是常奇胜。 我揉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的,一边推醒被窝砸晕过去的常奇胜,他也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周围墙壁都是冰冷的石头堆砌而成,他茫然的看着我问道,“这是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我下了石板床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只见我们头顶立着一块石雕,雕刻的事血红的牛头样子。 牛鼻子上还挂着一个金环,我脸色瞬间铁青,声音提高了八度,“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祭台?!” 常奇胜听到我的话,那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尤其对上石雕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更加肯定了我的说法。 我们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只见门是古老的木门,把手是一个铁环,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这门一定是上了锁的,即便现在去拉门也是抱有一丝侥幸而已。 哐啷—— 门居然没锁? 我和常奇胜面面相觑,然后二话不说就朝外面走去,岂料,我们和那‘牛魔王’撞了个正着。 三人同时一愣,我仅仅在零点一秒后做出了反应…… 因为我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黑着脸低着头飞身一脚踩在墙壁上,然后一个扫腿踢,直接踹在了‘牛魔王’的脸上。 常奇胜都不仅对我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我虽然表面镇定,但实则内心早已是慌的一匹。 我俩没命的往前跑,奈何这古塔四通八达,长廊太多,错综复杂,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密道。 常奇胜分析道,“这里已经是地下密道,出口应该是在上面,走!” 我觉得有几分道理,然后紧跟着他身后朝着楼梯跑去,就在我们跑了一段距离后,果然看到了一扇木门。 这就是我们的逃生之门!是我们的希望之门!是我们的…… “你怕疼吗?”常奇胜忽然对我问道。 “啊咧?”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后脑勺不知道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可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忽然被他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力朝着木门砸去。 喀喇——! 我以自身砸垮了一扇门,我痛苦的哀嚎着指着满脸歉意却笑得十分欠揍的常奇胜刚要骂,就看见紧跟他身后的那两道红光! 第374章误会啊误会 我忙从地上爬起来,逃命要紧! 我只顾低头往前冲,常奇胜却突然加速,我比着赛的超过了他,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得楼梯。 只在尽头看到了一扇木门,我们并驾齐驱,一起撞开木门,一道胜利的曙光瞬间笼罩在了我们的身上。 可人一旦高兴过了头,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我们眼看着脚下的石板钻,突然中断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森林。 一片片茂密的树木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脚下,即便再高大的树也变成了西兰花大小的样子。 我和常奇胜脸色瞬间变白,白的如一张纸一样,可我们想再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也是不可能了。 我转头看着那距离我们一臂之远的塔台,本想着伸手看看能不能勉强抓住,可这时那‘牛魔王’也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往回收手,我和常奇胜朝着塔下坠去,这高度就算掉落在某棵树上,估计不死也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的手腕忽然被人死死抓住,而我这边也抓住了常奇胜的手,那力量带着我们不断往上升。 岂料,等我抬头再看向对方的时候,正好和‘牛魔王’的脸来了个面对面。 “啊——!!” 我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惊森林中无数的飞鸟。 五分钟后,我全身就剩一条满是小爱心的齐腿内裤,局促的跪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我红着脸低着头,一手环抱着另一只手臂。 旁边端坐在沙发上的常奇胜低着头脸别过去另一边,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双肩再颤抖。 那‘牛魔王’自打把我们救上来后,扒了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就一头钻进卧室里好半天没出来了。 “阿嚏~!”别说着秋风还是挺凉的,就在这时,卧室的门传来响动,我立刻坐好。 只见‘牛魔王’手中抓着一件衣服朝我走了过来。 然而扔给了我,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穿上!” 我看着板板正正洁白如新的衣服,心里有些暗喜,更何况我也的确很冷。 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当我走出来的时候,满脸黑线。 “噗哈哈哈~~~”常奇胜看着我的装扮,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 那妖怪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牛头说道,“找了半天只有这一件你能穿的!” 我看着穿衣镜前的的我,一身洁白的女仆裙装,前面还有一个带花边的围裙,内心一万匹羊驼在奔跑。 我无奈的坐回到沙发中,我严肃的看着那妖怪,说道,“既然你通人话,那我们言归正传。”说罢我还不忘记翘起二郎腿。 谁知道引得常奇胜又一阵狂笑不止,我低头一看,超短百褶裙已经滑倒了大腿根,又露出了那件满是小爱心的短裤,我尴尬的将裙摆整理好。 那妖怪见我脸上有不悦之色,瞬间耷拉着脑袋,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把绍安抓到哪去了?”他不要以为救了我就能掩盖他抓走孩子的罪行。 如果绍安平安无事便罢,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照样杀了他。 岂料那妖怪反而感到莫名其妙,“绍安?嗯……我不知道。” 砰!! “你不要不识好歹!现在是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说!你究竟把孩子都藏哪里去了!”常奇胜蒙的一排桌子站起来指着妖怪训斥道。 那妖怪瞬间委屈巴巴的向后退去,我看的一头雾水,怎么感觉我们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反而他成了弱势群体。 我安抚着常奇胜冷静冷静,然后又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呸,我们不是坏人,如果你真的没有抓走绍安,那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闯进村中吓唬村民呢?” 只见妖怪忙于解释说,“吓唬?我没有要吓唬,我是听说最近有几个孩子丢了,想帮忙巡夜,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我该相信吗?谁能相信一个妖怪竟能有这好心? 现在我也被他弄糊涂了,你要说他是‘好人’,首先他这妖怪身份再加上他这面目狰狞的脸怎么也跟这个词也联系不上; 如果要说他是‘坏人’,他还偏偏的救了我们,而且还给我衣服穿,咳咳,并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伤害我们。 如果一个凶狠残暴的妖怪,他的老巢也不会这样温馨雅致,到处充满花香。 第375章 算账 就在我们正往山下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急匆匆找过来的邵子毅,他看到我这一身打扮,很想笑却又在极力克制自己,“唐艺……哥,常哥,绍安找到了,他娘把他带家去了。” “在哪找到的?”常奇胜分散邵子毅的注意力问道。 邵子毅一直我们身后岔路的方向说道,“哦,他原来是跟着那妖怪身后的。 可是半路跳出来个青蛙,就被青蛙转移了注意力,带去了那边岔路口,一时玩野了就忘了回家,直到饿了才回来的。” “小兔崽子!!”我咬牙切齿骂道。 要不是为了找他,我至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吗,看我回去怎么和他算账! 我怒气冲冲的抱着花盆提着裙摆往山下冲去,留下邵子毅和常奇胜一脸茫然。 邵子毅问道,“常哥,唐艺哥不是打妖怪去了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常奇胜憋笑,装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态度说道,“说来话长,小孩子不懂。” 我一股脑再村民的注视下跑回了村长家,村长夫妇见我这模样也吓了一跳,我将花盆送给了他老婆,问道,“绍安那臭小子呢?!” 村长老婆支支吾吾说,“跟他娘回家了,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说来话长,婶子,给我找一套邵子毅的衣服让我换下来吧。” 村长老婆连连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邵子毅的房间走去,一顿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村长小心翼翼的问道,“唐艺,那妖怪被你给杀了?” “没有,不过你放心吧,那妖怪不会吃人的,别看他凶悍,实则就是长相而已,他还挺善良的,听说村子里丢了几个孩子,所以才想夜夜巡逻抓到偷i孩子的凶手呢。”仟仟尛哾 我端起桌子上的水猛灌了几口,解释说,忽然才想起来,“对了村长,你说你们村子里丢了孩子是怎么回事?” 村长听完阿憨对村子并无危害也就放心了,随后一提到丢失的孩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开始是五婶家的孩子丢了,那天都以为他是跟村子里的小孩在一起玩。 我们少花村地广人稀,鲜有外来人进出,所以就算孩子一天一夜不回家,也都知道在谁家住下了,所以就没在意。 直到第二天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也不见孩子回来,这五婶就着急了,挨家挨户开始打听孩子的下落,哦,对了孩子叫颜汐,是个男孩。 可谁家都说不知道,就连平时总在一起玩的孩子都说根本就没看见颜汐,我们把村里村外都搜了个遍,也没见到孩子的踪影。 这寻思就是被拍花子的给拐走了,警察那边也报了案,可颜汐没等找到,村东头张烨家的小姑娘没过几天也丢了,小姑娘名叫燕妮儿,和颜汐同岁,都是六岁。 这不紧接着就发现古塔里有妖怪,都纷纷猜测是不是俩孩子被那妖怪给抓去了。 这不村中的人组织去杀妖怪救出孩子,可一见到妖怪的长相都给吓跑了,然后那妖怪就开始再村中夜夜横行。 弄的是人人自危,苦不堪言,只要太阳一落山,家家都要躲藏进菜窖中,哎呀!谁知道那妖怪会是良善之辈呢?” 我详细的听着村长描述的全部过程,现在我能肯定的是,丢的颜汐和燕妮儿与阿憨无关。 我又发问说,“村长,这两个孩子除了年龄相仿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了?” 村长寻思片刻,说道,“可巧,这两个孩子都是农历七月半生人。” 他话音刚落,我们拍了一下大腿,正巧被赶回来的常奇胜和邵子毅看见,他二人互视一眼,不知道他是对我说了什么才引得我如此大的举动。 我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他俩急急忙忙往外跑,要想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正确,我就要亲自找到他们的父母问明白孩子的具体事情。 这是村长老婆拿着找到的新衣服追到门口冲着我的背影喊道,“唐艺,你的衣服!唐艺!” 可我哪听得见啊,此时我满脑袋都是那俩孩子的事情,可好巧不巧,我正往五婶家冲去的半路上时,忽然余光瞥见了院子里正玩的孩子。 我当即停住脚步,对那孩子大吼一声,“绍安!” 那孩子正蹲地上玩泥巴呢,一听有人叫急忙回头来看,只见是一个身穿女装的‘变态’,吓得扔下泥巴就往屋子里跑。 “我让你跑!”我顺着他家的篱笆墙就跳进了院子中,然后就要去追那‘小兔崽子’! 没等我站稳呢,只见绍安拽着他娘就跑了出来,绍安娘乍一眼没认出来我,就看见一个穿着女仆装,裸着两条满是腿毛的男人正站在她家院子里。 她立刻抄起墙边的大扫帚一边骂‘打死你个死变态’一边朝我拍来。 那大扫帚都是细竹子枝条编成的,打在人身上就跟小刀剌的一样疼,我抱着脑袋满院子鼠窜。 那绍安看的好不开心,就跟看猴戏一样站在一旁一边起哄一边拍手,我气的腔子都疼,可一张嘴全都是哀嚎声。 我的哀嚎声和绍安娘的叫骂声混在了一起,引得左邻右舍都纷纷跑来抓‘变态’,其中冲在最前边的就属李大华。 “变态?在哪呢,让我来打死他!”李大华推开院门冲了进来。 刚要太瘦妖王我身上打,我心想不打女人我还不能打你吗? 没等他拳头落下来,我先一脚踹了过去,“我去你的吧!” 李大华,“哎呦!”一声,整个人都被踹翻在了地上,他捂着摔疼的屁股伸手指着我就要骂,可他这一抬头,直接看清了我的脸。 他面色一僵,然后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站起身瘸着一条腿,赶忙去拦绍安娘,“姨,你别打了,他是唐艺!” 绍安娘高高举起的扫帚忽然蹲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的重复道,“唐艺?!!” 看着李大华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啪嗒!’那扫帚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大呼一声,“哎嘛!唐艺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噗哈哈哈哈……俺还以为是变态呢!” 我黑着一张脸,顶着一头的鸡窝发型站在原地,任人观赏,我心里叫苦不迭,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韶华村的人包括那只妖怪害成这副惨样。 李大华也五官扭曲的上下打量着我,“唐艺,你咋变成这副样子了?那,那妖怪……” 第376章岔开的山路 我当着他们的面又把对村长的话说了一遍,众人才知道,原来阿憨是一个本性韩后善良的亳妖怪,瞬间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这时常奇胜和邵子毅也拿着衣服追了过来,看周围的村民都聚在绍安家院子周围,再看院子中央站着的我和躲在他娘身后的绍安,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邵子毅见我吃亏,象征性的教训了绍安两句,“你说你这孩子,大晚上的跑什么跑,你娘为了找你都快疯了,你看看你唐艺哥也差点被那妖怪给吃了,还不快点道歉。” 绍安唯唯诺诺的朝我走来,我见他有认错的态度,心里也就原谅了他。 哗啦—— 绍安临走近我身边,忽然将我的裙摆掀开,还不忘对我做了个鬼脸,撒腿就逃,一边嘴里叫嚣着,“死变态~穿小姑娘裙子的死变态~~!” 我脸噌的一下涨的通红,又羞又怒,“臭小子有种你就别跑!” 绍安娘捂嘴窃笑,怕我真去揍她家孩子忙拉住我,劝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等回来我教训他,消消气,呵呵呵……” 我见她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我腰部以下的部位,吓得连忙捂住裙摆,一把扯过常奇胜手里的衣服就躲进仓房里三下五除二换了下来。 我将裙子往灶坑里一扔,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件衣服了,绍安娘见我结实的胸膛,那眼冒精光,甚至大庭广众下对我伸来了咸猪手,引得周围一片哄堂大笑。 常奇胜不仅不帮我还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还是邵子毅上前挡下,“姨,你别闹了,唐艺哥他们还有事呢!” 绍安娘这才收手,放我们离开,我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邵子毅给我指引着去五婶家的路。 走了没有两分钟的路,邵子毅一指前面说道,“唐艺哥,那家就是五婶家了。” 我看过去,大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从不算高的院墙往院子里面看,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乍一看就是一间荒废的房子。 邵子毅推开大铁门‘吱嘎吱嘎’的声音非常刺耳,他朝屋里喊道,“五婶,家里来人了。” 我们都已经进到院子里了,也不见从屋子里走出个人。 邵子毅刚打开房门,忽然一阵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熏的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可这味道中,怎么还参杂着一股肉烤焦的味道呢? 邵子毅紧皱眉头捂着口鼻,忍着进了屋,我和常奇胜再门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突然邵子毅大叫一声,“唐艺哥你们快来!!!” 我一听这声调都变了,一定是出事了,三步并作两步朝屋子里冲去,刚一进屋,就看见邵子毅忍不住蹲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我往炕上一看,电褥子还亮着灯,被子下面裹着黑乎乎的腐肉,周围张曼乐虫子,时不时有苍蝇飞过。 这浓烈的味道就是从这堆腐肉上散发出来的,就算我和常奇胜见过死人,但乍见这一场景也实在忍受不了。仟韆仦哾 我们三人跑出屋子外面,我让邵子毅去叫他爹和村民,我和常奇胜就守在大门外。 不多时,村长等人也都赶了过来,然后村口想起了警车的声音,五婶家大门口很快拉上了警戒线,也给我们一一做了笔录。 确定我们与这件事无关后才放我们离开,可就在警方取证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墙头上一条白色的东西,我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常奇胜见我脸色难看至极,顺着我的眼神看去,只见墙头上正爬着一条雪白红眼的蛇。 那蛇好似感应到了我们一样,也竖起脑袋朝我们不断吐着蛇信子。 “唐艺哥,常哥,你们俩怎么了?”邵子毅见我二人就像被定身了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也看到了那条蛇,却不以为意,“哦,农村嘛,有蛇很正常。”说着他就捡起地上的树枝走到墙头,将蛇挑了下来扔到了草丛里。 蛇我是见过的,无论什么样的品种还是花色,但是唯独这白蛇却并不这么简单,因为他是白泽豢养的护法! 常奇胜喃喃道,“白泽不是死了吗?” 他的话更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啊,他不是死了吗,和白翰一起葬身废墟的,是我亲眼所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五婶的死和丢的那两个孩子,也都是白泽所为了! 我赶紧招呼着常奇胜离开了这附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从长计议,邵子毅见我二人行色匆匆也赶忙追了上来。 我吩咐邵子毅,“我们现在要去古塔找阿憨,并请他继续为村子巡逻,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爹,让你爹也通知大家伙一声。 只怕这两个孩子凶多吉少了,不过我会尽快找出凶手的!” 邵子毅见我神情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敢多问答应下来后便去找他爹了。 他前脚走,我二人后脚就去了古塔,此时阿憨正围着围裙拿着小喷壶浇花。 我把村中发生的事情跟他如实说了出来,并且请他帮忙,阿憨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常奇胜问道,“你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这附近出现过?” 阿憨挠了挠头,做思考状,忽然伸手指向山下,“山脚下有一条岔开的山路,我从来没去过那里,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把孩子带去了那边。”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之前绍安不就说是去了那边的吗,我还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我和常奇胜告别了阿憨,就当我们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唐艺!”那粗犷的声音差点以为是闷雷。 “什么?”我问道。 只见阿憨忽然扭扭捏捏起来,“我去村子里该给他们带什么礼物?” “……” 常奇胜很无语,我却笑着说道,“就带你精心养殖的这些花吧。” 阿憨听到我的建议,忽然憨憨的笑了起来。 我们下山走上那条岔路,哪条山路有些难走,并且还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宽度,周围还是茂密的枝叶,将阳光全部遮挡住,所以才显得阴暗。 再加上山下还有一条延绵不绝的河水,河面很宽所以才显得这条山路阴冷潮湿。 我和常奇胜走的十分小心,好在这样的路并不长,很快视野也稍有改善,路也变宽了很多。 虽然前面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树林,但时不时有几缕光照下来。 第377章金童玉女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我忽然间前方站着两个人影,我立刻叫停,和常奇胜用树枝做掩体,然后看着那两个身影。 只见那身影有些矮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凝视着它,想要分辨究竟是不是燕妮儿和颜汐两个孩子。 可由于距离的问题,根本看不清楚,我刚要上前一步,忽然脚下踩空身体就要滚下山去,好在常奇胜一把抓住了我。 突然一阵风吹过,再看那两个身影竟然微微晃动了几下,然后又立在了那里。 我压低了声音,朝着那俩身影慢慢移动脚步,逐渐那身影也明朗起来。 我惊呼一声,“纸人?” 常奇胜也深处脑袋去看,竟然是两个带着诡异妆容的纸扎人,就是经常在寿衣店里看到的那种金童玉女的纸人。 只是寿衣店的纸扎人扎的都是年轻的人,而我们面前的纸扎人却是两个孩童模样。 纸扎人并分左右两边站着,就好像是两个看大门的守卫。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活灵活现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和怨气,还有那抹邪恶的笑容,看得我俩脊背发寒。 脸颊上的红漆最为突兀,女孩梳的是哪吒头,男孩头上带着一顶嵌宝石的瓜皮帽。 二人身着颜色鲜艳的唐装,我看着这两个纸扎人,暗叹此人手艺绝佳,能把纸扎人扎的是活灵活现一般。 常奇胜往地上一指,说,“你看!” 我看见他们脚下各插一对龙凤烛,然而我们经常看到的龙凤烛是红色的,但我面前的则是全白的,并且已经燃烧过了。 蜡烛底部各栓一根红色的绳子延伸到远处,而且红绳之内的那条小路铺满了白面一样的粉末,我和常奇胜顺着绳子往前走。 每隔一段都会出现一对龙凤烛和缠绕的红线,而且地面上的白色粉末上还时不时出现了一对脚印。 大概这样的蜡烛我们经过了有七对左右,我们才看见被灌木丛挡住的一个小山洞。 正因为能一眼辨认出是山洞,红绳是其一,其二是洞口两边又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纸扎人。 这一对纸扎人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实在搞不懂此人用心何为啊? 但是我从常奇胜的表情可以肯定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立刻隐去脸上的表情,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等候,我进去看看。” 没等他上前一步,我立刻抓住他,说道,“我也要进去。” 常奇胜有些慌神,“你还是到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常奇胜,要不然你现在说实话,要不然我等会进去了也会知道真相。”我直接拆穿。 还想搪塞我,嫩了点。 不等他在说什么,我率先一步走进了山洞内,岂料,内部别有洞天,不仅整体视野很开阔,而且这还是长有钟乳石的山洞。 再看山洞中央的地面上停放着两具小型棺材,棺材下面是槐木搭成的临时的架子,架子腿底下各压着一叠黄纸钱。 棺材上还用红漆描绘着符咒,棺材的最前方是一块整齐的高台,白色的粉末和脚印一直延伸到高台那里才消失。 我和常奇胜相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高台走去,就在逐渐靠近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 脚底板上沾着白色粉末,而且看那着装成白色,并且花纹也似曾相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希望他不是白泽。 喀喇—— 忽然常奇胜的脚下踩断了一根小树枝,我屏息凝神看向高台,只见那人的双脚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他竟然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吓!”当我看清白泽的脸时,狠狠地吓了一下。 只见白泽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脸颊到耳根露出了森森白骨,半颗脑袋的头皮和头发被剥离,只有血和腐肉混在一起。 他的双眼满是怨恨,双手死死握成拳头,常奇胜下意识的伸手拦住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 “快逃。”常奇胜窃窃私语的对我说道。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屹立不动的白泽,除了他的表情透露着凶狠外,我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气。 可接下来常奇胜的一句话,让我瞬间不淡定了。 “谢楠也在这里!”常奇胜焦急的声音回荡再山洞内,也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转身逃跑,常奇胜见我脸色灿白,四肢僵硬,不免有些担心,可眼下他还要提防着白泽的一举一动。 就在我一门心思的想要掏出山洞的时候,突然山洞口出现了一个人。 他冷笑着看着我,讽刺道,“我们又见面了,唐艺!” 咻咻—— 两枚毒针擦着我的发丝朝着谢楠的方向射去,却被他轻松打落。 谢楠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背叛自己的常奇胜,要的牙齿‘咯咯’作响。 随后只见他一手掐决,口中倪安东咒语,片刻后,原本还呆立不动的白泽瞬间身体变得强壮了很多,身上的衣服都被撑破,他朝着半空嘶吼一声。 常奇胜换出青龙刀,便朝着白泽杀了过去。 我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再看常奇胜的青龙刀,竟然被白泽徒手掰成了两段,不容我和常奇胜震惊之余,他抓着刀刃径直朝着常奇胜的脑袋射了过来。 我唤出骨剪与那刀刃硬碰硬,岂料,一声脆响后,刀刃碎成数块,骨剪也断成了两半。 常奇胜连连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其中的棺材上,棺材晃动,白泽有些害怕。 我见棺材是他的弱点,便疾步朝着棺材走去,却仅在一步之差,我的手腕却被一根藤鞭死死缠住。 不等我看清,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没来由的撞击,让我的腰部受到了伤害。 顿时疼得我冷汗直流,我忍着痛,强撑着站起身,可我刚站起身来,那藤鞭就又朝着我抽了下来,常奇胜想为我挡下这一鞭,可白泽却先一步将他踹出老远。 那鞭子落在我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然而谢楠看到我身上流出来的血,却更加兴奋起来,会动的鞭子速度也快了起来。 我根本躲无可躲,只能咬牙硬挺,直到十多道鞭子后他才累的收了手。 我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常奇胜也被白泽打成了重伤。 第378章绝地反击 短短半个小时,我们不仅两件法器损毁,并且被白泽和谢楠二人,单方面虐的遍体鳞伤。 谢楠看着我二人倒地不起,嫣然把自己当成了不可战胜的王者,他走到白泽身边,二人狼狈为奸。 白泽蒙的抬脚死死踩在常奇胜的身上,只听常奇胜闷哼一声。 我伸手死死抓住白泽的脚,本想抬起来,哪怕是一点点,也能替他减轻痛苦。 可就当我抓住白泽脚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我的手竟然往里陷入了一些,同时白泽也发出痛苦呻吟声。 谢楠见状一脚想要踢开我的手,可我手里还抓着他的脚踝,而且为了验证我刚刚的感觉不是错觉,又用了一些力道,再加上谢楠猛地一踢。 “啊啊!!疼死我了!!” 白泽撕心裂肺的声音引来我们的注意,等我再看向手里的异物时,发现,我竟然把白泽的脚给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 顿时铺天盖地的白色蠕虫全部喷发出来,散落在我的手背上和地面上。 我嫌恶的丢掉那半截脚,扑掉手上的虫子。 再看白泽,他已经被疼的大口大口的倒吸凉气,双唇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谢楠见自己闯了大祸只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扶着白泽朝着高台的方向跳去。 我被他俩的举动完全搞懵,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痛,将常奇胜搀扶起来,岂料常奇胜却拿掉我的手,对我说,“不能让谢楠的计划得逞,他想把白泽炼化成鬼夜叉! 一旦练成,你我今天都得死!” “鬼夜叉?!”我不明白常奇胜口中所说的鬼夜叉究竟是何物。 就在这时,只听高台那里传来抖动布匹的声响,我转头去看,缺件原本空荡荡的石壁上凭空多出来一块黑色的幕布,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这些符咒都是我没有看见过的。 白泽此时就站立在幕布前,双目紧闭,面色乌黑,他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样痛苦,反观平静如水。 只是身体开始不断抽动起来,随着谢楠的施法,他的断脚处已经不在开始往外流出白色蠕虫。 第379章常奇胜的失踪 只听我一番咒语完毕,山洞内接连劈下三道天雷! 一道直劈白泽的身上,只听白泽一声惨叫,彻底化成了一滩烂泥。 一道劈在了燕妮儿和颜汐的身上,二人双双倒地不起! 还有一道正追着常奇胜蛮山洞劈。 他一边骂我蠢货,一边玩命的逃。 谢楠见自己苦心修炼即将大功告成的鬼夜叉白泽被我用天雷劈死,已经不能用怒气腾腾来形容,他挥舞着鞭子,似蛇一样灵活朝我甩来。 我是吃一堑长一智,我知道那鞭子的厉害,所以当鞭子甩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蹲了下去。 鞭子落了空,谢楠再甩来第二鞭,就在这时,我发现面前地上正是那两半的骨剪,虽然法力全无,但作为两把匕首还是可以用的。 我一手持着一把匕首,直接斩断了谢楠的鞭子,谢楠根本没料想到我会来这一手。 他怔怔的愣了几秒,恨得咬牙切齿的扔掉手里的鞭子,就在这时,原本该属于白泽的灵蛇突然盘上谢楠的手臂,化作了灵蛇剑。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讷河那柄货真价实的灵蛇剑,属实有点意外,传说豢养的灵蛇,一生只认一主。 一旦主人死亡,那灵蛇也会触壁而亡,可白泽已经死了,为什么灵蛇还会任由谢楠趋势? 不等我细想,只见谢楠纵身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我唤出短剑已经做好了对阵的架势,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针对我。 而是直奔常奇胜而去,等我反应过来去救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谢楠一张黑色符纸贴在常奇胜的身上,常奇胜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动了。 “常奇胜!”我试图想要唤醒他的意识,然后持剑上前划向谢楠想要抓住常奇胜的手。 他却回屋灵蛇剑抵开我的短剑,‘嗖嗖’从他怀里直接飞出几张黑色符纸朝我击来。 我回屋短剑划破了几张符纸,等再去对付谢楠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常奇胜离开了此地。 我飞身去追,然而这诺大的一座山我又该上哪去找,我正在洞口外徘徊不定的时候,忽然地上的那些纸人抬起手臂,一致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是谁用法力操控的这些纸人,他(她)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我四处寻找人影,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叹道,“百灵?” 可眼下我顾不上去找白灵,二十朝着那些纸人指的方向追去,我径直往前追,一直都快追出了这座山,也不见谢楠和常奇胜的踪影。 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白灵的当了! 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瞥见一颗树枝上飘着什么东西,我走进一看,竟然是常奇胜衣服的碎片。 看来白灵是没有骗我的,我在按照衣服碎片已投钻进了树林中,然后四处寻找常奇胜的身影。 可我都快挖地三尺了也不见他们的踪迹,我懊恼的蹲在地上,我不敢想象谢楠抓走了常奇胜会对他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不自觉的抽痛,又站起身四处寻找。 直到天大黑了,我才沮丧的回到韶华村,邵子毅和村长等人见我独自回来,担心问道,“你的那位朋友呢?” 我此刻满心都是在担心常奇胜的安危,所以只敷衍的说燕妮儿和颜汐已经遭到了杀害,而且常奇胜也被人掳走了。 村长等人见我这状态也就相信了我的话。 等村长带人将燕妮儿和颜汐的尸体埋葬后,我也告别了他们。 我现在要去找常奇胜,而且一定要杀了谢楠! 我告别村长他们,一路上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直到除了村口,确定没有旁人,我快出飞出短剑直击身后一颗树上,喊道,“出来!” 那人被我识破,只听脚步声迟缓了一下,还是踱步朝我走来,“唐艺。” 我转身看去,却见识白灵,我却没有药和她叙旧的打算,“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谢楠?!” “你不是他的对手。”白灵直言道。 “我还没有使出全力,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还有,白泽已经死了,你自由了,没必要再继续跟着谢楠了。”我带着不满的情绪。 如果说之前她跟着白泽是当时请示所迫,我不怪她,可当我看见她和谢楠一桶出现在韶华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她的选择了。 白灵对我的井盖毫不在乎,反而自嘲一笑,“我还有的选吗?况且,你真的觉得‘白泽’已经死了吗?” 白灵的话属实让我莫名其妙,我是禽兽银西啊天雷劈死的白泽,这是岂能有假? 她看出我的心思,又反问道,“灵蛇为何要认谢楠为主?” 她不提醒我,我还给忘了,对啊,灵蛇怎么会认谢楠为主,就算白泽死了它不想追随,那认主也轮不到谢楠啊,他算哪根葱啊? 白灵见勾起了我的兴趣,又卖关子道,“除非‘白泽’没死。” 我蓦然的看向白灵,她这是话里有话,还是故意打趣我玩? 白灵见我一副傻出,不仅轻笑了起来,又说道,“而且,只怕我告诉你常奇胜现在在哪里,只怕也已经晚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谢楠究竟把常奇胜怎么样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白灵轻轻拿掉我的手,转身踱步,惆怅道,“该断则断,不断则乱。 我知道你那么努力就是想让我们再如从前那般不分彼此,可命运多舛,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命不由终。 不要以为你和常奇胜经历了一些事情,就又会恢复从前那般,唐艺,认清现实吧。 常奇胜不再是那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了,他已经是一个被谢楠和白泽操控的棋子,也只能是一颗棋子,如果成了弃子,那他将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隐隐觉得白灵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灵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用阴阳土塑身不假,用黑玉寒蝉为魂也不假,可你想想为什么黑玉寒蝉已经碎了,常奇胜为何还能坚持活这么长时间?” “他……”我顿时哑口无言。 白灵继续说,“这一切都是谢楠的阴谋而已!” 什么?谢楠的阴谋? 第380章无疆和阴谋 “谢楠的什么阴谋?”我问道。 “在白泽拿走常奇胜的黑玉寒蝉时,他的确已经成了空壳,但是白泽和谢楠密谋改造常奇胜的体质,要让他不断吸取人类的魂魄为代价,才能勉强支撑他继续活着。 白泽打听到你的所在位置也就是盐城,然后将噬魄者的成员和常奇胜一起投放在了那里,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恰巧再在王耀文为其寻找这个组织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白泽咬定你不会抛下常奇胜一走了之,所以给你们制造了一次次重温友情的机会。 原本就是想利用常奇胜这颗棋子将你引入圈套,然后常奇胜就再无利用的价值,到时候让你们互相厮杀,无论你们谁输谁赢那都必将是一场别开生动的大戏。 可白泽和谢楠千算万算没算到,常奇胜会真的为了你而背叛他们,并且你们两个还会屡次破坏他二人的计划。 让他们差点以失败为告终,包括这次,本来谢楠要用禁术复活白泽,也被你和常奇胜无意撞见并杀了白泽的肉身。 谢楠此时已经是孤立无援,只得将原本就想废掉的常奇胜这颗棋子重新捡起来,继续用来对付你。”白灵却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神情淡定。 我听的心都快被撕裂了一样,也不知道是对谢楠和白泽的恨,还是对常奇胜的遭遇感到同情,还是我对差点中了他二人奸计的狠辣而感到心寒。 白灵见我备受打击,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说出让我更加沮丧的话,“常奇胜能够再次受到谢楠的重视,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qQxδnew.net 你也见识到过谢楠的手段,你说常奇胜为了你而背叛了他,甚至还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杀他,以谢楠的性格来说他会怎么样对待常奇胜? 况且再他改造常奇胜的时候,还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名为无疆。 那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药,现在在常奇胜体内只不过十一课种子的形态。 但是一旦被谢楠‘引爆’,那可种子就会再他体内绽放成一朵巨大的红花。 第381章共情 忽然女人的求救声把我的思绪打断,我低头一看,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触碰到了铁轨上。 我回想起我这只手的能力,毫不犹豫的触碰上了铁轨,并且闭上了双眼。 “救命啊!!” 突然女人的求救声近在眼前,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面前的铁轨上竟然多出了一个满脸惊恐的女人,她的身体被一根粗麻绳子紧紧的捆住,浑身抖如筛糠。 我刚上前一步,那女人却害怕的口中不断发出呻吟和求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她的,救命啊!!” 嗯?难道我这次是与凶手共情了?可凶手的模样我也看不清啊,不过如果我与凶手共情,那我能不能试着操控他放了女人呢? 我试着用意念主导凶手的身体,然而我努力了半天发现纯属自己多想了。 我只觉得胸腔内被一股恨意和绝望充斥着,尤其看着眼前的女人,满满的嫌恶和恨意。 看来这个女人和凶手是有仇的,刚刚也从女人口中听到是她先做了对不起凶手的事情的,所以才逼得这个凶手不得不杀了她。 忽然我看见凶手抬起了一只手,手上攥着一把崭新的水果刀,而且他的虎口处有一个纹身,是一只红色的蝴蝶。 蝴蝶上的颜料,却不像是普通的颜料,更像是某种血染成的,难道是鸽子血? 我对纹身一窍不通,但是也常听人说什么鸽子血鸽子血的,所以我猜测会不会那种东西。 不过眼瞎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营救女人而不是研究纹身,然而我使劲浑身解数却还是没能阻止凶手一步步靠近女人。 女人已经泪流满面,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恐惧,然后只见凶手高举着刀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献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石头,女人只抽搐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就在这时,凶手将沾着血的刀揣回了怀中,就在这时,我脑袋一阵阵眩晕,然后眼前的场景业主见模糊起来。 等我在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体内,我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哥哥,你怎么了?” 突然我身边传来囡囡的声音。 我牛头去看,只见囡囡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然而我身边只有她自己。 “你妈妈呢?”我询问着。 难道她是自己跑过来的?她妈妈要是找不到她该多着急啊。 说着我就要带她去找她妈妈,可当我的手刚牵着她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阵眩晕,意识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 这次我眼前竟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房间,我借着门外投过来的灯光,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的卧室,而‘我’却躲在床角,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甚至嘴里还不断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就连哭都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门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从断断续续的哭声来判断,我现在是与一个女孩共情,难道这个女孩就是囡囡? 啪嚓——! 突然门外响起玻璃摔碎的声音,然而接着就是女人的争吵声,她大声质问对方,“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吗!” 然后就是女人崩溃的哭声。 难道是囡囡的母亲。 我正想着就又听到男人的声音传来,“我说过,我没做过,我就是没做过!” 男人好像现在也很愤怒,他应该就是囡囡的父亲,难怪小女孩会吓得躲在床角,原来是因为父母吵架的声音吓到了她。 他们父亲二人好像再为某件事而争吵,甚至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接连的摔砸声此起彼伏。 囡囡吓得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我安慰着她不要怕,但是我的声音根本就传达不到她的耳朵里。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凶,就在这时,我感受到囡囡那恐惧的心里一下子烟消云散,然后她站起身,默默的走向衣柜的穿衣镜前。 我还是第一次与人共情后,通过镜子看到所共情的人。 ‘我’看着镜子里的囡囡,忽然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囡囡已经看到了她意识里‘我’的存在。 我竟然一时间想藏起来了,虽然明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但我还是很想躲起来。 “哥哥,你能帮我照顾好妈妈吗?” 忽然我听到囡囡的声音,顿时我汗毛倒数,身体像触电了一般。 她果然看到了我!她是怎么做到的? 囡囡双眼饱含泪水,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我多想此刻就站在她身边然后抱抱她,安慰她不要怕。 囡囡见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我才看到外面的场景。 只见外面原本温馨的家此刻满目浪迹,而她的母亲在被男人扇了一个耳光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qQxδnew.net 全然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男人怔怔的站在原地,手还停在半空中,忽然他醒悟过来什么,对着门口叫喊了一声,“薇薇!” 然后也紧跟着冲出了家门,我看着半敞开的大门,直怪两人粗心大意,自己女儿还在家中为什么不关好大门。 这是囡囡流着泪却挤出一道温柔的微笑,重复着刚才的话,“哥哥,你能帮我照顾好妈妈吗?” “你妈妈有你爸爸照顾呢,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怕,有我陪着你呢,在你那不靠谱的爹妈没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虽然我知道囡囡不回听到,但我还是想到苏她。 我真是服了这对父母,等会见到她妈妈我非好好数落数落她不可。 就在我还满心怨言的时候,忽然我瞥见门口好像闪过一道人影,难道是囡囡的父母回来了?还算她们回来的及时。 忽然我心口被狠狠抽痛了一下,这种令人窒息的难受差点让我干呕出来,我不断压制着这种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甚至让我有了一种害怕到了极点的感觉,周围的空气低到冰点。 囡囡的双脚止不住的往后倒退,她的这种异常行为,不得不让我重新看向大门外。 难道那身影根本就不是她父母的? 咔嚓!!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闪电,我借着光终于看清了那身影,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 雨衣的帽子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那张小的很狰狞的嘴。 第382章通灵 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声对囡囡喊道,“快回房间反锁上门!!” 我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囡囡,但是囡囡却不为所动,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苦苦哀求着我,“哥哥,求求你,照顾好我妈妈,告诉她,我爱她!”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囡囡要跟我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了,原来这就是她最后的遗言。 可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凝聚我所有的灵力想要主导她的身体,控制着逃离这地狱! 可奈何我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控制囡囡离开,眼睁睁的看着那凶手一步步走进家门然后朝着囡囡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将囡囡按到在地,然后再囡囡的尖叫中高举起尖刀,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样令我意想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他虎口处纹着的血色蝴蝶纹身! 是他! 冰冷的尖刀最终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囡囡幼小的身体,我感受着囡囡心脏一点点停止了跳动,眼前是鲜红滚烫的血液,体温却再逐渐下降。 “囡囡!!” 我大叫一声,然后发现眼前的场景忽然又变成了车轨,我的声音成功引来了囡囡的妈妈。 她像疯了一样朝我跌跌撞撞的跑来,双手大力的掐住我的双臂,我却似乎感受不到一般。 “你,你看见我女儿了吗?我女儿在哪里,我就是上厕所的功夫一转头我女儿就不见了,她在哪里,她在哪里,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我不能没有她……”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之前还是那么的优雅温柔,此刻却像极了为女儿发狂的狮子。 她不顾众人目光,口中不断发出哀求。 就在这时,乘务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身体,不断安慰,“女士,请您冷静一下,是您一个人上的车,没看见有小女孩跟您一起上车。”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女人,而她和乘务员的话传到我我这里时,却像自动消音了一样。 ‘哈~我的身体好冷,谁能把我带到暖和的地方……’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越来越沉。 乘务员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有些不对劲,轻声叫到,“先生?先生你没事吧?先生你怎么了?” 她见我一动不动犹如雕塑,双唇和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感觉不妙,理科砖头对人群中喊道,“快来帮忙!” 只见原本还站在原地看热闹的人,呼啦啦都为了过来,先是把囡囡母亲从我身边拉开。 然后一张张带着困惑和担忧的脸在我眼前晃过,时不时有人在我眼前摆了摆手,好像是在举行招魂仪式一般。 可没有一个人能将我从这寒冷中解脱出来,我只觉得我的五脏六腑要被冻住,也听不到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忽然,我感觉后背的中心点慢慢有了暖意,而且好似星星之火一般从我的身上不断扩大。 只是这一点暖意,就让我如获新生一般,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众人的脸上也跟着欣喜起来。 然后是颤抖的双唇和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再就是眼珠子也能转动,我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当我发现身体能动的时候,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就在这时,忽然我看见众人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惊疑。 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太敢确定的事情一样,可我现在顾不上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我只想知道救我的人是谁,我换换转过身去,只见正是之前被我误以为事精神病的老大爷。 他对我笑了笑,那么慈祥,那么温柔。 他慢慢举起手里的手杖,我正觉得诧异时,他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然后猛地砸向了我的头。 我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逐渐有了意识,但是我已经想不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这时躺在了哪里,怎么身下的床就跟摇摇床一样? 我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忽然一道强烈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紧皱着眉心再次闭上了眼睛。 “呵呵,你醒了?” 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有些沧桑还夹带着点嘶哑,这谁啊?常奇胜也不是这声音啊,怎么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似的。 对了,常奇胜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被谢楠带走了,那,这是谁? 我试图转动眼珠,抬起手臂挡在眼前,再次睁眼,虽然阳光还是很强烈,但是我已经能开始逐渐的适应了。 第383章疯老头 不等老头给我一个解释,那大姐接茬又说,“小伙子,大姐问你,你是不是招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之前你就冷的浑身哆嗦,得亏这位大爷,你才缓过来,谁知道你刚缓过来,眼白和眼珠混成了一色,黑漆漆的如深渊似的,好吓人的。 这不大爷才把你打晕的吗,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话刚出一个字,却有些迷惑,“我眼睛变成了黑色?” 这什么情况?我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啊! 那老头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一样,忽然低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小声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知道!” 我听着他的语气更像是警告,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的慌张,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我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忽然赶牛车的男人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们到了,吁~!” 随着他的声音,几辆马车全部停下。 我也赶紧分散了自己的目光,随后只见男人跳下牛车,搀扶着我们一个个跳了下去。 我见周围环境,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半山腰,山上居住着村民,山下是一望无际的梯田。 我们的到来,引来了很多村民前来迎接,从她们的脸上我看到了憨厚与朴实。 她们的热情很快让我们融入了进去,然后说说笑笑我们就跟着走进了村中。 接下来就是我们今晚的住宿问题,我随波逐流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无聊的用鞋尖踢着地面的土。 忽然我的肩上落上了一只手,不等我看是谁,就听到了那老头的说话声,“晚上我就跟这小兄弟住一间吧,这样我也好方便照顾他。” “那好吧,我看他脸色还是很差,那就麻烦大爷您了!” 不等我本人发表意见呢,大姐就抢先替我答应了下来。 我本来心里就对着老头有些抵触,他怎么还反倒黏上自己了。 可当我看大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正有说有笑,我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以免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假借身体不适,就躲回了房间,一掀开门帘,我就无语了。 眼前是一张从头到尾的大炕,就是农村经常见到的那种大火炕,中间摆放着一张四角炕桌。 然后被褥枕头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靠窗的位置。 我见外面天气有些冷,怕那老头年老体弱晚上再被风吹着受凉,就主动选择了离门最近的位置衣服也没脱就合衣躺下了。 可眼睛刚一闭上,身体倏的一颤,然后不断的往下坠去,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我尖叫着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忽然抓住了一只手。 我如临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紧然后往上借力,突然我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和脸上全是汗水,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看着手里的手,再看手的主人,只见是那老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的另一只手里还端着托盘,里面放着饭菜。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饭菜,胃里止不住的翻江倒海,然后再也忍不住的冲出门外,开始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只想一味的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才算善罢甘休。 好不容易止住恶心,全身却没了力气,双腿已经虚力的打着颤,刚要摔倒,就被人从后面接住。 不知道这老头是从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他架着我的身体把我往炕上搀。 我已经没了力气和他多说一个字,眼神迷离的看着那老头在地上忙活什么。 忽然他背对着我坐在炕边,好像在对我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自讨苦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承受不住了,又要要死要活的,哼!” 他说的是什么,我已经没心思细想,眼睛一闭,好像是晕死了过去。 中间我只记得,我被人强行喂了一杯凉凉的水,那水就好像是从冰川深处取来的一样。 然后又被人扒去了上衣,好像用毛笔在我身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只觉得痒,我还忍不住挠了几下。 换来的却是被人用力拍掉了手,然后又听到那老头骂道,“现在痒,等会有你好受的!” 然后我就睡了过去,可接下来我就睡得不那么安稳了,这体内一会像刀剌的疼,一会又像被鞭子抽一样烧灼,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又像千万只虫子再皮肤下面蠕动,一会又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仟韆仦哾 第384章魔道 我像挣脱疯老头的手,然而他手指一用力,我只觉得整条手臂忽然没了力气,也使不上来灵力。 他那表情就好像是大义凛然的大侠抓住了十恶不赦的奸贼一样,如果不是我教养好,我早揍他了。 疯老头看我因为疼痛而面目扭曲的表情,不太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手上的力道减弱了下来。 他又试探性重复问了我一句,“你是不知道,你体内又灵力和金丹,还是不知道你改修了魔道?” “疯老头,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魔道仙道的,我体内金丹和灵力是我父母给的,他们都是正义之士。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满口胡言乱语!” “看来你对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太了解,那老夫就不怪你了。”疯老头的表情也放缓了很多。 他继续说,“昨夜我帮你压制体内魔性,发现你身上大大小小很多伤疤,看来你经历了很多的事情。 我希望你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是正义的事,都是对别人有益的事,否则,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听着他对我的威胁,嗤之以鼻,可也不敢再和他对着干。 只敢心里和他较劲,他算老几,他管我这么多,我爹妈都没管我。 我只觉得这么一折腾,心口有些发闷,甚至引得我咳嗽了几声,然后就要下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见到这老头,打心底抵触,甚至想离他远远的,或者让他离我远远的,可越是这样,他就越阴魂不散似的。 按理说他自始自终并没有对我做出不利的事,反而还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就是让我有些害怕。 “我说了你现在不能下地。”老头的语气有着让你无法反抗的震慑力。 可就是这种感觉,让我从心底产生了逆反心理,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朝地下挪去身体。 然而我的这个举动好像热闹了那疯老头,他竟然抓着我的手腕朝身后一拧,我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掀翻再炕上。 他爆喝道,“再敢乱动,小心老夫对你不客气!” 我被一个疯老头三番两次戏耍,再是好脾气的人,现在也被磨光了。 我体内油然升起一股怒火,一掌拍在炕上,借力起身,然后横向扫腿朝着疯老头扫去。 我的举动好像已经被他预判到了一样,以强壮的手臂挡在身前,竟然接下了我的一击。 我没有命中,让我更不甘心,原本只想稍稍调动体内灵力吓唬他一番,可调动的并非是灵力,而是一种我陌生的力量。仟韆仦哾 这力量如汹涌的猛兽从我体内一股脑全部涌出,朝着疯老头袭了过去。 只见他面色一凛,估计也是没想到我的力量会这么强大,可我想收回的时候,却发现这力量根本就不受我控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我腰间乾坤袋,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收口敞开,我的短剑凌空飞起朝着那团黑雾袭击了过去。 而收短剑的长笛,莫名响起,一曲婉转的笛声好似魔法一般钻进我的耳朵中,我痛苦的哀嚎着抱着脑袋。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却在逐渐消失,短剑的剑刃上忽然绽放出密密麻麻的火光似纹络。 原本还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疯老头震惊的表情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他想上前,却又再两股力量下,无法上前,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嗖!嗖!’两声,乾坤袋内两枚红色的针飞出,直接刺进我的体内。 我清楚的感受到那两枚针游走在我的静脉中,然后我的灵力被成功引出,我掐指捏诀,输出灵力,一道金光直击黑雾,将它团团包围在内。 再有短剑的加持,很快那团黑雾随机烟消云散。 笛声和金光消失,短剑从新回鞘,然后和银针一起收回再乾坤袋内,周围有回复了以往的安静。 我眼前一黑,径直朝着地面摔去,好在哪疯老头眼疾手快接住了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然后就见那乘务员大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可刚走到门口,那表情就变得怪异起来。 疯老头看着乘务大姐放大的瞳孔,也好像发现了什么,低头一看,他正站在炕上抱着赤裸上身且昏迷的我。 第385章认贼为师 我气愤的捡起钱包揣在怀里,继续讽刺道,“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疯子或者精神有问题的老头!” “哼,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形象,不过看在你认识到错误的份上,老夫可以不和你计较。”疯老头冷哼的说。 “你是贼,你是小偷!”我毫不客气的讽刺了一句后推开他的手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只听‘滋啦!’一声,我的手竟然被电了一下。 “你还想绑架不成!”我恶狠狠的质问着他。 只见那老头好整以暇的神了个懒腰,然后从怀里的掏出一个羊皮烟管,从里面抽出一根上好的雪茄叼在嘴里点燃。 他慢悠悠的走到门口,伸手指了指门框上贴的符纸,“你看,一道小小符咒就能让你受到望而止步,你还敢说你不危险。” “你这什么话,符咒是你的,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警告你,你我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现在放了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如若不放……” “如若不放,你能把老夫怎样?难不成还想用邪术对付我?!”老头冷笑道。 “邪术,哼,我唐艺想来光明磊落,从不用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之前你也见识到我法器和灵力的厉害,所以不要逼我出手!”我威胁道。 只见老头忽然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着我的面狂笑起来,“哈哈哈……唐艺啊唐艺,你还当自己是从前吗? 好啊,你不是要用法器和傲人的灵力对付我吗?尽管来!” 嘿!这老头还是疯子,哪有人上赶子找打的! “行,先说好,我把你打伤了后果自负,可别怪我!”我先给他警告。 那老头反而朝我招了招手,挑衅我,“尽管放马过来,老夫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好!”我已然是赶鸭子上架了,不打也不行了。 于是我掐指聂诀催动体内灵力,打算吓唬吓唬他得了,毕竟尊老爱幼是我国传统美德! 可就在这时,我引了半天的灵力,那灵力消失的无影无踪,疯老头看我出糗,忍不住有乐了起来。 我又去解乾坤袋,可乾坤袋却像锁死了一样,纹丝未动。 “这!”我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状况,我看着乾坤袋,并没有被掉包,我质疑的看着老头,“你对我的乾坤袋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是它自己不愿意再被你打开,还有你的灵力也不愿意再被你召唤了。”老头用和善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说谎,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对,我在牛车上的时候你就给我喝了什么东西,还有在农家的时候,你又喂了我些什么东西。 你说,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老头缓步走到我面前,语重心长道,“老夫给你喝的第一杯是用来稳定你心神的药,第二杯是压制你体内魔性的药,包括老夫在你身上画的镇魔符也是如此。 而刚刚端给你的药,那碗是我想试着帮你将体内魔性消除掉的药,只怕这碗药也帮不到你。”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床头柜上的药,这疯老头会这么好心? “你口口声声说我魔道,邪术的,如果我真的体内有魔性,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我眼神闪躲,有些心虚。 “你是真的没有感受到吗?你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而已,魔由心生,再加上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从中作梗,你自然会中计,生出心魔。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你的脸。” 老头看向我身后,我转身看见了一面镜子,我紧张到喉结滚动,慢慢朝着镜子走去。 当我站在镜子前,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不确定的问道,“这,这是我吗?” 只见镜子里的‘我’此刻脸色苍白,双眼眼眶微红,再加上额前红线印记,显得我整个人妖冶了很多。 我顿觉脊背发寒,幸亏我当时昏迷不醒,否则真不知道这一路上被路人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作何感想。 为了确定镜子里得自己的确是我本人,我抬手摸上脸颊,冰凉的不像正常人的温度。 “没错,这就是你现在的模样。”老头的话再次把我拉回现实。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慌了神,已然没了办法。 “如果你相信老夫,可以留下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就好你的!”老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听到这话,显示一愣,转而看向老头,很淡定的说道,“不,我不相信你!” 世界上还有免费的午餐吗?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头,还会咒术的老头,突然亳无条件的要帮助你,谁会信啊! 我指了指门上的符纸,“放我走!” 只见老头已经失去了耐心,冷着一张脸,转身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放我走了,既然门出不去,窗户也不用想了,肯定也出不去了。 果然当我掀开窗帘的时候,窗户上密密麻麻的贴着数十张的符纸。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算了,这么硬,我还没到拼了性命也要逃出去的地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他给我送饭送药,然后就像某恶势力组织一样对我洗脑,安抚我让我乖乖留下来。 而我这些日子除了吃就是想办法打开乾坤袋,可那乾坤袋就跟焊死了似的,任凭我用尽办法,就是纹丝不动。 包括我的灵力和金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我背靠着门,一点点滑坐再地上,不断回想着白灵对我说的话,还有囡囡死的那晚我心里的变化。 看来人真的不能自欺欺人,我听着老头的脚步声走上楼梯,然后停在了我的门前。 我隔着门问道,“如果心魔不除,我会变成什么样?” “死,老夫会亲手杀了你……尽量不让你受苦。” 老头真诚的声音引得我发笑起来,我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未了的心愿。” “执念会让你加重心魔,到时候你就会难以自控。”老头低沉的声音。 “你放心,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所以你放我出去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自我了断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我继续哀求。 老头在没说话,只是在我门前站了一会,然后又听着脚步离开了。 我苦笑着嘀咕道,“难道你还能一直这样关着我吗!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关着我吗!!” 第386章认贼为师(二) 话音刚落,心脏猛地一痛,我知道心魔作祟,立刻调整情绪,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看着窗户上的符咒,想起一件事来,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开始我只想着怎么能摆脱这个疯老头,所以才没在乎他的身份,可眼下我看他大有要把我关到死的意思,我就不得不在乎了。 我站起身踱步走到符纸前,伸手刚要去碰,只见符纸周围开始闪烁电花,我急忙缩回手,只敢看着。 “难道是茅山道士?”我猜测着。 “切。”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不屑的声音,我满屋子去找,却不见有人,忽然明白过来,我对这房间大喊: “疯老头,你敢监视我,你不仅又疯又偷人东西,现在还像个变态一样监视我!” 我气急败坏的一阵狂叫。 只听疯老头解释说,“老夫没那喜欢偷窥人的嗜好,老夫只不过是在观察你心魔何时发作。” “别自说其圆,变态,你才心魔发作,你全家心魔发作,我好的很!赶快放我出去!”我气的直跳脚。 “别说你刚刚不是心魔发作的表现。”疯老头一语拆穿。 我也不和他狡辩,反而问道,“你说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放了我,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况且我真的有急事,必须离开。” “什么事,比你的命都重要,不妨说说。”疯老头语气放缓说道。 我顿时消沉下来,整个人呆呆地里在原地。 这个人我值得信任吗?我要告诉他吗?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即使我说了,对我有有什么好处……仟仟尛哾 老头见我不说话,忽然叹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将是我们三天一来最后一次谈话,第二天那疯老头就像消失了一样,给我送饭的换成了别人。 我搁这们听着上楼梯的脚步声轻盈,猜测应该是个年轻人,我觉得希望来了,抬头看向玻璃,果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嘴里叼着面包片,背上挎着书包,身着水手服样的校服,她端着餐盘上面放着的就是我的饭菜。 她一抬头忽然看到了趴在窗口的我,一时愣住,嘴里的面包片也叼在了地上却浑然不知。 我看着她一脸犯花痴,反倒觉得有些可爱,我问道,“那疯老头呢?” “疯老头?哦,您说的是我爷爷?”女孩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 原来是那疯老头的孙女? “你叫什么名字?”我摆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软声细语的问道。 “我叫静禾。”女孩子介绍说。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叫静香?”我一脸坏笑的调侃着她,见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知的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再逗她。 问道,“你爷爷人现在在哪里呢?” “哦,我爷爷昨天去齐家铺子驱邪去了,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让我一日三餐的给你送饭。”静禾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还挺忙的。 “那个……”静禾略显踌躇。 “嗯?”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 “您能往后退退吗,还有拜托等会我进去给您送饭的时候,你能别跑吗,要不然爷爷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代。”静禾有些犯难。 我看他模样可爱,心生怜悯,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我说完后便自动退到了床边,然后我就看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门打开后静禾小心翼翼的将餐盘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关上了门。 嘿!小丫头这是把我当狗了! 静禾站在门外,双手合十低头不断想我说道,“抱歉,抱歉,我,我……” “算了,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走吧。”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端起来饭走回到床边背对着门口。 静禾犹豫了片刻,又真诚的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就下楼去了。 我吃着饭如同嚼蜡,想着终于遇到了一个不让人讨厌的人,却还这么对我,心里委屈。 要知道那疯老头可是每天都把餐盘给我放到桌子上的。 “唉~!算了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见到我这种‘妖怪’没被吓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劝慰着自己。 心想这过的什么日子啊!自己俨然成了阶下囚了,还盼着人家能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我吗。 可没想到到了第二天,还是静禾给我送的饭菜,这就不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爷爷还没回来?”我见静禾一如昨日那身打扮。 这回静禾垂头丧气,有些担心的说,“是啊,也不知道齐伯伯家究竟遇到什么事了,爷爷还没回来。” 这次静禾表现的还不错,竟然敢进来讲餐盘递到了我的手上,我眼珠微转,不可察觉的露出一抹邪笑,故意说道,“哎呦,那你这齐伯伯家路可够远的。” 静禾理科解释说,“齐伯伯家并不远,就离我们家两条街的路程,大概徒步走十分钟就能到的。” 这疯老头离着家这么近都不回来看一眼,就不怕我把他这傻孙女忽悠住,半路跑了吗? 我看着满心担忧的表情,又故意调高了嗓门,“哎呦,坏了,既然你爷爷离家这么近都不知道回来看看,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事了吧?” 果然成功引起静禾的注意,“不可能,爷爷很厉害,从来没失手过。” “那可不见得,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你爷爷这次要对付的邪祟不会很棘手呢? 万一,嘶~!” 静禾悬着心一把抓住我的手,催促道,“万一,万一什么,你快说!” “万一你爷爷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根本回不来怎么办?也许现在邪祟正想着怎么吃你爷爷也未可知啊。 只可惜啊,只可惜我现在被关押着,要是我出去,肯定三下五除二就把邪祟消灭了,你爷爷也可以平安的回来了。”我故作惋惜的摇着头坐回到床边。 静禾果然上当,急得直搓双手,我暗自高兴:这小丫头,可真好骗,接下来我只要等着她求我出去就好了。 “你,你真的能救回我爷爷?”静禾犹疑的问着我。 “当然,否则你爷爷也不会把我关在这里了。”我故作无所谓的回答道。 “那你保证你不会骗我,你会救出我爷爷!”静禾继续要求道。 我举起左手深处两根手指发誓道,“我保证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出静禾的爷爷,违约者天诛地灭!” 第387章认贼为师(三) 静禾听到我的誓言,这才放心,露出笑容。 她却没有发现我背在身后的右手,做出了一个‘违约’的手势。 我朝门框上的符纸挑了挑下巴,示意静禾摘掉符纸。 静禾犹豫再三,我拱火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你爷爷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怨不着我。” 说罢,我躺到床上,并打了个哈欠,假装要休息。 嘶啦——! 我听到符纸撕成两半的声音,理科睁开双眼,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可以出去了,不过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要上学去,还有过了两条街,你就能看见一家名叫‘齐家铺子’的纸扎店,齐伯伯家就是那里。 你发过誓的一定会救出我爷爷的!”静禾还是对我放心不下,心存顾虑。 我坐起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你放心去上学吧,等你放学后就能见到你爷爷了。” 静禾听到我肯定的答复,才放心的走出了我的房间,待她走远,我才走向门口,低头看着地上被撕成两半的符纸,我重重的踩上了一脚。 随机试着迈出门口,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我才大步流星走下楼,然后一鼓作气闯出大门。 我回头看了看,原来疯老头家这么有钱,居然是一独栋别墅。 看来平时他骗了不少的钱。 我冷笑一声,然后飞身上了屋顶,我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快速穿越与屋顶之间。 可当我的目光扫到‘齐家铺子’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双脚,我看着门口纸扎的童男童女,瞬间想起燕妮儿和颜汐,还有谢楠带走常奇胜的事情。 幸亏我现在是立身与屋顶,并没有人发现我此刻凶狠的表情,否则一定会吓得报警。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然从齐家铺子里走出来几个人,我定睛一看,其中就有疯老头。 我怕被他看到,刚要飞身逃走,却不想脚下踩着的瓦片脱力,直接从屋顶滑落了下去。 哗啦! 声音最终还是引起了下面人的注意,当疯老头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惊。 不过反倒我不急着开溜了,我站着这么高,他又能奈我何。 “疯老头,没想到小爷我会逃出来吧,哈哈哈……”我大声放笑。 天知道我现在心里多痛快,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囚禁与他手,却解禁与他孙女之手,还真是轮回报应。 “唐艺,你不要乱来,你现在还很危险,快跟我回去!”疯老头急了,不过他这着急的样子还真叫我越发砍得痛快。 他身旁的人都已经看傻了,估计是心想这哪冒出来的‘妖怪’,怎么就连疯老头都镇不住啊。 “钱老,他是谁啊?”只见与疯老头年纪相仿的男人一脸茫然的问着疯老头。 原来,这疯老头姓钱,估计人如其名,也一定爱钱如命,不过相比之下我觉得‘疯老头’更适合他。 “齐先生,他就是我之前说的唐艺,只不过是现在,唉!”疯老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又看向我,苦口婆心的游说我,“唐艺,你站那别动,老夫现在救上来找你,我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好啊,我倒要看看逆时针有本事还是就会行骗!”我忽然心底心魔牵动,一股力量游走在我身体内。 我才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只见脚下的瓦片系数全部砸向他们。 我没想到原来邪术的力量会这么强大,甚至要比我的灵力使用起来还得心应手。 如果我依靠着这股力量杀死谢楠,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我为得来的力量暗自窃喜的时候,只听下面传来尖叫声一片,我抬眼看去。 只见疯老头扯下身上的外套,只身挡在众人身前,将衣服耍得似龙飞凤,将全部瓦片全部兜在了衣服里,然后扔在一旁。 钱老头果然有两把刷子,要不是我还有事,还真想跟他好好切磋切磋。 “疯老头,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先走了。”看着下面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疯老头,好不开心得意。 说罢我转身就要走,岂料脚还没迈出去两步,忽然手腕上一紧,等我低头去看,发现竟然是侵染了黑狗血的绳子。 我的手腕登时被灼烧出白烟,疼得我一时没站稳脚,直接翻身摔了下去,好在我反应够快一脚蹬在房檐,调整好身体,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就在疯老头以为得逞的时候,我却伸手扯断了他的红线,向他弹去。 砰! 疯老头迅速闪身躲过,红线弹在后面的纸人身上,瞬间化为无数废纸片漫天飞舞。 “可恶!”我怨恨的看着他。 他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却还不死心,看来我不教训教训他,疯老头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钱老,一定要小心!”只见他身边的齐有年也意识到我身份绝非不浅,忙提醒道疯老头。 疯老头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从齐家铺子里急急忙忙跑出来一个类似小学徒的年轻人,他将手里的铜钱剑递给了齐有年。 小学徒毕恭毕敬的说道,“师父小心!” 齐有年接过,看向小学徒的时候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看他那一身装备,应该是茅山道士无疑了,那他应该和疯老头的术法应该旗鼓相当吧。 “好,好,好,既然有不怕死的主动送上门的,小爷我自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我已经忍不住想看他们的尸体被窝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了。 我想看到血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尸体慢慢变凉,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然而我却不知道心魔已经占据了我的意识,眼睛已然变成了深渊的黑。 “唐艺!难道你真的想堕为魔修吗!!” 忽然疯老头冲我大声质问道。 我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魔修……” 如果我真的堕为魔修,那我爹娘该对我多失望,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年拼尽性命也要让我活着…… “唐艺,导致你产生心魔的原因,时不时和那个叫囡囡的人有关系?”疯老头继续试探着我。 果然一提到‘囡囡’他看见我表情为证,随后双眼的颜色也逐渐恢复过来,齐有年举着铜钱剑想趁我不注意解决掉我。 却被疯老头伸手拦了下来。 我双眼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像现在还沾着囡囡的血,记忆又回到了那晚。 第388章认贼为师(四) 我喃喃自语说,“她在那天晚上被人杀了,我用灵犀看见了她那晚被人杀害的情景,我感觉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我想救她的,可是我做不到。 是啊,我连朋友都保护不好,我怎么能去救人,常奇胜还等着我去救她他,可是以我的力量根本就救不出来他。 我们要一辈子为敌了,一辈子……” 忽然我看见丝丝黑色力量萦绕在我手掌之间,它们好似无数条一往无前的毒蛇,也是忠于我和值得我依靠的力量。 “也许,也许我堕为魔修就能拯救更多的人了,既然我已经拥有了这力量,为何不加以利用。” 齐有年听到我说出来这句话,手上的铜钱剑握的更紧了,疯老头见状叹出一口气,竟然开始一步步朝我走来。 “钱老,你不能过去,他已经离堕入魔修不远了,你现在过去很危险!”齐有年苦口婆心的劝道。 然而疯老头却并不领情,继续一步步朝我走来,问我,“我想,你以前遇到的魔修应该不在少数,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们怎么样了,可得到善终了吗? 还有我已经知道你产生心魔的原因了,囡囡的死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至于你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可以说给我听,如果你需要我钱博森帮忙的地方,我会义不容辞。” “你会有这么好心?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怎么会毫无所图?而且你也帮不上忙。”我反问道,实则是对他的讽刺。 然而疯老头却毫不在意,站到了我面前,“老夫有所图,老夫不过一介凡人,也曾有幸为人过父母,自然明白子女落入歧途后那份心情。 更有所体会子女误入歧途后惨遭毒害的心情,所以我不想让你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但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我不想让你堕入魔修,我想尽我所能让你重回正规。 唐艺,回来吧!” 我看着疯老头那双满是心疼的眼神,忽然心头涌入一股暖流,双手原本萦绕的力量也逐渐消失。 就在这时,疯老头亮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符纸,在我的惊愕的表情下,毫不犹豫的贴到了我的额头上。 瞬间我的身体就像被石化了一样,想动不能动,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 我亲眼看着他和齐有年用红绳把我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然后他们合理将我装在了车内。 等我再次回到疯老头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给我松绑,或者把我重新关回到那个房间里。 而是像展览品一样立在一楼大厅,全然不顾齐有年和他的学徒参观这件活艺术。 “师父,他现在是人还是已经沦为魔修了?”那小学徒抱着勤学好问的态度请教齐有年。 这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只见齐有年观察了我一会,然后将我脸上的符纸掀到我的头顶,然而符纸并没有摘下我还依然被定在原地。 只见齐有年象征性的扒了扒我的眼睛,转过去脸对他弟子说道,“小龙你看,他的眼睛现在干净清澈,黑白分明,说明他体内心魔暂时已经被压制住了。 可是保不证他什么时候又会心魔复发,根据你师父多年的经验来讲,如果他真的转化为魔修,他的眼睛会立刻提升为双瞳魔眼。 这种等级的魔修过去我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降伏,但是以我的了解,现在还真没人能制服的了。” 只见叫小龙的立刻来了精神,激动道,“那师父我们不如趁他转为魔修之前动手杀了他吧?!” “胡说!”这时消失了一阵子的疯老头忠于出现了。 小龙被疯老头一吼,吓得躲在他师父后面,齐有年见他可怜,向疯老头求情说,“师哥,小龙只不过是说着玩的,对了,唐艺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捆着他吧。 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事要用到……” “有年!” 齐有年差点脱口而出,及时被疯老头喝止。 不过我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猜测出,原来他们是有事求我! 齐有年又打量了我一眼,问道,“师哥,我这不也是着急吗,你别怪我,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捆着他?” 他终于说了句我爱听的。 我眼珠转向疯老头,只见他拧着眉心,好像再琢磨该拿我该怎么办。 我眼珠子在他和头顶的符纸来会转动,小龙指着我对他二人说道,“师叔,他是不是有话想说啊?” 疯老头这才意识到,然后在我身上一顿乱按,我竟然奇迹般地能说话了。 “你们有事求我直说,但答不答应就不一定了!”我挑衅道。 只见齐有年被我一句话气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我看着他指着我的手指,我张嘴上去就要咬。 吓得他急忙收回手指,我见他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可那疯老头不仅不帮他师弟,反而低头忍笑。 “我告诉你们,最好别放了我,放了我,我烧了你们齐家铺子!”我继续叫嚣道。 只见齐有年脸色都被我气的一阵青一阵白,而小龙也吓得不敢再乱说话。 只见齐有年一甩袖子,对疯老头埋怨道,“师兄,你就护着这孽障吧,我不管了,我们走小龙!哼!” 只见齐有年冷哼一声随后带着小龙离开了疯老头家。 待他们走远后,疯老头才站在我的面前,问道,“既然你闹够了,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我心头一颤,他想谈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修成灵犀的?可否有人知道?你可做了什么措施?”疯老头一连三问。 “我也是意外修得灵犀的,不过我之前也只是使用过一次,上次囡囡的事件也是我无意触发的。 是因为我朋友赠送给我的冰丝寒蝉护腕掉落才导致的。”我如实回答道。 “在囡囡事件之前,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单凭这一件事,还不足以让你产生心魔。 修行要修心,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所以一般修士的内心要比一般人坚定很多。 凭我的经验来看,你的心魔已经在体内隐没有一段时间了。 若非没有接连遭到打击,露出了破绽,心魔也不回钻了空子,差点让你堕为魔修。 而你朋友和囡囡的事情,就是击溃你内心的导火索。”疯老头认真的为我分析道。 我不得不承认,正如疯老头所说的那般。 第389章怎么办 “疯,钱伯父,我该怎么办……”我低着头,硬着头皮请教道。 话一出口就觉得别扭,可我始终不敢看疯老头的表情。 疯老头忽然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竟然伸手为我解绑,顺便把我额头上的符纸摘了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心魔由那个叫囡囡的女孩而生,那就要去化解,走吧,我陪你去。”疯老头说着便牵着我的手朝着门外走。 我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我有些内疚,看着那只手,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养父牵着手走在山上。 从我记事以来,养父就是一个摸金骨匠,他每次接到别人的委托就会像这样牵着我的手带我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然后会跟我讲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怕,只要安心的依靠着他就行了。 可是直到养父去世后,我的依靠没了,天塌了,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个时候常奇胜和白灵就像是两束光一样,重新让我找到了依靠,可他们又匆匆的离我而去,各自分别。 一路上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也都是短暂的停留,只有我孤身一人前行…… “你在想什么?”疯老头见我露出悲伤的表情,忍不住脱口问道。 “我在想,我们该到哪里去找囡囡的母亲。”我岔开话题。 疯老头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一路把我引到了他的地下停车库,当我看着眼前一辆辆豪车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彻底僵在原地。 羡慕嫉妒恨溢于言表,疯老头走到一辆悍马前站住,瞬间我眼前一亮。 整个车身闪耀着黑色的光芒,宛如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赫然站在我的面前一般。 让我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双脚竟不自觉的朝它走了过去,也不顾疯老头介不介意,伸手爱抚着车身。 摸完车头摸车灯,摸完车灯又摸车标,疯老头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我。 “会开车吗?”疯老头问道。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一门心思全放在‘大将’身上,心想这辈子我要是能开上这么一辆车,死也值了! “接着!” 疯老头丢下两个字,就把车钥匙扔给了我,我伸手稳稳接住,就连车钥匙都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所措,一脸懵懂的看着疯老头,难道他要把车送给我? 也是他这么有钱而且随便一辆车都价值百万,怎么会在乎这么一辆车,说不定他想和我交朋友,一咬牙一跺脚就送给我了呢? “我来开导航,你来开车。”疯老头说完后就自觉的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原来开是我想多了,不过能开上一回悍马,还是让我差点激动的跳起来了,然后屁颠屁颠充当起了司机。 豪车就是豪车,手感就是不一般,一脚油门踩下去,‘大将军’绝尘而去。 一路上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朝我们行注目礼。 可就在我正开的意犹未尽的时候,疯老头一指前面的小区,说道,“到了。” 我心里有些惋惜的将车缓缓开进了小区内,然后又在他的指挥下,将车挺到了停车场,我们一路乘电梯上了十八层楼,一定要注意是地上十八层。 我们出了电梯,就看到这层楼一共有三家,其中两家防盗门的包装还没拆,就证明没人居住。仟仟尛哾 疯老头直接走到一户外面有鞋架的门前,然后按想了门铃。 铃,铃—— 门铃响了一会,才试到有人正趴在猫眼前往外看,疯老头将我拽到门前站定,对门里的人问道,“您好,冒昧问一下,您可认识一个叫囡囡的女孩?” 没等来门里面人的回答,就听到门锁被急切打开的声音,然后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女人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怎么,你们找到我女儿了?” 我见女人正是囡囡的母亲,心脏莫名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疯老头见我忽然表情痛苦,一手捂着心脏,好像疼得我快要窒息的感觉,忙扶住我。 “您一定就是囡囡的母亲对吗?我们能先进去说话吗?”疯老头有些着急。 囡囡的母亲忙连连点头,转身为我们打开门,把我们请了进去。 疯老头把我放到沙发上,这时囡囡妈也为我们端来了两杯水。 她局促不安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中,来回搓着手,犹犹豫豫的开口询问,“我女儿,她在哪里?” 疯老头将水递给了我,见我稍有缓和才说说,“难道您还不知道?” 我私下扯了扯疯老头的袖子,他一下明白过来了,又换了种问法,“您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囡囡不见的?” 只见女人认真的开始回忆起来,说,“囡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变得好调皮好调皮。 总是和我玩躲猫猫,她时而会自己出来,时而就会躲起来让我找不见,不管我怎么恳求她出来,她都不出来。 后来还是我说妈妈生气了,她才会出来,可是自从上次从火车上下来后,她就失踪了,我的女儿,她究竟在哪里啊!!” 女人说着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 见到女人这么伤心,突然心口剧烈疼痛,手一抖杯子叼在地摊上,水全部撒了出来,我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疯老头怕再继续问下去会再把我的心魔引出来,刚要贴符,被我伸手拦下。 我忍着痛,尽量放缓语气,“我能去看看囡囡的房间吗?” 疯老头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谁知道囡囡母亲却止住哭声,反而好像很欢迎我去参观她女儿的房间一样。 “可以可以,我女儿房间在这里。”囡囡母亲站起身,引着我去囡囡房间。 只见我路过的地方所有的装饰还是如那时看到的一样,忽然有了一种‘家’的熟悉感。 “这就是我女儿的房间。”囡囡母亲站在门前。 我看着那扇房门,没错,和我与囡囡灵犀时所看的一模一样。 我伸手刚要去触碰门,就被疯老头拦下,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再次开启灵犀。 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不回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我听话的收回手,疯老头主动为我开门。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门上的合页上有一小块红色的污渍。 我知道这是那晚囡囡的血溅到了上面,这一定是不小心留下来的。 第390章不介意 囡囡母亲先一步走进囡囡的房间,给我介绍说,“这是我女儿的衣柜,这是她的书桌,这是她最喜欢的小兔子玩偶,这是他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哦对了,这还有我女儿平时最喜欢看的书,还有还有……” 我耳边传来的都是囡囡母亲的声音,但是我的目光全部锁定在那晚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角的样子。 “囡囡母亲,麻烦您能让我们自己看看吗,如果找到线索我会告诉你的。”疯老头委婉的将还在喋喋不休的囡囡母亲给轰了出去。 囡囡母亲也不介意,只要是有关能找到她女儿的事情,无论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空荡荡的房间只留下我和疯老头,我换换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我’,仿佛囡囡就站在我面前。 她哀求着我,让我照顾好她的妈妈。 疯老头看我神情恍惚,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问我,“这就是那面镜子?囡囡就是通过这面镜子‘看’到的‘你’?” 我点点头,只见疯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然后沿着镜子边缘小心翼翼的划了下去。 当整面镜子都被取下来的时候,疯老头将镜子反转过来放到床上,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看了过去。 只见疯老头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将瓷瓶里的红色粉末细细的铺满镜子的背面。 “这是什么?”我只觉得这粉末有些眼熟。 “朱砂。”疯老头回答说。 然而当朱砂铺满整个镜子,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疯老头也疑惑了,“不能啊,难道纯属巧合?” 我听着疯老头自言自语的,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疯老头看了看我,拿着朱砂瓶子的手禁不住朝我抬了一下,然后理智战胜了冲动,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又抓了一小把的朱砂问我,“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她还出现过哪里?” 我一边回忆,一边指向门口,“那里。” 然后疯老头就吵门口撒了一把朱砂,他还是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然后我又指向床角,他再次撒了过去,还是失落的摇了摇头。 我实在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总该告诉我吧,腰部就我们这么撒,一会她妈妈进来看到这画面非把我们轰出去不可。” 疯老头解释说,“既然囡囡能成为你的心魔,就说明她还有执着的怨念,这种执念时间一长就会成魔,所以我怀疑她的执念成了魔附着在某件东西上。 我用朱砂试探,如果有瘴气出现就说明我们找对了,可是你刚刚描述的地方我均撒了朱砂,根本毫无反应。” 我了解了原因,又重新打量着屋子,仔细回忆当晚的细节,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凶手!” “何出此言?”疯老头似乎有了眉目。 “我记得那个凶手,而且再囡囡之前,我也‘看到了’那个凶手曾经出现在铁轨上,他绑架了一个女人,也残忍的杀害了她。”我如实描述着那天的情景。 疯老头有了线索,立刻带我出了房间,只见囡囡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怎么样,你们找到我女儿了吗?” 我宽慰着她,“阿姨,你别急,我们现在找了点线索,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你相信我们。” 一听到囡囡的事情有线索了,女人难得有了些笑模样,“什么线索,我跟你们一起去。” 疯老头说道,“我们带着你行动不方便,如果你想我们帮你尽快找到女儿,就请配合我们。” “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我会在家等着你们的,一定要把我女儿带回来,求求你们!”女人不断哀求我们。 弄的我心里是在难受,就先一步离开了,疯老头安抚了女人几句,叼着雪茄走了下来。 “我们还去哪?”我隐去情绪,故作轻松的问道。 “你不说‘看到了’那个凶手再铁轨上上了女人吗?我们先去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铁轨谋杀的事件。”疯老头说出下一步计划,然后我们就驱车再次回到了他家。 等到了他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静禾焦急的再大厅来会踱步。 当看见我们两个的时候,情绪激动的走了过来,“爷爷你们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快要担心死了!” “呵呵,你担心什么,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两天你也忙坏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和唐艺要去书房查点资料。”疯老头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 宽慰了静禾几句就带着我朝楼上走去。 我看着疯老头朝楼梯口走去,理科凑到静禾身边,小声对她说道,“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 临走时还不忘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就跟着疯老头上楼去了,只见静禾忽然脸颊微红,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我紧跟他身后进到书房,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脑,然后开始搜索起来。 我坐在他身边眼睛紧盯着屏幕,一条条新闻,一张张图片从我眼前划过,却全都不是。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一张黑白照片引起我的注意,“等一下。” 疯老头停下,然后把图片放大,“你确定是这张?” 他的语气带着不敢置信的质疑。 我看着这黑白照片怎么不太像是近几年拍摄的样子,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闭着双眼,回想着之前看到的画面。 女人身穿白色到脚踝的长裙,发型梳的是大波浪,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啊。 凶手除了虎口的红色蝴蝶外,我一无所知。 我又试着回想周围的环境,周围的环境除了铁轨就是白色的小碎石,其它明显的标志性的东西根本就没有。 我失落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只见疯老头也有些愁容,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他熏死了一会又问道,“那凶手呢?你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征?” “两件事情都是同一个凶手,因为我看到他虎口处纹有红色的蝴蝶纹身,那颜料好像是血。”我说道。 “囡囡被杀当晚,你与女孩产生的灵犀,应该能看到凶手的模样吧?”疯老头又追问道。 “他当时穿着黑色宽松的雨衣,帽子盖住了大半张的脸,我根本看不到,而且当时光线太昏暗了。”我回答说。 第391章叹气 疯老头无奈叹气,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如果不找到凶手,囡囡的执念就不会消失,不消失,我的新模就难以驱除,时间长了我就会堕入魔修。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我和疯老头面面相觑,他有些抱怨的说,“谁这么晚会来?走,我们去看看。” 我和疯老头好奇心的趋势下走下了楼梯,这时静禾已经去开门而且把人带了进来。 我这一看来人,‘老熟人’啊,我好整以暇的倚靠在楼梯扶手上,调侃道,“呦,小龙同学,这大晚上的还往人家里跑啊?” 然而只见小龙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焦急的找疯老头,“师叔,你快去救救我师父吧,我师父在家问神,岂料请来了别的东西,现在提着剑要杀人呢!” 只见疯老头理科喊静禾准备东西,然后就随着小龙跑出家门。 静禾又祈求的看向我,我无奈的扶额,然后追了出去。 我们离老远就听见齐家铺子传来打砸和女人的惊叫声,疯老头抽出铜钱剑快步跑了进去。 我刚要进去,就被小龙给拦了下来,讽刺着我,“你一个魔修进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嘿!这臭小子,要不是静禾求我来保护她爷爷,就算他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不欢迎就不欢迎,就像谁爱来似的!”我老大不乐意的走到街口背靠着墙等着疯老头出来。 只见小龙冷哼一声,随即跑进了齐家铺子的后堂。 然而声音并没有随着疯老头的进去而消减半分,他齐家铺子就守着街口,满大街都是他家的声音。 不过幸亏是晚上,路上没什么人,不然他家可就热闹了。 我正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从齐家铺子里传来脚步声,然后就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女人,她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不容分说拽着我的胳膊就要往齐家铺子里拽。 “你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我惊慌的想推掉她的手。 这半夜的孤男寡女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更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 只见女人脸上挂着泪痕解释说,“小兄弟你师父受伤了,快去看看!” 师父?我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个师父啊? “你是说钱博森?”我质疑道。 “对,就是钱老。”女人头点的如捣蒜一样。 一听这话,我甩开女人的手,然后跃上屋顶,‘噌噌噌’几步飞到后堂稳稳落在大院内。 只见大院内满目浪迹,盆栽摔的到处都是,大瓷瓮也被砸坏,里面的水还往外流着,地上的金鱼有的死了有的还在挣扎。 “师父!” 忽然从厢房内传来小龙的尖叫声,我捡起地上的砍刀在手中旋转一周后稳稳拿在手中,一脚踹开房门。 砰! 房门被我一脚踹开,入眼的先是发了疯的齐有年,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正举着剑要砍人。 他要砍得人正是吓瘫在地上的小龙,他此刻已经带着哭腔求他师父饶命,我见脚边正好倒着一把椅子,飞起一脚,正砸在齐有年的身上。 他痛呼一声,整个人都被砸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墙上,手中的剑也甩了出去。 我满屋子寻找疯老头,可到处不见人影,我只问小龙,“钱博森呢?!” “师叔在花厅!”小龙焦急说道。 我一把拽起地上的小龙,这时齐有年也重新站了起来,他张牙舞爪的朝我们抓来,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我一想,他这不成了打不死的蟑螂了吗,于是把小龙往后一拽,我一脚踩在齐有年的胸口上,吩咐身后的小龙,“去找绳子!” 小龙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跑到外面,不大一会儿就拿着一捆麻绳递给了我。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齐有年像捆猪一样捆了个结实。 我把砍刀递给了小龙临走时吩咐道,“看着点人,见势不对,就一刀劈死他!” “嗯!啊??”小龙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我,“你让我杀了我师父??” 他苦兮兮的表情再次询问我。 “你要是能打晕他也不是不行。”我丢下一句话后,就朝着正中央的房子冲去。 我刚进花厅,就见疯老头毫无血色的脸,一手捂着手臂,那条手臂的袖子全被鲜血染红,他见我来了,犹如见到了救星。 钱博森却问我,“你怎么进来了?” “怎么,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了?我现在走也行。”我假装转身就要走。 “别闹了,我师弟现在怎么样了?”钱博森嘴硬。 我重新蹲到他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他手臂上的伤好在有惊无险,我从他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暂时包扎上。 他看着自己损坏的衣服,敢怒不敢言,我全当没看见,“你师弟现在被我捆在隔壁厢房里了,小龙看着呢。” 他站起身招呼着我,“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刚一出门,就见之前那个女人正站在院子中央,哭哭啼啼的。 钱博森走到女人身前安抚道,“弟妹,你别着急,师弟不过是被恶灵附体而已。” 只见女人听到钱博森这么说,放心不少,立刻止住哭声,“师哥,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齐啊,没他我可怎么活啊!” “哈哈哈,他要是死了,这么大的家产不都你一个人的,搁我早乐的拍巴掌了。”我调侃道。 “唐艺,休要胡说!”我被钱博森训斥了一句。 然后那女人满脸尴尬的看着我和他,估计,她要不是看在我是钱博森带来的人,早就上来挠我了。 钱博森也觉得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师弟。” 女人微微点头,然后我二人就朝厢房走去。 小龙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口,齐有年还龇牙咧嘴做凶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小龙,那一幕乍看的确有些吓人。 钱博森对小龙吩咐说,“去取黑狗血,朱砂,还有符纸,再去取来糯米。” 小龙双手死死抱着砍刀,却没离开,二十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钱博森会意小龙的心思,对我说道,“你陪他一起去吧。” 我苦叹一声,“要不是我现在灵力发挥不出来,别说一个恶灵了,就是百来个恶灵我都不放在眼里,没办法,现在我只能沦落成了跑腿的了。” 钱博森刚要张嘴教训我,我立刻招呼着小龙走出了厢房内。 第392章去哪里? 然而就在我们刚走出门,齐有年的‘小老婆’就不见了踪影。 小龙看出我的疑虑,解释说,“师娘一定是去宝记堂大药房了。” “怎么,你师娘总去那啊?”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只见小龙神秘兮兮的说,“其实外面都有传闻,说我师娘和宝记堂的老板有染,也就我师父还蒙在鼓里。” “那你怎么不告诉你师父?”我接茬问道。 “我哪敢呢,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又没证据,我怎么说啊!”小龙位子i几辩解道。 “嗯,可也是。”我认同的点了点头。 心想,刚才那女人还为了齐有年的安危哭的死去活来的呢,原来全都是当着我和钱博森的面演戏。 说话间他把我带到了店铺内,然后已投钻进柜台里,开始翻找东西,没多大一会就翻找出了所要的东西。 我二人再次返回厢房,只见钱博森接过东西,然后就开始在地上用黑狗血勾勾画画,不一会,一个发证就成型了。 然后又画了一张符纸贴在了齐有年的身上,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啊。 然后小龙就把齐有年拽到了法阵中,只见钱博森开始起坛作法。 我背靠着房门,双手环胸看戏,别说钱博森还挺有模有样的,一阵法事下来,给齐有年折磨的都快不成人样了。仟仟尛哾 最后只见钱博森用惨着朱砂的糯米撒向了齐有年,只见齐有年仰头嘶吼喊了一声,然后从他嘴里不断冒出黑雾。 我一下分辨出,这并非是恶灵,二十妖气! 小龙哪见过这阵仗,吓得一个劲往我身后躲。 我及其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就这胆量还学道法呢。 “唐艺闪开!!”忽然钱博森大叫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雾已经朝我冲了过来,我往后闪身,却奈何身后还有个小龙。 我往旁边闪,那遭到攻击的一定就是小龙,他这小身板,如果被这妖气重击,那还有小命在了。 于是我挡在他身前,硬生生的挡下了那团妖气。 只见那妖气朝我袭来,最终隐没在我身体内。 齐有年随着妖雾的消失,昏倒在地。 钱博森急忙跑到我身前,包括小龙也差看我身体的状况。 “唐艺……你没事吧?”小龙担心的问我。 我表情呆滞的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我,没……” 话没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不听使唤的开始摇晃,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苍白的小手正抓着我的手。 我转过脸去看,只见是囡囡,她正哭红着眼眶,对我说道,“哥哥,我找不到妈妈了!” 我伸手试着去擦她的泪水,安抚着,“别哭,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然而再钱博森和小龙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忽然眼前一黑,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回到钱博森家了,看着床头站着的钱博森,小龙,齐有年和静禾,那表情就好像是要给我送行一样。 他们见我醒来,纷纷上前来问我的情况,已在确定我已无大碍才放心。 我见齐有年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却又忍不住老是偷瞄我,不见着他我还不生气,一见着他我就来火。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你说你这么大岁数在家玩点什么不好,非要招着这些魔啊妖啊的,你看看你把我们大家都害成什么样了!”我老大不悦的抱怨道。 只见小龙却怯怯的朝我深处一根手指头,“唐艺哥,我们都无碍,就是你……” “小龙!”不等小龙说完话,就被钱博森喝止住。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啊,他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啊,对了,我被妖怪给附体了。 我约发觉的事情有一样,一牛头看见原本立在墙角上的穿衣镜被人慌慌张张的给遮盖起来了。 我急忙下地充了过去,静禾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身前,好言相劝,“唐哥,你还是别看了,其实也没什么的,爷爷和伯伯也在帮你想办法呢!” “唐哥,我还表哥呢,我跟你说静禾,好男不和女斗,你现在立刻给我让开。” 静禾慌张的看了一眼我身后又叫道,“李小龙,还不过来帮忙!” 小龙姓李?他爸还真是让人颠覆三观。 我见李小龙朝我冲来,我一把推开静禾,一手掀开布帘。 哗啦—— 随着布帘掉在地上,镜子里同时出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 “唐艺?”钱博森见我张着大嘴站在镜前一动不动,试着叫了我一下。 见我还没动,几人面面相觑,齐有年犹豫着上前,轻声叫道,“小,小唐……” “别叫小唐了,叫老唐吧。”我绝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还是我吗。 天呐!究竟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睡醒一觉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齐有年又厚着脸皮说道,“你别难过,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那妖物从你体内驱逐出去的。” “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每个人都在敷衍我,你们说会想办法,可是办法呢,凶手呢?魔和妖都驱逐出去了吗? 看看我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妖不妖的,我怎么出去见人,我怎么去抓凶手,我怎么……” “唐艺,之前老夫已经想到抓凶手的办法了,只不过是你需要受点罪。”钱博森见我情绪越加激动,急忙打断我的话,先一步说道。 听到钱博森的话,我才重燃希望,“什么办法?你快说吧,反正我现在遭的罪也不少了。” “重新回到铁道那里,再用一次灵犀!”钱博森用肯定的语气对我说。 没等我发表意见呢,只见静禾过于担心问道,“爷爷,唐艺哥现在身体状况还适合用灵犀吗,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啊!” 看着钱博森的愁容,我知道他除了这个办法,根本就别无他法。 “我同意,我们现在就去铁道,然后再用一次灵犀。”我斩钉截铁道。 然后我们一行人驱车再次来到之前塌方时火车暂停的地方。 我们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更没有火车经过,我犹豫的问道,“可是如果这次我还是和凶手共情怎么办?不还是无济于事吗?” 钱博森解释说,“所以这一次无论你与谁共情,都要尽可量的多维持一段时间时间,而且一定要记住二人的细节。 第393章异样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重新获得线索,再根据线索找到凶手。” 我点头同意钱博森的观点,然后猛吸了口气,为自己鼓励一下。 当我的收再次触摸上轨道的时候,果然场景一变,我再次回到了女人被绑的时候。 女人身穿白裙,流着大波浪,她的身体被麻绳捆着…… 一切还是那样,她苦苦哀求着凶手不要杀了自己,并且一直都在道歉。 就在这时我被共情的凶手举起水果尖刀,我看到了虎口上的红色蝴蝶,然后我继续查看周围环境,依然是铁轨和白色石子,根本没有其它的线索了。 我正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凶手猛地举起刀,一刀一刀的刺向女人的胸口。 等等!我忽然灵光一闪,察觉出了异样。 凶手的左手竟然是六根手指,不对,明明我记得杀害囡囡的凶手是一双正常的的人手! 难道,其实杀死二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为什么两个人会出现一致的纹身,甚至连纹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忽然原本死去的女人竟然把头扭了过来,我吓得往后一退,那女人竟然狰狞的看着我,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等我拔腿跑,那女人竟然飘了起来,然后朝我扑来,我大叫一声,就觉得那女人掐着我的双肩不停的摇晃。 那女人忽然开口对我叫道,“唐艺,快醒醒!”仟仟尛哾 嗯?这女人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像钱博森啊? 忽然眼前一晃,女人真的就变成了钱博森,“疯,疯老头?” 我直到我是从灵犀中解脱出来了,然而当我看见他们那一张张怪异的表情时,我就知道,是不是我又出什么事了。 果然我一抬手,十指的指甲变得老长,我惊愕大吼,“什么情况!!” 小龙掰着手指一边数着一边念叨着,“唐艺哥,你现在身体里同时聚集了灵,魔,妖,煞,哦,还有还有你自己的魂魄,天呢,你快赶上练五毒了!你好厉害啊!” 我看着那一脸羡慕切佩服得纯真的脸,我慢慢脱下鞋,然后就朝他扔了过去,“我打你个幸灾乐祸!” 钱博森急忙组织,询问着,“唐艺,你快说说有什么发现?” 我这才想起来正事,忙将自己所发现的告诉了他们,并且分析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 那就是为什么凶手非要带女人来铁轨的地方杀了她,而不是在第一现场直接杀了她呢?” 我话音刚落,只见众人做沉思状,忽然静禾激动道,“难道是凶手想伪造自杀?” 我赞扬的对她竖了个大木手指,只是那红色的手指甲让静禾不仅没有感到自豪,反而觉得瘆得慌。 钱博森说道,“难怪我们之前找凶杀案没找到,原来是伪造自杀,这样的话,我们就从这一步着手去调查吧。” 我和钱博森再次回到书房,然后查阅相关资料,发现还真就被我们找到了,但是可惜的是,那凶手也在当年被抓,并且实施了处决。 我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正沮丧时,钱博森却说,“只要我们找到埋葬他的地方进行法事,应该也会平息女人的怨气。” 我想来想去,觉得可行,于是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找到了凶手的坟墓。 凶手的尸首就埋在一个偏远山村的山上,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没人祭奠了,更何况家里人都为有这样的杀人犯感到羞耻,更不愿意来祭拜。 由于我现在是‘五毒’体质,不宜过于劳累,于是钱博森就带着齐有年和小龙来充当苦力。 因为他们两个之前还欠我人情,自然没的说,当他俩气喘吁吁的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上了。 我们三人坐在地上看钱博森做‘表演’,别说还真管用,尤其当大活吞噬了凶手的白骨时,我的手指甲也恢复了过来。 等我们再次回到家后,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身上轻松了许多,可我还没高兴多长时间,到了下午,整个人都变得萎靡起来。 再配上一头的白发就跟年过古稀的老人一样。 钱博森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是齐有年来了也推脱不见,“我师哥怎么了?” 我无精打采的坐在饭桌前机械的摇了摇头,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我却提不起一点食欲,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一样。 齐有年见躲的躲,病的病,气氛相当压抑了,就没久留,宽慰了我几句就走了。 静禾也跟同学去参加什么秋令营几天以后才回来,诺大的房子就剩下我和钱博森两个人,可他还躲在书房里,也就相当于就我自己在家。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老年生活,空巢老人独守别墅,无儿无女甚是凄凉。 我看着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以龟速往前挪步想去开灯。 砰! 我听着二楼书房门被打开,佝偻着腰背站在大厅中央慢慢转过身看去,只见钱博森挺拔的身姿步态轻盈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见我的状态时,二话不说从手杖桶里抽出一根手杖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接受了现实,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小伙子!” 钱博森被我的调侃逗笑,“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的状态还是不错的。” 我没理会他的讽刺,伸手一指桌子上,“行行好,给我这个老人家换碗粥吧。” 钱博森看向餐桌,一桌子的海鲜和排骨,满脸黑线。 他快步的打开了大厅的灯,然后把我搀扶到了餐桌旁,并再灶台旁忙活了一阵后真的给我端了一碗粥。 他坐到我对面,开口道,“我之前在书房查有关纹身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粥,然后就一直盯着他,钱博森被窝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什么?”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道,“老夫初见你时,你还一副年过花甲的老人,怎么再见你时,你怎么就变了样了呢?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多少岁了?” 只见钱博森先是一愣,然后轻笑道,“出门在外我不得伪装一下老弱病残,才能受到更多的照顾吗。 其实老夫才五十一,还年轻的很。” 我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就多余问,“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吧?” 钱博森接茬道,“其实那血色蝴蝶是一个组织的标志性纹身。” 第394章原来如此 “那就对了,老夫怎么说会在不同的人身上有相同的纹身呢,原来是一个组织。”我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您能别学我说话吗?”钱博森近乎央求道。 我充耳不闻,继续追问,“这组织叫什么名字?” “叫蝴蝶墓,这个组织在十年前就兴起了,这是一个变态之家,只要在手上纹有红色蝴蝶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们专挑女性下手,也包括女孩。 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全部抓获,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呢?” 我寻思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凶手一定是得知了这个组织,然后模仿他们的行动,所以囡囡才会成了受害者。” “我也拜托了一个给别人纹身的朋友,她在纹身这行还是小有名气的,我让她打听打听给谁纹过这样的纹身,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钱博森一边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将这一天的成果告诉了我,他看着我消极的样子,碗里的粥只喝了一口,劝着我,“先吃饭吧,我想这两天她就会给我消息的。” “粥太硬了,硌牙。”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净事。”钱博森抱怨道。 等我吃过饭后,站在楼梯口,网上看着好似珠穆朗玛峰的楼梯,实在有些犯愁,想当年我还年轻体壮的时候就这楼梯对我来说算事吗? 我跑回房间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现在不行了,头发也白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你看什么呢还不回去休息。”钱博森见我发呆忍不住问我。 看见了没,这就是不孝子的嘴脸,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我现在这个当老人的难处。 我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然后艰难的迈出了第一步。 钱博森听到我的话,从厨房走了出来,看我的模样才明白过来,“腰部您老人家再一楼沙发上将就一晚?” “好。”我又把脚从楼梯上挪了下来,然后小碎步挪到沙发上倒了下去。 钱博森轻笑一声,随机取来毛毯盖在了我的身上,我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后我都觉得骨头‘嘎巴嘎巴’响,这是我做老人的第二天。 钱博森照常给我做了粥,见我发呆,对我嘱咐道,“老人家,快来洗漱吃饭吧,等会我得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啊?老年体检中心吗?大可不必了,还是直接给我走最后的流程得了。”我自嘲道,然后起身朝着洗漱间走去。 别墅就是好,一楼二楼洗漱间都不少。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钱博森已经开始吃饭了,我又蹭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勺一勺的喝着粥。 钱博森见我这么安静,主动说话,“纹身店的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她那边查到人了。” 他见我还不说话,打趣道,“要不要顺路带你去配个助听器?”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少打趣我,别看我现在老了,但是举拐杖的手还不输当年拿剑的手。” 钱博森低头忍不住‘咯咯’直笑,我就一直无语的看着他笑得眼泪直流。 钱博森见自己笑得有些过分,清咳了几声,然后就闷头吃饭。 我还以为他这就已经够过分的了,可是当我看见正对副驾驶门下面的小凳子时,我差点气的直接升天。 他还伸着脑袋看着我一脸无辜的崔督促道,“还不上车吗?是凳子太高了吗?” 算了,这笔账我给他暂且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将车停在了繁华街道的一家纹身店门前。 我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家朋克风的纹身店,咂舌,“现在年轻人都怎么想的。” “一个老人进这种纹身店你猜他们怎么想?”钱博森意有所指。 他率先一步推开了贴满纹身海报的门,然后敞着门等着我进去,我也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果然当我一头银发出现在纹身店里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都带着震惊的表情打量着我。 我手里拿着手杖底气十足的跟着钱博森往前走,这时只见从小屋子里钻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露脐装,竖着脏脏辫,画着夸张的烟熏妆,口红涂的跟喝了汽油一样,我看的直咂舌。 女人看到钱博森先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惊讶的看着我。 及其不礼貌的指了指我小声问钱博森,“你爸?”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我算是占到便宜了。 钱博森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移话题,“你之前不是打电话说你查到人了吗?” 女人这才想起来,然后回答说,“是的,男人的电话住址我都记下来了,你稍等。” “对了映雪,上次你说的事,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最近遇到了点变故。”钱博森急忙解释说。 原来女人叫映雪,荒唐。 只见映雪回头看着钱博森说,“没事,钱哥,等你忙完手里的事再说我的事就行,我现在去给你取便条去。” 说完后映雪就消失在了刚刚的小屋里,钱博森坐到了高脚凳上,刚要让让我,却一下想起来什么,窃笑了一下就没说什么了。 我默默的在心里又给他记下了一笔要算的账。 片刻后映雪就把便条拿出来交给了钱博森,我二人刚走,映雪追了过来,“钱哥,你带着一个老人家不方便,要不要您就把他留我这,等你办完事了再来接?” 我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我唐唐唐门小少爷,不蒸包子也要争口气。 哗啦! 我把手杖往地上一丢,用最大的力气将我佝偻的背挺的笔直,挑衅的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映雪。 我十分霸气的朝着钱博森挑了一下手指头,命令道,“走着!” 于是我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十分潇洒的离开了纹身店。 我门遵照地址,找到了住址,周围环境杂乱不堪,以流浪汉和醉鬼居多。 街道上到处都散落着垃圾,是时不时还能看到流浪狗随地大小便。 我二人嫌弃的找到单元门,直接来到三楼,只见大铁门紧锁,然后我敲了敲门。 忽然察觉屋内响起的脚步声,我已经做好了一旦见到凶手就先下手为强的准备。 “哪位?”只听门内响起男人的声音。 钱博森尽量笑得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请问是周伟吗?听朋友介绍说你要卖房子是吗?”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谎不会吗,编的这么不靠谱,完了露馅了。 忽然听到里面响起开锁声,“是是是,你稍等一下啊。” 这都行? 哐啷! 第395章纹身? 破旧的铁门由里推开,只见男人身形干瘦,面容猥琐,头发散乱,身着白色背心,着一条沙滩裤,脚下的人字拖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虽然他鼻梁子上架着一副眼镜,却依然遮盖不住他流出来的凶狠的眼神。 周围一手还拿着尖刀,我一眼认出,这尖刀就是杀害囡囡的凶器,我认定了就是他! 只不过是还差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他隐藏在门后的右手虎口上究竟有没有血色蝴蝶纹身。 周伟见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他尴尬的将手藏到身后,强行解释道,“我,我刚才切水果来着,不好意思。” 随后他闪身邀请我们进去,钱博森打头阵,我紧随其后,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就是洗手间,忽然我余光瞥见晾晒在卫生间里有一件黑色的雨衣。 我不禁心头一颤,那种心脏绞痛的感觉立刻复发,周伟见我有异状,笑着问钱博森,“伯父这是怎么了?” 钱博森这才转过身来看我,然后扶住我,小声在我耳边说着,“撑着点。” 我点了点头,他又砖头对周伟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我父亲心脏不好,总是犯老毛病,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伟见我没事,然后赶紧请我们坐到沙发中,就在我坐下的一刹那,却看见坐垫上还有陈旧的血迹。 我对钱博森使了个眼色,他也看到了,这时周伟端了两杯水走了过来,当他伸出右手的时候,我目光一凛。 钱博森指着他的纹身问道,“你的这个纹身很别致啊。” 周伟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几乎触电一般忙将手缩了回去,杀气从他眼神中一闪而逝。 我的眼睛瞟到了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只要他敢轻举妄动,我必叫他头破血流。 周伟忽然一笑,故作轻松道,“哦,没什么纹着玩的,对了你们对这个房子满意吗?” 钱博森站起身装作打量房子的样子环顾四周,他朝着卧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地的废纸团。 周伟面露尴尬,急忙解释说,“我这几天有些感冒,不要误会。” 钱博森也尴尬的微笑点头,卧室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挡着,显得光线很昏暗。 “就这一个卧室吗?”钱博森装的有模有样的问道。 周伟点点头,“因为之前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房子买的小了一点。” 钱博森面露难色,“我和我父亲住,是小了一点,不过挤挤也不成问题。” 我真是无语了,他是来抓人的,还是真有打算买这个凶宅啊。 随即钱博森又走到卫生间,他也看到了雨衣,然后面露难色的对身后的周伟说道,“不好意思,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周伟了解,自觉关上了门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问着我,“伯父,你好些了吗?” 我紧张的点了点头,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洗手间,也不知道钱博森在做什么,竟然去了这么久。 周伟忽然凑近一些,我已经做好抓烟灰缸的准备了,岂料他却开口说,“伯父,我们虽然是初自见面。 但是我见您,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之前应该见过面一样。” 我心里叫苦连天,能不熟悉吗,我之前就是和囡囡共情的那个。 “啊?啊,是吗,老夫也觉得小伙子很亲切。”我敷衍着。 就在这时,钱博森也走了出来,他朝我微微摇了摇头,证明那件雨衣并没有附着囡囡的怨念。 看来就剩周伟本人了。 钱博森继续带着周伟来到厨房,我趁他不注意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瓶,然后也颤颤巍巍的跟在了周伟身后。 趁他给钱博森介绍厨房灶具的时候,我将朱砂小心翼翼的撒在了他的背上。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黑烟白雾的往出冒,我皱着眉看着瓷瓶里的朱砂,确定是真的啊。 我对钱博森无奈的耸了耸肩,钱博森接收到我的眼神。 然后对周伟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样吧周先生,我先和父亲回去考虑一下,如果这件事定下来的话,我再联系您。” 周伟见我二人要走,虽然失落,但也不好强求挽留,只是把我们送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嘱咐,“只要二位诚心,价钱都好说。” 看来他是急着出手。 等我们告别了周伟家后,转过拐角直接就报了警。 我和钱博森坐在家里,新闻上播报着有关抓捕周伟的新闻。 我默默的关掉了电视,略显失落,失落的原因是,囡囡的怨念也不在周伟身上,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博森沉默了好一会忽然对我说,“会不会是她妈妈?” “什么她妈妈?”我还以为他是累傻了。 “囡囡的怨念来自于她妈妈。”钱博森又补充道。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听说当亲人心里对一个逝去的人执念太深,也会让已亡故的人灵魂不得安生,最后变成怨念。”我阐述道。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钱博森自责了一句。 既然事情全想通了,接下来就是囡囡母亲那里了。 翌日,我和钱博森早早的就赶往了囡囡家,女人见到是我们,情绪激动不已,还以为我们把囡囡带回来了。 可当看见我们身后空荡荡的时候,笑容逐渐消失了,“我女儿呢?” 钱博森和我坐在沙发上,略显局促,看着她妈妈那憔悴的模样和满怀期待的眼神,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我二人面面相觑,女人越发着急,开始胡乱猜测,“囡囡是不是还没找到?还是我女儿受伤了,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你快告诉我啊!” 说着女人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见这样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心一横,率先开口说,“您真的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吗?” 囡囡母亲听到我的话,开始陷入回忆,可单凭我模棱两可的话,还不足以帮她回想起。 我继续说,“就是那晚您和您先生因为某件事发生了激烈争吵的那个晚上。” 女人忽然表情一变,我知道他是想起来了,她幽幽开口说,“那天晚上我发现了丈夫出轨,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死不承认,说我无理取闹,还打了我一巴掌,我一生气就跑了出去。” “你前脚跑出去,你丈夫就去追你了,可是那晚你们谁都没有锁门,你更没想到囡囡独自留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我接茬说。 第396章回忆 只见女人忽然后怕的双手捂住了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等我回家的时候,我才发现房门没关,而我丈夫也不见了踪影,我大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可是诺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 我朝着女儿房间的方向走去……血,是血,满地的血,啊啊~!!” 女人痛苦的抱住脑袋,浑身战栗不止,双眼紧紧盯着茶几,眼神满是惊惧,那日看到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这是一个人在受到惊吓时最原始的表现,忽然只见她心一皱,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扑通! 只见囡囡的母亲表情悲痛万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不断的哽咽让她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我知道,她失去唯一最疼爱的女儿,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已经是最残酷的事情了。 她好不容易将那件事尘封在心里,可再次被人揭开,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我的女儿!!”女人最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趴伏在地上痛不欲绝,这种来自心理上,精神上和肉体的疼是最为折磨人的。 我红着眼眶低下了头,难过的也掉下了眼泪,我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钱博森见状轻轻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 囡囡母亲哭晕了好几次,都被我和钱博森救了过来,她最后哭累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钱博森长舒了一口气,直接挑明话题,“囡囡母亲,老夫有话就直说了,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囡囡的灵魂因为你的执念而不能很好的去转世轮回,现在已经成了一种怨念,您也不想让她的灵魂也不安生吧。” 只见女人缓缓抬起哭肿的双眼,看着我和钱博森,缓缓张开嘴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女儿的事呢?” 钱博森如实回答,“我是一个术士,他是我的弟子,你好好回忆回忆,我们曾经同城一列火车的。” 女人转眼看着我,忽然想起来了,“对,在火车上,囡囡还说这个哥哥为什么在哭……不对,如果囡囡真的不在了,为什么我还会看见她?” “因为你的执念,你的执念想‘看’到女儿,所以你才看到了,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而已。”钱博森的话说的我都觉得深奥。 什么叫想看到就看到了?囡囡母亲又不是修士。 然而囡囡母亲却点点头,就好像听明白了似的,随后她眼眶又一红,带着哭腔问道,“大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囡囡安生。” “是时候放手了,你也应该向前看了。”钱博森语重心长的说。 囡囡的母亲又了解了似的点了点头。 钱博森从怀里拿出一小瓶的朱砂,解释说,“我会用朱砂帮你驱逐体内的怨念。” 囡囡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是点头答应,当朱砂刚刚撒在女人身上的时候,果然立刻就涌出了大量的黑雾。 我亲眼看着那团黑雾逐渐消失在我眼前,然后我的手被一只苍白的小手牵住,我回头看见囡囡忠于露出了笑脸,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她又跑到了她母亲身边,悄悄的亲吻了一下母亲的脸颊,最后挥着手和我们告别。 “你女儿在变成魂体的时候还在哀求着我让我照顾好你,并且让我转告给你,她爱你,永远。”我说出囡囡最后交代给我的遗言。 我瞬间心里那种怨气消失殆尽,而体内也感觉到了灵力缓缓运行,甚至乾坤袋也能如愿打开。 我和钱博森告别了囡囡的母亲,可当我们刚刚走到楼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砰!! 就在我刚要回头的时候,钱博森忽然双手捂住我的眼睛,他声音略带嘶哑和颤抖的警告我,“不要看,跟我走。” “疯……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预感。 疯老头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冰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直到把我塞进了车里,他坐在驾驶座位上大口呼吸着凉气。 他的脸色很难看,还带着惋惜和遗憾。 他忽然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看了我一眼,又故作坚强,“我们去找我师弟,他知道该如何驱逐你身上的妖。” “那你呢?”既然齐有年是钱博森的师弟,按理说他的术法要比他师弟更高一层次,为什么他不帮我解决还要把我委托给他师弟。 只见钱博森错开我的眼神,解释说,“这几天我为了你的事,太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虽然上次他中了计,但术法上面还是挺靠谱的。” 我一想到这几日他喂了我连日奔波的确挺辛苦的,也就没在强求他,便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路无话,车开得也很快,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当车子停在齐家铺子的时候,齐有年和小龙已经等在了门口,直到看见我们,他二人上前刚要张嘴和钱博森说话,却被他伸手阻拦。 钱博森微笑着对小龙说道,“小龙啊,你先带唐艺进去吧,我和你师傅说会话。” 李小龙应了一句便带我走进了店铺内,一直走到后院,我才停下脚步,“什么事,还需要背着我说?”我心里正反嘀咕。 李小龙面色迟缓了一下,又转移话题道,“唐艺哥,我听说你的心魔已经解除了,是真的吗?” “应该算是吧。”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不消片刻,只见齐有年面露忧愁的走了过来,他对上我眼神的时候,立刻换了副表情,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 我朝着店铺外看去,却不见钱博森的踪影,随口问道,“他去哪了?” 齐有年和李小龙互视一眼,然后支支吾吾道,“他,他回去休息去了吧。” 我总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我,可不容我多想就被李小龙半拖半拽的逮到了他的房间内,嘴里还念念叨叨,“唐艺哥,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哦,好。”我也就没多想和李小龙去了他的房间。 他故作神秘的打开衣柜门,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李小龙将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又警告我,“唐艺哥,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可别告诉我师父和师叔。” 我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有些滑稽,“说的还挺严重的,行行行,我保证不给你说出去。” 第397章像什么? 李小龙咧嘴一笑,然后将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块小布包裹着一根圆锥形的东西。 他将包裹这的布一层层打开,赫然一根类似犀牛角的东西成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敢相信的看看李小龙,心想这孩子时不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根犀牛角就当宝贝似的珍藏。 李小龙从我的眼神看出了我对他的鄙视,他咂了一下舌,又叫道,“你在好好看看!” 我听着他的话,好像还是我眼拙了,看来我得好好看看。 我伸手将‘犀牛角’拿起来,放在手中把玩了几下,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这角虽然表面看上去粗糙,但实际摸上去反倒有些像鹿茸。 我下意识的拿到窗边,对着阳光看去,里面的颜色居然分层出不同的颜色。 我忽然脸色一沉,又惊讶的看着李小龙,他得意的一笑,“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好宝贝?” 我质问道,“你从哪得到的麒麟帽儿!” 没错,我曾记得养父跟我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麒麟的生长方式和鹿有点相似。 它们幼年时长的叫麒麟帽儿,随着逐年成长,麒麟帽儿就会脱落长成真正的角。 麒麟帽儿主要的作用就是制成药,可解百毒,亦有百毒不侵的功效,可自古以来鲜为人知,因为脱下来的麒麟帽儿都会被麒麟自己吃掉。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李小龙,只见他双眼立刻绽放出精光,“看来我是真的捡到宝贝了!” “不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好奇的问道。 李小龙说,“上次师父和师叔去咱们这的阴桦山去除妖,撞见了一只麒麟,师叔一剑削掉了它的麒麟帽儿,被我捡到了带了回来。” “麒麟?”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你别开玩笑了好吗,你哪怕说是凤凰我都信,麒麟,你以为是小猫小狗啊?” 李小龙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真的是麒麟,我看它和图片上的一样啊。 不信你问师傅,他和师叔练手都打不过,后来师叔跟我们提到了你,说等把你身上的心魔驱逐掉再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几遍他说的一脸严肃,我也半信半疑,于是我找到了齐有年。 “齐老头,你徒弟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一进花厅就见他正画符呢,乍被我这么一喊,他手一哆嗦画废了一张。 齐有年见我来势汹汹,有些发懵,看看李小龙,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你徒弟说你们在阴桦山发现了麒麟!”我质问道。 齐有年见我问的是这事,这才放松下来,回怼道,“别听他瞎说,小孩子啥也不懂,见到长得像麒麟的就说是麒麟。 那是山犼,虽然长的有点和麒麟相似但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只听过望天犼,还没听过山犼呢,那是什么啊?”我虚心请教说。 只见齐有年支吾半天,“那个,这事我们不急着说,我们先聊聊如何驱逐你体内的妖吧。” 我这才想起来我体内还有妖呢,浴室暂时先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齐有年从刚才的符纸堆里随便拿出一张,对我说起来,“这是能引下九道天雷的符。 虽然我只能间歇性的引下一道,但是对付一个刚刚成型的小妖来说足够了。 对了你趁着现在还是快点休息吧,晚上我一旦施法引下天雷,你可能会很难受,不过你别怕那天雷威力虽然厉害,但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看着齐有年说的很是骄傲,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他了,要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干嘛费这劲来找他啊。 李小龙也忍不住对齐有年竖起了大拇指,我看着这师徒俩一唱一和的,实在无语。 “那,那什么我就先回去了,回头到了晚上我再和疯老头来找你。”我敷衍了两句,就要离开。 然而身后的李小龙却慌了,伸手拦住我,“唐艺哥,你别走了,你走了,我,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你留下来陪我玩吧。”他说完后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齐有年。 “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是中邪了还是犯病了,陪你玩?买个拨浪鼓自己玩去,我还得回家睡觉呢!”我说着一把推开李小龙,继续往外走。 齐有年见李小龙没拦住,立刻抓起桌子上的桃木剑闪身跳了出来,“你不能走!万一那妖怪在你身上为非作歹,我没办法及时保护你!” “谢谢啊,就算我不能保护我自己,还有个疯老头呢,他那术法可比你高级多了!”我讽刺道。 谁知道齐有年还老大不乐意的用桃木剑一指我,“没你这么说话的啊,我术法怎么就不如我师兄了。 啊,对,我承认比师兄差点,但你也不能往人肺管子聊啊,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妖怪是从我身上跑到你身上的,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你今天高低不能走啊!” 我十分惊讶且费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俨然化身为一副‘老无赖’的齐有年,越发觉得事怎么不对啊? “我不用你驱妖了还不行吗,放我走吧,之前我就看钱博森好像不对劲,我挺担心的,我必须得回去看看。”之前我就见他疯老头背着我滴嘀嘀咕咕的,准是有事瞒着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提到回家去找钱博森,俩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横拦着竖挡着就是不让我出去。 “唐艺哥,你现在不能回去,你得了解师叔的良苦用心啊!”李小龙一着急说溜了嘴。 齐有年瞪了他一眼,盲打掩饰,“我师兄就是这几天跟你东跑西颠挺累的,把你托付给我照顾就是想好好歇两天。” 我立刻停下脚步,心里顿觉有些不是滋味,想来这一阵子的确受了不少钱博森的照顾,现在我也能跑能跳了,也不能在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了。 他师徒二人见我冷静下来了,才缓出一口气。 可没等这口气喘舒坦了就听见我说,“今晚等除了妖怪,我自己会离开的!” 说完后我就朝着李小龙的房间走去,不等这房间的主人说什么,就被我给反锁上了门。 一直到晚上我才出来,等齐有年拿着符纸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在院子当中自己用白粉画出了阵法,儿一旁的李小龙整个人都看傻了。 齐有年满脸惊愕的走到阵法前,好半天才感叹道,“唐艺,你可以啊,这就到天雷的阵法你时跟谁学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第398章有意见 然而却没换来我的只字片语,我等一切就绪,就自觉的站在了阵法中央,刚要引天雷,却见一旁的李小龙,我朝他挥了挥手,“去一边站着去,一会再劈着你!” 李小龙见状忙不迭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他师父身旁。 齐有年见我妖做法了,赶紧将手里的符纸拿给我,然而就在他往这边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输出灵力引动天雷。 “等……” 不等齐有年把话说完,只听夜空闷雷滚滚,一霎那间一道强光似游龙一般从天而降。 咔嚓—— 一道强烈的闪电伴着雷声,直接落在了齐家铺子的院子中央,一阵耀眼的白光照的夜晚恍如白昼。 瞬间,我就察觉到体内那股妖气从胸口中逃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化成一条小蛇。 那小蛇同体黝黑,鳞片闪烁着微光,只是身上的血和伤痕让它痛苦的扭动身体。 再看齐有年,手上的符早已化成纸灰,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身上的衣服也碎成了一条一条的。 李小龙颤颤巍巍的走到齐有年身前,试探的叫道,“师父?” “噗~咳咳咳……”齐有年喷出一缕黑烟,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哎呀!可差点劈死我,我说唐艺,你太不讲究了,我可有意见了啊! 你会引天雷你不告诉我,之前还藏的那么深,还有你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差点死在你手里!” 我还在生着闷气,自然没搭理他的抱怨,齐有年见我还闷闷不乐的,赶紧冲到我跟前,哄道,“那什么,唐艺,叔跟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别说你还真厉害,叔拜你为师,你教叔刚才那一手好不好。” 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徒弟还在场呢,李小龙也冲了过来,对我是一顿崇拜和仰慕。 我却看着齐有年,先是挤出一个虚情假意的微笑,“齐伯父,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随后我抽出三张化灵符递给了齐有年,嘱咐道,“也帮我转告钱伯父一声,我唐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得他所救和照顾,我没齿难忘。 这是三张化灵符帮我交给他,告诉他如果日后有事情找我,就滴一滴他的血在这上面,灵符自然化成灵火来找我。 我必定会前来相助,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只见齐有年一脸懵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我跳上房顶就要离开。 李小龙反应过来,急忙摇晃齐有年的身体,“师父,师父,唐艺哥走了!” “走……完了,糟糕了!赶紧去师兄家看看师兄回没回来!”齐有年这才缓过神来,然而后人就匆匆跑出了家门直奔钱博森家而去。 我想着临走前再看看囡囡的母亲,毕竟之前我看她当时情绪极不稳定,生怕出什么事。 可当我刚到小区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她的单元门前就拉起了警戒线。 周围还有些路过的人,我顿感不妙,上前忙拉住路过的人问道,“阿姨,我问一下,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那女人神神秘秘的说,“白天这里有人跳楼了!” 我信呼嗵一下沉到谷底,我联想到白天的声响,难道是…… 女人见我还有谢不明白,又‘好心’提醒说,“是个女的,听说她女儿两个月前被一个变态杀了,就死在了家里。 女人子那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有时候出来还像跟人说话似的,啧啧啧,一定是想不开才跳楼的。” 女人感叹了一句,然后就踢着买菜篮子走了。 我犹如当头被破了冷水一样,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我的余光瞥见了地面上的红色痕迹,我缓步走了过去。 地上一大滩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我惊惧的看着那滩血,心里忍不住的抽痛,然后发疯了似的,一路跑出了小区。 不顾耳边传来的笛声和咒骂声,径直闯过了马路,一直跑到了钱博森家的别墅前忽然站住。 隔着栅栏从窗户看进去,只见沙发上坐着两名警察,钱博森坐在对面和他们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还在做笔录,片刻后,他们起身,然后钱博森也站起身把他们送了出来。 我站在黑暗中,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我。 待警车离开后,钱博森才看着齐有年说着什么,然后齐有年回答了他几句。 豁然钱博森暴怒一声,“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随后见他拨通了电话对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他捡起沙发上的外套胡乱穿上就拿着车钥匙走了出来,齐有年喝李小龙也跟了出来。 “师兄,你要去哪里找?”齐有年蜡烛钱博森问道。 钱博森想了一会儿,却突然有些失落,“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能去哪?” 我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囡囡母亲跳楼的事了,否则之前他为什么情绪变化那么大,原来是怕我知道这件事情。 到底还是因为我才把他卷进来了。 等我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桥上,环顾四周很陌生,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名字。 一开始以为我听错了,可等那人走近以后我才看清,我欣喜若狂的喊了一声,“师兄!” 只见明真比我还感到意外,“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轻描淡写的摆摆手,“说来话长,不过你在这里,师父也跟你来了?” 明真摇了摇头,“没有,师父又去云游了,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你不是应该去唐门的吗,怎么中途又折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着明真一连串的问题,被他逗笑。 “好了好了,师兄,你这么多问题问的我头疼,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对了你怎么也来毕节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明真,但略微一想,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受到委托,前来阴桦山捉拿山犼,难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山犼一事?”明真诧异的看着我,见我一脸无知,也没说什么,反而问我,“你一个人大晚上出来是有什么事吗,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他刚要走,却见我尴尬的站在原地,瞬间明白了我的状况,“你难道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吗?那跟师兄走吧。” 第399章连累 他开车带我来到一处别院,风格有点像四合院,“这是我临时租住的地方,进来看看。” 我跟着明真进了门,只见院子里很宽敞,而且很典雅,“走,去我房间。” 我点了点头跟着明真身后,就好像是一个土包子似的,对什么都感觉好奇。 进了屋子,明真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这才问我,“你现在能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刚刚我见你在桥上的时候,意志很消沉的样子。” 于是我就把之前如何产生心魔如何又被别人搭救,又如何逃出来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只不过是再叙述的过程中我可以隐瞒了钱博森等人的名字,我觉得以后未必就会相见了。 一开始明真为我的心魔担心不已,后来听到有人搭救和照顾,又表示很感激。 他沉默片刻才说道,“所以你是觉得自己连累到了别人,所以才因为内疚跑出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明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感慨道,“原来是这样,你能知恩图报师兄很欣慰,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不要在多想了。” 明真见我还有些顾虑,好似安抚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好了好了,明日师兄带你去见见你的恩人,对了,如果你在毕节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要不要虽我一起去收服山犼?” “好啊,对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有关山犼的事情。”听了明真的话,我一扫之前的阴郁。 我重新打起精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山犼的身上,之前就听齐有年说到过山犼,可之后他就闭口不谈了。 没想到师兄也是专门为山犼而来,可见山犼不容小觑。 只见明真表情严肃的讲述起来,“说来这山犼,并不比其它妖兽,它本是看守昆仑山的神兽,最早出现的时候也距离现在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 说来山犼从未下过昆仑山怎么这次会破裂来到毕节的阴桦山呢?难道是昆仑山出现什么问题了?” 明真话音刚落,我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谢楠带着常奇胜去了昆仑山去取阴阳镜? “其实这也算是万幸了,最早发现的是一名术士,他和同门师兄暂时将山犼封印在阴桦山,所以才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并且飞书给了师父,师父才派我来的。”明真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毕节的人没有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嗯?我怎么听着这几个人这么耳熟呢?大概是我想多了,这毕节这么多术士,未必就会是他们。 明真见我有些疲态,便起身对我交代道,“今晚你住这间屋子,明天我带你见见他们。” 别说我还真有点累了,于是我也好不客气的答应了下来。 翌日清晨,明真就敲响了我的房门,等我们吃过早点后,他便开车带着我去见了委托人。 只不过是这路……怎么看着熟悉…… 等我一抬头看到‘齐家铺子’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还是来到这里了。 我还没等下车透过车玻璃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钱博森和齐有年三人。 明真自然不知道他们就是我口中说的恩人,率先下车走了过去,群殴却始终不敢下车。 因为我看见钱博森看我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齐有年也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去招呼明真了,“明真道长,一路长途跋涉定是累坏了吧,那,那什么,快请进屋。” 明真也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就来看我,却见我始终没下车,有些疑惑,正当要喊我的时候,只见钱博森黑着脸对我喊道,“下车!”qQxδnew.net 我心虚的解开安全带,慢悠悠的下了车,明真走了过来,他看看钱博森又看看我。 “这是……”明真看我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还以为是我得罪了钱博森,忙替我道歉,“钱伯父,唐艺是我师弟,如果之前有冒犯,还请见谅,我这个当师兄的也有责任。” 我心想,这哪跟哪啊。 于是我悄悄拽了拽明真的袖子,介绍说,“师兄,钱伯父就是之前我说的恩人。 昨,昨晚是我没打招呼就跑了的。” 钱博森见明真在这里也不好对我发火,只是带着埋怨的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们找了你一夜,万一你出点什么事……你这孩子!” 明真算事听白了怎么了回事,上前说道,“钱伯父,很抱歉,昨晚是我偶遇师弟,所以擅自把他带到了我那里去的。” 齐有年见苗头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哎呀,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在这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不好,来来来,请请请!” 齐有年闪身邀请着钱博森和明真,明真回头见我还低着头,就拽着我一起进了院子。 李小龙站在一旁始终不敢说一句话,直到进了院子,他在暗中拽了拽我的衣服,示意我跟他过去。 我点了点头,对明真说,“师兄,你们先进去吧,我有点事找小龙。” 明真宠溺的对我一笑,然后说了个‘好’字,就先和钱博森他们进了屋。 我俩确定他们进了花厅,听不见我们说话,李小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感叹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行。 我们昨天去师叔家告诉你走了的事,师叔差点把我和师父活劈了,我们整整找了你一夜,要不是之前跟你师兄约好今天见面,我们现在还满城风雨的找你呢。 你倒好躲到你师兄那里去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吃香喝辣的去了。” 李小龙抓着我这顿抱怨,可把这一夜的怨气都撒到正主头上了。 “抱歉,让你们受苦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李小龙见见我态度诚恳,也就不在追究了,“不是我抱怨你,是我实在没见师叔那么生气过。 不过话说回来了,唐艺哥,你这身份太神秘莫测了,居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师兄,我真羡慕你。” 我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算什么啊,可不是我跟你吹,我现在的师父当初可是百般求我,我实在拧不过去才答应拜师的,要不然就以我的本事,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就吹吧,别忘了我还有麒麟帽儿呢,你有吗?”李小龙一脸的鄙视。 第400章有毒 我呼啦一下想起来了,赶紧对李小龙说,“你还当是麒麟帽儿呢,我可跟你说,那时山犼角,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你可别当灵丹妙药给煮了吃了啊。” 李小龙却像心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咱们去看看他们说什么,说不定就能听到山犼角有毒没毒的消息呢。” 我和李小龙前脚刚迈进门槛,就听齐有年斩钉截铁道,“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把我和李小龙吓的一愣,难道我们的话他都听到了,我二人看向齐有年,只见他正对明真说话。 他们见我醒来俩回来了,明真就招呼着我坐他旁边,李小龙站到了齐有年的身后。 他用口型外加手语笔画着‘他们是不是说山犼角有剧毒啊?’ 我用口型和手语回复到‘肯定是有毒的啊,你还是赶紧处理掉吧!’ 李小龙惨兮兮的表情,‘那我白高兴一场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钱博森忽然看着我和李小龙问道。 我赶紧调整坐姿,李小龙看了看我,想要寻求我的答复。 我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齐有年和明真也一脸迷惑的看着我俩的‘暗号’。 只见李小龙踌躇着上前,“师父,我有事瞒你了。”Qqxsnew.net 齐有年一怔,“什么事?” 李小龙向我偷来‘求救’的眼神,我站起身走到齐有年面前说道,“你徒弟捡东西了!” “捡,捡东西了?他哪天不捡东西啊,这有什么啊?”齐有年还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意思。 我扭头对李小龙说道,“你去拿出来吧,正好这三位大师都坐在这了,是宝还是祸的让他们鉴定一下吧。” 李小龙点了点头,然后就跑了出去,我回头只见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估计他们是想从我嘴里知道点什么信息。 “小龙捡到山犼角了。”我犹豫着说出口。 只见三人脸色大便,齐有年支支吾吾了半天,“这……这,他什么时候捡的?” “应该就是你和疯,钱伯父封印山犼的时候,他说钱伯父打断了山犼角,就让他给捡回来了。”我如实说道。 这时候李小龙也把东西带过来了,他们三人围了过来,李小龙道,“之前我还以为是麒麟帽儿,当个宝贝似的,可是刚刚唐艺哥说可能有毒我就害怕了。” 只见明真只看了一眼,就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直接落在了我的眼中,我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明真道,“山犼天生体内就含剧毒,这角是从他体内生长,自然也是存在剧毒的。” 明真的话,给李小龙吓出一身冷汗,“啊?亏我还当宝贝一样保存呢,那我扔了它。” 他华阴刚落就被齐有年狠狠地招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怒斥道,“混账东西,这么毒的东西是是随便扔的吗,万一被哪个不知情的人拿去食用了,岂不糟了。” 明真又说,“扔是不能随便扔的,不过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彻底毁灭掉的。” 不等明真说出什么办法,只见齐有年看向我,“小唐啊,要不交给你了。” “你交给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貔恘什么都吃,再说了,这么毒的东西我不也得被毒死吗。”我就知道齐有年没安好心。 钱博森接过话说,“谁让你吃了,你会就到天雷的事情我已经停师弟说了,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这山犼前身本就是妖兽,不过是常年守护昆仑山上吸收了不少天地精华,逐渐就变成了守山神兽。 你那九道天雷,上可诛神下可杀魔斩妖,毁掉一个小小山犼角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明真也附和说,“师弟,不妨一试。” 我见他们都一致让我试一试,我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岂料钱博森还有话要说,“其实除了这件事情外,老夫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钱伯父,你对我的恩情我唐艺没齿难忘,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之前那种态度,如果是别人恐怕早不管我死活了,而钱博森却至始至终都是默默为我付出,这种大仁大义之情,让我永生难忘。 钱博森先是一怔,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说道,“我说过你的九道天雷不容小觑,而我们的术法难敌神兽,所以还请你能帮我们收服神兽,还毕节一个安宁。” “我唐艺自当义不容辞!”我信誓旦旦道。 当晚,我们就在离阴桦山不远的空地上引下了天雷,将山犼的角劈的粉粉碎,就在角碎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从大山深处传来了一声咆哮声。 明真看着地上的粉末,推断出,“难道山犼的角是和山犼有感应的?即便断了也是能被感受到的?” 钱博森点了点头,“也许吧。” “我们什么时候去收服山犼?”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收拾那神兽了。 齐有年却说,“暂时不急,毕竟山犼在昆仑山吸收了那么久的灵气,想要收服谈何容易,先暂时封印着,等他体内的灵力往外释放释放再去解决也会容易很多。” 明真和钱博森也同意齐有年的说法。 而后我们就下了山,我们想着先去钱博森家商量一个对策,看能不能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就收服了山犼呢。 因为毕竟打斗起来,一定会发出不小的动静,一旦有大响动毕竟回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当车子停下,我们刚一进门的时候,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爷爷……” 只见那人正是去秋令营的静禾。 然而她满身污泥双手沾着血,眼眶红肿,眼神游离的看着我们。 钱博森见状就知道她出了事,忙上前询问,“静禾,你怎么了,快告诉爷爷!” 齐有年因为上前查看她的伤势,确定只有一些表皮伤才放心。 我走到厨房为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静禾手中,就在我刚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静禾一把手死死攥住,“唐艺哥,你能把我爷爷平安救出来,那你能帮帮我吗?” “静禾妹妹,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帮你,你放心。”我安慰着她。 只见静禾哭然哽咽起来,近乎哀求似的对我说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把我救出去!” 第401章有些不对 我一下听出来她话里有些不对。 忽然只见杯子忽然掉在了地上,儿沙发上还哪有静禾的踪影了,只有一片枯萎的树叶。 “静禾!”钱博森慌忙的叫着静禾的名字。 明真上前拿起那片树叶,施加法力,然后对我们说道,“这上面还残存着一些法术,应该是静禾的。” 我立刻对钱博森问道,“钱伯父,你知道静禾所在秋令营的地址吗?” 钱博森急忙抓起一旁电花,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您好老师我是静禾的爷爷,我想问一下,我孙女秋令营的位置是哪里?哦,好的,谢谢你。” 钱博森挂断电话,然后抓起外套,对我们说道,“是距离毕节市外的一座荒山,她们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给我一个静禾最近用过的东西。”我对钱博森说。 钱博森好像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了,他有些迟疑,“你,你现在可以吗?” 我点点头,然后钱博森为我找来了一个静禾临走时带过的发夹,那是一个上面带着小熊的,很可爱。 我门匆匆出了门,原本齐有年和李小龙也要去的,但是钱博森说要让他们帮着联系医院,就没让他们去。 钱博森带着我和明真一起朝荒山走去。 我握住发夹,忽然眼前一黑,我耳边传来猛烈的风声,然而眼前却一片漆黑。 狂风肆虐着的声音好似鬼叫一般,难道静禾是遇到了风暴所以暂时被困? 突然耳边又传来某种含糊不清的声音,时而是女孩子的声音,时而是男孩子的声音。 他们好像再聊着什么,但是我始终听不清,而且眼前一直都是一片黑暗。 突然我的身体被人抱起,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抓住了谁的手,这才让我的身体稳住。 我看了看身旁,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静禾那边有人把她抱起来了? 但是我握着某人手的触感一直没有消失,忽然耳边传来明真的声音,“别怕,是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一听是明真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很多,我回道,“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我听到了两个声音,应该是静禾的同学。 他们好像要把静禾带去别的地方。” 忽然我的身体又感受到了下坠感,我忽然家中手上的力道,身体也抑制不住的往下坠。 明真和钱博森见我情况不对,急忙将车开到了路边。 明真轻拍着我的脸,“唐艺,唐艺你醒醒。” 唐…… 明真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而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竟然像睡了过去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觉得脸上时而冷冰冰的,我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枯死的树木,而我好像躺在了一片沟壑中,身上盖着厚厚的黄叶子。 我伸手想抓着一旁的树枝起身,却发现我伸出来的手竟然不是我的! 更像是一双女孩的手,我意识到不对,低头看了看我的身体,瞬间如遭霜打一般。 胸前这两坨肉貌似与我毫无关系……吧。 我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我……” 嗯?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嘶,静禾? 我该不会是变成静禾了吧?我慌慌张张的看向四周,好在因为下雨的关系,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水洼,我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当看着水中倒影出静禾的脸时,我整个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我还琢磨着这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一边说话,一边朝我走来。 他二人的年龄与静禾相仿,男的长的文质彬彬的,女的长的也很眉清目秀的。 一看就是静禾的同学。 我有救了,我有希望了! “喂,我在这里!”我满心欢喜的站起身朝他们两个走去。 可刚一起身我就察觉到小腹传来阵痛,低头一看竟然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可被我剧烈的动作又给挣开了,鲜血已经浸湿了我的白色短袖。 我想着她们两个看见我受伤应该会第一时间帮我处理伤口的吧。 可我再一抬头的时候,只见对方一副吓傻了样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还不快点过来,都快疼死我了!”我见他俩就跟两块木头似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心也够大的,把我一个人扔荒郊野外的,万一出现个野兽什么的我不危险了吗。 忽然二人停止腰身,手慢慢的伸向身后,随即拿出一个棒球棒和沾了血的尖刀。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二人露出狰狞阴狠的表情。 “好,你别动,我们这就来!”只见男生发出阴笑,然后一步步朝我逼近。 “靠!拜拜吧您的!”我二话不说一手紧紧压住小腹的伤口,然后玩命的跑。 原来这对狗男女才是要杀静禾的人,难怪她的身体会出现在山沟壑中,原来是被她们抛尸了啊! 对方见我跑,他们也加快了脚步,一边大骂道,“臭丫头,给我站住!” 我心里叫苦不迭,静禾不是去参加秋令营了吗,为什么会惹得人家一路追杀她啊! 我看着从上口流出来的鲜血,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坚持不到五分钟,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过去。 可后面那俩人压根没打算要放过我的意思,最可气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就算想逃出这片深山也没有个准确方向啊。 我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想到,静禾不是应该有电话的吗,我可以打给钱博森的啊。 我开始一边跑一边翻找上衣口袋,好在老天待我不薄,终于在外套里边的口袋中找到了一部手机,可就在我拨打电话号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断崖。 我急忙停住脚步,将手机揣回上衣口袋里,然后准备往回跑,可那两人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见我已经是插翅难逃了,反而不着急了。 男人一边在手里把玩着棒球棒一边嚣张的朝我靠近,“臭丫头,多亏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回来看了一眼,否则还真被你给耍了。 原来你之前都是在装死,不过现在我看你往哪逃!” “你给我站住!”我一边往后挪步,一边威胁道,“我可告诉你们两个,我已经打了电话报了警,识相的快滚,否则一会警察来了,你们就等着进去踩缝纫机吧!” 第402章借口 我话音刚落,只见他二人表情一木,然后开始审视着我,“一夜没见,学会耍嘴皮子了,报警?哼哼~这荒山野岭哪来的信号,你就是要吓唬我们,也得编一个差不多的借口啊!” 只见女人上前一步,站在男人身边,“静禾,不是我和李向阳非要置你于死地,谁叫你不听话的呢,如果当时你乖乖的打给你爷爷交赎金,我们也不会被逼着要杀你啊。”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原来静禾是呗她们两个给骗了,原来是绑架她,然后想从钱博森手里得到钱,太卑鄙了! “要不是小爷现在有伤在身,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近我的身,呸!我警告你们两个,现在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就对你们两个不客气!”我给出最后的警告。 只见那个叫李向阳的男生已经被惹怒,“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还敢自称小爷,还想教训我们两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 就算我们现在不杀了你,等会流血也流干了你!” 女生轻撞了一下李向阳,怒道,“还和她废什么话,还不快点解决掉她,我都快冷死了!” 李向阳对女人挤出一个微笑,宠溺的说了句,“好,宝贝,我这就杀了她!” 只见女人将尖刀递给了李向阳,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李向阳慢慢朝我走来。 我快速转动眼睛,想寻找可以让我回击的武器或者藏身的地方。 然而周围什么都没有,我砖头看向断崖下面,下面是一条河流,高度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如果是平时,这就是我脱身的绝佳时机,可是我现在受伤了,如果这么一跳,肯定生死未卜啊。 眼看着李向阳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一横,大骂一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就朝着下面跳了下去。 扑通—— 李向阳和女生跑到崖边往下看,看了好一会确定没看到有人浮上来就笑着离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片满是石头子的小平滩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看着四周,入眼全是山。qQxδnew.net 我看了看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是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我的伤口已经感染了。 我忍着痛,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然后沾着清水小心的擦拭着伤口,一阵秋风吹过,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现在脱离了那两个人,但是眼下的问题也不容小觑,我发现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如果再不找到药物和可以取暖的地方,恐怕我坚持不了这一晚。 我顺着河流艰难的往下走,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公路,只要有公路就有车辆行驶,我只要截下一辆车就能得救了。 直到我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发现问题所在,这条公路难道是废弃的?为什么没有一辆车经过? 忽然我双腿一软,终于还是熬不住蜷缩的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冷颤。 本来深秋的夜晚气温就低再加上伤口感染导致我时而高烧时而低烧,和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现在我的情况恶劣到了极点。 更恶劣的是,我现在是‘静禾’根本就没有任何灵力法术可以让我度过这艰难的一晚。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让热量慢一点流失。 “静禾啊,唐,唐艺哥恐,哈,恐怕要食言了,不过,你别怕,我,我陪你,要死,我也陪着你一起……” 就在我还和静禾做着最后的道别时,忽然头顶传来两道刺眼的光线。 就这两道光线都让我感觉暖和了很多,我皱着眉,费劲力气抬头去看。 忽然看见两道身影走下出来,可我眼前一阵阵模糊,根本看不清来人模样,我心一沉。 “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我对着那两个身影骂道,随后咬着牙关使出浑身力气调转身体,朝着来时的路一点点爬去。 忽然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用力想把我拽起来,我愤恨的看着那只手,心想死也不能便宜你这个臭小子,就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李向阳吃痛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用力将我翻转过来。 这时另一个人也朝我扑来,我暗下等待时机,就在对方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突然抬起脚就朝对方踹了过去。 对方被我踹的一个趔趄,就在我砖头再去对付李向阳的时候,只听他大吼一声,“唐艺!” 我顿时愣住,这臭小子怎么知道我的本名,就在这时,从车里有钻出来一个人,他一手拿着手电筒朝我慢慢走了过来。 当光线照向他自己的时候,说道,“唐艺哥,是我,我是静禾。” 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脸,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别说还挺像静禾,直视用我的身体做出这样的动作,怎么都觉得挺伪娘的。 我看像‘李向阳’赫然变成了明真的样子,在看被窝踹的一个趔趄的男人,原来是钱博森,他这会正揉着胸口朝我走来。 “我得救了,我终于不用死了!”我满汉热烈的对着老天咆哮着。 然后我就被明真抱上了车,身上也裹上了厚厚的毛毯,这才感觉身上传来真真暖意,再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住进了医院,一旁的‘静禾’满脸担忧的守在一旁。 见我醒了,她朝着门外喊道,“唐艺哥醒了!” 这时还在喝医生说话的明真和钱博森急忙跑了过来,问东问西,问了好多问题。 我将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他们,一旁‘静禾’也符合道,“他们两个是我的高中同学,男的角李向阳,女的叫慕婉婷,她们两个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恶霸,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两个人出去,还骗我说是去什么秋令营,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去见你爸妈!”只见钱博森怒斥着静禾。 静禾低着头,“对不起爷爷,其实我没有说谎,是他们要挟我的几个好朋友假借秋令营恶意绑架我的。”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明真有些意外,就好像是针对静禾来的一样。 静禾解释说,“他们在外面欠了很多钱的钱,又知道我爷爷很有钱,所以就帮加了我,我不从他们才要杀了我的。” 第403章马上 “各位……”我在一旁很不合时宜的插嘴。 三人目光转向了我,还以为是不是我身体不适,我尴尬的加紧双腿,“你们能不能先想想办法,让我们的灵魂换回来。” 只见钱博森和明真却安抚我似的说,“你放心,等伤好一好,立刻把你二人的灵魂换回来。” “各位,我现在的情况不容你们再等下去了。”我已经被憋的面红耳赤了。 静禾最先反应过来,“唐艺哥,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啊?” 我感激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忘补充一句,“刻不容缓……” 众人尴尬的看着我,就连静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最后还是在静禾的一再要求下,我被蒙着眼睛然后堵上耳朵才准许我去的厕所。 等我出来的时候,顿觉如释重负,可也不能只解决眼下的危机啊。 “我强烈要求出院,立刻,马上,刻不容缓!”我两眼空洞的看着前面的大白墙。 静禾也同意我的要求,觉得总不能让我替她承受疼痛。 “疼不疼的无所谓,有所谓的是,我觉得你的这个身体应该洗个澡才最要紧……”因为之前他们只担心我身上的伤,所以根本就来得及处理我的卫生问题。 可是现在我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和酸臭味,令人难以忍受。 静禾看着满身泥泞的我,觉得我言之有理,于是就在我二人强烈的建议下,明真和钱博森最终妥协。 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悄悄的把我运输了出去,想把我二人灵魂互换回来很简单。 我们在钱博森家的地库下举行了一场法式,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阵法中间的两张单人床是给我和静禾准备的。 我们穿着干净的素衣躺在了床上,然后明真护法,钱博森举行法式。 只听他挥舞着桃木剑,然后抓起一把符纸,朝我们撒了下来,嘴里还振振有词,“魂归魂,体归体,阴阳错离,乾坤归位……” 我听他念念叨叨了好长时间,直到我困意上来,然后又睡了过去。 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原以为会和静禾调换回来,可怎么又来到了识海。 只见周围水月碧天,一旺水塘无边无际,莲花扶摇清风,远处有几只白鹭低鸣,在换股我所占的位置,竟然是亭台水榭。 清风撩动纱幔,携来一阵阵的清香,沁人心脾。 “这是哪儿?”我喃喃嘀咕道。 “这是我的识海,你是何人?”忽然身后传来女子柔媚清脆的声音。 我转身去看,去见莲花池中,身着罗纱裙恍若仙子般的女子正站在水上,好奇的打量着我。 她怀中抱着几只刚折的莲花,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竟一时看呆了,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对了,虽然女子手中并非兰花,但那荷花影的她更加出淤泥而不染,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女子见我愣住,以花掩面偷笑,又问道,“敢问您是何人?” “我,我,我叫……唐艺,误闯姑娘识海,万分抱歉。”听着她温柔的嗓音我骨头都快酥了。 “误闯?呵呵……,你说笑了,你能无意识闯入我的识海,看来我们必然是有这一段缘分的。 我叫邱玥涵,是一名道行尚浅的修士,师父是无瑕玉人,你呢?” “邱玥涵……啊,我,我师父是灵宝天尊。”我如实回答说。 邱玥涵却表现的十分惊讶,“原来你是灵宝天尊的弟子,难怪初见小公子就觉得您道行深厚。 竟是我唐突冒犯了,还望见谅” 她缓缓落在我身边,对我欠身作揖。 我被她的一颦一笑牢牢牵住目光,心口就好似猫爪一般,忙解释说,“是我扰了姑娘清幽,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歉才是。” 然后我学着她的动作抱拳鞠躬道歉。 等我二人缓过来的时候,这一幕倒好像是拜堂,忽然我脸颊一红忙转过头去掩饰。Qqxsnew.net 邱玥涵转移话题,“唐公子,请问你是怎么来到我我识海的?” 我喂喂弹出一口气,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我是和一位胡娘阴差阳错交换了灵魂,就在举行归魂仪式的时候误入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那你该如何回去?” 邱玥涵这是讨厌我了吗?为什么会急着催我回去?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平时我进入识海时,还能很快的醒过来,如果像往常闯入别人识海的话,倒是也能回去。 但是像这种中途误入识海的情况我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 邱玥涵了解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啊,可是我现在最多只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 如果你不在这段时间想办法逃离识海,只怕你将永远也无法回到肉身中去了。” 听到邱玥涵的话,我有些着急了,“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邱玥涵也实在没办法了,见怀里荷花有些枯萎,便又重新撒进莲花池,瞬间原本被摘的莲花全部又恢复原状,看的我有些羡慕。 我在自己的识海中可没这本事,而且也没有这么惬意的景色,只有不受我控制的变换景色。 “你怎么了?”忽然邱玥涵开口问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修士的识海这般厉害,所以有些羡慕和敬佩。”我赞道。 “你可真会说笑,要我说你才厉害呢,我师父说了,我这个识海是最初一层,所以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老人家说迄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修士,可以用灵识变换自己识海的场景,以虚为实。 不过她也只见过一次,现在的修士根本就没有能够做到的。”邱玥涵有些遗憾。 以她的意思我还算是登峰造极了? 我被她这么一夸,倒有些心猿意马了。 邱玥涵见我害羞,莫名其妙,“唐公子,还有半柱香了……” 她的提醒一下子有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一下子有些慌了,“邱姑娘我暂且借你地方一用。” 邱玥涵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同意了,只见我席地而坐,然后调息气韵,缓缓调动灵识。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额头已经布上冷汗,邱玥涵见我模样不免也为我着急。 我失落的睁开眼睛,“还是不行。” 第404章你在哪? 邱玥涵眼看就要离开自己的识海,我已经做好了变成孤魂有鬼的准备。 “唐艺!你在哪?” 忽然从荷花池中传来明真的声音,我顿时兴奋的朝着明真挥了挥手,“师兄,我在这里呢!” 明真听到我的声音,随即大步朝我走了过来,刚要张嘴说话,却见一旁沾着一个女子。 我刚要介绍邱玥涵,却见她正含情脉脉的盯着明真。 “师兄,这位是邱玥涵,邱姑娘。”我赶紧牵线搭桥。 明真对着邱玥涵微微欠身,淡淡开口,“邱姑娘。” 邱玥涵顿时娇羞的脸颊微红,“见过明真道长。” 转而明真看向我,“你怎么乱跑,辛好我用辩灵结提前栓住了你的灵识才能顺利找到你,快和我回去。” “辩灵结?什么东西?”我还无知的问着。 只见邱玥涵解释说,“这是一种类似红线的东西,是由本人精血铸成,只要栓住想栓住的灵识,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随着红线找到你。” 我好奇的抬手看了看手腕和脚踝,“什么都没有啊?” 明真敲了我一下头说道,“你当然看不见了,要是被你看见了还叫我的辩灵结吗?” 他的举动引得邱玥涵娇笑连连,随后告诉我们,“对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唐公子你还是快跟你师兄走吧。” 我还有些不舍得追问道,“那我们去哪找你?” 邱玥涵私下看了一眼明真,娇羞一笑,“我相信我们有缘会再见的。”她的话有弦外之音。 明真这个呆头鹅却根本没理解邱玥涵的意思,然后微微抱拳算事告别,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快走吧,别打扰邱姑娘清修了。” 然后我就被明真半拖半拽的给拉倒了荷花池中央,我回头看了一眼邱玥涵,喊道,“邱姑娘我一定会带师兄去找你的~!” 只见邱玥涵莞尔一笑,对我们挥了挥手,瞬间我的事先开始逐渐模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钱博森和静禾等候多时,我的头还晕乎乎的,明真走到我身旁,将我扶起来,“怎么样?” 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然后才想起来,“师兄,你怎么不向邱姑娘要联系方式呢?” 静禾和钱博森听得一头雾水,齐刷刷看向明真。 明真带着嗔责的口吻说道,“邱姑娘不是说了吗,有缘自会相见,再说,我们误闯人家识海已经很无礼了,你还要纠缠人家。” “识海?邱姑娘?”静禾听得越发糊涂,忍不住嘀咕出声。 只见钱博森轻轻抚摸着静禾的发丝,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转而对我说道,“这次静禾能够平安回来,还要多亏唐艺你。” 我却大义凛然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静禾遭人算计险些丧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理?” 我所指的就是谋财不成要害命的李向阳和慕婉婷二人。 只见钱博森咬牙切齿道,“敢动我钱博森的家人,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会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我看着发狠的钱博森,顿觉脊背发凉。 我们正说着话,只见齐有年和李小龙深色慌张的跑了过来,一进来就嚷道,“师兄不好了,山犼挣脱了封印!” 这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我们哪顾得上休息,立刻驱车赶往了阴桦山。 嗷——!! 山犼的咆哮声好似一道响雷炸在了山顶。 伴随着山犼的吼叫声山顶成片的树木轰然倒下。 明真目光一凛,对我说道,“唐艺,我们走!” 随即我和他先一步飞身踏着树枝朝着山顶飞去。 钱博森和齐有年等人继续开车朝着山顶开去。 李小龙坐在车子里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们二人穿插在树林之中,不由发出阵阵的感慨。 “师父,我要修多少年才能练成像他们那样飞檐走壁的本事啊?” 然后他话刚脱口,就迎来了齐有年的一巴掌,“臭小子,想点实际的不好,甭天天想着做美梦!” 我和明真率先到达山顶,远远的就见山犼一阵咆哮然后又开始用锋利的尖角撞到了一颗参天大树。 说实话,即便我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它庞大的身躯和戾人的长相给狠狠吓了一跳。 只见它似龙非龙的利爪,麒麟一般壮硕的身躯,雄狮一样的鬃毛,下颚还长有猛犸象一样尖锐的獠牙。 明真最先寄出金蚨子母刃,只听‘叮叮!’几声脆响,山犼却毫发无伤。 反而引起了它的注意,赤红的双眼透露着凶狠的目光,随即豁然改变方向朝我二人撞来。 我和明真兵分两路各找一颗树枝站稳,它被我门虚晃了一招。 “山犼皮肤怎么是铁打的吗?”我不禁抱怨着。 就连金蚨子母刃都没能伤它分毫,可见它皮肤坚硬程度。 明真寻找它身上的破绽,然而山犼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抬起强有力的前爪硬生生拍断明真所站的那棵树。 然而明真十指轻轻一跃就稳稳的来到我身边。 “看来强攻是不行了,得另想他法了。”明真变得严肃起来。 我回应说,“我的建议是,先想办法将它捆在这片区域,万一它跑下了山,那山下的人可就遭殃了。” 明真也觉得在理,就在这时,钱博森和齐有年等人也赶了过来。 李小龙见到身躯庞大的山犼吓得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齐有年狠狠地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没出息,你躲远点!” 李小龙赶紧起身找了颗大树护体。 钱博森甩出几张符,然而这次山犼却学聪明了,见到袭来的符纸,立刻张着大嘴喷出大量的毒气。 那几张符抵不住它的毒性,在中途就被化为了灰烬。 齐有年见状从布兜子里掏出镇妖铃施展术法,然后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铃铃铃……!! 就依着齐有年这顿操作,别说山犼了,就连我们几个都觉得刺耳,搅的人心烦意乱。 那山犼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和明真站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这时,山犼怒气值暴增,直接朝着齐有年冲了过去,临近跟前仗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我整完i额齐有年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只见钱博森用力推开他,自己也闪身躲过。 可他的速度哪能和山犼的速度相比,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受了重伤。 可山犼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紧接着有张开嘴朝钱博森咬了下去。 第405章你的手! 我唤出短剑飞身而下,挡在钱博森身前,一剑劈在了它的牙齿上,然后伸手抓住钱博森飞身离开了此处。 我将钱博森带到了李小龙身旁,叮嘱道,“你快带钱伯父下山!” 钱博森刚要说什么,眼神却看想我的身后,大叫一声,“小心!” 我也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异响。 就在我去对付身后朝我袭来的山犼时,我却意外发现他最里多了一道伤口,而且还有鲜血不断往外流出。 而它的嘴里有一小颗崭新的断牙。 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我刚刚刺过去的一剑,砍断的牙齿正巧划破了它的嘴。 山犼此时已经被激怒,疯狂嘶吼着朝我撞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可我认识到我的速度根本不及它的速度时,就改变了防御。 我一手抓住它的獠牙飞身踏在它的脸上然后几步轻跃就来到了它的背上,这时明真已经先一步踩在上面了。 他目光一滞,指着我的手,“你的手!”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我的手上莫名多了很多的血,“哦,可能是擦到山犼身上的吧。” 就在我话音刚落,手忽然抽搐了几下,我意识到可能不好,这一幕也被明真看在眼里。 “不对,是从你手里流出来的,你应该是中毒了。”明真表情严肃道。 忽然只见从我的掌心中好像有类似蠕虫的东西沿着我的血管往手臂中钻去。 “啊!!”我痛呼一声,那毒物在我皮肉下不停的蠕动,我痛的登时冷汗直流大口大口的倒吸着冷气。 明真见状立刻搀扶着我飞身来到地面上,然后他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紧紧的勒住我完好的那截手臂。 果然那毒物届时被拦住去路,明真抽出金蚨子母刃,对我叮嘱道,“有些疼你忍忍!” 不等我做出回应,只见他手起刀落,沿着我的手臂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我痛的倒在他怀里几度要晕厥过去。 明真输出法力,将我手臂中的毒物逼出,瞬间一阵令人作呕的紫色黏液从我伤口中涌了出来。 落到地面上的黏液好像有生命一般还在不断的扭动身躯,紫色黏液渗入到地下,慢慢显出本体。 只见是上千条的有毒寄生虫,明真为我认认真真的再次检查了一遍伤口,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确定已经清理干净了,才讲我的手臂包扎好。 我扭头去看半天毫无动静的山犼,却见山犼正和齐有年打的热火朝天的。 “师兄,不用管我,你快去帮忙!”我催促着。 明真还在犹豫,可见齐有年快要坚持不住了,就将我安置在树旁,起身去对付山犼。 我抬起手臂看了看地上见光死的寄生虫,暗戳戳的骂了局娘,然后开始调动金丹为我疗伤。 大概五分钟之久,只听我身边传来‘呼啦!!’一声,然后就是齐有年的哀嚎声,“哎呦!”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此刻正面色惨白的捂着左腿,而左腿早已被鲜血模糊。 他痛呼低吟,我撑着身体将他搀扶到一旁,并为他的腿上施加灵力,好在血是不流了。 儿齐有年也在我为他疗伤的过程中已经昏死了过去,我看着还在攻击明真的山犼,心似沉到谷底。 不愧是真瘦昆仑山的神兽,饶上我们几人联手都不能重伤它分毫。 我见越发凶狠的山犼,顿时怒火中烧,看来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我调动体内大部分的灵力画地为阵,阵法分出十道阵眼,每道针眼皆独有特殊符咒。 顷刻间,针眼灵光烁烁,分别召唤出五把灵剑,虽是以影化形,但威力无比。 分别是:通体赤红的赤霄剑,剑走游龙势,从旁辅助明真; 身带七星的七星龙渊,七星连珠镇压山犼的戾气; 猩光熠熠的破军刀,素有一刀可斩千军的威名,直击山犼正面。 以凤鸣为号,以凤舞化其形的凤鸣剑,直击山犼身躯; 最后的便是我的短剑,‘嗖!’的一声,甩出星尾划破天际浑身符咒慢慢闪现,随即朝着山犼的眼睛射了过去。 “嗷——!!” 一声震天犼,再看山犼的眼睛大量的往外涌出一股鲜血,明真已经是筋疲力竭,而我因为一下子动用这么多的灵剑,也在咬牙硬撑。 手臂上的伤口又一次被我挣开,鲜血浸红了布条形成血滴一滴滴落到了地面上。 明真见山犼有破防,催动金蚨子母刃朝着山犼的另一只眼睛射去。 再一次的哀嚎声,久久回荡在山中,山犼被重创,却难以压制它疯狂的举动。 我将灵力输入道七星龙渊剑中,七星瞬间光芒万丈,山犼的戾气瞬间被压制住。 凤鸣剑再次化为凤凰,一声鸣叫随即再山犼上方盘旋几圈后,从口中竟呼啸而出烈烈的涅槃火焰,炙烤着山犼的皮肤。 山犼不断哀嚎,口中喷出大量瘴气,明真见状急忙闪开,他已经不能近战,只能催动金蚨子母刃从旁辅助。 山犼的瘴气并不能对我召唤出来的五把灵剑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我体力有限,没了明真的主攻,我的压力更大。 瘴气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蔓延过来,我和明真倒是能逃,但是昏迷的齐有年此刻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负担。 我冲着明真喊道,“师兄,你先带齐有年走。” 明真收回金蚨子母刃飞身来到我身边,神情警觉,“那你怎么办?” “我断后!”我咬牙坚持,可见明真还在犹豫,我心里着急,“快走啊!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明真见我额上青筋暴起,也不再犹豫,将齐有年扛在肩上临走时,又嘱咐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在下面等你!” 他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才放心离开。 我腾出一只手,将之前惠子转赠给我的包袱打开,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里面了。 当包袱被打开后,只见里面先是瓶瓶罐罐,我随意扒拉了几下,心都凉到了半截。 就在我打算跑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小瓷瓶,瓶身上用红色签子上写着‘培元丹’。 我心里顿时重燃希望,何止是希望,我接下来就有和山犼对峙下去的‘本钱’了。 我毫不犹豫仰脖吞服一颗,那药丹入口即化,一股清流顺着我的喉咙直流而下,然后蔓延至我全身筋脉。 霎时间,周身绽放出莲花的光蕴。 第406章杠精 “来吧,小爷我今天跟你杠上了!!”我大吼一声权威了给自己壮胆。 这时瘴气已经扑面而来,这臭气熏天的味道就能呛我一个跟头,我被呛的眼泪鼻涕直流。 可身体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观身上的体力也回复如初,甚至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 我眼前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山犼的大概影子和我那几把灵剑的身形,我凭着经验再攻击。 那山犼被我打的嗷嗷直叫,终于它也耗尽了体力,翻滚在地上用四只爪子去防御。 可两拳难敌四手,我吹了声口哨,短剑重回我手中,我凌空跃起,双手持剑直奔山犼的胸口刺去。 就在这时,那四把灵剑也汇聚成一柄利剑先我之前一步击中山犼的胸口。它惨叫一声,胸口被刺出一道伤口,但还不足以致命。 而那汇聚而成的一柄见此刻也耗尽灵力应声碎成星点消失。 山犼还没等缓过神来,又被我的短剑深深刺入。 嗷呜——!! 伴随着山犼的最后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瘴气消散,山犼的尸体也渐渐露了出来,此时久久不见我下山的明真也过于担心重返山顶。 单簧管看见我解决掉了山犼,他半天没有回神儿。 我大口喘着粗气,对着明真调侃道,“这小东西,还真有点难杀,不过好在被我给解决了!” 只见明真朝我大步走来,我欣慰的举着手掌还以为他会给我来个胜利者的击掌。 啪! 我被明真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懵了,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懵怔的看向明真,只见他怒瞪着我,但我却看见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幡然醒悟,我之前和他的约定,顿时内疚感涌上心头,弱弱的开口,“对……” 哗啦! 不等我把话说全,明真紧紧的抱着我,我明显感受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请扶着他的背,他却再我耳边大声吼道,“绝没有下次!!” 我没想到我的一意孤行会让明真这么难过,这句话仿佛不仅仅是再对我说的,也是在对自己说的一般。 他直到感受到了我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很多。 我知道他后悔了,他后悔听心我的‘谗言’做了‘逃兵’,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自生自灭。 我不敢想象,如果之前我没有找到培元丹就遭到了瘴气袭击;如果明真跑上来后发现的是我的尸体,他会不会会后悔终生,当时没能保护好我…… 等我们下山后,齐有年已经醒了,并且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钱博森捂着胸口的位置轻轻咳嗽。 李小龙见我们下来,急忙跑了过来,“唐艺哥,明真道长,那山犼解决了吗?” “死是死了,不过尸体怎么处理啊?”我问道。 只见钱博森走下车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回答,“放心,这里交给我和师弟,我保证这件事不回再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知道的。” 他的话我自然事相信的,钱博森指了指我手臂上的伤,“你的伤也不轻,还是尽快治疗才是。” 我打趣道,“还说我呢,看看你们两个吧。” 钱博森只是瘦了点内伤,假以时日安心疗养就无大碍了,反观齐有年看着自己的腿,也明白自己的腿就算治好了也成废物了。 等我们原路返回到家里时,李小龙呆着齐有年住进了医院,不出所料,他的左腿需要截肢。 虽然烧了一条腿,但是命保住了,齐有年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逗留了数日,待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后,就跟明真和钱博森等人一一道别。 临行前,静禾恋恋不舍的红了眼眶,钱博森虽有不舍,但最终还是把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说的太多,只会成为我的负担。 我们就此离别,明真开车带着我直奔宁波而去。 然而刚刚开出毕节的时候,却赶上了暴雨的天气。 明真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折路而反?” 我盯着窗外滑过车窗的雨水,双手微微握成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我要回七排村,调查我母亲的死因。”我从紧咬的齿缝中一字一顿的说道。 轰隆—— 母亲的死因一直都像块石头般压在我心里,之前我只把这种怨恨发泄在白翰父子身上。 可一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白翰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此毒手?难道就因为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这么简单吗? 正好借着回去给常奇胜找骨灰的机会,再好好调查一番。 明真看着我阴沉的面容,着实不放心,“我带你先回宁波去见见师父,然后我陪你回去调查。” 我感到很意外,磕着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他,就在我刚要回头张嘴拒绝时。 明真就好像猜到了我要说的话,打断我说,“不许拒绝!”他的口吻好似命令一般。 我知道阴桦山一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很大,所以他才如此在乎我的一举一动。 我没在说什么,他接下来的路也在专心开车。 重回宁波,刚进了天宝阁,就见到乌泱乌泱的几个人正满心欢喜的等会着我们。 我环视一圈都是老熟人,无尘和她的妹妹沙颖,王梓文和王婉婉,李渊和孙淼…… “我们听明真道长说会和你一起回来,就都想来看看你。”王梓文说道。 “唐艺哥又瘦了,而且憔悴了很多,时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沙颖关切的眼神溢于言表。 我笑着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不敢说一个字,只怕梦会醒。 王婉婉上前对我感激着,“唐艺,谢谢你上次舍命相救,否则我早已经没了性命。” 无尘上前一步看着我的手腕问道,“你的护腕怎么摘下去了?” 我抱歉的从怀里掏出破了的护腕,“抱歉,我没能好好保管,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无尘却并不在乎护腕,反而关心我的灵犀,“没有护腕,你的灵犀。” 无尘接过话说,“他的灵犀被触动产生了心魔,差点殒命,无尘大师,可否麻烦你将我师弟的护腕重新修复,不管需要什么材料,我都会找齐。” 无尘接过护腕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缺口,“不可能啊,这寒蚕丝并非一般刀刃能割开的。 唐施主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人?” “这话怎么讲?”我意识到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第407章翻身 无尘严肃的说道,“这道破口并非刀刃所造成的,而是被人的指甲划开的!” 众人哗然,明真接过护腕仔细检查破口,然后符合道,“没错,乍看的确像刀刃所为,但你看这里。”Qqxsnew.net 明真伸手从破口处拿出很微妙的碎屑,我一眼认出这是人的指甲,“此人术法高深莫测,幸而只是划破了护腕,并没有想要伤害你。” 我听的一阵头发发吗,脊背发寒,我知道对方的确没想伤害我,可如果他真的想伤害我,那我也是毫无察觉的。 王婉婉见我面色难看,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管他是谁,重要的是唐艺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我提议让我哥哥做东,今晚汇仙楼一聚,为我们的再次相聚庆祝,也为唐艺接风怎么样?” 王婉婉的提议成功将大家的气氛带了起来,王梓文也对我说道,“盛情难却,唐先生可不要推辞啊!” 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也就应了下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然后才纷纷回去,明真见我露出疲态,便将我安置在他隔壁休息。 我虽然很累,但是却没有睡得意思,因为我的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划破我护腕的那个人。 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划破我的护腕是在给我一个警告还是想试探我的能力?他到底想干什么…… “唉……”我哀叹着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我忽然陷进了识海中,我认出这识海,正是我师父灵机道人的。 他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正四处寻找师父的身影,就见身后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我就知道这老顽童闹不够。 “师父,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吧,我有事要问你。”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头几月不见怎么还是这么疯癫。 我喊了这半天却不见师父出来,我又喊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别别别,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怎么就着急走呢,真是的。”只见灵机道长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 “师父,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不惜动用能力将我找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我见他还如我走之前那般安康,也就放心了。 灵机道长大步流星朝我走了过来,然后伸手敲了我一下的额头,嗔怪道,“傻徒弟,你白修了一身好本领了,被人家算计了都不知道。” “算计?我被谁算计了?”我赤瞳的揉了揉额头,满头问号。 灵机道长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师父问你,听说你要回七排村调查你母亲的死因。” 我点点头,心知是明真告诉的他。 灵机道长稍作沉默,然后迟疑道,“恐怕你此行要多加磨难了,不过有你师兄陪着你,为师也放心不少。” “师父,徒弟想问您一件事。”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 灵机道长却好似猜到了我心里的话一样,说道,“你想问关于山犼的事情还是你朋友的事情?” 我听得出来在灵机道长说到‘朋友’二字时,语气放重了很多。 “我想问山犼的事情,我听说山犼本是看守昆仑山的神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会出现在阴桦山的?时不时昆仑山有什么异常了?”我拐着弯的套他的话。 灵机道长一甩拂尘,看向远方,“没错,昆仑山是出事了,为师早有所察觉,所以才会赶去那里调查真相,至于山犼,明真已经跟我说了已经被你杀死了。 唉!原本想着让你们抓活的重新放回昆仑山中的。” 灵机道长面带惋惜,我却只想着昆仑山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忽然灵机道长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然后就见他一脸严肃的叮嘱我,“乖徒弟,师父要叮嘱你一件事,近来你一定要小心背后,尤其是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我嘀咕着,忽然耳边传来的‘叩叩’的敲门声,等我再想找灵机道长问清楚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我带着满心的疑问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然后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看上去应该是明真。 我起身去开门,果然是他,只见明真揉了揉我睡乱的头发,“看你睡得熟就没忍心叫你,刚刚王梓文已经来电话了,他们已经在汇仙楼等着我们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哦,好,师兄你等我一下,我这就穿衣服跟你走。” 我转身拿了一件防寒的外套,然后就匆匆的和明真赶去了汇仙楼,只见车子穿过繁华闹市区,径直开进了山脚下。 我放眼望去,都是平缓的水泥路,车子轻轻松松的就能开上去,儿路的两边挂着一串串的红色打灯笼,就好像是庄园一般。 明真见我好奇的在车里向外张望,解释说,“这整座山都是汇仙楼的。” 我很惊讶这汇仙楼的实力,然后车子行驶到快到半山腰的距离,就能看见最上面的诺大酒楼。 汇仙楼外观好似一座气派辉煌的宫殿,彩色的灯光描绘出整体轮廓,离着老远就能看见‘汇仙楼’三个大字。 再看两边停车场中,均停着上等的好车,有好多都是我在钱博森家地下停车场见过的。 可见这酒楼的实力,明真见我还在发呆,轻声唤道,“我们走吧。” 然后我二人齐肩踏上通上酒楼的石阶,石阶虽多但爬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等我们到达大门口的时候,两边站着几位穿着打扮倒像是门童的服务员。 再见到我和明真的时候,齐刷刷行礼,异口同声道,“二位客官请登殿。” 乍一开始我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进大堂。 我二人刚刚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大堂内金碧辉煌,还真有到了天宫的意思。 然后就有一位仙姿玉色的女子朝我们缓步走来,“请二位客官随我来。” 我们又跟随着她搭乘上了仿古代箱子的电梯,直奔三楼,然后引导着我们来到‘缥缈阁’。 她轻抬手推开门,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张屏风,然后局势各式装饰,绕过屏风才看见王梓文他们正坐在桌子周围。 他们见我二人前来,喜不自胜,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了软椅上。 我们刚刚落座,就见外面踱步走进来几个人,依次呈上一道道的特色美味。 第408章陌生的声音 席间我经不住他们的劝酒,几杯下肚后,顿觉心口煎熬,然后借口离开,直接跑去了洗手间。 我无力的撑着洗刷台,从镜子里看着红涨的脸颊,滚烫的似火烧一般。 我捧起凉水直接泼在脸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这期间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绝非俗流。 他们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一下就离开了,估计他们也见多了像我这种一杯倒的人。 我也没在意,本想离开,怕他们见我迟迟不回会担心。 可我还没走出门口,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我急忙跑到洗漱台旁。 好在之前已经吐的胃里空空的,只是干呕了几声。 就在我大口缓气的时候,却听见后面传来声音,“见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我听到陌生的声音,出于好奇转身去看,只见眼前一阵模糊后,才看清这是一个银发少年,年龄不过二十六七而已。 眉眼间带着邪魅,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掩盖不住的戾气,身着一身黑色唐装衬得他更加意气风发。 我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起来和他认识,就以为是对方认错了人。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那洋洋盈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见过面。”少年恍若能猜透我的心思一般。 先前的醉意也因为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而消了大半,我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我们认识吗?” 男孩见我搭腔,嗤笑一下,朝我走了几步,我却往后倒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预感告诉我,眼前这个大男孩很危险。 男孩察觉到我的举动,也停下了脚步,带着自认为很善意的微笑,介绍说,“你不用怕,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更何况你还喝了酒,我跟着你来到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碍事!” 我对他的话倍感莫名其妙,“我怎么碍你事了,分明就是你先找上我的,更何况,你到底是谁啊!” 这人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潇俞。”那男孩自我介绍说。 “潇俞……我确定不认识你。”我坚定的语气。 只见潇俞指了指我的手腕,忽然语气变得有些阴狠起来,“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我费解的低头看着手腕,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 “唐艺!” 就在我还想问潇俞话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明真的声音,我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再看潇俞,人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明真也走了进来,他看我脸色不好,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哦,没,我已经好了很多了,我们走吧。”我掩饰下自己刚才慌张的神态,然后走出洗手间朝着‘缥缈阁’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饭吃的我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对潇俞莫名出现,而产生的一连串的疑问。 回去的路上,明真看了看我,见我心事重重的,便问道,“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很难受吧?” “师兄,之前我被师父叫到了识海,他老人家告诉我,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灾,一定要多加防范身后的人。”我如实讲出。 明真听后,脸上也布上一层阴霾,“师父不会算错的,师父可说有破解的方法?” 我摇了摇头,明真嘀咕道,“如果师父在这里就好了,一定会保护你的,柯师傅现在杳无音讯,不知所踪,哎!” 我惊愕的看着明真,师父居然没告诉他去了哪里? 不应该啊,明真可是最受师父宠爱的弟子,为什么他去了昆仑会没告诉明真?难道只是想让他安心坐镇天宝阁吗? “你怎么这么看我?”明真见我神情惊讶,好奇的问我。 “没,没什么。”我觉得既然师父没有告诉明真真相,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就瞒了下来。 回到天宝阁后,明真护送我到门口,嘱咐我好好休息才离开。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满心的疑问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我有些头疼,于是我便打坐入了识海,我想问清楚师父原因,并将潇俞一事告诉他,也许他能知道点什么。 可我训了许久也不见师父的识海,这可急坏了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足足寻了一夜,直到房门叩响。 我打开门,只见明真一手拿着拿本我熟悉的笔记本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找个清静的地方。” 我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好,我拿外套。” 我走回房间,拿起昨天刚穿的外套,就在我刚刚拎起外套的时候,竟然发现背部的位置撕开了很大一片。 可当我再细看的时候,发现破了的地方并非像是我无意刮破的,破的口子边缘很整齐,有点似曾相识。 “怎么了?”明真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询问道。 “没什么。”我将外套丢到椅子上,然后转身就跟着要出门。 “你不拿衣服了?”明真还对我突然的转变摸不着头脑。 “上面沾了呕吐物,不想穿。”我随口敷衍道。 明真知道了真相也没多问就带着我离开了。 我跟着他一直来到经阁,然后推门,我看的震惊无比,里面就好像是一个华贵且有书香气的‘图书馆’。 周围莅临着无数本的经书,一层层往塔顶递增,一楼最抢眼的是至于两侧的一张张小叶紫檀的书案,书案位于榻榻米之上,一侧还放着蒲团,每一张书案都是独立的,但也足够容纳两人。 此时有几处书案前坐了人,中央大厅是数十排的书架,里面排满了各种书记和经文,且都是无比珍贵在外面很少能见到的。 从塔顶径直垂下耀眼夺目的水晶灯这种光线,对眼睛来说很舒适。 当这些人见到明真的时候,都纷纷施抱拳礼,然后称呼一声,“师兄”或者“师叔”等称呼。 而明真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我贪婪的打量着经阁这辉宏的景色,生怕遗漏了什么。 “师弟,来这里。”等我缓过神去找明真的时候他已经率先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位置坐下,朝我招手叫我过去。 我疾步走了过去,然后脱掉鞋跨过小围栏坐在了明真一旁,“师兄,你们经阁真不是一般的磅礴大气啊。” 明真被窝傻里傻气的样子逗笑,然后将他手里的笔记打开放在书案上推到了我眼前。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外加配图。 第409章师叔? 明真情真意切的说道,“你虽然体内结了金丹,比一般修士要少修炼很多的步骤,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担心。 如果你不能很好的认知金丹和巧妙的运用体内的这股强大的力量。 只怕长此以往下去,我恐担忧你会有一天反被金丹所噬。 我不得不说你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一半是靠金丹和灵力的庇佑,一半也是全靠你的运气足够好才屡屡逃命。 倘若真的碰到稍有能力的邪修,恐怕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这是我从修行开始一直带在身边的笔记,这上面记录着我这些年所有的心得体会和修行秘法,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抬头看着明真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我才理解了他的苦心用意。 原来是我昨晚的话让他一夜辗转反侧没能休息好,所以她才一大清早急匆匆的把我带到了这里。 “师兄,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此时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我对明真的感激之情,唯有发奋图强不辜负他的深情厚谊。 明真欣慰一笑,然后接下来的几日就是我和他没日没夜的开始恶补基础,他一边指导一边给我讲述每一层的要领。 直到我扛不住昏睡在书案的时候,明真才放我休息片刻,从始至终他也没离开过我身边…… “师叔。”就在这时一个小道士踱步来到明真身前,抱拳施礼。 “何事?”明真询问。 小道士如实禀告,“阁外一位名叫黄三姑的女子前来见唐艺……唐艺师叔。” 忽然我察觉到一旁的明真身体微怔,其实我听到黄三姑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心里激动溢于言表。 我现在恨不得立刻起身跑去见她,告诉她我有多想她,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说…… “不见,请她回去吧。”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只听明真冰冷的语气就像在我的心里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浇的我透心凉。 他,不是这样的,他明明很温柔的,为什么会这么抗拒我去见黄三姑,就算是要修行,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师叔……”只见小道士也疑惑道。 明真可能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态度,转而解释说,“转告黄姑娘,现在是唐艺的关键期,不能分神分心。” “是……”小道士察觉明真不悦的表情,也不敢再过度犹豫,于是轻步疾走离开了经阁。 我继续装睡阖眼装睡,怕明真发现儿尴尬,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从始至终对我都很好,我一直也在受他的照顾和保护。 可为什么不让我见黄三姑,他知道我有多想她吗! “如果醒了,就起来继续练吧。”忽然明真的语气变得如先前那般温柔。 我的小动作被他当面揭穿,也就慢慢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不敢质问他也不能质问他原因。 因为我怕他会对我不争气的样子感到失望,我不想伤了他的心。 我低着头然后遵照之前他教我的方法禅定,双手轻放于膝上,手掐莲花诀,缓缓闭上眼睛。 “唐艺,你恨师兄吗?” 就在我极力调整自身情绪的时候,突然听到明真的话,急忙睁开眼睛,“没有,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 “口是心非。”只见明真抬手擦去我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我说的是真的,恨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带了些埋怨而已……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心里话,我举起手,发誓说,“师兄我句句发自肺腑,师兄待我恩重如山,却不求回报,我唐艺记你一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明真听着我的话,忍不住窃笑,却故作埋怨道,“师兄不过多问上一句,就扯出来你这么多的胡话,你还是专心的修行吧。” 我嬉笑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禅定,察觉到明真起身去中央书架阅书,我又缓缓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复又阖眼打坐禅定。 期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真,所以中间偷懒,继续用识海去寻找师父的下落,可迟迟寻找不到,这说明师父并没有再识海内。 可他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不会不在识海中的,我要不要告诉明真真相? 或者我要不要去昆仑山去找他? 就在我还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一分神,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潇俞那张脸。 “是他!”我蒙的睁开眼睛,竟然脱口喊出了声音。 明真听到我的话声音,急忙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我轻抬手,握住手腕,“是他割破了我的护腕。” “你知道是谁割破了你的护腕?”明真合上手里的书,追问道。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明真,一字一顿的说道,“潇俞!是他割破了我的护腕。” 明真思索了一会问道,“潇俞?潇俞是谁?” 我充耳不闻,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师兄,你让我见见黄三姑好不好?”我的语气近乎央求。 如果潇俞是冲着我来的,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人,我怕他会招商黄三姑,我要提醒她多加小心,以后不要随意离开弃族。 岂料明真忽然脸色一沉,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弥漫上凛人的冷漠。 看得我心头一颤,刚要解释,却被明真硬生生掰开了手,“你要去见,那就去见!” 我听的出来他已经生气了,而且也是对我的警告。 可眼瞎事态紧急,我不能不至黄三姑的安危于不顾啊。 我迅速站起身,一再保证,“师兄我保证我很快回来,我一定加倍努力修习法术!” 然后穿上鞋就冲出了天宝阁,门外我正巧撞上那个小道士,他看着我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我抓着他催问,“刚刚黄三姑去哪了?” “山下……”小道士被我的神情吓傻了,伸手指着山下的方向对我说道。 我放开他,急忙朝山下的方向追去,好在跑了没多远就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我刚要抬脚上前去叫人,忽然听到黄三姑一边用柳树枝抽打两旁花草,一边骂道: “臭唐艺,回来了也不知道来找我!哼!本姑娘辛辛苦苦跑来找你,还吃了个闭门羹,你等着,等我再看见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忽然浑身一哆嗦,脚下犹豫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 第410章干嘛? “干嘛!!”黄三姑猛地转身怒吼一声,吓了我一跳,可当她看见来人是我后,瞬间眉开眼笑的叫这我的名字,“唐艺?!” 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丝,“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听见你要扒了我的皮,差点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 黄三姑忽然娇羞一笑,又故作生气道,“哼,你回来了怎么都不知道来找我,我好不容易跑来见你,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大门没进去就被天宝阁的人给赶出来了。” 我倍感抱歉的看着黄三姑说,“你别怪师兄,她不是针对你,而是我惹他生气了。 我上次路过毕节的时候,险些丧命,幸得被人所救,后又碰到师兄,他见我功力倒退,大不如从前。 一时为我心急,所以才对我严加管教,不许我分神分心,这才不让我见你的。” 黄三姑听闻我差点丧命,不由担心不易,我安慰了一阵这才理解明真的用意,致使怒火全消。 “原来是我误会你师兄了,对了弃族的人都很想念你,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惠子也想跟来的,可是弃族有规定不得随意出入,这才作罢。 只让我代为转达问好,还让我告诉你,她给你的包袱里有各种药物和银针,你要记得遇到身体不适的时候就按照上面写好的签子服用。” 我看着黄三姑还在喋喋不休的交代的事情,连连点头。 “对了,还有你之前给我寄回来的灵符我都收到了,不过你这人怎么报喜不报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过舒坦日子去了呢。”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丫头怎么都不说想我,反而指责我。”我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黄三姑慌乱的眼神乱瞟,嘴上却强硬的说道,“谁想你了,少胡说!” 我一眼识破,指着她上衣口袋里露出来的平安福一角问道,“难道平安福不是为我求来的吗?” 黄三姑被揭穿轻笑出声,随即拿出平安符交给我,“这是我顺带着为你求的,可不是特意的。” 我握着平安符,心里暖暖的,我也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珠手串,“这是我在一家玉石店里买的,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务必要给你戴上。” 我握起黄三姑的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生怕抓疼了她。 看见手串我才想起正事,“对了,这次回来我不会过多久留,可能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扭腰切记这几日你不要离开弃族领地,我总觉得你会遇到危险。” 黄三姑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手串,忽然看见我严肃的表情,心知我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你是不是遇到白泽他们了?” 我摇摇头,“只怕这次遇到的对手要比白泽可怕的多。” 我说完后,看了看天边已经时候不早了,虽然和黄三姑没呆够,可为了她的安全,我必须收起儿女私情。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弃族!”我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温暖,再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路上黄三姑对我说了很多的话,每个字我都听的很认真,对她的每个问题我都思考再三给处建议。 可时间过的很快,就好像上一秒我们还在天宝阁的山上,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弃族领地了。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黄三姑,她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良久,她才问我,“你真的不进去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吗?” 我看着弃族的入口,最终摇了摇头,并一再嘱托,“切记,万不可再出弃族领地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 “好了,我会听你话的!”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被黄三姑轻轻捂住了嘴,并保证道。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想就这样一辈子牵着不放开。 “等我回来。”我认真的看着黄三姑,交代着。 黄三姑眼眶为润,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如蜻蜓点水一般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能感受到黄三姑的视线一直就在背后,她在看着我走远,而我连回头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怕这一回头就再也走步了了。 …… 等我再次回到经阁的时候,却不见了明真的身影,儿经阁的整体气氛都降至了冰点,周围的人都时不时的偷瞄我。 就好像再看‘瘟神’一样,就在我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有一个小道士壮着胆子走到我身边。 他像做贼一样,悄声说道,“唐艺师叔,你快去看看明真师叔吧,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怒火。” 我瞬间明白,明真这是在生我的气。 我踌躇着来到他门口,再三为自己鼓气,然后抬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叩叩—— 屋子里没有声响,难道他不在房间? 我不死心的又敲了几下,里面依然没有响动,于是我试探着推开房门。 居然没锁,我迟疑的走了进去,却见明真在床上禅定。 我不敢轻举妄动,便静静的站立在他面前,耐心的等着他禅定醒来。 房间内静的哪怕掉根针都能听见,就这样我从白天,等到了月挂东南枝,可明真就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连一步走走不了了。 “师兄,我知道错了,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我知道违反规定私自下山,可我找玲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你……” “好了,你别再说了,你出去吧!” 明真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语气冷的像冰山一样。 忽然我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明真睁开眼睛蹙眉看着我,“你这是干什么?别以为你跪下我就会原谅你!” 嗯?跪下?我这是没力气栽倒了好不好,哎,算了跪就跪吧,只要师兄不生我的气,我甘愿了。 “你不理我,没我就一直跪下去,直到你消气为止!”我端正身体,跪在他面前,口气坚定道。 我笃定他会心软,然后会原谅我,之后我们的关系还会一如从前。 “那你就跪着吧。”岂料明真亳不讲情面的又闭上眼睛开始禅定。 “我……”我失策了。 于是乖乖的跪在他面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就这样我如受刑似的,度秒如年,直到天上升起太阳,我迷迷糊糊间听到明真有响动,忙打起精神看向他。 第411章美食 然而他却连看也没看直接站起身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直到消失在门口。 我想起身去追,却身体不听使唤的栽倒在一旁,就在这时,我发现门口有人鬼头鬼脑的。 我本来郁闷至极,还有人来看戏,我叫嚷一声,“谁!” 那人被我这么一喊,也不藏了,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原来是之前经阁跟我说话的小道士,他道号叫毕安。 他先是瞄了一眼走远的明真,然后又见我一脸痛苦的表情揉着双腿,赶紧跑了进来,伸手帮我揉着膝盖。 他一边揉着我的膝盖,一边责怪的意思对我说,“小师叔,不是我说你,平时见你挺聪慧过人的,怎么一遇到明真师叔的事,你就这么不开窍啊!” 我咂舌一声,敲了他一下脑袋,假嗔道,“嘶!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毕安揉着被我敲痛的脑袋,不情愿的说,“对不起,你不过是辈分比我大而已,年龄还没我大呢。” “嘶!”我又咂舌了一声,毕安这才收敛,不过看他好像有什么办法。 我又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你很了解我师兄的脾性啊,我都跪一夜了,他怎么还生我的气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逗他开心的?” 毕安还在为刚才我凶他而生气,我一看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利诱了,“你告诉我,我回头给你买酱烤鸭,那口感可不是一般的好吃。 用独家密料酱卤四十二个小时,然后再用果木炙烤,外皮酥酥脆脆,肉嫩多汁,哎呀,想想都好吃。” 我诱惑着毕安,直说的他连连吞口水,最后投降道,“好好好,我就告诉你吧。” 我看有戏,喜上眉梢。 毕安说道,“你别看明真师叔平时一副和眉善目的样子,可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是最可怕的。 你说他平时对你怎样,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对你期望这么高,你却还伤他的心,能不伤心吗。” “嘿!我让你给我想办法,你怎么还数落起我来了,你还想不想吃酱烤鸭了?!” 我越听毕安的话,越觉得不对劲,臭小子,这是公报私仇啊。 毕安连忙打断我的话,“好好好,我不说你了,我告诉你吧,别看明真师叔表面对你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我们都知道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我给你想个妙宗,你依了我的方法,保证会让明真师叔消气。” “什么办法?”我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 随后只见毕安在我耳边开始说出自己的‘坏主意’。 过了一会儿,我将信将疑的问道,“这能行吗?万一演砸了,那师兄不得更生我的气了,还不得把我撵出去啊?!” 毕安鄙夷的看着我道,“你怕什么,就算师叔发现了,他也不会舍得撵你出去的,大不了咱们再想办法呗!” 我犹豫再三,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心一横点头道,“行,那就听你一回,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害我啊!我可是很记仇的!” 毕安举着手指,信誓旦旦的说,“唐艺小师叔您就放心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担着,绝对不让你受连累,不过如果事成之后,将烤鸭你得给我买两只!” “成交!”我心痛自己的钱包,可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干就完了! 毕安会心一笑,然后催促道,“你快着手准备,我去找师叔!” 他交代完后,就冲出了外面,然后我就开始大笔一挥留下了一封告别信,回到房间拎起我那唯一的一件‘行礼’外套,就离开了天宝阁。 我一边走,一边还犯嘀咕,“这小子该不会是给我设计的圈套吧?”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大门,迟迟不见人影,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忽然就见凌空飞过一道白色身影。 等我追随着身影转身看去时,正是一脸怒意的明真,我心里顿感庆幸,别说毕安这小子还是有点鬼点子的。 “我听毕安说你要离开宁波?!”明真逼近我一步,那语气大有我敢说‘是’就要手刃了我的意思。 “是。”我鼓足勇气回答道。 “离开宁波,想要自己回七排村?”明真又逼近我一步,我甚至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他现在周身戾气太重,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是……”我微颤的声音依旧回到道。 只见明真眼神微凛,却不在说话,我正疑惑的偷瞄他的时候,却见他死死抓住我的衣领,然后纵身一跃,当时我就觉得身体失重,眼前眩晕,等我再踏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天宝阁。 此时,院子里已经慢慢围聚了很多人,只见明真沉着气道,“唐艺不守阁中规矩,按照阁中门规当关进玲珑塔反省,以示惩戒!” 就听明真话音刚落,引来周围人一片哗然。 玲珑塔?那是什么地方,很可怕吗?比地狱还可怕? 我看像躲在一旁的毕安,只见他面露歉意的看着我,用嘴型对我说,‘完了,明真师叔这次真的生气了!’ 我用口型回道,‘我靠,你小子诚心玩我是不是!’ 毕安作揖连连道歉,忽然我眼前一晃,就被明真拽着朝天宝阁后面走去。 “师兄,师兄你消消气,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是……玲珑塔是什么地方啊?”我就觉得玲珑塔可不像字面意思那么袖珍可爱,一定是内藏玄机。 明真却一路雾化,质疑将我拽到天宝阁的山后,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座三层宝塔,上述玲珑塔,生人勿近! 我看着一旁的警示语,更害怕了。 我笨能的看向窗户,想通过玻璃看到里面什么情况,可窗户漆黑一片,别说看了,只怕阳光都不能穿透一缕。 我再看向那漆黑的铜门和鬼首衔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真一直把我拉倒门口才停脚,这时毕安也急忙跑了过来,“师叔,你要三思啊,如果你把小师叔关进玲珑塔,他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呢!” 明真喝斥说,“还轮不到你求情,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口谕,你不准出来!” 我看了看毕安,单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我就好像猜到了玲珑塔里是怎样一副景象。 “师兄,你真的不肯原谅我,非要让我入塔?”我不敢相信明真真会带我如此。 第412章狠心 明真很认真的看着我,坚定的语气说,“没错!” 我心如死灰,也不再挣扎,扭头对毕安说,“你回去吧,如果我能平安出来我就会履行我们的约定,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等下辈子再给你买将烤鸭。” 毕安忽然哭哭唧唧起来,“小师叔,对不起,你放心的去吧,如果你真出不来了我会帮你转告黄姑娘的,呜呜……” “你敢!”明真威胁着毕安。 只见毕安被他吓得还哪顾着哭了,一溜烟就跑远了。 我看了看明真,见他是打定了注意,没了转圜的余地,我心一横,算了,死就死吧! 随即我慢慢走向大铜门前,颤抖着手,握上铜环,用力推开。 吱咯—— 铜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即便外面还是大晴天,可阳光也就止步于门口,再不敢往里面照,生怕里面的东西能吞噬万物一样。 我紧张的喉结滚动,然后提心吊胆的迈出了第一步,忽然一阵阴风刮过,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 我刚要转身最后交代明真什么话的时候,铜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光线全部消失,我心一沉,抱怨道,“你还真够狠心的!” “你还在墨迹什么?”忽然我前面传来明真的声音。 他也跟着进来了?该不会是塔里有妖怪会蛊惑人心让我幻听了吧。 “跟我来。”明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我就试着手被他牵着往前走,如果不是传来的温度,我真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怎么不说话,是在怪我?”明真试探道。 “你怎么也进来了?”我问道。 只听到他轻缓出一口气,“我带你进来并非真心想惩罚你,而是想要对你试炼一番,连日里的修行我想看看你究竟到达了什么地步。 放心有我在一旁保护,不会让你有事的。” “师兄,对不起!”我诚恳的道歉。 突然握着我的手一紧,他也停住了脚步,可由于他背对着我光线又很昏暗,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什么表情。 我又补充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以为我满心都是儿女私情,根本无心修行,可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那么想。”qQxδnew.net “我是很生气,生气你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情都是只顾虑别人,而不顾虑自己。 我也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能力不及与你,不能站在你身前,替你披荆斩棘。 自上次一别,我多少次盼着你能来识海找我,哪怕一次,哪怕依赖我一次就好。 幸好在毕节遇到了你,否则恐怕这辈子也不会主动来找我,明明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却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明真的话字字刀绞一般,原来他默默的为我承受了这么多的感情。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他见我良久没说话,淡淡开口说,“走吧。” 然后我就被他牵着一直往塔内的更深出走去。 从塔外看着并没有那么大,然后却不知道塔里面就好像是一个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隧道一般。 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明真站住脚不,我侧身看去,眼睛已经有些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反而有些看得清晰了一些。 我看着前面如深渊的洞口,从里面散发出阵阵邪气,我不仅皱眉,问道,“师兄,那里面是什么?”说着我忍不住往后打怵。 “站住,不要让对方察觉到你的恐惧心里!”明真低喝一声。 我立刻站直了身体,强壮镇定的面对着这逼人的邪气,表面故作轻松。 然后我就被明真带着朝那洞穴走去,我稍微慌张,但我相信他。 于是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呼—— 一阵阴风从我的耳边吹过,顿时我寒毛直竖,咿呀出声,随后那漆黑的深渊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紧接着就是两点,三点…… 墙壁两边逐渐被点燃了火苗,我眨了眨眼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我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是红砖墙壁,墙壁上挂着一个个的烛台,里面是蜡油,刚刚的火光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哈哈哈……” 突然从我们正前方更深远的地方传来幽扬的怪笑声,那笑声直达内心深处,然后似魔爪一般勾起你内心最底层的畏惧感。 我看像明真,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打算,也没有要带我撤离的意思。 然后我就察觉到他牵着我的手,缓缓松开,然后叮嘱我,“慢慢调息灵识,感应你的前方是何物。”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慢慢调息灵识,感应前方。 忽然‘眼前’看到了一个满身血污不堪的老头,他的琵琶骨上穿着琵琶铁锁,满头凌乱的白发,却难以遮盖那双如鹰似的犀利的目光。 他好似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我,忽然咧嘴一笑,我看到他冲我得逞的一笑。 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然他张着嘴对我一声咆哮! “嗷——!!” 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龙卷风似的对我袭卷而来,我的灵识就被他弹了回来。 我忍不住倒退两步,幸好有明真再身边把我扶稳。 “那怪老头是谁啊!”我大口吸着冷气,一手扶上胸口,安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李煜琮,他毕生修的一招猿吼术,声音所达百里,通过声音便可知晓百里内所有的事物。 即便吞下隐灵丹,也会在他的声音范围内无处遁形,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利用声音,将你的筋脉全部尽断,无力回天。” 我感到后怕,立刻检查我身上的筋脉,却被明真阻止,“你放心,刚刚李煜琮的猿吼术造势很大,但其实威力并不大,那是因为被师父抓住的时候封住了他法力。” 我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少年郎,你是何人?为何体内有如此大的法力?”忽然李煜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莫名的看了看明真,只见明真向前一步,毕恭毕敬的抱拳施礼,深鞠一躬,“天宝阁弟子明真特带师弟前来试炼,若有打扰,望老前辈见谅。” “哈哈哈……如此甚好,老朽以为这世道再无英才,难得少年郎如此得老朽欢心,尽管带他前来罢了!”只听李煜琮貌似心情很好。 明真直起身,站向一旁,对我小声吩咐道,“去吧。” 什么就去吧?他这就把我给‘卖’了?说好护我周全的呢? 第413章足够了 我心里实在没底儿,不知道这俩人一唱一和究竟在打什么注意,但既然有令我也不敢不去。 于是我步履维艰的往前走着,大概走了十米的距离,就到了房间的入口,只见李煜琮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 盯得我汗毛孔直冒寒意,此时的我,头脑却异常清晰,想到之前明真交代给我的话:不要让对方察觉到你的恐惧。 我不停的做着心理辅导:不要怕,他被铁链绑着呢,没关系,他不咬人,没问题,我身后有靠山…… 我正安慰自己,忽然铁索传来震耳的碰撞声,等我定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原本端坐在那里的李煜琮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忙退半步,唤出短剑虎崽身旁做提防,可这内室光线没有外室的明亮,就算他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上,我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头顶!”我猛地抬头去看,果然勉强能看到一个黑影,我闪身躲过。 就在我躲开的同时,那黑影也砸到了地面上,‘呼隆!’一声,顿时地板砖碎成数片,我心头一紧,倘若我刚刚晚了那么一两秒,此刻我就变成肉馅了。 我不敢在大意,眼睛不敢错开半分的盯着那黑影,我看着所在他琵琶骨上的铁链,竟然是可以伸长的。 我看向门口,居然被他给挡住了,要想就这么逃出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不错,不错,反应能力足够用。”只见李煜琮那语气褒贬不定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慢慢的朝着我转过了身体。 只见再黑暗中那双泛着猩光的眼神尤为明显,那目光就好像是下山虎遇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嗜血。 我想求救另一侧的明真,可刚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我握着短剑的手不自觉的再颤抖,发出‘咯啷咯啷’的细碎声响。 “你怕了?”李煜琮那声音如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我僵硬的身躯站在原地,却不能再动一下。 明真那句‘不要让对方察觉到你的恐惧’的话,就如催命符一样不停的再脑海里回响。 李煜琮看着我瑟瑟发抖的模样,极其满意,他血红的舌头舔舐着双唇,好像急不可耐的等待着吃掉眼前的猎物。 我的呼吸越发急促,眼前一阵阵发花,忽然他的目光露出浓重的杀气,随即飞身朝我抓来。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横剑朝他的胸口刺去。 当啷! 我的剑刃直击他手腕上的铁腕上,然后怪笑着一记飞踢,我得整个身体就被他踢飞了出去。 轰隆! 墙体出现无数细纹,我被的整个身体半嵌进墙体,如果不是有金丹护体,只需这一下,我就去找阎王喝茶去了。 我几乎晕厥,却见李煜琮的脸上笑意全无,反而对我大为失望,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小子,看你的样子我就猜到了,来之前你师兄没有跟你说实话吧?” 明真?他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在你进来之前,你师兄曾来找过我,他要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指点一番,原本老朽是不答应的,可他却以自身性命为代价相求。 我曾经被灵机那老家伙抓住,一直怀恨在心,奈何我却没有机会报仇。 如今他的爱徒找到了我,并且还扬言只要能让你修为精进,就算我杀了他,也无所谓。 哈哈哈……看来老朽这笔买卖做的很值,我用你做要挟引他引来,再杀了他岂不是两全其美,哈哈哈哈……”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光如闪电一般朝他冲去。 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我掀翻了出去。 我狠狠地看着李煜琮,咬牙切齿道,“谁也别想伤害我师兄!!” 李煜琮见我周围散发出大量灵力,忽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没错,没错,这样才有趣!” 李煜琮擦掉嘴角的血,满眼亢奋的站起身,只见他周围瞬间散发出戾气,然后那黑影就像变了个样子一般。 站在我面前的并非是之前的李煜琮,我眼见那身躯逐渐庞大起来,一道灵符唤出火焰,只见我面前的是一个庞然大物——朱厌! 我曾在古书中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可见朱厌现世,毕生战乱,它弑斗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而且鲜有强敌,我没想到李煜琮的修为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嗷——!” 朱厌咆哮一声,这强大的气势让我望而生畏,就在我分神的时候,他已经朝我袭来。 我飞身躲过,奈何这内室的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朱厌的身躯占据,所以即便我再怎么躲始终都逃不开他的五指山。 就在我刚刚飞身的时候,就果真被他那强而有力的爪子给抓住了。 我拼命扭动身体,想要留出空隙好溜出去,可我约挣扎的厉害,他手上的力道就越紧。 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练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师……兄……” 我艰难的从齿关中挤出两个字,岂料,我发出的声响却像个蚊子似的,别说远在十米开外的明真,恐怕连这猴子都听不到吧。 胸腔随着他不断的用力传来刀割一样的疼痛,我脸憋的通红,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翁名声,我知道我快被他捏死了。 我不再挣扎,彻底放弃抵抗,绝望的闭上双眼感受着死亡的来临。 ‘用灵识去感受对方。’ 没想到我到死前的最后一刻,想的不是父亲和黄三姑,而是明真的话,我苦笑一声,最后拼尽全力低语道,“骗子!” ‘用灵识去感受对方。’ 死都不能死的安静一点,师兄,你还真是一个怪人。 我将自己的大脑全部放空,身体也逐渐随着这压迫感而慢慢调整,忽然心里深处某一个地方竟然燃气一股类似火苗的感觉,它越扩越大,然后好似花一样绽放。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面前的庞然大物,不过是法术幻化而成,而真正的李煜琮就在其中。 他嚣张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我,却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变化。 于是我沉寂吹响口哨,掉落在地上的短剑感应到立刻做出回应,它并没有径直飞回到我的手中二十绕到李煜琮的背后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刺了过去。 李煜琮见自己被我识破,立刻收回法术,急忙闪身躲过致命一击,我也掉落到了地上。 弟414章受伤 然而我却没有迎来坚硬冰冷的地面,反而被一双手稳稳接住,我回头看去,却见满脸担忧的明真。 “哈哈哈……痛快,痛快!”李煜琮重新坐到石台上,笑得那个肆意妄为。 我疼的龇牙咧嘴,明真搀扶着我,却对李煜琮感激道,“李前辈,感谢你的帮助!” 李煜琮却一挥手,“哪里哪里,老朽也玩得很痛快,这少年郎天赋异禀,甚得老朽欢心,若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明真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那骄傲的眼神,就好像李煜琮夸奖的是他一样,“弟子先行告辞!” 明真再次诚挚感谢,然后就带着我走出了内室。 一出内室,我就忍不住发牢骚,“你这道士怎么学会诓人了,说好保护我的,你却躲得远远的,还得我差点就被那猴子给掐死,你看我都受伤了。” 我撸起袖子,就把胳膊上两道淤青勒痕像献宝似的递到了明真眼前。 明真看着大片的淤青,急忙掏出药瓶用手帕沾了少许给我擦拭。 我疼得直叫,他就立刻放柔了动作,“师兄知道你受苦了,可是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根本激发不出来你的潜质。” 我见他又开始内疚了,急忙解释说,“好了师兄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过,我刚刚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像小火苗一样窜了出来,然后绽放出一朵花似的东西,然后我就能看穿虚像看到李煜琮的实体,那是为什么?” “那是你已经修得灵识开悟的阶段,比如为什么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却依然能感觉到周身事物的存在,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第六感。仟仟尛哾 你的灵识一旦开悟,即便闭上眼睛也能做到不见其物绘其型的地步。 而你刚刚‘看穿’朱厌的假象,却能发现李前辈的实体,这说明你的灵识稳定性很强。”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知道李前辈的实力根本不仅仅于此,他还是躲对我手下留情了。”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明真笑着回答我,“如果他要是真心想杀你,你刚刚踏进内室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明真的话听的我有些后怕,又不甘示弱的道,“这么厉害居然还被关着,实力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明真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不过我能通关试炼心情自然大好。 我正朝着塔外走去,然而没走两步,就被明真给拽了回来,“你干嘛去?” “回房间休息啊。”我疑惑的看着明真,然而心里油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这就完了?跟我走。”明真说着半拖半拽的将我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见一模一样的长廊,尽头还有一间内室,心都沉到了谷底。 说白了,李煜琮给我造成的心里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消失,我真的不想再对抗第二个‘李煜琮’了。 明真也看出了我的顾虑,只是轻笑道,“放心,那里是一池温泉,可以让你很好的得到放松。” “啊?真的吗?嗨,你不早说。”我一扫之前阴霾加快了脚步,明真待我真的不错,直到我刚刚从鬼门关出来,最需要的就是享受和放松。 果然即将到了内室门口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温热的潮气扑面而来,我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 然后迫不及待的闯进了内室,看着眼前一池泉水,我立刻脱了上衣就要往里跳,却听到身后明真急促的叫到,“唐艺小心!” “啊?”我满脸陶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紧张,我笑着朝他挥挥手道,“放心吧师兄我会小心地滑的!” 呼嗵—— 我说完话后,就纵身跳了进去,顿时我的身体就被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放松。 我擦了擦头上的水珠,额,还有汗水…… 我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冒着热气的水面和越来越红的皮肤,这温泉怎么越来越烫了。 “啊啊啊!!!师兄救我啊!烫死我了!!”我挣扎着想要逃出这烫死人的温泉,奈何身体却像被吸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明真见我除了状况,忙脱下白色道袍然后想要冲进来解救我,就在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影挡在了他的身前,不由分说抽剑就和明真打了起来。 明真脚踏莲花后退七步与那白影拉开了距离,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不过七八的道童。 这道童面若敷粉,明眸皓齿,鬓似刀裁,发如墨染,额头有水纹印记,年纪虽小但那道风仙骨之姿可见法术绝非一般。 他一手持太虚剑,一手掐剑诀,目露凶光。 “严加重地,何人擅闯!”道童那稚嫩的声音却不卑不亢。 明真见此道童身着同样道袍,便知是同门,但是辈分却是不详,却也微微失礼,“灵机道长座下弟子明真!” 忽然道童双眸微震,不在多说一句,持剑便与明真打的难分胜负。 我还在水深火热中收紧煎熬,即使想上前也奈何动弹不得。 忽然我脑海闪过一计。 我大喝一声,“献!” 嗖!一声,只见短剑出鞘飞出,随即漂浮再水面之上,我手握剑柄使出洪荒之力,终于挣脱水中翻身一脚踏在了剑柄上。 不等我松口气,却见那道童目光一寒,随即掐决唤出一道金符直接朝我飞来,我还没站稳就被贴上金符,顿觉身体好似千斤重,‘扑通!’一声我就被砸进了水底。 顿时滚开的热水直接涌入口腔和五脏内,炽痛灼烧的痛苦让我眼泪直飙,不仅如此,我在水下根本就呼吸不了。 只有双手还在拼命挣扎的想要逃出水面,可越是挣扎身体越是往下沉。 而且为什么我还没有沉到底部! 我调转身体,面向池底却发现下面哪有什么底部,这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水渊。 不行,我这样继续沉下去,就算不被烫死也会被溺死。 我伸手去摘背上的金符,可手臂长度有限,即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差一点点。 我咬着牙关继续去勾五官扭曲成一团,终于指尖碰到了金符,我食指和中指化成临时的‘夹子’终于在我突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成功摘下。 哗啦! 只见岸上明真吃力的在和那道童打拼,我纵身跃出水面,然后驱使短剑朝那道童袭去。 对方已经有所察觉,突然调转剑刃方向,只听‘叮!’一声响声,两柄剑的剑尖相抵。 第415章后知后觉 我心头一紧,这道童究竟什么来历,居然能准确无误的接住短剑飞来的方向,最起码从听觉和感觉上就已经胜我一筹。 我收回短剑,立于背后,落在地上,“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道童也在打量着我顺路也提防着身后的明真,他掐剑诀怒指我叫道,“你又是何人?我已在玲珑塔数十载怎么就不知有你这号人物!” “嘿!臭小子,跟我叫板是吧!”我生气的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教训他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屁孩。 那道童也列好了架势要过来与我对打,明真快步走到我身边拉住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态度说道,“这是我师弟唐艺,如有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那道童见明真说了软话,收起了太虚剑态度却很嚣张,我看着他臭屁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刚要挣开明真的手上去教训他,明真却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这才后知后觉这里有问题,便也不急着往上冲了。 那道童见我也安静下来了,极为不屑的介绍了一句,“本道人乃灵机道长的师弟,也就是你的师叔,凌霄子!”他一指明真说道。 “师叔?”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还没我胯骨高的小屁孩,甚觉滑稽。 “呿!你还看不起我,小子,本道人刚刚那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和我斗上一番,等着让你师兄收白骨吧!”凌霄子傲慢的语气道。 明真将我挡在身后,毕恭毕敬道,“师叔,我师弟灵识刚刚开悟,所以法力稍有欠佳。” 只见凌霄子歪着头重新打量了我一番,“难怪,不过你怎么敢带一个新人就往这里闯,难道你不知道这洗坤池是什么地方吗?就不怕把他化了!” “洗坤池?师兄洗坤池是什么地方?”我拽了拽明真的袖子,追问道。 明真耐心给我解释道,“八卦中,坤卦为地,人体中为腹部,腹部也叫丹田。 人体气血运行内通五脏六腑,外达四肢百体,是沿经络分布而完成。 丹田则是经络的总枢,“气沉丹田”就是调节阴阳,沟通心肾,使气血充实,通八脉,恢复生理机能,促进身体再生力量。 亦有培肾固本,温补下元,泌别清浊之效果。” 我听的还是有些糊涂,却见凌霄子睨了我一眼,然后小手轻拍脸颊说道,“笨死了,这都听不懂,就是进了这洗坤池只要能活着出来,你就能脱胎换骨,且能保持青春永驻之奇效。” 忽然他轻拍脸颊的手戛然而止,然后满脸惊恐的缓缓朝我转过来头,明真察觉到不对,立刻伸手挡住了我。 “混蛋!你算计我!”凌霄子怒指明真叫嚷道。 明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惭愧道,“师叔息怒,都是明真一人所为与唐艺无关,若要责罚,明真愿一己承担!” 我也反应过来,跪在明真身边,“是我自己往下跳的,不关我师兄的事,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不要为难我师兄!” 原来明真是想让我激发出身体内的力量甘愿冒着被严惩的风险,也要帮我。 凌霄子掐着自己的人中被气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痛心疾首道,“师侄,我记得你以前很淳善诚实的,怎么几年不见你就变得这般狡诈了呢?” 然后他瞪着我道,“说,是不是这小子把你给带坏的,只要你说是,我立刻杀了他!” “师叔,明真说了,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唐艺无关,要责罚您就责罚我一人好了!”明真一头磕在地面上,宁可自己拦下所有,也不愿意把我供出来。 我怒了,大骂道,“臭道士,你敢碰我师兄一根汗毛,我跟你拼了,反正洗也洗了,而且我也活着回来了,你干嘛还这么斤斤计较!” 明真吓得起身立刻捂住我的嘴,脸色都被吓白了,“唐艺你别胡说!” 只见凌霄子眼角抽搐,手里的太虚剑‘咯咯’作响,“臭道士?你这目无尊上的逆徒!” 突然凌霄子举剑朝我胸口刺来,明真一把推开我,那自己的身体去接剑,凌霄子见状再想收回剑,已经为时已晚。 “师兄!!”我大叫一声。 “吼——!!” 哐啷! 太虚剑掉落在地上,我看向明真,他白色的里衣还是雪白的,儿凌霄子也怔怔的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我起身朝他慢慢靠近,犹豫着开口叫道,“凌霄子?” 还是没变化,我回头看看明真,他也不明所以,“师叔?” 刚刚那声吼叫分明就是李煜琮。 “哈哈哈……凌霄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少年郎不过玩笑几句,身为前辈干嘛这么认真呢,哈哈哈……” 我听着李煜琮的声音清晰可辨,这里距离他那里少说也有五十米远,竟然就像近在咫尺似的。 李煜琮话音刚落,只见凌霄子身体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明真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放心,不过是晕了而已,你们还不快走,一会醒了他非要哭着喊着要杀了你们不可!”李煜琮说道。 明真立刻起身,然后对着李煜琮的方向深深鞠躬,“多谢李前辈出手相助。” 然后他抓着我的手臂,行色匆忙道,“唐艺我们快走!”然后我就被他任由带走了。 我看见他走到外室拿起墙上的烛台然后带着我直奔二楼,经过李煜琮所在的长廊时,我又朝里面看了一眼。 明真一直把我带到了二楼才松了口气,然后点燃两侧的油槽,倏的一下,火焰的光照亮了二楼的模样,这是一条深邃的隧道,不似一楼左右两边各通内室。 明真看我发呆,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放心吧不用担心师叔,他的实力远远超乎你我的想象。 虽然刚刚李煜琮用猿吼功将他击晕,但并不会有伤害的。” 明真说完后,见我还是一脸阴郁,“难道你想打退堂鼓?”明真严肃的审视着我。 我要了摇摇头,“有师兄在,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敢往里闯,我知道洗坤池非一般人能进,天宝阁这么多师兄弟也没有此殊荣。 师兄,如果被师父知道你带我私自擅入洗坤池,会遭到什么严厉的惩罚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明真表情一怔,然后缓出一口气,犹豫片刻后一字一顿道,“逐出师门!永不回来!” 第416章错误 我胸口好似堵着一块大石头,瞬间崩溃的情绪如过江猛兽将我击溃。 明真却淡淡一笑,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此时见他的笑容只会越加刺眼,一股无名怒火也被他轻描淡写的话而彻底丧失了理智。 “明真!!”伴随着我的一声怒吼,拳头也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打的他倒退连连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不惜做到这个地步!我究竟哪里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一时间惭愧,恼怒,内疚全部涌入心里。 “咳咳……怎么不打了?”明真顿咳几声,擦掉嘴角的血丝,诧异的看着我高举再半空中还在颤抖的拳头,“消气了?” 我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喉咙滚动强压下哽咽的声音,慢慢松开他的衣领,“如果你的目的是我的金丹,你也大可不必做到这份上,我剖给你就是了。” 话一出口,我就悔恨不已,明明知道明真对我并非是冲我金丹而来,否则之前他有很多的机会这么做。 我究竟这是怎么了? 我心虚的看了一眼他,明真却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眼睛里也流露出满是受伤的神情。 “师兄在眼里竟如此不堪?”明真也难以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见他如此受伤的神情,心如刀绞,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挽回自己的错误。 明真见我不语,脚下虚浮踉跄了一下,我见状忙上前想要去扶,却被他一手拨开,“既然你认为我内里藏奸,又何必管我,去吧。” “师兄,你叫我去哪里?”我看着他失望的转身要离开,我深知他是想弃我而去,让我慌了神。 “你我何必再以师兄弟相称,去你该去的地方,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明真字字如刀子般扎在我心里。 我刚刚的话又岂不是如刀子再割他的心。 “师兄。”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闯玲珑塔,于是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护他。 明真身形微盾,却头也不回的质问我,“何必强求跟着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剖你金丹占为己有吗?!” “师兄,我刚刚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待我亲如手足,我感恩在心,怎么会心生异想。”我极力解释说。 “你不必敷衍搪塞,以后于我你处处提防便罢。”明真的语气很沮丧。 我的心脏痛的都快窒息了,“我知道你拜在师父座下修行数十年能有今日成果实为不易,背后要比别人付出多少的努力远超乎我的想象。 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更不想因为我而害的你被逐出师门。 我知道师兄是真心实意待我,然而你这种不考虑自身后果的好让我很难安,与其这样,我倒是很希望师兄能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我,也能让我好过一些。” “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吗?”明真疑惑的语气问道。 我听着他的语气放缓了很多,也放心了不少,犹豫着怎么开口才能不再惹恼他,“也,也不是很有压力,就,就是我怕你再这样对我好下去,我会依赖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我怕自己解决不了。” 他又是一阵沉默,我心里局促不安,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师……” “还不过来。” 我正要开口道歉,却听见明真的声音,我乐的屁颠屁颠就小跑过去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伤顿时又一阵内疚,“师兄,对不起。” “既然感觉对不起,那接下来几关你就要更用心去闯,知道了没?” 我听着他一如往前待我,笑着连连点头。 就这样我搀扶着他继续往前走,忽然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明真不解的看向我,“怎么了?” 我手指放在唇边做噤声动作,洗停了一会儿,确定那声音消失了,才敢说话,“师兄,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 明真被我一说,也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又举起手里的烛台,我顺着他的事先低头去看,却不见火苗攒动。 明真语气低沉警告我,“要小心了!” 我不知道他要我小心什么,但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这一层的玲珑塔锁关押的人绝对毕李煜琮可怕的多。 我二人站在原地,周围的光线全凭明真手里的烛台照亮。 嘶嘶~ 忽然那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下意思的转身看向背后,因为我觉得那声音就是从背后响起来的。 明真跨前一步于我背靠背,这样可以很好的提防我们两个人的身前背后。 “师弟啊……” “嗯?”就在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警惕四周时,忽然听到我背后明真的声音。 他怎么突然这么正式的叫我师弟了?要知道他除了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或者介绍我的时候才叫我师弟,私下里都是直呼我名字的,这什么情况。 我余光看向一旁的墙体,就在火光所及的地方,忽然多出一个黑影,那黑影像蛇一样蠕动着靠近我们。 我刚要转身,明真就察觉到了我的举动,忙伸手抓住我的手,喝止,“别动!” “师兄,你看到了什么?”我带着恐惧的心里问道。因为我发现这黑影竟然‘站’了起来。 明真语气平淡的问我,“你应该听说过西方有一种妖物,是蛇妖所化的美女,一旦看见她的眼睛就会被石化的传说吧?” 我听到他的话,自然想到了他说的是谁,我又看了一眼那多出来的黑影,心想这要乖难道是蛇妖,也有看一眼就被石化的妖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差不多能搞定,只要我闭上眼睛用灵识辩位,再一剑砍下她的脑袋就能轻易解决。 我正盘算着我的计划,觉得万无一失,所以我很爽快的回答道,“啊,师兄莫非说的是美杜……” 不等我话说完,就见那黑影忽然分叉了,没错我亲眼所见,就在头部居然分出三颗蛇头的样子。 我明显察觉到明真朝我靠过来的力道,我就觉得他面前的东西应该不是我这种等级的人能对付的了的。 我吞了口唾沫,语气平淡的问道,“师兄,是逃是打?” 我相信明真的判断,所以我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只要他说逃,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他玩命的跑,要说打,我也会立刻做出攻击。 “逃……” 第417章重伤 “逃?好!”我很肯定明真的意思。 在这紧要关头,简单易懂的一个字非常重要,可以让我更快更有效的配合他做出最有利的反应。 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前脚蹬后腿蹦,卯足全身力气,在第一时间带着他窜了出去。 我现在不能回头,回头就会耽误时间,虽然只是短短一两秒的举动,但在这关键时刻也是致命的。 所以我只撇了一眼墙上那庞大的身影,发现它正朝我们袭来,我脚下加快了脚步,并且还帮明真闪开了它的攻击。仟韆仦哾 对方铺了空,以最惊人的速度在后面追逐我们,我也不甘示弱,把我逃亡的速度拿出来和它一较高下。 忽然眼前一亮,不远的地方出现了通往一楼的楼梯,逃生之门就在楼下! 突然,我意识到不对,如果我按部就班的带着明真从楼梯下去,所花费的时间更长。 我的体力也一定会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全被耗光,而且与那怪物纠缠的时间更长,时间越长我和明真危险系数越大,除非…… 要不说实战长经验,我灵机一动,抓着明真的手加大力气将他拽到了我身前,然后不由他惊讶之余一手揽着他的腰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虽然是二楼,但高度足有三层楼,我暗中启动灵力护住我二人,即便摔下去,也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就在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时候,忽然我的腰上一紧,血腥味立刻冲进鼻腔中,低头再看的时候,差点吐出来。 明真带着些许抱怨,“逃不掉,咳咳……” “额,师兄你下回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我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后话。 我二人以背对背的姿势被巨蟒的尾巴缠着往二楼带去。 也就在这时,我才看清那妖怪的长相,只见它粗壮的身体上长着三颗脑袋,每颗脑袋上都长着肉脯好似皇冠一般,更凛人的是,它们竟然长着三张笑面佛脸。 但从它们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凶光就知道这并非普渡众生的佛,而是拉入地狱的魔。 明真在我耳边说都,“是三面猷。” “有什么特殊妖术吗?”我追问道,所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吃人。”明真言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只要不吃人的妖怪都是性子温顺的妖怪。 “第一颗头会以歌声迷惑对方,使其陷入重度昏迷,然后第二颗头就会吸食你的精元,第三颗头会吞噬你的全部灵力,使你慢慢枯竭而死。”明真补充道。 我胆寒的看向明真,“师兄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要不然他干嘛说话大喘气还拿这些话来针对我? 明真别过头,不敢直视我,淡淡道,“怎会?” 凭我对他的认知,他除了生气外,就是说谎并且极力想掩饰的时候才会这样少言寡语。 那三面猷把我们往第一颗头带去,明真见状已经开始挣扎着想要逃出去。 我也跟着开始挣扎,却奈何我们越想挣脱它越缠越紧,第一张笑脸佛离我们越来越近。 忽然之间那笑面佛撅着嘴朝我们缓缓喷出一缕白气,我顿觉头重脚轻,浑身使不上劲。 我的意识逐渐模起来,然后耳边就传来悠扬的歌声,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睡了过去。 梦中我又到了识海,我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师父的识海,我急忙叫到,“师父,你在哪快出来!” 我正庆幸关键时刻师父出现救我一命呢,只见前面灵机道长一袭白衣正端坐在莲花台上。 我疾步跑上前,叫到,“师父,我来识海找了你两次都不在,你快担心死我了,你该不会是再昆仑山出什么事情了吧?师父你怎么了,说话啊?” 我焦急的打量着他,确定他没有受伤,但为什么一直闭目不见啊,我又问道,“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兄你去昆仑山了,为什么骗他说你去云游四海赶不回来啊?” 灵机道长还是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正要上前查看他状况,忽然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啊!”然后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明真手里拿着刀皱着眉的瞪着我。 “你干嘛师兄。”我心里有些抱怨他把我叫醒,我还有很多问题没喝灵机道长说完呢。 “师父去昆仑了?”他不敢置信的问我。 “你知道师父去昆仑了?”我也惊讶他是怎么突然知道的。 “我不知道师父去昆仑了。”明真一脸认真的态度说道。 “那你咋知道师父去昆仑的?”我越听越糊涂。 “你说的师父去昆仑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师父去昆仑了?” “你刚刚睡着的时候说的!” “我说的?师兄你听我说我一开始以为你知道师父去昆仑了。” “嘶!那你是怎么知道师父去昆仑的呢?” “我也是刚回来的时候师父把我叫到识海里说的,他说去昆仑了。” “既然你知道师父去昆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瞒着你去昆仑,我还以为他老人瞒着你是想让你坐镇天宝阁的,所以我就没告诉你,这几天我也在识海里寻找师傅呢。” 我看着明真手里的刀,有些打怵,生怕他一刀下来解决了我,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师兄你没被迷晕?” 明真松开我的手道,“迷雾喷出来之前我就划伤了手,痛觉让我保持了清醒。” “那你为什么眼睁睁的看我被迷晕?”我又质疑道。 “我要帮你划的就听见你说师父去昆仑的事。”明真回答的滴水不漏。 “师父究竟为什么瞒着你独自前往昆仑山?”我问道。 “我还好奇为什么师父告诉你都不告诉我呢,不对,你说师父这几日都没在识海?”明真缓过神来问道。 “是啊,我这几日一直在识海里找师父的踪影,可他一直不在识海里。”我如实答复道。 明真忽然异常震惊道,“不好,师父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不行,咱们得赶紧解决掉眼前的事然后去找师父。” 我也想啊,可是……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面前的三面猷,哭兮兮的又看了看明真。 他从我眼神中察觉出来什么意思,然后很自信的回复说,“了解!” 忽然之间他一手掐剑诀,然后大喝一声,“出鞘!” 嗖! 第418章话剧 豁然间,从外面飞来一把灵光熠熠的‘镇邪’剑,那镇邪剑凌空挥舞几下,再看三面猷,痛苦哀嚎着将我们松开然后逃也似的返回内室。 明真稳稳的扶住我,然后拽着我就朝一楼楼梯跑去,全程我整个人都是懵的。qQxδnew.net 到了一楼路过李煜琮的内室,只听他说道,“明真,怎么快就走了,不多玩一会了吗?” “有急事,回聊回聊!”明真脚下不停,敷衍两句。 突然凌霄子也跑了出来,“喂,配合你演了这么久还没给辛苦费呢!” “再说再说!”明真挥手道别。 我被他带出了玲珑塔,刚出门口就见毕安,不等他说话,明真吩咐道,“快去备车和东西我要和唐艺去出远门,多备御寒的装备。” 毕安领命疑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然后快步离开了。 明真一直把我带到天宝阁大门外,见我还没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师兄不是不带你试炼,万事都有轻重缓急,我们还是先去找师傅然后再回来陪你练啊,别生气了,开心点。” 我眼珠微转看向判若两人的明真,“你之前是骗我的……” 明真也回想起之前在玲珑塔内发生的一切,尴尬的说道,“其实玲珑塔我已经悄悄去过好多回了,从头到尾都通关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初次来,想给你渲染一下紧张的气氛,让你更好的融入其中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吗?” 我还想说什么,只见毕安走了过来,接茬说道,“唐艺师兄你该不会不知道明真师兄以前是演话剧的吧?” 明真嗔怪的敲了一下毕安的脑袋,“多嘴。” 毕安对着明真吐了一下舌头让俺后逃离了这里,我的大脑彻底宕机,脚下虚浮眼前倾斜,想要一头栽倒在地。 明真心知自己玩过了,上前扶住我,“你别气,虽然刚刚骗你是不对,但用意是好的。” “骗子。”我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那个曾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伟岸形象的师兄,瞬间荡然无存。 “其实本来挺好的都怪三面猷,不识分寸。”明真将责任都推到三面猷的身上。 “骗子,骗子。”我继续抱怨着。 明真见我气鼓鼓的样子,说道,“那你也瞒着我了啊,师父去昆仑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要不是三面猷的迷雾,还不知道要瞒我到何时?” “倒打一耙?”明真无耻的行为让我刮目相看,我捂着心口到退一步,做痛心疾首状,“真让我意想不到,以前那个处处为我着想的师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行了别装了,大家彼此彼此,你说,那个银发少年又是谁?”明真双臂环胸,一脸期待的质问着我。 我故作无知,“银发少年?什么银发少年?” 这他都知道?他究竟还知道多少我的事? “不说算了,等找到师父,回来我再慢慢问你。”明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玩弄着手指。 我看着他的行为就知道他绝不会慢慢‘问’这么简单,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酷刑等着我呢。 正说话间,毕安也走了过来,他擦着额头上的汗,说,“两位师兄东西已经齐备了,可以行动了。” “嗯,你回头去找无尘大师,看看他修好唐艺的护腕没,如果修好了你就去天宝阁随便取一样东西换回来,如果没修好,就说我请他尽快修好。” “是!” 毕安答了一句后就目送着我和明真下了山。 我坐在车内来来回回打量着明真,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的这个师兄怎么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时不时没打我的什么好主意,亦或是打我金丹的注意?”明真调侃道。 “无聊!”我白了他一眼,随即调整坐姿看向窗外。 “哈哈哈……”明真笑得很放肆,腾出来一只手还不忘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小师弟,你要是不生我的气,我就跟你说实话。” “什么?”明真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其实从你初到王梓文家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你了。”明真说道。 我忽然感觉一阵恶寒,“你别胡说啊,我可没那癖好!”我局促的挪动身体。 “想什么呢,听我把话说完。 你和黄姑娘初到王梓文家时,可能你自己没锁察觉,不过只要有一定修为的修士就能感觉到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 所为灵气就是灵力转化而来,平时只不过是起到震慑一些阴煞的作用。 黄姑娘还好毕竟也不过是刚刚修成的人形,所以并没有那么多法力。 但是你不同,再别人眼里你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宝藏,如果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发现,加以利用,那你就非常的危险了。 一开始我还好奇,你既然修为可睥睨升仙级别,为何还要故意散发灵气引他人注意呢,难道是另有所图? 所以我就故意降低自己的实力,想要测试一下你,可在不断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实力并没有实际的能力那样强大。 所以我就在识海中跟师父说了有关你的事情,师父才交代我务必将你带回天宝阁测一测。 其实那日师父是用法力攻击你的,可是却引动了你体内金丹做出抵挡,只是你那时还没有察觉到罢了。 师父对我说你这样无知下去必遭祸端,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拜在天宝阁的门下,以天宝阁在江湖中的威望,也会震慑住那些想要对你居心不良的人。 于是我就成了你的好师兄,按照师父嘱托让我勤加磨练你,激发出你的潜能。” “毕节一遇,也是师父安排?”我又追问道。 “不是,那是真的巧合,其实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生人勿近’的感觉。 而且你的警觉性特别的高,如果我就以现在这个状态去接近你,一定会被你排斥在外的。 所以我故意扮弱想看看你会不会产生对我的同情心,果然你就中计了,接触下来后我才发现你这人面冷心热。 而且我理解了你的遭遇后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真的,我真的很心疼你,我也是从内心想保护你,想让你逐渐强大起来。 自上次一别后,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安危,我确实每天都盼着你能来识海找我,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能在毕节遇到了你。 不过听说你产生心魔差点堕魔道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和后怕啊,又懊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勇气主动去识海找你。 这不才想起来要用辩灵结栓住你的灵识,下回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了。” 听着明真的话,我无奈的叹气,我的确怨他对我的欺骗,可他又全都是真心为我好的,让我怨都怨不起来。 第419章这样不好 明真看着我消沉的样子,哄到,“别这样嘛,我都把话给你说清楚了,你就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阴沉着表情不去理会明真。 明真直到我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也就没打扰我,而是专心开车。 期间在路上继续用识海追踪师父的下落,可依旧杳无音讯,我担心他的安危之余也担心谢楠和常奇胜会不会也在昆仑山。 万一他们碰面了,凭借我对谢楠的了解,他打不过师父,那一定会设计陷害他, “你别担心,凭我对师父的了解,就算前面有虎豹狼群也奈何不了他的。”明真好像察觉到我正为师父担心。 “如果师父平安的话,为什么我连续几次都没有在识海中找到他?”我不仅说出自己的顾虑。 “也许他是一时有事缠住了。”明真猜测说,随后又问我,“难道是因为山犼逃离昆仑山所以才去查看的吗?” “若是如此简单,他老人家应该早就回来了,或者应该给我们捎个讯息的,可自上次识海一别也有几天了,到现在也杳无音讯。”我回答说。 “放心吧,师父比你有分寸。”明真借机调侃我。 “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先睡一觉。”我不想理会这个‘骗子’,况且我也是真累了。 我睡得正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很冷,我讲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忽然有什么东西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睁眼去看,却见是一件保暖的羽绒服,明真已经穿上了所有的保暖衣物,坐在我身边喝着热茶等我醒来。 我扭头朝外面看去,不知何时外面的风光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外面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寒风瑟瑟令人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而且远处巍峨高松的山脉绵延不断,我想这就应该是昆仑山了。 昆仑山,绵亘于新疆、西藏两自治区之间,东延到青海省,长约两千五百公里,一般海拔六千米。 可见昆仑山面积之辽阔。 “车子不能再继续往前开了,容易引起雪崩而且发动机也容易冻住,你把衣服换了,我们徒步上山。”明真说着也为我倒了一杯热茶。 就在一低头的时候,忽然看见我腰上挂着的乾坤袋,忽然露出一抹坏笑。 “师弟,不介意借来一用吧。”明真话中有话。 我低头看了看乾坤袋又看了看后面装着的大小行李,猜到他要干嘛。 “我来拿行李,你负责看地图带路。”我语气平淡答道。 果然明真一口应下,随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一切。 就在我刚下车的时候,就见明真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穹顶,突然有感而发,吟道,“移将北斗过南辰,两手双擎日月轮。飞趁昆仑山上去,须臾化作一天云.。” 我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他这哪像是来找师父的,倒像是来旅游的风流雅客。 明真见我被逗笑,也跟着笑出了声。 眼看天色见沉,可我们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也不敢再耽误下去,便手握登山杖往昆仑山走去。 嗷呜——!! 走了没多久,忽然听到远处的山上传来一声狼吼,我很好奇,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狼出没呢? “别怕,那是雪狼。”明真见盯着狼嚎的方向观望,边给我解释说,“昆仑山地大物博,什么奇珍异兽没有啊,区区一头雪狼就把你给吓住了?” 原来是雪狼,我竟然给忘了还有这种不畏严寒的动物。 对于明真的讽刺,我没有搭茬,我要保留体力多走一段路。 我们继续走了很长时间,可眼看天色越来越沉,而且气温越来越冰冷,我抬头看看天空,从昆仑山的方向已经有大片的乌云朝我们涌来。 明真大叫一声,“不好,暴风雪要来了,我们快找个地方躲避一下。” 我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平坦的山体突然多出来一个山丘样的雪包,雪下面露出来一个山洞的缺口,我伸手一指,“师兄,那里!” 明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眼睛一亮,随即拽着我的胳膊就快步朝那里跑去。 我掏出山地铲扔给了他一把,然后我们就开始清理洞口的积雪,待能容纳人进入的缺口时我们才停下手里的工作然后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等我二人刚进去,外面就已经开始刮起风暴,我们又用积雪掩住洞口,防止被暴风雪掩埋再山洞里。 待一切准备好后,明真点起煤油炉开始热食物。 我将两人的睡袋整理好,就围坐在炉子旁取暖,“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看看什么天气然后再决定走不走。” “师兄,你说这昆仑山里埋了多少人?”我岔开话题问道。 明真忽然一怔,看向我的眼神透着深深地疑惑,但还是回答说,“应该不少吧……” 我依然低头做沉思状,淡淡的回复了一句,“哦。” 明真刚要说什么,但是看我精神不佳的状态,也就没说什么。 我们吃过饭后,他就催促道,“我们睡觉吧,保留体力,明天说不定还要走更远的路呢。” “好,师兄你先睡吧。”我手里捧着热茶背对着明真端坐在一旁回复道。 明真点了点头,然后就钻进了睡袋里,我听着他翻了个身,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啊啊!”忽然明真整个人从睡袋里跳了出来。 “噗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明真听到我的话声音,扭头看向我,一脸怒意的指着我,“唐艺,你故意把骷髅放我睡袋旁边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不过之前我已经间接的给你提醒了,你自己不往心里去赖谁啊! 再说你不是也骗我了吗,让你尝尝被骗的滋味!”我斜倚着墙壁,把玩着手里的控水杯,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你!”明真一时被我气的噎住,支吾半天愣没说出一个字,忽然将目光投向骷髅,只见骷髅发白,并且上面还惨存着几缕发丝和血块,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见他一脸惊愕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心走过去俯身也看了起来,岂料明真猛地一转头,我们脸贴脸差点撞在一起。 我和他愣了几秒,然后我快速站起身装作无事发生,明真也找着话题说,“你在哪发现的?” “你睡袋头顶的位置。”我伸手一指。 明真朝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再深处没有被火光照亮,于是拿了手电筒就照了过去。 第420章分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那里不仅仅只有一个骷颅头,还有化为白骨的整个骨架。 那骨架身上还穿着登山服,旁边还放着一个崭新的行李袋。 我也持着手电慢慢走了过去,明真从地上捡起登山杖将骨架上的衣服挑开些许,以防它身上有什么传染性的病毒。 谁知道明真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我没忍住吐了出来,“你看他身上还有肉屑,说明刚死不久。” 我忍不住一阵阵头皮发麻,问道,“既然是刚死不久,怎么就变成骷髅了?”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的。”明真凑近他肋骨上的肉屑分析道。 我好奇的上前查看,只见那肉屑上面都是层次不齐似锯齿一样的咬痕而且骨头上也都出现了这样的齿痕。 “如果是被雪狼一类的猛兽吃掉的话,牙齿痕应该不会这么密集,而且骨头也不会保持的这么完整。”我分析着。 我又戴好手套去翻一旁的行李袋,如果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那么就从他随身携带的物品开始寻找线索。 当我打开行李袋后,看着里面的衣服,我很肯定的确定一点,那就是,他是男的! 明真也从他的登山服里侧的口袋内找到了钱包,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现金和银行开以外还有一张身份证。 “吴琼,男,三十三岁,家住辽宁……”明真一一说道。 我继续翻找行李袋中的东西,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外,额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陶瓷罐子。 “这是什么?”我拿给明真看,请他辨认一下。 明真接过罐子,随即旋转了一个角度,当看见上面贴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时,不假思索道,“这是骨灰罐。” “哎呀。”我惊惧的躲到一旁,来会搓弄手套,生怕沾到了东西,“他怎么能把人家的骨灰带到这种地方来啊!” 我不禁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吴琼,心想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内心扭曲的变态吧。 岂料却被明真反被说教了一番,“你懂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孩应该是吴琼的爱人。 应该是想完成爱人生前遗愿所以才不惜冒着风险将骨灰带到这里来的,哎~不过命运多舛,自己也葬送在这里了。” 我睨了一眼明真暗中讥讽,“是啊,是啊,师弟只想着一心修行和寻找师父,哪像师兄见多识广,懂得那么多啊。” “别幸灾乐祸的了,这山洞里能出现这样的尸体,就说明这里面不干净,看来今晚没法安安静静的睡一觉了。”明真起身用手电光照着周围,看看有什么能吃人的东西。 “师兄你开了一天的车,你还是休息吧,我来守夜。”我自告奋勇当起守夜人。 明真见我精神饱满,也就没推辞,将睡袋移到了我的对面,然后就钻了进去。 我嗤笑一声,心想他还真是怕死啊,搬到我眼前让我看着了。 很快我就听见明真传来均匀的呼吸,这是睡沉了,眼下这冰天雪地的就剩我一个人了,闲着无聊,于是我拿出短剑开始打量。 它跟了我这么久了,也出了不少的力是不是也该赐个名字了,凌霄子的那把剑叫太虚剑,师兄的叫镇邪剑。 我抽出短剑,只见剑身晶莹透亮,如皎月白璧,荧荧似可透出光华,剑身薄如蝉翼,轻柔无比,剑走如风动流云,柔曼的剑迹中剑气迸射,刚柔并济。 不仅可轰雷掣电,身上的符咒亦可召唤那五把名剑作为协助,而身为剑鞘的长笛笛声也有安魂定魄的作用。 若非之前差点堕魔我还真不知道手中的这两件法宝法力如此高强。 所以我才更应该好好想一个名字。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名字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的‘咯啦!’的细微声响,我看了一眼明真,却见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我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油炉,火焰未动,难道是我听错了?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幻听的时候,那声音再次传来,这会我很确定并非是自己听错。 我好像听着那声音是从骨架那边传来的,不由得紧张的拿起身边的手电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朝哪边靠近。 就这样我左手握着手电,右手握着短剑一步步走了过去,当光线照在骨架身上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咯啦! 突然,骨架的手都动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难道是要诈尸?!不能啊,都成骨架了它还能怎么炸啊! 我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骨架的手。 咯啦咯啦…… 那手就跟跳舞似的开始猛烈抖动起来,我管他是什么,举着短剑就朝他的手刺去。 就在剑刃要刺下去的时候,忽然他手的下面土地里竟然隆起了个小土包。 土包越鼓越大,随后竟爆开,瞬间从里面涌出大量的黑色虫子,体型最大的那只也有人手指甲那么大。 浑身漆黑,长满绒刺,脑袋的体积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满嘴的锯齿牙跟吴琼骨架上留下来的一模一样。 “师兄快起来!”我大吼一声,只见明真立刻做出反应,它率先看到了地上朝我们蔓延过来的黑色虫子,然后抓起我的衣领将我拽到他身后,随即一脚踢翻煤油炉。 呼啦!一声,火焰随着煤油流动的方向开始燃烧起来,瞬间形成了一道火线,将我们和那些虫子暂时隔开,涌上来的虫子被烧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时不时伴有着嘶叫声。 “这是什么东西?!”我嫌恶的站在后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虱爻,难怪会把吴琼吃的连肉都不剩了,它们是群居生活,早在一千年前就消失了,没想到会在昆仑山出现。”明真解释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看着还从土穴里不断往外涌出来的虱爻问道。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明真命令道。 我应了一声,随即将地上的装备收进乾坤袋内,然后跟着明真逃了出去。 就在我们前脚刚离开,整个洞穴的土地全部松动,一瞬间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虱爻。 等我们冲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暴风雪似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没吸进去一口气,五脏六腑就像要被冻住了一样绞疼。 突然我身形一晃,脚下踩空,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啊!”明真听到我的声音,反应迅速伸手将我抓住,然后用力拽了上来。 第421章询问 他怕我再发生刚才的一幕,从身上翻找出来一段红绳,红绳是用来做法事用的,现在却拿来栓住我们的手腕。 我们走的速度很慢,既要注意脚下还要忍受着强风,不过好在我们刚刚出来后虱爻就没敢追上来。 明真朝着我指了指前面的山壁,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那边可以做掩体的山壁走了过去。 当我们走到那里时,顿觉暴风小了很多,“唐艺,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明真大声对我吼道。 他说的没错,再这样耗下去我们可能会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活活冻死,原来我们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竟如此渺小和无奈。 可我怎么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然后掏出两把军工铲丢给了明真一把,自己开始埋头挖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层。 明真却还在调侃,“干嘛?这就开始给自己挖坑了?” “少贫,快挖!”我见明真还有闲心贫嘴,训斥了一句。 我一边挖出一个深坑一边将多余的积雪往周边堆砌,很快就修砌出一个临时的避风墙。 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让我有些筋疲力竭,我看了一眼明真,他也差不多了,在看了一眼我们的临时住所,只够露出一个脑袋的高度,应该能勉强撑过一晚。 然而明真却并没有就此打住,继续往下挖着,忽然他那边传来‘咚咚’声。 “唐艺,我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明真不确定的对问道。 我走过去,用脚跺了跺那块地面,突然我脚下一沉,竟然陷了进去。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明真,明真刚要伸手想要把我拉出来。 “别动!”我喝止道,因为我好像感觉到脚下土层正在一点点瓦解,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个很深的陷阱。 明真见我面露惊惧,也意识到了我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于是不管不顾抓着我的手,就像拉我出来。 他脚下也同时用力,薄弱的土层就这样彻底被他踩踏,我二人眼前一晃,身体同时往下坠落。 我看着越来越渺小的洞口,才意识到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造的简易陷阱。 以这个速度下落,就算下面是水渊我们也会摔个粉碎。 明真开始慌张的四处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然后两侧别说抓住的东西,就连一颗草芽都没有,全都是光滑平整的岩石壁。 “镇邪!”明真大喝一声,随即一道寒光闪过,他一手持剑插进岩石壁中,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手。 镇邪伴着一阵电光火花在岩石壁上留下长长的划痕,终于在一块岩石细缝中卡住。 我看着明真很吃力的抓着我,握着镇邪的手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样下去他会因为脱力而继续往下坠去。 “你放手!”我深处另一只手想要扒开他的手,与其都这样了,我不想连累他也跟着我送死。 “你敢!你敢……松手我绝不……原谅你!”明真紧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不敢在轻举妄动,然后开始寻找可以安全着陆的方法,我找了半天周围都是空空如也的,于是唤出短剑也刺入岩石壁中。 明真看出我想要做什么,抓着我的那只手加重力道,我一脚蹬在岩壁上,然后借着身体荡起来的空隙翻身飞跃上短剑剑身上。 明真见我已经站稳,自己也站到了镇邪剑上。 我借着头顶投下来的光照看到下面的地面距离我们大概有十米深的距离。 “我们下去看看。”明真对我说道。 我符合的应下,然后一抽出短剑再灵力的加持下纵身跃了下去。 明真也随后跃了下来。 我掏出手电看向周围,发现一侧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长廊,两边是大块的青砖堆砌,看模样已经有些年代了。 “我们去看看。”明真对我说了一句后率先朝着那条长廊走去。 虽然我不清楚我们究竟掉到了哪里,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好像来过一样。 当我靠近青砖的时候,却好像察觉到异样,每一道细缝都像是又被人填补了一层似的,我正仔细研究,忽然瞳孔猛地放大然后惊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明真见我这边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上前查看。 “别过去,这里面做了封层,应该是硝化甘油!”我伸手拦住明真,我看着两侧的墙,一想到封层之下竟然是如此危险的东西,不仅毛骨悚然。 “我们快走!”我催促着一旁的明真,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直到耳边出现了湍湍的流水声意识到我们快要走出长廊了。 我用手电朝尽头照去,果然面前呈现出了一条暗河。 我和明真跳下缓台,径直朝着河流走去,就在这时,几条没见过的鱼在我们眼前跃出水面。 只见如手掌大小的鱼身呈半透明状,拥有者一双全白的眼睛,对光照却没有任何反应。 里面的器官依稀可见,尤其是那颗比手指甲大不了多少且有规律跳动的心脏,竟然是绿色偏黑。 背后的鳍骨外长形成暗绿色的毒刺,鱼的头骨两侧各长有一个圆孔应该是鱼的耳朵。 这鱼的耳孔要比一般的鱼稍大一些,应该是为了能更有利的听到周围的声音。 浑身布有一层微小的银色鳞片,若不是在光照下显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还真的很难看出来。 “它们的眼睛应该是常年受不到光照才退化成眼盲的,而那对耳孔就是为了听声辩位的。”明真也看出来了这种鱼的特征。 “可它们在这地下以什么为食?”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我看见从暗河上游竟然票下来了几具棺材,棺材周围聚满了这种鱼。 它们的牙齿很锋利也很强韧,也许一条两条鱼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可成千上百条的鱼那可就不好说了,这一点倒是和虱爻的特征很像。 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宽阔的河面,河道中间连个简单的石桥都没有,而河下面全都是这种吃人不眨眼的鱼,我们根本无发过去。 而河的对面就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长廊,灯光照过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往下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过河的桥。”明真建议道。 “好。”我符合着,随即和他继续朝下游走去。 就在我们刚走出没多远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举着手电筒立刻转身去看。 然而只见我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居然多出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怪物! 第422章抓人 “嘎咯咯,嘎咯咯!”那怪物嘴里发出机械般的声音,更像是骨头鱼骨头用力摩擦出来的声音。 明真先一步唤出镇邪站在我身边以备不测。 那怪物尖利的十指布满毒纹延伸至双臂,手指指尖紧扣地面,透过缠绕再一起的长发缝隙中可以看到她双眼竟然是全黑的。 她的双腿粗壮有力双足要比常人硕大了一倍。 “快走,这是食尸煞!”明真的语气明显带了一丝畏惧。 食尸煞我有所耳闻,传闻是专门吃腐尸的一种恶煞,不仅攻击性强,速度极快,更骇人的是体内具有酸性极强的毒液,一旦粘到身上,那毒液就会蔓延至全身导致全身溃烂腐蚀而死。 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吃腐尸的原因。 一般的修士见到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是常人,若真在生活中遇到,那么你除非用途有上天遁地的本领才能侥幸逃脱,否则只能等死。 我和明真不敢措一眼的盯着食尸煞,双脚慢慢朝后退去,就在这时,我脚下突然踩到碎石块,脚踝传来刺痛,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就是这个举动引起食尸煞的注意,赫然朝我们快速袭来。 明真前迈一步然后驱使镇邪朝那食尸煞击去,不料,食尸煞却毫不在意,快速闪身跳上墙壁,然后伸长了利爪朝我们抓来。 明真见状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然后扑倒在一旁,这才躲过食尸煞的致命一击。 我二人快速起身,唤出短剑与镇邪并驾齐驱,朝近在咫尺的食尸煞袭去。 这一击明知会落空,只为与她拉开差距,这样能让我们更好的做出有利回击。 食尸煞动如脱兔,却没有朝我们袭来,二十径直跳进了河中,我和明真正不知所为时,却见原本还跳跃再水面的鱼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然而我正为此好奇的时候,忽然听到我们身后的河中突然传来声响,我转身还没看清对方样子的时候就已经刺出一剑。 在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尤其还有那个消失了的食尸煞,让我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最佳的出击状态。 我察觉到手中短剑刺中了某个东西,果然只听耳边传来大声的‘嘎咯咯’的声音,然后我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腐酸臭味。 明真一把将我带离老远,等我稳住身形的时候,才看见,在我抽剑的时候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食尸煞的肩膀中一起涌了出来。 液体落到地面上竟然发出‘滋滋啦啦’的烧灼声并且还伴随着大量的浓烟。 我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被波及到,才松下一口气。 明真这时咬破双指以精血凌空画符,只见一张闪烁红光的驱邪符随着他的比划出现。 “敕!”明真大喝一声,随即那符便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食尸煞袭去。 顷刻间就打的食尸煞翻滚出很远,口中不断发出惨叫。 “师兄干得好,继续用符一鼓作气杀了她!”我为明真呐喊助威。 明真翻了个白眼,“仅此一张,绝无仅有!” 我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食尸煞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挪了两步,她挺直了身体我才发现,原来她的体型也比我们高处一头多。 可以说从气势上就已经胜我们一筹了。 我和明真往后又退了一步,然而这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扑簌簌’的声响。 我扭头看去,只见原本还活跃再水中的鱼,竟然爬上了岸! 它们用身下的两个鱼鳍做脚,一点点移动身躯,好似感应到了我们的方位,朝我们挪来。 那食尸煞咧嘴阴笑,嘴巴竟然岔到了耳根,露出满口细碎利牙。 看的我毛骨悚然,眼看着它们离着越来越近,我们现在是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我引出法阵,只见食尸煞惊恐的往后退去,那些怪鱼也往后挪去。 看来是奏效了,我紧接着想要引下九道天雷,直接劈死它们,可我引了半天也不见一丝;雷电出现,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仟仟尛哾 明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猜测道,“难道这里被人布上了压制攻击性法术的阵法?” “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画了符咒攻击了吗,怎么能是被压制?”我大为震撼。 “我的那到符可是从体内精血而唤,与法术有什么关系。”明真解释说。 我看着脚下的法阵,醒悟过来,没错我们之前所用的有关法术类技能的都是防御,并无攻击。 “谁这么缺德,这不是要让我们有进无回吗!”我抱怨道。 明真却看着食尸煞,坚定道,“没错,而且这食尸煞和甲馉鱼都是有人刻意饲养为的就是阻止来人继续往墓室探查。” “墓室?”好家伙,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这跟之前在盐城进入的墓室还真有些相似。 自那一次后,我现在看见坟地都绕路走,谁成想绕来绕去又绕进来了。 “越不让我进,我到非要床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明真忽然一脸的兴奋。 我却很惆怅,我原先抱着找出口的目的才跟着他进来的,可哪知道反倒是深入墓室啊。 食尸煞已经按耐不住的朝我们袭来,然而刚接触到法阵,就被一阵电光火石击退。 “我们还是想办法解决掉眼前的怪物吧,我的法阵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我见食尸煞每次攻击都越加激烈,照这样下去,法阵肯定坚持不下去的。 就在这时,食尸煞做干呕状,然后一滩黑血吐出,她双手捧着黑血就朝我们扔了过来,黑血接触法阵散发着强烈的浓烟。 法阵力量削弱不少,我正急得焦头烂额,明真却忽然说道,“打开你的灵识去探她的弱点。” 我经他提醒,才想起之前在玲珑塔中我已经灵识开悟的事情,于是我调整好状态开始用灵识探对方的弱点。 忽然,我看见食尸煞后背脊椎那里有一个很深的伤疤,那伤疤深度与脊椎骨只差一寸距离便可要了她的命。 我挣开眼睛,对明真说道,“你掩护我!” 明真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我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弱点。 于是再法阵消失之际,我们兵分两路朝食尸煞主动出击。 食尸煞还没反应过来,竟然愣在原地,估计她是没见过主动攻击的人,一般见到的都是吓得仓皇逃窜的人比较多吧。 第423章下来 明真手持镇邪最先攻了过去,却被食尸煞一掌拍飞,也就是这微微转身的时候,我持短剑径直朝那伤口深深地刺了下去。 “吼!!”一声咆哮后,食尸煞直直的躺倒了地上,没了呼吸。 我抽出短剑,急忙去搀扶明真,然而这时,明真痛苦的表情捂住胸口,呕出一口黑血,我看向他的背部,竟然所处来一个黑漆漆的手掌印。 手印正是食尸煞留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毒液。 这下我可慌了神,食尸煞的毒性之烈我是亲眼所见,并且至于该如何化解,我还一无所知。仟韆仦哾 明真见我慌神,忙安抚道,“莫慌莫慌,我虽中毒,但还不至于立时三刻就死了,我已经用法力封住了主要筋脉,让毒性发挥的慢些。”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解毒!”我焦急的询问。 “咳咳,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明真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却还能挤出一丝笑意耍贫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我玩笑,我带你去找出口!”我知道他这是怕我太担忧,可眼下形势不容乐观,谁还能笑得出来啊。 我看着河岸对面的长廊,硬着头皮搀扶起明真,四处寻找出路,忽然我定睛一看,原本流畅的河面有一段河道形成细微的逆流现象,而且一直延伸至河岸对面。 我带着明真走进前去看,忽然一条甲馉鱼凌空跃出水面,吓了我一跳,明真手疾眼快一剑将甲馉鱼分尸两段。 也就在这时,原本漂浮下来的棺材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然而却在形成逆流的河道上被什么东西拦截了下来。 一具具棺材纵横排列竟然就形成了一小段的木桥。 我喜出望外,一手揽住明真的腰肢,提气飞上了第一具棺材上然后蜻蜓点水一般接连踏过七八具棺材,来到河道中央。 期间时不时有甲馉鱼想要窜上来啃食我们的腿,奈何高度太高枉费了力气。 我见前方没了棺材,于是交叠的方法将身后的棺材移到前面,穿插着行驶,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河岸对面。 “噗,咳咳……”明真的情况很糟,他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脖子上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毒纹。 我将他翻身背在身上,一鼓作气冲进了长廊中,也不管墙上来来回回爬的什么虫子,一边回屋短剑抵挡,一边就快步冲了进去。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们正身处一处恍若高于天际却未经穿凿修复的洞窟。 两侧站着两排身姿高于五米的泥塑凶神罗刹,最前方便是数十石阶,石阶最上方的石台上座着黄金莲花台,莲花台足有泳池大小,上面赫然站立着一尊释迦牟尼的佛像。 佛像通体都由黄金塑身,无论是从佛像的发髻还是五官,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连掌纹都刻画的清晰可见。 那庄严的神韵,那明眸善睐的眼神俯视下面的苦难众生,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佛像的眼睛都像是在看着你一样。 我看向他的双手,只见佛像一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露出天目, 在佛教里,这种手印名为‘与愿印’,表示佛菩萨能给与众生愿望满足,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之意。 通常都会与‘无畏印’像配合。 “怎么不走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明真此时悠悠转醒,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看来食尸煞的毒性已经进一步扩散了。 “没有。”我回复了一句,低头一看明真已经昏迷过去了。 我将他扶在门边,然后开始翻找乾坤袋里惠子留给我的丹药,果然被我翻找出来一瓶名为‘驱百草’的药瓶。 我对药物一窍不通,所以这么多瓶瓶罐罐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拿瓶才是解毒的,但总归是有益无害的,管他呢,先给明真吃下了一颗。 然后开始为他输入真气慢慢调息,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明真的毒纹才被压制下去,人也醒了过来。 “我这是到了西天吗?怎么好像看见佛祖了?”明真迷迷糊糊的看着前面的佛像,哭丧着一张脸。 “哼,你一个修道的就算死也不可能跑到佛祖的地盘去。”见他已经能耍贫嘴了,就说明药效已经发回出来了,我也就不给他留情面的讥讽刺了一句。 不过看他现在这般贫嘴贫舌的样子,以前装的那副稳重深沉的样子还真是难为坏了他。 “既然不是西天,是哪?”明真也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墓室,只不过是比较大了些。”我猜测着。 我们所走过的路线我大概记在脑子里,并且绘制了一副平面图,整个墓穴的走向我现在还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发现了什么没?”明真捂着还有些闷痛的胸口,身体微晃站起身来,询问着我。 “还没。”处于我对墓穴有着前车之鉴,并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哪一步走错就会出发机关,然后我们就会葬送在这里。 可我明白这一点不行,主要是明真也得明白。 “师……”我刚说出一个字,明真早已经下了石阶站到了洞窟的地面上。 “没什么的,别大惊小怪的。”明真见我诚惶诚恐的表情,极为不屑。 我见他往前走了两步,周围并无异样,便也跟着走了下去,当我双脚落下的时候,才看清铺着的地砖有些不同。 颜色不同,大部分是发青的,小部分发绿色,这应该不是为了凹造型才故意这么设计的吧? 我抬头看向明真,只见他走的很顺畅,即便脚下各踩两种颜色不同的地砖也没见有什么机关。 就这样我带着谨小慎微的心态紧跟明真身后,如果这洞窟真是墓穴的一部分,那没有机关的几率应该很小吧。 就在这时,明真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快速朝着一尊罗刹像的脚边走去。 我见他这举动明显就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我抱着好奇心也跟着走了过去。 果然在罗刹脚边发现了一个六寸长通体水晶类似塔型的容器,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刻着金色的经文。 透过水晶可以看见内部有一颗类似珍珠的圆球,正安安稳稳的嵌在下面基座的凹槽中。 我正纳闷这是谁丢的,忽然头顶一凉,我快速抬头,正好对上罗刹的眼睛。 他正凶神恶煞怒目圆睁的看着我,手上的大砍刀正保持着朝我挥下来的姿势,乍一看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第424章发现 我仔细端详一番才发现,原来两侧罗刹都有自己的独特姿势,为的就是吓唬人的。 我自嘲一笑,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那颗珍珠,“师兄,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这么大颗的珍珠呢。”我好奇的就要伸手去拿。 岂料明真却惊奇的瞪着我,反问道,“珍珠?你管这个叫珍珠?” 他浮夸的表情反而让我也是一懵,又忍不住扫了一眼珍珠,很确定的‘啊’了一声。 只见明真无语的睨了我一眼,反而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教道,“师弟啊,师兄不怪你没见识,但是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你家珍珠长这样,你再好好看看!”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什么稀罕物我没见过,一颗破珠子也值得你炫耀的。”我轻蔑的扫了一眼明真,表示不服气,我结果水晶塔仔细看向里面的珍珠。 忽然之间那‘珍珠’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弱光,我揉了揉肉眼睛继续去看,只见它竟然好似骨头的材质。仟韆仦哾 我大惊失色的叫到,“舍利子?!” “小心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明真大叫一声后将我连人带塔一起拖出老远。 待我刚刚停下,就听见我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声音距离我很近,我转头去看,就见一把锈迹斑斑的泥塑砍刀正落在我脚下三寸的地方。 地上的青砖碎成石砾。 我目瞪口呆缓缓抬头看向之前的罗刹,赫然发现,那原本泥塑的罗刹已经开始活动四肢关节,时不时还有灰尘石块落下。 “快跑!”明真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舍利塔,我们一边躲闪攻击,一边寻找避身之地。 只见两边的罗刹泥像全部逐渐复活过来。 每一尊罗刹像手中都拿着各式的法器:金刚杵,骷髅禅杖,宝剑,宝刀,钺斧,宝戟,宝镜,铁钩,降龙锏,铙钹,宝幡等。 共有十一位罗刹,手中所持法器各不相同。 他们齐齐走下基座然后朝着释迦牟尼佛的方向走来,而我和明真就躲在莲花台后面。 我想着这几个罗刹再凶恶见到释迦牟尼佛像也许就打怵不敢轻易上前了呢。 我抱着侥幸的心里一直看着那十一个罗刹直接踩碎了石阶走了上来,这才认清现实,它们根本就不会畏惧区区一个雕像的。 于是我和明真抽出各自宝剑飞身迎了上去。 我看准一尊手持宝戟的罗刹,他恰巧也举戟朝我落下,正落在离我最近的地面上,我飞身跃上轻踏宝戟直接来到罗刹眼前,我挥剑砍中他的脸颊,瞬间土块飞溅。 罗刹的脑袋也向一侧歪去,别看这几个大家伙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因为身形过于庞大所以才显得动作有些笨拙,只要我能多加小心避开,对付他们应该不在话下。 我正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中,明真那边就出事了,只见他的镇邪遗落再一旁,他的身体被其中拿宝剑的罗刹死死掐住。 明真咬牙硬挺愣没向我求助一声,我离开身前的罗刹,飞跃穿插在无数法器之中,在距离掐住明真的罗刹时我纵身跳跃然后手持短剑朝他的手腕砍去。 轰隆! 整条泥塑手臂被我整齐砍下,明真挣脱束缚一手抓住罗刹腰上的腰带翻身跳到了罗刹的断臂上,随即召唤镇邪。 镇邪剑凌空飞向罗刹直击再他的眼睛上,然后从眼睛中贯穿了整颗头颅。 罗刹的脑袋应声粉碎,身体却还在挥舞着手中宝剑。 而我由于脚下悬空直接落在了地面上,这时一柄降龙锏正朝着我的脑袋砸下来。 我飞身一脚踢踏在一旁罗刹的膝盖上,然后借力攀在降龙锏上。 “唐艺!跳过来!”明真面容严峻的对我命令道。 我了解了他的意思,便纵身朝他伸出来的手跳去,明真用力抓住我的手,竟然将我整个人都轮到了断臂罗刹的面前。 我瞅准实际持剑再次砍断持宝剑的手臂,眼前的罗刹俨然成了没头没手的废泥塑,然而我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只见短剑符光隐隐,我驱使短剑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部位,果然不出所料,整座泥塑罗刹轰然碎成尘土。 就在这时,从他身体内突然掉落下来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竟然跟我怀里的水晶舍利塔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原来罗刹像共有十二尊,不知道被谁消灭了一尊,所以遗留下了之前的舍利塔,恰巧被我们拾到。 而现在其余的罗刹体内各有一个这样的舍利塔。 明真也发现了这个端倪,于是一鼓作气飞到其它罗刹身上也不过多纠缠,二十一边躲闪他们的袭击,一边朝他们的心脏刺去。 一旦找到了方向和目标,这些罗刹就只有被收割的份,我和明真左一剑又一剑,系数将其余的罗刹斩杀殆尽。 就当最后一尊罗刹化为灰烬的时候,我二人体力也到了极限。 我们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脚边一共放着十二个舍利塔。 明真刚要起身,打算继续寻找走出洞窟的出口,我却耍赖的坐在地上摇了摇手,“师兄,我真的很累了,你让我吃点东西吧。” 明真见我已经虚脱,也没在说什么,二十催促我从乾坤袋中寻找出点食物和水,好在我有乾坤袋这个宝贝,要不就只这些食物和水都得累得半死。 我们一真调休,攒存了不少体力,随即开始研究起这些舍利的作用来了。 明真取出一颗舍利然后对着洞窟里的光线仔细查看,看了半天除了散发出来的金光再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我也好奇的拿出一颗然后就要放嘴里咬,好在明真眼疾手快急忙制止了我,“你以为是灵丹妙药吃了能立地成佛啊。 这舍利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可也不是吞服的啊,就不怕中毒了。” 我后知后觉的连连点头,明真见我已经听懂了,就又沉浸在研究舍利上面了。 我倍感无聊就走到佛像前,诚心的拜了三拜,刚要许愿祈求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出去,也保佑师父一定不要出事。 可花还没出口,我就发现佛像脑袋后面的佛光造型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啊。 于是我开口叫到明真,“师兄,你快看佛光!” 明真听见我的话,急忙站起身朝我看的方向看去,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突然大叫一声,“找到了!” 第425章十二罗汉 “你找到什么了?”我还茫然呢。 明真将舍利递到我面前说道,“我找到舍利安置点了。” 我抬头看了看佛光上面的十二个圆孔,也瞬间明白过来。仟韆仦哾 于是我便将十二颗舍利全部从舍利塔中拿出来,然后我们各执三颗一跃而上,来之佛头旁,然后观察那十二个圆孔,之前离着远还没发现,现在接近了反而看到原来每个十二个圆孔旁都有一些符号。 “这是按照十二地支的方法排序的?”我一眼认出,可总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这对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先不管了,先将舍利按照十二地支的方法依次放入圆孔中吧。”明真嘴上是这么说,但表情也带着有些疑惑。 我按照十二地支的顺序依次与明真配合着将舍利放入,当舍利进入到凹槽中时,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胜。 待我们将舍利全部放进去后,便飞身从佛像上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只见释迦牟尼身后的光蕴朝着四周释放出金色耀眼的光芒。 原本还有些昏暗的洞窟瞬间亮如白昼,随着光芒的释放,地面上原本被我们斩成灰尘的罗刹尸体,也渐渐升上半空竟然重新塑造成了十二尊金身罗汉。 这十二尊金身罗汉分别是: 坐鹿罗汉,欢喜罗汉,举钵罗汉,托塔罗汉,静坐罗汉,过江罗汉,布袋罗汉,笑狮罗汉,开心罗汉,看门罗汉,沉思罗汉,挖耳罗汉。 我和明真看着这十二尊罗汉,心中生畏。 “糟糕,竟然是机关。”明真已然大惊失色的喊道。 岂料话音刚落,只见为首的坐鹿罗汉突然飞身而来,持掌竟朝我们劈来。 幸好我和明真早有防范所以闪躲及时。 只听‘轰!’的一声,登时就在我们原本站着的地方便被劈出了一个深坑。 再看坐鹿罗汉已经重新乘坐在鹿身上了。 我脚下刚刚站稳,就察觉到头顶一片黑影罩来,我转身去看,却见身后基座上的举钵罗汉正面目狰狞的举着金钵欲要擒来。 我忙又就地翻滚,滚到一旁,好在有惊无险。 当离开举钵罗汉范畴外,他又恢复成了金像。 “原来如此。”我发现了他们的弱点,忙对明真喊话,“师兄,它们不能离开基座。” 另一侧还在和看门罗汉苦缠的明真闻听此言,用镇邪剑震开禅杖,随即飞离基座一旁。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刚离开两侧,所有的罗汉像都变得一动不动了。 可就在我们刚刚解决完罗汉像的问题后,却见释迦牟尼的像又动了起来,我和明真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根本没力气再对付这庞然大物,明真一脸有恃无恐的对我说,“放心,只要我们不靠近佛像和,他就下不来莲花台。” “可能吗?”对于这类似终极boos的佛陀,我怎么都感觉没谱。 果然,只见,佛陀抬起一只脚竟然从莲花台上迈了出来,明真微嗔道,“乌鸦嘴!” “这关我什么事?!”我还觉得心里憋屈呢。 只是一错眼的功夫,佛陀已经走下了莲花台,朝我们步步紧逼,同时两旁的十二罗汉也开始躁动起来,各持法器朝我们袭来。 “快走!”明真推了我一下后背,自己挡住罗汉的攻击,然后趁机也溜了出来。 我二人一前一后安原路撤退,可就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门外闪出一个人影来,当看清那人时,我不有的倒吸一口凉气,低呼道,“潇俞!” 潇俞冷笑一声,随即挥手飞出两把利刃,我下意思推开明真,突然腹部传来两股阵痛,就好像被谁锤了两拳一样,然后疼痛伴随着鲜血的留出渐渐袭上了身上。 不等我喘口气,就见潇俞飞起一脚将我又踹回了十二罗汉所在的方位。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忍不住喷出一口血,与此同时,我见头顶上方竟然是佛陀像,我此刻就在他的脚边。 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太快,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等我再想用灵力去抵抗一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真气混乱,根本无法调动。 佛陀的那只硕大的手掌快速朝我抓来,我害怕的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等待命运的宣判。 那手掌离我越来越近,甚至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掌纹。 忍不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然而却依然没有逃脱。 只见佛陀俯将我从地上紧紧的抓了起来,顿时我全身的骨头传来折断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哀嚎出声。 “唐艺!”明真爆喝一声,随即飞身朝我扑来,他当在我身前落在佛陀手腕上,驱使镇邪挥向佛陀的脸颊,然而却没有对它造成丝毫的攻击。 恰在这时,擦着我发丝呼啸而过数把利刃,这利刃与扎在我腹部的利刃出自同一人手里。 利刃直击明真背部而去,我警告的大吼一声,“师兄闪开!” 然而却已经为时已晚,只听‘噗噗’几声,明真的背上就被扎入了数把利刃。 然后整个人都跪倒在了我身前。 无论我怎么呼喊明真,他却毫无反应,最终身体缓缓坠了下去。 “师兄!!” 我嘶吼一声然后拼命的想要从佛陀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挣扎了半天个i安纹丝未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真摔落在地上,却再没有起来。 “哈哈哈哈……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潇俞假惺假意的拍着手,笑得好不狂妄。 潇俞见我没有理他,便飞身站在了佛陀的手臂上,他看着明真留下来的血迹,贪婪的用手指沾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好甜的味道。”潇俞挑衅的盯着我。 见我双目赤红让他更加得意起来,“怎么,再给你师兄默哀吗?怎么不说话了?” 他靠近我的脸装作无辜的表情打量着我。 “潇俞,我和你何怨何愁!”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质问。 “何怨何愁?无怨无仇,只不过是我很好奇,你不过蝼蚁之躯竟也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还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呢。”潇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我。 “既无怨也无仇,只为好奇的话经能从宁波追到昆仑山?你骗鬼啊!”我挣扎着上前恨不能手刃了他。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忽然看向下面的十二金身罗汉,它们居然不动了,我在看向潇俞身后的佛陀像,竟然也不动了。 第426章隐瞒 潇俞察觉到我的行为,也不隐瞒了,“居然被你看穿了,不,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妨告诉你。 没错,这些石像都是我在操控着对你们展开攻击的,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两只‘老鼠’还挺狡猾,屡屡侥幸逃过。 如果我再不出面拦截的话,只怕就真被你们给逃了,不过也多亏你们我才能玩的这么尽兴!” “卑鄙,无耻!”我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竟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踏在操纵。 我强忍真气混乱给我的撕痛感,调动体内灵力加持再短剑上,然后看准时机,打算给潇俞来个一击毙命。 潇俞并没有察觉到我私下里的小动作,只当我是案板上的鱼任其宰割了。 我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立刻催动短剑出鞘飞出,直接朝着潇俞刺了过去。 潇俞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持着利刃就去抵挡我的短剑,就是这一分神,我忽然觉得抓着我的手力道减弱了很多,便一鼓作气用调动精气挣脱逃出。 随后我飞身落到明真的身旁,将他扛在肩上就朝着洞外跑去。 潇俞见我逃了,也不在喝短剑颤斗,飞身下来朝我们的方向追来。 我轻吹口哨,短剑似听到了命令一般,朝着追我们而来的潇俞再次袭去。 潇俞没想到区区一把短剑竟如此难缠,有些暴躁起来。 他朝我的小腿上又射来一把利刃,我吃痛的沉吟一声,跪倒在地上。 短剑也被潇俞抵挡开,落在了一旁。 他快步朝我走来,踢开我身边明真的身体,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手上不断的加大力气。 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就以为要命丧他手时忽然从长廊尽头飞来一枚毒刺,直接刺中潇俞的手背上,他手上一松,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我落到地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看向刺在潇俞手背上的毒针,可当我看清毒刺的样子时,又猛地转头看向长廊的尽头。 我能感觉到再漆黑的长廊尽头正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可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正看着我。 我震惊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字,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竟然传来一声哨笛声,然后那黑影快速的离开了,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哎……”我伸手想要叫停他,可关键时刻还是退缩了。 我将毒刺小心翼翼的收回进怀中,然后扛起明真朝着洞窟的方向跑去,我想趁着潇俞没醒之际,赶紧找到出口,好救治明真。 就在我重新返回洞窟寻找出口的时候,发现莲花台上有一处凸起,我抱着好奇心走了过去。 果然,只见那凸起的台面上有一个圆锥形的凹槽,我猜测应该是钥匙孔一类的,只要找到相应的‘钥匙’,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我四处张望,忽然目光集中在托塔罗汉手里的塔,我权衡一下,觉得可以试一试,于是将明真放下,试探着上前,果然罗汉再没动过。 我快速拿下它手里的塔然后想也没想直接倒放在凹槽中,塔一入凹槽,就听见前面的石壁突然也凹进去了一块,然后发出机械链条绞动的声音,伴随着那道暗门缓缓升了上去。 后面是一条深邃的暗道,我背起明真助燃一张灵符就走了进去。 然而当我们刚进入的时候,暗门又重重的落了下来,我吞了吞口水,继续深入,然而走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见尽头。 这个时候我也快耗尽了体力,将明真放到地上开始查看伤势。 所幸是有惊无险,除了后背留下了几个伤口,再没有很严重的伤。 于是我借休息的空档,为他开始疗伤,待我休息的差不多了,明真也醒了。 我将煮好的一碗粥递到了他面前,他大口的喝了几口才有力气打量周围的环境。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我抢先回答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只知道这是洞窟后的一条暗道,我大概背着你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始终没看见尽头。” “潇俞……”明真还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 “不知道,大概死了吧。”我语气平静的回复。 “被你杀了?”明真突然变了声调,他应该是怀疑我没那个本事。 “不是,是有人救了我们。”我如实回答,忽然心一沉,手不自觉的摸向毒刺的位置。 “那你看清对方……” “好了师兄,你别在问了,那人站在黑暗里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是谁,而且咱俩都受了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体力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从我们来到这墓穴后,就没休息过,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说不定之后我们就没时间休息了。”我忍不住打断明真喋喋不休的问话,然后端着手里的粥大口喝了起来。 明真听话的将粥一饮而尽,也许是吃饱的原因也是累到了的关系,躺在行礼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见他睡着了,也就放心的打开识海继续寻找师父的踪迹,我本身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竟然真的入了师父的识海。 “师父!师父你快出来!”我迫切的开始私下寻找灵机道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从很远的方向走来一位步履轻快的身影,我急忙朝着那身影追了上去。 “师父,师父你现在在哪里?”我大声叫着,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随着距离不断的缩短,我才意识到不对,这身影根本就不是灵机道人,我警惕的看着来人。 那人身着一席白衣,身姿挺拔,墨染长发半束半散,一双狐狸眼中透着浓浓的狡猾感。 隐约之间我看到他耳垂下纹着半弯月的图腾,和潇俞身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我下意识觉得他和潇俞是一伙的,于是唤出短剑横于身前做提防。 他见我如此,立刻抬手示意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师父的识海中?我师父难道已经被他…… “我叫虬冗,是‘魑月’阻止的一员,治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师父的识海中,是因为他此时就在我们手中,但是你放心他现在还很安全。” 不得不说虬冗笑起来很有亲和感,很像黑夜里的白月光。 我倒吸了一口气,他难道能猜到我心里所想?还是巧合。 第427章你手里? “我师父在你们手里?!”我对虬冗的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要知道我师父可是何等修为,修为之高足以位列仙班,更何况在这鱼龙混杂的修士中能找到与他棋逢对手之辈更是寥寥无几。 又岂是随随便便来个家伙就能活捉的? 可如果这个叫虬冗的男人是在骗我,又怎么会闯进我师父的识海中,而且他骗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根据之前我与潇俞的交手,本能的让我警惕起眼前的虬冗,只怕是来者不善。 忽然虬冗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妄想于我敌对,否则有什么后果本人可概不负责。”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识海,他是在警告我。 警告我若我敢执意与他交手,只怕师父的识海会被毁坏,而如果一旦识海被毁坏,那本人也就跟痴儿无异。 虬冗见我逐渐冷静下来,得意一笑道。 “至于为何抓你师父,自然是有抓你师父的道理,这件事与你师兄弟二人无关,所以我劝你们最好打道回府,莫要多管闲事才好。” “你们究竟把我师父抓到了哪里?”全程我都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虬冗的一举一动,见他给了忠告就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又赶紧追问道。 其实我并没有报着他能老老实实告诉我师父囚禁的所在地,只不过是想从他身上了解到更多关于‘魑月’组织的信息。 虬冗忽然面色微凛,“看来我跟你说的忠告,并没有听见去,既然你要一心送死,我也不会过多阻拦。 他现在就在你们现在所在的墓穴中,至于找得到找不到,就要全凭你的本事了。” 虬冗说完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也从识海中清醒过来,明真见我表情严肃,倍感疑惑,但随后见我眉眼间露出来的疲惫之态也猜到了我并没有休息。 “识海中并不如意?”明真递过来一方自己的丝帕示意我擦擦脸上的汗水。 我感受着丝帕带来的清凉,人也清爽了很多,“我找到了师父的识海,只不过是师父并不在里面,而是有一个叫虬冗的人在里面。” “虬冗?他是谁?”明真苦思冥想也没想到此人身份。 “‘魑月’组织的成员,和之前我们遇到的潇俞是同一个组织,他们的身上纹有黑色弯月的标记。”我将发现的和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讲给了明真听,就是想让他以后遇到这样的人能有所提防。 并且也把师父被它们抓去的事情也讲了出来,毕竟明真跟在师父的身边最长也对师父最了解,我想让他分析一下,‘魑月’组织的人真的强大到能抓到师父吗。 明真听到师父被抓先是一愣,然后倒吸了口凉气,蹙着眉心,开始分析起来。 “虽然我不了解‘魑月’组织究竟有多强大,但是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师父表面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但其实老毛深算,内心城府极深,并且为人处世十分狡猾奸诈,如果真的被‘魑月’组织抓到……我也说不太清楚。” 明真不敢肯定也不是没原因的,毕竟我们队突然冒出来的‘魑月’组织实在不清楚,时至今日无非就遇到个潇俞。 就拿潇俞来做评估的话,那他们的组织还是很有实力的,并且行事风格也足够狠辣。 但是如果师父真的如明真分析的那般,我感觉还是师父能够略胜一筹,反而我也没那么担心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师父又不是唐僧,又不能吃他的肉就可长生不老,为何还要抓他?难道是为了让他交出天宝阁? 我现在是满肚子的疑问。 明真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提议道,“刚刚你说潇俞也是‘魑月’组织的一员,不如我们把他绑了,拿他去交换师父岂不是两全其美。”仟仟尛哾 我看着眼冒精光的明真,还真是让我哑口无言,瞅瞅这是一个为人正直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刚刚从他最里听到他对师父品性剖析,我都觉得灵机道人活脱脱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现在就连明真都吵吵着要以一兑一的方式去绑人。 确定他没有抢我台词吗? “不行吗?”明真见我只是错愕的看着他并不发表任何看法,试探着询问我的建议。 “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啊,进来之前我看过那道暗门,发现一旦关上,只能从外面打开,内里是打不开的。 况且潇俞已经中了毒刺,只怕生死未卜,我们总不能一路扛着尸体去找师父吧。”我解释说。 明真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在理,那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你休息完了我们再赶路。” 明真看着我越来越疲惫的样子,满眼心疼。 我应下,然后就心无旁骛的开始休息起来。 这一觉我睡的很香,等在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一般,我再抬头看明真的时候,他正打坐调息身体。 我稍缓了片刻,明真那边也都完毕,我们二人整理行囊,重新上路。 我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时辰了,直到发觉前面传来风声,才确定前面就是出口。 然后我二人加快了脚步,一直闯出出口。 我用手电光一直照着正前方,忽然看见出口外竟然连接着一个小型的墓室。 整间墓室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多出来的一间弃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刚要踏入的时候,明真发现了问题,急忙拦住我,说,“等一下,有东西!” 鉴于我之前在墓穴中一路过来的经验,当听到明真的这声警告,首先想到的就是又遇到了诡异且带着攻击性极强的怪物,所以毫不犹豫的抽出短剑立于身前防身。 明真见我戒备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又说,“放心,我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我这才悻悻收回短剑,然后只见明真将手电光朝着地面上那几个黑乎乎的影子照去。 然而这一照可吓坏了我们,只见那几个黑乎乎的影子竟然是五具尸体。 他们死状狰狞,嘴巴张的远远大于正常人的尺度,就好像是下巴被最大化拉伸才会出现这种诡异模样。 这五具尸体身上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双眼圆睁,眼白外翻,依稀可见里面无数红色血丝。 双手呈利爪状死死的扣进泥土里,力气之大仅凭他们手上的撕裂伤和鲜血便可一目了然。 第428章痕迹 明真谨慎的用手电筒查看了整间墓室,并没有发现异样,而且他们的死状也并不像是中毒导致的。 忽然,他发现墓室的墙面被人挖穿了一个洞,这就不禁有些奇怪,明明有门为何还要另辟他径。 他先一步走进了墓室,我紧随其后,我也发现了那两扇石门,只是石门被人从里面用横梁木死死挡住。 仿佛不想让外面的‘东西’闯进来似的,我看向石门底部,门下的尘土堆积在一旁,而且还都是不久前留下来的新痕,好像是石门来回推拉造成的痕迹。 而且我发现木头中间已经有要折断的迹象,根据我的推测会不会是这样的。 这五个人为了躲避门外的‘东西’,侥幸逃进了这间墓室,然后用这根横梁木抵住了石门,可门外的‘东西’想要闯进来,所以才拼命的撞门。 再说这五具尸体,五具尸体身边并没有行李,而且手腕上戴的手表价值不菲,都是同一款牌子的。 他们的腰间都分别携带三棱军刺等防身武器,耳朵里还配有蓝牙通话装置,不难联想到他们的身份应该是保镖类的。 明真将他们的手掌翻过来,手掌上竟然有厚厚的老茧。 他们还是训练有素的保镖,身上应该都带着格斗类技巧。 “他们是被活活吓死的。”明真诊断出他们的死因。 “吓死的?能把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活活吓死,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我带着深深地疑问将目光转向墙上的窟窿,“这窟窿应该不是他们挖的,也许是门外的‘东西’挖穿了墙体闯进来了。” “再或者是追他们的‘东西’并非一只,或许是另一只挖穿了墙体闯进来的,但是不管哪一种,既然那‘东西’闯进来了,为什么没有吃掉他们或者破坏?”明真语气斗转。 我却听出了他口中所为的‘破坏’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什么这五具尸体除了死状凄惨外,尸身却保存的很完好,没有遭受到撕,咬,斩,砸,烧等恶意损坏的痕迹。 我看向它们周围的地面,因为这间墓室的地面还是土地,所以很容易留下足迹。 我想从这些杂乱的脚印和痕迹中找到线索,果然,除了他们留下的杂乱无章的脚印外,还有一些拖痕。 而这些拖痕并非垂直一条线,还有挣扎的迹象,那条痕迹一直延伸到墙上的窟窿才断开。 也就是说当时那‘东西’闯进来后,他们还是活着的,然后有几人被那怪物抓住了双脚朝洞外拽去。 只不过是墙体太高,所以失败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这种猜测不成立,如果我是那‘东西’丙丁会先杀了他们五人然后就地开餐。 除非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带走,比如成鸟要将食物带回巢穴喂幼鸟。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猛地抬头看向明真,明真察觉到我的儿视线,茫然的看着我。 我不由分说的带着明真就要逃离这危险地带。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墙上的窟窿深处传来刨土的声音。 就在我还愣神的时候,明真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将我带出了墓室,重新回到暗道口躲藏。 就在我们刚藏好后,就见窟窿中竟然爬出来一只‘怪物’。 那怪物身高足有九尺,身上披着破译蓝山哦,整个脑袋上只有一张张曼锯齿牙的血盆大口和两只比常人大的耳朵。 他的双足好似圆规一样,每一步都像是扎在地上的,两条手臂垂在两侧,十指中间还长有一层肉膜,好像鸭子脚掌上的蹼。 “无相妖。”明真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很惊讶明真怎么什么都知道,简直就是行走的《百妖录》啊! 明真回头看见我正一脸惊愕并带有一丝羡慕的目光,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知识就是力量。”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看向那无相妖。 只见它嘶哑着嗓音先是叫唤了一声,然后弯着腰伸长了两只手臂开始在地上摸着什么,时不时两只耳朵也抖动了一下。 它们因为没有眼睛所以看不见,而他们的声音应该和蝙蝠起相同的作用,类似雷达可以靠着回声判断附近物体。 耳朵也是起到听声辩位的作用。 我清楚的看见明真因为紧张儿喉结滚动了一下,看来他也有些打怵无相妖。 忽然我的余光看见地上其中一具尸体的手竟然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嘴里发出呓语声,我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也不看看他身边站着什么怪物,还敢发出声音,那男人虚弱的抬起手朝我们的方向伸来。 与此同时,他的举动和声音引起了无相妖的注意,只见那无相妖悄声走到男人的背后,然后慢慢伏下身体,脑袋慢慢靠近男人的脸颊。 我压抑的大气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男人,心里抱怨他怎么这么笨,怎么就不知道回头看看现在正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中。 无相妖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忽然那两扇石门竟然发出‘轰隆!’的撞击声。 伴随着剧烈的撞击,抵再门上的横梁木应声折断,石门被大力撞开。 无相妖嘶吼了一声起身看向门口。 就在这时又跑进来一只无相妖,闯进来的无相妖的耳朵倒长的像两只肉翅膀一般,气势汹汹的对着男人身边的无相妖嘶吼着。 明真来回看了一眼,便对我说,“耳朵长的像翅膀的应该是雄性,儿男人身边的那只应该是雌性。” 我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解,对无相妖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雌性的无相妖在雄性的无相妖面前,气势上略逊一筹,但是它并没有要舍弃‘猎物’的意思。 反而与身形比自己庞大一些的雄性无相妖面前开始示威起来。 雄性的无相妖根本不把它放在眼中,径直朝男人跑了过去,雌性的也不甘示弱,我原本想着趁它们起内讧之际寻个时机把男人救出来。 可就当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时,却见那雌性的无相妖可能是被惹急了,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男人的脑袋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我差点没忍住叫出声,好在明真及时捂住了我的嘴才没被发现。 明真也知道眼前的一幕对我冲击太大,但还是示意我让我忍一忍。 第429章出去 可能他怕接下来的一幕会更加刺激到我,所以捂着我嘴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那雌性的无相妖咬住男人脑袋猛地用力撕扯,竟然活生生的给扯了下来,刹那间鲜血飞溅再地上和墙面上,然后它用锋利的锯齿牙大口嚼碎再仰头吞下。 甚至我还能看到‘食物’缓缓滑过它喉咙而微微隆起的一幕,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让我有些想要呕吐,而男人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雄性无相妖只是站在原地对雌性的无相妖无力嘶吼了几声,然后掉头跑出了墓室。 原来它是在宣誓这些‘食物’的主导权,待雄性无相妖离开后,只见雌性无相妖拽起地上的残躯然后朝着墙上的窟窿拽去,鲜血在地面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最终消失在窟窿的深处,明真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放下了手,“我们这是闯了无相妖的老巢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然后随着他走进墓室,想从大门穿出去。 当我路过其余的几具尸体时,又重重的看了一眼,我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而且带着这些尸体我们根本走不了多远。 就在我和明真加快脚步想要逃离无相妖的老巢时,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前面那只离开的雄性无相妖正好堵在了我们离开的必经之路。 明真立刻停住脚步,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我们以最轻的脚步慢慢向后撤离。 就在这时,墓室里面也传来了声音,我见门口的地面上渐渐布上硕长的人影,我知道那影子就是另一只无相妖。 我立刻站住脚步,明真见我不动,回头正好看见了墓室内的无相妖慢慢走了出来。 我们现在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被两只无相妖前后夹击,我示意明真俯身想从前面慢慢穿过去。 明真还有些犹豫,可看身后的那只无相妖已经朝我们走了过来,于是便同意了我的办法。 我二人一前一后弯着腰放换了脚步和呼吸一步步朝着前面的雄性无相妖靠近。 它的耳朵微微抖动然后调转身体朝我们这一边靠了过来,明真向后朝我摆了摆手,我便身体紧贴在了墙上继续往前走去。 我向后看了一眼,岂料这一眼差点把我吓得叫出了声,原本还离我们有些距离的那只雌性无相妖此刻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距离所近已经能让我看清他皮肤之下的毛细血管,而且散发出来的腐烂和浓重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腔。 味道之重属实有些辣眼睛,然而就在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忍一忍就会过去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那只无相妖的手竟然划到了墙上,并且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只雄性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快速抬起一条如利刃的长腿朝我们挥来。 我和明真下意识的蹲到了地上,紧接着它的腿擦着我们头顶的墙体划过。 一阵火花后,直击在身后那只雌性的头上。 身后的雌性被重击,脚下踉跄着朝一旁栽去,随后明真趁此时机,抓着我就跑了过去。 谁知道雌性并没有被打倒反而被激怒,猛地朝雄性推来,由于无相妖没有长眼睛,根本看不到。 雄性就被大力推倒在我身旁,我要闪身躲过,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只脚被它重重压住。 瞬间疼痛从脚踝传来,我狠狠地咬住牙关才没有发出声音,然而却还没有结束。 就在明真抽剑要刺过来的时候,那只雌性乘胜追击朝着雄性扑来。 双倍的重量让我原本就受伤的脚踝雪上加霜,‘咔!’我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想起驼铃声,我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明真表示很同情,但还是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看像身边雌性的无相妖一拳接着一拳的揍在雄性的脸上,此刻呈现出单方面碾压。 我吞了吞口水,面无表情的看向明真,在他万分惊恐的注视下我缓缓抽搐了短剑,他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没错,我现在就是魔鬼! 只听‘噌啷!’一声,短剑出鞘,登时,身边的两只无相妖也停下了动作,我爆喝一声,“受死吧!” 然后一剑挥在了雌性的脑袋上,既然出手了就要稳准狠,争取一击毙命! 只听‘噹!’一声,我的短剑竟然被弹开了,而那只雌性无相妖可能也收到了震荡,竟然摔下了雄性的身上。 雄性无相妖脱离束缚,立刻起身,我的脚踝也得到了解脱,立刻收回脚蜷缩在墙边。 就在这时,双妖已然发现了我们,明真也不再犹豫,执剑打了上去。 我忍着剧痛将歪了的脚又重新掰了回来,我见明真一人对付二妖实在吃力,便一瘸一拐的也冲了过去。 我二人左右开弓,跟那二妖打的是热火朝天,欲摆不能。 “唐艺!!”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咆哮。 我闻讯转头去看,只见原本已经死掉的潇俞正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朝我的咽喉抓来,以他的力道倘若真被他抓住,只怕只这一下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好在明真反应及时,抓住我的后脖领朝后拽去,潇俞一击落空,然而在他看到明真的时候,表情微震,他也没想到明真也还活着。 愁人见面分外眼红,明真之前就遭他暗算差点一命呜呼,心里正憋着一口闷火,再加上再暗道中他就提议绑了潇俞做人质去换师父。 如今潇俞主动送上门来了,岂有放过之理,于是明真也不去一味的攻击那两只无相妖,转而将我拉开横剑去对付潇俞。 潇俞本来之前就中了毒刺,能跑到这来已经是很勉强了,面对明真招招狠辣的攻击,属实有点招架不住了。 我见潇俞一直处在下风,而明真这次也发狠了,我就转头去对付那两只无相妖了。 可不管我怎么对付这两只妖怪,他们的皮肤可以称的上是铜头铁臂了,刀刀下去,都不能伤及分毫。 我急得满头大汗,再这样与它们纠缠下去,我的体力也会耗尽的。 正愁没对策的时候,只见潇俞手持利刃当开明真一击,忽然计上心来,于是我一边抵挡无相妖的攻击,一边朝着明真的方向退去。仟韆仦哾 只待时机成熟,我拉起明真弯腰钻过无相妖中间的空子然逃了出去。 第430章出来 然而潇俞却哪见过什么无相妖,自然也就不了解它们,只见他先是飞出两把利刃朝无相妖的腹部刺去。 然而就在利刃接触到无相妖的身体时却被应声折断。 潇俞也不敢大意了,他朝后面不断退步,无相妖难得遇到这么好的猎物,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二妖嘴里嘶吼着朝潇俞扑了过去。 只见潇俞已经闪身套到了墓室中,而那二妖顺着声音也重进了墓室里,我和明真趁机将墓室的石门关上,然后屁颠屁颠的朝远处跑去。 我们刚离开,就听见后面墓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心想这回潇俞是必死无疑了。 就在我和明真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出很远的距离时,忽然前面火光隐隐,心里也开始提防起来。 在这墓穴中,有火光就证明有人闯入,也许就是‘魑月’组织的那群人也未可知啊。 我和明真快到火光所在的墓室时,脚下放慢了速度。 然而我俩人相视一眼,各执宝剑慢慢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们临到门前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原来这并非什么墓室,周围都是雕刻图案的古砖,而脚下唯一的通道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古砖墙面上都是从深渊中生长的密密麻麻的藤蔓。 门口墙上挂着两把燃着的火炬,刚刚看到的火光就是从这上面发出来的。 明真抓住一根看上去比较粗壮的藤蔓,试了几下确定能载住他的重量才先一步迈了上去,我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然后他取下一根火炬扔到了深渊中,火光所到之处通亮一片,整个深渊做工都很用心,一直到底部全是古砖铺成。 待火炬落到底部的时候,明真低头往下面看去,然后说道,“墓室应该在下面。” 我照他的样子也扒上了一根藤蔓往下看,果然,只见下面底部突然出现了一个出口。 我看了看还在燃烧的火炬,说明下面氧气是足够的,而且火焰没有变颜色说明下面不存在有毒气体。 单凭这两点我和明真就敢下去一探究竟了。 可要想下去唯一的途径就是顺着藤蔓一点一点的爬下去,当然这其中也是有危险隐患的。 可能我们往下爬的过程中,藤蔓会断掉,而我们也会坠落下去。 所以在往下爬的时候,我们都是亦步亦趋十分小心。 然而即便我们这么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我距离地面还有五米的距离时,忽然手上的藤蔓蠕动了一下。 没错就是蠕动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可当我抬头查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我手中的藤蔓已经从绿色变成了红褐色。 并且触感有些灼热,我刚要缩回手,就听另一侧的明真低喝一声,“别动,师弟!” 他惊惧的盯着我手里的‘藤蔓’因为紧张喉结滚动,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我知道手里的东西绝非是‘藤蔓’这么简单。 这红褐色的东西有我小手臂一样粗细,上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鳞片,并且还在我手心里缓缓蠕动。 虽然触感灼热,但实则我的身体已经被吓得冰凉,尤其握在手心里感受到丝滑的躯体时我头皮一阵阵发麻。qQxδnew.net 我最怕的就是蛇,而当我看到这东西的第一印象首先想到的的就是蛇,而且还是剧毒无比的蛇。 我看像明真,他已经一点点朝我这边挪来,每走一步走要听下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定没有声音然后再朝我迈向一步。 我和他只有三米远的距离,却走了近半个小时之久,明真终于来到我的身边。 他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师弟,你……经得起诱惑吗?” 我忙脸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这什么问题? 明真看出我的疑惑,又解释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手里握着的正是美人蛊。” “这算哪门子的美人啊?”我看着手里还在不断的蠕动的‘蛇’身,哭的心都有了。 “美人蛊本身就是一种蟒蛇,不过我只在书中看过,大概说是美人蛊体大如蟒。 上半身化作美人,下半身还是蟒尾,常盘踞于幽暗的森林,藏于山石之后,以美人姿态诱惑过往路人,然后将其迷惑心智,再吞下。”明真一边说一边顺着红褐色的蛇身往上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时间接的在非礼一条蟒蛇?”我听着明真的讲述,再看看手里不断蠕动的蟒尾,露出苦兮兮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多加防范,我们现在遇到的东西有些难缠。 你可还记得在玲珑塔中遇到的三面猷吗,那时候你不就中计了吗,我怕你意志不坚定。”明真提醒我道。 一说到三面猷我就不由头皮发麻,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也忍不住收了回来。 然而就在我刚刚收回来的时候,明真面色大变,诚惶诚恐的盯着美人蛊。 只见蟒尾快是快速蠕动,我自觉头顶有东西正盯着我,于是抬头去看,忽然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眼睛冒着绿光的骷髅正张着血盆大口伸长了手臂朝我扑来。 “啊!”我惨叫一声,手上也失力松开,径直直的朝下面坠去,明真见我被吓得不轻也抬头去看,此时那美人蛊见抓我不成,又改变方向抱住了明真。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明真如此慌张,他脸色苍白,满脸写满了慌张和恐惧,四肢抗拒的挣扎着,惨叫声已经远远的盖过了我。 我不得不说,经过明真之前的描述美人蛊应该人如其名的,可乍一见那凛人模样的美人‘骨’,不受到惊吓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明真可是自身约束很强的道士,平时看到女人都恨不得保持两米远的距离,此时却被美人‘骨’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抱着,他不慌才怪。 我很不厚道的看着他竟然很想笑,但又出于美人蛊的实力我又很担心他的安危,可我现在正往下坠无能为力,所以我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那美人蛊兴许是觉得一个不够,又抱着明真俯冲下来想要抓我,不过幸好我已经飞身落到了地面上,一落到地面出于本能条件我朝着那隧道跑去。 身后的明真还在哇哇大叫,“救我啊!”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叫嚷着。 他应该是没想到之前对我那么厚道,可到了这关键时刻我能丢下他仓皇而逃。 第431章缺口 我倒是也想救,但那美人蛊来势汹汹我单反停顿一步,就会落得跟明真一个下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没理会明真,只一心想着即能救他又不至于让自己丧命的办法。 忽然我眼前一亮,前面竟然有些放亮,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和寒冷让我意识到,前面很可能就是地表面。Qqxsnew.net 如果这墓穴里的妖怪长期生活在这里,相必除了墓穴就会死亡。 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脚下加快速度朝着那亮光跑去。 十步,九步,八步…… 扑通! 我冲破雪层,一跃而出,身后的美人蛊也跟着我冲了出来,她伸长了手臂只差几厘米就能抓住我的衣服了。 但强大的光照让她倍受煎熬和痛苦,她缩回手臂挡在眼前,明真也顺势从怀里掉了下来。 美人蛊摔落在雪地中痛苦的蜷曲着抱成一团,身上慢慢升起白色瘴气,尾部也逐渐腐烂。 我冲到明真身边,将他从雪地里扶起,然后迅速逃离美人蛊身边,不消一时三刻那美人蛊竟然化的只剩一副骷髅架子再雪地中。 待解除危机后,我走到刚刚的出口,明真蹲下去查看,只见是一个被炸开的临时洞窟,洞窟正好再暗道中炸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应该是之前我们在墓室中遇到的那伙人所为,他们这样乱炸就不怕会导致墓穴塌方吗?”明真抱怨道。 “‘魑月’组织的人本就行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别说是在墓穴上炸一个窟窿了,他们恨不得把天都炸出一个窟窿来。”我一想到‘魑月’组织就恨不得将他们彻底铲平,免得为祸人间。 明真看了看我,没说话,估计是他跟我的看法是一致的吧。 沉默片刻后,明真又问我道,“唐艺,我们还回去吗?” 回去?回哪?是墓穴还是回宁波? “之前虬冗对我说过,师父就在这墓穴中的某一处囚禁,虽然我对师父的修为很自信。 但以‘魑月’组织的人来看,只怕会生卑劣手段做出对师父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我还是想回到墓穴中寻找师父。”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明真。 明真欣慰一笑,“我和师父果然没看错你,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在墓穴中遇到的事情而想离开。 既然你我师兄弟一条心,那就重新进到墓穴中继续寻找师父。” 我二人重新跳进暗道,再暗道中继续前行。 此刻我脑海里绘制的简易地图大体形成弓背的蛇形,虽然蜿蜒但却一直都是在朝前走。 忽然,明真脚步停住,对我说道,“这是一个分叉口。” 我向前走去看到正前方突然分出‘y’字型的分叉口,因为不知道这两边的路究竟都通向哪里,所以不太好抉择。 就在我们还艰难的做着选择时,忽然从左手边的分叉口处传来踩水的声音。 脚步有些杂乱,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人,最少也是两个人。 我和明真迅速闪身蹲在墙边,身体紧贴墙壁,借着昏暗的阴影隐蔽我们的身体。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片刻后,只见两个身影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当走在最前面的人慢慢走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惊叫出声。 ‘谢楠!’ 而后我将目光有看向他身后,当那人影也走出来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的摸向了毒刺。 ‘常奇胜!’ 果然救我的是他,我见他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 明真察觉到我的变化,只见我恨意中带着一种苦涩,也明白过来,我应该是认识这两人的。 我正出神之际,突然从他们身后的方向又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我就看见白灵也出现在了谢楠身边。 “怎么样,找到阴阳镜了没有?”谢楠斜睨着白灵,语气极其冷漠。 白灵略有迟疑回答说,“没有,不过我听到一个消息,‘魑月’的人也在这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奔着阴阳镜而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慌什么,来的不过是几只‘魑月’的走狗而已,还坏不了我们的大事。”谢楠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担心的是,如果阴阳镜真的就在他们手中,我们要不要夺回来?”白灵继续问道。 “这个自然,你探查清楚那几只走狗的下落了?”谢楠询问着。 “就在主墓室,不过好像灵机道长也在那里。”白灵如实回复。 “灵机道长?他不好好的守着天宝阁怎么和‘魑月’的人搅在一起了?难不成老头子想要弃明投暗了? 先不管他,既然灵机道长也出现在墓穴中,难保他的大弟子明真也在此处,你们要小心留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回我。”谢楠兀自揣测半天也不知道灵机道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只能叫白灵和常奇胜小心留意。 随后我见谢楠并没有走向另一条岔路口二十径直到了墙壁面前站定,那模样倒像是在面壁思过一样。 只见他持起匕首再手掌心狠狠划了一道,我在一旁看着都疼,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谢楠用血再墙壁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龙兴图腾,然后嘴里振振有词念叨,“龙潭倒映一昆仑,潜龙在天,飞龙在地;玉峰纵横千万里,墨玉为体,苍玉为神。” 他话音刚落,忽然几处隧道中刮过一阵阵的风,那风声好似虎啸龙吟般,谢楠随即施法,几张黑色符咒从他怀中飞出再空中旋转一圈后便再墙上贴成了一道门的样子。 符咒刚刚贴上,随即一阵金光从上面绽放出来,再看去原本还是一堵墙,竟然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随即谢楠推开门,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当三人走进去后,暗门随即关上又变成了一堵墙。 我和明真看的目瞪口呆,随即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上面的黑色符咒还有些残缺,我撕下符咒定睛一看,上面绘画并非是符咒,而是画着一朵鬼面花的图腾。 明真不由好奇发问,“这是什么?” “这是谢楠的专属印记,他的印记是鬼面花,我知道了,谢楠食用自己的血和印记达成一种冥契,以表自己对着墓室主人的忠心,方可开启暗门进入主墓。”我分析道。 明真已经听得很明白了,要有有印记才能开启暗门进入主墓,可他并无印记,毕竟自身修为还没到那个地步。 第432章主意 我不假思索,抽出短刀取出黄符纸随即割破手掌,以血为媒,引出自己的曼陀沙华的印记,赋予上面。 每一张符咒全部弄好,然后我就学着谢楠的样子再墙体上划出龙型图腾,又一字不差的念着刚刚谢楠说过的话。 我正等待着那袭虎啸龙吟的狂风,不消一会儿果然如此,看来我的方法是奏效了。 灵符看似杂乱纷飞,实则依次顺序排列在墙的四周,直到形成一扇门的样子,一阵金光闪耀过后,刚刚消失的石门果然出现了。 我和明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周围除了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鳞次栉比的旋转楼梯,上顶无棚下至无底,我们二人正站在旋转楼梯的正中央位置。 我心里暗叫唐突了,竟不知道门的里面会是这番光景。 难怪虬冗会信心十足一口咬定我不会找到他们呢。 且不说那道暗门有多隐秘,单说这楼梯,周围也没个指向牌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走,是该往上走还是该往下走? 我正一时苦恼,却见明真单手压着我的身体蹲在地上,他看着下面的小声对我说道,“我看见他们了。” 我赶紧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奈何却什么都没看见,我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明真忽然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快步朝下面走去,我想拦,又怕搅了他的主意。 于是只能悻悻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圈一圈的往楼梯下走去。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自从进了主墓后,我并没有发现光源,但是却能将这里面大概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反而原本我以为越往下走,光线就会越不好。 实则越往下面走,光线越明朗起来,而上面的光线越加黑暗起来。 就这样我跟再他身后一直下到了五六十层左右的楼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横跨深渊的缓台,明真加快脚步超前面走去。 就在这时我也看到了白灵的身影一闪而过拐进了另一条长廊,我知道明真是没跟错。 于是我也叫快乐脚步和他一起去追谢楠三人。 我们刚要出拐进长廊,明真却快速倒退挥来,一手将我拦住让我紧贴在墙面上。 不用想,谢楠他们三人应该就在附近,只见明真稍等了片刻,就歪着头去看谢楠消失的方向。 见没人了,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我继续走向长廊。 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前面的双闪大石门,石门上排序着七颗门钉,门钉相连正是北斗七星。 明真刚要伸手去推,却再中途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看了看石门四周,我不明所以。 他眼下没了办法,对我说,“我们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这会引起‘魑月’和那三个人的注意。” 我微微一笑,掏出两粒丹药,“隐灵丹,这是我在龙城所得,吞下后即可隐去形体和灵识,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随即当着明真的面自己吞下了一颗,虽然这两颗不及万两金当铺时吃的那颗效果强,但在一定时间内还是有效果的。 明真也吞了下去,我二人见起了效果,便悄悄的把门推开缝隙,溜了进去。 果然只见主墓修的恰似皇宫大殿一般富丽堂皇,而谢楠三人正背对着我们站在大点中央,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谢楠面前。 明真一开始还担心,但见我没被谢楠察觉到,也跟着走了过来。 此时,谢楠正对的方向,正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再识海中见过一面的虬冗,一个是被我们困在墓室里的潇俞,另一个我和明真万万没想到的竟然就是邱玥涵! 之前见她如九天玄女般的人物,竟没想到她会是‘魑月’组织的成员! 那她之前装的跟一朵白莲花似的,还说什么师父是无瑕玉人,那都是在骗我们的? “是师父。”明真的话成功将我从邱玥涵的身上转移到了一旁,只见石阶上师父正以打坐的姿势坐在那里。 身上被插了七根簪钉,并且七根簪钉形态各异,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邱玥涵或者虬冗的东西,因为潇俞的法器是类似飞镖一样的几把利刃。 我刚要上前去搭救,却被明真拦下,“不可轻举妄动,那簪钉应该就是师父口中说的化魄,魅影,惊魂,幽游,问冥,陨星。 这七根簪钉分别封印住师父的奇经八脉,若随意乱动,不仅师父会损毁百年修为,甚至还会当场毙命。” 我光听名字都觉得毛骨悚然,虽然我不知道七簪钉究竟是什么,但是单从名字上来看,也绝对阴狠。 我庆幸明真能一眼看出,否则我刚刚如果盲目去拔,只怕师父就会受我牵连。 “稀客稀客,三位怎么想着也来昆仑了?”谢楠话中有话,态度轻佻的看着虬冗三人问道。 “难得谢先生竟连这如此隐蔽的主墓室也能找到,看来是在下小瞧了您。”虬冗避开谢楠的问话,反而避重就轻的线浮夸了一句。 脸上依旧勾着那种人畜无害的浅笑。 我看的只想咂舌,之前识海一会,我能确定这丫的绝非表面那般和善。 谢楠嗤笑,“区区死人窟有什么难的,倒是你‘魑月’的人倒是没少做了陪葬品。” 难道谢楠说的是那五具尸体?我果然没猜错。 潇俞听到谢楠的挑衅立刻抽出利刃边要冲上去,却被谢楠眼尖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讥讽道,“怎么,你不是自称修为在我等之上吗,怎么造成了这副惨样子?” “谢楠,你少在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哪像你们三人像老鼠似的就会钻空子。”潇俞面对谢楠的讽刺,狠的牙根痒痒,奈何没有虬冗的命令,自己又不敢擅自行动,只能无力回怼。 不过这一来一往的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谢楠和‘魑月’组织应该属于旧相识了,并且还谁都看谁不顺眼,这倒是有意思。 “一时失手?我看你未必是失手,失力还差不多,被一个区区道士给打成这副样子,还真是给你们‘魑月’组织增光啊!”谢楠继续刺激潇俞。 我在一旁却看的有些担心,我怕潇俞一时嘴快爆出我来。 然而潇俞听到谢楠的话,疑惑的看了眼虬冗,虬冗却下意识的给了他一个眼色,潇俞也就不在说话了。 第433章门道 谢楠也将他二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尤其见潇俞难得的老实,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可也是凭着潇俞的能耐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修为不如他的道士,除非明真身边还有高手护航。 便悄声吩咐白灵,“去查清楚除了明真外还有没有别人!” “好。”白灵收到谢楠的指令,便离开了主墓室。 我站在谢楠身边听得一清二楚,我很好奇,他这不是故意给白灵出难题吗。 毕竟这一路下来我们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打过照面的也就是虬冗和潇俞。 而他们两个瞒着谢楠,不知道是故意就想气死他,还是想利用我转移谢楠对阴阳镜的注意,反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于现在的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眼下要快点救出师父然后离开这里。 我催促明真,“师兄怎么样才可以将七簪钉拿掉,又不伤害师父的办法没?” 明真开始再脑海里搜索毕生所看过的所有书籍,可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如何安全去除七簪钉的妙宗。 他消沉的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七簪钉的介绍和危害,可我不记得有如何去除七簪钉的办法。” 我也一时愁上心来,疾步走到师父身边,然后开始仔细观察七簪钉,想从中看出一些门道。 只见刺在师父身上的七簪钉不仅仅形态不一,就连深浅都不一样,我揣测道,“该不会是由浅及深的刺入再由深及浅的拔掉吧?” “不会这么简单的。”明真一口否定。 我实在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分神之际,只听谢楠话锋斗转,“这灵机道长可谓是修仙界的元老,怎么就被你们给抓了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邱玥涵上前说道,“这都要多亏了我师父专门为他所修的七簪钉。 七簪钉乃七枚阴铁所铸,再加上我师父苦心专研为其附魔,才有了今日坚不可摧的功效。 凭你是大罗金仙,只要我不解封,他这辈子都别想活着逃出我的五指山。 哼,都道灵机道长乃仁人志士,浑金璞玉,德高望重,呈现也是指日可待。 看来也不过如此,相比我师父的实力,他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枉费了我师父对他的一片真情厚意。” 邱玥涵怨恨的看了眼灵机道长,却突然又不怀好意的看着谢楠威胁说,“倘若谢先生对我的七簪钉感到好奇,小女子倒是可以满足你的这个需求。” 谢楠听不知天高地厚的邱玥涵威胁自己,立刻脸色阴沉下来,常奇胜见状欲要上前教训这口无遮拦的丫头。 却被谢楠及时拉住,他深知邱玥涵不过是有无瑕玉人撑腰才敢狐假虎威,实则不过是小小散修,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 反观是她的师父无瑕玉人,自己还是有些招惹不起的。 邱玥涵见谢楠吃瘪,别提脸上的得意神情有多明显了。 没想到,没想到,我们会在解救师父的过程中吃到这么大的一个瓜。 甚至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师父和无瑕玉人本是一对才子佳人,却因为各自的前程而不得不背弃曾经的山盟海誓,而各奔东西。 无瑕玉人因爱生恨,所以穷极一生苦心专研修出七簪钉,找这负心汉报仇。 “唉~!”我为这对苦命鸳鸯感到惋惜和遗憾。 “你也相信邱玥涵的话?她那是满口胡言故意败坏师父的名声!”明真严词训斥我说。 我第一次见明真对我如此大动肝火,忙心虚的摆手道歉,“我怎么可能会被邱玥涵那丫头的三言两语给蒙骗呢,她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明真见我表明立场,也不在生气,他蹙眉盯着邱玥涵延伸已经明显带了些怨愤和失望。 “接下来怎么办,就容‘魑月’和谢楠这样百般侮辱师父?”我小心问道。 明真也没了注意,但是他没注意不代表我没注意啊,不过无非就是我以身涉嫌呗。 我正寻思着计划呢,只见白灵手持刚刚在暗门哪里我贴的半张黄色符咒,形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她踱步走到谢楠身边然后将符咒地给了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谢楠看到哪免得曼陀沙华的印记忽然面色微顿,转而却是一脸兴奋的嘀咕道,“原来是他!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虬冗等三人见谢楠手中那半张符咒已然猜到了些什么。 邱玥涵试探道,“难道谢先生再这古墓中遇到了老熟人?” 白灵上前说道,“邱姑娘还真是说笑了,在这种提防还能碰到什么老熟人,无非就是在之前的耳室中看到了几具尸体罢了。” 白灵的话怼的邱玥涵有些哑口无言,总不能让她承认是自己的属下无能才丢了性命吧。 “好了玥涵,不要再逞一时口快了。”只见虬冗有些厌烦的打断二人的话,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请谢先生自便吧。” 谢楠听到虬冗已经沉不住气要赶人了,反而死皮赖脸的走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既然你们有事要忙,就请自便,我三人再此休息片刻便会离开。” 看谢楠的架势是认定了阴阳镜就在主墓室中,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明真,明真也会意到了。 我悄声对他嘀咕道,“师兄,我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主意?”明真见我已然有了办法,便催促追问着。 “既然他们都是为了阴阳镜而来,为何我们不能利用这一点让他们打起来,我们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我将自己的鬼点子说出来。 “你说的轻巧,阴阳镜究竟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利用阴阳镜挑拨离间。”明真有些失望。 “我们没见过,他们也未必能见过,只要有镜子就不妨一试。”我提议道。 明真权衡了一下,眼下也实在没办法了,也就索性一试再说。 我们四处分头寻找着镜子哪怕形似镜子的也不放过,要不说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在一个宝箱中果然就找到了一面水月镜。 镜面光滑形似水波,而外缘则嵌着一颗夜明珠,在黑夜里正微微泛出光芒。 我和明真相视一笑,接下来就是怎么样让这‘阴阳镜’自然的出现在他们之中了。 我们将镜子斜插在石峰中间,然后藏在另一侧手电光照了上去形成一种反光。 第434章强撑 果然只见和谢楠等人就被着突如其来的反光吸引去了目光。 “阴阳镜?”只听邱玥涵失声叫道。 她的声音就有如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的一层巨浪,闻讯几人迅速朝那镜子跑去,虬冗见谢楠快自己一步,立刻挥舞出屠龙鞭甩了过去。 谢楠凌空旋转身体,随即也甩出一张黑色符咒,符咒直逼虬冗的面门而去。 虬冗轻抖手腕,屠龙鞭随即回旋将那几张符咒打成粉粉碎。 另一边潇俞也是撑着重伤的身体想要迎上去助阵,奈何中途却被常奇胜给拦截了下来。 常奇胜因为没了黑玉寒蝉,又长时间没有得到阴阳镜,身体已经出了状况,与潇俞对战也不过是强撑而已。 白灵召唤出佩剑便直接冲向了邱玥涵,邱玥涵的七簪钉还在灵机道长的身上,身上并无任何法器傍身。 情急之下她竟然先用法力拔出了一根名为魅影的簪钉。 我和明真再师父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师父看看有没有受伤,好在师父并无异样。 那魅影被邱玥涵驱使着朝白灵的胸口刺去,白灵一道符咒袭去,却被魅影直接刺穿。 毕竟是无瑕玉人所修仙品,白灵的实力也是有限,就在那魅影即将要刺中白灵时。 我将身上的携带的毒刺也射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虽没能组织魅影但也改变了它的方向。 魅影擦着白灵的发丝直接刺中了她身后的盘龙石柱上。 常奇胜看到落到脚边的毒刺,忽然怔住,然而这一分神不要紧却给了潇俞可乘之机。 潇俞手持利刃朝着常奇胜的喉咙划去。 常奇胜察觉到抬手去挡,手臂上顿时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明真见我刚刚举动,满心疑惑,“你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因为邱玥涵除了七簪钉也没别的傍身了,只要让那个叫白灵的继续缠着她,说不定七簪钉就会被邱玥涵自己给解了。”我心虚的找着理由敷衍道。 明真见我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就相信了我。 白灵看到毒刺,是常奇胜所有,误以为是他救了自己,道了声谢后又冲了上去。 唯独留下我和明真在一旁看热闹,突然我一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已经开始现行,慌张拉着明真躲在了暗处。 嗖嗖! 再看师父身上的七簪钉又被邱玥涵无奈拔去两根,七簪钉已去三根,师父已经慢慢转醒。 我和明真见状喜不自胜,小声叫道,“师父,这里这里!” 只见灵机道长向一旁看去,然后我i喝明真此刻的形态落在他老人家的眼里就成了两具无头鬼般的模样。 虽然如此,但是当他看到明真手里的镇邪剑后还是猜出了我们的身份。 “明真,唐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灵机道长为我们的出现感到欣慰。 此时我和明真已经彻底现出原形,我回答说,“我和师兄都担心你,怕你出事所以前来寻找,这不果然你就出事了。 你怎么就被这三个人给抓了?” 灵机道长不明所以想了一会却嘴犟道,“笑话,为师怎么会被三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给擒了。 为师是看那小丫头手里有旧相识的法器,所以才人有他们三个胡闹的。 可惜了无瑕玉人的法宝,这小丫头修为不够,根本发挥不出来七簪钉的威力。” 我不屑师父的话转头对明真说道,“师兄,师父的话你信吗?他识海都被人家给占了还说什么陪人家玩玩,啧啧啧。” “为师的话你还不信!”灵机道长见我一脸的鄙夷,登时急了。 岂料灵机道长的声音在这主墓室中不断回响,霎时间,本来还在激烈打斗的几人纷纷停手朝我们的方向看来。 “灵机道长!”邱玥涵见到灵机道长醒来,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坏了事。 虬冗责怪的看了一眼邱玥涵和周围墙上石柱上的几根七簪钉甚是有些恼火。 潇俞和常奇胜此时也是两败俱伤,虽然白灵略胜邱玥涵,但为了躲避之前的七簪钉所耗真气不少,再加上那条金手臂带来的毒性,此刻只能被常奇胜搀扶着才能站稳。 “唐艺!”谢楠率先开口唤道。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边大摇大摆的从石龛后面走了出来。 常奇胜虽然在我抛出毒刺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我会在这里,但见到本人还是未免有些动容。 谢楠斜眼看了一眼常奇胜,虽然没有给出警告,但他的举动还是让常奇胜只能乖乖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看向白灵,白灵却暗暗的朝我摇了摇头,我也就只能作罢。 虬冗上前一步,颇感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你果然找来了。” 我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难的,别说一个小小的主墓室了,我只不过是用了一面破镜子就能让你们打的鱼死网破的,见机还把我师父给救了。” 我又痞笑的看了一眼邱玥涵,双手一抱拳暗讽道,“这还要多亏邱姑娘出手相救啊!” “你!”邱玥涵上前就要和我理论。 我却摆手叫停,“好男不和女斗,我是来救我师父的,既然我师父得救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说罢我就要离开,却在这时一把利刃朝我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明真挥动镇邪剑将其击落。 潇俞震咳两声,却依旧叫嚣道,“唐艺,有种别走,我潇俞要和你新仇旧帐好好算一算!” “新仇旧帐!好,本道倒要和萧施主好好清算清算!”明真表情威严,握着镇邪的手也收紧了力道。 我站在明真身边,都觉得被他的气场给震慑到了,看来潇俞这打不死的蟑螂命还挺长。 一人对付两只无相妖都能脱身,他难道是不死之身? “师兄,带师父先离开吧。”我怕明真吃亏,想着搬出师父当借口,先离开这里再说。 岂料灵机道长却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地上,笑意盈盈的道,“无碍无碍,就让你师兄陪他们玩玩吧。” 嘿!还真有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灵机道长一经应允,再看明真犹如离弦之箭,手持镇邪直朝潇俞而去。 潇俞没料想到看着老实的明真也有暴怒的一面,脚下忍不住退了一步,然后持着利刃打了过去。 只见大殿之中明真挥剑快如闪电,招招凌厉,潇俞一时不得机会回击只能边退边防御。 第435章可怕 见到潇俞节节败退我就松了口气,然而事情却没有在他们两个开战后就此结束。 就在这时,只见潇俞飞出利刃,而明真快速用剑挡开,只见利刃直击主墓室棚顶,正中曼珠沙华图腾的正中心。 然而就在我们还在把注意力都放在明真和潇俞的身上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碎裂的声音。 等我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原本插着利刃的地方已经开始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出无数裂纹, 不消片刻,已经开始从上面不断有十块和尘土往下掉,整间主墓室也在微微震动。 “难道是要炸事塌方了?”我有些悬心的询问着师父。 师父却一脸淡定从容道,“只怕要比塌方还可怕。”qQxδnew.net “还要可怕?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要比被活埋还可怕的? “傻徒弟,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墓吗?”灵机道长询问我说。 “谁的墓?这还真把我问住了,不过这一路走来,我就觉得这整个墓穴都很诡异,不过想想这是昆仑,也就并不觉得奇怪了,师父,这究竟是谁的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问道。 只听师父缓缓道出,“是一个叫李太真的墓,他原籍本是蜀地,后因中了科举迁址洛阳为官。 他官职乃是一小小知县,后又凭借自己出众的才华一路升至位列三公,正一品太傅位。 当然,在那个时候即便你再有才华,无背景无人脉的小小知县,仅凭一己之力做到太傅之位已经是难如登天。 可他的野心不至于此,他想做统领全天下的君王,也就是因为这个野心让他最终落得残死的下场。 你一定很诧异为什么李太真会有如此大的能力吧,其实这还要从他父亲说起,他父亲本是一名修士,因年轻时搭救过一位老道,那老道出于报恩便将所修之术和一面宝镜传授给了他。 而后他父亲又将这术法和宝镜又传给了李太真,却哪料李太真心术不正,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不惜利用术法和宝镜为自己披荆斩棘杀出了一条太傅之位的‘血路’。 可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李太真遭到了术法的反噬,最终残死在这墓穴中。 然后宝镜也随着他一起藏在了这里,传闻只要得到宝镜并且集齐所要的东西,便可利用它的法力满足他人的一个愿望。” “您该不会说的是阴阳镜吧?”我忽然反应过来。 “没错,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被吸引过来呢?”灵机道长朝着谢楠和虬冗几人微微挑了一下下巴。 灵机道长又补充说,“‘魑月’的人之前已经来过了,他们无意间破了墓穴的阵法,才让山犼有机可乘逃下了昆仑山。 等我赶来时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这里,后来为师又遇到了他们几个,这三个人倒是比之前的人有些本是,再加上那小丫头是故友之徒,为师无意刁难,便把他们牵制在了这里。” “不过师父,您还没告诉我呢,您刚刚说这里不是塌方,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刚刚会地动山摇的?”我看着还在往下落尘土的棚顶,始终悬着心。 “上面的图腾乃封印李太真的法印,被这个家伙一闹,法印破坏,自然他的冤魂就诊压不住要被放出来了。”灵机道长埋怨的看了一眼潇俞。 我却惊的合不拢嘴,“什么?李太真的冤魂要被释放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们该怎么办?” 我话音刚落,只听明真那边传来刀剑磨砺的声音,然后我与光就瞧见谢楠虬冗几人身后的石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打开。 打开的细缝中不断有浓重的瘴气涌入,谢楠和虬冗见我表情不对,也转身看了过去。 然而此时的石门已经基本被完全打开,明真和潇俞也察觉不对停手去看。 忽然浓重的瘴气中渐渐显出一个人影来,那高大的身躯足有七尺之高。 几人察觉到来者浑身散发出妖邪之气,便立刻散开各自提防。 可眼瞎白灵和邱玥涵两个女子已经重伤,再加上之前的潇俞和明真,体力也基本耗尽。 我求救的目光看向师父,却不料,这哪还有灵机道长的身影了。 “师父……”我迷茫的四处寻找灵机道长的身影,却在龙椅后面的石屏一侧找到了他雪白的衣衫。 灵机道长却一甩拂尘,语重心长道,“乖徒弟,这种小场面为师就不出手了,你和你师兄就权当这是一场试炼吧,为师还有重要的事就先走了。” 我瞳孔震惊的看着灵机道长一闪而逝,消失在石屏后,我疾步去追却找了许久也没看见有什么出口,我很惊讶师父是怎么出去的? “啊!” 突然一声惨叫引起我的注意,我又炮灰到主墓室,只见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身穿紫色蟒袍,头发随意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手上举着一柄还在往下滴血的利剑,而潇俞却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往后撤。 虬冗甩出寄出一鞭,然而却被对方死死缠在手中。 “尔敢与本太傅为敌!活腻了!”只见李太真咬牙切齿吼道。 我心里一惊,果然是李太真,此时谢楠也寄出五道黑符,五道黑符分散将李太真圈在内里,随即一道紫电萦绕在他周身,激烈的电流不断击打在他的身体。 李太真的身体不断迸射出火花,然而他本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痛觉。 李太真手掐剑诀,瞬间红色法阵在他双指间映出,我正疑惑,却见谢楠脸色骤变苍白,他再想收回自己的法术已经来不及了。 谢楠身体突然腾空,然后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束缚住,并且越束越紧,谢楠痛呼出声,令虬冗等人也大惊失色。 要知道能单方面压制住谢楠的人,可谓寥寥无几,就连虬冗也要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才敢挑战谢楠的实力。 如今他却在李太真的手中却成了待宰的羔羊,让我们怎能不畏惧。 片刻,谢楠表情痛苦万分,最终口吐鲜血,李太真却像丢垃圾一样将他朝一旁丢去。 然而就是这么看似的随意一扔,谢楠的身体重重的撞到了盘龙柱上,盘龙柱应声出现断裂的纹络。 这可看傻了近在咫尺的虬冗,要知道他的屠龙鞭还在李太真的手中,刚刚若不是谢楠为他挡了一击,那么很可能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他奋力想要从李太真手中抽回自己的屠龙鞭,奈何就这举动引来了李太真的注意。 第436章后退 他奋力想要从李太真手中抽回自己的屠龙鞭,他却不知道就这个举动引来了李太真的注意。 只见李太真手臂用力一拽,虬冗整个人都腾空飞了过去。 临近跟前,李太真抬脚踹在虬冗腹部,只见虬冗闷哼一声,屠龙鞭也脱离了手中,整个人掀翻在地。 两名猛将都被李太真轻而易举击溃,只见他又转向白灵和一旁的邱玥涵,她二人瑟缩了一下,双脚止不住的往后退。 白灵见自己已经躲不过去,硬着头皮刚要冲过去,却见常奇胜先一步弹出麒麟刺冲向了李太真。 李太真嘴角微挑露出一模阴笑,就在常奇胜与他近在咫尺的时候,却被李太真一把扼住咽喉,眼见常奇胜死命挣扎抵抗,奈何他的力气雀跃家虚弱。 我唤出短剑从侧面横扫而过,一道灵力随着剑刃划出,李太真已然察觉到,随即挥舞手中利剑同时划出一道红色魅影。 只听‘嘭!’的一声,两股力量对冲瞬间引起爆炸。 我见常奇胜已然奄奄一息,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持剑便冲了上去,明真见我出手,自己也持着镇邪跟着我一起并驾齐驱闯了过去。 李太真一把将手里的常奇胜丢在远处,转而挥舞利剑朝我二人袭来。 我先用短剑吸引李太真的注意力,实则手中掐住几张视线用血写好的黄符,待他视线被转移,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符贴在他的背部和双腿上。 然而黄符并没有发挥作用,李太真的剑就已经抵住了我的短剑,明真随后持镇邪剑也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而他的脖子却坚硬如铁,无论明真如何用力平抹,奈何却没有伤及毫厘。 李太真诡异一笑,随即一手握成拳头猛地朝明真腹部击去,倘若这拳头落在明真腹部,那他必定会肠穿肚烂,我抽回剑刃挑向他的手腕。 因为刚刚有了明真的经验,我已经心里有数,明知他皮肤坚硬,不可强攻,但我不相信他从头发丝到脚指盖都能坚硬如此。 当剑刃来至他手腕的时候,我明显察觉他的手往回缩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刹那,那我清楚的看见他是想保护自己的小腹。 我调转剑身以挑为刺,剑尖急转直下,直奔李太真小腹刺去。 李太真本能往后稍退半步,双指夹住我的剑刃。 明真反应迅疾,反而抬脚踹在了李太真的小腹上。 李太真闷哼一声朝后退了几步。 明真却有些困惑了,“他小腹那里好像有东西。” 我闻言反应过来,原来李太真的弱点不是腹部,而是那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瘫倒在一旁的谢楠和虬冗也听到了明真的话,忽然面色骤冷,不顾身上的伤,强撑着持起法器也冲了过来。 然而他二人袭击的并非是李太真,而是将猫头对准了我和明真,我二人挥剑轻易挡下。 “你们两个是被揍出毛病了还是被他给控制了,怎么不分敌我!”我大为恼火的训斥二人。 谢楠擦去嘴角的血迹,失口冷笑一声道,“我绝不会让阴阳镜落入你们手中!”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阴阳镜,再说了,阴阳镜在哪都没找到……”我话说半句,忽然反应过来,转而看向李太真的腹部。 难怪他二人反应过激,原来他俩知道李太真腹部藏着的那东西就是阴阳镜了。 然而就在我惊愕时,却见常奇胜也站在了谢楠身边,眼神中却是对我的敌意,还有一闪而逝的无奈。qQxδnew.net 我面对常奇胜的选择,还是有些难过的,虽然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取到阴阳镜从而活命。 可他如果站在我身边的话,我也会倾其所有帮他得到阴阳镜的。 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白灵,白灵接触到我的目光,轻咬嘴唇局促不安的移开眼神看向别处。 对于他二人的选择,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明真也看出来了我的沮丧,将我拽到一旁,直至远离李太真身边,谢楠等人才专心去战斗。 这是邱玥涵却迈步走到我和明真身前,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对明真的失望。 “原来你是灵机道长的弟子。”邱玥涵审视着明真,大有说不出来的心酸。 明真倒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贫道正是灵机道长的大弟子明真!” 邱玥涵听到明真亲口承认,露出痛心疾首的情绪,我也不知道明真这是故意要和邱玥涵保持距离,还是真的不明白她的心意。 只见邱玥涵眼露怨愤,强调道,“既然你是灵机道长的弟子,那就别怪我无情!” 只见邱玥涵驱使七簪钉直逼明真而来,我和明真挥舞剑刃抵挡七簪钉。 “邱姑娘,请你停手,你师父和我师父的恩怨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别意气用事做出后悔的事情!”我一边抵挡一边劝导邱玥涵。 我知道她心里是喜欢明真的,只不过是被无瑕玉人和灵机道长的恩怨受到牵连。 如今我师父已逃,他只能拿明真撒气,奈何明真还是快不开窍的木头,但凡他说点好听的话,邱玥涵也不会动怒啊。 邱玥涵此刻早已失去理智,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只当我是为了活命再强词夺理。 既然邱玥涵这边说不通,那就先从明真这边开导吧。 “师兄,你倒是劝劝邱姑娘啊,也许你劝劝还有些用!” 明真只顾着破了她七簪钉的法阵,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别急,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虽然她的七簪钉威力无比,但毕竟邱玥涵法力有限,还不足以为惧。 对了唐艺,你之前在阴桦山使用的那招能不能再用出来,也许就能破了她的七簪钉。” 好家伙,他是一门心思的想打赢邱玥涵,原本我是想能动嘴尽量别动手,可这样耗下去,我们双方都会两败俱伤。 莫不如先破了七簪钉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跟邱玥涵好好说说。 于是我听从明真的建议,再次引出那五把剑灵,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七簪钉就被悉数击落。 邱玥涵也被自己法力反噬,吐了一口鲜血就瘫倒在地。 岂料我的阵仗可能太大,原本还喝李太真缠斗的谢楠和虬冗都瞪着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李太真挥动手中利剑趁其不备,将他二人击倒在地。 第437章金光乍现 然而李太真没了对手,忽然朝我直直刺来一剑,明真欲要上前去拦击。 李太真却唤出法阵将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连到在一旁的邱玥涵也被他的邪术击出数米远,若不是白灵及时出手将邱玥涵中途接住,只怕她的下场只有重创而亡。 邱玥涵见到救自己一命的竟然是白灵,眼神里露出复杂的情感,她可能也没想到一直视为敌人的白灵竟会出手相救。 李太真的剑法出神入化,让我防不胜防,没一会身上就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 就连我化出来的五把剑灵也一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攻击,甚至有几次差点连我一起中伤。 就在我奋力与李太真搏斗之间,常奇胜也从他的身后发出两枚毒刺,正中他的背部。 李太真脚步酿跄了一下,常奇胜捉住时机,用右手的匕首直击他的脊椎。 原本我也没抱着常奇胜能一击毙命的希望,然而没想到匕首的尖端居然就刺了进去。 李太真发出震耳欲聋的痛苦哀嚎,我一剑刺向了他的小腹部,然而当我的剑尖探到硬块后,我徒转剑刃向上一挑。 只见一块宝镜从他小腹部被挑出,那镜子呈圆形却划分为两面,正面两边雕刻的是瘆人的骷髅手匡扶住镜面,镜面竟然出现了幽光之色。 而当宝镜又转到另一面时,那两只骷髅手却成了恰莲花诀的佛手,而镜面也泛出隐隐的金光之色。 只听原本瘫倒在一旁的谢楠失口叫道,“阴阳镜!” 原来这就是阴阳镜,在我印象里我一直都一位阴阳镜会是多大一块,然而这神乎其神的镜子,竟然就如手掌大小,倒像是女孩子用来补妆用的。 常奇胜抽出匕首,飞身去接镜子,岂料,虬冗的屠龙鞭却缠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拉扯,常奇胜失手错过,整个人也被摔落在地。 李太真朝我猛地挥过来一剑,趁我往后退步的时候他迈步上前凌空一跃稳稳的接住镜子。 我虽然尖刺情形不妙,但幸好我之前已经早有埋伏,我口中倪安东咒法,顷刻间,只见李太真背部以及双膝的几张符纸开始燃起三味真火。 李太真伸手想要扑灭,但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火焰,火苗就窜到了他的手腕上,很快火焰布满全身。 随着李太真不断发出尖角倒在地上四处翻滚,原本捆住明真的阵法也瞬间消失。 只见明真咬破舌尖学擦于剑刃上口中倪安东降魔咒随即朝着李太真的心脏用力刺了下去。 李太真最后发出医生惨叫,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哗啦哗啦…… 阴阳镜从他的手中也滚落了出来,再地上滚了几个圈,我们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 就在阴阳镜倒下的那一刻,我们三方势力如同接收到了信号,齐齐朝着那阴阳镜冲了过去。 一时间只见真正的打斗才真正的拉开帷幕,白灵和邱玥涵表面打的不可开交,但实则邱玥涵在没动用过七簪钉。 而虬冗和谢楠二人竟然联手对付我,明真一人也在跟常奇胜和潇俞苦战。 每个人心存各种心思,然而目的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得到阴阳镜! 一时间主墓室中充斥着刀光剑影。 我们的打斗随着主墓室中传来的一阵强烈震晃而暂时收手。 我们很默契的抬头看向头顶的无数裂缝,只见裂缝越扩越大,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掉落下来。 只见谢楠一如往常的镇静说道,“要塌方了!” 我们把目光又同时看向他,见他并未说谎,虬冗一声令下,“我们走!” 相比阴阳镜来看,虬冗他们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邱玥涵和潇俞本还想争取想要先把阴阳镜抢到手,可虬冗用眼神给予警告,二人不敢违命,只是不甘的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落在殿中央的阴阳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墓室。 剩下的只有谢楠三人和我跟明真,我们面面相觑,全然不管已经开始往下掉落的石块。 我握紧了手中的短剑,谢楠也唤出灵蛇剑,一看到那柄剑,我忽然想起白灵上次说的有关灵蛇剑的事情。 再看谢楠露出来的那抹邪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他惠然变成了白泽的面孔。 谢楠见我看向灵蛇剑很惊讶,也不再隐瞒,他的手慢慢扶上自己心脏的位置。 “你很好奇灵蛇剑为什么会认我为主吗?不妨告诉你,我和白泽已经同属一身。”谢楠说到‘白泽’时故意放重了语气。 我看向白灵,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愿意跟随谢楠了。 我没想到谢楠会狠到将白泽的心脏替换到了自己的身上,难怪灵蛇剑会认他为主。 只要白泽的心脏还在继续跳动,灵蛇剑就会誓死效忠于谢楠,白灵和常奇胜也就不会回来了。 谢楠见我分神,震动剑身,便朝我刺了过来,我以短剑剑身相抵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忽然心里深处对他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从气势上就已经大打折扣,谢楠见我弱了下去,将法力集中在掌心,随即拍在了我的心口上,顿时我就觉得心口郁结难舒,我被击飞出去背部撞在了石屏上,又重重摔落在地。 就在这时,硕大的一块石板阻隔了上前来救我的明真,眼看大块的石块和石板不断往下掉落,也不顾危险,击碎石板将我一把搀扶起来。 我捂着越加疼痛的胸口,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这是中了尸毒的表现。 一旦中了尸毒,先是会断断续续的吐出打量黑血,然后身体开始慢慢僵硬,最终一命呜呼变成非人非僵的活跳尸。 等我们再看向殿中哪还有谢楠和常奇胜三人的踪影,就连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块阴阳镜。 “师兄,别管我,快去追他们!”我虚弱的伸手想要推开明真。 “阴阳镜日后也可以追回来,你的性命要紧,走!”明真安抚一句,便倔强的搀扶着我朝洞穴外面走去。 一路经过,只见洞穴内之前所见和没见过的妖兽等都慌作一团,开始四处逃蹿。 当路过我和明真的时候也不再追着我们攻击,相反只顾逃命。 明真疾步快走,中途我又断断续续吐了几口血,眼前一阵阵模糊,身体也如烂泥一样往下滑,他就揽住我的腰,扶住我要撑不住的身体。 第438章撑住啊 “师弟,你一定要撑住,我们马上就要逃出去了,你再坚持一下!”明真见我脸色越加乌青,不由越加焦心起来。 他知道尸毒已经开始扩散,如果再不及时治疗,我用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死掉。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继续打起精神一步步朝前迈着略有僵硬的脚步。 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就会成为明真的包袱,他也会因为我被活埋在这墓穴中…… 不知走了多久,好像走了一年的感觉,也感觉我走了一辈子那么长的路,直到眼前出现了白色的光照。 明真欣喜带着我半飞半跃的踏着掉落下来的石块,冲破雪层最终来到地面上。 我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川,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师兄,太好了,我们不用被活埋了。” 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就在这时,我眼前忽然多出来几个黑点,这些黑点还在无规则的移动,十二跳跃,时而快步急追,耳边也传出了刀剑相抵发出来的声音。 我慢慢张大了眼睛,却见谢楠他们还在跟虬冗三人打斗。 我失笑一声,我就说的吗,虬冗怎么会临时决定跑出洞穴,原来是跑出来准备埋伏我和谢楠等人来了。 幸好我们另外找到了被炸出来的出口,否则就遭虬冗的暗算了。 此时,我发现脚下积雪形成小小的雪团接二连三的朝着山下滚去,觉得有些可疑。 “师兄……”我看向身边的明真。 明真听到我的话低头看向我,又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地面还在滚落的雪团。 我察觉到身后的方向好像有异动,于是我二人朝身后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雪如洪水一般朝我们的方向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明真揽起我提气朝山下快速冲去,我们与谢楠等人擦身而过,几人停止打斗,呆呆的看着我们玩了命的跑。 只听邱玥涵喊道,“雪崩了!” 话音刚落几人提哦那个知打斗尾随着我们身后也朝山下跑去。 可我们这两条腿怎么能跑的过来势汹汹的雪崩呢,顷刻间如天塌地陷般,皑皑大雪将我们全部掩埋。 我们就要长眠于昆仑山上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葬身在墓穴中,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跑出来了…… “唐艺小师兄?师父,为什么小师兄还没醒来?” “你小师兄身中尸毒又耽误了那么许久才被救出来,身体虚弱也是正常的。” 我好像听到了毕安和师父的声音,他们来昆仑山救我了?对了我还要告诉师父师兄也在积雪下面。 “师父师父!师兄的眼睛动了!”毕安吵嚷着叫着。 随后只听一旁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然后有一些冰凉的手探上了我的眉心穴一缕缕的灵力输入了进来。 我的意识越发清醒,直到能缓缓挣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猛地坐起身抓着师父说道,“师父,我师兄还在积雪里呢!” 反观师父却是淡定从容的面孔,说道,“放心,你师兄跟你一起被救出来的,他在你床边守了三天三夜,是为师让他先去休息片刻,等你醒了再去叫他。 乖徒弟,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我拍了拍身上,没有疼痛的地方了,“我已经没事了,害你们跟着担心了。” 只见毕安微红着眼眶对我哭诉道,“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师父把你和师兄带回来的时候,都没呼吸了!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救不活了呢!” 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吗,你可不要哭出来啊。” 我看着毕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真诚哀求着。 毕安忍住呜咽声,我又对师父询问道,“师父,之前的那些人和我们一起被埋了,您找到他们的尸首了吗?” 只见师父摇了摇头,回答说,“他们也没有死,也被人救走了。”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师父见我沉默下来,便告诉毕安,“我们现出去吧,让你小师兄好好休息一下。” 毕安见我精神不佳,也就没再停留,跟着师父走了出去。 我依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忽然心底酸溜溜空荡荡的。 “没死,没死就好……” 转日来,明真早早的就敲响了我的房门,我见他脸上贴着药布,手臂也被纱布半吊着,想起来之前他为了护住我,手臂硬生生被滚落的石块砸中。 想必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创伤。 “怎么还在想阴阳镜的事?”明真坐在床边看着我沉默寡言,脸上也带了一丝歉意。 我就知道他误以为我实在责怪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去抢阴阳镜的事,忙解释说,“不是,其实我到有意思庆幸阴阳镜没有落到虬冗手中。”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阴阳镜落到‘魑月’组织的手中,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如果谢楠是用阴阳镜救常奇胜的话,我倒是庆幸落到他的手中。 明真听到我的话,脸上倒是缓和了很多,然后他又询问着我,“在主墓室中,我感觉你除了虬冗他们,好像跟另外三人也很熟悉。” 我也不在隐瞒,承认了所有。 明真听到我讲述完后,才了然了一切事情的经过,“难怪,我就觉得你和那个叫白灵和常奇胜的像很熟络却又有隔阂的样子。 没想到你这一路走来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不过刚刚你说要利用阴阳镜帮常奇胜续傀儡之命,所需要的东西应该还差一样。 那东西是什么?” “是他的骨灰啊,其实说来也荒唐,他被谢楠杀死的时候本来我应该让他入土为安的,可我又不想失去这个重要的伙伴。 所以,我就抱着矛盾的心里,用阴阳土和黑玉寒蝉为他重新塑身,当然这自然也会用到他的骨灰,而期间我保留下来了一小部分葬进了他的坟墓中。 本来想着如果他的这个身体有一天再次消殒,最起码他的魂魄还能回到家乡吧。 其实我这也是自欺欺人,人死了就是死了,我也知道现在他不过是一副空壳子全靠黑玉寒蝉在支配。 如今黑玉寒蝉也没了法力,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阴阳镜上面了。” 明真至始至终都是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439章什么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回七排村也不全是为了调查你母亲的死因,而是也为了帮常奇胜拿回骨灰,是吗?”明真沉默了片刻,猜测出我此行的原因。 我默认了,他有继续说,“可是现在常奇胜回到了谢楠身边,并且阴阳镜也在他那里,他的事情你也不用再继续插手了。” 听到明真以为不明的话,我还是忍不住心惊了一下,果然他还嘶吼i希望我能及时和邪修谢楠等人划分界限的。 “好。”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明真反而显得有些惊讶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估计他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吧。 随即明真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我,“这是无尘大师让我转交给你的,护腕已经修好了,你要时时刻刻戴在手上,切莫再弄坏了。” 我看着修复一新的护腕,妥善的戴在了手上。 “你还要回七排村吗?”明真见我戴好,又问出一直最想要问的问题。 “当然,而且我准备休息几天就立刻启程。”我毅然决然道。 “好,这几日我也准备好一些必要的东西,然后我们就启程。”明真欣然答应下来然后就起身要离开。 我本想说想让他留在天宝阁养伤的,但是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七天后,我们离开了宁波,要知道从宁波到七排村的距离就算是坐飞机也要两天,更何况明真坚持要自己开车到那里。 不为别的就为方便而且还想要以便游览途中的大好风光。 难得看明真如此喜悦,我也就没扫他的兴。 “等一下我们就在前面的康家庄休息吧。”明真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且导航显示五百米出会路过康家庄,于是临时决定在那里先休息一晚。 我们已经行驶了两天的路程,之前的一天晚上我们是在车里过夜,根本就没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路过了一个庄子,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况且一直都是明真在开车,铁打的身体也会感觉累的。 我们刚刚将车子驶进庄子的入口,就遇到了一同要进庄子的婚车车队,但是庄子的入口根本容不下两车并驱前行,于是我和明真决定先让他们走。 “奇怪,他们这里怎么晚上结婚啊,不都是应该白天结婚的吗?”我盯着突如其来的婚车有些奇怪。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俗,这么什么奇怪的。”明真语气淡然。 我们停在庄口示意他们先走,然后我就陆陆续续的看到了有八两车,头车是白色的,后面的七台是黑色的,寓意有白头到老的意思。 就在我们还看热闹的时候,只见最后的一辆车突然停在我们车的前面,然后走下来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皮肤黝黑且布满皱纹,但眼神很干净也很有精气神,一双手粗糙却感觉很有力量,他手里拿着一包喜糖满脸堆笑的朝我们走来。 “哎呀,谢谢谢谢,今天我小子结婚,遇到了就是缘分,送二位一袋喜糖,别嫌弃啊。”只见男人说笑着就从窗口将喜糖递给了明真。 “恭喜!”明真接过喜糖递给我,嘴里也道了句恭喜。 只见男人笑容更深,然后点了点头象征性的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一头又钻回了车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虽然男人乍一看满脸是难言的喜悦,可刚刚那一闪而逝的难过又是怎么回事? 唉!也许是我多心了,人家大喜日子,可能是刚刚喜极而泣了呗。 待车队全部过去后,我们的车才尾随着也开了进去。 我剥开一颗水果糖就扔进了嘴里,瞬间橘子味溢满口腔,是我喜欢的味道。 明真见我一脸享受的样子,也忍不住拿起一颗糖扔进了嘴里。 “人家庄子里办喜事,全庄的人都去喝喜酒了,我们进去后能有人接待吗?”我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翘着二郎腿对明真问道。 明真见我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有没有人先进去再说。” 我们跟着车队行驶了很长的一段路,然后才依稀看到有人家出现。 我甚至已经开始担心,这里的人会愿意收留我们这种外来的陌生人吗,如果人家不收留我们的话,那今晚我们不又要在车里休息了。 说实话,再车里睡了一夜我就觉得腰酸肉痛的,真怀念我在天宝阁的大软床。 然而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当我们进到庄子后,车队继续朝前走,我们就把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没多久就听到爆竹和礼花齐放的声音,然后就是庆典传来的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即便不去看也知道此刻那里有多热闹。 我和明真一边走一边超每家院子里去看,想看看有没有留家里的人,也好打听一下我们住宿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们一家一家寻找都无果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间黄土房院子里有一个女子正站在门口,双手扶在篱笆上朝着刚刚过去的车队看过去。 脸上那木然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朝那女子走了过去,然后轻声叫到,“姑娘,我想问一下这里哪里可以住宿的吗?” 那女子乍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冷漠的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稍冷的反问说,“你们不是车队的人?” “不是,我们只是在庄口巧遇上的而已,就跟着一起进庄子里想找个住宿的地方休息一晚再走。”我如实回复说。 只见女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又看向明真,才说道,“那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如果是平时这里的人可能会收留你们一夜。 唯独今晚不行……” 听女子的话好像还有下文,我等了一会,却见女子的双唇微微闭上,才知道女子的后半句话已经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又重新望向结婚那家的方向。 明真上前一步却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庄子今天这么热闹,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在家不屈喝喜酒?” 我符合的重复道,“对啊,像这种热闹我最喜欢了。” 只见女子眼神轻扫了我们一眼,语气也带了些愠怒之气,“热闹?喜酒?哼,无知!”qQxδnew.net 她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篱笆墙旁,朝着屋子里走去。 “哎,哎……”我伸手要去叫,奈何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在门口。 第440章刚才那女孩? 我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明真问道,“她这什么意思?我们又没招她惹她。” 明真却安慰道,“算了,也许她也有难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被我们赶上了。” “好吧,那我们再继续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人吧。”我提议说,最后看了一眼那间黄土房和那女子消失的门口,无趣的走开了。 然而就在我们刚走没几步的时候,忽然看到之前给我们送喜糖的男人。 男人的肩上还有礼花的亮片,他疾步正朝庄外的方向走去,忽然见到我们,就不免聊了两句,“你们是小娥家的亲戚?” 小娥?小娥是……刚才的那个女子? 明真上前说明,“我们不是来找亲戚的,我们是途径这里,眼看天黑了,所以想借宿一夜。 请问我们康家庄有住宿的地方吗?” 只见那男人忽然笑容微沉,多看了我们两眼,寻思片刻,重拾刚刚笑意,有些犹豫道,“如果你们两个不嫌弃我家穷的话,嗯……今晚就住我家吧,正好我们家还有一间下屋,虽然有些简陋,但很暖和,你们说呢?” 我和明真见他如此热情接纳我们,还挑什么啊,出门在外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找到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很不容易了。 于是我们欣然同意,并且还要给男人付住宿费。 可男人推搡着我们拿钱的手,是一万个理由都不能收我们的钱。 不仅如此还热情的招呼我们一起去吃席,别说还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啊。 然后我们温情男人为什么会中途离家,他笑呵呵的说是要到同庄的人家去借凳子。 我和明真不由分说跟着他就来到一户人家,然后自告奋勇的要帮着抬凳子去往他家。 我们一路上闲聊,我才知道男人原名叫傅大强,今年都五十有三了,家里有一个女儿一个小子。 今天就是小儿子傅鑫结婚的大喜日子。 正说话间我们就已经来到了他家大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他家门口前落满了爆竹的红色纸屑还有礼花的彩色亮片。 而大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康家庄的家家户户基本上全都在这里了,而院子最靠里边的地方打建了一个简易的庆典舞台,两侧是立式的音响。 现在上面正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司仪,当我和明真跟着傅大强刚走进院子的时候,他原本慷慨激昂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 然后围坐在桌子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们。 我和明真略显局促,估计这里应该是不常有外人进来,所以才感觉到好奇吧。 还是司仪随机应变,很快又用话筒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我原以为傅大强会把我和明真随意安排在哪桌吃饭,可他却异常热情的将我二人邀请到了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前已经坐着两个女孩子了,看样子也不过才十八岁左右吧。 “你们两个想必在大城市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到了我们这庄子闹哄哄的一定不适应,就和这两个小姑娘坐一起吧,都是自己家人,没外人。 哦,对了,梳着马尾辫的这个小姑娘叫秦彤,这个是她同学叫林熙。”傅大强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个女孩,然后就被赶过来的司仪神神秘秘的给叫了出去。qQxδnew.net 我好奇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司仪时不时的眼神朝我和明真瞟了几眼,然后又跟他嘀咕着什么。 “你好我是秦彤的同学。” 我听到声音,转过去头,只见那个叫林熙的小女孩羞答答的跟明真打了声招呼。 明真也报以友好的伸手和她握了握手,然后他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姚彤。 我就坐在秦彤最近的位置,只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始终低着脑袋两只手来回使劲揉搓。 表情却有些哀凄凄的,我最先出口问道,“你叫秦彤是吗?” 忽然秦彤的手停滞了一下,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个性格内向的孩子,这就难怪了。 我又问道,“我看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了?是因为被父母说了吗?” 我猜测应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被父母说了一顿,所以才这么不高兴的。 “不是,秦彤没父母,就一个姐姐。”林熙抢言说。 我忽然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秦彤沉闷的回说,“没关系,我有姐姐。”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心里发出感慨: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难怪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沉闷。 林熙又说道,“秦彤不只有姐姐还有妹妹弟弟。” “这样啊。”我不敢再随便乱说话了,总怕会无意间又冒犯到她。 不过她姐姐真实厉害,一共要照顾是哪个弟弟妹妹,而且还是无父无母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明真又问道,“你姐姐该不会是叫小娥的吧?” 只见秦彤忽然抬起脑袋一脸惊讶的看着明真问道,“你认识我姐?” 我也很惊讶明真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明真对我解释说,“我看秦彤的眉眼间有点像刚刚见到的女子,所以就试着猜猜的。” 我又看向秦彤,果然如明真所说的那般。 明真又看向秦彤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刚刚我们和你姐姐见过面,不过很奇怪,你姐姐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来,她为什么不来,而且你的弟弟妹妹呢?” 明真话一出口,只见秦彤眼眶微红,忽然又低下头一句话不说了。 我看向林熙,林熙耸耸肩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想想刚刚小娥的表情和那冷漠的性格,也知道他是不会来这种人多的场合的,而且也许她的弟弟妹妹尚且年幼还需要在家照顾所以才让秦彤自己来的吧。 就在这时,明真又看向外面,低估了一句,“怎么不见新人?” 我夹起一块喷喷香的五花肉刚要放到嘴里,就听见明真嘀咕出声,我扭过头看向外面,搭话道,“对啊,怎么不见新人呢,我还等着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你们不会看到的。”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彤又小声说了一句。 我和明真看向秦彤,等她下文,可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又恢复了沉默状态。 相反林熙解释说,“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要想看新娘子,你们恐怕要等明天了。” 第441章担心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把凉透了的五花肉放进了嘴里。 很快庆典就结束了,到了大家开始开怀畅饮和大快朵颐的吃饭时间,兴许是我真的太饿了的缘故,面对冷了的肉和酒吃的那叫一个香。 席间傅大强端着一杯杯的酒挨张桌子走过去让你后向大家伙敬酒,嘴里说着感谢大家能来参加小儿子的婚宴之类的话。 我也被这喜庆洋洋的氛围感染,边吃便看着外面的人。 然而我却意外的发现当傅大强向谁敬酒的时候,对方的脸上都是略显局促和避意的,就好像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再喝傅大强手里的酒一样。 而更让我诧异的是,席间秦彤却是一筷子都没动,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低头措手的状态,反观林熙却吃的津津有味的。 我再看向明真他也有些沉着表情,只吃了几口青菜,酒也没喝。 这两人究竟怎么回事?让人家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大强家办的是丧事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在月上东南枝的时候,外面的人都纷纷离开,而秦彤和林熙却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晚,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于是对秦彤说道,“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姐会担心你的。” 明真也附和说,“是啊,你姐姐还要照顾你弟弟和妹妹,应该不会来接你了,我和这个哥哥送你们两个回去吧。” 林熙一听我们两个要送她们,自然是满口答应的,然而秦彤却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泪水也扑簌簌的往下掉。 这一幕可看惊了我们三个人,我收轻搭上了她的肩膀轻声询问着,“秦彤,你怎么哭了?该不会是之前你和你姐姐闹别扭跑出来的吧?” 我联想到白天小娥那冷漠的态度一心把火的站在篱笆墙那看着这边,再看秦彤这一晚上的样子,以为是两人拌了嘴所以她才会赌气不想回去呢。 林熙也轻抚上秦彤的背安慰说,“我今天早上看你表情就不对,你真的和你姐姐吵架了?你也是的,平时我看你和你姐姐的感情挺好的,到底为了什么事啊? 要不我陪你回去跟你姐姐道歉,我帮你说和说和好不好?” 只见秦彤带着哭腔,一手握住林熙的手,真挚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吃的怎么样?” 正为秦彤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满心疑惑的时候,傅大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 我转身挡住秦彤,爬她的哭的样子让傅大强看见了会不高兴,就说道,“我们吃的很好,还要谢谢傅叔叔的盛情款待。” 傅大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摆摆手说,“客气客气,你们吃得好我就满意了。 哦对了,你们长途跋涉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应该是累了吧,我让我老婆子刚刚给你们收拾出来了一间房,你们就去休息吧。” 我发自真心的感谢傅大强的好意和热情,然而却让我想不通的一点是,他刚刚用手朝我们比划了一下时,怎么还顺带着林熙和秦彤二人。 “傅叔叔,你看外面这么晚了,我和师兄想先送秦彤和林熙回家,她们两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们有点不放心。” 我话音刚落,就试着我的衣角被秦彤小心翼翼的抓住了,虽然我感觉诧异,但他的举动证明她是信任我的,我倒是有些许的欣慰。 忽然只见傅大强笑容收敛,转而歪了歪头表情愠怒的看着躲在我身后的秦彤,见秦彤一直低着头,也没说什么。 这瞬间变脸的傅大强让我和明真都看在眼里,傅大强见我二人审视着他,他又换了副嗔怪的表情对秦彤批评道,“你看你这孩子,你姐姐在家照顾你们弟妹三个就已经累病了。 我和你马婶商量好了,留你和你同学在俺家睡一夜,明早你姐姐好点了你再回去,家里这这么近,你怕什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好了,你马婶已经给你喝林熙收拾出来房间了,就挨着你这两个大哥哥的隔壁住着,快去休息吧,你要是再闹,我可就要生气了!” 傅大强说完话后,还假装的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那模样瞬间逗笑了我和林熙。 然而秦彤却还在掉着眼泪,林熙怕等会她真惹恼了傅大强,于是半拖半拽的将秦彤从位置上拽了起来。 秦彤慌张的擦掉脸上的泪珠,低着头及其不情愿的跟着林熙出了门。 我们看着她二人真的朝我们所住的下屋走去直到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才放心。 傅大强招呼着我们坐下,没多久就见外面走来一个中年女人,她脸色青灰,眼眶红肿,明显就是刚哭过没多久的样子,脸上却带着无比牵强的笑容。 我想她就应该是傅大强的老婆,被称马婶的人。 马婶手上还端着一个旧茶盘,上面铺着一层红纸,红纸上放着两杯酒,酒随着她的脚步溢出了一些,浸花了红色的纸张,露出了原本的白色。 我亲切的叫了一声‘马婶’,只见她眼神先是微怔,然后就赶紧避开我的视线,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你们喝点酒吧。” 傅大强乐呵呵的接过两小杯的白酒,说是白酒,其实那酒有些发黄,他看着我端详着里面的酒。 傅大强解释说,“这是我年轻的时候自家酿的酒,我把它装进坛子里埋在树根地下,想着就是有一天儿女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喝,这不你们赶上了,就尝尝吧。” 我摸了摸肚子,有些为难道,“傅叔叔今天我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有些喝不下去了。” 傅大强却执意要给,还说道,“我跟你说,我买的酒那都是糊弄人的,根本就没有酒香,我就不爱喝那些东西,你尝尝我自己酿的酒,全都是精挑细选的精粮酿造的。 再说我也不让你多喝,你和你师兄就喝这一小杯,保证让你们今晚睡得又香又沉。” 盛情难却,我和明真接过酒杯,慢慢品尝起来,还别说真是好久,入口都是酒香,还带着一点点的泥土芬芳,让人喝完一杯还惦记着下一杯。 傅大强和马婶见我二人把酒一饮而尽,露出放松的表情。 忽然我觉得头有点晕,想必应该是今天喝的太多酒的缘故吧。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傅大强见我困乏了,忙起身让马婶带我和明真去房间休息。 第442章屋子 当我和明真路过隔壁秦彤和林熙住的房间时,却见窗户里面黑漆漆的,想必两个人已经睡下了。 我还有些惦记秦彤的心情有没有些许的好转,不过有林熙的陪伴和安慰应该没事了吧。 “委屈你们两个年轻人今晚在这里将就一下了。”马婶把我们送到门口,客气的说了一句。 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给你和傅叔叔添麻烦了。” 马婶见明真也打了个哈欠,就没多说,嘱咐我们,“你们夜里多盖点,庄子里夜里会吹冷风别冻着,那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屋了。”qQxδnew.net “好的,谢谢马婶也谢谢傅叔叔。”我客气道,然后就见马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看明真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想今天他也没喝酒啊,怎么困成这副样子了? 想来事这两天开车赶路让他累坏了吧。 “师兄我们进去睡觉吧。”我对明真说道,然后主动开了门让他先进去了。 明真微晃了晃身体迈过了门槛进了屋子。 我见屋子虽说有些陈旧,但好在整洁很多,一进门就看见炉子里的火炭,整间屋子暖烘烘的。 然后另一边是一张农村的土炕,炕上板板正正的铺着两副被褥。 头顶的灯还是老式玻璃灯泡,光线属实有些昏暗,我看着昏暗的灯光,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身上很沉也很累。 明真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随意丢在了一旁,然后就钻进了靠窗的被子里。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以前明真可是出了名的整洁干净利索,没想到也有如此随意的一天,看来他是真的很累了。 我也除去了衣物,钻进饿了暖烘烘的被我,舒服的神了个懒腰,然后关灯睡觉。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的呜咽声,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可那呜咽声又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厌烦的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向爬窗户上看看谁在外面哭。 我正专心看向窗外,只见明真也迷迷糊糊的醒了,我二人面面相觑,我突然意识到我俩现在这姿势的确有些尴尬。 “那个,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起来看看。”我急于忙着解释。 这时那声音再次传来,明真也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外面,可奈何玻璃上由于时间太久了早就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去。 “该不会是秦彤想她姐姐了所以一个人哭呢吧?”明真说出自己的疑虑。 我认同道,“嗯,也不是没可能,师兄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明真作势也要起来,却眼前一阵眩晕,又躺倒了枕头上。 我见状先是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又担心的问,“师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下午我就见你没精神,该不会是连日赶路累出病了吧?” 明真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我为他重新盖上被子,然后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明真点了点头,然后我就披着外套出了门,等我出了门,那声音就消失了。 我环顾四周不见秦彤,“奇怪,人去哪了?” 我看了一圈,的确没见到人,刚要回屋,突觉尿意,然后拿着手电筒就朝房屋后面走去。 然而正当我走到房角的时候,忽然脚下猜到了什么暖烘烘的东西,我低头去看,吓了一跳。 竟然是刚燃不久的纸灰,我蹲下去用手捏了一点搓了搓,还有余温,应该是刚烧不久,我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总感觉这味道挺熟悉的,好像…… 我忽然跳到一边,嘴里低声骂道,“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在人家房前烧纸钱!” 我骂完后就用手电筒朝前面照去,我觉得烧纸钱的人应该还在附近,我倒要看看谁品性这么恶劣,让我抓到非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可。 就当我的手电光照到前面拐角处的时候,忽然见到一小块白布一闪而逝,那明显就是穿着白衣服的人往那边逃。 说实话,这大半夜的,我有刚刚猜到了纸钱,再看到刚刚一闪而逝的白影,头皮瞬间发麻,脊背发寒。 心想该不会是我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吓的逃跑了,可我是谁?就算是阴煞我都不放在眼里。 于是我大着胆子就朝那白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我不敢大声嚷嚷,是因为我怕这一嗓子再把傅叔马婶和那对新婚夫妇吵醒。 也怕惊到了屋子里的明真和秦彤等三人。 如果真是阴煞,我一个人也能轻松对付了,就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我正想着,就跑去了拐角,可我刚到拐角,就不见了那白影,我又继续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别说白影了,就连个老鼠影也没见到啊。 我挠着头,正自纳闷,“奇怪,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心想算了,估计是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吓跑了也说不定。 于是我上完厕所就要回屋,可当我正往屋子去的方向走时,我还看了一眼新婚夫妇的新房。 就在这时,我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屋子里面人影攒动,时不时还发出呜咽声。 我停住脚步,想着不能啊,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洞房花烛夜正是喜庆的时候,怎么还哭起来了? 难道是新娘子想家了? 我正猜疑呢,忽然想起来,自己这贼头贼脑的样子猜测人家小夫妻的事干嘛,也太不君子了。 于是摇摇头继续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新房子里的哽咽声音变大了起来。 而且从声音上听,应该不像年轻女子的,更像是……马婶?! “别哭了,叫下屋的人听见!” 只听屋子里传来傅大强的低声的呵斥声。 “这老两口不睡觉,跑人家小两口的新房里哭什么啊?就不怕年轻小媳妇忌讳给赶出来?”我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正琢磨着。 忽然听到我身旁的屋子里也传来小女孩的笛声啜泣声,我听声音像秦彤,她的哭声好像也是在极力的压制。 我怎么越发觉得不对劲啊,这秦彤按理说都这么大了,且离着家又这么近,不至于在别人家住一晚就没完没了的哭啊。 我抬手刚要敲门,又觉得我一个大小伙子半夜敲人家小姑娘的房门有些不太雅观。 第443章敲门 就在我踌躇间,听到明真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我担心他的身体,也就放弃了敲秦彤房门的念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一进屋子,就见明真正坐在炕上,身上围着被子,一手扶上额头,眉心紧皱一副难受的样子。 我上前扶着他虚晃的身体,焦急的问,“师兄,要不我带你去最近的医院吧?” 明真轻微摇头,对我问道,“唐艺,难道你就没事吗?” “我?我有什么事?”我没理解明真对我说的什么意思。 明真见我好端端的样子,寻思片刻,说道,“没,没什么,兴许是我想多了。 还是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呢。” 我见明真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再烦他,关了灯就准备上炕睡觉,可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的铁门突然传来微弱的晃动声,然后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我和明真再次起身,然而这次却没有开灯,而是越发觉得好奇今晚上怎么这么怪啊。 我听着脚步声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然后就是开门声。 “现在闹洞房时不时有点太晚了?”我打趣道。 明真却没接我的话,只是呆呆的坐在炕上闷头想着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叩响,要不是夜里很安静,根本就听不到敲门声。 我重新下地,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只见是满脸泪痕的秦彤和林熙,她二人满是害怕的表情。 我看着他们身上单薄的衣服,和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身体,顿生怜悯。 于是忙闪身邀请二人,“你们先进来说,外面很冷!” 秦彤和林熙听到我让他们进屋子,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毫不避讳的闯了进来。 在我们还在门口说话期间,明真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也套好了衣服,这才问她二人,“你们两个事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哭成这样?” 我一直以为是不是她们的屋子遭了老鼠,所以把两个小姑娘给吓哭了。 然而却见秦彤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尽可量的压抑住声音说道,“你们快带林熙逃命吧!” 他华阴刚出惊呆了我和明真,明真决定问清楚原因,“秦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秦彤纠结可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对我们说道,“傅大强要把我们四个活埋!” “你说的是傅叔叔?”我非常惊讶,但看见秦彤如捣蒜般的点头,还是有些疑心,“傅大强为什么要活埋我们啊?” 秦彤却深色越来越紧张,“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这么多,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快带林熙走!” 明真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拽着林熙逃要,然而,却见秦彤还愣在原地。 “你还在发什么呆,跟我们一起走啊!”我转身对秦彤催促道。 秦彤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弟弟妹妹还在他们手里,如果我敢逃走的话,他们就杀了我弟弟妹妹和姐姐!” 说着秦彤的哭声有些难以压抑。 明真此刻脚下也有些虚浮要倒,我辅助明真,他对我说,“那杯酒有问题。” 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傅大强为什么执意要给我们喝那杯酒,那酒的颜色也不对,原来是下了迷药了。 而我的药力应该是被金丹化掉了,所以除了酒后的醉意,根本就没有出现明真那种情况。 我见他的状态,应该逃不了多远,而且我也不可能真的抛下秦彤肚子逃走。 我左思右想,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我把明真重新扶到炕上,对秦彤说道,“我们不逃了,我倒要看看傅大强究竟想干什么!” 秦彤惊,林熙慌,明真却对我很了解,所以心里对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会护住这两个女孩子。 况且我们逃走了,留下来的秦彤姐弟几人也是难逃升天的。 秦彤泪眼婆娑,多半是欣慰和感动的。 我看林熙很慌张,就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的。 我师兄之前被傅大强下了迷药,现在行动不便,我托付给你们两个现代为照顾,我要出去探探外面动向,等我回来。” 林熙和秦彤满口应下,然后我就悄悄的走了出去,直奔新房的方向走去,然而等我再看向新房的时候,只见原本屋子里亮着的红色灯光此刻被换上了白色的灯光。 我带着满心疑问走到了窗户根底下仔细听着屋子里的响动。 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就好像几个男人在干什么体力活,我带着好奇悄悄露出半个脑袋去看里面什么情况。 率先入眼帘的是几个身体强壮的男人,他们我白天在酒席上见过的,而且还都是同在一桌,傅大强之前敬酒的时候还微微鞠躬满口说着什么感谢帮忙之类的话。 之前我当时几个人绑着傅大强张罗布置的婚礼现场,所以才说了几句客套话,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他的手上都带着白色的棉线手套,腰上也系着白布条,这嫣然就是家里办丧事才穿的打扮啊。 我再往旁边去看,看的我心头一颤,只见一具男性尸体被打扮成新郎的模样,惨白的脸颊两侧画着诡异的腮红,嘴唇上的口红已经被模糊到嘴边四周。 然后我就见傅大强也走进了屋子,他哽咽着对其中一个男人说道,“他叔啊,你看下屋那几个孩子都被药迷糊了,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下屋那几个孩子,说的不就是我们四个吗?果然这傅大强表面看着宅心仁厚,实则内里藏奸。 我再看向他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只见男人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掉在嘴里,眼神私下来回闪躲,明显的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想了一会对傅大强说,“不着忙,先让他们睡透,咱们先把傅鑫和他媳妇郑莉莉入棺吧,记住你们几个动作一定要小心,别把那几个人给惊醒了!” 男人不忘记叮嘱身旁的几个壮汉。 那几个壮汉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就见其中两人走出队列,朝着傅鑫的尸体走去,一人分做两侧,一个人双手伸向傅鑫的后背,另一个人双手抱住傅鑫的双腿。仟仟尛哾 两人微微用力就把尸体给抬了起来,我见那尸体根本就没有弯度,应该是僵硬了。 第444章眼神 他们把傅鑫轻缓的放进大红棺材里,大红棺材的宽敞足够容纳两具尸体。 而其中傅鑫就被放在了靠左边侧。 棺材盖子并没有盖上,然后抽烟的男人又对几个人吩咐,“你们去把郑莉莉抬进来吧。” 几人出去,男人又对傅大强说道,“之前然你布置的喜堂,你布置了没?” 傅大强抹着眼泪,嘶哑的声音说道,“布置完了,不过他王叔,咱们等会不是直接封棺下葬吗?怎么还要重新布置一下喜堂呢,而且下午的时候不是也办了一场婚礼了吗?” 只见被称呼王叔的男人,睨了一眼傅大强,“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可是一句都没记住啊? 我不是说了吗,白天办的婚礼那是给人看的,现在办的那是真正给小两口合葬的,行了,你在旁边看着吧,等会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吧。” 傅大强果然听话的站在墙边,腾出来空间给王叔和那几个壮汉忙活。 没多大一会,只见出去的壮汉,抬着一个单价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的是一具穿红装的女尸,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郑莉莉了。 郑莉莉的身体在抬进棺材的时候也呈现僵硬状态。 我看到这就已经看明白了,原来傅大强是要给他儿子和儿媳办置一场阴婚。 可我也好奇了,办阴婚就办阴婚,干什么还要埋我们四个啊? 就在我还要伸头想去看的时候,忽然对上了窗户里面直勾勾看着我的马婶眼神。 马婶惊慌的大叫一声,“他醒了!” 这一声成功引来了那几个人和傅大强的注意,然后只见那几个壮汉以最快的速度充了出来把我团团围住。 我看向一旁站着的傅大强,质问道,“果然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看你年纪一把怎么还干这种损阴德的事,你就不怕你儿子化作厉煞索你的命吗?!” 傅大强见到我还是有些局促不安的,而被称呼王叔的男人却一脸质疑的看向傅大强,“你不说下了海迷子了吗?他怎么回事?” 我听的出来王叔说的是‘黑话’,之前杜子腾也会偶尔用这种‘黑话’和别人交谈。 所为的海迷子就是迷药的意思。 傅大强也纳闷,“是啊,我怕迷子药劲不够我还特地加大了剂量!” 难怪明真会那么难受,原来全是傅大强和这个王叔在搞鬼! 傅大强五官纠结的看向我,几乎用着哀求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别怪叔,叔也是无可奈何,要怪就怪你们命该如此吧,等你们随我儿子儿媳去了,我给你们多烧点纸钱!” “呸!你才要跟你儿子儿媳去了呢,就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家伙,也不怕遭报应吗!”我怒指傅大强和一直低头不语的马婶骂道。 我的声音也成功的引来了明真三人。 明真被秦彤和林熙左右搀扶着,脚下虚虚浮浮就跟喝多了似的。 只见王叔手里夹着烟对身后的几个壮汉使了个眼神,那几个壮汉就朝着明真三人走去。 林熙吓得尖叫一声,傅大强害怕的大叫道,“快捂住她的嘴!” 明真想要去教训过来的人,然而奈何现在身体毫无力气,我趁机先快步抄哪几个壮汉跑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几个。 就在我自觉他们都不是对手的时候,岂料秦彤看着我身后的方向对我打喊道,“小心背后!” 我条件反射的转身去看身后,刚要防御,却被迎面打下来的木头狠狠地乔在了脑袋上。 我身形微晃,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我也看清楚了正是王叔手举着木棒袭击的我。 我身体一软,只听到林熙的哭声和秦彤的哀呼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周身寒冷,睁开眼睛去看,只见我正深处荒郊野外,而我正对面是一个临时设置的白色喜堂。 居中那张白色的大大喜字格外扎眼,喜字下面燃着两根白色蜡烛,流下来的蜡油犹如泣泪。 桌子上除了白色蜡烛还有一些供品,而桌子左右两侧各一张凳子,这时傅大强和马婶身着白衣款步走到左右两侧的凳子前坐了下去。 他们手中各抱着傅鑫和郑莉莉的遗像,那两张遗像里的人笑得尤为瘆得慌。 这时我身边的秦彤也醒了过来,她的脸颊一侧显得通红,甚至还能依稀看得清五个手指印,不用说在我昏迷的时候一定是呗傅大强或者王叔给打了。 都怪她多嘴多言好悬坏了他们的‘好事’! 秦彤身边是还在昏迷的明真,明真身边是哭的很凄惨的林熙。 饶谁看到这场面能不吓的够呛,更何况她还是参与者。 我察觉到双手被很结实的麻绳捆绑着,想转头看看绳子扣的方向也好能准确无误的解开。 然而就在我刚转头的时候,却看见了三个深坑,居中的稍微宽敞一些,两边的稍微窄了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间的应该是留给傅鑫和他老婆的,而左右两边应该是留给我们四个的。 我冷笑一声,别说挖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身边秦彤皱着眉对我嗔怪道。 “都快死了,还不许我开心开心了?”我打趣道。 没想到我的话竟然被一旁的林熙听到,哭的更凶了。 只见傅大强对王叔催促道,“他王叔,快开始吧,我怕一会这丫头的哭声招来别人就不好了。” 只见王叔对一旁的壮汉使了个眼神,“把这丫头给弄迷了!” 只见那壮汉端着一碗水,让俺后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都倒了进去,还用手指搅匀然后走到林熙跟前。 林熙知道那是什么,一边哭喊一边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还不想死!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我死了他怎么怎么活啊!我求求你行行好!”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换不来对方的同情,反而是被捏住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片刻后,林熙就晕倒在了地上,傅大强和马婶也就此放心了很多。 只见王叔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走到棺材旁,然后展开纸宣读道,“今天吉日良辰,是新郎傅鑫和新娘郑莉莉合婚缔结百年欢乐的日子。 希望二位新人能泉下有知至此夫妻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待王叔的致辞结束后,只见傅大强和马婶捧着两人遗像互相拜了三拜。 这就算是礼成了。 “哈哈哈……” 第445章跑路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是在没憋住笑,放声大笑了起来,却惊呆了在场的人。 王叔上前质问我说,“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我看你们像唱戏似的,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我不得不夸你,你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真被你给忽悠住了。”qQxδnew.net 王叔脸上一红,却依然嘴硬道,“你胡说什么!再敢胡说小心我把你的嘴打烂!” 我见他恼羞成怒,不屑冷笑一声,“别装模作样的了,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你假借给人家小两口办合葬的目的堂而皇之的杀人,而且一杀还想杀四个,傅大强还单纯的以为你是再给他儿子儿媳妇找童男童女。 实则你安的什么心你心里最清楚!” 王叔被我彻底激怒,呵斥两旁壮汉命令道,“你们几个给我打烂他的嘴,打烂他的嘴!!” 傅大强和马婶已然懵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几个壮汉得到命令齐齐朝我冲来,他们却不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我暗中挣脱开绳子,拿出长笛,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壮汉全部打倒在地。 再看王叔,他见事不好就要拿桌子上事先给他准备好的钱要跑。 我目光一凛,腾空几个箭步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我嚣张的指了指他的额头,他一下反应过来之前他打我的那一棒子。 立刻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小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见他那副狼狈样,打心眼里瞧不上,然后我举起长笛照着他的脑袋就打了下去,只见他倒地不起,我有讲目光转向傅大强和马婶。 只见他二人因为太过害怕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我们也是被他骗了,求你别杀我们。” 我看着她二人花白的头发,又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不忍心过多刁难,只是吓唬了一番,“我告诉你们两个,幸亏我们是没怎么样,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把你们剁碎了都不解恨!” 然后我就去为秦彤三人松绑,明真也悠悠醒了过来。 我见他已经没事了才放心,然后我又走到棺材旁,见他二人年纪轻轻就丧了命不由心生惋惜。 然后我踢醒了那几个壮汉,威胁说,“你们现在赶紧把棺材好好安葬,否则我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那几个壮汉见到了我的厉害,也不敢耽误,连忙将棺材下了葬。 马婶和傅大强哭的抱作一团,这一场荒唐剧才收场。 我见天也渐渐亮了,便和明真把秦彤送回了家。 当秦小娥看到平安无事的秦彤时,再也绷不住姐妹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我上前说道,“你们放心吧,傅大强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姐弟的事情了,而且……”我从口袋里掏出傅大强为了弥补过错而给他们姐妹的银行卡说道,“这里面的钱足够足够你们搬去大城市安顿生活的了。” 秦小娥接过银行卡,扑通一声给我和明真跪下,声泪俱下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彤彤!” 秦彤作势也要跪,被我和明真阻止。 明真反问说,“傅鑫和郑莉莉是怎么死的?” 只听秦小娥缓缓叙述道,“其实傅鑫哥活着的时候人非常的好,傅叔马婶也待人和善。 傅鑫哥原本和郑莉莉这些日子就打算要结婚的,可天不遂人愿,出了一场车祸,两人都撒手人寰了。 傅叔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时,突然有一晚,他做梦说是傅鑫哥和郑莉莉要结阴婚,以了遗愿。 可谁家都没经历过这事,根本不晓得如何办阴婚,这时候就有一个自称王半仙的人找到了傅家,他说是傅鑫托梦找到了他,让他特来主持的阴婚。 可王半仙有言在先,要办阴婚简单,但难的是必须找两对活的金童玉女活埋,这样才能平息傅鑫哥的怨气。 如果不同意,傅鑫哥就会变成厉煞要了他们全村子的命。 傅叔听到这话能不怕吗,可即便倾家荡产上哪去找活的童男童女啊。 谁知道他们竟然把目光放在了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身上,并且还拿我弟弟妹妹性命做要挟。 无奈下,秦彤才答应下来了的。” 秦彤继续说道,“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我和明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这‘王半仙’才是造成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而且他打着为傅鑫找金童玉女的幌子,实则想要养尸这件事,实在可恶至极。 秦小娥姐妹俩见我不说话,反而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我对这件事情有多气愤了。 明真对秦小娥说道,“为了你们姐弟的安全,你们还是尽快搬离这里吧。” 秦小娥郑重的点了点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想留在康家庄了,我们今天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就离开了,你们也快点离开吧!” 明真觉得也是,可我还另有打算。 “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我们还会在这里逗留一天,你们照顾好自己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说完后就转身除了门口。 明真也跟了出来,“傅大强家的事情不是已经完了吗,你是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认真的看着明真道,“傅鑫要办阴婚是谁招来的‘王半仙’?我绝不相信是傅鑫托梦找来的。 这简直就是荒唐,我总感觉事情还没有完,而且整件事都太过意外了。” 明真寻思片刻,虽然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他还是相信我的。 我们白天在车子里休息,临近半晚才看见秦小娥姐弟几人,秦彤走到我们车子前笑得很开心,“我们今晚就要离开康家庄了,白天我姑姑也捎信来,说让我们去她那边生活日后也有个照应。” 我和明真对秦小娥姐弟的决定由衷感到高兴,“那就太好了,以后你们能有长辈在跟前照顾,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欺负了。” 然后秦小娥也笑着符合道,“是啊,这都要谢谢二位的大恩大德,否则我们姐弟四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我爬秦小娥又伤心,赶紧打断,“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们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日后尽管好好享受生活吧。” 明真看了看天色,对秦小娥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又带着这些孩子,只怕夜路难行,你们上来吧我们送你们到庄口,庄口外也好打车。” 第446章找人 原本秦小娥还想拒绝,可耐不住身边弟弟妹妹年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等我们送走了秦小娥姐弟几人,再次返回康家庄的时候已经天黑。 我和明真决定先去秦小娥空出来的房子凑合一夜,最起码还有暖烘烘的炉子,不至于夜晚太冷。 然而等我们刚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尖叫道,“快来人啊,傅大强家出事了!!” 她一边喊一边满庄子的跑着找人。 我和明真听到声音和人名立刻起身跑了出去,此时庄子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朝着傅大强家赶去。 然而等我和明真到达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们的嘴里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傅大强的事。 还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站在信访门口伸着头往里看,看了一眼,又五官扭曲的往外跑,嘴里还不听的说,“太惨了,太惨了!” 我和明真朝着门口走去,只见新房门口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条长长的血迹,那血迹一直延伸到卧室里。 我顺着血迹往里走,只见新房的卧室内,傅大强瞪着双眼空洞的半窝在地上,后背斜倚在床边,脖子上极深的割伤尤为刺眼,而且鲜血溅红了半边白墙。 再看炕上马婶侧着身子倒在那里,而那长长的血迹就延伸到她的身下。 马婶的手耷拉在床边,粘稠的鲜血形成血滴状凝固在指尖上。 满屋子的血腥味,让我不仅没头紧皱,究竟是谁下手这么狠毒。 我观察周围环境,却让我意外的是,屋子中的摆设都很整齐,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难道这个凶手是傅大强和马婶认识的人?因为认识所以一时疏于防范才惨遭割喉的? 我又瞟了一眼地面,刚刚就觉得好像奇怪,可哪里奇怪又一时说不上来。 “没有鞋印。”忽然明真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我才恍然大悟,给明真偷去赞许的目光,“没错,如果当时凶手就在这里的话,应该会留下鞋印的,可这地面怎么除了血根本就没有一个脚印呢?” 明真也陷入沉思,就在这时,我们听到庄子里传来了警笛声。 这里我和明真不宜久待,于是就走出屋子和那些人站在了一起。 警察将这里作为第一案发现场控制起来,并将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庄民叫到一旁做了笔录。 我和明真离着做笔录的女人不算远,所以她所说的当时是怎么发现的详细过程我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当警察又问她,当时有没有在傅大强家周围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时,我的心不由的都提了起来。 虽然人不是我们杀的,但毕竟傅大强死之前确实是和我们有接触的,我们也算是嫌疑人啊。 只听那女人想了一会,斩钉截铁道,“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算是回归正位了,然后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我也没心思听了,于是和明真随着庄民都各自回家了。 我和明真回来后,就再也无心睡觉了,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傅大强老两口死因上面。qQxδnew.net 我们围着炉火坐着,空气安静的出奇,我最先打破宁静,“师兄,之前傅大强说他有一儿一女,傅鑫在家排行老幺,可为什么至始至终我都没见到过他的姐姐呢? 按理来说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先是弟弟丧命,再是办阴婚,最后爹妈双双枉死,作为家中长女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不露面的呢?” 明真听到我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会不会是他姐姐嫁的远,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的缘故?” 我向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弟弟丧命在先,就算嫁的远,这么多天也该赶回来了啊。” 我和明真正分析呢,忽然听到院子里的木门被人推开,我二人相视一眼,那凶手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我斜靠在窗边朝门外看去,当看见是两名警察时,才放下警惕,不过他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扣扣扣! “请问有人在家吗?” 只见敲门的是一个梳着齐肩短发的女孩子,那长相甜美可人却有着不可轻视的庄严。 明真缓缓推开门,门外除了这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年。 她二人见到我们两个的时候,眼神明显一怔,然后那少年的眼神就看向屋子里。 “请问二位是住在这里吗?”那少年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 估计是我们身上的衣服和这寒酸的家庭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才这样问的吧。 我尽量露出非常亲善的微笑,如实回答,“不是!” 那女孩的眼神里已经带了一丝的警惕,我怕她误会,又继续补充道,“原本住在这里的是叫秦小娥姐弟四人的,她们去远房亲戚家了,所以嘱托我们帮着照看一下房子。” 当我说道‘秦小娥’的时候,那女孩眼中的警惕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问道,“刚刚我们询问过村民,你们并非是康家庄村民,二十昨天刚刚来到这里的。 而且你们还曾出现在傅大强的家中,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明真回答说,“我和弟弟自驾游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而附近有没有可居住的旅店宾馆,于是就想着来康家庄投宿。 却赶上傅大强家正办酒席,而且之前我们因为给婚车让路,也打过一次照面。 当他听说我们是来借宿的,就热心的让我们留下在他家住了一晚。” 只见少年和女孩子来回打量着我和明真,我知道他们这是想从我们的面目表情上查到一些蛛丝表情,比如慌张和眼神的躲闪。 越是这样的表情,就说明是做贼心虚。 然而他们两个看了半天也不见我们有丝毫的慌张和躲闪,而且表情自然,可见我们说的是实话。 少年却张口问道,“傅大强的儿子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就死了,你却提到了婚车?这是怎么回事?” 我接茬说道,“哎,傅叔叔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快要成家立业了,谁知道儿子却出了车祸死了,可能是为了了了儿子生前最后的遗愿呗。 谁能想到昨天刚给儿子张罗完婚礼,今晚老两口却……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那少年微微点头,估计是之前就已经从村民口中知道了这些事,只是想再来测试我一下。 第447章不可信 陆陆续续她们二人问了几个问题,我和明真对答如流,如实照说,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她二人见我二人还算老实,也没刁难,临走时交代我们,“你们近日不要离开这里,方便我们随时找你们问话。” “好的。”我保证道。 然后就目送走了她们两个,这么前前后后一折腾,又是一夜过去了。 天亮后,我们直奔傅鑫的墓地而去,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首先要查看害死傅大强和马婶的时不时和傅鑫做的。 为什么我们要看一个死人呢,那就是因为之前秦小娥告诉过我们,王大仙说过,如果不能给傅鑫找到活的两对金童玉女埋在他的坟墓里,傅鑫就会索爹娘的命! 一开始我们是不相信的,这完全就是王半仙为了养尸才编出来的瞎话,这一点我们深信不疑。 可如今傅大强和马婶都双双死亡,并且屋子里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地上也没留下凶手的脚印和凶器,这就不得不让我们心里那坚信不疑的信念稍稍有些动摇了。 而导致我们动摇的也并非全都是王半仙的那句话,而是让我联想到了之前发生在韶华村时也发生过差不多的例子。 当时的确是谢楠为了把白泽练成傀儡而杀的人,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他从中作梗呢? 一想到如果真是他所为,我就不仅有些脊背发寒,心里犯堵。 可当我们看着傅鑫的墓还是完好无损的时候,我才稍稍放下点心,最起码我很肯定的就是,王半仙说的话的确不可信。 我们折返回庄子,刚推开门,就见昨天来审问我们的少年和女孩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而这一次不同的是,又多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从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的洞察力那是相当的强悍。 任何的罪犯在他那庄严的威慑下都将会无处遁形。 只见他见到我们,先是微微一笑,像我们伸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徐阳,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 我和明真一一握手并且做了自我介绍。 只是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用的是‘何清明’的身份,而并非‘唐艺’,一是‘唐艺’这个人根本查不到我的信息,二是,这个名字是我唐门之名,我不想让唐门的事情也被牵连其中。 然后徐阳身后的那两个年轻人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原来少年名叫吴樊,女孩叫顾丽颖,两个人是刚来警局的实习生。 没想到刚来就遇到了这个案子,我和明真将他们邀请到了屋子里并各自倒了杯茶水。 我犹豫的开口问道,“徐警官,昨天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请问今天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 只见徐阳轻轻一笑,解释说,“哦,是这样的,昨天小吴和小顾回去和我说了在你们这里得到的信息。 不过我今天也在村民口中打听到了一个人,一个外号叫‘王半仙’的人,听说这个人是傅大强请来的,你们可见过?” 果然还是查到了‘王半仙’的头上,我和明真相视一眼,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知道,那我们就得把什么阴婚和王半仙要养尸的事情都得交代出来。 那到时候信不信的两说,到时候只怕会给康王庄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而且那天晚上,我把王半仙打晕后,也就是想当个普通骗子教训教训他,而且当时的情况也比较紧急,我们回来后也没把他放在心里。 可如果不说吧,凭徐阳的调查手段,一定会调查到我们和王半仙有过接触的。 徐阳见我和明真一时语噎,明显就是有事瞒着他,他轻笑一声,“看二位的表情,我就猜到你们一定也是认识王半仙这个人的。” 明真思躇一下,缓缓开口道,“徐警官,王半仙这个人我们的确听到过,也见到了,但至于这个人是谁从哪里来的,或者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们的确不知道。 刚刚我们只不过是好奇,这个王半仙难道和傅大强的案子有关系?” 我听着明真的话,心里默默的为他暑期了一个大拇指,这应变能力真不是虚的。 就在我和明真以为这样模模糊糊的把王半仙这事搪塞过去的时候,只见徐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徐阳将照片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我们面前。 看到照片里的人时,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明真也是眉心紧怵。 只见王半仙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的闭着眼睛躺在野草丛中,喉咙也被隔开了一个很深的口子。 “竟然是一样的!”我太过震惊,竟然忘了还在一旁的徐阳等三人。 等我在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时,已经为时已晚,全被他们三个人给听到了。 只见徐阳眼神露出一丝狡黠,“没错,和傅大强脖子上的伤是来自同一把凶器,并且伤痕轨迹如出一辙,说明凶手就是奔着傅大强和王半仙而来。” 从徐阳能对我们说出这一番话来,就说明他已经不再怀疑我们了。 不过我也能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与谢楠无关,因为我刚刚我在照片里又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线索,那就是从刀迹来看,凶手应该是左手。 而谢楠是右手,白泽是左手,但是白泽已经死了,谢楠惯用的是灵蛇剑,灵蛇剑呈曲线型,如果真是谢楠所为那伤口不应该是如此整齐。 再有,如果说谢楠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没有用灵蛇剑而是改成了刀,我也不认为是他干的,因为以他的性格来说,他绝对不会让人死的这么痛快。 不过这个发现并没有因为排除去了谢楠二让我就此放心,因为我还想到了一个人,他的武器便是刀。 那就是‘魑月’组织的潇俞,他的武器是几把利刃,自墓穴出来后,我还特地查了资料,最后终于让我查到他所持的那几把利刃的名字。 名叫敕砾镖,镖长六寸,是少有的琥晶石所造,形似砍刀,连接刀柄与刀刃之间有白色狐尾毛,刀刃刻有巫咒,大体翻译过来就是能使中镖者疾病缠身,慢慢受尽折磨而死。 虽然乍看上去不是一下致命的恶毒巫咒,但是这种巫咒往往都是利用疾病缠身将一个人的内心和精神慢慢击溃。 然后身体也随着疾病慢慢消耗掉自己的性命,是从精神,心里,肉体三重打击下使中镖者痛不欲生的死去。 第448章难看 “何清明。” “啊?” 徐阳见我拿着照片一直愣神发呆,叫了我一声,我已经很久没用‘何清明’的身份了,突然再次被人唤道,还有些发懵。 明真也见我脸色有些不好,但当着徐阳的面也不好对我发问。 “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徐阳再次问我。 我一脸茫然,“刚刚……”我只一心沉浸在潇俞的敕砾镖上面,根本没再听他们的话,现在这样问我,我自然无法回答。 徐阳见我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明真为避免我尴尬,接过话说,“请三位放心,我和弟弟这几日会留意这附近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只见徐阳很信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带着吴樊和顾丽颖便要走了。 因为我是在炕的里侧,我见他们要走,出于礼貌,我便要下地去送送。 然而徐阳却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何清明,先暂且不提我以警察的身份来说,就当是我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件事绝对不会因为傅大强和王半仙的死就此了解的。” 我是一个从来不相信没有根据的道听途说,但是徐阳的话却让我如梦初醒。 我怔怔的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些。 徐阳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明真也跟着出去了。 空荡荡的屋子忽然让我觉得如同寒窟,就好像在这屋子的某一处就有那么一双眼睛正凝视着我一样。 徐阳临走时为什么要点名只对我一个人说,那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我好像知道了内情,但就是没说。 他刚刚的那句话也是在点我,让我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带出来。 可我怎么开口,一开口徐阳一定会顺藤摸瓜一查到底,到最后将我的事情全部都会查个透彻。 如果我不说,万一那凶手真如徐阳所说的,不会因为傅大强和王半仙的死就此了解,倘若下一个受害者再出现,那是不是就成了是我间接害死了他(她)…… “你刚刚在想什么?”徐阳离开后,明真返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刚刚是什么情况。 “那你们刚刚又在说什么?”我反问道。 明真见我垂头丧气的,也不忍继续追问我,二十主动解释说,“刚刚徐警官让我们留在这里的几日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当然有。”我回答说。 只见明真眸子里一下迸发出精光,追问,“谁?” 我抬手指了指他,有指了指自己,明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如果真是你我的话,那刚刚徐警官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我们现在也不回坐在这暖洋洋的炕上聊天了。”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打趣他的,我看了看明真,又问道,“你还难受吗?” 明真一时没明白过来我的话,想了一下才知道我问的是被傅大强下迷药之后,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状之类的。 明真浅笑的揉了揉我的头,“放心吧,早没事了。”他又继续问道。 “你说究竟是谁杀了傅大强和王半仙呢?而且看样子这个人是与她二人有仇,也许这两个人就认识凶手。” 于是我将之前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明真,他一开始听到‘潇俞’的时候,表情明显也是一沉。 但随后他就否定了我的猜想,“潇俞的敕砾镖是以刺的形式攻击别人的,而这个刀迹是以平抹的方式杀人的。 所以我感觉不像潇俞干的,而且再墓穴中我与潇俞交手的那两次,发现他并非左手,也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右手。” 我听着明真头头是道的分析,觉得不无道理,我又提出疑问,“该不会是‘魑月’其它的成员吧?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想把我们都牵扯到案子里边去?”仟韆仦哾 明真忽然像惊醒一般,“是不是‘魑月’的人我不敢肯定,但如果是真的想把我们卷进案子当中去,也不是没那个可能,这个人应该是想阻止我们或者拖延我们的行动。” 我沉思片刻,忽然脑海里蹦出来一个词。 “七排村!” 我和明真异口同声道。 “没错,这个人来的莫名其妙,连续杀两人而未露行踪,可见此人居心叵测,不管他的目的是不是我们,我们都要抓住他,问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情绪激愤道。 “如果想找线索,就需要再去一趟傅大强家,可那里现在被封锁,我们根本进不去。”明真意识到问题所在。 “只能求助徐阳。”我提议道。 明真也同意了,我二人打定了主意隔日便驱车找到了徐阳,徐阳听到我们的来意,略显犹豫。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是你们要保证不会动里面的任何东西,还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都必须向我汇报。”徐阳正颜厉色道。 我也清楚这不是小事,也许也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是为了找到线索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们很快就再次来到傅大强家中,犹豫上次我和明真过于匆忙,所以只大概看了一下现场,并没有仔细观察。 现在有了徐阳的帮助我们也就可以好好检查了。 然而这次我却站在了门口没有药继续往里走的意思,明真问道,“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我思考片刻,十分肯定的说,“不对,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没错!”只见徐阳赞许的看着我,然后又反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凶手当时是在门外杀死了马婶,然后再将尸体拖到屋子里的话,那门口这里应该会有一片血迹。 因为当刀刺入人身体的时候,血液会快速的顺着刀刃流到地面上,然而这里也并不像是被打扫过的样子。 所以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在别的地方杀害马婶后,将尸体转移到了这里。”我叙述道。 徐阳说道,“对也不对,因为根据调查,虽然马婶腹部那一刀的确是致命伤,但是最开始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凶手以为她已经死了,就将尸体转移到新房的过程中,马婶却再次醒来。 她挣扎着想要逃走,你看,门槛上有几处不易察觉的抓痕就是马婶当时留下来的。”徐阳蹲下身用手指了指门槛外边缘。 第449章分析 我俯身仔细去看,的确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因为位置不佳,导致视线盲区,所以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不过我更加佩服徐阳的洞察力了,脸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到。 明真这时补充道,“所以当时凶手是拖着马婶的两条腿将她拽到卧室里的。” 徐阳点了点头,“所以我初步分析,这个凶手应该是一名女性,并且还是傅大强认识的女性。” 我听到徐阳的猜测,不仅和明真一惊,难道真的回事傅大强的女儿?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的女儿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呢? “你们再来看。”徐阳继续引导着我们走进卧室,“这里是傅大强的第一被杀现场。” “也就是说当时凶手的确在这里先杀了傅大强,再杀了马婶的,是这样的吗?”我分析道。 徐阳指着墙面上飞溅的血液说道,“从傅大强的死亡时间和马婶的死亡时间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而且从家具和摆设的整齐成都来看,二人并没有发生肢体冲突或者没有发生过多的肢体冲突。” 我和明真点了点头,很同意徐阳的这个观点。 徐阳继续说道,“而且我已经问过这里的人,傅大强除了有一个二十四的小儿子傅鑫外,还有一个女儿叫傅蕊,今年三十七,现在是离异状态,有一个小儿子归男方扶养。” “离婚了?什么原因导致的离婚?”我好奇的问道。 只见徐阳稍作迟疑,说道,“因为傅蕊在十四年前突然患上了精神疾病,只是后来慢慢好转,在三十岁的时候经家里人介绍与前夫相识后结婚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傅蕊的病情突然在一天内恶化,还差点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前夫才决定和她离婚。”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明真问道。 徐阳摇了摇头,“自从傅蕊离婚后,他前夫就再也没看到过她,额而且她也没再见过孩子。 不过我们问过她的前夫,当时傅蕊要杀孩子的时候,嘴里一直都在念着‘妈妈对不起你!’一类的话。 好像是她也很无奈却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我听的有点像雾里看花,不仅我如此就连明真和徐阳也是这般,这傅蕊身上的谜团太多。 首先,傅蕊为什么之前好好的,突然会在十四年前就变成了疯子? 其次,傅蕊为什么已经有所好转会突然再次恶化,还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那还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再有,傅蕊到底去了哪里?如果真的是傅蕊杀死了自己的爹娘,那究竟又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而且王半仙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 最后,不管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总归也是凶杀现场,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是怎么做到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呢? “难道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明真的一句话听的我心一颤,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徐阳却说,“那孩子的确是傅蕊和前夫的亲生孩子,而且倨孩子说,傅蕊病情恶化那天之前她去见了一个人,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愤怒。 因为那天是周末,孩子一个人在家,当傅蕊看见孩子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就扑了上去死死的掐住孩子的脖子,要不是孩子的奶奶买菜及时回来,估计孩子早已经不在了。” “那孩子知道傅蕊当天去见的什么人吗?”我问道。 徐阳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明真一眼,然后语气沉重的说道,“傅大强!” 我和明真互视一眼,“见了傅大强?难道是父女俩谈崩了,所以拌了几句嘴,可也不对啊,就算如此,傅蕊也不可能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啊。” 我正揣测着傅蕊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甚至不惜要掐死自己的儿子,可怎么都觉得对不上。 徐阳也无奈叹了口气,“这还是今早小吴给我打电话汇报的情况,止于往后种种只能先找到傅蕊本人才能知道。” “可是现在傅蕊消失了,我们去哪里找?”我问道。 “我们已经在各个车站和银行餐饮旅馆等地都发放了通知,一旦有了傅蕊的消息,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可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毫无线索,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傅蕊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并且有一个自己居住的地方。”徐阳继续讲道。 我现在是满脑袋有关傅蕊的疑问,不管她是不是凶手,我都希望能快点找到她。 倘若她不是,那凶手下一个目标都极有可能会是她,如果是她杀死了父母以及王半仙,那么她现在的疾病让她在外面继续游荡下去也是一种威胁。 我和明真再次回到秦小娥家,原本因为连日的劳累,想着晚上能好好睡一觉,可刚躺下,就接到了吴樊的电话,他说,在傅大强的指甲中发现了一小缕的红布碎块,质地是丝锦的呈红色。 让我和明真看看能不能在傅大强的家中找到类似的衣物,我和明真又忙不迭的朝傅大强家跑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深夜,当我站在傅大强家的大门前时,还是忍不住脊背一阵阵发寒,不过幸亏还有明真陪着我。 我们得到许可后,便走进了院子里,可当我一抬头的时候,我忽然伸手拦下明真。 明真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科顺这我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新房的方向竟然有微弱的光。 按理说案发现场且又是死过人的房子,大深夜的谁会在新房里进出的。 我和明真相视一眼,然后放缓脚步,一点点朝新房靠近,免得打草惊蛇。 我倒是听说过,凶手还会再次重返作案现场,想再次确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或者重新寻找作案后的刺激感觉。 明真抄起地上的木棍,我们来到门口,我示意明真数三个数就往里冲。 明真会意,将木棍举在身前,绷紧每一根神经。 “一,二,三!”我用力拉开房门,只见明真如离弦之箭冲了进去。 我也紧跟其后,然而当我们冲到卧室的时候,立刻傻眼了。 只见屋子中,站着一个女人,她身着红装,鲜红的红盖头盖在脑袋上,俨然一副新娘子的打扮。 弟450章发簪 我和明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僵在原地,因为一身新娘装扮的我只能想到刚死不久的郑莉莉,并且我记得很清楚郑莉莉当时穿的就是这一身的新娘妆。 她慢慢转过身来,虽然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她整张脸,但我依然能感受到她怨恨的眼神。 明真刚要上前,忽然屋子里刮起一阵阵的阴风,吹的我和明真根本睁不开眼睛。 等察觉到风停下后,我和明真栽去看那鬼新娘,但屋子里已经没了她的影子,我查看四周的门窗,明明门窗都关着,这风是从哪里来的? 明真疾步走到刚刚鬼新娘出现的地方,然而此时地面上却有一双绣花鞋的鞋印,大小正符合女人的鞋印。 “师兄!” 我叫了明真一声,然后自己朝着床边走去,只见床的正中央正放着一根新娘头饰发簪。 金色花朵中央嵌的红色宝石在月光下泛出妖异的红光,而且我发现在发簪的尖端有星斑的血迹。 明真也走了过来,我对他说道,“那天我见王半仙等人将郑莉莉的尸体抬进屋子里的时候,我见过这根发簪,难道真的是她来索命了?” 明真也不敢确定了,因为刚刚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场鬼新娘索命。 我们立刻给徐阳打去了电话,二十分钟后,就看到一阵车灯朝傅大强的院子里照来,然后就是徐阳带着吴樊和顾丽颖来了。 我们讲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只字不差的告诉了他们三个。 只见吴樊和顾丽颖先是将那地上的鞋印和创伤的发簪取证拍照,然后将发簪收进证物袋中。 二人又四处检查了一番,徐阳看着我问道,“我将那块丝锦碎布也带来了,你仔细看一下,时不时和刚刚‘鬼新娘’身上的一样?” 我接过证物袋,仔细观察里面的红色碎布块又回想着郑莉莉身上的衣服分析着二者材质是不是一样的。 可看了半天,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情况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观察她身上的新娘服装,不过要想知道时不时来自同一件衣服倒是有一个办法。” 明真接过话说道,“只能挖开坟墓了。” 我符合的点了点头,徐阳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为了尽早破案抓到凶手,也答应了。 翌日清晨我们在傅鑫和郑莉莉的坟前集合,然后找了几位本庄的人准备开始挖坟。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突破,那就是整座坟墓上的土都被重新翻新过了。仟韆仦哾 吴樊和顾丽颖待人拍照取证,然后对等在一旁的几人说道,“快挖开看看里面的尸体!” 我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是怕有人盗尸或者有人恶意挖坟破坏证据。 大概半个小时后,棺材再次被挖了出来,当棺材被打开的时候,只见傅鑫和郑莉莉的尸体躺在里面。 傅鑫如初时可见那般,并没有任何变化,再看郑莉莉的尸体,只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只见她左侧的头发上的饰品和右侧头发上的饰品明显有些不协调,对比之下,看出的确少了一根和右侧头发上一模一样的发簪。 而且,她的双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泥土的颜色和质地与她坟墓周围的土质是一样的。 我走到她的脚下,只见那双我昨晚见到的绣花鞋鞋底同样沾着尘土。 “徐队快来看!”只听吴樊惊叫一声。 我们跟着徐阳走了过去,只见棺材盖上的一侧,突然多出来了很多的抓痕。 种种迹象表明,昨晚出现在傅大强家的就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郑莉莉! 这时,徐阳拿出碎布块交给顾丽颖,让她仔细对照郑莉莉身上的服装,然而当她仔细对照过后,却不见她衣服上有任何破损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郑莉莉杀的傅大强,那他手里的碎布块就应该来自于新娘服装上的,可为什么郑莉莉的衣服却完好无损呢? “这是怎么回事?”吴樊看着郑莉莉的尸体忍不住惊疑道。 “除非还有一个鬼新娘。”我猜测道。 “没错。”徐阳附和道。 “坟土翻新也不是郑莉莉所为,而是有人伪造‘鬼新娘’而故意伪造的证据。”明真再次走到坟前,他蹲下抓起一把泥土,只见刚刚萌生的草芽都是朝下被埋,从而推断出来的结论。 吴樊和顾丽颖将我们的发现仔细记录在案。 我问徐阳,“傅蕊可有消息了?” 徐阳摇头,“傅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本租住房子得房东也说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她了。” 顾丽颖说道,“而且我和吴樊进去过她的出租屋,发现厨房里的一些厨具不见了,而且衣柜里的很多衣服都不见了,就好像她本来就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徐阳忽然对顾丽颖和吴樊交代道,“你们现在就带人守在她前夫家附近,一旦发现傅蕊的身影立刻抓捕!” 额u饭和顾丽颖得到指令,立刻开车前往了傅蕊前夫家。 我问徐阳,“您是担心傅蕊会去找自己的儿子?” “嗯,不过我也担心傅蕊在这种精神疾病下做出对前夫以及他家人不利的事情。”徐阳解释说。 “徐队长真是无微不至,竟然能考虑到傅蕊有可能会去找前夫一家。”明真露出敬佩的目光。 我倒是对明真的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震惊,他可是很少夸别人的,即便对他人的观点认同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不过徐阳的种种操作的确挺细心的。 徐阳被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嗨,这都是多年积攒的经验罢了,谈不上无微不至,我们做警察的,就要考虑的很全面。” 徐阳客气了两句,又问道,“不过我刚刚有一个疑问,假设傅蕊的目的是要报复前夫一家,或者争夺孩子,为什么要带走厨具和衣物呢,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来说,她是不会带这些繁琐的身外物的。” “是啊,她又不是去野外郊游,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也正纳闷。 忽然明真和徐阳一下愣住,吃惊的表情盯着我。 我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但细想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忽然脊背一震。 徐阳立刻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片刻后,只见几辆警车涌入康家庄,并且再徐阳的指挥下带着警犬开始对这里周围的山上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第451章惊叫 难怪会认为傅蕊人间蒸发了,并且哪里也找不到她的踪影,倘若她一直就在康家庄的某处躲着,那对她行凶岂不是也提供了便利条件。 我和明真跟着徐阳带着一挑警犬开始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开始搜索。 这条路径很偏僻,如果傅蕊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里,果然当我们正四处寻找线索的时候,只见警犬忽然狂吠了一声,然后挣脱开徐阳的手,径直的朝着山上冲去。 我们见到警犬是找到了傅蕊的线索,便也跟着追了上去。 当我们穿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惊叫,“啊!!” 那是女人的声音,徐阳首当其冲闯了进去,只见警犬堵在门口对着女人不停的狂吠,直到我们的身影出现,它才转身走到徐阳身边。 徐阳问道,“你是不是叫傅蕊!” 女人惊恐的眼神盯着警犬,浑身抖如筛糠,自然不敢撒谎,快速点了点头。 然后徐阳就将女人反手带上了‘银手镯’,交由明真看着,我和徐阳开始四处寻找证物。 果然就在帐篷极其隐秘的角落下我翻到了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套新娘装,并且和郑莉莉身上的一模一样。 徐阳打电话叫人过来,片刻后我们就跟着回到了警局,只见徐阳在审问时审问傅蕊。 傅蕊一开始垂头沉默不语,估计是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话,徐阳就拿她没办法了。 徐阳闲的很从容,也不急着逼问,片刻后,只见顾丽颖拿着那根带血的簪子和验血报告走了进来。Qqxsnew.net “徐队,已经证实簪子上的血就是傅大强的。”顾丽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蕊。 徐阳质问傅蕊,“是你杀了傅大强和马文蓉的?” 马文蓉说的就是傅蕊的母亲马婶。 砰! “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只见傅蕊情绪激动的用力拍着桌面,咬牙切齿的咆哮道。 她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怨恨,让我都觉得震惊。 吴樊开始认真做笔录。 徐阳已然维持着之前的平和态度,继续问道,“傅蕊,你为什么要杀你的亲生父母?” 只见傅蕊双手捂着脸,哭泣声响彻整间审问室,就好要把心里莫大的委屈全部倒出来一样。 徐阳三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徐阳拿起身边的纸抽盒递给了顾丽颖,顾丽颖点点头走到傅蕊的身前,抽出纸张递给了傅蕊。 傅蕊看着顾丽颖忽然怔了一下,她接过纸低声说了句,“谢谢。” 但从这短短两个字,就可以证明傅蕊并非本性就像去做恶人的,她的内心应该还存着一丝丝的善良。 傅蕊擦干眼泪,将纸团紧紧掐在掌心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勇气说出真相。 “我不是傅大强和马文蓉的亲生女儿,而是养女。 马文蓉曾经怀过孩子,只不过是一次意外流产,导致她再也不能生育,后来他们才决定收养一个孩子。 我本来是康家庄前面林家村的人,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相继去世,无奈下我只能跟着年迈的奶奶居住,可到十岁的时候奶奶也走了。 所以傅大强和马文蓉收留了我,一直待我视如己出,我一直都感激在心。 可直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的噩梦才真正的开始,一天马文蓉回老家去看望生病的母亲,却把我和傅大强留在家中。 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傅大强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闯进了我的房间,对我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马婶也知道了整件事,她不敢和傅大强撒泼,就把怨气都撒在了我的头上,她把我拖到下屋毒打了一顿。 然后二人商议把我关在下屋里,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也算是了了二人的遗憾。 我再暗无天日的下屋里受尽了折磨,活的不如一条狗,十月怀胎,一招分娩,我不负他们所望,生下了一个男孩。 而我也因为长期的凌虐精神崩溃,我恨这个孩子,我一直都恨这个孩子!” 傅蕊说着又开始抑制不住心里的怨恨,哽咽起来。 吴樊继续问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傅蕊止住哭声,眼神空洞的看着吴樊,回答说,“他被傅大强和马文蓉当天就抱走了,并取名傅鑫!” 听到名字,我们同时震惊不已,原来傅鑫根本就不是傅蕊的弟弟而是他的儿子。 “傅大强和马蓉还威胁我,如果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把我活埋,我那时候很害怕,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这里才是我唯一的家。 我向他们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并且他们还逼我,从此与傅鑫以姐弟相称。 对外宣称傅鑫是他们的老来得子,可我没当看着那孩子的时候,我都觉得憎恨给,我想杀了他,我也在找机会找了他。 可傅大强和马文蓉看傅鑫看的很紧,我根本找不到机会。 又过了几年,马文蓉以最低的彩礼钱把我嫁给了我的前夫,我以为我终于逃出了‘地狱’却不成想,又跳进了‘火坑’,他是一个无赖,他母亲也很刁钻,待我很苛刻。 他每回喝了酒都会对我拳脚相加,而他母亲不仅不劝阻还火上浇油。 就这样我在家暴中度过每一天,直到我再次怀孕生下孩子,我原以为我生了孩子,生活应该能有改善。 可生活还是一如往常,并且那日,傅大强再次找到了我,并且将我诓骗到僻静的地方对我侮辱。 并且事后威胁我,傅鑫马上就要结婚了,让我从丈夫那里骗点钱给他结婚用。 我一时愤恨,疾病再次复发差点酿成大错,前夫毅然决然与我离婚。 这一切都是傅大强和马蓉的错,也许是他们的报应到了,傅鑫和郑莉莉再一次外出,出了车祸,两个人全都死了。 我决定要复仇,我要让傅大强和马文蓉付出代价! 于是收拾好了东西隐藏在山上,只待时机杀了傅大强,就在我杀了傅大强后,却被马文蓉发现,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杀了马文蓉。 去不了马文蓉中途醒来,虽然醒了,但她已经虚弱到喊不出一个字,我将她拖到新房的床上,任她自生自灭,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第452章帮忙 “你既然杀了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走,而是要假扮‘鬼新娘’?”徐阳继续问道。 只见傅蕊情绪略微消沉说道,“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你们发现,我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我知道,如果再这样被你们调查下去,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调查到我的头上,所以我就伪造‘鬼新娘’一事,想误导你们将目标放在死去的‘郑莉莉’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自作聪明!”徐阳嗔怪说。 然后拿起那块碎布,“你没想到傅大强在临死前扯破你的新娘装,指这看似不重要的线索就打破了你的计划。” 傅蕊看着那碎布,忽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苦笑的嘀咕道,“傅大强,你到死都不肯放过我……” 虽然我只隔着一层玻璃,但我也能感受到傅蕊那强烈的不甘与绝望,她恨透了傅大强和马文蓉。 哪怕再有一次机会,我想她还是会选择毅然决然的杀了他们吧。 人性很复杂,举起刀的未必是真正的魔鬼,向你伸出手的也未必就是佛陀。 但真正的魔鬼终会回归地狱,真正的佛陀也会继续渡化众生。 我和明真走出警局,徐阳也追了上来,“你们要走了。” “继续我们的旅程。”我轻笑一声答道。 徐阳好像理解了我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这次也要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调侃道,“配合你破案,也是我们的义务。” 徐阳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公务在身,就恕不相送了,你们一路平安。” 我和明真领了徐阳的心意,便握手道别,转身离开了。 忽然徐阳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我们说道,“对了,我正想告诉你们呢,刚刚傅蕊交代,王半仙的死与她无关,她杀了傅大强后,凶器就不见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继续跟踪这件案子的。” 我和明真一惊,然后相视一眼,如果王半仙不是傅蕊杀的,那么会是谁杀的。 我和明真钻进车里,我从外套里侧再次掏出王半仙的照片,仔细查看。 然而这次却被我和明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王半仙微张着的嘴看过去我发现他的舌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明真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将王半仙蛇头放大,竟然看到他的舌头上竟然有弯月的纹身。 这一发现让我和明真属实吃惊不已。 “王半仙是‘魑月’组织的成员?”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证据不得不让我相信。 明真惊的一时哑口无言,缓了好半天才说道,“我们必须离开了!” “同意!”我一口答应。 然后明真启动车子就离开了此处。 车子开出好远,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啊,如果王半仙是‘魑月’成员,那他是被谁杀的?该不会就是巧合吧?” “你想想谁跟‘魑月’向来不合?”明真反问道。 “额……据我所知,难道是谢楠?”我满脸疑问,还不回事谢楠也来了吧,他还能专程为了拖我后腿做的圈套?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猜测与‘魑月’敌对的不止事谢楠,也许还有更强的组织。 但是无论杀王半仙的是谁,我们都要离开,假如对方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那趁他还没有下手之前离开,对我们来说也是安全的。 如果那个人是冲着‘魑月’来的,为了不波及到我们的身上,离开也是明智之举。”明真解释说。 “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我赞许的看向明真,然后默默的拿起地图继续研究我们要走的路。 就在我们经过了一天的车程,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明真叫我,兴许我这一觉能睡个三天三夜。 “唐艺,起来了,我们到地方了。”明真催促着我。 “到了?”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到哪了?七排村,这么快?难道我真的睡了不止三天三夜?仟仟尛哾 等我下车后,顿时被阵阵秋风吹了个透心凉,之前的困意也一扫而光。 我看着前面多出来的一间类似农家院的民宿旅店才意识到原来我们是到了歇脚的地方。 我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用原木做成的牌子,写着‘一家亲大院’五个大字,倒是直白。 门口两边挂着一串串的干玉米和大红辣椒,院子里一排排大红灯笼,那暖洋洋的场景,瞬间驱散了我身体的寒意,反而打心底有了一丝暖意。 我跟着明真走了大院,入眼最显眼的提防放着一个雪人造型的人偶和仿烟花的彩灯。 再一旁堆砌着整整齐齐的木柴造型,上面还撒了一些雪样棉絮,这种雪花棉絮在这个院子里随处可见。 我看向两边给客人提供住宿的二层阁楼,楼体整体结构都是由圆木头搭建而成。 一扇扇的门玻璃上都被喜庆的大花布遮挡,旁边的墙壁上都挂着中国结和一串红爆竹的装饰品,窗户玻璃上还贴着窗花。 哐啷! “哎呀,欢迎欢迎!”忽然我们对面的一扇木头房门被人由里推开,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齐膝大棉袄,双手互相插在袖口里,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 明真上前刚要说明情况,只见那人朝我们走过来两步,一手抓住明真的胳膊,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嘴里说道,“有话咱们进屋再说吧,外面死冷地。” 我和明真被他的举动还是吓了一跳。 等我们被他拽进屋里后,他才笑着来回打量我二人,“二位这是打哪来啊?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走了挺远的道儿啊?” 男人邀请我们坐在火炕边上,然后给我和明真倒了两杯热茶。 明真接过热茶道了声谢,然后说,“是的,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一路走走停停的。 老板,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明真估计怕男人追根问底,于是转移话题。 我看这个老板倒是有趣,也不知道失态长时间没人陪他聊天的原因所以才抓着人就想痛痛快快的畅聊一番,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么热情喜欢聊天。 “兄弟见外了,叫我李大壮就行,我是东北黑龙江那旮瘩的,这不胸怀大志想出来闯荡一番吗。 然后就来这开了一家小农家院外加民宿,别说这里的人还挺认这个的,哈哈哈……”李大壮自我介绍道。 第453章为难啊 “难怪大壮哥会这么热情。”我微笑着符合说。 只见李大壮激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赞道,“哎呀,小老弟你还真说对了,我们东北人就是热情好客。 那啥我看你们也是累了,就不拉着你们聊了,咱们去看看房间?” 李大壮见我打了个哈欠,心知我们是真累了,说着就起身要带我们去看房间。 我们出了门跟着李大壮径直上了二楼,他找了个居中的房间开了锁就进去了。 我和明真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只见地上的中央是一个火炉,李大壮忙解释说,“这个啊,假的,其实就是烘托气氛的,我们这里早改地热了,不过其它的都是真的。 比如你看这木柜上的摆设,石英钟啥的都是真的,所以如果你想拍照留念什么的,请二位小心一点就行。” 说着李大壮还憨厚的笑了笑。 我和明真怕再和他这样聊下去,这一夜就不用睡了,于是就交了房费。 李大壮虽说表面看上去像是一个粗糙的汉子,但实则还挺体贴的,这不见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这一天光顾着赶路了,应该是没怎么吃饭,于是出去后没多久就又端着两海碗的鸡蛋面回来了。 我和明真看着热腾腾的鸡蛋面,虽说一碗面不值钱,但难得人家的这份深情厚谊。 这一路上我所住的旅店也不少,但每一个人只管开店收钱便不管客人了。 像李大壮这样处处为客人着想体察入微的店家我还是遇到的第一个。 “因为太晚了,食堂也都歇了,就只能委屈你们先吃碗面了,而且面食晚上也好消化,不屯食,吃完了就把碗扔门口就行,过后我就来收。 行,那你们先吃吧,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李大壮嘱咐完后,又给我们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出去。 我和明真看着那晚鸡蛋面顿时饿得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然后没多一会就吃了个干净,一碗鸡蛋面下去,由内而外的暖和。 也不知道是赶路累到的缘故,还是在这暖烘烘的屋子让我们很享受的缘故,反正我一夜无梦睡得很香很踏实。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早。”只见明真早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随行时带出来的书。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我回了一句,然后也快速穿好衣服。 “我也刚起没多久,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明真回复一句。 恰在这个时候房门也被人敲响,“两位,醒了吗?” 我竖起耳朵一听,竟然是李大壮,明真见我已经收拾妥当这才开门,只见李大壮嘿嘿一笑,张口就说,“人家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我估么着二位也该醒了,就来叫你们下去吃早餐,其他人都在食堂了。” 李大壮的话一出口就连明真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估计他也没见到过这么能管事的店家,相反李大壮的行为不仅没有给人带来不适反而更像是家人一样。 “大壮哥,今儿个早上吃什么啊?”我问道。 我随口的一句话,竟又引起李大壮的兴致,只见他眼睛中瞬间冒出精光,激动的介绍道,“嘿,我跟你们说,今儿食堂吃饺子,好几种馅的。 我早上三点来钟起来包的,这大冷天的光吃面包牛奶的那都不耐寒,咱们吃饺子,饺子好,我们东北有句话说得好,舒服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 我和明真一路上只听李大壮一个人说话了,正说着就已经来到一楼的大食堂,他推开双扇门,闪身在门边上让我们先进,然后他在后面关门。 刚进去,饺子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张长方形的木头制成的桌子,桌子两侧都是长条板凳,此时已经有一些人在用餐了。 当他们看到李大壮的时候,纷纷夸赞道,“大壮兄弟,你这手艺不错啊,饺子太正宗了。” 说话的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俺男人,他梳着大背头,鼻梁上架着金丝眼睛,我猜测应该是文员一类的职业。 “嘿嘿,赵老师不瞒您说,我以前就是干厨师的,不是跟您吹,东北菜这一块儿,我手拿把掐。”李大壮一脸自豪的自夸着。 他那浮夸的话语和动作,引得大家伙哄堂而笑。 李大壮引着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一头钻进小厨房煮饺子去了。 期间我观察了一下食堂内的人,除了那个被称为李教授的人除外,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八岁的男孩,应该是他的儿子,男孩的体型很胖,两边的脸颊挤的眼睛成了眯眯的一条缝。 在就是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身上穿着港式背带裤,手腕上的手表价值不菲,看样子应该是很有身份。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有身份的老头还回来这种农家民宿,到不是因为我瞧不起这里,而是在我印象中,像这种富人应该住在豪华宾馆或酒店的。 老人身旁坐着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少女,女人落落大方,长相青春靓丽。 而形成反差的是他们隔壁桌的少年,一头红发,耳朵上带着黑色宝石的耳钉,手上的戒指就有两个,上身穿着名牌羽绒服,下身却着一条破洞牛仔裤,脚上的白鞋倒是一尘不染。 再就是一边吃饺子还不忘记拌嘴的夫妻,和秀恩爱的小情侣。 总而言之,难为了这小小食堂能把各式的人聚集的这么全。 片刻功夫,李大壮就端着两盘热腾腾的饺子和调料端到了我们面前,解释说,“我担心你们不喜欢蒜泥的味道所以又给你们找来了酱油醋,喜欢什么放什么,多吃点。” 我和明真道了声谢,然后就开始下筷子吃起来,别说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鲜香。 就在这时,只听食堂的门再次被推开。 “大壮,给我来盘饺子再来一瓶酒。”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她的出现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去看,我和明真也全然忘记了手上还夹着饺子。 只见女人披散着夸张色系的长发,上身穿着毛茸茸的外套,下身穿着黑丝配皮裙,脚上踩着过膝的黑皮高跟靴。 第454章 解释不清楚啊 她走起路来还有些晃晃悠悠的,只见李大壮立刻收敛弃笑脸,咂了一下舌,叹道,“我的娘啊,吴霜姑娘啊,你这是昨晚喝了多少的酒啊,快来来这边坐,别打扰大家吃饭了。” 李大壮扶住那位叫吴霜的女人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李大壮又说,“我看您呐也别喝酒了,我还是先给你盛碗饺子汤暖暖胃吧。” 说罢李大壮转身就要走,只见吴霜却一把拽住李大壮的胳膊,带着微醺的醉意喊道,“你给我回来,谁要你的破饺子汤,姑奶奶要喝酒!” 李大壮为了避嫌,不可察觉的拿掉吴霜的手,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我说姐姐啊,你这是为的哪般喝的这么多的酒啊? 再说了,钱重要命重要啊?你这没日没夜的陪客人喝酒,钱挣到了,身体不也完了吗!” 只见吴霜忽然嘴巴一撇,委屈巴巴的说,“别提了,姑奶奶也不知道是摊上什么事了,最近点背的很,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说罢只见吴霜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了自己那高仿的皮包,伸手进去随便抓了一把,‘哗啦’一下就把手里的东西全撒在桌子上了。 我们定睛一看,好家伙!一桌子的冥币啊! 这一大早上就揣着这些东西到人家店里撒人一桌子上,这不是找杖打吗? 我政委吴霜狠狠地捏把汗的时候,只见众人都朝她聚拢过去,那赵教授先开口道,“吴霜姑娘,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要相信科学。” 只见吴霜眼神一厉,“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我怎么连着五六天都收着这些东西呢,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五六天都收着冥币?这吴霜还真是心够大的啊,要是换作别的姑娘估计第一天就吓得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赵老师面对吴霜的撒泼,顿时面露尴尬,然后拂袖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 李大壮应该是怕赵老师下不来台,劝说道,“赵老师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吴霜姑娘这是喝多了酒再加上这几日不顺所以说话带了点火气,您看我了,别和她一般计较!” 只见赵老师听到李大壮的话,脸上才稍微缓和了许多,在看吴霜,只见她嘴一瘪,先哭嚎起来,“大壮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老风流鬼出来害我啊!” 李大壮也有些为她于心不忍,说道,“吴霜姑娘,你那天揣回来这个我就已经嘱托你嘞,让你再往后看清楚些收钱,但凡你听我个一言半句的也不会这么着啊!” “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这几天也格外小心来着,我敢对天发誓,我当时收着的每一张钱都是对着灯光下照过的,确定每张都是真的。 可等我再回来掏出来的时候,就他娘的全变成了冥币了!呜~!” 吴霜哭的那叫一个惨烈,眼妆俨然花的跟只大熊猫一样,要不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和明真就要出手降她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情绪化了,那吴霜竟然把目光看了过来,哭声也止住了,立刻换上了一副花痴样。 我感叹女人就是女人,变脸比翻书都快,尤其这哭和笑还真是收放自如啊。 “哎呦喂,这哪来的两个小哥哥啊,长的真俊啊!”吴霜将包往桌子上一扔,扒开人群就跟要偷孩子的架势朝我们一步步靠了过来。 我和明真肉眼可见的尴尬,吴霜却一下挤坐到我身边,我看着那满脸花猫似的妆容再离着我这么近,我很怕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明真拉着我往他那边挪了挪,岂料我挪一步,吴霜跟一步,“你们是哪来的啊?来这是做生意还是走亲戚的? 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吴霜,小哥哥你们叫什么啊?” 我面对吴霜连环炮一样的问题,不知所措。 李大壮见吴霜吓到了自己的客人,忙上前一把又将她拽了起来,“吴霜姑娘人家两位是正经人,你别闹人家,还是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吧?” 吴霜乍听李大壮含沙射影说自己不正经没刚要生气,又见李大壮指着桌子上的冥币询问自己,这才又想起自己的事。 立刻又要哭嚎起来,“再哭你就出去!烦死了!” 只听一直独自沉默的坐在角落里的红发少年厉声喊了一句。 众人被这莫名的一嗓子喊的都吓了一跳,吴霜还真就不哭了,窘迫的捋了捋发丝,然后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不仅又多看了一眼这红发少年,想着他应该是属于混不吝,否则他的一句话,怎么就能让大家都散开了。 唯独李大壮走了过去,一巴掌轻拍在少年头上,责怪道,“冬阳怎么说话呢,你吴霜姐不是遇到糟心事了还不行让人家发泄发泄了。 再说你看看你怎么又穿成这样,上身过冬下身过春的,老了以后有你受的,去,把秋裤套上去!” 我对李大壮这粗心的汉子委实担心,难道他就没看到大家都对着少年唯恐避之不及吗,他怎么不仅不躲反而还往上冲啊。 不行,等会这小子要是敢动手我得帮李大壮解围! 我想着就要起身,岂料,人人怕的少年,却低着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李大壮还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不把秋裤穿上,中午你就别想吃饭!” 我对李大壮和那少年的举动反倒看傻了眼,心想这李大壮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李大壮看着我正惊奇的看着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到了我对面解释说,“大家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要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远走他乡啊。 所以你看来到这里的人,先是奔着我门上的那块‘一家亲’的牌匾想在这里体会到家一样的温馨才住进来的。 所以我就把他们都当成家里人一样对待,就像刚刚那个叫冬阳的小伙子,别看他打扮成那样,其实心善着呢。”Qqxsnew.net 我和明真会心一笑,“大壮哥,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善良的人,在你这我就感觉像回到家里一样。”我是真心这样评价他的。 李大壮只是笑了笑,明真看了一眼躺在冥币中昏昏欲睡的吴霜,询问道,“刚刚我听到你们谈话,吴霜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是我从认识明真以来,除了我和师父外,第一次主动关心别人的事情。 第455章诡异 李大壮说道,“唉~说来她也可怜,她本来是一所大学的学生,因为母亲因为疾病住院治疗,让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爸也没什么文化只能外出打工,可只靠着他爸挣来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吴霜为了母亲的住院费,早早辍学出来打拼。 一天能挣多少,全靠陪客人喝酒赚来的小费,而且像干她们这行的,冰没有固定场所,只要是酒吧就会去。 这不这几天就出事了,她那天去的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叫‘魂不留’,就因为这名字我还被他嘲笑说是土豹子过,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人家那是销魂的意思。 可等她喝完酒的第二天,吴霜再拿出那些钱的时候就全变成了冥币。 乍一开始大家伙都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你们想啊,那地方乌漆麻黑的,当时又喝上点酒,晕晕乎乎的谁能看的那么清楚啊。 我们也就让她多加小心点,可现在想想也是,就算是恶作剧,一次两次不足为奇,但是一连好几天了,就不能不让人犯琢磨了。 我还告诉过她以后别去那酒吧了,不行换一家吧,可她说那里客人给的小费多,而且客流量很多,不舍得。” “魂不留?”我嘀咕道,“我怎么觉得那家酒吧那么诡异啊?” “说的就是啊,我听着也挺吓人的,整的跟不是阳间的店似的,现在的小年轻咱也不知道都怎么想的。”李大壮见和我的看法一拍即合,有了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我大良了一下李大壮的容貌,犹豫着问道,“大壮哥,敢问今年贵庚?” 我看他那样子也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想想他这沉稳厚重的样子,心想着难道是我以貌取人了? “三十二啊。”李大壮脱口而出。 我无语的看了看明真,李大壮竟然和我师兄同岁。 明真也是一愣,然后说道,“我们两个同岁。” “哦?哈哈哈,这不就巧了吗!”李大壮兴奋的再次和明真握了握手。 吴霜听到李大壮的声音,一皱眉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李大壮的背后,一直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大叫道,“死大壮,我刚睡着你就把我给吵醒了!” 李大壮求饶道,“吴姐吴姐,你绕我这回,我去给你煮饺子,你继续睡!” 吴霜被他那样子逗笑,撒开了他,李大壮逃也似的一头钻进了厨房。 这时候,离开的冬阳也回来了,我再看他,只见他那破洞牛仔裤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裤子,而且从脚踝那里露出了秋裤。 我和明真低头浅笑,对李大壮的为人在心里暗竖大拇指。 一顿早饭吃过后,我和明真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准备在这里再逗留一天。 一是想好好缓缓身上的疲惫,二是,我们面对这热闹和温馨的农家院竟然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我们也许是呗李大壮那热情的性格给感染了,本来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可也都变的熟络起来。 谈话只见我才认识另外几人,那对情侣原本是打算要去男方家见家长然后就订婚的。 那对母子是从老家去海南找孩子父亲的,孩子的父亲和吴霜的爸爸一样都是出来务工的工人。 她们原本打算住一夜就走的,可孩子中途着了凉,昨晚还发了烧,要不是李大壮帮着照顾,孩子今天就要去医院了。 所以她想等孩子好了再走。 而那位坐轮椅的老人,是从香港来到这里的,之前就曾做生意偶然住到这里来的,后来每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都会住到李大壮这里。 不冲别的,就冲李大壮的热情和那家一样温暖的亲情而来。 这一点身为初次来到这里的我们来说毋庸置疑。 我们聊了很久,这才纷纷回房休息,而吴霜吃过饭后也提着包要回房间,可就在这时,竟然有一个东西从她包里掉了出来。 我们驻足回头去看,待看清后,只听吴霜满脸恐惧的尖叫道,“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包里的!” 没错,那是一个刚刚成型的婴儿干尸,婴儿五官仍清晰可见,就连肚脐上还都连着干瘪的脐带。 大家伙被眼前一幕吓的纷纷后退,吴霜也‘扑通!’一下瘫坐在地。 明明刚才她往外‘掏钱’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凭空突然掉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就连李大壮都吓得脸变了色,他踌躇着上前,仔细查看,然后又审视的目光看着一旁吓得抖如筛糠的吴霜,语气略显沉重的问道,“我说吴霜,这您得给解释一下了!” 吴霜见李大壮都不相信自己,焦急的连连摇头加摆手,“大壮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刚刚你们大家伙也都在的,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只见明真蹲在那干瘪到一只手大小的婴儿前,观察了片刻,对吴霜说道,“吴霜,把你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 吴霜见明真认真严肃的表情,忙起身要去捡地上的包,然而却害怕的迟迟不敢去捡。 我见她又要哭出来,而周围人也有所避忌,便自告奋勇上前捡起地上的包,倒扣在地上‘哗啦’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地面的东西上,只见除了化妆品和钱包外,只有几张没掏干净的冥币再无其它。 明真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应该啊。” 我见明真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便问道,“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 “师兄?”李大壮惊讶出声。 我解释说,“哦,我们是师兄弟。” “冒昧问一下,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啊?”李大壮谨慎的问道。 明真起身介绍说,“我们是天宝阁灵机道长的弟子,我叫明真,这是我的师弟叫唐艺。” 此话一出,忽然见那香港富商满脸惊喜道,“我说二位言行举止绝非俗流,原来竟是灵机道长的弟子,恕在下眼拙一时没有认出。” 李大壮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我们,忽然又想到好像不太礼貌,又赶紧放下手,转而上前一把握住我和明真的手,那双眼睛恨不能迸射出光芒来。 “我我我,俺的亲娘啊,见到活大师了,难怪,刚刚这东西把我们吓得半死,二位还能保持淡定从容,竟然不知道二位是天宝阁的弟子,我太激动了!” 第456章亲切 “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那么厉害,那你们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冬阳不屑的你了我们一眼,挑衅的语气问我。 李大壮作势又要抬手去拍他的脑袋,冬阳有了前车之鉴,立刻缩到一边,抱怨说,“你能不能别老打我,把我打傻了你养我啊?!” 李大壮被气乐了,“我该你的啊,熊孩子怎么和你两个哥哥说话呢,再敢没大没小的我就不给你饭吃了。” 冬阳还是一脸不甘愿的嘀咕着什么,李大壮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转而对我们请教问道。 “两位大师,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不过话说回来了,二位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该怎么处理,你们怎么说我们照做就是了。” 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大壮哥,你别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我有些不适应,你还是叫我唐艺兄弟吧,听着亲切。” 李大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还是答应了,明真看着地上的东西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有人想借吴霜来养古曼童。” “什么是古曼童啊?”只见小情侣中那位叫孙淼的姑娘问道。 明真解释说,“其实古曼童是泰国的一种婴灵信仰,也被称为“金童子”或“佛童子”。 它是用不同的材料制作成孩童的样子,经过高僧或法师加持而成。 可随着供奉古曼童的盛行,一些别有用心的邪士将目光转移到了活生生的婴儿身上。 他们利用婴灵对别人下降头,达到卑劣的目的,一般都是要将对方致死。” 明真话音刚落,只见吴霜一翻白眼,差点吓死过去,好在李大壮反应够快扶住了她。 吴霜好不容易缓过来,气的垂足顿胸的骂道,“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要害我! 我一定要找住他,把他五马分尸!” 我们知道这是吴霜说的气话,就算吴霜抓到了行凶的人,也未必有那个本事做到把对方五马分尸了。 我问着明真,“师兄,那你刚刚让吴霜翻找自己的包,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众人也纷纷附和,明真回答说,“很明显对方就是针对吴霜而来,而且还要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将古曼童放在她的包中,应该是想立刻就要驱使婴灵做出对吴霜不利的事情。 但我刚刚查看这只古曼童,并没有开眸,说明还没有怎么受到过供奉,所以我猜测对方应该还在她的包里放了别的东西强制让古曼童开眸。” 众人一片哗然,并且逐渐远离吴霜的身边都躲在了我和明真身后,恐怕会因吴霜而波及到自己身上。 “可是东西都在这里了,并没有发现你说的那种东西。”我再次仔细查看了一番,不见有任何异样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了异常,吴霜包里衬夹层边缘有一个撕坏的口子,我伸手重新探进包里,果然有一块小小的硬物,手感像是一小块的木头。 我想这木块就是从撕口中塞进去的,我将拿了出来。 只见漆黑的木块如烧焦后的木炭,上面还有清晰的血字,不过写的什么我们谁都不认识。 “这是驱使古曼童开眸的专用血牌!”明真很肯定的说道,然后表情凝重的看着吴霜,“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只怕你活不过今晚!” 吴霜被吓的脸色瞬间苍白,再次瘫软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咕着,“我,我究竟得罪谁了,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我该怎么办……” 吴霜目光哀求的看向明真,然后跪爬到我二人脚下,双手合十不短苦苦哀求,“求求两位大师,一定要救救我,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的医药费呢,求求你们,只要你们肯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大壮见到吴霜如此狼狈,也恳求的语气说道,“二位兄弟,你看一个姑娘家家的出来打拼不容易。 挣不挣到钱的两说,可要是闹出人命来了,这就不好了,你们放心,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李大壮能帮的觉不含糊。” 我忙安慰说,“大壮哥,吴霜,你们放心,既然我和师兄插手了,就不会退缩,只是眼前,我还不知道吴霜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才对她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来。” 我们又看向吴霜,吴霜回想着这几日的经历和接触的人群。 “我,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到底得罪谁了,像做我们这种职业的,只有笑脸陪客的,哪有与人树敌的啊,我实在想不起来究竟得罪过谁。”吴霜表现的十分无奈。 “难道是有人随即选择的吴霜?”只见冬阳此时做沉思状分析道。 李大壮又责怪了一句,“嘿!叫姐!” “切!”冬阳不屑道。 “不应该,如果对方只是随即选择了吴霜,那她包里怎么会连续五天出现冥币!”我一口否决了冬阳的猜测。 “难道说,对方就是针对吴霜小姐的?”香港富商质疑道。 明真刚要回话却被冬阳抢先道,“他不刚才说了吗,就是针对吴霜……姐,来的吗!” 只见李大壮再次抬起手来,然而这次却没有拍在冬阳的头上,而是摸了摸他的头,给予鼓励。 吴霜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我想到了我从第一次收到冥币的时候,就是我去‘魂不留’的第一天!”qQxδnew.net “魂不留!果然是那!”我嘀咕道。 “你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一听那名字就知道不是啥好地方,你当时不相信我,现在相信了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李大壮苦口婆心再次申明。 吴霜顿时满心的委屈,“大壮哥,你别说我了,我都知道错了,只怪我当时被钱迷了心,现在害的自己命都快丢了。” 我提议说,“大壮哥,先让大家伙去休息吧,这件事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 李大壮看了看那对母子,恍然大悟,“对对对,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这么久,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那对母子道谢后率先离开了,然后是那对情侣和富商,冬阳被来想要留下,但被李大壮说了几句,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生下的就是我们四人,我问吴霜,“你还记得那家酒吧的具体位置吗?” 吴霜很肯定的说,“我当然记得,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去!” 于是李大壮开车带着我们按照吴霜的指引来到了‘魂不留’酒吧! 第457章营业 等我们下车后,吴霜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对面诺大的门上贴着‘出租’字样的标语,一时惊诧,“不对啊,我记得就是这里啊!” 李大壮看着那标语,这哪像是酒吧的样子,表示对吴霜的记忆力有些怀疑,“不是当时你喝多了所以记错位置了!” 这并不奇怪,一个深度醉酒的人,就会对某件事某个人或者某个地方做出误判。 而吴霜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来,醉醺醺的走,所以记错了地方也是在所难免的。 吴霜却急了,一口咬定就是这里,绝对不会记错,我看了看两边,好在空荡荡的出租门市两边有一些商店,究竟是不是这里,我们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然后我们朝着最近的一家商店走去,这是一家小型超市,说好听点叫超市,说白了就是副食店。 店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见有人来了,忙站起身迎了过来。 “你们买点什么?”老头笑脸相迎,但是看见李大壮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估计是被他彪悍的体格子给震慑了一下。 李大壮表面看上去非常彪悍,但也不过是徒有虚表,实则心思细腻的只怕有些女孩都比不上。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您隔壁原先是不是开的酒吧?”李大壮没察觉到老头的表情变化,笑脸打听着。 那老头见他语气和缓,稍微放松了些,“酒吧?这个我还真不了解,最近我得了感冒所以在家休息了一阵,今天刚开门营业。 不过隔壁门市倒是经常换牌子换行当的,酒吧……我好像记得没有过吧,一般开饭店的居多。” 李大壮瞥了一眼吴霜,然后和老头道了谢,就离开了,一出门,他就带着点嗔怪,“你看人家都说根本没什么酒吧,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看着那门市也的确不像是最近有营业的样子,吴霜顿时仰天长啸道,“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开始我也是一头雾水,可细一琢磨,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对李大壮说,“我觉得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吴霜说的酒吧一定是有的,即便她记错了一次,也不可能次次记错。” “是啊,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的好朋友孙雅琪啊。”吴霜推荐出了一个人。 “孙雅琪是谁?”明真询问道。 吴霜介绍说,“孙雅琪就是介绍我到魂不留酒吧挣外快的人,我们认识了快一个月了,我感觉她为人挺实在的,而且还都是朋友,自然很信任她的。” “才认识一个月你就敢称为朋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李大壮对吴霜那种太过于轻信别人的性格感到震惊,忍不住又开启教导模式。 我和明真也对吴霜的这种结交方式也有些担心。 吴霜虽然心虚,但依然强辩道,“怎么了?雅琪姐对我挺好的,之前那个名牌包包就是她以最低价格卖给我的呢。” 李大壮被吴霜这种天真感到无语,“大姐啊,人家都快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就那烂大街的破包,你还当个宝贝似的,人家那是耍你呢。 行了,我也不过多干预你的私事,那个叫孙雅琪的家住哪儿你知道吗?带我们去找她,既然是她给你介绍的地方,那她一定知道‘魂不留’在哪。” 李大壮甚至自己的一番好意吴霜也听不进去,多说没用,还是办正事要紧,然后催促着吴霜带路。 根据吴霜的银鹭,我们又来到了另一个酒吧,名叫‘忘忧’,此刻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 吴霜却无视牌子,直接待我们走了进去,我们刚进去,这里面的视野非常受局限,除了一些彩灯发出来的昏暗的光线外,其余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 吴霜轻车熟路的走在最前面,临下楼梯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我们小心一点。 我和明真揍在最后面,只见楼体旁的墙面和天花板全是镜子,走过去的人就好像是旋转的万花筒,千变万化。 楼梯扶手和每一阶大理石台阶都有蓝色的彩灯装点,可以在这昏暗的地方依然能很好辨认出每一阶台阶。 我们一边跟着吴霜转过一个弯这才来到所为的酒吧。 此刻是歇业状态所以里面显得格外冷清,我们站在酒吧中央,一旁有一个很大的吧台,吧台后面是摆着各种名酒的酒柜,调酒师平时就站在那里面为客人调酒。 而吧台外边缘都安置着高脚凳,客人可以坐在那里喝酒,正对吧台的另一侧是一个很大的舞池,即便不说也知道是做什么的。 “吴霜,你怎么来了,还没到营业时间呢?”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男人从一间包厢里走了出来。 “彦哥,我这不是来找雅琪姐吗,雅琪姐在这吗?”吴霜见到男人,立刻挽上了对方的胳膊,撒娇似的询问着孙雅琪。 她这扭捏造作的样子,让我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雅琪姐在另一个包厢睡觉你,她昨晚一直陪客人喝到五点多,刚睡下没多久,你找她有事?他们是你的朋友?”那位被吴霜称为‘彦哥’的人打量着我们几个人,那眼神多了一丝警觉。 我估计他是寻思我们三个是吴霜带来滋事惹祸的不良犯,尤其是李大壮,走起路来就跟六亲不认似的。 吴霜见孙雅琪就在这,也不着急了,于是给对方一一介绍了我们,又介绍了一下这‘彦哥’的身份。 冷彦,男,三十五岁,是‘忘忧’酒吧的老板,吴霜就是这里的常驻陪酒女,平时对她也是照顾有佳。 而吴霜和孙雅琪也是在这里认识的。 冷彦一一和我们握了手,之前的警觉也是一扫而散,热情的招待我们先坐下,然后就去叫孙雅琪了。 只听包厢内,冷彦交了几声孙雅琪,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引起了吴霜的好奇心。 她嘀咕了一句,“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么叫都不行!”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就停包厢门‘哐啷!’一声,然后冷彦就背着昏迷不醒的孙雅琪快不走了出来。 他还对我们说道,“快去叫车,孙雅琪不行了!”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见原本还昏迷不醒的孙雅琪,忽然抽搐了几下,然后‘呕’的一声,突出了大口大口的血浆。 第458章魔窟 没错,就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血浆,孙雅琪吐完以后身体止不住往后仰去,吴霜眼疾手快,一把从后面扶住,冷彦怕摔坏了她,立刻半蹲将人从背后放下。 吴霜和李大壮上前将孙雅琪平放在地上,此刻只见她双眼泛白,浑身踌躇,嘴里大股大股的血浆就像喷泉一样从孙雅琪的口中往外喷出。 不到一会的功夫,她的衣服上地面上全是黏糊糊的血浆,并且散发出腥臭味。 冷彦和吴霜哪里见到过这阵仗,都吓得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雅琪姐,雅琪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吴霜举着双手无处安放,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饶是这般场景谁人能不害怕的呢,就连一向胆大心细的李大壮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真观察了小片刻,对我说道,“她也被下了降!” “啊?!”只见李大壮和吴霜一脸震惊。 反观冷彦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降?” 我们现在也没时间给他解释,孙雅琪再这样下去,不会因为吐血而死,而是会被降术折磨而亡。 只见明真对冷彦吩咐说,“你们这有没有姜?” 当时冷彦被孙雅琪这一状况吓得六神无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僵?什么僵?” 先前他说停明真说孙雅琪被人下了降头,现在明真又说僵,自己这酒吧成了魔窟洞了。 “就是吃的葱姜蒜的姜!”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又再次说明。 冷彦点头回答,“有有有,就在后厨,我去拿!” 冷彦瞬间明白了意思,一连说了好几个有字,便起身快步朝后厨的方向跑去。 一会儿就拿着一大块的姜出来了,明真接过来,随即吩咐我从乾坤袋中拿出阴阳杵和乾坤杯,这乾坤杯和阴阳杵是一对的,跟我们家常用的蒜缸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阴阳杵是纯金打造,上面刻满了符文,乾坤杯整体结构偏向于金钵,所以故又称为乾坤钵。 只见明真把姜放进了乾坤钵中,然后双手掐决口念咒法,只见阴阳杵泛出微微金光,然后竟然自己开始研磨起来。 明真随即抽出一张符化了与刚研磨好的姜汁中,一起送下孙雅琪的口中。 只见孙雅琪刚刚服下,瞬间哀嚎一声,大团黑气从口中冒出,随即消散殆尽。 待那图案黑气消散后,孙雅琪彻底冷静下来,也不再往外吐血,浑身也不再抽搐。 李大壮和冷彦查看了一下孙雅琪的鼻息和脉搏好在只是昏迷而已。 突然我看到那滩血浆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速度极快,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李大壮和冷彦强忍着恶心把孙雅琪抬到了沙发上,吴霜找来湿毛巾为她擦拭着身上的血液。 明真也在想着什么,我慢慢的朝着刚刚有异象的血浆走去,我倒是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我蹲下身的时候,忽然血浆的表面上竟然倒映出了我的样子,就好像河面一样的效果。 我正纳闷的时候,只见血浆中的‘我’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他慢慢的将手指放在唇边,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一幕太诡异了,我刚要起身想要逃离这里,然后他却好似察觉到了我的举动一般,‘哗啦’一声竟然从血浆中伸出一双血糊糊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将我拉了进去。 速度之快,让我们大家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就已经完完全全的陷了进去。 明明看似不深的血浆实则内部深如大海。 只见头顶明真和李大壮的脑袋出现在了上面,他们焦急的喊着什么,虽然我什么也听不到,但是看口型应该是再叫我的名字。 嘭嘭! 明真用力拍打着表面,然而那里就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结界似的,任凭他们用拳头打还是拿东西砸都无济于事。 我感觉到了窒息,可刚一张嘴,瞬间口腔被鲜血溢满,难闻腥臭的味道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可不等我呕吐,那血液却如洪水猛兽一般从我嘴里灌了下去。 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几人,我心知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然后眼睛也慢慢的合上了…… 啪嗒! 忽然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中,我皱了皱眉,然而眼睛却睁不开。 “沙糜~” 忽然身旁又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叫声。 我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忽然一张温婉的女人脸正半嗔半痴的看着我。 她见我醒来,才露出一丝笑容,我打量了她一眼,且不说我不认识她,就连她身上的衣服我都觉得有些奇怪。 只见她上身穿着抹胸装,下身穿着一条朴素的半身裙,那裙子低至脚踝。 之后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这明显就是怀有身孕了啊。 女人见我一脸茫然,又嗔怪道,“沙糜,你怎么了?” 我惊讶的是,这女人说的话竟然是泰语,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能听懂她说什么! 我伸手捂住一阵阵眩晕的脑袋,女人见状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上,“沙糜~我们回家吧。” 回家?她是让我跟她回家吗?可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她的搀扶下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打量四周环境,这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只有一条羊场小路延伸到远处,两边全都是棕榈树。 我心想那血潭难道是穿越之门?竟然把我带到了泰国? 女人半领半拽的,把我往那羊肠小道上带去,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沙糜~我有话跟你说。”女人情绪很低落,也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我还是能看清楚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可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是谁,而且她口口声声的叫我‘沙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错把我当成别人了? 女人见我半天没有回话,停下脚步,双眼含泪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相信哪个神婆的话吗?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不会是她说的那样是个被诅咒的孩子的!” 女人显得很激动。 我本想张嘴想解释她认错了人,然而当我发声的时候,却说出了一句泰语。 “难道你真的要冒着风险生下这个孩子吗?!”‘我’的语气尽显无耐。 我说完后也被自己的话惊到了,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想说这句话,怎么就能从我的嘴里冒出来的呢? 更何况,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是我的啊! 第459章祈福 只见女人听到‘我’的话,眼神尽显露哀伤和凄凉,手本能的放在肚子上,脚也往后退了一步,我还以为她会哭自己嫁错了人。 “小珊……”‘我’正想张嘴安慰几句,却见小珊突然撒手,转身低着头径直离开了。 我见她生气了,急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我’一边追,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小珊,小珊~!” 可小珊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不过我也很纳闷,我一个男的怎么连一个孕妇都追不上去呢,即便脚下加快了速度,可与那个叫小珊的女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一路跟着她穿过一片茂盛的棕榈树林后,一片湖水映入眼帘,湖水上架着一座简易的木桥,木桥的尽头是一座竹木屋。 眼看着小珊上了桥一头钻进了竹木屋中,我也没有犹豫直接跑上了桥,撩开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然而刚进去只见光线一下昏暗了下来,满屋子的四周摆满了白色蜡烛,火苗微晃,而原本以为只有小珊一人的房屋,此刻挤满了人。 大多数都是中年妇女,她们围坐在地上,小珊此刻满脸痛苦的呻吟痛呼着,从那大敞的双腿间距来看,不难猜测她马上就要临盆产子了。 而那些女人也在忙活着为她接生,有的双手占满了血,有的正满头大汗的来回奔走于门里门外。 而另一间屋子里整齐的坐着和尚,他们手拿白线口念经文,应该是在为小珊祈福。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受到有一个视线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顺着那强烈的感觉去看,只见是一位端坐在人群后边的老女人。 她满脸涂满了红白颜料,双眼泛白,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金制的鬼面弯刀。 她想干什么?! 那老女人口中还念着什么,只是屋子里现在乱作一团让我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我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听听她说的是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瞬间打破了这热闹的气氛。 周围一片死寂,我转团购看向众人,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老女人,而小珊因为体力虚弱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其中一个负责为小珊接生的女人将刚生下来的男婴用白布包好然后转身交给了老女人手中,“神婆……”接生婆对那老女人很尊敬。 原来她就是神婆,神婆接过还在哭泣的男婴,忽然发出‘咯咯’的阴笑声。 众人立刻低下脑袋,不敢去看神婆和男婴,我心里萌生出一种不详,就觉得这神婆会对孩子不利。 可就在我想上前去抢下孩子的时候才发现没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见神婆将孩子放在了箱子中,然后神婆抱着箱子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屋子。 紧接着那些女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再就是那些和尚。 原本还沸反盈天的房间,忽然就人去楼空,只剩下小珊和我两个人了。 我察觉到身体能动了,就先跑去小珊身边查看情况,好在她不过是昏迷,身体并无大碍,转头我就要去追孩子,却被小珊的手突然死死拽住。 我将她抱在怀里,伸手要去撩开粘在她脸颊的发丝,然而,只见小珊缓缓抬起头,眼神凶狠的看着我,然后眼角开始往外流血。 “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的孩子!!”忽然小珊挣扎着朝我扑来。 我因为没有事先准备,正被她扑倒在地,小珊冰冷的双手死死恰在我的脖子上,力气之大让我无法挣脱。 我张着嘴大口喘息,然而小珊这时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只听‘呕!’的一声,大股的血液从她口中喷出,腥臭的血浆再一次灌进我的口中。 我一把推开她,翻倒在地上开始剧烈的恶心起来,然后眼前一阵阵发花。 不等我缓一缓,忽然衣领又被一股大力死死拽住,然后整个身体都陷进了地面中,我一阵眩晕后,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我在一间浴缸里,浴缸里满满的水,我还被呛了好几口。 明真将我从浴缸中拽了出来,李大壮又慌慌张张的拿着毛毯将我裹了个严实。 “这是哪啊?”我环顾四周陌生的很,我记得之前我们应该在酒吧里的,怎么一转眼我就到了浴缸中了呢。 不等明真说话,只听李大壮神秘兮兮的说,“哎呀唐老弟啊,说你是高人,你就是高人啊,要不是你这一下子我们还找不到给孙雅琪下降头的东西呢!” 李大壮本来是想赞扬我,可见明真那带着些许责备的目光,也下意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连连道歉。 我连说无碍,不过我比较好奇,我倒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真见我不解,便说道,“之前我用血符将你从血潭中救了出来,但是你却被一个叫小珊的女鬼俯身控制住了。 你带着我们一路跑出‘忘忧’酒吧,然后径直来到了孙雅琪家,我们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包下降头的东西,我已经查证过了,里面除了一些东西发,还有一缕女人的头发,小珊说那是她的。 当初她生下孩子被神婆抢走后,自己也整日郁结难舒,后来她明知自己时日无多,便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做了这个东西,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神婆的,可阴差阳错就落到了孙雅琪手中。 自那以后小珊就只能俯身在孙雅琪的身体重,到处寻找自己的儿子和报仇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孙雅琪曾经到过泰国?”我听着呢明真徐徐道来的经过,其中也听到了端倪。 明真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去泰国?”我追问道。 明真摇了摇头。 李大壮在一旁看的着急,“哎呀我说二位,咱们先出来再说吧,我熬的姜汤一会都凉了,先让堂兄弟驱驱寒然后等苏雅琪醒来后我们慢慢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和明真走到外面,李大壮先一步重进厨房端出了一碗姜汤,我看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生。 “这是孙雅琪家。”吴霜从孙雅琪的房间走了出来,此刻她身上沾满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下去了。 而冷彦坐在沙发上,心情略显低沉,我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李大壮又坐到冷彦身边,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冷兄弟,别担心,孙雅琪会没事的。” 第460章裙子 冷彦只是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忽然屋子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什么破房子啊,电源接触这么不稳。”李大壮抱怨了一句,忽然视线扫到了一边对着正在梳头发的吴霜。 顿时李大壮的目光变得惊惧起来,他大张着嘴发不出一个字来,颤抖着手指,指向孙雅琪。 我们齐齐转头看去,只见吴霜面对穿衣镜而战,手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脑袋却低沉着,看不清楚她的脸。 然而却从她的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忽然卧室中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我靠!卧室里不就只有孙雅琪吗!”冷彦因为害怕和紧张身体往后瑟缩。 李大壮就算是一个男人面对这诡异的气氛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我和明真起身防范着吴霜和卧室里的突发情况。 然而,只见原本还对镜梳头的吴霜却忽然双手下垂缓慢的朝着卧室走去。 直到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我一步步朝着卧室的方向靠近,明真紧跟其后,黄符已经捏在手中。 当我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门时,一种冰凉的触感传来,我稍微用力一推,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房间内光线忽然昏暗,而床边却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背对着我们,上身穿着抹胸,下身穿着到脚踝的裙子。 我看着那背影,太眼熟了,“小珊……”我喃喃出声。 明真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竟然认识眼前的女煞。 小珊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然而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的肚子一如之前那样高高隆起。 “沙糜~我的肚子好痛!”小珊满脸痛苦的看着我,又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 小珊原本捂着肚子的一只手慢慢朝我伸来,满手的血液还在往下滴着。 “沙糜~!”小珊见我无动于衷,艰难的朝我蹒跚了一步。 明真抓着我的手朝后退了一步。 小珊忽然表情微怔,然后目露凶光的看向明真。 就在明真要掐符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小珊表情开始痛苦起来,“沙糜,救我!啊!!” 噗啦——!! 只见一大团的东西混着腥臭的血浆从小珊的下体喷涌而出。 “沙糜!!”小珊惨叫一声,随即朝我快速跑了过来,明真瞅准实际一道符纸从他手中划出,符纸绽放金光直直打在了小珊身上。 小珊被打的惨叫连连,一直跌坐在地上,而那团被血浆包裹的东西,忽然动了一下,血浆慢慢退去,露出里面的东西。 竟然就是早上从吴霜包里掉出来的古曼童。 古曼童此时已经挣开了双眸,从眼眶中散发出幽绿的光,嘴角微勾阴邪异常,它浑身散发出来的黑色雾气,让我和明真不自觉的捂住口鼻。 ‘咯咯’ 古曼童口中发出瘆人的笑声,此时门外的李大壮和冷彦也壮着胆子走了过来,但是当看见古曼童的那一刻还是狠狠地吓了一跳。 我对她二人说道,“等一下我和师兄将古曼童因走,你们两个快去床上把孙雅琪抬走。” 李大壮和冷彦却支支吾吾没有答应,还是李大壮先说道,“可那女煞怎么办?” “女煞已经被我师兄治服,只要符纸还在,她就不会伤害到你们。”我再次强调道,“千万不要摘掉符纸!” 只见李大壮和冷彦保证一番,然后我唤出短剑现钞古曼童发出一击,古曼童忽然化作一团黑雾逃走,躲过了我的攻击。 明真又是一连五张符朝那黑雾飞去,然而黑雾却灵巧的一一躲过,反而以最快的速度朝我和明真袭来。 我二人闪身跑出房间,那黑雾只顾着攻击我俩,李大壮和冷彦蜷缩在墙角恨不得抱作一团。 李大壮悄悄站起身偷看门外,只见那黑雾和我们师兄缠斗,为了以防万一立刻关上房门,然后招呼着冷彦朝创伤走去。 冷彦跟着李大壮朝床边走,路过小珊身边的时候却忍不住看了一眼。 然而小珊却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立刻化作之前少女模样,那清纯秀气的模样直击冷彦的心坎上。 然而冷彦此刻却也清楚对方是女煞不是真正活着的人,所以很快就收敛了坏心思转头继续走。 “沙糜~!” 忽然冷彦又停住脚步,耳边传来小珊悦耳又带着极致魅惑的声音。 冷彦回头去看,只见小珊此刻露出委屈的样子。 正是这可怜楚楚的样子,让冷彦最后的一道心里放线彻底破防。 “你干什么!”李大壮大喝一声。 李大壮本来已经抬起孙雅琪的头了,却不见本该抬脚的冷彦,再去看门口的方向,只见他如同傀儡一般走到小珊身前,正伸手要去撕贴在小珊身上的符纸。 此刻门外的我听到了李大壮的声音,顿觉屋子里有了异样,而古曼童迟迟没有讨到好处,正化了原型正站在地上谨慎提防着我们。 “唐艺,你去看看李大壮他们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明真听到李大壮的尖叫声,也明白他一定除了状况,便催促我去帮助他们。 我道了了声‘好。’便举剑冲去了卧室内。 当我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只见冷彦痛苦的躺在地上,他的脖子上缠着乳白色带血的东西,再看一遍被治服的小珊,她身上的符纸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 李大壮扔下孙雅琪边要冲上去帮忙,却被小珊大力推开,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墙上,登时就起了一个大包。 我婉转剑花直击小珊的心脏位置刺去,然而对方察觉到了我的动向,立刻向一旁闪去。 待我看清死死缠在冷彦脖子上的是人的肠子时,忍不住眉心一皱,一剑划断,至此冷彦也在窒息的最后一刻,终于得到解救。 他不顾头晕眼花,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估计这辈子他都对女人有了不小的阴影,可怜可怜。 再看小珊,她瘫坐在地上,已然见识到我不是好惹的,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口中还弱弱的叫道,“沙糜~!” 我对她的呼唤声充耳不闻,立刻掐诀念咒,随即在她身下布下八卦阵,暂时困住。 小珊暂时还不能让她魂飞魄散,因为她现在就俯身在吴霜体内,主导者吴霜的躯体和意识,如果我将小珊消散,那么吴霜也会死亡。 第461章会面 被磕的七荤八素的李大壮此时也缓过来了许多,他痛的龇牙咧嘴,一手捂着头上的大包,“他娘的,小爷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吗!” 李大壮说着就要挽袖子上去给小珊点教训,好在被我拦下,“大壮哥,还是先救人要紧,我怕外面的古曼童就是冲着孙雅琪来的。” 李大壮一听那‘鬼东西’可能要害人,将一肚子的火瞬间消了下去,然后招呼着还捂着脖子的冷彦,催促道,“冷兄弟,快快快,搭把手咱们先把孙雅琪整出去!” 冷彦也不敢再继续犹豫下去,立刻走到床边双手抬起昏迷不醒的孙雅琪。 二人径直将人抬到了楼下的车里,我见小珊已经被困住,剩下就只待抓住古曼童威胁小珊通吴霜体内自己出来了。 我持剑又冲出卧室,再看明真,只见他脸颊被古曼童抓出一道血痕,而古曼童此时站在冰箱上,做出随时攻击的姿势。 “师兄,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怕吴霜也会坚持不了多久的。”我叮嘱道。 明真握紧手中的镇邪剑,笑声对我说道,“这古曼童阴气太盛,且速度极快,我一个人根本抓不到。” 能让明真败下阵来的邪祟还真是寥寥无几,可见这古曼童邪气多重。 “这古曼童什么来头,怎么会这么厉害?”我不禁唏嘘道。 这古曼童不是刚开眸吗,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恐怕我们上当了,这古曼童并非是未经供奉的,只不过是被人封住了邪气,此人心思缜密,故意让持有古曼童的吴霜与握有小珊降头囊的孙雅琪会面。 从而进一步促使二者邪气,我们必须想办法再次把那女煞和古曼童分开来对付。”明真认真剖析整件事情的过程。 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明真的提议倒是值得一试。 “小珊被我困在八卦阵中,现在我们联手对付古曼童!”我说道。 明真会意点头,随即只见明真先以黄符虚晃一枪,只见那古曼童嘶吼着多开黄符转而朝我们扑来,明真躲闪到一旁,我却原地没动。 只待古曼童近在咫尺的一瞬间,我将八卦阵再次引出,然后古曼童惨叫着落入阵法中。 明真见古曼童撕心裂肺的哀嚎,身体不短撞击着阵法,想要挣扎着逃出去。 无力的小珊听到了古曼童的叫声,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同事开启两边阵法的确有些吃力,再加上古曼童的怨气越聚越多,此刻我额头上布满密汗。 明真咬破舌尖血凌空画出血符,然后用法力击在古曼童的身上。 一阵阵电流让古曼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消片刻,古曼童就倒在阵法中暂时被封印了起来。 明真疾步朝卧室走去,再次以血符封印住吴霜体内的小珊。 我二人取来床单,在上面画下符咒,然后分别盖在了吴霜和古曼童的身上。 明真抱着古曼童,我抱着吴霜快步下楼离开了此地。 等我们出了门口后,只见外面已然天黑,车里的孙雅琪也悠悠转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圈车上的人,除了冷彦其余人都不认识,便紧挨着他坐着询问道,“冷哥,他们是谁啊?” 冷彦将早上到刚刚的事情全部都脱口而出,岂料孙雅琪却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我从后视镜中把她的表情变化全部看在眼中,然后开口试探道,“你去过泰国。” 没错这不是询问,这是直接把话挑明。 孙雅琪猛地一怔,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估计是她很惊讶我是怎么知道他去过泰国的。 “我……我是和朋友去的,她要去泰国请佛牌,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陪着走一趟了,全当旅游散心了呗。”孙雅琪的话明显就是带着心虚。 她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明真质问说。 只见孙雅琪眼珠转了一圈,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我和这个朋友也不是很熟。”qQxδnew.net “就算不熟悉,也不至于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吧?”我继续拆穿她的谎言。 这是充当司机的李大壮,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张东西,头也不回的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孙雅琪抬头去看,虽然没看到上面写着什么,但是她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你,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还给我!”孙雅琪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好在冷彦及时制止。 李大壮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刚用翻译软件,把这上面的泰国字全翻译成了中文。 你的这个朋友应该叫苏嫚吧,到现在你还不老实交代,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孙雅琪被当众拆穿,瞬间老实了下来,“我和一个以前总来我们酒吧喝酒的富商有的孩子,我告诉他怀孕的事,他承诺我只要生下孩子就会和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商,就是一个工地搬砖的,后来我无意间闯进了‘魂不留’酒吧。 遇到了这个泰国女人苏嫚,他听到了我的遭遇表示很同情,但她说可以帮助我报复这个渣男。 她就跟我说起泰国古曼童的事情,而且说古曼童只要运用得当是不会搞出人命的。 只不过是,弱项利用古曼童达到目的,就要找一个女人用阴元之气‘喂养’。 待开眸后,他就会听从我的命令如何去报复男人。 我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去了泰国,请回了古曼童。 又把一个布囊交给了我,说只要我挂在床下,到时候就不会遭到古曼童的反噬。” 孙雅琪一边抽泣一边讲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神婆叫什么名字?”我继续追问。 “苏嫚,就是她让我把供奉古曼童的女人带去见她的。”孙雅琪已经心知肚明这种东西并非苏嫚说的那么简单,现在也很害怕也很后悔。 “所以你就把你最好的朋友吴霜给骗去了‘魂不留’酒吧,让她称为你供奉古曼童的工具?”李大壮已经对孙雅琪隐忍了很久了。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估计这会早被李大壮给打个半死了。 我也对孙雅琪的为人感到很愤怒,可眼瞎并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最要紧的事要找到这个叫苏嫚的神婆。 并且将古曼童彻底销毁。 “我们应该怎么才能找到‘魂不留’?”沉默了许久的明真开口询问。 第462章时间 我们也将目光看向孙雅琪,只见孙雅琪唯唯诺诺道,“‘魂不留’只有在午夜才开放,我可以带你们去。” 砰! 李大壮越想越生气,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亏吴霜那傻丫头还一心把你当朋友,你对得起她吗!” 孙雅琪被李大壮的话说的哭泣不止,内心也是无比的内疚吧。 我们顺着孙雅琪的指引再一次回到了哪个地方,此时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 我们就暂时在车里打了个盹。 直到李大壮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叫醒我们,岂料我们刚醒就见到原本还往外出租的门市忽然变了个样子。 它慢慢的变换成了一间霓虹灯闪烁的酒吧,名字就叫‘魂不留’! 这一幕看傻了我们一众人。 “这……”冷彦指着对面的酒吧,惊的哑口无言。 “我们走!”我对他们说了一句,随后打开车门率先走了出去。 明真等人紧随其后,等我们走进去以后,就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气,然后就见舞池中央衣着暴露,身段妖娆的女人在刚光之见来回盘旋舞动。 而吧台旁和大厅中聚满了客人。 明明我们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进来,怎么就会凭空多出来这么多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嫚,你还不出来吗?”我大声叫嚷道。 只见酒吧内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动,而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们。 明真这时也亮出了几张符,只见所有人木楼惧色往后闪了一下。 “咯咯……你们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女人,这个女人正如我之前所见那般,满脸涂着颜料,双眼泛白,嘴角微挑露出一模阴邪的笑容。 “我见过你,抢走小珊孩子的就是你!”我指着面前曾有一面之缘的神婆。 苏嫚却又是一阵冷笑,“我也见过你,我就是为你而来。” 只见苏嫚话音刚落,随即举起手中的蛇头手杖朝我袭来,我唤出短剑也抵了上去。 我二人武器交战在一起,酒吧内所有的‘人’全部朝我们一哄而来。 明真几张黄符散去,冲到最前面的‘人’瞬间被电流击中,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待他们身上的白气散去后,却全都显出了活死人的模样。 孙雅琪吓得尖叫一声躲在冷彦身后,李大壮虽说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抬起一旁的凳子开始朝他们疯狂砸去,一边砸一边还不忘问候他们的全家。 冷彦一边保护孙雅琪,一脚踹翻了一个冲上来的人。 一时间酒吧内打的混成一片。 我调息将体内灵力运转到剑刃上,到了医生“敕!” 轰隆—— 三道天雷齐齐被我引下,这群活死人就已经被我的天雷劈死了一大半,其余的人也不敢再往上冲! 只见苏嫚一边脸颊因恨而不断踌躇,高举蛇头手杖猛地往地上一戳。 只听身后传来‘哐啷!’一声。 “吴霜?!” 苏雅琪立着门口最近,站在门口的人她看的最清楚,只见吴霜耷拉着脑袋,双手手腕内扣呈抓型。 “嘎啦啦……”吴霜的嘴巴不断向下拉伸,双眼慢慢变得通红。 “小珊,他们才是你的仇人,还不报仇更待何时?!”苏嫚的声音如同命令一般。 只见吴霜忽然快速朝我们跑来,我对付苏嫚已经是分身乏术,明真飞身跃上几步,直接来到了吴霜面前。 随即唤出镇邪剑,然而剑刃并未出鞘,轻而易举挡下吴霜的攻击。 就在明真刚要施符镇压,却见李大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吴霜身后,手举一瓶红酒想也没想的酒朝着吴霜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然而吴霜只是趔趄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李大壮。 李大壮被她看的后背阵阵发寒,随后只见吴霜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李大壮被吴霜扑倒在地,明真欲要上前解救,然而却被一个小小的黑影一下拦去去路。 定睛一看,正是古曼童。 我甚至明真对付不了古曼童,想要上前去帮他,却被苏嫚的手杖拦在胸前,“我们的账还没了解呢!” 随即她对着我的脑袋横扫过来,我身体后仰悻悻躲过,随即快速出剑却也被她收回的手杖拦下一击。 我掐决念咒布下八卦阵,苏嫚却轻松躲开,就在她跃起跳离八卦阵的时候,我一眼瞥到她脚踝上的弯月印记。 “你居然是‘魑月’的人!”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恨。 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魑月’的人,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他们就是尾随跟踪。 “咯咯……居然被你发现了!”苏嫚冷笑一声,随即对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我被她逼的一时步步后退。 此刻,身后的明真也听到了我的话,忽然目露凶光,拔出镇邪剑毫不留情的对付古曼童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孙雅琪和冷彦躲躲闪闪的跑到了乐器旁,然后对着架子鼓和锣一顿狂敲。 再看苏嫚和古曼童两人双手捂着耳朵抱着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就连吴霜也不再对付李大壮,一边厉声嚎叫着一边想要伸手去抓孙雅琪和冷彦。 “原来声音是苏嫚的弱点!”我惊喜的说道。 我话音刚落,只见苏嫚忽然起身,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朝冷彦射去。 等我反应过来再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锋利如刀刃的玻璃直接穿透了冷彦的胸膛。 血液浸染了他的衣服,孙雅琪被这一幕惊的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我也趁其不备一剑贯穿了苏嫚的胸膛。 苏嫚哀嚎一声,直直倒地再没起来过,没了苏嫚的驱使,古曼童也再次化成了之前的模样。 吴霜也昏了过去,李大壮将她背在身上。 我和明真跑到冷彦身边,用手捂住往外狂流不止的血液。 “冷彦,你坚持住,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我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内心的慌张。 冷彦却一手拽住我,“别怪……雅琪,她其实很善良,我相信她这么做也是一时糊涂。 告诉吴霜……好好经营‘忘忧’,这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生日礼物。” 冷彦的手渐渐滑落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了,孙雅琪早已泣不成声。 “冷兄弟你放心吧,我会告诉吴霜的。”李大壮也伤感的抹了一把眼泪,并保证道。 当我们除了酒吧后,眼睁睁看着‘魂不留’又恢复成了那间出租门市。 孙雅琪决定独自一人将冷彦的尸体送回老家安葬。 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后来,我听李大壮说吴霜已经接受了‘忘忧’并且经营的很好。 第463章入大青山 我养父曾经说,所有的磨难都不仅仅是磨难,也是考验。 等你走过去回头再看,晦暗的东西变得闪亮,那便是精彩。 就像我跟师兄明真,走到这里所遇见的人很多,所经遇的事情也不少。 艰难险阻,危险重重,而换一种角度来看,我们在磨砺中成长,也在不断的提升自己。 能够不辜负养父和师父,学以致用,用在正义又有意义的地方。 坏人得到整治,好人得到帮助,化险为夷换来一个好的结果,那就是值得的。 我们两个整顿继续出发,奔着七排村而去。 仔细看过地图后,手点着地图边说道我呢“翻过前边的山就是丕县,我们可以找辆车去安远。” 明真点点头,看向面前茂密耸立的大青山说道: “这么高的山,林子又这么厚,天黑下来前肯定翻不过去,估计今晚要住在山上了。” “这深山老林肯定有野兽出没,八成熊都有,要不还是到山脚下找找,有没有住户什么的,借住一宿。” 我想这样起码安全些,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冒然上山再迷路就麻烦了,尤其是天黑下来,在林子里迷路走不出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我俩绕着山下寻了半天,没有找到半户人家,只能放弃。 就在我俩想着今晚还是在山脚下生起一堆火把,露宿一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山上传来了什么声音。 很突然的一声,有些像女孩的叫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往山上看去,“刚才是有人叫吗,山上有人?” 明真正低头划拉枯树枝,摇头回道:“不可能,应该是什么鸟叫。” 他话音刚落,山上又传来了那个声音,而且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分明就是女孩子的叫声。 这次明真听得清楚,停下来也往山上看去。 那个叫声很快又沉寂下去。 过了有一回,我伸手指去,“看见那边生起的烟了吗?” 明真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摇摇头,“我承认你眼神好行了吧,我是真没看见。” 然而眼看着那地方生起的烟越来越浓密,明真这样眼神不好的也终于看清了。 “有人家?”明真面露一喜。 我点点头,“说不定那里住着猎户,看位置不算很远,我们找过去。”仟韆仦哾 “要是能碰见个帮我们带路的,翻山自然就方便多了,避免走很多冤枉路,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明真点点头,立刻丢掉了手上划拉的枯树枝,“说不定还能吃到什么野味,走。” 明真来了劲头,立刻就迈步往山上走,我好笑的看着明真背影,刚刚还一副谨慎小心,说着山上危险的人,这阵奔野味牟劲。 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也在后头跟了过去。 我俩奔着之前烟雾的方向往山上走,大概二十来分钟,越走林子越厚,仍是没有看到什么住户,心下不由得有些不踏实了。 本来头上枝叶就浓密,铺天盖地的看不到什么光亮,我只能停下, “天快黑了,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别人家没找到,咱们今晚再没有安落处。” 明真点点头,不免失望的嘀咕声,“明明听到有人叫,还有点火的烟,应该就在这附近,怎么会找不到呢。” 说话间这时听到一阵阵哗啦哗啦的细微声响,似乎是踩着枝叶的动静。 在这寂静林子里一切声响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着明显的脚步声,我跟明真却是不得不警戒起来,毕竟这么厚的山野林子,天色又暗下来,很有可能是什么野兽出没。 我俩盯着声音出处,动静越来越靠近,眼看林丛一处晃动,然后就突然钻出一个黑幽幽的影子来。 我们几乎要摸出防身武器,不过在看清靠近的是个人的时候,才放下了心。 对方看到我俩显然也很意外,停下迟疑了下,然后走了过来,走近才看清他身上穿着,是个猎人。 男人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轮廓粗矿,身材也很粗壮。背着弓箭,腰上还挂着两只死兔子。 他走过来先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在林子里晃呢,是不是迷路了?” 这时候看见人我俩多少安心些,我忙说:“大哥,我们就是上山赶路的,想着能碰见人帮我们带路翻过山去那边丕县。” 猎户大哥明白的点点头,“你们这是幸运碰见我了,要不然迷路了都走不出去。” “我就丕县来的,跟我走吧。”说着扭头带路。 我俩都是面露一喜,赶紧道声谢跟上。 明真看看猎户大哥腰上的兔子,笑说道:“大哥,你这常年在山上打猎啊,我还头次碰见真正的猎人。” 猎户回答说:“这山虽然厚,但是没有那么多猎物,靠着这个养活不了家。” “再往上走是森林景区,白天里有些登山游客,我带带路挣点跑脚费。” 我和明真互相看眼,原来翻过山那边是景区,之前我俩还担心山上有狼有熊什么的,看来想多了。 难怪这大哥并不怀疑我俩身份,应该是当成迷路游客了。 正来回闲聊几句,这时候我停下来,伸鼻子闻了闻。 明真转头看见,也停下问了句,“怎么了?” 我转头盯着一处,因为光线十分昏暗看不清那边有什么,还是回问道: “你们闻到什么味了吗?” 猎户大哥和明真都嗅了嗅,然后摇摇头。 我说道:“好像是焦炭味,刚刚烧起烟的应该就是那里了。” “诶,你别乱走啊,那边什么也没有,这附近我下了山鸡套子的。”猎户大哥冲我叫了一声。 明真回道:“我这师弟眼睛鼻子都很灵的,说不定附近还真有人迷路什么的,去看下放心。” 我越有近闻到气味越明显,走过去伸手剥开一片灌木丛,钻过去眼前是一小片烧焦的空地。 我拿出手机打开光亮照去,等看清空地中间躺着的黑黢黢的东西时,猛然惊愣住。 虽然那东西已经被烧得半焦,但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具被烧过的尸体! 第464章可疑的人 我原本以为之前看到的烟是谁电着的火堆,可眼前突然瞅见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而且还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换谁突然见到这一幕都会被吓一跳。 所以赶过来的明真和猎户大哥都一惊,停下。 “怎么会有个死人?!”明真吃惊道,拿出手机点开光亮已经走上近前。 毕竟我跟明真见过死人不是一两个,虽然意外这荒郊野外突然有具烧焦的尸体,不过随后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走近在手机光亮中辨认出,是具女人的半焦尸体,而且尸体双手还呈竖起来的挣扎状,显然是活生生被烧死的。 难怪我会离老远闻到气味古怪,是因为除了焦炭气味,再就是夹杂着明显的烤肉的气味了,还有股汽油味。 尸体身上没有穿衣服,脚上穿着一只鞋子。 旁边散落着扯破的裙子和内裤。 虽然现场到处都是焚烧痕迹,不过还是可以分析出来,这个女人,应该说是女孩年龄不算大,说不定遭遇了性侵害,之后被杀人灭口。 我跟明真蹲在尸体旁边看了会,互相看了眼没有说话,心下都是首要怀疑对象,就是身后的那个猎户大哥。 毕竟这附近碰见的也就他一个,而且刚刚也阻止我们过来,应该就是不想我们发现遗体。 不难猜测道,刚刚在山脚下我们听到的女孩叫声,应该就是女孩的呼救声,当时她正遭遇着可怕的事情。 以这猎户大哥的身材和对地形熟悉,女孩根本逃脱不了,被侵犯后杀人灭口,而我跟明真的靠近,让杀人凶手来不及处理干净尸体。 火灭了,尸体烧了个半焦,现在被我们发现了。 明真最先转头看向那个猎户大哥,猎户大哥没有靠近这边,可下一刻扭头就跑。 这也更加肯定了他的心虚。 人命关天,我跟明真不能眼看着凶手就这么跑掉,立刻就追了上去。 这猎户大哥慌不择路,我俩一个追一个绕到前边很快将他堵住,明真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 不等对方爬起来,明真上山压制住他,一手揪住他衣领半提起,怒声道: “还以为你好心帮我们带路,其实就是怕我们撞见尸体是吧?!” “说!被你害死的姑娘是谁?是不是你带路上山旅游的,一定是看她单身女孩,你兽性大发!” 猎户大哥已经慌得声音都发颤,拚命摇头,“我、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明真起身将他拽了起来,“走!你去跟警察解释去吧!” “唐艺,拿绳子把他捆喽带下山!” 我心下隐约觉得好像不对,这个猎户大哥要真是凶手,明明有更多处理尸体的方式,就算是找个地方随便一埋都很难被人发现尸体。 没必要用点火焚烧这样张扬的方式被人发现,不过眼下最可疑的就是他,只能先带下山,交给警察调查调查再说了。 猎户大哥叫我找出绳子,突然就剧烈一挣,大喊了一句,“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拿的!” 他这一挣的力气很大,明真没按住,立刻被他逃脱了,猎户大哥转头就疯跑,我跟明真再追去,这次就没有追上,被他逃走了。 没有办法,我俩不敢在山野中胡乱跑,而且对方毕竟是猎户,把我们引到陷阱里的话就麻烦了,说不定还要杀我们灭口。 于是原地停下,我俩找了两棵树,在树上窝着吃了点东西睡了一宿,应付到天亮。 “真看不出这个人竟然是个恶毒的杀人犯,竟然还想焚尸掩盖,幸亏是被我们撞见了,不然这女孩惨死都没有人发现。” 我问道:“你听他跑时候最后喊的那句话了吗?” “他说的是“不是我拿的”,而不是“不是我杀的”,没有确定前还不能断定人就是他杀的。” 明真说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不是他他慌什么,怎么会扭头就跑。” 我也是觉得古怪难琢磨,摇摇头,“算了,要真是他绝不姑息,要不是他也不会冤枉。” 毕竟杀害一个年轻生命,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劣事,无论是死者家属还是法律,都不会原谅的。 天亮后我跟明真在尸体现场周围做了记号和防护,然后立刻动身去往山下。 等我们到了丕县,第一件事就是去报警说明了情况,之后遗体被坐下山,警方开始着手调查。 因为尸体被破坏严重,而且缺失头颅,不能立刻明确死者身份。 而逃走的那个猎户大哥,身份很快证实,名叫薛强,46岁,丕县人,有前科。 据说薛强几年前就是犯了盗窃罪入狱被判了五年,这才出来没有一年,竟然又犯下了这样的事,目前警方开始通缉。 我跟明真先找了个旅馆临时住下,因为做笔录耽误了时间,订的明天的客车车票。 又说起薛强的事,明真气愤难当,“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惯犯,才出来没多久竟然又杀人,真是太可恶了,让他给跑了。” 我回道:“总觉得有点放不下心,况且被杀害的那个女孩会是谁呢?” 明真想了想,“丕县也不算大,失踪一个女孩,很快就会有人报案找吧,应该就水落石出了。” 可第二天我们打算吃过早饭要走的时候,就听说早餐店的人都在谈论薛强的事。 死者身份还没明确,但是薛强杀人的消息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 隔壁桌两人谈论薛强都是摇头唏嘘,一个说道:“之前都说薛强是冤枉进去的,现在怎么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偷东西,现在敢杀人了。” 另一个回道:“薛强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我还是不太相信,我可听说之前进去,确实是姜大老板跟他老婆合伙把他弄进去的。” “后来他出了狱后,碰见两大老板跟他前老婆成双入对的在眼前晃,还笑话他,这人都不敢冲上去理论,换成谁谁受得了,他就忍了。” “要是真杀人也该杀姜大老板,或者他前老婆,怎么会杀个姑娘呢。” 同桌的人摇头哼了声,“姜大老板那么飞扬跋扈的人谁敢惹,惹不起心里又有火,才找个人发泄呗。” 这时候餐馆里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山上死那姑娘身份证实了,就是姜大老板的女儿,姜翠翠!” 第465章薛强的过往 从外传来消息称,山上被烧焦的无头尸体身份被证实,死的是姜大老板的女儿姜翠翠! 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掷一块石头一样,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整个餐馆里的人都躁动起来,有的一脸质疑,有的万分震惊,还有的一脸不出所然。 “怎么会是她?我的天,姜翠翠不是才高中生吗,天天还有专门司机车接车送的,怎么会被弄到山上去的?” “有什么可奇怪的,姓姜的为人那么不厚道,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弄他姑娘不是为了绑架勒索钱的话,肯定就是报复了。” “那就肯定是薛强没错了,夺妻之恨啊,弄不了姜老板就干脆弄他姑娘,这个薛强看着老实巴交的,竟然是个狠人。” “我看未必是薛强,薛强根本没那个胆子,而且听说他老婆是嫌弃他性无能,天天骂他,后来明目张胆的挂上的姜老板,他屁都没一个。” “那可不一定,都说老实人更不好惹,看着像没什么脾气,可真惹怒了他,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仟韆仦哾 我跟明真听着餐馆里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薛强和这个姜大老板之间的恩怨。 我忍不住询问隔壁桌两人,“问一下,这个姜大老板是什么人呢?” 被问话的人先撇了撇嘴,回道:“别提他,提他恨得都牙根都痒痒。” “姜大老板名叫姜怀仁,其实根本是为富不仁,仗着家里有钱,竟干不是人的事。” “谁不知道他那钱都是黑心挣来的,一开始收粮食起的家,可坑苦了多少人。” 另一个跟着符合道:“就是,当年我家苦巴巴种了六亩玉米,就指着卖粮钱过年,听说姜老板收粮价高,送去了哪知道他黑心在称上动了手脚。” “8000多斤的粮食,过磅后只剩下五千来斤,知道上当了也晚了,我一家老小过年都抹着眼泪过的。” 听他提起,旁边也有人凑过来说道:“后来转行做房地产,生意是越做越大,开了公司,可在他公司做事的,没有一个不被压榨吸血的。” “什么工钱延迟发放啊,找各种理由克扣啊,还有的说业绩不好直接连钱都不给了。” “听说他还贼色,竟骗女学生上床,有次他姑娘带同学回家,结果那女孩就让他祸害了。” “关于他的恶事多了去了,这个姜怀仁是坏事做尽,都叫他姜不仁,姜扒皮。” 通过他们谈话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姜怀仁就是个地痞无赖,而且当年就是他指认薛强盗窃珍珠,让他被判刑五年。 等薛强出来,不仅房产土地都成了姜怀仁的了,就见自己老婆也早就已经跟姜怀仁过上了。 一无所有的薛强没有找姜怀仁他们闹,后来只能靠着上山打打猎,清扫景区卫生生活。 这样说来恨姜怀仁的人不少,薛强更有着仇视姜怀仁的理由,虽然一直没有找姜怀仁算账,但是很难说他不是在酝酿着更大的报复计划。 就像那样方式弄死姜怀仁的掌上明珠姜翠翠,就是挖姜怀仁的心一样,绝对是最狠的报复了。 等我跟明真走出餐馆,明真不由得感叹道:“这样说来姜怀仁是可恶,可是犯错的毕竟是他,薛强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也挺不厚道的。” 我若有所思回道:“你真的认为是薛强做的吗,仔细想想不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吗?” “如果真的是薛强出于报复姜怀仁,他杀死姜翠翠之后,应该把取下的头颅直接砸到姜怀仁的身上,享受姜怀仁脸上的表情变化,才更有复仇感吧。” “而不是不断的重复人不是他杀的,然后逃走。” 明真想想说道:“也许薛强只为了报复又不想再蹲大牢呢?” 我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选这么张扬的方式杀人了。” 明真想想,“看那个薛强也不像有多聪明的样子,肯定想不出什么杀人完美计划。” “总之他出现在尸体周围附近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更何况还跑了,这一跑那凶手绝对就是他了。” 我叹口气,“可我总觉得说不定事情另有隐情,外一薛强又是被冤枉的,对这个人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明真转头看看我,“你是什么字?你就明说你打算干嘛就行了。” 我也不客气,既然他这么问了,我就直言回复说:“薛强的事我放不下,如果真不是他做的,不能因为我们冤枉了他。” 明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带不管的。”他思量了下回道: “行吧,我也有点不甘心,还没有人能从我明真手里逃脱出去的呢,我倒要看看,这个薛强究竟什么三头六臂。” 明真是认准了薛强就是凶手,而我认为其中有着不少疑点,不能妄加评断。 既然现在找不到薛强本人,我觉得有必要先见见这个姜怀仁。 在我俩多方打听下,没见到薛强,倒是在美容院门口见到了邓玉凤。 邓玉凤就是那个曾是薛强的老婆,之后跟着姘头姜怀仁把薛强送进了监狱后,跟着姜怀仁过上了的女人。 一见面就看出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凤眼桃花痣,前凸后翘水蛇腰。 不仅长得妖娆妩媚,这举手投足间带着轻挑,哪个男人碰见这样的都受不了,难怪当年会让姜怀仁倾倒。 为了这么个女人动心思给薛强挖了个套。 邓玉凤刚做完美容,明显心情很好,提着闪亮的小手挎包正扭扭哒哒的下了台阶,奔着停车位走去。 她掏车钥匙时候把钱包带了出来,红钱包吧嗒掉在地上。 邓玉凤低头刚要去捡,我跟明真已经走到近前,我找她一步捡起钱包,直起身伸手递了过去。 邓玉凤边接过边打量我跟明真,大概是把我们当成了倾慕者,花枝乱颤的掩口轻笑道: “呦,这是哪里来的两个俊俏的小哥哥,瞅着眼生呢,不是本地人吧?” 明真最看不惯她这种发浪不检点的女人,沉声开口直言道:“好好说话,让你笑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邓玉凤是吧,我问你,知不知道薛强躲哪去了?” 第466章死者传递的真相 听到明真的话,原本掩口浪笑的邓玉凤很快收起了笑容。 没有了笑模样,而且沉下了眼睑,冷声回道:“我怎么知道那死鬼躲在哪,你们是警察?” 她面露几分不耐烦,“我不是在派出所都说明白了吗,我跟他早就没关系,更没联系了。” 我顺势问道:“姜翠翠呢,姜翠翠跟你也没关系吗?她出了事,似乎没影响你的好心情。” 提到姜翠翠,邓玉凤才像立起刺的刺猬一样,放下了尖刺,眼神撇向别处,回道: “躺在太平间里没脑袋的那个不是姜翠翠,她以前常干这事,跑出去玩一阵子,骗他爸被绑架了,其实就是要钱。” “这次也一样,肯定躲哪快活呢,玩够没钱了也就跟她爸联系了。” 我继续问:“你怎么这么肯定的?所有人都还是说姜老板见过尸体后,也是这样认为的?” 邓玉凤哼了声,“苗翠翠后腰有块黑色胎记,老薛能认不出自己姑娘么,说不是就不是。” 明真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都烧成那样了还能看到胎记?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了吧,人家法医有科学方法证明死者身份。” 邓玉凤挑了挑眼梢子,“我不是她亲妈,也不知道什么科学方法,这些跟我说不着。” 邓玉凤是姜怀仁后领进家门的,是姜翠翠继母,看来平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姜翠翠死不死对她心情影响不大。 “有什么事你们去找老姜好了,反正他除非是见到了尸体脑袋就是姜翠翠的,否则是不会承认认领那尸体的。” 邓玉凤甩下话拧哒拧哒的走了,我和明真留在原地,看着她搭着红色车跑车扬长而去。 明真气道:“这女人真是可恶啊,就算不是自己的,朝夕相处还能一点情分也没有?她是真认为那不可能是姜翠翠呢,还是真的无所谓?” 我思量着,“相反,我倒觉得她似乎很确定那是谁,表现出的一种不在意。” 明真一手拍拍我肩膀,“知道你耳朵尖鼻子灵,眼睛看得也准,现在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回道:“现在找不到薛强,通过邓玉凤也知道了姜怀仁的态度,去找他也问不出什么。” “与其问来问去麻烦,不如直接找死的,弄明白真相。” 明真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你有办法找回尸体的脑袋?” 我点点头,“剪纸招魂,明灯引路。” 就这样,我跟明真为了弄清楚薛强究竟是不是凶手,没有离开丕县,而是准备了些东西后,又返回了大青山。 或许是因为从大青山刚发现了具尸体的关系,平时景区是有些人的。 不过死人消息传开后,而且凶手逃走,现在是没有人愿意跑这来溜达正在了。 正好我和明真也不想被打搅,我们上山找到了之前见到尸体的地方。 尸体被带走,只剩下了一块焦地。 明真铺上八卦布落下引魂幡,我将剪好的黄纸孔明灯落下了引魂咒,置于八卦中,手上掐诀。 “天阴华盖,地户开门,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明灯指引,何处亡身。”我手上指诀变换,一抬纸忽的八卦燃起。 黄纸的孔明灯在火的气浪中徐徐升起,漂浮在半空中,然后逆着风向前移动,我们也赶紧跟上。 黄纸孔明灯一路往前飘去,我跟明真也一直跟在狗头,直到孔明灯停在了一处井口,下一刻就坠落掉了下去。 我跟明真忙上前往井里看,就见是口枯井,也不深,借着孔明灯染着的最后一点光亮,隐约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还真是会丢地方。”明真叹口气,先说到:“我来吧。” 说着他脱掉外套动作灵敏的就攀着井口跳了下去,没一会扣着石壁的缝隙爬了上来,衣服包放在地上打开,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眼前。 虽然早有防备,可是看到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是个年轻女孩的人头,双目紧闭,脸是失血的苍白,嘴唇也是白色的,头发凌乱,盖不住一个大血窟窿,黑色的血凝固结成凝痂。 原来女孩的死亡真正死亡原因,是头上这个重击,可杀害她的人要是薛强,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第467章无法指认的凶手 如果说是从别人议论听闻来的事情,未必会让我们相信。 可这是被害人亲口陈述的真相,那就不得不信了。 “怎么回事,杀人凶手竟然不是那个薛强?”明真一脸费解, “可怎么会是那个邓玉凤呢,真是的,偏说到最关键时候就断了。” 我说道:“现在确定了薛强果真是冤枉的,邓玉凤和这个苗兰合手害死的姜翠翠。” “可鬼魂的话又做不了证据,薛强的逃走也让他成了最大嫌疑人。” “现在只能从邓玉凤和苗兰身上找谋杀姜翠翠的证据,能证明薛强清白。” 明真皱着眉说道:“话虽如此,可怎么让邓玉凤承认?之前见过一次,这个女人挺不简单,明明杀害了姜翠翠,可误导我们,说那不会是姜翠翠的尸体。” “说话神情表现的那么自然,还有心情去做美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姜翠翠指认,还真很难怀疑到她头上。” “应该说她心理素质强大伪装得厉害呢,还是说她就是个狠人,蛇蝎心肠呢。” 我摇头回道,“伪装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犯罪痕迹不留下,只是我们想要最短时间找到证据。” “可以揭露邓玉凤的真面目,又能还薛强清白。”我想了下,“邓玉凤善于伪装,那我们就再会会这个苗兰,看看从她身上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明真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地上的人头,“这个怎么办?要我说直接摆在邓玉凤或者苗兰面前,就不信她们不慌!” 我也看向了人头,“匿名报警叫人把她取走吧,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尽快给她落一个完整之身吧。” 就这样,将人头妥善安置在一处,我们下了山先打了电话,指明人头所在地,然后想着该怎么打听,找到这个苗兰。 可没想到还没等我们找到人,就出了事。 而且出事的就是薛强,他竟然把邓玉凤给绑架了,拽到了广贸百货大楼楼顶上,要拉着邓玉凤跳楼。 得到消息的人立刻围聚在了广贸百货大楼楼底,我们赶到时就见大楼上站着两个人,细看正是薛强强行压制着邓玉凤,两人紧站在楼边边缘。 楼下警察拉开隔离带隔开围观人群,也铺开气垫,正试图对薛强做沟通。 我跟明真挤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 “看看,薛强就是在报复姜大老板,杀了他姑娘现在再带走他女人,跟你们说,要是我我也这么做,人要是被逼急了,自己命都能舍出去,也要他家破人亡!” 有人立刻不赞同的摇头,“姜大老板的女人多的是,听说还有给他生了儿子的,姜翠翠毕竟是个姑娘,姜大老板那么会算计的人,你看他死了姑娘也没有多大反应。” “就是,这个邓玉凤都残花败柳了,死就死了,姜大老板都没露面。” “这个薛强就是傻,就应该拽姜大老板跳楼啊,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呢,啧啧,就知道冲女人下手,怂包一个。” “他就那点胆子吧,现在肯定已经吓尿了,要我说他都不带敢跳的。” “也是,这都站大半天了,我扬着头也看半天了,脖子都酸了,最后他再不跳,那可就没意思了。” 我跟明真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明真忍不住出口参言道: “人命关天,这要是下来就是两条命,你们就为了看乐子,还真希望薛强跳下来?” “薛强不是杀害姜翠翠的凶手,换句话说,他就算是也是被那个姓姜的逼的,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听到明真的话,谈论的几人回头打量了明真几眼,有的撇撇嘴回头不吱声了,也有的哼了声, “你看看这下头的人,有几个不是那么想的。”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哗然一片,都躁动了起来,再看楼顶上薛强跟邓玉凤互相拉扯,听不到再说什么。 围观的人有的激动起来,冲楼上大喊着:“干嘛呢,要跳赶紧的吧,磨磨蹭蹭的都快中午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跟着有声音符合,“就是,大家伙儿都站半天了,到底跳还是不跳!” 跟着有起哄拍手大叫着,“跳!” 我也是惊住了,都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可这是什么心理,再怎么说事关两条人命,只为了凑热闹而无所谓人命生死。 没有人道底线的起哄,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楼上两人处境紧张危险,我跟明真不能等薛强真的跳下来,急忙就挤着人群往前去,总算是勉强挤到了人群前头。 我拽住一个正管控人群秩序的小警察说道:“薛强是冤枉的!” 而这时周围轰然叫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碰”的一声重重的坠落声响,几乎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再看去就见薛强趴在地上。身子下一片血。 楼上邓玉凤整个人挂在楼外,勉强抓着处管子。 就这样,薛强坠楼而亡,邓玉凤被救下,哭诉着薛强的恶行,哭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而我跟明真已经知道这女人的厉害,她善于伪装,在楼上她和薛强究竟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听到,而最终掉下来的是薛强,她活了下来。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现在,薛强已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所有人也都是相信他杀了姜翠翠,被通缉后无处可躲,走投无路便畏罪自杀。 被大家津津乐道的是,这个胆小的男人,终于勇敢了一回。Qqxsnew.net 这样的情况让我和明真觉得悲哀又无奈,这些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楼顶上站着的是谁,就算不是薛强,换成另一个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只有我俩明明知道薛强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仍然活着,并且把所有罪行推到了薛强身上。 这反而更加坚定了我跟明真的决心,必须要揭露邓玉凤,将她犯罪事实公布于众,也是还给薛强一个公道。 了解了邓玉凤的厉害,我们只能从旁处寻找突破口,就是那个帮邓玉凤一起行凶的苗兰,多方打听下,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想不到苗兰竟然只是一个学生,而且跟姜翠翠是同班同学。 之所以苗兰会露出马脚,也是因为我跟明真找到学校门口时候,碰巧目睹了一场校园暴力。 第468章校园欺凌 我们赶到丕县高中的时候,赶上放学时间。 看着涌出校门的学生,潮水一般分不出个数,我俩上哪去找去呢? 明真也是眼花缭乱,“我晕,这么多孩子,哪个才是苗兰?” 我也是头疼,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看到那边门卫室,我说道:“过去那边打听一下吧?” 我和明真奔着门卫室走过去,而这时就在和一个身形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明显的异样。 就是让人全身心的那种一颤,脚下不由自主的停下立刻回过身,就在涌动的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一个非常特别的背影。 姜翠翠? 我心下一惊,顾不得叫明真一声,就忙奔着那个身形追了去。 我紧追后边,而姜翠翠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我也始终追不上,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不知不觉就追到了学校后院,眼看着姜翠翠背影消失在一处拐角,我追上前先是听到了“啪啪”的清脆动静,然后是女生窸窸窣窣的笑生和说话声。 我走过去,拐过拐角已经看不到姜翠翠身形,只听到女生的说话声。 我寻声走过去,很快看到一堆放杂物的空地上,几个女生围聚在那里。 而站着的几个女生手里都夹着根烟,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被围在正中的一个女生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瑟瑟发抖。 “臭表子,竟然敢勾搭小宇,不知道小宇已经有主了吗?”一个短发女生正一手揪着柜台地上的人,半提起她扬手就是几嘴巴子。 旁边拿手里录像的女生立刻笑说道:“这么会勾搭男人,把她衣服扒了,录下来发到校园吧上供男生们欣赏!” 另外几名女生跟着起哄,上去就七手八脚的扯女孩衣服。 女孩脸颊红肿,不敢言语只能蜷缩成一团,死死揪住自己衣服不松手。 眼前的情景显而易见就是校园欺凌,这帮孩子年纪都不大,可也该有着是非观,而她们脸上恶意的笑,出手的狠毒,还有对着欺凌的对象使用手段令人咋舌。 以前我也听说过校园霸凌这样的事,所了解的就是一些强势同学欺负弱小而已,而现在亲眼目睹,才知道,这已经不只是“欺负”那么简单了吧。 她们简直是在用恶意方式去试图毁掉一个人,而被欺负的女孩,那种隐忍和默不作声,并不能让她们失去兴趣,相反更加的以此为乐,并且没有底线的越来越过分。 眼看着一个女孩被这么多人释意围攻,我正要上前阻止,忽的听到一个声音叫唤了句,“苗兰你干什么?” 我立刻停住,就见那个短发女生蹲在了倒在地上女生的面前,手上拿着把匕首,在女生脸上比量着。 周围笑闹的女生见到她手上的刀的时候,就都笑意收敛了些,互相看了眼。 她们是一群坏孩子,但是也只会去践踏糟蹋弱者,不会拿出刀子来把事情闹大。 原来那个短发女生就是苗兰本人了,我迟疑了下,然后拿出手机对着那边录像取证。 苗兰脸上显露异样的冷笑,手上的刀子贴着女生的脸把玩一样的比量,冷笑道: “我想在你的脸上做幅画呢,以后你就拿这张脸好好去勾引男人,相信他们会好好欣赏你这个贱女人的脸的。” “这眼神不错,看来是不相信我的话?”苗兰笑得阴恻恻,“人我都杀过,挂烂你一张脸算得了什么。” “虽然我很想把你这张脸脸皮割下来,就挂在旗杆上,让它曝晒迎风招展。”苗兰咯咯的笑,看看周围人, “想想就有意思,你们觉得呢?” 被问话的一圈人,原本都默不作声,被她这么一问,只能跟着咯咯干笑两声,明显流露出一起胆怯。 有人忍不住小声说:“要不今天就玩到这吧,我还有事呢。” 另外几个立刻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没什么意思了,咱们走吧。” 苗兰脸上流露出扫兴的模样,冷哼了声,“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这样就把你们吓住了?”她拿起刀子看着锋利的刀刃冷笑, “还想让你们一人来划上一刀试试手感呢,相信我,绝对会给你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而且会上瘾的。” 她蛊惑着她们,其她女生则有的表现抗拒,有的犹豫,可谁也没有离开。 似乎不想显示自己认怂退缩。 我停止录像,到这里就已经可以了,所以走了出来,边出声说道:“理解你们爱玩的年纪,但是有些玩笑是不可取的,弄不好会把你们送进少管所去,搭上自己的前途。” 我的出现让一群孩子如惊弓之鸟,她们脸色大便,丢掉踩灭手里的烟,转头瞪着我。 我示意扬扬手机,“刚刚你们的行为我已经录了下来,过来也是愿意给你们一次悔过机会。” “你们是到此收手回去老老实实的做个学生该有的样子,还是我把你们交给学校或者你们家长手里好好教育教育?” 这些孩子都没有说话,可都也惊慌失措,她们各有着害怕的原因,所以听到我的话后,纷纷低头顺着边儿灰溜溜的赶紧跑走了。 苗兰起身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走到了坐在地上女生面前,伸手拉起了她,低声说: “你不用害怕,该害怕的是她们,你的沉默只会让你陷入更加糟糕的地步。” “现在马上去医院验伤,跟学校和家长反应遭遇情况,有勇气去反抗校园霸凌才是自救的办法。” 女孩就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颤抖,她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眼泪滑落下来。 等女孩离开,我看向苗兰,苗兰也冷凝视我。 我先说道:“你不走是怕我把录像公布出去?不是说杀过人吗,连杀人都不怕,还在乎这个?” 苗兰沉声呵问:“大叔你谁啊,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不在意的微笑摇摇头,“在我决定要管的时候就已经不是闲事,而且还要一管到底。” “原来你就是苗兰,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懵懂未知,受人蛊惑才误入歧途的无知少女,谁想你是真的恶。” “这世上犯罪分为先天犯罪和后天犯罪,后天犯罪就是因为种种原因去逾越法律法规,而先天犯罪,有可能追溯到孩童时期。”qQxδnew.net “先天的恶,称之为,恶种。” 第469章欲盖弥彰 苗兰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嘟囔了句,“说什么呢你,神经病吧”,说完了就要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我说了句,“姜翠翠是怎么死的?” 苗兰脚下停住,转头看看我,“她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问我干什么?” 我直言道:“或者是我问的不够明白?那我这样问,你和邓玉凤合作,杀害姜翠翠的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钱?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她威胁你这么做的?” 苗兰已经是神情惊诧转为震惊,再到难掩的慌乱,她已经开始有些心虚,“胡、胡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什么邓、邓玉凤,你找错人了!” 随后她打量我,“倒是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跑进我们学校里来,我们是女高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混进来想干什么?!” 苗兰倒打一耙,而且很快拿出手机来,作势要报警。 我平静的看着她,“可以,那我们就先去说一说这视频的事,换谁都会相信我这个图谋不轨,是阻止了一场校园霸凌事件吧。” 苗兰自然是知道自己刚刚做过什么,可也明显怀疑我究竟有没有真的录下什么,所以试探的冷笑说: “什么校园霸凌,你可不要乱说话,不过是一群学生放学凑一起聊聊天玩玩,倒是你一个外人,偷偷溜进女高才是可疑分子吧。” 我点点头,“反正无论是校园霸凌,还是姜翠翠的死你都不承认是吧,行,毕竟我的确是外人,那就让你们自己人来沟通吧。” 苗兰一时不明白,而随后她的眼睛忽的瞪大,看着的是我身后的方向。 苗兰面露惊恐,脸都吓白了,手机也掉落在地上,她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然后脚下绊到根木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别、别过来!”苗兰用力的摇头,努力的往后退,“不关我事,不是我!” 我说道:“我知道,姜翠翠的致命死因是头上的重击,动手的是邓玉凤。”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苗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努力的克制,而我也不着急,给她思考的时间。 苗兰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嘴唇颤动了几下,“是、是邓玉凤……” 可这时突然一阵警哨声传来,然后就两三个校内警卫快步跑了过来。 “什么人?干什么的?!” 两个警卫立刻拽我的拽我,有两个保护着苗兰离开。 眼看着苗兰被带走,我也被拽着奔着保安室走去,半路明真追了上来。 “喂,你们干什么,唐艺,怎么回事?”明真追着我又去拽保安。 一个保安打量明真,“你也是同伙是吧,你俩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想干什么,走,都去保安室交代清楚,不然给你们送派出所去!” 说着他也去拽明真。 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接起来,过了会瞅瞅我跟明真,点头应着,“是,是,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后他哼了声,“算你俩走运,不追究了,赶紧出去。” 之后我俩就被他们推出校门,学校大门也咣当一下拉上了。 “狂什么狂,有什么了不起的!”明真气的冲门里保安喊了一句。 “算了算了。”我拍拍他肩膀示意走人。 走了几步明真低声说道:“你猜我看到谁了?” 我回道:“邓玉凤。” 明真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装作猜不到?” 我笑了笑,叹口气。 就刚刚那一出,也就只有邓玉凤到场能解释得通了,不得不说这女人出现的可真及时,苗兰差一点点就招了,硬是被她给打断拦住了。 “你找见到苗兰了?”明真问道。 我点点头,“找是找到了,她也差点就说出了杀害姜翠翠的真相,只是被邓玉凤打断了。” “我想这里就不用再来了,肯定不会再见到这个苗兰了。” 明真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也是,邓玉凤要想隐瞒自己罪行,就得把苗兰藏好了,可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又断了。” “未必。”我一手拿出个红色手机示意的晃了晃,“这个手机是苗兰的,要想看到里边内容不是难事。” 明真吓一跳,左右看看忙问:“哪来的?你不怕苗兰反过来告你偷手机啊,再说这个东西又不能指证她跟邓玉凤杀人的事实。” 我笑笑:“苗兰不会那么做的,这个手机里究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邓玉凤同样也不知道。” “邓玉凤跑到学校来见苗兰,就是害怕事情败露,纸是包不住火的,邓玉凤越是想藏,咱们就把火点的越旺,看她还能不能盖得住。” 虽说第一次见到苗兰,也让我认识到她是个野性又冷血的女孩,敢当着别人面前直言道自己杀过人,虽然没有人信,可苗兰脸上那种兴奋的表情。 明显是把杀过人这件事当成了一种自许的荣耀,甚至想把这种事拿出来炫耀一番。 这种人漠视生命漠视法律,我想她的手机里会存有自己的“战利品”,说不定还要常拿出来观摩一阵子。 我俩立刻找了个地方解开了手机锁,查看手机里内容一番,果真是没让我失望。 苗兰的手机里存有一些在山上焚烧尸体的照片,甚至是和躲在没有头颅的尸体旁边合影。 脸上那种笑容让人心惊又发指。 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让苗兰杀害姜翠翠并以此为乐,杀了人后还兴奋的和尸体拍照。 而且很难想象得到,一个高中生女孩竟然有这样的胆子,或者说她真的是天生的一种恶。 这样的女孩尝试过鲜血带来的兴奋,如果以后走入社会会是多么危险的隐患,说不定还要成为虐杀为乐的刽子手。 还好有了这些照片为证据,苗兰是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的,不过这些并不能指证出邓玉凤。 姜翠翠死亡事件中,苗兰不过是帮凶,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邓玉凤,而这个女人狡猾得狠,她是不可能像苗兰一样做这种幼稚的事,手上保留有自己犯罪证据的。 既然邓玉凤急着去找了苗兰,说明她对苗兰是不放心的,我和明真合计了下,决定趁热打铁,就借着苗兰的手机,去赌一把。 第470章暴露的真相 我再次出现在邓玉凤面前时候,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闲适和不在意。 而是多了份阴沉和难掩的愤恨。 “别紧张,之前在高校你放我一马,我是来还人情的。”我把那部红色手机递了过去,微笑道: “苗兰把这个落下了,我想你能把它还给她。” 邓玉凤冷然的看了眼手机,没有说话,看到手机亮着的屏幕没有屏锁,自然是明白手机里内容我已经看过了。 迎上她眼神,我微笑,直言道:“里头东西很丰富,苗兰果然没让我失望。” 邓玉凤果然是老手,很平静的也是微微一笑,说道:“真是辛苦你为了我家翠翠的事劳神费力了,不过这个你应该交给警察,苗兰在派出所,已经主动招供杀害姜翠翠的经过了。” 她摇头感叹道:“现在孩子真是不得了,因为同学之间的矛盾就敢杀人,姜翠翠虽然不是我亲生,可就这样被害死,而且又被斩首,这样的恶徒行径真是令人发指。” 我心说看来邓玉凤是吃准了苗兰手上没有可以指证她的东西,做通了苗兰的工作后就把这个弃子丢出去顶罪了。 虽然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办法,不过这个女人果真是厉害啊。 我点点头,“苗兰肯定交代了自己跟薛强合作杀害了姜翠翠的过程。” “他们合伙瞒过姜翠翠的专属司机,把姜翠翠骗上大青山,薛强趁姜翠翠不注意,从后边用石头砸倒姜翠翠。” “后苗兰按住姜翠翠,薛强脱掉衣物奸杀,薛强把姜翠翠头颅切下丢到凤爪石的枯井里,苗兰则负责焚烧尸体,毁尸灭迹,谁知苗兰没有处理好,尸体被人发现。” “相信苗兰的口供会是如此吧,不觉得疑点很多吗?” “先不说薛强和苗兰怎么会认识,并且同谋合作杀害姜翠翠的,既然薛强为了掩饰自己罪行痕迹才藏起了人头,可又比苗兰先暴露自己,绑架你去大楼顶上跳楼。” “更主要的是……” 邓玉凤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再抬眼看向我,我拿起苗兰的手机示意晃了晃。 “你看,苗兰的手机通话记录里,频繁联系的两个号码,一个始终拒接的想必是姜老板,另一个通话最多的就是你。” “为什么不是薛强呢?” 邓玉凤冷凝着我没有说话,我叹口气,“谎言就像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大,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而一旦被戳破,真相就会掩盖不住了,你说是吧?” 邓玉凤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一抬手鼓了鼓掌,笑说道:“你跑来跟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跟我有关系吗?” “我跟苗兰联系也是因为这小姑娘是个贱蹄子,竟然想勾引老姜,老姜不搭理她,她一定也是因爱生恨才对姜翠翠下死手。” “这就是事实,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质疑的,可以去跟警察谈,哦,对了,在我这我就当乐子听听就算了,人家警察是讲真凭实据的。” 我摇了摇头,“苗兰及时止损,也算是她良心发现了,毕竟不想落得薛强一样的下场,可你是执迷不悟,你唯一出路就是现在主动去坦白,还给薛强一个清白。” 邓玉凤冷哼了声,“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迈步就要走。 就在这时邓玉凤看向我身后走过来的人,面露诧异,“老姜你怎么来了?” 一个男人径直走到了邓玉凤的面前,怒目圆瞪着她。 邓玉凤一看他的神情,立刻抬手指向我说道:“是不是你听到他胡说的那些话,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不信任我……” 而邓玉凤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姜怀仁一巴掌狠狠扇翻在地。 这一巴掌就把邓玉凤打懵了,坐在地上捂着脸颊愣愣的看着姜怀仁。 姜怀仁看着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我也不想相信,可已经有人到派出所指证了,苗兰也都全部招供了!” “邓玉凤,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姜怀仁是做过对不起很多人的事,可是没有被别人怎样,却被身边人给毁了!” 姜怀仁大喊着的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明真从停下的警车上跳下来,一同下来的几名警察,将邓玉凤提起并戴上手铐。 邓玉凤直到被带上警车,仍像丢了魂的木头人一样忘记了反应,她应该是怎么也想不通,也无法相信。 薛强死了,苗兰抗下了所有罪行,那是谁出卖了她? 看着警车将邓玉凤和姜怀仁带走,明真看看我说:“你让我去找苗兰最亲近的人,我找到了她同住的室友。” “她果然是在事出的第二天跟她室友炫耀说出了跟邓玉凤杀了她继女姜翠翠的事,室友房间里有摄像头,过后拿着录音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我找到他告诉他苗兰被抓了,他害怕立刻就拿着录音去派出所指证去了。” 所以说谎言就像滚雪球,可雪球也是很脆弱的,一旦戳破那就什么也掩埋不住了。 事情最初起因,是姜翠翠带苗兰去家里玩,却不想姜怀仁喝多了,见苗兰有几分姿色,就把苗兰骗上了床。 对邓玉凤早就有不满的姜翠翠,便蛊惑苗兰把邓玉凤挤走,而邓玉凤哪是简单的女人,一边憎恶苗兰仗着年轻勾引自己男人。 一边又厌恶姜翠翠总找她茬。 苗兰贪心的以为自己年轻可以上位,听姜翠翠蛊惑主动勾引姜怀仁,谁知道姜怀仁为了桩生意,把苗兰叫过去,当晚送给了三个老板陪酒陪睡。 受伤的苗兰心灰意冷,也觉得是被姜翠翠欺骗,而邓玉凤这正是利用这个时机,怂恿苗兰把姜翠翠骗到了山上,将姜翠翠杀害。 邓玉凤用石头砸死姜翠翠,干脆把头切了下来,叫苗兰把尸体烧掉,又担心苗兰处理不好,才扒了姜翠翠的衣服,伪装成凶手为男人的假象。 偏巧倒霉的薛强撞见背了锅,邓玉凤也立刻传出谣言,将罪行顺势全推到了薛强的身上。 而薛强得知诬陷他的人正是邓玉凤,这个女人竟然又害他,前仇旧恨一下全爆发。 于是薛强绑架了邓玉凤想要拉她一起下地狱,怎么也想不到,又被邓玉凤几句话蒙骗,并且反杀。 第471章男人的询问 邓玉凤害人不浅,之前为了搭上姜怀仁,合着伙把薛强送进了监狱。 薛强出狱后并没有追究,却想不到又糟了邓玉凤的算计。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薛强悲愤交加的质问邓玉凤, “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邓玉凤厉声道:“你放我自由?根本是你不中用,薛强,你就不是男人!”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扯上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 薛强气得几乎浑身哆嗦,“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算了,说再多也没用,是你逼我走投无路,让我活不下去,那我就拽你一起下地狱!” 薛强拽着邓玉凤就要往楼下跳。 看看脚下眩晕的高度,邓玉凤总算是一慌,她立刻挣扎起来,跟薛强撕扯,知道自己一介女流力气上抵不过薛强,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带下去。 “薛强!” “强子!!” 邓玉凤呵止住薛强的动作,然后眼神和神情立刻软了下去,声音也哽咽道: “强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而你一直没有责怪我,也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 “咱俩夫妻一场,我一个女人,身边躺着男人可夜夜守空房,我容易吗,你说如果我想走不会怪我的。” “强子,你是个好人,我跟姜怀仁在一起,他心思根本不在我一个人身上,他就是个无赖流氓,在外边的女人无数,夜夜不回来。” 邓玉凤抻袖子擦拭眼角,“而且后妈也不好当,我怎么做都不对,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人!” “强子,我才知道你的好,真的,你给不了我身体需求,但是你是真心疼我的。” 薛强一时犹豫的看着她,想到的是过去的种种,也有过快乐时候,虽然那是很遥远的事。 “你……”薛强叹口气,“可错的就是错的,你犯下的错要自己承担。” “你去跟他们解释,都是你造谣瞎传的。” “强子你一点也没变。”邓玉凤低头掩面抽泣。 就在薛强掩面复杂难受的时候,却听到咯咯咯的笑声。 邓玉凤放下了手,脸上却一点泪痕也没有。 邓玉凤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会演,她吃准了薛强的脾气,薛强根本不配做他对手。 “你还是那么无知可笑!”邓玉凤已经伸出了手,她和薛强一起倒向了楼外。 薛强掉了下去,而邓玉凤抓稳了看好的管子,挂在了楼外。 薛强最终还是被邓玉凤反杀,推下了楼坠楼而亡。 这,就是在大楼之上的真相了。 邓玉凤各种算计,最终还是难逃法网,而她是那种玉石俱碎的性格,就是我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她知道杀人偿命,自己难逃严惩,不指望姜怀仁相救,姜怀仁那一嘴巴子让她也心灰意冷,干脆供出了姜怀仁种种恶行和罪证。 姜怀仁自然也难逃调查和审判。 真相公布于众,杀人者难逃法网,姜怀仁也为过去种种买单。 这件事称为丕县小街小巷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都知道薛强是无辜的了,同情之时也对邓玉凤义愤填膺。 真相让人出乎意料,真相也让人唏嘘不已,无论是邓玉凤还是苗兰,女人狠起来可真可怕。 我跟明真也总算是看到了希望的结果,并不是想做什么幕后英雄,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不被人赞赏有多遗憾。 原本就是因为误会得知薛强蒙冤,所以只希望能弄清楚真相,坏人得到惩罚,还给无辜者清白。 我和明真也终于可以离开丕县继续出发了,我们上了去往清水城。 “邓玉凤可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沾上她的男人没有好事,只是可惜薛强看不到了。”明真说道,想起什么, “听说苗兰精神上出了问题,总看到姜翠翠出现在她面前,提着脑袋瞪着她。” 明真啧啧摇头,“真是罪有应得啊,希望邓玉凤天天也被薛强瞪着。” 我回道:“因果报应,屡试不爽,等报应找来了,不仅仅是要受良心上的谴责的。” “你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听到问话声,我跟明真转头看过去,就见后座坐着一个男人,正转头看着旁边座的男生问道。 男人看上去能有二十来岁,模样清俊,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也有些灰白,衣服带些褶皱。 看上去就像奔波了很久的旅人,风尘仆仆带着疲惫。 他问这话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闲聊,更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像是很认真的询问一个答案。 旁边正在看手机播放鬼片的女生,听到他的问话,出于礼貌暂停视频,看看他摇头回答道: “应该没有吧,这些都只是电影,假的,反正我是没有碰见过。” 男人所有所思的回道:“是啊,以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但是现在我开始怀疑也分不清了。” “如果没有鬼,为什么我会见到鬼在杀人,如果有,可我为什么再找不见死去的耿瑞呢?” 女孩古怪的眼神打量男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似乎觉得男人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显然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拿出耳机戴上,继续看电影。 男人微微垂目看着自己的鞋尖,像一尊雕像一样久久不能动弹,脸上是一种困惑凝重的神情。 我和明真互相看了眼,明真忍不住搭话问道: “兄弟,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难事啊?” 男人抬头看向我俩。 明真接着说道:“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除非是真的亲眼见到,或许也是他希望让你看到吧。” 男人神情一动,忙问:“你也相信有鬼是吧?”Qqxsnew.net 我反问道:“你说鬼杀人是什么意思?你问的那个耿瑞,出事该不会是和鬼怪有关系?” 男人似乎是终于碰见了可以聊这个话题的人,立刻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们会信我的话吗?” 我跟明真都点点头。 男人提起精神立刻说:“我叫耿杰,耿瑞是我弟弟,我们是双胞胎。” “都说同胞胎之间又很准的互相感应,前几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直到两天前的一个晚上……” “我弟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卧室床边。” 第472章诡异的死亡 根据耿杰所讲诉,就在两天前,一个非常寂静的夜晚。 正在熟睡中的耿杰渐渐听到不断滴答的水滴声,于是睁开眼,回过头就见床边竟然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 本该远在清水城上学的弟弟耿瑞,此时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耿杰认出他,立刻吃惊的坐起看着他问道:“小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耿瑞惨白的脸上滑落下两行泪来,哽咽的看着他,回道:“哥,我回不来了。” 耿杰惊疑耿瑞的话,看着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上身上不断嘀嗒下的水在地板上,在他赤裸的脚下汇聚成了一滩。 “小瑞,你怎么了?”耿杰瞅他状态不对,忙问。 可随后突然响起的急促的电话铃声,让耿杰浑身一抖,从梦魇中惊醒坐起。 就见床边空荡荡的并没有耿瑞的身影,只有床头柜上的手机依旧不停震响着。 可耿杰就明显觉得耿瑞出事了。 都说孪生兄弟之间有着非常敏锐的心灵感应,那一刻心口处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感知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这通电话证实了耿杰的预感,远方传来了耿瑞死亡的消息。 三天前还跟耿杰通过电话,笑谈着要和朋友一起去泡温泉的耿瑞,现在突然被宣布死亡。 这样的事耿杰无法接受,所以没有惊动父母,订了前往清水城的车票,匆忙收拾了行李就立刻动身出发。 五个小时后耿杰赶到了清水城市医院,然后在太平间里见到了躺在冷冻柜里的耿瑞。 “节哀。”管理太平间的老师傅叹口气劝慰了一声,转身想离开留他和死者告别。 “他死因是什么?”耿杰询问道,看着眼前苍白僵冷的尸体,自己也想不到此时会出奇的平静。 老师傅看看耿杰,回答说:“溺亡。”随后眼神有些怪异的说道: “具体情况你问派出所同志。” 可是耿杰联系之后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唯一知道的是,耿瑞死在了出租屋里,被发现时尸体倒在卧室地上,死因是溺毙。 那么人要是在水里淹死的,遗体为什么会躺在地上,这个也是目前警察还在调查的问题。 出租屋的屋主人在国外,唯一的嫌疑人叫林青海,也是和耿瑞合租的室友,但是耿瑞死亡时林青海也有着确着的不在场证据。 问明林青海目前还住在出租屋,耿杰就立刻赶往了南关公寓,等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于是耿杰握着拳越来越用力的敲砸着门。 这时隔壁的门半推开,一个女孩探头往这边看看,见到耿杰时立刻惊吓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很快的缩回头并且“砰”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门。 耿杰知道,突发的死亡事件一定给这个地方带来恐慌,而且他和耿瑞有着一样的脸孔,谁看到难免都会惊吓一跳。 这时门里忽的传来咯哒一声开锁的声响,门也缓缓的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道漆黑的缝隙。 耿杰立刻伸手用力的拽开门,原本是想着揪住林青海的衣领质问他耿瑞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耿杰冲进了门并没有撞见人,而且屋里的所有窗帘是拉着的,没有开灯,所以眼前的光线十分黯淡。 只有卧室里投出电脑的光亮,看去就见一个人正站在卧室的门口。 耿杰知道除了耿瑞也就只有林青海住在这,此时见到人他也努力平静了下来,毕竟有话要问。 他不想自己的脸也吓到对方,所以没有走近直接开口问道: “我是耿瑞的大哥,遗体我已经见过了,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弄清楚耿瑞的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林青海并没有回答,站在那里也没有动。 耿杰沉默了一会按耐不住语气急躁的又问:“我知道耿瑞出事时你并不在场,事情没弄清楚前我不会冤枉你的,不过你跟耿瑞住在一起,应该很了解他平时生活以及人际关系等方面的事。” “耿瑞出事前是不是和谁发生过矛盾?或者提没提到过什么” 然而他依旧没有等来林青海的回答。 耿杰已经在很理智的在克制自己情绪,也说的很明白了,可林青海不为所动,这让他很难再冷静,火气腾的蹿起立刻冲上前伸手揪住他,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然而,被耿杰扯住的人却是晃了晃。 没错,因为他的扯动,林清海整个人跟着摇晃,而这时耿杰也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竟然是脚尖离地悬挂吊在卧室的门框上的。 林清海,竟然就这样也死了。 于是警察和法医再次到来南关公寓,记录过现场后遗体正要被带走,耿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边被抬起的担架,一条胳膊软塌塌的垂下,随后被人抓起塞回到白布下,然后被抬了出去。 耿杰做完笔录后很快也得到回复,证实吊死的人身份确实是林青海,可他的真正死因并非是吊死,而是腹腔内多脏器破裂,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而且死亡时间起码有五六个小时。 “我敲门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之后门就推开了,屋里一定还有别人,给我开门的就是杀害林清海,也是杀我弟弟的凶手。”耿杰非常确定的跟警察反复的说,可是屋里除了尸体,再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而且公寓监控并没有拍摄到林青海出过门或者是有人进出,这也更加的让人想不通。 林青海也只有从七八层楼的高度跳下去才会造成那样的死亡状态,可是老旧的南关公寓也就只有三层楼而已。 就算是林青海坠楼身亡,那么又是怎么毫无拖拽痕迹,被自己的鞋带悬挂吊在门框上的呢? 林青海的突然死亡,就像耿杰的弟弟耿瑞死亡的情况一样不合理,而且耿瑞之后就是林青海突然死亡。 耿杰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所以耿杰没有离开南关公寓,当晚就在出租屋里,耿瑞的房间住了下来,并且一直在房间里翻找试图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 耿杰相信耿瑞和林清海死亡一定有关联,而且杀害他们的凶手一定还隐藏在公寓中。 第473章死亡换来的隐秘 耿杰为了寻找耿瑞的死因,当晚住进了耿瑞死的公寓里寻找线索。 可他忙了一通一无所获,最后只能放弃的徒劳倒在床上,满脑子里杂乱无章,直到在昏沉中睡了去。 一切无迹可寻,唯有死亡指向可疑。 天亮后耿杰简单收拾了下出门,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向周围住户邻居打听打听,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耿杰关门一转身,正看见隔壁的女孩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一大口袋,里头装着的都是方便面。 她整个人缩在帽衫里,低着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所以看不到脸上表情,不过我看过去时她整个人明显僵在那里,手上也因为颤抖,钥匙对不准锁孔。 耿杰见状缓声安抚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想吓到你,我是耿瑞的哥哥耿杰,我们是双胞胎兄弟。” 女孩没有说话,而耿杰一动,她立刻像惊弓之鸟一般退后,拎着的口袋也掉在地上。 她两手挡在面前不停摇头,嘴里也颤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耿杰停止靠近,看着她反应如此激烈,分明是在隐瞒什么事,而且一定和耿瑞有关。 所以耿杰忙追问:“你住在隔壁,是不是知道耿瑞他们出事原因?” “不关我事,都是他们做的,不是我的错……”女孩神经质一样尖叫着。 她情绪越来越失控,耿杰没有逼近,看着她慌乱的打开了门,再次用力的关上门并上锁。 耿杰盯着那扇门半天没动,想着女孩刚刚的话,让他更加确定她是知道耿瑞,还有林清海的真正死因。 可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年轻人,你还是别打听了,那屋里已经死了两个了,说不定还有人要倒霉,你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声是从楼下传来的。 耿杰循声探头看看,就见二楼廊道里有个老头正靠坐在围栏旁抽烟。 耿杰把地上的口袋捡起挂在了门把手上,下了楼走近前先说道:“大爷,死的孩子里头有一个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弄清楚。” 接着又问道:“住您楼上的那女孩叫什么?她和耿瑞他们很熟吗?” 老头呼出口烟雾后才答道:“都是年轻人么,常凑一起玩,听他们管她叫夏夏。” 耿杰追问:“出事的晚上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动静?” 老头转手将烟尾按进一旁花盆土里,边说道:“这公寓虽年头多了可是一直都很清净,也是自打楼上那几个孩子搬进来后就吵闹了很多。” “动静自然天天都有,还是他们出去玩那几天才算是清静下来,不过他们几个回来后就都变得安静多了,如果不是耿瑞那孩子出了事,很多人都以为他们还没回来。” 出事前耿瑞说过和朋友去泡温泉玩了三天,这件事我是知道的,难道说是出去玩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老头看向我,神情意味莫名的接着说道: “这老公寓停水停电是常事,耿瑞出事那天,这里可是连着两天都停水,而那孩子却是淹死的。”他摇摇头,边起身边幽幽的说了一句: “老话说,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怪啊。” 看着老人一步步走回屋关上了门,四下里一下子沉寂下来,而耿杰也像置身在海洋中心一般,思无定处,茫然无顾。 关于公寓当天停水的事他从调查警员口中也早就得知,而且发现耿瑞遗体的时候,现场无论是卫生间浴缸,还是洗手池里都没有半点存水。 所以说耿瑞的那种死法才不合常理。 耿杰设想过很多种可能,而唯独没想过怪力乱神方面的事。 因为他从不相信真的有鬼怪存在,可也没有证据反驳杀死耿瑞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断定隔壁那个叫夏夏的女孩,一定知道死亡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后,他几次试图敲开那扇门,可是女孩整整一天都缩在坚硬的壳子里,她不出来,他也无法进入。 直到晚上十二点来钟,耿杰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很突然的,被头顶传来的“砰”的一声撞击声吓一跳。 耿杰睁开眼睛没有动,没一会忽的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再次传来,他立刻起身寻声看向了床头的那面墙,随后就是越来越急促的撞击声传来,整面墙仿佛都在颤动一般。 隐约听到女孩的闷哼声,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急忙下了床冲出门,到了隔壁门口用力的拍打着门。 门是锁着的,他忙后退两步想要去撞开它。 可这时门突然推开,同时女孩也扑了出来,几乎要一头摔倒在地。 耿杰及时的伸手接住了她,同时抬头从半开着的门往屋里看去,一瞬间隐约瞅见一个红衣的身影,向后退,隐没在黑黝黝的黑暗里看不见了。 还没等耿杰从震惊中回过神,忽的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他一低头就见夏夏的脸已然是一副撞击变形而且血肉模糊的模样。 她的眼泪和着血水在脸上蜿蜒滴落,将东西塞到耿杰手里后,又紧抓着他的手,声音颤抖的艰难说出了几个字, “宋、宋筠……录像机……” 耿杰看向手里的东西,而下一刻夏夏就已经突然起身直奔护栏冲去。 耿杰反应过来跟着起身扑到了围栏前伸手去抓,可他手上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有抓到。 就这样眼看着夏夏的身影下坠,并且瞬间就全身燃起了大火来,“砰”的一声落在水泥地面上时,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团火球。 夏夏也被跳动的火焰所吞没。 没一会儿楼下便传来了一片尖叫纷乱声,很多人忙着拿东西扑灭火,也有人抬头看,见到趴在围栏上伸头往下看的耿杰立刻伸手指来。 耿杰忽的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忙缩回了身子,跌坐回了地上。 他控制不住手上的颤抖,看着手里攥着的带血的纸团,打开依稀辨认出是一张取照片的单子。 而签名地方却是耿瑞。 耿杰心下立刻一震,这时听着楼梯处传来的纷乱脚步声,他想到自己现在一定会被当成了伤害夏夏的嫌疑人,被带回派出所调查的话。 这样一来一定会耽误很长的时间,可他急于要弄清楚这张单子背后,隐藏的事情。 第474章寻找宋筠 耿杰急于弄清夏夏临死前传递来的讯息,一张染满鲜血的取像单子,或许就是他在苦苦寻找的真相。 所以他忙起身转头往侧楼梯跑去,可看到楼梯下方晃动的人影,他能回身往上跑,一直爬到了楼顶,转手用木棒子别住了通口的铁门。m.. 空旷的楼顶除了一个供水的大水箱罐就是一些种着菜种着花的盆子,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或者是逃生的路。 他寻看一圈后视线不由得落在那个老旧的大水箱罐子上,随后铁门处就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他只能退到楼边探头寻找水管之类的东西可以往下攀爬逃生。 这时刚好看到一辆拉着沙子的运输车正往这边开过来,耿杰转头看看那边几乎顶开一半的铁门。 他焦急的等待,就在咔嚓一声木棍折断的时候,顶楼的铁门被撞了开,他也纵身跳下,险险的掉落在了运输车后拉着的沙子堆上。 耿杰抱着刺痛的右腿,随着车越来越远,他回头看着楼顶边上露出的几个人影冲这边指点着,直到看不见。 因为时间紧迫,运输车在路口红灯停下时他立刻跳下车,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位于棚户区的一间冲印店。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冲印店已经是人去屋空,显然早就已经搬走了,那么他该到哪里去找这个叫“宋筠”的人? 耿杰在附近周边到处打听,最终也没询问到宋筠这个人。 耿杰腿上的伤让他越来越行动不便,正巧碰到了会丕县的物流车,于是他搭着物流车回了丕县。 刚回到耿杰就接到了派出所电话,他说明了下情况,那边也允许他办理完弟弟的后事后再返回清水城接受调查。 所以,耿杰也是在返回清水城,刚巧跟我们一辆车。 听过耿杰所说的事,我跟明真沉默了半天,我最先问道:“可你为什么说是鬼杀人呢?” 耿杰回道:“那个叫夏夏的女孩,在她死前我看到了她房间里的东西。” “虽然屋里光线很暗,可我还是很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很长的头发很白的脸。” “她是向后并且是向上跳着,一瞬间就消失在黑暗里看不见的,寻常人根本做不到吧。” 耿杰的眉头紧皱,努力的回想着,“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原本我不相信鬼神的,不过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东西。” “而且夏夏并不是坠楼,而是烧死的,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目睹,可是之后我听说,她的尸体并没有一点火烧的痕迹,致命伤是头上,她的前头盖骨 好几个碎裂的凹洞。” 明真说道:“她不是从楼上掉下去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耿杰回答说:“可她身上并没有别的骨折,就像不是从楼上掉下去的一样。” 我和明真也终于明白,耿杰为什么会是回清水城接受调查而不是杀害夏夏的嫌疑人,因为那种杀人方法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样的事会是真的?” 问话的是耿杰旁边的女孩,原来她虽然戴着耳机,其实听到了耿杰所讲的事,所以这时候也忍不住插话问道:“大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耿杰并没有在意她的称呼,回答道:“其实网络作家。” 女孩立刻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你写的是鬼故事吧,难怪想象力这么丰富了。” 耿杰看看她,再看看我俩,“你们也不信?” 他低头急忙拿出了钱包,抽出一张折着的纸打开,那张纸上染着红色的血痕,依稀能辨别出上边的字。 “这就是夏夏临死交给我的东西,说什么录像机,还说了宋筠这个名字,而且这张单子上有耿瑞的签名,这个人一定认识耿瑞的。” 我拿过那张单子看看,辨认出上边的几个大一些的字,“旭阳冲洗馆。” 耿杰叹口气,“可是那个店早就不在了,也根本打听不到宋筠这个人。”m.. “旭阳?”女孩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租屋附近倒是新开了家旭阳照相馆,就是最近新开的。” 耿杰一听忙问:“你认识老板吗?老板是叫宋筠吗?” 女孩想了想,“好像是听店里员工叫他筠老板吧。” 耿杰明显就激动起来,急忙说道:“难怪我查找旭阳冲饮管这个名字找不到,怎么就没想到可能改名字了呢,能告诉我地址吗?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女孩回道:“那倒没问题,毕竟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我带你过去。” 耿杰立刻道谢,询问下得知女孩名叫徐倩,在青城高中上学。.. 很快客车就在青城车站停了下来,耿杰一心急着要跟徐倩去那个旭阳照相馆看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腿上又有伤,一下车就踉跄着差点摔倒。 我拽住了他,看看他腿上,“你不要紧吧?” 耿杰看着腿上又急又恨,“之前从楼上跳下来伤了骨头,我没有时间管这个。” 我看他走路都是问题,显然不是小伤,便说道:“看你行动也不方便,我跟明真陪你走一趟吧。” 明真点头,“反正我们来清水城也没有什么急事,而且我也 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鬼作祟。” 耿杰知道自己的情况,碰见我们愿意相信也愿意帮忙,自然是非常感激。 就这样徐倩带路,我们陪着耿瑞一起来到了徐倩所说的照相馆门前,就见上头挂着的牌匾果然写着“旭阳照相馆”五个字。 店面看上去很新,两层小楼。 看看耿杰紧张的模样,我说道:“进去问问看再说。” 耿杰点了点头,我跟明真扶着他进了店里。 店里这个时间没有什么人,柜台那边一个人正趴在上边睡觉,我们推开门时,门上的铃铛发出叮当一声声响。 那人抬头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们,问道:“几位照相还是洗照片?” 耿杰干咽了口唾沫,急忙问道:“你这店是从棚户区那片搬迁过来的吗?原先是叫旭阳冲印馆?” 男人精神了些,打量我们边点头回道:“是啊。” 耿杰立刻激动追问道:“你是老板?你叫宋筠?” 男人回答:“我是老板没错,但我不叫宋筠,我叫谢军。” 耿杰刚激动起来,听到他的回答心又沉了下去,很是失落。_d 第475章接近真相 耿杰总算是找到了旭阳冲印馆,可是仍是没有找到这个叫宋筠的人。 谢军不明白我们是干什么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替耿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耿瑞的男孩,在你这曾存放过一部录像机?” “耿瑞?”谢军努力回想。 明真看看耿杰,“把你那个存票给他看。” 耿杰赶紧把那张单据拿了出来递过去,看到上边的血,谢军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随后一拍自己的脑门, “我这记性,原来是他啊。” 见他想起来我们都是心下一动,明真更着急的问:“录像机呢?” 谢军回道:“已经取走了啊,来的是这个叫耿瑞的朋友,我那时候急着搬家么,又联系不上耿瑞本人,就让他拿走了。” 一听线索又断了,我们这心也是跟着大起大落。妙书斋 我问道:“耿瑞的朋友,叫什么?” 谢军没有回答,过了会摇摇头,“他没说。” 明真皱眉,“你就随便把东西给了别人了?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耿瑞要是来找怎么办?” 谢军磕巴了下,“我、我着急搬家,他认识耿瑞,我就没多想。” 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有找到东西和人,我们只好走出了照相馆。 明真替耿杰叹口气,“你弟没有提到过录像机的事?” 耿杰摇摇头。 徐倩也帮忙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个叫宋筠的人把录像机取走了,夏夏就是想告诉你录像机在他手里。” 我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但是我心下有些奇怪,这个谢军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明真气道:“没想到这个老板这么不靠谱,没有票据就把东西随便给了人,真是太没职业操守了。” “票据。”耿杰突然停下来,顾不得多说什么,就急忙转头往回走,刚刚走的太急,他忘记了拿回票据。 那毕竟是夏夏用命交给他的东西,上边也有耿瑞的签名,虽然没有找到录像机,但是他也不能遗失它。 我们留在原地等待,徐倩有些同情的说:“这个大叔也蛮可怜的,自己伤成那样也顾不上,为了弟弟的事到处奔波。” 明真回道:“骨肉血亲,那样古怪的死法谁也受不了,不过他说是鬼杀的人,我觉得不太可能。” 我等了一会没见耿瑞出来,说了声“我过去看下”,便也原路返回店里,推开门没见那个谢军,也没见到耿杰的身影,我走进门左右看看,这时听见动静,转头一看耿杰 站在楼梯口。 他转身往楼梯上走去,我问了声,“没找到票据吗?” 耿杰没有回答,我走到楼梯口,就见他上了楼梯,一转弯看不见了。 我只能跟着上了楼,然后见耿杰拐进一扇门里,我跟着走过去听见里边咣当咣当几声响,以为耿杰是摔了,赶忙推门进去。 就见底上扬了一地的照片相册图画书籍等东西,那边的书桌抽屉也都开着,桌上东西散乱一片。 屋里哪还有耿杰的身影,我这时才意识到,刚刚见到的耿杰走路并没有跛脚,就像没有伤一样,而且屋子里地上很多水迹。 而眼前的情景只有一个合理解释,那就是刚刚我见到的并不是耿杰,而是耿瑞。 难不成耿瑞是在指引着什么? 我走进了屋里,左右看看,最后注意到打开的抽屉里一个铁盒子,上边也是明显水的痕迹,犹豫了下后,我伸手拿出打开铁盒,就见里边是一沓照片。 而照片上是两男两女的合影,而其中一个男生的脸孔,和耿杰简直是一模一样。 突然身后传来谢军的呼声,“你在干什么?”.. 而耿杰也已经过来,见到我手上的照片急忙就抢了过去翻看,“是他们的照片!”,耿杰一一翻看直到最后一张,“这个就是耿瑞,这是林清海,她是那个叫夏夏的女孩。” 耿杰回头看向谢军,“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照片?录像机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谢军眼见照片已经被发现,隐瞒不住了,立刻慌成了一匹,忙摇头解释说:“录像机真的被取走了,就、就是我洗照片同时,看到了录像机里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耿杰急忙追问。 谢军犹豫着,过了一会在耿杰催促下才回道:“那、那个叫耿瑞的,和另一个男生,在林子里强奸了那个短头发的女生,长头发的女生在一旁用录像机拍了下来,而且还在说笑。” 我跟耿杰都是一愣,耿杰立刻皱眉,“你胡说,耿瑞不可能会干这种事!” 谢军老实回道:“耿瑞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只是我看到那段视频后就觉得这三个孩子挺过分,这根本是在犯罪。” “但是这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洗照片的,这个录像机放我这真是个麻烦,我要搬家可又联系不上耿瑞,正好来了个人,就是这个录像里的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好像叫宋筠,说取录像机,我就给她了。” 谢军苦着脸,“我留的这几张照片,真的只是录像机里他们游玩的照片,就是怕耿瑞过来取不好交代。” “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真不想惹事,你们千万不要找我麻烦,我有两个孩子,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原来是谢军看到耿杰递给他的票据上沾染的血迹时,就想到应该是出不好的事了,不想招惹麻烦,所以他隐瞒下没有说。.. 可是不知道我怎么会找出这些照片的,所以不说也不行了,等说完请求我们不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看得出谢军这次可是再没什么隐瞒,我们拿上照片走出了照相馆。 耿杰才说道:“耿瑞出事前跟我提到过,和朋友要去泡温泉玩三天,等回来后就出了事,果然是和那次游玩有关系。” “耿瑞就是跟林海,夏夏,还有这个女生一起去温泉玩的,难道这个女生就是宋筠?” “可是……” 耿杰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弟弟对一个女生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可事已至此,假设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么杀害他们的,正是来自宋筠的报复?_d 第476章前往温泉之地 虽然没有找到录像机,但是在照相馆找到的照片,证实了当时耿瑞他们去温泉,是四个人。 耿瑞,林清海,夏夏,还有一个女孩。 谢军说录像机里隐藏的一段视频,是夏夏拍摄下的女孩被耿瑞和林清海欺负的过程,而且视频中夏夏的笑声表明,是三个人一起欺负了那个女孩。m.. 她,有可能就是夏夏说的那个宋筠。 可是如果不是听谢军说出视频的事情,只是看着这些照片的合影,看上去他们就是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一起愉快开心的游玩。 可是如果视频的事是真的,所以耿瑞、林清海还有夏夏的死,也是因为这个的关系。 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宋筠,她在报复伤害过她的这些人。 可是耿瑞他们既然是朋友,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杀人的如果是宋筠,那么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耿杰拿着照片看着,语气毅然说道:“我要去这个叫边界温泉的地方,所有答案一定在这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看向他的腿,“你腿上的伤应该撑不到那里了吧。” 耿杰看看自己的腿,他犹豫了下,往上拉了拉裤管,就见露出的皮肤几乎成了黑紫色。 徐倩吃惊的说道:“你的腿都这样了,得赶紧去医院。” 明真也是惊讶道:“你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耿杰立刻道:“我顾不了这个,就算是这条腿不要了,我也要查出来耿瑞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杰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状态明显已经难以支撑,人固执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我和明真把耿杰送去了医院,他腿上的伤耽误了治疗引发了别的病变,的确是很糟糕。 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的话,他很可能会面临截肢。 可耿瑞的事让他挣扎着无法躺下,我和明真商量了下后,让他安心治疗,我们会帮他去查明这个真相。 我说道:“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不过你弟弟的事我们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信任我们的话,之后的事交给我跟明真去办,我们会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带回你想要的答案的。” 明真也笑说道:“唐艺跟我,我们两个走了很远的路,也经历了很多,要说多管闲事的话,我俩最擅长了。” “况且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们也想知道,事情都已经查到这了,不弄清到最后,我们也放不下。” 耿杰冷静下来,他看着我俩,然后说道:“你们能相信我说的事, 又帮了我很多,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们呢。”他看向自己的腿,最终无奈的点点头,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拜托你们了。” 我跟明真点点头,然后带着耿杰的寄托走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便去往那个叫边界温泉的地方。 车上向司机打听询问起,司机很是热情的说道:“你们要去边界温泉?那里位置很偏的,现在最火的温泉是石林那边,大多数人都不去边界了,要不我带你们去石林?” 司机大哥把我们当成游玩的旅客了,我说道:“不了,我们还是要去边界那里。” 司机大哥点点头,“你们要去也没办法,不过事先说明,我这车只能开到山脚国道口那里,剩下的路你们可就要自己走了。” 听司机大哥的语气好像我们选择去的地方是个错误,绝对会后悔的,他哪里知道我们并不是去游玩的,而是受人之托,一定要去这个边界温泉办事。 既然人少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调查事情也比较方便。 一路闲谈着就开到了照锦山附近,到了国道13号道口,司机果真就停下了车,然后冲拐口的小路那边扬了扬下巴,说道:.. “顺着这条路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温泉的广告牌了,然后按照指示牌往山上去,到了上头就能看到温居了。” 司机说的比较详细,我跟明真下了车道声谢后看着车拐了个弯开远,很快就消失在远处迷蒙的雾气里。 难怪我们说要来这里的时候,司机会是那样的语气了,这个地方的确是偏僻,而且新建高速道之后这条公路是基本废弃的老道,根本不见有来回车辆。 我看了看周围,再看向那边的照锦山,感叹了声,“难怪司机说温居在“上头”了,这山真不是一般的高。” 明真点点头,“先不说别的,咱们回去都是个问题。” 我拍了拍他肩膀,“师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先弄清楚事情再说,走吧,这到了山顶八成也得天黑了,别耽误时间了。” 于是我俩拐上了小路,而这条小路还是土路那种,两边花灌丛,白日里来看倒是有种贴近自然,返璞归真的感觉。 我俩走在小路上倒还算是轻松,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总算是看到了司机所说的广告牌,老旧的广告牌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下头都是荒草,显然已经没有人打理了。 我们走过广告牌就见往上的山路,简直看不到尽头一样。 我跟明真互相看看,苦笑了下,我说道:“希望上边的温居不要太差。” 明真点点头,“不然可真对不起咱们接下来要吃的苦了,耿瑞他们为什么会选这里。” 我没有说话,如果说耿瑞林清海和夏夏,真的有别的心思才选择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毕竟这里人比较少。 不管怎么说,这里就是事发的地点,事情究竟怎么样,那就上山看看再说了。 我俩沿着山路一路往上,之前走平地比较轻松,现在是走山路,而且走了快一个半小时才算是见到了温居的房顶,我俩也累得两腿几乎挪不开步。 总算是见到了温居,地方很宽敞,从外看去屋子也很大,而且是纯木屋,造型很独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破旧不堪。妙书斋 从外能隐约看到温居屋顶升腾的雾气,想必就是温泉的位置了。 我俩原本急着赶紧查明真相,但是现在走了一身的汗,又累又饿,要是能吃点东西再泡个温泉,那真是太舒适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明真摆摆手,“赶紧进去吧,我又累又饿,都快站不住了。”_d 第477章缓口气 我跟明真总算是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到了照锦山山顶的温居。 此时又累又渴,只想赶紧能有个地方歇一歇,缓口气。 我俩上了台阶,呼唤了声也没见有人答应,拉开木门进了正厅,就见里边的装饰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很是雅致,木柜台后边空荡荡的,没有人。 看到柜台上有个按铃,明真伸手拍了拍,过了有一会才听见脚步声,就见靠里的珠帘一拉,走出来一个男人。 这人穿着一身白浴袍,脚踩着木板鞋,踏着木质地板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白白净净显得儒雅,他看到我俩微微笑着,“欢迎二位到边界来,有失远迎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客人来。” 我跟明真客气了几句,并没有立刻提起耿瑞他们的事,先决定订好房间休整一下歇歇。 老板介绍自己说名叫温其,咯咯笑着说道:“我这根本没有别的客人,用不着订房间,房间多的是,你们是想自己住还是两人住随便。” “一路走过来辛苦了,饿了吧,我做了一些桂花糕点,还有自己酿的米酒,不嫌弃的话等下过来一起品尝。” 提到吃的我俩只觉得更饿了,哪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应了声后温其在前边带路,领着我们穿过木廊道,往温居里边的客房走去。 我问道:“你这为什么起了“边界”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怪。” 温其笑了笑,“这照锦山位置偏僻高耸,不受世俗纷扰,很是清净,外边的人来这里享受片刻宁静,再回道世俗尘嚣中去,所以名为边界最为合适。” 我明白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确是很有意境。” 看着这里的布置装饰,还有温其谈吐文雅,果然就像步入另一个世界一般,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温其转头看着我们微微一笑,“这里虽然不是极乐净土,但也算是这时间难得的安静之处,你们来到了这里就好好享受吧,相信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温其说着话停下来,“这一排的客房都很干净整洁,你们觉得自己满意就行。” 我跟明真互相看了眼,既然房间都空着多的是,那就没必要挤一间房,所以我俩各自选了一间安置了东西。 房间里就有浴袍,我们拿上东西出了门,温其已经在外边等着了,带我们去了休闲厅,温热的木炕上已经摆放下了木桌,上边放着糕点等食物。 我俩走上前,就见桌上一盘盘的各式各样的糕点很是精致好看,可也只是糕点,再就是清汤米酒。 虽然一桌子的糕点不见别的食物,不过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有得吃就行,我俩哪里还挑三拣四,温其让了一下,我俩便坐下来,和温其同桌吃着东西。 温其这人吃东西也很斯文,桂花糕点也好像正适合他,他看上去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在木桌上闲谈了解到,温其守在这照锦山上,独自经营边界已经有七八年了。 “我做不了别的,这里也正适合我。”温其微笑说道:“我愿意守护着这里的安宁,也欢迎你们到这里享受安逸,只要你们觉得这里舒适喜欢就好。” 明真吃饱了些也就有力气说话了,忍不住笑道:“可是老板你这客人这么少,指什么生活呢,听说有个新开的温泉有很多人,把你客人都拉过去了。” “你都不考虑换下生意经?” 温其笑回道:“我的确不擅长做生意。” 吃饱后明真其身带我们去了温泉处,位于温居正中的露天温泉,水蕴氤氲,热气腾腾。 温其指明地方后便微笑离开,留下我们享受,这份招待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跟明真先后踏入到温泉中,那种舒适的水温,简直是让人一步踏入了温床中一样。 被一种温热和软绵绵的舒适感所包围,让人渐渐的褪去了疲惫,为了这一刻,之前走了那么远的路,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这地方简直是太舒服了。”明真边享受边感慨道:“有清净又能泡温泉,来这里真是对了。” 我笑了笑,看看他,“师兄,别忘了咱们可不是来游玩的。” 明真闭目养神,懒懒的回道:“我没忘,但是今晚只想好好的享受,事情明天再说。” 我点点头,既然来了自然也不差这一晚了,今晚就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开始办正事。 于是我跟明真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次温泉体验,直到被热气蒸腾的快要睡了过去,尽兴后才出了温泉换上了浴袍。 离开温泉往回走,一路看不到半个人影,此时已经十点多钟,偌大的温居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知道温其去了哪。 我们原路返回房间,明真已经是不住的打着哈欠,知会了声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刚要关上房门,这时倒是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有点像唱戏的戏曲,高高低低的曲调隐约传了来。 我迟疑了下,想着反正也是睡不着,刚刚在温泉太热,这时候吹吹夜风倒是很舒服,便又迈出了门,寻着声音找了去。 越往温居的后院走声音也越明显,果然是戏曲的声音,平平仄仄的倒很是好听。 我拐过廊角,就见后院是一个花园一样的布置,正中一处空旷的地方是个小亭子,温其坐在亭子里喝茶,看着亭子那边立着的幕布。 幕布上是剪影一样的影子,彩色的两个影子在唱戏。 我走了过去,温其看看我,微笑一抬手示意坐,我没有出声打搅,坐下后也看着那边的幕布。 看上去倒像是过去的皮影戏一样,一块布后边有人操控着皮影,在幕布上投下影子,供人欣赏。 不过我来到温居除了温其再没看见别的人,那么是谁操控皮影在动弹的? 温居先微笑开口说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戏,我常夜里在这坐坐。” “以前也邀请过来这里游玩的顾客过来听戏,不过大多没待一会就觉得无聊离开了,我便也不再邀请,喜欢的自然留下来,不必勉强。” 我点点头,回道:“我其实也不懂戏,只是听着并不讨厌,而且你这戏台挺特别,这唱戏的是谁?” 第478章寻根问底 听到我的问话,温其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才语气幽幽说道: “三尺幕布做戏台,悲欢离合影中来,所有起转承合都牵在一根丝上。” “戏上有世,世上有戏,唱戏的究竟是谁呢?听得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这时戏曲的最后一声止息,温其也边说着边起身,示意的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消失不见,转头再看向那边的戏台时,就见幕布上头的灯光和人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沉寂。 回房间之后我就睡下,可梦里总像听见曲曲折折的吟唱,仿佛来自很远,又仿佛飘在耳边。 而且在梦里我仿佛看到戏台上一个红袖翻飞的年轻女子,轻歌曼舞,如红蝶一般,唱的歌声却显得很悲凉。 我看着那边的女子,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女人的身影忽的停住,背对着这边,诡异的保持着一个姿势。 随着细微的咯吱咯吱声音,她一点点的转过了头来,而且是整个头扭转到了背面来,露出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就像是戴着面具一样。 我正心惊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它已经像张纸片一样堆在了地上,刚刚还是一个舞动唱着戏的女人,现在俨然成了一张皮人儿。 就在这时我被咣当一声开门声惊醒,明真探头往屋里看,“唐艺,日头都老高了,还没起来?” 我坐起瞅瞅窗外已经天亮,抬一手耙了耙头发,回了句,“正要起。” 我边起床收拾着边想着昨晚的梦十分的古怪,难不成是昨晚撞见温其看了场皮影戏的关系,才会梦见了这样的事? 收起了心思,我跟明真收拾完毕走到前厅,一路没有看到温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温居房间多,人少的关系,所以总是找不见温其的影。 不过木桌上已经布置好了早饭,我俩走近一看,得,又是一桌子各种造型的桂花糕,清汤米酒。 简直是昨晚的复制一样,糕点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不过我俩已经不像昨晚饿得饥肠辘辘的状态,吃什么都可以,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 况且也不常吃桂花糕,各种造型又那么有食欲,所以昨晚是吃了不少。 可这种东西再来第二顿,着实是难以下咽了。 “哪怕有口青菜也行啊。”明真皱着眉提不起筷子,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惊呼道:“该不会那个温其每天吃的就只有这种东西吧?” 我也是奇怪,越来越觉得这个温其有点古怪。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或许这个人隐居山野久了,口味自然清淡了,说不定是素食主义者,算了,入乡随俗。” 我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犹豫了下还是咬了下去。 聊胜于无,总不能不吃东西。 我俩简单吃了几口,决定赶紧找温其询问有关耿瑞他们的事,既然来这里的人这么少,耿瑞他们四个来过这里,温其一定见过也清楚一些事情的。 可我俩里里外外都找了遍也没有找到温其,心说这人外出了?怎么会如此放心,留我们两个外人在这温居里随便逛。 没办法,我们只能根据手上的照片中的背景,去寻找每个地方,想着说不定能找到耿瑞他们留下的痕迹。 根据照片我们陆续在温居里,还有后院找到了照片中的背景位置,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 之后最后一张照片是片树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温居附近。 我俩正站在门口想着这个位置是哪个方向,这时就见温其从一片林木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像是修行者一样。 他看见我俩微微一笑先是开口问道:“在找什么?没想好去哪里走走?” 见我俩打量他衣服,他微笑解释道:“我喜欢每天清晨到清泉石那边打坐静思,修养身性,今天坐的久了一点。” 明真明白的点点头,“冥想是吧,果然是世外之人,生活方式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 我岔开话题,递过去最后一张照片问道:“温老板认得这是哪里?” 温其接过低头仔细看了会,直到抬头看过来点点头,递还过来照片,转手冲林丛一个方向指了指,“应该是在同心木那边。” 说完看看我俩,然后说道:“要去的话,我带你们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我道声谢,同时心下想着,刚刚温其看到照片上的死人脸声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非常自然,是没认出,还是没在意? 温其在前边带路,领着我们又走回林子里,趁着路上我问道:“刚刚照片上四个孩子,温老板有印象吗?” 温其算了算头,“前不久他们四个来这里游玩,年轻人很有活力,也很吵闹,隔着老远,我在温居里都能听到他们在山里的笑闹声。” 明真追问道:“他们在这待了多久?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异样的举动?” 温其回道:“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待了三天吧,要说异样,那就是他们虽然是一起来的,但是走时候是三个人先走的,留下一个姑娘,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才退房离开,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我问:“这三天里有没有听到他们因为什么事争执吵架呢?” 温其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从他们来,看上去关系都很不错,吵归吵了点,不过看上去都很开心。” 温其言语中几次提到他们吵闹,不是不可以理解,之前耿杰说他弟弟的事时,说公寓里的老大爷也是提到耿瑞他们吵闹。 按耿瑞他们年龄来看,正是贪乐玩闹的年龄,难免弄的动静大一些,楼上楼下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温其这样远离尘嚣的隐居者了。 想必那三天他们是没少闹出动静。 我冲他举起照片,示意的指着照片中的女孩问道:“温老板可还记得这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 温其看着我指着的人,回忆说:“听他们好像叫她筠筠。” “是宋筠?”我忙问。 温其点点头,“是这个名字。” 我和明真互相看了眼,又忙问:“温老板说三个人先离开的,他们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温其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如果在这个地方都无法让心安宁,来去匆匆,想必都是身心忙碌的一群人吧。” 第479章行走山野中 温其这人很特别,说话的方式跟别人也不一样,像是回答了,可又像是什么也没说。 我正要再问些别的,温其转过头来反问道:“冒昧问句,二位为什么询问他们的事呢?” 我想了下,试探的回道:“不瞒你说,其实照片中的三人前不久先后死了,这个叫宋筠的女孩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正找她。” 温其脚步缓了些,转头看了看我,过了一会摇了摇头,“那太遗憾了,你们要是询问我我也不清楚。” “所以说城市的水泥森林无情也危险,不如我这山水有情。” 明真边打量着周围边说道:“山水未必对谁都有情,当年我父亲跟着爷爷走山十年,常年行走于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采无主野珍,寻天灵地宝,称为走山客。” “可走山其实有多凶险,三年前我父亲就是在川伊奉山的老林子里寻金线寒蚕失踪,再没能回来。” 我转头看着明真,“没听你提起过呢,什么是走山客。” “我们本家姓行,我跟着师父修行后就不再接触走山一行了。”明真回道: “所谓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我们行家当年做的就是走山的行当,虽然也算是捞偏门儿,但不同于外八行,行家向来传承有序,规矩严苛,其中首要一条便是可以走山,但绝不做盗捞。” “说起行家走山的丰功伟绩足可以让后人脸上有光,祖上曾深入兹洲玛无人区找到三足金蟾,高祖在青瑤谷岭中采到瑶草,连我爷爷也曾在小黑山寻得过黄龙玉。” “我小时候就记得没怎么见过我父亲,有时候看见人家有爹疼也想,只记得一次我母亲含泪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爷爷说走山客是千山万水之间的行者,回不来的,都是留下做了山河的守护灵。” “所以就像所有先驱者一样,对于走山人来说都有着行者不归,离燕不复的觉悟。” 我问道:“那你是怎么放弃家业,投师父门下修行的呢?” 既然提起过去的事,明真并没有隐瞒,回忆说:“我第一次跑山,跟着爷爷去了万良老窝山,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跑山,我爷爷留在了山里,换我出了山,最后留给我的话是从此不要再跑山了。” 他叹口气陈诉道: “行有行规,走山客从来接熟不接生,那一次熟意,就是爷爷的老友寄来的书信,信中说明受人之托请爷爷出山,在万良老窝岭寻株老年野山参,而且直接开出了价。” “走山的老规矩,自己不开价不还价,只说接还是不接。” “爷爷决定这次带着我一起,都说千学不如一看,千看不如一练,行家走山传承到我这一代,迟早是要单独行动的。”仟仟尛哾 “虽然是第一次要深入深山老林中去,我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其实爷爷当时神情喜忧参半,喜的是行家儿郎个个志在必得,没有怂的,忧的是此番去的地方并不轻松。” “老窝岭在万良大山深处,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虽说里头野宝不少,但是也有很多的凶猛野兽,野猪和狼都是常见的,最危险的是熊。”我还记得爷爷出发前语气郑重交代我说: “真碰见了,尤其是耳朵后翻,背上毛倒立的,记住一个保命字,就是跑。” “早就听爷爷讲过,一只大个儿的熊瞎子能咬死一头大牛,而且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个人,舌头上也都是倒刺,被它舔上一口立刻就没了皮。” “最凶猛的是饿疯了的熊,攻击性强不挑食,装死都没用,有的还能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因此关键的保命之道就是跑,因为熊瞎子视力不好,所以要以s形路线顺风跑,才有机会逃生。” “毕竟我爷爷是最懂山的,又言传身教教我走山的手艺和护身的本事,跑生是本事,不丢人。” 我惊讶道:“原来要冒这么大危险吗。” 明真点点头,“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爷爷常说放山趟河摸石头,天地造化的奇珍异宝都有鬼神庇护,有缘的认主,无缘的莫强求。” “我开始做进山的准备,到了万良后,爷爷要我到万良镇水门茶楼接人,原本以为是委托人,药材的大老板胡建良,可当我拿给我到了约见的茶楼包房,一进门就见房间里一男一女都十分年轻,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叔辈的。” 明真回忆道—— “行一渊是吧,我们等的就是你。”年轻貌美的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直言介绍说: “家父胡建良,我叫胡杨,这位邵川先生。” 明真看到书信确定了没有走错门,可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自顾坐下先伸手拿了个茶杯,边给自己倒杯茶边说道:“我以为跟我见面的会是胡叔。” 胡杨回道:“我也以为来见面的是行老先生。” 显然是看明真年轻信不过,明真气笑了,回道: “行山的往上走未必能摸得到好石头,不过哪个下山的不带一两根棒槌的,想问什么问我就是了,碰头这种小事就不劳我爷爷亲自来,我走一趟就是了。” 胡杨审视他,随后说道:“话好说,还得看有没有真本事,我们要的可是六品叶的野山参。” 明真正抿着茶,听到胡杨的话一口茶水含了下才咽下去,只听爷爷提到要寻老山参,我以为四五十年的就行了,谁知道对方要的是六品叶,这六品叶的野参最少也得百年。 明真琢磨下老窝岭那种人迹罕至的老林子,六品叶肯定也是有的,况且有爷爷在,所以自然硬气的点头回了三个字, “没问题。” 胡杨沉默片刻,才又说道:“这株老参关乎人命,所以我们也跟你们一同前往老窝岭。” “你们一起?”明真这就意外了,瞅瞅胡杨,再看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邵川,他是不在意这老参用在哪,可这两人要跟着那就另一回事了。 这胡杨细皮嫩肉的一富家小姐,邵川也是身形消瘦风吹就倒的模样,他跟爷爷是找大棒槌呢,还是带着他们郊游呢。 所以明真直言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尽力拿回来就是了,跟着就算了,行山不是游山玩水,况且老窝岭那种地方,没点技术去了相当于给狼群加餐。” 第480章上门之客 胡杨不说话,一手拿起了茶杯在手上稍一运劲,整个杯子嘎吧一声碎裂,另一边邵川抬手横扫过桌面,桌上便出现了两个牛角形状的黑色物件。qQxδnew.net 胡杨说道:“六岁开始练习跆拳道,10岁时拿国家级认证黑带三段,中韩武道大赛冠军,用我再把职业教练资格证拿给你看吗?” “不用了不用了。”明真一脸服气,如此硬核钢筋女估计连熊都打得过,还用谈什么技术,略过胡杨再看向邵川,虽然这人不说话,但是看到桌上的东西也能知晓他什么人了。 所以明真抱拳问道:“马前三十六卦,马后三十六行,卦卦有灵卦卦准,敢问打卦先生出自何处,天盘贵姓?” 邵川眉眼略过一丝意外,也抱拳回道:“卦圈扭扭圈一圈,阴阳相汇圣卦尖,免贵姓冯,名绍川。” 圣卦? 明真惊讶道:“失敬,原来是平江大洲能人。” 冯绍川也是客气回道:“能人不敢当,略通卜术之道而已。” 关于打卦派他早有耳闻,知道人家这是自谦的话,不过这跑山的活儿为什么找个卜算的掺一脚呢? 胡杨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说道:“绍川先生的能力是信得过的,此行是吉是凶,物在何处,有绍川先生在事在功倍,缺的便是一个常年出没深山的老手岭路。” 明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抬眼看向胡杨和冯绍川,笑了笑说道: “虽说不合乎规矩,不过我爷爷已经接了,而两位也都打算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我们行家的规矩,只管走不管停,管挖不管埋,所以真碰见了狼啊虎啊什么的,跑不动拉后头的,我们可没招。” “就这样,我跟爷爷带着一个富家女还有一个算卦的就进了老窝沟,该怎么形容呢,那种地方我不会再去的,因为简直就像鬼门关一样。” 我问道:“那你们找到东西了吗?” 明真点点头,“找到了,可采棒子时候出了意外,爷爷让蹿出的红头蛇给咬了,那东西邪得狠,而且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蛇,之后才知道一定就是守参的灵物。” 明真微微垂目,“爷爷为了救我脱身,自己被大蛇缠住,胡杨和冯绍川趁着这时拿上了东西,知道爷爷已经救不下,强行拽着我离开。” 对于在老窝山里发生的事,明真说的很简短,爷爷的死也是一笔带过,显然那不是他想回忆的事情。 可他越是不说,想必在老窝山里发生的是越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可以理解,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遇难而不能出手相救,就算活下来也会一辈子生活在自责中的。 之后明真就听从爷爷最后的遗言,放弃了家业,投入师父门下修行,爷爷的事,也是他心头难以愈合的伤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难以提及。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说:“师兄,行山这么危险辛苦,所以你爷爷才不想你为了家族事业走他们老路,希望你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明真点了点头,“我曾想过我是不是自私的偷生,心里一直很自责,后来整理爷爷遗物时找到了他留下来的一封书信。” “原来爷爷早就有回不来的觉悟,他只希望我好好活着,不要再去拿命走山。” 沉寂了片刻后,温其开口说道:“山野丛林包容一切,往往危险不是它带给人们的,只是它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我跟明真看过去,温其已经停下来,稍稍伸手示意的指了指,“你们要找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我看过去,再对比照片,树木石头的位置来看果然就是这里了,我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 这一片空地上还留有耿瑞他们的痕迹,地上草植被清理过,留有安置帐篷的痕迹,还有架起火堆位置留下的焦炭。 树上缠绑吊床摩擦的勒痕,这时我看到一棵树上被削去一大片树皮,用口红写着:r爱j的字样。 两个字母很有可能一个表示耿瑞,一个表示宋筠。 难不成耿瑞和宋筠是一对情侣? 既然留下了这样的鉴证,那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转眼四下看看,这些林木草植都是见证者,知道所有真相,不过它们也都是沉默者,不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这时我看到温其站在一棵树前,一手轻拂过树上刻下的一道道划痕,脸上的表情,就像面对自己受伤的孩子一般,心疼又难过。 这时一阵拉长的车笛声打破沉寂,我们转头看去,听动静正是温居那边。 虽然找到了地方,但是也只是证明耿瑞他们几个是在林子里停留露宿过,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也没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我们远离返回,穿出林子果然就见温居大门口停着一辆比亚迪,走近一看车上没有人,温居里则是传出女孩笑声。 我们进门后,就见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拍照片,男生耳边别着朵花,手上也拿着根花枝坐在柜台上故意摆出搞笑的动作,女孩一边用手机给他拍照,一边被逗的大笑连连。 听见门口动静两人才停下来,男生也把手上东西丢柜台上,也从上头跳了下来,先开口笑说道: “总算是过来人了,我们按了半天喇叭,又进门喊了半天都没见人来。” 温其微微一笑,先笑说:“有失远迎不好意思,我是边界的老板,温其。” 男生女生也做了自我介绍,男生叫方歌,女孩叫小雅,提前订好了房间,专程到边界温泉游玩。 边界里一下多了两个人,就显得热闹了很多,温其备好了晚餐后几个人同坐一桌吃饭。 方歌很健谈,一直说个不停,两人对一桌子的各种造型桂花糕也是赞不绝口,出于对美丽事物的喜爱,小雅还特意给桂花糕拍了照片。 我跟明真想似苦笑下,心说他们很快就会明白,无论他们待多久,会一直面对这些桂花糕的。 温其听着他们的称赞,还有品尝桂花糕的模样,始终也是面带微笑。 “怎么样,我就说来这里不会后悔吧。”方歌身心愉悦的转头看着小雅笑说道:“之前去的温泉那么多人挤死了,还是这里清净,风景也好。” 小雅点点头,“我也比较喜欢这里。” 温其笑回:“各位满意就好。” 第481章求婚仪式的准备 吃过晚饭后方歌和小雅被安排到了预定好的客房,位置离我跟明真住的屋子不算近。 我俩帮他们拎了行李进屋,等温其走开后,明真才看向方歌小声询问道:“小兄弟,你们带了别的吃的没?” 方歌点头回道:“带了啊。”他立刻去皮箱里掏出了一些零食来,装了一袋子走到我跟明真面前,十分敞亮的笑说: “我们带了很多,这些分给你们。” 袋子里装着的都是成包的零食,薯条酸奶火腿肠什么的,虽然是小孩吃的零嘴,不过对于吃了好几顿桂花糕的明真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东西了,只要是桂花糕以外的口味的东西,他现在觉得都美味。 “对谢了小兄弟。”明真接过道声谢。 方歌随意摆摆手,笑说:“甭客气,而且说不定过后我还要求到你们帮忙呢。” 他转头看小雅拿着洗漱用品出了房间,才凑近我俩,一脸神秘的小声说道:“其实我打算明晚在这里像小雅求婚,希望两位能帮帮我。” 原来他是想要我们帮忙助兴,这是好事,我跟明真自然愿意成人之美,所以也道喜并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我睡前习惯的走出门四下看看,奇怪今晚怎么没听见戏曲动静,走到后院才看到,方歌和小雅正在幕布那边玩手影,我没靠近打搅两人,转身离开。 原本我跟明真因为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准备要下山的,可答应了方歌会帮忙助兴他求婚,所以只能多留一天。 中午时方歌跑过来找我跟明真,说小雅正在泡温泉,趁这时候赶紧准备晚上求婚的场景。 他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好几大包东西,我俩帮忙拿着,方歌带路往树林里走边说道:“我已经看中选好地方了,就是需要你们帮忙一起布置下,今晚一定要成功。” 我和明真也是笑着支持,到了地方后方歌放下了东西,走到空地中间,开始比划着,“这里宽敞平坦,位置正好,我带了装饰,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挂上纱幔,布置上彩灯和气球。” “这里挂上幕布,投影仪在幕布上投下我们交往每一天的照片,对了,在来时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要摆上彩色蜡烛,到了夜里,彩色的烛光会指引着小雅一路走过来。” “然后在这个位置,用香薰蜡烛摆成爱心形,我就在爱心中手捧着玫瑰,拿着求婚戒指,就这样等着她。” “对了,等我把戒指套在小雅手指上时,一定要及时点上烟花,在布满绚丽烟花的夜空下,我向小雅深情告白,许诺会让她一辈子都幸福。” “我一定会给小雅一场毕生难忘的求婚仪式。” 方歌幻想着那副浪漫的情景,满脸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虽然这时候不好打断他的兴致,不过我还是摇头说道:“你想布置浪漫的求婚仪式可以理解,不过蜡烛什么的还是免了吧,这里毕竟满山的树木,你这又是点蜡烛又是放烟花,一个不小心引发山火就麻烦了。” 明真也是赞同的点头,“就是,挂挂气球就得了,跑林子里摆蜡烛,别婚没求成,再把山烧了。” “我准备最多的就是蜡烛,而且准备的烟花是今晚的压轴。”方歌果然流露出扫兴的神情,随后摆摆手,“我准备的蜡烛都是带罩子的,安全的很,再说又不是天干物燥,烧不起火的。” “安全起见还是建议你不要玩火,你要说布置气球彩带什么的我们来帮忙,要是摆蜡烛还是算了。”我确定语气说道。 明真也是劝说道:“你想法是好的,就是选错了地方,相信小雅也不会希望你拿整座山冒险,毁了这地方。” 方歌叹口气,“我就是喜欢这里才选这里求婚,怎么会想毁了这里,行吧,我考虑下,那就先挂气球和装饰吧。” 方歌能放弃造明火自然是最好的了,我和明真便帮忙布置,虽然都是男人,做这样的活不擅长,不过也算是尽力了,用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总算是布置好了求婚场地,沿路也做了些装饰。 做好了一切回头看看还算是比较满意,我们也都是累得腰酸腿疼,返回温居,方歌不住道谢,拜托我们晚上还要多多帮忙,然后就跑去找小雅去了。 明真揉着酸疼的胳膊,捶捶肩膀,摇头道:“这什么事呢,耿瑞他们的事还没弄明白,倒是被拽去当亲友团了。” 我笑了笑,“也算是成人之美么,而且我们明天离开的话,可以搭他们的顺风车。” 明真一拍脑门,“对啊,起码不用走下去了。” 就这样临近傍晚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方歌显得紧张起来,不时的眼神示意我跟明真。 知道他是在拜托我俩配合他完成今晚的求婚,我俩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温其抿了口清汤米酒,微笑询问道:“看你们好像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 小雅一听也寻味的眼神看过来,忙问方歌,“什么事啊?” 方歌慌忙摇头说:“没有,哪有啊,就是这地方山好水好,让人心情也好呗。” 小雅不再怀疑,点点头也笑着说道:“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里,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温其微微垂目轻笑,“你们能喜欢这里就好。”他抬眼看过来,“希望是真心的喜欢。” 晚饭过后时间还早,却不想刚刚在桌上还有说有笑的方歌和小雅,转眼不知因为什么争执了起来,结果两人扭头都赌气的走开了, 我跟明真只能先回房间休息,等方歌消息,而我倒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直到突然被轰然的一声声响惊醒。 我惊坐起,就见窗外电闪雷鸣,风吹着木窗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我忙转头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竟然会一觉睡得这么沉,睡到了这个时间。 想到方歌他们的事,也不知道是我错过去了,还是因为天气原因方歌的求婚计划取消了。 倒不是心疼那两个多小时白白浪费了力气,而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想去问下明真是不是方歌一直没有过来,也就清楚了。 第482章控制的皮影 我出了门来到明真的房间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也没见明真开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我转头看了看,这时忽的看到一抹身影飘忽一样消失在了拐角。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不过我还是看清楚看到,刚刚的背影分明是温其,而且手上似乎是拿着一把铁锹。 这个时间这样的举止未免就太奇怪了,我看看明真的房门依然紧闭,转头跟在温其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可是我赶到拐角已经找不到了温其的身影,只在闪电忽明忽暗的光亮中看清楚,地上留下的一些泥土渣子的痕迹。 我沿着地上的泥土渣子一路往前寻去,直到来到了一间房前,再往前看去泥渣就已经不见了。 我没有往前走,转头看看,就见旁边窗子开着一拳宽的缝隙,透过缝隙正能看到里边坐在桌前的人影。 随着一道闪电的亮光亮起,我看清屋里的人正是温其,他低头在桌前穿针引线缝制着什么,身子下一件大红色的旗袍。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温其突然说出一句话,我还以为他发现了我,刚要退后才意识到他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现在不是很好。”温其嘴上嘀咕着,手上将线打了结,然后拿出剪刀剪断了线。 我暗自疑惑他究竟在干什么,直到温其起身并将桌上的东西提起,我隐约看清他手上的是个人形状的东西,而且有一人高。 那东西就像纸片一样,温其试着活动了下它的关节,然后下一刻手一推,那东西就忽的直直站在了地上。 随后就做出了一些跳舞的动作,明明是一张纸片样的人,可动作十分自然灵活,就像活生生的人在那跳舞一样。 我惊奇的看着,在骤然亮起的光亮中,那翩然起舞的人忽的停下,我也看清是一张人形皮影。 温其始终稍稍抬着一只手,他的手指动,那皮影便动了起来,他手上停下,人形皮影便也立在那一动不动。 原来温其手上戴着个奇怪东西,上头连着很细的银线,线的另一端连接在皮影身上几处,温其正是靠着这个东西控制皮影活动的。 就在温其忽的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我也险险的躲在了窗子旁边。 还好温其并没有发现我,而我也紧贴着墙不敢动,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直到动静越来越小消失。 我等了一会,然后又探头透过窗户缝隙网屋里看看,而看了一圈屋里没有半个人影,没有再看见温其。 这时夹带着雨的潮湿的夜风拂过,我打了个寒战,忙退后并转身离开了。 匆匆回到房间我也没有再睡着,回想着刚刚见到的一幕。 这个温其亲手缝制皮影,而且制造的皮影就像活人一样大小,并且他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它活动。 这让我想起了耿杰讲诉夏夏死亡的时候,他看见的夏夏房间里那个诡异的身影,逃离开隐去的动作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他也不得不怀疑是鬼杀人。 可假如说耿杰所看到的正是一具皮影呢,控制皮影活动自如的正是温其,那么杀害耿瑞夏夏他们三个的凶手,难道说也正是温其? 如果真是这样,他杀害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兀自思量着,回想见到温其时候一幕幕情景,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定格在树林中,温其抚摸着树时候的情景,他脸上那种表情,我现在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在意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那么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眼下这些还都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任何证据证实。 证据…… 想起刚刚见到温其时候,手上拿着铁锹,地上也遗留下一些泥渣,那么这个时间他究竟在干什么? 就这样辗转反侧的琢磨到了天亮,而外边的雨也没有停,虽然不算大雨,但也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明真一手揉着我后脖子,推开我房门见我已经起来了,他也在桌前坐下,边倒了杯水边说: “奇怪,昨晚怎么睡了过去了呢,等醒过来已经天亮了,方歌有过来找吗?” 我摇摇头,“我醒来也是后半夜一两点钟了,想着你应该醒着,过去敲你门半天也没动静。” 明真皱了皱眉,“我睡觉不可能那么沉。” 我问:“昨天晚上电闪雷鸣的震响个不停你知道吗?” 明真摇摇头,眉头更加拧紧,“我一点动静也没听到,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 要知道多年修行自醒,在外边一直很小心警惕的,就算是劳累困倦,也不可能两个人都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而且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明真竟然都没听到。 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俩都昏沉睡死过去了。 我忽的想起昨晚吃饭温其给我们不时的倒清酒,我们都吃不下桂花糕,是喝了不少的米酒,但还不至于醉成不省人事。 除非那壶酒里是加了别的东西。 “走,先去找方歌他们。”联想到昨晚见到听到的,我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明真并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听到我的话,边起身边回道:“说不定昨晚突然变天,方歌的求婚计划都打乱了,别说是摆蜡烛放烟花,就昨天咱们费力布置的那些,都泡汤了。” 我一心想求证心里揣测,所以没有说话,我俩直奔方歌和小雅住的屋子,推开门一看,不仅两人不在,连他们的行李也都不见了。 “不是吧,人呢?”明真环顾屋子一圈。 “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 一旁传来温其的声音,我俩转头看去,就见温其端着茶杯,正在靠栏品茗,看着屋檐不断滴落的雨滴说道: “所以才会如此的安静。” 我看着他问道:“两人不是打算在这多玩几天,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呢?” 温其摇摇头,“那女孩知道了要被求婚的事,当面拒绝了,看上去应该是还没打算过早被婚戒套牢。” 明真一阵无语,“所以昨天他们两个突然闹别扭是因为这个?我晕,也就是说没有这场雨,方歌的求婚也注定失败,这小兄弟自作多情了。” 第483章密室中的皮影 得知方歌求婚仪式还没开始就失败告终,两人也闹得不愉快,一早就离开温居了。 明真很是失望的嘀咕道:“本来还想搭他们的顺风车下山呢,现在可好,人走了车也没了,赶上这鬼天气又下不了山了。” 我原本也没想就这样下山,既然已经怀疑到了这个温其的头上,那就一定要弄清楚。 对于方歌和小雅的突然不告而别我直觉可疑,尤其在见过昨晚的古怪情景之后,对于温其我更加觉得可疑。 如果我能找到什么,可以证实我的猜测。 所以饭后趁着温其离座的功夫,我凑近明真低声说道:“师兄,有件事要你帮忙,等下你拖住温其不要让他回房间,我要进去找找东西,大概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让我拖住温其?!”明真赶紧也压低声音,凑近我小声问:“不是,为什啊,你进他房间里找什么?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送进派出所去。” 我明白的点点头,“所以主要救靠你了,一定要托住温其,我那边也会尽快。” 我没有告诉明真关于温其身上的可疑,就是怕他不信还是在温其面前露馅怎么样,我想我只有有了证据证明,才能让明真相信,也能揭露温其真面目,和他对峙。 明真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是是相信我的,我这么做肯定有着我的原因,他思量了下回道:“我尽量啊,你抓紧时间。” 他说着起身要去找温其,走几步停下回头再叮嘱了我一句,“尽快啊。” 我点点头,看着明真走了出去。m.. 等见到明真跟温其两个站在廊道,边抽烟边尬聊,我立刻扭头赶往了温其的房间。 我径直来到了昨晚的房间前,推门走进了屋,先简单看了房间一圈。 布置很简单,床,桌子,柜子,书架,也就这些,一目了然,不过整理的很干净整洁。 我试着拉开抽屉看看,再看看床上铺褥枕头下等等,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想到昨晚在窗外听到的咯吱咯吱的响动声,声音静止后温其和他的东西就消失在房间中。 我想这个屋子里一定暗藏什么机关密室,于是忙试探着在墙上寻看一圈,又在地上仔细寻找。 渐渐我也开始越来越心急,这时我注意到床头装饰有着明显磨损痕迹,于是忙走上前,伸手抓住那个装饰试着去转动。.. 随着手上的活动,身后也传来咯哒咯哒的声响,直到手上再不能转动,声音也停下,我忙回头看去,就见衣柜已然移开了一个侧边, 露出衣柜后一道暗门。 我心下一喜,忙上前进入暗门,先是看到向下的台阶,下了台阶就是一条通道,顺着通道往前,很快就进入一间密室。 墙上壁灯亮着,投下黯淡的光亮,还是能看清密室中的模样,就见地方很宽敞,一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老物件,我拿起一个看看,明显是唱戏用的物件,木桌上一个老式的大喇叭式留声机。 上边还有张光碟,我试着按动了开关,留声机启动光碟旋转,立刻穿出戏曲的音乐,我忙关掉留声机,心说原来之前在后院听到的唱戏的声音是这个播放的。 我转头看看另一边墙上挂着好几个皮影,都是红色的旗袍衣着,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昨晚我见过的,温其缝制的。 走过去仰头打量那几个皮影,我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刚要收回手,这时隐约看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我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上照着细看,就在看清皮影的脸孔时,顿时惊吸了口冷气,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我认出那张脸,正是小雅的! 确切说是小雅被剥掉的脸皮,一针针的缝制在了皮影上! 虽然我心下早就隐约意识到方歌和小雅不告而别很有可能是两人出了别的事,可是现在亲眼目睹,还是让我震惊的冷汗直流。 想必方歌也已经不在了。 昨天还帮方歌布置着求婚的场景,两人有说有笑,可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更让我觉得脊背发寒的,应该是温其。 看上去那样一个温雅,始终面带微笑的人,竟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能将人杀死并将脸皮剥下缝制成皮影,当成收藏品展示,这得心理多变态! 我努力镇静下来,看到墙上另外几个皮影,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一一查看,可以说毫无意外的,每一个都是缝制着人的真脸皮,虽然已经风干。 而仔细辨认的话,有一个也认得出,正是照片中那个,和耿瑞他们一起拍照的女孩,宋筠。 原来宋筠也早就已经死了,就死在温其手里,那么从谢军手上取走录像机的人,一定就是温其,关于耿瑞他们的事,他也必定知道真相。 录像机…… 想到录像机或许就藏在这里,我急忙四处翻找,毕竟现在已经断定这个温其就是个杀人的刽子手,我心里的很多猜测想法也都得到证实。 我一边寻找录像机一边试着给明真打电话提醒他小心温其,可是在这密室里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拨不出去。 着急和明真碰面,我收起手机正要原路返回,刚要转身注意到靠里还有一道门,犹豫了下后我 忙走过去,小心的推开门,就见后便又是一条通道,而且明显能感觉到有细微的风吹来,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动静。 我迟疑了下,还是小心的往前走去,越走听见声音越清楚,有女孩的笑声,而再往前是一条台阶,台阶上能看到光亮。 我一步步走上台阶,迈出门四下看看,才发现通道外竟然连接着温居的后院,而就在那张幕布上,此时录像机投放着照片。妙书斋 一张张闪过的照片正是耿瑞他们四个游玩时候的合影。 他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彼此紧挨着,手牵手,肩搭肩,看上去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然而画面突然一跳换成了视频,而且晃动的画面中看到两个男孩强行把女孩按在地上,被按住的女孩挣扎哭喊着,已经衣衫不整,而压在她身上的两个男生,没有停手的意思。_d 第484章事情的真相 我终于见到了录像机,也亲眼目睹了录像机里的视频内容。 被施暴的女孩是宋筠,欺负她的两个男生一个是耿瑞一个是林清海,而画面之外的刺耳笑声,想必就是夏夏了。 这段视频果真就如同谢军所说的那样,可是还是让人很难相信,前一刻还在相互依靠牵着手的朋友,为什么转眼就伤害? “很好看的一出大戏,是吧?” 听到问话声,我转身看着依靠在围栏的温其,他很淡定也平静的看着幕布上的视频,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微笑。 我没有意外温其会出现,从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他就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我这时也非常镇定,往他身后扫了眼没有看到明真,边说道:“耿瑞他们的事先不提,你有的是机会杀掉我跟明真,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谁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杀了方歌和小雅,为什么还留下了我俩?” 温其低头微笑摇了摇头,“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不是你们有多走运,你们劝阻方歌的时候,你们便不是敌人,这里对待朋友是不一样的。”m.. 我回道:“果然是因为方歌计划的那场求婚仪式。” 温其没有否认,说道:“这里,给了我安宁平静的生活,我和这座山是共生的关系,所以守护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也都是我的使命。” “我欢迎外边的人来到这里,也愿意和别人分享这里的美好和安宁,只要是真心喜欢爱护这里的人,这里会永远接纳他。” “可是,总有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那份快乐,而不在乎别人守护的重要东西,方歌是自找的,在他决定点燃烟花的那一刻,他就是我们的敌人,他的行为不被原谅。” 果然就是这样,温其的心灵扭曲,来源于他对这座山视为了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妄想伤害它的人,就是在威胁他的生命,这也是温其杀死方歌的原因。 “那么小雅呢?”我看着他问道:“小雅不是参与者,甚至都不知道方歌的计划,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 温其微微一笑,“因为小雅是适合这里的人,她决定要留下来的时候,我就接受了。” “接受?”我忍不住惊讶道:“那种方式,将她做成了你的收藏品?” 温其回道:“你是那样认为的?可我觉得她们是属于这里的精灵,沉睡时安静,灵动起来又是那么美好。” 我摇摇头,“你的心里还真的扭曲的可怕,伤害这里的人,你拿着“守护”为理由杀人,喜欢这里的人,你又 以自己认为的“接受”方式,把她们做成了取悦你的玩偶,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我自私?”温其不理解的笑着回道:“方歌没有梳理好自己和众多女孩的混乱关系,在他要表演求婚的节目前,这个秘密被小雅发现了,所以小雅选择不跟方歌离开。” “她喜欢这里留在这里,我也帮她报复了渣男,这些难道不公平吗?” 我叹口气,“所以这也是你杀害耿瑞他们三个的理由,宋筠成了你收藏品,你帮她报复了伤害她的三个人。”妙书斋妙书斋 温其点了点头,“耿瑞他们把宋筠带来这里时就是有目的的,先不说他们虚伪的友谊嘴脸有多令人不齿,他们最大的罪就是玷污这里。” 纠正说:“我说了她们并不是我的收藏品,留在了这里,忘却了自己受过的伤,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才不相信有哪个女孩会愿意把自己脸皮交给刽子手玩弄的。”我摇摇头,“你之前说人世间如戏,戏如人世间。” “你的世间就是这里,而你是个跳出戏外的戏子,而且污染这里的最大恶源其实是你,你比隐没在林子里的菜狼虎豹更加的危险。” “皮影贴上了人的面皮也成不了人,而你顶着人的面皮却不是人。” 温其没有恼羞成怒,看着我微笑道:“或许吧,每个人都想当正义的那一个,但是又难逃虚伪,你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了这么多,我倒要看看,你的良知又能撑多久。” 温其说完拍了拍手,而随后我的身后就冷风袭来,我意识到不好本能的避开,险险的躲过了身后袭来的刀。 我一回头就见原本在密室中的那些皮影,竟然都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而且随着戏曲的曲调,它们就像跳舞一样,时而翻转时而起跳,而猛然劈下的刀子直指向我。 那些皮影就像活了过来一样,可顶着人风干的脸皮看上去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妙书斋 我被这些古怪的东西围攻,不得不祭出长剑,可是面对袭来的皮影,去反击砍下时候,它们又动作十分灵敏的避开。 攻击时像危险猛兽,躲避时又轻如纸片一样,所以我只有被压制而无法施展,而我心下也清楚,继续下去体力被消耗殆尽,那么就只有等死。 这时我一翻手手上长剑脱手飞速旋转,同时我手上结诀,落下八卦金刚印,轰隆一声雷响,翻滚的乌云中一道闪电劈在了长剑上,瞬间推开的光亮也将围聚上来的皮影推开。 我手上握住剑柄攻上,几道剑光皮下,皮影如纸削一样纷纷扬扬散落在了地上,而我 最后一剑击出,在看清面前的不是皮影而是明真的时候,慌忙的止住剑锋。 可随后明真手上推出的翻天拳就击在我胸口,我根本躲避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两拳,摔在了地上。 顿时胸口一阵血气翻滚,看向明真,双眼空洞无神,而且动作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明显是无意识的被控制。 “师兄!”我试图唤醒他,可明真一步步走过来,周身劲风冷然,杀气腾腾。 “没用的,他只有杀了你才会停止。”温其笑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你只有杀了他你自己才能活下来。” 我急忙起身避开明真的近身袭击,可因为对手是他,我手上的剑也挥不出,只能不断躲避,而且越来越勉强。 这时我注意到温其不断跳动的手指,他是通过弦丝控制着皮影,现在一定也是用同样方式控制明真。 我想到了办法,所以一边躲避,一边暗自靠近温其。_d 第485章事情的终结 第485章事情的终结[1/3页 就在我有意的挨上明真一劲拳,整个人被向后轰飞的时候,顺势将手中的剑翻转了剑锋,“穿空十绝!” 强劲的剑气拖着剑锋直奔温其袭去,温其也算是反应够快,立刻后退并一抬手,明真已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瞬间血花飞溅。 温其冷然一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感觉到手上弦丝松动,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被切断的右手。 缺少了弦丝的控制,明真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 温其浑身颤抖着,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音,最后发出一声嘶吼,他看向我时已然是震怒,再没有了之前一成不变的微笑模样。 “你敢毁了我,你竟然敢毁了我!”他双眼赤红,脸孔也变得扭曲,一只手控制着明真跳了起来,而少了另一只手控制,起身的明真已经蓄力紧握着一拳朝着温其的脸就轰出。 这一拳将温其击飞出三四米远,他倒在地上没等挣扎起来,明真已经上前又是几拳头,温其已然喷了一脸的鼻血,再没力气挣扎了。 这个人只会操控皮影,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强悍,挨了明真几拳头就已经吃不消了,我出声阻止了明真。 “师兄,可以了。”我说道:“被他杀害的不是一两条人命,把他交给法律处置,才是对每一个死者和家属都公平。” “而且,我们需要他交代所有真相。” 明真扬起的拳头没再落下,他愤恨的瞪着温其,“人面兽心的家伙,如果不是要你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我真该打死你!” 就这样,温其很快被抓获,而且警方也在温居的后院地下挖出了好几具尸骸,有方歌的,有小雅的,还有未知者的骸骨。 温其将自己视为守护着绿野的使者,并以此杀人,其实他是隐匿在绿野中危险的捕猎者,虽然被他杀害的每一个人未必是好人,但是温其没有权利为荼毒别人的生死,并且也是在玩弄生命。qqxδnew.net 我跟明真再次来到医院出现在耿杰的面前,耿杰已经从电视上看到了温其被捕 第485章事情的终结[2/3页 的消息,也知道温居只一具尸骸身份证实是宋筠的。 所以他直言问道:“杀害耿瑞他们的凶手,也是这个叫温其的人?” 我点点头,“温其是山上温泉的管理人,但是这人心理扭曲,认为别人破坏了他守护的世界而去杀人。” 我简单的说明了下事情经过,对于耿瑞他们所做的事,我叹口气,“关于耿 瑞的事情,稍后会有警察来跟你说明的。” 耿杰已经想到了,“那个照相馆老板所说的事果然是真的是吧,我一直相信着我弟弟耿瑞,不想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回道:“凡事终有因果,或许温其是他们的劫难,也或许是他们的报应吧。” 明真也宽慰道:“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那个害人的杀人魔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可以安心了。” 耿杰点了点头,看向我俩真心道谢说:“非常感谢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他想下转头去寻找自己的手提包。 我回道:“不用费心了,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挣你钱的,既然碰见了就算是有这个缘分吧,事情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我们也就放心了。” 耿杰看出我俩并不是图财的人,只好作罢,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那个叫谢军的来过了,是特意过来找你们的,好像是有什么事,这个是他留下的电话号。” 耿杰说完从枕头下取出一张卡片,我接过看看,我俩和耿杰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明真才说道:“那个谢军找咱们会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以为咱们得了什么奖金之类的好处,想分杯羹吧?” 我摇头回道:“那个人一看就是胆小怕是不愿意惹麻烦的人,耿瑞的是他躲都来不及,是不会为了钱的事再牵扯进来的。” 我拿出卡片看看上边的电话号,“那就联系看看再说。” 对谢军这个人我没有太大的反感,而且我在意一件事,那天会在他店里看到耿瑞的鬼魂,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第485章事情的终结[3/3页 但是心理很是在意。 于是我按照卡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等那边接起传来慵懒的声音问道:“谁啊?” 一听动静就是又在午休。 我回道:“是我,你不是在找我们。” 谢军显然是听出了我的声音,动静立刻就精神了,忙说道:“对对,我就是在找你们,等了好几天电话了。” 我问道:“所以你有什么事?” 谢军说道:“电话里不方便说,能见一面吗,要不还是在我店里吧。” 听他动静古怪,挂断电话后我跟明真合计了下,反正在山上吃了些苦头,打算歇息一两天再走的,那就先去再会会这个谢军,看看他还有什么事。 于是我俩打了辆车又来到了旭阳照相馆,进门就见店里除了谢军,还有个年轻人。 这年 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像个学生。 听见动静两人看过来,相继站起,谢军先笑着客气说:“你们来了,沈宁忆,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神探了。” 神探? 我无语的笑笑,看来是之前来店里的事,谢军误会我俩身份了。 明真也是笑着说:“还头一次听人这样称呼咱们的。” 那个叫沈宁忆的大男孩打量着我俩,客气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谢军招呼着我俩坐下,忙不迭的去漆茶叶水,边说道:“沈宁忆算是我半个徒弟,这次遇见点麻烦事来找我,我也解决不了,又不能不管,就想到两位了。” 明真看看沈宁忆和谢军两人,年级上差不离太多,所以笑着问:“什么是半个徒弟?” 谢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说来话长,说是徒弟其实是我连吹牛带忽悠来的,后来才知道还是沈家家道厉害,沈宁忆祖上就是开照相馆的,还给皇宫娘娘,有名将军照过相。” 我看看沈宁忆点点头,“那是挺了不起的。” 沈宁忆摇头苦笑,“已经不行了,从我父亲开始就转行经商了,从我爷爷病倒老照相馆也早就关门,现在我爷爷已经过世,照相馆就更没有人管,我父亲把他卖掉了。” 第486章爷爷的老照相馆 谢军提起了开头,沈宁忆接过话接着说道: “我叫沈宁忆,今年18岁,传媒学院毕业后就在我妈开的婚庆公司里实习,跟在摄影老师屁股后头打零工。” “就在今年3月31号早上,突然收到爷爷过世的消息,父母叫上我立刻从平城开车出发赶往大桐,也是在这四个多小时的行程里,我才从我妈口中大概的了解了关于爷爷的事,所以事情还得从我们沈家老辈家业说起。” …… “其实从你曾祖父开始,在大桐就经营着一家照相馆,一开始生意是很好的,只是到你爷爷这,照相馆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毕竟很多新的东西的产生,会淘汰老旧的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妈无奈的微笑摇摇头,看看开车的父亲,接着说道: “而你爷爷是个很固执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要照相馆继续支撑下去,可你爸爸的理想又不在大桐,所以你爸爸离开后就很少回去了,因为每次两人见面都会大吵一架。” 我爸皱皱眉,语气有些冲的说:“经营不好是因为他天天不务正业在外边闲晃,还总想让我接手他那破烂摊子……” “人都走了你就不能念点他的好吗?”我妈忙打断他的话,然后转头看向我,转移话题微笑说: “小布你从小喜欢拍照摄像,这就是家族基因里自带的天赋,你爸爸其实也爱好就是嘴犟不承认,所以说遗传下的除了这个,再就是固执的脾气了。” “妈我都多大了,能不能别再叫小名了。”我先说道,接着问:“那个照相馆现在还在吗?” 我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再照顾它的人了,所以你爸打算把它卖掉,葬礼过后,我们还要留下几天,整理你爷爷的遗物。” 我点点头,之后在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大桐,穿过市区直接去往殡仪馆。 在殡仪馆里见到了一些我不认识的亲友,也看到了灵堂里躺着的爷爷,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 大人们聚在一起说话,我开始觉得无聊,走出殡仪馆绕到了后边找了个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摸出了烟和打火机,弹出根低头点烟。 等我狠吸了口烟一抬头,就见正对不远处的铁门外竟然站着个年轻女孩,顿时呛咳了起来。 那女孩脸白得吓人,而且眼睛周围浓重的黑眼圈,手上抱着个小笔记本,就像幽灵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盯的看着我。 换谁在这种地方碰见这样诡异的一幕,都会被吓个半死,我止住咳嗽,然后一动不动的也看着她。 就见那女孩低头从笔记本里抽出了一张纸,塞到了铁门缝隙中,然后转身走了。 我足足等了有一会,确定对方真的离开了才一步步走近了那扇铁门,伸手拿过了门缝上夹着的那页纸。 就见纸上写着几行字—— “铁链,裂纹,敲响的钟声,红木匣子,躲闪的脸孔。” 我看着纸上的字,再往空荡的大铁门外看了看,心说什么情况?刚刚我还以为是撞见鬼了,敢情儿是个神经病? 到了傍晚我爸留在了山上处理爷爷的事,我妈开车带我回市中心找旅馆,路上我一直看着车窗外渐渐出现的闪烁的霓虹灯光和流动的车辆,直到车停了下来。 我妈微笑说道:“就是这里了。” 顺着她视线我也转头看去,就见街边一栋样式非常老旧的二层小楼,上头悬挂的木质牌子更平添了年代感,虽然已经破烂,不过还依稀可以辨认得出“旭日东升照相馆”几个字。 街道两边都亮着灯光,只有照相馆整个黑蒙蒙的没有一点光亮,所以就像没有色彩的小丑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我妈手机震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我则看着那边的照相馆越觉得有些心动,便开门下了车。 我走到近前就见门上缠着条铁链子,上头挂着把大铁锁头。 我转头看旁边摆放的装饰大花盆,里头只剩下了枯枝败叶,走上前试着往花盆土里扣着摸索,直到摸到了个硬东西拿出来看看,果然是一把钥匙。 我忍不住一笑,心说我爸藏钥匙的方式一定就是从我爷爷这学来的。 毫不意外的这把钥匙正捅开了锁头,我扯着铁链,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直到铁链掉落在了地上,再伸手一推,半扇门就被推了开。 生锈的门轴发出了咯吱吱的拉长的声响,而且上头的灰尘散落下来。 我一手在眼前挥了挥,往里看就见四下里漆黑一片,摸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光亮往里走,边四下照着寻看。 墙上挂着很多婉约秀丽的民国老照片,雕花书桌上摆着汉砖砚和刻花茶壶,布景台上座着台老式的大喇叭留声机,木质书柜里摆满民国文学书籍,还有柜台上摆放着一个个样式古朴的摆台。 到处都透着复古民国风。 我心下惊奇的看着,虽说光线昏暗,可就像时光回转一样闯入了另一片世界一般。 转了遍一楼,我走到盘旋的木质楼梯口往上看看,踏上台阶立刻脚下传来木质摩擦的,咯吱咯吱细微的声响。 我一阶阶往上走,忽的脚下一绊我也踉跄了下,手上的手机掉落在了台阶上,周围一下黑了下来。 我忙蹲下摸索着,总算的摸着了手机,按了下键子后手机重新亮了起来,就见手机钢化膜摔出了道裂纹。 这时忽的传来“咣当咣当”钟响的声音,我抬头看看,听动静正是从二楼传来的,于是踏着最后几阶台阶上了楼。仟仟尛哾 上到二楼首先看到的就是照相的幕台,画布前摆着藤椅和花架,花架上立着一个孔雀标本。 在台子前架着个大皮腔闪光灯冒烟相机和镁光灯,一看都是50年代前的老物件。 除了照相这边,周围便是木质柜子,柜子上座着台充满年代感的老式座钟,衣架上挂着旗袍,洋装和旧时洋服,还有一些拍照的配置物件。 手机的灯光落在道具桌下的一个红木匣时停了下来,我上前蹲下,伸手把木匣拽了出来。 第487章 爷爷的珍藏 老红木盒子,四角镶嵌了铜镂空刻花边,上边还有个铜制的密码锁,五个象形汉子,我大概认出是“黑真宁忆白”五个字。 忽的想起听我妈说过,我的名字就是爷爷给起的,取自“自矜彩色重,宁忆黑白真”一句,所以我立刻将密码锁上文字排序,果然就听见咯哒一声声响,木匣打开了。 我心下一喜,掀开盖子时候心下是有期待的,毕竟这匣子里装着的,必定是爷爷的珍藏。 而木匣打开,就见里边并没有什么太多东西,就一本厚厚的老旧相册,还有个泛黄的笔记本,再就是一个形状独特的相机,我拿起看看。 鲜红色手风琴一样的皮腔,沉稳的黑色外壳盒上金色纹路,可调节焦距,抽拉式取景框,而且还是摇臂式取底片。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古的拍立得,摆弄了有一会最后看看镜头,又随意的按了下旁侧的快门按键,谁知“咔嚓”一声轻响,同时一道耀眼的光亮乍然亮起,我本能的立刻扭过了头避开刺目的光亮。 亮光也只是一瞬就消失,我再看向手上相机,心下惊喜这相机竟然还能使用,试着去摇动摇臂,就见一张相纸缓缓的被摇了出来。 取下那张空白的相纸,我随手甩了甩可半天也没看到上边浮现出影像,心说看来还是不好用,于是把相纸随手放在了一边。 我再看向木匣里的那本相册,伸手拿起来翻开,然而在看到相册中一张张黑白照片的时候,渐渐的,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因为这,竟然是一本死人遗像! 说到这里明真忍不住打断问:“遗像,你爷爷以前在殡仪馆给死人拍照?”qQxδnew.net 沈宁忆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并不是。” 沈宁忆接着讲述道,在他看到那一张张黑白照片竟然都是人死时,他也慌了,他从没看见过那样可怕的情景情景,扭曲的脸孔,变形的四肢,每一张都让人触目惊心。 …… 还没翻看到一半,我就已经受不了的合上相册丢回到了匣子里,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几乎能听得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拍这种东西而且还保留成册,难不成老人家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转头看看一旁的照相机,既然照片都是大白边的拍立得相纸,那么爷爷一定就是用这个拍那些死人的了。 再看向刚刚自拍的相纸上头已经呈现出自己的脸孔时,立刻嫌晦气的拿起就要撕掉。 可细看照片里自己侧着的脸孔,手上动作就忽的停了下来。 照片是我无意按快门拍下的,被突然亮起的闪光晃得转开视线时,抓拍到的一瞬间。 可看着照片中躲闪的脸孔,我忽的想到在殡仪馆见到的那个怪异的女孩留下的纸,忙从兜里翻出打了开。 渐渐的,上边那些奇怪的字符就像串珠一样清晰明了的串联了起来。 门上挂着的铁链,掉落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裂纹,突然敲响的座钟钟声,还有眼前的红木匣子,躲闪的脸孔…… 这些都是在那个女孩出现之后发生的事,她却提前写了下来,不应该是巧合吧? 这时楼下传来了我妈的呼唤声,我赶忙把东西连同那个相机都收拾进了木匣子里,然后推回到了工具桌底下。 住进旅店的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那木匣子里的东西,还有奇怪的女孩,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我妈留字条去了殡仪馆帮忙,要我待在旅店等着。 我哪里待得住,吃了些东西后便又跑去了照相馆,没有了夜晚的漆黑和沉寂,白日里的照相馆散发着温情,每一个物件都透着复古情怀。 直到我来到二楼窗口看向外边的街道,街上来往的车辆,还有行人脚步匆匆,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街对面站着的人。 竟然就是殡仪馆时候见到的那个奇怪女孩,她仍像那天一样,站在对面,直直的看着我这边。 我心下一动,忙转身奔着楼下快步走去,而走下楼梯时就见一楼的椅子上坐着个中年妇人,她手上拿着一个相框看着,脸上尽是泪水。 听到声音妇人转头看过来,忙抬手抹去了眼泪并起身,有些局促的歉意说:“不好意思,看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我也忙客气回答:“没关系,您请坐。”看着她眼里满含泪水,我心说是认识爷爷的吗? 妇人坐下先问道:“这照相馆已经关门很久了,现在是要重新营业了吗?” 她询问同时神情明显流露出期待,所以我张了张嘴,却不好解释自己只是过来看看,整理爷爷遗物的。 妇人看向手上的摆台,照片中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婉约女子端坐在藤椅上,美丽而散发着书卷的文艺气息。 她面带几分伤感的接着说道:“十年前我在这里拍下了此生的第一张照片,当时给我拍照的沈先生说风格非常适合我,所以特意留下一张摆在了这里。” “后来搬走时候照片遗失了,回到这里再见到这张照片,真的很有感触。”她抬手捋捋自己头发,无奈的苦笑摇摇头, “毕竟已经过去十个年头了,物是人非,如今我头发白了,眼角堆满了皱纹,连脊背也弯了,想起这些年里的艰难困苦,不免有着伤感。” 其实眼前的妇人依稀还能看得出照片中女人几分模样,只是十年光影在女人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生活的压力和艰辛消耗掉她的青春,再见到过去自己最年轻美丽时候的样子,自然百感交集。 妇人看向我又说道:“年轻人,请问沈先生还在吗?方便的话我想今天再拍一张照片。” “其实……”我犹豫了下正要解释,可听到妇人接着说道: “我得了很严重的病,一天天憔悴直到死亡,所以这应该也是此生的最后一张照片了吧,我想把最好的模样留给孩子们,做个念想。” 听到她这番话,我还怎么说得出拒绝,虽然我从没有单独给别人拍过照,不过出于同情心,我想尽力满足她的心愿。 第488章死亡速写相机 我想帮助专门装门求助的妇人,所以思量了下回道: “阿姨,其实十年前给您拍照的是我爷爷,人已经过世不在了,不过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尽力试试。” 妇人立刻感激的点点头,“你能答应已经非常感谢,怎么可能信不过。” 于是将妇人请到二楼,在妇人换衣服的时候,我摆弄着那台老式照相机开始有些犯难了,虽然我以前也常给身边朋友拍照,可根本没使用过这么样式古老的东西。 直到换上旗袍整理好的女人端坐在画布前准备好,我也没摆弄明白,想到了红木匣子里的那台手摇式相机,虽然同样款式老旧,但是操作要比这个容易得多。 而且这个妇人提前就说自己已经病重到了晚期,应该不会忌讳。 看看那边已经在等待的妇人,我转身去取出木匣拿出了那个手摇式皮腔相机,返回后找好位置,犹豫下还是抽出取景框将镜头对准妇人,调好焦距准备好后,便按下了快门。 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闪光灯亮起,我只以为是机器老旧的关系,手动摇出相纸放置一边等待着相纸上呈像,在妇人改变动作同时我也连续拍了六七张。 而就在我拍摄完觉得可以了,放下相机转头去拿起第一张照片,看到上边呈现出的图像时,却忽的愣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就见照片中的妇人,竟然是一副面容枯槁紫黑的死相脸孔,就算是照相机曝光的问题,可妇人明明是坐在椅子上,而照片中的妇人是瞪大着空洞无神的眼睛,面容枯槁,站着死亡的情景。 我赶忙转头去看另外几张照片,就见所有的照片显现的都是一样的图像,全部都是妇人的遗像! 妇人看着我神情古怪,询问道:“怎么了?照片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回过神忙把几张照片都收进衣兜里,看着妇人回道:“没、没什么,这个相机太老旧,拍不出什么了,我还是给您用那个试试吧。” 我摆弄着老设备,可因为衣兜里的照片,还有联想到那本遗像相册,心神不宁所以手上一会碰掉这个,一会弄掉那个。 正手忙脚乱的时候,楼梯传来了咯吱咯吱细微的声响,我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正缓缓走上楼梯来,却正是那个女孩。 我惊讶的看着她,而她很安静的一步步走了过来,微微低着头,漆黑的长发垂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孔,发丝间隐约可见一双眼睛翻上盯着我。 说实话,如果现在不是青天白日,也确定她是活人,就眼前这幅情景,没有几个不会被吓跑的。 女孩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破旧的黑色旁轴相机。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下很多话还不方便询问,所以我接过相机低头摆弄了下,然后走到妇人正前,调好焦距后按下快门。 订好取照片时间后,妇人留下了电话和地址,我便送她出了门,返回看着那边坐在藤桌前的女孩,桌上放着的是那个手摇皮腔相机。 我坐下来先说道:“不好意思,这里空了太久没有能喝的茶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有别人来。” “你来是又要告诉我什么预言的,还是说知道这相机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许久,女孩发白的唇微微动了动,低沉的声音传了来—— “不是预言,是这个相机传递给我的,死亡速写。” 一部能够拍下死亡速写的照相机,这样的事如果说出来我是不信的,可是诡异的照片就摆放在我眼前。 “该不会是说,这相机拍谁谁会死?”我想起自己也拍了张照片,立刻紧张的看着她。 看她微微摇了摇头,我这提起的心才算是落下。 女孩接着说道:“它可以拍出人濒临死亡时候的模样,沈从文沈老先生是知道的,所以用这部相机帮助了很多人,直到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将相机封存进了红木匣中。” “现在你再次开启了它,这部相机的使命也就再次开始了。” “我?”我捋了下思路忙摇头说:“太诡异了,你怎么会清楚这些事,你不是说这个相机给你传递信息了么,应该认你才对,给你吧我不要。”说着我把照相机推到她面前。 女孩稍稍抬起头,被她一双眼睛盯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了解它,是因为它出自我曾祖父之手,可能发挥它作用的是你们沈家人,我只能梦见关于它的事情。”她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无论是这个照相馆还是这个相机,都是沈老先生的一生事业,如果你能继续这条未完成的路走下去,我想老人家一定没有遗憾了。” “什么事业?”我忍不住惊呼道:“给人拍照确认谁要死了,然后把要他们死相做成册子欣赏?” 女孩直视着我回答道:“这部相机速写的死亡,都是七天里会发生的非正常死亡,你必须要去阻止。” 我一愣,想到刚刚见到的那妇人,意思是说她那副模样死去,并不是因为病重不治身亡,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沉默了半天,我还是摇摇头,“首先呢,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些,不过我就是无意碰了下这东西,真不是故意的,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去做什么英雄,我处理完爷爷的事后就要走了。” “再说我连正式的摄影师都不是,给活人拍照都没自信,更别说拍什么遗照了。” 我不断的摇头。 女孩站起了身,“已经由不得你了,是你重新启动了他,如果不能阻止事情发生,那么倒霉的就会是你。” 看着女孩起身就走,我忙跟着起身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喂,你是谁啊?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可女孩只回了一句,“我只是答应了别人,帮别人传话而已,他说你父亲不能理解他,但是你不一样,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女孩就这样走了,留下了我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不过关于那部相机,我虽然收回了木匣子里没再碰,可那张死亡遗像让我很在意,还有那个奇怪女孩说的那些话,我总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置之不理,可能真的会闹出什么麻烦吧。 第489章消失的照相机 我跟明真听沈宁忆讲完,互相看了眼,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麻烦?” 谢军代替他说道:“小沈说那部照相机不见了,因为他父亲要把房子卖掉,里边的东西都清空,所以那部相机也不知所踪。” 明真明白了什么,说道:“先不说那相机究竟没有没你说的那么神,那么你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帮你找到那个相机?” 沈宁忆稍稍点点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最主要的是,我被鬼缠上了,一般人解决不了我的麻烦,也只有军哥相信我,还跟我推荐了你们。” 我和明真都是越听越糊涂,我问:“是因为找不到了那部相机,你被什么东西纠缠?可为什么认为那是鬼呢?” 沈宁忆沉默了一会,如实回答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那部相机的关系,因为那部相机我觉得太古怪,所以收到木匣子里后就再去碰它。” “可是大概一星期后,我看到了一则新闻,那个女人死了。” “她死在了电梯夹空里,那样直挺挺的站在电梯夹空里,被人发现时候已经饿死了,而且诡异的是,她死的模样,就和我那时拍下的照片显示的一模一样。” 沈宁忆神情凝重,“我想到了那天照相的事,想去重翻照片确认一下的时候,才知道我父亲打算把照相馆卖掉,里边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清空了,所以那部照相机也找不见了。” “可是从那之后,我总会莫名感觉到哪里有道实现盯着我,而且有时候会突然看到什么奇怪的影子,虽然很快就会消失,后来越来越严重。” “就在昨天半夜里,我睡得正沉,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被捆住了四肢一样,手脚都动弹不得,胸口也憋闷的喘不过气来,我只能活动头,抬头就隐约看到衣柜半开的门缝里好像站着个人,一直看着我。” “之后在看到探出来的那张脸的时候,我就突然一下子能动了,柜子里那个女人也不见了。”qQxδnew.net 明真怀疑的眼神问道:“你确定不是在做梦?还是因为你因为那部手机的关系,紧张兮兮的的,自己在吓唬自己,或者出现幻觉了?” 沈宁忆一脸苦恼模样,“我也希望我是出现幻觉了,可是实在又太真实了,而且我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附近,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黑天,连觉都不敢睡,实在是太煎熬了,之后就跟军哥说了,也只有军哥相信我说的事,他说会有办法帮助我。” 我看看谢军,“所以你是为了沈宁忆的事还特跑医院去找的我们,这么尽心尽力,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沈宁忆老实回答说:“我刚来这里谁也不认识,就是在微信摄影群里认识的军哥,聊起来才知道他就是这的人,军哥人很好,就这么熟悉了。” “兴趣相投嘛。”谢军看着我俩嘿嘿尴尬一笑,“我不想认识一场,人家有难处能帮就帮帮么,可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到你们了。” “因为我知道那个耿瑞的事就是有你们才抓住的凶手,你们肯定是神探,一定有奇招帮得到小沈的。” 我笑着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什么神探,耿瑞的事也是赶上了,能帮则帮。” 沈宁忆急忙说道:“二位要真是能人还请一定要帮帮我,要是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家里不缺钱的。” 明真说道:“我俩也不缺钱,因为之前的事耽误了好几天,我俩还要继续赶路去安川,没办法帮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要是中邪了就找阴阳先生。” “要上安川的话,我给你们找车送你们去。”沈宁忆忙又说。 明真边起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小朋友,心意领了,但是我们真无能为力。” 沈宁忆明白了什么,神情失落下来,“你们其实是不相信我的话吧?” 我叹口气回答道:“并非是不相信你,我俩走来这一路各种事情都碰见过,可以说见怪不怪了,只是你的事我们未必能办的了,而且我们确实是着急赶路。” 谢军听我们拒绝,只好放弃,劝说了沈宁忆一句,“小沈,这种事不能勉强,那就算了。” 沈宁忆没有说话,随后点点头。 我跟明真走出了照相馆,明真摇头说道:“沈宁忆精神恍恍惚惚的,也没有什么邪煞缠身的迹象,说什么鬼缠身,显然就是他自己吓唬自己,神经衰弱出幻觉了。” 我也正是这个想法,那个照相机的事或许的确是有古怪,而且被照相的女人也的确是死了,再加上沈宁忆所说的,那个奇怪女孩所说的话,难免越来越在意,渐渐开始疑神疑鬼。 可是沈宁忆显然是真怕了,就这么拒绝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过后他要是很快能找到那部照相机解决了心病还好,要是越演越烈,再精神上出现什么问题,对他来说那的确是麻烦。 见我半天没说话,明真转头看看我,然后说道:“一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嘴上是拒绝了沈宁忆,心里头根本放不下,怎么,想管管?” 我也转头看看他,“师兄,你不好奇那照相机的事?真的能拍出人将死时候的模样?” 明真撇撇嘴,“没有亲眼看到我不能说完全相信吧,我不信不是说沈宁忆说谎,毕竟咱们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算少了,他说的事有鼻子有眼,不像是编的。” 我明白的笑笑,“所以你质疑的,其实是那相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是能拍出人临死时候的模样呢,还是说那相机根本就是个不祥之物,拍谁谁出事呢。” 明真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如果真是后者,那相机流落在外头可就真的危险了。” 明真说完过了一会转头看看我神情,最后认命的无奈舒口气,“说来说去我又被你拐带进去了,你就是拿话套路我非要参合进去呗。” 我没有否认,其实也知道沈宁忆的事要管起来必定是很麻烦,但凡牵扯上人命的事都不会简单。 第490章遗失后的麻烦 为了避免牵扯过多,所以我说道: “沈宁忆的心病就是那部相机,我们呢也不放心那相机究竟是好的还是祸事,所以我们只要帮忙把相机找回来就行了。” 明真听到这话同意的点点头,“那行,我也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于是我们并没有告知沈宁忆,先是打听询问直接去往了沈宁忆所说的那个老照相馆,其实也很好打听,沿路一问我们就找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正看到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大门口,门口大包小包堆放着很多东西,两名搬运工正在往车上抬沙发。 车前头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打电话,那眉眼一看一定就是沈宁忆的父亲了。 我跟明真见他正好挂断电话,转头指挥着搬运工哪些搬上车,哪些留下,我俩这时候就走了过去。 “沈先生是吧,你好。”明真先是笑着打招呼。 沈宁忆的父亲转头看过来,打量我俩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回道:“我们是古董爱好收藏的,早就对沈老先生这照相馆里的老物件感兴趣,听说照相馆要卖掉了,东西也在出售,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老物件。” 沈宁忆的父亲才明白的笑点点头,“是的,我是着急腾房子收拾下挂出售。”他看看搬家的车, “大部分东西已经被人订去了,你看,这不正往车上搬呢,还剩下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进去挑挑看。” 我转头看看,物流车上写着安心搬家公司的字样,车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家具,所以有意无意的问道:“这都是一个人订购了?什么人啊?这样的老式照相器材一般人用不到吧?” 沈宁忆的父亲笑回道:“听说是位老艺术家,喜欢拍静物什么的,也是对老物件有特殊情怀,把这里东西差不多都搬过去了。” 沈宁忆父亲说着又招呼说:“你们进去看看吧,喜欢什么就赶紧订下,别过后剩下的也装车拉走了。” 我看看明真,明真明白的留在外边,边抽出烟盒弹出一根递给沈宁忆父亲,边搭话套话买家和关于照相机的信息,我则是走进了照相馆里。 照相馆里已经是差不多空荡荡的了,斑驳的地面和泛黄的墙体透着岁月蹉跎,墙上还挂着很多的相框,一张张黑白的,彩色的照片,都是照相馆的历史。 这里果然是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要是继续保留着原样,相信会很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怀旧感,可要是真的改造一番,就会破坏掉这种温情,的确是让人惋惜了。 我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又上了台阶去了二楼,每一处也正如沈宁忆所讲述的那样,听得出来沈宁忆也是得场喜欢这里的。 我看过一圈后正觉惋惜的叹口气,倒是先听见了某处传来的一声叹气,转身探头看看,才发现幕布那边凳子上坐着个人,看上去有六七十,头发斑白,一手抚摸着旁边的藤木花架,又是一声叹息。 我左右看看没再看到别人,随后听到老人低喃问道:“年轻人,你也觉得这里很不错吧?” 我走了过去,“老人家,您是在跟我说话?”随后我看看周围,点点头,“虽然我不是太懂这些,也不太会说,就是一种感觉,这里给人很温暖怀旧感。” 老人家说道:“现在外边的世界到处都是电子产品,年轻人离不开手机电脑,生活成了一方屏幕,很难体会到过去那种物什的手感和人情味了。” “这里撑了那么久,就是要把过去的时光展现倒流,唤醒人心底最柔软的温情,可是,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点点头,“的确是很可惜,可也没办法,只能说时代进步太快了,又没有了去守护这里的人,被淘汰是早晚的事。” 老人无奈摇头道:“只能这样了,仅剩的念想也没了,不用再惦念了。” 我已经猜想到了眼前的老人家是什么人,所以试探问道:“要是沈宁忆愿意接替您继续守护下去,那么也就不会成为遗憾了。” 老人家依旧是平静,也是自然而然的回道:“宁忆是个好孩子,即使有这个想法,他也没有勇气做这个主的,他父亲不会允许他拘禁在这里,走了老路。” 听沈宁忆说过,他爷爷和父亲关系并不好,见面就吵架,所以父亲很少会回来,会如此也是因为过去对老人家有很大的意见。 老人家常在外奔波,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只知道他对家庭不管不问,整日里见不到人。 所以从老人家过世之后,沈宁忆的父亲急于处理掉这个房子,或许是有别的原因的。 难不成也是清楚相机的事情,就是担心沈宁忆留在这里? 我直言问道:“那相机是什么?带给人的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老人家回道:“它在善心人的手里就是福,落在坏恶的人手里,那就是祸。” 老人家转头看着我,“宁忆打开了匣子动了它,不得不承担这份使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是不找回相机,他就很有可能被夺去成了替身。” 我没明白的问:“替身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就听楼下传来明真的呼唤声,我应了声,再转头看去,眼前的座椅已经是空空如也,已经不见了老人家的身影。 我心下一阵感慨,转身下了楼,明真看着我说道:“看来沈宁忆是麻烦不小了,刚听他老爹接到电话,说沈宁忆突然昏迷,送进医院了,他老爹已经赶去了。” 这么快? 我暗自惊讶,刚刚还和沈宁忆见过面,这么快人就已经进医院了? 想到刚刚见到的老人家所说的话,虽然不清楚什么替身,但是显然沈宁忆会这样不是无缘无故,而且是和那部相机有绝对关系的。 我看向明真说道:“师兄,那相机的确是关系不小,人命关天的事不得不管了,相机不找到,沈宁忆可能要出什么更糟的事,所以咱俩就分开行动吧。” “你去医院那边盯着点沈宁忆,我尽快去把相机找回来。” 明真点点头,随后问:“可你有线索吗?刚刚询问到他老爹,买下照相馆里东西的人叫什么住在哪,可是他不记得有没有那个木匣子了。” 我思量了一下,“那就先不找东西,先找人。” 第491章神秘的女孩 “找人?”明真奇怪的看着我,“还要找谁?” 我回道:“沈宁忆说的那个奇怪的女孩,她对那部相机的事那么清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她也似乎早就知道沈宁忆会有麻烦,或许能知道照相机的下落。” 明真想了想,“可是你到哪里去找她?” “我不知道。”我如实的摇摇头,然后拿出一个老旧的黑色旁轴相机,“这个,就是沈宁忆说的之前那个女孩交给他的,我看了下,后边这个位置刻着清立维修几个字,先通过这个线索找找看,说不定找得到这个女孩。” 明真探头看着我指着的相机位置,过了会无奈点点头,“这可真是拿着相机找相机,果然是很麻烦,谁叫咱们手头就这点线索呢,行吧,我知道你做事向来可靠,安心去做吧,沈宁忆那边就交给我。” 我点点头,和明真两个人订好了有事互相电话联系,然后他赶去医院,我则是先通过旁轴相机上的信息去找线索。 我想这种老款的机械相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大多用的几乎都是数码相机,这种老款的相机不能使用了的话也就能作为收藏,既然上边刻有维修痕迹,那么说不定找到这个地方,就会查到相机的主人是谁了。 果然,我向个出租车司机稍加打听“清立维修”这个地方,对方立刻就点头回道:“你说的是李清立师傅吧,这人是很有名的照相机维修师,开了个维修站都三四十年了,大多数相机到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我心下一动,心知应该就是了,于是让司机开车带着我直奔他说的维修站,到了地方下了车,就见路旁一家老店,牌匾上写着“清立维修店”几个字样。 我走进店里,就见两边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相机等摄影器材,柜台那边没有人,能听见小型机器运作的声响。 我寻找声音往里走,边试探的询问了句,“请问有人吗?”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不过再往里就看到是个工作室,墙边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墙上贴满机械构造图,还有工作台上也是满满登登的工具零件等东西,一个男人背对着这边,低头忙碌修理眼前的一部相机。 “请问,是李清立老师傅?”我问道。 对方就像没有听见,没有动,我注意到他耳朵上戴着耳塞样的东西,应该是工作时候不想被外界打搅,所以只能安静下来,转头看看旁边的座椅,走过去坐下,把相机放在了旁边,安静的等待对方完成手头事。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对方挪动一下,我倒是渐渐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身影从我余光中走过,我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年轻女孩,走进后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女孩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漆黑的长发垂下扎着个黑色的蝴蝶结,侧脸看上去苍白肃穆。 随后女孩转过头来看着我,那样的眼神空洞,却又像能看进人的心底一样,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打量着她,先开口问道:“是你把这个相机交给沈宁忆的?” 女孩沉默了一会,然后回道:“我知道你在找我。” 一句话确认了眼前正是我要寻找的那个女孩,我并不觉得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在找她,好像和那部相机有关系的事她都知道。 所以没等我问,她先说道:“你不问那相机是怎么回事吗?” 我回答道:“在见到你之前,我是怀疑过,不过现在我确定它并不是什么坏的东西。”Qqxsnew.net 女孩说道:“可惜沈宁忆并没有像你一样信任那部相机,否则现在也不会惹出这样的麻烦。” 我问道:“如果相机找不回来,他会有什么麻烦?” 女孩说道:“那个被死亡速写的女人,死于非命,沈宁忆没能救她,但她的亡魂会找到沈宁忆,占据他的身体,去做她生时想做的事,直到重复死亡那一刻为止。” “你是说沈宁忆会死?”我惊讶道。 女孩回道:“替身,这就是沈宁忆惹出的麻烦,如果能及时找回那部相机,那问题也就会解决了。” 所以关键还是那部相机,我问道:“你知道相机在哪?” 女孩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它被带去的方向,只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希望你会坚持到最后。” 我思量着她的话,又问道:“你知道我会去找它?” 女孩回道:“沈宁忆会有麻烦,但是也会得到贵人的帮助,你就是能够帮他的贵人,这件事并不是跟你没有关系。” 我问道:“虽然我也隐约有那样的感觉,只是也不清楚那种熟悉感从哪来的。” 女孩回道:“来自你的母亲。” 我一惊。 女孩继续说道:“那部相机也为你母亲留过影,找到它,你会明白的。” 我恍然明白,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案,平复下心情我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事?” 女孩起身,“之梦”。 我看着她转身离开,忙要起身,“等下”,而这一动一下就恍若惊醒,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睡着了,而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那部侧轴相机看着,神情很奇怪。 我忙起身,“李清立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等了会不知怎么睡着了。” 李清立没有说话,过了一阵似乎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转头看着我问道:“年轻人,这个相机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看看他手上相机,如实回道:“其实是个女孩……” “之梦,你见到了她了?”李清立又是神情激动,而眼里闪着泪花。 随后他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他神情异样,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李清立转手去外套衣兜里拿出了钱包,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了张照片递给我,我接过看着,照片中是个女孩,我抬头看向他点点头,“是的。” 李清立抬手抹了把脸,掩去悲痛说道:“可是之梦两年前就死了,这个相机跟着她一起埋葬了。” 我一时无言,大概想到了那女孩是什么,但是现在还是觉得这样的事很离奇。 第492章寻找孟丘山 李清立看着手上的相机,满怀感伤的说道: “当年,之梦的母亲拿着这部相机找到我维修,着实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我制作了相机的零件才把相机修改,所以才在相机上刻下了这行字,以后相机再出故障的话还可以来找我。” “也是因为这相机的缘分,最后她成为了我的妻子,只是在生下之梦的时候,她离开了我们,留给了我一个特别的女儿。” “之梦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就像她母亲一样,都有着特别的能力,到了之梦十七岁的时候,她离开了我,就像梦一样,醒来人不在了,只剩下回想。” “我知道,可能这就是她和她母亲一样有着特别的使命吧,她们离开了我,但也一直都在。” 李清立看着那部相机,声音哽咽,“果然是这样的,她们并没有离开,一直都在。” 离开了维修店,我心下也是一阵感慨,这个世上难以解释的事情有很多,无论是人还是事情会发生,冥冥中是有着某种维系的,就像这部相机辗转反侧回到了李清立的手上,又或许我和那部未曾谋面的相机,也一样有着必须的牵系。 按照之梦的指引,我想按照心中的想法去寻找应该没有错。 沈老爷子的所有东西被一个叫孟丘山的老人购买,老人住在香城雅苑,一个位于郊区的富人别墅区。 我打听了下,这个别墅区在过去是很有名的,不过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那里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景气,萧条冷清了很多,只有一些喜欢情景的老人才会选择住在那里。 我打了车赶到别墅区,下了车司机就开车离开了,看向大门果然是冷冷清清,门口的景观喷泉池早就已经枯了,景观树木也很久没有修理的样子。 我走到近前,见大门紧闭,保安室里传出电视机的吵杂声,所以喊了句,“有人吗?” 过了一会保安室里走出个年轻人,探头往这边看,打量着问道:“你找谁?” 我问:“孟丘山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我来拜见孟丘山老先生。” 小保安却是一脸吃惊又害怕的某样,过了一会他走了过来,一边打量我一边问:“你说要找孟老?你确定?” 我倒是觉得奇怪了,反问:“是孟老先生不住这?” 小保安摇摇头,“那倒不是,可是吧,孟老先生昨天被发现过世了,人昨天拉走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心说难怪见到的那个叫之梦的女孩会说不会容易,我思量了下问道:“老先生是突发急病?” 小保安又是摇摇头,回道:“也不是突发,都好几天了才发现,说是心梗没的。” 他说话同时神情明显又透着些许古怪,我想了下问道:“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有件东西可能在老先生家中,不知道方便带我过去找下吗?” 小保安却是惊吓道:“那、那可不行。” 我忙说:“我知道不会方便,不过我确实也是着急拿回东西,这样,你有老先生家人电话的话给我也行,我联系下得到同意再进去。” 小保安说道:“老人家一辈子没成过婚,哪有家人儿女什么的,我意思是东西不重要的话你还是别找了,那房子没人敢进去。” 我疑惑道:“房子?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小保安左右看看,才说道:“说来话长,你先过来坐会吧,我简单说下你就明白了。” 小保安说着拉开了门锁,我从小门进入跟着他进了保安室,他倒了杯茶水过来坐下后,才说道:“我呢,叫宋治安,今年高考落榜,我老爸腿摔坏后,我就替班做了这里的保安。” “不过我上班来前,我爸就告诉我别靠近那边13栋别墅,当时我询问原因,他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告诉我别过去就是了。” “也就觉得奇怪啊,所以来上班后,就特意问了下另一个老保安王叔,关于那个13栋的事,结果王叔也不愿意说,就说那栋别墅是这里的避讳。” 宋治安一脸神秘的说道:“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孟老买下了那栋别墅,而且又装修又买家具什么的往里运,王叔瞅见运家具的车进来往13栋去,就摇头叹气,嘀咕着不好什么的。” “在我追问下,王叔总算说出了那房子的事,说是以前发生过命案什么的,是凶宅,闹鬼,很多年都没人住了,孟老不信邪搬进去,不会是好事。” 宋治安看看我,“你信吗?反正一开始我是不信,就算是真死过人,说闹鬼什么的也太玄乎了,可谁想那房子确实是古怪,孟老就的确是真出事了,现在不信也不行了。” 我问道:“什么古怪?” 宋治安老神在在的模样喝口茶砸吧砸吧嘴,神神秘秘说道:“那房子的事我之后弄清楚了,我给你讲讲,你别害怕就行。” 他眼神微微紧了紧,笑意也淡了些,语气也严肃了些说道:“13栋在七年前里头发生过一件大案子,一家子都死在了里头。” “后来就传附近住户,晚上听到过那房子里传来救命声,还有砍东西的动静,传来传去就成了凶宅了,周边几户差不多都搬走了。” “法院收回去拍了好几次都没卖出去,所以后来就空了很多年,反正就那么闲着没人管没人问,越空时间久了越邪性,咱保安平时白天都不太敢靠近绕着走。” “直到今年夏天时候吧,也不知道打哪雇了个啥试睡的过去住。” 我问道:“凶宅试睡员?” 宋治安点头,“对,就一年轻小伙,当时我爸他们还劝他来着,说那宅子里头不干净,人家没听,说是就干这个的,然后就住进去了,进去后连着五天没见出来,打过去电话也联系不上。” “我爸心眼儿好啊,怕他出什么事挺惦记的,那天白天就硬着头皮进去了,这也是听我爸跟王叔讲的。”仟韆仦哾 “我爸一进屋黑咕隆咚的,一进门就能闻着一股像是食物腐烂的臭味,而且大夏天里不是一般的阴凉,他当时胳膊上汗毛都竖竖起来了。” 第493章进入13栋 说起关于13栋别墅的事,宋治安便是绘声绘色,俨然就像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宋治安玄乎其玄的语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爸站门口往里招呼了几声,半天听见二楼有人哼哼了声,那动静有气无力的,他就想小伙子不是饿迷糊了吧,所以赶紧就进了屋,打着手电筒往二楼找去,再招呼就没听见有人应了,只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 “听见响动声,我爸就寻着动静来到了卧室门口了,当时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缝里头黑乎乎的,可动静是从里头传来的。”宋治安抬手缓缓做推的动作,声音故意压低的说道: “我爸就这么伸手慢慢的推开了门,先是一股子臭气扑鼻而来,一屋子苍蝇哄哄的乱撞,他边抬手在眼前挥着边手电筒照了过去,你猜他看见啥了?” 说到关键地方他停下问我。 我回道:“死人?那人死了?” 宋治安点点头,“那小伙就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死了得个三四天了。”他就像见到过一样,一手在脸上比划着, “那脸都变形了,脸上身上已经长满了黑斑,肯定已经生蛆了,鼻孔和嘴里头冒出黏糊糊的脓液,肚子鼓得老大,像要爆开的气球一样。” 说到这里宋治安阴测测的一笑,低语道:“其实最吓人的不是死人,而是我爸在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躺着的摇椅正一下一下的摇晃着,摩擦着地板,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沉默了会,说道:“既然是在窗户附近,说不定是风吹的。” 宋治安撇嘴摇摇头,“就算是这样,那之前是谁回应我爸的呢?” 我问道:“后来呢?” 宋治安回答道:“后来我爸就想着赶紧离开去叫人,可是下楼梯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慌神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就这样摔断了一条腿。” “后来呢,警察来了,我爸被送去了医院,尸体也带走了,听说死因是心梗。” 宋治安摇摇头,“那么年轻个小伙子,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就得心梗死了呢,知情的都心知肚明,不过上头人不让乱说话,后来我替我爸接班,对那房子的事也是后来孟老出事才知道的。” 我问:“孟老是出了什么事呢?” 宋治安摇摇头,“老头固执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非相中了那个房子,而且买了下来后装修了下就搬了进去,虽然经理私下要我们常过去看看,但是吧,都觉得靠近那里晦气,所以也只是白天里远远看上一眼就完事了。” “发现老爷子出事的,是最后一趟运输车的司机,东西送到门口但是联系不上人,进去一看,人趴在楼梯上,死因也是心梗。” 他摇头晃脑,“究竟怎么回事,可就很难说了。” 宋治安说是“简单”说一下,其实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所以我也非常明白了,“总的来说就是那个13栋是凶宅,进去的人都有可能出事。” 宋治安点点头,“虽然王叔说,没哪个房子不死人的,房子本身不凶,进进出出的是人,就算死了还留在那的,说不定是对房子还怀有着感情,只是不想生人靠近被打搅罢了。” 我点点头,“所以孟老的遗物还都在屋里没有动是吧?” “是没动。”宋治安瞅着我,“你不会是……” 我点点头,“我还是必须要进去看下,因为有件东西一定要找到。” “晕。”宋治安无语的冲上翻了个白眼,“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都说那房子得狠了,你还要进去?” “究竟要找什么东西,有那么重要?要不然你说一下,过后要是东西整理出来我帮你留意一下不就得了。” 知道小保安好心,所以我如实回道:“我要找的是一部相机,而且这相机关系着性命所以很重要,而且还要尽快找到才行,我等不了。” “如果你是担心遗失别的东西,可以跟我一起看着。” 宋治安立刻就摇头说道:“算了,我干的是保安,不是天师。” 我笑了笑,“那就麻烦指下路就行。” 宋治安瞅我执意要去,他啧啧摇头,“你是不信我说的是吧,行,我带你过去,我敢说你就算敢进去也待不上五分钟。” 我道声谢已经先起身,宋治安见状,无奈的起身拿起外套,边跟我往外走边说: “这也就是大白天的吧,不过你要非进去,就简单看下,没找到也赶紧出来吧,你要真出点事了,我可是摊责任的。” 我回道:“放心,我会多注意的。” 一路宋治安不放心的一个劲劝说又警告着,直到他停下来,失意的冲前头扬了扬下巴,“诺,就是那栋了。” 我顺他视线看过去,就见独门独院的两层洋房杵在那,或许也是因为刚出了事的关系,看上去蒙着一层晦暗一般,冷冷清清的,显得死寂。 宋治安说道:“因为那房子的关系,附近周围也都搬走了,有些事可真不是空穴来风,你确定真要进去?” 我大概的了解了情况,所以转头看着他笑回道:“谢谢你跟我讲了这些,我只是进去确定下东西在不在,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说完我便自顾奔着那房子走了去,后边宋治安无奈的摇头唏嘘了句,“我也不信,可我才不会犯傻跑进去冒险。” 我来到了13栋大门前,往院里看看,冷冷清清的半点动静也没有,两层楼窗子也是黑黝黝的不透光亮,就像危险冰冷的眼睛凝视着靠近的人。 大门并没有上锁,所以伸手一推就吱呀呀的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我走进了院里,果然就觉得拂过的若有若无的风,都透着阴凉的寒意。 上了台阶来到户门前,握住门把手一扭,门咯哒一声就打了开,我打开门往里看看,似乎是拉着窗帘,门厅往里看光线也是黯淡。 我走进门厅先是抬手按了下墙上灯的开关,客厅里立刻就亮堂了起来,我看着客厅的情景的时候,听见身后咯哒一声,回头看看,就见户门自己关上了。 第494章房中恐怖 客厅很大,装饰也很前卫,六米的跳高,垂下的大吊灯很醒目。 没见到有堆放的新搬的箱子等东西,看来之前运进来的东西都已经整理收拾好了,那么我只要翻看下,能不能找到沈宁忆说的红木匣子就好了。 我现在一楼客厅转了一圈,一楼除了厨房,洗浴间还有一间客房,再就是通向下边的地下室。 我找过客房卧室走出来,看到那边楼梯侧边的地下室的门,便走过去握住门把手扭了下,可门锁着没有打开。 我心下思量着,既然说孟老是喜爱摄影的老艺术家,特意收购了沈家照相馆的东西,应该是有用处,不会收进地下室里。 既然地下室门也锁着,那就先找找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地下室的钥匙,找不见那部相机的话那就再到下边去看看好了。 正琢磨着一回身时,忽然一阵咯噔噔的脚步声传了来,而且听声音正是从楼梯很快的跑上了二楼,那声音就消失了。 我停住静听了下,没再听到有动静,抬头往楼梯上看看,也没见到有什么怪异,所以随后保持警惕的,沿着楼梯一步步往台阶上走。 苗兰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嘟囔了句,“说什么呢你,神经病吧”,说完了就要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我说了句,“姜翠翠是怎么死的?” 苗兰脚下停住,转头看看我,“她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问我干什么?” 我直言道:“或者是我问的不够明白?那我这样问,你和邓玉凤合作,杀害姜翠翠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钱?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她威胁你这么做的?” 苗兰已经是深情惊诧转为震惊,再到难掩的慌乱,她已经开始有些心虚,“胡、胡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什么邓、邓玉凤,你找错人了!” 随后她打量我,“倒是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跑进我们学校里来,我们是女高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混进来想干什么?!” 苗兰倒打一耙,而且很快拿出手机来,作势要报警。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可越往上随后就渐渐听到一种咯吱咯吱细微的声响。 我走上二楼,点亮了二楼的灯,听着动静就见那边有一扇门半开着,声音正是从里边传来的。 我暗自沉稳下心神,也做好了随时防备突发情况的准备,一步步走到了那扇房门前,然后伸手缓缓的推开了门。 就见里边是一间偌大的主卧,带个敞开式阳台,半扇窗户开着,白色的窗帘时不时被扬起。 就在靠落地窗下有个白布蒙着的摇椅,而且明显摇椅轻微的晃动着,摩擦着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既然听说那摇椅上死过人,而且这里又是栋凶宅,那么换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觉得恐怖诡异。 不过要知道,我经历的很多事情,情况要比这糟糕得多,见多了许多怪事与灵异,只是一栋死过人的房子,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没有感觉到异样还是危险的气息,所以轻步走进了门里,抬手按墙上开关,但是按了几下灯也没有亮起。 我只能放弃,听着咯吱咯吱的声响着实是耳朵难受,所以经过摇椅的时候,一伸手按住它停下来,然后去关上了窗户。 在我认为摇椅就是被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动的,可再一回身忽的就见摇椅上的白布突然滑落在了地上,随后整个白布就像被什么扯着,嗖的一下就被拽进了床底不见了。 我心下惊异,暗自手上结诀小心的靠近,然后戒备的低身往床底下看,就见那白布堆在床底下。 然后一道黑影突然蹿了出去,下一刻那边的衣柜门就哗啦一动。 我起身,看向那边的衣柜,确定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谁在那?”我边出声询问了下,边小心的靠近,来到了衣柜前,看着那道漆黑的缝隙,身后将半扇一扇门打了开,就见里边挂着衣帽,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再去打开另半扇门。 突然“喵呜”一声叫声,同时一个黑影蹿出,擦着我的腿边就嗖嗖跑了出去。 虽然发生的很快,不过我还是看清确定了刚刚跑出去的是只大黑猫,饶是有准备,还是被这黑猫给吓了一跳。 我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敢情儿刚刚是那黑猫藏在摇椅蒙着的白布下头,使得摇椅晃动。 因为我弄出的声音,黑猫拱动着白布跳到了地上,随后就带着白布一起蹿进了床底下,又钻到了衣柜里。 如果不是弄清楚是这么一回事,刚刚真的以为是在闹什么邪事了。 我暗自好笑的摇摇头,心说就是听宋治安说了那些事,难免神经有些紧张了,却不想房子里一些动静就是那只猫闹出来的。 我赶忙在卧室里又找寻一圈,依旧是没有找见红木匣,最后出了卧室门,继续去开斜对面的门翻找。 进了门就见是个工作室样的布置,靠墙有书架书桌,正中摆着一个餐桌,餐桌上摆放着花篮还有食物盘子,桌子旁立着摄像机灯光等摄影器材。 之前听说孟老喜欢静物拍摄,看来这里就是他工作的地方,那么那部照相机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我顾不上别的,急忙就上前,左右翻看着,直到我打开书桌的柜门,突然迎上一双黝亮的眼睛,我一惊,“嗷呜”一声,大黑猫迎面跳出,我往后一躲踉跄了下跌坐在地上。 那黑猫也是受惊,跳在了地上就往外跑,脚下勾住了电线,扯着老式的照明灯杆倾斜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想不到还连着电,闪光灯顿时发出一道光亮,随后光亮又消失。 而就在光亮一明一暗的瞬间,我分明看到那边座椅上坐着一个男人,头后仰,浑身血淋淋的情景。 不过灯光灭了后,再细看座椅上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心下疑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如果没看错,可又没见到有阴灵鬼煞的东西。 而这时我的角度也正看清那边书架最顶端放着的红色的箱子样的东西时,顿时心下一动,忙起身上前。 我伸手将箱子拽下,拿在手上在看,果然就是个红色老式木匣子。 第495章房子里的记忆 在看到那个红木匣子的时候,我心下一喜。 果真如沈宁忆所说,老红木盒子,四角镶嵌铜镂空刻花边,上边还有个铜制的密码锁,五个象形汉字—— “黑真宁忆白”。 “自矜彩色重,宁忆黑白真。”我暗自嘀咕着,边把密码锁上文字排序,果然立刻听见咯哒一声声响,木匣打开了。 我忙掀开了木匣,然而下一刻愣住。 木匣里空荡荡,没有相机,没有照片。 什么也没有。 找到了木匣却没有相机,我这心才兴奋提起,就又沉了下去。 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咯哒”一声声响,窸窸窣窣似乎有人叫唤了一声。 “喂,你在哪?” 听出是那个小保安的动静,我合上了盒子起身,转头看看往外走,可突然咕噜噜噜一颗红色的球从门口一路滚了过去,我走出门转头看去,就见一颗红色的皮球停在走廊的正中间。 我转头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身影,走到那颗红皮球面前,弯身捡起来看看。 手上的皮球是很普通的小孩子踢的那种皮球,不过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回头看看,走廊黑黝黝的看不到尽头。 “我的天,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叫你半天你怎么不答应呢……”这时走上楼梯的宋治安看见我,认出来长松了口气,可下一刻他嗖的眼睛瞪大,伸手指了过来, “你、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就见手上原本的红色皮球,竟然变成了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在它泛白的瞳孔一动的时候,我也本能的丢了出去。 宋治安一看奔着他滚着靠近脚边的人头时,吓得跳了起来,而且边叫着边一脚就踢了出去! 与此同时我的脚下,或者是整个房子,都恍若猛然一震,光影晃动,眼前也渐渐变了一番模样。 不仅走廊的布置,墙上装饰都变了,而且还传来了孩子的笑声和跑动的脚步声。 我随着动静刚转头,就见一个男孩笑着奔着我撞了过来,而我也来不及躲开,他就径直从我身体穿了过去,立刻就像散开的水波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心下一惊,忙往旁边让开,跟在后边跑来的另一个大一些的孩子,就像看不见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样,依旧是笑着往前跑,“小智,我马上就要抓到你了!” 眼看男孩跑下了楼去。 宋治安整个人几乎像壁纸一样贴在了墙上,闭着眼睛啊啊大叫着,脸都吓白了。 “鬼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打搅的!” 我走到楼梯口往下看看,一伸手揪着宋治安后衣领往楼下去边说道:“别叫唤了,不是鬼,你看到的都是这房子的记忆。” 宋治安边挣扎边继续叫唤,渐渐听到了说笑声才慢慢停止大叫,小心睁开了眼睛。 就见餐厅里一家四口正围坐在桌前吃饭,有说有笑,画面看上去十分自然又温馨。 而且她们也看不见我跟宋治安一样,只要用手一碰,立刻就像水波一样散开消失不见,转头就见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什么?”宋治安虽然仍是害怕,不过没有感觉到危险,倒是镇定了很多。 我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影像,就是一家四口很平常的日常生活,回道:“这是房子自己记录的影像,就像录像机一样,只要在特定的时候和条件下,这些记录就会播放了出来,成为草木印象。” 不光是房子,就算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只要在特殊的情况下,都可能出现它记录的情景。 比如说雷雨天里听到大山深处传来的沙场打杀冲锋的声音,或者是看到阴兵过道的情景,再或者故宫里墙上经过的宫女,珍妃井里传来的珍妃的哭声等等。 其实大多都是木石等记录下的一段记忆而已,所以眼前的不过是房子在播放自己的记忆,只要条件合适,这种影像就出现了。 影像本身是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不了解的人,在突然看见这样的画面时候,是会被吓到。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了来,女人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从我和宋治安面前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而在门开启的时候,外边已经变成了电闪雷鸣,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虚弱的求助,然后被搀扶进了屋里,她的肚子高高的凸起,显然是个孕妇。 家中的男人和女人很关切的帮助着女人,转眼孕妇换了衣服,坐在桌前吃东西,两个男孩躲在楼梯口偷看着孕妇。 孕妇看向两个孩子时候,露出了微笑,而两个孩子害怕的立刻就跑上了楼。 画面一转,孕妇独自跪在窗前,窗外划过的闪电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她脸上的表情很诡异,就像虔诚的信徒,向着什么朝拜着,然后她一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把银色短斧,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楼梯走过去。 “她……”宋治安满目震惊又急切的要往前。 我一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这只是房子的记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多时,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砰砰的沉闷的几声声响,又过了一会就是孩子的叫声,随后戛然而止,不难想到楼上正发生着什么。 我知道这应该是房子最深刻的记忆了,可是说不定也关系着那部照相机去了哪,所以拍了拍宋治安的肩膀失意他留在原地,然后我走向了楼梯。 我一步步走上了二楼,四周已经是一片沉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映亮了走廊,可以清楚看到地上划着的血痕,往前走就见半开的卧室门里,床上躺着的夫妻已经被砍死,满床都是鲜血淋淋,床头雪白的墙面也喷射出大片的血迹。 再往前就见那个女人站在另一间房间里,床头柜上旋转的照影灯还在自顾转动,蒙上了一层血红色,屋子里斑驳的光影也跟着晃动。 女人背对着门口,而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鲜血湿透,垂下的手中握着那把染满鲜血的斧头,鲜血正顺着斧头往下滴答着,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第496章藏起来的孩子 就在女人的脚边倒着一个孩子,已经一动不动,而另一个就蜷缩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男孩两手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两眼惊恐的看着地上自己死去的哥哥,无声的哭泣。 而就在这时,那孕妇一低身看向了床底,然后嘴角上扬成可怕的角度,“找到你了。” 她一伸手就将男孩从床底拽了出来,我急忙上前一步,忽的记起眼前情景是过去发生的事情,这房子的记忆而已,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女人一手掐着男孩的脖子几乎将他整个提起,而就在扬起斧头的下一刻,地上的男孩突然跳了起来,保住了女人的腿,然后一口用力的咬下。 女人吃痛的松开了男孩,咬住她的男孩送开口大喊了一声,“小智,快跑!” 掉在地上的小男孩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气急败坏的女人一手揪住了男孩的头发,扬起的斧头便落了下来。 我转过头不忍再看,就听见咕噜噜滚动的声响从脚步滑了过去,再抬头看去,就见红色皮球一样的头颅停在了走廊的正中间,而这时女人的身影从我身体径直走了过去,于是一切影像又如幻影一样散开消失不见了。 我走下了楼梯,宋治安正扒在鞋柜上装贴纸一样,看见我走下楼,立刻就松了口气凑过来,指指地下室那边说道:“你看见了吗,那个小孩跑到那边去了。” 我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正是地下室的方向。 这时女人的哀嚎声突然传了来,宋治安又是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转头看去就见女人在楼梯上往下爬着,她脸孔痛苦扭曲,一手捂着肚子,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 女人一手捂着肚子,嘴里不住发出一声哀嚎,嘴里发出狮子一样的低吼,“为什么,我已经献祭了鲜血,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下一刻女人将斧头竟然一下下砍向了自己肚子,那情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宋治安后退,“我受不了了,喂喂,赶紧离开这个鬼房子吧。” 我看向那边开着的地下室的门,说了句“你先出去吧”,说完我往地下室走去。 “喂喂,你还要干什么?”宋治安在后边叫着。 打开门就见一条木质楼梯通向下边,再往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一阵猫叫声传了来。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光亮沿着楼梯走下了楼,看看周围就见是个很宽敞的地下室,周围堆满了箱子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喂,你还在找东西?”宋治安站在楼梯一半警惕的看着周围,边小声冲我这边低声喊着。 这时左边突然咯哒一声声响,吓得他腿一软差点扭头就跑。 我寻着动静找了过去,就见一只黑猫跳到了箱子后边。 我说了句“过来帮忙”,然后放下手机去搬箱子挪开。 宋治安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下楼梯过来帮忙挪箱子,边说道:“你都不害怕吗?” 我回道:“房子本来不是凶宅,只是进进出出的人对这里的情感有执念而已,虽然有好的,也有坏的,房子包容了一切。” “既然明知道人不在了只剩下了这个房子,那你怕的是什么呢?” 这时箱子已经挪开,眼看着黑猫钻进了墙里,细看在看到墙上一个窟窿,上头早就挂满了蜘蛛网。 我手扒掉一些砖头,挥开上边的蜘蛛网。 宋治安拿出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这就是保暖墙,中空隔层而已。” 我拿过他手上的手电筒,试着探身挤进窟窿里拿着手电筒往左边照了照,除了灰尘就是挂满厚厚的蛛网。 我努力转过头再去照另一边,果然就看到了靠里位置有什么东西,再细看就见是一具风干的骸骨。 那个逃走的孩子,果然是逃走后躲在了这里,他一直不敢出来,而外边的人也一直没有发现他,直到孩子饿死在了里边再也没能出来。 这也是这个房子保留那一家人记忆的原因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成为了这栋房子的共生体一般,一旦碰触到某段意念,房子的记忆就会显现出来。 那孩子所有的记忆也会重演。 关于和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时刻,还有家人被残忍杀害时最恐惧的回忆。 最终,孩子的尸骸被挖出也被警方带走,我跟宋治安做完了笔录,再看向那栋13别墅。 宋治安说道:“七年前那件事原来是这样,只听说是一个疯女人晚上冲进屋里杀死了一家人,包括孩子都没放过,最后自杀,原来当时还有一个孩子,藏在地下室里一直没有找到。” 他摇头唏嘘道:“孟老他们一定就是见到了那些影像,所以才被吓死的。” 我点点头,“不过现在孩子的尸骸被挖出,以后那些影像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宋治安松了口气,“就是说这房子和平常房子一样,不会再称为凶宅了呗。”他看向我,“是你找到那孩子,做了一件大好事,不过你的东西没找到啊。” 我摇摇头,“这应该就是我会来到这的意义,而且我要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我已经知道它在哪了。” 宋治安一喜,“那真是太好了,也是没白忙,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是做什么的?对了,一直叫你喂喂,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回道:“你这人也挺不错,就算害怕那房子也进到房子里找我,可见尽职尽责。” “可惜我们应该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是谁我做什么的,都不重要。”我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我转身便走,留下宋治安站在原地,难以琢磨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这时刚好我的手机也震响起来,我拿出手机看看,正是明真打过来的。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就传来明真急促的声音,说道:“沈宁忆不见了,我一直看着他在病房,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我找遍了医院也没有找到,监控也都查了……” “师兄,现在的沈宁忆不是他本人,他现在只是替身而已。”我说道:“而且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替身?”明真奇怪问道:“谁的替身?” 我回道:“亡者。” 第497章13栋之后的亡魂 在我见到之梦的时候,她跟我说过,遗失了相机,沈宁忆就会成为亡者的替身。 他会去做亡者生时最想做的事,所以现在沈宁忆身上依附着的,就是他所说的,用相机拍照的那个妇人。 而妇人生时最后做的事就是到照相馆拍了张照片,想把自己最好一面留给家人,那么她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回到了照相馆。 “照相馆?”明真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找看,对了,你找到照相机了吗?” 我回道:“我要找的东西,刚好也在照相馆。” 于是我跟明真都奔着沈家的旭日照相馆赶了去,就在去往照相馆的公交车上,我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这时车停下,再启动我也随着晃动惯性的晃了下,这时旁边坐下来一个人。 我转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就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 “你知道什么是凶宅吗?都说死过人的房子就是凶宅,因为凶宅里会闹鬼。”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而且转头看向了我, “很久前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怕鬼,因为在生活经济条件不景气的当下,我觉得穷,比鬼更可怕,所以我连凶宅都不会拒绝。” “我叫陆叁多,是一个活在屏幕前的网络小说作家,靠着微薄的稿费免强生活已经是不容易,可因为支付不起再次上涨的房租,结果连人带行李被房东推出了门。” “就在我到了山穷水尽差不多快要饿死自己的时候,从一张被丢弃的报纸上谋到了一条出路,接了一笔特殊的赚块钱的生意——” “凶宅试睡,想听听关于我的故事吗?” …… 那天,按照约定地点我在半岛咖啡见到了雇主罗美玉,人如其名是个貌美娇艳的贵妇人,前不久丧偶刚继承了新苑一处400多平的独栋别墅,所以是个名副其实的单身富婆。 罗美玉言语并不多,微微垂目一手拨弄着杯子里的咖啡勺,直言说道: “你要住进去的就是新苑那栋房子,上个月我丈夫突发急病死在了里边,我呢,不想睹物思人,所以决定把那栋房子卖掉,可又不想因为房子死过人的关系价格上受影响。” “我明白。”我理解的点头,语气肯定说道:“我只要证明凶宅不凶,您的房子就会卖上个好价的。” 罗美玉目光扫了眼我旁边的行李箱,“看来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她说着转手将旁边两份打印合同和笔,移过来往我这边推了推, “这里是合约你看下,按之前说好的价格,一晚两千,满够三天三夜就可以了。”仟韆仦哾 听到钱数我眼睛都雪亮雪亮的,拿起笔就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想问点什么,了解下详细的情况?”罗美玉倒是奇怪的问了一句。 我把签好的其中一份合同推回她面前,故作轻松的笑回道:“所谓的凶宅就是死过人的房子而已,哪有房子不死过人的,我只要按照合约上这些要求照做就可以了,别的不会过问,我很专业的。” 罗美玉看着我,满意的笑笑,转手又从包里拿出了别墅的门钥匙和折叠的卡片,还有一部新手机,“你如此可靠我也放心了,这里是钥匙和地址,过后我会联系你,那就这样,这三天就辛苦你了。” 罗美玉说完该说的,客气笑笑点头示意下便起身离开了,我也起身目送,等人走出了咖啡厅,才坐回座位放松的长松了口气。 对于凶宅试睡这份工作我也就只是从网上了解了下而已,什么专业不专业的,在于我看来只要有胆子就都能做,睡一晚上就能挣两千块钱,还有大房子住,简直跟平躺捡钱一样。 我拿起新手机打量着,心下美滋滋的想着有钱人出手可真豪,这时旁边倒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新苑13栋,七年前就发生过一家四口灭门惨案,在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凶宅,你是真有胆子呢,还是根本不知道?” 我寻声转头看去,就见斜对面桌坐着一个模样端正俊朗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纪,却气宇不凡,转眼往这边扫了眼,眼眸乌黑深邃,眉宇间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我打量着这人,过了会儿故作平淡的回道:“凶宅不过是人吓唬人的噱头,况且你说的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男子一根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咖啡杯口,似有似无的一笑,“那就说说最近死在里头的宋柯宋老板,据说发现遗体的是名夜里入室盗窃的小偷。” “小偷进屋闻到臭味以为是腐烂的食物,直到在二楼发现了躺在摇椅上早就已经死去的宋大老板,不仅面目扭曲狰狞,而且浑身上下已经布满了尸斑。” 我知道他说的宋柯就是罗美玉刚死不久的那个老公了,我所知晓的就是他死在了自己那栋房子里而已,不详细了解也是为了减少心理负担,毕竟死过人的屋子,我不害怕心理上也是犯膈应的。 可现在这人不仅跟我说那房子七年前出过事,又讲宋柯死里头的情况,究竟是何居心? 我这心里头感谢了遍他全家,表面上依旧显露平静的回道: “我刚已经听说了,宋先生死于突发急症,难免死的模样不太美观。” 男子却又是意味莫名的一笑,“死的难看点倒没什么,关键是,小偷看见尸体的时候,他眼睛是睁着的。” 我张了张嘴僵愣住一时说不出话,男子从怀兜里两指夹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桌上,手指示意的在上头敲了敲,微笑说道: “你非要去的话那就试试看,搞不定就打上边的电话,虽然我的出场费有点贵,不过,我也是专业的。” 男子说完便笑起身离座走了,我转头看他离开后,才忙起身过去拿起桌上名片看看,上边写着:洗屋事务所,邵川,还有串电话号码。 “洗屋?什么鬼?”我琢磨了下,心下想着这人说不定干的也是关系凶宅处理方面的事,才会平白无故跟我说了那些,吓唬我多半就是为了翘生意。 所以我随手把名片丢在了桌上咖啡杯里。 第498章相机所在之处 都说不知者不畏,可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就不一样了,我坐着公交车在按照地址寻去的路上,先上网查了一遍关于新苑13栋的背后大概情况。 想不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关于13栋惊人的内幕来,原来在七年前真的发生过一件非常轰动的灭门惨案,大概情况是一个女疯子深夜里冲进13栋,把一家人全部杀害,并且她自己也在房子里自杀了。 后证实那个疯女人是邪教组织的信徒,她相信献祭鲜血能让自己脱离生产时的痛苦,并且能生下教会的圣婴。 所以女人选中了一家人后,利用了房子主人的善良,在深夜趁着所有人熟睡时候用斧头砍死了一家人。 最后女人用斧头剖开了自己的肚子,也死在了那房子里。 到处都是鲜血淋淋,据说在案发现场拍照的警察都无法直视。 直到事情过去了六年,宋柯低价法拍下13栋,可没过多久人突然死在了里头,于是关于13栋凶宅闹鬼的事再次推上风口浪尖。 了解了下宅子背景后,我放下了手机转头看着车窗外不断退后的景色,心下一阵难以语的复杂和沉重,倒不是因为后悔接了这笔生意,而是在虚晃的光影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噩梦中。妙书斋 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的父亲就像浴血的魔鬼,一手紧握着沾满血的尖刀,另一手抓着的是鲜血淋漓的头颅,而母亲身躯就倒在他脚下,浸在一片红色里。 “不是我,叁多,是有可怕的东西在控制着爸爸做坏事。”父亲面露悲切,声泪俱下,随后目光看向虚空处,突然惊惧的摇头,“不行,我已经在赎罪了,不能这么做!” 随后他握刀的手就像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缓缓抬起将刀刃贴在了自己脖子上,他的眼神分明是害怕和抗拒的,可下一刻手上毫不犹豫的用力斜着划过,被切开的喉口立刻喷溅出大片的血花…… 滴~滴~ 突然响起的车笛声让我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看周围,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公交车已经到了终点站停了下来,赶忙起身跟正看着这边的司机师傅道声歉,拖着行李便匆忙下了公交车。 看着公交车扬长而去,再转头看着平缓而上的山路,郊外带着湿润的风拂过,我立刻长吸口气,又呼出胸口压抑的沉闷之气,甩掉杂念打起精神来。.. 即使得知房子被称为凶宅的背后原因之后,我没有退缩,因为我要赚到那笔钱。 可如果我知道度过的是怎样恐怖恐怖的一晚,我想多少钱我都会拒绝的。 …… 我看着陆叁 多,大概的能猜到那晚他经历了什么,所以沉默了会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找来是有什么事?” 陆叁多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能人,也只有你能帮我,我父亲和13栋凶手的情况很相似,而且她的身上一个印记和我父亲身上的一样,在那个秦绍川的右手腕上,我也好像见到了,如果真是,他们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组织。” “这……”我一阵无语,沈宁忆的事还没解决完,这边要是又答应了他,岂不是还要继续耽误行程了。 这时车子一晃我也跟着整个一晃醒了来,转头看看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她瞅瞅我,起身下车了。 我转头看看赶紧也跟着起身下了车,在我赶到了旭阳照相馆的时候,正看到了里边乱成一团,沈宁忆正将他父亲沈君业压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沈君业的脖子,面目狰狞凶狠,嗓子里发出动物一样的低吼。 明真正拉着沈宁忆示意将他拽起来,而显然沈宁忆此时的力气出奇的大。 我忙上前并摸出三根针在沈宁忆的天门,云门,中府三处落下三针,没一会沈宁忆整个人猛然一颤,然后就趴在了地上晕厥过去。 沈君业坐起咳喘着,伸手想去拉沈宁忆,“小宁,他是怎么回事……” 我跟明真帮忙把沈宁忆安置在一边躺椅上,明真才算是松了口气,看着我说道:“果然是被东西上身了,他疯了一样,要不是赶来的及时,说不定真要扭断他亲爸的脖子。” “多大仇多大怨啊,难不成是情债?” 沈君业缓过气,迎上明真的眼神,顿时急道:“你不要乱说话,什么情债,被小宁他妈听见可要出大事。” “小宁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同意我卖了这里,但是怎么会突然从医院里跑回来,还袭击我?!” 我看他直道:“袭击你的不是沈宁忆,袭击你也不是因为你要卖了这里,而是因为沈宁忆爷爷的那部相机。” 沈君业皱着眉,“什么相机,那些老古董我都已经卖给姓孟的老先生了。” 我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红木匣子里的照相机。” 沈君业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什么红木匣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道:“那个红木匣子是沈宁忆爷爷留下的,也就是你父亲,你和你父亲之间的矛盾,也并非是因为这个照相馆,而是那部照相机。”妙书斋 “你比谁都清楚那部相机是怎么回事,以及你父亲在做的事情,只是你觉得那不该是你的责任,所以你宁愿躲的远远的。” “从老人家过世后,你 以为事情也结束了,没想到沈宁忆会发现了相机。” “所以你才着急处理掉这里的一切,相机也就那样消失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沈宁忆已经启动了相机,就不会停止,而且他没有救下的那个女人,现在就附身在他身体里,做着生时未完成的事。” “如果不能找到相机,沈宁忆也就会代替那个女人,重新走一遍死时候的过程。” “正是为了阻止,我去寻找也找到了红木匣,可是匣子是空的,里边并没有东西,而红木匣上的锁的密码只有你们沈家自己人会知道,所以相机一定在你手里。” 明真立刻也明白了,瞪着沈君业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拿出来啊。” 沈君业却没有动,沉默着,过了半天才说道:“我不想小宁走他爷爷的老路,也不需要他有多大的作为,做什么英雄,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渡过这一生就好了。”_d 第499章死亡的真相 第499章死亡的真相[1/3页 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沈君业满是感伤,又语气沉重的说道: “从我记事时候起,就记得我父亲常年不在身边,他每天住在照相馆里,要不然就是端着那部相机一出去便好一阵不会出现。” “那时我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去了哪,是背弃了家庭,还是会不会死在外边,我母亲由一开始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到后来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独自带着我生活。” “而我对父亲的感情也很淡,甚至别人以为我们是单亲家庭,就这样到我成了家,我父亲也老的再也走不动了,可那时我母亲也不在了。” “他终于不在外边到处奔波了,可那又怎么样,我母亲不在了,我也早过了渴望父亲陪伴的年纪,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想让我继续去做他没有完成的事。” 沈君业摇头,“我没有他那种正义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像他一样,抛弃家庭,去做那些和自己没关系的事。” “还有小宁也一样,他不该在这东西上消耗自己的人生,他以后也要成家,家庭就是他的担当,而不是每天端着相机去拍死人,没有人知道也不会被理解,说不定还要被当成神经病。” 明真皱着眉,“我和唐艺走这一路做了无数的事,碰见许多的人,几乎是没有一件事和我俩有关系的,不过我们做了,而且如果能帮得到谁,有个好的结果就觉得有意义,不是白费功夫。” “就像你儿子的事,我们不也是在多管闲事?你这当父亲的,也可以不管自己儿子死活?” 沈君业沉默没有说话。 我说道:“你希望沈宁忆有自己的人生,但其实也是按你自己认为的来不是吗,起码要问下他自己的想法吧,你的过去不代表着沈宁忆会和你一样。” 沈君业依旧是沉默,看向了沈宁忆,最终无奈的叹口气,“也许你们说的没错,从小宁打电话说不希望我卖掉这个照相馆,我就已经感觉 第499章死亡的真相[2/3页 到了,他会和他爷爷一样。” “为什么有那么多轻松的路可走,便要选择一条最难的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起身低声说着,“我可以把相机交给你们,由小宁自己做决定好了。”他一步步去了二楼,背影很消沉。 其实作为父亲,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好过的,沈君业的心情我能理解,况且沈君业过去所缺失的那份父爱,让他想加倍的弥补在自己儿子身上。 #  现在,他终于想通,让沈宁忆决定自己的人生。 所以沈君业总算是把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部老式皮腔相机。 我接过看了看,鲜红色手风琴一样的皮腔,沉稳的黑色外壳盒上金色纹路,可调节焦距,抽拉式取景框,而且还是摇臂式取底片。 我看看沈宁忆那边,转手将相机镜头对准了他,然后按下了快门。 一道亮光亮起,乍然亮起的光亮中沈宁忆身上坐起了一个身影,随着光亮灭掉又消失。 明真上前取下了沈宁忆身上的针,等了有一会,见沈宁忆眼皮动了动,说道:“他醒了。” 沈君业也忙上前,呼唤着:“小宁。” 沈宁忆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坐起,一行眼泪也滑落下来,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看着手上。 沈君业赶忙说:“小宁,你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我送你回医院。” 沈宁忆开口说道:“我知道是害死了她。”他说着径直向外走去。 我和明真互相看了眼,便跟在了他后边。 沈宁忆一直往前走,穿过了横道,走过了闹市,最后来到了一栋老公寓楼,他停下来站在那看着最上一层,然后走了进去。 沈宁忆站在电梯口,一直看着电梯数字不断变化,直到停了下来,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几个人。仟仟尛哾 几人都穿着黑色孝衣带着孝布,三女一男,女人不住的抹着眼泪,都是神情悲恸。 沈宁忆没有让开路,所以几人停下看着他。 沈宁忆直视几人说道:“李秋兰是你们母亲是吧?” 四 第499章死亡的真相[3/3页 人打量我们,男人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认识我母亲?” 沈宁忆低头从衣服里兜里拿出了一张空白信封,交给了一个女人手上,“这是你母亲希望交到你们手上的。” 女人愣愣的接过,打开信封抽出里边的照片,看着照片中母亲端详微笑的模样,顿时掩口泪如雨下,身后另外几个女儿也是伤心哭泣。 沈宁忆说道:“你们母亲希望把自己最好的时候留给你们。” 他看向了那边伤心抹着眼角的男人,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你为什么等不及最后的时刻,送她好好的离开呢?” 男人正抹眼泪,听到沈宁忆的话一愣,随后皱眉道:“你说什么呢?” 沈宁忆悲愤的看着他,“我说什么你是真听不懂吗,出事那天,你和你母亲一起进的这部电梯,虽然她住在四楼 ,可是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按下了五楼的按键。” “电梯门一开你母亲最先走了出去,见到眼前的围栏才意识到走错了楼层,可是你已经按下了电梯关门,就是这样,她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进退不能,直到饿死。”仟韆仦哾 听到他的话,三个女人停止了哭泣,愣愣的转头看向她们最小的小弟。 男人也是猛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怒声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妈,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沈宁忆直言回道:“知道这栋公寓拆除后你母亲名下会有一大笔钱,她打算把那笔钱平分给她三个女儿,你觉得不公平,那些钱就应该属于你自己的,可是,你知道自己是被领养来的,你开始慌了。” “你、你胡说,我母亲出事那是意外!”男人摇头否认,可明显开始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可沈宁忆怎么回知道这些。 这时三个女人看到他的神情,渐渐也开始起疑。 “张志,真的是你吗?!” “是你害死了我妈?!” “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心虚?那份遗嘱是怎么回事?!” 三个女人开始声声质问道。 第500章遗像照片 面对三个姐姐不断的喝问,张志显得越来越慌张,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很快脑门上就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帮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肯定没安好心!”张志努力辩解说道。 毕竟张志是自己人我们是外人,所以听他这么一说,三个女人也开始犹豫。 我开口说道:“你认不认识我们不重要,这个人你们应该都认得。”说着我把之前用照相机拍的照片递给了了他们。 当他们看到照片中,躺着的沈宁忆身体里坐起的身影正是自己母亲的时候,顿时惊吓的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张志抢过了照片立刻摇头否认,想到了什么看向我们叫嚷道:“对,一定是他们做的假的照片!” 我说道:“究竟是不是假的,你可仔细看好了。” “肯定就是你们p上去的,想骗钱是不是……”张志边说着边看照片,可突然间就看到照片上母亲的脸孔猛然转过来看着他,顿时吓得妈呀一声,照片扔在了地上,连连后退。 他三姐姐惊疑的看看他,再看看那张照片,并没看到有什么异样,她捡起来看向我们问道:“这张照片是真的?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沈宁忆回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家事的。” 他看向张志,说道:“你母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已经给你们做了最好的安排,包括你。” “你喜欢的女孩叫蕾蕾吧,你母亲已经跟蕾蕾谈过,并且和蕾蕾一起,给你们安排好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且还用自己所有积蓄给你们买了个商铺,这些事那个叫蕾蕾的女孩都知道。” “她知道你手上存不下钱,也不想在别人底下做事,所以留给你的是长远的生活打算,给你一个生活依靠。”妙书斋 “可是你,太自私了,而且为了钱可以杀害自己母亲,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终究错付了。” 张志这时已经是整个人傻掉,脸色惨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第501章母亲的回忆(上) 十里桃花,漫山的碧浅深红。 密密层层如同朝霞一般铺成了粉艳的毯。 桃林水畔边,蹲着一抹小兽一样的身影。 身穿着兽皮短袄,脚踩带补丁的短靴,腰间挂着短匕首,脚边还放着把弓和箭筒。 显然是个年轻猎户。 三月的水还带着凉意,泼在脸上洗去了灰尘后立刻露出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来,模样竟然是出奇的貌美动人,出水芙蓉一般。 头上系着的素带解了开,立刻黑发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般。 于是一个灰头土脸的纤细少年,竟然转眼变成了一个仙女一般的美娇娥。 借着清水洗净秀发,看着荡漾的水波隐约映出的脸孔,夏露抬手轻抚脸颊。 寨里有着不允许女子上山狩猎的规矩,所以她不得已男扮女装,而且这副模样一扮就是数年,她已经过了碧玉年华,几乎快忘记自己女儿身了。 这时隐约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白若青忙收起心思,熟练的扎起了头发盘高系上,探衣兜里抓了把香灰涂抹在脸上,才抓起了弓和箭筒起身。 一回头就见桃花林里走出来一妍姿艳姿的美人儿来,就像是林中飞出的花仙一样,周围桃花仿佛都黯然失色。 而仔细看的话,这女子和白若青分明是有着一摸一样的脸孔,除了来人眼尾生得一颗桃花痣。 “若兰。”白若青看着走来的是妹妹才算是放下了戒备,“你怎么来了?爹身边走不开人的。” 白若兰嘟起了嘴几分不耐烦的说:“看你这么晚还不回家,就是爹让我出来看看的,一想你肯定就来了果林这边。”她说着蹲在河畔边用水,过了会嫌凉的收回手抖了抖水,冲白若青伸出两手抱怨说道: “就为了赚那几文钱我天天绣花,你看我的手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姐,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白若青心疼的看着妹妹的手,叹口气安抚说:“阿爹的病反复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可我们还没有攒够盘缠,去京城给爹看病……” 这样的话白若兰早就听了无数遍,所以不耐烦的打断,“知道了知道了。”随后小声的嘀咕,“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就不能不治了么。” 白若青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这时半空传来了鹰的叫声,鸣叫声响彻云霄。 正是白若青的猎鹰,阿宝。 白若青抬头看去,知道阿宝是发现了大的猎物,所以一抬手在指缝吹了声口哨,阿宝立刻往野猪岭方向飞了去。 “你先回家。”白若青说了句后就立刻追着阿宝飞去的方向也追了去。 留在原地的白若兰,心烦的起身一跺脚,扭头嘟嘟囔囔的走了。 白若青脚步迅速的追到了野猪岭的山脚下,听着阿宝的动静寻去,就见灰色的猎鹰听落在一片凸石上头。 白若青心疑的放下弓箭,如果是活的猎物,阿宝不会停落不动,难道是死的? 她攀上了凸石,探头往那边一看,就见石头窝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虽说全身上下血淋淋的,不过显然是个男子。 白若青犹豫了下,还是上前跳到了石窝里蹲下查看。 显然男人是从山上边掉下来的,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能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不过白若青还是很仔细的伸手摸着男人脖颈的动脉。 过了一会儿白若青面露意外的打量了眼面前的人,然后转头看向阿宝,“去叫人过来帮忙。” 阿宝立刻就飞起奔着村子的方向飞去。 等人的功夫,白若青也砍来了些藤枝和一棵大树枝捆好,将袍子皮袄往上一铺,等收拾完也没见有人来,白若青只好自己把男人小心的移到了大树枝上,然后一路拖拽着往村里艰难走去。 直到在家门口听见了阿爹的咳嗽声,白若青才停下来,浑身早就已经被汗打透。 阿爹早就已经坐在屋门口等着,起身迎了出来,看着被拖拽的男人并不意外,阿宝带回了消息,可被白若兰关进了笼子里。 阿爹上前帮忙把男人拖拽进了屋里,然后又废了一番功夫,两个人把人移到土炕上。 阿爹气喘的咳嗽了几声,歇息了下才转头看看说道:“这娃伤成了这样,难活啊。” 白若青抹去额上的汗回道:“阿宝被捡到的时候不也是九死一生,只要有一口气就试试看吧。” 那时的白若青还不知道,自己救下的人,正是奇门风水世家的唐家大少爷唐文然,而自己与这个男人,也由此结下了难解的缘分,并且牵绊一生。qQxδnew.net 白若青凭着多年照顾阿爹的经验开始细心的照顾着男人,而这无疑给她增加了不少负担,面对妹妹时常不满的埋怨,她没有解释,只是从自己身上省下吃的用的,为了多打些猎物,也常跑到很远的深山里去。 在白若青悉心照料下,男人也真的活了过来,而且明显有了好转。 就这样直到有一天,男人睁开了眼睛,而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只会痴痴傻傻的笑着,并且第一眼看到了床边的白若兰时,就像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一样,立刻把白若兰当成了自己最信任依赖的人。 男人每天都跟在白若兰的身边转,尽管白若兰烦得又打又骂,男人也只痴痴傻傻的笑着。 白若兰气得又踢又踹,白若青见到了就赶紧给他拉开,男人就会问:“哥哥,我是不是惹花花生气了?” 白若青无奈的看着他,然后叹口气,“你可真是阿呆啊。” 于是那一天之后,男人就被叫做阿呆。 一天很晚没见白若青回来,阿爹不放心,叫白若兰去桃花林找找看,白若兰不情不愿的出了门,谁成想在桃花林里遇见了一只发狂的野猪了呢。 就在白若兰逢险的时候,偷偷跟着的阿呆冲了出来,没想到阿呆竟然会些拳脚功夫,虽然受了伤,竟然将野猪打死了。 爹爹原本就看好阿呆,这次又救下了白若兰,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就想看到自己女儿能成个家。 阿呆虽然痴傻,不过心眼不坏又听话,所以爹爹自己做主,要将白若兰许配给阿呆。 白若兰自然是不愿意,可眼看着爹爹急得吐了血,她,最终无奈的答应。 第502章母亲的回忆(下) 白若兰迫于阿爹的压力下,勉强答应了嫁给阿呆,可是她怎么甘心自己下嫁给一个傻子! 所以就在大婚的当天,白若兰留下了凤冠霞帔,偷偷的独自离开了。 白若兰不告而别,在婚房傻傻等待的阿呆还不知道,阿爹又气又急立刻气血攻心,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时,白若青看着阿爹毅然决然的说道:“爹,我替阿妹嫁。” 于是白若青摘掉了头上的绑带,擦去脸上的灰尘,换上了自己做的大红嫁衣,并且在眼角点上了一颗泪痣。 阿爹将蒙上红盖头的白若青交到了阿呆的手上。 “新娘子,新娘子。”阿呆痴痴的拍着巴掌笑着。 阿爹笑着看着两个人办完了最后的仪式,大婚完成,他已经放心,握着白若青的手语重心长说道: “若青,爹也不想你往后日子太累,阿呆的毛病有个地方能治,回白家吧。” 回那个将他们很早就赶出来的白家吗? 白若青回到了婚房,阿呆坐在那看着她痴痴的笑着,口中呼唤着,“花花。” 白若青看着他笑了笑,眼中的温柔水波一样散了开。 那一晚,白若青终于不用再伪装成男人,做回了女人。 第二天白若青是被阿呆愤怒的叫声惊醒,她醒来看到阿呆指着她大叫着,“骗子,你不是花花!” 白若青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点的泪痣已经被擦掉了。 “阿呆,你听我说……”白若青想解释,而阿呆起身就跑了出去。 白若青急忙拿过外套起身忙追了出去,就见阿爹正拉住阿呆不让他乱跑,而失去理智的阿呆用力的一推,阿爹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倒下,阿爹再也没能站起来。 就这样,大婚第二天阿爹过世,白若青没有哭,一个人给阿爹安顿好寿衣棺木,阿呆虽然没有再闹,可也躲在屋里不吃不喝。 安葬了阿爹后,白若青收拾了行李,“阿呆,我带你去找花花。” 一句话,便让阿呆立刻跳起来了精神。 就这样,白若青带上阿呆离开了村子,她一路照顾着阿呆,一边求医问药,直到回到了离别近二十年的白家。 如今的白家早就不如从前,甚至是臭名昭著,都知道白家蛊术害人,也都避而远之。 这时候白若青回来,白家倒是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最后白若青在白家当家人白巫面前下跪,并同意留在白家誓死效劳,才答应了医治阿呆。 半年如一日,白若青学习蛊术,吃尽了苦头,一边照顾着阿呆,阿呆是她唯一的光,唯一面对阿呆时候会卸下防备的人,直到有一天,白若青发觉到,阿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吵着要找白若兰了。 “因为他已经好了。”白巫就算是笑着时候,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邪意,“你说是不是啊,唐家大少爷唐文然?” 阿呆没有说话。 白若青看着他眼眸中精光,才知道他已经清醒了。 白巫笑道:“你不必顾虑,我们白家和唐家速来无冤无仇,况且唐家大少爷与若青结为夫妻,这是喜事,两家结为相好,以后可以多多来往嘛。” 白巫的意思很明确,借着白若兰和唐文然的婚事搭上唐家,这对白家来说可是东山再起的很好机会。 而风水世家唐家可是向来正派之门,要是跟邪门歪道扯上关系,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身份,也知道他已经康复,唐文然便不再装下去了,平静回道:“白家出手相救,我唐文然自然感激,如果需要钱财,尽管说个数。” “至于我跟白若青的婚事,是在我不清醒时候擅自做主,我根本不记得是怎么一回事了,又如何能作数,白若青如果有什么要求,一样可以提,我唐文然只要能做到,会尽全力弥补。” 唐文然的话已经很明确,他是清醒了,可是又忘记了白若青是如何陪他走过来的。 白若青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虽然很高兴阿呆康复,但是也知道,阿呆无论是糊涂还是清醒,心里都没有她。 当初她代替妹妹嫁给阿呆,并得是勉强,就算阿呆痴傻一辈子,她也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阿呆真的清醒,成为了唐文然,白若青知道,他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虽然心里很受伤,不过白若青明白,她和唐文然不再是一路人,是该分开的时候了。 “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白若青一字一句道:“大婚之事的确是我自己的决定,权当是我欠了你吧。” 唐文然看着白若青没有说话。 白巫依旧是若有所思的笑着,唐文然拒绝了白若青,白若青同意放手,看似两人走到了头,而白巫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他看得出唐文然眼中暗藏着什么。 所以白巫笑说道:“既然是你们自己决定,那也只能如此,唐家大少若是决定启程,我们白家自然好送。” 唐文然当然要走,而白巫也当然安排了白若青带人护送唐文然回唐门。 这段路对白若青来说,要比她曾带着阿呆在外流离的路难走,她没有再对唐文然说一句话,也没有去看他,或许是因为害怕走到了路的尽头分别之时,自己会舍不得。 就在距离唐门一公里的地方,白若兰停了下来,既然唐文然是唐家的大少爷,名门望族之后,声名显赫,所以白若青知道唐文然不会喜欢,白家人的靠近。 “我就送到这里。”白若青平淡的说了句,“你走吧。” 唐文然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了句,“多谢。” 白若青点点头,转身回走。 就在白若青走了几步,可唐文然突然从后追了上来,并且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白若青吃惊转头看着他。 唐文然似乎已经做了重要的决定,目光坚毅的一字一句道:“这次,是我自愿抓住你不放手的。”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而天地间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紧紧握住的手,仿佛要牢牢的粘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唐文然怎么可能忘记呢,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细心照顾着他不离不弃,那个为了他当众下跪投身白家,那个不求回报付出的白若青呢。 可他也知道,自己决定去握住白若青的手时,两人会背负怎样的沉重负担。 但是,什么能阻挡得了相爱相守的决心呢? 第503章见秦绍川 沈宁忆的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我和明真也要离开大桐,去往安川了。 谢军说道做到,我们帮了他所谓的半个徒弟,他安排了车送我们去往安川。 明真见我一直低头看着手上的照片,拍了拍我肩膀宽慰说道:“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还好能留下这张照片是个念想,现在能做的就是完成你心中的遗憾,去找到你母亲的过去。” 我点点头,抬头看向窗外笑说:“总算是不负艰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模样,能换来这张照片也值了。” 明真无奈的摇摇头,“可怜呐,真是没有妈的孩子像根草,得到这一张照片就知足了。” 这时我看到路边的一家店铺的时候,忽的想到了什么,忙说了声,“司机师傅麻烦停下车。” 司机将车拐到了路边停了下来,明真顺着我的视线看到路边店铺上写着:绍川洗屋事务所几个字。 明真问道:“洗屋?什么东西?” 我早就听那个陆叁多讲过,所以回道:“是有那么一种职业,就是专门处理死过人的房子。” “还有人做这个的,真是无处不商机啊。”明真听明白了,转头看看我,“不过你在这停下干什么?” 我看着那门面回道:“有个认识的朋友,托我过来看一看。” 明真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在大桐还有朋友?说说,我认识不。” 我回道:“你不认识,应该说是在新苑13认识的,名叫陆叁多,是……只亡灵。” 明真一手抹了把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我如实回道:“为了那部死亡速写相机,我找到了新苑13号,得知13号是栋凶宅死过一家人。” “除了一家人之外还有个凶宅试睡员,搬进去的人都会出事。” 明真惊讶道:“这样的大凶之地?那个买了沈家照相设备的孟老也死了?”仟仟尛哾 我点点头,“事情办完之后,我碰见了这个叫陆叁多的亡魂,他特意找上我说了一些事,关于13栋发生的凶杀案,凶手是个女人,跟邪教有关系,而陆叁多碰见的叫秦绍川的人,手上的图腾和那个女人身上的一样,包括陆叁多死去的父亲。” “陆叁多的父亲杀死了他母亲,并非是正常,很有可能他们关系的是一个共同的组织。” 明真吃惊道:“邪教组织?这……要说一个两个还行,我们两个去对付一个邪教组组织?” “还不能断定这个秦绍川就是有问题,先会会,看看再说。” 明真认命的点点头,“行吧,反正你答应的事最后都是一管到底,我总觉得这次也是一样,只要一沾手,还是会被卷进麻烦里。” 我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害怕过麻烦。” 就这样,我跟明真走进了事务所里,推门进屋就听门上铃铛叮当一响。 室内很宽敞整洁,布置也很简单明了,很平常的事务所,那边坐着三个人,听见门口动静三人都往这边看了看,其中一个女孩起身微笑迎接, “欢迎,二位是有咨询事还是有业务,这边请坐稍等。”她向旁边做请的动作。 不等我回答,另一个人惊疑了声。 “诶,是你啊。”宋治安起身瞅着我惊讶道。 我也没想到进来就碰见了认识人,也想着不会再和这人碰面了,竟然在这又碰见了。 我也笑回道:“又见面了。” 明真左右看看,确认眼前的不会是我说的那只亡魂。 “大桐这么大,两位能走进一个门里,看来都是有这个缘分的。”说着话的是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很年轻,长相也很端正,微笑时候眉眼带着一丝英气。 我打量他,宋治安介绍说:“这位是事务所负责人秦绍川秦先生,这位是秦先生助理,谢小雅谢助理。” 果然就是这个人了,这人面容英挺,看着倒不像是个作奸犯科的人,不过人不可貌相,自怕是这人伪装的很深,那可就更要小心了。 我也客气的介绍了自己和明真,我俩笑回几句,坐下后谢小雅忙去倒茶水,宋治安先问道:“你们来这是有什么事吗?着急的话你们先。” 我回道:“先来后到,我们不急,还是等你说完的吧。” 宋治安笑笑点点头,才看向秦绍川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是租完了才知道楼上出过事,虽说一开始也不信邪,可是从住进去第一天晚上屋里就有些不对劲。” “刚开始是不知道哪里有一股臭味,就是那种腐肉的气味,我找遍了屋里也没发现什么,再后来就是楼上不断有冲马桶和水流的声音,而且都是后半夜响个不停。” “我去找过楼上,敲不开门,后来才知道楼上根本没住人。” “再后来呢,我听到邻居一婶子偷偷告诉我才知道,楼上那间屋子发生过碎尸凶杀案,附近住户害怕,都是把自己家房子租出去搬走了,住进去的都是不知情的。” “我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心里不舒服,尤其是晚上听见声音,还是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去找房东说了呢,房东拒绝退房租,理由就是楼上发生命案楼上是凶宅,又不是他家,我想着也是,况且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所以呢,看到你们广告就过来看看,能不能给楼上清清屋子。” 秦绍川一边听着,一边手上笔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听完手上笔也停下,看向宋治安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郁槐公寓34号房?” 宋治安点点头,“正是,我住楼下24号。” “那里啊。”说话的是谢小雅,她看看秦绍川说道:“那个郁槐公寓我们去过不下五次了吧。” “不光是34号,别的屋子也有人去世,不过都是老人,我们去收拾的屋子,那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谢小雅看看宋治安,“你怎么会租那里呢?” 宋治安叹口气,“房租便宜啊,而且距离我工作地方近,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了,搬进去时候也是着急,过后才知道情况的,索性我也上班总不在家,所以就拖到现在问题严重了,才想着看能不能解决。” 第504章租住 秦绍川听完宋治安的话,略沉思了会回道: “正常来讲呢,我们负责的就是死过人的房子,帮死者整理遗物,室内清洁和消毒这样的事。” “而你的诉求就希望我们清洁你住处楼上的屋子,这个嘛,没有房屋主人的邀请,我们是不能擅自做主进屋工作的。” “至于你居住处,我们能做的就是看下屋子环境,做下除臭消毒方面的工作,至于别的,诉我无能为力。” 宋治安叹口气,“我问过了,公寓的包租婆没答应,大概是不想闹出什么动静。” “没办法,只能这样吧,你们看看做下清洁,希望能有效吧。”.. 宋治安同意了要秦绍川去做下住处除臭工作,谢小雅立刻请宋治安到旁边做登记。” 秦绍川看向我跟明真,面含微笑的询问,“现在二位可以说下来这里的事情了。” “这个……”明真看向我。 我笑回道:“看来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以为这里是房屋中介之类的地方,我们刚到大桐不久本想找个临时住处,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既然现在碰见了熟人,倒是想看看那个郁槐公寓34号,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先邀请你过去净宅了呢,刚好楼上楼下一起打扫下,都方便。” 那边宋治安刚签好名字,听到我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激动了起来,“对啊,这样不就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小兄弟,我就觉得跟你也有缘份,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 宋治安恨不得扑上来来个大拥抱的架势,不过谢小雅疑惑的看我询问道:“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那个34号房出过事,或者说那栋老公寓都挺晦气的,你怎么还敢住进去?” 宋治安生怕我反悔,已经抢先道:“换做别人是没这个胆子,不过这个小兄弟可是不简单,知道的也挺多的,新苑13栋那个有名的凶宅知道不,前一阵不是房子里搬出去一具孩子尸骨吗,就是这小兄弟挖出来的。” “都以为那房子是闹鬼的凶宅,可小兄弟进去,说是什么……对,草木印象,反正没半天功夫,那房子问题就给解决了。” 我笑回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是不懂房子的事的,只是常碰见凶宅这样的事倒是真的,大多情况住的都是凶宅。” 宋治安一下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大,之前还以为你是不是天师什么的,该不会你们做的也是凶宅试睡那种工作的?” 宋治安是误会了,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我没有解释,所以在宋治安看来 我是默认了。 秦绍川眼神中透出一丝玩味,“原来新苑13号的事是你做的,这倒是有意思了,连那里都处理的了,那郁槐公寓34号应该也不在话下才是。” 我笑道:“毕竟要自己常住的,自然最好还是请专业人士来处理。” 秦绍川微笑点点头,“既然你们自己决定的,那好吧。” 这件事就这样订下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秦绍川等我消息再过去进行净宅的工作,谈完话后,我和秦绍川握了握手道别,便和明真还有宋治安走出了事务所。 宋治安心情大好,整个人都神情气爽,看着我笑说道:“是你的话我相信什么凶宅都不是问题,连新苑13栋都解决得了,何况一间小公寓。”m.. 我笑说道:“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房子的事我的确是没你说的那么懂,否则也不会到这里请专业人过去净宅了。” 宋治安一脸“我懂”的表情,“自己住的当然要收拾干净,况且那种发生过杀人碎尸的屋子,一般人心理都接受不了,你们已经很牛了。”他竖起大拇指。 我说道:“也是为了房租便宜,那就麻烦你带路见一下公寓的包租婆,谈一下租住的事。” 宋治安自然是一口答应,前边带路。 明真凑近我小声问:“车还在路边停着,这就不离开大桐赶路,还住下了?” 我也低声回道:“刚刚见过秦绍川,的确是见到他右手腕上露出点图腾纹路,只有这样才能更了解一下。” “师兄,那边车的事你去支会一声,这个事务所常进出的人,你也盯一下吧。” 明真知道我决定的事不会改主意,无奈的点点头,交代说:“那你自己多小心点啊,没有空穴来风,既然说是凶宅了,里头八成是有东西。” 我知道明真的担心,看他笑说道:“师兄,就咱们经历的那些事,你觉得一个凶宅是问题吗。” 明真扑哧一笑,点点头,“也是,行吧,那就看看这个秦绍川是人是鬼吧,有事电话联系。” 于是我跟宋治安前往郁槐公寓,既然早就听说宋治安他们说的那个公寓的情况,不难想象会是一副什么情景。 果然,到了地方就见一栋五层老公寓楼杵在路边,距离新苑别墅区是挺近。 所以也难怪宋治安会非住这里不可了。 从外看去这栋老公寓就着实有了年头,而且或许也是因为阴天的关系,从外看去就是一副枯藤老树昏鸦的萧条模样,公寓前边有三根旗杆,上头飘着的旗帜剩下了破烂的布条。 墙上几乎爬满了爬山 虎,只露出一个个黑黝黝的玻璃,就这么个透着晦暗的公寓,自然是很少有人会选择在这里住。 更何况还发生过凶杀的案件。 路上我就询问过宋治安关于那个34号房间的事情,可具体的宋治安也不清楚,他也曾询问过邻居,可也都是模棱两可。 宋治安就怕我打怵反悔,所以热情的做起了公寓推销员,一个劲的说道:“你别看这个公寓又旧又破,里边东西还是挺全的,房间空间不小,还有两室一厅的,另外还有个公共的运动房,不少健身器材,还有台球桌。” “你要住楼上,咱们楼上楼下互相照顾方便,我最近都晚班,白天需要什么就找我。” 我这还没搬进去,宋治安就认定我会住下,其实哪里知道我目的是秦绍川,所以在这临时住下也不会太久。 宋治安领路进了公寓,先带我拐进旁边包租婆的住屋,敲敲门推开没见里边有人。m.. 宋治安无奈叹口气,“这包租婆应该又出去打麻将去了,得,晚上得回来,先去我屋待会吧。”_d 第505章空房里的人影 没见到包租婆,宋治安带我去了他的住处,二楼的24号,一室一厅,五十来平。 可这五十来平也被搞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方便面盒子和各种包装袋,袜子也在餐桌上。 宋治安显然也是临时邀请我过来,所以房子根本没来得及收拾,这阵进了门,他尴尬的呵呵笑着,赶紧把地上的东西划拉划拉抓起统统丢进卧室柜里。 “屋子有点乱别介意啊。”宋治安呵呵干笑,“我这不是上班没有时间收拾么。”.. 我笑了笑,将沙发上的水杯捡起放在了茶几上,“你这常住的都不介意,我就临时坐下的介意什么。” 宋治安哈哈笑着,“我真是习惯了。” 因为之前听宋治安说过卫生间里总有动静,所以这时候忍不住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看。 宋治安顺我视线看看,说道:“放心白天没事,也就是经常后半夜常有些声音。” 宋治安刚说完,这时棚顶就传来了像是滚珠滚过的一连串动静。 宋治安的动作停住,我俩互相看了眼,都看向棚顶。 宋治安说道:“现在真是越闹越凶了,白天也不消停了吗。” 我问:“楼上真没有人住?” 宋治安点头,“真的,上去看看?” 我想坐着也是坐着,便点点头起身。 我俩出了门直上楼上,来到了34号门前,宋治安说两边几家也是经常换住户,都是听见了声音害怕,后听说了34号的事情,就都搬走了,大多房租宁可都不要了,也不想住这了。 宋治安说话的功夫,我注意到34号门下边散落的一些白色颗粒状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盐巴。 房门锁着的,所以我试着趴门镜上往里看看,能看到些微的光亮,忽的看到一道黑影晃了过去。 我立刻离开门镜,转头看看宋治安,“有人。” 宋治安一愣,“没听说有人搬进来啊。”他上前敲门。 “你们干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喝问声。 我回头看去,就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体型很胖的妇女,顶着一脑袋发卷,叼着根烟,一身大花裙的睡衣。 就这形象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包租婆没有错了。 果然,宋治安见到她忙说:“王婶,我们刚去找你你不在。” “是小宋啊。”包租婆认出他,“你怎么又过来了这了?” 宋治安说道:“是这样,我这位朋友唐艺,想租我楼上,这间34号,不过我们过来看看里边好像有人,是租 出去了?” 包租婆顿时眼睛一亮,瞅着我笑说:“没有,里头空着怎么可能有人,你们看错了,来,我开门给你瞅瞅。” 说着从腰包里扯出一长串的钥匙,哗啦哗啦翻了下,摸出一把就上前,边低头去开门锁边说道:“小伙子,你可来的正是时候,咱们这价格实惠,不少有问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往外租,就愿意租给你们这样干干净净的年轻人。”m.. 我心说果然是生意人会说话啊,先不说这房子空放多久了无人问津,就宋治安能划分到“干干净净”里头,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说话间包租婆已经打开了门,立刻从门上散落下一些灰尘,她走在最前边,止不住呛咳了几声,抬手在眼前灰了灰。 包租婆嘴上说着,“你看这屋子多亮堂多宽敞,也就是有点浮灰,好收拾。” 宋治安站在门口就不动了,我进屋左右打量,屋子里家具用的都很齐全整齐,的确是只能看到四下蒙着一层灰。 我转了一圈走进卫生间里,试了下水龙头,随处看了下,一转头就见包租婆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她却是盯着一处脸上神情也是古怪。 似乎是察觉到我看过去,她急忙恢复自然,问了句,“怎么样,还算满意吧?”说着转身往回走。 我转头看看那边的马桶,马桶盖子立着,没见到有什么异样,不过正是刚刚包租婆盯着看的地方。 我跟着走出卫生间,回道:“还好,不过我的确是喜欢干净,受不了屋子里灰尘还是气味,可以教人过来收拾下吧?” 包租婆立刻笑得更开心,点头答应,“当然可以啊,有啥不行的。” 正说话间卫生间里突然就传来了碰的一声声响,宋治安差点跳起来。 转头看去就见马桶的盖子已经合上,而且卫生间的门也缓缓的关上了。 宋治安惊吓的神情抬手指去,“那边……” 包租婆摆摆手赶紧说道:“卫生间的窗户开着,风吹的,不要大惊小怪的。” 宋治安说道:“哪里有风,我早就跟你说这房子里有动静,刚刚唐艺还看到有人在屋里。” 包租婆生怕他搅了好事,赶紧说道:“老房子有点动静不是正常么,你可别听外边乱说的那些,自己吓唬自己,我这不是开门让你们看了么,哪有人哪有人。” 知道包租婆是故意隐瞒急着往外租房子,我说道:“放心,这个屋子我租,还是找地方坐下谈吧。” 包租婆喜笑颜开,“行,去我那屋坐会,我那有上好的茶叶。” 于是我们又回 到了一楼包租婆住的屋子,包租婆也忙着泡好茶叶端了来,又是自卖自夸道:“在我这住绝对安心,周围也没有闹市吵吵,白天还可以在附近转转。” 我抿了口茶水后直说道:“还是说说那个34号的事吧,我知道里边发生过凶杀,都畏惧是凶宅所以一直空着。”.. “胡说。”包租婆又一急。 我接着说道:“我并不在意是不是凶宅,只是想弄清楚里边发生过什么事而已,起码任何一个租客都有知情权吧。” 宋治安也附和说道:“就是,王婶,我们又没说不住,你就直说别瞒着了。” 包租婆瞅瞅我俩,思量了下然后开口说道:“嗨,我不是想着你们忌讳这个么,你说哪有房子不死人的呢,尤其这公寓年头都这么多了,前几天四楼老张不是也犯病让救护车拉走了么,人都没回来,东西还在屋摆着,你们说现在人就是脆……” 迎上我俩目光,包租婆知道扯不开话题,只好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租那屋的两口子吵架,男的把女的杀了,绞成肉馅冲马桶了。”_d 第506章关于34号的背景 第506章关于34号的背景[1/3页 包租婆一句话让我和明真都不淡定了,细说起来才得知,在34号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男人名叫孙强,女的叫赵芝,结婚五年没有孩子,或许也正是缺失了孩子的调味剂,两个人的生活枯燥乏味,只剩下了争吵后互相指责。 两人在公寓已经租住了大半年,可因为吵架问题常受到邻居投诉,所以跟别人也都从不来往。 直到有天,赵芝拿出了写好的离婚协议书要孙强签字,既然两个人互相折磨,不如就此分开,各自重新开始生活。 然而,赵芝怎么也想不到,孙强却不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而且对赵芝非常生气,因为她竟然想离开他! 对于赵芝来说这场婚姻痛苦不幸,而对于孙强则是乐在其中,他以为赵芝也该很享受才对,可赵芝敢提出离婚。 心理扭曲的孙强,顿时觉得赵芝背叛了他,这种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面目狰狞的掐住了赵芝的脖子,然后扭断,直到赵芝停止了挣扎和呼吸,孙强才冷静下来。 可赵芝的死没有让他觉得恐惧或者是后悔,甚至为了不被人发现尸体,他趁着晚上非常冷静的分尸,用绞肉机一块块搅碎,然后用马桶冲走。 那一晚楼下住户对楼上不停的冲水声也起疑,直到过了几天开始闻到异样的臭味,跟包租婆反应过后,大家才意识到好几天没见到孙强和赵芝,也没有听见他们屋子有吵架声了。仟韆仦哾 于是包租婆带着人去34号查看,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包租婆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门一推开,一群人立刻被屋里情景吓坏了。 孙强吊在横梁上早就已经死了,没有见到赵芝。 之后警察来整理现场,从绞肉机里找到了人组织的碎肉,后也证实就是赵芝。 再联想到那一晚的冲水声,楼下住户立刻就吓得搬走了,其实不光是他,整个公寓里的人都吓坏了,那时候因为这件事一大半人退房,直到现在老公寓的也是不景气。 所以 第506章关于34号的背景[2/3页 有人愿意搬进去住,包租婆自然是愿意的,只有有人证实那房间没有鬼,入住平安无事,那么自然就可以补救公寓的名声了。 了解了34号里的情况,我和包租婆交了订金,就算是租下来了。 包租婆也没想到我知道了实情也还真的同意租住,拿着钱眉开眼笑,直夸我道:“你这年轻人不仅有胆识,也一身正气,真有什么也不带靠近你跟前儿的。” 我也笑回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包租婆瞅瞅我身边,“对了,怎么没见到你行李呢?” 我又不能说我不会常住的,所以简单说了句,“我行李不多。” 包租婆递过来钥匙,“行吧,那你就先收拾着,收拾干净后就搬过来吧。” 我接过钥匙应了声,跟宋治安走出了门往楼上去。 宋治安这时候倒是犹豫起来了,看着我小声问道:“你就这么住进去真的没问题吗?” “原本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凶杀事件,谁知道这么凶残。” 他想到夜里听见的冲马桶的声音,还有闻到的臭味,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刚刚你不是也看到路边有人影晃过吗。”宋治安问:“这次是不是跟13栋一样,是什么草木印象啊?” 我摇头回道:“并不是,究竟怎么回事,现在还不能确定。” 宋治安看我根本没有怕的意思,然口气说道:“行吧,你是专业的凶宅试睡么,肯定比我懂,希望你能把这个34号也顺利搞定。” 我又摇头,“我不是专业的,不过这个凶宅试睡员,我听说过,也认识一个。” 便是那个叫陆叁多的亡魂。 陆叁多,一个没有名气的网络作家,手头拮据而接了笔赚快钱的单子,就是到大桐有名的凶宅名苑13栋做凶宅试睡员。 不是不信鬼神,而是贫穷比鬼可怕。 陆叁多在13栋住下的头一天晚上,就频频遇见怪事,紧闭的房门兀自打开,晃动的摇椅,升降电梯自己上下运作,而且就连白天都鬼压 第506章关于34号的背景[3/3页 床等等。 就在第二天雷雨大作之夜,陆叁多亲眼目睹了手持血斧头的女人劈杀,以及满屋鲜血的情景,亲眼目睹凶杀现场重现的陆叁多,惊吓过度而死亡。wwxsnew.net 而根据明真调查所知,现在那栋房子已经被秦川买了那里。 于是住在最大凶宅里的凶宅二人组也成为大桐众所周知的凶宅清理专家,陆叁多要一边应对着性格古怪,唯利是图又老谋深算的“禽兽”老板算计,一边接待着不断找上门的生意,同时也继续挖掘着暗藏在13栋中的其它隐秘。 以洗屋为乐的秦邵川几乎是来者不拒,然后名利双收,而被“五险一金”压榨的陆叁多不得不四处奔波,忙于解决凶宅问题,虽然面对的凶宅都曾发生过血淋淋的凶杀案,需要他有着强大的心理面对。 有的是慈眉善目的老人谋财害命,连 杀数人的公寓,有的是天才儿童父母因为教育和金钱问题发生分歧,男主杀死妻儿自己也饮弹自尽,还有为了骗保妻子暗杀丈夫并分尸并烹煮喂食藏獒等等。 一栋栋凶宅背后往往是骇人听闻的故事,而陆叁多也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渐渐接受,为凶宅所掌烛,房子毕竟是房子,犯错的是曾住在里边的人,陆叁多要做的就是还它窗明几净,扫去阴霾。 同时,陆叁多也是在为自己的过去清理心宅。 陆叁多曾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杀害母亲,最后自己也割喉的情景,家对于他便是凶杀的血屋,逃离了房子可逃不出心宅,他一直相信公众对父亲为精神病人的审判,到开始怀疑父亲做了那种事背后是否真的有灵异事件的隐情。 最终他鼓起勇气走进了那个噩梦之屋,为房子更是为自己掌烛。 直到了解了自己背后真相的陆叁多,也放下了多年的心结,整理的所有凶宅故事也让他如愿的成为了知名作家,但是陆叁多选择了继续同唯利是图的禽兽老板秦邵川合作,离开13栋后搬往下一个鲜血淋漓的凶宅 第507章被困住的亡魂 宋治安要准备去上班,也帮不上别的,所以提醒我多注意安全之后就先离开了,我独自拿着门钥匙再次打开了34号的房门。 因为这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也或许是窗外爬山虎的遮应,室内显得晦暗了许多。 我打开了墙上开关,进屋扭头看看厨房,走了过去开始洗锅子洗碗,包租婆给了一包方便面,所以今晚是只有这个能吃了。 我煮着方便面的时候,旁边电话震响了起来,拿起看看果然是明真打过来的,我接起问道:“师兄,你那边怎么样?” 明真回道:“我一直在这盯着那个事务所,进出的人不多,没见到有什么奇怪的,秦绍川也是很正常的下班买菜回家,没见再出门。” “我已经跟到他的住处了,打算明天等他出门进屋看下,这个人要真是什么邪教的,那屋里一定藏有邪教的什么标志的东西。” 我想了下,回道:“行,明天我会联系秦绍川早点过来,拖住他,你那边也能安全些。” 明真答应了声,然后也询问我,“你呢,已经住进那公寓了?有没有发现真么异样?” 我回道:“我是住了进来,目前还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真有什么的话应该也是只胆小鬼吧,平时在屋子里蹦跶,等生人进来了,这东西倒不敢出来闹腾了。” 明真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应该是故意说给屋子里的东西听的,他信任我的能力,就像我信任他一样,所以我们对彼此并不太担心。 挂断了电话后我也准备着吃了饭,简单收拾了下后外边的天也黑了,闲来无事便回了卧室倒头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整个房子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水龙头滴答水滴的声响,那声音渐渐带了回音催眠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响。 我睁开眼睛,就见卧室里的灯亮着,可客厅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那细微的声响正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我起身下了床走到门口,隐约看清就在横栏上有个什么东西在微微晃荡着,我靠近看清是一根绳子,一个打着套圈的绳子,微微晃荡着。 就像是有人吊在上边一样。 我瞅着那绳子摇晃,这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我转头看向卧室,就见卧室里床上,床单下竟然躺着一个人形,我手上拿着绳子一步步走了过去,才到门口,床单下的东西立刻搜的一下滑动到了床底下。 然后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呼啦的流水声,厨房里也传来了邦邦邦的砍剁的声响。 我看看床底下露出的脑袋,横梁上挂着的老太太,卫生间里蹲在洗手池边按手龙头的小老头。 我问道:“你们聚在这里,这么闹腾人是因为什么呢?” 正在配合闹腾的一群鬼混立刻愣住不动,其中一个小老头试探的往左边走,见我眼神也跟着他移动,立刻大叫了一声,“他看得见我们!” 他的喊声叫一群鬼魂立刻惊醒一般,吱溜吱溜的纷纷钻暗里头没了影。 “等等。”我这叫住已经来不及,看着都已经跑没了,无奈的回头却看到横梁上挂着的小老太太挣扎扭动着还挂在上边,下不来。Qqxsnew.net 我这没忍住笑了,“老人家,您这用我帮个忙不?” 于是在我帮忙下,老太太总算是下来了,看样子折腾累了也不打算跑了,气道:“这帮孽,我老太太也不是吊死的非让我装吊死鬼!” 我笑着问道:“所以你们为什么占着这个屋子吓唬人呢?” 老太太似乎因为生“那帮孽”的气,这时候我问起就直回答道:“哪是这了占这屋子,为的是这公寓,我们都是死在这的,可死了就困在这出不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都拘在了这,合着也是走不了,死的是越聚越多,都是离不开也下不去,那我们还不如把你们活的都赶走,我们消消停停的住在这。” 我心说难怪会在这公寓里见到那么多游荡的亡魂,原来是都困在了死亡地,通常来讲,亡魂还留在世上都是因为心有牵挂,又是像是跳楼上吊这样的,怨气冲天,死后就会留在死亡地成了缚地灵。 可这么多亡魂,看上去怎么死的都有,全都聚集在一处那就不正常了,除非是有什么外界的镇物之力压制住他们出不去。 我又问道:“就是说死在这的都离不开?那这屋子之前死的那对男女呢?” 老太太哼了声,“男的太坏,让我们撵最下边地下室去不准上来,女的太可怜,浑身疼挪动不了天天哭,现在自己住在一个屋。” “不过在这个屋子里闹腾动静最有效果,周围刚搬进来的,大多数听见动静都吓跑了。” 听宋治安也说道,这34号周围几家都空着,于是我笑问:“楼下住的,你们怎么没吓唬走呢?” 老太太回道:“那小子干保安的,屋里有那保安衣服,我们都靠近不了,只能弄些声音吓唬他就是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些老人家困在了公寓里离不开,可也不喜生人打搅,所以干脆想把活人赶走,这公寓也就成了栋鬼楼。 所以34号才总闹出声音来,为的不是害人而是吓唬人。 我思量了下先问道:“老人家,毕竟阴阳两界,这里已经不该是你们停留的地方,就算是整栋公寓都是你们的了,可也是孤魂野鬼,要守到什么时候。” “如果我可以找到你们被困在这里的原因,送你们都好好离开,你们是不是愿意呢?” 老太太一听,想都不想的立刻说道:“我不管他们,我自然是愿意,你要真能做到,那第一个送我老婆子先走。” 我笑点点头,回道:“您老能想开就好,要是也能做做他们工作就更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老太太说道:“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老婆子活着时候养了儿女一大帮,可一帮儿女养不了我老婆子一个。” “老房子拆迁,他们一个个红了眼,挣得是什么亲情也不认了,把我老婆子一个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直到病死了,才算是有一两个露面,寒心呐。” “且活了一回知道人呐也就那么回事,走了就走了,再好也不来了。” 第508章洗屋就是做清洁? 听完老人家的话我心下也不免觉得沉重,世间冷暖自知,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和老太太订下,我来寻找他们被拘在这公寓里的原因,她呢,去做大家的工作,如果我真的能够送他们好走,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而且这样互利互惠的事,我也希望他们能帮我个忙。 34号房间的问题其实也是整栋公寓楼的问题,我呢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后,天亮后先联系了秦绍川,然后就楼上楼下的寻看,到了一楼正碰见宋治安急匆匆的走进来。 宋治安瞅见我松了口气,然后急问道:“怎么样,昨晚住着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听见什么奇怪声音?” 宋治安显然已经惦记了一夜了,这早上下了班就立刻赶回来了。 我笑摇摇头,“没有啊,一觉到天明,睡得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看我说什么,嘛事没有,就是有人自己吓唬自己。”说话的是那边的包租婆,她正倚靠着门口嗑瓜子,喜笑颜开的说了一句就扭头进了屋。 宋治安看着我,过了有一会才郁闷的肩膀一耷拉,“这是为什么啊,怎么我就什么动静都能听见,一晚上都没办法睡,你来了就没事呢。” “哦,我不是希望你有事,就是这差距也忒大了,亏我还惦记你一晚上怕出事呢。” 我笑着宽慰他,“你只是能听见动静就已经很不错了,今天收拾完房子之后,以后应该不会那么吵闹了。” “希望真会有效果吧。”宋治安嘀咕着,把手上拎着的一口袋吃的递给我, “附近也没有早餐店什么的,只有这些泡面火腿肠什么的,先吃口吧。” 我接过道声谢,反正已经楼上楼下走了一圈,除了时不时晃过去的异样影子,并没有发现这公寓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能够压制住亡灵在一栋楼里都出不去,难不成是底下埋着什么镇物? 转了一圈无果,只能回去先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听见窗外车笛声,我从窗口往下看看,就见秦绍川和他的助理谢小雅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人已经到了。 我出了门走出公寓,秦绍川还站在门口往公寓楼观望着,跟谢小雅说着话,看见我秦绍川笑说道: “真没想到你还能联系我,我想着你住进来一晚差不多就该离开了。” 我笑回道:“虽说凶宅听着吓人,但是也没那么夸张,就是我住那屋得收拾一遍了。” 秦绍川笑点点头,“好说,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小雅,拿上东西开工了。” 秦绍川说完就自顾大摇大摆的进了公寓,谢小雅扭头去车上大包小包的往下拿东西,我上前帮忙。 谢小雅冲我吐了下舌头低声笑说:“谢谢啊,我老板当甩手大爷指使我指使惯了,话说回来,你挺厉害的,还真敢住下。” 我笑回道:“也没什么,倒是你们应该常打扫这种房子,你一个小女孩有这样的胆识才是不容易。” 谢小雅笑说:“我以前就在殡仪馆上班,见惯了死人,也没有碰见过什么邪事,我妈说有保护我的,我不用担心。” 说话间已经返回34号,进门秦绍川正在客厅站着四处寻看。 过了一会他说道:“这屋子虽说光线暗了些,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也没有什么气味,算是我碰到的最好打扫的了。” 我问道:“你说的打扫是怎么做?” 秦绍川回道:“就交给我和小雅来做吧。” 于是我在一边看着,谢小雅拿出香炉点了三支香祭拜了下,然后两人拿出工具来开始打扫屋子,渐渐的我一阵无语,心说这两人还真是“打扫”,这不就是在清洁卫生吗。 该不会所谓的洗屋就是清洁工的另一种称呼? 秦绍川属于干的少竟指挥的那种,还要检查一遍谢小雅擦的柜台干不干净。 我问道:“就这样?” 然后自顾开口说道: “我们可不是清洁工,只是这屋子比较好收拾而已。” “我们通常收拾的屋子,都是那种独居老人死屋里,或者是想不开自杀的,我们就负责收拾整理死者的遗物,可是很麻烦的。” 谢小雅停下来歇歇,也接话说道:“最不喜欢收拾的,就是那种发生火灾烧死屋子里的,尸体没烧成灰但是基本全熟了,一屋子的烧烤味。” “还有就是那种独居老人,死屋里好几天了,烂臭了才被发现,尸体是挪走了,可床上粘一层皮,液体都渗床板里头去了,所以床垫子掀开,还有个人形的污渍在那,擦都擦不掉。” “而且一屋子的尸味很难彻底清除。”她摇摇头然后看看房子一圈说道: “这个屋子的确是最好打扫的了,屋子里的人是怎么死的?” 我如实回道:“据说是家庭矛盾,男人不想女人离开把她杀了,尸体搅碎冲马桶了,男人也吊死在了横梁上。” 谢小雅停下看着我,然后转头看向卫生间,随后拿上清洁剂边往卫生间走边说道:“那马桶我给你好好清理下。” 我心下忍不住好笑,心说能搬进凶宅住的不是心理强大就是疯子,看来这洗屋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宋治安走上楼时屋子已经收拾完了,他站在门口一看,顿时竖起大拇指赞道:“这收拾一遍真是不错,接下来干什么?用不用撒盐巴朱砂什么的?” 秦绍川收拾完工具说道:“再喷一遍消毒剂就行了。” 谢小雅也说道:“还有就是窗外这爬山虎挺乱的,挡光所以屋里光线才不好。” “就这样?”宋治安总想着洗屋人是不是能干天师的活,现在看来就是清洁工差不多,所以说了句,“这样的话,那我那屋也挺好打扫的。” 可是打开宋治安住的屋门的时候,秦绍川和谢小雅就无语了,看着满屋子的凌乱,谢小雅忍不住叹道: “这算是我见过的最难打扫的屋子里头之一。” 秦绍川也不置可否的点下头,“得加钱。” 两个人这次着实是废了翻功夫,光是收拾垃圾就收拾出七八大袋子,而且也从沙发柜子还有各种角落找出了烂青菜烂果子什么的,这些都是屋子散出臭味的根源。 第509章烧香拜鬼 秦绍川和谢小雅收拾着宋治安的屋子,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清出了七八大口袋的垃圾来。 秦绍川看着那些垃圾,再看看宋治安,说道:“就你说的房子的气味,有动静的事,原来是这样。” 谢小雅也说道:“八成是有老鼠,只是还没翻出来。” 宋治安尴尬的呵呵笑着,“屋子是乱了点,老鼠不能有,而且我说有奇怪的声音是真的有……” 门口传来了包租婆的动静,打断了宋治安的话,“哎呦,这一收拾多干净。” 我们转头看过去,包租婆边往里走边笑说:“你看看小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环境好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宋治安当着包租婆的面也就说不出来了,毕竟这地方还要住的,又不能坚持说她房子闹煞。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冲马桶的声响,随后楼上是明显脚步声走过的声音。 我就在这,下楼时候又锁了门的,所以在场的都知道楼上没有人。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包租婆也是不由得看向棚顶,神色异样没有说话。 宋治安立刻揪住了理说道:“你看,是不是有声音?就是从楼上传来的!” 我看向包租婆,“屋子都打扫一遍了,我也没有养猫养狗,怎么会有脚步声呢,房子死过人我不介意,不过要是真闹煞那就另当别论了。” 包租婆生怕收下的钱再掏出去,立刻说道:“怎么可能有煞呢,这世上就没有煞,就是年头多了水管有问题,过后我找人来修修,老房子嘛,板层有点动静正常。” 包租婆的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就像是爆炸了一样,几乎整个棚顶都是一震,灰尘刷刷的往下震落。 这么大的动静可就不正常了,我们立刻上了楼,我打开门见到屋里的情景,都是惊住了。 刚刚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这时候就跟被龙卷风侵袭过了一遍一样,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而且客厅的吊灯掉落,地板都砸出个大窟窿来。 这情景,比宋治安那屋最开始时候的样子都下不去脚。 包租婆看到家具损坏了不少,顿时肉疼的直拍大腿,“这帮死煞真是造孽啊,我好好的东西都给我砸坏喽!” 我看向包租婆,宋治安也是抓住她的话问:“什么死煞,不是说不信有煞的么。” 包租婆自觉说漏了话,只是眼前情景是事实,已然无法辩解了。 秦绍川叹口气,“得,白忙。”他看向包租婆说道:“阴宅煞吹灯,阳宅煞门线,早就跟你说你这公寓是正宗的煞门煞户,不好好收拾下不行,破财伤人都算是小事了,时间拖久了一定会闹出更大的祸事。” 包租婆没有说话。 我心下一动,故意试探的问道:“什么煞门煞户?” 既然我们在场都亲眼所见,秦绍川便直言道:“这公寓的问题我早就跟老板娘说过了。” “所谓:牵连不断,反受其乱,藤蔓如山,主屋必散。” “公寓,外墙皮斑驳,爬满了爬山虎,显然没人打理,所以墙上树上地上爬的到处都是。” “爬山虎性质属阴,属风,从水,要是搭配得当的话,倒是对独门独院的住宅风水有好处,而杂乱无序就会起反作用。” “这公寓名叫郁槐公寓,门口一棵大槐树,槐即为阴物,犯煞招邪,简直是招煞的活字招牌。” “最主要的是这公寓是座西南朝东北的朝向,正踩煞门线,踩煞门则易发生破财、灵异、或者伤亡事故。” 我越听越不像是什么邪法言论,倒说的像是风水上的事,所以又问道:“你懂风水?” 秦绍川一笑,“不才,主要职业是风水师,副业是洗屋人。” 宋治安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又听他说自己是风水先生,顿时叹道:“我去,你这可真是多才多艺啊,难不成还开了个风水铺子?” 秦绍川并不否认的点点头,“是有个风水店,不过在安川。” 包租婆还在为自己的损失肉疼,言已至此便也不再隐瞒,说道:“我找了个阴阳先生来做过法了啊,说是下了镇煞神不近,收了我好多钱。” 这一听算是找到了那些煞魂困在这里的原因,我忙说道:“你说的人下的什么镇,埋在了哪里?” 包租婆回忆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就看见在罐子里装了些大米狗骨头什么的埋地下了,还做了顿法,拿金钱剑斩煞什么的,有小半年公寓里是消停了。” 包租婆一脸纠结。 我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剪镇之法的粮骨瓶了,除了罐子,应该还有把红剪刀压在正对大门的地方了。” “恐怕你找的是个骗钱的半吊子,并不会驱煞斩煞,只是会些邪门的拘煞道,多亿镇物是有作用,不过但凡在这公寓里死过的人,都被拘在了这里出都出不去。” 包租婆惊吓道:“你是说他们都是被关在这的?” 看来包租婆也是清除,这里的煞魂不是一两个。 宋治安急忙说道:“你还不信的话,到门口挖挖看,有没有红剪刀不就知道了。”说着先往外走去。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秦绍川看着我问:“刚一见面我就猜到你不是一般人,知道剪镇之法,你是什么人?” 我笑回道:“只是略懂一二,你为的是活人排忧解难,我做的是帮死人安生好走。” 秦绍川若有所思的笑笑,“难怪新苑13栋的问题你会解决得了了。” 我看向他,“房子的事还是你专业,剩下的还要你来。” 出了门宋治安就在门口正胡乱挖着坑,我看向门正对的那三根旗杆,秦绍川已经奔着那边走了过去,说道: “门是煞门,立这三根杆子如同烧香拜煞一样,公寓就相当于成了一个大香炉,压着煞又拜煞,就成了根养煞差不多。” “这镇鬼不出门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下边了。” 他看着旗杆下的石台,上前摸索了一阵,然后抽出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红纸包来。 他打开红纸包,里头包着的,果然就是一把红绳缠着的剪刀。 第510章送葬亡魂 剪刀素来有辟邪的作用,比如说一个人受了邪祟惊吓,可以在睡觉的时候,枕下压一把剪刀,剪刀尖冲门外,这样外边的东西就会进不来,可以辟邪震惊。 可要是剪刀尖冲门里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尤其又是红剪刀,那里边的东西自然也就出不来。 “还真有把红剪刀。”宋治安惊讶道,看看包租婆,“王婶,你找的阴阳先生是来驱煞的,还是来帮你助力升天的?王婶你八成是得罪他了,故意使坏的。” 东西就摆在眼前,包租婆不信也不行,顿时气鼓鼓的说道:“这个黄半仙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害我,亏我又是好酒好菜的招待,又是包红包,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说完就要走。 秦绍川说道:“要找你过后找,现在呢我们在这还可以帮你收拾收拾烂摊子,你要还是信不过那就没办法了。” 包租婆看看他再看看我,赶忙说道:“当然信得过,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两位是能人,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还错过,就请两位帮忙收拾掉屋里那些东西,事后必要好好答谢。” 答谢呢,我倒不在乎,只是答应了屋里的阴灵,找到困住他们的束缚,解开后送他们好走。 要破解镇物,只要挖出镇物油炸或者是火烧成灰也就化解了,所以我们从屋角四处挖出了粮骨罐之后,连同那把剪刀一起进行了焚烧。 秦绍川带着宋治安他们打理外边的爬山虎,趁着这时我也回到34号,老太太连同十多个阴魂已经等在了那。 见到我老太太就先笑说:“我们做的还可以吧。” “何只是可以。”我看看满屋子狼藉,“简直是震动人心。” 老太太说道:“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帮了你,你也帮我们离开。” 我问:“公寓里所有的亡魂都愿意离开在这里吗?” 老太太答:“就剩下地下室那个,还有15号房间的女人。” 我知道他们应该就是之前住在这的那对夫妻,他们之间的仇怨不解决,是很难送走的。 最要紧的是先送走眼前这些亡魂送走,我一抬手祭出手中的剑,以中指血涂抹剑刃结诀,腾空而起的剑飞速旋转而且转眼成了五把,并且一瞬间直直立着插入房间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内中一点灵光,形成五芒星极点。 “天清地灵,五道开阴,扣起地门,送葬归冥,开!” 立刻一道无形的风旋地而起,而正中地板犹如水流一样旋转着很快形成了一个黑洞,阴风阵阵,隐约传来鬼哭狼嚎。 我看向眼前的亡魂,“你们可以走了,阴寿已尽的去往轮婚,阴寿未尽的在幽冥等待安排。” 老太太他们都是互相看了眼,面露喜色,早就停滞在这阳间孤魂野鬼一般,终于有了去处。 于是一群阴魂陆续的跳下幽冥之门中转眼没了影,直至都送走,我指诀一收幽冥之门消失,落回手中的长剑也成了一把,收回锦囊中。 送走了这些亡魂就完成了一大半,最后就是处理那对冤亲债主了。 我早就留意公寓三楼角落里放置的一把闲置轮椅,虽然早就已经落灰,不过正好可以借用。 我将轮椅推到了15号房间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知道里边没有人,也只有那个命运凄惨的女人。 我低声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也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与其继续留在阳间不断的受疼痛之苦,不如去见他一面,冤有头债有主,解开自己心结,你也才能好走。” 门里没有动静,我也不着急,直到忽的听到咯哒一声声响,门缓缓的开启了一道缝隙,而且有女人呜呜咽咽的低声哭泣声传来。 我心下暗自叹息,伸手将门推开一半,手上稍以用力,轮椅滚动着进了门里。 我转身去了楼梯口,就见楼梯旁侧有道门,上前转动了下门把手,门是锁着的。 这时包租婆走了过了,“那是地下室,里头就是些杂七杂八不用的东西堆着,有什么问题吗?” 我回道:“楼上已经清理干净,就差这地下室里头,34号死去的男人在这里,女人要和他见一面,把门打开吧。” “我的个亲娘诶,好的好的。”包租婆一听赶紧摸出钥匙上前开了门锁。 我走进门转头看到墙上壁或开关,按了下地下室里立刻亮堂了起来,就见果然是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走进中间的空地,看看头上简式吊灯,一抬手轻推了下,边开口说道: “34号房间发生的事我略有耳闻,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恶毒,对自己的妻子不仅下狠手,杀人之后竟然还能分尸到毁尸灭迹,究竟心理多么扭曲,才做到的。” 吊灯摇晃,光影也跟随着不断的摇晃着,而渐渐墙上投下的影子中多了一个黑色的被吊着的影子,明显是个男人。 我看着那个影子冷笑说道:“我特意过来见识见识,一个狠角的男人,死后虽说困在了这没能下地狱,但是会不会仍要遭报应。” 吊灯越晃越慢,直到快停下时电灯吱啦吱啦的忽闪了几下,整个地下室里忽明忽暗。 包租婆虽然害怕,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躲在门口,一脸紧张的往里偷看着,渐渐听到身后轮子滚动的声音,她一回头就见一个空荡荡的轮椅滚动着过了来。 包租婆吓得差点跳起来,想到我说的34哈里死去的那个女人,说不定就堆在那摇椅上,立刻惊吓的口中呼了声“妈诶”,然后扭头就跑走了,这时候哪还有心情看热闹,一刻也不敢停留。 这时吊灯突然灭掉,我没有动,就在凭空一声尖叫,身后冷风袭来的同时,我早有准备的手上结天罡印,稍一侧身并转手抓在那阴灵的后脖子上同时一膝盖抵住,将他狠按在了地上制住。 明显没想到我一个活人能徒手抓住阴灵,男人挣扎并且面目扭曲的咆哮尖叫。 我冷笑,“不用白费力气了,就你这样的,我见过无数了,你是最弱的一个。” 第511章山村邪事 此时秦绍川,谢小雅和宋治安正在外边往下扯墙上杂乱的爬山虎。 确切的说只有谢小雅和宋治安在干活,秦绍川在一边放火烧爬山虎,悠闲的看火堆。 谢小雅累的擦把汗,看看还有大半没有清理的爬山虎,气道:“难怪这公寓招邪,平时都不搭理的吗?整个房子都快让这东西爬满了。” 宋治安也停下锤了锤肩膀,往屋窗户看看,直到我是去处理里边的东西去了,说道: “要说以前吧,我也相信,毕竟有些事很难解释,就像小时候经历的,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有多少年没再碰见古怪事了,也就早不在意了,还是从新苑那栋凶宅到这个公寓,亲眼所见可就不一样了。” 谢小雅看着他询问道:“亲眼所见?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鬼怪,你以前真见过那些?” 宋治安点点头,正好也歇一歇,便主动聊起来。 “你知道不,在北方民间广为流传的便是神鬼之说,自然而然,老百姓也就对极具灵性的动物更是有着深深的敬畏和信仰。” “比如说狐黄白柳灰,仙,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这五种动物呢,本就有灵性,再经过修行得道故而成仙,又称之为“五大仙”。” “我老家就在东北一个窝山的村庄里…… 李瞎婆是这十里八乡名气响当当的人物,甚至有一些外地人怀揣千金慕名而来。 传闻李瞎婆是一只修行得道的柳仙唯一弟子,就连医院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病,只要让李瞎婆看后,便会不治而愈,还有风水,坟地,求财求运,婚丧嫁娶等等,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 所以事情就要从李瞎婆双眼未失明的时候开始说起。 李瞎婆平时除了和儿子儿媳照顾庄稼地里的活外,其余时间就是陪着小孙子宋小宝,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也算是衣食无忧。 这天夜里,李瞎婆一家人正坐在炕上吃饭,突然身旁的宋小宝愣在那里看着门外有些发愣。 “宋小宝,看啥呢,还不快吃饭?”李瞎婆敲了敲宋小宝的碗边,提醒道。 第512章万物皆有灵 李瞎婆也是心急如焚,一时怕牛丢了,二是怕宋小宝爹出什么事,将宋小宝托付给二婶儿照看着,拿着手电筒也跟着出了门。 李瞎婆到了西山朝着一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照,眼睛跟着四处看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又走了多久,突然不远处冒出来一个身形庞大的黑影,这可把她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可是什么地方,没被吓死就算胆子够大的了。 只见那团黑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来人,还从鼻子里不断地喷出粗气,前蹄子大力的刨着脚下的土,就像是斗牛场上杀红了眼的斗牛一般。 这不是自己家丢的疯牛又是什么! 李瞎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这架势,它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看来今晚注定要葬身这西山上了。 忽的,那牛咆哮一声,然后猛足了浑身的力气就朝着李瞎婆冲了过来!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李瞎婆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去,可好巧不巧,这脚边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大坑,‘扑通’一声,就摔进了坑里,她只觉得身体再也动弹不得,和坑边上那头疯牛四目相对。 李瞎婆吓得身体都凉了半截,可就在这时,那牛又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低吼一声,撒开蹄子就跑远了。 她已经吓得够呛,两眼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凌晨四点多,宋小宝爸几人找到了李瞎婆,当他看见自己的娘躺坑里时,吓了一跳,可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坑,是人家迁坟留下的,脸都吓青了,“快,快,快救我娘!” 宋小宝爹招呼着大伙就要去救人。 突然身前被一只粗糙的手拦住,“别动!你们看李婶身上穿的啥!” 拦住宋小宝爹的正是二林,他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指着坑里的李瞎婆,几人看去。 “哎呦我的妈啊!李婶儿怎么穿着一身装老衣啊!” 装老衣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寿衣,只有死人才会穿的衣服。 宋小宝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外掉,咆哮一声,“娘!!”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坑就去抱李瞎婆。 说也奇怪,李瞎婆身材瘦小,本来宋小宝爸一人就能将她抱出来,可李瞎婆的背就像生了根一样牢牢的扎进了泥土里,丝毫未动。 村民见状,只能硬着头皮都上来帮忙,可折腾老半天,也不能将李瞎婆移动分毫。 就在这时,李瞎婆倏地坐了起来,吓得几人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坑里。 “是宋小宝爸吗?”李瞎婆阴沉的声音问道。 然而宋小宝爸此刻的脸色是惨白的,几个村民只觉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李瞎婆原本好好的眼睛,此时眼眶里就剩下眼白,眼珠子竟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是宋小宝爸吗?”李瞎婆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伸出有些干枯的手,试图摸索着什么。 而她的一只手里,竟然还攥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通体黑的烟袋,就在这时,大伙察觉到她的身后传来丝丝响动。 然后,一颗鸡头般大小的黑色脑袋露了出来,三角形的脑袋黑色的鳞片布满全身,嘴里还不断的往外吐着蛇信子,鲜红的蛇信子似阴曹地府里判官的笔,只要轻轻一勾,便叫那人命丧黄泉! 几人瘫坐在地,倒吸着凉气,有人猜测着,这难道是死去的李瞎婆被蛇串了气,诈尸了? “娘……”宋小宝爸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找着牛没?”李瞎婆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心了。 “找,找着了,自己跑回去的。”宋小宝爸也奇怪,那牛竟然好端端的自己跑回去了。 “唉~回去了就好,儿啊,娘现在看不见了,脚也崴了,你把娘背回去吧?”李瞎婆攥着烟袋伸着手臂等着宋小宝爸来背。 宋小宝爸咽了咽口水,缓缓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俯身将她背在了背上,便和村民直奔家里走去…… 没过几天,李瞎婆会‘看病’的消息在村子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原本村里有个老太太得了癌症,家里人都备好了寿衣。 李瞎婆却仅凭那杆从坟地里捡来的黑烟袋抽了一袋烟,将烟灰和着水搓成了药丸,给老太太服下后,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还有前院的一户姓刘的人家,丈夫脖子上起了一个瘤子,奈何家里没钱,做不起手术,李瞎婆知道后,用那烟灰敷在了瘤子上,第二天那瘤子竟然自己消失了。 还有外乡的一家养鸡场,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的鸡总是无缘无故的死一大片,后来找到了李瞎婆。 李瞎婆端坐炕上,一边抽着烟袋,一边口中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片刻后,睁开眼睛告诉对方,“你的父亲多年前曾经打死过一只刚修满道行的黄仙,它怀恨在心,自然是要来找你报仇的,正所谓,父债子偿。” “这只不过是让你破财而已,若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索你的命,除非,你给它立个牌位,每日诚心焚香,供应,助它修成正果,你自会去灾消难保平安。” 那养鸡大户,一听这话,还哪有不害怕的呢,自然全答应了下来,并照着李瞎婆的话去做,果然,不出十日,他的养鸡场再没有出现过事情。 反而不出几年,养鸡场还扩建了规模。 就这样李瞎婆的事传遍了十里八乡。 只是当别人问起李瞎婆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只是云淡风轻的解释说,“那日柳仙刚刚修的一些道行,误入院子里,惊了牛,深知自己闯了祸,就躲回了那坑中。” 果然,李瞎婆的生活不仅有所好的改善,并且活到了一百零八岁,她去世的时候,前来吊唁的人从村头一直排到了村尾。 宋治安一字一句道:“我想,是我没有注意,后知后觉才发现闯进了它的领地,它见那牛要伤我性命,便保护了我。” 谢小雅说道:“万物皆有灵,说不定它是被派来渡你的,所以你才能平安活过来。” “从那之后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宋治安想了下,“名字算不算?后来因为特别原因,我户口迁到城里跟我干爸生活,改名叫宋治安。” 谢小雅回道:“天选之人必要萌智,有的会有特殊功能,有的便是改变了命运的。” 第513章公寓收尾 在秦绍川他们忙着做外边环境改变工作的时候,我也在做最后的驱煞。 被按住的男人双眼赤红,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着,“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我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刚刚你袭击我,是想给自己抓替身是吧,活着时候杀害自己的妻子,死了不知悔改,还想害人,你觉得我会放你出去继续作恶?” 男人挣扎不开,倒是实相,硬的不行立刻来软的,停止挣扎哽咽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每隔七天就要重复上吊的过程,忍受着一点点咽气到停止呼吸的痛苦,我不想再受罪了啊。” 男人是上吊自杀的,对于自杀的人来说,就算没有公寓的镇物,也会成为缚地灵,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自杀的过程,一遍遍体会自杀过程中的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说自杀的人才是自大的罪。 我说道:“自杀是你自己的选择,有没有想过,被你生生掐死的爱人,妻子,当时有多痛苦绝望?” “她是不是也在挣扎,可是你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吧。” 男人沉默灵一会,哽咽说道:“我知道对不起她,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她说要离婚,要离开,我受不了,也害怕她真的走。” “虽然我们平时吵架,但是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吗,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这样不也过了很多年了么,怎么就突然想离婚,她一定是外边有人了,才想离开我。” 男人越说越愤恨起来,“我就是没抓到证据,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他们,更不会原谅她的背叛。” 我说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自私的想法,从不会考虑自己身上的原因,有没有想过,她忍受了这么多年是在等待着你的改变呢,直到失望才会选择离开呢?” 男人由愤恨,又突然哽咽的要哭出来一样,“我知道错了,当时也是冲动了,你放过我,我会赎罪的。” 赎罪。 这个男人活着时候自私又凶残,他的妻子正是忍受不了才要离开他,然而他无法接受失去,情愿毁掉她,也不允许她丢弃他。 于是男人杀死了女人,而且为了毁尸灭迹对尸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破坏,这样的人即使自杀也不能逃脱自己的罪恶,如果不是因为这公寓镇物的原因拘在这里,早就应该下地狱受惩罚去了。 我相信,很多人都曾想过这样的一个问题,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那么灵魂都会去哪里?又是否会有一个属于‘灵魂’的归宿? 我忘记了从哪张报纸上看过,人死后体重会变轻21克,这21克就是人的灵魂,但是他并没有说,灵魂最终会去哪里。 佛教说,人分善恶,死后按生前的功德来分配灵魂是该去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堕入十八层地狱; 基督教士说,我们是上帝的孩子,上帝是不会抛弃一个真心忏悔的孩子,只有真心忏悔,死后才会去往天堂; 可是对于一个罪恶深重的人来说,就算是忏悔,就能弥补自己的罪行吗? 这时轮椅停在了我身后位置,我说道:“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已经是缚地恶灵,现在的选择权在你。” “你现在就可以亲手将他灰飞烟灭,或者让他继续不断重复上吊的痛苦,也可以现在放过他,让他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片刻后身后传来女人的回答:“对他来说最好的惩罚就是在地狱里永远受折磨。” 我点点头,“这也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他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 就这样等我送走最后的亡魂,算是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也是松了口气,走出地下室的时候手机刚好也震响了起来。 正是明真打过来的,知道他那边应该有了结果,所以我接起电话,问道:“师兄,有查到什么吗?” 明真回答说:“你真应该自己过来看看,这个秦绍川果然是有问题,在他的密码柜里放着的是很多关于神光教的东西还有书什么的。” “我看过了,这个神光教就是敛财并且害人的邪教组织,给人精神洗脑,灌输些什么全能真神赐予人灵光什么的思想,简直是太可恨了,有了这些,直接就可以向警察检举秦绍川了。” 我看向门外那边悠闲指挥干活的秦绍川,之前虽然也怀疑过这个人,可是通过今天接触了解之后,我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邪魔外道的人。 之后看到明真打过来的一些照片,其中关于这个邪教的图腾我也见过,就在秦绍川的手腕上。 如果他不是,他的手腕上又的确有教会的图腾纹身,如果他是,可又感觉不到一丝的邪气。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问话声。 我转头看着走过来的谢小雅。 她顺我视线看看,见那边秦绍川正在跟包租婆说话,笑盈盈的收下红包。 谢小雅说道:“这老板真是少爷命,总是指使别人受累然后自己捡现成的。” 我试探问道:“除了指使你干活,平时没给你讲些有的没的?” 谢小雅翻了个白眼,“平时根本抓不到他影,要不是有工作,就在家睡觉,要不是我给他送吃的,八成要饿死在家里。” 我心说也不知道这个神光教究竟是干嘛的,难不成秦绍川躲在家里是在修炼什么邪术? 我心下琢磨着,嘴上说道:“看来幸好有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好助理。” 谢小雅摇头说道:“其实我才到事务所不久,一开始我也讨厌他,不过我妈总说要宽容之心待人,况且是家人。” “你们是亲属关系?”我看看谢小雅。 谢小雅刚要说话,这时那边秦绍川已经招呼着,“收工喽,小雅呢,收拾工具上车!” 谢小雅无奈的叹口气,“我拿他当家人,他却拿我当奴隶。” 包租婆对于我们自然是感谢,而我也要离开了,包租婆不好意思,赶紧把押金都还给了我,至于红包我并没有收下,她被坑了这么多年,损失也不小,而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挣他的。 刚好我可以搭秦绍川的车回市里,在车上秦绍川心情大好,说道:“今天都辛苦了,小雅,老板我心情不错今晚请吃顿好的,小兄弟不忙的话要不也一起吧。” 第514章古怪的赴约 秦绍川提议要请吃饭,这么认钱的人竟然会主动要请客吃饭,我立刻意识到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仟韆仦哾 刚好我也想多了解了解秦绍川这个人。 于是我没有谢绝,点头答应,谢小雅倒是看了看手机时间,有些犹豫说道: “但是我必须要十点前回家……” “知道知道,晚上十点前不回家你妈妈会生气的。”秦绍川打断他的话说道:“放心,我会早点送你回去不会让你晚点的。” 谢小雅忙说:“但是我妈不让你进门。” 秦绍川冲上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就像之前,我送到你家楼下不就可以了。” 谢小雅想了下,终于做了决定,一点头,“好吧,抠门上司终于放血一回,必须得吃他的!” 我暗自给明真发过去了信息,简单说了下我再接触下秦绍川试探试探,稍后再联系碰面。 我笑了笑,问道:“不是说你们是一家人吗,怎么还会拒之门外呢?” 而似乎是我戳中了什么不该说的,谢小雅和秦绍川一时都没有说话。 到了市中心,秦绍川直接开车去了家火锅店,虽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不过环境还算是不错。 好菜当前秦绍川特意点了一些酒,直到吃喝差不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闲聊起那栋公寓的事情。 秦绍川看我笑问道:“你说得出那些镇物的事,还说死去的人的阴灵都被拘在公寓里,最后又说已经送他们离开了,你是真看得见那些东西?” 我顺势说道:“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可能不会相信,之前听你说很懂风水,那么你信的是鬼还是神呢?” 秦绍川想了下,笑回道:“没有信仰的人是十分可怕的,也不能单独把信仰归于宗教信仰和神鬼信仰,只能说对神的信仰要凌驾于对鬼魂信仰之上,因为鬼魂是最低级的。” “对真神信仰的人都会知道人是有灵魂存在的,只有不信神的那些人,对人的生命根本不了解,认为人死如灯灭什么也不会留下,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人的灵魂是污秽的,所以会被地府收录审判生前的罪行,受尽各种惩罚苦难,人信仰神除了得到依托外,还得到神的赐福而有真理的智慧,除了无神者或信魔者外。” 听到秦绍川说的话我心下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说的话和之前明显不太一样,而且说的这些就像传教一样。 我心说秦绍川果然和那个什么神光教的有关系。 我还没等说话,这时旁边谢小雅咯咯笑着,“老秦,你说的太好了。” 我转头一看,谢小雅满脸通红,两眼迷离,竟然是喝多了。 她咯咯笑说道:“宇宙之神,是十二众神中的天神主神,他是天神克洛诺斯与瑞亚所生的最小的儿子,他和他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协助他们的父亲开战。” “后来,经过十年的战争,宇宙之神在祖母大地女神该亚的帮助下战胜了父亲,将父亲送押到大地的最底层。从此宇宙之神成为统治宇宙的统治者。并且他具有最大的权威,能够使用可怕的雷电来惩罚神与人,他知道神和人的一切事情,能够预知未来。” “可宇宙之神有浩瀚的宇宙需要他,所以他选择了天选之人,作为助手,辅助他去救赎痛苦中挣扎的人。” “在道德触摸不到的地方,神学能够触摸,在教育抵达不了的地方,祷辞能够抵达。” 我心下惊疑的看向谢小雅,心说怎么没想到,原来之前称呼的“家人”,是因为他们是共同的集体组织? 这时谢小雅手机震响了起来,她看向屏幕时候突然惊坐起,神色慌张的转头寻找自己东西。 知道应该是她母亲打过来的,谢小雅和秦绍川之前谈话就说过,谢小雅每晚得十点之前回家,眼看现在就已经到了十点,谢小雅已经手足无措。 “放心,现在送你回去,我跟你母亲解释……”秦绍川瞅着她手忙脚乱说道。 谢小雅忽的冲他尖叫一声,“她不会让你进门的!” 谢小雅这一叫周围用餐的人都吓一跳,纷纷转过头看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错过时间的关系,还是喝醉了酒,她整个人都便了模样,白日里笑谈着的女孩,现在暴跳如雷,像发狂的狮子一样。 我和秦绍川都有些尴尬,秦绍川帮谢小雅收拾东西说道:“我可以不进去,让唐艺小兄弟送你进去跟你母亲说一声好了。” 谢小雅动作停住,转头看着我,倒是平静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也看着两人,既然明知道这两个人都是那个未知教会组织的,眼前的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演的一场戏,一个圈套引我入瓮呢? 秦绍川起身去结账,谢小雅也跟着往外走,这时我手机忽的震动一下,低头看了下手机,是明真发过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 快逃。 我心下一惊赶紧把电话打过去,可那边已经电话关机。 明真一向稳重,突然异常肯定是出了事了,而且很有可能跟那个神光教有关系。 那么秦绍川和谢小雅就算摆出的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了。 所以我跟着走了出去。 在路上秦绍川开车,谢小雅看似已经喝醉了,倒头睡了过去。 沉默了许久,前边秦绍川边开车边忽的开口说道:“你问我信仰是什么,其实,曾经我是个什么都不信的人。” “我是家里唯一的一颗独苗,也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学业上不说品学兼优,但我很有自信,等毕业后找一份可观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正因为家里条件极差,所以我打心底发誓,我要变得有能力,赚很多很多的钱,永远不要再过这样的苦日子。” “生活中,我也希望自己善良的生活,我也是把雷锋的精神刻进了骨子里,也是如此付出的行动,犯了错误,我会反省自己,也警告自己绝没有下次。” “我不敢说自己是完美无瑕的好人,但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你们口中的佛祖和上帝却还是剥夺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三年前,我从楼顶跃下,选择了自杀。” 第515章死后劫生 在秦绍川从高空一跃而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耳边充斥着尖叫声和汽车喇叭的鸣笛声,然后就听见有人咆哮道,“有人跳楼了!快报警!” 人们在慌乱,而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变轻,而且还有意识。 此刻他没有觉得慌乱,却反而特别想笑,这个时候报警还有用吗?难道不应该找环卫工人来打扫一下现场吗? 如果问他自杀是什么感觉?那么他会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又哪里会感觉到身上的疼。 只觉得做了场梦,而他就站在大家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很多人很多车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就比如现在站在他身体里的是一个骑着自行车,头戴安全帽的少年,他现在伸长了脖子正往人群中心看去,滑稽至极。 他看了看四周,以为会见到上帝,或者是无常鬼拿着铁链来锁我,可是,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像那么回事的异世界的人来带他走,他开始不知道该去哪了。 “你为什么要自杀?”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急忙转身看去,然而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面目狰狞的无常鬼,也不是长着一对翅膀的天使,只是一个穿着邋遢的老乞丐,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拾荒老人。 虽然让他很意外,这个老乞丐为什么会看得见‘鬼魂’,但给他的感觉,这个人很奇怪,所以他选择无视,慢慢转身,朝着随意的一个方向走去。 “失恋?” 那个乞丐男紧跟着他,猜测着他自杀的原因。 “你妈逼你结婚?结婚对象是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秦绍川停住脚步,转身,狞视着他,此时此刻特别的想对他竖中指,可对于一个有素质的人……不,现在是一个有素质的鬼来说,尊老爱幼是骨子里刻着的善良。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会看见鬼,也不想和你多做纠缠,你也不要好奇我的死因,因为这不关你的事!” 秦绍川说的话已经够明显的了,更何况还是这种冰冷的语气,想着他应该会识趣的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老乞丐的声音,“你有钱吗?” “我有钱你敢花啊?你是穷疯了向一个鬼讨要钱!”秦绍川的脾气已经崩塌,气急败坏的吼了回去。 说实话他吼完后,感觉心里顺畅了很多。 他毕生的素质和教养,死后,在这老乞丐的面前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乞丐挥了挥手,解释道,“我说的不是现在的你,我说的是你尸体的口袋里有没有钱或者值钱的东西也行。” 秦绍川顿时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他。 “反正你也已经死了,那些钱给你你也花不了,不如学雷锋做好事,接济一下我这种贫苦大众,也许你的这一个善举,就会上天堂呢。” 老乞丐说的是大义凛然,并给他灌输着日行一善,好人好报的思想。 可他现在一听到学雷锋做好事,就气不打一出来,这时候还讲什么尊老爱幼,只恨不的对他那张有脸似无脸的臭不要脸的家伙就是一顿拳头。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面对他杀气,乞丐笑着摆摆手劝慰道,“消消气,消消气,没有就算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有啊,有种别走,我告诉你钱在哪!”像他这种连死人钱都想捞来花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秦绍川决定教训他一番,反正自己已经死了,那就死也拉个垫背的。 谁知老乞丐加快了脚步,他在前面走秦绍川在后面追,七拐八拐,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栋废弃住宅楼旁。 这楼一看就是年头不小了,生怕哪天一个余震,这小楼就会轰然倒塌,老乞丐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单元楼内,秦绍川也紧跟了上去。 虽然外面是白天,但里面却阴暗潮湿的很,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刺鼻的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即便是现在做了鬼的他,也是忍不住要恶心出来了。 跟着他上了二楼,二楼楼梯扶手已经残破不堪,大有随时掉下去的可能,又跟着他上了三楼。 “我呢,人称丐老,喜欢走街串巷,不为讨钱要饭。” 老乞丐开始自报家门,秦绍川冷笑一下,“不讨钱要饭你当的什么乞丐?” 丐老回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一改之前的痞笑,换上一副意味不明的表情。 这人虽说一身破衣褴褛,笑着时候没有个正形,可是不笑时候自带一股子威严,让人不由得跟着肃然起敬。 丐老正色道:“你是因为钱闹的活不下去了,年纪轻轻就如此作践自己姓名。” “丐老我呢,偏和你有这个缘分,我呢,可以给你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也给你吃饭的本事,现在你选择活还是不活呢?” 秦绍川看着他,摇了摇头,心说就是个老疯子,除了能看得见他这样的鬼魂,再就是疯言疯语。 “你不信?”丐老意味莫名的笑道:“青龙污染化毒药,长子饮鸠赴阴曹,龙头臃肿赴枯泉、粗脖断臂跳井灾,炮打青龙精神病、龙虎错位子不孝,门前有坟鬼入门、家里闹邪挨个轮,宅形凌乱事情多、五灾俱全受折磨。” “仓库冲门犯剑煞、门房皆凶破财大……”丐老侃侃而谈道: “这些都是安宅利院的风水神诀,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能信,丐老我其实身份是风水大师,何为风水。”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丐老我呢,空有一身绝学,可已经是油灯枯竭之时,和你刚好有这个缘分,可以传授你河图、洛书、八卦、五行等易学文化的本事,你若活过来,丐老我就一个要求,你要学以致用,造福于人。” 秦绍川听着他说完这些,虽然心有质疑,可是他说的话也的确不是一个平常乞丐能说出来的话,难不成自己真的碰见了世外高人了? “可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回得去?”秦绍川忍不住先问道。 他质疑的是这老乞丐还能有起死回生的神功? 要是真的能活过来,那他就信了他的话,跟他学习风水。 第516章信任与否 难怪我很在意秦绍川这个人,总觉得他哪里有些古怪,现在听他所说,才知道这人原来是死魂还生。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我问道。 秦绍川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道:“因为等下我要做的事,需要你相信并且配合,我现在不能说的太多,事成之后我会跟你全都解释的。” 我不知道秦绍川说的要做的事是什么,看来他今晚请客,还是猛灌谢小雅,一定要送谢小雅回家,都是事先算计好的。 只是还不能确定这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而且明真如果真的在他们手上,那这么对我好像完全没必要费这番功夫吧。 可是邪教的人想法本来就不能正常思维方式能理解的,这个秦绍川又怎么会值得信任呢? 知道就算询问秦绍川也不会多说什么,我没有多语,这时车子已经拐进条巷子里,七拐八拐直到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就见面前是一片老旧的火烧楼,环境杂乱拥挤,头上电线扯的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过来帮忙。”那边秦绍川正勉强撑起酩酊大醉的谢小雅,两个人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好像就要倒下。 我上前伸手扶住谢小雅,而秦绍川顺势就一推,谢小雅歪倒在了我这边,他直起身子拍拍手松口气,边往火烧楼走去边说了句,“走吧,五楼呢,可要悠着点使力气。” 我盯着秦绍川的后脑勺顿时一阵气闷,心说怎么还有这种人,真是当甩手大爷当惯了,就这还跟我说教我相信他? 我撑着谢小雅艰难的攀上了五楼楼梯,秦绍川正好也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阴沉着脸孔,看着便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她就是谢小雅的母亲王春兰了,早年丧夫,一直独自带着女儿谢小雅一起生活,眉眼希堆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看得出生活的艰辛。 秦绍川微笑,“兰姨,不好意思忘记时间晚点了,我们送小雅回来了。”.. 王春兰脸色更加的阴沉,看看秦绍川没有说话,视线转向我和谢小雅这边,过了一会菜沉声说:“进来”,说完扭头先回屋里。 秦绍川跟上,我撑着谢小雅走进屋里,秦绍川便指挥着带路,要我把谢小雅扶进了她的卧室。 将谢小雅安置到床上后,我才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疼的胳膊,转头看看周围,就见谢小雅的房间不算大,不过东西很多,尤其是书,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学习资料,墙上也贴着很多的奖状,还有一些参赛得奖的照片,衣柜顶上也能见到几个立着的奖状。 尤其挂 着的一个相框裱着的是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 由此可见谢小雅上学期间是很优秀的,这样的孩子成绩优异,各项突出,考上名牌大学也理所当然,可是既然考上了,她为什么没有去上学,而是在秦绍川的那个半吊子事务所呢? 这时我听见客厅里秦绍川和王春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我转头走出谢小雅的房间,就见那边王春兰正两手握着秦绍川的双手,一脸无沐春风般的和悦笑容。 王春兰刚刚见到秦绍川的时候还是一副待答不理的模样,现在就像换了一副脸孔,对秦绍川亲近的不行的样子,这时两人都转头看向我这边。 我莫名的头皮一麻,心知这两人刚刚在外头嘀嘀咕咕,一定是跟我有关系了。 王春兰现在是眉开眼笑,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我说道:“小伙子,受累送我家小雅回来了,过来这边坐。” 秦绍川已经先自顾的坐在了桌前,笑呵呵的也冲我摆摆手,“过来歇会,兰姨的手艺很好,做的甜茶很好喝,你跟过来可有口福了,正好尝尝。” 王春兰也是笑盈盈的招呼着已经转身去厨房,我坐在了桌子前。 说实话,走进这个家里我也没发觉到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就是平平常常的家庭,还看不出和什么邪教能有关系。 但是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的迹象,表明这个王春兰还是秦绍川,谢小雅分明和那个邪教又有关系的样 妙书斋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便是置身在这一伙人的身边,谁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以我静观其变,暗自是戒备着,秦绍川似有似无的视线扫了厨房一眼,然后悄然低声说了句,“不要拒绝,这甜茶必须喝。” 我看看他,听他这话更加确定王春兰要送来的茶水果然是有问题的,原本就戒备着打算不会碰这里吃的东西,秦绍川显然是看穿我的心思,所以这时先低声提醒说。 既然明知道茶水有问题,我又怎么会去动呢。 可迎上秦绍川的眼神,想到之前他说的,要我相信他并且配合他的话。 我这时也低声说了句,“一个故事并不能让我完全相信,给我一个可以信任的理由。” 秦绍川低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时王春兰已经端着餐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边把两杯甜茶分别放在我跟秦绍川面前边笑说道: “往日你们照顾我家小雅,难得来家里做客,也没有什么好的茶叶招待你们,这是我自己熬红茶做的甜茶,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我道声谢, 看着面前杯中暗红色的茶水徐徐飘着淡薄的热气,对面秦绍川已经端起甜茶笑说道:“早就听小雅说过兰姨的手艺,不仅会做甜茶,厨艺也是了得,以后有机会一定也好好尝尝。” 他说完已经是轻抿一口,随后仰头喝下大半杯,放下杯子冲王春兰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味道独特。”.. 王春兰喜笑颜开客气几句,看向我,秦绍川也是笑说道:“快尝尝,真是超赞的。” 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最后干脆也是一仰头喝下大半。 我一番暗自思量,决定就冲秦绍川最后一句话,赌这一把,虽然不知道他入虎穴为的什么。 王春兰看我放下空的茶杯,边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水边笑问道:“味道还喝得惯吧?” 我点点头,回道:“的确好茶。” 王春兰笑意盈盈,“好茶在品,慢慢喝,没事,这还有。”_d 第517章神光教的老巢 第517章神光教的老巢[1/3页 王春兰和颜悦色的询问我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和她家小雅什么时候认识的。 亲近的就像在给谢小雅相亲一样,这时候旁边秦绍川倒是只笑不言语了。 王春兰询问完一番,然后笑着看着我点点头,“很好。”qqxδnew.net 而我眼前她的笑容开始变得摇晃模糊起来,同时也感觉到从头到脚的迅速蔓延的麻木感觉,浑身虚脱一样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心下却很清楚,就是因为喝了两杯甜茶的关系。 秦绍川起身走到我身前,从我衣服兜里翻出手机,又从怀兜里翻出了我母亲那张照片,而期间我心下着急,但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秦绍川把东西都给了王春兰,王春兰接过,看到那张照片时候眼神渐渐变得异常的黝亮。 她过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笑说道:“孩子,你的事绍川已经都告诉我了,这张照片也是最好的证明,你的异能不是与生俱来,而是注定的天选之人,来到了这里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天神感召,欢迎家人回家。” 她的身影就像水波一样散了开,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直到我闭上了眼睛,一切都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等我在摇晃中渐渐转醒,睁开眼睛就见眼前是黑的,动了动手上无法行动,渐渐意识到眼睛上蒙着布,手脚捆着,听周围声音是在车上。 “醒了?”旁边秦绍川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问道:“这是要去哪?” 秦绍川回道:“不知道,这应该是个货车,咱们两个关在货厢里,我现在情况跟你差不多,被捆着,蒙着眼睛,除了我喝的那杯甜茶没放药。”他似乎努力的动弹了几下,缓口气接着说道: “这都跑了十来分钟了,我倒是真想睡上一觉。” 知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我问道:“你利用我,是为了摸进那个神光教的老巢?” 秦绍川并没有否认,回道:“没有办法,我找了他们两年,终于搭上了谢小雅这条线,就算纹了他们的图腾,掌握神光教的教义,可 第517章神光教的老巢[2/3页 王春兰那关都过不去,我需要带进去一个天选之人,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我说道:“所谓的天选之人,就是天生身有异能?” 秦绍川回道:“例如你看得见鬼怪又能对付得了,在神光教的教徒认为这就是宇宙之神选中的神使,天选之人。”qqxsnew.net “王春兰之所以能成为神光 教的接头人之一,就是将自己女儿谢小雅奉献给了神光教。” “谢小雅天资聪颖,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各项优异,这样的孩子未来前景一定错不了,可是,却受她母亲精神洗脑,认为自己获得的成就都是宇宙之神赐予的,她是天选之人,一旦离开了宇宙之神必定什么也不是。” “就这样一点点意志被摧残,谢小雅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为教会效力,这一次她也会被带进教会的基地里,彻底的受他们的神的感化吧。” 想到在谢小雅看到的那些奖状奖杯,我也忍不住叹道:“谢小雅的母亲或许是因为文化少易受蛊惑,谢小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竟然也分不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 秦绍川哼笑了声,“你肯定想不到吧,这就是精神洗脑的厉害。” “这个身体本名叫张磊,母亲就是大学教授,一个教授不比谢小雅文化更高,听从教会的旨意抛弃家庭失踪了很多年,张磊死前和我做下交易,我借用他身体活下去,但是要代替他找到母亲下落。” 我才算是明白秦绍川大费心思的要摸进神光教老巢的目的。 秦绍川接着说道:“我知道那张照片对你一定很重要,放心,我会拿回来的,而且我也并不是完全在利用你,只是知道你也在打探神光教的事,也不是寻常人,这样你我配合合作,一定会事半功倍。” 我明白他的意思,还是问道:“先不说你这人值不值得信任,你又怎么确定我会配合你呢?” 秦绍川回道:“我一向直觉很准,感觉你和我之间有一些地方很相像,而且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你也是不会抛弃 第517章神光教的老巢[3/3页 朋友的人。” 我说道:“明真也是被你送到了他们手里的?” 秦绍川说道:“并不是,神光教的人虽然认可我是信徒,但是并不完全信任我,所以谢小雅被安排我身边为的就是审查底细,除了谢小雅,我家和工作地方附近也有一些人在监视。 你朋友进入我家我都知道,你认为那些探子会不知道,所以人是被他们带走的,我想很有可能在另一辆车上。 知道明真还活着我心落下了些,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他们不信任你,为什么还要和你有来往?派谢小雅监视你?” 秦绍川无奈叹口气,“钱啊,因为我总给他们捐钱。” 我明白的点点头,“你还真是舍得,不怕是助纣为虐?” 秦绍川回道:“我认为该叫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我最后问道 :“有什么计划吗,就算是真进了教会内部,我们两个能对付得了那些人?” 秦绍川回道:“我当然为这一天做足了准备,放心,只要被带进他们基地,确定了位置,志愿很快就到。” 我还不知道秦绍川是怎么联系支援的,不过这个人挺会算计的,想来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安排。 就在这时车子一阵晃动然后停了下来,外边传来了说话声,过了小半天就听哗啦一下,然后明显有亮光透过蒙眼布,车门打开,看来是到地方了。 “你们两个都下来。”门口的人说道。 我和秦绍川起身,秦绍川嘴上说道:“大哥,这怎么走啊,我们也不会跑,要不先松绑?” 随后就是扯动的声音,“让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我也是被突然拽着踉跄着下了车,忍不住也说了句,“家人们还真亲切。” 之后就是被身后人时不时推一把往前走,脚下明显是个坡地,山风带着泥土的信息,能听见有鸟鸣和狗叫。 大概能感觉到是进了一个村子一样的地方,偶尔还有三五人经过说话的声音,看来人是不少。qqxsnew.net 很有可能是真进了神光教的窝点了。 第518章屋子里的先驱者 我正往前走这时候忽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看不见,听动静也并不是在附近,不过我还是立刻就认出那正是明真的动静。 “你们放开我,背地里下手,一群卑鄙小人!”明真的动静十分气愤。 “师兄!”我大声叫唤了一声。 没一会过人明真的声音传来,“唐艺,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可我俩也就说上句话,之后我就被抢拽着往前走,明真那边也被带走了。 之后我被拽着拐了两三个弯,等停下身上的绳子被割开,然后推进了一扇门里,等我踉跄两步站稳,身后的门也咣当一下关上了。 我站稳抬手扯下脸上的蒙眼布,过了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线,就见眼前是一间屋子,也就三十来平,没有窗户,一个吊灯,一张床墙角一张桌,桌上放着一些书,墙上高处挂着一个播放机。 毫无疑问,书籍都是关于什么宇宙之神大爱世人,世间疾苦,神佑光明之类的书,还有满墙的大字报,广播里放着的也是重复不断的,关于教义的内容。m.. 无疑就是一种精神灌输,洗脑。 也不知道秦绍川被带到了哪里,他所说的支援又什么时候能到。 我看了眼墙角上的摄像头,合着已经到这了,而且一举一动肯定被人监视者,干脆到床边坐了下来等待着,看看这帮人还能使什么招数。 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也紧关着,吊灯没日没夜的亮着,所以也分不出外边黑天白天,到了什么时候,知道门口哗啦呼啦几声声响,我坐起。 就见谢小雅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后边两个身穿大白布袍子的人守在门口。 谢小雅将餐盘里的饭菜一个个往桌上拿。 我看着她问道:“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这么多家人,很开心是吧?” 谢小雅没有说话,将盘子里汤勺放好,才转身看着我说道:“只要你好好配合,需要什么他们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也会如同亲人般关爱你。” 我不在意的回道:“如果不配合呢?” 谢小雅扫量桌上一眼,“在山上食物有限,不愿成为家人的话,首先一定不会再享受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谢小雅看着我认真说道:“你会慢慢习惯的,在这里生活要比外边更加的安全温暖,大家一起生活一起学习,就像家人一样。” 我说道:“就像家人一样?你还是分得清的,他们代替不了真正的家人,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家,你母亲已经被彻底的精神洗脑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谢小雅神情显露抗拒,“你还需要一段时间对这里了解和接受,不过他们不会给你太长时间,你好自为之。” 谢小雅拿上东西转身离开了,门口又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我看看桌上的东西没有去碰,转念一想刚刚谢小雅说到山上,看下现在位处的地方是山里面,那么只要能走出这个屋子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摆脱他们的监视和控制。m.. 我扭头到了床上,就算不想听可是广播里不断播放的声音也听得到,我只能尝试转移注意力,扭头寻看了一圈,这时注意到就在摄像头底下,墙角的位置地上有一小堆土。 我坐起,摄像头底下是个盲区,所以起身到了墙边,摸索着地面,然后扣起了墙角一块松动的地砖。 就见下边是个不深的土坑,土坑里有一个黑灰的手表,还有两三颗牙齿。 显然是什么人藏在这里的东西,说不定之前也有人被关在这里,藏起这个很有可能是有什么线索藏在里边。 所以我忙拿起手表翻看了下,发现是带有录音功能,播放录音,里边传来的是沙哑的声音—— “我叫沈天佑,出生日期2019年3月14日,安川人,被骗关在这里第五天,我因为拒绝了他们的送来的食物和东西,他们开始轮番的打我,对我精神和身体进行摧残。” “明天,我有可能要被带到他们所谓的神台,开始药物和电击,这些疯子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恐怕回不去了,我的家人一定在四处找我,他们找不到也一定会伤心,希望捡到这个的人,能够不要重走我的路,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活下去,离开这里。” 想必这个叫沈天佑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因为抗拒这里人,最后受到的是非人对待,对于不顺从的人,他们自然会用强制的方法,直到对方屈服,或者是死亡。 我看着手上的东西,再看看土坑里的三颗牙齿,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生辰,便手上结诀以右手探阴。 …… 我叫沈天佑,是一名守尸人,也就是代人守灵。 为了能尽快偿还上父亲的赌债,我不得不一边上学,一边找一个赚钱快的工作。 所以经朋友的朋友介绍了这份工作。 “天佑,今晚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我可以分你这个数。” 李大胆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每一根手指都代表着一千元。 李大胆因为穷,所以是个光棍,又因为他胆子大,在村子里守义庄的活自然非他莫属。 可光棍就见不得漂亮的大 姑娘,所以,当有一天村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棺材里搂着女尸睡得正香。 女尸的明洁毁了,他也被赶出了村子。 “李叔,死的是什么人啊?”我看着那三根手指头,眼睛直放绿光。 干我们这一行,全凭死者家属打赏,有时候是一百,最多的时候是五百。.. “嘘!”李大胆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极其神秘的告诉我,“听说死的是个女的,嘿嘿 这女的身份可深着呢,听说包她的男人背景复杂,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弄死了,听说死的特别的惨。”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李叔的电话响了起来。 片刻后,李叔就催促着我收拾东西,我问他去哪,他只是一脸严肃的别让我多问。 他带着我拐进了一条幽窄的巷子里,巷子的那一边有一辆黑色玻璃的面包车。_d 第519章来自死者的信息 刚上车,我们的眼睛就立刻被人蒙上。 “不好意思了两位,这是规矩,到了地方只管干你们的活,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过了今晚,只管拿钱走人,到了外面……” “懂懂懂!兄弟您放心,我们这行,只跟死人打交道,不跟活人来往,所以您就尽管放一百个心吧。” 李大胆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带来的人,我信得过!” 我虽然眼睛被蒙着,但我能感受到对方那凌厉的杀气,这不是一种出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而是强者对弱者的警告。 我低着头,尽量调匀呼吸,不被对方察觉到我的恐惧。 可对方看着我紧泯的唇就轻易识破。 我只觉得车开了很远,远到我已经开始要昏昏欲睡,才停了下来。 当我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屋子里了。 这屋子很简陋,只有水泥红砖,四处可见的蛛网灰尘和正中间摆放着的一张停尸床。 床上躺着的就是我们今晚要守灵的尸体。 “吃的和酒我会立刻派人给你们送来,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我猛地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战这个活人,听声音,应该就是在车上威胁我们的人。 我忙退后数步,李大胆却笑嘻嘻的迎上去道,“那个那个,我们晚上要是方便的话,该怎么解决啊?” 只见那西装男一指墙角边的铁桶,李大胆瞬间会意了。 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壮怂人胆,更何况壮的还是李大胆。 只见李大胆东倒西歪的蹭到床边,嘴角浮上一抹坏笑。 我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李大胆一把扯下盖尸布,突然,他瞪大了眼睛,脸色由红变的惨白,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李叔,你……怎么了?”我发觉异常,轻唤一声。 “天佑啊,这尸体咱不能守了,快收拾东西回家!” 我大感疑惑,李大胆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怎么让具女尸给吓成了这样? 我不由好奇的朝着尸体走过去,可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我都差点吓瘫在地上。 女尸头顶到脸部密密麻麻的缝着细线,却难以掩盖皮被剥过的痕迹。 一只眼框里不见了眼球,另一只眼珠子被烟头烫瞎过,嘴巴大张着却被人用线粗暴的缝上,脖子也被线仔细的缝了一圈。 红色的指甲被人用针挑开,双手呈鹰爪状弯曲,腹部出现不正常的塌陷,预示着那里也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 扭曲的双腿被一根绳子紧紧捆着,双脚脚趾被人根根砸断。 从她身体夸张的扭曲状,可以想到她之前遭到了多大的痛苦。 李大胆忙将白布重新盖上,狠喘了几口粗气,骂道,“妈的,这帮畜生不如的家伙!” “天佑,咱们快走!”李大胆拎起地上的兜子,一手拽着我就往门口走去。 可就当他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锁上了。 “怎么办李叔?他们会杀了我们的!”我害怕的没了主意。 我依稀记得在车上的时候,那西装男警告过我们,‘不该看的别看’所指的应该就是这具尸体。 若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看过了尸体,那我们也别想活了。 谁知道李大胆一把甩开我的手,骂道,“你怕个屁人,这帮狗娘养的是想让我们两个当替死鬼!” 我听得云山雾罩的,李大胆一指停尸床,“你没看见尸体下床单上的东西啊?!” “我看见了,用油漆画的什么图形,那是什么东西?”我回想着。 “那是招魂阵,那女的死的太惨,他们肯定是打算召回来那女的亡魂,好找出杀她的凶手!”李大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那关我们什么事啊?”我追问道。 “那女的一旦起尸,肯定需要吸人阳气,难怪好酒好菜的伺候,原来是想把我们灌醉,好给那女尸吸。” 可就在我和李大胆想对策的时候,突然一块白布正落在我俩脚边。 李大胆猛地站起身来,我二人同时看向停尸床上。 “尸体呢!” 原本停放女尸的床上,现在空空如也,可房间一眼就能看全,她能藏在哪里呢? “哈~~” 就在李大胆在挺尸床附近翻找尸体的时候,我后脖颈子传来一阵凉气,顿时,我头皮阵阵发麻。 “李……”我吓的说不出话来。 李大胆听到我的声音,忙向我这边看来,当看见那女尸就在我身后的时候,大惊失色。 我只听见,身后发出‘咯啦,咯啦’骨头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双惨白的手从我的耳后伸了过来。 “唔!!”那只散发着腥臭的手伸进了我的嘴里,然后用力朝着两边扯着。 李大胆抄起墙边的木头凳子,大喝一声,就朝着我跑来。 我抓着那双手用处我平生最大的力气拽了出来,然后蹲下,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那女鬼被砸的退后了几步,我连滚带爬的来到李大胆身后。 一股子腥臭味不得不让我干呕了几下。 忽然,女尸站在原地,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哗啦’肠子和着黑红的血液从下体尽数流了出来。 本来就密不透风的房间,瞬间弥漫着腥臭难闻的味道。 李大胆只是皱了皱眉,随即从身上的兜子里开始往外掏着什么。 掏出一只酒杯,扔掉,半袋花生米,也扔了…… 女鬼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我们,随即大叫一声就朝我们扑过来了。 李大胆吩咐道,“天佑,你先去顶一会!”随后我就被他一脚踹了过去。 我刚想要骂李大胆不厚道,可眼下比骂人更重要的是先对付眼前的女尸。 可谁知道我一脚踩在了她流出来的肠子上,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女尸惨叫一声,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 她举起锋利的指甲照着我的脸就抓了下去。 “李叔!!”我惨叫一声。 李大胆翻了半天,兜子里的东西也扔了差不多了,可还是没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见我形势不妙,把兜子一扔,抄起墙角上的铁桶就朝着女尸的脑袋扣了上去。Qqxsnew.net 哗啦—— 黄色的液体顺着女尸的头流了下来。 突然,女尸的身体开始距离扭曲,伴随着冒出来的白烟她惨叫着满地打滚。 第520章见到大主教 有了沈天佑的前车之鉴,我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教会的人再送过来的食物都开始吃。 毕竟只有积攒下力气,才能去对抗他们,而且就像秦绍川一样,我要先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能不被他们洗脑。 就这样被好吃好喝的被招待了两天,直到谢小雅再次出现,她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奇怪,眼神躲闪着我,眼睛一圈也有些微红肿,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谢小雅边整理东西边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挺好的,吃的好睡得好。” 谢小雅转头看着我,“我问你有没有想通,对神光教是否有了理解,和接纳的心?” 我回道:“你们广播里放着神佑世人,一屋子到处贴着神佑世人,又说因为我是天选之人把我囚禁在了这,这种爱我该怎么理解?” 谢小雅说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和责任,你需要引导,而这是我的任务。” 我看着她,过了会儿才问道:“你想怎么引导我?” 谢小雅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在做某种决心,然后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抬手捏住拉链,然后缓缓往下拉外套的拉链。 我由错愕,很快明白了谢小雅是要做什么,这个神光教对于人的引诱不光是精神灌输,美食,还有女人。 谢小雅在她母亲引导下被神光教认可,没想到“回到家”之后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诱导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 所以难怪谢小雅一进门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会是那样,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奉献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要下着怎样的决心。 就在谢小雅脱去外套的时候,我起身迎了上去同时伸出双手把她搂在怀里,碰到了头上悬挂的吊灯,随着吊灯摇晃光影也跟着摇曳。 灯泡闪缩了几下,忽的灭掉,于是屋子里所有一切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过了许久,直到谢小雅走到门口拍了拍门,门锁打了开,她对外边看管的人说了句,“里边灯坏掉了,叫人换个新的。” 谢小雅离开后吊灯很快换了个好的,而且大概过了一天,吃过了东西后,谢小雅带着人过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封闭的屋子。 被关了大概四五天的时间,刚走出屋子我几乎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光线,等看清周围才发现是个山村一样的地方,位处高地,周围林木环绕。 一路往前走能看到一些穿着白布袍衣的信徒排着队经过,他们的脸孔缩在篷帽里,虽然看不到脸,但是经过身边时明显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氛围。 再往前一阵吵闹声不断传来,明显还有打骂的声音,远远看去,就见很多人正在那边爬山坡,他们赤着上身背着大箩筐,箩筐里是满满的石头。 每个人几乎后背通红一片,而稍微停下,附近监工的信徒立刻拿着鞭子上前一阵抽打和毒骂。 这时我隐约看到有个背影很像明真,不由得停了下来,随后被身后跟着的人推了把,催促了声。 走在前边的谢小雅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下见到了大主教要好好说话,对于背叛教会的,或者是不服从者,都会被送到那里改造,不屈服的话,那就等着累死,病死。” 所以神光教拉拢信人方式就是限制人身自由,然后精神和肉体双重摧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看来明真应该是被困在那个地方,目前还不知道秦绍川在哪里。 谢小雅带路来到了位于最顶的一栋房屋前,就见院落里跪着一些信徒冲着太阳之处不断膜拜,谢小雅走近门口停了下来,随后木门打开,开门的是谢小雅的母亲王春兰。 王春兰面容和蔼的微笑,冲我招了招手,谢小雅让开了路,转头也去那边的队伍后跪下膜拜。 她连走进这扇木门的资格也没有。 我走进屋最先看到的就是屋子正中的一个大长桌,长桌正中首位坐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正在大快朵颐。 男人胖得差不多得二百来斤,看不到脖子,下巴的肉是堆堆着,而他的面前摆放着非常丰盛的食物,甚至有龙虾,鲍鱼等等。 男人因为太胖根本起不来,旁边有几个姿色艳丽的美女信徒伺候着,有的按摩揉着肩,有的不断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夹着美食。 旁边秦绍川则是悠闲的端着红酒,笑意吟吟的冲我敬了敬。 看来这男人就是大主教了,他喝了杯子了最后的红酒,扯下胸口惦着的餐巾布,然后由着旁边美女擦拭了嘴边的油和残渣。 这时王春兰才走过去,恭敬服帖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大主教抬眼看过来,扯开嘴角笑说道:“孩子,过来这边坐吧。” 我走了过去,正坐在了秦绍川的对面,立刻有美女过来放下高脚杯,倒上红酒,摆了几盘菜肴。 秦绍川看我笑说:“很高兴你能想通,团聚一桌共饮。” 看看秦绍川,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演。 这时大主教开口说道:“孩子,首先欢迎你回家,你在那个浑浊的世界迷失了太久,现在才得以走脱出来,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相信很快就会融入这个家庭,成为高级新人类一员。” 我看着他回道:“我是不明白你说的高级新人类是什么。” 大主教笑说道:“神光教文明起源于宇宙之中,地球只是适合我们生长的一个基地而已,宇宙之神会将注定好的天选之人,送到地球。” “可是这些天选之人首先经历的是磨难,再到新生,例如一些天选之人落入地球的位置不巧是火山,身体就会堙灭。但是他的灵魂不灭,漂浮上来,在地球上每新生一个人类婴儿,灵魂就会附身到这个婴儿身上。” 他一伸手拿起旁边的照片放在了我这边,往我这边示意的推了推,照片正是我母亲那张。 大主教说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也是我找到的,最明确的天选之人之一,这一定是神明的安排和旨意。” 第521章镇村神光教 沈天佑早就听说深山中的镇村是个非常特别的村子,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有着属于自己独有的文化和思想,还有古老的仪式。 沈天佑是个记者,听说镇村特有的祭典就要举行,他决定专程走一趟,这次的报道主题便是镇村。 整个镇村保留着古貌式木屋风格,位于镇村最上的是个祠堂,此时全村人着仪式的盛装围聚在祠堂。 “瑶池甘霖降尧光~请来大泽金凤凰~祭祀子孙单月明~佑我镇村福泽永昌~” 兽面鼓的声音伴着祝祷词响彻整个祠堂上空。 本是祭祀神曲,却像是女鬼哭怨一样毛骨悚然。 衬的地上和墙上血红色的砖也尤为诡异。 空旷的大场院里,两边并排坐着家族中颇有威望的长者。 而中间是一个年长的老太婆,身披羽斗,脸上戴着似雕似鹰首的木制面具,一边摇晃着手里的招魂铃,一边张牙舞爪的跳着祭祀舞。 祠堂外,早已围满了镇上的父老乡亲,有的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表情很是虔诚。 就在这时,沈天佑从人群中硬挤出一条缝来,他一身西装革履,又长得斯斯文文,在人群中比较醒目,举起手里的相机对着祠堂按下了快门。 沈天佑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小声询问道,“大姐,这是在做什么?” 女人嘴里还在祈祷着,被这么一打断显得有些不耐烦,可刚一抬头,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笑得如沐春风一般。 “哎呦,小伙子一看就是外地的吧,难怪你不晓得,这是我们镇村十年一度的祭祠大典。” 女人说着不忘打量起沈天佑: 果然是外地人啊,正是个不错的目标! “祭祠大典?难怪这么隆重,不过祭祀的是谁啊?”沈天佑追问道。 “是天外光明之神……” 就在女人张嘴欲答时,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沈天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只见是一位年长不了自己几岁的男子,素白色的褂子将身材修饰的纤长,漆黑的双瞳如深渊般让人有些莫名害怕。 “原,原来是族长啊。”女人看见来人有些避讳似的往后踱了几步。 这一举动,让原本身为记者的沈天佑感到讶然: 原来是镇村的族长,难怪这气质不一样,啧啧啧,真是年少有为,相比之下自己却是一个小小报社的记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天外光明之神?”沈天佑不明所以。 祭祀的难道不是祖先?而是神? 族长扫了一眼沈天佑,并没有解答,径直走入祠堂内。 原本还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位长老见到他后纷纷起身作揖,然而虽然他们对这个族长很尊敬,但神情里难掩一些异样表情。 沈天佑小声对身边的女人追问道,“大姐,我见大家伙怎么好像很畏惧族长?” 按理来说,族长这身份应该颇受族人的尊敬与敬仰,可为什么却看见大家伙对他有些畏惧呢? 女人略显神秘的回道,“因为他是神指派的教主大人!” 沈天佑越发听不明白了,这一个祭祠大典,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自己闻所未闻的新鲜词来?比如光明之神,教主大人又是什么?还有他们脸上晦暗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沈天佑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祭祠大典里面一定有特大新闻,看来等会结束后要找个明白人好好问问,说不定这将会是轰动世界的特大新闻。qQxδnew.net 就在沈天佑举着相机打算多拍几张的时候,只见人群身后响起几人声音,“让让!让让!” 然后人群自动分站两边,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抬着一口漆黑棺材,朝着祠堂走了过来,当路过沈天佑身边的时候。 只听‘嘭’的一声,棺材里发出响动,一开始沈天佑以为是听错了,可棺材明显稍微有些晃动。 一瞬间,鼓声和祷词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棺材里……是什么?”沈天佑心底莫名生出一阵恶寒。 “祭祀开始。”族长声音传来,然后只见把守祠堂两侧的人,将大门缓缓关上,将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分隔了两个世界般。 就在大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沈天佑明显看见那棺材摇晃的越发剧烈,如果他能仔细听的话,也许还能听到从棺材里发出的嘶吼声。 门外,人群面色凝重,又神情虔诚的盯着那扇门一动不动,沈天佑站了片刻,转身刚要扫兴而归,就在这时,却见祠堂上空已经升起浓浓的黑烟,空气中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令人反胃。 天空越发阴沉了,想必不久将会有一场大雨。 沈天佑没有离开,选了个位置望向镇村,整个村子都透着一股诡异的阴霾。 晚间,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沈天佑不想白来一趟,只能保护好胸前挂着的相机,跑到了祠堂门前,叩门想要寻找避雨的地方。 叩叩叩——吱呀—— 大门由里打开,然后走出来一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沈天佑,问道,“你找谁?” “哦,你好,我是城里来的学生,我叫沈天佑,我有事情见族长。”沈天佑不可能傻到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个记者,找族长是想采访。 否则别说大门进不去,恐怕村子也待不下去了。 那人打量了一下沈天佑,然后点点头便放人进来了。 沈天佑跟着进了门,就见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正坐在桌前吃东西,低头往嘴里划拉,一口接着一口,就像饿了很久。 “族长,这是城里来的学生,说有事情找您。” 那人走到身侧,微微欠身说明沈天佑身份。 沈天佑赶紧也自我介绍说:“族长您好,我们白天在祠堂门口见过的,我叫沈天佑,是城里来的大……” 族长一抬手打断他的话,然后继续专心致志的吃着东西,明显是不想被打搅。 沈天佑不由得沉默下来,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看着这位族长非常没有吃相的,专心致志的享受眼前的美食。 这人之前还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就像生怕被别人抢了盘子里的食物一样。 沈天佑看着他凸起的肚子,暗自一阵啧舌。 第522章棺材里的秘密 族长自顾自的低头吃着东西,沈天佑只能站在一边无所适从,尴尬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直到族长满足的放下了手上啃完了骨头丢在了盘子里,扯过旁边人第过来的餐巾布,胡乱擦着嘴上的油光,边看向沈天佑说道: “坐吧,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沈天佑抓紧时机赶紧坐下说道:“是这样,我呢最近在写一篇关于古文化的论文,对镇村的祭祀大典很有兴趣,所以找族长也是为了了解下。” 族长明白的撇了撇嘴,倒是无所谓的回道:“这没什么,每五年谷镇祭祠大典都会有外人观看,早已不足为奇,你想问什么?” 沈天佑顿了顿,“比如说,白天里见到的那棺材,里边装的是什么?” 族长看着沈天佑没有立刻回答,意味莫名的一笑,表情有些怪异。 沈天佑立刻直觉到自己提出的问题,触碰到了关键,棺材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族长却是敷衍的笑着回答道:“棺材吗,装着的不是死人,也是祭祀死人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族长把问题反丢过来,沈天佑便也越发感觉到好奇,他一直惦记着那口棺材的事,也琢磨着里头究竟是什么,才能撞得整个棺材都一颤。 能动表示不是死人,要说祭祀死人的活物,据沈天佑了解不同地方祭祀活物和方式是不一样,有的祭祀猫狗活羊一类,像镇村这种古老的村落,还能流传着祭祠大典这种封建行为,那祭祀所用活物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镇村偏搞神秘的用棺材装着,沈天佑很难不猜想到另外一种景象。 所以,他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活人吧?” 沈天佑的话音刚落,这时祠堂之外忽的轰隆一声震响。 晴天一道炸雷,亮光映着族长还有祠堂里所有人的脸孔都一亮,他们直直盯着沈天佑,那情景让沈天佑心吓得都突的一跳。 这种窒息的感觉,让沈天佑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中了,所以气氛才一瞬间凝重起来。 这时族长忽的古怪一笑,“沈天佑是吧,你的名字很不错。” 沈天佑喉结滚动,神色紧张的盯着对方,他说的棺材的事,族长却突然说起他名字来。qQxδnew.net 族长垂目,一手拨弄着盘子里的骨头,意味深长说道:“以往来我镇村看祭祠大典的人络绎不绝,虽有问过一些关于祭祠大典有关的话题,但大多数也都是抱着欣赏镇村风光景色而来,沈天佑你关心的却是一口棺材。” 他稍稍抬目,“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棺材里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究竟是什么,我给你机会的话,敢不敢自己去掀开呢?” 沈天佑听得出来对方言语中的不善,自己要是去碰棺材,那后果自负。 可自己又太想知道,那棺材究竟跟祭祀大调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有时候越不想让你知道的就越想知道。 “族长的话,我谨记在心。”沈天佑低头掩饰心里的慌张。 他知道要想从族长嘴里套出话来颇有些难度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引火上身。 族长盯着沈天佑,似有所思的问道,“你应该还有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没有问!” 沈天佑很惊讶族长的洞察力,他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又来了。 族长露出一丝诡魅浅笑,“有些事,即便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见,即便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更何况你又没看见。” “时,时间不早了,耽误族长这许久,想必您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沈天佑慌忙起身,作势告辞就要走。 族长并没有勉强,嘱咐道,“想必你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镇村的,如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毕竟能遇到一个聊的来的人可是很难得的。” 沈天佑敷衍的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就在沈天佑离开后,原本退下去的人缓步走了过来,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才出言道。 “族长,您有什么打算?” 族长却一副无所谓的喃喃道,“并不是我的打算,而是天神的旨意,而他也正是我需要的棋子。” 沈天佑自从出了大门后,才狠狠的舒出一口气,幸好逃出来了。 他回想着刚刚族长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没错,沈天佑的确还有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魂归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他明白,如果真的问了,也许他今晚是别想活着走出那个大门了。 而让沈天佑最心悸的是,自己在记者行业里闯荡数年,别的不敢说察言观色,揣摩对方心思的技巧还是信手拈来的。 可与族长接触两次后,却完全看不透他这个人,反而有一种自己被他攥在手掌心里的感觉。 他在想什么?他又在隐瞒什么?谷镇真的就那么安宁吗? 沈天佑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摆在自己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对这件事就此打住,明天开始以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游览谷镇当地民风民俗,回去草草交差了事; 二则,是冒着一定的危险追查到底,如果这里面真如自己猜想,那么这不仅仅是一件轰动的新闻,也可能是凶杀案件。 所以他必须深思熟虑,认真做出选择。 沈天佑回到客栈后,就一直坐在书桌前,钢笔在雪白的笔记本上印出小片污渍,却只字未写。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落笔,族长那句‘缄口莫言’,‘看见了也要当没看见’的话警醒着自己。 心烦气躁的扔下笔,躺回到床上,却破天荒的失眠了。 假如,假如那棺材里真的是人,那又是什么人?魂归人又是什么意思?神灵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他们为了掩盖什么编造出来的? 霍然坐起身来,“无论如何,也要先从神灵的身上查起。” 打定主意后,急忙穿上衣服,‘噔噔噔’几步下了楼,只见前台小李正昏昏欲睡,听到楼梯的声音,忙抬头看去。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道,“原来是沈天佑啊,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第523章空棺异响 沈天佑听到询问顿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才十点半,后来想起。 在城里,十点半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而在这镇村,已经是该休息的时间了。 沈天佑忙解释道,“啊,原来这么晚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来这一时玩的兴起,就忘了给家里人报平安了,怕家里人着急,那就明天再说吧,你睡吧,我也上去睡了。” 沈天佑想着关于镇村的事情还真不能到处打听,这些人似乎对棺材一类的东西十分避讳,本来都是笑脸相迎,但只要一提起就都变得面无表情,十分冷漠,提防着他什么一样。 所以沈天佑决定还是从别的方向再查找一下关于这个镇村的事。 本来是信息时代社会,而网上关于镇村的信息资料也是少之又少,而且在这里信号十分不好,手机几乎都打不通,据说裁衣店倒是有部座机能联系上外边。 所以沈天佑决定明天一定要给在图书馆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寄点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或者书籍。qQxδnew.net 既然已经决定深挖这方面的新闻,就要做足充分准备。 沈天佑之前还因为见过族长后犹豫,现在方向明朗起来,下好决心顿时生出困意,便一头栽回到床上,踏实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沈天佑打着丢改衣袖的幌子,询问到‘裁衣店’的位置,然后便出发。 雨后清晨,镇村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完全和昨天阴戚戚的景象截然不同。 其实裁衣店很好找,只要走过一座石桥,便能看到一个大大的‘裁衣店’的幌子迎风晃动,沈天佑看的有些恍惚,这地方古气十足,随处都有一种置身过去年代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沈天佑迈步上了三两台阶,进了屋子。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沈天佑认出这人之前见过,正是在祠堂见到的那位善于言谈的大姐。 “呦,这不是昨天见到的那小帅哥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是来做衣服的吗?” 说起话才知道女人名叫付春华,碰上这人沈天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之前谈话就看得出,这人比较愿意说,而且属于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那种人。 她环着双臂打量着沈天佑,出于工作习惯猜测他的来意。 沈天佑便笑点点头,抻着西装袖子说:“西装可以改吧?新买的衣服袖子有些不合适呢。” “听说您这里做衣服新颖合体,手艺更是响当当,所以改下。” 沈天佑故意的连夸带捧,知道这妇人喜欢聊天,性格大咧直爽,哄开心了肯定能问出来点什么。 正好借着改衣服的,再跟付春华打听一下祭祠大典的事情。 果然,付春华被夸得喜笑颜开,笑得更是花枝乱颤,“那还用说,满谷镇扫听扫听,我付春华制衣的手艺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只不过这价钱嘛……” 沈天佑了然,“以春华姐的手艺,价钱贵一点,很值。” 付春华一听,笑得就差嘴角扯到耳朵根去了,“哎呦,小帅哥说话就是敞亮,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跟小老弟你也投缘,那就给你打个折的嗷。” 说着付春华手里拿着软尺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测量沈天佑胳膊尺寸,还不时的啧啧啧称赞。 趁这功夫,沈天佑看似漫不经心的闲聊起来,“春华姐,应该是土生土长的谷镇人吧?” 付春华忙着手里的活,回道,“我七岁就随爹娘来到镇村讨生活的嘞。” “这么说春华姐也几次参加过祭祠大典了?”沈天佑饶有兴致道。 “那可不是的,我们是外乡人,又不是本镇的人,按照族规是不允许的,也就是这几年才允许游客来参观的。” “我这也就是第二次。” “哦,那春华姐第一次参加祭祠大典应该也很激动吧。” 沈天佑对祭祠大典的印象并不好,更何况还看到怪异现象,所以直接问道:“那次和现在也一样,抬着个会动的棺材吗?” 付春华闻言手忽的颤抖了一下,错愕的抬头看向沈天佑,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会动的棺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沈天佑看到她反应,也试探回道:“棺材里装的难道不是祭祀用的活物吗?动静那么大,是猪还是羊之类的吧?” 付春华眼神躲闪了下,低声说:“你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出去可别跟别人说。” 沈天佑问:“为什么啊?难道那棺材有别的隐情?” 付春华迟疑了下,看看门口,起身去关了门,回身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听听就好,出去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沈天佑立刻点头。 付春华叹口气才说道:“五年前镇村突发一场山火,大火蔓延到了村子里,因为没有外边救援,村子里几乎是死伤了一大半。” “我还记得那晚的情景,哎呦啧啧啧,那漫天的大火,天都烧红了,简直吓死了人。” “可奇怪的是死伤的都是人,村子并没有烧毁,之后村子休憩后恢复生活,可那场大火给人留下了阴影。” “之后族长说聆听到了神音,说的确不是无缘无故的大火,那些人也并非是真的死亡,而是注定选择的一批人,他们的亡魂需要寻找新的寄宿体,而寄宿体也是神明指引而来的天选之人。” “所以从那时,祭祀大典就抬空棺,祭祀的是那时大火烧死的一百多个亡魂,而祈祷的也是亡魂的归来。” 沈天佑听得目瞪口呆,“这个你们也信?” 付春华转头看向沈天佑,一时没有说话,而那样的眼神就像之前族长他们看着他时候一样。 可随后付春华扑哧一乐,笑了起来,“你瞅你吓得,姐逗你玩呢,看你问东问西的是不是闷得慌,编出来吓你的。” 沈天佑说不出来心里五味杂陈的,也就配合着付春华勉强笑了一下。 随后付春华将做好的西装递还给了沈天佑,“看看合身不。” 沈天佑挤出一个笑容,“春华姐,你的手真巧。” 付春华笑道:“靠这双手吃饭的,小老弟,等下出了门是不是还要出去走走,镇村周边环境挺好的,要是在村里转,就别靠近祠堂那边啊,棺材停在那边,最好别靠近。” 第524章棺材里的秘密 有的人越是被警告不准,偏就越要逆着来,沈天佑就属于那种胆子大又好奇心重的人。 况且他留在镇村就是想弄清楚祭祀大典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嗅到了那口棺材就是很大的新闻点之后。 每个人都对那个棺材避讳,族长显然也是特别在意,听付春华讲了那些事情之后,她虽然说是开玩笑胡乱编的,但是沈天佑又直觉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么棺材里究竟是什么? 沈天佑决定非要弄清楚不可。 所以他在镇村里闲晃了一圈,暗自记下条路线,经过茶馆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就在他坐在茶馆里听评弹的时候,身边的座位上坐下了一个人。 沈天佑看到来人,心一沉,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想不到小兄弟也有这等雅致,我原以为学生都不会喜欢这种陈词老调的。” 族长自己倒了一杯茶,笑说道。 “在镇村还算待得习惯?” 沈天佑整理好表情,也笑回道:“还好,这里人很热情,让我这个外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族长抿口茶水,“宾至如归,这个词我喜欢,镇村对于像你这样的青年人很亲和,会让你像回家一样,喜欢的话可以永远留下来。” 沈天佑听着族长说着亲近的话,可莫名觉得脊背发寒,他呵呵干笑道:“喜欢归喜欢,还不至于想着永远留下来,这几天素材资料整理完就要走了。” 族长意味深长的微笑,“是吗,可我总觉得你不会很快离开呢。”他忽的一伸手,抓住了沈天佑的右手看着他腕上戴的手表,笑说道:“你这腕表挺不错的。” 沈天佑被他突然举动暗自吓一跳,忙回道:“还好吧,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一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心说他不是想要我的手表吧? 族长点点头,又问道:“我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资料搜集了多少呢,或许我可以帮得上?” “多谢族长的支持,也没有整理多少,想先多接触下镇村的民风民俗。” 沈天佑道谢说道。 族长一手摸出块铜黄色的牌子来,放在了桌上推到沈天佑的面前,“镇村祠堂里有镇村的历史书籍和史记,拿着这个就可以进去了,对你应该有帮助。” 沈天佑忙双手接过,神情意外的看着手上东西,又看看族长,赶忙起身郑重道谢说:“多谢族长,真是帮上大忙了。” 族长笑道:“没什么,你多了解镇村,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或许是神明的指引。”他边说着边起身往外走。 沈天佑也客气的目送着族长离开,握紧手上的铜牌心下一阵暗喜,而一回身却见整个茶馆里的人都一动不动,正盯盯的看着他,就连弹曲也不唱了。 仿佛时间定格了那么几秒一般,随后就恢复如初,沈天佑心有余悸,不过看着周围嬉笑如常,就好像刚刚是他的错觉一样。 沈天佑觉得怪异,而且也没心思再继续待在这,赶紧付了钱离开,等到天色暗下来,他躲避开人多眼杂的街道,直奔祠堂而去。 白天闲逛的时候已经找好了路线,现在手上又有了族长给的许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进入祠堂,就算那口棺材已经不在祠堂了,也可以查纠一下镇村的历史背景,或许关于五年前的那场大火的事也可以查得到。 镇村一入了夜,没有城市里那般到处灯红酒绿,也没有喧嚣,天一旦黑下来,就会将整个小镇笼罩在暗色里,街市上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这里人似乎没有夜晚出门的习惯。 沈天佑赶到祠堂,刚好之前把守祠堂的人没在,沈天佑环顾下四周,别说人影没有一个,静的连虫叫都没有。 他兜里有铜牌心里就有底,立刻伸手推门,在高大的木门缓缓推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立刻闪身进入。 刚一进门顿时一股子阴风迎面拂过,沈天佑心生寒意,犹豫了下,暗自一咬牙,借着手机的光亮往祠堂里走去。 先是一尊镀金漆的木质雕刻的蛇一样的巨大雕像,然后前面是供案,上面摆着祭祀的各式果品点心,香炉里残留着香灰和香根。 地面上放着笼火盆,里面还有燃尽的残灰,祠堂两侧挂着帷幔和一些幡子,上面写满了符号。 穿过郎道就是成排的木屋,他小心的推开一扇扇门用手机照着大致看了一圈。 直到注意到一扇门上,刻着的一种怪异的图腾样的图案,他推开门忽的见到门里,正中停着的乌黑的大棺材时候,他立刻动作停住。 这口棺材竟然还在。 沈天佑心下却是一阵复杂,不知道该喜还是苦恼了。 他本就是为了一心想弄清这口棺材,可是现在棺材就摆在眼前,却又心生胆怯,之前族长的话一直让他介意,如果他打开这个棺材盖子,会不会知晓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呢? 可也说不定就像付春兰所说的,根本就是一个缅怀故人的空棺呢。 就算那天听见了棺材里的异响,说不定祭祀的活物已经取走不在棺材里了。 沈天佑自己宽慰着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见棺材怎么能甘心。 他暗自深吸了口气,轻步走进门里,盯着那口乌棺,转头看到门边的抬棺横杠,便拿起一根试探的探过去,在棺材盖子上敲了敲。 沈天佑围着棺材转,敲了几下也没见里边有动静,渐渐就放下心来,他干脆上前,伸手去推棺材盖,牟足了力气,棺材盖一端缓缓的被移动推开,直到被移开大半。 沈天佑累得气喘吁吁,往里看就见棺材里黑黝黝的不见底一般,他拿着手机探过去往里照,而没等看清手机一滑掉在了棺材底。 借着一丝光亮没见到有什么东西,沈天佑暗骂自己蠢,伸手忙去抓手机,身体大半探进了棺材里。 他一手刚抓住手机,而就在这时,突然不知哪里伸来的手一把抓住他就将他整个人拽进了棺材里。仟仟尛哾 就像有无数双手在沈天佑身上胡乱抓着,他本能的挣扎,在手机晃动的光亮中,他看到从黑暗中探出的一张张脸孔,那是一张张烧焦一般狰狞的脸孔,而且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在鬼哭狼嚎中,沈天佑吓傻了。 第525章天选之人 沈天佑就算是吓傻了也知道眼前的是什么,棺材里竟然是数不清的亡魂! 沈天佑被撕扯着大叫着救命,直到他身上那块铜牌被拉扯掉落在棺材里,渐渐的那些拉着他的手缩回了黑暗中。 沈天佑再睁开眼睛,眼前恢复成了死寂的空棺,一片黑暗。 沈天佑反应过来,他手脚并用的爬出棺材,扑通就摔在了地上,而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往外跑。 沈天佑踉踉跄跄的冲出了祠堂,却见祠堂大门外已经站着一群手持火把的人。 正是镇村的村民,为首的也是族长。 “救命,鬼,棺材,有很多的鬼!”沈天佑语无伦次的伸手指着祠堂里边方向,见到了人立刻求救。 而沈天佑也是后知后觉的发觉到,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族长依旧是面带微笑。 沈天佑渐渐意识到,他们都是知道的。 族长微笑开口说道:“很少有人能见到棺材里的东西,除非,是天选之人,我说过,是神明指引你来到这里的。” 沈天佑渐渐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算计了,族长给了他那块铜牌,是故意让他进入祠堂的,而他也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惨了,竟然会傻傻的相信了他们。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现在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什、什么天选之人。”沈天佑心下意识到想离开并不容易。 族长笑回道:“像你一样可以见得到神明的使者的人,来到镇村便是回到了家,你,将会永远属于这里。” …… 而现在,我面临着和沈天佑一样的情形,沈天佑的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我还有着未完成的重要事情,是不会让这个大主教得逞,永远留在这里的。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个神光教口口声声的说这宇宙之神,究竟是什么? “宇宙之神是无上空间的主宰,他掌控着整个宇宙,而我们只是渺小的,其中一个分支而已。”大主教说道他的神明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第526章进入劳力营 我看着大主教明显笑得猥琐的脸孔,极力忍下了想要打碎那副贱笑的冲动。 我低头轻笑了声回道:“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你说的什么宇宙之神啊,还是天选之人我都不能理解,而且我不听说来的,只信眼睛看到的。” “你们的神如何能让我信服,我活了这么多年不是我自己,而是你们的容器呢?” “你来到这里就该有接受的觉悟。”大主教眸光危险的紧了紧。 这时一旁的秦绍川笑说道:“大主教,我虽然不是天选之人,但是也追随神光的指引数载,见到了各种神迹,当然是非常信服的。” “他呢,是天选之人,但是一直在世俗中迷失了太久,就算是回归于此,那这些天里也是局限在二三十平的小屋子里,没有放开眼界才会不了解。” 大主教看着他,思量了下似乎觉得有道理,“那就把他关到棺材里去。” 秦绍川又说道:“如果他的意志动摇不坚定,那么神使与肉身的融合也不会完美,尤其他还有驱灵的能力。” 大主教神色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是什么意思?” 秦绍川低头恭敬道:“万能的大主教,相信我不用说您已经决定了,送他去洗礼劳役几天,通过鞭策才能坚定意志。” 大主教立刻笑点点头,“是的,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我看着秦绍川,秦绍川又是微笑着一抬手上酒杯,做了敬酒的姿势。 于是我被带去所谓的洗礼劳役,也就是神灵教认为不服从教化的群体里进行苦力折磨。 虽然这样我就可以找一下明真是不是也在其中,不过秦绍川这种帮忙方式,我真的会谢他。 进入到神灵教而不顺从的人,或者是神灵教中有动摇的人,都会被集中关在一排长屋子里,平时他们没日没夜的被拽到山上运石头扛木头,休息时候则是几十个人挤在一张大炕铺上,环境潮湿又寒冷。 正是因为通过干苦力和恶劣环境等等,让人受不了直到屈服。 我被推进了屋里之后,随即身后的门就咣当关上了,我转头寻看一圈,就见眼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工棚,所有东西都老旧糟烂。 最醒目的就是一个个大长土炕,上边铺着一层草席,此时炕上躺着一个人,看上去病病殃殃,哼哼着。 我寻看一圈走到了土炕跟前,看看那人,面黄肌瘦眼袋下黑沉,肩膀上血糊糊的磨烂了,显然糟了不少罪。 看他年纪也不大,被折磨的不像个样子,躺在这没人管没人问,等死一样。 对方已经是神智不清,我看了看他身上的伤,摸了摸他脉象,然后摸出贴身藏着的针口袋,取出几根针一一落在他百会穴,天门穴等几处,直到看到他吐出一口浊气,胸口渐渐起伏有力。 我取下针收好,转头看看那边木材和一口破烂铁锅,便走过去烧些水,罐子里有些陈米,取了点熬了碗粥。 等我返回那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还不清醒,我喂了他点水后,把凉好的粥端过去,而没等我喂,他闻到了粥喂就立刻来了精神一样,伸手抢了过去低头咕咚咕咚的几口就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饿了几天了,恨不的饭碗都要舔干净一样,喝完抬头看向我,舔了舔嘴唇。 “等一下。”我起身又去盛了一碗,回来后看着他又喝完。 这人喝完后意犹未尽的看看碗,我伸手要去拿碗再去盛,他却躲开了,摇摇头,“就剩点米不够分的。” 他吃了东西明显有了些力气,才看向我道谢:“谢谢你,我都寻思着我活不过今晚了。” 我向门口看了眼,“他们就这么放着你不管?” 那人眼神暗淡回道:“等咽了气就进来拖走,已经拖走好几个了。” 这可真是草菅人命的狼窝啊。 我心下气愤道,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得知他名叫耿凉,还是个学生,不过会落到这里来,是因为一具尸体,还有自己的爹。 耿凉的爹是个老赌棍,输的多赢得少所以欠了一屁股外债,耿凉呢,不能瞅着他爹被催债的围着打,只能想办法尽快偿还上他爹的赌债。 他不得不一边上学,一边找一个赚钱快的工作,也是因为缺钱,他朋友李大胆介绍个特殊的活儿时,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李大胆别看年轻,其实是个守尸人,也就是代人守灵。仟仟尛哾 “耿凉,今晚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我可以分你这个数。” 李大胆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每一根手指都代表着一千元。 李大胆也是因为穷,所以是个光棍,又因为他胆子大,在村子里守义庄的活自然非他莫属。 可光棍就见不得漂亮的大姑娘,所以,当有一天村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棺材里搂着女尸睡得正香。 女尸的明洁毁了,他也被赶出了村子。 “李叔,死的是什么人啊?”耿凉看着那三根手指头,眼睛直放绿光。 “干这一行,全凭死者家属打赏,有时候是一百,最多的时候是五百。”李大胆说着,随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显得极其神秘的说道,“听说死的是个女的,贼带劲~” “这女的身份可深着呢,听说包她的男人背景复杂,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弄死了,听说死的特别的惨。” 耿凉了然的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李大胆的电话响了起来。 片刻后,李大胆就催促着耿凉收拾东西,问他去哪,他只是一脸严肃的别让他多问。 他带着耿凉拐进了一条幽窄的巷子里,巷子的那一边有一辆黑色玻璃的面包车。 刚上车,他们的眼睛就立刻被人蒙上。 “不好意思了两位,这是规矩,到了地方只管干你们的活,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过了今晚,只管拿钱走人,到了外面……” “懂懂懂!兄弟您放心,我们这行,只跟死人打交道,不跟活人来往,所以您就尽管放一百个心吧。” 李大胆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带来的人,我信得过!” 耿凉虽然眼睛被蒙着,但他能感受到对方那凌厉的杀气,这不是一种出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而是强者对弱者的警告。 第527章起尸之祸 耿凉低着头,尽量调匀呼吸,不被对方察觉到他的不安。 可对方看着他紧泯的唇就轻易识破。 耿凉只觉得车开了很远,远到他已经开始要昏昏欲睡,才停了下来。 当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来的时候,他和李大胆已经在屋子里了。 这屋子很简陋,只有水泥红砖,四处可见的蛛网灰尘和正中间摆放着的一张停尸床。 床上躺着的就是他们今晚要守灵的尸体。 “吃的和酒我会立刻派人给你们送来,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耿凉猛地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站着个活人,听声音,应该就是在车上威胁他们的人。 耿凉忙着摇头,李大胆却笑嘻嘻的迎上去道,“那个那个,我们晚上要是方便的话,该怎么解决啊?” 只见那西装男一指墙角边的铁桶,李大胆瞬间会意了。 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壮怂人胆,更何况壮的还是李大胆。 只见李大胆东倒西歪的蹭到床边,嘴角浮上一抹坏笑。 耿凉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李大胆一把扯下盖尸布,突然,他瞪大了眼睛,脸色由红变的惨白,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李叔,你……怎么了?”耿凉发觉异常,轻唤一声。 “我的天啊,这尸体咱不能守了,快收拾东西回家!” 耿凉大感疑惑,李大胆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怎么让具女尸给吓成了这样? 他不由好奇的朝着尸体走过去,可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都差点吓瘫在地上。 女尸头顶到脸部密密麻麻的缝着细线,却难以掩盖皮被剥过的痕迹。 一只眼框里不见了眼球,另一只眼珠子被烟头烫瞎过,嘴巴大张着却被人用线粗暴的缝上,脖子也被线仔细的缝了一圈。 红色的指甲被人用针挑开,双手呈鹰爪状弯曲,腹部出现不正常的塌陷,预示着那里也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 扭曲的双腿被一根绳子紧紧捆着,双脚脚趾被人根根砸断。 从她身体夸张的扭曲状,可以想到她之前遭到了多大的痛苦。 李大胆忙将白布重新盖上,狠喘了几口粗气,骂道,“妈的,这帮畜生不如的家伙!” “这活不干了,咱们快走!”李大胆拎起地上的兜子,招呼着耿凉就往门口走去。 可就当他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锁上了。 “怎么办李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耿凉没遇到这种情况,紧张的没了主意。 耿凉依稀记得在车上的时候,那西装男警告过我们,‘不该看的别看’所指的应该就是这具尸体。 若让他知道他们已经看过了尸体,是不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谁知道李大胆一把甩开耿凉的手,骂道,“妈蛋,这帮狗娘养的是想让我们两个当替死鬼!” 耿凉听得云山雾罩的,李大胆一指停尸床,“你没看见尸体下床单上的东西啊?!” “我看见了,用油漆画的什么图形,那是什么东西?”耿凉回头看看问道。 “那是招魂的,这女的死的太惨,八成是故意弄成那样的!”李大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谋杀?”耿凉吓了一跳,追问道。 李大胆咬牙切齿道:“还管怎么杀的,那女的一旦起尸,肯定需要吸人阳气,难怪好酒好菜的伺候,原来是想把我们灌醉,好给那女尸吸。” 可就在耿凉和李大胆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块白布正落在他俩脚边。 李大胆猛地站起身来,他们同时看向停尸床上。 “尸体呢!” 原本停放女尸的床上,现在空空如也,可房间一眼就能看全,她能藏在哪里呢? “哈~~” 就在李大胆在挺尸床附近翻找尸体的时候,耿凉后脖颈子传来一阵凉气,顿时,他头皮阵阵发麻。 “李……”他吓的说不出话来。 李大胆听到耿亮的声音,忙向他这边看来,当看见那女尸就在耿凉身后的时候,大惊失色。 耿凉听见,身后发出‘咯啦,咯啦’骨头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双惨白的手从他的耳后伸了过来。 “唔!!”那只散发着腥臭的手几乎抓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用力朝着两边扯着。 李大胆抄起墙边的木头凳子,大喝一声,就朝着这边跑来。 耿凉抓着那双手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拽了出来,然后蹲下,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那女尸被砸的退后了几步,耿凉连滚带爬的来到李大胆身后。 一股子腥臭味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干呕了出来。 忽然,女尸站在原地,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哗啦’肠子和着黑红的血液从下体尽数流了出来。 本来就密不透风的房间,瞬间弥漫着腥臭难闻的味道。 李大胆只是皱了皱眉,随即从身上的兜子里开始往外掏着什么。 掏出一只酒杯,扔掉,半袋花生米,也扔了…… 女尸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我们,随即大叫一声就朝他们扑过来了。 李大胆吩咐道,“耿凉,你先去顶一会!”随后耿凉就被他一脚踹了过去。 耿凉刚想要骂李大胆不厚道,可眼下比骂人更重要的是先对付眼前的女尸。 可谁知道他一脚踩在了她流出来的肠子上,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女尸惨叫一声,直接扑到了耿凉的身上。 她举起锋利的指甲照着他的脸就抓了下去。 “李叔!!”耿凉惨叫一声。 李大胆翻了半天,兜子里的东西也扔了差不多了,可还是没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见形势不妙,把兜子一扔,抄起墙角上的铁桶就朝着女尸的脑袋扣了上去。 哗啦—— 黄色的液体顺着女尸的头流了下来。 突然,女尸的身体开始距离扭曲,伴随着冒出来的白烟她惨叫着满地打滚。 直到女尸一动也不动了,确定再没跳起来,耿凉和李大胆才算是长松了口气。 耿凉看向李大胆,赞道:“真看不出李叔你还有这本事呢,刚刚你洒过去的是什么?” 李大胆几分自豪的说道:“童子尿,辟邪退煞,看尸体怎能不多背着点这样。” 耿凉问:“你在哪弄的啊?” 李大胆回道:“我自己尿的。” 第528章明真的下落 耿凉和李大胆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门口就传来了开门锁的动静。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李大胆喊了一声“冲!” 耿凉立刻跟在李大胆的身后往外跑,而随后就听见噗呲一声,冲到门口的李大胆就停了下来。 耿凉也跟着停下,抹了把脸上被喷溅的东西,再看一手心的血,顿时就吓傻了。 李大胆整个人倒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大,心口窝擦着一把匕首,而进来的几个人,面无表情的将死掉的李大胆给拖了出去,上来两人也将耿凉一拳头打晕在地,套在麻袋里拖走了。 耿凉再醒过来人就已经在这了,他意识到是落入了邪教团体中自然是抗拒不配合,结果就被关进了工棚里劳役,直到撑不住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耿凉神色黯淡的说道:“像我这样已经废了的,就算是现在活着,也撑不了多久了。”妙书斋 我说道:“别放弃,你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耿凉只以为我在宽慰他而已,我没有多说,询问了下他们平时被带去干活和回来的时间,又问道:“你们中前几天来的新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明真的人?” 耿凉回想了下,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迷糊着没看清,不过隐约听到是有人叫明真的名字。” 我一喜,确定了明真在这里就好,那么只要等一会出去劳役的人都回来,也就能见到明真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外边天色已经越来越黑,听见门外纷乱的拖拉拖拉的脚步声和铁链声,过了有一会门就被打开,十来个男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看上去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 他们全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脸上身上都是灰土,身上的伤和着灰,血污已经成了黑色,而且每个人手上脚上都戴着粗重的铁链子。 进了屋后他们就各自找地方瘫坐着低着头,就像失去了活力的行尸走肉一样。 显然每天被迫的劳作已经让他们痛苦不堪,而这些人还没有妥协硬撑着,就是宁愿身体受折磨,也不愿向邪教的人低头。 我走到近前寻看一圈,并没有找到明真,转头看看大门也已经关闭了,我心下着急,忙凑到最近的一个大哥身旁问道:“大哥,你中是有个叫明真的人吧,他人呢?不是应该跟你们在一起吗?” 那人神情呆滞的盯着脚上破烂的鞋,过了一会才抬眼看看我,声音十分沙哑的回道:“你说的人,白天为了救人,把神光教的监管给打了,人已经被关进黑窖去 了。” 我心一沉,忙问:“黑窖是什么地方?在哪?关进去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他神色晦暗说道:“黑窖就在北山的石洞里头,专门用来惩罚人的,听说把人打一身的伤丢水窟里泡着,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捞出来。”.. “你说的那人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他摇了摇头,应该是也想到了自己的前景,深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湿润。 我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也是担心。 本以为来到这里会见到明真,可没想到相差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错过了,刚听这大哥说的黑窖肯定不会是好地方,那么时间拖得越久,明真处境也就会越危险。 我正思量着,这时那边不远处躁动起来,原来是有人嗅到了铁锅里的米汤气味,到锅前看到里边的米汤,立刻就争前恐后的去抢铁锅里的汤水喝。 饥饿面前,疲惫已经显得无关紧要,尽管锅里就是些汤水而已,他们都争先恐后的想喝到自己嘴里,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那情景看着让人心惊,又觉得心酸,这又不是过去的饥荒年代,却因为邪教的关押迫害,使他们连温饱都十分困难。 这时门口把守的人冲了进来,一边大声骂着呵斥,一边握着甩棍上去就奔着拉扯的一群人挥打。 有的抱头逃开,大多因为手脚连着铁链,躲闪不及的被挨了几棍摔在地上,抱着伤口痛苦打滚呻吟。 而这两个还不算完,举着铁棍照着地上的人继续砸下。 夹带着劲风的铁棍就要落在男人的头顶时候,我已经抬手握住了落下的警棍,神灵教的信徒抬眼瞅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说道:“他已经伤的很重了。” 对峙了两三秒,那人甩开我的手,两人扭头出去了,又咣当关上了门。 我蹲下看看地上人头上的伤势,端来水帮他擦掉了脸上和伤口的血。 所有人又颓然的各自坐着默不作声,看着扣翻在地的大铁锅都是神情黯然。 我看看一圈人,说道:“我是临近晚上被关进来的,看到这位耿凉小兄弟情况不太好,就煮了点米汤给他喝了。”.. “他没有舍得喝完,留下了那些,我也没想到会让你们起了冲突。” 耿凉小声说了句,“是我对不起大家,拖累大家了。” 那些人已经没有力气动,也无以对,他们知道现在大家都处在怎样一个环境,能站起来的在硬撑,倒下去的就等死,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 虽然都觉得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死亡也就是早晚问题,刚刚的躁动也只是因为饥饿 的反射而已。 我看看他们一字一句说道:“我在被关进这里的时候,见到了他们的大主教,见到时他的面前摆满了食物,烤鸡,鹅肝,牛排,甚至连海鲜都有,而他也吃得狼吞虎咽,整个人滚圆。” “可是,来到了这里,见到你们连一点米汤都喝不上。” 听我说起那些食物,有人干咽了口唾沫,有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难忍,还有的气愤又无力的捶着地。 我借着说道:“看着你们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们也没有向那群邪道的人妥协屈服,这股子毅力刚强我很钦佩。” 我对面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哼了声,“你说这些有用吗,省点力气坐着得了。” 我看着他说道:“我也是看到你们刚刚那场乱子才想说这些的,你们虽然已经身心疲惫,但是面对一锅米汤的时候,还能跳起来挥拳头,我没有讽刺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说你们身上依然存在的潜力。”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是否愿意把身上的潜力发挥到有用之处呢。”_d 第529章背水1战前的准备 知道周围人不会理解我说的话,所以我边看了眼门口,直低语道:“就这点米汤,就算活过了今天明天又该怎么办,我有办法让你们离开这,但是一两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所以我需要你们一起努力来完成这件事。” “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能重获自由,你们可愿意把最后的力量用在共同自救上边?”m..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眼,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信任我,我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折弯的针,走到一个人面前蹲下,看着他手上的手链脚链上的锁头,用针在锁眼里摆弄了一会,直到他手上锁链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看着自己被解放的双手,再看向我,惊呆了,周围的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我把锁链捡起来搭在他手上,低声说道:“绝对不要让他们发现这个锁已经打开的事。” 亲眼见到我的手段,渐渐的,陆续有人起身走了过来围坐在了这边。 一个试探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先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大概说了下打算,为了避免有人心不齐计划发生变故,所以隐瞒了重要的部分,不过听过我说的计划后,他们眼神渐渐的开始有了光亮。 这些人受压迫和囚禁不是一两天,他们已经都是勉强支撑,看不到光亮到绝望,既然死都不想顺从邪教,那么现在也只有两条路摆在眼前,一是守着这点发霉的米撑到最后都死,二就是抓住这次机会拼死一搏。 他们未必是信任我,不过被神灵教认定是“天选之人”中人抓过来,的确是有些超出常人的怪异能力,所以他们宁愿一试,成功了大家都能活,就算是失败了,死也死的有骨气。 确定了大家都有决心,我才放下心来,拿来锅底的黑炭在地上边向他们讲解边画着示意图。 神灵教的人逼迫他们搬运石头,那就借用石头来布蛇阵,借以五道迷魂诀法,再将神灵教那些忠诚的信徒被引到阵中,一旦蛇阵触发,那么他们都会迷失在蛇阵里出不来。 这也和鬼打墙一个道理。 所谓鬼打墙,就是人在夜晚或郊外,会突然困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 陷入鬼打墙中,就像闭眼走路一样,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蛇阵正是这种相似的隐阵。 我把他们的锁都打开,然后拆了一部分草席,涂了碳沾了水绰成草绳拴着铁链上挂在手上脚上,为的 就是不被神灵教的人发现,随时都可以挣脱束缚。 接下来我有一两天的时间,带这些人利用石头布下蛇阵,唯一的难处就是需要明真。 如果我被带走,明真也有能力去运行蛇阵,这样我们里应外合,这个神灵教立刻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我和这些人一起被带去板石劳役,而这次是为了活命而搬石头,所以这些人都突然有了力气,耿凉就算是还很虚弱,可也硬撑着站了起来。m.. 我们劳役的有十多个人,监管的教会信徒有三四人,他们凶就凶在仗着手上的皮鞭甩棍而已,几双眼睛怎么可能盯着我们这么多人,况且一看今天都在乖乖搬石头,以为是都有了要屈服顺从的意思,他们一得意也松懈下来。 于是我们互相掩护着,把我选择好的石头各自安放在指定地方,竟然出奇的顺利。 而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过了一天依旧是没有见到明真。 我相信明真的能力,他既然知道我也在这,更不会轻易的死去,但我也了解明真的脾气,他骨子里的倔强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需要个人也到黑窖去,把消息带给明真,让他出来。 可我很快就会被带去又见那个什么大主教,所以还有谁能去? 毕竟都知道黑窖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再活着出来,既然活命的机会摆在眼前,谁愿意拿命再去赌呢? “我去。”说话的却是耿凉。 耿凉眼神毅然决然,他不是在逞强,而是要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消息带给明真。 我却是心下犹豫了,因为耿凉的身体状况我是清楚的,他经不住折腾,如果真进了黑窖活着出不来怎么办? “我之前说了会带你活着离开的。”我看着耿凉说道。 耿凉故作轻松的一笑,点头回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现在是我想尽一份力的时候,我进去一次黑窖,对那地方有了些了解,况且也并不是进去就会死。”妙书斋妙书斋 “我小时候算命的就给我看过,我命大,扛七灾八难,但是能活。” 我一时沉默,现在没有第二个人愿意站出来,那只能是耿凉了。 其他人自觉心下有愧,不说话,但是默默的把剩下的最后的汤水都递给了耿凉。 这次耿凉没有拒绝,他下定了决心要把明真换出来,所以这一次就算是米汤也要喝饱,然后积蓄着力气做好准备,走到了门前呼叫外边的监管开门。 等见到监管,他二话不说牟足了力气就给了监管脸上一记狠拳,可 想而知耿凉挨了一顿拳打脚踢,我们要上前制止都被拦下,然后眼瞅着耿凉被拖走了。 等门关上,所有人都沉默着,每个人心下都很沉重复杂,都希望耿凉撑住,能进到黑窖,眼下所有的努力能否成功,就看耿凉的了。 半夜里门口一阵脚步声,门就被打了开,所有人都没睡等着结果,所以门被打开立刻都坐起看去,而进来的人不是明真或者是耿凉,是秦绍川。 秦绍川带着人走进屋,寻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古里古怪的一笑说道:“待够了没,起来走吧。” 不等他身后的人过来拽我,我已经站起走了过去,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工棚,身后的门就咣当一下又锁上了。 我心系着工棚这边,但是我这边也要面临着最大的考验了,还不确定这个大主教接下来在我身上,究竟要使些什么手段。_d 第530章乌木棺材 秦绍川走在前边,我走在中间,后边跟着神灵教两个信徒。 说实话,我经历了许多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自认为看人眼光还是挺准的,可秦绍川这个人是我唯一看不懂的。m.. 所以我难以分辨出他现在究竟是装的还是根本就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妥协还是被洗脑成了神灵教的一员,可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明明又不会是胡编乱造,毕竟他连身份底细都告诉给了我。 可要说演的,就像之前一样为了取得大主教的信任而策划着,那这人的演技也着实是厉害,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 这个秦绍川究竟是善是恶,我也只能博一把了。 这次我没有被带到之前那个大主教见面的地方,而是被带到了依山脚而撅的一个石窟,进去就见火把通明,意外的是大主教原来是在这等着。 大主教神情显得难掩的亢奋,看向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带你上这来吧,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我心下想到他之前提过一嘴什么棺材,不过还是摇摇头,“我有没有准备,大主教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大主教嘎嘎一笑,笑得咳嗽了几声,点头说道:“去劳役两天果然是有效果,老实了很多,行了,你来告诉他要做什么吧。” 大主教看了看秦绍川。 秦绍川微笑点下头,看向我道:“看到眼前这条石头台阶了吗,沿着这条石头台阶下去,到了最下边会看到一口乌棺,乌棺里有件东西,拿出来带回来就行了。” 我心下冷笑,心说这么蹩脚的谎,棺材里除了死人能有什么东西,之前这大主教就已经跟我扯了一顿什么以魂换魂,肉体融合,这是摆明了让我下去送死。 我点点头,“让我下去也行,你们得派人跟我下去看着我是不是拿到了东西吧,那我就一个要求。”我看向秦绍川,“别人都不用,只要你跟着。” 秦绍川摇头,“算了,我不喜欢摸黑,让她陪你下去。”他看向王春兰。 王春兰一瞪眼睛,“轮不到你指使我。” 我说道:“不是宇宙之神,天赐神光么,既然你们都称自己是信徒,怎么会怕黑呢,相信会有神光指引的。”我语气坚决道: “反正我就这一个要求,不答应呢,那我就要质疑了,你们自己人心不诚,还要求我做什么,我放把火烧了棺材也没问题吧。” “你、你敢!”大主教立刻就急了,转头看向秦绍川,“你跟他下去,给我盯紧了他。” 秦绍川认命的点下头,“遵命,大主教 。” 他转手拿过旁边人手上的火把,自顾先往前走去,嘴里说了句,“那就走吧。” 我跟在了后边,踏着石阶而下。 走了一段距离,前边的秦绍川叹口气,“你都自己能解决,非要折腾我呢。” 我回道:“一直都是你折腾别人,自己坐等现成的,不觉得不公平么。” 秦绍川噗嗤一笑,“我也没干坐着啊,我也是很努力的,你看,要不是我提议送你去劳役,你能去那里,拉拢一票人造反么。” 秦绍川果然都知道,我也不否认,秦绍川接着说道:“这最后的一刻,就快要开始了,谁胜谁败,天亮见分晓吧。” 我直接问道:“你说你没干坐着,混迹那个大主教身边做了什么努力呢?” 秦绍川回道:“我厨艺是很不错的,给他做了不少好吃的。” 我瞅瞅他,“就这?你不是下毒了吧?” 秦绍川一笑,“我又不是黄药师下什么毒,就是做了几道拿手菜,大主教吃的越多我越开心。” 也不知道秦绍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打哑谜一样不明说,我也懒得再问下去了,眼看着下边空旷的石坑正中停着的一口乌黑的棺材越来越靠近,我问道:妙书斋妙书斋 “那里边有死人还是什么?” 秦绍川回道:“据说这地方过去叫镇村,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大主教利用巫术将所有人亡魂镇在了棺材里,就是从那时候渐渐成立了神光教。” “主张寻找身怀异能的人,以魂还魂,然后为自己所用,他的野心很大,比胃口大得多。” 我问:“他会巫术?” 秦绍川撇了撇嘴,“据说过去身份是巫师,现在吃废了,动弹都费劲,你觉得还能有什么能耐。” 我心下已然明白,秦绍川会说自己给大主教味食物了,根本就像养猪一样,这大主教吃得越多,越肥的动弹不了,那么到最后关键时候他就是个废物,剩下一群虾兵蟹将那就好对付得多。 我说道:“这个大主教会占据那个位置那么多年,不会傻到吃死自己吧,八成留着一手。” 秦绍川回道:“你刚刚看到了吧,坐在那的大主教双腿已经没了,我看过他们镇村过去一些隐秘资料,他们的巫术也净是些邪魔外道,其中有一个就是食降,这个大主教吃到最后一定食物量,就会吃掉自己的双腿然后是双手,就像他们的图腾,蛇咬尾一样,最后的食物是自己。” 我震惊道:“你是说他把自己的两条腿吃了?再吃掉双手之后会怎样?” 秦绍川回 道:“献祭了身躯,便成为人首蛇身的不死身,而那些被他选中的天选之人,也是被夺魂的傀儡,成为他的手脚。” 我吃惊道:“真有这样的邪术?你知道了这些,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阻止他?” 秦绍川一笑,“我自然也留着一手。” 我大概知道他自信哪来的了,说道:“谢小雅。” “你这人很会算计,又擅长蛊惑别人,谢小雅已经从那边换队站在你这边了吧。” 秦绍川并不否认,笑说道:“知道太多就没意思了。” 我们两个来到了那口乌木棺材前,越靠近果然就明显感觉到阴气逼人。妙书斋妙书斋 秦绍川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后就不往前走了,说道:“你说我会算计,我也只会算计人,鬼神一类的我可搞不定,还是你来。” 秦绍川这话倒是实话,所以我也不谦让了,越过他一步步走近那口乌棺,盯着那口紧紧闭合的棺材,却好像能感觉到它也在盯着我看一样。 果然是非常邪门之物。_d 第531章乌棺中的被困亡魂 我越靠近乌棺越能感觉到压抑的气息,走近木棺就见通体黝黑,伸手抚摸能摸到上边刻着一些复杂的纹路。 这时仿佛无形的风拂过,秦绍川手上的火把一晃,火苗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绿色,映得整个石窟都蒙上了一层绿色一般。 与此同时我手上的乌棺也砰的一声声响,跟着一震。 就像有什么要破棺而出一样。 秦绍川看看手上的火把,问道:“你搞得定吧?” 我手上暗自结诀,回道:“试试看。”说着一抬手,随着手上的劲风推在棺盖上,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棺盖也移开了大半。 就见棺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却也像是有黑色的烟雾翻滚一样。 我暗自深吸口气,一手撑着棺材便跃身跳进了棺中,毫不意外的,并没有跳落在棺底,而像是浮在漫无边际的黑色海洋中一样。 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呼呼的风声鬼哭狼嚎一般,我手上祭出剑,随着飞速旋转化为五道剑光向五处分别刺入,转眼消失在了暗中。 不过下一刻突然五道光线出现并且互相连接形成了五芒星矩阵,周围一切也照亮,就见许多黑色雾团被困在矩阵内横冲直撞,一张张挣扎狰狞的嘴脸也若隐若现,发出鬼哭狼嚎。 我说道:“你们不过是被拘在棺中的一群浮游灵,我可以一招就将你们灰飞烟灭,不过我是个遇事要弄清再行动的人,我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被镇在这棺中的?” 那些胡乱飞窜的黑雾渐渐沉下,转眼就成了一个个面容黑沉的亡魂站在我面前,都像水草一样左右微微晃动着。 站在最前边的一只亡魂开口说道:“法师,我们是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不生不灭,无依无靠。” 另一只亡魂接道:“我们原本是镇村村民,只因为受王守英的迫害,被他烧死,才落得这样。” 又一只亡魂跟着说道:“王守英拿我们练邪术,要换取自己拥有不死身,可怜我们都死的冤枉,还被他当成棋子用。” 我问道:“你们说的那个王守英,就是现在所谓的大主教?” 一个愤恨回道:“他不是人,根本是狼子野心。” 原来神灵教这位大主教,其实本名叫王守英,在三十年前,王守英是村上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立刻成了一村子人的骄傲。 而王守英上了大学之后过得并不顺心,他出生在镇村一个普通家庭里,面对城里大学生有着一种自卑和敏感,总觉得别人瞧不起他,所以一直是比较孤僻,独来独往。 王守英渐渐开始对一些隐秘的神学,还有宗教神明论的书籍非常感兴趣,所以更多的时间是读书。 他时常幻想些奇异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样,而且莫名有种身负使命呢感觉。 之后王守英就开始写一些东西发表,成为了网络科幻小说作家,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成绩和名气。 直到毕业,王守英已经看不上普通人的工作,他有了新的想法,用七八年的时间游历了许多地方,竟然成为了印第安某古老部落的门徒,还成为了巫师后代的亲兄弟。 这也让他开辟神灵在上的理论有了一套自己的见解,可外界对他写的东西进行了批判,这种否定让他的精神上受到了影响,甚至有一段时间抑郁。 最后王守英回到了村里,而面对一个“衣锦还乡”的大学生,村里人简直众星捧月一般。 而王守英也靠着自己的一张嘴和独特的自我宣传,给闭塞的村民成功洗脑,很快成为了一村之长。 王守英在村里首先创立了一套信仰系统,在这里他写的东西录成语音不断播放传播,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和信服。 王守英找到了成就感,不过他不满足现状,他私下一直研究巫术,一种印第安可以获得不死身的古老巫术方法,但是要祭102条生命,并且镇亡魂供养自己。 王守英筹划了很久,首先自己成为神,他才能拉拢更多的追随者。 于是十年前镇村发生的一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他利用祭奠,蛊惑下,带动信徒将102人活活烧死,并且以巫术封棺。 被他洗脑的信徒,在之后便成立了神灵教,而且不在是一个村,一个镇,他们就像一颗毒瘤,不断的向外向更远处扩散着。 所有的信徒被洗脑后,非常执着的相信王守英的那一套说词, 相信人是不朽的精神个体,其经历也不止一生一世,俗世的烦恼往往来自于此生或前世的痛苦经历的精神残影。 靠吃药解决痛苦的人只是瘾君子,要想彻底摆脱痛苦,就要相信宇宙之神的指引,忠心不二,全心全意。 因为宇宙之神赐予的力量不但能让饱受精神障碍困扰的人激发无限潜能,甚至还能战胜肉体的疼痛。 于是开始有了很多血腥案件的发生,比如说孕妇成为了信徒后,会相信自己怀着的孩子是神明赐予的天选之人,献祭生命和鲜血,会让天选之人平安降生,而且生产时候自己感觉不到一点痛苦。 还有像王春兰那种,入了魔一样将自己的女儿献祭给教会,不仅仅是毁了女儿的前程,也让整个家支离破碎。 还有很多血淋淋的案例,尽管事情发生后有的信徒被抓,可他们宁愿咬断自己的舌头,也不会供出王守英来。 于是最大的毒瘤根源一直隐藏在这里,盘食增长。 眼前这些被王守英利用无辜枉死的亡魂,他们只是被残害的一少部分,王守英还在继续坑害无辜,而且一旦阴谋得逞,会成为更大的危害。 我看着眼前的亡魂说道:“我可以破解这镇棺的巫术放你们解困,但是你们要助我搬倒王守英这最大的祸患。” 为首的亡魂愤恨说道:“我们都被他害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我点头,这时想到外边的秦绍川,忍不住一笑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外边等着的秦绍川一直盯着乌棺也不见动静,直到就见乌棺整个突然一震,他下了一跳,然后就见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手来。 第532章神教瓦解 “快,拽我一把。” 秦绍川听到我的呼救,犹豫着不敢上前,眼看着那手沉了下去,他一咬牙,几步上前往棺材里一捞就抓住了那只手拽上来。 “里边什么情况……”秦绍川刚询问着同时感觉到手上触感不对,再一看抓着的手竟然是一只黑漆漆的鬼手,他立刻甩开那鬼手没等缓过神,就见从漆黑中猛然探出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冲着他的脸就鬼吼一声。 秦绍川瞪大了眼睛吓傻了,这时我从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秦绍川顿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嗷的一声就往旁边串了出去。 我憋着笑看着他,“怎么了?” “棺材里……”秦绍川一手指向棺材,可哪里还有什么鬼影子,他只能瞠目结舌的杵在那还缓不过神。 秦绍川这人一直都是乐呵呵的算计着别人,自己坐享其成,这次也是没少折腾我,我便借着破解棺镇的时候吓唬吓唬他算是给点教训。 之前还一副处之泰然的秦绍川,现在这脸上的表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秦绍川反应过来,上下打量打量我,问道:“你没事?” 我笑回道:“有事的该是那位大教主。” 我手上变幻诀印往起一抬,整个棺材盖忽的被自下而上的劲风掀飞起半米多好,黑色的烟雾就像龙卷风一样破棺而出,烟雾中鬼魅的身影若隐若现,夹带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冲向了石阶之上。仟韆仦哾 眼看着那风消逝在台阶之上,秦绍川惊叹了声,“我天,真是壮观啊。” 他话音刚落,忽的轰隆隆的声响传了来,脚下仿佛也在震动着,秦绍川惊吓的左右看看,“又怎么了?” 我心下却是一喜,回道:“看来蛇阵被触发了。” 开启蛇阵的人一定是明真,也就表明了他没有事。 头上已经在哗啦哗啦的开始掉落碎石子,我和秦绍川忙沿着台阶跑上去,就见上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亡魂在半空中胡乱穿行,下边的人慌乱的跑着尖叫着,王春兰正护住大教主,结果被悬空抓起抛起了一米多高然后掉在了地上。 大教主嘴里念咒,手上握着个降魔杵,凌光中扑近的两只亡魂立刻灰飞烟灭。 我手上祭出长剑,飞出的剑射向大教主,他立刻挥手用降魔杵抵住,就在我和他以法器力量抗衡的时候,这时谢小雅突然扑到了大教主的身上,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大教主被撞翻在地,吭哧吭哧的气喘着,一脚踢开谢小雅,正要再行动时,转头才发现手上空荡荡的,降魔杵已经被谢小雅抢了去。 大教主胡乱挥着手,所有鬼魂都攻击着他,他大叫着,“护我走!” 而这时候他的信徒都已经自身难保,谁还顾得了他呢。 我看着他冷笑道:“走?你以为你还走得成么,王守英,不如把你那个所谓的宇宙之神叫出来,看救不救得了你。” 掀开了大主教这层皮,他就是王守英,而现在的他也已经不再像从前,现在的王守英是个近二百多的胖子,而且失去了双腿,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些被他害死的亡魂,扑上去撕扯着他,王守英徒劳挣扎嘶吼着,这时他疯了一样啃食起自己胳膊上的肉。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在做最后的祭祀要换取不死之神,一定会以为他要疯了。 我立刻手上结印,抓过秦绍川手上的火把,火龙引牵出一条火龙腾空飞出飞至环绕在了王守英的身上,他一身的肥油立刻腾的燃成了个火球。 王守英满地翻滚惨叫着,下一刻就被数双手拉扯着整个拖下石阶去,而此时整个石洞也在摇晃着。 秦绍川扶着谢小雅,我们刚冲出了洞口的时候,身后的石窟就已经坍塌了,整个洞口都已经堵死。 “好险。”谢小雅脸色灰白的看着身后,有些担心的小声问道:“大主教……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我知道谢小雅受她母亲的影响,一直洗脑一直洗脑,索性时间不长,还没完全颠覆她的人生观,就在大主教和她母亲那晚要求她献身诱惑我服从神灵教,她终于意识到这条路是不对的。 她听从母亲的话明明那么虔诚的信任神明,可是神明却要剥夺她的一切,她并没有感觉到神明带给她的温暖,也看不到光明。 现在,她反抗了神灵教,可是大主教带给她的阴影不是一两天,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完全摆脱了出来。 我非常确定的看着她回道:“他已经被拖进了棺材中,埋在了石头里,再也不会出来了,就算是有下一世,他也要永世的为自己所犯下的罪恶赎罪。” 秦绍川安慰的拍拍谢小雅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都是你!” 这时突然愤恨的声音传了来,我们回头就见王春兰已经奔着这边直直的冲了过来,就像发狂的狮子一般。 下一刻我被秦绍川推开,谢小雅惊呼了一声,我回头看去就见王春兰手上的匕首刺在秦绍川的腹部,她抽出匕首又扬起,我和谢小雅已经冲上前将她制住。 谢小雅泣声喊道:“妈,你清醒点,大主教已经死了,神灵教已经完了!” 王春兰挣扎怒吼着:“你不要叫我妈,你敢背叛宇宙之神,你怎么不去死!” 我查看秦绍川的伤势,所幸被刺中的地方偏一侧,并不是要害,我松了口气,“还好不严重,我先帮你止血,等下送你去医院。”说着我摸出银针。 秦绍川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说道:“我这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我一阵无语,“你这人可真是什么时候都要算计。” “唐艺。” 听见熟悉的呼唤声我转头看去,就见明真正奔着这边跑来。 神灵教的大多数信徒已经被困在了蛇阵中,大教主也埋在了石洞里,剩下的鱼虾也一哄而散,等我们通知警察赶到,这些人便也老实的伏法。 起码现在他们意识到,他们信服的神明并没有给他们指引出一条出路。 秦绍川也被抬上了救护车,令我欣慰的是,耿凉也好活着,曾经被困于神光教压迫的一群人,总算是活着,等来了自由。 第533章抵达安川 神灵教总算是土崩瓦解,一举被端下,而我们也算没白辛苦,几个人共获得了二十万的奖励。 谢小雅和王春兰都在疗养院进行心理疏导,就王春兰,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沟通感化了。 秦绍川和耿凉则需要在医院调理一段时间,虽然秦绍川的伤势不算是太严重,不过一口一句因为救我受的伤,生怕我会办完事拿上钱一走了之,忘了这份恩情。 秦绍川是多虑了,就算他不说我也不肯能就这么走掉的,之前我戏弄了吓唬了他一顿,他转头救我,冲这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所以知道我跟明真要去安川,秦绍川说什么也要回去,他老家在安川,而且安川也有生意,说那边正好有事情要处理。 就这样,我们搭上了秦绍川的车前往安川,明真开车,我坐副驾驶,秦绍川悠闲的躺在后座连吃带喝。 这个人可真是当老板当惯了。 直到快到安川市的时候,在一进市里秦绍川才坐起,指着道边说了句,“接个人。” 按照他指的地方明真停下了车,一个男人从后门上了车,上车先说道:“秦老板,可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秦绍川笑着应了声,然后看向车前座的我们说道:“跟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一朋友,名叫安致远,我这趟回安川办的事就是他的事了。” 说完了一手捂着腹部叹气说道:“可就是这身体不争气,答应了人家办事,也没想到自己会受伤啊,我又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失信岂不是砸我招牌呢。” 听着他在那自唱自演,要不是早知道他就是个算计到骨子里的人,真可能就信了他的了。 安致远不明白我们可清楚,秦绍川说给我们听,不就是欠了之前人情要收利息了么。 我也懒得听他呦呵了,直接问道:“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安川,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还人情替你办事么,说吧,能办则办,办不了的我们也没招。” 秦绍川呵呵的笑着,“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说这话见外了不是,不过我了解唐艺兄弟你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样,我这身上有伤真不方便行动,致远兄弟的事答应了总不能推掉。”仟韆仦哾 “你们呢,就帮我接待接待,在安川吃住花销都算我头上,这样可以了吧。” 我回道:“可别,你的钱我们真不敢用,还是办完事两清了吧。” 秦绍川手从腹部转向心口处,“怎么说也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了,怎么能说两清呢,我这心可真把凉了。”说着从怀兜里掏出张照片。 “亏我还想到了把你这个拿回来了好好保管。” 从后视镜看到他手上的照片,我也就客气了,说道:“有事就说事,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秦绍川满意的笑着回道:“放心,小事不会耽误你们太久。”说完了转头看向旁边安致远说道: “致远兄弟,你的事就跟他们说吧,这两个人都是大能人,交给他们办,你的事也就出头了。” 安致远显然是很信任秦绍川的话的,所以先感激的道谢说:“多谢。” “我呢,名叫安致远,在殡仪馆工作,开殡仪车的,说白了其实也是搬尸工。” 我一听他这话,心说得,这事肯定不会像秦绍川说的小事了。 要知道,殡仪馆,是一个人们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好端端的都不愿提起,更别说安致远工作还是个搬尸工,搬尸,又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职业。 安致远语气凝重的陈述道:“我20岁便在火葬场做搬尸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当然,如果最初不是因为急用钱让我不得不选择了这份工作,我肯定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我是因为父亲投资生意失败,欠下近八百万的外债后跳楼自尽,他一死了之,把这个天大的窟窿丢给了我,所以我不得不撕掉了大学通知书,然后拿着殡仪馆的招聘启事去应聘,毕竟上头写着高薪而且还是日结,开出的诱人条件正是我迫切需要的。” “就这样我顺利成了殡仪馆里最年轻的搬尸工,虽然领导认为我很难坚持太久,不过为了让我尽快适应工作,还是将我安排在了经验丰富的魏师傅身边学习。” “最初只是熟悉殡仪馆里的工作环境,然后学会面对灵堂上哭泣的家属和沉寂的遗体,见证生离死别,入职后不久魏师傅便锻炼我胆量,让我晚上独自留在殡仪馆值班。” “为了赚钱填补窟窿,我完全是拼着一股劲一关关熬了下来,可接下来面对的就是最难的一关,搬尸。” “因为成为搬尸工后才明白,失去的要远远比得到的多,而且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更沉重和复杂。” “比如说我必须走进死者家中,当着家属面包裹上尸体,面对亡者家属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种生离死别让人看着都难受,有时候因为不舍,他们撕扯着你不让你把尸体搬走,而且在家属还是已故人的面前都不能随便乱说话,这是对死亡的尊重。” “见多了之后,即使我现在能够很冷静的面对尸体,克服了恐惧,可就在前不久跟着师傅第一次搬尸,就成了我的噩梦,我不知道自己还做不做得下去。” 接下来安致远便讲诉了他所经遇的恐怖事情的经过…… 魏师傅接到任务便立刻开着殡仪车前往滨河小区,而且这次带上了安致远,同往一起的还有魏师傅的徒弟唐军。 在车上唐军作为前辈,边开车边半开玩笑的指点安致远说:“这次要接的是个淹死的女人,听说是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月,模样肯定不好看,小庄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等下见了要是吐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做咱们这一行,都是一开始吐着吐着习惯过来的。” 虽然这是安致远第一次跟着出搬尸的任务难免有些紧张,但也不想显怂,所以点头回道:“知道了。” 唐军几分故意的笑着接着说道:“你这都算是不错的了,我跟着师父第一次出任务,搬的是个跳了楼的男人,从十多层楼跳下来的,摔得脑浆迸裂,现场可想而知了,而我跟着师父不仅要把他摔出去的东西都划拉回来,还要先给尸体按摩,把扭曲的关节尽量复位,才能方便搬运。” 第534章恐怖的开端 唐军谈笑讲着就像搬张桌椅一样简单,而他说的那样的情景安致远都不敢往深处多想。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魏师傅深沉的开口说道:“死者为大,生者悲痛,咱们做的不仅是接尸的工作,更是近距离的接触生死,所以要特别注重言谈举止,尤其是在现场,你一句话很有可能会给家属带来更大的伤害。” 唐军收起了玩笑模样,大概是被说教的多了,没说话不过也扭头撇了撇嘴。 魏师傅语气凝重接着说道:“从死亡地到殡仪馆,咱们是陪着死者走过最后一段路的同行人,即使身不由己,恐惧还是害怕,也要对生命怀有敬畏心,既然选择这条路,就要直面死亡和鲜血,不能回头。” 安致远知道魏师傅的话不仅是说给唐军,更是说给他听的。 殡仪车开进滨河小区院里出事的大楼下,大多数正围观看热闹的人,见到殡仪车靠近都会后退避让开,也有一些人没有躲开,并不是不觉得殡仪车晦气,而是正忙着呕吐,吐得手软脚软顾不上别的。 停好车后他们戴好了手套口罩,下了车拿着担架和裹尸袋往单元楼里走,安致远转头看着那一个个堆在地上吐得面容惨白的人们,随后才知道他们都是这栋楼里的住户,会吐成这样并不是见到了尸体,而是因为刚知道喝了近半个月的泡尸水的关系。qQxδnew.net 因为女人的尸体正是在楼顶的水箱里发现的,期间住户发觉到用水有异味,而且时常从饮用水喝到头发皮屑等东西,觉得不对劲反应到物业,物业派人到楼顶检查,这才从水箱中发现了浸泡已久的尸体。 可想而知这些人的心理阴影了。 而其实要远比他们更不幸,更该同情的,可能当属安致远了。 他们到了楼顶见到了尸体,饶是安致远一路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还是破防的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那女人已经从水箱里捞了出来停放在地上,而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无论是脸还是身体惨白又浮肿,都已经浸泡肿胀到几乎一碰就要破裂的程度,那样子就像是浸泡透了的馒头一样,更何况还散发着刺鼻的腐烂臭味。 为了尽量不使她肌肤更多处撕裂,魏师傅和唐军两个人配合小心的把尸体装进了裹尸袋中封好,再移到担架上,而很快裹尸袋就被尸体流出的水和黏液浸透。 整理好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往起抬担架,可尸体过于沉重,对于年过五十的魏师傅来说明显吃力,唐军见安致远吐的也差不多了,就冲他招呼了两声。 安致远自觉丢了脸,赶紧过来替下魏师傅,站在担架前头,尽量脑子里放空不去想后边的尸体模样,跟着唐军两人合力把担架抬了起来。 抬起的一瞬间安致远清楚的感觉到整个担架一颤悠,随后耳边传来的是哗啦一声破水声,之后,一路是吧唧吧唧黏液滴落的声响。 因为考虑到活人忌讳,他们搬尸是不走电梯的,无论多高的楼层都要走楼梯通道,一阶一阶的从楼上抬到楼下。 虽说七层楼并不是很高的楼层,而安致远是第一次抬死人,也是第一次真切体会什么叫“死沉死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体浸水的关系,手上的份量着实是不轻,他跟唐军都是咬牙用劲,尤其是安致远的位置更是吃力。 就在他俩小心的一路抬到四楼的时候,忽的担架发出一声脆裂的声响同时一歪,唐军脚下一个不稳的滑坐在了台阶上,而安致远也是被尸体顶撞在后背差点摔下去,也幸好是魏师傅一直在中间扶着尸体,眼疾手快的一腿撑住了担架并且拉住裹尸袋,才没有使得尸体掉落在台阶上。 因为记着魏师傅的话安致远没有回头去看,稳下来听到后边唐军吸溜吸溜的抽着冷气痛呼了声,“师父,脚扭了,起不来了。” 魏师傅也正勉强支撑,思量了下只能看向安致远,“遗体半路不能落地,小安,背下去吧。” 安致远也深知现在的处境,显然只能靠他了,暗自深吸了口气后点点头,他两手揪着裹尸袋,在魏师傅帮忙下,暗自一咬牙发劲,硬是将尸体背上。 顿时水和黏液浸透了安致远的后背衣服,那种湿滑感也让他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可现在只想飞奔下楼赶紧把尸体放到车上去算是解脱。 然而,就在他快步下到二楼台阶的时候,耳边忽的清楚听到拉链吱啦一声开裂的声音。 随着颠簸背上的裹尸袋竟然挣开了一半,女人的头已然露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致远整个人顿时僵住,脚下也停了下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背上滑腻冰冷的脸贴在他的后脖子上,那一瞬间让他几乎就要将背着的尸体立刻丢开。 “小安。”魏师傅的一声沉重呼唤让他动作停下。 魏师傅郑重说道:“这一步对你来说是很艰难,但是抗过去了,这条路才能继续往前走。” 安致远呼吸急促,整颗心还在砰砰的跳动着,知道魏师傅的意思,这个时候若是放下背上尸体,也是职责,之后也会因为心理承受不住压力放弃这份工作。 而一想到自己扛着的八百万的欠债,相比较下要远比一具尸体沉重得多! 所以安致远暗自的心一横,手上收紧抓住了裹尸袋,毅然决然的一步步走下了楼梯去。 到了一楼魏师傅立刻用自己外套盖住了尸体露出的部分,帮着安致远一直把尸体背上了殡仪车。 放下了尸体的一瞬间安致远顿时如释重负,与此同时一股子虚弱无力感袭来,他听不见也看不到周围围观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和指指点点。 很快魏师傅开车离开了滨河小区,唐军在后边看着尸体不随着车颠簸掉落,而安致远坐在副驾驶位置,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背上的寒意就像浸在了肌肤里一样,让他止不住的手脚微微颤抖。 这就是他第一次搬尸,或许要比刚涉足这领域的新人来说更难,不过这次费用连同奖励他拿到了八千块钱,算是能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是,他没想到这会是一场恐怖事情发生的开端。 第535章死亡与恐慌 钱能安抚得了心理上的阴影,可是,精神上这道坎着实是难过去。 安致远连着几天都吃不下去东西,食物摆在面前总能闻到尸体的腐烂气味,而且闭上眼睛就会噩梦连连。 因为一旦陷入黑暗中,他就会像是突然掉进了浑浊冰冷的深水里一样,然后从身后慢慢飘到面前一具女人的浮尸。 她漆黑的长发四散开并且随着水波浮动,浓黑中缓缓露出的是一张苍白而且膨胀的女人连孔,崩裂的脸皮像撕裂的纸片,一双死鱼一样翻白的瞳孔直直的注视着他…… 这个时候安致远就会在恐惧和挣扎中醒过来,那种埋在水里窒息感觉又特别真实,让他开始不敢睡觉。 魏师傅自然最能理解他的情况,其实安致远没有立刻辞职走人已经让他很是意外也很欣赏,所以宽慰的拍拍安致远的肩膀,递给他一张名片说道:“休息休息,去这个地方,对你一定有帮助的。” 魏师傅介绍给他的人是一个叫秦绍川的人,说是可以帮得到他,安致远也的确是急需要一个可以走出阴影的出口,所以按照地址立刻找了去,来到了绍川参会中心,才知道是一栋写字楼里的一间工作室。 而且见到秦绍川本人,这个人要比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实在是太年轻了,安致远看他和自己都差不多的年纪。 秦绍川翻看过安致远的资料后再抬头打量他,先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才20岁,怎么会选择做这一行业的?” 他一句话就让安致远觉得这人不靠谱,心说这还用得着问,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愿意走这一步? 所以他开始觉得来这里可能是多余了。 “是不愿意说,还是原本就话不多?”见安致远不吱声秦绍川接着笑问道,他转手抽出份答卷推到安致远面前,“不想说的话那就先做份答卷吧,也是一种找出你心结的方法。” 安致远看看问卷,抬手推了回去,“还是算了,我想回去了。”说着起身打算走人。 秦绍川往椅背上一靠,依旧是笑意未减的说道:“曲惠。” “是你在滨河小区楼上背下来的女人名字,她是你的噩梦,但是对于她来说,你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给予过她温暖的人,不想知道关于她的故事吗?” 安致远停下转头看着他。 秦绍川接着说道:“曲惠是一名亚斯伯格症患者,这种病症表现为社交困难,与外人难沟通,所以不被社会接纳,孤独。” “曲惠在一家玩具厂上班,拼尽全力的生活,但仍然是遭受排挤和无视,艰难的挣扎于社会底层,通常这种人也称为边缘人。” “杀害曲惠的是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曲惠越是抵抗让他越是兴奋,之后男人失手杀了她后,为了掩盖罪恶,把尸体从那个封闭的房间里拽了出来藏在了楼上的水箱里,而如果不是有人找到了尸体,根本没有人会发觉到曲惠的失踪,这就是边缘人的悲哀。” 如果秦绍川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曲惠的确是个可怜之人,可对安致远来说毕竟是陌路人,而且她给他留下的记忆也的确不是很好。 所以安致远实在没明白怎么就温暖过她了,便直接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说,我只是搬过她的尸体,在之前并不认识她是谁。” 秦绍川点点头,“遗体是死者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尊严,你是唯一没有舍弃她,陪她走完最后一程的人,对她来说,这便是最大的慰藉了。” 安致远心下一动,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秦绍川的话让他的心里有些触动。 秦绍川将面前的答卷又往安致远那边推了推,“怎么样,要不要坐下待一会?” 安致远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而且拿起了那张试卷,回答着上边的问题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父亲各种表情的脸孔,愤怒的,扭曲的,疯狂咆哮着的,最后忽的定格为一片血肉模糊…… 秦绍川忽的一伸手把试卷抽了过去,随意看了看。 “不写完?”安致远看着他,觉得这人可真是随性。 秦绍川笑说道:“这个不重要,主要是你的问题已经找到了症结,你心里真正恐惧的并不是曲惠,曲惠的事也只不过是碰触到了你内心的自我保护防线而已。” 他手上的笔停下,在答卷空白处写下了“缺爱型抑郁症”几个字。 “缺爱?”盯着那几个字安致远眼睛嗖的瞪大,起身再瞪向秦绍川,“缺爱?!” 秦绍川微笑点点头。 安致远气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一把扯过了外套扭头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曲惠的事情的关系,回来之后安致远心态上的确是有所改变。 因为唐军脚扭了行动不便只能休假,所以他开始跟着魏师傅跑任务接尸。 毕竟死人的事几乎是天天发生,而他在克服了第一次搬尸所带来的恐惧感之后,再面对第二具第三具死尸,和曲惠比较起来,死者的那模样可以说是算是死的很好看的了。 所以再搬尸这心理负担明显也轻松了许多。 第三次搬尸是一具老太太的遗体,等到了地方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给殡仪馆打的电话通知他们过来收尸,挂断电话后就喝了耗子药。 魏师傅联系了老人家儿女,才知道小儿子在国外,而五个女儿也都是远嫁或者在外地工作,一两天是赶不回来的,所以尸体只能先拉殡仪馆去。 魏师傅打电话的功夫,安致远看着躺在沙发上已故的老人,面色蜡黄,嘴边一些白沫子,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模样,可并不显得慈祥,反倒是神情带着些怨恨。 老人家花白的头发梳的整齐,身上穿着也是干净板正的黑色寿衣,旁边茶几上放着两千块钱,写明是收尸费用。 关于身后事老人家自己都安排好了。 安致远跟魏师傅把老人遗体搬上了车,返回殡仪馆的路上忍不住问:“魏师傅,你说这老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想不开呢?”仟韆仦哾 魏师傅边开车边回道:“肯定有撑不下去的原因吧,有的人活得久了对她来说未必是舒坦事。” 第536章诡异的老太太 安致远思量了下,要说这老人六个子女不少了,可刚见过家里就老人自己一个,东西摆的整齐但是连张照片摆台也没有,未免太冷清了。 他想把老人逼上这一步的,应该是孤独吧。 而他在怀着一些同情看着眼前的裹尸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车一颠簸的关系,整个裹尸袋都猛的跟着一颤动,外边的绷带也啪的绷开,袋子里头老人的一条手臂似乎是垂了下来。 安致远赶紧拉开拉链要把老人的遗体整理好,可是就在拉开拉链的一瞬间,却正迎上了一双大大圆瞪着的眼睛! 安致远哪有心理准备,登时吓得起身后退,踉跄着差点摔坐下。 因为没有特殊情况,接尸的车半路是尽量不停的,所以魏师傅也只是放慢些车速问道:“怎么了?” 安致远一直紧盯着那裹尸袋,生怕那老太太突然诈尸坐了起来,等了一会还好是没见她动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回道:“她、她好像睁眼睛了。” 魏师傅沉默了一阵,从后视镜往后扫了几眼,说道:“过去再确认下。” 安致远虽然头皮发凉,全身心的抗拒再靠过去,但干这一行接触的就是死人,胆子小怎么能行,所以很快冷静下来后便一步步走了过去,到近前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老人依旧是双眼紧闭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刚刚我看到的只是错觉。 “什么情况?”魏师傅追问道。 安致远摇头回了句“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说着赶紧整理了下老人家的遗体,将她手收到身侧时看到她手指甲黑紫又很长,又赶忙拉上拉链缠好绑带。 收拾好后他才算是暗自长松了口气。 沉寂了片刻后,魏师傅一字一句说道:“做这一行什么情况都可能会遇见,人嘛,死的时候对这个世界难免还留有一些执念感情的,有的是牵挂有的是不甘和埋怨,可尸体不会说话,所以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把信息传达给别人。” 虽然魏师傅把犯邪这样的事说的很含蓄,但是看着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遗体安致远还是心下忐忑不安,就这样回到了殡仪馆,直到把遗体转交给停尸房,交给存尸冰柜的管理,他这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下午时他趁着空闲时间正在后院刷殡仪车,这时化妆室的顾婷走了过来,“绍川哥,忙着呢,来,给你冲了杯咖啡,歇会。” 安致远转头看看,放下了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接过道声谢,心下颇有些意外,因为平时见面都不怎么说话的顾婷会主动叫起他“哥”来,还给他冲了杯咖啡,实在是有些反常。 顾婷是殡仪馆入殓师,就是给遗体化妆整仪,纳入棺中的职业,小姑娘也就20来岁,在殡仪馆实习了一段时间刚转正不久。 要说顾婷一个小姑娘做这一行,胆识还是挺让安致远佩服的,就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碰面时候没说过什么话,有时候还能无意瞅见她冲他翻白眼。 所以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一阵沉默后,顾婷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个,你怎么自己刷车呢,去刷车厂多方便。” 顾婷这显然是没话找话了,要知道安致远刚开始来的时候,曾开车满市区转找不到一家愿意给刷车的地方,毕竟这殡仪馆的车谁都嫌晦气,给多钱都不愿意沾边,所以从那之后他都是抽时间自己收拾。 这种事同样在殡仪馆工作的顾婷怎么会不清楚呢,不过既然人家问安致远还是回道:“自己清理比较干净。” 顾婷哦了声,又问了句,“今晚你自己值班啊?” 殡仪馆人手不够,这值班向来不都是一个人么,安致远点头后直接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顾婷吱唔了下,随后嗨了声,“我就直说吧,上午你们拉回来的那老太太,家属联系了殡仪馆,说赶不回来要求明天就火化,所以今晚我就得留下来加个班,给老太太遗体整理下,可是吧……” 她看看我,神色复杂的说道:“那老太太有些古怪,我怕是有点招架不住,你呢反正今晚也是值班,就换个地方待着陪陪我呗,过后我请你吃饭。”qQxδnew.net 原来是那老太太的事,这老人家都已经去世,一帮儿女竟然一个都赶不回来,而且就要这么匆匆给烧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顾婷手里整理过的遗体少说也得有个几百了,各种残缺不全的遗体都接手过,像老太太这种仪容完整的应该说毫无难度才是,而顾婷说招架不住,当然,我也相信她不是胆小怕事的女孩。 想到之前在殡仪车上碰到的怪异的一幕,我试探的先询问道:“那老人家怎么古怪了?你看见她睁眼睛了?” 顾婷摇摇头,“那倒没有,我本想先给老人化妆的,下午去领遗体时候,老张就跟我说了句奇怪的话,他说这老太太不太对劲,让我注意点。” “你没问哪里不对劲啊?”我追问道。 “我当然问了啊。”顾婷答:“可老张也没说什么,只说老太太送来时候脚上穿的是一双新布鞋。” “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推遗体进了电梯,就扭头特意往老太太鞋上看看,我看到老太太鞋底上都是黑渍子,鞋面也是脏的。” 顾婷有些害怕的说:“不光这样,在化妆室里,给她化妆前敷脸的毛巾几次都无缘无故掉在地上,而且剪指甲的时候也是,我一低头就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我看。” “而且我出去取东西再回化妆室的功夫,我看见……” 见顾婷说到关键地方停下,我赶紧又问:“看见什么了?” 顾婷锁着眉头,回答道:“那老太太遗体原本是头冲门口方向脚冲里摆放着的,可再看去就是脚冲着门口,化妆室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十分确定当时摆放位置没有记错。” “难不成这老人家遗体自己动的?”听到顾婷说的事情安致远也满是震惊,心说不是真的诈尸了吧? 第537章殡仪馆之夜 别说是顾婷,换谁遇见了这么奇怪的情况会害怕也正常,顾婷舍下面子过来找他显然也是没别的办法了,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虽然他对那老太太的遗体同样也觉得忌惮,不过听顾婷说画下妆用不了太长时间,想想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而安致远哪知道,原本平静的值班夜,会因为答应了顾婷去化妆室待着,变成了惊悚之夜呢。 今晚呢,只有一楼两个灵堂留人,一个是一对孤寡老人,老头去世,只有老太太在身边守着,要停尸三天后再火化,另一个是一对兄弟,弟弟给哥哥守夜。 等该下班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安致远先把值班室和大厅卫生收拾了遍,刚放下了拖布正好收到顾婷的短信。 白天师傅给了个火龙果,安致远便拿上,锁了门奔着楼上化妆室走了去。 要说殡仪馆这种地方自然是阴气重,尤其是到了晚上,走到哪里都觉得冷飕飕的,刺着骨头一样的恶寒,而且四下死寂沉沉的,哪里突然晃过个黑影子或者是乍然响起什么动静,都能让人心惊肉跳。 毕竟常值夜班,他也早就熟悉了殡仪馆的环境,就算是晚上溜达也平常心了,虽说之前也碰到过奇怪事,比如说大半夜里见过消防栓的门在那自己一开一合,砰砰撞击的时候,或者是搭电梯按了一层,莫名其妙直接下到了负一层存尸间。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听了顾婷说的那些事的关系,今天晚上总觉得氛围很奇怪,而且安致远上了二楼往化妆室去的时候,渐渐就听到后边传来的,吧嗒吧嗒的上楼梯的脚步声,所以停下来回头看看。 走廊里的灯只有几盏亮着,所以光线不是很亮,他看着远处站在楼梯口的黑黝黝的人影,看身形似乎是个老人。 安致远细看也没分辨出模样,便试探的询问了声,“是谁在那?” “小伙子,过来这边。” 随着沙哑低沉的声音,那黑影缓缓抬起了一只手,冲他这边招了招。 安致远看不真切,往那边走了两步,这时身后的门哗啦一声推了开,安致远吓了一跳,探出头的顾婷看到他也吓了一跳。 “你来了怎么不进屋,在门口站着干嘛?”顾婷瞪着安致远,“我等你大半天了。” “我正要进去。”安致远应了声,再看向走廊那边,就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看什么呢?”顾婷顺我视线看去。 “没什么?”安致远问道:“今晚咱们这边几个人?” 顾婷叹口气,“就你和我,再就是下边火化的老张了。” 安致远琢磨了下,刚刚那人动静不是老张,况且平时老张也不到楼上来,可又是谁呢? 说了几句话我跟顾婷就进了化妆室,一进门就见老太太躺在铁床上,面容惨淡,看上去依旧不是那么安详,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顾婷向旁边指了指,“你坐在那等我吧。” 安致远应了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顾婷开始收拾化妆用的工具,我看着她忙了一阵,认真的往老太太脸上涂抹着粉修饰,工作时候非常认真,一句话也不说。 安致远干坐着也是无聊,转头看到旁边有本言情小说,便扯过来低头胡乱看着。仟韆仦哾 过了一会顾婷说了句什么,听见开门动静,我抬头看去就见顾婷走了出去,低头继续看书,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一声叹息声传了来,安致远整个不由得一僵。 那声音绝对不是顾婷,安致远抬头看看,屋里只有他和那老太太的遗体,想到之前就发生的古怪事,还有顾婷说的那些,安致远不由得放下了书起身。 常听人说鬼是不会叹气的,诈尸也不能,所以他犹豫着,还是一步步向那老太太遗体走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致远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步步走近,可就在这时屋里灯忽的闪烁几下,随后竟然一下就灭了。 眼前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安致远慌忙的扭头摸索着去抓到了桌上的手电,赶紧点亮回头照去。 可这一看立刻让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个铁床上空空荡荡,原本躺在上边的,老太太的遗体竟然不见了! 安致远慌忙的用手电筒往周围照,就见门半开着,随后就听见外边传来了顾婷尖叫的声音。 安致远一哆嗦,想到爬起来出去乱晃的老太太的尸体,他也很是害怕,可要是顾婷遇见了危险我又不能不管。 于是安致远摸出警棍赶紧也跑了出去,他寻着声音跑到二楼,忽的瞅见顾婷趴在下边楼梯拐弯处,她看见向安致远伸出了手,而他刚跑下两节台阶,顾婷忽的就被拽进了拐角后边看不见了。 听到拐角里传来的声音以及可怕的光影,安致远吓得只能后退,他反身跑回三楼边摸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然而经过旁边一扇门时,凌乱的光影中忽的瞅见一个人影。 他本能的照过去,就见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太太,竟然蹲在那背对着这边似乎吃着什么,光亮照在她身上,她动作停住回转过头,竟然满嘴血淋淋的红色。 安致远吓得手一哆嗦,手电筒掉在了地上,他抬脚就跑,而就在跑到另一侧走廊尽头刚要一转弯的时候,忽的一道劲风迎面扑来,他登时被轮番在地,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安致远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躺着,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不过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诈尸的老太太,一张血淋淋的脸孔。 可是顾婷失踪了,安致远也只依稀记得顾婷向自己求救,而一同消失的,除了那个老太太的遗体,还有一个男人的遗体,正是那对兄弟的哥哥,现在顾婷的家人向殡仪馆要人,死者的家属向殡仪馆要尸体。 可安致远根本说不清昨晚的情况,所有监控又都出了故障,殡仪馆里简直是乱成了一团。 安致远一边自责,一边开始每晚噩梦连连,他不敢睡,一会梦见泡在水里的尸体,一会梦见老太太血淋淋的脸,一会又梦见父亲狰狞的脸孔。 安致远简直快要疯掉了。 第538章深入调查 所以安致远这次主动又找上了秦绍川,而偏巧不巧的,秦绍川把事情推给了我们。 “没办法,我身上有伤,也是有心无力啊。”秦绍川摇头表示自己也是无奈。仟韆仦哾 我呢,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事,就当还他个人情,听安致远所说的事虽然复杂,还是问道:“所以是要我们做什么呢,寻找失踪的顾婷?还是对付诈尸?” 安致远回道:“我想看到顾婷平安回来,也想弄清楚那晚究竟怎么回事。” 我明白的点点头,“好吧,我陪你去殡仪馆走一趟。”说着我看下明真,“师兄,你身上有伤,这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之前被困神灵教,明真被关在黑窖的冷水里两天,虽然扛了过来没事,但是身上旧疾也跟着犯了,他没说可也看得出难受,原本到了安川我就打算让他歇息几天的。 明真听了我的话倒是没有推脱,知道殡仪馆的事不会太难,所以回道:“那你自己注意点。” 我点头应了声,秦绍川立刻卖好笑说:“你尽管安心去做你的事,你师兄就住我那,保管照顾的妥妥当当。” 得,这就成“我的事”了,不过秦绍川这人虽然油头点,本质还算是不错,而且还能替我挡刀说明挺有义气的,毕竟在这安川人生地不熟的,明真能有熟人照看我自然还是放心的。 于是秦绍川指路,我们先去了他的参见馆,吃了些东西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安致远跟他师傅联系了一下,魏师傅又和殡仪馆负责人商量了下,最终同意了我们进殡仪馆里看下。 毕竟现在丢了个活人又丢了两具遗体,殡仪馆已经是搞得焦头烂额,要是真能找明人和遗体都去了哪自然是最好的,起码能给家属一个交代。 于是秦绍川把车借给了我们,我跟安致远开车直奔安泰山的永宁殡仪馆,安致远早就询问过,出了事后唐军提出辞职不干了,所以一直都是魏师傅值班。 安致远带我直接去值班室,魏师傅刚好也刚巡查一圈完毕回来,见面后都是客气介绍了几句。 魏师傅这人一看就忠厚本分人,而且极为稳重,看着安致远叹了口气,说道:“出了这样的事你能坚持下去已经很不容易,唐军知道殡仪馆正在难关,只怕自己的那份工钱结不出来,提出辞职拿了钱就走了。” “早知道他不太适合这一行,但是也不该在这时候雪上加霜。” 安致远神情低落,“这件事也怪我,什么也没能做,顾婷就那么失踪了,我也有责任。” 魏师傅宽慰的拍了拍他肩膀,“你也别太自责,谁也不想出事,当晚监控都出了故障,据说是人为原因,眼下警察也还在调查,你们来是?” 安致远忙说:“师傅你之前介绍给我的那人秦绍川,秦绍川推荐这人过来帮忙,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想到顾婷我也是寝食难安,能尽快找到她是最好的了。” 魏师傅看着我,我说道:“我也希望尽可能的帮的上忙。” 魏师傅点点头,“那就试试看吧。” 看样子显然也不报什么希望。 这样我们往殡仪馆里走,一路安致远也是指点着回忆当晚的情况,我也是左右打量着殡仪馆环境。 在一楼灵堂,安致远指点着说道:“那天晚上有两间灵堂占用,一间里死的是个年轻男人,名叫张志,守灵的张雷,他们是亲兄弟。” 魏师傅补充道:“失踪的遗体其中一具就是张志的,现在张雷正在跟殡仪馆打官司,讨要遗体。” 安致远指向另一间说:“另一间去世的是个老人,守灵的是他老伴,目前老人家已经安葬完毕,对于那晚的事,老太太并不知情。” 往楼上走去,一直来到了三楼,往化妆室走,没走几步安致远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楼梯口方向。 我问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安致远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指了过去,“我记起来了,那晚我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去那里站着个人影,冲我摆手招呼着我,好像是个老头,不过我确定不是停尸房的老张。” 魏师傅说道:“那晚除了你和顾婷,就是老张,和楼下守灵两人,再没别人了。” 安致远仔细想着,“可我真的看到那里有人冲我招手,让我过去,然后……”他看向化妆室的门,接着说道: “顾婷开门出来了,说了几句话我再看去,那人影就不见了。” 那么也就是说多出来一个可疑的人,不能确定身份。 我们走进了化妆室,安致远伸手指向那边的铁床说道:“一进门,那个老太太的遗体就躺在上边,顾婷给遗体化妆时候,我觉得无聊就坐在那边低头翻书。” “之后,顾婷好像说取什么东西就出去了。”安致远想到了不愿意回忆的画面,神情明显有些抗拒,不过还是努力的回忆说道:“然后,然后我听到了叹气声。” “屋里就我跟那老太太的遗体,怎么会有叹气声呢,想到之前就见过那老太太遗体有些异样,顾婷也说见过不对劲,我就有些紧张,起身往那边走。” “还没等我走近,屋里灯就突然灭了,我赶紧去拿手电筒点亮,等再看过去,遗体就不见了。” “我当时也是吓懵了,在屋里找了遍,就听见外边顾婷叫声,我害怕是那老太太诈尸,赶紧冲出去找人……” 安致远越想越清楚的记了起来,“我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顾婷趴在下边,随后她就被什么拖走不见了,我看不见那是什么,但是很恐怖的声音。” “我太害怕了,拿出手机想向外边求救,也就是这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死去的老太太,她满嘴都是血,那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安致远摇摇头似乎想甩掉那副画面,“之后我就被什么袭击倒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魏师傅说道:“医生说你是脑震荡,记不清当时情况正常,可能过后也会有部分记忆错乱,你现在说的,不会也记错什么吧?” 第539章事情的真相 听魏师傅一说,安致远也有些不太确定了,所以很是苦恼的摇头叹口气,“我也不清楚,这样的事说出来自己都不太信,更何况别人呢。”仟仟尛哾 我说道:“没关系,再转转说不定还能想到什么,如果真的是诈尸,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袭击你的,我觉得倒更像是人为的。” 我想了下,说道:“能见一见那位看守遗体的老张吗?” 安致远点点头,“我带你去。” 于是我们下了楼,路上安致远询问我,“为什么要见老张呢,其实老张这个人耳聋眼花,那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一楼的老太太都不知道,更何况在地下一层的老张呢,更不可能听见动静。” 我回道:“既然你们都说那位老人家的遗体有问题,那么老张接触的时间长,应该是清楚的,诈尸这种事多发生在死者刚死亡的一天两天里,不可能说跳起就跳起,说躺下就躺下。” “所以先问下老张看看情况再说。” 安致远琢磨问道:“如果不是诈尸是什么呢,还有那个叫张志的遗体也失踪了,顾婷又去了哪里,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边说着话,安致远带我去往负一层的存尸间走去,不过提起顾婷,半路他想起什么要跟魏师傅说下,所以让我稍等下,忙扭头先回了楼上。 我留在原地转头看看周围,安致远离开后就剩下了我一个,周围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殡仪馆这种地方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死亡的暂住站,我所经历的地方有的要远比这恐怖得多。 这时忽的一阵略带沙哑的轻微的咳嗽传来,我寻声看去,就见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一个黑色身影晃动。 过了一会黑暗里传来个老者声音,说道:“小伙子,刚刚听你们提到那晚出的事,说起来我倒是清楚。” 听声音是位老人家,不过听到他话的内容,我走了过去,边说道:“老人家,我来这的确是为了弄清楚那晚的事情真相,如果您老真的清楚,那就劳烦说说呗?” 走近渐渐看清是个老头,不过坐在黑处看不太清面容,他伸手指了指示意说道:“说来话长,坐吧。” 我坐下,老者说道:“刚刚跟你一起那小伙子,人也不错,那晚我本来要提醒他小心。”老人摇摇头,“八成是吓到他了,人走开了。” 我忙询问:“您老要提醒他小心什么?” 老者回道:“一楼那两兄弟有问题,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死,两人是合计着偷盗,让一个诈死混进来的。” 我心下暗惊,忙问:“您老确定吗?是看见还是听见了什么?” 老者回道:“你不信那就没办法了,我可是看着那个叫耿志的人爬了起来,跟他弟弟耿雷提到保险柜什么的,听见他们说一个去搞摄像头,一个去弄密码锁。” 我说道:“老人家,我并不是不相信,之前也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安致远说那两兄弟一个叫张志一个叫张雷,原来名字也是冒用的。” 老者点头,“他们互相叫了名字,是一个叫耿志一个叫耿雷,两个人一看就是惯犯,我就是要提醒这里人小心点他们,结果一个个都跑开了。” 我又问道:那个顾婷的女孩也是被您老吓到了?” 老者无奈叹口气,“然后她就撞见了耿雷,闹出了动静来,那两人没有偷成,小姑娘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原来顾婷是被炸死的偷盗犯耿志和耿雷带走的,我忙又问道:“还有一具失踪的老奶遗体,您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诈尸呢?” 老者却是摇头,“她是怎么回事就不晓得了,我只看到她偷偷躲着吃火龙果,看样子是真饿了。” 得,我已然是弄清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次的事真是比我预想中的要快就解决了。 我看向老者郑重道谢说:“老人家,幸亏您告诉了我这些,我才知道了那晚发生事情的真相,只是您老……” 我犹豫着没有往下说。 老者摆摆手,“不用谢,我这老头虽然岁数大了,可就是爱管点事,只是这次我没敢去拦,因为我老伴为这个总跟我生气么,我答应了她以后量力而行的。” “这不是之前碰见个小偷偷钱我看见,出声给拦住了,被那小偷打了两拳头,之后我老伴就生气不搭理我了,我这不等她消了气过来接我么,跟她说这次我可忍住了。” 我没有说话,这老人家看来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还停留在这徘徊等待着,可这样拖时间久了,他会迷失在阳间的。 所以虽然不忍,我还是说道:“老人家,虽然于心不忍,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个事实,您仔细回想一下,您已经不在了,您老伴就是在这里给您办完了葬礼之后才离开了。” 老者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也想着,我老伴不会丢下我在这里这么久的。” 为了表示感谢,我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去找您老伴过来,虽然她看不见您,但是您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老者思量了下,然后摇摇头,“不必了,见到的也难受,见不到的也难受,小伙子,就麻烦你帮我带几句话过去吧,之前答应她一定要走在她后头,不留她一个人伤心,对不起了,我又食言了。” “老伴最喜欢山茶花,我给种了一棵,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等着花开啊。” 我郑重点点头,“您老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老者释然道声谢,这时安致远的声音传了来,眼看着老者消失不见,我起身,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转身走出角落,应了声。 安致远忙歉意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我回道:“我已经问完了,也知道怎么找到顾婷了,说不定救人还来得及,先上去吧。” 安致远一惊,忙追上我问:“你已经见过老张了?他怎么说?” 我回道:“马上让你们负责人约那个张志过来就说取钱,抓住了他也就找得到顾婷了,而且根本没有失踪的遗体,因为两个,都是活人。” 第540章背负诅咒的人 多亏了那老人家,让事情得以水落石出。 张雷,也就是耿雷,贼喊捉贼,现在得到殡仪馆联系说同意赔偿,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结果被逮个正着。 身份被识破,而且殡仪馆监控系统恢复已经发现了他和耿志的恶行,耿雷立刻就吓得认罪了,也承认了顾婷就被囚禁在家中的地下室,耿雷两人只想拿到钱跑路,不想闹出人命,所以并没有伤害顾婷。 于是耿雷和耿志伏法,顾婷很快就被解救出来。 至于那个诈尸的老太太,从老张这也得到证实,老太太是喝了药,所幸药是假的,人又活了过来。 而老太太质气,知道儿女们赶回来,非要不露面好好治治他们,老张深有感触,也同情老太太的处境,所以也就帮着隐瞒没有说,那天晚上也是他帮助老太太藏身在了停尸间,第二天送她上了车回了乡下,目前人就在乡下老家。 事情都弄清楚,原来殡仪馆的闹鬼事件就是一场闹剧,不过这场闹剧里边有意思的是,死了的人没有吓到人,倒是活人把人吓个半死。 顾婷解救出来后就在医院里疗养,非要当面感谢我,所以我和安致远来到了医院,顾婷郑重道谢,客气了几句后,说起自己被关着的事,顾婷无奈苦笑说: “我应该感谢我的职业,他们嫌弃我是个给死人化妆的,说晦气,把我丢在地下室扔了些吃的就不管了。”妙书斋妙书斋 安致远松口气,“没有事当然是最好的了,说实话,当时我也以为那老太太诈尸,见到她满口的血,以为他把你吃了呢。” 顾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行,我都听说了,那老太太其实活着装死,正好你带了个火龙果过去,她太饿了,趁着灯黑下来,拿了火龙果就偷跑出去了。” 安致远也是苦笑,“而且还是个红心火龙果,当时谁看到那种情况谁不害怕啊。” “所以谁”顾婷看向我,“不过你是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是耿志他们把我抓走的,听小安说你是刚到的殡仪馆吧。” 我该怎么解释是从一只亡魂那得知来的事情的真相呢,所以笑说道:“就是有一些渠道,还好及时。” 安致远现在是非常信任我了,说道:“这位唐艺先生是秦绍川推荐过来的人,肯定有着过人的能力的。” 顾婷忙问:“那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我想了下回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吧,就算是有,你们所做的职业也是顾全了亡故人最后的体面,他们有什么道理害你们呢?” 顾婷笑了笑 ,“之前我还真犹豫要不要继续做下去,不过现在我已经确定了,虽然不是多伟大的事,不过我喜欢我的工作。” 之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后,我和安致远也要离开了,说着话走出医院的功夫,这时远远我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而我会注意到他的原因,是因为震惊他身后漆黑的阴影。 那庞大的黑色就像要立刻将他吞噬了一般,我一时分辨不清那是什么,不像是鬼魂,也不像是阴晦,倒像是某种诅咒一般。 “唐军?”这时安致远看着那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曾经跟安致远一起,跟着魏师傅共事的那个人,不过听说殡仪馆处在难关的时候,他辞职不干了,魏师傅对此有着很大的不满。 唐军看看安致远,示意的抬起手上拎着的果篮鲜花,回道:“听说顾婷在医院,我过来看看。” 早看得出来唐军对顾婷有些意思,所以安致远明白的点点头。 我一直看着唐军的身后,在别人都看不见的那团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安致远看看唐军手里的东西,一拍自己的脑门,“稍等下,我也买些鲜花帮我带上去。”说完扭头去了不远处的花店。m.. 留在原地的唐军和我,互相看了眼,笑了笑,我犹豫了下,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唐军一愣,看着我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迟疑了下说:“你最好还是别上去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它对你虎视眈眈,对你身边靠近的人也动机不好,恐怕最近就要应灾。” 唐军吃惊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这时安致远也拿着花束回了来,递给唐军笑说:“帮我也带给顾婷吧,祝他早日康复。” 而唐军把手里东西反塞到了安致远手里,“还是麻烦你帮我带给顾婷吧,替我问好,我跟这位唐兄弟有事聊。” 安致远奇怪的看看我俩,“你们不是刚认识么,有什么事好聊的?” 唐军没有解释,不由分说的伸手推着他催促着让他回医院去看顾婷,等安致远离开,唐军才回头看着我说道:“方便借一步谈谈吗?” 我点头应下,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很奇怪唐军的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背负这样庞大的诅咒。 于是我俩就在附近茶庄一间包间坐了下来,等服务员送上茶水离开后,唐军一边帮我倒茶一边说道: “不瞒你说,我并不是本地人,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去别的地方重新生活,因为害怕自己身上扛 得灾祸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殡仪馆的事我也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只好赶紧提出辞职,也准备离开这里了。” 我也是直接问道:“一般人很难布下这么庞大的黑暗诅咒吧,依我看很像是妖法之类,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东西?” 唐军看着我说道:“我们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是第一个说出我身上问题的人。”他点点头, “我身上的诅咒确实不是人施加的,而且得罪那东西的不是我,而是我父亲,也是因为它,我不仅家破人亡,也扛着活人死命的诅咒出生。”妙书斋 “还要隐姓埋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是就算是这样,它也不打算放过我。” 我看出唐军身负异样的诅咒,可是也么想到会是这样严重,活人死命,也就意味着唐军这个人形同死人一样,没有八字没有寿的,甚至是连活着的心跳都没有。 我问:“你说的它,是什么?” 唐军回道:“天地黄金龙。”_d 第541章天地5爪猪 第541章天地五爪猪[1/3页 天地黄金龙? 听唐军回答,我略沉思后摇摇头,表示不知。 唐军耐性解释说道:“说起这个,还得先从我祖辈的营生说起,我本名其实叫苗一凡,老家位于兰台永县吉隆陂边缘,芦江西岸的老苗庄。” “老苗庄看似深山中蜗居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村里几百口人,不过就我们一家姓苗,而且我们苗氏是大姓。” “在小时候我听爷爷讲我们苗氏最先定居于此,祖先是道门高隐扶摇子,五代宋初的道家玄学传奇陈抟老祖的亲传弟子,紫微斗数,麻衣相法十分神奇了得!” “当年爷爷常牵着一头白毛驴行走四方,精通相术,又擅长易学、术数,给人舆面看相,行医占卜。” “从“观麻衣相的”,到后来成了徽山非常有名的神相大师,远近闻名,提起“善相苗老仙”苗仁道无不竖起大拇指。” “我父亲苗翠山,便是在毛驴背上跟着爷爷习得苗家秘传,16岁便通晓《麻衣相法》、中医、四柱命理、风水学等学识。” “到了我父亲学满出师时乡村经济大潮涌动,他看好商机在兰台永县开了家中医铺子,上门求医问事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踏平了门槛。” “苗氏善相一族的名望也达到了最鼎盛的时候。” “然而,也是因为我父亲亲手结果了一只牲灵的修行的关系,毁了三家人,至此苗家的名声一败涂地,而且后人,也是血咒缠身!” “事情起因,还要从2004年,仲夏里最燥热的一天说起……” 这天,刘庄的庄保刘学义,提着果匣子专程来到了铺子打听苗老仙,得知苗老仙远行办事不在家,顿时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苗翠山询问,刘学义便向苗翠山说起了庄上连起的怪事。 刘学义愁眉苦脸讲诉道:“我们庄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灵,最近这半年里一直灾祸不断,不得消停。” “先是全村的鸡鸭像是得了瘟疫一样,接二连三的倒地差不多死了个精光,然后就是 第541章天地五爪猪[2/3页 大牲口,再后来就是死人,最开始是老人,现在是死个老的带个年轻的,已经是不下二十来人了。” “怪就怪在都是没有病兆的,突然就不行了,所以庄上的年轻人都往外走躲灾,留下老的,天天活的也是提心吊胆。” 听完刘学义的讲诉,苗翠山也深感事有蹊跷,而且从刘学义面相上也看出了这人煞气缠身 ,不出五日家中恐怕要死绝人口。 毕竟事关人命,苗翠山便立刻忙收拾了出门行具,跟着刘学义要到刘庄一探究竟。 刚出门苗翠山的妻子巧凤追出了门,叫住了苗翠山。 当时巧凤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心思敏感,在外屋听到了刘学义说的事后就觉得心神不宁,所以追出来不无担忧的说: “翠山,我这心慌得狠,不像什么好事,要不这事还是等爹回来再说吧。” 可苗家多年威望促使苗翠山心高气盛,既然早已习满出盘就觉得自己可以,况且妇人之心不可取,所以摆摆手回了句,“我自有数。” 就这样苗翠山跟着刘学义,搭船过了芦江来到刘庄,远观庄上果真是灰蒙一片,风气中带着凶邪之相。 苗翠山观望一眼就知道事情严重,也不多言,面色凝重的进了庄上,所经院落就见狗不叫鸡不鸣,家家闭户毫无生气之象。 就这么在庄上走了一圈,苗翠山能看出庄上有怪,但是一时也不知道怪出何处。 这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刘学义知道急不得,既然人来了就先请回家中招待一番,可刚进自己家院门时,突然就听见屋中传来了女人一声尖叫,然后是嚎哭声起。 “又出事了!”刘学义脸色一变,一拍大腿就先急冲进屋里,苗翠山赶紧也跟了进去。 进屋就见一妇人抱着个孩子坐在地上痛哭不已,怀中孩子脸色灰白,已经没了气息。 刘学义见状也是傻掉,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苗翠山赶忙上前查看孩子一番,随后催道:“把孩子抱炕上。”wwxsnew.net 刘学义一听忙不迭的爬起上前抢 第541章天地五爪猪[3/3页 过孩子平放在了炕上。 苗翠山已经拿出针包袋摊开,取毫针用红线缠住针身,然后落在孩子前额和耳背青筋处。仟韆仦哾 这便是有名的道医术返魂针,三针聚气,七针返魂。 直到第七根针落下,就见孩子胸口有了微微起伏,苗翠山忙说道:“去折一把带叶柳枝过来。” 刘学义哪敢耽搁,扭头就跑了出去,很快折了一大把柳枝回来。 苗翠山已经问明孩子的八字,手上灵动,几下便把柳枝编成了狗的形状,丢在地上时指上掐诀呼了声“起!” 那柳枝的狗嗖的站起就向门外跑去,苗翠山紧追其后,刘学义见状哆哩哆嗦的赶紧也跟上。 苗翠山追着柳枝狗一直跑到了庄子最西,坡头上的一户院落,跟着进了院子,就见柳叶狗倒着 的地方,却是个猪圈。 苗翠山走到近前往猪圈里看看,见里头三五只大白猪,随后迎上灰暗的角落里亮幽幽的一双眼睛时候,登时也是吓了一跳。 细看就见猪圈最靠里,正趴着头大黑毛猪,整个儿得有个四百来斤,身上的肉都堆堆着打成了一道道褶,把四肢埋在了身子底下头,几乎是站不起来。 赶来的刘学义气喘吁吁的站住,看看苗翠山,顺他视线看向猪圈里的那只大黑毛猪,忙问:“苗先生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是谁家?”苗翠山问道。 刘学义往那边屋子指指,“刘守业家,家里就爷俩,听动静应该在那边宰猪呢,我叫他们过来?” 苗翠山看那黑毛猪一眼,扭头边走边说:“我们过去。” 到了屋门前,刘学义进屋喊人,没一会儿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跟着他走了出来,一身皮围裙上都是血。 他边将两手的血水往围裙上蹭,边打量苗翠山问:“啥事?” 苗翠山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圈里的那只黑毛猪有邪,再留下去还要继续吞人口。” 刘守业一愣。 刘学义更是吓一跳,脱口惊呼:“先生是说庄上的事,是因为那只猪引起来的?!” 第542章杀猪之祸 第542章杀猪之祸[1/3页 听到苗翠山的话,刘守业沉默不语,等回过神,并没有显露出有多震惊模样,只是神色复杂道: “当年买进一批猪崽时打了眼,回来才瞅见这猪是五爪猪,屠夫不杀五爪猪是业内规矩,可放山上又跑回来,所以就那么一直养到了现在。” 要知道民间通常都是用动物脚爪区分阴阳的,双数为阴,单数为阳。 鸡和猪本该为四爪,可要生得五爪那就是阴阳颠倒,不可屠杀,否则必有大凶之事,凶煞降临。 所以屠夫才最忌讳五爪蠢物。 五爪猪呢,又分为天五爪和地五爪,地五爪就是猪蹄子多长一个趾头,天五爪呢,是脚背上长旋,尤其是长在前脚背部位的,最为大凶。 而圈里这黑毛猪呢,偏巧脚背上带涡,四个猪脚都有异,所以为天地五爪猪。 刘守业也早知道这黑毛猪不一般,可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五爪猪的确是忌讳,可还不至于要人性命,吞人口这话怎么说的呢?” 苗翠山回道:“世间众生有相,万物有灵,这黑毛猪已经成了气候,在食精气和人的魂魄修行,再继续下去就要祸害一方。” “不信的话,可以去翻看它牙齿就知道了。” 听完苗翠山的话,刘守业面色沉重,沉默不语。 可把一旁的刘学义给急坏了,正要发火,这时偷偷躲在门后偷听的刘志,刘守业的儿子蹿了出来,已经奔着猪圈跑了去。 没多久刘志跑了回来,一脸灰白的看着刘守业说:“爹,真出邪了,那猪嘴里牙都是尖的。” 刘学义这时就更加笃定了苗翠山的话,既然找出了灾祸的根源,立刻就沉声呵斥刘守业道: “人家苗先生的话没错吧,还等什么,那只猪得赶紧杀,不然要害死我闺女!” “对了,还有你爹,平时体格那么好,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肯定也是因为这祸害!” 刘守业没说话是因为还忌惮规矩,可一提起他爹就不得不信了,这杀父之仇让他顿时怒火中烧。 他撸起袖子沉声道:“我杀! 第542章杀猪之祸[2/3页 ”说着就要扭头进屋找刀。 苗翠山出声道:“这猪已经有了修行,一般的刀宰杀不了,要比它更凶的刀才镇得住。”wwxsnew.net 刘守业停下想了想,转头往另一间屋走去。 刘志解释道:“我家祖上传下来把砍头刀,以前有大师说戾气太重,下了 道令匣给封了起来,我爹从来没拿出来过。” 原来刘志家老祖宗的职业本是屠户,后来被官府点名拉去做了砍人头的刽子手。 因为在那个年代不听官家的就没命,况且做刽子手也算是高收入的行当,所以也就那么代代传了下去,直到砍头的制度被废除,后人又改回本行做了屠夫。 于是祖上传下的一把剔骨刀一把砍头刀又拿来杀猪宰牛,直到碰见了位阴阳大师说这两把刀戾气太重,容易迷失人心性成魔,生祸事。 于是大师下了道灵符封匣后,将两把刀埋了起来。 等刘守业提着一把老式的鬼头刀折回来,苗翠山见到他手上那把刀柄处雕有鬼头的大砍刀时,也是惊住了。 果真是戾气袭人,让他不由得退后两步。 苗翠山袖掩口鼻,努力稳住心神说道:“这刀的确是合适,就是过于凶厉易冲师,这院子我是待不得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说完便忙自行走出了院落。 毕竟杀猪这种事苗翠山也帮不上什么,便返回刘守业家中等待,只要确定庄上再无邪气,这件事便也结束了。 可没等上半刻,突然听见外头纷乱一片,苗翠山立刻意识到出事了,赶紧冲出门,跟着一群人一直跑到了刘学义家。 刘学义家房子已经是大火冲天,光亮映着一院子的血,刘守业父子倒在地上已经死了,血淋淋的大黑毛猪正咬着刘守业的一条腿往后拖,一双眼睛血红。 原来,刘学义帮着刘守业父子按着大黑毛猪宰杀的时候,突然生出了变数。 刘守业握着鬼头刀手起刀落,一刀就劈在了黑毛猪背颈,谁知大钝刀不仅没把猪头砍下,而且砍进脖子里的刀竟然不见血。 更诡异的是刀口 第542章杀猪之祸[3/3页 翻开的猪肉,竟然是金黄色的! “黄金龙!”刘守业见多识广顿时尖叫一声。 也就是这时候,那黑毛猪猛然就一挣,不仅轻而易举的就挣断了绳子,而且扬起的后腿一脚就把后头的刘志给踢了出去。 同时也是因为猪脚这么一弹,猪脖子上的刀也是铛的一声断裂,半截刀刃飞出,斜着就劈在了刘守业脖子里。 一瞬间鲜血喷溅,刘守业捂着脖子踉跄退后,随后直直的倒了下去,到断气还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qqxδnew.net 而他儿子刘志也是没爬起来,被猪踢了那一脚已经是肝胆俱碎,眼瞅着他爹被劈死,他一边吐血一边往那边爬,很快也一动不动了。 刘学义见事不好扭头就 往外跑,可才到院门口就被杀红眼的大黑猪追上,张开了一口尖牙就咬在了他右腿上,一甩头就将他整个人抛起了半米多高。 等村里人听闻刘学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赶来的时候,就见刘学义已经被撕扯的不成人样。 赶到的苗翠山见状哪还顾得了别的,冲进了院子里拍行尸针在刘守业父子尸体上,手上一掐诀尸体就直直立起,扑向了那黑毛猪。 苗翠山随后握住半截鬼头刀,一手握刀刃划过掌心抹下了自己的血并下术,趁那大黑毛猪被行尸按住,一刀劈下,大黑毛猪整个猪头飞了出去。 随后“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刚好就猪脸冲着这边,一双充血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苗翠山。 就这样,穷凶极恶的天地五爪猪被苗翠山以半截鬼头刀斩杀,而那一晚也成了刘庄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其实何止是整个刘庄,苗翠山自己也是吓坏了。 他没想到会生出这么大的祸事,现在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来,如何能收场? 刘庄已经乱成一团,苗翠山则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一进门跌坐在院子石阶上,身上没了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低沉诡异的尖细笑声传了来,苗翠山闻声看去,就见妻子巧凤正站在屋子门口,却是一身的血。 第543章爷爷的毛驴 此时就见巧凤明显异样,她嘴里发出咯咯的细声尖笑,脸上显露的也是非常阴森诡谲的神情,脸孔几乎是扭曲的,一双眼睛充血一样通红。 她恶狠狠的盯着震惊住的苗翠山,缓缓抬起一只手直指向他,口中恶狠狠的说道: “吾乃金龙临凡转世为人,乐善好施,清白正直,可因乱世法度被强行拉去砍了头,杀我的便是刘氏的祖上刀不留。” “后入六道畜生业修行,落在他刘氏讨还因果债就要圆满,竟然又被你苗家所害。” “这杀身仇怨,我就算堕魔道也要你苗家血债血偿,你以你苗家血刃害我肉身,我便要毁你苗氏根基!” “我要你苗家之后活人死命,饮血偷生,立此血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金龙立下毒咒同时,巧凤嘴里大口大口涌着鲜血,嘴里的舌头都被嚼烂了,仰头发出嘎嘎的嘶哑笑声。 那情景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等笑声戛然而止,巧凤整个人也倒地,气绝身亡。 此时已知家中出事的苗仁道很快的赶回家中,可为时已晚,苗翠山屈辱难当已经悬梁自尽,在墙上留下八字血书—— 辱祖玷宗,罪无可恕。 就这样苗家一绝三口,苗翠山一夜白了头,直到事发第七天夜里,苗翠山做出了个惊人决定。 他打开了巧凤的母子棺,刨尸取子,以诡术逆天造命。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唐军,确切说隐下姓名的喵一凡说道:“这,便是我苗家背负血咒的起源,而至于我是如何活过来的,以及爷爷究竟背负了怎样的罪孽,他是绝口不提的。” “最初只是我问起外边的人为什么要骂我们的时候,爷爷总会感叹一声,“命,该如此。” “爷爷所说的“命”,指的大概是当年祖宗苗训仙逝时留下的谶卜——仟韆仦哾 苗氏后代注定无显达者,声高必要起祸。” “就像我父亲,便是苗家注定的命数劫难。” “而这场劫难中,幸存下的我,并不是余生。” “因为我不仅要在每年三个鬼节时靠着喝生猪血,睡死人棺渡化血咒,而且,我是没有八字,甚至没有心跳的活人鬼命。” “在这十七年里我跟着爷爷游历四方,混迹世俗,他对我十分严格,并没有将平生所能倾囊传授,只是教会我一套立身保命的禁忌之法。” “虽说是邪门歪道,不过爷爷常告诫我说:道有阴阳,术有正邪,只要把心摆正,邪,亦能救命。” 就这样在我满十八岁的当天,爷爷把我叫到了近前,神情异常凝重说道: “再有几天又到了中元节,爷爷要你应下三件事。” “这第一件,就是躲过关劫之后你要立刻离开,一直往西南方向走,直到遇见可以帮你化解身上血咒的人。” 还没等我询问原因,爷爷接着说道:“第二件,无论到哪里,都要隐姓埋名低调的生活,就像你的名字,爷爷不希望你光宗耀祖,只要平平凡凡的渡过渡过一生就行了。” “这最后一件事。”他叹息了一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启用禁术,因为巫术就是把。” 我身为苗家后人自然知道肩负的责任,自然点头答应,可心里还是隐约觉得奇怪,老人家这些话听着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样,所以问道: “爷爷不跟我一起走?” 他没有回答,只是稍稍抬手招了招,以为他还有话说我赶紧凑近,可随后就毫无防备的被点了木人降。 我也是之后才知道,那晚,是爷爷的天谴之日。 老人家显然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所以教会我所有,唯独没有教我破解这木头降之法。 于是我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夜,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窗外的雷声轰然震响,整个房子仿佛都在颤抖,忽的一瞬间骤然的亮光,吞没了我眼前的一切…… 苗一凡回忆起爷爷去世的情景,深色难掩悲伤道:“第二天早上,降术自然解除我才踉跄冲出了门,就见整个院落都已经烧焦,半米深的坑洞正中,躺着一具黑黢黢的遗体。” “我已经完全认不出了爷爷的模样。” “三天后在东郊完全殡仪馆,我独自处理爷爷后事,而就在爷爷的遗体被推进了火化炉时,却在下一刻诡异的一道火球爆炸,惊吓住了所有人。” “就这样,为我造命的爷爷,受天谴不仅天雷劈身,最后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善相苗氏终究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惋惜道:“你爷爷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牺牲了自己保全了你,也是用自己的命造了你的命。” 苗一凡点头,“我爷爷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很有技艺的人,我父亲就在毛驴背上,跟着爷爷四处游荡学了本事,可也不及爷爷一半。”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爷爷有张毛驴画,原先是一头毛驴卧立斜阳,有天就变成了毛驴醉鼾卧树荫,那棵树听我父亲讲过,是爷爷是从一处搬走的。” “爷爷的毛驴是一只白色毛驴,爷爷叫它阿毛,这阿毛可非一般之物,不吃不喝也能日行千里,我父亲常把它说的玄乎其玄。” “我父亲苗翠山就是天天坐在毛驴背上,所以很多事都是亲眼目睹,才发奋图强,跟着爷爷学本事。” 一天爷爷牵着阿毛在路边慢走,阿毛一步一晃荡,背上七岁的苗翠山也跟着摇晃,昏昏欲睡。 日值正午的时候,看着身边嗖嗖的跑过一辆辆车,苗翠山热得难受,晃晃空荡荡的水壶只能干咽了口唾沫。 “阿毛你还是不如四个轱辘的,听说车上不仅有软座,还有冷气。”他看着经过的车着实有些眼馋。 阿毛甩头喷了两声粗气,表达不屑。 走在前边的爷爷笑说道:“阿毛虽然是头毛驴,但是千里马都比不上阿毛,更别说那些车了,千金不换嘞。” 苗翠山好奇问道:“爷爷,阿毛是你从哪得来的啊?平时也没看在家里,怎么每次出门时候阿毛就出现在门口了呢?” 爷爷笑而不语,瞅见再往前有家路边饭店,拍拍驴脑袋,“前边歇歇,吃口饭,等凉快些再走吧。” 第544章小摊算命 在这穷乡僻野地方,说是饭馆其实就是规模不大的一户农家乐,因为赶上饭点儿时间,门口停着好几辆车,院里人也不少。 爷爷牵着毛驴往院里走的时候,苗翠山转头瞅瞅正好也刚停下的一辆小红跑,虽然不懂车但一看就是好车,没看到车上下来人,这时爷爷已经牵着阿毛径直走进了院子里。 院里撑着的遮阳棚下聚着一些人,估计很少见骑毛驴出门的,而且还是只白毛驴,纷纷扭头往这边扫量了几眼。 店家立刻热情迎上来,接过我手上绳子时候也懵了,“这……我把它停哪?” “拴树底下就行。”爷爷随手一指,苗翠山也是又热又渴,跳下毛驴后就赶紧钻棚子里找位置坐下,倒茶解渴。 一口气灌了半壶水,爷爷跟店家点了两份汤面,苗翠山正瞅见斜对面围着的一群人,熙熙攘攘似乎谈论着什么。 就见被围在里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胖乎大圆脸,戴着墨镜,身上穿着过去那种老式的灰布褂子。 桌上放着一纯铜摇铃铛,还有个桃木的签筒,一旁立着根探路棍,还有杆幡,幡上头三个大字:金口黄。 显然是个算命先生。 就见他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说话间不时露出嘴里两颗金灿灿的门牙。 被开解的人连连点头,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也是不住的竖大拇指,纷纷称奇。 这时就见院门口走进来两个人,这两人一男一女,女的体态丰满,穿金戴银,一身明晃晃的十分抢眼。 看上去能有三四十岁,保养的很好,貌美肤白风韵犹存,眉眼间带着股豪横,一看就是个富婆。 男的二十来岁,一手给富婆撑着防晒伞,另一手拿着个小檀香扇子殷勤的给她扇着风。 一搭眼儿油头粉面,额头狭窄,鼻梁低下巴尖,唇红齿白,典型的做小白脸的面相。 “都起开!”小白脸提声呵斥,挤进人群一伸手推开个坐着的人,拽过凳子,掏出手帕垫上,扭头看着富婆嬉皮笑脸招呼着, “霞姐,请坐。” 富婆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打量对面金口黄,开口说道:“听说有个铁齿神算的金口黄就是你啊,说说,都会算什么啊?” 金口黄一手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老神在在的笑回道: “批阴阳段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堪六合,拿袖中乾坤。” “祖传算卦推补秘方,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能安宅立命,可兴国安邦。” “财运事业,婚姻感情,风水运程,八字推命,算得准凭赏,不准分文不取。” 小白脸附和的说道:“霞姐,这位黄先生人称济世神仙,肯定有真本事的。” “那就看看你是哪路的神仙。”富婆神态倨傲的微微垂目摆弄着指甲,“姐呢,有的是钱,在兰台永县也有名,财运事业就算了,先给你一对八字看看说不说得出一二。” 小白脸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写有八字的红纸,知道金口黄眼盲看不见,照着上头的八字念了遍。 金口黄缓缓抬起一手掐指头,摇头晃脑推算一番,很快收起手,看向富婆说道: “这第一个八字显贵,而且是辛卯年秋生。所谓夜生好,秋生妙,辛卯年生福禄到,如此正统格局显大富大贵,只是……”他摇摇头。 富婆问:“只是什么?” 金口黄回道:“此八字虽主富贵,不过七杀双头透,恕老朽直言,如此身强者,必要压制男方。” “和另外这八字不仅不配,合一起的话,恐是留财不留人呐。” 富婆沉默一会,才说道:“是有些能耐,小阳。” 后头小白脸立刻拿出一沓钱“咣当”扔桌上,目测能有个小五千,周围围观的人都瞪大眼睛。 金口黄一手摸索着探向那沓钱,笑道:“谢福主赏。” 而小白脸手更快的按在那钱上,“先生别忙,还得劳烦再看一个八字是否相配?” 他一字一句说出了八字后,又着重语气补充了句,“先生可要仔细的算,说得好除了这钱,霞姐还有打赏。” 显然这个八字是他自己的。 金口黄手指头又掐算了一番后,点头笑说道:“戊寅虎生人,纳音为壁上土,与之前八字凑一起的话倒是极好,不仅不会受压制,还要虎虎生财。” 闻言小白脸喜形于色,富婆脸上也带了展露些许笑意。 这时大树下的阿毛叫唤了两声,爷爷抿了口茶后看向阿毛,提声笑说道:“真是口无舌,瞎有眼,扯闲篇,会调侃,驴笑马嘴对不全,带仙却捞黑心钱!” 听到爷爷嘲弄笑声,一群人转头看了过来,金口黄自然听出骂他驴唇不对马嘴,赚没良心的钱,顿时黑下脸沉声道: “什么人,怎敢出言不逊?!” 爷爷笑回道:“我就是个过路的,只是碰见了,不想见死不救。” 说着他看向富婆和小白脸,“你们两个要是真信了他的话,八字合到一处,不仅损财同时肯定也要生祸,女的站着饿死,男的坐着溺毙。” 小白脸最先一急,“简直胡说八道!”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唏嘘,这富婆自己都说了钱多的是,说她饿死换谁也不信。 富婆打量爷爷,不急不慢的开口问道:“你这话有什么根据?” 爷爷直言回道:“你们的八字他说的不错但是不全,你八字年柱纳音为己末,己末为阴,为月亮,地支中有卯为兔,是有“卯人见己末,玉兔入月宫”的八字贵格。” “但是,地支一片卯木食神,透天干变身甲木,为藤萝系甲,第二个八字已经是藤萝系甲缠身,天干泄耗,还谈什么相合呢,此人已经被克死了。” “恕我直言,被你克死的已经有两任丈夫了吧。” 爷爷说的如此直白,小白脸立刻伸手指过来,气得叫唤,“你、你……胡说什么!” 富婆脸上倒是没见怒意,说了句,“继续。” 爷爷瞅瞅小白脸,接着说道:“至于他,八字纳音为壁上土,虽然不被你所克,但四柱神煞天狗,生于子时,命带天狗。” “天狗星为损耗之星,两八字结合的话会让对方多破财。又已见卯,这天狗吞月,他反过来可是要克你的。” 第545章神通灵法 爷爷不等他们说话,继续说道: “除了这八字,你们脸上一个显现腾蛇入口,眼下浮青色,饿死之相,一个铃昌驼武,印堂闪现枯白,为溺亡之相。” “所以我说你二人若真夫妻关系坐实的话,两个都要在劫难逃。” 小白脸是又气又急,叫唤道:“一派胡言!人家算命大师说我是虎,虎虎生财,到你这说成什么狗了?!”他气愤难当的转头看向富婆, “霞姐,别听这老家伙的,这小子满口胡言,别有居心!” 爷爷无语笑着摇摇头。 苗翠山一听他叫爷爷“老家伙”,气不过说道:“我爷爷从来不会乱说,你才是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 小白脸气得顿时眼睛像铃铛一样,正要怒起不过被富婆抬手拦住。 富婆倒是不急不躁,看眼金口黄再看看爷爷,说道:“你们一个说好,一个说糟,我呢,大老远来这,为的是解决问题的。” “既然你们都说得出问题,那就看看哪个能解决得了。”说着她向后一抬手。 小白脸立刻会意的赶忙又拿出一沓钱来放在了她手上,富婆将钱往桌上一丢,随后又一抬手,手指头上挂着串房钥匙,也是丢进了那堆钱里头。 就桌上这堆东西,直把一圈人看傻了眼,都是默不作声,咽了口唾沫。 富婆说道:“光动嘴皮子不算能耐,解决问题才是本事,这些赏钱,自然是有实力的人拿。” 小白脸生怕爷爷抢了便宜一样,立刻看着金口黄说道:“黄先生的本事那是众所周知,就请黄先生点个金口开解开解,也教训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老东西!” 金口黄依旧是一手摩挲着胡须,老神在在道:“本山人行走江湖,想不到今日在此遇见同行,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为人排忧解难是相师本责。” “既然福主求开解,那山人我献拙点金了。”他说着一抬手,宽松的袖子拂过桌面,桌面上出现五枚金黄色的铜钱来,他手再拂过铜钱尽收掌中。 就见金口黄两手握空摇动铜钱,再张开两手五枚铜钱像连着线一般成一行悬空兀自旋转,下一刻他手上灵动,铜钱也像活了般在他手上翻转跳跃。 最后“啪”的一拍桌上,手横着拂过,铜钱又呈一行陈列桌上,之间距离分毫不差。 他这一顿秀直把一圈人看得连连拍手称奇,纷纷惊叹他手上是长了眼睛的。 小白脸更是巴掌拍的最响,得意的瞅瞅爷爷,大声叫了两声好。 爷爷只笑不语,苗翠山更是鄙夷的哼了声,这种博人眼球的江湖杂耍他都会,换他来,玩的比这神棍还溜! 金口黄收了神通,开口道:“屋下如冬树,枯落未开花,风拂春色动,水润发新芽。” 小白脸心急的抢先问:“还请先生明说。” 金口黄摇头晃脑道:“八字犯克可以以不应像化解法,山人我可赐金字之名让二人从相克转为相合,另外八字的夫星在南边,可在当地的南边定居,配合山人我所造的安宅风水调剂,自然良缘大吉,水到渠成。” 小白脸立刻竖大拇指,看向富婆,“妙啊,霞姐,这才高人!” 富婆琢磨了会,看向爷爷,小白脸顺她视线也看过来,只能不情不愿的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爷爷也兀自琢磨了一阵,这小白脸和富婆的关系显而易见,两人打的什么心思也都相当明白。 富婆是明知道自己克夫,可不舍得松口小鲜肉,所以要的是道解决之法。 小白脸呢,也是一门心思要上位做富婆第三任,恐怕是和金口黄提前串通好了,借金口黄之口达成美事。 那么我该怎么遂了他们心意又能化解问题呢? 要知道苗氏祖上传下来的除了易术,那就是心机谋略了。 所以稍一琢磨爷爷就有了个法子,笑说道:“我也有个可以化弊为利的法子,而且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既然夫妻八字不合,那就过继成养子的关系,这样不仅可以填补了女方欠缺的子嗣运,而且,“天狗吞月”反成了“天狗拜月”的格局,一两拨千斤,两相受益。” 闻言小白脸和富婆都是一愣,金口黄也是呛咳了一声,周围人更是面面相觑。 下一刻小白脸脸红脖子粗的气的伸手指着爷爷,“你、你就是个神棍!” 富婆也是一脸吞了苍蝇一样。 这两人一个一门心思要倒插门,一个想吃嫩草,这让富婆收小白脸当干儿子,那以后这草还怎么啃? “反正解决问题的方法我说完了。”爷爷瞅瞅桌上东西笑说:“我也不要你们东西,既然你们是兰台永县来的,我也正好要去那,就让我搭你们顺风车就行了。” “哈呸!”小白脸正要说什么,不过被富婆打断。 富婆显然不想再被人围观,皱着眉起身,“行了,话说了不少,就当赏你辛苦费了,黄先生收了东西一起吧。”说完了自顾先往院外走。 小白脸儿赶紧跟过去撑伞,“霞姐,这就是骗子,干嘛搭理这种人?” 金口黄边把桌上东西划拉自己布袋子里边笑说:“小兄弟,你这搭上了车可丢了毛驴,食鸡不成丢把米,得不偿失啊。” 爷爷也起身笑回道:“你几时看见我丢下阿毛了?” 爷爷说着抽出布袋里折着的白纸,打开迎风一抖,“阿毛,走喽。” 一圈人不明所以的看看他,忽的听到“妈诶”一声,循声看去店家正跌坐在地上,毛驴竟然不见了,而且一同不见的还有拴着毛驴的那棵树! 而爷爷手上的白纸上浮现的是一副树下卧驴图,他重新折叠好纸收回包里边冲店家笑说:“不好意思,阿毛喜欢你院里这棵树,我就一并带走了吧。” 说完一甩背包搭肩上扭头往外走,留下一票人瞪大眼睛张大了嘴,瞠目结舌。 这也是苗翠山第一次见到阿毛纸上来,纸上去,这也解答了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同时也是对灵通玄学折服。 自从那之后,苗翠山开始用心钻研,不过到他学成,也没学会如何收服得了阿毛。 再后来,爷爷受天谴过世的时候,阿毛也追随着一同去了。 第546章点诡移花接木 听完唐军,也就是苗一凡所说,我知道了他身负如此重孽血咒的原因,也知道了他隐姓埋名,原来背后有着这样的隐情。 我说道:“我听明白了,是因为你父亲因为害死了一只有修行的天地五爪猪,给你们苗家背负了活人死命的血咒,你爷爷为了救你算是逆天造命。”我看着苗一凡问道: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爷爷已经做到如此,他又是那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把身上所能传给你,让你安身保命呢?” 苗一凡回道:“一是不希望我走我父亲老路,二是我只有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隐姓偷活,才是安身保命的法子。” “只是我身上的诅咒也会影响身边亲近的人,所以我经常换地方,按照爷爷的遗言,一直在往西南方向走,这次在殡仪馆工作,原本也是为了躲劫。” “马上就要到中元节了,也就是七月半鬼节,我必须要找死人棺,喝生血躲关,可是没想到殡仪馆里出了邪事,我担心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不得不辞职,现在,还要尽快找到新的地方躲关。” 我也才明白我会看到他背负那么明显的阴重煞气的原因,是因为诅咒如此,如果他不能在那一天找到躲关的地方,恐怕是要被煞气所吞噬掉,无论是生命死命,这人都活不成了。 说起来苗一凡也是挺无辜的,自己父辈犯下的事从他出生就背负下债孽,不人不鬼的活着并不容易。 如果真的不能躲过这一关,不仅是他要被诅咒吞噬,他爷爷所付出的牺牲,也都化为乌有了。 我叹口气,说道:“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虽然了解了这些,但是看来也帮不上你什么。” 苗一凡却摇摇头,“并不是,我现在也知道了我爷爷要我一直往西南方向走的原因,他说能够化解苗家诅咒的方法就在西南方向,我一直在寻找,直到碰见了你。” “爷爷虽然没有传授我过硬的本领,但是耳濡目染我也懂得一些相面术的,再遇见你时,你看得见我身负诅咒,我也看得出,你和我是同样命理的人。” “你也是从棺里走出来的人吧,我们有着共同之处。” 我心下惊讶原来苗一凡也从我身上看得出一些事情,但是我不明白的说道:“我虽然看出你身上有不好的气场,可是并不知道化解诅咒的方法。” 苗一凡又是一摇头,“你会知道的,我爷爷在世时只传授给我一道保命绝技,就是点诡血术,也是玄通一门的禁术,他警告我不得滥用,而且要在遇见同样活人死命,死命在穴之人时使用。” “你会化解我们苗家缠身的诅咒,作为报答,我愿意将点诡术和爷爷留下的《御幻本》交给你。” 我又是一惊,并不是不信苗一凡所说的他们苗家所能,而是他怎么就断定我是那个能解决他苗家如此重负的血咒之人呢? 所以我忙说:“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见死不救,不过你我才认识不到一两个小时,这么快就认定是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苗一凡却是很确定的语气说道:“我有证实的办法,只要你同意就好。” 他说着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转手拿过旁边一个空茶杯,握在手心稍一用力,杯子已经应声炸裂,他取了一块碎片就在手心割下一道血口子。 “喂,你……”我看着他手上沥沥拉拉淌下的血,而他撰着手用血在桌上滴下许多血滴,到最后用手指将血滴相连,并且口中低语着什么。 我吃惊看着桌上浮现的繁复的圆形图案,下一刻就见桌上图案流动并且飞速旋转,再一回神,就见眼前只剩下了我跟苗一凡两个。 而周围场景已经全变了,就像黑白红色的水墨画一般,也像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一样。 我惊讶的起身看着周围,分不清是幻境还是梦境。 “我看人还是没有错的,现在,你是否愿意跟我达成盟约,也是助我苗家逃出生天?”苗一凡说着已经向我伸出一只手,手上是一本泛黄的厚册。 封面上书:御幻本三个字。 在书上还有一把匕首。 我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亲眼目睹眼前的灵虚幻境,我也认可苗家之术的厉害。 所以略一沉思之后,我伸手拿起了那把匕首,回道:“我也相信跟你遇见并非偶然,既然是我,那我尽力试试看。” 我另一手握住匕首利刃,抽出匕首同时在手心划下血口,将血也滴在了眼前悬浮的红色阵眼之中,随后就见一片刺眼光亮在眼前乍现…… 等我适应眼前光亮再回过神,就见我竟然是坐在一辆行驶的车上,前边一男一女,男的开车,女的体型微胖,一身金光闪闪。 而我旁边一侧还坐着个体型消瘦男人,正看着我说话,说话间能瞅见他门牙金灿灿。 他正说着:“我金口黄走南闯北碰见的也不少,没听说有这样年轻的同道小友呢。” 金口黄?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只是一些信息自然而然的灌输进脑海中一般。 所以很快我明白过来,我正和金口黄搭上了富婆和小白脸的小红跑,要前往一个叫兰台永县的地方,要寻人。 我很快镇定下来,暗自摸摸屁股下座椅舒适的软皮,吹着凉爽的空调,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 也知道前边开车的小白脸名叫布子明,一旁富婆叫岳红霞。 岳红霞呢,两任丈夫都死了,倒是留给她好几套房产和大把的钱,布子明则是抱上了富婆大腿,而且还要争取个名分,为的自然是想从富婆身上捞更多的钱。 不巧我妨碍了他的财路,所以布子明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从后视镜扫量我两眼,故意语气讥讽的说了句,“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吧。” 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这么好的车是头一回坐。”我伸手摸着皮椅如实笑回道,“应该用不了多久,有人会送给我个一模一样的。” 布子明嗤之以鼻,“吹牛逼吧你。” 一边的金口黄开口道:“小友,你年纪轻轻倒是有些本事,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不知山门何派?师从何人,到兰台永县是办事还是走亲戚呢?” 第547章寻找孟山老 我看看他,知道他是在试探我口风,回道:“我没门没派,就学了个皮毛而已,到兰台永县寻个人。” 想到富婆和小白脸就是兰台永县人,我打听的询问道:“不知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孟山老的人?” “你要找孟山老?”岳红霞显然是清楚,说道:“提起孟山老本地人都认识,最有名的跑山人么,头几年替我采过几棵老参。” 也不知道跑山人是做什么的,既然打听到,我忙追问:“我到哪能找到他?” 布子明哼笑了声,“那你只能到阴曹地府了,孟山老去年就死了。” 我愣了愣。 岳红霞接着说道:“孟山老没了后,他儿子孟山彪接手了跑山队,不过听说天天不干什么正经事,现在也就偶尔跑跑山,队伍差不多早散了。” 我这提起的劲头顿时泄了大半,我爷爷要我去找孟山老,可想不到人已经不在了,那我这趟不是白跑了? 想到爷爷行事从来没有差漏,他或许是早知道孟山老的事而有别的打算,反正也是要回老苗庄,那就先见见这个孟山彪再说。 做好合计后我要布子明到了县上直接送我过去找孟山彪,虽说这小白脸不情不愿,不过自己金主都默许了,他也不能把我半路撇下车去。 兰台永县。 虽说是县,不过近几年周边农业人口迁移城镇,并且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如今已经打造成了现代公园城市,也就还有少部分区域没有完成改建。 而车停在的地方,就是靠城市边区的一片老旧的市场,我下车四下看了看。 这边就像被遗忘的角落一样,还保留着县城十多年前的房屋地貌,而隔着远处立交桥那边则高楼林立,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就这么个破地方耗子都不来,想找谁你自己进去找吧。”布子明眼神透着鄙夷和奚落,然后一脚油门开着车就跑走了,甩下一屁股车尾气。 我呛咳了两声抬手挥了挥,看着小红跑很快没了影,心说好小子,等你求到我那一天的。 既然这富婆把金口黄带了来自然是信他的话,过后两个人真落实了夫妻关系,那出事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再找上我的话,管不管可就要看我心情了。 不再理会那边,我背上背包拽着行李箱就往市场里走,就见街道倒是挺宽敞,两边是一些杂货铺还有面馆之类的,纵横交叉两条街,从高处俯瞰的呈“十”字形。 我想着找个人打听下,可就这大白天里走在街上冷冷清清没见有什么人,只是隐约听见哪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动静和说话嘈杂声。 我正左右寻看,这时忽的听到身后登登登的脚步动静,我停下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年轻女孩,正杀气冲天的往我这边快步走过来。 这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长得挺好看,可就是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样子着实是太可怕,更何况她一只手里还拎着把菜刀,腾腾腾的就奔着我走来,换谁都被吓到。 我也是吃惊的瞪着她,眼见她走近不由得脚下往后退,“干、干什么?” 就在我以为是不是撞见什么悍匪了的时候,女孩脚步已经停下,并且一转方向迈上台阶,一抬脚就咣当踹在了一扇紧闭的木门上。 半扇木门发出一声脆弱的呻吟,整个儿向里拍倒在了地上,女孩冲着里边就一声河东狮吼,“三彪子你个挨千刀的,今天姑奶奶我要卸了你一条大腿!”吼完人踏着门板往里冲去。 我简直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婆娘,这哪是悍匪,分明是母夜叉! 听到里头一阵嚎叫和噼里啪啦的打砸声,我心说不会闹出人命吧,忍不住走近几步探头往里看看,而刚一探头里头就冲出来一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及时的躲开,同时也是出于本能的一抬手就抓住了紧随他身后飞来的菜刀。 顿时时间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抱头鼠蹿的男人转头吃惊的看着我,我看着手上的菜刀,追到门口的女孩也站那没动。 一滴血滴在了地上。 我不巧抓着的是刀刃,瞅着血开始从手心往下淌。 “哎呀妈呀,见血了!” 还是一声尖叫打破了三个人的僵持,从门里挤出两三个瘦小男人,连滚带爬的叫唤着跑远了。 我们三个也都回过了神。 我一手捏着菜刀提溜开,看着手心一道血口子,宽慰两人,“还好,小伤……” “你谁啊?”女孩语气不善的打断了我的话,走过来拧着眉,“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那男人这时候也蹦了起来,“招娣你还真下死手啊,这一菜刀真劈我脑袋上你可就成寡妇了,你亏心不!” “放屁!”被称为招娣的女孩立刻扬手又举起菜刀,“我告诉你孟山彪,你就算给姑奶奶我提鞋都不配,还敢出去胡说八道说我是你媳妇?我看你真是活拧歪了!”仟韆仦哾 孟山彪五大三粗一汉子,见到招娣挥舞菜刀,吓得小鸡仔一样直往我身后躲,嘴里还不老实, “你看你这么凶,都老姑娘了没人要你还嫌弃我,我说咱俩好了,可是为了堵别人的嘴,你别不识好歹。” “我臭家里了也轮不到你!”招娣就像失控的狮子一样,一边挥菜刀一边伸手去抓孟山彪。 这两人围着我转,我被扯得直晃荡,无语的瞅着一把菜刀嗖的这边划过,嗖的那边飞出,直到瞅准机会再一抬手,一手抓住了招娣握着刀的手腕。 我开口道:“闹够了没?” 招娣看看我的手,眼眸危险的缩了缩,“松开。” 我摇摇头,“女孩子家家的满大街挥着菜刀像什么样子。” 招娣不耐烦的手上一用力甩开我的手,“管的着吗,你算老几!” 而她看到手上原本抓着的菜刀,已然成了一把干草时候愣了下。 我缓缓抬手指一点干草,沾染着血的枯草立刻伸展并很快变成绿色,生出花苞然后又迅速绽放成了花朵来。 招娣亲眼目睹手上的一把干草转眼间又变成了一捧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第548章苗姓的隐晦 我看着眼前得女孩笑说道“这才是女孩该拿着的。” 孟山彪惊讶过后赶紧笑嘻嘻的凑过来,看看我,“小兄弟会变戏法?厉害啊。”说着冲招娣笑嘻嘻的说:“刘招娣,你看你现在就顺眼多了。” 而我听到孟山彪的话却是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孩,“你姓刘?”等不及对方回答,我伸手抓过她左手看向手心。 孟山彪笑不出来了,“干嘛呢?” 我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左手手心正有一枚,豆粒大小的红色掌心痣。 刘招娣显然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抓着手上的花就朝着我砸了来,“找死!” 而纷纷扬扬散落的花瓣瞬化成了片片蝴蝶,并且团团包围住了刘招娣,刘招娣惊吓的低头挥手驱赶,我也趁机拽着孟山彪跑进了门里。 我抬起地上的门板,叫了声“帮忙”,孟山彪反应过来赶紧跟着我一起顶住了门。 门外的刘招娣冲过来牟足劲的又踢又撞着门板,大喊大叫着。 刘招娣闹腾了一阵后很快就折腾不动了,最后只能蓄力一脚,气喘吁吁的咆哮了声,“你们给我等着!” 随后就是走远的脚步声,直到外边没有了动静,我跟孟三彪互相看眼,探头从门缝往查看,确定刘招娣真的离开了,才挪开门板,都是长松了口气。Qqxsnew.net 随后孟三彪噗嗤一笑,冲我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行,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只母大虫吃瘪。” 我也是无奈的干笑两声。 我来兰台永县是找孟三彪的,人是找到了,谁知道也遇见了刘姓有着掌心痣的人。 我爷爷遗训三件事中的其中一条,就是遇见了刘姓带掌心痣之人,一定要让三分,躲七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爷爷说的话向来有着他的道理的。 我看着孟山彪试探问:“这个刘招娣是你什么人啊?听你们说话好像关系挺亲,可看着又像仇家。” “刘招娣啊,她是这十字片儿最爷们的虎娘们,也是我爹收的唯一徒弟。”孟山彪摇头唏嘘,“她连我爹的酒葫芦都敢砸,砸我更跟玩儿似的。” 我问:“她经常来这吗?” “跑山队的事都她管着,包括做饭,基本天天来。”孟山彪说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警惕的眼神盯着我,“你为什么老问刘招娣的事,刚才也是,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你不会对她有了什么心思吧?” “怎么可能。”我摇头,心说我还敢有心思,最好是别再碰见才好吧。 “也是,那么凶的妞谁会看得上。”孟山彪自说自话的摇头转身去翻箱倒柜找东西。 见孟山彪走开,我心下兀自琢磨着原来这个刘招娣还是孟山老的弟子,好家伙,这拎着菜刀砍师兄,知道的她跟孟山彪是同门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苦大仇深的仇家呢。 趁这功夫我转头打量了下屋子里环境,地方挺宽敞,就是东西很杂乱,还有扬了一地的麻将。 右侧靠里有个长柜台,柜台后有扇小门通后院,三面墙立着很大的落地漆木木柜,很多格子抽屉什么的,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得着一股中草药的气味。 想到曾听爷爷讲过,我父亲苗翠山在县上经营过一家中草药铺子,心下不由得一动,心说难不成就是这里? 孟山彪走过来手上拿着个瓷瓶子和纱布递给我,“手上的刀口子处理下,这瓶子里红伤药,止血止痛很管用”,然后转头扶起被掀翻的麻将桌。 等两人都坐下来,孟山彪才问道:“话说,小兄弟,还没问你谁呢,瞅你面生,外地来的吧?” 我点点头,“算是,我遵从爷爷遗嘱专程来见孟老前辈,遗憾的是得知前辈也已经过世。” “你是……”孟山彪立刻追问。 我回道:“苗一凡。” “苗……你姓苗!”孟山彪立刻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整个桌面都一震,随后反应过来失态,赶忙喜形于色笑说道: “不好意思激动了,你是不知道我都等了你一年多了,我爹叫我守这等苗姓的人来,结果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窝到现在,靠得我都快长蘑菇了!” 我心说看来二老之间是常有联系,我爷爷说孟山老会给我做安排,那么老前辈临终前一定交代了孟山彪什么。 所以我问道:“孟老前辈有留下什么话?” “留了,还给你留了件东西,你等一下。”孟山彪急不可待的起身去了后院,没一会跑回来手上多了个布包。 他拍拍布包上的灰打了开,就见里头包着的是一本厚厚的泛黄的手记。 孟山彪看着我说道:“这些年我爹和你爷爷一直联系,就是在找化解你们苗家血咒的方法。” 我一惊,不是惊讶他知道血咒的事,而是听他说有化解血咒的方法。 我一直以为这是绝命的诅咒,根本无法可解。 孟山彪接着说道:“为了化解血咒,奇门异术的法子都试过了,你爷爷便苦寻天灵地宝。” “传闻在祁连山山脉侧峰曾出现过一种千年赤血灵芝的天灵地宝,一滴露水都能叫人百病消除,更别说吃了它了,不说能不能成了神仙,据说可以起死回生,而且净身凝神,驱邪化煞根本不在话下。” 我边听着孟山彪的话边小心翻开手记,就见上边精细手绘着山脉地图,还有密密麻麻标注的记号和文字,显然这大半本记录正是孟山老上山所走过的路。 我翻看着手记同时心下对老前辈也是钦佩不已,就算不是为了寻找赤血灵芝,踏遍这么多深山幽谷,摸索林野间的每一处,记录下珍贵资料,也是位了不起的行者。 “既然说是传闻,真的会有这种东西?”我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停下,忍不住问道,“毕竟孟老前辈穷其一生也没能找见不是吗?” 孟山彪伸手一巴掌按在了手记空白页上,一副凝重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关于赤血灵芝的事,是你爷爷最先确定并且联系上我爹的,你是在怀疑我爹还是你爷爷?” 第549章将错就错 孟三彪回忆起他爹叹气说道:“我爹找了很久,直到有天回来激动的说见到了,可让它跑了,从那开始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山上几乎不怎么回家。” “跑山队的人都说他疯了,渐渐受不了苦人走了大半,直到人再也走不动,起不来了,临了最挂念的,还是那东西。” 孟山彪直接将手记翻到最后一页,上边赫然画着一只血红色的灵芝图样,乍一看就像用血画上的一样,让人心惊。 他毅然口气说道:“我相信我爹没有疯,他苦心劳力的去寻找这个,那就一定有。” “所以,我爹走时候要我把这个给你,就是希望你继续寻找下去。” 我沉默了片刻,心说原来爷爷指引我来是做的这个打算,不仅仅是要我去寻找赤血灵芝化解纠缠苗氏的血咒,更是对孟山老深有亏欠。 想想还有两天便又到了我该躲关的时候,不得不靠着喝生血躺死人棺才能偷生,如果这赤血灵芝真的是可以解决掉血咒的办法,那就可以试试看。 毕竟,我也想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于是我点点头,合上手记回道:“孟老前辈用心良苦,又是为了我们苗氏得到解脱付出了这么多,我自然更不能懈怠。” 孟山彪也是坚定神情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还有,在这十字片儿,乃至整个兰台永县,跟任何人都不要说你姓苗。” “尤其是在刘招娣面前一定要隐瞒你苗氏的身份,否则,她一定会一刀劈了你的。” 虽然孟山彪的话我不觉得意外,不过还是问道:“这是为什么?” 孟山彪瞅瞅我,直言回道:“十八年前你们苗家闯下的大祸坑苦了刘庄一村人,刘招娣更是受害者,直到现在,但凡提到苗姓都会反感抵触。” “所以,他们要是知道了你就是苗氏后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允许你待在这里的。” 我一时无言。 我现在是以苗一凡的身份来到了这里,所以一些信息自然而然的在我脑海中形成,所以也明白。 这件事也是苗一凡爷爷过世时心下的遗憾,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对苗氏的抗拒丝毫未减,看来因为那件事受迫害的不止是苗氏自己,还牵连着许多无辜。 那么这场怨结究竟该如何磨灭。 虽然爷爷没有提出要苗一凡重振家声,只希望他偷生好好活着,但是现在我能深刻体会到苗一凡心里所想,可要活下来并且改变人们对苗氏的看法,这条路必定是艰辛又非常坎坷的。 孟山彪理解的叹口气,伸手拍拍我肩膀,“虽然不容易,不过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好,找到赤血灵芝,化解血咒长命百岁的。” “好了,那就这样。”他说着脸上已经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欢脱的蹦起,“我去收拾行李,就先走了。” 我看着他奔着门口去,问道:“收拾行李?你往哪走?” 孟山彪头也不回挥挥手,“我都在这破地方耗儿了二十来年了,总算是任务完成,也该是享受自由,出去嗨的时候了!” 合着这人把他老爹的嘱托当成任务,我来了,他交接完扭头就要开溜? 我一抬手打了个响指,于是从后门跑出去的孟山彪,从前门跑了进来。 他一抬头瞅见我一愣,再看看屋里周围。 我说道:“你父亲寻找赤血灵芝除了为了苗氏,也是他事业的追求目标,明明知道你嗜酒好赌,游手好闲,还将手记交给你保管,而不是比你靠谱的徒弟。” “就是希望你留下来,子承父业,一起完成他的理想。” “可拉倒吧,就一个跑山的算什么事业。”孟山彪边跑边叫唤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才不想守山头上!” 扭头从前门跑出去的孟山彪,结果又从后门跑了进来。 孟山彪瞅见我,苦着脸,“知道你能耐,别玩儿我了行不。” 我点点头,“言之已尽,好吧,你非要走我也不拦了。” “你说的啊,拜拜了你嘞。”孟山彪立刻一喜,扭头就跑。 “刘招娣……”我话说了一半。 孟山彪钉在了门口,转身瞅着我,“刘招娣怎么了?” 我微笑摇摇头,“刘招娣挺好看的,女孩子么,有点脾气更显可爱。” “你果然对她动了心思了是吧!”孟山彪蹭蹭的跑了回来,揪着我领口质问,“你想干嘛?” 我抬手拨开他的手,笑回:“我就那么一说,没事,你继续走你的四方,我得留下来。” 孟山彪盯着我,最后一屁股坐下来,“赶趟,二十来年我都挺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 孟山彪果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虽然称刘招娣是凶婆娘,不过对这个师妹还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估计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我一提到刘招娣,他果然就紧张起来,看样子是要留下一阵子观察观察,盯着我是不是对刘招娣打什么主意。 我心下苦笑可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孟山彪这人面相来看虽然浮躁不定性,不过心思不坏,如果安稳踏实的用心去做一件事,会有所成就的。 孟老前辈要他守在这将手记传达给我,也是对他有所期望,我爷爷要我来,也一定是同样希望我能弥补孟家这份恩情。 所以只要孟山彪不走,我决定辅助他重新成立跑山队,并且有一番作为。 就这样我留了下来,孟山彪领着我去了后院一间空房间,一进门就见屋里堆满杂物,到处挂着蜘蛛网。 孟山彪挥开眼前的蜘蛛网,“反正这里是你爹苗翠山曾经经营的药材铺子,这屋子也是他的住处,算起来你是房主,所以随便不用客气啊。” “虽然得收拾一下。”他看看四周,然后撸袖子,“得,开始吧。” 虽说刚认识琢磨摸不透我为人,但是孟山彪防我也就是防着怕我对刘招娣有什么歪念而已,这出力的活他倒是不含糊,所以说这人其实挺实诚。Qqxsnew.net 也幸亏有他帮忙,天黑下来总算是把屋子收拾得像样些,孟山彪出的力最多,可我还是累得坐在台阶上没力气动弹。 第550章过往恩怨纠缠 越临近关劫越是难撑了,就像拖着副死人身体一样,动脑子和心机的事还行,力气活明显就勉强了些。 孟山彪瞅瞅我一脸灰白,啧啧摇了摇头,“就你这体质还想找赤血灵芝,跑山都是问题。” 我没有解释,问:“刘招娣什么时候来?” “你想干嘛?”孟山彪立刻又支棱起了毛。 迎上他戒备的眼神,我顿时无语,回道:“我是问她什么时候送饭。” 孟山彪放下了心,撇撇嘴,“今天给母大虫得罪了,甭想着她能送饭过来了。 我放下了心,起身想着那就去弄点吃的,孟山彪立刻说道:“你待着吧,我去叫二狗子弄点吃的过来。” 显然孟山彪是怕我去找刘招娣,这把我当成图谋不轨的流氓了? 就这样,累了一天,这一晚我们只能就着咸菜啃冷馒头,不过也是这顿饭让我知道,孟山老曾经组建的跑山队,除了孟山彪和刘招娣,如今也就剩下了二狗子一个。 而二狗子留下也是因为没别的事能做,跟孟山彪常凑一起搓麻将而已,至于跑山,他们有大半年没有接生意了。 所谓跑山,就是常年在大山里穿行,寻找药材,天灵地宝的行者。 往往越浓密的深山老林便是丰富的聚宝盆,跑山人便是专业的捞宝人。 所以合格的跑山人不仅要身体健硕,身手敏捷,在大山行走如履平地,还要熟知大山地形和天气变化,认识成千上万的药材和山野珍宝。 而且上山下山都有着特别的门道,比如说是祭拜山神财神等等。 这一晚我对跑山有了一些了解,毕竟我要寻找赤血灵芝,就先要去适应和学会跑山。 第二天,我是连同被子被人突然用力一脚踢下了木床,“咣当”就摔在了地上,爬起来掀开裹着的被子露出头,看着眼前的刘招娣,着实是有点懵。 四目相对刘招娣也是一愣,一脸得逞坏笑变成惊讶,“怎么是你?!” 合着以为被子里的是孟山彪了。 “孟山彪住在哪屋你不知道?”我抬手摸摸后脑勺的包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碰见这女人果然是没好事。 “我以为那死三彪子故意换屋躲着我……”刘招娣说着反应过来,“跟你解释得着么,收拾完你再收拾他也一样!”说完就真又踹了过来。 “别……”我裹着被子跳起险险躲过,见她继续扑过来,我忙喊了声,“我裸睡!”说着把被子故意往下一拉。 其实是光着上半身,下边穿着睡裤。 不过这一下真把刘招娣给吓唬住了,她立刻停下捂住眼睛转身,同时大叫了一声,“啊!臭流氓!” 屋门外立刻冲进来一个人,孟山彪看到眼前的清醒,顿时怒起,“找打!” 他攥着一铁拳就奔我面门砸来。 真不亏孟山彪的大体格子,这一拳虎虎生风,情急下我立刻掀起被子迎面罩去。 被子脱手时手上也掐缚诀,“罗千齿神,玄令通真,缚!” 整个被子瞬间将孟山彪包裹其中,他挣扎几下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地上他蝉蛹子一样拱动着,松了口气说:“你们冷静点,这真是个误会。” 等三个人坐下来说清楚,孟山彪才算是消了火。 刘招娣丝毫没有歉疚,冲我哼了声,“那一脚算是昨天的事扯平了,话说回来,你谁啊,怎么还住下来了?” 孟山彪慌忙抢先说道:“他、他是我远房亲戚舅姥爷家的表舅家的小表弟,来县上投奔我爹,我就答应让他加入咱跑山队了,他叫毛、毛三风。”说完转头瞅着我尴尬的干笑, “是吧,三风?” 我回他一个大大的无语,最后也只能点下头。 刘招娣比我更无语,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名,得,一个三彪子,一个三疯子。”她看看孟山彪,“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戚?” 孟山彪打着哈哈催道:“很远的远房,你就别问了,赶紧去做饭,饿了一晚上了。” 刘招娣觉得奇怪,还是起身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等人离开我才看向孟山彪,“你还敢想个靠谱点的名字不?” 孟山彪咧嘴一嘿嘿,“我临时就想到了一凡对风顺么,就脱口这么说了。” “你还不如干脆说毛风顺。”但凡我有点力气都想给他一巴掌。 孟山彪恍然一拍手,“对嚎,我怎么没想到!” 于是,因为这三彪子,我便安上了“,毛三风”的匿名,更成了刘招娣口中的“三疯子”。 因为明天就是中元节,也就是我的鬼门关,所以我要在明晚前弄到一只活猪仔,并且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平安渡过一晚的死人棺就行了。 活猪仔不难弄,唯一难弄的就是死人棺材,在之前的十多年里,都是赶在鬼节的时候爷爷为我备好,可现在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去坟地掘坟? 可掘人坟墓这种事有损阴德,我无奈叹口气。 “毛三风!” 孟山彪用胳膊肘捅捅我,示意的往饭桌对面的刘招娣扬扬下巴,“三风,叫你呢。” 我看看对面气鼓鼓的刘招娣,随后才想起来我就是“毛三风”,忙回道:“什么事?” 刘招娣拧着眉,“你对我做的饭有什么意见就说啊,老冲着饭桌唉声叹气是几个意思?” 我这才知道她误会了,回道:“不是,饭菜挺好的,就是我没什么胃口。” 刘招娣哼了声,“我看你不该叫三疯子,应该叫三愣子。” 虽然是个假名,不过这女人老拿别人名字开玩笑,我忍不住回道:“刘招娣这个名字也不怎么地吧,招娣,你父母有多想生个儿子?” 一句话让刘招娣顿时沉下脸来,她冷冷的盯着我,随后用力一推桌子,“关你屁事!” 我被移过来的桌子边正撞在胸口,顿时呛咳了几声。 她吼了声就起身走了出去。 孟山彪边夹菜边啧啧摇头,“我看你真是找死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为什么让你在她面前隐瞒身份吗?” “当年因为你爹苗翠山,刘招娣的爹刘学义重伤瘫在了床上,浑身的肉一点点的烂,为了给她爹治病,刘招娣才拜我爹为师,上山搜寻治病的药材。” “可她爹还是烂了两年,治不了死了。” 第551章金口黄求助 “刘招娣是有个弟弟,叫刘承安,就在她爹重伤那年的第二年春天出生的,没几天她娘就投井自尽了。” “换谁眼看着自己男人一天天烂成那副可怕模样都受不了,她娘应该早就想死了,坚持生下了刘承安,就是想给刘家留个后。” 听到孟山彪所说的事情,我这心顿时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也是这时才明白,刘招娣为什么会痛恨我们苗氏。 所以也难怪了,如果她知道我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的儿子,真的会想杀死我吧。 这也一定是我爷爷要我躲开有着掌心痣的刘姓之人的原因了。 “所以在她面前一定不要说她父母的事,更不要欺负她弟弟。”孟山彪一字一句道: “也就是你刚来不知情她才没把你怎么样,记住,这两件事是她的雷区,一碰就会爆炸的。” 沉默了片刻后我回道:“这样说来,我不应该瞒着她,原本就是我们苗家对不起她。” “那可不行!”孟山彪立刻瞪眼睛,“你死了没关系,可别让招娣手上沾血。” 我无语的瞅瞅他,这时院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唤声,“苗兄弟,苗兄弟在不在里头啊?” 我和孟山彪都一愣,一前一后起身冲出门口,看到院子里的人我更是惊讶,竟然是那个金口黄。 金口黄没戴墨镜,两眼好好的正四下看,瞅见这边,立刻笑着奔这边来,“诶,你……” “你刚刚喊什么?”出现在厨房门口的刘招娣阴沉问道,手上握着菜刀。 “毛兄弟在这呢!”孟山彪先奔了过去,一边拽着金口黄往回走一边冲刘招娣笑回道: “这位是我远房亲戚舅姥爷家的表舅的好友老……”他看眼金口黄的牙,“老……老金!” 辛苦孟山彪一口气差点没捣上来。 刘招娣凝视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三彪子的话,还是回身走了。 回了主厅孟山彪赶紧关上了门。 “什么情况?”金口黄看看我俩不明所以的问道。 孟山彪又急又气,“你谁啊?”然后看向我,“你这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金口黄问道:“你怎么会来?” “坐下来说坐下来说。”金口黄倒是不客气的拽着我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往桌上看看,“吃饭呢?” 看意思是也想蹭碗饭。 迎上我的眼神,他握拳在嘴边咳了咳,才正经说道:“我是为了岳红霞和布子明的事专程来找你的。” 听他说到那两个人,我心下明白果然是出事了,不过我以为来的会是那个小白脸布子明或者是岳红霞,总之不会是这个金口黄。 “出事的是那个富婆?”我问道,按两人面相和生辰来算,应劫的话最先走的会是岳红霞。 金口黄点点头,然后叹口气,“岳红霞前天就莫名失踪了,布子明让人到处寻找到现在也没有线索,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能乱说,所以就想到小兄弟你了。” 我看着金口黄,这人之前还“小辈、后生”叫唤,现在倒是称兄道弟。 我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他是算不出,又怕布子明收回富婆给他的房子。 我故意说道:“您老上算五百年,下算五百年,眼前的事自然不在话下,我这小辈何德何能,算得出来呢。” 金口黄呵呵尬笑,“小兄弟你可别那么说,一搭眼就说我是口无舌,瞎有眼,知道我是装瞎,又说得出布子明他们的事,况且,你又会用点诡术,我就猜到你是谁了,你不就是……” 孟山彪立刻打住他的话,往门口看看边说:“就是我毛表舅的儿子毛三风么,没错,你真没认错,老金,你可别叫错了。” 金口黄懵逼的瞅瞅孟山彪,不过心思只在岳红霞的事上头,所以看我说道: “你肯定有找到人的法子,人命大于天是不,帮个忙?” 这个金口黄跑来找我寻岳红霞的下落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有多大的本事不难看得出,顶多也就是会看个八字做做家宅风水什么的,主要是靠着眼色、嘴皮子和杂耍几枚铜钱忽悠人。 现在岳红霞真出了事,他算不出又怕布子明责怪,把他从岳红霞给他的房子里轰出去,所以才会急着赶过来,想从我这找解决挠头事的捷径。 我琢磨了下问道:“就算是两人办理了夫妻关系证明,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天里就发生劫数,见面那天看他们脸上显露的死气之相那么明显,难不成这关系其实之前就已经落实了?” 金口黄点点头,坦言道:“其实半个月前布子明就找到我批了他们的八字,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他,两个八字犯向不适合,只是……” 看他尴尬不语,我替他说了出来,“只是他给了你笔改口费。” 金口黄没有否认,“他回去后怂恿岳红霞就把结婚证办了,据说是因为岳红霞前夫留下的一处房产要被征占,两个人有夫妻关系的话,以布子明的名义参加住宅改建会多分到一套房子。” “布子明才会那么积极,谁知两人刚办完证又就听说那项目出了岔子,放弃征用了,岳红霞觉得不顺,所以才叫布子明带她来找我,我……” 我明白的点点头,“你就按编好的台词配合布子明的表演。” 金口黄忙强调说:“之后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警告过他们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是他们自己不愿分开,所以这事真怨不得我。” 金口黄努力的开脱自己,就怕摊上责任,其实原本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只是说这个能让他自己良心舒坦些罢了。 或许是奔死的人拽不回,那时我和金口黄一个说好一个说坏,岳红霞选择相信了金口黄。 而金口黄这种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相学中有句话:勾勾鼻子鹞子眼,一路同行三分险。 说的就是金口黄这样,鼻子带勾眼神中透着精明的人,自私自利,而且涉及利益的话随时会翻脸不认人。 所以跟这种人合作十分凶险,我原本是不屑跟他打交道的。 不过,岳红霞的事倒是对我有好处。 第552章布子明来访 第552章布子明来访[1/3页 岳红霞现在死了,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她死了,就会有现成的死人棺为我所用,助我躲过身扛的血咒关劫。 可是另一个声音在劝止我说:岳红霞现在找到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虽然应劫最终也难逃横死,不过能活个一十来天是有的。 所以这也让我有了一些犹豫,就像有两个声音在耳朵边抗衡—— “反正岳红霞早死晚死都得死,而我现在正愁找不到死人棺。” “现在岂不是送上来个现成的。” 而另一个声音又在据理力争—— “虽说生死由命可也要顺其自然,既然明知道有的活,为了解决自身麻烦见死不救,良心上过得去吗?我能得到这身所能,就该用在正处,而不是投机取巧。” 权衡了下后,我看向金口黄回道:“我有一道法子帮你找到人,但是救得了人救不了命,岳红霞就算是现在没事之后也会出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你也要想清楚,自己给自己做个打算。” 金口黄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的。 他是岳红霞重金请过来的,布子明也是寄予厚望肯定没少搭钱,现在岳红霞出了事,要是岳红霞死了下一个就是布子明,那么他肯定要金口黄解决这件事。 金口黄多大的本事显而易见,而他要是解决不了问题,布子明不仅会收走他所有的东西,恐怕那种人恐怕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所以真等到那时候,金口黄想脱身可就难了。 金口黄已经做出了决定,冲我双手抱拳说道:“人命关天,小兄弟若是有法子,还是请助我先找到人。” 言之已尽所说无益,我要孟三彪取来纸笔,在纸上画下魂引诀,折好三角形状,然后掀开了手上染血的纱布连同那张符纸,递给了金口黄,qqxδnew.net “从岳红霞日常用品上找到她的头发,越多自然效果越好,再抓上一只活鸡,这个包出头发一同塞到鸡嘴里吞下,它会带你找到人。” 金口黄看着手上的东西立刻喜 第552章布子明来访[2/3页 形于色,他边道谢边起身,客气了几句就赶忙迫不及待的扭头离开了。 等人走了孟三彪才看着我说道:“这人什么人呢,看着可不太像什么好人,他可是知道你身份的,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 我回道:“没事,只是之前碰巧打过一回交道,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金口黄为了钱财不舍 得放手,恐怕自己已经给自己惹下了大麻烦,怎么可能还顾得上我呢。 这时院子里传来刘招娣叮叮当当的摔东西的动静,故意的大声说着:“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三彪子你这亲戚该不会是什么邪魔外道吧!” 我和孟三彪相视一笑,都没敢搭话。 就这样我和孟三彪开始着手准备入山寻找赤血灵芝,我呢,虽然对跑山这种事不熟悉,不过行走过千万里路所遇艰难险阻无数,跑山这种事对我来说不过是辛苦些,未必有多艰难。 我要做的呢,就是先熟悉孟山老留下手记中的地形和位置记载,排除掉孟山老所走过的路,掌握赤血灵芝有价值的一些信息。 至于孟山彪那边呢,开始忙着重新组织跑山队,并且准备跑山的所需用具,之前虽然说着想要离开出去转转,现在倒是放弃了念头,显得挺积极。 刘招娣做好了饭菜没见孟山彪回来,气的边往大门口扫量边嘟囔着,然后转头斜我几眼,没好声气儿的说:“你究竟给三彪子灌什么迷魂汤了,我可警告你,三彪子这人实诚没什么心眼,你别戏耍他,过后让他瞎折腾一顿。” 我合上了手记,抬头看向刘招娣微笑回道:“你可以信不过我这个人,但是怎么能质疑孟三彪没脑子呢,他一个大活人我能给他灌什么迷魂汤,本来他做的就是跑山的事,你也是希望重振跑山队,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wwxsnew.net 刘招娣哼了声,“三彪子之前还一副吊了浪荡的样子,一让他跑山他就先跑肚,巴不得跑山队散伙,怎么你一来他就主动要跑山了?” 我故意玩笑说:“说起来还是 第552章布子明来访[3/3页 因为你。” 刘招娣挑了挑眉头,“什么意思?” 我笑说:“就算是没有跑山队,你也有跑山的经验,我要找你带路帮我找东西,孟山彪怕我对你图谋不轨,自然要加入盯着我了。” 刘招娣皱了皱眉,“你对我图谋不轨?” 我加重语气强调说:“孟山彪是那么以为的。” 刘招娣撇了撇嘴,嘀咕了句,“量你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随后语气一转瞪向我,“不是,你怎么那么自信我会答应帮你呢找东西呢?” 我回道:“我说了,你也希望重振你师父的跑山队不是么。”话落我也刚瞅见走进大门的人,不由得更笑了,边起身边笑说:“要是我能帮这个忙,你有什么理由不忙我呢。” 说完也不等刘招娣说话,我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向院子里正东张西望的布子明 先笑说道:“什么风把阔少你给吹来了呢?” 布子明看向我,明显一改之前的态度,显得亲近的笑说道:“小神仙,可算是找到你了,哪有什么风呢,我是特意找过来的。” 我心里知道布子明的来意,还是故意笑说:“哦?之前不是还叫我神棍来着么,怎么现在叫上神仙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我受不起啊。” 布子明笑着打着哈哈,一摆手,“之前是我眼拙,现在是心服口服,我这不是特意亲自登门赔罪么。” 我见好就收,笑笑做请的动作,“你这么有诚意,我再计较岂不是我小气了,请进吧。” 刘招娣打量着走进门的布子明,对他的印象跟对金口黄的印象相差无几,立刻划分到“混子”里头去懒得搭理我们,哼了声扭头出去了。 我请布子明落座之后,开门见山的直说道:“我从神棍成了小神仙,布少爷是觉得我算得准了?” 布子明笑容收敛些,叹口气说道:“小神仙之前说的话的确是应验了,前几天霞姐突然失踪,找遍了各处也找不见人,现在人找到了,可……”他面露悲伤的摇摇头, “人已经不在了。” 第553章钱财的交道 听到布子明的话,我是意外也不意外,因为早知道岳红霞难逃一死,可意外的是金口黄用了我的法子没有找到岳红霞? 我直接问道:“是怎么找到岳女士所在位置的?难道找到人的不是金口黄?” 提到金口黄,布子明立刻气愤难平的说道:“什么金口黄,那就是个满口胡乱语的骗子,口口声声说一定能找到霞姐,而且还能保人平安,我给了他一大笔钱,结果呢,他是用了个什么手段找到了霞姐,可是找到了,人也不行了。” 我试探问道:“金口黄怎么样了?” 布子明愤恨说道:“既然有办法找到人为什么一开始就不用,要不是他勒索我钱能耽误了救人时间吗,霞姐就是被他害死的,他当然要负责任,现在这个骗子已经在监狱里赎罪了。” 我心下暗暗感叹这个布子明的厉害,金口黄找到岳红霞的时候,我断定岳红霞一定还活着,可是人为什么是死的,这里边绝对有隐情。 布子明把岳红霞的死推到金口黄身上,把他送进了局子,这必定是布子明早就算计好的。 就算他和岳红霞不好过,金口黄也别想拿钱好好走人。 至于金口黄,那也是他自找的,早就提点他是他不听,八成是想着要从找到岳红霞这件事上再挣最后一笔,谁知布子明也是借着“被他勒索”这个理由,把他送进了大牢。 金口黄自然是有口也说不清了,算计了一场全都落空。 要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 我心下明白嘴上说道:“岳女士出事我也深表遗憾,那布少爷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布子明也直说道:“霞姐就那么走了,对我是不小的打击,但是也想到了小先生之前说过的话,小先生说霞姐站着饿死,之前我是不信的,可是找到人看到她是被困在电梯的夹空里,的确是饿死的,亲眼所见不信也不行了。”m.. “小先生又说我是坐着溺毙,所以我才急忙跑过来寻找小先生,我的劫难在哪,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我早就想到布子明的来意,也早就为他盘算好了,不过还是故意犯难的说道:“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之前是卜给你们一卦,可也不好明说,泄漏天机是要担因果的。” “明白明白。”布子明立刻点头说道:“都说先生法不出空,我这来时候也没带多少现金,这样,之前小先生不是喜欢我那辆红跑吗,这个车钥匙就留先生这了,先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布子明说着把跑车钥匙双手奉上,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看 看那跑车笑说:“你看,我就说很快会有人送我一辆一模一样的么,不过这车你送出去还真送对了,而且你还要远离任何车才能保命。” 布子明一惊,忙追问:“还请小先生明说。” 我回道:“你应的劫难是路马劫,也就是车关,无论是开车还是坐车,应劫时刻发生时,车都会冲进水里,你是要坐着淹死的。” 布子明脸色一变,随后赶紧抱拳谢道:“多谢小先生指点,我记下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彻底躲过这关,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能平安无事。”m.. “这个嘛,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我摇头,“都说天命不可违,我帮了你我是要担因果的。” 布子明立刻明白的点头说道:“小先生尽管说,只要有这平衡因果的价钱,都好说。” 我笑说道:“你也不用许给我多少钱,我就要你答应一件事,孟山彪的跑山队要重新组建整顿,需要一些资金,就有劳布少爷资助了。” 布子明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好说好说,这个不是问题。” 就这样,我交代给布子明替身躲关之道,又给他结了道保命符,最后说道:“取五帝钱天罡葫芦挂在门上,不要出门不要碰车,你的劫数在“9”上边,七天里避开一切“9”数,什么时候门上葫芦掉了,烧化后你就没事了。” 布子明一一记下,最后再跟我确认一遍,才算是放心,赶紧收好了符纸起身告辞,车钥匙是执意不收的,现在别说是让他开车了,看见车都得绕着走。 要知道岳红霞这一死,大把的家产可都是他的了,越有钱的人也就越惜命。 我站在门口看着布子明跑出大门外去,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去,原本岳红霞这时候被找到能多活几天,却是死了,而如果说岳红霞的死跟布子明有关系。m.. 那么因果报应,他也是躲不掉的。 刘招娣正坐在厨房门口磨菜刀,这时候带笑不笑的说道:“你说你办法重振跑山队,原来就是这么个法子,靠着忽悠坑人钱财呗,这么一会功夫不仅搞到钱还弄了辆车,你这发家可是真容易。” 我知道她待在院子里就是听我跟布子明说话,本来也没想瞒她,笑回道:“过程不重要,目的达到不就行了么,原本那些钱也不属于布子明的,拿来用在实处不是更好。” 说着我边抬头打量周围,一手摸索着下巴嘀咕说道:“不仅重新招募跑山队上需要钱,我看这房屋也该收拾了吧,毕竟是自己门脸,这么破烂谁会看得上。” 刘招娣手上动作停住,看着我,“你还要搞装修? ” 这时孟山彪从外边走了进来,愁眉不展的说道:“我这买装备的钱都没申请下来,还搞什么装修。” 原来他跑出去一上午是去团建处申请拨款去了,至于结果嘛,就算是不说也已经写在他脸上了。 看着孟山彪愁眉不展,我笑说道:“买装备还是装修的钱你只管统计一下说个数就好了,已经有人替你满单了。” 孟山彪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刘招娣,问:“什么意思?” 刘招娣起身甩着手上的水,“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忽悠来一个大冤种答应给跑山队投资了。” 刘招娣说着扭头去热菜热饭,孟山彪这边反应过来,立刻喜出望外,眼睛铮亮的跑过来看我急问道: “母大虫说的是真的?真有人愿意给咱们投资?我去,我跑一上午一分钱都没跑回来,你这足不出户就把问题解决了?” 孟山彪打量我,“你可真是财神爷派来的招财童子啊。”_d 第554章刘承安要钱 第554章刘承安要钱[1/3页 我不是财神爷派来的,也不是散财的童子,与布子明做了交易不过是各有所需,对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人,我是希望以后不会再有来往了。 不过不得不说,布子明在钱财上还是很爽快的,答应的资助跑山队的钱很快就到账,难题解决,孟山彪嘴都咧到了耳朵丫子。 孟山彪立刻采购跑山装备,刘招娣呢,在门口摆上桌椅,负责招募跑山的队伍,既然有了钱了,也开始筹划着装修门面的事情。 就这样跑山的事情很快就落实,而在临近要出发的时候,不想又出了岔子。 跑山队组建起了八人,孟山彪和刘招娣带人去办置登山服和分配职务,我呢帮不上别的显得清闲了很多,守在家里为明天出发也合计着都该带什么,打包行李。 这时大门口冲进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先叫嚷着,“孟山彪,山彪子,你给我滚出来!” 我心说谁一进门就这样吵吵闹闹,走到门口就见院里正翻找着孟山彪的人,看上去不过是十四五的孩子,却是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架势。 我看着他一脚踢翻院里晾晒的衣架,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孟山彪不在,你有什么事?” 那孩子正要掀东西,听见问话转头看过来,丢开手上木桌走了过来,边打量我边说道:“你谁啊你?” 这孩子鼻孔朝天,言谈举止傲居的姿态,很是没礼貌,不过眉眼间一眼看得出和刘招娣模样相似,所以我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我没回答直言道:“你是刘招娣的弟弟刘承安?先不用管我是谁,论年纪你也得管孟山彪叫声哥吧,更何况和你姐有些交情,冲这个你上门大喊大叫,又打又砸,都不应该吧。”qqxδnew.net 刘承安显然也知道我是谁,哼笑了声,“哦,你就是那个毛三疯,听说你是个大金主,掏钱又是组建跑山队又是要搞装修什么的,得,孟山彪不在,那这事我跟你说也行。” 我是不知道刘招娣怎么跟她弟讲我的,不过看来他是误会把我当金主了,而且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跟 第554章刘承安要钱[2/3页 钱上有关系了。 果然,刘承安直言说道:“我姐呢,虽说拜了孟山老为师,可孟山老也走了好几年了不是,我姐伺候完老的,之后又像老妈子一样在这伺候小的,洗衣做饭哪样不是我姐操劳的。” “这孟山彪没本事倒是会享受,拿我姐当佣人使唤这些年,从来没给过分文,我姐傻我可不傻,既然现在跑山队重建, 孟山彪也有钱了,是不是该算算我姐的工钱了。” 我明白了他的来意,先是笑问道:“这是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姐知不知情呢?” 刘承安不耐烦的一挥手,“你甭管她,孟山彪看着傻是真尖,我姐看着精灵那就是死心眼,她就我这一个弟弟,既然明知道我姐吃亏,我自然要出面给她做主!” “合情合理。”我点点头,“先不说你姐用不用得着你来做这个主,既然来了,你说说看,你姐的工钱要怎么算呢?” 刘承安虽然叫嚷得凶,不过毕竟也就是个毛头孩子,奔着钱使劲,可真要说个数出来,立刻就拿不定主意了,见我愿意给他姐算工资,赶紧就眼珠转着盘算着,生怕喊少了。 他心思活动盘横了下,然后打定了主意,说道:“我姐里里外外的操办,费心费力,按月算怎么也得这个数。”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我看着他的手。 刘承安怕我看不懂,一口价喊道:“五百。” 我没忍住一下就笑了,心说这小子跑过来又是闹又是跳的,嘴上说着要给他姐争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狮子大开口,合着就一个月给他姐要五百块钱。 毛头小子果然就是小屁孩。 刘承安见我笑,拧着眉头收回了手,阴沉说道:“你是什么意思,给还是不给。” 我收起了笑回道:“我来到这怎么说也受你姐照顾了好几天,无功不受禄,给钱合情合理,这五百块钱我给你,另外孟山彪招募的跑山队,这一趟一人一天是二百,你姐呢,负责的比较多,所以她的工钱就翻一倍,这事我替孟山彪答应你了,这样是不是满意了?” 刘 第554章刘承安要钱[3/3页 承安赶忙伸手扒拉手指头,就算是不扒拉手,一听显然也比他要的一个月五百合适得多,不过大概也是见我答应的这样爽快,眼珠又是一转,先是不情不愿的撇撇嘴说道:仟韆仦哾 “行吧,这是我姐应得的,不过这算的是现在的钱,那之前的怎么说?” “孟山老在时候就不算了,怎么说我姐叫他师父么,可孟山老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老头走了有三年了,我姐可还是一天没拉的做牛做马,你说吧,三年得多少钱。” 我笑了笑,心说小屁孩心眼倒是不少,加码加价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真拿我当冤大头呢。 我笑回道:“我呢,初来乍到,还真不清楚你姐之前如何的做牛做马,既然现在是需要跑山队需要你姐,我出钱理所当然,可三年的工钱都算我头上,你觉得合适吗?” 刘承安头一昂,“你不想给也可以,我找孟山彪要去。” 我接着说道:“师徒一场,老人家不在了你姐还守在这里,是她有情有义,情分上的事是不好金钱上衡量的,我只是从人情世故上这么一讲,并不是说你姐的付出理应分文不取。” “我相信你姐三年如一日守在这为的不是钱,而是她师父的跑山队能重新振兴,既然现在跑山事业重新做起来,以后也会越做越好,你姐自然功不可没,不会白白付出的。” 刘承安一卜冷脑袋,“那不行,你别拿以后怎么怎么样哐我,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才不信孟山彪能撑多久,我就要算之前的,我姐伺候他三年,他就该给我姐这个数。” 说着刘承安又伸出了一个巴掌。 我好笑的看着他,“五百啊。” 刘承安蹦起来张口喊道:“五百万!” 我瞅着刘承安,心说呦,出息了,还知道五百万了,不说五百万,五万你个小毛孩见过没? 我说道:“这样,那里有根绳子,你拿上去找你姐,把自己跟她捆上。” “干嘛?”刘承安看着我。 我正色回道:“然后碰见人挨个问问,你姐弟俩捆一起值五百万不。” 第555章矛盾升级 听到我的话,刘承安气急败坏的跳起,“你耍我啊!” 我没有心思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摇摇头嘀咕着,“还五百万,当是地里的白菜呢”,我转头要回屋。 刘承安见状急了,几步追上来一伸手揪住我的衣服叫嚷道:“还没谈完呢,你不能走!” 我停住看看他扯住我的手,再看看他,警告说道:“合理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其它的可就是你胡搅蛮缠了,我可不会答应的,放手,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刘承安冷笑,“行,你说那三年跟你没关系,我可以找孟山彪谈,但是现在我要说的可就是你的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我姐主意,我都听我姐说了,你就是个流氓,对我姐动手动脚了是吧。” 我这气笑了,心说这个刘招娣是什么人啊,背后跟她弟这么讲究人的?再说我流氓她什么了? 我笑说道:“你要说你姐对我动过脚还差不多。” “你别嬉皮笑脸的。”刘承安立刻叫道:“你明着说需要我姐,其实把我姐弄山上去就是没安好心,我可告诉你,我姐黄花大闺女,我可不会让你白白占她便宜!” 我看着他,过了会回道:“看你年龄尚小,说话不着调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来这是有正事要办,没有心思打你姐主意这点你放心,况且你姐和孟山彪青梅足马,两小无猜,你口中的三彪子大有可能是你未来姐夫,我是不会搅合进去的。” 我说完正要迈步,而刘承安依旧是没有松手,不过这时语气倒是一转,有了笑模样,说道:“三彪子想当我姐夫他也配?!我姐这个人虽然看着凶,其实心软的狠,吃软不吃硬,而且她可是十字片一枝花,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追我姐的可排成长队,我姐看都不看那是她眼光高,她是金凤凰,要飞出这穷窝窝的。” 我看着他突然夸起他姐来,说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意思你直说。” 刘承安垂眼一笑,“你要真对我姐有意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合理,我帮你撮合撮合都没问题,上了山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就是黄花大闺女可跟结过婚的不一样,我说了,我姐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在跟我卖他姐呢,之前胡言乱语我只当他是小孩胡说八道不跟他计较了,可现在他说的话动的心思那可就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了。 那可是他亲姐,竟然为了钱,在这跟我谈卖价? 我已经没有了笑模样,语气低沉的回道:“你姐的终身幸福她自己做主,就算你是她弟也不能替她决定,更何况那是你亲姐,你是要拿你亲姐来做买卖,卖给我?” 刘承安松开手摆了摆,嘴上油滑笑说道:“说什么卖,女大当婚现在哪个不要彩礼的,就算不是谈婚论嫁,这种事也很正常吧,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姐会缠着你什么的,我知道现在外边开放的狠,有钱大老板都兴这么玩,过后你该走走,不还有孟山彪么……诶诶诶?” 我已经反手揪住刘承安的衣领子,扯着他往大门口走,拖到了大门口然后狠一脚踹了过去,刘承安嗷的一声摔下台阶爬在地上。 我沉声呵道:“滚。” 而这一幕,刚巧就被回来的孟山彪,刘招娣和组建的跑山队的一帮人撞了见,原本有说有笑,眼瞅着刘承安被踹出了门都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刘招娣立刻就丢掉手上东西跑了过来,先去查看刘承安是否受伤,然后冷脸看向我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承安立刻拉住她差点声泪俱下,一手指向我哭诉道:“姐,他欺负我,你看见了他一脚把我踹出来了,我不要面子的吗,以后我还怎么在十字片混。” 刘招娣拽起了刘承安,明显有了怒意,看着我又沉声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敢动我弟的人,还没有竖着离开十字片的。” 我也是冷眼看着刘招娣,这个女人都能在她弟面前讲我是流氓,说不定刘承安说的那些话,是她姐弟两合计好了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信了,这姓刘的掌心痣之人,果然是我的劫。 所以我已经暗自决定和她们不再有关系,也是不客气的冷声道:“怎么回事还用得着我解释,你们姐弟两个心里不清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我给你们留点颜面,叫他别再来惹我,否则他是横的竖的,我可不保证。” 我转身要走,刘招娣怒起奔我冲来,“你以为你谁,才来十字片几天,反了你了!” 孟山彪见状不好,赶紧把手上东西往旁边人手里一塞,跑过来拦住刘招娣,打着哈哈笑说道:“误会了,肯定有误会,冷静啊,都先消消气散了啊,有什么事过后好好说。” 刘承安冲孟山彪叫唤道:“瞅你那熊样,还有什么好好说的,这人要翘我姐,把我姐弄山上去图谋不轨,你不嫌窝囊还在那嬉皮笑脸!” 孟山彪一愣,跑山队的人立刻也都是低头互相议论。 我停下转头看着刘承安,这可真是根搅屎棍啊,我没挑明他倒是恶人先告状,这哪里是个孩子,简直是心思歹毒。仟韆仦哾 “刘承安,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踹到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眼眸危险的一紧。 刘承安脚下往刘招娣身后一挪,“姐。” 刘招娣转手抽出腰间的一根黑绳鞭子,“你过来试试。” 而这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孟山彪已经转变了阵营,他怒不可遏的握紧拳头冲我咆哮道:“你果然对招娣居心不良!” 孟山彪像头发狂的红牛冲撞了上来,一铁拳虎虎生风。 我稍侧身躲过,一手也顺势抓住他手腕,“这也信,你是白痴吗?” 孟山彪稍一停顿,刘招娣怒呵一身,“跟你没关系你滚开,今天我非要教训这个气焰嚣张的混蛋!”说着已经一鞭子抽了过来。 我立刻松开孟山彪并躲过刘招娣一鞭子,她落空的鞭子甩在大门门框上,竟然立刻掀飞一块木皮。 我看向神情得意的刘承安,怒气冲冲的刘招娣和孟山彪,心里的火气也如同喷发的火山般,翻腾起来。 第556章血莲线索 刘承安的出现搅得个乱七八糟,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而让我更加生气的是刘承安会小人得志,一是刘招娣一心偏着自家人,刘承安几句话就让她冲我下死手。 孟山彪这蠢货呢,因爱冲昏头脑,一涉及刘招娣的事转头也冲我发彪。 合着这十字片就我一个外人,我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在刘招娣继续攻上来时,我也火大的一手撰住她甩来的鞭子,眼眸一紧,“你们别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吃素的。” 刘招娣狠一抽鞭子我也手上一运劲,“啪”的数声脆响,鞭尾在我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而刘招娣收回的鞭子也已经断成数截。 “姐!”刘承安惊呼了声,“爹的鞭子断了!” 随后他指向我,“这下你死定了!” “毁我鞭子,我要宰了你!”刘招娣显然杀红了眼,扭头抓起采购回来砍山刀就直奔我而来。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也拇指抹过脸上伤口的血,手上做胤禛诀。 就在旋地而起的劲风席卷飞沙走石,一只红斑虎一跃而出张嘴咆哮迎向刘招娣的时候,这时我的心脏突然猛然重重一震颤。 红斑虎立刻随着止息的风消散,与此同时我也一口血气上涌,顿时一口鲜血吐出,随后我踉跄了下歪靠在了门柱旁滑坐下。 这时候哪还顾得了刘招娣她们,只看到黑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几乎要吞没了我,而且手上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红色的纹路。 我的意识忽近忽远,强劲的风中仿佛无数只猪在尖叫一般,黑色中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而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睛,偌大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一种无助和恐惧占据我内心,就在我无力挣扎那种窒息感的时候,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来,而且一道力量屏障一样将我护在其中,让我不被黑色涌动的潮流所吞没。 “唐艺,别忘了你是唐艺不是苗一凡,不要被血咒魔住你的心性。” “你现在所在的空间是和现实相隔着的,以苗一凡的身份停留在那边,找到出口才能回来。” 那个声音让我渐渐冷静下来,“师兄?你在哪?” 我左右看着满眼都是黑色。 “不要受血咒控制迷失自己,记住你是谁。” 明真的声音越来越远,而我也如梦初醒般,黑色的潮水立刻退去,我也睁开了眼睛。 先是被眼前的光亮刺得眼睛几乎睁不开,我抬手挡住,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我也看到手上像染了墨一般,已然成了黑紫色。 “你关劫将至,乱动用术数气血大乱,身上的血咒发作了。” 我转头看看门口坐着扇扇子熬着药的孟山彪,勉强撑着坐起,转头看看是倒在孟山彪的住房里,之前的事也渐渐想了起来。 我还是忍不住气道:“还真是难得,没趁我病,要我命!”Qqxsnew.net 孟山彪低头扇呼着火,说道:“听说你对招娣有歪心思我是立刻火了,不过看你血咒发作了差点嗝屁我也才反应过来,都快死了的人哪有心思泡妞。” “你……”我气息不稳的咳嗽了几声,“我来这真是个错误,算了,我能起来就走。” 我闭目调息。 “不去跑山找赤血红莲了?”孟山彪说道:“我采购东西时候可听说了,有个老猎户在大岐山古墓一带看到了异样的红光,断定碰见的是活莲花宝地,究竟是不是,值得去看看。” 我没有搭话,不过孟山彪说的话是听进去了,若赤血红莲能够解开苗一凡身上的血咒,那么也就是我重返那边的出口,既然有线索,还真得走这一趟。 可大岐山在哪?古墓是什么地方?地况如何?怎么找赤月红莲的迹象? 这样一琢磨还得需要有跑山经验的人带路。 我睁开了眼睛,问道:“今天是几号?” 孟山彪看向我,“明天就是七月半。” 我暗自吸口气,拖着苗一凡的身份也受血咒所困,明天就是一关,我必须躲过这关,才能有机会去寻找赤月红莲。 “看来,也只能联系布子明,借棺躲劫了。”我无奈道,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布子明那种人再有来往。 “你不就是想找口棺材么,还用得着去借。” 这时刘招娣的声音传了来,她提着饭匣走到了近前,把东西往孟山彪怀里一塞,拿过了他手上扇子,踢了踢他脚示意靠边。 孟山彪自觉的起身,凑近饭匣深吸口气一嗅,眼睛一亮,“红烧肉啊!” 他忙不迭的凑到桌前放下饭匣打开,把里边东西一一往外菜,嘴里呼道:“大肘子红焖鱼,红烧肉,我去,母大虫,这什么情况,这不过年菜嘛。” “还有鸡汤。”他端鸡汤往我这边凑凑,“三风,你气血不足,正好补补。” 我转过了头,“免了吧,不敢占人便宜,再被当耍流氓。” 孟山彪呵呵干笑,“瞧你说的,谁把你当流氓了,算了,你不喝我喝。” 他抬碗刚要吸溜一口,听到身后咣当一声,犹豫下很有自觉的放下碗,伸手去抓馒头,“我爱吃这个。” 刘招娣呼扇着扇子,看着药罐子说道:“我从我弟那问明白了,这事你没有错,我替他道歉,也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看向刘招娣,“别,怎么教育你那好弟弟是你的事,不用跟我道歉,我一外人才来这几天,还想竖着走出去呢。” 孟山彪一看怕说说又打起来,赶忙打着哈哈说道:“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都在气头上,说的话不算数。” “而且招娣可是头一次把刘承安给揍了,那揍的鼻青脸肿的你是没看见,再说你不是也把她爹留下的鞭子给折了么,算是互相都扯平了,这事都别提了行不。” 孟山彪说这话还在理,我也不想计较显得小气,况且找到赤月红莲之后就会离开,以后见都不见,犯不着跟他们闹得太不愉快。 孟山彪瞅我俩都不说话,赶紧接着说:“还是说说明天怎么先给你躲关吧,招娣,你是不是有了主意了。” 不等刘招娣说话,我看向孟山彪说道:“不是,你连这事都跟她说了?” 孟山彪赶紧暗示性的说道:“你不就是之前犯错犯多了担的劫难么,招娣懂。” 第557章借棺躲劫 孟山彪是替我考虑帮忙在刘招娣面前编了个谎,可是这理由编的着实是不怎么地,我得担多大的罪孽才落得个血咒缠身? 得,我算是洗不白了。 刘招娣或许是因为她弟的事自觉理亏,倒是没有仔细追问,而是帮我为躲关的事情出了个主意,孟山彪问起,她便直说道: “就在三天前前边寿彝村的李德勇家的儿子李权病死了,尸体在家中灵堂停了三天,亲友吊唁完今早要出殡下葬的时候,谁知他儿子竟然起来了,而且自己从棺材里爬出走回屋了。” “人活了过来棺材也就用不上了,不过也还在家里停着。”刘招娣转头看向我,“你需要的话这个就是现成的。” 我早从苗一凡口中了解到,要躲关就要喝生血,睡死人棺,所以虽说是棺材,可活人的棺材应该不行。 不过人在棺材里躺了三天,要出殡了却爬了起来,确定是真的活了过来? 我问道:“你说的人不是诈尸什么的?” 刘招娣回道:“一开始是都以为是诈尸,可李权也没什么异样,还管他娘要吃的,他爹娘确定人真活了过来大喜,说是村医误诊了,村里人都说一定是李德勇平时积德行善给他儿子修来的,也有人议论是棺材冲喜,让他儿子死而复生。” 孟山彪看向我忙说道:“管他的呢,这是好事啊,不管怎么样去看看,现成的棺材不用白不用。” 我心下盘算着,这个李权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那就去看看再说,不行的话再考虑布子明这边。 于是我点头应道:“好吧,看看再说,如果可用对我来说的确是好事,只是,借棺这样的事,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 孟山彪语气十分确定的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李德勇可是远近出了名的大好人,很好说话,这件事我去说就好了。” 于是修养了一天后第二天我勉强有了些力气撑着起来,孟山彪不知从哪借来辆农用三轮车,停门口招呼着我上车。 上了车我看看车上坐着的刘招娣,忍不住问:“你跟着去干什么?” 刘招娣斜我一眼,“废话,我不去你还真以为山彪子能把棺材给你搞来用?” 我一想也是,实在是因为浑浑噩噩不舒服欠考虑了,沉默了会还是问道:“这样的事你都不觉得怪?” 毕竟我一大活人要借人家的棺材避难,这样的事说出去只怕让人以为神经。 刘招娣扭头哼了声,“要说别人我当他是发疯,你么,没什么奇怪的。” 我琢磨了下,反应过来她早就当我是疯子,不过这时没觉得生气,倒是忍不住笑了笑,过了会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帮忙,毕竟弄断了你爹留给你的鞭子,我也有错。” 刘招娣再哼了声,“我还以为你这人死都不会跟人低头呢,现在说这个没用,等活下来再谈赔偿的事。” 我笑了笑没力气说话,靠坐着闭目调息,今晚就是苗一凡的一大关,也是我的一场劫难,希望这一趟不会白跑吧。 在摇摇晃晃中我也只觉得浮浮沉沉,仿佛有什么扼住我的喉咙,撕咬着我身体一般,直到蒙的被人用力一推,我立刻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刘招娣的脸。 刘招娣脸上神情明显慌乱,不过迎上我目光又立刻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说了句,“睡到什么时候,到地方了。” 我回过神转头看看,果然车已经停在一户院门前,刘招娣跳下了车走到院里,那边孟山彪正和一个大叔说着话,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脸和善,想必就是李德勇了。 我没有立刻动,看向院落里果然能瞅见一搭建的简易棚子,还能看到扯挂的白布,知道那里就是灵棚,草帘子遮挡着,看不到棺材还在不在。 孟山彪似乎说完,扭头跑过来边扶着我下车边低声笑说:“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李德勇已经答应了。” 我心说这李德勇还真是好说话,虽然心有感激,不过还得先看看这棺材是不是该我所用的。 正想着棺材的事,走进了院子里我忽的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蛇突然爬上了后背一般,所以不由得扭头转头向那边房屋看去。 正屋那边是长砖瓦房,能有三间,连着个仓房,院里有猪圈鸡架,平平常常的农家院,那种不太寻常的气息已然隐遁,没见到哪里有异常。 这时李德勇打量我后说道:“这娃看着的确是病得很重啊。” 刘招娣说道:“所以听说了李叔你儿子的事,也想借个彩头过来试试,外一也能转好,那李叔你就是救人一命,功德无量。” 李德勇憨厚笑说:“啥功德啊,能好当然是最好的,就是这事你们也别完全报希望,我儿子能死而复生,我还是觉得是村里医生没看明白,不是什么棺材冲喜。” 刘招娣点点头,“我们明白,有的试总比没招可用好么?” 这时那边从屋里走出来一妇人,围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走近鸡架跟前儿,没一会鸡架那边传来鸡叫声。 我看向李德勇问道:“李叔,您儿子的事我听说后很是惊奇,他现在真的好好的了?能见一见吗?” 李德勇往屋那边看看,回道:“人醒了后就在那屋里待着不见人,也不像从前顿顿喝药汤子,而且馋肉,一顿能吃两只鸡。” “这不她娘又给他杀鸡去了。” 孟山彪说道:“以前倒是也听说过,不清楚哪个村,有个老太太也是差不多一样情况,醒来后也是性情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说不定死而复生的人都会这样,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德勇点点头,叹口气说道:“只要娃活过来就行啊,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和他娘就知足了。” 我心下却觉得这死而复生的事总有异样,不见见李权本人是不确定究竟怎么样的,这棺材可不可用也不好说。 时间有限,我推说身体不适,李德勇赶忙热情的招呼着我们进了屋里,又忙着去厨房拿热水。 趁李德勇走开,我忙低声说了句“我去那边看下”,便下了地。 第558章死而复生的人 除了李德勇两口子住的这间屋子,还有另外两间,不知道哪个是李权住的。qQxδnew.net 出了门最先看到的就是正对着的屋子,门紧闭,门上也拉着布帘,很有可能就是李权的住屋了。 果然就见李德勇的媳妇端着一个盆走出厨房,盆里装着一只早就炖好的整只鸡,走到那门口拍了拍门,低呼唤了声。 我走近时就见门从里开了道门缝,嗖的探出只手,抢食一样抓起盆里的鸡就迅速缩回门里,门也关了上。 随后就听见里边明显传出的窸窸窣窣啃食的动静。 李德勇媳妇叹口气,叮嘱了句“儿啊,你慢点吃,锅里还有”,没听到里边有回应,转过身,然后被站在身后的我吓一跳。 我忙说:“婶子,我听说您儿子的事过来看下,他醒来后一直这样不出屋啊?” 李德勇媳妇点点头,“是啊,这孩子之前病了好几年,吃不下喝不下,现在醒了病也好了,一下子也能吃得下东西了,能吃是好事,等身上好利索了就好了。” 我点点头宽慰了几句,这时听见孟山彪的招呼,便转身也回了那边屋子。 我这心里一阵复杂,就刚刚李权那屋门打开的时候,明显的尸气立刻让我确定了,李权并非是活人,他是死了的,屋里肯定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么李家这棺材还真可用,对我来说是好事,可这种事对李德勇两口子来说就不是好事了,两人丧子已经是悲痛,死去的儿子复生又给了他们莫大的欣喜,可要知道借他儿子尸体爬起来的是别的东西,不仅空欢喜一场,还要再次面对失去儿子的痛苦。 对他们来说无疑又是沉痛的打击。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样,最好还是先不要惊动那屋里的东西,一切等熬过了今晚再说。 于是我们三个在李德勇家暂住了下来,李德勇夫妻很是照顾,看得出这夫妻两个果然是醇厚实诚的人。 说起他儿子的事李德勇也并没有避讳隐瞒什么的,大概说了下李权死而复生的情况。 说道李权,李德勇讲他儿子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好好坏坏的拖了好几年了,也就在前几天突然病重,村医来看过之后,摇头叹息说人不行了,家里准备后事吧。 李德勇夫妻悲痛欲绝,可也无奈,他儿子这身体情况早晚有这一天,虽然伤心后事自然要办的,于是给李权梳洗换好了衣服,眼看着他没了气,李德勇夫妻是恸哭不已。 李权死了,按照乡村习俗,要置办灵棚在家中停放三天才能入土,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吊唁。 等第三天天亮,置办白事的先生看好时辰要钉棺的时候,谁知道棺材里头突然就传来了砰砰的拍打声,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 要知道乡下出葬的时候,最忌讳棺材出现异样,这好端端的突然里头传来动静,不是闹鬼的话,那就是诈尸了。 眼看着棺材整个被撞得微微震动,围观的人纷纷后退,然后看着棺材盖子就被推开了些,里头死去的李权竟然坐了起来,推着厚重的棺材盖子就掀到了一侧,碰的砸落在地上,登时就把人吓跑了大半。 办白事的先生也是吓傻了,他给人办过多少白事还从没遇见过这么邪门的事,其实不光他,看着李权坐起来,连李德勇两口子都懵了。 李权坐在那半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直到突然站起爬出了棺材,然后低头就自顾自的奔着屋子那边走了去,开门进了屋,再没有了动静。 谁也不敢靠近,还是李德勇两口子撞着胆子跟进了屋里,胆子大的一些人就站在院子里远远围观着。 直到李德勇跑出来,老泪纵横,说李权是真的活了。 所有人先是不可置信,李德勇说是村医看错了,渐渐村里人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丧事变喜事,亲朋好友纷纷道喜。 可从李权醒过来,就躲在自己屋里不出门,吃饭也是他娘端到门口,只说要吃鸡,送进去别的吃的都扔了出来。 李权的娘心疼儿子,觉得他真是饿坏了,就赶紧杀鸡炖鸡,李权一开始吃一只,然后吃完了拍门还大声要,端过去的也不管热不热,狼吞虎咽的就啃食,生怕别人抢了一样。 眼下李德勇家鸡架里最后一只鸡也被李权吃了,李德勇还合计着等明天去附近谁家买几只。 一个人能吃到家里鸡架空了,孟山彪和刘招娣也很是惊讶,而李德勇两口子不怕也不心疼,只要他儿子活着好好的,吃到他们倾家荡产他们也愿意。 可我知道李权那样根本是被什么东西附尸身控制着,就像是无底洞,多少鸡都不够填饱他的,只怕是他不吃鸡了的时候,要伤人的。 对李德勇夫妻自然是无法明说,而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没有对孟山彪和刘招娣说出发觉到的异样,只想稳妥的先顺利度过今晚。 不等天色黑下来,我便已准备好了要进入棺中,孟山彪匆匆跑过来端着个碗说:“你要的,我找来了,快,趁热吃。” 我接过一看,得,一碗鸡血糕。 早听苗一凡说过,躲关除了睡死人棺就是喝生血,孟山彪说交给他,结果就弄来一碗鸡血糕。 我看看他,孟山彪说道:“这是李家婶子白天杀鸡留下的,知道你喝不下去,我这不特意给你蒸好了,还加了咸淡,快趁热吃了,等下就天黑了。” 我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迟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眼下有这个聊胜于无,只能忍着恶心的腥味将一碗鸡血糕吃了下去,毕竟也是血,希望有效吧。 吃完我便再撑不住,躺在了棺材里一身的冷汗,孟山彪不放心的看看我,“你这样真的行啊?” “合棺吧。”我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听见轰隆隆的响声和轻微的震动,孟山彪将棺材盖盖了上,我意识恍惚间隐约能听见外边孟山彪和刘招娣说话的动静,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远,我也陷入沉睡之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口仿佛猛然一下重击,我顿时深吸了口气醒了来,只觉得混身像要着火了一般热得难受,身上脸上也浮现红色纹路,整个棺材里仿佛热气翻涌。 第559章七月半之夜 说不清是没有喝生血的关系,还是苗一凡躲关的时候就是如此,反正此时此刻我就像被困在一个闷箱里一样,越来越燥热又上不来气。 我伸手试着去推棺材盖子,耳边听见外边呼呼的风声,那种声音鬼哭狼嚎一般。 都说过七月半鬼门开,尤其到了晚上,据说死去的人鬼魂会返回家中探望亲人,接受祭祀,还有孤魂野鬼会在路边游荡徘徊抢食物和纸钱。 所以这一天人尽量避免外出,早早要回家不走夜路,以防遭遇各种灵异事情。 不过我现在只想冲出这棺材透口气才好,可就在我硬撑起棺材露出一道缝隙,努力想要移动盖子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像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跳落在了棺材盖子上边。 于是整个棺材盖都轰的一下又合了上。 我吓了一跳,正想着是怎么回事,随后就听到物体在棺材盖上移动,指甲一样扣着棺材盖子,伴着像是风匣一样呼呼的喘息声。 随后那东西就跳下了棺材,一切声音也都消失了。 我等了下赶忙再去撑棺材盖子,就在总算撑起道缝隙的时候,忽的外边刷刷几声声响,我一转头便迎上了凑近缝隙的一双可怕的眼睛。 那双眼睛异常的黝亮,而且大大的圆瞪着,就像是动物一样,四目相对那东西立刻咆哮一声,然后就围绕着棺材用力抓挠着。 那种指甲刮着木板的声音十分刺耳,而更加危险的是鬼手一样的枯黑手指探进棺材缝隙,猛然间整个棺材盖掀飞砰的砸落在地上。 就在夹带着血腥的尖爪爪向棺材里时,我已经单手撑着棺材底一跃而起跳出了棺材,而借着森白的月光就见眼前站着的人形的东西,满嘴的鲜血,一双眼睛爆睁,浑身散发着尸臭的气味。 这东西就是李德勇活过来的那个儿子李权了,而这副模样根本不能称之为活着吧,虽然我也早就知道李权是个死人,可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他尸体里控尸。 李权就像发了狂的动物一样,更把我当成了块肥肉一般,口水和着血不断从嘴里流淌,他行动极快的扑来,我也撑着祭出长剑横出,抵挡他袭来的尖爪,可这东西无所畏惧一样横冲直撞。 我被步步逼退,知道再继续下去体力上就支撑不住,就在我手背上挨了一爪时,我也一剑刺进对方腹中,奋力向前顶的同时我也应运祭血诡术。 手背流出的鲜血立刻就像藤蔓一样飞快盘旋着环绕我的手到剑上再钻进李权的身体里,随着劲力在他腹上爆出一个大窟窿来,李权也被无形的力量向后推倒在地。 李权挣扎爬起,身后出现的刘招娣已经横着一棒子挥出,李权被一棒子砸的嗷呜一声,随后就蹭蹭蹭的弹跳几步上了房顶,消失在黑夜中。 “不要追了。”我叫住刘招娣,也再撑不住的依靠在棺材上滑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刘招娣转头看过来,忙走过来问道:“你受伤了?”过了会她探手摸了摸我额头,下一刻手立刻缩回,被我身上滚烫的热意吓了一跳。 “我好像快不行了。”我勉强苦笑。 “祸害一千年,你这样的死不了。”刘招娣皱眉,又问:“怎么睡棺不行?” 我想说话可嗓子哑的难受,只觉得饥渴难耐,闻到了什么气味忍不住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地上有一只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死鸡。 想必是李权那东西落下的,可我闻着那血腥味,渐渐觉得像找到了止渴的源头,我本能的一动。 刘招娣顺着我视线看了眼,伸手拦住了我,“吃那种东西,恶不恶心。”她说完一手抓起地上的剑,就在手上割了一道长血口。 刘招娣没说话抬起了手。 “你不要胡来,这样太危险了……”我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抗拒的摇头要往后躲,可身后抵着棺材。 “试试又没关系,你以为我会让你喝个够。”刘招娣半起身凑近,一手按住我肩膀,将另一手流着血的伤口按在我嘴上。 我原本的抗拒,在尝到入口的清凉与甘甜时很快消失,怎么会没有一点血腥味,却像是找到了治愈我痛苦的解药一般,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烧灼感在褪去,舒服的像是清凉的流水中一般,我闭上了眼睛,渐渐沉睡。 恍惚听见刘招娣说了一句,“你要是活过来可又欠我一次。” 等我被孟山彪嗷唠一嗓子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已经天亮,我看看周围意识到还是靠着棺材坐在灵棚里,刚一动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抬手摸摸,后脑勺上明显一个包。 孟山彪瞅我醒来松了口气,伸手拽我边说:“我还寻思你挂了呢,什么情况,怎么睡棺材外边来了,你睡觉打把式啊?” “滚蛋。”我借着孟山彪起身,只觉得身上已经一阵轻松,恢复了大半,看来昨晚那关算是闯过来了。 想起昨晚经历的事,左右看看没见到刘招娣,我不放心的问:“她呢?” 孟山彪过了会才明白,回道:“你问母大虫啊,在外头跟李德勇两口子说话呢。” 刘招娣昨晚也见过李权那样子,一定是找李德勇说这件事了,他两口子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我忙说了句,“出去看看。” 我和孟山彪走出灵棚,就见那边刘招娣正一手提溜着那只血肉模糊的鸡给李德勇两口子示意的晃着看,说道:“这个就摆在这你们还不信?不然出去问问,看谁家丢没丢鸡。” 李德勇赶紧说道:“村里常闹黄鼠狼,丢鸡丢鹅都是常事,都不算什么,你怎么能说是我儿子干的。” 李德勇的媳妇也说道:“我儿子黑白不出门,怎么会跑出去偷鸡还弄成这样子,姑娘你一定是弄错了。” 刘招娣气道:“是不是我弄错,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德勇赶忙拦住刘招娣摇头,“我儿还没好利索,见了生人再闹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开口说道:“李叔说的有道理。” 见我走过来,李德勇打量笑问:“小伙子,看你好像真好多了。” 我点点头,“李叔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好意思还打搅。” 第560章事情因果 李德勇是不想我们打搅他儿子的事,不过还是客气的要留我们吃过饭再走,知道他也就是嘴上客气客气,我们道谢后也就离开了李家院子。 刚走出李家刘招娣就不爽的转头瞪着我说:“李权那样子昨晚你没看见还装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李德勇,留那种东西在危险的不光是李德勇两口子,这个村子也不会安生吧。” “亏人家还借棺给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怕事躲了,我看你真是贪生怕死。” 孟山彪问道:“你在说什么?李权啥样?” 我看看刘招娣回道:“是不是后悔昨晚救我了?我也没说不管李家的事吧,李德勇两口子眼看着儿子死而复生,你这样直面告诉人家你儿子跳尸,换任何父母也接受不了。” “他们不是不信你的话,而是不想,也不敢开那道门,他们宁愿相信自己儿子还活着,哪怕是关在门里不出来。” 孟山彪惊呼声,“李权跳尸?!” 刘招娣皱眉,“逃避就能解决问题了?那东西现在是吃鸡,明天说不定就要吃人。” 孟山彪再惊呼,“李权要吃人?!” 我说道:“我受李家恩惠,自然不会不管,怎么可能留着那东西到明天,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种了血镇的术,现在只管等他原形毕露就好了,李德勇夫妇亲眼目睹,就算不想相信,也要接受现实了。” 刘招娣脸色算是好看了些,“算你有良心,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回道:“在他忍不了饥饿的时候。” 一旁孟山彪一脸苦恼说道:“你俩说了半天能不能说清楚,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昨晚就是怕出事我可是非常警醒,一夜没合眼……” 刘招娣听他说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攥着拳头朝着他后脑勺就狠敲了过去,“你还警醒,我踹都踹不醒,我让你一夜没合眼!” 孟山彪抱头鼠窜,“诶诶,母大虫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我看着刘招娣追着孟山彪捶着打,算是知道自己这后脑勺上的包从哪来的了。 我们并没有离开李家很远,我以三横六竖之道在地上画阵,镇中心立一根小棍,寻找控制李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在哪个方位。 直到小棍歪倒在了地上,我也睁开了眼睛,孟山彪在旁边早就等着,问道:“怎么样?弄清楚了?”Qqxsnew.net 我回道:“这东西来自西南方向坟冢之地。” “坟里的?鬼?”孟山彪吓道。 我摇摇头,“是带修行的生灵,黄鼠狼一类。” 刘招娣说道:“听说过黄鼠狼磨人的,没听过控制尸体行动的,不是串了气儿了?” 我起身,“究竟怎么回事等下就知道了,走吧,李家差不多闹起来了。” 我们三个返回李家,果然就见李家门外围着一些人,都是手上拿着棍棒,气势汹汹,但是谁也不敢进去。 李德勇站在门口抵着大门。 我们走近,刘招娣伸手拽过一人,问道:“干嘛呢?” 那人瞅瞅我们,小声说道:“李德勇家闹煞了,他儿子李权昨晚把好几家鸡都咬死了,太吓人了。” 孟山彪忙问:“你看见是李权干的了?” 那人摇摇头,“不是我,是老吴头撞见的。” 据说是村里老吴头睡到半夜时候,忽的听到自己家院里的狗一直叫,就爬起披上了外套出门查看。 当他拿着手电筒走到院子里,隐约听到一处院角有动静,于是将手电筒照过去,靠近看清蹲在那的影子时候,顿时吓得是后退,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就见蹲在那的是个人,而且就是李德勇家的李权,竟然两手抓着只鸡啃食着,一地的鸡毛和血,而他也正连鸡毛带肉的大口咀嚼着,咬着鸡骨头嘎嘣嘎嘣做响。 吴老头吓跌倒弄出了动静,他立刻护食一样扭头冲吴老头呲牙咧嘴,满脸都粘着血,嘴边挂着鸡肠子,那模样简直是地府来的鬼! 不过好在他没有攻击吴老头,而是抓着手上血肉模糊的鸡串上墙头转眼就不见了。 于是得知消息连同死了鸡的几家人一起来到李德勇家,要看看李权究竟怎么回事,要真是个祸害那可就危及一村人的生命安全了。 李德勇堵在门口不住的摇头重复解释,“不是我儿做的,我儿一直没出屋。” 可这时屋子那边传来李德勇媳妇的一声惊呼,随后人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而看清追在她后边的李权,那模样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够呛。 那哪里是个人,手上脸上都腐烂成了黑色,肚子上还破着一个大洞,伸着手追人,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已经攀着墙头跳进了院子里,拦在刘权和他娘中间,手上做诀引镇,立刻刘权腹部伸展出的血红色藤蔓一样的血镇将刘权浑身缠住,他扭动着然后倒在了地上,死命挣扎。 我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念你有些修行自己出来,再敢继续闹事害人,拔了你魂灵打散!” 没一会李权口中一股烟雾窜出,李权也就再也不动了。 我看着浮在半空的黄鼠狼,难怪会钻进尸体里看不出来,也是死了的虚灵一只。 它两手抱在胸前做抽泣状,我呵问道:“为什么闹李家人?” 过了会儿它哽咽回道:“那日我生产后出门找食,碰见他李家挖土,刚钻出就被一锹砍死,我就这样丧命,可怜我一窝小儿也都饿死,我怎能不恨。” 我转头看向李德勇,李德勇和他媳妇正吓得扶在一起,这时赶紧颤颤巍巍说道: “确、确实有这事,我给我儿挖坟,也是伤心痛哭,没瞅清以为是耗子锹就落了下去,认出也是后悔,平时我是不杀生的,只是我儿的事让我太伤心。” 我叹口气,“是场误会也是你们各自该有的劫难,李叔你断了它性命也害了一家幼小断命也是罪孽。” 我看向那黄鼠狼接着说道:“你也折腾他儿子不轻,毕竟死者为大,这么做也同样是孽,继续下去都不会落好。” “不如就到此为止,事已至此不如就做个和事,李家愿意的话供你做保家仙,你也能继续修行,李家也可以为自己儿子修阴德,两相受益,你们可都同意?” 第561章出发大岐山 我所说的办法算是最好的,无论是李家还是黄皮子,两头都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事已至此,在谁也不想生不消停,死不安宁。 于是李家的事情就算是这样解决了,我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血咒一关,身体状况也很快恢复。 不想再出别的事情,我立刻让孟山彪开始做跑山的准备,孟山彪不确定的看我,“你真的可以?要是半路昏倒了,我可不会背你的。” 我看看他,拍了拍他肩膀,“你真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了?躲过了关劫之后我状态好的不得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要靠我拉你一把呢。” 孟山彪抖开我的手,“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几岁就开始跟着我爹跑山了么,跑山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太年轻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一趟要是找到了赤血红莲还好,就不用再担心血咒的折磨躲关了,干脆以后就跟着我跑山得了。” 我好笑的回道:“不怕我对刘招娣动歪心思了?” “你不能。”孟山彪笑说道,过了会转头看我不放心的问道:“你不能吧?” 我笑了笑,“放心,我只为找到赤血红莲,之后我就会消失。” “你要离开兰台永县?虽然没有处几天,不过要说分别还真怪舍不得的。”孟山彪说着舍不得,可嘴角上扬着。 就这样孟山彪立刻开始准备,第二天跑山队就已经集齐,一听是要去大岐山,结果十个人只有四个同意接锅。 之前早听孟山彪说过,大岐山山高林厚,深处更是几千年的老林子,多野兽毒虫,十分凶险,猎户都不会靠近,就算经验老道的跑山人,也很少涉足那里。 虽说大岐山凶险,但是同时大岐山也是一个聚宝盆,什么灵芝人参,有着丰富的宝藏,只是有多少先驱者迷失在其中,让人对这个宝库只敢远观而不敢伸手。 而孟山老是第一个不止一次进出过大岐山的人,所以在门山老的手记中,对大岐山地貌环境有着仔细的描写,也注明了几次活莲花出现在大岐山的迹象。 所以这一次,我们正是要进入大岐山的几处标记点寻看。 我和孟山彪以及另外四人都整装待发,换上了登山服,背上登山包,又检查了一遍所有装备没有拉下,确认无误便要准备出发,这时刘招娣走进了大门。 刘招娣原本的长发已经剪短,一身同样的跑山行头,孟山彪看见她眼睛一亮,笑说道:“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刘招娣斜他一眼,“别忘了我是你父亲我师父的传人,跑山的事我要比你更精通。” 孟山彪现在可是不和刘招娣唱反调,笑嘻嘻的应道:“是是是,有你在我这心可就踏实不少。” 如果说别的地方孟山彪还有些自信,偏偏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大岐山,饶是他有过些经验,这一两年松懈没有跑山了,所以这一趟自然不敢吊以轻心,毕竟也关系着这些人的性命。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正式出发,走出十字片都见聚着一些人远观,从跑山队重建到要去大岐山,消息早就传遍了十字片甚至周边村镇,他们好奇但是并不看好结果。 毕竟带头的孟山彪平时游手好闲,甚至解散了跑山队,现在就算是捡起本行再次跑山,而且要去的地方还是大岐山。 大家都认为,孟山彪果然就是个彪子,跟去送死差不多少。 孟山彪却并不清楚大家的想法,这次跑山被这么多人关注,他显得很是兴奋,“兄弟们,这次咱们可要争气啊,这可是关系着咱们跑山队的名声,更关系着能不能捧得住这个饭碗。” “不管怎么样,此次进大岐山要带回很多的宝贝,那么以后大家对跑山队就会刮目相看,接单也会接到手软!” 孟山彪志在必行,倒是鼓舞起大家的决心,跟着的四个人都是曾经跟着孟山老跑过山的,跑山是他们热衷的事情,可是从孟山老过世后,这份热忱也就沉寂冷却。 现在能有机会再次踏上这条路,即使前边面对着的是最艰难的挑战,他们也愿意走这一遭,重新拾起那份激情。 所以在孟山彪的鼓动下,几个人也都显得兴奋激动,呼着跑山的号子。 虽然这一行人员不多,但是这样的士气还是很不错的,我笑笑,看看旁边的刘招娣,说道:“你都不问为什么会选择大岐山那种地方吗?” 刘招娣回道:“从你出现在十字片,我就有一种预感,你是带着麻烦来的,不过我会同意去那里不是因为你,为的是完成师父未做完的事。” 我明白的点点头,“还是要谢谢你,欠的人情我都记得。” 开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路,接下来的路就要靠步行,我们带好了东西便开始进山,听说还要穿过野猪岭才能见到大岐山。 孟山彪边走边跟我介绍说道:“这野猪岭头几年可是不少野猪出没,要过岭那可是提着命的。” “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这猪说的就是野猪,就是说这野猪可比熊瞎子都凶猛,尤其是碰见了饿疯的野猪,那碰见了就一个字,跑。” 四人中一个外号叫虎子的说道:“据说当年野猪岭有一只最大个的野猪,个头儿快赶上一只牛犊子了,得有三四百斤,身上的毛跟钢针一样,满口的尖牙,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胳膊腿,獠牙一挑,就能让人开膛破肚。” “那野猪王可是伤过不少路人,后来聚集了一些伸手不错的猎户,上山合力把它给剿灭的,到现在曾参与的老猎户,都保存着野猪王的牙齿。” “那可是战利品,可以拿出来吹一辈子牛的。” “一头野猪竟然这么厉害吗。”我问道:“那现在呢,野猪岭还有野猪吗?” 孟山彪摇摇头,“从野猪岭一场大火之后,现在出没野猪岭最多的是人,林地破坏严重,吃的都没有,哪还有野猪了,八成都跑到大岐山去了。” “不过在大岐山那种地方,就算野猪王都不算什么了,要说有成了精的妖怪都有可能。” 我琢磨着说道:“既然你说的大岐山如此凶险,那孟山老是如何进出大岐山的呢?” 第562章夜宿野猪岭 其实走山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毕竟走了这一路跋山涉水,在外露宿是常事,走过的山也早就数不清。 所以来到野猪岭也没有觉得翻领有多艰难。 野猪岭海拔有一千八百多米,对于大多山岭来说显得险峻些,而且从山脚下往上看,山上面树木稀松,最多的就是石头。 棱角分明的大小石头峥嵘嶙峋,凹凸不平,石头缝里都被绿色植物填满,所以看上去山并不显凸,还是青翠漫野。 我们攀着一条狭长的石头路上山,林荫小路,倒也幽静,左右即使有树林但是能看出去很远的地方,还能看得出大火烧过的一些痕迹,可见当年的山火的确是把这里破坏的严重。 这样一个荒山连颗野果子都不能有,也难怪不再有野猪出没了,而且沿路果然碰见几个猎户。 上了山孟山彪他们就显得专业多了,刘招娣舔了下手指举起感受了下拂过的山风,放下手说道:“快变天了。” 孟山彪抬头看看,点头回道:“天黑前到岭上去,山上有石头洞,比半山腰安全,大雨来了就不能走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不过山里气候多变,我也知道,他们不敢在半山停留就是怕雨水太大,冲下来滚石什么的。 于是一行人加快脚步,总算是上了岭上,就能见上空乌云密布,果然是山风夹带了潮湿和寒意,即将一场大雨来临。 孟山彪他们虽有一年多没有正八经跑山了,不过对野猪岭地势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很快找到了孟山彪所说的那个石头洞。 这石头洞里头倒是宽敞,能看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里头还有一些铺盖和熄灭的火堆,看来也是上山的人停留歇脚的地方。 刚进石洞外头就已经下起了雨来,一行人说着话,边很有速度的生起火坐上锅,准备晚饭。 此行不知道要在山中待多久,食物有限,所以都是早就规划好的,久违的在山中露宿,一群人并没有感觉到走这一路的疲惫,显得也很轻松。 孟山彪属于那种兴奋起来话就多的人,吃饱喝足雅兴大起,说道:“听我爹讲过,山有山灵,水有水神,当年那野猪王说不定就是守护这山头的山灵,所以被剿杀后不久就立刻烧起了一场山火,几乎是把整个山都烧荒了。” 虎子说道:“我也还记得那场大火,简直是把天都烧红了一样,后来也幸亏是那场大雨把山火给灭了,要不然指不定还要烧到哪里去呢。” 孟山彪说道:“可是这灵物哪里那么容易就能灭得了的,传说有猎户在野猪岭夜宿,半夜里不知哪里传来嚎叫声,就像野猪的叫声一样,比雷声都响,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晚上夜宿了。” 刘招娣哼了声,“山彪子你就愿意胡编乱造,你看这里哪个会信。” 我看着孟山彪问:“你是说那野猪王的魂灵还守在这里?” 孟山彪得意的看眼刘招娣,刘招娣冲上翻了个白眼。 孟山彪故意怪里怪气的冲我笑说:“那可说不定,所以晚上可不要走出山洞,你要害怕的话,解手时候可以叫我一声。” 我笑了笑,知道他是故意调侃。 孟山彪笑着转头看向刘招娣,“你要害怕的话也……”迎上刘招娣的眼神,孟山彪才反应过来及时止住,咳了咳,“额,母大虫你怎么可能会怕,妖魔鬼怪见了你都得绕着走。” 刘招娣握拳敲在孟山彪的后脑勺,“闭嘴吧你。” 就这样胡闹了一阵,吃过东西后便都各自找位置休憩,为明天赶路养精蓄锐。 我也渐渐睡得昏昏沉沉,还能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孟山彪所说的关系,就像真的听见一种异样的叫声一样。 等我感觉到滴落脸上的凉意,立刻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借着天边亮起的光亮见到周围情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明明是在山洞里睡着,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竟然是站在一处石头砬子上,往前是一片石头陡坡,虽然雨停了,夜空还乌云密布,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所以周围情景也是忽明忽暗。 怎么也不像是在做梦,而且我也从没有梦游的习惯,我心奇怎么会来到这里,正暗自心疑,这时感觉到身后的一丝异样气息,我立刻转身看去。 刚巧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所以我也很清楚的看到正对面,站着的一只偌大的身影,那身影形状分明是一只体型很大的野猪。 我心下一惊,早听孟山彪说过,野猪岭不再有野猪出没,而且我也从没见过这么大个一只,忽明忽暗的光亮中也看不十分真切,而且就在一道亮光乍然亮起时,那道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我往前走去,左右看看不见异样,可就在一声震雷响起,我的身后也劲风袭来,我一回身同时手上结诀抬起,无形的屏障将袭来的攻击隔绝,而我还是被巨大的撞击击退好几步。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狰狞的野猪脸孔,满口的尖牙清晰可见,一双泛白的瞳孔只有一点黑色,果然是一只灵体,所以在我反手祭剑附带震灵诀挥出,那野猪的魂灵又消散不见了。 我警惕的看着周围,不清楚那东西为何攻击我,不过明显能感觉到煞气腾腾,像要一口将我撕碎了一样。 忽的扑来的劲风夹带着一声嚎叫,我挥出的剑又落空,同时再次被震退,而且两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面对飘忽不定的魂灵,我不等它再做攻击,一手握出剑刃涂抹下自己的血,口中念诀使用诡血之术,整个剑身都是通红。 这次我闭上了眼睛,仔细分辨周围气息的流动,就在忽的欺近的冷冽腥风袭来,我一翻手手中剑刺出,正刺中那野猪魂灵额心。 我一鼓作气的用尽全力往前推劲,直将它退后刺在了一颗树上,野猪的魂灵口中尖叫声起,而我在凌乱的腥风中脑海晃过一些画面。 巨大的黑毛猪,被斩杀的头颅,一双血红的双眼…… 很快拿野猪魂灵犹如灰烬一般碰的散了开消失不见,一切也归于平静。 第563章朽木点诡术 从我看到那些幻象,就知道这猪的魂灵为什么攻击我了。 原来也正是因为苗一凡的父亲苗翠山斩杀了天地五爪猪的关系,苗一凡身带诅咒,八成天下的猪一类都要恨苗家人,而且这仇恨估计延续到几生几世去。 早上我被孟山彪的大嗓门吵醒,就见一群人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孟山彪扭头看我醒过来冲我笑了笑,“才爬个野猪岭就累着了,这才哪到哪啊,这还赶不上大岐山一小半的行程。” 我边起身边揉着酸疼的肩膀,问道:“你们昨晚没听见什么声音?” 虎子反问:“什么声音?”他想起孟山彪讲的事情,哈哈笑说:“你该不会还真信了彪子说的那些吧,那是他瞎编逗咱们玩的,哪有什么野猪王的魂灵啊。” 我说道:“是有啊,不过昨晚我把它除了。” 听到我的话几个人扭头看过来,又互相瞅瞅,然后都噗嗤一乐,纷纷摇头。 孟山彪更是笑得一副欠揍样,“我寻思我都够能忽悠的了,你比我还过分,哈哈。” 刘招娣丢了个干草编的东西过来,“看这天还要变,下山的路不好走,赶紧准备出发。” 我接过看了看,才注意到每个人鞋上都套着这个草编的套子,做完下了雨石路上覆盖的草都变得湿滑,踩上这个可以防滑。 劳动人民果然是智慧的群体。 就这样一行人又开始出发翻岭下山,雨后的山中气息多了潮湿和微凉,不过也十分清新。 头上的树叶还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答着水滴,脚下果然是湿漉漉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因为一不小心就要摔上一跤,磕在尖锐的石头上可不是开玩笑的。qQxδnew.net 头上还乌云密布,眼瞅着雨说下就要下,所以我们不敢停歇,总算是一路顺利的翻过了野猪岭,再穿过一片密集的松树林后,就见是一条沟壑。 如果是以往这条沟壑是干涸的,走过去到对面就可以了,而经历了昨晚一夜的雨后,这条山沟依然是汇成了一条五六米宽的河。 而且河面上飘着很多的枯枝枯叶顺流而下,十分浑浊,看不出深浅。 刘招娣说道:“水底肯定多淤泥陷阱,趟是趟不过去了,搭木头吧。” 孟山彪转头瞅见沟壑边一棵位置合适的松木,边放下了背包掏出手斧,说道:“哥几个,抄家伙干活喽。” 于是几个人纷纷放下了背包装备,开始用斧头砍着那棵松树,毕竟是人多力量大,不出十多分钟,一棵大腿粗的松树就被放倒了,刚好就搭到了水岸的那边。 固定好松木这一端,孟山彪往手心呸呸两口,“我先来试试。” 他背好了东西,一脚试探的踏上了松木,刘招娣提醒了一句,“留意着点。” 孟山彪显得很高兴的比量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把注意力盯在脚下,所有人也都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迈去。 孟山彪这体格子都能过去的话,那别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看着孟山彪到了那边,所有人也都放下心来,孟山彪冲这边招了招手,“没问题,牢固的狠。” 于是第二个,第三个,轮到我跟刘招娣的时候,我示意的伸了伸手,“女士优先。” 刘招娣一巴掌打掉我的手,“赶紧吧你。” 我知道犟不过她,便也不耽误时间,踏上了松木,圆滚滚的松木尤其到了中间部分,已经没入水里更显的湿滑,我也脚下更加小心。 而刚过了中间一段,就感觉到整个松木明显一动,移动了一下,我也差点晃下水去,索性及时稳了下来。 横在水面的松木已经截住了大量的枯枝垃圾,越积越多形成了顶着松木往下的力量,知道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后边刘招娣也忙踏上松木,奔着这边走来。 而这时那边的几人立刻大叫着催促,并且指着上游,我扫了一眼,就见一棵很大的枯烂的浮木正顺水而下冲来。 我已经快到了岸边,回头一看刘招娣的距离,根本已经来不及,听孟山彪喊了一句母大虫不会水,我急忙将背着的包甩到岸上返回。 等我几步返回抓住了刘招娣时,整个松木也正被撞的一歪便扭转水流冲下,我跟刘招娣也掉落在了水里。 一瞬间浑浊冰凉的水没过我俩头顶,不过下一刻一只木牛撑起了我跟刘招娣钻出水面,水牛也晃荡着一步步走向岸边,等踏上岸木牛已然又恢复成了那块烂浮木。 见我俩有惊无险,跑过来的孟山彪等人都是松了口气,孟山彪帮呛咳的刘招娣拍着后背,嘴里呼道:“吓死我了,我真要以为你俩要被冲走了呢。” 虎子伸手扒拉着那块烂木头,惊奇的扭头问道:“刚刚是什么?” 我拧着衣服上的水,简单回道:“朽木点诡术,一种术数而已。” 一些人纷纷称奇,虎子说道:“那咱们还干嘛费劲烂木头,你直接点几只大牛驼咱们过来不就得了。” 我回道:“我对这个并不精通,成不成功都说不准,而且支撑不了多久,刚刚也就是三分靠术数,七分靠运气。” 虎子几人惋惜的叹口气,随后还是感兴趣的纷纷玩笑着让我也教他们几手。 当然,也就是说笑而已,一点术数的功底也没有是学不来的,而且之所以称点诡术,也是禁术中之一。 算是经历了个小插曲,一行人收拾下整装继续出发,再往前就是大岐山了,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考验才正式开始。 路上刘招娣有意无意的走近我,却是扭头看向别处低声说了句,“刚刚,谢了。” 我转头看看她,确定没有听错,笑了笑,“客气什么,之前你不是也帮了我,我这个人又不愿意欠人人情。” 刘招娣撇了撇嘴,“那你记没记欠了我多少人情啊?” 我回道:“三次,找木棺一次,给我血渡棺又一次。” 刘招娣看看我,“那第三次呢?” 我没有回答,这第三个人情确切说是苗家欠下的,而我隐瞒了苗一凡的身份,刘招娣救我渡关,如果知道救的是仇家苗一凡,肯定恨自己要比恨我更多。 孟山彪从我俩中间挤进来,隔开了我跟刘招娣说道:“你俩再说什么悄悄话,我听到你俩说什么情?” 第564章下崖 我可不想孟山彪多想,回道:“能是什么情,人情,之前躲关我谢谢你一碗鸡血糕差点没给我送走,刘招娣帮了我,说的就是这个人情。” 孟山彪过了会才明白过来,看看刘招娣,“原来你手上伤这么来的”,随后他笑呵呵的拍拍我肩膀,“那这债可真是血债了,血债血还啊。” 刘招娣斜他一眼,“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那啥,出门已经够不顺的了,能说点好话不。” 孟山彪立刻点头,“是我说错话了,呸呸呸。”他扭头作势吐了几口。.. 沿着山道行至大概二十来分钟,来到了一块凸石崖前,站在崖上往前看去,远眺果然就见不远处连绵不断的丛山峻岭,海浪一样延伸远方,而那座最高的山峰,犹如钢铁巨人般矗立在群山之中,便是大岐山了。 远观便是巍峨?耸,险峻挺拔,悬崖峭壁,峰峦重叠。 孟山彪伸手遥指,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激动地说:“那就是我们此番的目的地,大岐山了。” 那模样就好像大岐山已经被他拿下了。 我也看着大岐山,然后问道:“怎么过去?” 孟山彪他们只笑,已经低头都翻出了鹿皮手套来戴上,孟山彪递给了我一副,示意的往悬崖外指了指,“这条路是最近的路。” 我探头往悬崖外看看,得有十层楼的高度,而探头看才发现,在悬崖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钉着的铁销,显然他们是打算顺着这个爬下去了。 我犹豫了下,“再没有别的路了?” “有。”刘招娣拍拍我的肩膀,往一处方向指去,“从那边的山头,绕过去,也就四五座山吧,能绕到大岐山脚下。” 得,这意思也就眼前的选择了。 孟山彪拿出了一条绳子来,一端抓钩已经固定好,瞅准位置将另一端丢到了悬崖外,转头看看我们几个,“可都准备好了啊。” 他作为带头的这时候也是当仁不让,拽着绳子熟练的荡出悬崖外然后一手抓住一根铁销,两脚也在各自登住铁销做支点,往下看好位置,松开绳子,便攀着铁销往下爬。 他下去一段距离之后,虎子也做好了准备,按照同样的方法往下去,之后一个又一个。 刘招娣丢过来一个皮带样的东西,说道:“套腰上,卡扣卡在绳子上,这条路跑山人都走过,没你想的那么难,快点跟上。” 我心下呵呵干笑,关键是我也第一次这种跑山啊。 刘招娣已经拽着绳子下去了,除了不会水,在陆地上行动她果然是灵巧轻盈。..#br r#  我暗自深吸口气,看看手上的东西,随手往背包里一塞,然后走到崖边抓起绳子转过身,尽量不去看下边的高度。 我准备好后,学着孟山彪他们的动作,脚下用力一蹬,跳出悬崖外,不过脚下太用力,荡回来时膝盖磕在石头上,登时一条腿酥的又麻又疼。 还好我另一手已经抓到了一根铁销,然后一只脚也顺利登住另一根铁销,缓了口气后,便手脚并用的攀着铁销往下去。 注意力全在手脚上,倒是渐渐不在意脚下的高度,就这样顺了的往下爬去,直到听到下边突然哗啦一声声响,然后孟山彪他们惊呼了声。 我立刻停住,往下看看,就见下边一个人躺在地上,正是虎子掉了下去。 虎子是从三四层楼的高度摔下去的,抱着一条腿嗷嗷叫唤,距离我不远处的刘招娣看看我,说道:“稳住,下去了再说。” 我忙赶紧收起心神,打起精神继续仔细往下爬,直到总算双脚落地,我手脚一阵酸软,止不住的微颤,几乎要站不住。 赶紧跑去查看虎子伤势,孟山彪已经找来两块棍子夹住他的腿,用绳子固定住,他一条裤腿刮烂,推上血糊糊的,支起的白色东西,是断了的骨头。 虎子这腿上伤的严重,他疼的脸煞白,不过倒是条硬汉,咬着牙撑着,看看孟山彪,苦笑,“时间久不跑山了,丢人了。” 孟山彪这时哪有心思开玩笑,看看虎子腿上的伤,转头看看大岐山,犹豫着。 赶了这一路,目的地就在眼前,可自己人伤了一个,虎子的伤势不易移动,又绝不能丢下他的。 虎子明白,倒是爽快的说:“不用管我,你们先去,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呢,再回来接我好了。” “开什么玩笑!”孟山彪气道,边想办法,这山下多野兽出没,怎么可能留他在这里。 我也琢磨了一会,走上前蹲下看看虎子腿上的伤,说道:“我尽量试一下,我也希望可以管用。” 我说这从腰包抽出匕首,看看手上,用匕首割下一道血口,撰手移到虎子受伤的腿上,在血不断滴落他腿上时,我也结驭之术,口中低语咒诀。 渐渐鲜血蠕动盘绕着虎子的腿上,蛇一样收紧,骨头的嘎嘎声响清晰传来,虎子抱着腿嗷嗷痛叫,直到盘旋的最后一抹红色消失,虎子止住了叫唤,再看腿上已然恢复如初,看不见丁点伤口。 虎子起身试着走走,然后再跳跳,最后惊呼道:“就这么好了?” 我也松了口气,乏力的跌坐在地上,刘招娣递给我一布条,“你还撑得住?” #  我接过缠住手上,苦笑,“使用玄术有点频繁了,太消耗体力,有点饿了。” 要知道除了赶路,做完我用过禁术大战野猪魂灵,之前又布法用朽木点诡,现在又使用驭血术,我没立刻晕死过去已经算是体力好的了。妙书斋 孟山彪转忧为喜,知道再走我也吃不消了,拍了拍手说道:“反正大岐山就在眼前,那今晚就现在这扎营歇歇一晚吧,攒攒体力明天进山。” 毕竟越往前林子越厚,在这里歇脚算是安全些。 一群人折腾一顿也确实是累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开始分工安置露营地,有的搭简易棚,有的捡柴禾升火。 孟山彪和刘招娣两人在露营地附近一圈钉木诀,系上带几颗铃铛的细绳环绕一周。 “这是做什么的?”我伸手碰了个铃铛,绳子震动,另外几个也都震响。 刘招娣说道:“到了这里野兽常出没,就要小心了,尤其到了晚上,安全起见,这个起到预警作用。”_d 第565章山中禁忌 等一群人在火堆边吃着晚饭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不同于野猪岭上,深山老林的黑夜特别的黑,那种黑让人心发慌,而且周围常有些动静突然响起,让人跟着一惊一乍。 虎子为了白天的事向我道谢,“三丰,之前调侃你对不住了,白天要不是你帮了我,我可要吃大苦头了。” 我笑了笑回道:“没事,我这人不爱计较没放在心上,我呢能力有限,也就会些玄奇术,能帮得上忙自然最好,等进了山里边还要靠各位显神通的。” 虎子笑的虎牙都露了出来,“好说好说,凭我们的经验加上毛兄弟的本事,这一趟肯定满载而归!” 一群人也都信心十足的模样,随后虎子又问道:“不过毛兄弟,你要找的那个啥赤血红莲,真的有那种东西?” 我回道:“既然是孟老留下的信息,我想肯定错不了的。” 提到孟山老,另一个叫阿七的男人说道:“孟老前辈的确是能人,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就凭进出这大岐山行走自如,除了孟老前辈再没第二个。” 孟山彪说道:“我爹常说,物华天宝,奇珍异玩,又是这天地自然形成的宝贝,都有灵性之物守着,这大岐山深不可测,哪里由得人进进出出的呢。” 他停顿了下,抬头看看几人,说道:“当年我爹几次进大岐山,可就没少碰见古怪事,而且可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我爹带出来很多的宝贝,事实上,他就带出来一棵七品叶人参。” 虎子第一个惊诧,“怎么可能,都说大岐山满地的宝贝,以孟老前辈的能力,怎么会只带出一根棒槌?” 他们不信孟山彪的话,扭头看向刘招娣,刘招娣本不想搭话,见都等着,只好开口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而且我师傅那次回来没有了一根手指,他说留在了大岐山,换的那棵老参,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一群人唏嘘不已,“这大岐山究竟什么地方呢?” 他们本来信心满满的想着这次 m..进山,就算找不到我要的赤血红莲,也一定能找到不少的宝贝,棒槌灵芝茯苓等等,肯定要满载而归。 可现在听孟山彪和刘招娣这么一说,孟山老老前辈都带不出东西的地方,他们又何德何能呢?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究竟是大岐山本身是灵气之地,还是孟山老的原因? 以他们对孟山老的了解,老人家是个非常固执又偏执的老头,曾经带着他们跑山时候,规律甚多,在山里孟山老同意的东西能动,要是他说不能 碰,那就绝对不准动。 所以难说是不是孟山老自己的原因。 孟山彪说道:“不管怎么说明天就要正式进大岐山了,规矩你们都懂,我还是要说下。” “山有山灵,水有水神,进了山说话可就要仔细了,不要胡乱语乱开玩笑。” 孟山彪看向我,“三丰你是外行不懂进山的规矩和忌讳,我跟你说几样重要的你记下。” “在山里头尤其是早上,不能喊伙伴的名字,大家都是互称外号,再不然喊声“喂”来代替。”妙书斋 我问:“为什么呢?” 孟山彪答道:“据说是为了避免让些邪祟肮脏东西盯上,被它们知道名字后,容易勾去魂魄,总之这是忌讳。” 孟山彪仔细说着:“跑山遇到宝贝不多说一句话,说话也要讲吉利话,不能口出秽语。” “而且无论看到什么怪异的事物,也不要多多语。但凡听到有人叫自己大名,绝不能答应,能喊大名的绝对不是人。” 我点点头,“还有什么呢?” 孟山彪认真说道:“进了山歇息的话,见到树墩不能往上坐。” 不等我询问,虎子解释说:“这个可是大忌讳,因为都说树墩是山神老爷的宝座,人坐了,山神老爷会不高兴的,降灾祸惩罚冒犯的人。” 孟山彪接着说道:“进山都别绷着脸乐呵的,不然有灵性的宝贝都不敢靠近,真碰见了地精也都给我稳着点,不要红了眼什么都拿,尤其是抬棒槌。” “咱们这一趟是七个人,带棒槌讲究“去单回双”,棒槌也算人,都记住了不要犯了忌讳。” 孟山彪这人平时瞅着浪荡的,这时候说起进山的事情,格外的认真凝重,可见这跑山规矩是非常严谨有讲究的。 这跑山也叫挖宝,所以有些行内的话,比如说抽烟叫拿火,休息叫拿蹲儿,吃饭叫拿饭,睡觉叫拿觉,转移地方盖棚子叫拿房子。 而且压山时碰到蛇是吉兆,碰到山神爷,也就是大老虎也是吉兆,就是说能碰到大货。 可要是身上带的破了东西那就是凶兆,这时候就要停下返回或者是换吉时再进山,否则怕是要伤筋动骨,严重的甚至要丧命。 虽然我头一次听说这些个规矩和禁忌,但是大概的理解,都是为了这一路能顺顺利利,不要触了霉头。 就这样说说话时间也晚了,都简单收拾下回简易棚休息,为明天养精蓄锐做准备。 我倒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了,想着孟山老在手记上记载的大岐山大致地形,标记的地点有四处,都是赤血红莲或许出 现过的留下的痕迹。m.. 那么这四处就算找到了,有没有可能再碰见? 正琢磨着,这时忽的外头一阵铃铛声传来,我和刘招娣都坐了起来。 而只听到铃铛响了几声再没有了动静,我俩互相看了眼,不放心的起身出了简易棚,往四下看看。 怕有野兽靠近,所以外边的火堆还燃着,原本留在外头放哨的虎子正坐火堆旁低头打瞌睡。 我跟刘招娣走到白天她围着绳子的地方,绳子好好的在,并没有什么异样。 “说不定是什么动物跑过去碰的。”我说道。 “这高度老鼠兔子都碰不到,看见火堆还靠近这边的动物也不多。”刘招娣不放心的沿着绳索边走边检查。 我只能跟着她沿着绳索走,询问道:“你以前也常跟孟老进山吧?” 刘招娣回道:“我爹活着时候得了重病,什么药也治不好,家里条件也有限,拜师后便跟着师父总进山找药材,直到我爹过世。”_d 第566章初遇狼群 第566章初遇狼群[1/3页 刘招娣父亲的事之前听孟山彪说过,也是因为这个,刘招娣对苗家人恨之入骨。 刘招娣接着说道:“也是从我师父开始找赤血红莲,便不再带人跟着,都是独来独往,所以这次我也是第一次靠近大岐山。” 我问道:“之前你讲孟老断了一根手指留在大岐山,是真不知道原因?” 刘招娣转头看看我,“你为什么在意这个?” 我回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这个大岐山,想要带出东西,是要用自己的东西来换的。” 刘招娣看着我一时沉默,而这是一丝异样的风拂过,我俩都察觉到附近有别的东西,脚下都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黝黑的林丛方向,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让人又分明感觉到,那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仿佛是对峙又像互相等待着对方行动一般,过了一会,就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浮现。 看不清是什么,只能看到那双眼睛像鬼火一般。 刘招娣一手慢慢摸向腰匣别着的匕首,低声说道:“是狼。” 我心下惊诧,看那眼睛是狼的话,也是只体型很大的狼,可毕竟只有这一只,应该只是在埋伏不敢靠近。 原本没有多紧张,可是在看到黑暗中陆陆续续的亮起一双双同样绿幽幽的眼睛时候,才知道竟然是狼群,而且足有十来只! 这么多狼出现那可就很难不紧张了,刘招娣收回手摸上佩戴的竹哨子。 “等下。”我低声说道,看看手上拿着的火把,手上结诀朽木点诡引火镇,燃着的火呼啦一晃。 忽的一道火蛇盘旋飞出直入林中,火光乍亮立刻让那些潜伏的影子无所遁形,下一刻纷纷跳蹿,火蛇消失时候,那些狼也不见了。 “狼是有智慧的动物,它们现在出现不是要攻击而是在试探,真要让它们摸清咱们底细,进了林子后就麻烦了。”我说道:仟仟尛哾 “现在吓跑了,今晚应该不会再靠近了。” 刘招娣放下竹哨看看我,“你对狼 第566章初遇狼群[2/3页 倒是很了解?” 我回道:“以前在七排村的时候,难过狼灾,那些狼有狼头带领,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突然就集体下山袭击村子,来的快去的也快,连猪和羊都能拖走,闹一次村里就损失不少。” “下夹子挖陷阱牵铁丝网都用过,可狼要是吃了一次亏就绝不再上当,后来,还是村里凑起十来条狗,身上围上铁丝网放到了山上。 ”wwxsnew.net “一晚上把山上带头狼弄死了,狼群死伤大半也就逃散了,在没有闹过狼患。” 我看看刘招娣,“就是说对付狼只要把带头的狼镇压竹住,群狼无首,剩下的就难闹腾起来了。” 刘招娣却是问道:“你以前住七排村?山彪子不是说你是大桐,城里人吗?” 我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忙应付的说了句,“住在大桐,老家是在乡下。” 刘招娣撇了撇嘴,扭头边走边说了句,“山彪子那人最不会说谎,我知道你的事他是编的,可又隐瞒不说,你也一样,说的话真真假假,没句实话。” 我笑了笑,“你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害你。” “你觉得我会怕?”刘招娣哼了声,“我只是最烦的就是欺骗。” 我一时沉默。 一夜无话,还好平安无事,第二天大家起来吃了东西,开始收拾准备出发,都是精神抖擞,根本不知道昨晚暗藏的危险逼近。 我和刘招娣大概说了下情况,就是要提醒所有人提防着那些狼群,防止被它们盯上偷袭。 一群人才警醒起来,孟山彪确定下了每人的分工,然后看向阿七说:“这一趟你就不用跟着去了,留下来看着基地,等我们回来。” 阿七急说道:“我连熊都碰见过,会怕了那些狼?” 孟山彪说道:“让你留下就留下,大部分吃的都在基地,没有人看着外一再有狼来了怎么办,给你留杆枪,留下守着。” 这样一说阿七就算是沉默答应了,毕竟孟山彪是带头的,那就按他的安排来。 剩下我们六个人收拾妥当 第566章初遇狼群[3/3页 ,便动身出发。 虎子凑近我低声说:“不让阿七跟着,是因为他早上吃东西时候把筷子搞折了一根。” 我想起之前就听孟山彪说过,说是自己东西破了就要停下,不能再往前走什么的,又是规矩。 我问道:“触了忌讳真的会发生倒霉事?” “何止啊。”虎子说道:"出门前要是发筷、饭碗、汤匙等不慎掉落地上的情况,那就意味着会有意外发,轻则光之灾,重则命伤亡,所以才要停下趋吉避凶!" “这忌讳所有赶山的都懂,以前有个放山砍树的工人就不信这个,早上吃饭时打碎了根汤匙,不听劝仍坚持开,结果伐树时候拽铁链,那小胳膊粗的铁链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断了。”qqxsnew.net “结果那大树就冲着他倒下来了,那人跑闪不及正正被 拍在了底下,登时被砸得馍糊,当场毙命。” 我也暗自咋舌,既然老辈留下的经验之道还是可信的,看来跑山赶山是门学问。 进了大岐山后,越往上走林子越厚,头上遮天蔽日,几乎不见了阳光,十分的阴凉。 大概是雨水阳光渗透得少的关系,地上的杂草也就没有那么高,深的地方顶多到到腿弯。 孟山彪带头走在前边,手里一根打蛇棍探路,不时敲打着两边,防止毒蛇毒虫靠近。 我走在中间位置,刘招娣在最后,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做女孩特别照顾,刘招娣的性格强硬,没有女孩子怕吃苦的娇气,走这一路就看得出来,我还是挺服气的。 跑山队进了林子自有辨别方向的方法,比如说看树轮看青苔,看地上蚂蚁洞朝向等等,我倒是学了不少。 等行至两三个小时,停下来暂做休息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一个红松树干上明显曾被刀削了一块,而且上头有雕刻的痕迹。 “这是什么?”我看着上头一道竖线六道横线的刻痕。 孟山彪也正看着,伸手摸着那刻痕,过了会说道:“抬参有一项仪式是“砍兆头”。” 第567章七品叶山参 “这砍兆头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孟山彪回答说:“也就是把头在挖出人参附近,找上这么一棵红松树,在朝着参坑的方向削掉一大块树皮,然后在上头用刀刻出横杠,左侧为参和挖宝人数,右侧为人参品数。” “就像这个,左二右六的记号,就是一个人和一棵六品参。” “然后用火烧烧周围松油,这样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这个作为抬参获彩的见证,二也是告诉后边放山的人此处已经抬过棒槌,不会再有了,算是善意的一个提醒。” 我明白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松木树上的记号,“所以这个应该是孟老前辈留下的。” 孟山彪沉默算是默认,能进出这大岐山的人少之又少,之前孟山彪就说过,当年孟山老带出一棵六品叶棒槌,和这记号也正应对。 我问道:“孟老的断指又会是怎么回事呢?” 孟山彪想了想,开始转头在附近寻找,直到在一处停了下来,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掀开一块苔藓便摸出了一块破烂碎布来,能看出曾是块红色的布,而再抖开,半截新鲜人手指掉在了地上。 这一幕也被走近的刘招娣见到,都是一惊。 因为当年孟山老抬走那棵棒槌已经是能有五六年的事情了,让人震惊的是,头一回见到挖走参要切断一根手指埋下的。 更诡异的是,时隔这么多年,铺盖参坑的红布都已经快烂没了,那断指却新鲜如初,就像是刚刚切下来的一样。 这未免就太不正常了。 我和刘招娣互相看了眼,越发觉得之前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或许,有什么原因,在这地方带走东西,是不是一定要留下自己身上一件东西呢。 刘招娣转手从背包里取出新的红布扯了一块下来,然后上前拿过孟山彪手上的断指,用红布小心仔细包好后,重新埋回土坑里覆盖上苔藓,双手合十拜了拜,是她这个徒弟对师父的祭奠。 刘招娣起身安慰的拍了拍孟山彪的肩膀,“走吧。” 孟山彪点了点头,起身后再看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也郑重的拜了拜,以表对前辈的敬重,而在我就要跟上孟山彪他们一回身时,似有似无的感觉到一丝异样,不由得停下转头看去。 只见林影重重,没看见有什么异样,不过刚刚我分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盯着这里看。 难道是我的错觉? 这时我听到哪里传来一声吆喝—— “大棒槌!” 我看见前边人立刻往一个方向集中,于是也赶了过了,到近前就见孟山彪他们正低头摆弄着,地上一株顶着红籽的人参,红籽鲜红如血,叶子青翠欲滴。 对于人参我是不懂的,只听孟山彪之前讲过,人参品级看株顶叶,普通的人参一年株顶长一叶,一叶三小为三花聚顶,两年五小叶为巴掌,三年长出对叶为二甲。 四年出复叶为灯台,五六年长轮生复叶,然后每隔十来年长一片复叶,以此类推六品叶参长成也要百年光景。 所以说要是七品叶的人参,可以说天地瑰宝了,而传说中的九品叶便是万年野山参,那只是个传说,挖宝人可能连六品叶都一辈子没碰见过。 而从孟山彪他们一圈人脸上的神情来看,眼前的这株野山参绝对不一般了。 见孟山彪和刘招娣都在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刘招娣将红绳系在参株上,扯出两端分别系在附近的矮树枝上,孟山彪则是低头小心的清理人参周围的枯枝烂叶。 看看虎子他们围着紧紧盯着那棵人参看,脸上是兴奋是惊奇,都是眼也不眨,我低声问道:“这棵人参很稀有吗?” 虎子激动不已的低声呼道:“这可是七品参王,何止是稀有,简直是罕见!” 我倒没有虎子的激动,想孟山老当年带出的六品叶人参据说已经是难得,现在竟然碰见了七品人参,这大岐山出参的概率这么大么? 根据虎子说七品叶的人参是非常罕见的,从叶上就可以看出,因为人参在七品叶的时候回出现叶子枯缩成一枚叶,然后再从一年生的三花重新开始生长,成为“轮回”,非常的神奇。 看着孟山彪往人参上挂一串铜钱,虎子解释说:“这叫“钱串子”,钱串子是蛇,蛇又是“柳家仙儿”,借助仙家法力,定住的“大棒槌”就不能跑了。”仟仟尛哾 我问:“跑?这长在土里的人参还能跑?” 虎子回道:“当然了,人参是百草之王,是地精之灵,是关外神草,要是长到了一定年头,就有了灵性,可以成“精”,就像是精灵一样,可以在深山林木间蹦蹦跳跳。” “所以说在山里发现了人参的时候就要大喊一声“棒槌”,人参就会被“定住”了。” 我惊讶道:“以前倒是听说过人参娃娃之类的故事,不过都当是神话听听,原来野山参真的这么神奇吗?” 虎子点头,然后也是摩拳擦掌,两眼放光的感叹道:“这下可发财了,就这七品叶人参抬走出手也得个几百万,这么快就踩到了个好彩头,三丰,你看,就算找不到你要的东西,这一趟也不虚此行。” 他这一说倒是点醒了我,刚刚一直在注意这人参的事上头,竟然忘了此番来大岐山可不是为了挖参的。 我看向孟山彪说道:“山彪,虽说这样罕见的山参难得一见,不过你别忘了孟老的事,这七品叶和你父亲带走的六品叶,两棵参距离不算远,又这么明显,孟老会没有发现,留下这七品叶,带走六品叶,而且还要留下一根手指头?” 孟山彪的动作渐渐停住,刘招娣也停下,看看孟山彪。 要知道对于跑山人来说,见到了罕见珍宝都会激动的忘乎所以,挖宝人自然挖的就是宝,这挖到了七品人参的话,简直是挖宝人一辈子的巅峰,哪个不激动。 就算是孟山彪和刘招娣也立刻沉迷其中,不过幸好他们还是有理智的,毕竟亲眼见到了孟老留下的那根断指,都意识到此地不简单。 见两人停下,虎子他们倒是急了,阿七先急催道:“倒是继续啊,这可是棒槌王!不抬走难不成留给别人?!” 第568章产生分歧 阿七的话立刻引起另外几个人的附和,都是急着催促。 我也开口道:“我们此行不是抬参的,之前已经见到了异像,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动了。” 刘招娣直起身子,收起了手上鹿骨,“我赞同。” 孟山彪还犹豫,可把虎子他们四个给急坏了,“咱们干的就是跑山的,这碰见了大宝贝就是咱们的缘分,放着不动说出去都得让同行笑话!” 见孟山彪动摇,我说道:“天地灵根草,有缘份见到是难得,才要更加珍惜,这山参多少年才长成,若是真年久成精,就这样带出去,岂不是毁了它的修行。” 阿七看着我气道:“你不是干这一行的不懂,我们跑山跑的是什么,哦,照你说碰见老货就发慈悲,那我们不得饿死!” 我强调说:“我只是说这大岐山不一般,这老参既然难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出现,外一是诱惑是陷阱,你动了它未必是好事。” 阿七刚要继续争论,刘招娣开口说道:“行了,别吵了,看那边。” 听到她的话我们顺她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竟然蹲坐着一只白毛之物,那个头有大猫一般大,尖嘴长尾,细看竟然是白毛的黄鼠狼。 它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这边,两前爪抱在胸前。 “黄鼠狼拜参。”刘招娣低声说道:“这是看参的灵物,放手吧。” 孟山彪已经撤掉了绑参的红绳,起身拿起包甩在肩上,“行了,都收了眼撤了。” 虎子他们不再说话,带头的都发话了,况且又见到了那白毛黄鼠狼确实心下发秫,最后不舍的看看那人参,也只能纷纷扭头跟上孟山彪和刘招娣。仟韆仦哾 我看看那只白毛黄鼠狼还蹲坐在那不动,心下明白之前感觉到的异样视线,原来就是来自这守参的精灵,所以敬意的低头拜了拜,转身也离开了。 碰见了大棒槌就这么错失,无疑是影响了士气,一行人都没有了之前的乐呵模样,而且面色浓重,阿七他们也是垂头丧气。 孟山彪看过地图之后,拍了拍手鼓动大家的情绪,说道:“行了,再往前就是第一个标记点,都打起精神来啊,仔细寻找赤血红莲的线索,要是找到了那可不是七品叶九品叶能比的了,都给我提起干劲儿。” 阿七忍不住嘟囔了句,“有没有还不一定,七品叶是真的,那什么莲谁看见了?” 孟山彪看过去,阿七扭头不再吱声了。 我知道因为七品叶的事这些人心里有了意见,在这种地方闹情绪可不是好事,要是真分了心别说找赤血红莲,再往前都很难一起走下去。 我说道:“我知道七品叶的事让大家失望了,关于赤血红莲也向你们保证是真的,我只为找赤血红莲,找到了也不尽取,最后赤血红莲也是属于你们的,这样可满意?” 虎子虽不满,不过因为之前我揪了他说话还算是客气,问道:“毛兄弟,不是我们不帮你啊,但是你拿什么保证呢?大家伙儿这一趟也是够辛苦的,真不想空跑一遭。” 我看看另外几人明显一样的意思,可拿什么保证呢,这时孟山彪说道:“就拿我们孟家的名义保证,我爹的能力你们是清楚的,既然赤血红莲是我爹留下的线索,你们还信不过他?” 虎子几人看看,都没有吱声。 刘招娣开口道:“行了,就因为一颗棒槌你们计较个没完有意思么,都说这大岐山是个宝盆,一低头就能见到个七品叶,你们觉得前边的宝贝还少么,赶紧都收拾心思,给我仔细找该找的。” 刘招娣一番话算是让虎子他们打起精神,一琢磨有道理,就都不再纠结之前的事了。 看着几人往前走去,刘招娣扭头看看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连七品叶你都不敢带,要是真找到了赤血红莲,你有什么信心能带走呢。” 我回道:“一物换一物,说不定正是孟老留在的最重要的警示。” 刘招娣问道:“那你打算留下什么,也断一根手指头?” 我看看她,沉默了片刻回道:“物华天宝,我不觉得一根手指就能换得下的。” 我没有明说,是因为我已经想清楚,要用赤血红莲化解身上的血煞,那就只能以性命相抵,这也是我能回去的出口吧。 一行人继续向上走,孟山彪和刘招娣仔细辨别位置,最后确定来到的正是孟山老手记上标注的第一个地点,曾经赤血红莲出现过的地方。 第569章赤血红莲的线索 浓白的雾气像是厚厚的帘子一样,一米之外望不出去,不过隐约有奇异的香气似有似无的飘过来,而且有泉水一样叮当作响的音乐声一样。 我看不到前边有什么,只能循着声音试探的往前走去。 而没走几步忽的看到似乎有个人影,隔着雾气若隐若现,我停了下来。 在这大岐山出现的人少之又少,难不成是孟老? 一时分辨不出对方是什么,是不是存在幻影中的印象,我没有冒然前进,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来,十分空灵悦耳。Qqxsnew.net “你要找赤血红莲,我可以帮你。” 我心下惊诧,诧异对方能出现在这印象中必定不是一般人,而她也知道我是在赤血红莲。 我客气询问道:“请问你是?” 对方回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帮了我,我来还一份人情而已。”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之前遇到的那棵千年人参还有白毛黄鼠狼,还不知道是哪个,不过我的确是没感觉到恶意,听对方这样说,我也放下了心。 我语气敬重问道:“我的确是在找赤血红莲,不过我也明白这里的宝物不能随便轻易采撷,你怎的愿意帮我?” 对方说道:“我只告诉你赤血红莲所在的地方,至于能不能获取,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赤血红莲生长在活莲花之地,而活莲花最喜欢出没的地方,就是浮水黄金地,你会找到的,只是要采撷到手里并不容易。” 我忙问:“请问这浮水黄金地是在什么地方?” 而雾气如同云雾般迅速散了开,那抹身影随同一起消失不见了,周围景物已然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有了线索便是好事,我急忙远路返回营地,见到孟山彪和刘招娣,便急忙先说道:“赤血红莲不在这里,今晚我们住一晚明早就继续出发。” 而随后才发觉到孟山彪几人面色凝重,我问道:“怎么了?” 孟山彪一手握拳怒声道:“阿七、地出溜和栓子不见了。” 我转头看看才见只有孟山彪,刘招娣和虎子在棚子里,心下渐渐明白,三个人很有可能是回去找那棵七品参去了。 沉默了片刻我说道:“那棵参不是一般之物,他们是找不见的,说不定就回来了。” 刘招娣也是气闷道:“真是时间久不跑山,连点出息也没有了!” 孟山彪往外走火大的说了句,“就等他们一晚,明早不会,咱们走。” 虎子吓得不敢吱声,也是犹犹豫豫的模样,我叹口气,看看虎子,低声说道:“难得你留了下来。” 虎子回道:“我劝过他们了,掌起罩子就要一起来一起走,做人不能这样,可是他们不听。” 我拍拍虎子的肩膀,“不怪他们,换水碰见了那样的宝贝都会经不住动心,只是这里是是非之地,最好都在一起不要散开,希望他们能明白,尽快回来吧。” 刘招娣看我问道:“刚刚你去哪了?你说赤血红莲不在这里,是不是有了什么线索?” 我将刚刚见到的大概说了遍,最后说道:“只是这浮水黄金地我还不清楚在什么地方。” “浮水黄金地?”刘招娣琢磨着,“是不是说有湖水之类的地方?” 我回想了下,摇摇头,“孟老留下的手记画下了大岐山的大致地貌,并没有标记大岐山有湖,只是在山顶有个温泉。” “温泉也是水么,应该就是那里了。”刘招娣说道。 我摇了摇头,“莲花不会开在温热地带,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琢磨着想到什么,问道:“在大岐山有出过金子之类的传闻吗?” 刘招娣想了下,“我听师父讲过,在古时候有位风水师在大岐山找到了金脉,皇帝派人挖掘黄金用于资助打仗,可载金的船在过江时候莫名碰上江中漩涡,三艘船都翻了,金子全都沉到了江底。” “后来那风水师在大岐山自我了断,皇帝便建了座墓,将他葬在了大岐山。” 虎子点头,“是的,大岐山有古墓都知道,就是没人知道在哪。” 我心下想着,这大岐山真是非常之地,资源虽然丰富多样,可是要带走很难,那风水师既然有本事在这找到金脉,看来之后也是明白自己点出金脉也没有用,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第570章狼群攻击 听到孟山彪的话我急忙问:“你知道什么的话细说说。” 孟山彪回忆说:“我也只是听许老年喝醉了传出来的,说大岐山上有一座古墓,许老年以前就是土耗子,跟着他爹专门下墓找宝贝的。” “据说许老年和他爹就见过大岐山的墓,而且他爹还下去了,只是没能上来,许老年也不知道撞见了什么,倒是侥幸跑出了大岐山,回来后就吓魔怔了,变得疯疯癫癫的。” “不过许老年常到崖上望着大岐山方向,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大概是等着他爹能回来。” 我问道:“他说些什么?” 孟山彪想着说道:“勾前不露口,沟后不露堵,沟中不露风,全沟不露骨。”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呢?” 孟山彪摇摇头,“谁知道呢,他跟他爹平时说话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应该是他们那一行的行话,就像我们跑山的相互间也有暗语一样。” 我越琢磨越想不透,刘招娣搬着东西走过去,说了一句,“不都说金出阴坡么,那就往背阴坡地找找看,不过又是赤血红莲,大墓和金脉的,你到底要找什么?” 刘招娣走过去的时候脚下踩过一个水坑,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笑,“我明白了,要找的是山沟水窝。” 我拿出孟老留下的手记,指点着上边描画的地图说道:“这里是咱们来时候路过的那条水沟,不过是一条支流而已,下过雨后水也是从上往下来的,正是山顶的温泉往下呈放射性水系。” “孟老的这三处标记点,都集中在这条河谷一带,河谷走向为东西,那么金出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南侧谷坡阶地上,在这里我们找找看,有没有大一些的水窝地。” 孟山彪三人盯着那手记上的地图看,过了一会抬头互相看看,显然都是不懂,孟山彪一摆手,“我是没听懂,不过我觉得三丰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按这条路线往我爹画的这个位置走,外一真有啥水窝地,那就是三丰 妙书斋没说错。” 虎子说道:“我也不懂,反正你们说哪我跟着就是了。” 有了计划后我们立刻开始行动,带好东西便出发,有了方向也就有了期待,只是昨晚一场大雨过后,这山路湿滑明显比之前难走的多。 有孟山彪他们在,很好的辨别出方向,也躲避开一些危险的陷阱,就在我们越来越靠近标记地点,远远听到轰隆隆的流水声,都是更加加快脚步。 可谁知在这时候,麻烦又找了来。 我们正往谷地走,忽的头顶呼啦 啦一阵鸟飞起声,伴着鸟的怪叫,让我们立刻意识到有状况。 果然,就见前边林子里走出了一只狼来,停下后冲我们嗞着牙,嘴里发出粗哑的低吼,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我们左边右边后边都是钻出几只狼,呈包围状把我们围在正中。m.. 竟然又碰见了狼群,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伙儿,而且都是摆出一副随时都扑上来的架势,明显是都饿疯了。 我们三个立刻都背靠背警惕状,孟山彪抽出手斧,虎子拿着铁铲,我跟刘招娣也各拿出防身的甩棍。 被这么多饥饿的狼围攻,我们都不敢放松,抗衡了几分钟,一只狼就第一个一跃而起发起攻击。 孟山彪一手斧砍倒一边,咳随后第二只第三只都袭来,我们也是各自应对。 很快地上就躺了几只死狼,剩下的几只则是扭头钻进树林,而不等我们松口气,就见林子里嗖嗖嗖的又窜出几只来继续围攻。 击退两波狼群攻击,便紧接着又跳出几只来,我渐渐意识到,很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伙狼,吃了亏后就有了战术一样。 并不是群起攻之,而是一波换着一波消耗战,就等着我们没力气再反抗。 眼见几人都挂了彩,再继续下去可真要成了狼的盘中餐,我挥开袭来的一只狼,冲孟山彪他们喊了声,“找带头的那只!” 孟山彪砍伤了一只见它扭头就跑,立刻就追去,我们也都纷纷摆脱纠缠跟上去。 钻进林中很快就看见孟山彪被四五条狼猛攻,绕是他力气大也架不住这么多,立刻就被一只狼咬住了一条腿拖倒。 刘招娣和虎子立刻赶上去帮忙,我寻看一圈,很快视线定在站在块大石头上的一只棕色大狼。 一眼就可以看出它和别的狼的的差异,不仅彪悍个头大,而且那眼神也非常犀利,我也一下认出那晚对视的眼睛。 它,正是这群狼中的头领了。 狼是习性就是集体生活,认定头领之后便都跟随头领行动,所以只要把这只头领放倒,那么群狼无首,自然溃不成军。 我立刻向那只带头狼奔去,而它似乎也盯向了我这里,从石头上蹿下,却是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迎着我走来。 就在几步远的距离时它后劲一发一跃而起,同时也张口咬来,一口尖牙让人胆战心惊。 我勉强往旁边闪身躲过问挥出甩棍,而它灵敏落地也是避了开,一转头就更加凶猛的攻击来。妙书斋 我横握帅棍抵住了它咬来的嘴,可也被它的猛力推的连连后退,脚下一绊摔 倒在了地上。 我不敢停留的立刻就地往旁边滚,带领狼落下的利爪抓空,再抬起爪飞一大片草皮。 它也是不给我喘气机会,已经又扑来,赶到的刘招娣握着把匕首向它狠刺去。 带头狼险险躲避开,脸上被割出一长道刀口,它立刻杀红了眼扑向刘招娣。 眼看刘招娣招架不住,我已经手上结印使用朽木点诡落在地上,立刻地上枯树根活动起来,蛇一样嗖嗖嗖的蹿起缠上了那只带头狼。 带头狼被拽倒在地,越挣扎缠绕的树根越收紧,我心下一横,手上结印一扣,就见“砰”的一下血雾散开。 带头狼整个已经被勒紧割裂成了数块,血淋淋的肉块掉落在地上。 毫不意外的,带头狼这一死,群龙无首,受伤的狼群扭头就四散逃出林子里,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三个留在原地不敢放松,直到确定危机解除,再看三人都是一身狼狈,气喘吁吁。_d 第571章前路迷茫 第571章前路迷茫[1/3页 这一场人和狼的大战,最终我们取得了胜利,可也是都挂了彩,尤其是孟山彪腿上被狼叨了一口,伤的不轻。 我查看过孟山彪腿上的伤后,我抬手正要施术,而孟山彪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拦住了我。 他知道我是要像施救虎子的方法用在他身上,却是摇了摇头说:“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来到了这里,如果说赤血红莲真的在这,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所以你更要保留实力。” 他说着扯过刘招娣手里的止血药和纱布,低头自己就处理包裹上了伤口,最后站起,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孟山彪这人之前看着一副吊了浪荡的模样,粗枝大叶的,不过关键时候还是很稳重的,所以不愧是孟老的后人,骨子里有着跑山人的刚强韧性。 虎子看着都直咂舌,低声说了句,“是个狠人。” 刘招娣看看我,“他说的对,吃了这么多苦总不能白费劲,现在首要就是找到东西,然后拿到手。” 我也只能点点头,等下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的确是要保留实力去应对。 就这样我们继续往前,穿进树林就听到流水声越来越大,循着声音出了林子,眼前赫然是一条峡谷,昨晚一夜的雨将峡谷中形成了一条湍急的河。 相比较下,我们之前在野猪岭攀的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就见眩晕的高度下是湍急的洪流,冲击声轰轰作响,从下而上旋起的风鬼哭狼嚎一般,无形的力量像要把人吸到下边去一样。 虎子干咽了口唾沫,“你说的水涡……该不会在下边呢吧?” 我正环顾着周围,摇摇头回道:“既然赤血红莲在浮水黄金地,黄金地跟大墓有关系的话,我想古墓不会建在这种地方。” “那个大风水师精通风水,葬身地怎么会是这样地势凶险又恶风阵阵的地方。” 刘招娣回道:“那不一定,不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么,要不然怎么很难找得到古墓呢。” 孟山彪琢磨着说道:“还是先按之前说的,往南侧背阴坡 第571章前路迷茫[2/3页 找,找不到三丰说的水涡地,再说吧。” 他显然也是不希望要找的东西真的在这峡谷底下。 于是我们从林中向南寻找,有孟山彪他们一路辨别方向,还算是顺利的来到了孟老手记上标注的另一个标记点。 而到了地方寻看周围,就是个陡坡,连个阶台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水涡地呢。 之前还抱有着一丝期望,可亲眼目睹这样的环境后,我也是大失所望,知道赤血红莲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虎子也是急了,“你瞅瞅,到底还是没走对,还在那峡谷里头是吧!” 我沉默没有说话。 孟山彪也是凝思片刻,说道:“别嚷嚷了,大不了再回去。” 刘招娣说道:“你那腿走不了了,就停在这歇一晚。”说完不由分说的扭头去寻找适合休憩的地方。 孟山彪的确已经是勉强支撑,这时也不好再逞强,叹口气说道:“那就再歇一晚,也好琢磨琢磨。” 眼下也只能这样,于是我们找了合适的地方搭棚安灶,看看包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只能再缩减一些用量,毕竟是希望渺茫,加上又累又乏,谁也没有了精神,都沉默着不言语。 而到了天黑下来,孟山彪撑不住开始发高烧,刘招娣打开绷带看看他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发炎。wwxsnew.net 不等我说话刘招娣起身,看看我说道:“我去林子里找草药,半个小时不回来,他就交给你了。” 虎子也赶紧起身,“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能快点。” 也不等我说话,两个人就已经匆忙的走出了棚子,我起身看着她们很快走进了黑暗中,再回头看看孟山彪,只能坐下来。 大概十多分钟后,孟山彪已经烧红了脸,开始嘟嘟囔囔的说胡话,我再坐不住,抽出孟山彪的匕首割破了手,开始施术落在他伤口上。 看着红色的藤蔓一样的血雾盘旋钻进孟山彪的伤口,他的伤口也开始渐渐有了变化,持续了十分钟,我头上的冷汗已经不断的流下来。 孟山彪气息已经转为平稳,睁开了眼睛看 第571章前路迷茫[3/3页 向我这边,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的说道:“停下吧,你也倒下了,咱们能离开这都难了。” 我手上解印一收,气息不稳的咳喘了声,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孟山彪说道:“我并不质疑孟老,但是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如果我是错的,找不到赤血红莲,你这罪就白受了。”仟韆仦哾 孟山彪嘴角扯扯笑笑,“我爹那本事可大了,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更何况你呢,我遭罪又不是完全为了你,也是为了完成我爹没走完的路,做他没做完的事。” “我爹当年受过你们苗家恩惠,所以能给苗老寻找到赤血红莲也是他毕生心愿。” 我叹口气,“为了这赤血红莲,孟老已经拼尽全力,是苗家欠你们的。” 孟山彪撑着 坐起,语气一转,“说什么欠不欠的,你可别这样,要是你都没信心了,这之后的路还怎么走,刚见面时候你可是灵通玄法,意气风发,现在这么点挫折就打倒了?苗家后人不该怂,别忘了你谁。” 我笑了笑,“孟家后人也不错。” 我俩相视一笑,这时外头传来跑动的脚步声,虎子离老远喊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随后帘子一动,刘招娣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找来的草药,看看孟山彪沉声道:“能不能老实躺着别动。”说着把草药丢给虎子,“去把这个碾了,我去打水。” 我起身,“你留下照顾他,还是我去吧。” 我拿上水壶出了棚子,转头看看,奔着林子边走去。 我心下琢磨着刚刚和孟山彪的谈话,没被刘招娣听着吧,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 关于我还是苗一凡的事情我并不是要一直隐瞒,只是想在事情办完,再和刘招娣解释清楚。 正想着忽的身后一声破风声响袭来,我侧身险险躲过,就见一把匕首正盯在我身旁的树上。 “苗一凡。” 我转头看着走过来的刘招娣,她已然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阴沉又杀气腾腾,冷凝着我,“你果然是苗家人。” 第572章落入大墓 看着走过来的刘招娣,我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果然是听见了。 事已至此,也就没有必要狡辩隐瞒,我也是直说道:“我从孟山彪那已经听说了关于你家里的事,并不是要故意和你隐瞒我的身份,只是我的情况很难一时说得清,我想需要些时间才能和你解释。” 刘招娣冷笑,“你们苗家人向来自以为是,要不是你那个爹所赐,我们家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我也非常遗憾,不过我……”我试着讲清,可刘招娣呵声打断,根本不给我机会。 “遗憾?!”刘招娣忿然冷笑道:“我爹躺在床上烂着时候你们苗家在哪,我娘天天以泪洗面。” “我永远也忘不了,牵着年幼弟弟的手推门走进屋时,看见我娘挂在屋梁上!” “我爹就那么烂了三年,死时候已经不成样子,而你们苗家根本从没想过负责任,或者是给他治病,因为你们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保命!” “凭什么我们家,甚至一村子的人要为你们的愚蠢买单,你表示遗憾,你有什么脸说这话!”妙书斋 我尽量解释道:“苗家是做了对不起很多人的事,但是他们也为自己行为付出了所有代价。” “苗一凡的母亲惨死五爪猪的报复,父亲也因为羞愧难当自我了断,苗一凡的爷爷逆天造命才保下他。” “而最终偷生十八年后受天谴,死时候连尸骨都没留,苗一凡也从没有好过,活人死命不生不死受诅咒折磨,你也是亲眼所见,难道这些还不够赎罪?” “那是你们活该,罪该万死!”刘招娣一手抽出了常随身携带的匕首,尽是恨意的低吼道: “从我埋了我爹,看着我弟站在爹娘坟前嚎啕大哭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不要让我再碰见苗家的人,否则我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拿刀吧,或者就用你们苗家邪术来对付我,今天我不死就一定会杀你!” 我试着安抚她情绪,“我理解你心情,可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其实我叫唐艺并非是真的苗一凡,来到了这里是为了寻找赤血红莲,化解血咒,同时我也希望能化解你们之间愁怨…” “卑鄙无耻,满口胡乱语,如此烂的借口以为可以蒙混过去?!”刘招娣怒吼一声,已经是杀气冲天的直奔我冲来,挥出匕首直刺向我。 我忙退身躲避开,本来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反击,只能不断退后躲避着她的攻击,等她发泄完冷静下来再说。 刘招娣是刀刀带着狠劲直奔我要害,看来对 苗家的恨意果然是积赞已久,可我也是无辜提替苗一凡背锅。 刘招娣因为苗家家破人亡的确不幸,苗家也是没能幸免,无论是刘招娣还是苗一凡,都是无辜牵连其中的。 所以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能化解开这纠葛不断的积怨。 看看差不多了,就在刘招娣手上匕首冲着我心窝又狠刺来时,我躲开顺势转手握在她握着匕首的手上,另一手结诀点诡落在匕首上,立刻一道流光化为水雾散了开。 而刘招娣也是留了一手,灵敏的一旋身飞脚踢在我胸口,登时我后退两三步,刘招娣逮到机会凄身继续袭来。 可我还没等稳住,脚下已经是一松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和刘招娣都是陷入了突然塌陷的深坑里头。 随着沙石我俩一起坠落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四五米高的深坑,都是毫无防备的摔了个七荤八素。 我是捂着老腰几乎是爬不起来,刘招娣也是摔得不轻,不过还是爬起一手揪着我,另一手抓着块石头就要落下。 我忙叫道:“等下等下,先弄清掉哪里了,外一熊洞呢,你要杀我也没必要同归于尽吧,还是说你愿意跟我死在一起?” 刘招娣怎么可能愿意跟我死后同泅呢,她沉寂了一会,手上一用力甩开了我,转身坐着丢掉另一手石头,捂着胳膊,显然手上也伤到了。 “别以为你油嘴滑舌就躲得过,上去了我必定宰了你!”刘招娣依旧是咬牙切齿。妙书斋 我知道她现在是忍着不杀我的冲动,是不削跟苗家人死在一个洞里而已。 可这是哪里呢,我转头看看四下一片漆黑,这时刘招娣已经起身点燃跟火折子,往四下照照,往前走了几步,拿过了什么点燃,手里竟然是一个老式的挂壁式灯台。 我也爬起,借着清幽的光亮,才看清所处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都是青砖一样码成的石壁,地上散落着一些短箭,头顶一个窟窿,我们从那个洞掉了下来。 我立刻意识到,所处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大岐山的大墓了,上边的窟窿也是盗洞,八成正是孟山彪说的那对挖墓的父子开出来的。妙书斋妙书斋 刘招娣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自顾往前走,我忙跟上,低声说:“你不要胡乱往里走啊,都说大墓有机关,谁知道哪里埋伏着什么。” 刘招娣根本不搭理我,脚下也不停,我暗自叹口气,只能也跟着往里走,便打量周围。 往前是一道很气派的青石门,两边蹲着两石兽,石门也都大敞四开,往里走能看到地上散落 的滚石,在地上砸出许多的坑。 显然是进来的人闯过了机关了,所以我们往前这一路,但是通畅无比,并没有什么突发危机。 再经过几个墓室也是看着很平常朴素,有些装饰的器皿也是一看就不值钱的玩意。 一直来到了主墓室,就见石台上停着一口石棺,棺材盖落在一边已经成了两截,周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也走上前,见到石棺里躺着的一具干尸也是一惊。 那干尸明显已经死了很久,血肉抽干了一样,只剩下皱巴巴的皮包着骨头。 而他脸上还保持着嘴巴大张的扭曲状,看上去惊恐无比。 这穿着看着也不会是那个风水师,一定就是孟山彪说的,许老年的爹了,虽说知道人早没了,可也没想到躺在了棺材里。 看刘招娣伸手探进棺材,我立刻警告说道:“都说大墓有僵尸一样的粽子,碰见死的要小心点。” 我话音刚落,躺着的干尸忽的嗖的坐起,刘招娣立刻向后退,然后脚下疙瘩一声,随后铁链声响,整个石台轰隆隆的下翻,我俩也滑进了缝隙里。_d 第573章赤血红莲的出现 我和刘招娣这一次跌落在了水里,只觉得冰冷的水瞬间没过头顶,我努力的稳下来脚下踩到了硬物,便用力一蹬钻出了水面。 我抹掉脸上的水,转头寻看才发现落着的地方是个水潭,而没见到刘招娣的身影,想起她并不会水,我忙深吸口气又钻回水里。 我往下潜去,总算是见到了还在挣扎的刘招娣,忙努力追上去伸手拽住了她,然后再奋力的往上游去。 总算是回到了水面,我撑着刘招娣上了岸,跟着爬上去,累得气喘吁吁,扭头看着刘招娣呛咳着吐出了一些水,我问道:“你没事吧?” 刘招娣止住了咳嗽回了句,“少假惺惺的。” 我笑笑转头看周围,才发现又是另外一间墓室,不过不同于上边的模样,这里整个墓室都是金灿灿的通亮,而且偌大的墓室中到处装饰都是金黄色,连假山假树都是金色。 高台之上是一口黄金棺,不敢想象这些真的全都是黄金打造的。Qqxsnew.net 刘招娣也难掩震惊的看着周围,我摸着那棵假树仔细看过,说道:“这不是黄金,是黄铁矿。”说着手上稍一用力,一根枝桠就断了,露出的端口凹凸不平,闪现的光亮果然也不同于黄金。 不过眼前又的确看似是黄金地,我转头看看,如果这里真的是浮水黄金地,那赤血红莲会在哪里。 唯一有水的地方,就是那个水潭了。 沉思了下后,我走到水潭边,手上结诀布木石点诡术落在水潭边地上,试着引所有黄铁矿的能量集中到一处。 要知道这周围都是黄铁矿,但布术必须是一个缓慢又谨慎小心的过程,因为一旦力量集中到水域能量上过快或者过大,都很有可能发生力量的冲突爆炸,引火烧身。 直到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水面开始有了变化,渐渐升腾起些微的白雾,一直到水上咕噜冒出了第一个气泡,渐渐的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就像是慢慢烧开的水一样。 越来越多的白色雾气升腾而起,烟雾一样向四周弥漫。 “你干什么?”刘招娣沉声问道。 我回道:“我一直在想,浮水黄金地中的浮水,会不会是漂浮空中的水雾,只有试过才知道对不对。” 越来越浓的白色雾气很快的覆盖住了一切,我也支撑不住的解诀收回了手起身。 我回过身才发觉到隔着白色的雾已经看不到了周围一切,包括刘招娣,刚要出声,这时就听见叮咚泉水一样的声音,就像音乐一样悦耳,而且能闻到很清香的香气。 我心下一动,眼前的情景就像之前在草木印象中看到的一样,我寻着生意往前走,隔着白雾看到前边隐约有红色的光亮一闪一闪,若隐若现。 我盯着那红色的光亮靠近,越走近光亮也变得越清晰,直到我就像走出了白色的雾层一般,眼前的一切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就见仿佛虚空中一片缓缓缓流动的荷花池,片片荷叶伸展翠绿欲滴,就在正中挺立着一株血红色的莲花花苞。 仿佛包裹着夜明珠一般,一闪一闪的闪烁着红色的光亮。 赤血红莲! 我的内心变得激动,终于找到了赤血红莲,只要拿到它,意味着这场劫难也要结束了。 我径直往前走去,脚下踩着池水还是荷叶,都像我整个人浮在水面一样,而这时莲池对面隐约也出现一个人影。 我先笑说道:“我们总算是找到赤血红莲了……” “你在跟谁说话?” 刘招娣的声音却是从我身后传来,我一愣,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刘招娣,那么对面的人是谁? 我立刻转过头来,就见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同体白色的男人。 不仅是穿着一身白色袍子,他长着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皮肤,甚至连眉毛睫毛都是白色的。 “我相信世人,点石生黄金,却因为世人贪婪自私,权利杀我生身。”空灵幽远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谁点水生花呢?” 我知道眼前的人不一般,猜想到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风水师,这个黄金墓的主人。 我如实回答道:“我受苗家后人之托来到这里,寄以厚望寻找这赤血红莲,化解苗家纠缠世代的血咒。” 对方似笑非笑,“你走到这里并不容易吧,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我回道:“我没想过要得到什么,而且一开始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牵连其中。” “不过在我来到了这里,听说也见过了很多事,遇到了一些人之后,我想这份寄托承载了太多东西,不仅仅是苗家自己的。” “所以我希望能够拿到这赤血红莲,结束掉所有的不幸和恩怨。” 对方又问道:“既然和你没有关系,做这些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回道:“最开始苗家后人是一苗家点诡术交给我作为条件,不过我现在没有想到得到什么,包括这支赤血红莲,只想借住它的力量,结束一切。” 对方继续问道:“我不信世上毫无私心利益的人,既然你想要赤血红莲,就用你的性命来交换怎么样?” 没等我说话,后边刘招娣说道:“别被他的话蛊惑了,他不是人,而且许老年的爹就是他杀的。” 刘招娣抬起手,手上拿着的是一枚鳞甲,白色的鳞甲,而且要比一个巴掌大得多。 这是她从许老年的爹躺着的棺材里拿到的。 那人冷笑道:“闯进来的人,只会死于贪念,那是他用命换去的,你们呢,既然要赤血红莲,那就用命来交换吧。”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像融化了一般一样,落在地上的只剩下白色的袍子,而水声哗啦一响,池面上水波推动的波纹向这边靠过来。 脚下立刻摇曳摆动,我几乎站不稳,而下一刻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冲破水面立起,再看眼前竟然挺立着一条两三米高的大白蛇。 那白蛇浑身覆盖着白色的鳞甲,闪烁莹莹光亮,黑黝黝的眼睛,通红的信子一吐一吐。 它盘踞俯视着我,似乎只要一口就能将我吞入腹中。 “毛三丰,你傻吗,还不退后!”刘招娣立刻急叫道。 我没有动,也仰视着年前的大蛇,那株赤血红莲就在它头顶上。 第574章罪与解脱 我很快沉稳下心,说道:“我不会躲开的,因为一定要拿到那株赤血红莲的,哪怕是用命换。” “在我以苗一凡的身份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们,到你们吃尽苦头陪我走到了这里,我都记得,也非常感激,我想我也知道了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所以必须要以此偿还。” “还有,我不是毛三丰,不是苗一凡,我是唐艺。” 刘招娣沉默没有再说话,那大蛇已经俯身,围绕我周围盘旋一圈,眼神中透着清幽的冷光。 “那就试试看,看看你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呢。” 我看着它头上那朵赤血红莲,暗自深吸口气后,伸手,悬浮的红色花蕾落在了我掌心,在沉寂了数分钟后,红色的光亮突然冲破花蕾形成了光柱直冲入上方。 我也因为夺目的红色光亮转头闭上了眼睛,等光亮散去,再睁开眼就见星星点点的红色荧光下午般散落而下,所有的白雾已经散尽。 我再看向手心,已经是一朵绽放的水晶一样红色的莲花,鲜红欲滴,耀眼而惊艳。 “罪业已烬,劫难重生,红莲是为您绽放,恭喜我主,此番修行就要圆满了。” 那大蛇已经恢复成了白衣,而且单膝伏地,再抬头一双瞳孔已经变成了金色。 而所有的记忆也流水浮云般闪现我的脑海中,披金甲的武将黄金龙,触犯天条而打入人间畜牲道轮回,为修行吸食人魂魄再犯恶业,修为尽毁。 灵识转生死腹中成为棺生子,开始了劫难与自渡自修的人生。 我恍然如梦初醒,心下一切明了,那白蛇已经不见,眼前只有金棺。 看着手中的红莲,转身看向刘招娣。 两个人对视沉默了片刻,我先开口说道:“一切因我而起,一切因我而了,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无论是你还是苗一凡,都是牵连其中的无辜者。” 我边说已经边一步步走到了刘招娣的面前,将赤血红莲放在了她手中。 “这属于你的。” “我已经化解开了苗家诅咒,现在是你的,而且刀在你手,如果杀我能放下所有仇恨,我不会躲。” 刘招娣看向手中,原本拿着的白鳞甲已经成了一把白精匕首。 刘招娣沉默着,片刻后低声回道:“你已经用性命换了赤血红莲,就当我杀了你一次,而且你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女孩的手适合捧花,不适合拿刀。” 我微微一笑,一手手指轻点那只匕首,匕首转而化为了一道黑鞭子,和那根被我断掉的鞭子一模一样。 “多谢。”我由衷说道:“再见。” 脚下的水数道蛇一样盘旋而且,转眼形成了水的旋风一般,将我吞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我做起转头看看周围渐渐意识到应该是在医院病房里。 这时门一开明真提着水壶走了进来,他抬头迎上我目光,四目相对先是一愣,之后就是长松口气一笑。 “唐艺,你可算是醒了,知不知道你这一觉可是睡了快半个月了。” 我也笑了笑,“嗯,我回来了。” 我也没想到会睡了那么久,而回想起之前种种,恍然像隔了一个世纪一般。 再见到苗一凡,他已经知道血咒已经化解,所以见我也是千恩万谢。 苗一凡将之前答应的《御幻本》也带了来,而我将手札推回他面前,回道: “就像你之前说的,你我碰见不是一般的缘分,我能化解得了苗家血咒也是有着原因的,这个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留好也是分念想。” “玄术无尽,取之自然,用之有道。”我笑回道:“我已经学会了你们苗家的点诡术,这算是所得,就已经够了。” 苗一凡看看手上手札,再看看我,说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救了我,救了我们苗家,你是我们的贵人,我一定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我苦笑下,“说什么贵人不贵人,说不定是我该感谢你。” 苗一凡一脸不解,我并没有过多解释,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苗一凡说道:“回去,回苗家村,我为了躲关一直往南走,越走越远,而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没有机会回去,我们苗家是罪人,是灾难,我并不想把晦气带回去。” “现在不一样了。”苗一凡笑了笑,“诅咒已经化解,我也不用再东躲西藏,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去,该承担所有的一切。” “我这些年的积蓄,只为了送回去,建设还是修桥铺路,以此方式为苗家过去赎罪。” “还有爷爷的生棺冢,我也要回去好好休憩下。” 我欣赏的说道:“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你们苗家为了过去已经承担了很多,现在对你来说是一种新生,为了以后的生活,好好生活吧。” “还有,路过兰台永县的时候,代我向孟山彪和刘招娣问声好。” 苗一凡点点头,“你说的人我会找到把话带过去的。” 又说了几句话后,苗一凡便再次道谢后道别,等人离开后,明真说道: “这件事能办完真是够难得,这一路坎坷艰难,明明很多事都跟自己没关系,可还是做了很多善事,差点把命搭进去,到最后只换来几句感谢,不觉得值不值得?” 我回道:“做这些又不是为了换取什么,有些东西无法衡量值不值,结果是好的,就是好的。” “而且我做的真么多,并不是真的跟我没有关系,都说有因必有果,说不定都是前一世的罪业,我应该偿还的,如果说能得到什么,那就是无无债一身轻吧。” 明真听得似懂非懂,最后感慨笑说:“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感觉你回来后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笑笑:“我还是我,怎么说呢,就是放下了很多,心境就开阔了很多吧。” “行了,我们收拾下也该是继续出发了,就像苗一凡一样,七排村也是我的回归。” 明真不放心的说:“你这才起来就赶路能行吗,也不差再多休息一两天。” 我看看明真,“真不着急走了?” 明真语气滞了下,然后冲上一翻白眼,“还是算了,说歇歇说不定又要碰见什么事,耽误到什么时候,你要觉得可以,那咱们还是出发吧。” 第575章火车上的死人 在休整了一天后,我和明真搭上了下一站的火车,终点站是义源市。 在火车的轰鸣中,开启了五天四夜的路程,而相比较这一路风风雨雨,对于我和明真来说,并不漫长。 大概是因为刚过了旅行旺季,所以列车上人并不多,我俩在第十三车厢一间包厢里,原本四个人的包厢也就只有我们两个,而且整节车厢都很肃静。 对我俩来说正合适不过,因为这一路难得这么清净安逸,所以全身心放松的尽管享受和休息。 明真不睡觉的时候就是看书,我睡醒了也是待着无聊,有时候研究研究地图,有时候出去透透气。 就这样安静和谐的过了两天,想不到在火车上竟然又发生了麻烦事。 也不知道前边车厢发生了什么躁动,在凌晨五点时候就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经过的脚步声,而且听上去不是一两个人,脚步也是急匆匆的很乱。 第二天早上就有两名乘警挨个车厢做了身份核实,并且询问在昨晚凌晨两点到四点时间段里有没有离开包厢。 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跟明真都察觉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在餐车吃饭的时候时候,就听到隔壁三个人正小声议论着发生在三号车厢的事。 三人大学生的模样,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先是害怕的小声说道:“三号车厢那老头到底怎么死的,真的是突发心脏病吗,可乘务员她们表情怎么好像怪怪的。” “这可怎么办,一想到火车上停着具尸体,我就心里毛毛的。” 同桌的其中一个平头男孩说道:“怕什么,死人的是三号车厢,咱们在七号包厢,尸体又停在末尾车厢,离咱们都远着呢。” 我想起昨晚听见门外急匆匆的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怕惊扰别的乘客,匆忙将老人遗体转移到末尾车厢去了。 男孩唏嘘口气接着说道:“上车时候我见过那老头,脾气很大,一直怒气冲冲的模样,人家行李碰了他一下张口就骂人,还蛮横霸占了别人的座位,在餐车这要买酒,餐车服务员看他年纪大了没给他,还闹了一顿,总之怪得狠。” 另一个男生撇撇嘴,“那就难怪了,这是仗着自己岁数大到处耍脾气,然后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吧,真是不值得同情。” 女孩问:“可是为什么会有乘警询问调查啊?” 平头男孩说道:“大概是调查老人死前情况吧,毕竟上车时候好好的,在车上人没了,调查清楚跟家属好交代吧。” 女孩才明白,过了会摩挲着胳膊上的汗毛,害怕说道:“快别提了,不行,我先回去了,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不要去想这件事了。” 女孩起身先离开了,过了一会平头男生才凑近同伴男生,小声说道:“那老头绝对不是突发心脏病死的,听说发现时候人倒在抽烟区,可老头根本不抽烟,而且尸体虽然转移走了,有人说看见乘务员清理地上血。” “乘警调查询问,我想很有可能那老头是被人弄死的,我就跟你说啊,小雅胆小,不好让她知道,等下回去后别跟她说。” 男生点点头,惊讶道:“不能吧,谁会对个老头下死手啊?” 平头男生啧了声,“怎么不能,那老头脾气冲又不讲理,光在车上就得罪了不少人,我猜,肯定是哪个不好惹的,气不过下了黑手。” 同伴跟着唏嘘几声,赶紧提醒说:“是你猜的吧,没有根据的事可别乱说啊,可别传出去闹出乱子,查你头上。” 他说着转头四下瞅瞅,迎上我的目光,转过头捅咕捅咕平头男生,低语几声后,两人就起身离开了。 等附近安静下来,明真放下了餐具才开口说道:“原来昨晚的躁动声是这么回事,难不成那老人真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才有乘警调查,寻找杀人凶手的线索。” 我回道:“不好说,几个孩子的话也不能全信,毕竟都是人传人传出来的。” 看看明真若有所思的模样,我笑笑,“师兄,你该不会是这两天看柯南看的,真想碰上什么案子查查吧?” 明真也笑回道:“哪能啊,再说在这火车上能有什么案子。” 我们都只当听来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谁知当天晚上,火车上竟然又死了一个人,而且出事的还是和我们车厢相隔三间的包厢,死的是个中年男人。 同在十三号车厢的十多名乘客,都是亲眼看到蒙着白布的遗体,从包厢抬出往后边去了,想必是也送到了末尾那节车厢里。 于是乘警又在十三号车厢做了特别调查,询问我们昨晚一晚都在哪,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等做完咨询我跟明真回到包厢,关上门后明真立刻说道:“死的先是一个老人,现在又死了个年轻的,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我有种预感,这件事刚刚开始,还没完。” 我也是心下惊疑,虽然没见到死者的模样,昨晚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可也感觉到有蹊跷,而且看到遗体被抬走的时候,白布上有着血迹的。 难道真的是他杀? 我说道:“死的那老者还是年轻人,都是独自一个人没有同行,要说那老者得罪了谁才会被下黑手,可年轻的这个应该没有招惹谁吧,这列火车上,真的有一个杀人刽子手?”仟韆仦哾 毕竟一个车厢进进出出,死的中年男人我也碰见过,好像是哪个公司的设计师,吃饭的时候都捧着笔记本工作,看上去很忙,好像没时间和人交流,除了在餐车碰见两三次,没见到他走出过包厢。 明真一手摩挲着下巴分析说道:“先是三号车厢出事,然后是十三号车厢出事,看来带“三”的数不吉利啊。” 我看看他无语的笑笑,“师兄,你这不想当侦探,又想当风水先生了?” 明真回道:“我不是侦探,但是碰见了也不能当和自己没关系,毕竟都是在一车上,外一真潜藏着一个杀人魔,那咱们也不安全不是么。” 我知道明真也是想找事做,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这死的第二个人就在我们附近不是么。 第576章逼停的火车 我问道:“所以师兄你想做什么?” 明真笑笑回道:“当然是参与进去。” 至于明真想怎么参与他就不肯说了,我感觉到师兄这几天看柯南看的像是柯南附了身一样,发生了这样的事,倒是燃起了他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在晚上我醒来上卫生间的时候,抬头才发现明真并没有在上铺,想要他之前说的要“参与”,很有可能是去末尾车厢从遗体上调查线索去了。 想想这火车上即使真的发生什么连续杀人案件,这凶手再危险以明真的能力也是小儿科,要知道我们可是杀过鬼杀过妖的,对付个劣徒,简直不在话下。 所以我并不担心明真,走出包厢去了后边卫生间。 就在我解决完吸收的时候,忽的莫名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凉意,手上动作不由得缓缓停下,转头看看,狭小的卫生间里一目了然,却不知道这异样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随后我摇摇头走出卫生间,想着自己似乎是太敏感了,可在往回走的时候,更加明显的煞冷气息袭来,让我心下一惊急忙停下回过了身。 长长的甬道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暗自惊疑不敢放松警惕,慢慢向后退,直到回到了包厢关上了门,坐下来提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莫名的危机感让我震惊,我感觉到的不会有错,刚刚分明有什么十分危险的东西悄然靠近,那种邪煞气息袭人,难道车火车上竟然会藏着什么邪祟? 这时门一开我惊回过神,见明真闪身走了进来。 明真见我醒着,便坐在了对面,神情格外凝重说道:“死的两具遗体我见过了,很不对劲,杀人的不会是人。” 我也是大概意识到了,还是吃惊问道:“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吗?” 明真摇摇头,“还不清楚,不过肯定的是这东西是吸血的,两具尸体血都被吸干了。” 我问道:“身上有伤痕?” 明真点头回道,脖子上都有尖齿印,像人的,但又是两排尖齿的血洞。” 我思量着,“那会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吸血鬼?” 明真并不像在开玩笑,“说不定还真是,这东西什么时候上来的,会隐藏在哪里呢?” 这问题我难以回答,因为我都没想到,在这火车上竟然会藏着一个都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就刚刚那一瞬间,我如芒在背,从头冷到了脚一般。 既然明知道有异样的东西在车上,而且都是晚上出来行动杀人,那么车上的乘客岂不是都有危险,今晚会不会还要死人? 据我所知,这列车有十八节车厢,第八节是餐车,往前是硬座,往后是包厢,就算是淡季,每一站上上下下都有人,大多是短途乘客,所以前边硬座车厢人最多,包厢的都是长途乘客,男女老幼都有。 这样一二百人也有,根本无从查起,谁知道那东西从哪里上车的,会不会从哪里下车,如果一直在火车上,那车上毫不知情的乘客,岂不是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猎物。 我想了下,“只能和乘警说一下有凶险的东西躲在车上,每一处都检查一下,也能通知大家都小心些。” 明真说道:“可是怎么跟他们说?我们都不确定究竟是什么,这样吧,反正现在外边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乘警巡逻,过了今晚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没有事发生,说不定那东西袭击两个人之后就离开了。” 我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而且说不定一直到终点站,危险都有可能发生。 果然,一夜过后竟然又死了一个人,而且死的还是一名乘警,这无疑给整列车的人都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于是列车在抵达武丰乡的时候火车停了下来,而且车上所有人都转移到了乡里的小学学校集中隔离调查列车死人事件。 因为正赶上学生放假,乡里最大的容纳这些人的地方也就是学校里头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都是惶恐不安,这接二连三的死人谁也受不了,他们想赶紧离开回到各自的地,只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才能调查清楚,杀人犯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而只有我和明真知道,那是比杀人犯更加危险的东西,隐藏在火车上寻找猎物捕食堂所以这么多人下了火车自然能安全些。 只希望那东西还留在火车上。 就在乘务人员安抚着大家情绪时候,我跟明真找到了列车长。 “你们说要提供线索,现在请讲吧。”列车长先说道。 我跟明真互相看了眼,我先说道:“已经连续死了三人,想必您也察觉到死者状态异常,听说是身上的血被吸干,伤口也很特别,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吧。” 列车长安抚说:“我们已经联系上级,正派人过来调查,你们都不用紧张,也不要听信谣传,胡思乱想,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调查清楚的。” 明真说道:“你们只想从这些人中调查找出凶手,可凶手要不是人呢?就算是隐藏在人里头,也不是一般的东西,寻常手段是对付不了的。” 列车长看着我俩沉默片刻,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想说什么呢,如果说是狼人还是幽灵之类的,我能理解你们想法但是不能认同。” “回去吧,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以后会安排下一辆列车带你们离开的。” 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我跟明真只能离开,商量了下后,决定找机会一个摸上车,寻找有没有线索,另一个留在学校,盯着以防再发生不测。 “还是我去吧,你留下来盯着点。”我说道,因为还不清楚那是什么,外一真的还在车上,上了火车的人就要面对凶险。 明真摇了摇头,执意说道:“我是师兄听我安排,还是我上去,别争论了,外一那东西已经跟着下了车呢,你在下边也未必轻松。” 我只好不在推让,等到夜里行动的时候,提醒明真一定要小心,然后看着明真身影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以明真能力自然很容易就摸上火车上去,我担心的是他撞见那个东西难以应付,所以一直等着他回来。 可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沉寂,但注定今晚不会平静。 第577章邪祟?狼人? 因为连续发生了三启人命案,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乘警,所以火车在武丰乡站台停了下来。 车上所有乘客都暂时隔离在了武丰乡小学学校里接受调查,方便起见,男人和女人都是分开住的。 列车长联系了上级汇报情况,上边也派人下来调查,只是专员还在赶来的路上,所以只需要被隔离的人耐心等待下。 可这份脆弱的宁静,突然就被女人的一声尖叫声打破了。 当大家都赶到声音出处,都被眼前一幕惊住,就见一地散落的行李,都已经是鲜血淋淋,而且混在其中的还有零碎的肢体。 一对年轻男女相拥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都是脸色苍白满脸是泪,惊恐万分的模样。 赶到的人见状也是吓住不敢靠前,匆忙跑来的列车长和乘警见到也是惊住,随后有人扭头狂吐不止。 直到男孩女孩被带去校长办公室里,安抚和问话,其他人则惶恐不安的围在外边等待结果。 其实那对年轻男孩女孩我之前在餐车见过,正是胆小的那个女孩和平头男生,死的是他们的同伴。 后得知女孩叫谢雅,平头男生叫谢晓志,两人是兄妹,死的男生叫徐野,是他们同乡好友。 被隔离在武丰乡,三个人显然是想偷偷离开,却被什么袭击了,这也说明那个东西已经不在火车上,而是隐藏在这个学校里了。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危险又隐藏的如此隐秘。 谢雅惊吓过度昏厥,很快乡里医生被接过来,列车长对大家的解释是谢雅三人受到了狼的袭击,徐野不幸遇难,危险还没有解除,让大家尽可能不要再单独行动。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牵强,毕竟死亡是在火车上就开始发生的,可也没办法否定什么,毕竟徐野那种死法,的确不像是人干的。 明真还没有回来,而这边已经又开始死人,而这次死的徐野跟前三个状态又不一样,不知道是这杀人的东西手段进化了,还是因为有猎物要离开,惹怒了它。 无论怎么样危险还在继续,无论是列车上还是这个学校都变成了猎场一般,不想再有人无辜惨死,我必须要尽快弄清楚这个捕食手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从谢雅和谢晓志那了解,他们有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袭击了他们,这时倒是列车长主动找到了我,我知道,因为他和我一样的想法。 现在避开了所有人,只有我跟列车长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所以我直接问道:“我知道袭击芳雅他们的不会是狼,而是非常凶险的邪祟一类的东西,他们有说看清究竟是被什么攻击的?” 列车长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是狼人。” “什么?”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没错,谢晓志还算是能说得清楚,讲述说是一只长得非常凶恶的怪物徒手将徐野撕碎,形状像人又像狼,四肢伏地,行动速度很快。”列车长说道。 “我原本也不相信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可现在也只有这个能解释得通,毕竟也有目击证人。” “狼人吗?”这个答案让我很是意外,又有些不太信,毕竟狼人这种传说只存在电影小说里,就算真的有狼人存在,好像也没听说过有哪个是吸血的,而且还是白天跑出来杀人的。 最主要的是,那晚我分明感觉到的是邪祟的气息,并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非常奇怪的凶邪煞气。 我想了下说道:“无论是什么东西,现在它就隐遁在这些人中,或者是埋伏在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袭击人。” 列车长无奈叹口气,“我也觉得这么多人集中在这里太危险,如果那东西真的串出来大肆虐杀,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我向上边申请了来车将人分开转移走,可是也要等专查组的人赶到,确定不是什么传染病什么的,才能安排转移问题,明天人应该就会赶到,所以今晚要尽可能的保证不再有人会出事。” 我明白了列车长找我来的意思,他直言询问道:“之前你来找我说过,杀人的是邪祟,要用非常手段对付,我不管它究竟是狼人还是邪祟,就想问你说的非常手段是什么。” “对付邪祟自然用术数相镇相克的办法,要保证所有人安全,那就在周围布辟邪镇术,就像一个结界,只要没人出来,那东西就进不去,大家就会是安全的。”我解释道: “我虽然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天师,刚巧懂一些玄术。” 列车长显然似懂非懂,沉思了下问:“可要是狼人,这个会管用吗?” 我回道:“所以除了布镇对付邪祟,还要再做另一手对付狼人还是妖邪的准备,它在暗我们在明,吃亏的始终是我们,所以需要个饵把它引诱出来,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 “所以我来做这个饵,引它现身。” “这太冒险了。”列车长立刻摇头。 我说道:“实不相瞒,我之前碰见的可能要比这危险得多,所以没有些自信,不会冒然用这个办法。” 列车长犹豫着,过了会拿出了一把短柄手枪来,放在了桌上往我这边推了推,“如果会用这个,拿着防身吧。” 我将手枪推了回去,“我敢引它出来自有能应对的手段,这个,还是用来保护更多的人的安危吧。” 列车长明白的点点头,虽然并不完全相信我能应付得来,不过眼下这是无用可用的唯一办法了,总要做些什么,能撑到专查组的人来调查清楚把人转移走,是他的责任。 于是我将布镇物用的东西告诉给了列车长,他也忙做安排,很快,我需要的朱砂,灯芯草和黑豆都找了来。 我这边则将镇物挂在房屋四方,落下镇诀,邪毒不侵,百无禁忌。 如果真的是邪祟,那么无论是隐藏在人群里边的,还是徘徊外头的邪祟都会有反应,退避这个镇台。 如果真是狼人之类的东西,虽说镇的作用不大,不过它想要的是杀戮,那我在镇的外边来做饵,只要它出现,就有除掉的机会。 于是在天黑前我布好镇台,列车长乘警他们负责看好里边人不离开,我便独自在操场正中,以自己血淋了地上身上,然后坐下等待着。 第578章会飞的人头? 夜幕很快就降临,整个学校里都变得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屋里出来咳嗽声,或者是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种氛围也让人紧张,又十分压抑。 等待需要的是耐心和定力,那东西只要还需要猎食就一定会出现。 我以为它应该会有防范戒备,可能在深夜里出现,而也就是入夜九十点钟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忽的从我身后上方闪过,虽然速度很快,而那种气息和那晚逼近我感觉到的一样。 我起身环顾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不是有什么隐匿其中,我警惕的停着动静,并没有动。 就在身后忽的劲风袭来的时候,我迅速手上祭出长剑回身横扫而过,可那东西反应也很快,嗖的就退后没入黑暗中。 我立刻紧追而去,在黑暗中隐约黑影晃动,我手上剑刃挥出,可下一刻女孩的惊呼声传来,随后是男人的声音, “等下,是我们。” 我立刻握住旋转代发的长剑,往那边走了几步,渐渐看清眼前的竟然是谢雅和谢晓志两人。 谢晓志搀扶着谢雅,谢雅虚弱无力,肩膀上全是血,显然是刚刚伤到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不是让所有人不要出屋吗?”我看着两人问道,边戒备周围动静。 谢晓志忙歉意说:“我们知道,但是对不起,我得带小雅离开这。” “徐野的死对我们打击都很大,尤其是小雅,她本来胆子就特别小,再受不了惊吓了,那狼人要是还袭击我们怎么办,我现在只想带小雅赶紧离开这。” 虽然理解他们心情,我隐约还是觉得可疑,“这个时候离开?夜里单独行动更不安全吧。” 谢晓志看看谢雅,“小雅这状态,我怕她撑不住,列车长他们又说调查什么的不让我们走,难道我要等着看小雅倒下。” 我看着谢雅摇摇欲坠的样子的确是虚弱可怜,可又怀疑,刚刚袭击我的邪祟在两人出现后就销声匿迹了。 那么我不得不怀疑,要是邪祟在谢雅身上,她现在这样子说不定就是受镇台的影响,所以才要走出镇台来。 为了确定心里怀疑,那就必须带谢雅回到镇台里去,我不动声色说道: “现在那东西就在周围附近活动,你们就算不碰到,这样子走又能走到多远去呢,依我看不如这样,坚持过今晚,明天白天应该就会来车接我们走。” “我呢护送你们回去,起码能保护你们安全。” 谢晓志犹豫着,转头看着谢雅轻声询问:“小雅,可以吗?” 谢雅无力的点点头,谢晓志看看我,郑重道:“那就拜托你了。” 我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往回走,边仔细观察着谢雅的反应。 返回医务室门前,谢晓志伸手推开门,里边的灯还亮着,可一眼看到里边的情景时候,两人愣住,我也是一惊。 就见一地七零八落的人头组织,那样的血淋淋的情景,堪比地狱一般! 谢雅尖叫一声再次昏厥,谢晓志也是跟着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列车长等人在看到屋里情景,也是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无法靠前。 死的人,正是从乡里请来的那个医生。 列车长他们处理着里边的残局,我也沉思着。 等列车长走过来低语沉声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布什么镇物,什么邪物就进不来了吗。” “看来果然还是狼人,我要立刻向上级汇报,派武警过来。” 我说道:“那东西刚刚的确是攻击我了,虽然很快就不见,但是我能确定那不是什么狼人,倒像是……会飞的人头。” “什么?”列车长不明白的看着我,明显是不信的立刻说道:“你是说会飞的人头把一个大活人撕成那样?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哪有心情开玩笑,可也不能完全确定,只能叹口气,说道:“虽然还没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最大可疑对象就是谢雅和谢晓志两个人。” “死的是给谢雅治疗的医生,而两人又在大晚上的急着离开,怎么看都可疑,安全起见,还是把两个人先管控起来吧。” 列车长说道:“谢晓志已经跟我说明情况了,我倒觉得没问题,他们两个哪个像能把人撕成零碎的?”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什么邪祟不邪祟的,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处理,你也回去不要乱走了。” 看着列车长转头走了,我知道他是已经认定是狼人攻击,可我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能证明谢雅谢晓志有问题。 就在我心思沉重的时候,这时从后边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头就见是明真。 明真说道:“我在火车上虽然没碰到那东西,不过发现了些奇怪痕迹。” 我忙问:“是什么?” 明真回道:“三号车厢一个座位,椅子两侧有很多新鲜的带血的指甲抓痕,而且椅子上也沾有很有血,不过因为座位是深颜色的,所以不细看看不出来。” “而且我看过火车监控,也发现几个画面似乎闪过奇怪的影子,看着就像是…漂浮着的人头一样,不反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心下一动,“有确定影像吗?” “这个算是最清楚的了。”他说着拿出手机翻出相册,我忙接过,就见拍摄的是视频的一个画面,车窗户上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依稀辨认出人头形状,垂下的似乎是长发。 我说道:“那就是了,刚刚袭击我的东西,我也觉得像是一颗会飞的人头,只是速度太快不能确认。” “师兄,你刚刚说的那个座椅有查到是谁的吗?” 明真点点头,“我看过乘警记录,那座位号对应的是个叫谢雅的女孩。” “那就是她了。”我立刻说道:“这女孩也是我怀疑对象,可还没有证据指认,而且我也想不通,谢雅看着很正常一女孩,一直也表现胆小惶恐的模样,就算她是伪装的,可怎么做到让自己头能脱离身体飞出去害人的?” 明真回忆说:“我倒是听说过,茅山道士中有一门邪术,叫飞头术,就是能让人将头飞出去吸血修炼邪术,天黑飞出去,天亮前飞回来。” 第579章反被嫌疑 我不认为谢雅会茅山道术,况且学习术数的人都有一些特征,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我还是问道:“你说的飞头术等下跟我仔细说说。” 明真点点头,我俩回到了休息的教室,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明真才说道: “我也只是大概的听说,这茅山术的飞头术是一门恐怖又血腥的禁术,就是利用符咒能使人头飞出去,夜间出去吸食血液,拂晓回到身体里。” “据说和东南亚的飞头降很相似,据说修炼飞头降可以让人永生,只是修炼的时候也是很冒险的,因为这过程要分为七重,一重比一重难。” “而且每一重都需要修炼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喝人的血,如果中途中断,那就前功尽弃了,而且要是在拂晓头不能飞回身体,太阳出来一照,那么脑袋就会变成一滩血。” “最可恨的是,练成了七重阶段过后,这人头活动就会更加灵活自如,不容易被人察觉,也不需要每天都喝血了,可是每四十九天,就要吃一个胎儿,所以这练飞头术的人,简直是怀孕女人的噩梦。” 我惊讶道:“就是说练成了也还要继续害人?” 明真点点头,“因为怀孕腹中胎儿有着阴阳之气,噬食胎儿可以增加练飞头术的人的寿命和力量,这种人可恶至极,所以一旦被抓到,肯定要乱棍打死。” “而且修炼飞头降的人罪孽深重,是不会再投胎的了。” 我吃惊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得到永生,那不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明真耸了下肩膀,“练飞头术的人通常是年纪大又会巫术的女人,才会冒这个风险,反正年纪也大了,出了事大不了一死,可要是成功了那就得到永生,而且还会重返青春,青春永驻。” 我大概的了解了飞头术,可是再想到谢雅,如果不是证据指向了她,怎么也联系不到她身上去。” “如果真是这样,难怪之前会感觉到的邪煞之气那么怪异了。”我说道:“如果不是谢雅隐藏的深,那就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保护她隐蔽,和谢雅在一起的是她的哥哥谢晓志,他肯定也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所以谢晓志才对列车长他们说袭击他们的是狼人,目的是混淆视听,保护谢雅不暴露。 明真说道:“既然明知道那个谢雅有问题,那就赶紧将她擒住,要不然她还会继续害人。” “我在这里四方布镇台,逼邪祟现身,谢雅和谢晓志走出了镇台我才开始怀疑,将两人带回镇台却发现治疗谢雅的医生也死了,没有人会怀疑谢雅头上。”我无奈摇头回道: “列车长对我已经不再信任,所以这些事就算跟他说他也不会信的,我们组要证据,直指出谢雅有问题。” 明真想到了什么,“倒是有一个办法……” 而他话还没说完,这是教室的门打开,列车长和几名乘警乘务人员走了进来,转头四下看看,然后看向这边。 列车长伸手指了指,低声道:“两个都带走。” 然后就过来人讲我和明真拽起,尤其是明真,立刻就被捆了,而且头上套上了黑色布罩子,周围人看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俩也是没明白什么状况,就被带出了教室,出了门我忙问:“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走在前边的列车沉声回道:“在李医生出事的时候,这位叫明真的一直没出现是吧,现在怀疑你们两个动机,上级已经批准你们两个单独隔离,明天来人调查。” 我立刻就明白了,死掉的那个医生,出事前的一段时间里,明真是在火车上调查,而我找了列车长说了那些话并且布镇,医生还是不知不觉的就死掉了,列车长怀疑的是我在分散他们注意力,明真才有机会杀人。 他们是把明真当狼人了? 我忙说道:“我们只是想帮忙找出杀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阻止再有死亡发生,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而且最大可以对象该是谢雅谢晓志兄妹。” 列车长回道:“你不用再说了,一切等到明天来人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坏人。” 明真挣扎不开气得叫道:“都说我们有线索了,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就认定我俩有问题,这又不是一般的事你们能调查出什么,倒是现在赶紧查查那个谢雅。” 这时我看到医务室那边门口停着车,忙问:“你们要把谢雅送走?” 列车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忙说道:“杀人的不是什么狼人,混淆真相的是谢晓志,目的就是掩护谢雅,我布下镇台就是用来对付邪祟的,怎么就赶在那时候治疗谢雅的医生死了,谢晓志带着谢雅走出镇台要离开呢。” “不觉得他们两个才可疑吗?” 明真忙喊道:“杀人的真凶是修炼了飞头术在杀人,你就算不信我们,谢雅他们两人也同样可疑,这样好了,修炼飞头术的人最大的特征是瞳孔里不会映出人的倒影,你去确认一下,如果那个谢雅真的没问题那我们也不说什么了。” 列车长并没有理会我俩的话,只是叫人将我们锁在了一个小隔间里单独隔离,让人在外边看着。 等人离开隔间里安静下来,明真才手上一用力,挣断了绳子,摘掉头套往地上一摔,又气又无奈的说道:“真是费力不太好,忙了一大顿倒是怀疑到咱俩头上了。” 我从封闭的窗户缝隙隐约看到医务室那边的车还没有走,明真问道:“那些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先查查那个谢雅。” 我收回视线叹口气,“毕竟人命关天,应该要排除一切可疑吧,就算是没有听进去,谢雅谢晓志被带走,起码这里其他人都安全了。” 明真咬牙,“等离开这里的,咱们也去找那个谢雅,不能让她再害人。” 我俩说着话的时候,这时外边忽的传来叫声还有纷乱的脚步声,我忙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隐约瞅见医务室那边人影凌乱,显然是出了事。 我心下一动,“师兄,说不定你说的办法他们试过了。” 第580章真正的邪术之人 一声枪响声让我和明真意识到,谢雅应该是暴露了。 天亮后我和明真被带出隔离间,就见学校操场上已经停着很多的车,看来是调查组已经到了。 也是出来后我们才知道,谢雅死了,谢晓志跑走了。 就在昨晚谢雅趁靠近的列车长不注意,突然扑上去疯了一样咬掉了他一只耳朵,迫于形势,列车长开了枪,谢雅当场毙命。 在调查组盘查完事情确定没有问题的人立刻安排上了客车陆续转移走,我跟明真也都洗脱了嫌疑,毕竟狼人什么的都没有人信,谢雅和谢晓志的反常已经表明事情跟他们有关系。 不过调查组给出的结论是两个人跟最近兴起的吸血鬼派不法组织有关系。 我和明真都知道这样的解释不过是对外的交代,既然谢雅已经死了,那就没必要再争论,飞头术和狼人的传说都差不多,就算是说也不会有人信的。 在客车上,明真低声说道:“幸好谢雅没有修炼到一定程度,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杀死,火车上还真有个怀孕六七个月的孕妇,既然没有受伤,那就是她还没修炼到那一阶段,顶多也就是脑袋拖着肠子可哪飞。” “这种邪术可是够坑人的了。”我摇头唏嘘道,过了会转头看明真问:“师兄,你说脑袋连着肠子飞?” 明真也是一脸嫌恶心的点头回道:“是啊,在西南亚飞头降又叫罗丝瓶,最初人头飞出去的时候,是脑袋连着自己肠胃一起出去,先是吸食家畜的血,一直吸到肠胃灌满了血,才飞回身体里去。” “而且刚开始飞的时候脑袋离地不过三米来高,要是肠子刮到了哪里,头飞不回去就完蛋了,直到最后的阶段,头再飞出去就不会连着器官了,活动也就更灵活,那时候可就难抓了。” 我思量着,向明真要了那张手机照片仔细的看,车窗上倒影的影子的确是人头的形状披着长发样,我一直怀疑是谢雅所以认定了是她。 可是现在细看着这张照片,再回想,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 为了排查无传染疾病风险以及精神问题,我们被带到了医院先是进行了体检,抽血和各项检查,最后心理评估和疏导。 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待拿化验结果报告时候,我正看到了那个列车长从旁边监察室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病号服,一边耳朵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一个胳膊也打着石膏,看上去伤的不轻。 刚好列车长一抬头也看到了我,迟疑了下后,我也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听说您受伤了,很抱歉但也十分感谢,您相信了我们。” 列车长说道: “你说谢雅和谢晓志有问题,安全起见,在要带离两人离开的时候,我决定再检查一遍。” “所以你们说的方法我已经试过了,但是让我觉得费解的是,谢雅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却突然向我发起了攻击。” “我没有防备,结果成了这样,情急之下也开了枪,谢雅就那样死掉了。” “我不停的在想,她死时候的样子,而且忍不住怀疑,对于谢雅的怀疑是不是个错误。” 听到列车长的话,我倒是也确定了心里的疑惑,我说道:“怀疑谢雅和谢晓志方向并没有错,而谢雅这么做的原因,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她在保护她哥哥。” “所以我们也犯了个错误,谢晓志逃走恐怕才是真正的危险,如果没有猜错,他是不会丢弃妹妹的遗体不管的。” 列车长无奈摇了摇头,“我已经搞不懂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再相信听来的了。” 他说完之后边深色消沉的扭头走了。 而很快,事情便得到了验证,谢雅的遗体不见了,看管遗体的两名警卫,也都不幸遇难,监控里拍下了可怕的一幕,也证实了谢晓志,才是,那个真正练,飞头降的人。 虽然监控画面,并没有向外公布,但是不难想象,拍到的会是怎样的画面。 特警队开始通缉寻找谢晓志,而我和明真都知道,谢晓志是个十分狡猾聪明的人,他们是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他的。 而谢晓志下一步行动,我想很有可能就是要找,杀死谢雅的人报复。 于是我和明真决定,当晚埋伏在列车长病房附近等等看,果然,就在后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影来到了病房门前,悄无声息的开门进了病房。 这个时间会出现这里的不可能会是医生,我和明真立刻行动,冲进门就见那身影正站在病床前两手死死掐住列车长的脖子,嘴里探出的一条长长的血红色舌头,蛇一样,就要探进列车长嘴里。 我手上结诀立刻一道雷印袭去将谢晓志击飞,而摔出去的谢晓志,脑袋也甩了出去,地上躺着具无头尸体再也不动了。 原来他害了名医生后,将自己头安在了尸体上,控制尸体行动,现在头与身体分开,他干脆飞起就向我袭来,速度快得惊人。 明真也是一道火雷鞭甩出,谢晓志退后躲过,知道不会是我俩对手,就在我祭出长剑缚斩魔印击去,他整个头颅冲破了窗玻璃飞了出去。 我追到窗前,就见他的头颅已经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再看幸免于难的列车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吓得魂不守舍,还缓不过神来。 就像他之前说的,已经亲眼目睹,谢晓志的脑袋,水如何悬浮在半空中,到处飞行并且害人的。 谢晓志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现在害怕会被找到,一定会带着谢雅的遗体离开这里。 而且在外边,到处都是寻找他的通缉令,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一定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医院这边自有列车长解释得清楚,问明谢晓志的住址是在距离三公里的山村前进村,在列车长帮忙下,我俩搭了车立刻赶往前进村。 绕过一段很长的盘山路进了大山里,到了地方才知道,前进村是一个很偏僻闭塞的村庄,能有一百来户。 而与外边的村落不同,这里家家户户都用石头垒着高院墙,墙上插满了碎玻璃,还挂满铁丝网。 第581章背后的真相 前进村是个透着古怪的村子。 虽然天才刚蒙蒙黑,不过我和明真所经过的院落都是大门紧闭,院里也不见有人影。 我们想要找个人打听下谢雅谢晓志的事情,走过了七八户,总算是看到前边一个人正在要关院门。 “请等一下。”明真赶忙喊了一声上前伸手推住门板。 门后的中年男人立刻紧张的透过门缝打量我俩,低声问:“什么事?” 我问道:“大叔,我们跟您打听下,谢雅谢晓志家是哪个?” “谢、谢……”而那中年男人立刻满脸惊恐的喊了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便用力的关上了门,并且哗啦一声上了锁。 任明真怎么叫他,门后的脚步声都很快的跑远了。 我和明真互相看了眼,我低声说:“看这里到处防备,应该是谢晓志在这已经造成了灾难。” 这时前边传来开门动静和小声说话,就见一个老头从门里走了出来,回头和送他出门的人低语了几句,门关上后那老头便独自扭头往前走去。 我和明真忙跟过去,就见那老头背着个药箱子,显然是个村医。 “大爷,跟你打听个人呗?”明真先说道。 那大爷脚下没停,并没有询问我俩是谁,回道:“你们要打听谁啊?” 明真直言道:“谢雅和谢晓志,他们是哪家的?” 那大爷脚步缓了缓,转头看过来,过了有一会才回道:“他们家不在村里,在北山湖对岸,不过房子没人,荒很久了,但是劝你们不要过去,没人愿意靠近哪里,提都不愿提。” 见这老头愿意说,我问道:“是因为飞头术吧,其实我们来正是为了这件事,而且正在找谢晓志。” 老头沉默了有一会,才回道:“你们知道飞头的事,那东西是在什么地方也成了祸害了吧。” 我点点头,“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 老头摇头叹息,“真是妖孽啊。” 走到了一处院门前老头停了下来,伸手推开门说了句,“进来吧。” 我俩忙跟着进了屋,一进院子就闻得到重要味,院子里架子上放着一些箩筐装着的山药材。 跟着老人进了屋里,就见屋子不大但是很干净整齐,案台下也摆放着几个熬药的锅子。 老人指指座椅示意我们坐,扭头去案台上拎着热水壶走了过来,我忙起身接过倒了三杯婆婆丁根泡的水。 明真急切的询问:“大爷,您是清楚那个谢晓志的事的,跟我们说说呗。”仟韆仦哾 老人说道:“没用的,你们是抓不住那东西的,他们是玛莎留下的两个余孽,我就知道早晚还会出事。” “玛莎是什么人?”我问道。 老头回道:“一个可怕的女人,当年谢恩山从外边把她带了回来,她就大着肚子,因为她长得很奇怪,两只眼睛颜色都不一样,所以村里人对她私下议论。” “谢恩山说玛莎是南亚人,他们已经结婚,回来要在村里生活,赶上那年天旱,又闹鼠疫,村里人便开始都怀疑玛莎是个不详的女人,是她把灾祸带了来。” “后来谢恩山搬家到了湖岸那边住,可是村里的祸事并没算完,村里人就组织一起去了谢恩山家,要求玛莎离开村子,接过发生争执过程中,谢恩山发生意外死了。” “毕竟闹了人命,村人也就不再上门闹事了,过后那个女人也没有搬走,没过多久生下两个男孩,但整日里门窗紧闭,再没见她走出过门。” “可渐渐村里就出了怪事,早上出门一看,一晚上家里养的鸡鸭鹅死一院子,之后就是大牲口,然后就开始死人。” 听老人说有人夜里看到那个叫玛莎的女人的头在半空飞,样子非常恐怖,而且见人就袭击人,或者谁家要是开着窗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钻进屋里去,能把人血都吸干。 “她在因为谢恩山的事报复村里人。”老头回忆着叹息说道:“所以也是没了阻挡她,家家户户都高砌院墙,不等天黑下来就赶紧门窗紧闭,一家人抱在一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有天,那女人的头挂在了墙上的藤蔓上挣脱不开,被发现了,村里人壮着胆子,拿着农具。” “那女人就哭说家里有两个孩子在等着,放她走,再也不害人了。” “可谁能信她的鬼话呢,尤其被她害过的人家里,这时逮到了机会,都是恨的不行,一个带头,立刻都跟着挥手里东西,把她脑袋砸烂了。” “这女人死了,都知道生下的两个崽子还在湖对面的屋子里,有的说不能留祸根,可隔着湖都能闻到臭气,谁也不愿意靠近那里,最后一商量,都觉得没人管那两个崽子自己也就饿死了。” “谁成想他们就活过来了呢,等有天有人发现了,那个男娃就像他娘一样脑袋飞了起来,就知道又是一祸害,为了不酿成大祸,村人搭着船过湖那边,不过那两个余孽应该是闻风跑走了,所以把房子烧了。” “也是从那之后他们再没出现过,可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都知道他们肯定会回来报仇的,所以都把墙砌的更高,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些年。” 看来玛莎飞头害人的事着实给村里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了,想想也是,现在的谢晓志都已经闹出好几条人命,更何况当年修炼的玛莎呢。 我不解的看看明真,“师兄,飞头术这个遗传吗,玛莎修炼成了飞头术,以谢晓志那个年纪不应该懂得怎么修炼吧。” 明真也正思量着,说道:“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玛莎死后,谢雅和谢晓志能活下来,应该是靠着吃了玛莎的身体,而谢晓志便也传承下了那份巫术。” 我暗自咂舌,先不说这巫术有多邪,玛莎留下的这两个孩子,也的确是有毒。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灾难的起源完全是因为玛莎吗,最开始因为村里人闭塞的思量,不能接受玛莎那样异域的外貌,从心里排斥,把她当成了怪物一样。 正因为这样,村里一旦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都会立刻怪罪到玛莎的头上,尽管谢恩山已经搬离了村子。 而也是因为村人强逼下谢恩山意外丧命,让玛莎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第582章人头大战 第582章人头大战[1/3页 了解了事情的最初隐情,也知道了谢晓明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 我和明真便起身,借了两盏油灯,临走的时候我告诉老人说谢晓明很有可能已经回来了,还是告知村里人夜里尽量不要出门,注意防范,警惕危险。 得知那个祸根再次回来,老人也很是慌张,立刻点头应下,等我俩一直本着往北找到了老人说的那片湖的时候,就听到村子方向传来摇铃铛的声响。 这或许就是村里的警钟,警钟长响,带来的必然是非常恐慌了。 所以我跟明真才要抢时间的赶到湖对面那个荒废的木屋去查看,如果谢晓明真的在,那就一定要立刻解决掉他才行。wwxsnew.net 我俩在湖边烂草丛里,找到了那条腐烂陈旧的木船,所幸还能用,于是我俩划着船,奔着黝黑的湖对面划去。 或许是黝黑的湖水,也可能就是对岸飘来的腐败气息的确是非常难闻,而且冷风呜呜咽咽,就像鬼哭一样。 这地方有着非常明显的腐烂气味弥漫,靠近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越靠近对岸,依稀能看到房子的形状,就像黑色的剪影一样。 等船靠了湖岸,明真提醒我一句,“小心点。” 我点点头,跳到岸上,岸边草丛里立刻扑啦啦飞起一片黑鸟,发出嘎嘎的叫声,没入林子里转眼不见了。 我俩提着油灯边往房子前走边照看周围,警惕着周围动静。 就见荒草丛生,没到人腰身的高度,杂草中一个破烂不堪的木屋,一大半已经坍塌,还能看得出黑色烧焦的痕迹。 废墟上也早就被荒草覆盖,这地方除了鬼,不可能再住人了。 而对于谢晓志来说,除了这里已经无处可去,所以来这里找到他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走到了房子后院,看去也是铺天盖地的荒草,隐约瞅清杂草里似乎立着一块木板,我趟过杂草走了过去,靠近就看到立着的木板依稀刻着些字,很有可能这下边埋着的,就是玛莎的骨头了吧。 在转头照照,我心下一动,往左边走去,扒开草就见一挖好的土坑 第582章人头大战[2/3页 ,而土坑里躺着的,就是谢雅的尸体,让我惊心的是,除了谢雅的头,她的身体就像被野兽啃食过了一遍一样,已经是支离破碎,只剩下些骨肉。 谢晓明一定会在附近! 我刚一动,立刻就感觉到附近阴沉的血腥气息,谢晓明的声音也传了来,低沉又沙哑, “你们究竟是什么 人呢,一路追到了这里,非要赶尽杀绝才罢休吗?” 我反问道:“是你根本停止不了杀戮,被你虐杀的无辜的人,有想过可怜而放过他们吗?” “无辜?”谢晓明带着阴沉的冷笑,“弱肉强食是我得以生存的道理,隔着一片湖,这边的我是鬼,他们是人,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想弄死我,是他们的手上先沾满的血,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你们也一样,是你们害死的小雅,现在你们自己倒是送过来了,那就在这给小雅陪葬吧!” 谢晓明的声音忽左忽右,分辨不出具体的位置,只听见荒草间一会不断传来簌簌的声响。仟仟尛哾 我看看土坑里的小雅骇然的遗体,“你倒是为你妹妹着想,可实际是已经饥不择食了是吧,就像当年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是不是一边哭,一边啃食你母亲的遗体一样呢。” 我故意说着刺激谢晓明的话,就是为了激他现身。 “你知道什么就敢大放厥词!”果然,谢晓志怒火中烧,我后方突然蹿出的黑色的蛇一样的东西袭来,而我也警惕着,一侧身躲过,手上也祭出长剑挥过。 而砍断的是一段黒漆的肠子,再回头就见谢晓志的头颅正漂浮在身后半空中。 谢晓志那张脸已经是惨不忍睹,之前他撞破了玻璃逃走,所以插了一脸的碎玻璃,现在看上去就像满布的爬虫一样。 他目露凶光,尖叫道:“我不会给你个痛快,要把你一点点撕碎!” “脑袋不大口气不小!”明真已经三道震雷符挥出,而击在谢晓志的头上竟然没有反应,而且立刻燃烧化为灰烬。 谢晓志冷笑道:“你们那小把戏已经对付不了我了。” 也不知道是 第582章人头大战[3/3页 不是谢晓志吃了谢雅的关系,现在他已经明显和之前有所不一样了,又或许是已经修炼成了最后的阶段。 我说道:“师兄,这颗脑袋我来对付,你去找他身体!” 谢晓志一动,我也剑刃一转,五行结印,腾空翻转的剑瞬间分身五支,奔着谢晓志的脑袋就袭去。 谢晓志的头躲避被缠住,无法去袭击明真,明真则是牵引阴丝引寻找谢晓志的身体。 毁掉谢晓志的身体,他的脑袋也就无处可遁,他自然急,忽的一张嘴口中喷出的黑烟迸发,击飞的长剑落在我手上恢复成了一把。 再看悬浮在空中的已经是七八个黑色雾团,根本看不出谢晓志的脑袋隐藏在哪个里边。 那些黑球要四散隐去,我手上长剑消失,结印点 在荒草上,朽木点诡,立刻无数草木疯蹿起,瞬间将那些黑球都缠住,几个化为黑烟散去。 还剩一个正在挣扎的正是谢晓志的脑袋了。 我结诀牵引油灯火苗落在草上,立刻数道火舌延伸吞没了谢晓志的脑袋。 而就在荒草燃成灰烬,再看谢晓志的头颅并没有一同被烧掉。 竟然连玄火都伤不了他,而这时不远处串起火苗来,明真跳过来冲谢晓志冷笑大喊道: “谢晓志,你现在可是真只剩下个脑袋了,我看你安哪!” 明真已经找到了谢晓志的身体,并且一把火烧了。 谢晓志立刻怒起,他两眼通红,脖颈的切口处也伸展出很多头发一样的血丝,忽的伸长袭向我和明真,我俩立刻布术抵挡。 而那些血丝斩断会生出更多,而且疯狂的舞动,一不小心就被缠上了手脚。 眼看明真被勒住喉咙,我握剑的手也被缠住,转手剑刃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 “谢晓志,你不是要喝血吗,我就让你喝个够!” 闻到血腥味的谢晓志注意力转过来,随后忽的一张嘴,一条长舌头嗖的刺过来,刺进我的肩膀。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失的感觉,而看着谢晓志贪婪的模样,我冷笑了笑。 “这次,你可吃错东西了。” 第583章林子里的尸骨 我就等着谢晓志喝下我的血,然后立刻施以血点诡禁术,就见贪婪得意的谢晓志,整个脑袋突然涨得通红。 他舌头立刻缩了回去,感觉不对想要逃可脑袋像膨大的气球一样,掉在地上胡乱咕噜。 我手上最后的觐诀落下,谢晓志整个头突然砰的一下就爆开了花,化为一片血雾散了开,将周围的荒草都染上了红色。 而我最后的解诀完毕,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 就这样谢晓志彻底的死掉,不仅是对这里,对别的地方也都是好事,否则这样的祸患到了哪里,都会为祸一方。妙书斋 我和明真做了最后的净土之后,便一把火烧了蛮荒之地,看着火光冲天,直到化掉弥漫的煞气。 我俩当晚留在了村医家歇息到了天亮便要离开,得知威胁大家的危险已经消除,村医很是激动,说这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我们知道,一村人被恐惧笼罩了这么多年,让他们一下子放松解放出来不可能,不过相信满满的,铁丝网会拆除,高墙会落下去一半,人们放心大胆的走出门,阳光之下,大人孩子谈笑风生,热闹的生活的。 事情终于解决,我和明真也往回走,来时候是列车长安排的车,而回去就要靠两腿走出山路了。 明真揉着肩膀腰酸腿疼,忍不住念叨道:“咱们两个老心费力的把这害人的东西给解决了,就算不求钱财回报,起码该有辆农用车给咱俩送出去啊。” 我笑回道:“只有你和我确定谢晓志被除掉了,村里人只知道谢晓志回来了,又没有亲眼见到别的,他们怎么会立刻相信两个外人说的,放心的走出门呢。” “恐惧早就扎根,需要时间才能一点点拔除的。” 明真叹口气,“这一个谢晓志真是害人不浅啊,不仅祸害一村子,也没少折腾咱们,还差点反被他咬一口被当成了狼人。” 明真摇头笑着切了声,“狼人,这么蹩脚的谎话也有人信。” 我也笑了笑,也是半开玩笑的说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什么东西没碰见过啊,要说有狼人,我还真不怀疑。” 明真说道:“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可能真的会碰到。” 正说着话,这时就听林子里头传来呜呜的叫声,听着还真像狼的动静。m.. 我和明真不由得都放慢了脚步,互相看了眼,心下想的都是不会吧,还能真这么准,提什么来什么? 随后就听见蹭蹭蹭跑动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我俩立刻都警备起来,下一刻就见一个黑影从灌木丛 里嗖的一下蹿了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黄毛黑背的大狼狗。 那大狼狗跳到了山路中间后就看着我们来回徘徊转了两圈,嘴巴里叼着骨头,目露凶光发出呜呜低沉的声音。 “哪来的野狗,差点没让你吓死!”明真气得捡块石头做要丢过去的架势。 那大狼狗倒是识趣,丢了骨头蹭蹭蹭的奔着另一边的山坡下跑走了,转眼就钻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明真丢掉了石头,拍拍手上的土,嘀咕:“好狗不挡道,跑的还挺快。” “还好不是真狼人,行了,走吧。”我笑回了句,往前走了几步无意的扫了地上的骨头一眼,随后就停下来,回头看看。 我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骨头看着。 明真见我停下,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我看着手上的骨肉,“这是人的骨头啊。” 摸惯了骨头一搭手就能辨认出,羊骨头大,狗骨头长,人骨明显有着区别的。 明真耸了耸肩,“荒郊野岭的,有死人骨头也没什么,说不定是那只野狗把哪里的坟挖了。” 这块骨头已经完全风干,奇怪的是一端是整齐的切口,就在这时似有似无的一阵阴凉的风袭过,我立刻转头看去,就见灌木丛后的阴影中,似乎站着一个女人。 在迎上了那双眼睛,仿佛时间一下凝固,也只剩下我和她对立着一般,她一只手缓缓的抬起伸过来,嘴巴一开一合要说什么,而下一刻整个忽的被身后什么拉了回去一般,尖叫一声就不见了。 那尖叫声仿佛一下冲破人的耳膜一般,我不由得抬手捂住了耳朵也回过了神。 明真看看我,顺我视线往那边也看看,“那边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但是那女人的模样让我在意,所以只能说了句,“去看下。”然后便先往女人被拖走的地方走去。 明真迟疑了下,最后无奈的跟上,嘴里嘀咕了句,“得,肯定又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走进了林子里,往四下寻找,很快,我又发现了地上一块人骨头,明真也是在另一处也找到一块,等我俩几乎在整个林子里走了一遍,再回到原地,一数竟然找到了七十八块人骨头。 几乎能拼凑起一副骨架,唯独少了头颅骨。 而且除了人骨,还找到一双腐烂的女式凉鞋,内裤和胸罩,还有一枚女式钻戒。 我俩看着地上拼起的骨架,还有找到的东西,我指着胸部,肋骨,四肢几处,说道:“这是女人的骨架,断口平整,明显是一下下切断分解的,致命伤 都集中在胸部,不会是正常死亡。” 明真也是惊叹道:“究竟什么仇什么恨,竟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肢解后尸块丢得到处都是,这个凶手也太狠了。” 我看着缺失的头颅骨,并没有在林子里看见,不知道是落在了哪里。 明真为难的叹口气,“现在怎么办?碰见了又不能不理,埋了吧看样子也不会入土为安。” “这样的无头女尸身份不详,又死了这么久,想弄清楚最快的方法就是科学方法,那就报警吧。”我说道。 明真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觉得你应该会像每次一样,想要自己解决。” 这尸骨被撒的漫山遍野,找回来已经是不容易,再想弄清楚死者是谁,死亡原因,杀人凶手等等,哪有那么容易,我虽然碰见事情并不会嫌麻烦,不过能有简单的方法,何必要走许多弯路。 于是很快阳平县警察赶到,排查完现场后,尸骨被带走,我俩做完陈述记录之后,也搭了警车去了阳平县。_d 第584章失踪的女人 到了阳平县赶上下大雨,我和明真便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等着雨停再做走的打算。 或许是变天的原因,明真的旧疾又犯了,浑身骨节都疼,头疼无力。 所以让他躺着休息,我出门去买饭买药回来。 出了药店往回走,这时我看到一个店铺门前拴着一只狼狗,趴在门口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这只狼狗正是之前我在林子里碰到的那只,如果不是它叼着块人骨头,我也发现不了林子里的人骨头。 我看着那只狗的时候,它也瞅见了我,这时起身就冲我这边叫着,依旧是一副凶横的模样。 “大黑,你叫什么呢?”门推开些一个妇人探头看看,又往我这边看来,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这狗平时不乱咬人,这两天发邪。” “没事。”我摇摇头,见正好是个粥铺,便走过去进门,想着点些吃的给明真带回去。 我点了两份粥和面食,便坐下来等着,妇人显然是这个小餐馆的老板娘,自己在厨房忙着做东西。 我闲来无事左右打量打量,然后注意到旁边放着的一叠寻人启事,上边的照片女孩分明是眼熟,我拿起来看看,随后立刻认出,这照片中的女孩不正是我在林子里见到的那只亡魂吗。 虽然见到的亡魂是一副十分凄惨的模样,而照片中的年轻女子青春阳光,差距很大,不过从眉眼间还是立刻认得出来。 我忙看上边的信息,原来这女孩名叫袁姗姗,只有22岁,从失踪时间来看已经有一年了,失踪原因写着离家出走。 我拿着那份寻人启事看着,老板娘端着碗热汤走了出来,放在我面前说道:“小伙子,看你身上都淋湿了,先喝完面汤暖和暖和,汤面等下就好。” 我道声谢后拿着那份寻人启事问老板娘,“麻烦打听下,这失踪女孩是哪家的姑娘啊?”妙书斋妙书斋 老板娘虽然奇怪我为什么打听,不过还是说道:“这是我干闺女,从失踪到现在得有一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忙追问:“麻烦您能具体说说吗?” 说起她老板娘神情感伤的摇头叹息,“姗姗一年前来我店里讨吃的,一副落魄可怜的模样,我给她些吃的,说话才了解到她的情况。” “她不是本地人,父母离异后跟着父亲一起生活,而她父亲因为妻子背叛家庭离婚的事,把所有火气撒在了她身上,让她穿她母亲衣服,打扮成了她母亲模样。” “平时对她非常严格,限制她交朋友和出门,看管犯人一样,最终姗姗受不了 ,一次逮到机会逃离了出来,来到阳平县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 “我看她可怜,一个女孩子又在外游荡不安全,便留她在店里做服务员,看她干活说话也伶俐,后来就收了她做干闺女。” 我看看这寻人启事,既然都时隔这么久了还摆在这,看来老板娘还是一直惦记她的,所以问道:“这么说来您应该对她很不错的,她为什么还离家出走呢?” 老板娘回道:“她不是从我这走的,在我这待了能有两年,后来在网上谈了个男朋友,那男人找了过来,一看就比姗姗大不少岁,我就不同意,劝姗姗,对那男人又不了解,可不要全信他的。” 老板娘摇摇头,“姗姗这孩子太单纯,被哄住了,没一个月就决定跟他结婚,她认准了说什么也听不进去,骗我说自己已经怀孕了,我这一听也没有办法,给她置办了嫁妆,就那么嫁过去了。”.. 说起这个老板娘气愤道:“那王伟果然就不是个东西,处对象时候哄珊珊说自己是做什么买卖,多有能耐什么的。” “其实就是个农村种地的,还好吃懒做,结了婚就都败露了,每次珊珊打过来电话时候就哭,说后悔没听我的,我跟她说了,她要是过不下去想离婚干妈也支持她,不行就回来。” “可那次之后电话就打不通了,就这么有挺长时间断了联系,我怕珊珊出事,就找了过去,见到王伟谁知道他倒是气势汹汹的管我要人。” “他说珊珊跟网友跑了,说我肯定知情,我是跟这种无赖讲不了道理,赶紧去派出所抱了案。” “因为我知道珊珊就算离开出走,也会跟我打声招呼,不可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可报案后王伟拿出珊珊跟网友聊天的手机,看聊天记录是珊珊跟个网友约私会要跟他走,后来就定性家庭纠纷,一拖两个多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老板娘看看那叠寻人启事,“我没办法,就印了这些,走过路过的就给发张,起码能有个消息,说珊珊在哪好好活着,我这也才能落下。” 我心下一阵复杂,能理解老板娘的用心良苦,她是个好人,也真心待珊珊好,可我明知道这个女孩已经不在,而且还是那副凄惨模样,她一定会受不了。 我问道:“袁姗姗,是不是有一枚钻石戒指?”m.. 老板娘立刻点头,“是有,还是我给她的,孩子出嫁,王伟什么也没给她买,我虽然没啥大钱,也不想委屈了她,就把自己那戒指算陪嫁了。” 老板娘说完反应过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她立刻情绪激动起来,“ 是不是你见着珊珊了?她在哪?” 我沉默了片刻,看向门外那只大狼狗,说道:“最先找到珊珊的,应该是它。” 这是一辆警车停在了小饭馆门口,我心下叹息,知道派出所通知带来了老板娘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果然,在听到消息后的老板娘,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就悲恸的哭了起来。 虽说并非亲母女,但是相处了两年多时间也有了深深的感情,老板娘是把珊珊当成自己亲闺女了。 也许是珊珊的命本该如此吧,命苦的人享不了太大的福。 老板娘想起什么,忽的伸手拉住派出所通知,说道:“一定是王伟,肯定是珊珊说要跟他离婚,王伟就把珊珊给害了。” “你们一定要给珊珊做主啊,把那禽兽给枪毙了!” 派出所同志为难又耐心安抚说道:“您先别着急,王伟现在就在派出所接受调查,不过他拿出的证据,都表明袁姗姗离家出走,后边的事他不知情。”_d 第585章私家救护车 林中发现的女人尸骨已经确认证实就是袁姗姗,而杀害袁姗姗的凶手,也不是她的丈夫王伟。 要知道,一具被分解的枯骨要明确出身份来已经很是不容易,还要缕出两年前死亡事情发生的头绪来,着实是更难。 我看着伤心的老板娘关好门后跟着派出所同志上了警车,刚刚说话的派出所同志转头看我说道:“你不是之前发现袁姗姗的尸骨的报案人么,怎么也会在这?” 我提起手上打包面食,无辜笑下,“我朋友病了,只是出来给他买些吃的,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听说了袁姗姗的事情,真的非常巧合。” 派出所同志若有所思问道:“我们赶到现场时候看见肢解的人骨已经拼起,而且过后法医说过一句,拼起的骨骼位置都对,你对人体骨骼很是了解?是做什么的?” 我如实回道:“实不相瞒,从小跟着养父点翁挪金,我养父是拾金匠,就是迁坟捡尸骨,我传承了手艺,所以对人骨算是了解,起码拿起立刻认得出。” 派出所同志点点头,“杀害袁姗姗的凶手还没找到,活人问不出什么,那只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从骨头上找线索了。” “既然你对人骨这么了解,说不定还需要你配合调查,没急事的话这两天就先别离开阳平县了,我还会联系你,或者你有什么线索联系我,我叫陈奕。” 他说着拿出随身的本低头写下电话号撕下递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知道,这个是我的。” 我接过回道:“袁姗姗的事我觉得是挺有缘份的,也希望凶手早日被抓到,还死者安宁,如果有能帮得上的我自然会尽力。” 陈奕看着我,过了会点点头转身回车上去了,而我也看着警车走远。 哪里听不出陈奕的意思呢,我发现了尸骨又很快出现在被害人亲属身边,说是巧合几个会相信的,而我又不能解释说是先看到了袁姗姗的亡魂,再发现店里寻人启事,才得知的袁姗姗的事。 如果真这样说,就算解除误会不被当成嫌疑人,也会被当成可疑的什么教会的信徒,或者是神经病。 走这一路被误会不是一次两次,我也习惯了,反正清者自清,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不过袁姗姗的事情我确实是放不下,毕竟先是发现尸骨,然后来到了这里,说是巧合不如说是有着某种缘分。 一个女孩遭遇那样的对待,尸体被拆分还被撒的到处都是,真的很可怜。 我叹口气,转头看到趴在旁边的大黑,看看手里还有几个包子,便拿出了个,试着放在它附近低声说了句,“也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什么误会,我可真不是什么坏人。”仟韆仦哾 我起身返回旅店,回屋见明真侧身冲里睡着,便放下了东西,想着等下他睡醒再把吃的送去热一下,拿身干衣服去了一楼洗浴房。 等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已经是天黑,我再回到房间一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心说师兄是不是睡太久了,赶忙扭头去摸墙上的灯开关。 可吧嗒吧嗒按了几下灯也没有亮,就在这时,忽的异样的动静传了来,我手上动作也停下。 之前我一直觉得屋里有些寒意,只以为是自己淋了雨的关系,所以没有在意,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回身看着明真那边,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亮,我能隐约看到明真是坐在床上的,不过深低垂着头。 我试探的低声问了句,“袁姗姗?” 明真动了动,他头一点点抬起,一只手也缓缓跟着抬起,指向的是窗外,每一动作都明显传出嘎嘣嘎嘣骨头的声响,嘴里也发出一种呃呃的压抑的动静。 下一刻就见整个头像脱落的黑色球一样,忽的掉在床上又掉到地上滚落到床底,我心下一惊,屋里的灯闪了几下,然后就亮了起来。 就见明真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侧身冲里,仿佛刚刚我见到的是个错觉一般。 我忙上前查看明真状态,就见他脸色异样灰白,头也滚热,我心下一阵自责,赶忙找旅店老板过来帮忙,找车送明真去县医院。 店老板更是害怕在他店里出事,主动的帮忙联系车,说县里有私家救护车,联系过了马上就到。 我站在窗前往外看,焦急等待着车赶到,而这时却看到就在旅店的街对面,那只叫大黑的大狼狗正蹲在那,动也不动的好像也在看着我一般。 我心下惊异,这时就见一辆白面包车停在了旅店门口,之后在店老板帮忙下,明真被转到了救护车上,车启动时我心也落下,转头往街对面看去,早就不见那只大黑狼狗的踪影。 我心下明白,袁姗姗的事情不解决,我们也不会置身事外的,明真是赶上了身体不舒服,又是在袁姗姗的刨尸地回来,才会招阴附体,或许也是那个女孩找到了可以帮助她的人,才会努力的想要表述自己的冤屈。 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边开着车边说道:“怎么病成这样才送医院,是没钱还是怎么的?我可只管送不管垫付啊。” 我听出他是多心了,忙回答说:“放心,看病我们有钱,是我大意了,以为是只是旧疾犯了,没注意到他病的这么厉害。” 司机语气明显放下了心,“有钱就行,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啊?知道规矩吧?” 我没听明白,“规矩?什么规矩?” 司机不耐烦的啧了声,嘀咕了句,“这个老张也是,叫了车也不知会明白。” 随后语气一转,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这大晚上的饭都没吃,给你送人也不能白辛苦不是。” 我一听明白过来,这是要红包了,回道:“我明白,救护车出车肯定是要收费的,就是不知道除了车费,这辛苦费是多少?” “上道。”男人微微一笑,“辛苦费你看着给,反正给的多,我就卖力多踩几脚油门。” 原来他说的规矩是这个意思,通常叫救护车肯定是病人有紧急情况,包的红包大呢,那应该就很快送医院了,要是红包小,这人肯定要拖拖时间。 那就要不给红包,看来肯定是绕远路了。 第586章大黑抵命 我心下明白司机是卡在这时候讨要好处,所以回道:“道理我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多是少什么标准。” “这样,救人要紧,先把人送到医院,等下你说多少,我给你就是了。” 男人从后视镜扫量了几眼,说道:“到了医院我可不等,你们下车我走人,看见你座下有个收款码没,直接转两千就行了。” 我低头看看,果然从座垫下边摸出了个微信收款码来,心说可真是早有准备,看来每次都是这规矩了,不过车趟车就要两千,这赚钱也太容易了。 我看看明真,低头拿手机把钱转了过去,听到收款的动静,男人嘴角一扬,说了句,“到上坡路了,坐稳了。”脚下也用力踩油门。 其实大平道哪来的坡呢,不过是他收了钱自然加速度了而已,于是很快车停在了县医院门口,男人也一改之前的态度,热情的下车跟着把明真抬上医院的护理车。 我也才看清男人的模样,尖嘴猴腮果然是精打细算,油头滑脑,我要走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你这车速慢了,耽误了病人治疗不太好吧。” 男人一脸不在意的笑回了句,“轻重缓急家属心里没数么,我只管送人就是了。” “救人如救火,你这手里握着的可不只是方向盘,还有人的命。”我摇摇头,转身往医院里走,后边男人嘴里嘟嘟囔囔的拉开了车门。 而就在这时,突然男人的惨叫声传来,我停下回身看去,就见救护车旁,那只大黑狼狗竟然扑在男人的身上撕咬。仟韆仦哾 我一惊,虽然这男人干的缺德事他活该,不过眼瞅着那大狼狗下死口,已经流了血,我也赶紧上前制止。 可那大黑狗就像发了疯一样怎么也不松口,转眼就将男人咬的鲜血淋漓,周围围观的人谁也不敢上前来,就算是医院的保安上前用警棍挥打,那大狼狗也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仍不松口。 “可以了,它已经没有攻击性了!”我拦住两名保安继续重击,而一声呜咽声终止了这场暴行,再回头看去,狼狗的脑袋已经打破,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之后那司机男人被送进医院急救,狗的尸体也被收拾走,我看着地上留下的大滩的血,有人的,也有狗的。 周围还在议论纷纷,有的声责狗的主人不把狗看好,那么大一只跑出来咬人。 有的说指不定有疯狗病,打死了才松口。 各种声音都有,而我知道那只狗没有疯,它拼尽命的撕咬那个司机,就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拿自己的命去抵命,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看明真的状态稳定下来,我也就近在医院里打听了下,那个司机果然是都认得,因为只有他跟医院副院长有些亲属关系,只有他一个开私家救护车,名叫孙乐吉。 而但凡被他送过的人,都被勒索过红包。 可孙乐吉怎么会被大黑往死命的攻击呢,我想这大黑绝对是通人性的。 是大黑最开始找到的袁姗姗的骨头,说不定是想跑回饭店把信息带给老板娘,只是那时候碰巧赶上我跟明真,它丢掉了骨头跑走了,之后见了我面就叫咬,或许也是这个原因。 之后我在饭店门口和派出所同志陈奕说话它也是在旁边听着的,或许也是认准我会帮得上,所以才又找到了我。 那么它攻击孙乐吉,是不是这个孙乐吉跟袁姗姗的死有什么联系呢。 想到孙乐吉说不定就是杀害袁姗姗的凶手,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我想去找那个老板娘询问一下,偏巧在医院就碰见了老板娘。 老板娘是得到通知过来认领大黑,赔偿孙乐吉医药费的,我看到她时她一个人坐在医院长椅上,神情悲伤又绝望。 我走了过去,先是说道:“婶子,之前我们见过,您还认得我吧。” 老板娘抬头看看我,过了会抻袖子抹抹眼角,打起些精神,回道:“哦,小伙子是你啊,这么巧在这又碰见了。” 我叹口气坐下来,“真不是巧合,袁姗姗的事看来和我也是有些缘分的,我也着急想弄清事情真相,凶手绳之以法,死者安息。” 老板娘眼中又蒙上了水雾,“你能有这份心就很难得,多谢,我这心里难受,刚认完姗姗的尸骨,好好的孩子成了那副模样,现在大黑也死了,再没有可以念想的了。” 我叹口气,问道:“大黑是姗姗养的狗吗?” 老板娘说道:“大黑原先是王伟家的,姗姗嫁过去的时候,那狗一身赖病,就剩皮包骨,就跟块散了架子似的,王伟他家拿它不当玩意儿,是姗姗一天天上药喂吃的给救过来的,都说狗知恩情,平时也就跟姗姗感情最好,走哪跟哪。” “后来姗姗失踪,我找过去被王伟轰了出来,那狗就跟着我回来了,我挂念着姗姗,把它也留下来喂着,想着它也应该是在等着姗姗回来。” 我心下一阵感触,这个大黑果然是有灵性,重情重义的,它一定也在寻找着袁姗姗,或许也是姗姗含冤徘徊,指引着它在山上林子里捡到了骨头。 一切的一切,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我安抚了老板娘说道:“您别难过,姗姗的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大黑也不会白白丧命的。” 老板娘只当我是在安慰她,只是点头道谢,黯然伤神。 我询问了老板娘孙乐吉所在病房,起身道别后拿出手机给陈奕打过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直接说道: “陈警官,我是报案人唐艺,这次我是举报人,举报县医院救护车司机陈奕,和袁姗姗的死有直接关系。” “您说证据,那就请等下,证据就在这里。” 我走到了病房门前,透过窗户看到一身包裹着纱布的孙乐吉正在病床上打电话说笑着什么,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孙乐吉转头看过来,说了句,“行,过后再聊啊。”然后挂断了电话,瞅我笑笑,“呦,小兄弟有心了,还特意过来看看我。” 我也笑笑,坐下来说道:“毕竟是送我们过来时候你也出的事么,心里过意不去就想过来看看,本来想买些水果,一想你未必会喜欢,应该只喜欢红包么。” 第587章凶手落网 听到我的话孙乐吉尴尬笑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瞧小兄弟说的,我可不是光认钱的人,哎,也是我倒霉,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疯狗,串出来乱咬人。” 我若有所思的笑道:“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它怎么不咬别人只咬着你不松口呢,你是真没认出来?那是袁姗姗的狗,还是说你已经忘记袁姗姗是谁了。” “袁姗姗?”孙乐吉不明白的看着我,回想了下嘴里嘀咕,“谁啊?” 我说道:“曾经有一个叫袁姗姗的女孩,向外求救搭上了一辆车,以为那辆车可以带她远离黑暗,谁知道只是因为拿不出满足对方的好处,满心寄望的人,却将她推向了更黑暗的深渊。” 孙乐吉皱眉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呢?” “看看这个会不会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说着将放在凳子旁的一兜东西递了过去。 孙乐吉瞅瞅那黑口袋,打开往里一看,下一刻见到里边一颗女人的头颅时,吓得瞬间瞪大了眼睛并且把手里东西推了出去。 我弯身捡起了地上的红色皮球再递给他,“是不是已经明白了呢?” “你、你这个疯子!”他脸色灰白的一手拍掉我手上的红皮球,而看到撞在墙角滚回来的竟然又是颗女人头颅的时候,孙乐吉吓得手脚并用的往后退,然后从床上直接摔在了地上。 孙乐吉看着停在床底下的那颗头颅,正正的端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吓得嘴里哆嗦的喊救命喊不出,伸手冲着呼救铃又够不到。 我语气低沉凝重问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想起袁姗姗是谁,那么,她是怎么死的了呢?不然让她亲自问问你?” “不、不……”孙乐吉脸色煞白,一脑门的冷汗,他被那双眼睛紧盯着,哆里哆嗦的说道:“我、想起来了。” “我是、是认得她,就、就是真不知道她叫什么了,她叫了救护车,我是从北山道口里接到的她,当时她就穿一身内衣,抱成一团,身上有伤,说是被家暴从家里逃出来的。” “她上了车说不去医院,去县上找她干娘,路,路上我就问她能不能付起车费,她说身上没钱,我看她戴的戒指就说那个抵押也行,她也不给,说不是她的。” 孙乐吉不敢看那个人头,言辞闪烁的说:“我就得她在耍我,就停下了车,让她先付钱再走,她说没有,我就……” 孙乐吉停住不好往下说。 “继续。”我警告说道。 “我就……”孙乐吉干脆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我犯浑,就寻思不能白跑一趟,看她模样挺好看,就想没钱那就拿人抵,就……就把她拖树林里去了。” 我按耐住心里的火气,冷凝着他,“然后呢。” 孙乐吉心虚的眼睛往旁边瞟,“她反抗大叫,我听见狗叫声,怕别人发现,一时着急,就……就拿刀把她捅了。” “多少刀?”我逼问道。 孙乐吉被那双眼睛盯着,不想说又不敢不说,吭哧着回答道:“我不记得了,就是她不动了,我才反应过来。” 见他不往下说,我替他说道:“所以你怕袁姗姗的尸体被人发现,砍下了她的头埋了,尸体肢解丢在了另一片林地里是吧。” 孙乐吉低头并没有否认,“我、我就是太害怕被发现,想把事情隐瞒下去。” 我冷声道:“你就因为想占尽便宜,把一个原本向你求救的女孩杀害了,在害怕的情况下,竟然将她分割七十多块,你还有没有人性!” 孙乐吉忙抬头哭着求饶道:“我知道错了,我真是犯浑一冲动失手杀的她……” 我起身冷声道:“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错,除了袁姗姗,这两年里你为了捞好处,对急救的人不管不顾,讹诈多少人,这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对你这种人打死都不解恨,不过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接下来你要为自己所有的罪行开始买单,好好赎罪了。” 我转身离开,随后身后的孙乐吉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孙乐吉已经亲口承认了杀害袁姗姗的事实,所以铁证如山,接下来就押回派出所调查,人带走后,陈奕手上拿着那颗红色皮球,看着我说道: “孙乐吉不可能被这个吓到尿失禁,还立刻承认了自己杀人的犯罪过程吧?你到底什么人呢?” “我不是谁,只是一个可怜袁姗姗遭遇的路人而已。”我笑笑回道:“都说做贼的心虚,那么杀人的心里有鬼吧,心里有鬼,便处处见鬼。” “鬼?”陈奕看看手上的红皮球,再看看我,眼神明显越来越怀疑,“我是不信那些的。” 那种怀疑眼神我实在是见得太多,无奈叹口气,“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可以不信,但是对未知事物还是要多点敬畏的,还有,我真不是什么邪教信徒。” 说着我看看陈奕腰上未知,从上一次见面我就看到陈奕腰后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还穿着冬天那种羽绒服,从上到下都沾着黑色的灰,也散发出烧焦一样的气味。 显然应该是在火场丧生的。 陈奕顺我视线往旁边看了眼,我说道:“陈警官,无论你信不信,我多嘴说句,你腰上的毛病,吃药并不管用,不然就换下别的方法试试。” 不等陈奕再说什么,我转身离开了。 返回病房的时候,我一推门就见病床上的明真和一小护士说笑着,听见动静两人转头看过来,小护士不好意思的推着护理车离开了。 我看看明真,忍不住笑说道:“师兄,挺漂亮的。” “什么挺漂亮的。”明真明知故问,转移话题说:“对了,你这么半天去哪了?” 我边坐下边回道:“去办了点事,还好事情已经解决了。” 明真显然是清楚的,说道:“是那具骸骨的事情?我还清楚记得被附身时候那种深深的冤屈和痛苦的感觉,也是,尸骨不全,那副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说道:“凶手已经落网,很快就会找回缺失的部分,她可以安息,以后不用再痛了。” 明真点点头,“你又做了件好事,事情解决该高兴才对。” 我叹口气,自责道:“可对师兄你觉得很对不起,差点出了大事。” 第588章小孩的报复 听到我的话明真才明白,他一手拍了拍我肩膀,笑说:“你在自责什么,我是旧疾犯了才会邪气进体,否则你师兄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倒下。” 听到明真说的轻松,反过来宽慰我,我也笑笑不再说什么,心下想的是师兄这一路真是陪着我吃了不少苦头。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着急赶路,陪明真在医院治疗,一是治疗老病,二是好好修养修养,这第三,也是为了师兄和那个叫曲欣悦的美女小护士创造相处机会。 看得出两个人性格很合得来,曲欣悦对明真有好感,明真也一样,毕竟很久没有看到他对外人流露那样放松又自然的笑容了。” 如果明真遇到了互相投缘又心仪的女孩,我希望他们能继续多了解,然后明真能和普通人一样交往恋爱,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明真和我的情况不一样,能陪我走这一路我已经是感激不尽,而我不想他的生活一直被我牵绊。 所以我在恰当的时间里会出去,让明真和曲欣悦多些两人独处的机会,刚好这天 陈奕找上了我,而且这次见面穿着便装,两人便在医院附近的德克士坐会说话。 陈奕说道:“袁姗姗的事能结案是你的功劳,所以事情真相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袁姗姗的背景早在两年前我们就查过,不是阳平县本地人,是关邱的,父母离异后跟着父亲一起生活,过得并不好,非打则骂,她父亲目前在精神病院。” “袁姗姗离家出走步行到阳平县,还算是比较幸运的碰到了李春梅,这个干娘是对她最好的人。” “可袁姗姗是个福薄的人,两年里好像用尽了她的福,才会碰见王伟,这个傻姑娘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王伟,结了婚才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王伟自私又控制欲很强,而且如果袁姗姗背着他出门,哪怕是隔着墙跟男人说句话,都会遭到一顿打骂。” “而且限制袁姗姗对外联系,袁姗姗每天就像坐牢一样,得知袁姗姗有想离婚的想法,王伟不仅打了她,还脱去她衣服防止她逃走。” “但是袁姗姗想逃想到发疯,她顾不上别的,有天晚上被王伟毒打一顿后,趁王伟酒醉睡着,偷出了手机连夜跑走,她慌乱害怕中跑进了北山里。” “袁姗姗唯一联系上的,就是陈奕,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出去了,可谁知道…” 陈奕摇了摇头,我也明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袁姗姗碰见的这个人,却要比她的生父,还有王伟更加的恶毒百倍。 和陈奕为袁姗姗唏嘘几句后,陈奕停顿了下犹豫要说起什么,“你上次说……”而这时他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话,接过电话后陈奕起身,说是有事便道声别离开了。 我看着陈奕走出门,大概猜到他想问的是他腰上毛病的事,不过那孩子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想必是用了特殊方法,让那孩子离开了。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也离开了德克士往医院走去,一低头见鞋带开了停下刚蹲下,而就是这一瞬间,突然一大花盆就坠落掉在了我面前。 一旁经过的人都是一声惊呼,其实哗啦一声巨响给我也吓一跳,再看眼前一盆花摔稀碎,散落一地的花盆碎片和花土。 而最主要的是刚刚我要是不停下,多走那么一步,这盆花就落在了我的脑袋上,那么碎掉的可是我脑袋。 旁边路人关切的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摇头回说没事,边抬头往上看,也不知道这花盆从哪里掉下来的。 路人也纷纷斥责说着这人怎么把花盆摆阳台上,多不安全什么的。 见没有什么事,我简单收拾下便也离开了,只当是一次小意外,而很快也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简直比倒霉,还要霉一些,与其说霉运当头,不如说有什么在故意使坏害我一样。 吃饭里边掺虫子,喝水里头有碎玻璃片,下楼梯被人从后推险些掉下去,出门几次差点被车撞,穿鞋鞋里有图钉,外套里头莫名出现刀片…… 我早就意识到不正常,而且身边总似有似无的飘过一阵焦炭味让我也想到得罪的会是谁,可这个捣蛋的小鬼溜得太快,每次都抓不到影。 我本想着她闹腾几天就差不多了,我多小心提防着点就行了,可谁想几次没有得逞,又开始使别的坏招。 我刚买完晚饭回到医院,正往楼上走就见身边一些人急匆匆的往楼上跑,恍惚听到说有人要跳楼。 我越往上走越觉得不对劲,人群围着的地方分明是明真的病房,我心下一惊,急忙挤进人群,就见病房里一片狼藉,病床呈倾斜靠在窗口,而窗玻璃已经破出了个大窟窿。 明真和曲欣悦都在各自躺在护理车上要被推走,两人身上都有划伤,曲欣悦的右胳膊上伤的最重。 我忙上前询问明真情况,明真看看旁边医护人员,犹豫了下只说了句,是曲欣悦救了他,然后两人就被带走去处理伤口包扎去了。 我心下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收拾病房里东西时看到病床被单上黑色的孩子手印时,我才立刻想到了,这场麻烦又是那孩子闹出来的。 直到明真处理好伤口回来,病房里剩下我们两个时我才立刻问道:“是一个小女孩袭击了你?” 之前明真当着人多无法明说,这时才点点头回道: “那孩子突然跳到我身上我就无法动弹了,看上去能有五六岁的样子。” “穿着冬天的衣服,身上都是烟熏火燎过的模样,很重的焦炭味。” “而且我从没碰见过,那么小却也怨气那么大的怨灵,整个床向窗口移动,开始摇动倾斜,我想到她是要把我推下楼去,可是根本动不了。” 幸好这时候曲欣悦过来更换吊水,正看到窗玻璃爆裂,明真就要滑出去的情景,情急下她来不及考虑,冲过去就奋力拽住了明真的手。 曲欣悦的呼救声引来好几个人,忙一起帮忙把明真拽了上去。 就这样,如果不是曲欣悦及时出现,明真就真的被那孩子害了。 第589章酒吧的奇怪女 之前我并不想理会一只小鬼的捣蛋,虽然她报复人的方式超出了小孩子发脾气的程度,不过我也没什么损失,那就得过且过吧。 可是没想到几天过去了,这孩子变本加厉,差点害死明真,那可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小孩子报复的恶作剧,那我也有火了。 不过这小鬼滑头的狠,如果不是她主动出现,根本抓不住她的影子。 于是我先给陈奕打过去了电话,试探的询问了下有没有关于火场的案子事件,时间发生大概在冬天,有个小女孩应该在火场里没能出来,陈奕回答说会帮我找找看。 这段时间我也不能只等着陈奕的回复,便又询问他是在哪里解决的身上的事,陈奕给了我个地址。 于是在陈奕那边寻找线索,我也按照地址找了去,原本以为会是个佛堂神居的场所,见到的不是神婆也该是阴阳先生,谁想来到地方再三核对,确实是一家酒吧。 白日里酒吧还算是清净,没有人进出,可这种地方,真的不是陈奕搞错了? “你没走错,上来吧,走旁边侧门。” 听到说话声我往上看去,就见酒吧二楼护栏有个身影正扭头走开,似乎是个女孩。 我转头看看往酒吧旁边走,就见旁边是条巷子,酒吧侧边是个铁制的楼梯,直通二楼。 顺着楼梯往上,到了二楼就见是一排公寓,往里走一间门半开着,里边传出喧嚣的音乐。 我敲了敲门推门往里走,却见一个女孩正站在镜子前脱了上衣换衣服,我忙回头往外走,身后女孩说了句,“行了,关上门吧。” 我犹豫了下,怕是走错了门,就听女孩又说道:“陈奕给我打过电话了。” 看来就是这了。 我伸手关上了门,就见女孩已经坐在粉色软毛毯铺的沙发里,事实上满屋子挂的都是五颜六色,红的黄的粉的各种衣服堆得到处都是,还有各种女孩的装饰品,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 这女孩也是一副小太妹的模样,染着醒目的粉色短发,两耳朵上各打了好几个耳洞,挂着一脸浓重的妆,虽然过了一夜妆已经花了,不过看得出长相精致,只是打扮的不伦不类。 而且女孩虽然上身穿了宽松的半截袖,下边却只穿了个平腿内裤,我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听她说了句坐,也不好意思坐在她面前。 看我在旁边坐下,那女孩撇了撇嘴直言说道:“看来你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所以麻烦找上你了是吧。” 我说道:“看来我是惹怒了她,所以过来就是想弄清她是什么,怎么回事。” 女孩问道:“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驱逐她还是想除掉她?” 我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你擅长哪个呢?” 女孩怂了耸肩,“我擅长的是沟通,我只是告诉她,陈奕并不是她的爸爸,劝她离开了,就这样。” “就这样?”我听她说的简单,想起那孩子之前对我做的事,怎么看都是相当难缠,会是那么容易听劝的。 女孩似乎看透我的心思,说道:“她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只是觉得太委屈太伤心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被丢弃的那一个,被父母丢下,被所有人讨厌又推开,所以才会一次比一次愤怒。” 我问道:“既然你说你善于沟通,她有跟你说什么?” 女孩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沟通不一定需要语言,而是感同身受。” “陈奕推开了她让她很生气,所以才会找上你,不过现在有危险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孩子。” 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女孩转手摸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了一根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呼出了烟雾来,过了一会才回道:“听说过鬼子母吗,她是一只专门吃被遗忘的小孩亡魂的夜叉,已经盯上了那个孩子。” “她越是做坏事,就会越被人讨厌甚至是咒骂该死的东西,如果她杀了人,就会成为了邪婴灵,那是鬼子母最喜欢吃的,所以她一直跟在小孩的身后等待着。” “直到有一天,母亲也放弃了她,那么和小孩芥蒂最深的纽带断了,她就会被鬼子母带走。”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过了会问道:“所以你是希望我去救她?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她差点害死了我最重要的朋友,你觉得我还会反过来帮她?” 女孩说道:“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的。” 在女孩呼出的烟雾中,她的一双眼睛异常的黝亮,仿佛在她目光中一切无所遁形,能看透到人的心里去一般。 这时我的手机震响了起来,我拿出看看,正是陈奕打过来的,面前女孩轻笑说道:“看来该是你选择的时候了,是驱逐还是除掉,当然,如果你置之不理,说不定很快她也就会消失了。” 我没有回答,道了声谢后起身离开。 我接起陈奕的电话,那边便直言说道:“去年冬天新年,在昌盛路浦星小区14栋发生了一场火宅,当时独自在家的七岁女孩小娜不幸遇难。” “我还记得当时接到报案赶到,大火已经扑灭,现场被烧的成了灰烬,我是从柜子里找到那孩子的,蜷缩在里边,很可怜。” 陈奕回忆当时的情景还会叹息,问道:“你说的比较贴近的也就是这件事了,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有一些原因需要了解下。”我简单回道,然后道谢挂断了电话。 我想应该根源就是这个了,陈奕在现场找到了那孩子,所以才会被她当成了爸爸,一直待在陈奕身边,而我多嘴说了一句后,陈奕找到了酒吧女孩,于是孩子被劝离后将愤怒转向了我。 而那孩子的报复手段,可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得出来的,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就像酒吧女孩说的,那孩子如果真的已经是被夜叉盯上的猎物,那么她继续做坏事害人,很快就会被吞掉吧。 所以即使我什么也不做,她也会消失的。 但是,这样做真的是我的选择吗?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因为是从棺材里抱出来的棺生子,被所有人当成了怪物,觉得晦气而驱赶,远离。 那种心情,到现在还不能忘却。 第590章小雅的过去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年幼时,大人孩子看着我,所流露出的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 所以我从小潜意识里自己是个边缘人,就是要站在远处,保持着距离。 可就算不靠近,还是会听到他们的咒骂声,大人叫我滚开,孩子会结伴拿石头丢我,所以每一次我养父牵着我的手,说着没关系,然后带我转身离开。 我从来不哭,但是心里真的很受伤。 还有我二叔,他将自己所有不幸不快都归咎在我身上,认为是我带来的晦气,所以无时无刻不表现出深恶痛绝。 我很害怕他,同时我心里也越来越黑暗,幻想着如何去反击那些攻击我的人,幻想着我二叔消失,或者是干脆死掉。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脑海里把那些人,包括我二叔“杀了”无数次。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怪物,我以为它也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只有它会靠近我,向我伸出手。 但是我把它描述给干爹时候,干爹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不要理会,说有他在,不会有东西带我走的。仟韆仦哾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东西就消失了,也是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有一种能够牵走小孩灵魂,而且专门吃坏孩子灵魂的夜叉,叫鬼子母。 后来到成年,有多少年不再听说渐渐忘却,直到现在又被提起,所以也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或许就像那个女孩说的,沟通不一定需要语言,而是感同身受。 所以我在试着先去了解她的过去。 我来到了昌盛路浦星小区,找到了14栋,在楼前看着一扇扇窗户,也不知道到底哪家。 看看一楼一家超市,我便走了进去,买了两盒烟后看着老板顺势询问道:“老板,听说你们这栋楼去年过年时候有家发生火灾的。” 老板抬眼看看我,想也不想点头回道:“是啊,你说的不就是四单元302宋泽他家么,他家大点的孩子,叫宋娜,活活烧死在里头,那房子到现在还空着。” 我问道:“大火怎么着起来的啊?不是过年么,怎么留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家?” 老板摇头唏嘘道:“宋泽是个跑出租车的,原先是一家三口过得还行,后来生了个小儿子,这小儿子早产,从出生就身体不好,常见他两口子大晚上就抱孩子跑医院。” “因为这小儿子不闹毛病,宋泽和他老婆就特别精心照顾,结果偏了这个,就冷落了那个。” “原先宋娜可乖巧一小孩了,后来大概是觉得有了弟弟后,爸妈就不喜欢她了,所以变得特闹腾。” “那孩子脾气大,在家常又摔又打,跑出去也惹祸,不是打别的小孩,就是打人家玻璃什么的,各种调皮捣蛋。” “闹腾的很多人都受不了去他家找,宋泽两口子就给人赔礼道歉,赔些钱,后来干脆把宋娜送去长托了,结果不到一星期,人家也是受不了,拒收了。” “从那后宋泽脾气上来就开始动手,那孩子也是犟得吓人,身上被衣挂抽的左一道右一道,硬是咬着牙,不哭一声,等过后再继续的惹祸。” 我想这个孩子会变得这样,只不过是想得到更多的注意力吧,尤其是自己爸妈。 所有的爱都被弟弟抢走,她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引起父母注意。 直到她意识到,爸妈对她的讨厌无法改变,她不再渴望爱,而是开始宣泄自己的愤怒。 正如酒吧女孩所说的一样,她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只是觉得太委屈太伤心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被丢弃的那一个,被父母丢下,被所有人讨厌又推开,所以才会一次比一次愤怒。 小娜一定无数次无声的询问:反正也不爱我,干脆消失掉就好了。 正如那时的我心里也一遍遍想着:大家都那么厌恶我,是不是我的存在根本多余的? 所以我开始读懂小娜,她就像曾经的我一样,这也是酒吧女孩为什么会说,沟通不一定需要语言,而是感同身受。 “后来发生了什么?那房子为什么空了,她父母弟弟呢?”我心下沉重的问道。 老板摇头陈述道:“正是新年那天,阖家团圆,而小娜的弟弟突然发高烧,她父亲急忙带孩子去医院,家里留下母亲和小娜。” “后来好像听说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她母亲急忙送钱去医院,而就在两个人守在医院的时候,家里不知道怎么就着起大火来。” “结果,那一晚弟弟渡过了难关,而小娜却没能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 老板叹口气,“后来他一家搬走离开了那个伤心地,房子就一直空了下来,因为都传那屋子不好,谁住谁倒霉,还闹鬼。” “一定是那孩子死时候太遭罪了,满心冤屈,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家吧,左邻右舍都听到过,空荡的房子里有摔东西的动静,还有跑动声。” 接下来老板讲了一些玄乎其玄的事,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说的就跟自己楼上发生过的一样。 有的应该是真的发生过的,不过大多明显是互相传着时添油加醋编来的。 不过那孩子依旧徘徊在房子里是真的,毕竟我已经见过了她的亡魂。 听老板说完他听来的,我问道:“那房子进得去吗?” 老板摇摇头,“平时锁着,人家路过都嫌晦气,除了宋泽他家人,谁愿意进去啊。” “诶?”老板往外指了指,“刚过去的好像就是宋泽的出租车呢,以前是看见他过来这边几次。” 老板也不确定刚刚看没看清,不过我还是忙道谢后就离开了。 我来到了14栋的四单元门前,果然在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便上了楼来到三楼,就见302的门半掩着,隐约能闻到一些烧东西的气味。 我走到门口,轻敲了敲门等了会没听到回应,便伸手轻拉开一些门,就见男人正蹲在客厅里,背对着门口,就着铁盆烧着东西。 隐约听清他窸窸窣窣的念叨着,“这是爸最后一次过来了,你妈怕你在那边没有衣服穿,又让带了几件衣服过来烧给你,她身体不大好了,你弟也离不开人,爸就没让她过来。” 第591章大火中的等待 第591章大火中的等待[1/3页 显然这个男人正是宋娜的父亲宋泽了。 他并没有发现我,所以正自顾的低头在铁盆子里烧着新衣服,边低声念叨着, “爸爸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气,所以你弟和你妈都说见过你,可你从来没找过我,不来就不来吧,见了面比不见更难受,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娜,好好去吧,再投胎一定要选合格的父母啊。” 我想着先不打搅,等下他出来再说,所以正想要退出关上门,而这时忽的听到咯吱一声,再看去就见棚顶一道黑色的影子很快的爬了过去。 随后就忽的看到宋泽头顶吊灯铁架一晃,然后整个就脱落,我立刻挥手一道剑光飞出,叮的一声响,吊灯铁架被击飞摔在了墙上又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宋泽已经惊吓的跌坐在了地上,吃惊的看着那个摔烂的架子。 而我没看到小娜,却看到窗外黑色的烟雾中一个硕大蠕动的身影,通红的一双眼睛半阂着,不过很快随着烟雾散了去消失不见。 宋泽回过神回头看看我,起身问道:“请问你是谁啊,刚刚是你救了我。” 我直言回道:“我叫唐艺,正是为了小娜才找了过来,救你也是为了救那孩子。” “小娜?”宋泽不明白的看着我。 我说道:“因为一些原因,我遇见了一个比较擅长恶作剧的小女孩,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黑色带星星的裤子,一只脚上穿着粉色带蝴蝶结的棉鞋,另一只脚上只穿着条纹的袜子。”仟仟尛哾 “之后知道她叫小娜,也打听了解了一些她的事。” 宋泽由一开始的疑惑到震惊,因为我说得出小娜死时候的穿着,所以立刻就相信了,随后他的神情又黯然伤神,应该是想到了我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得见小娜,他这个亲生父亲却不得见。 宋泽看向了那个变了形的铁架,低语道:“她果然是恨我的。” 我回道:“确切的说她因为不被所爱,在到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没有人需要她,所以她也不在乎 第591章大火中的等待[2/3页 伤害别人,可是现在她做的事对她自己也十分危险,时间不多了,能救她的,我觉得只有她的家人。” 宋泽忙问道:“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小娜怎么了?” 我简单的回答道:“有专门吃食孩子凶灵的恶鬼已经盯上了小娜,如果小娜继续下去,害了人性命的话,那么她就会被带走,谁也救不了她。” 宋泽不能 完全理解和信任我的话,还是问道:“我能做什么?” 我回道:“不要放弃她,不要忘记她,然后找到她。” “我能理解小娜为什么徘徊在这世间,因为她在等待着你们能找到她,起码能让她确定,你们是爱着她的。” 宋泽双眼失神道:“小娜走后,她的母亲就因为自责和伤心得了抑郁,如果不是弟弟,她很难撑到现在,过了这么久我是好不容易劝她放下,她也答应这次送完这些衣服之后,就会看开。” “难道在她好不容振作起来时,还要再揭一次伤疤吗?我怕……” 宋泽说不下去了,我知道他怕的是,小娜的母亲会再一次受打击击垮,很难再支撑下去。 我说道:“小娜的母亲真的能放得下吗,如果将她们之间最后的纽带斩断,那么就再也没有救赎的机会了。” “我有办法让小娜回到这里,而且今晚,那场大火会重新回放,这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找到她,还是再一次放手。”wwxsnew.net 宋泽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他离开,我知道他会考虑,但是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揭开伤疤的确是很疼,但是不去面对疼痛也一直都在,除非,是真的遗忘了吧,忘记他们曾经还有一个孩子,小娜也就彻底的消失了。 在天黑下来之前,我布置好法阵,以咒诀升起四方结界,也就相当于将这个空间与现实中隔离出两个空间,借用烧焦的灰炭再重复草木印象,于是黑色在褪去,整个房间也在逐渐的恢复大火之前的模样。 窗外是升腾而起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而隔着一扇窗,这里 第591章大火中的等待[3/3页 感觉不到一丝新年的喜庆。 女人抱着年幼的男孩,因为惊慌已经六神无主,“怎么办?小智浑身都滚烫,高烧一直退不下去。” 宋泽一咬牙起身抓起外套穿上,抱过女人怀里的孩子,说了句,“你在家,我带孩子去医院。” 宋泽抱着孩子急匆匆的离开了,女人颓然的坐在那里,然后颜面无声哭泣,过了一会,一只小手从后边伸过来搭在她的肩上,小娜爬过来,依偎在女人的怀里,无声的安慰。 女人伸手抱住了小娜,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旁边的手机震响了起来,女人惊醒一样赶忙拿过来接听,当听说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要立刻送钱过去手术的时候,女人脸立刻变得灰白。 她手足无措的摇醒怀里的小娜,边起身边说了一句“小娜听话,在家乖乖 睡觉,妈妈很快就会过来”,然后就急忙去翻出存折,拿上外套跑了出去,锁上了门。 小娜睡眼惺忪的坐在那看着妈妈离开,过了一会蜷缩在床边,似乎自己抱住了自己,等待着。 直到突然一个火球冲破了窗户掉落在了屋里地上,窜进了沙发底下。 那是窗外冲进来的烟花,爆裂声吓得小娜尖叫了声,她害怕的跳下床,在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衣服一一穿上。 而在这过程中,沙发方向已经开始冒出黑烟,而且越来越浓。 小娜转头看到火烧了起来,她只来得及穿上一只鞋子,就忙跑到门口。 可是门已经从外边锁上了,小娜无力的撞了几下,她停了下来,嘴里低声说着: “没关系,不要怕不然怕,妈妈说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努力冷静下来,转头看到衣柜,便跑了过去钻到了柜子里关上了门。qqxδnew.net 蹿起的火舌在舔舐着一切,窗口吹进的风,更助长了火势的蔓延,蹲在柜子里的小娜开始咳嗽,但是也在不断的小声说着: “小娜不怕,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们会找到我的。” “妈妈,小娜好难受啊。” 第592章忘记与夺回 “为什么你们还不回来呢,你们真的只要弟弟,不要小娜了吗?” “我和弟弟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话,爸爸妈妈一定会选择弟弟吧。” “没有人喜欢小娜。” 就在大火已经吞没了整个柜子,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撞击声,最终门被撞开了,宋泽冲了进来。妙书斋 “小娜!”宋泽大声呼喊着,而焦灼的热浪逼退了他,他看向那边燃烧着的衣柜,心一横,冲了进来。 宋泽忍着灼热飞快的跑到了衣柜前,整个衣柜已经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他伸手立刻被火烫得缩回手,下一刻一咬牙,两手抓住了燃烧的门把手,用力的打开了门。 宋泽的头发正被烧焦,衣服也起了火,但是看到蜷缩在柜子里的小娜时,他不顾一切的伸手把小娜抱了出来紧紧抱住。 宋泽声泪俱下,“对不起,爸爸来晚了,对不起小娜,爸爸来了。” 宋泽顾不上身上燃烧的火,他急忙抱起小娜往外跑去,而刚跑到门口,忽的听到身后传来小娜的呼唤声: “爸爸救我。” 宋泽一愣,低头再看怀里抱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小智,他忙回过头,就见小娜在柜子里向他伸出手。 “爸爸,我好疼啊,救我!” 小娜的尖叫声隔着大火传来,宋泽看看怀里小智,再看看小娜,如果放下小智冲回去,很可能都出不去了。 “小娜等等我,爸爸很快就回来!”宋泽急忙冲出门,把小智放在了门外安全的地方,然后折回屋里,可是再回到屋里,大火已经消失了。 满屋子都是烧焦的模样,宋泽盯着那个几乎成木炭的柜子,他整个人像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小、小娜?” 他一步步走到了柜子前,伸手刚一碰,半扇柜门就已经歪倒在了一边。 而再看里边,一具烧焦的尸骸蜷缩在柜子角落里。 “小娜啊!”宋泽伸手却无法去碰触,因为一碰眼前的小娜就会成为一堆灰。 他又一次失去了她。 突然那骸骨一抬头,并且发出了凄厉的一声尖叫,“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丢弃我!” 强劲的厉风将宋泽推出了出去,宋泽摔在了墙上又掉在地上。 那骸骨一步步走向宋泽,而她身后弥漫着大团的黑雾,血红的眼睛半睁,紧紧盯着小娜。 “小娜,爸爸没有丢弃你,你听我说,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骗子!谎话!!” 随着怒吼声宋泽整个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悬空提起。 小 娜已经因为愤怒失控,她尖叫着,“你们永远叫我等一等,我等着,可你们谁也没有回来!”妙书斋 “你们只爱小智,我是多余的,所以你们只有小智就好了,我也不想再做你们的孩子,我恨你们,都去死吧!” 宋泽整个人被甩出了窗外,随后,黑雾中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忽的睁大,犹如血红色的灯笼一样。 而且数道黑色的锁链缠住了小雅的手脚,将她整个人往后拖去。 “什么东西?”小雅转头才看到身后的那双恐怖的眼睛,而且正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将她一口吞下去。 我立刻结诀牵引出雷霆决,数道袭向鬼子母,鬼子母如飘忽的幽灵一样,变换着位置躲避开,然后向着窗外蹿去。 缠住小娜的铁链也像无线伸缩一样,甩的小娜在地上地上拖行,而小娜渐渐就像被抽去意识一般,不再挣扎。 我几步上前,在小娜被拖去窗外的时候,我手上的剑飞速旋转化为五道软鞭一张缠住了铁链,我用尽力气往回拽。 而眼前黑雾中的夜叉,就像充气的气球一样越涨越大,张开的血盆大口几乎要将整栋楼吞下去一样。 “快拉住小娜!一旦你忘记,小娜也就永远消失了!”我大喊道,努力的与锁链那边的力量抗衡。 返回的宋泽只能看到小娜要被拽出窗外的情景,看不见窗外的夜叉,他像惊醒一般,拖着受伤的腿,战战兢兢的冲上前,看着浑身黑焦的尸骸模样,他伸出的手有些犹豫。 宋泽的手终于抓住了小娜的胳膊,而手上碰触的是软棉,那种腐烂一样的粘稠感觉,就像抓破烂柿子一样。 “我家小娜不该是这个样子。”宋泽用力的摇头,他眼中小娜的倒影也在散去,于是整个人就像定住一样,无意识的松开了手。.. 小娜嗖的一样大半身子拖出窗外,我心下一沉,已经快没有了力气去从鬼子母的口中抢回小娜了。 这时,我身后一双手伸了来,擦身而过的女人拽住了小娜,跟着踏上窗台,将小娜搂在了怀里。 “娜娜,是妈妈,妈妈在这。” “对不起娜娜,让你等了那么久,以后不用再等了,妈妈永远不会离开娜娜身边了。” 仿佛是妈妈的呼唤,还是妈妈久违的温暖怀抱,让小娜有了些反应,缓缓的抬起头。 小娜的妈妈一手伸出去抓住了一条锁链,老向了窗外的夜叉,语气毅然决然的说道: “妈妈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放手的。” “你带不走小娜,因为没有什么再能抢走 我的孩子,就算死亡也不能。” 是爱的力量,让那根锁链如同破碎的流萤一样散去,而夜叉口中也传出鲸一样的叫声,夜叉的力量也更加大。 小娜和她母亲被拖出窗外,而我也被拽到了窗口,拼尽最后大力量往回用劲。 另一根铁链在小娜的母亲手中消散,尽管她的手握住铁链时那种焦灼的滚烫让她的手也开始皮开肉绽。 而小娜的母亲像感觉不到痛楚,去一根根放开小娜身上的束缚。 “妈妈。” 此时小娜已经恢复了意识,也变成了小娜的模样,脸上全是泪水。 “妈妈在。”妈妈回应道“小娜不要怕,妈妈找到你了,这次会抓紧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小娜伸手用力的抱住妈妈,失声痛哭,像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还有所有的思念都哭出来。 而就在这时缠绕小娜的所有锁链也都瞬间散了开,力量消失,我也踉跄着退后跌坐在了地上。 再看去小娜和她母亲都悬浮在半空中,紧紧的相拥,最后在一片光亮中,两人也消失不见。_d 第593章分别 宋泽接到了电话,得知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人是在睡梦中走的,面含笑容,走的很安详。 宋泽说从小娜走后,他的妻子就因为自责整日里以泪洗面,后来得了抑郁症,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他早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我宽慰说道:“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相信她已经找到了小娜,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宋泽点点头,“我亏欠小娜的已经无力偿还,连同我那份好好的爱她吧,小智我会好好照顾的。”妙书斋 事情得以理想的结束就是很好的,我返回医院,想着明真也一定在等待着这个好消息,而经过楼梯口的时候,我无意看到明真和曲欣悦站在那,曲欣悦低头似乎抹着眼泪。 看着两人,我渐渐明白了,心下也做出了决定,回到了病房直到明真开门进来。 神色消沉的明真进门抬头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笑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办完了?” 我点点头,“也是刚进门,还好事情顺利解决。” “那就好。”明真松了口气,“我想你也该快回来了,已经办完了出院手续,收拾下东西咱们就可以走了。” 明真去柜子里拿衣服。 我直道:“所以师兄你和曲欣悦谈过了,就算那个女孩为你伤心流泪,你也要走吗?” 明真动作停了下,然后继续,边回道:“就算是阿猫阿狗相处了这些日子也会有些感情,不舍只是一时的,她会很快忘记我的。” “况且我是不值得托付的人,不想连累她,还不如就这样走了。” 我说道:“曲欣悦是个好女孩,错过就不会再遇见了,你的想法不能代替她的,如果不值得,她就不会那样义无反顾的舍身去救你了,看得出来她动了真心,师兄你对她也有好感不是吗?” 明真回身看着我,“不要再说这个了,我们还有没做完的事,我没有心思谈儿女长情。” 我摇头笑说:“师兄,没办完的事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也说我自己可以的,那干嘛还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消耗自己的人生呢。” “师兄你能陪我走到这里,已经吃尽了苦头,我一直非常感激,对你也很愧疚,如果现在你因为我放弃这么好的女孩,那接下来的路我如何心安呢。” 明真回绝道:“从拜师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不会再涉足男女之情。” 我说道:“那是没有遇到曲欣悦,师兄,你也没有出家做和尚,遇见了心悦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去把握住。” “师兄,我希望你能幸福, 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我所累。” 明真立刻说道:“我从没认为你拖累了我,我答应了师父会好好照顾你……” “师兄你已经为我付出很多了。”我笑说道:“你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我希望你在这停下来,把握住自己想要的,而且等我办完了自己的事,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希望可以看到你们喜结连理,结合美满家庭。” “唐艺……”明真摇头还要否定我的决定。 我看向了窗外,“师兄,你看那里。”.. 仿佛有孩子的笑声传了来,就见窗外的虚光处,一个孩子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轻盈跳跃。 穿着一身漂亮花裙的小娜欢快的笑着,她向着这边深深的鞠一躬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回过身伸手牵住了妈妈伸来的手,她们挥着手转眼两抹身影消失不见了。 我微笑说道:“师兄,学以致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觉得这是我存在的意义,能看到这样的结果一切付出都是有意义的。” “你不一样,你不需要替我分担背负责任,我在向着自己目标努力前行的同时,最大的期望也是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人生意义。” 明真沉默着,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知道我下定的决心不会改变,最终放弃的叹口气, “好吧,我是很不放心不下你,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是轻易就击垮的,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而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副身体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再走下去也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走上前,用力的给明真一个拥抱,“师兄,你永远不会是我的负担,而是我的希望,代替我那份幸福生活,相信我,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明真眼睛有些湿润,他垂目掩去眼中的无奈,拍了拍我后背,“行了,别肉麻了,那就约定好了,师兄在这,等你回来。” 就这样,明真留在了阳平县,而我要独自继续前行,都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明真陪我走到这里已经是让我感激不尽,也无以为报,成全他的幸福,是我最该做的事。 分别那一天明真和曲欣悦送我到车站,看着两人站在一起我是从心里高兴,明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曲欣悦也会好好照顾明真的,他们的未来会是幸福的。 分别的话不多,在路上拦停了到龙坪的大巴车后,我挥手向两人道别上了车,在车缓缓启动,看着两人越来越远去的身影,直到车转过了道弯再也看不见,我收回了视线。 我给明真发过去了信息,身上存下的积蓄都留给了他,知道他不会收,所以提前藏在了他的行李 里,虽然钱财不能取代感情,而我要继续前行,只能以此表达他陪我走这一路的感激。 相信,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 说实话,和明真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突然少了一个人的确是有些寂寞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而且坐车又是很无聊一点点消磨时间的,所以只能转头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大概是之前没少折腾,这一睡竟然睡得很沉,几乎是忘记自己在车上了。 等我被人摇醒,一睁开眼睛才发现车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眼前司机大叔看着我,无奈笑说:“小伙子,你怎么还在车上啊,得回我回头看一眼,要不然就把你锁车上了。”.. “不好意思,睡太沉了。”我回过神歉意一笑,赶紧拿上背包起身下了车。 等我左右看看,就见眼前并不是终点站龙坪客运中心,而是一个挺着很多大巴车和小轿车的大院。_d 第594章搭车遇险情 我看着周围绿树成荫,显然并不是龙坪客运中心,顿时蒙住了。 “这是……哪啊?”我根本找不到东西南北。 司机大叔正拿着水壶拎兜下了车,听到我的话无奈笑说:“这里是龙坪县西郊区的大巴汽车租赁公司。” “车在县里终点站停过了,我也没看见你啊,以为都下车了呢,我这收工车开回来了。” 是我睡过了站,又不能怪人家,我苦笑问:“大叔,那这里离县城多远?” 司机大叔回道:“开车也要二十来分钟,这还不好说么,在这正好租辆车回县城嘛。” 我笑摇摇头,没有解释自己到了县里也是要坐着直接去嘉兴,不方便租车的。 问明回县城方向路线后,我便只能走出租车公司,徒步往前走,只希望能在半路搭着辆顺风车吧。 可是走起来才知道这条路偏僻,而且来往车也很少,就算是有车也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所以我不得不放弃停下拦车,毕竟要在天黑下来之前赶到县里,不敢再耽误时间。 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这时一辆红色敞篷跑车经过,在前边忽的咯吱一声停了下来。 我走到近前时,就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衣着艳丽张扬的年轻女孩,头发也是奔放的红色,她一手抬起,红艳的指甲将墨镜往下一拉,露出又大又浓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扇乎着。 女孩红唇微微勾起,“帅哥,去哪?” 我停下看着她,回道:“县城中心。” 女孩挑挑眉,“顺路呢,上来吧。” 我犹豫了下,眼下有愿意帮忙没有别的选择,便拉开门上了车,坐稳后先道谢:“多谢,我走了这么远你是第一个停下来愿意载我的。” 女孩笑说道:“说不定该着是你跟我的缘分呗,我叫黄李南笙,你呢,怎么称呼。” “唐艺。”我回道,忍不住转头看看她,“你名字挺特别的,看上去也挺有个性。” 女孩爽朗的笑着,“那是你不了解我,了解我发现,除了颜值和个性,我还善解人意,知书达礼,才华横溢,有安全感。” 我笑了笑,还头一次遇见这么自信的女孩。 黄李南笙接着问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到县城探亲戚?” 我摇摇头,“不,只是路过。” 黄李南笙看看我,“很赶时间吗?”qQxδnew.net 我坐在她车上只觉得左右虚晃,所以不由自主的手抓着安全把手,怕她飞起来,赶紧摇摇头,“也不是很赶。” 黄李南笙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我看看她,也不知道好在哪了。 黄李南笙笑说道:“是这样,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请你到家坐坐呗,不仅能吃大餐,还有红包拿,怎么样?” 我才知道这姑娘主动让我上车是带着目的的,我忍不住质疑眼神看她,“你是有什么事?” 黄李南笙噗嗤一笑,“你不用紧张,我又不是劫色的,是这样,我这一个人在外头散漫自由惯了,可家里人着急催我要我找对象。” “这不赶上我二哥大婚吗,可全家非要我带对象回去,要不然就不让我进家门,我现雇都来不及,能怎么办呢?”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所以你就路上随便捡一个带回去?不觉得太草率了?你知道我是好人坏人啊?” 黄李南笙不在意的笑说道:“哪里是随便,我看你不错才停下来的,要是个小混子我理都不理。”她说着抬手指指眼睛, “我看人很准的,怎么样,你是答应了是吧。” 我笑摇了摇头,“帮你欺骗家里人可不好,你好好跟他们说相信会理解的,婚姻不是儿戏,急不得的。” “我也这样讲过,缘分来了自然就成了,干嘛总逼我,可是老人一根筋,怎么说也不听,那我只好想别的对策了。”黄李南笙说着,语气一转,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就跟我回去吃个饭露下脸,吃完饭后我就送你去县上,怎么样?” 我犹豫,“我还是觉得这事……” 黄李南笙打断我的话,“哎呀,现在你不答应也不行了,我才发现早已经下了国道口了,再往前就快到我家了。” “你这分明是强拉硬拐吧。”我无语道,虽然觉得不太好,可现在说下车也来不及了。 黄李南笙笑说道:“你不用急,你帮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保证你这趟吃大席。” 黄李南笙说笑着车开到了下坡路,而这车不减速的直直往下冲去。 我忙拉住安全把手,“我不会跳车跑的,你慢点开。” “不是……”黄李南笙笑不出来了,脚下用力踩了几脚,“怎么回事,刹车不好使了呢。”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吃惊道,然后看着车失控的冲出路边,直奔着旁边坡下的水库冲了去。 在黄李南笙的尖叫声中,我什么也来不及做,整个车就已经冲到了坡下边,急剧的翻滚了一圈后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我也是被翻腾的七荤八素,还好是系着安全带没有被甩出去,缓过神一看这几个车正在水里漂着,而且水往里灌,正在下沉。 我边急忙去解安全带,边转头看着黄李南笙,她脑袋撞在方向盘上被磕迷糊了,我试着拽她摇晃招呼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我解开自己安全带忙去解她的,可安全带卡扣死死咬住无法解开,我忙摸出匕首去试着割断安全带。 就在我终于割开安全带,水也没过了头顶,还好这时黄李南笙醒了过来,她睁开眼随后就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 还好车是敞篷的,我硬拽着黄李南笙往水面上游去。 就在看到水面的光亮越来越近,而忽的眼前飘过一块红色的手帕,同时我也感觉到一丝异样从身后闪过一般。 我拽着黄李南笙两人终于钻出水面,黄李南笙也算是冷静下来,大口的喘着气,我俩都往岸边游去。 眼瞅着越来越近,而就在这时,突然我清楚感觉到,一条腿被什么抓住,下一刻就整个人拖进了水里去。 我迅速下沉,试图挣脱脚上束缚,就在纷乱暗浊的水泡中,我竟然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一张惨白的脸孔,双眼血红,长长的黑发黑色水草一样散开。 而她身上的大红衣服,尤为醒目。 第595章水下的女人 半路好不容易搭了辆车想着回龙坪县城,谁能想到乘的并不是顺风车,被拐去要带家里冒充男朋友。 而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还没到地方,车就突然失控一头扎进了水库里,总算是钻出水面,可我快要游到岸边的时候,毫无防备的就又被突然拽回到了水里。 就在挣扎着要挣脱腿上的束缚的时候,我低头看到了一只穿红衣的女鬼拖着我。 竟然有只水鬼在这里头。 不过今天她可是拖错了人,我立刻手上祭出长剑,随着水波旋转变幻的剑刃直刺而下,那只水鬼也尖叫了一声,身形随着水雾散了去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放松警惕,知道在水里水鬼难以对付,忙趁着那水鬼隐去还不敢靠近过来,立刻往上游去。 然而忽的从下而上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靠近,一张鬼脸直逼近前,我手上结诀一掌拳轰去,黑影随着翻涌的水浪推了出去,随后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赶忙游过去,将晕掉的黄李楠笙给拖到水面上,直到岸上的人帮忙七手八脚的把我俩拽上了岸,我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没有了力气。 见黄李楠笙咳嗽着吐出了一些水,我也放下了心,她缓过口气随后转头瞪着我,“刚才你打我了是吗,我以为你溺水,好心回去救你,你给了我一拳头是吗?” 我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我瞅着她那张泡过水已经妆全花了的脸,别说在水里看不明白,就算现在看明白了也以为是见鬼了。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自己逃命去了?!”黄李楠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不忍直视。 我摇摇头,转移话题,“算了,还说请我吃大席,差点没吃了自己的席。” 黄李楠笙也是郁闷的看向水面,嘀咕道:“好好的车怎么就突然失控了呢,我可怎么还租赁公司去啊。” 得,看来这车还是她租来的。 我宽慰说:“捞上来说不定处理下还能用,人没事就挺好,走吧,那个,你的脸要不要先收拾下。”仟韆仦哾 黄李楠笙起身气道:“本来还想着开车回来撑撑门面,现在车也没了,颜面还要它干嘛。” 没有办法,我俩现在是一身狼狈,缓过力气便只能走回村子里去,还好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小岗村。 小岗村虽然不大,但是建设的很好,基本家家都是两层小楼,大院子。 赶上新农村建设,所以翻建规划的干净整齐,在村头还有健身的小广场,看起来是个富足的村落。 黄李楠笙一路向经过的人挥手打着招呼,“李叔好,有段时间没见了,李叔富态了啊。” “徐婶去小卖店啊,你家兰妮长这么大了啊。” “呦,孟大爷,您老是又玩牌去是吧。” 而被打招呼的人,反应差不多都是停下来吃惊的打量黄李楠笙,分明是没认出来这个大花脸是谁。 “我才半年多没回来,怎么瞅我都生分了呢。”黄李楠笙嘀咕着,然后停在一处院落前,示意扬扬下巴,说道:“这就是我家了啊。” “都到家门口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啊,你也不需要做什么,问起来就说是我男朋友,咱俩交往了半年了,再问别的就只笑不说话,交给我就行了,千万别穿帮了啊。” 我苦笑,学着她低声说:“你这心够大的,咱俩刚从水里爬出来,造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怎么糊弄家人呢。” 黄李楠笙回道:“等下你见了面就知道了。”说完自顾先往院里走去,我只能跟在后边。 进了院黄李楠笙就招呼着,“人呢,我回来了!” 最先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一手拿着饼子,另一手抓着筷子,站在门口向这边打量。 随后男人问了句,“二位找谁啊?” 黄李楠笙无语的冲上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黄家老大黄百仁听出了动静才猛然认出,“楠笙啊,我的天,你怎么造成这样了,这是讨饭回来的?赶紧进屋拾倒拾倒。” “来吧,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别拘束。”黄李楠笙先往屋里走去,经过黄百仁眼前时候介绍了句, “不是说让我带对象回来才让进家门么,诺,后边是我对象,唐艺。” 黄李楠笙说完人已经走了进去,黄百仁听到她的话,原本打量我的眼神顿时一亮,我客气笑笑正要经过往里走,他已经一伸手握住我的手,激动不已。 “欢迎,欢迎,快请进。”黄百仁热情把我往门里拽。 “大哥,你淡定点啊,别给人吓着。”楼上传来黄李楠笙的喊声。 “你总算是带个对象回来了,我淡定得了么。”黄百仁回了句,然后热情无比的招呼着我坐下,又是倒水又是端茶。 我只能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着,心说是没退路了,硬着头皮装下去吧。 黄百仁坐下就连着追问:“你叫唐艺是吧,今年多大了,家是哪的啊,跟楠笙怎么认识的啊,你们处多长时间了?到哪一步了?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提亲啊?” 我只能端起茶杯作势抿几口茶,幸好这时候黄李楠笙就走了下来,脸洗干净了,也换了一身衣服,先是说道:“大哥,我们可是刚掉水里爬上来,你能不能让我们缓口气先别问了,先去给他找套干净衣服。” 黄百仁才想起来我浑身还湿着,忙起身呵呵笑,“可不是,我这就是太高兴没注意,稍等下,我这就去拿。” 黄百仁回房间找衣服,人离开我才长松口气,黄李楠笙手上的毛巾砸过来,“我顶着一脸花你不提醒我,我说这一路碰见的人怎么都那眼神瞅我。” 我笑了笑,“我问过你脸要不要先收拾下,你说颜面不要了的。” 黄李楠笙被怼的无力反驳,见黄百仁拿着衣服走回来,问道:“爸妈呢?” 黄百仁回道:“还有你嫂子,一起去你二哥家布置婚房了。”说这把衣服递给我,“这都干净的。” 我道谢后也去换好衣服,回来听见黄百仁说道: “得回是你们命大上来了知不知道,就前一段时间,连着三四辆红轿车都折里头了,车上司机都没能上来。” “那水里头犯邪,专门拉替死鬼下去。” 第596章黄家热情似火 听到黄百仁的话,我坐下来顺势也问道:“那水库之前就常出事?” 黄李楠笙说道:“那不就是二辣子家承包的养鱼池吗,怎么犯邪了?” 黄百仁说道:“还不是从张家那个刚进门的新媳妇,说是因为得了什么疯病有天晚上自己跳了河淹死了,邪门的是那么大的水库,尸体到现在没捞到,而她跳下去的地方闹得老凶了。” “但凡是红色车经过都扎水里头去,而且到了晚上附近住的人都能听见哭声,有人还看见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水上跳舞,反正是谁也不敢靠近那边。” “都说穿红衣服死的,死后就要变厉鬼,所以就算路过那,不害怕也嫌晦气。” 我回想在水里见到的那个穿红衣服的水果,之前以为拖我是要做替死鬼,可现在看来是往下拽了不是一两个了,那还真是害人的东西了。 黄李楠笙半信不信的撇撇嘴,“真的假的,张家小媳妇就算是疯,怎么会刚进门就跳了水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黄百仁说道:“谁知道呢,反正张家有钱,又是特别要脸面的,很快事情就压下去没动静了,也就是那水里头的,乱闹腾。” 黄李楠笙皱了皱眉,嘀咕着:“这么说来还真麻烦了,我那车还在水里头泡着呢,捞的话能不能把那小媳妇捞上来。” “捞?”黄百仁吓了一跳,“你俩能好好上来已经是万幸了,可别再想着去趟那浑水了啊,别惹那个麻烦。” 黄李楠笙没有说话兀自琢磨,倒是黄百仁转过头来又是亲和的模样,笑着问:“唐艺,你俩发展哪一步了?明天楠笙的二哥大婚之日,要不咱就双喜临门,你俩也把日子订了吧。” “那个……”我尬笑,看来这黄家是真愁嫁,要不然还是把话说明白吧。 黄李楠笙赶紧接话说:“哥你老催什么催,我俩都慢热型,还要再多处处看,我俩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黄百仁一副失落,还是劝说一句,“就算我不操心,咱爸妈肯定也会急着要你俩把事情办了。” “结婚的事不能说办就办吧。”我呵呵干笑,喝口茶水掩饰尴尬。 而就听见黄百仁说道:“婚礼可以晚点,肯定让你们先把正事办了,你俩慢热生米煮熟饭,先把娃生了。” “哥!”黄李楠笙立刻喊了一句,这个奔放的姑娘难得的见到脸一红。 而我也是一口茶水喷出呛咳了起来。 黄百仁立刻起身帮忙拿起纸巾递过来,边扭头斥责黄李南笙,“喊什么喊,瞅给人吓得。” 黄李南笙气得嘟嘟囔囔,“关我什么事,是你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吧。” “我没事,就是挺突然的。”我缓过口气表示自己还好,心说这黄家两兄妹都挺有个性的,可听黄百仁的意思是,这黄家二老更难缠? “他们好像回来了。”黄百仁听到院里动静先起身走了出去。 等黄百仁走开。我看着黄李楠笙低声问道:“我是硬被你拽过来冒充男朋友的,可没说答应假戏真做啊。” 黄李楠笙也低声回道:“谁跟你假戏真做,你要真敢碰我那危险的可就是你了,放心,他们只是嘴上痛快痛快,不敢真的胡来的。” 我俩正低声合计着,这时几个人闹闹哄哄的就闯进了屋里来。 “我看看我看看,人在哪呢?!”嘴里咋咋唬唬的嚷嚷着的是黄家当家的黄浩财。 我跟黄李楠笙都起身,黄李楠笙先开口提醒说:“爸,你淡定点啊,别吓到人。” 黄浩财已经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忙客气的低头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初次见面,我是唐艺。” 而再一抬头黄浩财已经站到了近前,他握着我双手,明显的是听黄李楠笙的话在克制着激动情绪,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不住点头,“好,好。” 他摸摸我胳膊拍拍我肩膀,就像是在确定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就差拘一把眼泪了。 那边黄李楠笙的母亲李春梅,则是一下下拍打着黄李楠笙后背,看着我这边也是欣喜道:“死丫头,有对象不早点领回来,这精神小伙还藏着瞒着?光你这对象的事给我跟你爸愁的啊,就想着你能领回来一个,只要是活的就行。” 我除了尬笑就是尬笑,真不愧是一家子,这黄家二老果然是反应比黄百仁还夸张。 我心说看黄李楠笙要模样有模样,各方面也挺正常,除了路上拽个人冒充男朋友领家这事挺让人诧异,这样的姑娘不至于没人要吧? 这黄家人竟然激动成这样,让我忍不住瞅瞅黄李楠笙,心说该不会是她有什么毛病吧? 那边黄百仁招呼着,“行了,爸妈,人家进门大半天还空着肚子,赶紧张罗吃饭吧。” 李春梅先点头应道:“是的嘞,我这就去准备。”她说着把黄李楠笙一并拉走了。 我看着黄李楠笙,黄李楠笙回头看着我,两人还是分了开,而在黄家父子眼里,我俩是眉来眼去,你侬我侬。 要知道有黄李楠笙在,很多问题都她挡过去了,可这一分开我就怕应付不过来,或者被揭穿了,所以顿时让我如坐针毡,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着黄浩财的问话。 黄浩财一直眉开眼笑,特亲和的笑问道: “小唐啊,你今年多大了,家是哪的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兄弟姐妹几个?跟楠笙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俩有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啊?” “这个……”我心说也没跟黄李楠笙提前对好词儿,该怎么回答啊,而且怎么还涉及谈婚论嫁呢。 “爹,这我都问过了,还没到结婚那一步呢。”黄百仁比他爹更着急,看着我也追问道:“你了解我小妹的情况吧,你俩在一起时候肯定有身体接触吧,楠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比如说动手动脚的?”他握拳头挥了下示意比量。 我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掉水里头时候,黄李楠笙伸手去拽我,我把她当成水鬼倒是给了她一拳头。 所以我摇摇头,“她倒是没对我动过手……” 黄百仁一拍巴掌,乐道:“那就对了,我这小妹从小是异性过敏体质,你是头一个完完整整跟她回来的。” 第597章共处一室 异性过敏? 我是头一次听说。 黄百仁还在继续说着:“那小时候村里的男孩子基本都被她扇过,大了学了跆拳道后更严重了,就算我这亲哥碰她一下,都能被她一个大背摔出去。” “那之前追求她的还是给她介绍的几个男孩,到后来不是骨折就是砸失忆了……” 黄浩财赶紧打住了黄百仁的话,“哪有几个,年轻人谁还没有一两段感情史啊,那是楠笙没碰见有缘份的,这不,楠笙带你回来,一看小唐你我就知道错不了。” 我干笑说:“缘分是挺微妙的。” 我这不坐过站车也不能碰见黄李楠笙,还被拐了来,现在只觉得想走走不了,想说清楚又不能,简直是骑虎难下。 我想着坚持到明天婚礼结束后应该就可以走了。 总算是熬到饭桌上,黄家父子又是热情的招呼着吃饭,轮番的倒酒,虽然一开始我还很拘谨,可架不住两人热情,最终还是被灌多了,黄百仁再递过来酒,我还保持着一点点清醒意识的摆了摆手,再不能喝了。 恍惚看到黄李楠笙把黄百仁一个大背丢了出去,心下想着还真是,顿时憋不住笑的乐着,然后咣当趴桌上,醉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像是飘在海里边一样浮浮沉沉,我左右看看分辨不出是哪里,这时忽的看到前边一抹红色的身影。 我脚下像踏着软绵的水波,一步步走了过去,越走近越看清一个穿着宽大红色衣袍的女人,站在那翩然起舞,看上去就像舞动的红蝶,又像跳动的火焰。 “唐艺。” “黄李楠笙?”我听见的分明是黄李楠笙的动静,看着眼前的女人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忽的停住,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 忽的脚下像踩在了流沙中一般整个人往下沉去,而那女人也动作古怪僵硬的一点点转过身来,嘎嘎的骨头掰动一样的声响清晰传了来。 “黑心的男人都去死,我要挖出你们的心!” 那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猛然靠近,一只眼睛上竟然插着一把剪刀,鲜红的血液如同泉涌一般。Qqxsnew.net 我已经防备,在她尖锐的鬼爪探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手上解诀一掌推出。 就听见“啊”的一声,而我也意识猛然清醒,睁开眼睛惊坐起,烛光中就见地上坐着个人,一细看原来是黄李楠笙。 “你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还问我怎么了?”黄李楠笙气息不稳的干咳两声,起身怒声道:“我以为你喝大发要憋过去了你,谁知道你又给我一拳,这是第二次了吧!” 我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过了会看看周围反应过来不对劲,“不是,这哪啊,你怎么跟我一个屋?” 这男女一室,还点着红蜡烛是要干嘛啊,我低头瞅瞅,还好两个人都穿着衣服。 黄李楠笙气道:“还不是我那好爹娘好哥哥干的好事,合着火把我推屋里门锁了。” 她示意的扫了眼地上的铺被,“我在地上睡的,听见你动静不对才过来看看,瞅你那样,我还能占你什么便宜怎么的。”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才知道黄浩财父子俩是故意灌我的,原来打着这个主意,“你父母是真放心我啊。” 黄李楠笙坐床边揉着肩膀哼了声,“在他们看来能近我身的男人几乎没有,逮到你了就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呗。” “谁是鸭子。”我不由得感叹道:“看来你真的是厉害到,让他们害怕你嫁不出去的程度。” 黄李楠笙没有说过,过了会噗嗤一乐,转头看看我,“该不会你跟我一样,也是异性过敏体质吧,那咱俩倒是挺合适。” “我意思是就算关在一屋里也都不吃亏。” 我哪里是什么异性过敏,不过这个误会又不好解释,我怎么能说两次都把她当成了鬼才出的手呢,不过回想起刚刚见到的似乎并不像是梦。 难不成真的是那水鬼找来了? “你想什么呢?”黄李楠笙见我没说话问道。 我回道:“没什么,想张家那小媳妇的事。” 黄李楠笙扭头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 我问道:“你认识?总觉得她的死不简单,而且会是个大麻烦。” 黄李楠笙转过头来回道:“我怎么会认识,正好明天要去张家一样,你想你自己问呗。” 我问:“明天你二哥婚事办完不走吗?去张家干什么?” 黄李楠笙起身边往前走边回道:“张家有大车能把车捞上来,直接给我拽到县上看看还能不能修了。” 我一想也是,看黄李楠笙拿起地上被要躺下,我忙说:“你到床上睡吧。”说着起身下床。 黄李楠笙回头瞅瞅我,我说:“怎么能让你个女孩子睡地上,还是你在床上吧。” 黄李楠笙哦了声,我俩错过身一个去了床上一个去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红蜡烛烛光的关系,两个人各自扭头睡,其实都是脸红心跳。 其实哪里还睡得着,躺到了天蒙蒙亮我就起来收拾好被褥,正好听到门口脚步声,走过去听到稀里哗啦的开锁动静,锁一开我也伸手推开了门,倒是把门口的黄浩财吓了一跳。 “小、小唐啊,这么早就醒、醒了?”黄浩财赶紧笑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客气笑回道:“还行。”心说这个当爹可是真放心把姑娘交给我。 黄浩财笑得点头,“行就行,洗把脸,等下就做婆家客一起接亲去。” 今天是黄家老二黄金发大喜之日,既然赶上了让我伸手帮忙的地方自然帮着,先是接亲然后办典礼,然后热热闹闹的开席。 黄李楠笙早就饿了,给我递了双筷子小声说:“能多吃就多吃,等下车捞上来准备随时跑路。” 我笑了笑,转头看看,低声问:“张家人来了?” 黄李楠笙示意的往一处看看,“那边就是张家老大张文军。” 我转头看看,就见那边靠角落一桌坐着的一个男人,同桌的都在有说有笑,就他在低头自己喝酒,所以一眼就能注意到。 黄李楠笙说道:“看上去阴沉沉的,捞车的事还是等酒席散了再说吧。” 第598章水鬼闹洞房 黄李楠笙说要不是两家父辈有些交情,今天这日子张家人估计也就捎来礼金,不会过来人的。 想想也是,之前就听说张家老二张顺前一阵才结亲,小媳妇美林刚进门凌晨就跳水自尽了,家门出这样的事再看人家结亲,心情肯定不好。 说着话功夫新郎新娘过来敬酒,黄金发端杯酒给我,我也忙起身客气接过道喜。 黄金发看眼黄李楠笙再看眼我,笑说:“小妹就托付给唐兄弟你了,希望早点喝到你俩的喜酒。” 我一阵汗,只能呵呵干笑,而这时一丝异样气息闪过,我不由得看向黄金发身后站着的新娘子。 刚刚典礼上见到新娘温文婉约,笑颜如花,可刚刚一瞬恍若又看到了那个满脸是血的红衣水鬼站在那。 新娘子身形虚晃下,旁边人注意赶紧扶住她,黄金发也察觉到,客气几句就赶紧扶着新娘子离开了。 听旁边人说才知道新娘子已经有身孕,这一上午消耗精力体力,应该是有些吃不消了。 而我心下有些不放心,这新娘子状态有些不对,而且似乎总能见到那红衣水鬼的身影,我隐约感觉到可能要出事。 酒席散去后黄李楠笙去找张家的张文军去说捞车的事情去了,我则是被黄百仁拽过去,介绍给几个年轻人聊天说话。 这边听着他们说着晚上要闹洞房的事,那边黄百仁冲我直使眼色。 我无语笑笑,明白黄百仁的意思,他是拿我当自己家人,派我到这边来探听消息,好等着晚上这几人闹洞房时候能拦一拦了。 黄李南笙回来神情郁闷,看来是跟张家提捞车的事情不顺利。 黄李南笙叹气说道:“张文君说了,要是别的地方他肯定会帮忙,就那个水库不行,小媳妇美林就是跳了那个水库的,害他弟魔魔怔怔进了精神疗养院,他不想靠近那里沾晦气了。” 我想想回道:“可以理解,那车还捞吗?” 黄李南笙立刻说道:“当然得捞啊,我再想想办法,不行把车借来,我自己捞。” 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思量下不走也可以,那只水鬼的事情让我放心不下,尤其是黄金发和美林大婚之日,美林的状态不太好,不盯着点总觉得可能会出事。 于是当天晚上我跟黄百仁还有黄李南笙在黄金发的婚房门外拦着,那几个年轻人已经喝的醉醺醺,兴头正起,跑过来吵着要闹洞房。 黄百仁哄笑着劝说道:“挺晚的了,你们几个小猴子喝的也差不多了,赶紧回去睡觉去吧。” 带头的小平头立刻卜愣脑袋,笑嘻嘻的说道:“那不行,结婚不闹不热闹,一闹嫂子准生个大胖小,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旁边几个醉眼迷离的,立刻跟着起哄符合,“对啊,结婚哪有不闹洞房的!” 我也好声劝说,“新娘子情况特殊,累了一天了得休息了,几位就算照顾新娘子吧。” 平头男看看我,“你个外人说的不算。” 黄李南笙警告道:“二毛子,你是不是开始耍酒疯了,自己走还是我送你?”她捏的手指叭叭响。 曾挨过收拾的立刻就老实了点,而小平头,也就是二毛子是真喝大发了,嘻嘻笑着,“妹子生什么气,谁结婚都得有这过程。” 说着还不知死活的伸手搭过去,“等你结婚时候,哥哥们也给你好好热闹……哎呦!” 二毛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李南笙抓着袖子转手一个大杯丢了出去。 二毛子捂着腰躺地上哎呦哎呦叫唤着起不来。 “找死。”黄李南笙气得上前补脚,旁边人看着哈哈的乐。 黄百仁见状上前拦着劝止黄李南笙继续施暴。 我无奈的笑着看着一群人胡闹,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丝血腥气似有似无飘来,与此同时楼上传来的一声叫声让几人动作立刻停下。 我知道出事了,顾不得别的,立刻两步攀上柱子搭上二楼阳台,我冲进卧室正看到美林骑在黄金发的身上,两手握着把血淋淋的剪刀就要狠刺下。 此时的美林根本就是那红衣水鬼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被附身。 我立刻一道雷刃飞出,美林落下的剪刀叮的一下被击飞,我冲上前一把抓住美林的肩膀,同时依次三根银针落在美林三处穴位上,手上再一用力向后一拽。 就在黄李南笙他们冲进屋的时候,正看到一道红色鬼影被拽出美林的身体,滚落在地上。 美林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受伤的黄金发身上失去了意识。 而看到地上那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女鬼时,二毛子他们酒都吓醒了,纷纷妈呀一声叫唤扭头就都跑走了。 黄百仁也是吓得向后踉跄了步,脚一软差点摔倒。 在我祭出长剑时,那女鬼已经扭头窜出阳台跳了出去,我自然不会让她逃走继续害人,立刻紧随其后跟上。 我跳落地上向那身影追去,忽的从她身上脱落的大红色衣袍铺天盖地罩来,我立刻被覆盖在其中,四下里全是抖动的公布。 我一边警惕周围动静一边往前走,就像走不出去一般。 忽的身后一道尖锐的利爪袭来,我稍一错身躲过,并且长剑横扫而出,而那女鬼身影飞快缩回红布后又消失不见。 几次险些着了她的道,我手上长剑脱手迅速旋转成了五道剑影,就在我手上一抬,数道剑光冲天而上,转瞬所有的公布炸裂一般,无数碎掉的红色步片刷刷下雨一样落下。 头上一道影子掠过,我手上诀引变换,叮的一声剑鸣声传来,那身影落在了院中养着水莲的大圆石鱼池中。 再过去那女鬼已经遁水跑走了,就看鱼池外边地上落着一把红绳缠着的红剪子。 这水鬼附身美林身上险些要了黄金发的命,索性第一剪刀被她自己躲过,只是刺在了他肩膀上,第二剪刀被我拦了下来。 美林醒来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被附身的事情。 而那女鬼是黄百仁和黄李南笙有目共睹的,况且这红剪刀就摆在这。 相比较黄百仁他们吓到六神无主,黄李南笙倒是很快冷静下来。 “我找张家算账去!”她抓起碎布包裹的红剪刀扭头怒气冲冲的往外冲了出去。 第599章新娘之死 黄李楠笙眼见自己二哥洞房花烛夜见了红了,而且差点被捅死,顿时脾气串上来,抓起剪刀去找张家算账。 “楠笙!”黄百仁急得要追上去,可黄金发这边又走不开人,我已经起身,“我去带她回来。” 我追上黄李楠笙说道:“去了打算做什么?你别冲动啊,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黄李楠笙气道:“他们家惹出的乱子为什么不找他们家,祸害别人呢,要是不承认,我就把这把剪刀插他家祖宗牌位上去!” 我拉住了她,“你要是这个样子还是别去了,不仅不解决问题,还生出两家矛盾。” 黄李楠笙又气又恼的瞪着我,过了会看看我拉她的手,我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这黄李楠笙异性过敏体质,倒是没把我丢出去。 黄李楠笙渐渐冷静些,沉声说:“行了,到他家我会先问问,态度敢不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也是想知道那水鬼究竟什么情况,所以跟着黄李楠笙直奔张家。 这张家果然是大门大户,气派的大门,宽敞的大院子,院里有景观鱼池还有凉亭,院后有小花园。 一栋豪华的三层别墅楼,一看就是豪门之家,可是嫁入这样豪门的小媳妇竟然会投水自尽,是挺让人意想不到的。 我和黄李楠笙走进张家院子,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人,越靠近房子倒是听见哭声,我俩互相看了眼,不知道张家是不是也出了事。 走到门口就见门半开着,黄李楠笙刚伸手要拉开门,门就从里推了开,走出来一个体型肥胖的大婶,她看看我们,问道:“黄家姑娘啊,有事吗?” 黄李楠笙语气不快的回道:“张文军呢,我找他有事,让他出来说话。” 肥胖大婶回道:“大少爷走不开,现在不方便见客呢。” 我看看门里边传来的哭声,问了句,“请问张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胖大婶眼神往里扫扫,说道:“张家二少爷在精神疗养院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昨晚梦见二少爷回来了,一副凄惨的模样,老夫人醒过来后就哭说是二少爷已经死了。” 黄李楠笙听着里边哭声悲恸,说道:“不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只是做了个梦就这样,外一人回来了不白哭了,还是先解决解决张家那个小媳妇的事情吧。” 胖大婶正要说话,这时后边传来问话声,“李婶,谁在门口?” 走过来的男人在酒席上我见过,正是张家的大儿子张文军。 张文军看到黄李楠笙,就以为还是为了用车捞车的事情,所以不等黄李楠笙说话,他就从兜里摸出了车钥匙递过去,说道: “我这边家里出了点状况走不开,车钥匙给你,你能开走的话你就拿去用吧。” 黄李楠笙本来是鼓着一肚子气要找张家人说道说道,谁知道张文军上来就矬了她的软肋了,黄李楠笙看着那把钥匙眨巴眨巴眼,最终伸手拿过,“谢谢。” 张文军扭头回屋又安慰自己老娘去了。 于是我跟黄李楠笙走到了张家的车库取车,想起刚刚黄李楠笙那样子我忍不住笑了,黄李楠笙郁闷的警告一句,“什么也别说。” “等我把车捞上来的再跟他再算账。” 我笑说道:“那就更不可能算什么帐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黄李楠笙转移话题说道:“那个张家老二张顺原先我见过,怎么会精神不好了呢,难道是因为媳妇刚过门想不开了,他也受了刺激了?人又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谁能知道呢。 这时旁边倒是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说道:“张家二少爷出了名的花心,怎么可能因为死了个媳妇就受刺激了。” 我跟黄李楠笙转头看去,就见那边坐在高脚梯子上一个男人正在抽烟,穿着来看是个维修工。 黄李楠笙倒是认识他,问道:“苏强你怎么在这?” 苏强示意往上指指,“这不是张家找我来修电路么,说是这两天不是突然停电就是灯一闪一闪的。” 我问道:“张家出事的那个小媳妇的事,你知道什么?” 黄李楠笙也是追问道:“你知道那小媳妇是谁?” 苏强从梯子上跳下来,烟屁股扔地上踩灭,瞅瞅门口,才说道:“这个你问老黄叔就行了,怎么还问我,那小媳妇出事那晚,我和老黄叔可都碰见她了。” “我爹?”黄李楠笙一愣,我也是有些讶异。 苏强见我俩真不知道,就说道:“那小媳妇全名不知道,听人叫她梅子,也不知道哪个村嫁过来的。” “结婚那天晚上我,老黄叔从李宝库家喝酒回来,挺晚的了,路过张家后门,就听见里头有动静,起初是摔东西声音,还有女人哭喊救命,那动静撕心裂肺的,老黄叔要过去看看,我听着声音不太对,就拽着他躲起来了。” “后来房子里突然没动静了,我俩等了会以为没什么事了,就刚要起身走,然后就看见后门打开了,那个梅子走了出来,披头散发的,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呢,开了后远门往外走。” “老黄叔就非上前要问问怎么回事,我俩拉扯时候,那个梅子听见动静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俩。” “瞅清她模样给我俩都吓了一跳,她右眼睛上插着把剪刀,半边脸和身上都是血,脸比白纸都白,真吓死人了。”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我跟老黄叔也都被吓到了,赶紧都回家了,第二天就听说那个梅子跳水了,大鱼的大发说的,看见个红影扑通就跳水里了,不过尸体到现在没捞上来。” “是张顺伤了她?”我问道。 苏强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没两天张顺就送疗养院去了,那个梅子他家应该是得了钱了,也没动静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撇了撇嘴,摇头啧了声,“都说穿红衣死的人要变成鬼回来的,这事不信不行,这里电路我都检查过了啥事没有,就是到了晚上要不就停电,要不就闪个不停,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我问道:“那晚的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苏强又是摇头,“我找那麻烦干什么啊,我工钱还压在张家呢,张家那么好颜面的人,我哪里敢得罪人家。” 第600章找到张顺 苏强说完了看看我跟黄李楠笙提醒说道:“老黄叔也知道这事,我才跟你们说的,你们可别出去说是我说的,老黄叔跟张家有交情,说了没事,我可得罪不起张家。” “知道了。”黄李楠笙不耐烦的说了句,听到外边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就说了句,“你忙你的吧,我们也要走了。” 我俩去找到了张家车库里的拖车,黄李楠笙要往驾驶上爬,我拉住她说道:“你的车技水平我领教过了,别把这个再开水里头去,还是我来吧。” 黄李楠笙看着我上了驾驶座,啧了声,绕过去上副驾驶,“真奇了怪了,你拽了我好几次了吧,我怎么没反应呢。” 我开玩笑说道:“你不是说我也异性过敏体质么,所以可能你克我我克你吧。” 我启动了车一直开出张家,黄李楠笙回头看看那边张家别墅,转过头来嘀咕道:“那晚究竟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那个梅子为什么会弄成那副模样,难道是张顺家暴?”仟韆仦哾 我问道:“这个张顺是怎样的人呢?” 黄李楠笙哼了声,“就是个痞子,吃喝嫖赌都会,张家的败家子,我出去后不常回来,跟这个痞子没什么交道。” 我琢磨了下,“这样说来这个张顺人品是不怎么地,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家暴什么的,逼死了梅子。” 黄李楠笙蛮是闹心的又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是张顺逼死的她,那就找张顺好了,跟我二哥什么事,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去作我们家呢。” 我回道:“很有可能是因为黄叔和苏强那晚撞见了梅子出事,可谁也没有理会的关系。” 黄李楠笙一时沉默,最后气道:“就算没有交情,我爹本来也是胆小怕事,她不去作张家,折腾我们干什么,难道鬼也不讲理,欺负人?” 我说道:“那梅子死后怨气那么重,对不相关的人都下死手,怎么可能放得过张家,张顺的失踪或许就跟她有关系。” 黄李楠笙转头看看我,“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连鬼都打得多,是天师?法师?” 我跟妹水鬼交手时候黄李楠笙站在二楼阳台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显然是误会我是专业打鬼的了。 我笑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天师,只是常碰见这种东西,就学了点防身本事就是了。” 黄李楠笙听出我在敷衍,没有追问,转头嘀咕说道:“我以为我这样挺奇怪的了,想不到你比我更怪。” 我开玩笑说:“后悔了?说也说路边的人不要随便捡。” 黄李楠笙回道:“我干嘛后悔,幸亏你救了我二哥,冲这个我还是没捡错。” 我俩说话功夫已经开车来到了水库边,停下了车后,我把车大灯开着,跳下了车。 到了晚上这水库附近更是没人,所以四下里十分安静,水面上也是黑黝黝的望不出去,夜风袭过,透着一股子阴凉。 我在拖车后边系好绳子之后,脱外套准备下水。 黄李楠笙看看我,不放心的问:“既然明知道水里有古怪,就这么下去没问题啊?” 我回道:“也算是交过两次手了,我知道她弱点在哪,量她也不敢靠过来了,你在上边等着就行了。” 黄李楠笙还是说了句,“那你也小心点,实在不行车就不要了,人安全要紧。” 我点点头,已经活了了手脚,戴上水下探照灯,拿上绳索的抓钩就跳下水。 夜里的水要比白天里凉了很多,虽然视线也大不如之前,不过还好之前从水里上去过,大概的知道车沉下去的地方,所以边警惕周围异样,边迅速往下潜去。 很快就看到了黄李楠笙的那辆红跑,我越靠近越瞅清在驾驶位置竟然好像有个人影。 我暗自做好防备,再靠近些也就看得越清楚,在看到驾驶位置上坐着具男人尸体的时候,那模样还是让我心下有些畏惧。 死人我见过不是一两个了,确切说常跟死人打交道,但是死后这副可怕模样的我真是第一次碰见。 先不说那尸体满脸满身的抓痕皮开肉绽,在水下因为长时间泡着,已经像是泡发的馒头一样,身上掀开的皮随着水波摇曳跟着浮动着。 嘴巴还呈张大的模样,两眼睛被挖空,心口处一个大窟窿,心脏也被挖掉了,两手也做向外推状。 我犹豫了会,感觉胸口越来越憋闷,只能硬着头上前,尽量不去看那男尸,低头把抓钩迅速爪扣在车的四角,固定好后就立刻往上游去。 还好是没再见到那只水鬼,所以很顺利的固定好车后并钻出水面。 黄李南笙帮忙拽着我上了岸,问道:“这么快?没有遇到?” 我点点头,边拧着衣服上的水边说道:“不过等下车拽上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她把车给我拆了?”黄李南笙立刻问道。 “那倒没有。”我回道:“车驾驶位置有具尸体。” 黄李南笙沉默会,叫道:“那个梅子的?她在下头开我车了?” 我没回答,也不确定那具尸体谁的,黄李南笙已经气鼓鼓的扭头去跳上拖车了,咬牙切齿道: “以为我吓大的啊,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样!” 等黄李南笙的跑车顺利拉出水面拖上了岸,跑过来查看的黄李南笙,刚刚还说着狠话,随后就扭头跑一边吐去了。 我看看那男人尸体整个像放气的气球一样在哗哗往外淌水,那情景的确是无法直视,所以转头走到黄李南笙身边,帮她拍拍后背缓解,问了句: “能看出来是谁吗?张顺?” 黄李南笙吐好受些,才回道:“可不就是他吗。”话音刚落想起那尸体模样,又是哇一口吐出来了。 于是消息很快传到张家,张文君急匆匆的赶了来,他还没有把消息告诉他母亲,怕老人受不了,所以先过来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张顺。 不得不佩服张文君这人,任何人见了尸体那样,差不多都要吐出来,而张文君不仅忍住了,还盯着尸体很久,也很平静。 我走到他近前,问道:“这可是令弟?” 张文君过了有一会,才稍稍点了点头,开口道:“家门不幸,娶了个扫把星进门,害死我弟!” 第601章张家布法 张文军直言美林是个扫把星,娶她进门简直是家门不幸。 黄李楠笙问道:“她做了什么?还是说张顺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大婚之夜新娘子会跳水自杀呢?” 张文军摇头叹口气,“张顺因为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我实在不想再提起她了。”他说完话题一转,看着黄李楠笙说道: “要不是你捞车辆车我们也不会找到张顺,我看这车这副样子也不能用了,这样,你把帐号给我我会把钱打给你的,一是补偿,二是表达我们的感谢。” 黄李楠笙立刻摆手道:“哎呦,那怎么好意思呢。”嘴上客气其实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半推半就的就把帐号给了张文军。 之后我俩看着张文军的车把黄李楠笙的车连同张顺一起拉走,等人走远,我看看黄李楠笙,“所以说又被这个张文军牵着鼻子走了,那个林美的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如果再找上你们家怎么办?” 黄李楠笙似乎才想起来,然后一摆手,“有你在还怕什么。” 我气笑了,“我难道要一直待在这?你现在也没有车了,那请问我要怎么去县城?” 黄李楠笙想了下,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张家有的是钱,既然要表达感谢,那给我打过来的钱肯定不会少,有了钱,我立刻联系辆车过来接咱们。” 我无语摇摇头,总觉得事情没完,我也不会那么顺利的离开的。 于是回到黄家,黄李楠笙开始眼巴巴的盯着手机,期待着钱到账的信息,然而事实上等到天亮张文军的“感谢”也没有发过来,倒是把黄李楠笙熬出了黑眼圈。 “难道是忘了?”黄李楠笙一脸急切又纠结嘀咕道。 我边收拾地铺边说道:“毕竟自己弟弟找到了,张家肯定有得忙,给你钱的事自然排后边去了。” 这时门突然就推了开,黄百急急忙忙探头往里看,瞅见我俩似乎松了口气,边进屋边问道:“昨晚你俩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没有回来,我还特意跑去张家一趟,也没见到你们。” 黄李楠笙没什么精神的回道:“我俩上别处去了。” 黄百仁明白了什么,“亏我还担心怕你惹事,敢情儿是两个人约会去了。” 我解释道:“张文军借给了我们车,去把沉水库里的车拽了上来。” 黄百仁惊吓道:“都说了那个水库犯邪,你俩怎么还敢过去。”说着说着突然瞪着地上被子,再看看床上,“诶,你俩待一屋里怎么还分开床上地上睡呢?” 我跟黄李楠笙也才意识到被逮个正着,要穿帮,黄李楠笙急忙凑过去推着黄百仁往外走,“大哥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赶紧开饭,饿一晚上了。” 我松了口气,等收拾完到了客厅,正看到黄浩财走进门,神情凝重,他看见我俩直言说道:“张顺找到了,已经死了,听说尸体还是你俩找到的?” 黄李楠笙反过来质问道:“爹,我还没问你呢,张家那个小媳妇美林,出事那天晚上你跟苏强撞见了你怎么不说,知道我二哥为什么挨了一剪刀,差点连命都丢了不。” “就是因为你知道事情瞒着不说,那个美林死后才会缠上了咱家,要是不想再出事,那就赶紧全都交代出来。” “你爹我是随便讲究别人家事的人?”黄浩财气得吹胡子瞪眼,过了会态度软下去,问道:“真的还会来啊?” 黄李楠笙挑了挑眉。 我说道:“黄叔,这个美林闹得这么凶,是不是她的死有别的什么隐情啊?” 黄浩财犹豫了会,等不及的黄李楠笙又要急,他才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个模棱两可,张家那小媳妇好像不是自愿嫁到张家的,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晚上就闹了起来,张顺把她捅伤了。” “她想不开就投河了,张家怕张顺被调查犯事,就把他送走了,可谁知道张顺也死在那了。”他摇头唏嘘道: “那小媳妇是含冤死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怎么能纠缠到我们家头上呢。” 黄李楠笙哼了声,“看来张文军还是没说实话,我还得找他去。”仟仟尛哾 黄浩财叫道:“你可别去掺合了小祖宗,张家正做法事呢,没空理会你。” 我知道美林一定还会出现,而且很有可能还是要对张家人下手,所以黄百仁带着礼金去张家吊唁的时候,我也一同跟了去。 到了张家很快也了解到,张顺遗体很快被拉去了火葬场,张家的法事也还么有停,请了法师驱邪净宅,看来也是担心美林的鬼魂会来闹。 只是这张文军找来的法事显然是个半吊子,就他画的镇符外行人看不出来,可我要常接触这方面,所以一搭眼就能看出画的符不对。 符术重在符咒,咒都弄错了,符纸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我并没有指明,就是等着美林能主动出现,毕竟这美林的事不解决,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跟着牵连遭殃。 这法师给张家办事少不了拿好处,自然特别卖力气,法事从白布到黑,驱邪的三清铃就没停下过。 我蹲守张家外头附近,这时看到黄李楠笙奔着张家走过来,我只能上前拦住了她,把她拉到了一边,先是问道:“不是说了张家这地方不会消停,你怎么又来了?” 黄李楠笙回道:“我怎么想都不放心张文军这个人,就那么把我车拉走了再没了动静,就算见不到张文军,我也要看看我的车在哪。” 我拦住她,“张家现在是个是非之地,你闯进去外一出了事那不就得不偿失,你回去吧,是张文军还是你的车,我帮你盯着。” 黄李楠笙看看我,“一个美林至于闹得这么紧张么,张家还专门请了法师。” 我转头往张家宅院看了看。 黄李楠笙还在继续说着:“那个美林不一定敢来吧,而且她可是死水里头的,不都说投河死的就做了水鬼了么,她怎么老往岸上跑……” “你先别说话。”我打断她的话,听了一会,“院子里动静没有了。” 黄李楠笙抻耳朵听听,“那又怎么了。” 我立刻向着张家大门口跑去,大门紧闭锁着,我直接攀上墙头翻身就跳了进去,刚一落地,果然就立刻闻到了很浓的血腥气味。 第602章仇杀之夜 在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时我意识到果然是出事了。 我奔着张家宅子快速跑去,就见地上淋洒无数的符纸,一些合着血水的符纸已经变成了红色,一路蔓延到简易搭建的布法高台,那个法师挂在上边,而且死状很是灿烈。 他整个脸孔都扭曲狰狞,呈现出非常恐惧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大到骇人的程度。 他的上颚和下颚是完全脱离的,下巴拉伸到了脖子以下的位置,他那把三清铃铛整个都塞在他的嘴巴里。 而且双手指尖鲜血淋淋,指甲几乎都已经脱落,高台上留下很多抓挠的痕迹。 知道美林更不会放过张家的人,所以我急忙奔着宅子跑去,从外就看到屋里的灯正一闪一闪,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动静。qQxδnew.net 而我一开门却是个黑焦的人行东西倒了来,我躲闪及时,眼看她扑通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细看却是那个胖大婶,她就像被强烈的电击过一样,从上到下黑黢焦糊,头上身上还微微冒着些白烟,也已经死了。 忽的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女人嘶哑的尖叫声,我急忙往里去,刚到客厅,就听见砰砰砰的滚动的响声,循声看去,就见一个黑糊的圆滚东西一路从楼梯上滚落到下边,最后停在了我脚前,这时我也已经看清。 脚前竟然是一颗头颅! 一颗老夫人的头颅,正是张家的主母老夫人。 亲眼目睹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摆在眼前,而且是面向着这边,圆瞪着双眼,脸上凝固着惊恐异常的表情,这样刺激的画面换谁都会受不了。 我也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这时就听见似有似无的哼唱声传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随着脚步声,一个身影正摇晃跳动着往台阶上下来,边哼唱边扭动身体,穿着一身大红袍子,随着手的甩动两肥大的袖子翻飞,隐约露出一手握着的,血淋淋的短柄砍斧。 随着头顶灯光忽明忽暗,那人越往下走越近,我也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张文军,而他疯了一样,脸上画着比女人都浓重的妆。 他嘴里传出的哼唱也像是女人的声音,我知道张文军一定是被美林附身了,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手上的斧子也胡乱挥舞,那样的情景阴森又诡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他”挥手摆动间血色的大红罩子翻飞,口中拉长声音吟诵着。 我凝视着“他”的举动,这时开口直言道:“美林,张家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恨到要将他们全都杀死,滥杀无辜?” “我给你机会解释,否则立刻就散了你的魂魄!” “张文军”的动作停住,“他”一点点扭转过头,几乎要水平扭断一般,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不是你对手,但是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这个张文军……”“他”抬手拍拍自己胸脯,斧头锋利的斧刃在喉口处也危险的晃来晃去。 “他”一字一句道:“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他们张家没有一个好人,还有那些攀附张家的人,他们都是害死我的帮凶!” 而接下来美林所陈述的被迫嫁给张顺之前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悲伤又令人痛恨的真相,我也终于明白,美林是如何由一个悲伤无助的女孩,最终成为了浴血的新娘! 美林七岁时以交易的方式被自己亲生父母卖掉,养父母因为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就用两只羊换了这个女娃。 一开始养父母待美林是不错的,可从养母怀孕到生下个男娃,美林的苦日子也就来了,养父母开始全身心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而对美林,就当成了个使唤的干活丫头。 美林只有顺从的低头干活才能换来饱饭,而且要非常小心的不妨碍养父母,不让他们心烦,才会少些打骂,就这样到了美林十七岁,出落的标志美人模样,养父竟然对她开始动起了歪念头。 一天晚上趁着美林洗澡,在外边偷窥的养父按耐不住摸进了屋里,美林吓得大喊大叫,幸好养母听见动静进了屋,可却被养父说美林故意勾引。 养母心里是明白的,可是不能因美林破坏自己家庭,更不允许这件事传出去有损颜面,所以那一晚美林被她打得皮开肉绽。 养母已经决定不再将美林留在家里,所以听说张家的建材厂在招工人,立刻就将美林送了进去。 美林也是为了躲开养父,在厂子里什么苦活脏活都愿意干,尽管所有工钱都被养母收了去,而且在厂子里认识了一个叫谢文的男人,得到他很多帮助,对这个很是贴心的男人渐渐有了好感。 然而美林的噩梦,是从遇到张顺开始的,张顺到厂子里向张文军要钱的时候碰见了美林,立刻就对这个玉珠蒙尘般的美人动了心,从那后几乎是每天都往厂子里跑,接近美林。 美林知道张顺就是个混子,对他小心防备,可被狼盯上的肉哪里躲得过呢,在张顺故意设计下,最终美林在女生宿舍被张顺得了手,而且因为反抗还受了伤。 事后得知美林被欺负,怒火中烧的谢文立刻去找张顺,结果被张顺反扭送进了派出所,救人心切的美林立刻去找厂长张文军,并且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单纯的美林以为这个文质彬彬,年轻有为的厂长能为她做主,哪里知道张文军就是精于算计的衣冠禽兽呢。 张文军开出条件,同意把谢文担保出来,只是美林要用自己来交换。 张文军不急不躁,就像微笑的豹子一样等着猎物自己送上口来,而美林,想到谢文对她的种种好,为了自己才被陷害进了大牢,最终,走投无路的她,走进了张文军的办公室。 那一天,张文军带给她的屈辱,要远远比张顺过分,她用自己换出了谢文。 张文军给了谢文两个选择,一个是美林,一个就是支票,谢文当着美林的面前沉默的拿起了支票离开了。 因为美林已经不再是那个清纯如水的姑娘,谢文是知道的,况且他只是一个平凡打工仔,没有能力去跟张家斗。 第603章大婚之夜的真相 第603章大婚之夜的真相[1/3页 谢文无疑是美林最沉重的打击,而且他的离开,带走了美林所有的光亮。 张顺就像时不时突袭的老虎,吃干抹净走人,张文军则是蛰伏的豹子,需要的时候总会有让美林屈服的手段,于是美林成了这两兄弟的玩物一般。 直到一次喝醉酒的张顺,像发了疯了狮子一样几乎要将美林撕碎,而那一次不知道已经怀孕的美林,因为小产而重伤,被转送回家。 养母得知了美林的遭遇,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抓住了从美林身上大赚一笔的机会,主动去了张家见了张家老夫人,最终两人达成了交易。 张家老夫人是个好于颜面的人,不想因为这件事有损张家颜面,既然张顺已经在她面前承认错误又说喜欢美林,便给了美林养母一大笔钱,同意美林嫁过来,成全美林和张顺。 张顺受母亲指示,过来讨好美林,并且许诺会对美林好,两人结婚后好好过日子,美林能有什么选择呢,事已至此,如果张顺真的能改过善待她,那她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于是在美林沉默默许下,很快日子订了下来,她穿上了大红嫁衣,推上了婚车,对以后的生活尚有一丝希望的美林,根本不知道,这场婚姻,带给她的只有灭亡。 陈述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美林双眼流下了血泪来,凄声道出,在大婚当晚,她蒙着盖头一直独坐婚房,听着外边的欢声笑语,仿佛这场喜事跟她无关。 然后婚房的门被撞开,她不由自主的立刻绷紧身体,双手紧握,尽管每一次都身心抗拒,可既然做了张顺的妻子,就必须要顺从接受。 所以美林在对方扑过来,只能闭上了眼睛,毫无反抗的被按倒在床上,对方的手探进她衣服里,她咬紧了下唇就像每一次忍受。 “美林,你这模样真好看,狐媚子一样太香了,让我吃都吃不够呢。” 低沉的私语伴着酒气扑来,美林猛的睁开眼睛,听出声音并不是张顺,而是张文军,她满心震惊恐惧立 第603章大婚之夜的真相[2/3页 刻伸手去推挣扎了起来,而这无疑更刺激了张文军。 张文军发了疯一样按住美林的嘴,竟然在弟弟的大婚之夜,再次侵犯了美林,而且这一次,正被张顺撞见。 醉醺醺的张顺笑嘻嘻的进了门,看见的就是张文军提着裤子,美林衣衫不整的一幕,他怒起发狂的冲向张文军,却被张文军抬脚踹翻在地。 张文军冷眼看了眼张顺,说了句 ,“她跟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真把这婊子当媳妇了?” 张文军邪佞的冷笑走了出去,房间里留下张顺和一身狼狈的美林,张顺起身,他摸起了旁边挑盖头的喜秤杆,却是用它疯狂的抽打美林,嘴里骂着最污秽的话。 美林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已经没有希望可言,想到以后的日子,身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呢,只有死亡能带来解脱吧。 美林被拎起摔了出去,扑翻了喜箩,她趴在地上看到面前缠着红线的剪刀时候,一手用力的抓在了手里。 张顺再抓起她时,突然美林扬起剪刀向他刺去,那一刻美林已经被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占据理智,她想死,但是在死之前恨不得要把这些肮脏的男人杀尽! 张顺胸口被刺了一剪刀,眼看美林扬起剪刀又要落下,立刻大叫着救命,并且跟美林撕扯去抢剪刀,等张家老夫人带人冲进来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凌乱和血滴,张顺压在美林的身上,手上握着的剪刀刺在美林的右眼里。 婚房变成了血淋淋的模样,吓坏了所有人,老夫人看到张顺浑身是血,先是叫人赶紧救自己儿子,张家慌乱成一团,就在所有人慌张跑进跑出时,谁也没注意到,美林不见了。仟韆仦哾 美林走出了张家,走在黑夜的冷风中,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停了下来,转过了头,然后看到面前拉扯的黄浩财和苏强,两个人也震惊的看着她,僵持了几秒钟。 听到张家传出寻找美林的声音,黄浩财伸手指过来,苏强赶紧转头冲张家喊,“在这,新娘子在这!” 美林 第603章大婚之夜的真相[3/3页 冷眼看着这些攀附张家的小人,冷然回头走进了夜的黑色之中。 那一晚她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了黑幽冰凉的冷水中,可也只有死亡,能让她彻底解脱这绝望的人世间,不过,死亡并不能化解她比这水更深的仇恨,所以她才会化身血腥的红衣新娘,回来了。 知道了美林身后的故事,让人不得不为她悲苦的一生所叹息,同情同时也悲愤,一双双手无情的将美林推进了张家这个深渊,而张文军也是最无耻卑鄙的禽兽。 如果不是听到美林的亲口陈述,哪里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只披着人皮的豺狼呢。 所以张家落的如此应该说是罪有应得,张文军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我看着美林,一时难以抉择。 出于人道主义,那么美林的遭遇让人同情,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是该死,可出于理性,如果不阻止,美林的复仇会演 变成无休止的杀戮。 这件事已经牵扯无辜,美林不该由一个受害者,变成刽子手。 所以我心下做出决定,说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还是要劝止你到此为止,张家罪有应得,张文军更该死,可是这些人死绝了,谁来为这场恶承担罪业,死太容易了,可活着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文军应该道出所有真相,并且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 美林嘶声尖叫道:“我不需要他赎罪,我只要一刀刀活剐了他才能解恨!”她说着的同时抬起手中的斧头在自己,也就是张文军的脸上割着,又将斧刃横在了喉口。 我手中已经解诀银针随着几道劲风推出刺在张文军身上几处,张文军被推后踉跄着摔倒的同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也从他身体里弹出。 下一刻恶寒的冷风扑面而来,满目狰狞悲愤的美林已经冲到我面前,剩下的一只血红的眼睛怒目爆睁,煞气袭人。 而我也早有准备的翻手印结界桎梏美林的行动。 “美林。” 一声轻唤声传来,黄李楠笙一步步走了出来。 第604章事情解决 黄李楠笙一步步走到张文军的近前停下,看着美林说道: “刚刚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见了,同为女人,我理解你,这个畜生死不足惜,可是这么痛快的死是不是对他太便宜了。”黄李南笙说话忽的手起刀落,手中的红剪刀刺进了张文君的右眼睛里。 正失魂一样咪蒙的张文君,立刻就因为剧痛惊醒,他捂着眼睛疼得在地上扭动挣扎,嗷嗷的惨叫。..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涌了出来。 黄李南笙看也不看他,对美林说道:“让他活下去才能体会疼痛的煎熬不是吗,如果我是你,我会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一直疼下去,看着他们受折磨,而不是成为到处滥杀的刽子手,否则和他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黄李楠笙说的话,还是张文军的惨叫声让美林渐渐平静下来,煞气也渐渐沉淀一般,我也适时的解诀放开了她。 沉默了片刻,美林凄然冷笑,“没错,我要让他活在地狱。” 美林整个身形像融化一般消失,地上只留下了一滩水,就这样离开了,我跟黄李楠笙看向躺在地上抽搐的张文军。 他或许还在侥幸现在活了下来,不过他应该很快就知道,活着比死更难。 于是很快张文军就投案,而且主动交代了所有事,从美林那晚死后,张家为了掩盖事情真相,也为了自己颜面,除了各方面金钱打理疏通,也把张顺打发进了精神疗养院。 这也是张文军的主意,而对于张家老夫人来说,虽然家中出了两个败类做出这等丑事,不过长远打算,自然是留下张文军舍弃张顺。 所以说有钱的大门户过得未必就幸福和美,张家人永远是利益至上,起码张顺在疗养院里能逃脱法律责任。 张老夫人也是这么考虑的,谁想张顺还是没能逃脱了林美的复仇,毕竟是亲生儿子,张顺的死还是让张老夫人难受了许久,为了保护张文军和张家人安全,只能请来法师做法。 谁知不仅没有管用,半吊子法师也折在了张家。 至于黄浩财和苏强,都已经得到了教训,又被黄李楠笙教训为了一番,为了赎罪也都纷纷舍钱去庙上为美林做功德,之后听说美林的尸体也都被打捞上来了,她的养父母倒是很主动的给打理了后事。 他们这种人是不会良心发现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他们自己最清楚了,所以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我问黄李楠笙,“你心心念的张文军的赔偿也没有拿到,是不是感觉丢了钱一样心疼?” 黄李楠笙嗤之以鼻,“张家的肮脏 钱给我都不要,我的车拖回来了,美林的事情也落的很好的解决,还是很好的。” 我笑了笑,心里对黄李楠笙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从这件事来看,这个姑娘除了有些暴力,心地还是不错的。 我说道:“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黄李楠笙立刻说道:“我答应送你去县城的,正好我也要把车拖去修理,现在我联系车过来。”她说着拿出手机。 刚进门的黄百仁正好听到,立刻说道:“诶,今天可不能走啊,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今晚咱们家办家庭聚会,你嫂子他们正张罗布置饭菜呢,反正今晚一个都不能少。” 我和黄李楠笙互相看一眼,黄李楠笙放下手机,“有什么好聚的。” 黄百仁说道:“哎呀,这不是你二哥大婚当夜出点状况,索性只是受点轻伤平安无大事,就当吃个喜儿,今晚热闹热闹。”妙书斋 这样说来也可以理解,我和黄李楠笙也只好答应,怎么说也不差这一晚上了,联系了车明天过来。 于是今晚黄家格外的热闹,坐了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的十分的热闹,酒足饭饱黄浩财话也多了,他们夫妇又提起了我跟黄李楠笙的婚事来,而且说什么都要我联系父母,订下这门亲事。 事已至此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直说道:“黄叔,感谢您和家人对我的认可,只是,我在这要向您和大家道个歉,从一开始我来到这,其实骗了你们。” 听到我的话黄浩财愣了愣,不明白的问:“骗什么?”同桌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黄李楠笙借着酒劲,主动招供说道:“还是我来说吧,这事不怪唐艺,是我把人家硬拉过来,冒充我男朋友的。” “冒充的?”一桌人吃惊的看着我俩。 黄李楠笙撇了撇嘴,“谁叫你们逼我的,说我不带对象回来就不让我进门,我二哥大婚我又不能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想着临时找一个了。”m.. “花钱雇的我不满意,刚好半路上碰见了唐艺走去县城,我就把他叫上车了,然后,半路就硬拐家里来了。” 黄浩财气的一拍桌子,“你个死丫头也太大胆了。” 我忙澄清说:“这事我也有责任,早该说明不该瞒着你们的。” 黄百仁才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们两个才一个床上睡一个地上睡?” 我点点头,保证说道:“都是误会,我俩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黄浩财几人沉默了半天,互相看看,脸上表情一难尽,黄浩财叹口气,“算了,你这人人品信得 过,就是这死丫头做事真是不过大脑,简直是胡来,这传出去成什么话了。” 黄李楠笙耸了耸肩,“愿意怎么传就怎么传呗,反正明天我走了也听不见。” 黄浩财气的想伸手给她一巴掌,大概想起她姑娘的奇葩体质,怕自己这老骨头被她丢出去,只能放弃作罢,看向我,倒了杯酒递给我, “这事怪不得你,反倒是你帮了我们家,救了我这二子,该是我们谢你才对,这杯我代表我们黄家敬谢你的。” 我赶忙起身双手接过,“您重了,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 就这样这件事算是说清了,我这心里也总算轻松了,黄家两兄弟也是连捧带夸的左一杯右一杯的敬过来,我也便一一接过,毕竟解决了所有事落得身心放松,我也是兴起的多喝了几杯,最终还是喝到烂醉。 然而,就在第二天醒过来,我跟黄李楠笙竟然又躺在了一张床上,而且这次还真是彻彻底底睡到了一起,我才领悟到。 酒好,果然不能贪杯。_d 第605章先上车后补票 我是被照在脸上的阳光晃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意识到已经天亮,别说根本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醒过来还是头疼欲裂。 我揉着太阳穴,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便转过了头,然后我看到旁边睡着的黄李楠笙。 我愣住,有一两秒钟根本反应不过来,突然惊醒我猛然坐了起来,整张床都一颤。 扯动着被子拉起,我也看到了黄李楠笙竟然光溜的没有穿衣服,再低头看我身上竟然也如此。 衣服丢了一地。 这一动黄李南笙也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下一刻她也猛然坐起。 随后我俩都是揪着被子,发出了“啊”的惊叫声,惊飞了窗户外停落的几只鸟。 于是,就我跟黄李南笙睡到了一张床上的问题,黄家人再次齐聚一起。 黄浩财正色道:“既然之前你俩都没有事,我信得过你俩,怎么昨晚就睡到一起去了呢!” 李春梅扯扯黄浩财说道:“你当一家子面说的这么直接让两孩子多难为情,事情都这样了,有话好好说。” 我是面红耳赤,一难尽。 黄李南笙虽然也是脸红,但是强硬起态度瞪着黄浩财说:“你、你怎么当爹的,还在这叫唤,昨晚我俩都喝多了还让我俩在一屋,怎么想的,” 黄百仁好声说道:“小妹啊,这你就冤枉爹了,昨晚都没少喝,不过我们这点还是明白的,我安排唐艺兄弟睡在隔壁的,谁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又跑一屋里去的。” 黄金发说道:“肯定是唐老弟晚上起夜走习惯了,又回那屋了。” 我回想了很久一脑袋浆糊,这时候又不能什么也不说,只好红着脸说道:“那个,我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不是推卸责任的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看怎么处置我都行,我没话说。”妙书斋 黄李南笙皱着眉,“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什么也没发生,你们别一个个兴师问罪一样,现在这种事又不算什么,就当意外事故好了,都别提了。” 黄浩财差点鼻子气歪,“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传出去以后你还嫁不嫁人,再外一怀了什么的,你想怎么办!” 我看看黄李南笙,再看向黄浩财,“我会承担责任的。” 黄浩财怒气消了些,“还好是你,我对你也满意,要是换成别人做出这等事,休想走出我黄家门。” “只是……”我犹豫了下。 黄百仁忙说:“唐兄弟也不是外人了,有难处说。” 我迟疑了下,只能 直说道:“我身世复杂,只怕是委屈了她,而且我不能停留在这,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赶到七排村办。” 黄浩财他们互相看看,再看向黄李南笙,黄李南笙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李春梅说道:“我们家条件还可以,不会要求你拿出着什么,只要你待南笙一心一意就行。” 黄浩财接话道:“要走就我闺女跟你一起,也不是信不过你,就是你俩本来就认识的时间短,可先有了关系那就没办法,那就多相处相处培养感情。” 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同的点头称是。 我看向黄李南笙询问:“你也同意?” 黄李南笙耸了耸肩,“我无所谓么。” 我转看向黄家二老,表态说:“我唐艺并非大富大贵人家,父母不在孑身一人,事情发生对不住南笙姑娘了,不过我不会推卸责任,而且在此向你们保证,会尽心尽力照顾南笙姑娘,一心一意绝不会有二心。”m.. “等事情办完,我会带南笙姑娘回来,正式登门提亲。” 听我这样说,黄浩财有了笑模样,其他人也是喜形于色,纷纷满意点头。 知道过来的车快到了,李春梅拉上儿媳妇们赶紧准备远行的行李,黄浩财也是跟我交代一番。 就这样,等车赶到东西都安顿好,黄家一群人送我跟黄李南笙出了门,又一直笑着挥手目送着我们离开。 至此,因为一场稀里糊涂的同居到同床,我跟黄李南笙先上车后补票,开始了两个人的旅行。 远离了黄家,在车上黄李南笙才开口说道:“你都不觉得自己是被他们设计了吗?” 其实她不问我心下也是明白的,黄家合着伙口径一致,明显是提前研究好了的,黄浩财一开始就愁嫁,所以这次明显是下定决心要我做女婿。 虽说别有用心,不过出发点可以理解,而且我跟黄李南笙躺在一张床上是事实,我也就没有说什么。 现在黄李南笙主动问了起来,我转头看着她笑了笑,问道:“你是怕我出了门反悔丢下你跑路?”妙书斋 黄李南笙撇了撇嘴说道:“我要怕就干脆把你腿儿掰折就好了,干嘛还要跟你到处跑。” “我的意思是已经出了门了,不在我爸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也管不着了,你可以不用硬着头皮负责任什么的。” “反正这事也不怪你,咱俩都喝多了么,也不记得做了什么,那就当场意外事故好了,都是年轻人,这事不算什么,你走我不会追究。” 我看着黄李南笙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转头说道:“原来 你是这样认为的,我可能不是个太开放的人,毕竟我是第一次,想着你该对我负责任吧。” “不管怎么说,就算真没做什么,我也被你看光了,你情我愿要在一起也是好事,可你要对我没什么感觉那就没办法了,那就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黄李南笙立刻瞪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扭头噗嗤一乐,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再转过头来却是换上了如狼似虎的神情,舔着嘴唇怪笑说道: “我原本不想你走心理负担,硬着头皮接受那就没意思了,既然你是愿意的,那我还绷着干什么,那就来吧。” 见黄李南笙张开手就扑过来,我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抵住,“来什么?你冷静点啊。” 我也是为了不让她觉得有负担,才难得的说了那些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可没想招惹出她的狼女之性。 就这样说笑着两个人之间算是说开都轻松了些,之前究竟上没上车不好说,既然现在同在一辆车上,自然要试着互相多了解,好好相处的。_d 第606章路遇孙老太 我和黄李楠笙赶到了龙坪县城,黄李楠笙对这里熟悉,所以直接去了靠谱的修车行收拾车,检修时候我俩在附近找了个面瘫吃东西。 吃着东西的时候,黄李楠笙说道:“我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去过五柳河,你要去的七排村我不知道在哪,你就说接下来打算往哪走吧,我跟着就是了。” 我转手从包里拿出了地图来,在标记的上边伸手指点着边说道:“七排村在汉宁桐屿北县开阳山榆青坡,蜗居在一个山坳里,我就出生在那。” “按照计划路线,从龙坪县城搭车去泰坞,再到祁川,从祁川到汉宁。” 黄李楠笙从我手指的地方看去终点圈起来的的地方,沉默了会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汉宁在哪,不过光这么七扭八拐的线就像长虫一样,我就知道肯定会走上好久。” 我笑笑,“所以说这一路不容易,跟着我净吃苦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黄李楠笙哼笑了声,“笑话,我黄李楠笙连鬼都不怕,还怕吃苦头?况且是我决定好了的,我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我点点头,有些话无需多说,我心下早就想好的就是,黄李楠笙要是决定跟我走下去,如果遭遇什么危险,那我必定尽全力护她周全。 黄李楠笙看我收拾起地图,又问道:“之前听你说你的身世复杂,究竟有多复杂,说来听听。” 我看看她,也没有想隐瞒什么,所以说道:“我虽然是在七排村出生,但实际是养父从棺里将我挖出来的,所以也叫棺生子。” “从养父死后我为了了解自己的身世一路前往唐门,一路所遇很多,最难的时候九死一生,悲欢离合。” 我拿出了我母亲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满目惊异的黄李楠笙忙拿起了那张照片仔细看,眼睛也瞪得更大。 我继续说道:“我虽然弄清了自己的身世,但是母亲安葬在七排村,我要回去,就是还要回去,母亲为什么会死在了那片山野荒村中,是谁埋下的她。” 黄李楠笙将照片小心还给我,说道:“难怪见你第一眼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别人不太一样,而且你连鬼都对付得了,果然是非同一般,所以说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的。” 我苦笑摇摇头,“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说,大多数人听到“棺生子”这个字眼都会觉得晦气。” “我也的确是常招惹是非,正因为这样,从没想过儿女情长什么的,既然不能给人家姑娘稳定的生活,我不想害人。” “只是,遇见你后这样的想法不得不改变了,占完便宜就走人,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黄李楠笙认真回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小时候因为异性过敏的体质也被人叫怪小孩,不过通常我会把那些嘲笑我的人打到满地找牙。” “什么棺生子,我认为你这该叫奇迹,而且你来到这个世上一定是有原因的,连感情上都不想伤害别人的人,不会是坏人。” “就像美林的事,你不在这件事也会发生,而你来了,事情最终得到好的结果,所以你带来的不是晦气,一定是好运。” 我看着黄李楠笙,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对我这样的肯定,让我也不由得有些相信,自己存在这个世上是有意义的。 我心里感动,表面上平静笑说:“谢谢,你的话确实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正说话间这时我身后位置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孩子的哭声,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老夫人正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不松手,嘴里喊着“这是我家虎子,虎子,我是奶奶。” 而孩子边挣扎边吓得大叫,孩子的母亲正用力推搡着老夫人,并把孩子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女人又气又急的大叫着:“你这疯老太婆怎么随便拽别人家孩子,肯定是人贩子,大家赶紧报警!” 老妇人被推搡在地上没起来,眼睛只紧紧盯着女人身后那个躲起来的孩子,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老泪众横。 “虎子啊,跟奶奶回家,可不能跟人乱跑,让奶奶又找不见了。” 女人嚷嚷着要报警,旁边有人提醒说道:“你别跟她较真了,她不是人贩子,她是下榆村的孙老太。” “去年孙子走丢了后她就一直到处找,渐渐精神就不太好了,有时候路上看谁家孩子像就以为是自己孙子,跑过去抱着,看着疯疯癫癫,也怪可怜的。” 女人听完虽然收起了电话放弃了报警,不过还是火大的冲老夫人喊了句,“有病就在家待着,干嘛跑出来给别人添麻烦,她家人也不管管吗,真是的,吃个饭都吃不明白。”她牵着孩子的手扭头就往外走。 老妇人见那孩子要被领走,立刻急的挣扎爬起来伸手努力去够,哭道:“虎子啊,你不能走,把我孙儿还给我!” 摊位老板拉住了老妇人,无奈又有些心烦的说道:“老太太,你认错了,那不是你孙子,你别处找去吧,走吧,我这还得做生意呢。”他说着把老妇人往摊子外推。 这一拉扯,那老妇人就没了哭声,倒地晕死过去了。 摊位老板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跟周围人澄清说:“我可没动她啊,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周围人谁也不想沾边,根本不会理会。 我和黄李楠笙互相看了眼,我起身走了过去,查看老妇人状况,还好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昏厥,于是摸出三根银针落下,一两分钟后,看着老人呼出口气缓过气来,我收回了银针。 黄李楠笙帮着一起搀扶起老妇人,我劝说道:“您老缓口气冷静些,身虚血亏,这身体状况一个人在外边走不安全,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老妇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重复念叨着,“我要找我孙儿,我要找我孙儿。” 黄李楠笙看看那面摊老板问:“我知道下柳村,但是这老人家是谁家的?” 面摊老板只想赶紧送走麻烦,所以忙说:“下柳村孙有亮家的,她是孙有亮的娘,去了一打听就知道了。” 于是我跟黄李楠笙搀扶老妇人离开面摊,听黄李楠笙说下柳村并不算远,便拦了辆三轮蓬车,带着老妇人送往下柳村。 第607章滞留孙家 下柳村距离龙坪县城不远,坐车也就十多分钟到了,刚巧三轮车师傅就知道孙有亮家,所以车直接开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就见院里一栋小二层楼,有猪圈有谷仓,搭眼一看条件不错。 我们进了院子,孙老太就自行往谷仓方向走,知道她神智不太清楚,我们拉着她往小二层走,黄李楠笙喊了几声,“有人吗?” 过了一会二楼围栏出现一个女人,低头往下寻看回了声,“谁啊?” 我仰头看着她询问道:“请问孙有亮在家吗,这位老奶在外晕倒了,听说是这家我们送了回来。” 女人啧了声,扭头离开,过了会下了一楼走了出来,迎上握住老妇人的双手缓声嗔道:“哎呀,妈,你又跑哪去了,你说我一个不注意你就又跑出去了,我跟前儿转遍了也没有找着。” 她说完看向我跟黄李楠笙,感激道谢说:“多谢你们帮忙送回来啊,我是孙有亮的媳妇,我家有亮出去干活一走就是好几天,都是我在家照顾,家里除了这老的还有个孩子,我这一眼没看到她就又出去了。” 说话的功夫楼上传来了女孩的哭喊尖叫声,那声音声嘶力竭的,根本不像一个孩子正常哭闹的动静,所以我跟黄李楠笙都往楼上看去。 女人也往楼上瞅眼,叹口气说道:“我女儿头疼的病又犯了,老毛病了,我照顾一个已经够吃力的了,还得顾这老的,她跑出去了我是真分不出身出去找。” “幸亏你们给送回来了,要不然有亮回来我也没法交代。” 这么说来她是挺不容易,一个人又要照顾生病的孩子又要顾及神智不清的老人,所以我跟黄李楠笙都是理解的点头客气了几句。 女人就要留我俩在家里吃饭表示感谢,我俩客气谢绝了,既然人送了回来也就该走了,道声别我俩转身正要走时候,我忽的被拉住,一回头就见那老妇人死死抓着我胳膊不松手。 老妇人冲我喊道:“我虎子呢,刚才还在这,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女人急忙就拽下老妇人的手,“哎呀娘,你这又干嘛啊,能不能别闹了,再吓着人。” 这时黄李楠笙冲楼上指去惊呼了声,我一抬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已经从二楼围栏翻了出来,所以根本来不及犹豫,几步抢上前伸手就接住了那孩子抱住。 可也因为向下坠的重力,失重的侧身摔倒在了台阶上。 女人惊呼了声赶紧过来接过孩子查看,所幸是没有磕碰到,而黄李楠笙拉着我要起来时一条腿一用力顿时刺痛感袭来,低头才发现左腿呈不自然的角度弯曲。 “肯定骨折了,这下可糟糕了,得去医院!”黄李楠笙急忙回头找那个三轮蓬车,可车早就离开了。 女人抱着孩子想到什么,“村里姜大夫专门摸骨的,手艺很好,我现在去找他过来。”她赶紧把孩子交给黄李楠笙就快步跑出院子了。 “这叫什么事呢,真是好心办事吃个大亏。”黄李楠笙嘀咕着,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孩子,低头看着怀里的胖呼呼的女孩,忍不住说道:“胖丫头,你也太淘气了,都是因为你。” 我擦了擦冷汗,看向黄李楠笙怀里的女孩说道:“我是没站稳闪了下,不像骨折,还好是没摔着她。”说说话我转头看看,才注意到那孙老太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黄李楠笙也扭头寻看,没瞅到人是又气又急的一跺脚,“真够乱的了。” 没过一会,孙有亮的媳妇就带路领着一个男人赶了来,五十来岁的模样,挎着一个木头药箱,看上去有些像过去的行脚大夫。 孙有亮的媳妇赶忙说:“这人是救了我家兰妮儿受了伤,姜大夫你快给好好看看。” 姜大夫应和着,放下箱子蹲身试探的伸手摸我腿上,两手沿着腿骨从下往上捋。 我也简单说了下情况,过了会儿一旁黄李楠笙等不及的追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姜大夫没有说话,推我侧下身,一手按住我,另一手拖住我膝盖弯曲猛的巧劲一顶,几乎能听见骨头咯噔一声,我也疼的倒吸口冷气。 姜大夫收回手,边起身回道:“髋关节脱臼,还好没伤到骨头,刚刚已经复位,不过这两三天要做复位牵引才能正常活动,而且半个月内要拄拐,不然再脱位还得遭罪。” “拄拐?这么严重,要半个多月才能好?”黄李楠笙不确定这个姜大夫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姜大夫回道:“这已经很好了,要是骨折那可就要手术复位,小半年不用正常活动了。” 我缓过气来,说道:“没事,我恢复很快用不了半个月那么久。” 黄李楠笙看向我,“还是到县城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姜大夫拎起药箱子,神情不悦的说了句,“真是年轻人不知深浅,那就动下试试,信不过再脱位了可不要来找我了。”说完扭头就走了。 孙有亮媳妇送走姜大夫,回来忙说:“姜大夫摸骨很厉害的,他说的错不了,你是救了我家丫头才受伤,哪能就这么带伤走,我家宽敞有地方住,这几天就在这吧,等我家有亮回来,你们要走的话他开车送你们去县上医院。” 试探了下这条腿的确是一时不敢动弹,所以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说道:“那就打搅了,对了,老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这阵找找应该在附近。” 孙有亮媳妇赌气道:“走不远,饿了就回来了。” 于是孙有亮媳妇在一楼收拾了一间屋子安顿我们,黄李楠笙知道她照顾孩子忙不过来,所以也帮忙,原本是好心送老妇人回家,谁想现在老人家又跑走了,而我们反倒是一时走不成了。 黄李楠笙倒杯热水给我,宽慰道:“还好不是很严重的伤,那就安心躺两三天,等能活动了就回县上去修养,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就别急着走了。” 我说道:“我很快就能起来了。” 黄李楠笙只当我说笑,我说道:“不过这孙家楼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啊?” 黄李楠笙看看我,“不清楚啊,问这个干嘛?” 我不好回答,仔细回想,那个叫兰妮儿的小孩子从围栏翻出来一瞬间,围栏后似乎是有只孩子的小手伸了出来,很快又缩了回去。 第608章多出来的孩子 我和黄李楠笙因为送孙家老太回家结果意外受伤滞留在了孙家。 孙有亮的媳妇名叫张翠翠,因为我是救她的女儿兰妮儿受的伤,所以张翠翠很是热情的款待,又是杀鸡宰鹅做饭伺候着,倒是给我弄的怪不好意思了。 “张姐,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年轻恢复得快,不需要顿顿都有肉的。”我逮到机会跟张翠翠说道。 张翠翠笑说:“你替我家娃遭的罪,应该的,等吃腻了过两天楼上还有腌的腊肉,再换换口味。” 我道声谢,想到黄李楠笙出去找孙老太了还没回来,就问道:“之前听孙大娘说是自己的孙子丢了啊,叫虎子是吧,找不见所以才一直往外跑。” 张翠翠叹口气,回答说:“早就跟她说虎子没有丢,是有亮送回前妻那去了,老太太非说孩子是让人拐走不见了,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 “说又说不明白,管又管不了,也就由着她去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和张有亮并非是原配夫妻,后嫁到孙家来的。 张翠翠主动说起来:“我是带着丫头改嫁过来的,都说后妈不好当,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要不是冲孙有亮对我好,谁愿意过来遭这罪。” “哎呀,我这人嘴碎扯远了啊,你快休息吧。” 本来还想再问问,看着她端着碗走了出去只能作罢,干坐着也是没事做,只能躺下来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听到楼上跑动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看着棚顶,那轻快的脚步声从左跑到了右边,跑了两圈动静就没了,没过多久就忽的传来了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随后就是兰妮儿嘶声裂肺的哭声。 看不到楼上什么情况,随着一阵登登登的急促脚步声,张翠翠的呼声传了来,“怎么又摔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你瞅瞅,这脑袋又磕出血了。” 听着动静这时黄李南笙推门走了进来,见我坐着问了句,“黄大夫不是说你得躺着静养,怎么老坐着。” 我回道:“听楼上动静有点担心,你呢,孙大娘找到了吗?” 黄李南笙边坐下喝口水边摇了摇头,“没有,真是奇了怪了,一个老太太可哪走,愣是没有人看见。” “不会是又回县城去了吧。” 我说道:“心里梗个结,只有见到了虎子才能罢休吧,不过她为什么认定虎子是被拐走的呢?” 黄李南笙放下水杯,往门口看看凑近些小声说:“我听说张翠翠是带着女儿后改嫁过来的。” 见我没有意外神情,又接着说道:“外边有人说张翠翠这个后妈对孙小虎一点也不好,不冷不热的,还有老太太,说她出去也是被张翠翠赶出去的。” “小虎他爸孙有亮属于油瓶倒了都不扶一把的人,总不在家家里事也很少过问,对张翠翠倒是百依百顺。” “去年年末时候,这小虎有一阵不见了,左邻右舍都觉得有些奇怪,又听到孙大娘说小虎让人贩子拐跑了,就都猜测说。” “小虎,不是被张翠翠给送人了,就是偷偷卖了。” 我说道:“不能吧,再怎么说虎毒不食子,孙有亮能答应?” “我可听张翠翠说,小虎是被张有亮送到了前妻家了,也有这个可能,要说卖掉那就不太可能了。” 黄李南笙点点头,回道:“看张翠翠也不像那种没有人情味的人,都说后妈不好当,怎么做都有说三道四的。” 我没有说话,心下想的是张翠翠真的像表面上看得那样无害吗? 之前孙大娘拉住我不让我走的时候,她去拽孙大娘,手上的力量和眼神中的凌厉是掩饰不住的。 凡事没有空穴来风,所以她才对孙大娘的出走并不关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受张翠翠照顾,不能没有证据就乱议论人家,这件事就不再提。 在孙家第三天,我便等不及的起来撑着拐试着走,从小到大我受伤都会好的出奇的快,所以一点也不担心现在的状况。 果然尝试着走了几步腿上已经没有了那么疼,我丢开一边的木拐,靠着一边就可以慢慢行动了。 躺了两天,出了门只想着到院子里活动活动,而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登登登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孩子的身影跑上楼去消失不见。 所以我停下来,转而走到台阶往上看,抬脚尝试了下上楼还费劲,只能放弃,不过一低头也注意到了台阶上留下的几个孩子的血脚印。 “你怎么起来了?” 身后黄李南笙的问话声传来,我看看她,回道:“躺累了,起来活动下。” 不过再回头看,那脚印已经消失。 “你在看什么?”黄李南笙问道。 我反问:“张翠翠母女在楼上吗?” 黄李南笙扭头示意往门口看看,“在院子里晒衣服呢。” 我点点头,“我也到院子里坐坐,你替我上去看看,楼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总能听见小孩跑的脚步声呢。” “不会吧,兰妮儿不是喜欢跑跳的小孩,这除了她也再没有别的孩子了啊。”黄李南笙说着还是往楼梯上走。 我看着她上了楼,也转身走到院子里,就见张翠翠在院子里晒衣服,兰妮儿坐在一边安静低头玩。 听见动静张翠翠转头看来,很是意外,“诶,小兄弟你能下地走了,行吗,姜大夫说你得躺至少七八天呢。” 我找了地方坐下来,笑回道:“并不是多严重的伤,用不了那么久的。” “张姐,你这么早就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晾晒了?” 张翠翠回道:“是啊,楼上潮又有虫子,就得隔一段时间拿出来晒晒,要不然臭烘烘的味道很难闻的。” 随着张翠翠手上抖动衣服,的确是似有似无的闻到一些难闻的臭味。 我看向兰妮儿,她额头上贴着纱布,应该是昨晚响动声磕的。 我说道:“兰妮儿好像总受伤啊?” 张翠翠回道:“可不是,这孩子看着安安分分的,可一动不是摔跤就是撞在哪,还有头疼的毛病,上大医院检查过,又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张翠翠端着空盆去屋里取衣服,黄李南笙也走了出来,示意的摇了摇头。 我又看向兰妮儿,询问道:“兰妮儿,哥哥问你,你摔倒时候是自己不小心呢,还是有坏小孩推的你呢?” 第609章孙家的秘密 兰妮儿低头摆弄着布娃娃,听到我的问话她动作停住,抬头看着我。 孩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黄李南笙忙追问:“什么样的孩子?我上楼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孩子。” 兰妮儿低声说道:“哥哥推我,还拿针扎我头,妈妈不相信,不让我胡说。” “哪个哥哥?是小虎哥哥?”我问道。 而这时张翠翠端着一盆子衣服又走了出来,兰妮儿就低头摆弄娃娃,又不说话了。 门口传来了一阵车笛声,张翠翠扭头看过去,立刻放下衣服面露一喜,跑过去拉开了大铁门,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开了进来。 面包车停着咯噔一颤,车屁股冒出一股黑烟。 驾驶座上的男人推门下了车,先是扭头冲着车用力踢了一脚,嘴里嘟嘟囔囔。 “当家的回来了,累了吧。”她拍打着男人身上的灰。 显然这男人就是孙有亮了,他回了句“整口饭吃,这破车坏半道修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轱辘回来,饿了。” 张翠翠答应着,孙有亮一回身看到我跟黄李南笙,问道:“这两位是?” 张翠翠忙做了介绍,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补充说:“这不是等你回来,寻思坐你车去县城吗。” 孙有亮叹口气,“眼下这破车是走不了了,我过后修修看。” 我和黄李南笙也都客气了几句,张翠翠忙张罗着去做饭,孙有亮也去打水洗漱去了。 我看看坐在那的兰妮儿,这孙有亮回来也不看孩子,也不询问老娘,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本来就不关心。 我摘下了戴着的虎牙递给黄李南笙,说道:“这个有驱邪作用,给孩子先戴上吧。” 黄李南笙点点头,走过去戴在了兰妮儿脖子上,过了会儿转头问我,“你刚刚为什么提到小虎,难道小虎不是被拐走,也不是送去了亲妈身边,已经…”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孙家宅子里有东西是肯定的,而且在伤害兰妮儿,希望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说话的功夫我看到孙有亮拿着两兜工具,走到谷仓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谷仓门,而目光看向里头时候动作停住,下一刻把两兜工具放在了门里边,然后平静的锁上了门。 或许是白天里听到的事情,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我听到了楼上传来碰碰的声响,就像是砍剁着什么的动静。 我寻着声音走到了楼梯口前,看着楼梯上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亮,但是又好像隐藏着什么。 下一刻突然随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见红色的血水就像奔流的潮涌一般,从楼梯上倾泻而下。 眼看大片红色液体迎面扑来,我本能的后退抬手挡眼前,这一动也醒了过来。 想到原来刚刚是在做梦,我松了口气,这时忽的门咯吱一声声响,我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嗖的跳上了窗,蹲在我身上。 我立刻浑身动弹不得,就看到压在身上的男孩七八岁的模样,却是满脸满身布满红色的血口子,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骇人的切口,随着动作切口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模样狰狞恐怖,带着愤怒。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他双手用力掐在了我脖子上。 我手上结天罡诀猛地一抬,那孩子就随着一道劲风被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等我坐起看过去,就见那身影已经腾腾腾的跑了出去。 我想他会出现攻击我,应该是我给了兰妮儿那颗虎牙的关系,无法靠近兰妮儿,才会恼羞成怒,将愤怒转向我。 可他为什么会对兰妮儿不停攻击,又会不会真的是孙小虎。 我正想着,隐约听到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暗淡的光亮晃动。 我起身,发觉到已经不需要再撑着拐,所以来到了窗前,就看到两个人影晃动,似乎抬着什么东西。 这时间里还出去活动未免就有些可疑了,所以我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门,到正门见门半开着条缝,伸手稍推了下。 就见两个人抬着个裹着的东西往后院去,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正是孙有亮和张翠翠。 等两人离开后院,我也走出了门,往两人离开方向看看,再转头看向谷仓方向。 我走了过去,就见谷仓门半开着,一进门却瞅见一个人影站在胡仓里,细看才认出是黄李南笙。 她也转头看向我,我问道:“他们抬走的,该不会是孙大娘吧?” 黄李南笙点点头,握拳回道:“难怪找不到孙大娘,其实一直锁在谷仓里。” 就见谷仓一角落里还铺着一些破草席,还有条锁链子。 看上去孙大娘住在这不是一天两天了。 草席上还有不少老鼠出没,闻着上头的血迹,还在寻找着尸体。 黄李南笙双手禁握气愤道:“真看不出这两个会是这样没有人性的狗东西,竟然把自己老娘锁在谷仓里!” “我去找他们算账去!现在就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我伸手拉住黄李南笙,“先不要着急,我想,这两人做的丧良心的事不止这一件,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 于是第二天我仍撑着拐显得行动不便,张翠翠和孙有亮也显得很平常自然,昨晚他们已经把谷仓里收拾妥当,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张翠翠也像平常一样准备好了早饭,而且今天的饭桌上多了盘腊肉。 张翠翠笑说道:“这腊肉是我家有亮用自己秘方腌的,味道正经不错,你们尝尝。” 我夹起一片看看,又放下笑回道:“看上去挺不错,这腌肉可不好做,听张姐你说你男人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把的好手,还特质腌肉,不是挺勤快的吗。” 张翠翠看眼孙有亮,笑说道:“他这手艺可不能丢,当初我俩认识,就是靠着几片腊肉把我哄回的家,不信你们也尝尝。”仟韆仦哾 她边说着边夹起几片放我跟黄李南笙碗里,又给孩子和孙有亮夹几片,自己才低头吃。 黄李南笙因为对两人有气,没有动张翠翠夹来的东西,而这顿早饭除了我家,孙有亮碗里的腊肉也剩下了。 这也让我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所以吃过饭后,孙有亮修车,张翠翠在外边缝衣服,我让黄李南笙拖住他们,一个人抹上了二楼。 第610章天台上的可疑痕迹 到了二楼,我大概看下了主卧室,女孩的房间,储藏间等并没有发觉到异样。 再往上有个阁楼,阁楼里堆放的都是些箱子盒子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倒是在一个盒子里头看到几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男的是孙有亮,女的不是张翠翠,想必是前妻了,一个七八岁大的那孩,一定就是孙小虎了。 仔细看孙小虎,越看越像是那晚跳到我床上的恐怖男孩,正试着要寻看有没有别的有用的线索,这时下边传来了响动声。 我忙放好东西下了阁楼,就见兰妮儿正站在走廊看着我,我转头看看窗外,孙有亮和张翠翠还在院子里。 我看向兰妮儿说道:“兰妮儿,往楼顶去的通口知道在哪吗?我会帮你找到那个哥哥,问他为什么要欺负你。” 兰妮儿没有说话,抬手往上指了去,我也往上看去,才注意到棚顶有个正方形的封闭式通口。 我转头看看,一旁竹筒里放着支长钩子,我拿起勾住了上边的铁环,用力一拽便拉下了长梯,沿着长梯往上就到了楼顶。 楼顶是平台式露台,正中是晾晒被子的架子,周围也是些杂物,有几盆花,靠阳台边缘还有个几个泡菜坛子和大酱缸。 我走了过去,掀开第三个大酱缸的时候,就看到里头装着半缸腌制的腊肉,这些肉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不过有一种直觉让我意识到,这里边装着的腊肉,可不是腌制的猪肉。 我注意到就在酱缸旁边的地上,有着明显的一些凹痕,正像是砍剁的痕迹。 注意到缸底边缘有一些碎水泥块,我伸手正试图要挪动那个大酱缸,这时楼下传来了张翠翠的问话声。 “哎呀,小兄弟,你咋上那上头去了?” 我动作停住,往下看看,孙有亮也直起身抬头往这看,我笑笑回道:“没什么,活动下。” 兰妮儿也走到了边缘,往下看了看。 张翠翠立刻招呼着我俩下去,回到院子里,张翠翠便扯着兰妮儿作势要打, “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不是告诉你不准上天台上去玩吗,走平地都直摔跟头,从那上边掉下来怎么办!” 我拦住张翠翠说道:“张姐,你别怪兰妮儿,是我看孩子自己待着没意思,跟她一起玩游戏到了那上边的。” 黄李南笙也是拉过兰妮儿护在怀里,“就是,本来没什么事,你再吓到孩子。” 张翠翠负气的叹口气,“你们是不知道,这孩子不是摔哪都是磕哪,有次还从楼梯上轱辘下来了,要不就动不动哭喊头疼,这两天才算消停消停,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攒什么大祸事。” 兰妮儿因为有人护着,这时倒是敢探头看着张翠翠说了句,“不是我摔的,就是虎子哥哥推我的。” 张翠翠皱眉,“你这小孩又开始胡说八道!” 孙有亮也是呵斥道:“你虎子哥出门了,你在哪看到的!”说着瞪着张翠翠,“你在家怎么教育的孩子,在哪学的撒谎。” 张翠翠气道:“怪我喽?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家里家外的忙叨,到头来还落我一身不是是不是,你行你来教育!” 看到两人吵架,兰妮儿哭喊了声,“我没说谎,你们都不信我,这个大哥哥都知道虎子哥哥欺负我!” 兰妮儿抹着眼泪扭头跑走了。 “这孩子,今天抽什么风。”张翠翠又气又郁闷,转头看我说道:“小兄弟,小孩子说话不当真的,你不能顺着她说啊,要不然她更没完了。” 我说道:“小孩找小孩,说不定是兰妮儿想她虎子哥哥了,怎么不试试让两孩子见见面呢?” 黄李南笙接话道:“就是,孙大娘为了见孙子也是天天在外边到处找,见谁都说小虎是让人拐跑了,知道的是孙大娘糊涂,不知道的都传张姐你是不是把孩子怎么着了呢。” “还不如把小虎接回来,就算住几天也行啊,外边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提到孙大娘,这张翠翠就有点心虚了,她看了看孙有亮,嘀咕说:“我倒是无所谓,愿意接就接回来呗。” 孙有亮正扭头把沾满黑油污的手套摘下来丢在一边,满是不耐烦的说了句,“他在他妈那挺好的,就别操那心了。” 看着孙有亮进了屋,张翠翠撇了撇嘴,“这今天都冲着我来了,我也不干了呢。” 张翠翠把手里东西一丢也进屋了,剩下我跟黄李南笙在外头。 黄李南笙低声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也摇摇头,说道:“能确定的是宅子里闹腾的就是孙小虎,就是不确定尸体是不是藏在天台上了。” 我看看黄李南笙,“还有,孙家腌的腊肉一口也不要吃。” 黄李南笙反应过来立刻吃惊的瞪着我,“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她捂住了嘴,说不下去了。 这样的事我也很难相信,可是种种迹象,又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这时院门口经过的人停了下来,瞅着这边说道:“年轻人是体格好,这就下地了?” 闻声我俩转头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的人是姜医生。 我笑笑走了过去,先是道谢说:“还得多谢江大夫手艺精湛,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你看,现在连拐也不需要了。” 姜大夫虽然质疑我的恢复力,不过夸他手艺还是比较受用的,所以算是关切的回了句, “手艺是我的,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刚恢复恢复不要逞能,不然恢复不明白要落下病根,以后上了岁数有你受的。” 我点头应道:“是是,我会注意的。”想起了什么我问道:“姜大夫可认得孙有亮的前妻是什么人?” 姜大夫往院里看看,“孙有亮的前老婆,不就是巧凤子么。” 我问:“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姜大夫皱皱眉,“那不知道了,就知道她嫁给跑大车车老板薛强了,我这倒是有薛强电话号。” 我笑笑忙说:“那太好了,我们要回县上正好要找车,方便把薛强电话号给我吧。” 就这样从姜大夫那要来薛强电话号,很快我也跟薛强联系上,说明地址后我补充一句, “孙有亮家你是知道的吧,既然过来那就直接把小虎也带过来吧,孙有亮想见儿子了。” 第611章罪恶昭彰 孙有亮似乎有了一种危机意识,晚饭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起我跟黄李南笙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张翠翠抢先回说就等着搭孙有亮的车回县上,结果孙有亮连夜就把车给修好。 早上张翠翠也热情的装了些腊肉果干给我们路上带着,互相说了番客气话送我俩出门,兰妮儿躲在门后怯生生的看着我们。 这时院门口停下了辆白面包车,刚停下车门就哗啦一开,从车上跳下一个体型很胖的女人,瞅见正在推车的孙有亮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孙有亮,你个挨千刀的,浑蛋王八蛋,跳出你这死人坑,你是见不得老娘过得好是不是!” 孙有亮一看见她,立刻就怂了,吓得绕着车边跑边躲,“三凤子你疯了是不,一大早你跑过来发什么疯!” 张翠翠见状也冲上来,拦路叫道:“你干什么你,还当这是你家撒泼打滚呢,赶紧出去!” 这胖女人就是孙有亮的前老婆巧凤子了,不过就这体格子一点也不灵巧,刚追了两三圈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那气喘吁吁。 巧凤子一手掐腰一手指指点点,像个茶壶一样,叫骂道:“哈呸,你当老娘愿意来这破烂窝。” “就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娘看都不愿意看你们,可你贱贱的打电话攉龙我干什么,搅得我们两口子打架,是人么你!” 张翠翠被骂得正怒火中烧,听到巧凤子后边说的,转头看向孙有亮呵问:“你给她打电话了?!” 孙有亮忙摇头,“没有啊。” 一个油头花衬衫走了过来,这人正是薛强,不冷不热的说道:“装,再装,那就当面对质,孙有亮不是说想见儿子孙小虎了吗,巧凤子你敢当着他们面说自己没背着把那孩子藏起来偷养?”Qqxsnew.net 巧凤子立刻瞪着孙有亮吼道:“你说,小虎什么时候在我那了,你们老孙家的根儿就得你们养,关老娘什么事!” 张翠翠疑惑的也看向孙有亮,“咋回事,你不是说孙小虎送他妈那了吗?” 孙有亮脸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我、我送别地方了。” “听见没,压根我就不知道这事!”巧凤子立刻看向薛强。 薛强疑心病重,哼了声,“谁知道你俩不是一唱一和。” 巧凤子气得咬牙切齿,呵问孙有亮,“孩子呢,你把孩子领回来让虎子自己说!” 孙有亮吱唔不言语,眼看暴脾气的巧凤子要冲过来轮拳头,干脆一咬牙,“找不回来了,我给卖了。” 他一句话让巧凤子,包括张翠翠都一愣。 “卖、卖了?你把虎子给卖了?!”巧凤子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就发了狂的狮子一样,转头看看,然后去抓起立一边的铁锹, “当初你不让我把孩子带走,说是你老孙家的根儿,转头你就把孩子卖了?!你个丧尽天良的,你怎么不卖你娘呢,你赔我小虎,不然今天我砍死你!” 怕闹出人命来,薛强拉着巧凤子,张翠翠护着孙有亮,这纷乱叫嚷声立刻让左邻右舍都出来围观,纷纷指指点点。 趁着乱我把兰妮儿叫到了近前,摘掉了她戴着的虎牙,摸了摸她头安抚说道:“兰妮儿,哥哥需要你帮个忙,不要害怕,就像睡一觉一样。” 兰妮儿点了点头,我轻抚过她的眼睛,看着兰妮儿闭上了眼睛,划天灵穴点百会穴,落一纵灵诀。 这时那边也闹得差不多了,我开口说道:“行了,别吵了,小虎不是在这呢么。” 正站在车顶挥锹砸车的巧凤子停下,转头看过来,就见孙小虎一步步走过来,泣声道: “娘。” 巧凤子把铁锹一丢,从车上就跳下去,冲过去一把抱住孙小虎,“小虎,我的儿啊!” 而孙有亮的表情可就见了鬼一样了,吓得后退好几步,张翠翠擦擦眼睛,确定那是自己兰妮儿,就冲上去拉扯。 “你抱我家兰妮儿干什么!” “娘,我好疼啊。” 巧凤子一抬头,却见孙小虎满脸满身都像水泥开裂一样,血淋淋的皮肤肉块往下掉,顿时吓得松开手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孙小虎冲孙有亮伸出手,“爹,我好疼。” 孙有亮吓尿了快,手胡乱挥着,“滚开,假的,不是真的!” 张翠翠拽过兰妮儿,“你们都疯了?”而一回头看到跟前拽的是孙大娘,迎上冷冰冰的一双眼睛时候,满脸老鼠啃食后的模样,吓得尖叫一声就摔倒在地。 兰妮儿一恍神睁开了眼睛,所有幻影也都消失不见。 我稍一扬手,手上坛子掉落院子里,哗啦一声摔碎,里头腊肉散落了出来。 这一声响动声也让孙有亮他们吓得一哆嗦,惊醒一般。 我看向孙有亮直接说道:“如果那孩子真是被你卖了,起码还能留下条性命,可你不仅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为了毁尸灭迹还把他片成了肉片封存在缸里。” “虎毒不食子啊,可有的人连牲畜都不如!” 毫不意外的,我的话让巧凤子她们都错愕呆住,无法相信。 孙有亮倒是立刻情绪激动的摇头叫道:“你根本胡说八道!” 我冷笑,“你可以否定我的话,但是你应该认得这片片血肉吧。” 坛子里忽的有东西在拱动,几片腊肉钻了出来,而楼顶上也是传来碎裂声,蠕动的腊肉像下雪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掉在孙有亮的身上。 孙有亮吓疯了,手忙脚乱的胡乱挥着躲避,大叫道:“是张翠翠叫我把他送走,不送走就要跟我离婚,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张翠翠也已经是脸色惨白惨白,她想起平时自己吃的腊肉,下一刻捂着嘴扭头干呕起来。 我说道:“你说是没办法才杀死自己亲儿子,那么虐待亲娘,将亲娘饿死在谷仓,两口子半夜将尸体拖到后院枯井埋掉,也是被逼的?” 孙有亮和张翠翠都已经崩溃无法否认什么,巧凤子知道自己儿子孙小虎已经成了那副模样,也是无法接受,两眼一闭晕厥过去。 这时警笛声已经传了来,直到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口,孙有亮失魂了一样呆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嘟囔着, “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第612章惩治依法 毫不意外的,派出所通知从孙有亮家天台上的酱缸底下,挖出了孩子的骸骨,酱缸里的肉也拿去检验去了。m.. 也从后院填满碎石的枯井里,找到了孙老太的尸体,于是孙有亮和张翠翠立刻被捕,双双戴上了手铐。 虽然村里有些风风语,说孙家夫妻俩对孩子老人不好,但是谁敢想得到,孙有亮竟然连自己亲娘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 这个平时看着老实巴交不不语的男人,狠起来竟然毫无人性! 虽然在派出所里,孙有亮一开始还咬着牙不肯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但是张翠翠已经崩溃。 因为孙有亮竟然把孩子片成腊肉给她吃,所以张翠翠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对两个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张翠翠将矛头直指孙有亮身上,“老太太的事就是孙有亮安排的,是他说粮仓饿不死,就把老太太圈在粮仓里头。” “我一开始也于心不忍……是,我是怕老太太有个三长剪短摊上事,就给送些吃的,后来老太太跑出去了,我也没拦着。” “我寻思在外边出事比在家强,省得我跟外头解释不清,谁知道老太太每次都能回来,最后那个,我一气就给锁粮仓里了。” “谁知道就这次她死了呢……哦,饿死的,饿死的,我是没送吃的,我寻思旁边有谷子不是,怎么也不能饿死吧。” 张翠翠低头做抹眼泪状,“孙有亮回来往粮仓送工具,发现老太太已经死了,他把我骂了,然后合计了下,当晚就把老太太包裹上抬到后院枯井处理了。” “他说反正一个疯婆子没有了,也不会有人理会,谁也不提,时间长就都忘了。” “我是烦那老太太,但是真没想到去饿死她,就是她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饿死在自家粮仓,所以才跟孙有亮偷偷掩埋。” “我做过的我全交代了,孙小虎的事我真不知道,孙有亮只说过把那孩子送去他亲妈那去了,我也以为是这样,根本不知道孙有亮把孩子杀了。”“那个挨千刀的,还把孩子做成腊肉给我们吃……呕!”张翠翠一提起这个就干呕,愤恨不已交代说: “我闺女兰妮儿,之前总说虎子哥哥推她,拿针扎她头,我从不信,还不让孩子胡说八道,你说谁能想到是这么回事!” “简直太可怕了,亏我一心一意的跟孙有亮过日子,他竟然这么坑我们娘俩,警察同志,我求你们一定要严惩他,最好是枪毙了他才解恨!” 张翠翠是连哭带骂的交代了一切,孙有亮的防线也崩塌了,他 交代老娘的事情跟张翠翠说的也都相符,说起儿子小虎,孙有亮一直深低着头。 “去年十月份时候,张翠翠又逼着我要把小虎送走,说跟小虎处不来,那次她闹得很凶,我不送走她就要离婚什么的。” “我就把小虎叫到楼顶上,联系了前妻,还让小虎跟她说话,结果那边说不关她事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心里火就上来了,反正就是很恼火,小虎又哭,他越哭喊我越烦躁,我让他闭嘴,他非要找他亲妈,然后我随手抓了什么砸过去了。”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倒在那了,脑袋上破了个大洞,抽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也很慌,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怎么办,就、就只能那么做了,跟张翠翠说孩子已经送走了。” “后来我买了一百多斤猪肉,说天罪孽,终将得到应有惩罚。 我和黄李南笙也回到了县上,订好了去往泰坞的车票,等车的时候我俩找地方吃了个饭。 黄李南笙看着斜对面一家三口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我转头看看,笑问道:“怎么,想家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想什么家呢。”黄李南笙无语的冲上翻了个白眼,过了一会儿说道: “我只是想到兰妮儿,虽然派出所同志已经安顿好有人照顾她,但是谁也赶不上亲妈,那么小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我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大人犯下的过错,牵连到了 妙书斋孩子。” “最不幸的是小虎,父母离婚,不负责任让那孩子无处安身,所以说一场不幸的婚姻,更加不幸的是孩子。” 黄李南笙气愤道:“一提起那两人我就来气,这种抛儿弃娘的畜牲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两个根本不是人,离婚的大有人在,有谁会把自己儿子片成肉吃的!”m..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笑了笑,“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何必再因为他们影响心情,吃饭吧。” 黄李南笙拍拍手打起精神,“好,不想了,吃饭。” 这时店老板端着一盘腊肉走了过来,笑说道:“今日小店周年庆,每桌赠送一盘腊肉,欢迎品尝。” 我俩看看桌上腊肉,再互相看一眼,然后都放下了筷子。 “多谢啊,恭喜恭喜,恭喜发财。”我俩道喜完便起身离开了,留下老板在那一头雾水。 他哪里知道,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我们两个恐怕要一时半会不想见到肉了。 按照时间登上了去往泰坞的大巴车,接下 来就是近八个小时的漫长车旅,还好车外的景色不错,所以也不显得那么无聊。 对于头一次远行的黄李南笙来说,这场旅行还是很期待兴奋的,就连山野林木在她看来都显得不一样了。 我走这一路已经见惯,所以坐车时间大多用来闭目休憩,可这次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异样。 因为车已经开了一个来小时,进入了盘山道,车上人大多都在打盹,所以安静了许多,我才能够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碎碎念的声音。 就像是念着什么咒语一样,所以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回头看了看。 就见后座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面色晦暗,深低着头,两手抱在一起,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转过头心下疑惑,想到有可能是搭车绕盘山道紧张不舒服吧,所以没有太在意,闭上眼睛继续休憩。 直到感觉一道黑影晃了过去,我睁开眼睛,就见那个男人正往前走了去,手上抓着的似乎是根皮带。_d 第613章迷失山中 在看到那男人径直奔着司机位置走去的时候,我忽的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起身可也已经来不及,那男人已经用皮带狠狠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立刻整辆车跟着左右摇晃起来,原本正睡着的人也都惊醒,见到这样的情景都惊慌失措的大叫了起来。 我已经冲到了车前头的位置,一手将扑在司机肩上的男人扯了起来,却见他满脸鲜血淋漓,嘴上嚼着一大块血肉。 司机已经死了,整个成了黑紫色,被吸食成了人干一般,脸上还维持着恐惧狰狞的表情。m.. 而那个男人也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变得像僵尸一样狰狞可怖的模样,一张嘴向我扑了来。 在我手起刀落,那东西的脑袋飞出去时,整辆车也已经斜着冲下了山坡去,我伸手抓住方向盘,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撞击声伴着剧烈的颠簸,整辆车翻滚而下,车厢里顿时也翻天覆地。 …… 黄李楠笙醒来的时候,我也运用血咒术将她腿上最后的伤口愈合,我解诀收回了手,也长松了口气。 黄李楠笙显然是想起了车上的事立刻惊坐起,她摸摸身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又看看周围,”这是哪?” “位置不详,只知是片老林子,咱们应该是翻下山的时候从车上甩下来的,算上你,我只找到了六个人,还有这个山洞。”我边说着边擦了擦头上冷汗就地而坐歇息。 毕竟运用禁术一口气治愈六人,还是很消耗精力体力的。 黄李楠笙转头看看那边躺着的五人,再看向我问道:“车上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电影里演的丧尸吧?” 我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人之前在车上和常人一样,至于怎么会突然就僵化,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而且这男人是有目的的袭击开车的司机,看上去并不是被什么附身或者是控制,倒像是还有着自己的意识。 我也曾遇见过僵尸,通常死而立起即为僵,可这样活人便僵化的东西,的确是古怪。 黄李楠笙有些后怕的摩挲着胳膊上立起的寒毛,往山洞外看看,“不都说僵尸不死身的吗,那东西不会也还在林子里到处乱走呢吧?” 我说道:“无论是死僵还是活僵,我不认为脑袋掉了还能活。”妙书斋 “不过眼下这些人都还活着,还是等都醒过来一起行动吧,况且外头还下着雨,在这林子里人生地不熟的迷路就麻烦了。” 黄李楠笙点点头,我俩守着火堆,直到那五人都陆续的醒了过来,他们由惊慌到冷静下来,也都 纷纷靠近火堆坐着取暖。 毕竟劫后余生已经是万幸,而且又有这么多人一起搭伴儿,心里都踏实了些。 关于车上的事他们都记不太清,毕竟当时发太突然也太乱,只是反应过来车子失控了,就已经翻下坡去,所以都没提到僵尸什么的。 这样也好,不知道也就少了些恐慌。 通过互相介绍,知道中年男人叫薛鹏,光头纹身男叫宋启梁,眼镜大学生叫沈牧之,长发女孩叫孟菲,短发小妹叫王莉莉。 几个人年龄最大的42,最小的王莉莉才15岁,原本都是为各自私事赶往泰坞,谁成想路上发生这样的事。 “我手机摔碎了,你们谁还有手机吗?”沈牧之放弃的放下碎了屏的手机看看其他人。 “我的在背包里,可背包丢了。” “我的没电了。” “我的有电,可是没有信号。” 其他人纷纷查看身上,纷纷回应。 薛鹏想到自己的行李,皱着眉说道:“我的电脑还在车上,里边有我刚做完的报表,周一回公司开会要用的。” 宋启梁转头看看他,哼了声,“你那算什么,我的最新款劳力士不见了,18k黄金的!”他抖了抖空荡荡的手腕,然后转头看看我问: “你确定没看见?” 黄李楠笙立刻不爽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看看几人,说道:“我从林子里找到你们,再弄到这个地方并不容易,我没有看到有别的行李。” 王莉莉看看几人,语气不满的替我打抱不平,“大叔,可是人家救了咱们诶,你们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有点没良心了哦。” 薛鹏摸出了烟边起身边说了句,“我不是在抱怨谁,只是说我的工作丢了,也就意味着我养家糊口的饭碗丢了,那还不如不要救我了。” 薛鹏说完走出山洞外抽烟去了,剩下几人互相看了眼,都不再说话,明显也都情绪不高。 我这时意识到,并没有什么患难与共,这么多人互不相识凑在一起各怀心思并不好相处,时间越久越要生嫌隙,还是尽快走出林子找到主路,或者是联系上救援才好。 就这样在山洞里过了一夜,第二天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没有停,不过所有人都不打算继续停留在山洞里,毕竟没有食物,所以决定出发找出路。 让我头疼的是这些人无论是选择往哪个方向走还是任何决定都不会意见统一,尤其是宋启梁这个人,总能挑起事端来。 “我就说不该往这个方向你们偏不听,当年哥可是参加过巴署岛野战训练营 的。”宋启梁说道: “你们会看树根枝头么,知道蚁穴冲哪开么,就你们跟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可哪乱走,不困死也要累死。”m.. 我看向宋启梁,“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车掉落下来的地方,只要找到散落的行李也就有了方向线索,找到车也就能等来救援,不然你想怎么样?” 宋启梁示意的冲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反正我要往那边走了,你们是要继续浪费时间还是要跟我来。”他看看其他人。 薛鹏沈牧之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只有薛鹏走到了宋启梁跟前,宋启梁看着我们冷笑声,“那就各走各的吧,祝你们好运。” 宋启梁自顾先往前走了去,薛鹏看看我们,低声说了句,“我觉得还是他比较专业,我必须尽快离开这才行。”说完转头追上宋启梁。 看着两人没了影,黄李楠笙摇了摇头,“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跟这种人走下去迟早要出事。” 我也无奈叹口气,看看其他人,“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我只想尽全力带你们平安离开这里。”_d 第614章山中露宿 薛鹏和宋启梁离开后,就剩下了我们五个人继续走。 之前在找到几人的位置我已经做下了标记,所以大致有了个方位,直到我停在一棵树下,说道:“我是在这里找到的薛鹏,再往前一点的位置找到的孟菲。” 我示意看向另一边,“那里是沈牧之。” “所以这个位置比较集中,你们几个应该是同时掉到这边的。” 王莉莉左右看看,“可是我没有看到散落的行李还是车的碎片啊。” 我往上指了指,他们都抬头看去,黄李楠笙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应该是从上边掉下来的。”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这里是条深沟还是峡谷,而车就在上边,我们只有找到一条路上去才行。” 孟菲靠着树滑坐在地上,“可是我走不动了。”她捶着两条腿,“我又累又饿,两条腿真挪不动了。” 看看几个人都显疲惫,从掉下来就都没吃过东西,我想了下,“那就先在这歇歇,吃点东西再说。” 一听说有东西吃,几个人立刻来了精神。 我看看黄李楠笙说道:“你先带他们生上火,等下我带吃的回来。” “ok。”黄李楠笙回了句。 我临走两步看看沈牧之警告说:“你不要惹她,更别碰她啊。”妙书斋 沈牧之不明白的问:“啥意思?” 我笑笑没有解释便走了。 其实走这一路我注意到这里环境阴暗潮湿,潮虫和蛇,老鼠比较多,再没见到有别的东西,所以我能想到的吃的,那就只有蛇了。 不过知道女孩子很少有喜欢吃蛇肉的,而且但凡能撑住就绝对不会去碰,所以我在抓了足够几个人的量后,就收拾完,切成一段段的肉才带回去。 我原路返回,离老远就听到了沈牧之一声痛呼,到近前果然就见他躺在地上捂着药哼哼着,我无奈笑笑,“所以告诉你别碰她了。” 沈牧之苦巴巴叫唤道:“我就是帮你拿下东西碰了下而已。” 黄李楠笙冲他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我异性过敏体质,你还好吧,起得来吗?”孟菲王莉莉则是惊奇的看看黄李楠笙,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体质?” 确实是有,沈牧之已经证实了。 等到串好的肉在火堆上烤熟散发出香味时候,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几人都是干咽口水,王莉莉迫不及待拿过烤好的肉就咬。 “烫。”她呼着气,随后一脸满足,“真香,这真是兔子肉?我第一次吃。” 黄李楠笙皱着眉打量,怀 疑但是也确实认不出来,想着填饱肚子要紧,也就继续大快朵颐。 沈牧之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也只是古里古怪的笑,没有说明。 就这样总算是吃饱,可他们就更不想动弹了,正好大树底下平坦,都吵吵着今晚就在这歇息,明早再走。 一看这几个孩子都是城里细皮嫩肉没怎么吃过苦的,看看天色也确实暗了,便也由着他们了。 “我还是大二时候跟舍友一起在郊外野炊。”沈牧之一脸回味的回忆说:“带上吃的喝的,睡的也是帐篷,那个惬意啊,要是现在能有个帐篷多好。” 王莉莉被蚊子咬得难受,叹口气,“我也好想我的大床啊,如果不是发生意外,我现在已经躺在我的床上,吃着零食,看着电影。” 孟菲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是患得患失的神情。 我笑说:“这样的机会不是常有的,就当是锻炼自己了。” 黄李楠笙也笑了笑,“就是,这才叫返璞归真,亲近大自然。”妙书斋 几个人都说笑着开起玩笑,直到孟菲小声问道:“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我鼓励回答道:“当然,树林再密也有尽头,说不定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黄李楠笙附和道:“明天咱们一定走得出去。” 几个人又开始幻想着走出去后怎么怎么样,回到城里第一件事要做什么等等。 说着说着也就晚了,虽然都不再说话,不过潮湿阴凉的风一吹,都是冷的发抖,谁也睡不着。 直到突然哗啦一声响动声传了来,我立刻睁开眼睛,起身一脚了根火把接住,往响动声方向照了照,警醒着是不是有什么猛兽接近。m.. 我看着灌木丛哗啦哗啦动弹,并不像动物,出声喝问了声,“谁在那?!” 第615章山中石头村 出于安全考虑,我是不希望在这时间贸然进入一个不知名的荒村,因为能隐居在这种地方的村庄,一定有着避世的隐晦。 可是现在是沈牧之他们都想要去,分开行动的话也不太好。 宋启梁说道:“村长对这里很熟,已经答应稍作休息带我们出谷,总好过你们两个自己在林子里瞎转好吧。” 沈牧之立刻催促说道:“快别耽误了,我都快冻死了。” 我看看黄李楠笙,黄李楠笙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看来是只能跟过去了,看着前头走着的几人,我低声提醒黄李楠笙,“注意点宋启梁这个人。” 黄李楠笙说道:“我也不喜欢他,不过找到了安身处能跑回来找大家,还是挺讲究的。” 我摇摇头,“就是因为这个才可疑,我觉得宋启梁不太像是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就这样一行人摸着夜色,跟在宋启梁的身后翻过了一个林坡,便看到前边黑暗中点点的红色灯火,的确是一座村落出现在眼前。 见到了村庄,浑身冷的发抖的几人立刻都兴奋的更加加快脚步,走下林坡越来越靠近,便也看清楚,村庄周围一圈是铁蒺藜圈起来的围墙,唯一一条路是石头砌成的往上,而整个村落由石头垒成高高的地基举高,而且房子也都是石头垒造的。 沿着狭长的石头台阶往上,见到的先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地上铺着的都是光滑的石头,因为雨水冲刷的关系,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折射着一层冷幽的光亮。 空地正中是一口手摇式的老井,正对的是一个很大的祠堂,嘿幽幽的大门紧闭。 往前看去就是成排的高高的石头院墙,整个村子能有几十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而门外上方都悬挂着两个红彤彤的纸糊的大红灯笼。 夜风拂过,大红灯笼跟着摇晃,烛火也忽明忽暗跟着摇曳晃动,映得村庄光影虚晃,虚虚实实一般。 而且整个村庄十分安静,这个时间外头不见一个人影,我们一行人走进村里,也没有听见有狗叫或者是其它声响。 正因为没有声音才让人觉得诡异又不安,原本因为听说有村长可以借宿而兴奋的几人,现在见到了这样古怪的情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奋。 他们紧张的打量着周围,直到走过几户木门,宋启梁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抬手砰砰的敲着门板,嘴里喊着:仟韆仦哾 “村长,村长!” 过了有一会,门后传来拖拉拖拉的脚步声,然后木门吱呀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老人从门缝里探出了半个身子。 在红色灯笼的照映下,就见老人一张枯瘦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有些瘆人。 他打量着我们,宋启梁忙说道:“村长,我把人都带来了。” 这老人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笑道:“哎呦,瞅瞅把这些孩子冻的,赶紧进屋吧,屋里头暖和,早就给你们热好水了。” 村长推开门热情的招呼着,宋启梁也赶忙催促,一行人先后走进了门,进门就见整个院落十分宽敞,三面都是房屋,院里简单,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因为什么也没有。 这时我回头瞅见刚走进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个男孩,能有八九岁的模样,四目相对他咧嘴一笑,我恍惚看到他嘴里牙齿像尖的一般,没有看清,他已经扭头跑走了,撞的门咯噔一声。 “谁啊?”黄李楠笙听见动静也往大门口看。 “那是村长家的小孙叫栓子,小孩子很调皮。”宋启梁站在主屋门口招呼着我们,“快进来吧,村长泡好了茶水。” 进了主屋就见左右两间大屋,中间是厨房,一个醒目的大灶台,转到左边的屋子,一张很大的通铺火炕,上头一张炕桌,桌上摆着老式的煤油灯,火光映得屋子昏黄。 沈牧之他们正围坐在炕上取暖,王莉莉冲黄李楠笙招招手,示意的拍拍旁边位置,“过来坐,炕烧的可暖和了。” 村长提着个热水壶,端着几个碗走了进来,边放下碗倒水边笑说:“那边柜子里有几套干净衣服,你们身上的湿了话就换下来。” “今晚你们可以睡这屋,西边房子也是大通铺,两个屋都烧了不少材和,在热炕上热乎乎的睡上一宿,发发汗去去湿寒。” 第616章诡异的村庄 听到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似乎是女人的动静,我努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 桌上的煤油灯已经熄灭,所以屋里光线十分昏暗,只隐约的看清一个身影站在火炕边,两手伸出摩挲着什么。 她嘴里头碎碎念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这个太短了,这个不够长啊,这个好,这个正好。” 我身上沉得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这时就见那黑影一手扬起,而手上握着的,折射出些微光亮,竟然是一把菜刀。 我手脚挣扎着用力一挣,一下就醒了来,再看眼前已经是天蒙蒙亮。 抬头看看宋启梁和原本该轮到班守夜的沈牧之都没在屋,我坐起,下地穿上了鞋走出屋。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我左右看看没见有人,走到后院瞅见茅房,解了手后返回,走到拐角处时听到咯吱一声开门动静,我稍稍探头,就见村长从西边的屋子开门走了出来。 村长手上端着个托盘,隐约见托盘里有些红呼呼的残渣。 看着村长回了正屋,我瞅瞅那边的屋子,之前听说薛鹏病了在那屋躺着,我等了下没见有动静便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我伸手拉开了门往里看看走了进去,听见左边屋子隐约传来动静,便走了过去,门半开着,屋里亮着灯,所以我清楚看到屋里的情景。 就见屋里的火炕上正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花白的头发松散蓬乱,穿着一身的黑褂子,深低垂着头看不到脸孔,手上摆弄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两手摸索着。 嘴里头窸窸窣窣的一直说着什么。 因为屋子里很安静,所以我也渐渐听清楚,她不停念叨着,“还不够啊,太少了,这些太少了。” 忽的那老妇人抬起头看向我这边,我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躲所以没有动,看清那老妇人一张脸十分的阴森,眼神也非常诡谲。 “那是我母亲。” 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我忙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村长,他走过来边关上了屋门边叹口气说道:“岁数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看见生人时候容易犯病。” 我说道:“不好意思,我听到动静以为是薛鹏,听说他病了过来想着看看。” 村长说道:“那个娃啊,本来想等你们醒了再跟你们说的,昨晚半夜烧得厉害,我说徐医那能治,小宋和你那个叫沈牧之的朋友,就背着他去徐医那去了。” 我心下觉得怪异,嘴上说道:“他病得这么严重?那等天亮我们过去看看。” 村长点点头,“行,这阵他们还没醒,你不介意的话帮忙去村口打两桶水吧,等他们醒了好用,水桶就在门口。” 我应了声,走出门口果然看到院子里放着两个桶,旁边立着根扁担,便拎上走出了大门去。 我知道在进村的位置祠堂前的空地上有口井,所以径直往那边走去。 一早上的山村依旧是显得很荒凉,因为位于高处,所以放眼看去都是林木,这时候虽然天边放亮,可在山谷中还显得幽暗冷寂,连只鸟叫声都听不见。 村里依旧没见到有人,而昨天夜里他们就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所有一切都透着诡异。 想到种种的怪异,我心下想着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我放下水桶来到井边,先往下看了看,黑幽幽的井里隐约折射着水光。 我转到摇柄位置往上摇动,听到井下哗啦哗啦的水声,等木桶摇上来我拎过,将水都倒进了水桶里,然后再把木桶丢回井里,听到下边又是哗啦一声落水声。 反复两三次后,我再往上摇木桶的时候,忽的下边就像卡住了一样突然不动了。 我试着用些力,绳子绷紧依旧是不动,我只能松开手走到井边往下看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下照,看木桶是不是卡在了井壁上。 可下边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瞅不见,我正伸手抓着绳子试着摇晃,就在这时,突然身后蹭蹭蹭的几步声响,我刚转回头,就已经被一双手用力的推着重心不稳的往前扑去。 我只来得及抓住绳索就一直滑倒了下边,大半个身子没入了井水里总算停了下来,我往上看去,就见井口一个黑幽幽的脑袋瓜很快的缩了回去,没一会井口就被盖了上,眼前立刻黑了下来。 虽然只恍惚看到了一眼,我还是认出刚刚袭击我的正是村长那个叫栓子的小孩子,确切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子吧。 刚刚瞅见的那张脸孔,分明是布满褶皱,看上去要比我年龄都还大,而他把我推下来后就封住了井口,看来是有意要把我关在井里头。 想到黄李楠笙他们一定会遇到危险,我急忙抓着绳子蹬着井壁要往上爬,可湿滑的井壁根本踩不住,而且刚刚我从上边滑下来,两手被绳子撸掉一层皮一样火燎的疼,根本用不上力气。 我努力冷静下来,脑子里想着可以出去的办法,伸手往死下摸索着,摸到的是石壁上湿滑的青苔。 我转手摸出腰间的匕首,靠着井壁,握住匕首刃割破了手心,感觉到鲜血滴下,手上结诀运用血咒之术。 墙壁的青苔发出簌簌声响,而井水太凉了,在咒术施用一半就再无法发挥,我只能停下缓口气。 直到攒了些力气,我拉住绳子往上努力攀着,尽量离开些井水,再试着去施用。 反复几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石壁缝隙中伸展的藤蔓缠绕在绳索上,我也搭着绳梯一样的藤蔓爬到了上边,努力的将上边遮盖的大板子撑开道缝隙。 我先往外看了看,此时外边竟然已经是黑天,还好周围并没有人在,于是我迅速的撑开板子钻了出去,转头又盖好。 隐约听见出口的石阶下边有说话声,直到有人堵着路,我忙隐入黑暗边缘,返回先奔着村长家而去。 我必须先确定黄李楠笙她们是否安全,然后再想办法带她们离开这里。 既然知道这村子有问题,任何人都是信不过的,村长家的院子里虽然依旧是安静无人,不过我从村长家后院攀上正屋屋顶,到了之前住的屋上方掀开两片瓦顺着缝隙往下看。 就见村长坐在炕上的方桌旁抽着烟袋锅,屋里并没有见到黄李楠笙她们。 第617章被困死人村 “不用躲了,进来吧。”村长突然开口说道。 我心下一惊,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这时就看到门口走进屋一个人,却正是宋启梁,我才意识到原来是冲他说的。 村长抬眼儿看看他,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应该奖励你才对,毕竟你一次就进供了这么多人,做的好。” 宋启梁沉默了有一会,才回道:“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杀了薛鹏,把他们都骗过来,我已经配合你们,你答应给我药的。” 村长笑了笑,“不要着急,你刚来还没有参加完仪式,还算不上是家人,等参加完仪式你自然会拿到应得的。” 宋启梁忙撸起了袖子,他胳膊上赫然有几块尸斑一样紫黑色的斑块。 “给我药吧,我很难受,求求你先把药给我吧。”宋启梁几乎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村长脸上的笑渐渐淡去,换上了阴森凶狠的模样,“放心,你喝了永生水,已经是不死身了,等仪式过后,你会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宋启梁低声问道:“那个,仪式是什么?” 村长脸上扬起一抹怪里怪气的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我小心的盖上瓦片离开了村长家,心下想着这个宋启梁果然是有问题的,不过看他显然也是受到了威胁,也不知道所谓的永生药是什么东西。 还有仪式又是什么,不过眼下重要的是找到黄李楠笙她们。 我等待着时机,就在宋启梁走出了村长家后,我瞅准机会用匕首将他劫持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你真是歹毒啊,大家都信任你,你却把我们领进了这么个鬼村子!”我冷然凝视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锉几个窟窿。 宋启梁却是很平静,甚至没有一点心虚,他说道:“没有用的,你是跑不出去的,就算你抓住我还是杀了我都没有用,如果能离开,我就不会回来了。” 我说道:“那你是认为的,你为了自己活命杀了薛鹏。” “我跟你不一样,我既然还有命在,就要救黄李楠笙她们,带我去找她们。” 宋启梁摇摇头,“之前我知道她们被关在祠堂,现在不知道了,孟菲因为反抗已经死了,所以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她们应该都已经都是死人了。” 我握住匕首的手用力的收紧,努力的克制住了想要一刀结果了宋启梁的冲动,可是想到还要用的上他,所以一抬手也只是用匕首柄将他狠敲晕了过去。 通过从宋启梁的口中我得知,之前他跟薛鹏两个人先行离开,满山走着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石头村,便立刻进了村子想着求救。 谁知却是进了狼穴,两个人立刻就被困在了村子里,痛哭流涕求饶的宋启梁和薛鹏,成为了被愚弄的对象。 听说两个人中只能有一个活下来,为了生存他们两个立刻开始了互相残杀,最终还是让宋启梁咬掉了薛鹏的耳朵,抢占了先机,一刀结果了薛鹏。 于是活下来的宋启梁以为自己得到了活命的机会,哪里知道只不过给对方提供了一场娱乐节目而已。 村长同意放宋启梁离开,可也是有条件了,他们给宋启梁灌下了一个名为永生水的蓝色不知名液体,告诉他只有把他说的其他同行人都带过来,才能把解药给他。 于是宋启梁才会摸着黑走出了村子并且找到了我们,然后把一行人引到了村子里来。 所以说一开始薛鹏就已经死了,再之后就是沈牧之,宋启梁借口薛鹏病重需要帮忙,将沈牧之引入了西屋杀害,真是害人不浅。 之后我被袭击掉进了井里,剩下的几个女生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全都被逮起来了。 而因为惊吓跳起来挣扎的孟菲,当场被杀害,所以现在也就剩下黄李楠笙和王莉莉生死未知。 黄李楠笙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我心急怕她出事,所以知道几个人之前被困在祠堂,我立刻先把宋启梁打服,让他掩护我摸进祠堂。 我警告宋启梁说:“你不信任我同时我也不信任你,不过现在形式没有办法,如果我们两个步合作,那就更不可能有机会离开这。” “你觉得就这地方的人会真的让你舒坦活着?他们利用你把我们引到了这里,等我们一个不剩的时候,那就该轮到你了。”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喝下的不是什么永生水,而是僵毒,你身上已经出现了僵癍了,他们会有什么解药呢,最后结果无非就是你行尸走肉一样成为僵尸。” 宋启梁原本还眼珠子乱转耍着心机,听到我的话后立刻满目震惊,可也是半信半疑。 “你休想吓唬我。”宋启梁不想相信自己会成为什么僵尸。 我说道:“在大巴车上,突然袭击司机的就是一个突然僵化的僵尸,之前我不能理解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他应该和你情况一样,也是从这个村子出去的,会在那个地方袭击大巴车,就是必须要将车上的人带来献祭给村子里,以此来换取所谓的解药。” “所以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会那个样子,不断的被利用出去带人进来,我说了这些,你觉得我跟这里的人哪个更值得相信?” 宋启梁没有说话,不过明显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我问:”你有多少胜算能离开这。” 我说道:“只要确定黄李楠笙她们还活着,我就有办法闯出去。” “起码他们现在还信任你,所以你要助我找到她们。” 宋启梁思量了一下,说道:“可以,但是我只能帮你进祠堂里去,其他的我不管,一旦你被发现,就是你自己的事,不要牵扯到我。” 我知道宋启梁这种人只希望自己活着,能多活一分是一分,要真抓住,他也会第一个把我供出去。 虽然跟他合作比较冒险,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村子里全是眼线,起码有这么个人帮助,我还能有机会救人。 于是宋启梁离开转了一圈后,带给我消息说黄李楠笙她们人还在祠堂关着,村长和村里人都在准备着仪式,目前还不打算杀了两人,所以现在正是机会。 第618章牲肉屋 这个诡谲的村庄今晚倒是人进进出出,他们在祠堂门口一圈撒上了白色的生粉一样的东西,之后开始准备着所说的仪式。 趁着门口只有两个守门的人,宋启梁走到近前,拎了壶热酒招呼着两人,经过他一番劝说,还真跟着两人喝了起来。 我也是趁着宋启梁拖住两人,从上边的通风口跳进了祠堂里。 进入祠堂先是看到厅堂,很宽敞,正中和两边都是座椅,中间是一张大长方桌子,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穿过门往里走,就见屋子里装满牌位,点满白色的蜡烛,再往里有两道门,一道门锁着,从门缝隐约飘出白雾一样的凉气。 隐约听见门里有动静,我刚要往那边去,这时听到身后的门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女人声音,我停下急忙往回走, 这扇门倒是没有锁,我一伸手推开,就见屋里吊着两个人,却正是黄李楠笙和王莉莉。 两人都被封着嘴挂在房梁上,瞅见了我两人立刻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动静。 我摸出匕首忙进去,两步登上柱子割断黄李楠笙的绳子,托着她落地,又去救下王莉莉,两人松开束缚忙扯掉嘴上胶带。 “时间紧迫,别出声先离开这再说。”我低声说道。 两人点点头,我们赶紧往外走,而就在一拉开门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猴子一样扑了过来,我被扑在地上,黄李楠笙和王莉莉惊呼了声。 我一抬手横过的匕首抵住那东西撕咬过来的嘴,这时才看清是那个叫栓子的可怖东西。 不过此时它满脸满身都是血糊糊的,瞠目呲牙很是恐怖,就像是发狂的动物一样。 那东西好想要咬断我的喉咙,挣命的张牙舞爪,这时黄李楠笙抓住绳子套在了它的脖子上往回用力拽,将他拽在了地上,我也起身手上结诀,手起刀落次进了那东西的心脏。 而它就像不死不痛一样,挣扎着跳起就挣脱开黄李楠笙手上的绳子,两手胡乱抓住了黄李楠笙的头发。 就在黄李楠笙被拽倒向后拖去的时候,我手上祭出的长剑横出,那东西的脑袋整个飞了出去,碰的撞在树上,然后掉落在地上。 就像是在大巴车上发生的情景一样,果然是只有砍掉它的脑袋,它才会彻底的死去。 我拉起黄李楠笙,转头看看发觉王莉莉已经不见了想到一定是刚刚慌乱中她害怕先跑了出去,可出去一定就会被门口看护的人发现。 我和黄李楠笙急忙跑出门奔着前门跑,在听见前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时,赶紧停下后退,一直退到没有后路,我转头看看那边原来紧锁着的冷冻室的门,这时候半开着。 我拽着黄李楠笙急忙走了过去,进了门里转神轻关上门,刚刚关闭上门时,从门缝见看到了正走进来的一群人。 门外是纷乱的脚步声和四处搜寻的动静,等了一会还好没有人靠近这里。 感觉到黄李楠笙扯了扯我,我转头看看,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就见地上堆着很多的大冰块,那些冰块上都覆盖着鲜血,满地的血。 而就在上边,竟然悬挂着一具具尸体,就像是挂着的猪肉一样是倒挂着的,而且大多都是赤身裸体。 任谁突然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会吓到,更何况还认出其中沈牧之薛鹏的尸体,他们都已经开膛破肚,那情景血腥又恐怖。 看着死去的孟菲,之前还文静美丽的女孩,现在苍白的挂在那,不仅头发被剪掉了,两条手臂也不见了。 黄李楠笙满眼惊恐,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我努力冷静下来,听到门口靠近的脚步声,急忙拽着黄李楠笙闪身躲到了旁边的冰块后头趴着,刚躲好门就打了开,有个男人探头往里看了看。 男人面无表情的审视周围,走了进来,眼看他越走越近,我也握紧长剑,知道他再走几步就会发现我们,外头的所有人也会冲进来。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的一声尖叫声让男人停住了脚步,他回身急忙跑了出去,门一开一合很快恢复了安静。 刚刚的动静是王莉莉,显然她已经被抓住了,可想而知她一定凶多吉少。 感觉到黄李楠笙在止不住的颤抖,我转头看看她,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抚说道:“我一定会带你活着离开这的。” 黄李楠笙无声的点点头,她或许已经不抱有希望,不过两个人待在一起,让她能稍稍好受一些。 知道那些人别处找不到,很快就会又搜到这里来,我急忙四下寻找出路,这时抬头看到上方屋梁上的排风孔,我急忙拉着黄李楠笙到了排风孔下边。 “到上边去,你一定可以钻过那个孔洞。” 黄李楠笙往上看看,“可是这么高怎么上去?” 这里没有足够可以垫脚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攀着悬挂的尸体上去。 我看看黄李楠笙,她随后明白过来立刻摇头,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行的。” “现在必须行,等下那些人就会搜到这里,所以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我说这蹲下来,“踩我肩膀,上去。” 黄李楠笙仍然犹豫,但也知道我说的没有错,她不能耽误时间,只好一脚踩上我肩膀,随着我向起用力,她伸出颤抖的手去抓住上边悬挂的一具尸体。 我努力起身撑起她,黄李楠笙也在极力克制心里的恐惧,她努力不去看尸体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往上爬着,总算是爬到了上边的横梁上。 她来不及缓口气,踩着横梁伸手去够到了排风孔的边缘,蹬着横杆然后爬了上去。 我一直看着她爬到了排风孔上边才算是松了口气,黄李楠笙急忙回头看我。 我转头看看那边的冰块,几步蹿上冰块借力一蹬,抓到了挂着尸体的锁链随着摆荡又去抓住了另一根,总算是攀到了上边的横梁上。 不过我刚稳下来,下边的门就打了开,我只能立刻趴在横梁上隐蔽,黄李楠笙也缩后躲避开。 那些人发现了晃动的尸体,立刻挨个尸体扒拉检查了一遍,最后没有发现什么,便开始挑选尸体往下放,薛鹏沈牧之和王莉莉的尸体也先后被放下,尸体被堆成一堆,然后被拖了出去。 第619章 怎么办? 我趴在横梁上,看着他们将一具具的尸体拖了出去,进来个人说了一句,“赶紧,就快要开始了。” 然后那些人就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看着那些人离开,黄李楠笙急忙小声说道:“唐艺,你快上来。” 我起身到了排风孔下边,看着上边的宽度,无奈的摇摇头,“出口太小我出不去,你在上边安全些我还能放心些。” 黄李楠笙焦急道:“那你怎么办?” 我想了下,回道:“我要到外边看下,还不能确定王莉莉和宋启梁是不是还活着,你转到外边去,但凡有机会往外跑,一定不要犹豫。” 黄李楠笙眼泪直在眼圈打转,“你答应你要带我出去的。” 我点点头,“放心,我这人命大的狠,我们一定不会有事,平安离开的。” 黄李楠笙用力的点点头,我暗自深吸口气,然后从上无声跳下,到门口听听没有动静,便悄然打开了一条门缝,钻了出去。 我一路小心警惕,还好是没有碰见人,到了厅堂附近才听见说话声,听出正是宋启梁的动静,我转头看看,干脆踩上牌位桌子,攀上了横木,小心爬过缝隙,来到了厅堂上方隐蔽的角落往下看。 就见厅堂里聚集满了人,村长坐在正上位置,两边座椅上也坐着村里岁数大者,在后边就是站满了面无表情的村民。 在正中是被捆着的王莉莉,已经是浑身是血,还有一旁跪着瑟瑟发抖的是宋启梁。 村长声音凶狠阴冷,看着宋启梁道:“如果不是你帮忙,他们怎么可能会逃得掉,说,那个人是不是你从井里放出来的!” 宋启梁哀声道:“我真没有,我都不知道他在井里,怎么会放出来他呢,而且是我把他们带进来的,他们都恨死我了,见我面只会想弄死我,我躲还来不及。” 村长看着他胆小怕事的怂样,显然是开始有些相信了,沉声道:“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如果敢让我发现你偷搞些小动作,我立刻宰了你!” 宋启梁赶紧卑躬屈膝磕头,“不敢,我不敢。” 王莉莉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看到宋启梁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一行人都被这个人害死,所以王莉莉一口血水吐了过去,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狗东西,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宋启梁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水,为了向这里一众人表诚心,他恶狠狠的一抬手狠挥了王莉莉一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宋启梁用力全力,所以王莉莉立刻被打倒在地,而这还不算完,宋启梁起身疯狂的用力踹在王莉莉身上,嘴里骂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我心下着急暗自用力握拳,这时候下头的村长倒是开口说道:“行了,等下仪式还要用她献活人祭。” 宋启梁赶紧停下手,“是是。” 村长看看下边人,说道:“那就开始准备吧。” 就见有人陆续的将之前拖走的尸体给抬到了厅堂正中的桌子上,一个个全都摆成了一排陈列着,王莉莉也被拽了起来,扯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用绳子捆在了上边。 就在他们做着这些的时候,那个村长起身到了后边的牌位前上了香,嘴里嘀嘀咕咕,等外边都准备就绪,村长也折回,看看桌前审视一圈,然后抬手一挥,“掌灯。” 厅堂里立刻点上了壁烛,在村长带领下,都开始往外走,推开大门就见地上摆着很多的白纸糊的灯笼,他们一个个捡起灯笼,然后离开了门口。 大门大敞四开,门外的脚步声则越走越远,直到没有了动静。 我等了有一会,确定下边的确是没有人了,急忙顺着柱子滑了下去,我摸出匕首快步来到王莉莉跟前,边隔断她身上绑着的绳子边低声说: “坚持住,我带你走。” 王莉莉看着我,先是惊讶,之后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毕竟是个孩子,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已经是精神快要崩溃,哽咽道:“谢谢你还能来救我,但是我走不了了,我的腿断了。” 我扯掉绳子,听到她的话往她腿上看去,两条腿都呈不自然的角度扭曲,心下也顿时一沉。 我很快恢复镇定,语气也坚决道:“别担心,就算是背我也给你背出去。” 我扯起她转过身就要背起,王莉莉伸手推我,哭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如果你能跑出去就赶紧走吧,我不能拖累你,我们中哪怕有一个能活下来呢。” 我转头看着这个女孩,她浑身是伤,看上去有多可怜,可是这个小小的女孩有着刚强勇敢,可越是这样越是让我心里撕扯着一样疼。 我看着手上匕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救她离开,所以立刻割破了手,手上结诀施以血咒术,不由分说的按在她腿上伤口上。 鲜血化为红色的雾丝一般,丝丝缕缕的缠绕上了王莉莉一条腿,很快隐约传来骨头嘎嘣嘎嘣愈合的声响,王莉莉也疼得浑身颤抖,头上冷汗直流。 我尽全力的总算是恢复了她一条腿,还剩下另一条腿,我心下明白,现在已经是十分吃力,如果施术愈合她两条腿,那我精力还是体力立刻就会消耗掉大半。 毕竟现在还没有脱困,再体力不支,那就更加难以离开了。 可是我也不能丢下王莉莉不管,所以还是对她另一条腿继续施术。 而这时宋启梁的声音传了来,“省点力气别白费功夫了,你还真以为能救所有人出去。” 我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宋启梁,他脸上流露不屑的摇摇头,“我一开始就不该信你,还以为你真有本事能走出去,现在看你在这自找麻烦,我已经非常确定了,你这种人是活不太长的。” 我暗自解诀松开了手,站起身看着他,沉声道:“你这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活下去的人,自然是不会理解我的选择的,因为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现在呢,打算冲那些人卖好邀功,想抓我献给他们吗?” 宋启梁冷笑摇摇头,“我不会把事做那么绝,而且就算我不那么做,你也走不出去了。” 第620章祠堂盛尸宴 宋启梁看着我阴测测的冷笑着,“知道他们这场仪式是什么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真正可怕危险的不是这个村庄。” “红灯笼挂起,这个村不过是个死人坑,可是要白灯笼挂起来的时候,那么这里可就是个牲食场了。” 宋启梁说完,外边就传来了像是动物一样的吼叫声,宋启梁意味莫名的一笑,扭头就走了。 我和王莉莉互相看了眼,王莉莉开口道:“快走吧,宋启梁虽然干的不是人事,不过刚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 我回道:“我说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的。” 其实这时候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门口扑面而来风,带着一股子刺鼻的腐尸臭气。 而且阴风阵阵,地面也明显有些微的震动,那种煞气让人头皮都簌簌的发麻,明显感觉到危险气息。 我知道正有东西靠近这边,而且数量肯定不少,所以赶忙撑起王莉莉,并没有往门口跑,而是往后去。 我挥开牌位,拽过桌子扶着王莉莉往上去,然后撑着她吃力的往横梁上爬。 上边黄李南笙跳下来,帮着一起将王莉莉拽了上去,然后两人合力将我也拉了上去。仟韆仦哾 等我们在横梁上稳定下来,就听见无数的嚎叫声已经逼近。 此时沉寂的石头村里鸦雀无声,光滑的石路上还是黑漆漆的院落里,都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阴恻恻的冷风拂过,大门前之前悬挂的红色的灯笼,已经都换成了白色,在夜风中白灯笼摇曳着,散发出微弱又惨白的亮光,像丧事一样荒凉。 此时整个祠堂里也渐渐沉寂下来,长桌上那些尸体陈列静止,透着一股死亡气息的宁静,就见门口不知哪里飘来的白色雾气,笼罩在门口不散去。 直到雾气中渐渐传来拖拉拖拉的动静,然后越来越纷乱的响声,隐约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 我盯着那片浓浓的白色雾霭,直到忽的一个漆黑诡异的身影从雾气中走了出来,然后是一个又一个。 那竟然是一个个行尸走肉,它们好像是从泥土中刚钻出来的一样,每一只都残缺不全,而且面目全非,它们行走的姿势都十分怪异,就如同丧尸游行一般。 确切的说,该称它们为行尸,我早听我养父曾说过,有一种尸体之所以称为行尸,也就是能够行走的尸体。 就像眼前这些,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多行尸。 它们的身上都还挂着破破烂烂的碎布片,残破不堪的身体裸露出污秽的骨头。 清楚可见,就在骨头上粘连着腐肉和风干收缩的皮肤,浑身散发着腐尸的恶臭。 这些行尸行走时动作僵硬又迟钝,骨头摩擦更是发出了一种‘嘎嘣嘎嘣’的细微声响,稀疏的头发像海藻一样贴附在头骨上。 它们嗅着,似乎是嗅到了尸体气味,空洞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所以它们看不见,只能靠着嗅觉,也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只有噬食鲜血肉体的本能欲望。 原来宋启梁所说的,要比村庄更加危险的就是这些东西,它们是一群从坟墓爬出来的魔鬼。 黄李楠笙和王莉莉都是脸色灰白的,惊吓的捂住嘴不敢出声,看着它们摇晃着走进祠堂后,围到了桌子前,纷纷伸手去撕扯桌上的尸体。 它们开始两手捧着撕扯下的残肢或者是肉块,贪婪的往嘴里送着,很快整个厅堂里传出沉闷的咀嚼声,令人头皮发麻而且恶心至极。 王莉莉更是害怕的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我们把她拽到了上边来,现在恐怕是要被这些可怕的东西生吞活剥了。 这时,更让我吃惊的是,门口走进来一个两米多高的行尸,它看上去更加的强壮也十分凶悍,而且它的眼眶里透着红色的光,它出现,其它的行尸都要让开一条路来。 出现的这一只最大的行尸就像是它们的头目一样,它没有去吃桌子上的残骸,而是径直走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用力的嗅了嗅,然后抓起凳子上割断的绳子,突然一扬头口中发出动物一样嘶吼声。 那种咆哮声如雷一般,所有的行尸也都跟着嘶吼起来,显然这只最大的行尸要找的食物不是死了的尸体,而是活着的人肉,而这次没有享用到活人献祭,让它十分震怒。 黄李楠笙被它的吼声震得差点滑落下去,可一动,我们三个踩着的横梁忽的一颤,立刻发出脆弱的咯吱一声。 而这声响动声也让那个大行尸“看”了过来,它走了过来,开始撞击着支柱,这也让我们踩着的横柱开始晃动,黄李楠笙和王莉莉都抱住了横杆。 知道再继续下去横柱很难再支撑,到时候我们三个都会掉下去,下边这么多行尸,三个人下去我很难保护她俩周全。 这时看到那些燃烧的白色蜡烛,我想到了办法,立刻转头跟两个人说: “我下去弄出乱子来,看好机会一起往外跑。” 黄李楠笙不放心的急忙说道:“你小心点。” 我一抬手祭出长剑跳下横梁,立刻附近的行尸伸手纷纷向我这边靠近,我横过的长剑挑起旁边蜡烛的火头,盘旋的火焰长龙一样飞出,环绕住靠近的行尸。 沾上火蛇的行尸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了火球焚烧,我见奏效也驱动更多的火蛇在行尸中游移,顿时火光四起,连同灰烬不断升腾而起。 我冲黄李楠笙他们大叫了一声,“快走!” 黄李楠笙扶着王莉莉艰难的抱住顶柱滑下,她忽的冲我叫了一声,“小心!” 我也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劲风,险险的躲避开大行尸挥来的利爪,我手中长剑悬空而起,飞速旋转形成了五支,刺向大行尸。 而大行尸即使身体被刺穿,也毫无痛觉倒不下,而且还两手抓住了长剑挥开,我抵住大行尸抓向黄李楠笙的手,另一手也一抬起抓住了一支长剑横切过大行尸的脖子。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响,它半边脑袋被劈掉,立刻整个失衡的歪向一边。 不等它爬起,我一脚踩着它胸口,手起刀落,斩断了它的脑袋。 眼看祠堂里的大火也越烧越大,我忙跟着黄李楠笙扶着王莉莉往外跑,而刚跑到门口,忽的脚下被什么抓住,我低头一看,那大行尸一只枯手正抓在我的一只脚腕上。 第621章逃出绝命村 第621章逃出绝命村[1/3页 那大行尸虽然脑袋和身体分离,竟然还能动。 我刚被它的爪子抓住,随后我便被力量拽倒并往回拖,黄李楠笙惊呼了声用力的抓住我往回拉。 黄李楠笙已经非常吃力,整个人也被一点点往前拖,王莉莉正徒手抓起燃烧的椅子,到了那行尸近前,举起狠落了下去。 立刻大火蹿起,她也被火光冲的向后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我挣脱开束缚,眼瞅着祠堂顶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东西,和黄李楠笙忙扶着王莉莉跑出了祠堂。 一出门就见整个石头村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些看见祠堂烧起大火的村民跑出门救火,可随后就被行尸攻击,而且一些还燃着火的行尸将村子点燃。 所以看到眼前纷乱的景象时我们都很意外,那些冷性麻木的村民正被行尸攻击,有的人被按在地上撕咬,挣扎惨叫着,原来这些人的脸上也会感觉到疼痛,也会畏惧害怕。 我们趁乱穿过纷乱往村口靠近,看到村长家见到的那个老妇人,正挥着刀尖叫着冲进了一大堆行尸中,可随后很快就被成群的行尸走肉所吞没了。 那个老村长也好不了哪去,已经被啃咬的血葫芦了一般,破布一样的挂在墙头上,剩下的一只眼睛圆瞪着看着前方,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恐惧,以及不甘。 我并不同情他们,因为这些人就是一群不值得同情和怜悯的豺狼猛兽,相比较下,祠堂里那些被他们残忍杀害的消逝的生命更加的可怜。 这些人根本不在乎生命,只想从外边骗来人献祭给魔鬼,保全自己的村子,所以丧失了人性和良知。 眼下却是一场魔鬼被魔鬼猎杀捕食的盛宴,这也是他们的报应。 我们总算是跑出了石头村,再回头看去石头村还火光冲天,纷乱嚎叫声隐约传来。 黄李楠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虽然一身狼狈,可总算是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我们总算是活着走出来了。”黄李楠笙擦了擦眼睛的湿润,“最好是这场大火把那里烧 第621章逃出绝命村[2/3页 的一干二净,再也不会有人误闯进那里了。” 王莉莉也是哽咽道:“我都没想到我还能活着。” 我转头看看天边已经有些放亮,说道:“现在还不能放松,不知道那些行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赶紧找到出路走出去才行。” 两个人点点头,我们刚转身往前走,这时忽的旁边的草丛里一阵声响让我们立刻警觉,我们停下戒备的盯着声响处,下一刻忽的一个 人从灌木丛后钻了出来。 我们都一惊,在认出那人是宋启梁时,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下。 宋启梁看着我们,古里古怪说道:“你们还真闹出了大乱子,很好,我们算是都跑出来了,起码要比那些永远留在那里没机会了的强。”“” 看到他王莉莉并不觉得高兴,冷声道:“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应该愿意待在那里才对,你应该陪着他们在那才对!” 毕竟是因为这个人,孟菲他们才全都死在了那个石头村,而现在这个人还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王莉莉见到他恨不得杀死他的心都有。 宋启梁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厌恶,平静的耸了耸肩,“我也没有办法,我不那么做他们早就把我弄死了,我也想活着离开。” “我父母家人也在家中等着我回去,所以我只是想回家而已,而不是死在这荒山野林里头,家里人永远也找不到。” 我知道现在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宋启梁起码也帮过忙,所以说道:“行了,现在能多活一个就是好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宋启梁说道:“那就跟我走吧,我之前已经从村长那问到了出去的路。” 宋启梁说完往前走去,黄李楠笙看着他的背影,再转头看看我,低声问:“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要跟他走吗?” 王莉莉说道:“他太坏了,我们不要信他鬼话。” 我也并不相信宋启梁这人,但是他说的路应该也是真的,毕竟石头村已经烧毁,离开了那里就没有必要再欺骗 第621章逃出绝命村[3/3页 我们。 第622章没能走出来的人 我努力的屏蔽掉自己周围的感知,让自己成为这座山,成为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根藤。 “他在干什么?”宋启梁等了半天开始有些焦躁不耐烦。 黄李楠笙并不清楚,但是她相信我这么做自然有道理,所以看了宋启梁一眼,“你安静点就行了。” 宋启梁没有说话,但是神情明显不爽。 这时一阵无形的风拂过,山上所有的树都在哗啦作响,我睁开了眼睛,山上的所有藤蔓开始按照我的意识伸展生长缠绕,树枝伸向合适位置,搭配着藤蔓连成了一条长长的绳梯。.. 以草木之术控万物生,藤蔓的绳梯一直从上向下蜿蜒,垂到了我脚边。 宋启梁他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绳梯,我转头看看他们,“现在可以走了。” 宋启梁撇撇嘴,“到底行不行啊,你先上。” 黄李楠笙看着他冷声道,“信不过你就别跟过来,没有人逼着你。”说完第一个抓着绳梯往上攀去。 王莉莉更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句,抓着绳梯也往上去,看着两人越爬越高,我看看宋启梁,刚伸手要先去抓绳梯,而他先我一步抓住了绳梯往上爬去。 我暗自无语的摇摇头,既然绳梯上已经承担了三个人,我只能先等一等,感觉差不多了,才攀上了绳梯往上爬去。 而就在我爬上悬崖差不多有七八米高的高度时候,忽的感觉到绳梯上异样的震动,而且上边传来异样的响动声。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再往上看去,忽的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坠落下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王莉莉的手腕。 巨大的下坠力也让我跟着往下滑了一两米才算是抓住,我稳定下来再低头去看王莉莉,她整个人成了血人一般,脖子上被动物撕咬一样,一个大血窟窿,一动便鲜血汩汩向外流。 我努力的拉住她,王莉莉眼中蒙着水雾,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一手努力的抬起,扯掉了脖子上戴的项链,努力缠在我手腕上,然后伸手去扒我的手。 我用力抓住她急忙叫道:“坚持住,你会没事的,我们就快上去了。” “快去……救她……”王莉莉努力的挤出几个字。 而我也是用尽全力不能阻止她整个人也下滑,最终我眼睁睁的看着王莉莉掉落下去,随着沉闷的坠落声,下边绿草茵茵中绽放了一大片血红的花一般。妙书斋 怎么也想不到拼命逃出了石头村,王莉莉却在这出口处没能离开,我抬头往上看去,知道一定是宋启梁做的。 我握 紧腕上的项链,迅速往上爬了去,在终于看到黄李楠笙和宋启梁的身影,就见黄李楠笙危险的吊在半山坡一棵歪脖树上,宋启梁则是抓着绳梯正用力荡着,试图去抓住黄李楠笙。 此时的宋启梁已经是僵化,他整个人变得面目狰狞,手指甲也变得很长,野兽一样没有人性和意识,只有撕食的欲望。 眼看僵化的宋启梁就要荡到黄李楠笙的身边,我急忙一手抓住绳梯,疯狂伸展的藤蔓缠绕住了宋启梁,就在黄李楠笙掉落下来的时候,我也横飞出抓住了她。 就在我俩下坠时,横生出的树根盘旋成了鸟巢一般,正正的接住了我俩。 再看上边宋启梁被包裹成了粽子一般,他尖叫咆哮着,而越挣扎藤蔓越收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勒成数块,突然啪的一声,他连同断裂的绳梯一起掉落了下去。 再往下看,就已经没入下边幽暗的林木中不见了。 我跟黄李楠笙最终平安到了悬崖顶上,眼前立刻开明亮了起来,而且往上能看到公路上停着的数辆救援车,和满山搜寻的救援队,天上轰隆隆的飞过救援直升飞机。 这一刻有种从噩梦恍若回到人世间的感觉,我们的心也踏实了。 等我俩被救上直升飞机,在高处透过窗户往下看,原本困住我们的深渊,现在看去就像一条幽暗的线一般。 而谁能想到那道线就像生与死的界限,其中隐藏着怎样的危机呢,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远不会有人再踏入那里,因为在那灰色地带里,即使没有隐居的危险村子,也有沉睡在泥土中的成群的行尸,在某一刻又会破土而出。 还有宋启梁,他已经僵化,所谓的永生,就是成为不生不死的行尸走肉,他应该还在那深渊中穿行狩猎,而他也永远都不会走出那里。 我看着手腕上缠绕的项链,项坠是一个银色的心形锁扣,打开就见里边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是一男一女,想必应该是王莉莉的父母。 看到那条项链,黄李楠笙面目悲伤的哽咽道:“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活下来了,我们从那么危险的地方走了出来,可是就在最后那一步,她还是没能活下来。” 我心下也是难过又沉重,想到王莉莉最后的眼神,我握紧手上的项链,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够把这个带给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或许都在等待着她回去,她什么话也没能留下,只有这唯一的寄望,我能带它回家。 飞机将我们送到了泰坞市医院,对我俩也做了详细检查确定没事,只是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妙书斋妙书斋 之后我们 才知道,大巴车翻车发生事故中,一共遇险32人,包括我跟黄李楠笙在内,一共只有八人活了下来,都在这医院里疗养,还有心理理疗师对我们进行心理疏导。 这一路几次都经历九死一生,我已经没有那么脆弱,所以大概的说明了下遇险的情况后,将那条项链上的照片给做记录的李警官看。 “还请李警官帮我查一下王莉莉的家庭住址和家属,这照片中的两人应该是她父母。”我说道:“我很遗憾她没能活下来,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将这个亲手交给她的家人,说明情况。” 李警官理解的点点头,看看那项坠中的照片,回道:“遇难者名单都已经核实查明身份信息,稍后我确定一下告诉你。” 我点点头,而这李警官也确实帮了大忙,很快就传来了关于王莉莉的身份信息和家庭情况。_d 第623章分裂的亲情 让我想不到的是,这照片中的男女确实是王莉莉的父母,但是早些年都已经离异。 虽然目前他们都在泰坞市生活,不过早已经各自组建了家庭。 王莉莉是个命不好的女孩,九岁时候接受了家庭破裂,不负责任的父母将她丢给了乡下的姥姥照顾后,就各自奔向自由生活去了,从此再没在王莉莉的世界里出现过。 王莉莉并不怨恨她的父母,毕竟谁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她跟着姥姥一起生活,有疼爱她的姥姥,所以没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王莉莉的姥姥靠着缝手工和捡废品供她考上了大学,而王莉莉也很争气,刚拿到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可一直身体不好的姥姥,在捧着那张红彤彤的通知书欣慰的笑着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醒来。 安葬好姥姥,王莉莉带上了通知书前往泰坞,或许是她的父母因为老人家去世联系上了她,王莉莉才会决定在去往别的城市读书前,来到泰坞见一见他们。 可是这一趟路的尽头并不是父母身边,王莉莉原本该是前途一片光明,可人生却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我拿着两个地址,不知道王莉莉是要去见她的父亲还是母亲,只能决定两个人都见一面。 他们应该对王莉莉心有愧疚,即使是给不了王莉莉一个完整的家,也不该不负责任的丢下她不管不问,而这份缺失的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所以办理完医院手续后,我和黄李楠笙便搭了车,寻着第一个地址找了去。 很有可能王莉莉到泰坞是见她的母亲,从李警官查到的消息了解,王莉莉的母亲叫莫丛英,离异后嫁给了一个开大车的,丈夫运输果蔬常跑长途不在家,两个人去年才生了个孩子。 莫丛英一直安心在家带孩子,做全职家庭妇女。 所以我跟黄李楠笙按照地址来到了泰坞市西区的巷房区,这一带的房屋还维持过去老四合院的样式,胡同四通八达,所以一路打听找到了要找的门牌号着实是不容易。妙书斋妙书斋 我俩确定是这里后,黄李楠笙上台阶上,抓住门环扣了扣门,等了有一会,我俩才听见院里传来小孩的哭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等门打了开一条缝隙,一个妇人往外看了看,打量着我俩问道:“你俩找谁?” 我也在打量眼前的人,她应该就是王莉莉的生母莫丛英了,不过一搭眼很难看出她就是项坠照片中的女人,因为眼前的女人面容蜡黄憔悴,也偏瘦,看上去比照片中苍老了很多,而且头发蓬松显得有 些凌乱,衣服也是泛黄的旧衣服,上边沾着污渍。 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啼哭不止的男娃,边哄着边询问我俩找谁。 黄李楠笙直接问道:“请问你是王莉莉的生母吧,我们正是为了她的事情找过来的。” “莉莉?”莫丛英哄不好孩子哭闹,微微皱眉问道:“什么事啊?” 我拿出王莉莉交给我的项链,上边还凝固着暗红色的血痂。 我直说道:“王莉莉已经遇难不在了,把这个交给我们,我想应该把它交给她的家人。” 莫丛英看着我手上的项链面露震惊诧异,她沉默了半天,似乎是忘记了怀里孩子哭闹,愣愣的看着那个项链,嘴唇颤动着。 我俩也没有说话,直到莫丛英回身说了句,“请进来吧。”然后先往院里走去。 我跟黄李楠笙互相看了眼,听到王莉莉的死讯,莫丛英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而且很快镇静下来,她的反应来看,不像是主动联系过王莉莉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见到她生母,总该说明情况,我俩跟在后边进了院里,又走进主屋,莫丛英正把孩子放在摇篮里,她去倒水边说道:“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我得现烧些冲茶的热水。” 我忙说道:“大姐不用忙了,我们坐会说完话就走。” 这屋里的确是有些杂乱,茶几上摆满小孩子吃的用的东西,玩具地上桌上都有,椅子上堆放了好几件小孩子换下来的衣服。 看得出莫丛英在家一个人带孩子并不容易,刚刚看她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睡眠不足。 莫丛英有些窘迫的赶忙收拾走衣服腾出椅子,“请坐吧,孩子一整天哭闹不睡觉,我这也没有功夫收拾。” 黄李楠笙帮着摇晃婴儿车哄着哭闹孩子,边问道:“就你自己带孩子啊?” 莫丛英点点头,“我丈夫出去跑车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就我们娘俩在家。”她大概收拾了下,坐下来沉默了会,问道:“你们怎么认得莉莉呢?” 我把项链递给她,她打开低头看着上边的照片,又是沉默了大半天,才低声说道:“那孩子留着这个呢,我以为她该恨我。” 她叹口气抬头看我问道:“莉莉发生了什么事?” 我大概说了下情况,从大巴车翻车,到王莉莉坠崖,虽然没有说明石头村和行尸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即使说了也很难让人接受。 莫丛英一直听我说完,她微微低头,扯袖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那孩子竟然来泰坞,何必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对不起她,但是还是什么也给 不了她。” “要是不来也不会出事,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我听着她自自语的念叨着,黄李楠笙手上动作也停住,看向了她,过了会说道: “我们跟王莉莉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也并不太了解她生活情况,但是我们知道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 “我想她来泰坞,并不是为了向你们索要什么,她或许只为了完成内心缺失的那一部分,看过你们就离开,你认为这是多余,没有意义的事?” 莫丛英双眼含泪说道:“我现在生活已经是一团糟,她来了只会看到我的狼狈,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就好了,现在出了这种事,她是想要我背负负罪感是吧,我现在还不够遭罪吗?” 我说道:“你现在的生活好与坏都是你自己选的,包括当初你离开王莉莉的时候,她做过什么干涉你生活,还是成为你负担了?”m.. 莫丛英没有说话。 我摇摇头,“你不是觉得王莉莉的到来多余,而是王莉莉对你来说,就是多余的存在。”_d 第624章男人与女人 莫丛英的眼泪滑落下来,悲声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现在也是,我照顾不好孩子,也照顾不好家庭。” 看着这个女人掩面哭泣的模样,斥责的话很难再说出口,这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我叹口气,“王莉莉来不是为了要你为她做什么,也不是来看你笑话,她是个乐观又积极向上的人,只是,我理解她那种突然举目无亲的心情。” “相依为命的外婆不在了,所以来这里找你们,是为了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忘,为了能有份寄望,还有亲人在,还有人能记得她。”qQxδnew.net 莫丛英悲声哭道:“我只是,我只是很自卑,不敢见到她,她应该恨我的,我这种母亲,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想。” 我和黄李楠笙互相看了看,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俩也打算要走了,我看看她手中的项链,说道: “我们只为了传达王莉莉的最后遗愿,如果你认为她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觉得她的到来是场错误,那我不能将这条项链交给你。” “她也为了活下去拼过命,是因为知道前边有期待,而你连这个都不能给她,那她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出行,是会变得失去了意义。” 莫丛英看着我跟黄李楠笙起身,她再看看手中的项链,起身后慢慢伸出了手递给我。 黄李楠笙摇摇头,“我真的希望王莉莉不是奔赴你而来,因为你不值得她这么做,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敢面对,无法照顾好的母亲……”她低头看向摇篮里啼哭不止的孩子, “为什么害人害己,还要再生呢。” 我们带上项链转头离开,走出门看着黄李楠笙神情悲伤又愤怒,我说道:“算了,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希望她的父亲不会也是这样的人。” 黄李楠笙也是心酸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是同情王莉莉,如果我是她,在父母离开的时候就不能原谅他们,就当没有他们好了,见了面恐怕会更难过。” 我俩说着话的功夫,我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他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颓废邋遢,衣服上也有些油渍,而且错身而过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的汽油味。 不过让我注意的是,他脸上呈现出的状态明显是纵欲过度,而且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黑色煞气,那是被鬼缠身的迹象。 所以我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个男人,看他正走进了刚刚我们出来的那道门。 这男人应该就是莫丛英的丈夫叶伟了,听说他的职业是跑长途运送果蔬的,可怎么会这么明显的一副,被色鬼缠身的样子。 “怎么了?”黄李楠笙见我没有跟上,停下来也回头看着我。 “等我一下。”我有些不放心的回身走了过去,就在越靠近那扇门的时候,清楚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 我立刻加快脚步走到门口,大门开着,所以看到的就是叶伟揪着莫丛英的头发往外拖的情景,嘴里叫骂着: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家成天都干什么,我说了我今天要回来,你连饭都没做!” “家里一团糟,孩子哭个没完,我要你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欠揍!”边骂着他边扬起了拳头来。 在叶伟的拳头要落下时,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叶伟回头看着我。 我说道:“男人的拳头不是用来打女人的吧。” 叶伟皱眉打量我,甩开了我的手,“你谁啊?” 黄李楠笙也急忙跑过来,推开他,“你还不放手!” 推开叶伟后扶起了莫丛英,莫丛英抖的像寒风中的叶子一般,她想到孩子赶紧回头跑回屋里。 叶伟满眼不耐烦,“你们干嘛的,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没关系吧。” 我回道:“也不是没有关系,她没有做饭是因为我们突然登门拜访耽误了她时间,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生气,那就大可不必,我们也正要去吃饭,要不一起?” 叶伟瞅瞅我,过了会哼了声,“有人愿意请客干嘛不吃。”说完了扭头自顾先往外走。 我看看黄李楠笙,黄李楠笙说道:“我才不愿意跟那种人同桌吃饭,你去吧,我留下来帮忙。” 我点点头,于是黄李楠笙留下来帮莫丛英照顾孩子,我和叶伟两个人来到了巷子外的烧烤摊,几杯酒下肚,叶伟没了敌意,两个人话也就多了。 “你们上我家有事?”叶伟先问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直言回道:“她之前的女儿王莉莉出了事,我们过来是替王莉莉带些消息。” 叶伟并没有显露惊讶还是别的情绪,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她要是想要回她妈妈我无所谓,但是我没义务多养个累赘。” 我看着叶伟,说道:“王莉莉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负担,而且她发生了意外,已经不在了,死者为大,还是留点口德吧。” 叶伟倒是有些意外,“死了?”他耸耸肩,“那是挺不幸的。” 我可没指望这种人能有什么善心,过了会说道:“冒昧问句,你在外边工作还算顺利?” 叶伟给我倒了杯酒,提到工作回道:“累是累点,不过比待在家强,小兄弟你还没结婚吧,信我的可别结,家庭什么的会搞得你很心烦,要不是看在她给我生了个儿子份上,我回都不愿意回。” 我说道:“带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只有她一个人,没个人帮扶着,孩子再哭闹,睡觉吃饭都是问题,难免会一团糟。” “你在家才待多久就会觉得心烦,可以出去躲清净,她无处可躲,因为孩子家庭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 叶伟撇了撇嘴,“不就带个孩子么,有什么难的,我成天在外边风里来雨里去的赚钱养家,她个女人难道不该做好份内的事?” 我说道:“她成天紧闭大门,囚居在那四方院里一天又一天已经是份内的事了,你不能要求更多,而且你也没有资格指责她,在外边跑野了的是你,心野了的也是你,理亏的该是背叛了家庭的那一个。” 叶伟抬起酒杯的动作停住,看着我,沉默了会说道:“背叛?这话从哪说起的呢?” 第625章家庭的区别 我直言说道:“你在外边是不是经常跟一个女人幽会?” 叶伟哼笑了声摇摇头,“我知道一些人对开大车的就是不看好,总说什么十个大车司机有九个骚,还有一个是大酒包。” 我说道:“你没有必要隐瞒,外边的花花世界诱惑很多,时间久了难免会把持不住,不过我想告诉你,你碰见的这个女人可不是善类,继续下去会要了你的命的。” 叶伟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直白说道:“刚一见面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被鬼缠身的迹象,缠住你的是一只色鬼,缠住你只为了蚕食你的阳气,所以你现在最好停下来。” 叶伟沉默了有一会,然后噗嗤一笑,“真看不出来,你这年纪还信这些,还是说你做的就是传教的?” “我不信那些的,我们开车的跑夜路是常事,要信那个就不用干这一行了,你说的女人什么的,根本是没边没影的事。” 我无奈摇摇头,“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只能出于善意的提醒你一下,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让那些诱惑毁了你自己和你的家庭。” 叶伟把酒杯一推,“我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算了,这酒喝的没劲。”他起身走了。 我等着黄李楠笙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重新点了东西,她坐下来边吃边说道: “我留了电话号给她,她男人要是再敢家暴她,就让她给我打电话,我来教训他。” “就烦这种外边没有本事,回到家冲自己老婆耍横的男人。” 我笑笑回道:“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家里,女人温顺的像猫,他都嫌它掉毛。” 黄李楠笙感慨道:“之前因为王莉莉的事,我觉得莫丛英这个女人可恨,可要说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把自己造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被男人嫌弃又拳脚相加,不敢反抗,又不免同情她,这样的女人真可悲。” “婚姻究竟给了一个女人什么呢,像莫丛英这样的家庭妇女,为了生活牺牲自己的人生,每天机械似的忙于家务孩子,没有自己的生活圈,这样还不能换来男人的珍惜和理解的话,那真是太可怜了。” 我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公平的事,一味的牺牲不可能换来等价的东西,逆来顺受时间久了,只会助长男人的脾气。” 黄李楠笙皱眉,“原本我以为两个人组建一个家庭是很幸福浪漫的事,可是要是遇到渣男,真的是毁了一个女人。” “现在就恐婚了?”我笑了笑,“生活需要经营,婚姻更是如此,放纵只会像放风筝一样,飞的越远越拽不住,等线断了,就失去了。” 黄李楠笙难以理解的问:“莫丛英不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但是和那些吃喝嫖赌或者是水性杨花不顾家的女人相比较,她已经是踏实过日子的好女人好妻子了,男人还想要什么?” 我回道:“新鲜感。” “像叶伟那样的男人太多了,稍微尝到了点甜头,那么就会上瘾,妻子再好也会觉得腻歪。” 黄李楠笙愤愤不平道:“那这样没良心的男人该遭报应。” 我点点头,“我想他的报应已经来了,就看他是继续执迷不悟,还是能及时回头了。” 我和黄李楠笙吃过了东西,回到市中心找了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先是打电话联系王莉莉的生父王东升,不过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正是王东升现任妻子谢楠。 受到谢楠邀请,我和黄李楠笙来到了王东升的别墅,见到了谢楠,王东升今天会从外地回来,还没有到家。 之前从电话里就听得出谢楠是个说话温柔的女人,见了面果然看得出端庄贤惠,女儿小雅五岁,也是听话乖巧懂事。 看家里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墙上挂着一家人的合照,到处都透着温馨。 相比较莫丛英的生活,王东升的家庭要更和谐得多。 谢楠端过来茶水放在我们面前,我跟黄李楠笙道谢,谢楠坐下来才说道:“莉莉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东升很难过,也自责不该给莉莉打那通电话。” “我们原本已经商量好,希望莉莉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小雅自己很孤单,也希望小姐姐的到来,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和黄李楠笙互相看了眼,心下一阵欣慰,总算是有人真心接受王莉莉的,谢楠是个很有胸怀和大爱的人。仟仟尛哾 我说道:“我也很抱歉,很遗憾没能带她回来,我想她的遗愿,就是将她的讯息穿达给等待她的人。” “王莉莉拿到了理想大学的通知书,我想她奔赴而来,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你们,能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谢楠低头擦拭了下眼角,难过道:“可惜了,那么优秀的孩子,原本有着大好人生的,这是我的错,不该提议东升打那通电话的。” 看得出谢楠是真心为王莉莉难过,黄李楠笙安慰道:“不是你的错,相反你能有这样宽怀的心去接受她很难的,她应该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命运如此,谁也没有没有办法。” 谢楠点点头,听到电话铃声,她说了句“应该是东升打过来的”,说着起身去接电话。 谢楠走开后,我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这一家对王莉莉是真心的好,让她没有那么孤苦无依了。” 黄李楠笙点点头,“要是她能活下来多好。” 说话功夫这时我感觉到一丝视线,抬头看向二楼,二楼围栏后隐约露出一个孩子的身影,正在偷偷看着这里。 知道是王东升在在的孩子小雅,我抬手示好的挥了挥,那孩子并没有回应,而是退后不见了。 “小雅,你怎么又把衣服弄湿了。” 我和黄李楠笙闻声转头看过去,就见后门那边谢楠正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小女孩身上裙子湿了大半,鞋子也是湿的。 谢楠无奈道:“告诉你不要自己去游泳池那边了,妈妈不在你自己在那玩很危险的。” 小雅仰头说道:“但是我的球掉水里了。” 我和黄李楠笙惊讶的看着那女孩,再看看二楼,黄李楠笙忍不住问道:“你家里不是就小雅一个孩子吗?小雅在这里,那刚刚楼上的孩子是谁?” 第626章女孩的玩伴 听到黄李楠笙的问话,谢楠面露惊讶的往楼上看看,边回道:“我们家的确就小雅一个孩子,再没有别的小孩了。” 小雅小声说道:“那是安琪拉。” 谢楠低头看着小雅,摸了摸她的头,“去回房间冲下热水,换上干衣服。” 小雅低头上楼去了。 谢楠坐回之前的位置,脸上闪现过犹豫的神色,解释说道:“安琪拉是小雅想象出来的朋友,一开始我和我丈夫都是那样认为的,因为小雅一直想象力比较丰富。” “小雅天生易食物过敏体质,所以一直不怎么出门,没有上过学,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在家的话,就玩娃娃,娃娃屋。” “突然有一天她说和一个叫安琪拉的小女孩成为了好朋友,而且从那之后,她总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要不然就是突然看向某一处笑或者是做些小动作。” “我以为那是她想象出来的玩伴,她一定是太孤单了,所以在得知老太太过世的消息后,我跟我丈夫提起,让莉莉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这样小雅也会有了一个可以说话聊天的玩伴。” “可是,还没等到莉莉过来,渐渐家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黄李楠笙忙问道:“什么奇怪的事?” 谢楠说道:“有次我到小雅的房门前,听到里边传来孩子的笑声,不只是小雅的,还有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急忙推开门,可房间里只有小雅一个人,我询问小雅,她说她在跟安琪拉做游戏。” “我丈夫说我一定是听错了,我也只能这样认为,可是还有一次晚上,我在楼下听见了楼上传来跑动的脚步声,可我去小雅房间查看,小雅正好好躺在床上睡觉。” 谢楠显露几分苦恼,“如果这些都是我听错了,那更奇怪的一次,是我姐姐带着孩子来看我,孩子只有二十多个月,当天还算是正常,可是半夜里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而且那种哭声撕心裂肺一样。” “我们赶到查看,就看孩子头上有两三块带血丝的秃块,没有了头发,查看监控,只能看到一个孩子的身影爬上了床,虽然我解释小雅不会那么做,不过第二天我姐姐抱着孩子生气的离开了。” 谢楠神情纠结,“小雅还是会常提到安琪拉,我也开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虽然我不太相信那些,不过还是越来越觉得,这个房子里真的有另外一个孩子似的。” 谢楠看看我们,“如果你们也真的看到了,那是不是表示我没有疯,这个房子里真的有什么?” 谢楠紧张不安的看着周围,我想看来也是刚刚我俩的话吓到她了,既然王东升还没有到家,我说道: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有时候是会看到一些东西,需要我帮忙看一下吗?至少可以确定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谢楠立刻感激的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说实话,这件事一直让我心不安,但是又不知道该和谁说能得到帮助,毕竟就连我丈夫都认为我是想多了。” 于是谢楠带我俩参观了整个房子,尤其是二楼,而我并没有见到可疑的影子,不过等推开一扇门,见到满屋子的娃娃和娃娃屋的时候,我很惊讶。 谢楠说道:“这是小雅的玩具屋,她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所以我丈夫给她买了各种娃娃和玩具屋,有一些还是专门定制的。” 黄李楠笙也是吃惊的走进房间里看着到处摆放着的大大小小的娃娃,忍不住看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是女孩子的玩具房,不像我小时候一个娃娃都没有。” 我凑近那些娃娃一个个寻看着,总觉得就在这房间里有些莫名的异样气息,又捕捉不到来源于哪。 大大小小的娃娃各种各样,有的十分逼真,拿起来时候会自动睁开眼睛,等放下又会自动闭上眼睛。 就在我看向柜台上坐着的一个娃娃时,突然她一动倒是吓了我一跳,再细看却是小雅,她跳下柜台咯咯咯的笑着。 “小雅你在做什么?”谢楠也是被她吓了跳。 小雅穿着一身萝莉群带着发饰,坐在娃娃堆里如果一动不动真的像是娃娃一样,我们进屋竟然没有发现她。 小雅被谢楠喝问了声,止住了笑微微低头小声说道:“我在跟安琪拉玩。”她看向我和黄李楠笙, 第627章巫毒人偶 王东升黯然伤心,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所以没有再说话。 这时我注意到沙发后边立着的一个很高的礼盒,盒子里装着的是个一米多高的娃娃,那娃娃做的惟妙惟肖,而且眉眼很像是小雅。m.. 让人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小雅又装成了娃娃,躲在了那里。 我起身走了过去,稍稍探身打量着盒子里的娃娃,包装上写有“琪拉小屋”的标识。 “这个娃娃跟小雅很像。”黄李楠笙也惊讶的打量那个娃娃。 王东升转头看看,说道:“那是我为小雅订做的娃娃,她很喜欢这些东西,我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娃娃。” 我直起了身子,摇了摇头,“这个做的实在是太像了。” 王东升说道:“是我从有名的娃娃大师徐亚那订做的,小雅很喜欢她做的娃娃。” 黄李楠笙问道:“小雅玩具房里那些娃娃也都是?” 王东升点点头,“我在她那做了很多。” “琪拉小屋,安琪拉。”我想了下忍不住嘀咕说:“该不会真的是巫毒人偶?” 谢楠忙问:“那是什么?” 我看向他们解释道:“据说娃娃具有着招阴的作用,所以有一些术师会借用人偶或者是娃娃来做法,就像是古代扎草人的形式一样。” “一种白法术是借用人偶来祈祷成功,幸运,爱情,健康等有益处的愿望,还有一种黑法术,就是巫毒人偶,这种多以报复,伤害仇恨等负面能量有关。” 黄李楠笙最先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和小雅作伴的安琪拉,会是某只下了术的布娃娃?” 王东升不明白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谢楠回想到了什么,急忙看向王东升说道:“说不定真的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吗,小雅说的那个叫安琪拉的朋友,并不像是她幻想出来的,的确是总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王东升皱了皱眉,“小雅是小孩子有些奇怪的想法可以理解,怎么你也这样。” “徐亚娃娃师是很有名的手工大师,我们见过几次,哪里是什么术士,还能对娃娃下什么咒吗?” 第628章奔赴爱情的男人 接到莫丛英的电话,说叶伟很不对劲,像是要杀掉他一样,我跟黄李楠笙匆忙的赶到了莫丛英家。 莫丛英开门将我俩请进了门,见到她果然看到她脸上添了不少伤,而且脖子上的手印清晰可见。 黄李楠笙知道莫丛英又被打,立刻恨不得冲进去找叶伟狠揍他一顿,而莫丛英说叶伟刚睡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他又要闹起来一样。妙书斋妙书斋 我们说着话往里走,就见院子里地上散落着很多东西,还有摔碎的碗和杯子什么的。 听莫丛英说叶伟一直显得暴躁又不耐烦,莫丛英唯唯诺诺不敢招惹,做好了饭菜时她听到叶伟对哭闹的孩子吼着要摔死他,吓得莫丛英摆好桌子后,赶紧抱着孩子躲到了别的屋子。 可叶伟一个人自斟自饮而且喝醉了,莫丛英将孩子哄睡后,走出屋门就见叶伟踉踉跄跄的摔倒在院子里,她赶紧上前去扶他。 叶伟厌恶的推开莫丛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要去找梅子,可看着他往外走,莫丛英怕他开车出事,赶忙劝止。 而这一劝,叶伟就开始借题发挥,开始摔砸了起来,直把家里摔了个乱七八糟,孩子也被吵醒了。 莫丛英心急孩子,可被叶伟按在地上死死掐住她脖子,那模样杀红了眼一样,莫丛英以为自己真的会被他掐死,还好叶伟醉醺醺的倒了下去了。 莫丛英太害怕了,只能把叶伟拖进屋然后绑了起来,她想到我们,只能赶忙打电话向我们求助。 “你们能来真的太感谢了。”莫丛英声音哽咽道:“我很害怕,他再醒过来见到自己捆着,一定还会生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黄李楠笙同情又无奈的叹口气,“你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啊,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不能每次都等他打你打到打不动了吧。” “不行就离婚,要不然就打回去,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不能再让他耍浑。” 莫丛英擦了擦眼角,“我已经离了一次婚,我不想第二次婚姻也以失败结束,而且我没有收入,不能养活孩子,也不能失去,我只能这样。” 黄李楠笙一阵无语,这个女人习惯了逆来顺受,已经没有了改变的勇气。 说话间进了里屋,而看到床上只有散落的绳子,叶伟不见了,莫丛英愣了愣。 “不可能啊,刚刚他就在这躺着。”想到孩子,莫丛英赶忙回头去婴儿床,而看到空荡荡的婴儿床,后窗户开着。 见到孩子也不见了时,莫丛英顿时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和黄李楠笙赶到,见状知道孩子是被叶伟抱走了。 莫丛英整个人抖成一团,抓着黄李楠笙哭道:“我的孩子,他会伤害到他的,怎么办……” 莫丛英情绪已经崩溃,想爬起去找孩子,可是又倒下,一着急昏厥过去。 “叶伟喝醉酒,说不定带孩子没有跑远,你留下来照看她,我出去找找。”我忙说道。 黄李楠笙点点头,“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报警了。”妙书斋 黄李楠笙留下来照顾莫丛英,我急忙出去往巷子外敢,四处寻找。 因为这个时间家家户户基本都关着门,巷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所以很安静。 于是我在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时停了下来,听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我急忙转了方向,寻着动静找了去。 巷子四通八达,所以孩子的哭声又很难确定究竟是哪条巷子传出来的,我只能在巷子里穿梭,努力辨别方向。 直到冲出了巷子口,听不见了孩子哭声,我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转头看到那边路边停着一辆大箱货,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叶伟。 我快步跑了过去,就在车往前开的时候,我挡在了车前边,咯吱一声声响车急停了下来。 叶伟从车窗探出头,醉醺醺的骂道:“你想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看到他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抓着方向盘,婴儿还在啼哭,我心落下来一些,不过也看到叶伟的状态就像魔怔了一样。 想到不可能强行抢下孩子,而且他这个样子,如果纠缠他的东西不解决掉,那下次他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莫丛英和孩子。 所以我缓下声音,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来劝你放下孩子回去的,相反作为男人我开始理解你了,莫丛英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家里一团糟,要是我我也待不下去,不想回家。”.. 叶伟虽然眼神还透着敌意,不过大概因为我说的话,倒是平静了些,说道:“是吧,你也觉得那个女人晦气是吧,天天就知道哭丧着脸,如果不是为了看我儿子,我才不会回来看她那张死脸。” 我试探说道:“所以你把孩子抱走,是想交给那个梅子,跟梅子过日子去?” 叶伟沉默了下,听我说出梅子名字,便不再隐瞒,直白说道:“没错,梅子温柔贤惠,答应要给我照顾孩子,我要过去生活,过后就回来跟她离婚!” 我点点头,语气一转又说道:“但是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呢,喝了酒又抱着个孩子,到前边被交警拦下来,你哪也走不成了。” “要是查起来只会惹上一身麻烦 你说是吧。” 叶伟没有说话,他当然清楚自己把莫丛英打了,外一真闹到警察局,莫丛英反过来告他家暴什么的,那对他的确是非常不利。 叶伟现在只想顺利的把孩子带到心爱女人身边去,然后过上一家三口天伦之乐的日子。 我看出他心思活动,继续劝说道:“这样,我来开车,你抱着孩子,你说往哪开我就往哪开,给你送到地方好了。” 叶伟一听不再怀疑,回道:“那行,小兄弟,你帮了我这次,过后我得谢你。” 我客气笑说:“客气了,你比我年长,那我也叫你声叶大哥了。” 这样一叫就显得近乎了,我顺利上到驾驶座,叶伟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他指明方向,我便按照他说的路线往前开,边开车边打探起关于梅子的事。 事情已经挑明,叶伟也就不顾及什么脸面和道德了,说起梅子来,脸上是春光绽放,简直像刚处对象的小青年一样,笑得灿烂。_d 第629章美人的诱惑 说起梅子,叶伟那表情简直是刚处对象的热血小青年一样,嘴角都扯到了耳丫子了。 叶伟讲述着和梅子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次我开车经过岔路乡小卖店,下车买烟的时候,正好瞅见梅子在道边伸手拦车,车一辆接着一辆过,没有停的。” “我买完烟出来看她还在道边站着,开车过去时候我还是停了下来,就问她要去哪,她说到前进村道口,我一想正好顺路捎脚了,就让她上车了。” 这梅子上车后向叶伟道谢,说自己错过了小客,又拦不到别的小车,眼看天黑了正着急,幸亏遇见叶伟愿意帮忙了。.. 叶伟也觉得也就是顺带一脚油门的事,客气了几句后知道了她叫梅子,听着梅子说话动静好听,所以看后视镜时候,就忍不住瞄了副驾驶座上的梅子几眼。 心说这小姑娘真好看啊,年轻漂亮,皮肤白皙紧致,尤其是低头笑的时候抬手一撩头发,露出性感的耳朵,让叶伟心里有些痒痒的。 不过叶伟也只是心里想想,很快到了前进村村口,他停下车,看着梅子下了车,梅子往前走几步,回头冲他笑着摆摆手,这可真是回眸一笑百魅生啊。 叶伟一直看着梅子走没了影,就启动车继续往前走了,心里不免意犹未尽,心说早知道开慢点好了,怎么就这么快到地方了呢。 想不到的是他跟梅子还挺有缘份,没几天就第二次又碰见了梅子站在道边,叶伟看到小客也正往梅子那边去,立刻就加快了油门抢先到梅子跟前停下了车。 梅子看看叶伟,再看看后边小客,冲叶伟笑了笑,上了叶伟的车。 叶伟启动车时候心里这个美,一直嘴角扬着,在车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比第一次要更加亲近了许多,叶伟知道梅子对他也有好感,心里头美滋滋的,眼神也更加离不开梅子,在梅子身上滴溜溜的转。 这梅子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前凸后翘的,穿着超短裙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大长腿,叶伟越看越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他也只敢幻想一下在那双腿上摸着会是怎样的手感,怕小姑娘吓到,所以有贼心没贼胆。 到了前进道口,梅子冲叶伟笑着说了句,“叶大哥,你人真好,希望还能再遇见你。” 就因为梅子这一句话,叶伟每次跑车都会特意走那条路,而梅子也像是等着他一样,总是能遇见,直到叶伟再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就在一次梅子要下车的时候,他忍不住一伸手握住了梅子的手。 “梅子,你觉得叶大哥对你好不。”叶伟此时紧张又 满是期待的看着梅子。 梅子只低头笑不语,而她的默认也让叶伟放开了胆,这时候什么家庭什么道德,全都抛之脑后,扑上去就亲。 梅子咯咯笑着伸手推开他,“叶大哥你真是,在道边像什么样子,要不去我家,我家没别人。”妙书斋 叶伟的心就像火山一样轰一下就燃了,看着梅子那眉目挑逗,诱惑人的小模样,只想立刻就那她给办了。 不过为了更好的体验,他自然是答应了梅子,跟着她回了家,果然是像梅子所说的,她家就她自己,所以叶伟也放开了,跟着梅子纠缠在一起,飘飘欲仙。 从那之后叶伟就上了瘾,只要是隔几天就往梅子家跑,而越是迷恋上梅子,同时他也越看不上莫丛英。 莫丛英连梅子的一根手指头都赶不上,回到家除了看她那副邋遢的黄脸婆模样,就是满屋子凌乱还有哭闹不停的孩子,叶伟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他把自己想要离婚的想法告诉给了梅子,也得到了梅子的支持,梅子缠着他,亲着他,暖声细语的说想帮他养孩子,跟他过日子。 于是叶伟的心沦陷了,这次回家,就是为了先把孩子带过去,然后跟莫丛英办离婚。 听着他此时完遇见梅子的经过,我心下冷笑,心说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梅子就是个色胚子,叶伟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 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劝他回头他是听不进去的了,那么只有让他好好的亲眼看看这个梅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才能清醒吧。 按照他说的,我也故意将车开到了他常遇见梅子的那条路,就算是碰不见叶伟也知道梅子的家在哪里,所以我并不担心。 等车开到了前进村道口,已经是夜里快一点,叶伟猴急的说:“小兄弟,到这里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开。” 我没有停车拐上村道,说道:“叶大哥,都已经到这了,我在这下车也拦不到回去的车啊,这样,我给你和孩子送到梅子家,然后我去村上找地方住一宿。” 叶伟琢磨下也是,毕竟我帮他开车把他们送过来的,所以叶伟说道:“是我欠考虑了,这时间你还上啥村里头,梅子家西屋空着有地方,我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我笑笑没有拒绝,按照叶伟指的路,直到看到前边几座院落,远远看去夜雾昭昭的。 叶伟指着其中一间,我停下了车,跟着叶伟下了车,他边推开院门边冲里边呼唤了几声,“梅子,梅子,我来了。” 过了会冬屋亮起了灯,然后门后传来了划动门闩的声响,随后门被拉开。#br r#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轻女子,看着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淡粉色薄纱裙睡衣,白皙精致的一张脸,身材凹凸有致,也难怪叶伟会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这女人就是梅子了,她刚一打开门时笑着说:“叶大哥你来了,人家正在等你。”妙书斋妙书斋 那声音软糯,勾搭到了人心里去,不过她随后看到站在后边的我,愣了愣,笑容也收了些,“这位是?” 叶伟赶忙介绍我,然后说道:“幸亏这位唐兄弟愿意帮忙送我,不然今晚我还真过不来。” 我看着她淡然冷笑,“这一路听叶大哥提起你的事,见了面果然是跟叶大哥说的一样,真是一副好容貌啊。” 梅子眼角跳了跳,叶伟已经先往屋里去,“快别站在门口了,赶紧倒点热水,梅子,等下把西屋收拾下。” 梅子转头看向叶伟,赶紧追过去,“今晚他要住下吗?”_d 第630章色欲熏心的代价 我走进屋里先是左右看看,屋里布置很简洁明了,东西显得老旧有些年代感,灯也是那种老式的煤油灯。 叶伟和那个梅子在那边窸窸窣窣的争论着什么,看得出我的到来让梅子很紧张。 我似有似无的笑了笑,走过去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这不太方便呢?” 两个人转头看过来,叶伟先笑说道:“当然不会,兄弟,待到天亮能有什么不方便呢,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等下我收拾好西屋。” 叶伟说完把孩子放在了炕上,扭头倒水去了,梅子转头要动,我直言低声说道:“你最好别碰那孩子。” 梅子停下,我走到炕边,坐在孩子跟前,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想必你也清楚,对我来说,对付你不是什么难事。” 梅子直直的看向我,然后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回道:“别多管闲事,我没有害谁,是他主动过来找我的。” 我冷笑,“戴着一副皮囊诱惑勾引,指使人抛妻抢子不算是害人?”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孩子牵扯进来。”我问道:“你要这个孩子是想做什么呢,别说是真想和他过日子。” 梅子冷声说:“要是真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不配有个家吗。” 我回道:“可不可以不是你认为的,敢不敢把实话告诉给他呢,或者说直接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如果他还能接受的话,那我不参与,还要祝你俩幸福。” 梅子沉默下来。 这时叶伟端着茶壶走了过来,笑问道:“在说什么?” 我扭头抱起孩子,边起身边笑回道:“叶大哥,茶水就先不喝了,梅子姑娘有话跟你说。” 叶伟转头看向梅子,“是吗,梅子,你说什么?” 梅子不语,随后就扑到叶伟怀里,趴在他胸前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看看你带来的什么人,他摸我,你管不管?” 叶伟愣住,随后瞪向我恼羞成怒,“你动梅子了?!你这小子,我还当你好心,你竟然目的不纯!”他气到把茶壶摔了。 我要不是因为抱着孩子,真要鼓掌了,并不是为梅子拙略的演技,而是叶伟的没脑子。 果真是精虫上脑,无药可救。 我先问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呢?” 叶伟怒道:“我说你进门就直盯着梅子看呢,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大胆,你见色起意,亏我还待你像客人,你现在给老子滚出去!”叶伟说着撸袖子,大有一副扑上来要教训我的架势。 “这里的腐烂臭气熏天,我本也不想多待。”我冷笑,走到叶伟跟前时拍了拍他肩膀,“要说大胆的可是你,我可对死人骨头没有兴趣,好好看看你搂着的是什么东西吧。” 我前脚刚走出屋门,毫不意外的后边就传来叶伟的尖叫声。 我走到院子里时,叶伟已经嗷嗷叫着跑出来了,再回头看去他吓得后退,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就见之前还是几座屋舍,现在成了两三冢荒坟,最前那个还立着个石碑,上头爬满了草藤。 “叶大哥,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会妖法。” 梅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梅、梅子?”叶伟坐在地上,盯着那冢坟,眼看着从后头走出来一个半腐败的骨头架子,脸上身上覆盖着撕裂皱干的人皮,头发稀疏的几缕连在半裸露的头盖骨上,那模样,真是无法直视。 梅子伸出手还试图魅惑叶伟,而叶伟之前鬼迷心窍,现在已经清醒过来,看到的梅子不再是美艳动人的模样,而是她的原本面目。 “就算是妖法,那就看看,你还勾不勾得回来这男人的心呢。”我笑说道。 梅子一步步靠近叶伟,一口一句“叶大哥”,而叶伟早就是吓得快魂不附体,他往后退,抓起石头还是泥土都往梅子那边砸去。 “滚开!”叶伟尖叫着向我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梅子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回沙哑,充满着憎恨,“你不是说过最爱我的吗,跟我翻云覆雨时候说的那些情话都忘记了?!” 叶伟听她提起,再回想起自己跟这样的东西滚床单的画面,下一刻他酒气上涌,扭头哇的吐了起来。 “男人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去死吧!”梅子张开两只枯爪抓向叶伟,不过下一刻她双脚就被藤蔓缠住,扑倒在地上。 梅子尖叫着挣扎,而地上疯狂伸展的草很快的缠绕住了她,我俯视着她冷声说道: “色欲熏心,人鬼不分的男人是不值得同情,但这不能成为你蚕食人阳气,毁人家庭的理由,尘归尘土归土,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手上雷霆诀落下,眼前轰然燃起了一团火焰来,火苗蹿到了两米多高。 梅子的尖叫声撕心裂肺,最终随着灰烬消散在夜空中。仟韆仦哾 我看向叶伟,“看清梅子的真面目,你算是清醒过来了?要不是你色欲熏心,也不会招上这种东西,嫌弃糟糠之妻,不仅抛弃家庭还差点害死自己的孩子,你这种人,就该把你埋在这。” 叶伟已经胆汁都吐出来了,整张脸黑绿,他手脚面条一样爬起来,想跪可没力气的趴下,喘息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冷笑,“如果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该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否则下一个梅子还会找上你,不是喜欢这里吗,那就待在这好好反省吧。” 我转头就走,叶伟在后头爬着呼叫,根本没力气追过来,我上了车将孩子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启动了车离开。 知道很快就会天亮,村里人会发现叶伟送他回家的,叶伟也算是受到了教训,就该让他一次刻骨铭心,他那跑野的心才会彻底收回来。 我返回莫丛英家,病倒的莫丛英一见到孩子,立刻就精神好了大半,搂着孩子呜呜的哭着,生怕一松手孩子再不见了。 “怎么样了?”黄李楠笙看着我问道。 我说道:“叶伟已经知道错了,很快也会回来,不过究竟要不要原谅他,选择权在你这。” 我看着莫丛英说道:“是你的逆来顺受惯得他胆大妄为,这次孩子差点出事你也有责任,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去保护怀里的孩子。” 第631章女人经营之道 我看着莫丛英,并不同情这个婚姻不幸的女人,直言道:“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现在的这个也保护不了,那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黄李楠笙叹了口气,说道:“经济独立的女人才能强大,就算是没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你也要有自我,一味的囚禁在这院子里硬撑,感动不了任何人。” “男人不是只拿回来钱就可以的,道德败坏的男人更不应该被原谅,如果不想离婚,那就硬气起来,现在你可以理直气壮,他才是该心虚的那个,他再敢打你一巴掌,你不仅要扇回去,还要揍到他老实服气为止。” “现在机会就在你手里,就看你会不会好好把握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该温柔时候像酒软绵温淳,该发火时候就该像山洪让人胆战心惊。” 莫丛英用力的点点头,她抱紧孩子,就算为了孩子,希望她真的可以强硬起来吧。 我跟黄李楠笙已经尽力,做了能做的,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不该是我们参与的了,所以天亮起来后我俩就离开了。 我大概的说了下叶伟和梅子的情况,满足了黄李楠笙的好奇心,她听完之后又恨又气的说道:“活该,看这个叶伟以后见到美女还敢起色心不。” 我笑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超过了道德底线,那就不应该了,叶伟这次教训应该已经刻骨铭心了,想必以后会规规矩矩的了。” 黄李楠笙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乐,“我都不敢想抱着死人骨头架子啃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他以后他见到女人都心里有阴影了。” 她看向我问道:“那个梅子究竟是什么,让叶伟把孩子抱过去,不会真想过日子吧?” 我摇了摇头,“石碑上写着李晓梅这个名字,我也在村镇上问了下,她是前进村人,生时就是个浪荡女,流掉了好几个孩子,一次没能下手术台,就那么死了。” “名声不好,死后有人埋没人打理,荒了很多年谁想成了气候了,应该是死时候就带着股怨气吧,勾引叶伟那样的男人蚕食男人阳气,她坟地后散落着两具人骸骨,所以叶伟不是第一个。” 黄李楠笙哼了声,“那这个叶伟真是走运了,碰见了咱们,那种人真死不足惜。” 我说道:“叶伟被蚕食阳气有一阵子,也够他养小半年的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活该,阉了才好呢。”黄李楠笙笑得解恨,过了会抬头看看我问:“你也是男人嘛,见到美女是不是也心动啊,肯定也有过艳遇吧,而且以你本事,心动的也应该是活生生的美女才对。”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要知道走这一路所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让我哪有心思顾及儿女情长,可要说从没有过,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男人,也要被黄李楠笙怀疑性取向了。 可要说艳遇,那黄李楠笙还真是头一个,而且是喝完酒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牵扯上关系的,事实上两个当事人都不记得,也就这么搭伴同行了。 所以要说我俩究竟什么关系,说情侣不像情侣那样的亲近,说朋友,可有本质上我们是先上车后补票,要以结婚为目的的酝酿感情,这样的事说出去别人肯定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我不说话,黄李楠笙调笑的挑了挑眉,“默认了是吧,肯定是有的,有几个女人跟过你?说说看,没关系,我很开通的。” 折腾了一夜没有睡,我俩吃了点东西就回旅店休息了。 我看看她那样子,故意笑说道:“既然你想的开那我就说了,说几个记不清了,算是阅女无数吧。”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黄李南笙撇了撇嘴,明显不太是心思,问:“那你还和她们联系吗?” “美丽的女人只适合赏心悦目,不适合深交。”我笑回道:“因为我是个长途跋涉,脚步不停的人,既然给不了人家稳定生活,就不要招惹人家。”qQxδnew.net 看看黄李南笙,我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人生总有意外,你就是那个意外。” 黄李南笙放心的笑笑,“你还挺正人君子的呗。”过了会儿琢磨着不对,又抬头瞪着我, “我是意外,那你说说我是哪一类,是赏心悦目型的,还是因为难看才可以深交?” 我忍不住笑了,故意审视黄李南笙的脸,打趣说:“你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吧,不过已经算是正常的了,不至于辣眼睛,所以我不算太吃亏。” 黄李南笙抓骨头丢过来,“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吧,男人果然大猪蹄子。” 我俩笑闹了一会,吃完东西找了旅店休息,毕竟昨晚一夜没有睡,都已经又困又乏了,老板娘看看我俩直接要开一间房,惹得黄李南笙又一阵脸红,最后还是开了两间,各自休息。 我洗漱了下,躺下就睡着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被电话振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贴在耳边。 手机那边传来的,是王东升的动静,“是我。” 过了会儿我清醒过来,坐起胡乱耙耙头发,回道:“王先生打电话过来,是之前说的事有可眉目?” 王东升回道:“是的,我妻子,从一个娃娃身体里,发现了一团小孩头发。” “我不得不相信娃娃有问题,可是说不定是因为动了娃娃的关系,小雅突然变得很奇怪,而且说了很可怕的话。” 我问道:“说了什么?” 王东升迟疑了下,回道:“说安琪拉很生气,再伤害她们的娃娃,我们都会死。” “我觉得小雅被那东西控制了还是怎么样,她从来不会说那样可怕的话,可现在说着时,脸上是笑着的表情。” 我想了下说道:“看来是安琪拉发出的警告,你们先不要靠近玩具屋了,我会尽快赶到。” “另外,把那个琪拉小屋和徐亚的联系方式给我,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事情的起源,一定就在那个手工大师的身上。” 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东升就发过来了琪拉小屋的,名片,很精致华丽的卡片,上边刻着电话号和地址。 见地址就在泰坞市市区,我没有叫醒黄李南笙,留下了张字条,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 第632章琪拉小屋 按照地址我一路来到了泰坞市中心,华尔街133号。 我站在一栋两层式典雅精致的店铺门前,看着黑色的牌匾上烫金写着“琪拉小屋”几个字,大落地窗前端坐着一个很大的公主洋娃娃,美丽又逼真。 再配合上梦幻的背景和布置,就像真的端坐在城堡中一样,看得出制作娃娃的人手艺的确是精湛。 我推门走了进去,门上悬挂的铜铃铛发出叮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进了门没见到有人,满屋子大大小小的娃娃玲琅满目,架子上的,地上的墙边的,各种各样的娃娃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我走过架子一一打量着那些娃娃,和小雅玩具房里见到的果然是大多相似,只是这些娃娃看上去少了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 或许是眼神,这些货架上的娃娃只是摆件,缺少了那种让人触目惊心的灵动眼神的感觉。 这时我看到墙上挂着的许多照片,便停下来打量着照片中的画面。 原本以为这样的娃娃只会卖给未成年的女孩子,小孩子才会喜欢,而从这些照片来看,大多是一些成年人,怀里抱着的娃娃,几乎分不出来是真是假,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很满足快乐的笑容。 “这些人从我这定制了他们想要的娃娃。” 身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朴素灰布袍的女人从楼梯走了下来。 女人看上去清雅有气质,浑身散发着一种文气和艺术气息,还带着一股忧郁感。 看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有名的娃娃师手工大师徐亚了。 我说道:“看来徐老师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多人一定都是慕名而来。” 徐亚笑了笑,回道:“他们喜欢的不是我的手艺,而是这些娃娃带给他们的真实感,其实这些人每个人背后都有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她看向那些照片,说道:“有的是突然失去了心爱的孩子,他们会来到我这,拿着孩子的照片定制仿真娃娃,这样能给受伤的心带来些许安慰。” “还有的是夫妻两人多年不能生育,他们也会来我这定制仿真娃娃,希望这个可以真的给他们带来小天使。” 我也看向照片,说道:“可娃娃终究只是娃娃,它们的确是惟妙惟肖,不知道要是真的活过来,会是什么样子。” 徐亚看看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就像你说的,娃娃终究只是娃娃,如何能活过来呢,它们能慰藉受伤的心,填满空虚的怀抱而已。” 我点点头,看着旁边的娃娃,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想也是,小雅说她的娃娃活了过来,而且给她的新玩伴取名叫安琪拉,我差点就要相信那是真的了。” 我在说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旁徐亚神情一震,呼吸也变得急促,尽管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可声音已然带了些颤抖, “你、你说的小雅,可是王东升王先生家里的千金?” 我回道:“是的,小孩子想象力比较丰富,幻想了一个新朋友,只是这个想象中的小朋友似乎对别的孩子不太友好。” 徐亚急忙问:“怎么说?” 我回道:“她袭击了个婴孩,揪掉了婴孩的头发,大人都认为是小雅做的,而小雅说是安琪拉,安琪拉不喜欢别的孩子在家里。” “安琪拉不会那么做的。”徐亚立刻语气肯定的说道,见我看过来,她语气一转问道:“你怎么会怀疑是娃娃活了过来?” 我答道:“王东升的爱人抛开了一个娃娃的肚子,发现里边有婴孩的头发,那些东西为什么会在娃娃身体里呢?真是奇怪。” “我也是觉得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究竟是不是娃娃真的活了过来,他们打算抛开所有的娃娃确认一下。” “不行!”徐亚的神情明显是慌了,她情绪难以控制的紧张又激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说道: “抱歉,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看……” 我明白的点点头,“哦,好的,徐老师你有事就先忙,那我改天再来。” 我走出了琪拉小屋,并没有走出很远,没一会就见徐亚出门,锁了店门上了车离开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急着赶向王东升家,这也更加确定徐亚是清楚娃娃会活过来的事的,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这个人并不是像学习数术的人,那么是怎么让娃娃活过来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刚要也拦辆车去王东升家,而这时看到一个提着保温袋子的女人停在了琪拉小屋的门前,她看看门上的锁,过了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了屋里。 我等了一会没见她出来,便走了过去,推开门再次进了店里,在一楼没有见到人,我便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在二楼厨房传来了响动声,我先左右看看,就见二楼大半区域是制作娃娃的工作台,到处是一些娃娃的模具,娃娃未成行的脑袋,胳膊腿,还有各种娃娃衣服装饰等等。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封存在玻璃柜里的娃娃,也是有大有小,每一个打扮的都很精致。 而细看下,所有玻璃柜里的娃娃都是一样的脸,而且嘴角上有着一枚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仔细看着那些娃娃让我心下一动,因为它们给我的感觉,和小雅玩具屋里那些娃娃十分的相似。 往里走这时桌上的一个摆台引起我的注意,我拿起看看,就见照片里是徐亚,拥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两人眉目相似显然是母女。 那女孩白净漂亮,穿着打扮也像娃娃一样可爱,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两个酒窝,嘴角上明显一枚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我视线转向那些玻璃柜里的娃娃,再看向照片,才发现那些娃娃和照片里的女孩一摸一样。 “你是谁?” 身后传来惊声问话,我忙回头,就见刚刚那女人正站在那,神经警惕防备的看着我。 我放下相框忙歉意说道:“抱歉,我是来见徐老师订制娃娃的,在一楼没见到人,听见二楼有动静就走了上来,不是有意吓到你。” 女人打量着我,渐渐放松下来,说道:“她不在,应该是出去办事了,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约改天再来。” 第633章往事 我遗憾的语气说道:“那是挺不巧,好吧,我改天再来。” 我刚要转头走,停下看着玻璃柜里的娃娃说道:“对了,冒昧问句,这娃娃是仿照徐老师的女儿安琪拉做的吗?实在是太像了,难怪都说徐老师的手艺可以信任。” “只是,安琪拉现在还好吗?” 女人看着我,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有一会后才说道:“安琪拉是我的外甥女,在两年前,和现在差不多的时候,安琪拉因为意外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这个女人是徐亚的姐姐徐娣,她说徐亚很有才华,但是专一痴情的她感情上不顺,遭遇了渣男,那男人抛弃了她之后,徐亚发现自己怀孕。 她一番考虑后,最后搬来了泰坞,然后生下了个女儿取名安琪拉。 安琪拉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孩子,母女两个一直也生活的很快乐,直到安琪拉六岁时,也就是两年前的一天,安琪拉因为食物窒息,就那样永远的离开了。 那一年徐亚一蹶不振,几乎无法走出来,直到她一个人制作了安琪拉娃娃,从那开始决定从陶土人形师转行到了娃娃手工制作,陶瓷店也转行成了娃娃屋,取名琪拉小屋。 徐亚开始制作仿真安抚娃娃,以此来安抚了跟她一样,因为失去心爱的孩子而痛苦的人。 这样说来徐亚是个可怜但也是很坚强的女人,而且值得让人钦佩,可是为什么她做的娃娃会活了过来,而且她对此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了解了安琪拉的事情,和徐娣说了几句话后正打算要走,而这时楼下传来咣当一声很大的推门响声和铃铛的震动声,我俩都是吓了一跳,接着楼下传来很生气的叫嚷声。 徐娣急忙先下楼去,我跟在后边,就见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个黑袋子,正一脸怒气的质问徐娣,徐亚在哪里。 徐娣赶忙解释说:“徐亚有事出去了,电话落在店里联系不上,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等她回来我会转达。” “你转达,好啊,把这个给她,问问她做了什么鬼东西!”男人说着将手上的黑口袋丢了过去,口袋掉在地上,里边的东西散落了出来,却是一个烧焦了仿真娃娃。 原本可爱精致的娃娃,却是一副烧焦面目全非的模样,看上去着实是有些吓人了。 冷丁看到黑口袋里散落出来的东西,徐娣也是惊吓的惊呼了一声,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徐娣努力平静下来,看向男人,“娃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男人气愤难平的从兜里拿出了纸团,打开后丢在桌上,里头滚落出的是一团黄绒毛一样的头发,而头发中包裹的,是一根半截骨头。 要知道,我对人骨最为熟悉,所以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人手骨,而且应该是小孩子手指一截尾骨。 我心下已经大概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果然,就在徐娣询问那是什么后,男人怒气冲天的吼道: “我在这定制的娃娃,那鬼东西竟然袭击了我的孩子!” 男人名叫张天志,和妻子吴冬梅结婚两年后,妻子怀孕生下一个女婴,现在已经三岁。 夫妻恩爱,孩子健康乖巧,可以说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张天志和妻子聊天时,听妻子说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从襁褓小婴儿到现在牙牙学语,感觉时间很快,真怕还没有疼爱够,孩子就一下子长大了。 张天志是个有心的人,知道了妻子的心思,后来听说了琪拉小屋的事情,便专程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徐亚并说明了妻子的心事。 然后张天志留下来孩子的照片,一星期后,从琪拉小屋取走了专门定制的仿真娃娃。 那个娃娃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摸一样,就连大小也一样,张天志把它送给了妻子,告诉妻子以这样的方式停滞时间,留下孩子最天真无邪时候的可爱模样。 就算是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也不会忘记现在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吴冬梅果然是非常喜欢,为此还特意订做了一个玻璃柜,专门保存起这个娃娃。 起初一开始都很好,夫妻俩也常在经过那个玻璃柜的时候,停下来欣赏,也对比着娃娃,感受着孩子的成长和变化。 可是从三个月后,事情渐渐开始有了奇怪的迹象,孩子突然半夜醒来啼哭不止,而且一晚上醒好几次,夫妻两个也只能起来照顾安抚。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孩子依旧是夜里突然哭闹,两个人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孩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带到医院仔细检查过后,一切都很正常。 张天志夫妻放下心来,可是孩子依旧是晚上哭闹,这样时间久了两个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因为睡眠不足,张天志工作上频频出错,张冬梅也是白天里精神不济。 他们想了各种办法,可是事情不仅没有得到缓解,而且越来越严重,孩子白天里睡觉好好的,只要吴冬梅一离开不久,孩子就会突然哭闹着醒过来。 原本只以为是孩子都有闹人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过去就好了,可有一天张天志的妻子发现了不对劲,她发现孩子的枕头上散落着一些头发。 甚至孩子头上出现了几处秃块,头皮上还凝固着一些血痂。 因为女儿的头发天生浓密,所以吴冬梅一直没有发现,要不是看到枕头上散落着一些碎头发,还不会注意到。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脱发呢,吴冬梅担心便带着孩子又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最后检查结果是孩子并不是缺少什么营养导致的脱发,除了有些惊跳症状,其他健康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孩子头发并不是自然脱落,而是外力扯掉的,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头发应该是孩子自己睡觉时无意识抓下来的,这也是孩子睡觉惊起啼哭的原因。 可是吴冬梅还是觉得不太对,因为她从没看见过孩子手上有头发。 不过吴冬梅还是不得不在孩子睡觉时给她戴上防抓手套,可这依旧没有解决问题。 吴冬梅开始焦虑,也因为这件事开始失眠,直到有一天夜里,没有服药的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并没有入睡。 第634章活过来的人偶 吴冬梅在听到一声“咯吱吱”的细微的声响,她睁开眼睛没有动。 屋里的壁灯亮着,所以清楚的看到卧室的门兀自打开了的情景。 而丈夫就睡在身边,孩子也在婴儿床上熟睡,那么房门怎么会自己打开的呢? 吴冬梅心下惊讶但是没有动,过了会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像是爬动的声音,然后就震惊的发现婴儿床那边,一个东西爬上了婴儿床,伸出的手探进婴儿床里。 细看下吴冬梅满目震惊,辨认出那是一个孩子,确切说那是一个长得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孩子,正是原本封在玻璃柜里的娃娃,竟然活了过来。Qqxsnew.net 而且它正爬上了婴儿床,伸出两手抓住了孩子的头发用力的一拽,然后迅速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就在孩子浑身一颤疼醒并且大哭起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速度很快的滑下了婴儿车,声音很快的爬了出去,很快动静就消失听不见了。 吴冬梅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忙起来扑到了婴儿床跟前,一把抱起孩子紧紧搂住,又忙去摇醒了张天志。 吴冬梅说明刚刚看到的情景,张天志起初不信,认为她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做梦,可是孩子头上被扯下的头发,露出的头皮还带着血丝,张天志也不得不起疑了。 他们拿上防身的东西走到了那个玻璃柜前,那个娃娃还好好的在玻璃柜里坐着,并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张天志小心翼翼的凑近玻璃柜盯着那娃娃观察,并没有发现异常,可看到娃娃手上的几根碎头发时顿时神色一震,而那娃娃也是眼珠一动,呲牙舞爪的一跃而起奔着张天志扑过来,撞在了玻璃上。 不过这一下把张天志吓了一大跳,手上紧握的高尔夫球杆子本能的挥了出去,玻璃哗啦一声炸裂声响。 碎玻璃连通那个娃娃一起掉落在地上,不过这一杆子也把娃娃头挥了下来。 张天志眼看那娃娃身子动弹奔着头爬去,他上前一脚踩住了娃娃,然后伸手扯裂了它身子,从里头掉落出一团湿漉漉的头发来,而头发里头包裹的就是一截手指。 东西掉出来那娃娃就不再动了,之后张天志赶忙放火想烧了这鬼东西,可是烧到一半想到这东西要拿去跟那个徐亚对质,所以踩灭了火,随便一包就到了过来。 现在东西就摆在这,就差徐亚当面解释清楚。 我在一旁听了张天志的事情,心想这个徐亚究竟用了什么邪术,而且看来她不只让一个娃娃活了过来,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呢? 徐娣听了张天志说的事,在看眼前的东西,也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她急忙摇头说:“不可能,我妹妹做的仿真娃娃是很逼真,但是不可能真到活了过来,那只是安抚人心的一个道具而已,她塞这种东西做什么。” “而且这个是什么?” 徐娣看着那团头发还有骨头不敢去碰。 张天志气愤难当的怒声道:“这是什么,这是我女儿的头发!难不成我还跑这来跟你编故事不成,我不跟你说,你叫那个徐亚出来,她的东西她自然清楚怎么回事!” “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害我孩子!” 徐娣也很想徐亚能当面否定这回事,可因为徐亚的手机落在了店里,她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看看徐娣为难又焦急的样子,我开口说道:“这截骨头应该是孩子的手骨,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安琪拉的。” “你知道安琪拉葬在了哪里?” 徐娣看向我几乎要哭了出来,“那就更不可能了,安琪拉是小亚最疼爱的女儿,当初孩子走了,我也是亲眼看着孩子葬在了常青山墓地的。” 徐娣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等电话拨通,她立刻询问道:“我问你,安琪拉的墓地有人动过吗?” “小亚?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挂断,徐娣一时无言,表情复杂又惊诧。 我已经大概的想到了,说道:“徐亚开了棺是吧,想必现在打开的话,安琪拉的尸骨应该右手掌不见了。” “有一种人偶招魂术,是要借助尸骨的力量,徐亚是利用尸骨和娃娃招阴的作用,将安琪拉召唤回来。” “可是,徐亚并不擅长这种邪术,是谁教给她的呢?” 徐娣机械的摇头,“我不知道,小亚不会这样做的,小亚说自己已经想通走出来了,而且她怎么可能会用邪术。” 看来徐娣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向张天志说道: “你也不要找徐亚了,徐亚应该是被利用了,而且这人懂得控灵一类的邪术,你应该庆幸徐亚并不擅长这种数术,所以娃娃即使活动了起来,伤害力也不大。” “但是徐亚背后这个人不简单,你不要去招惹徐亚惹来更大的麻烦。” 张天志虽然不太相信我的话,但是现在冷静了不少,镇定下来看着店铺里到处都是娃娃,不免就有些心里发术了。 这徐亚能让一只娃娃活过来,外一这满屋子的娃娃都动起来那该是怎么恐怖的画面。 所以他干咽了口唾沫之后,冲徐娣气鼓鼓的说道:“你们用这种东西害人会遭报应的!”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我看看徐娣面色惨白,其实她也挺无辜,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现在知道了自己妹妹竟然在做这样古怪的事,想将死去的女儿唤回来,徐亚是疯了吗! 徐娣以为她真的想通,制作娃娃也是抚慰自己,归于平静的生活,哪里知道她暗地里做着这种事。 虽然可以理解她思念女儿的心情,但是这种行为无法接受。 我叹口气,“徐亚制作的这种娃娃应该是带有某个记号的,这种记号应该只有她自己知道,最好是问明她究竟做了多少个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传了出去。” 徐娣神色悲伤的垂目不语,我留她一个人沉思,走出了琪拉小屋,拦了辆车便去往王东升家。 我想,徐亚现在一定在王东升家,寻找着她的安琪拉。 第635章幕后的女人 我一路赶到王东升家,就见屋里灯都关着,大门也紧锁,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王东升的车停在院里。 我看看手机,王东升在发过来一条信息之后再没有联系,这时看到二楼窗户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亮,很快消失,察觉到异常,我从前门绕到了后门。 因为这个时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没什么人,我攀上树跳过了围墙跳到院子里,然后试探的去开门窗,还好一楼洗手间的窗户是没有锁着的。 于是我进入到了别墅里,警报一直没有动静,说明已经被人关掉了。 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我听听门口没有动静,才拉开一道门缝左右看看,闪身钻了出去。 在一楼也没有听见声音,不过我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三杯凉茶,更加确定了徐亚一定是来过了。 只是还不能确定之后发生了什么,王东升一家是被支走了,还是仍在这别墅里。 听到二楼传来动静,我轻步上了楼梯,左右看看,因为之前来过一次,对屋里大概布局概算熟悉了些,就见玩具屋那边房门半开着,门里有明显的光亮微微晃动。 我靠近那边,听见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像是念着什么咒语一般,到了门前,从半开的门缝正看到里边,徐亚跪在地上背对着门口。 在徐亚的面前地上画着一个很大的红色圆状符文一样的符号,小雅躺在符文正中,睁着眼睛安静躺着,没有哭闹,看上去状态还好。 在符文周围摆放着所有的娃娃,这画面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徐亚现在是在做某种招魂的仪式,以小雅为祭品召唤自己女儿安琪拉的魂魄,见状我立刻手上结印要去阻止,而这时却听见徐亚忽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行?” “我已经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没有成功?” “安琪拉到底在哪?” 我收回手没有动,过了会就听见一个低沉女人的声音传了来,“我说过了,你如果不杀死这个孩子,那个孩子不会回来你身边,你离成功只差这一步而已。” 我心下一惊,再细看房间里并没有别的人,说话声音是从徐亚旁边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我知道说话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幕后那个会数术的人了,是她在指导着徐亚如何用娃娃招魂。 看着徐亚伸手摸起了旁边的匕首,我立刻也伸手要推门冲进去,而徐亚手里握着匕首,看着小雅,并没有立刻动,过了会她丢掉了匕首。 徐亚掩面哽咽,“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到。” “她也只是个孩子,也是别人心爱的宝贝,我不能为了自己,自私夺走别人的。” “安琪拉,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做不到。” 沉寂了片刻后,电话里传来阴冷的哼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说做不到?” “那你就别想你的女儿回来了!” 一声低吼让徐亚停止了哭泣,她看着小雅,小雅也看着她,直到徐亚微微颤抖着伸出手,伸向小雅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徐亚重复着说着,声音带着哭音。 这时忽的头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徐亚往头上看去的时候,我也手上结印挥手间,一道劲风将徐亚推了出去。 我开门走进了屋里,径直来到小雅的近前,便拉起了小雅边看向徐亚说道: “你认为几句对不起,就能抹杀别人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成功,这个孩子怎么办?如果成功,这个家庭怎么办?” 徐亚由惊诧渐渐平静下来,眉目透着悲伤,她坐起,微微垂目说道:“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让我的安琪拉回来。” “我受不了失去她的每一天,我想问问老天,为什么给了我最好的礼物,又要夺走她。” “我只有安琪拉,她走后我的世界也崩塌了,我撑不下去很想跟她一起去了,可当我知道她可以回来,你不会懂的,这成为我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徐亚掩面哭泣,我叹口气,“有些事情的发生谁也左右不了,更改变不了,虽然很遗憾,但是安琪拉不在了是事实。” “她本该归属的地方是祥和安宁,可你的招魂术,只会让她的灵魂产生不安,即使她回来了,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安琪拉。” “而且你的这些咒术,并不是十分正确,我不知道是教你这种东西的人,是原本就是半吊子,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使用这种招魂术的后果只会越来越糟糕。” 看着徐亚哭泣不已,小雅从我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步步走了过去,她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安抚的轻缓摸着徐亚的头顶。 徐亚慢慢停止哭泣,放下了手看向小雅,小雅说道:“我哭的时候,我妈妈就会这么做,我会觉得开心一些。” 徐亚的眼泪无声的滑落,而下一刻她一把用力的扯过小雅,我心下一惊刚要行动,徐亚手上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小雅的脖子上。 “别动!”徐亚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悲声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见到安琪拉,活着的安琪拉,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 我沉声道:“你想的,会是安琪拉想要的吗,你正在犯一个大错。” 徐亚手上止不住的颤抖着,手上想要动又克制不能动,正在做最后的挣扎,这时她的脸上忽的露出震惊的神色,瞪大了眼睛,视线却是看向我的身后。 我也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正在靠近,我没有动,余光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去,那是一个仿真娃娃。 而它和别的娃娃不同,它真到就和一个孩子一样,能行动,有眼神,只是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的。 徐亚嘴唇颤抖,总算是艰难的发出了声音,“安、安琪拉?是你吗?” 娃娃站住,向她伸出了双手。 徐亚仿佛看到了活着的安琪拉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一步步向着那娃娃走去,也伸出了双手,“安琪拉,你终于回来了。” 徐亚激动不已,几乎脚下踉跄,她奔向了自己日日思念的孩子,然而,下一刻那娃娃突然目露凶光,一跃而起扑向了徐亚。 第636章事情解决 第636章事情解决[1/3页 徐亚毫无防备的被那娃娃扑倒在地,而且那娃娃疯狂的在她脸上抓挠着。 我手上结印牵引出火焰立刻上前,盘旋的火焰袭向娃娃,它速度很快的蹿起,而且从墙上爬上屋顶,往暗处躲避。 我紧追而去,缭绕的火蛇钻入暗中让娃娃躲藏的身影无所遁形,轰然一声火花崩溅,它从上边掉落了下来。 它的一条腿也掉落,掉下来后拖着一条腿往前爬,我立刻要乘机而上,然而却被后头徐亚死死抱住了一条腿,我动弹不得转头就看到满脸血道子的徐亚。 徐亚眼泪和着血水流了下来,用力摇头,“不要伤害安琪拉,不要伤害她!” 听到脚步声,我转头看去就见小雅抱起那娃娃往外跑去,见状我顿时一急,“小雅,不要靠近那个娃娃!” 而听到的就是跑下楼的脚步声,我又气又急的试图挣脱开徐亚,“赶紧松手,我说了那不是安琪拉,你会害了另一个孩子的!” “我知道的,她就是安琪拉。”徐亚死不松手。 我心急小雅安危,无奈一抬手强劲的风旋地而起,徐亚也被推了出去。 顾不得她,我急忙回身跑了出去去追小雅,到了一楼没见到小雅的身影,我摸索到墙上的开关试着按了几下,但是灯没有亮。 这时听到头上窸窸窣窣爬动的声响,我抬头看去,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转而移到了墙那边。 我寻着声音往前走去,它就像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样,看过去时立刻隐遁到了另一边。 这时餐桌下忽的传来咯吱一声,我转头看去,就见小雅躲在下边,而这时我头顶也一道厉风扑来,我侧身躲过同时手上抓住了那个娃娃手上一运劲,将它整个压制在地上。 就在我一手压制另一手扯住那娃娃,就要取出它身体里的东西时。 这时小雅惊呼了声,我抬头看去,在一转头一道黑影已经落在了我的头上。 随着玻璃的碎裂声响,我也被重击在地,晕晕沉沉的起不来,渐渐被红色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徐亚伸出了手,正将地上的娃娃抱 第636章事情解决[2/3页 起。 “宝贝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妈妈在这。”徐亚嘴里低语,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小雅,“你的这个身体不行了,得需要新的身体。”她迈步往小雅那边走去。 我努力的保持清醒,看着她将小雅从桌子下扯了出来,举起娃娃口中念着最后的咒语,这时我也积蓄最 后的力量,翻身并祭出长剑,飞出的一道剑光穿透那娃娃叮的钉在墙上。 我手上结雷诀印,立刻那挣扎的娃娃燃起了大火来。 “不!安琪拉!”徐亚扑了上去。 眼看着那娃娃烧毁,我也放下了心,眼前被鲜血覆盖,陷入一片漆黑中。 等我听见说话声渐渐意识清醒,睁开眼睛逐渐看清那边正和医生说话的黄李楠笙。 我只觉得脑袋上钻心的疼,抬手摸到的是脑袋上缠着的纱布。 换李楠笙看过来立刻凑过来,打量我紧张问道:“唐艺你醒了?认得我谁不?这是几?”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 我被她的手晃得模糊,抬手按下她的手,说道:“我是被砸了下,不至于傻掉。” 黄李楠笙长松口气,“你那哪是砸下,脑袋都开瓢了好不好,医生说有脑震荡,醒过来有可能会失忆,吓死我了,你要不认得我了怎么办。” 那边医生说道:“醒过来就好,看状态也不错,等下护士过来带你去检查一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黄李楠笙赶紧道谢,送医生走出病房,我也撑着坐了起来。 黄李楠笙回过来见状忙拿过枕头塞我脑后垫着,看她这么担心仔细我刚心暖下,可随后肩上就被她杵一拳头,黄李楠笙嗔斥道: “刚醒过来先不要乱动好不好,还一脑袋浆糊呢。” 我缓过口气,过了会问道:“小雅怎么样了,徐亚呢?” 黄李楠笙回道:“小雅没事,而且是小雅跑出去叫的人,徐亚么,整个人疯掉了,现在在精神科,她一直抱着个烧焦的娃娃谁也不给。” 我一时沉默,这个徐亚说她可恨也可怜,可以理解她思女心切的心情,但是不接受现实,扭曲的母爱之 第636章事情解决[3/3页 情让她不惜一切代价的也要唤醒安琪拉,执迷不悟,最终害人也害己。 她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她自己,再就是那个蛊惑者,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会蛊惑人去害人的,肯定不是正派就是了。 这时病房门敲了敲,王东升谢楠抱着小雅一家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没事,我也彻底放下了心,笑了笑。 王东升放下了东西,先说道:“小兄弟,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救了我女儿,也因为这个害你受了伤。” “我和我爱人特意过来道谢,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我笑回道:“王先生你们太客气了,小雅没事就好,事情能有好的结果我也放心了,受点 伤也值了。” 谢楠哽咽道:“你救了小雅,也是救了我们这个家,我不敢想失去小雅会怎么办,肯定活不下去的,小雅,快向哥哥道谢。”她将小雅放在地上。 小雅走了过来,伸手拥抱了我下,“谢谢哥哥。”她伸手摸摸我头上纱布,“哥哥疼不疼?” 我微笑摇摇头,“哥哥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小雅笑着,转头跑回妈妈身边。 王东升叹口气,“没有想到徐亚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她突然过来我们都以为她是为了说明娃娃的事,没有想到她趁我们不注意,在茶里下了药。” “我和小楠就那么睡了过去,等我们醒过来才发现被锁在了地下室。” “徐亚应该是什么恐怖组织,竟然会利用娃娃下邪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我说道:“她也只是被人利用罢了,这个利用人心的人更可恨,徐亚只是思女心切,才会被利用,并且爱也变得扭曲。” 王东升点点头,“我能理解那份心情,莉莉走后,我这心也像缺了一块。” 谢楠感伤说道:“作为一个母亲,用尽所有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不敢想象失去了会怎么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吧。”仟韆仦哾 王东升说道:“可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家孩子的理由。”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是徐亚是深陷在其中,迷失了自己的那个。 第637章病房里的危险生灵 王东升和谢楠原谅了徐亚,毕竟徐亚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不过我想王东升他们家里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娃娃一类的东西了,毕竟他们应该对娃娃都有了心理阴影了。 因为我脑袋上的伤,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星期,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但是黄李楠笙要比医生更加的坚持。 我虽然理解黄李楠笙是关心我健康,也能忍受时不时的要被带去做各种检查,可是只要下了床就要被按在轮椅上,我多少有些接受不了了。 “只不过是脑袋被敲了一下而已,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我不觉得自己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了的程度。 黄李楠笙坚持推着轮椅,说道:“还而已,你后脑勺可是缝了32针,我缝过的衣服上的破洞不过才二十来针。” 我一阵无语,说道:“我恢复很快的,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黄李楠笙哼了声,“你当自己脑震是铁皮做的?脑震荡可不是小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笑道:“不至于,最严重的不过是植物人。” 黄李楠笙气道:“植物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其实这只是我俩闲聊的一段对话而已,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过的一个男人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我们这边,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植物人只不过是睡着了,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植物人不是死人。” 听见说话动静黄李楠笙也停下来,转头看着他。妙书斋妙书斋 男人看上去能有三十来岁,声音低沉沙哑,表情非常凝重,他看上去有些邋遢颓废,头发过长又凌乱,脸色黑沉,嘴巴一圈都是胡茬,衣服也是皱皱巴巴。 黄李楠笙瞪着他,“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俩之间聊天说笑而已,跟你有关系吗。” 男人没有说话,拎着水壶转头走进了对面一间病房里。 黄李楠笙皱了皱眉,“打哪冒出这么个怪人?” 我说道:“说不定你说的话,碰触了人家的伤心事。” 这时不远处正打扫卫生的阿姨开口说道:“他不是什么怪人,去年他妻子出了车祸,抢救过来成了植物人。” 我和黄李楠笙转头看去,阿姨一看就是健谈的人,也停下手上的活,看着我俩聊了起来。 说起这人名叫徐志晟,妻子叫夏文文,两人结婚不到一年,结果夏文文就在上班途中发生了车祸,结果命是保住了,可也从那开始到现在没再醒过来,成了植物人。 这一年里徐志晟不离不弃,天天晚上都过来照 顾,洗洗擦擦无微不至,这样的男人很不错了,直把医院里很多医生护士都感动的不行。 听过徐志晟的事情,回到病房的黄李楠笙不住的感慨说道:“那个叫徐志晟的原来是这么重感情的男人,刚刚我说的话是随便那么一说,没想到伤了人家,我还骂人家,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着黄李楠笙自责的模样,我笑笑宽慰说:“你也不是有意的,赶巧碰见了,算了,别太往心里去。” 话是这样说,不过晚饭后见黄李楠笙捧着束鲜花拎着果篮出去了,我就想到应该是去徐志晟那个病房了。 我正好也没有事,趁着黄李楠笙没有看着,也下了床出去溜达溜达。 我转了一圈,经过徐志晟那个病房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往里看了一眼,正好门半开着,就见黄李楠笙和徐志晟在那说话。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其实我也就是随意看了眼,而这时忽的视线钉在墙角站着的一抹异样的身影上,心下顿时一惊。 那身影周身煞气腾腾,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徐志晟,而一细看,我立刻认出她正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眼看她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抓向徐志晟,我本能的立刻上前推门走了进去。 而随后就见徐志晟身上灵光一闪,那女人也被震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她看向我,我看着她,随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诶,唐艺,你怎么来了?”黄李楠笙意外的看着我,然后假装生气的又说道:“不是说不让你下地么,又到处走。” 我笑笑,回道:“躺久了也不舒服,四处走走,经过正好进来看看。” 徐志晟忙客气说:“我们刚还说,白天的事我也不对,不好意思,不是针对你们。” 我点点头,看向床上的女人,“是场误会而已,说开就好了,你这一个人照顾妻子也挺不容易的。” 徐志晟看向病床上的妻子,叹口气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只希望文文能够醒过来吧。” 聊了几句话后,我和黄李楠笙不便打搅,客气几句后就离开了徐志晟的病房。 返回病房我在想着刚刚看到的情景,心下一阵狐疑,黄李楠笙则是一脸感动的碎碎念着徐志晟的好。 “这男人真是有情有义,他也是怪可怜的,刚刚听他接电话说他母亲身体也不好,又上班又照顾自己母亲,还要一天不拉的来医院照顾植物人妻子,真是太了不起了。” “唐艺,你要是真植物人了,我肯定照顾你,但是不敢说能不能坚持一年两年那么久。”# “你听见我说话了?” 我回过神,听到黄李楠笙的问话,应付的点点头,“是的,谢谢你,我很感动。”妙书斋 “什么啊。”黄李楠笙打量我,“不会是脑袋真的有什么问题吧,还是得再检查检查。” 我无奈看看她,才说道:“我在想,这个徐志晟和他妻子之间未必会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如果真是好男人,一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妻子,为什么他妻子会是那副样子,甚至想要袭击他呢?” “袭击他?”黄李楠笙不明白的看着我,“他妻子不是植物人一直躺在那么。” 我大概的说了下刚刚看到的情景,最后补充道:“徐志晟应该是身上戴着什么驱邪避秽的东西,那女人的魂魄才会靠近不得。” “不过通常生魂就是魂魄游离在外回不到身体里的情况,怎么会变成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呢?” 而且那样子简直就像是恨到极点,想要徒手将徐志晟立刻撕碎一般。 “不可能吧。”黄李楠笙怀疑的眼神看看我,“你确定不是脑袋不清醒,看错了?”_d 第638章魂灵离体 第638章魂灵离体[1/3页 我看着黄李南笙,无力再解释我脑袋就算被砸了下,现在也很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黄李南笙会怀疑也会正常,一个男人能一年如一日的照顾植物人妻子,的确是让人倾佩。 所以如果不是看到那副情景,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让我想太多,如果不是她找上了我的话,我想我已经考虑着提前出院要离开泰坞继续下一站了。 当天晚上我正在熟睡,然后就被胸口沉闷的憋闷感和寒意所惊醒,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正蹲着的姿势位于我胸口上,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几乎要扫到我脸上。 迎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样的煞气袭人,让人心底生恶寒。 我试探的手动动,被鬼压床果然是手脚动弹不得,虽然眼前夏文文并不是真正的鬼魂,而是生灵,可她要比一般的鬼魂要更显凶厉。 如果不是莫大的冤屈或者是血海深仇,一只生灵是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 我开口直言问道:“为什么找上我?” 片刻后阴沉的女人的声音传了来,“你是唯一能看得见我的人,而且你认识徐志晟。”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不算是熟。”我无奈叹口气,“你找上我,似乎不是为了要我传话给徐志晟。” 夏文文沉声道:“我要你取走徐志晟身上的佛牌。” “所以是因为那个,你才不能靠近他?”我问:“这一年里徐志晟一天不拉的照顾着你,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什么要袭击他呢?” 夏文文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我回道:“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不知道原因的话,我不可能去取走徐志晟身上佛牌,帮你害人性命。” 夏文文震怒,一伸手就要抓向我喉口,而我已经趁着刚刚说话暗自结印百无禁忌。仟仟尛哾 所以就在夏文文一动的时候,我也迅速一抬手,夏文文连同被子一起震飞,我忙跟着做起下了床。 “怎么了?”那边折叠床上听见响动声的黄李楠笙也忙 第638章魂灵离体[2/3页 起身,边询问边奔着我这边来。 我看到夏文文扑向黄李楠笙的时候,急忙手上结雷霆诀,可眼看着黄李楠笙和夏文文一同裹在了被子里,怕伤到黄李楠笙,我只能收起手,快步上前掀开了被子。 坐在地上的黄李楠笙还在胡乱挣扎,听见跑出门的脚步声,我抬头看去就看到钻出病房的一抹背影。 黄李楠笙回过神儿惊吓的看着我,“怎么了?刚刚是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我看着黄李楠笙一时沉默,因为眼前的黄李楠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魂,身体被夏文文抢走了。 我只能带上黄李楠笙赶忙向徐志晟病房走去,得知自己此时是离魂状态的黄李楠笙,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摸摸身上。 “所以我现在是鬼魂了吗?”黄李楠笙仍是难以置信的说道:“好奇怪,除了走路有些轻飘飘的,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我说道:“因为你并不是鬼魂,你只是被强行挤出身体的灵魂而已,如果不能赶紧把身体找回来送你回去,时间久了你就会成为生魂,到最后回不去的时候,那就成了游魂。” 我看看黄李楠笙,“一旦身体出现什么闪失,那你就成鬼魂了。” 黄李楠笙却没有半点紧张感,还整处于魂出体外的新鲜感体验中,所以兴奋的询问我:“那除了你能看见我,别人能看见我吗?” 我张了张嘴,还不等回答,黄李楠笙看到那边护士站台后的护士就蹿了过去,大叫了声,“喂,你能看见我吗?!” 正低着头的护士缓缓抬起了头看向黄李楠笙,在看到那护士血淋淋的脸上像是被什么轰掉了整个下巴,那恐怖的模样立刻吓得黄李楠笙尖叫一声后退跌坐在地上。 我无言继续往前走,后边黄李楠笙追过来,惊吓问道:“什么啊,刚刚那是鬼吗?我可以看得见鬼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仟韆仦哾 我示意的往电梯那看看,黄李楠笙看过去,就见一个男人在电梯口反复的进进出出,电梯门也一开一合, 第638章魂灵离体[3/3页 我再示意的抬手指指不远处的一扇窗户,窗口坐着个颓废的身影。 那人转头看过来,只有一半的脑袋。 黄李楠笙干咽了口唾沫,往我跟前凑凑,“晕,都是鬼吗?” 我低声说道:“所以我不喜欢医院还有火葬场这些地方,尤其是医院,生门和死门共同存在,尤其是到了晚上,徘徊在这里的鬼魂都要出来活动了。” 黄李楠笙不敢去看那些东西,小声嘀咕说:“真是难为你了,你一直都看得见所有的鬼魂吗?” 我回道:“在以前是碰触到死者遗物,或者是活人身上带阴的情况下看得见那些,不过现在是随时都看得见,我能做的,就是保持和他们不要对视,否则麻烦就找过来了。” 就像是夏文文,如果不是那时候在徐志晟病房里和她正四目相对,让她发现了我能看得到她,也正 是这个原因她才会找上了我。 黄李楠笙明白的点点头,“抱歉,你说看到夏文文袭击徐志晟的时候,我该相信你的。” 我回道:“你怀疑也正常,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只是我也大意了,没想到她会转而袭击了你。” 黄李楠笙皱皱眉,“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啊?”这时听见脚步声,她看向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男人,问了句,“这也是鬼吗?” 我摇摇头,“不是。” 而随后黄李楠笙就迎着他跑了过去,我急忙叫了声,“站住!” 那男人吓了一跳脚下站住,黄李楠笙则是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随后就趴下了地上。 男人看不见黄李楠笙,瞪着我有一会,气得说了句“神经病”,然后就赶紧走了。 我无语走到黄李楠笙跟前,她捂着脑袋坐起来,“我的天,怎么回事,刚刚差点要散了架子一样,脑袋都是晕的。” 我回道:“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的吗,跟你说了你不是鬼魂,就这么冲进活人身体里,还是个男人,光是人身上的阳刚之气都有可能冲散你,所以你必须要绕开活人不能碰触才行。”我说着伸出了手。 第639章身体交换 黄李楠笙缓过神,看看我的手,刚刚那一冲击应该是太难受了,所以没敢伸手拉我,问道: “你不是也活人。” 我回道:“我这双手是重阴手,而且,我也并不完全属于活人。” 黄李楠笙沉默的看着我,过了会伸手抓住我的手起身,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低声道:“我突然才意识到,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了。”qQxδnew.net 我沉默了会,才说道:“你只需要了解,在我身边的人会随时遭遇危险和麻烦就行了,所以你或许该考虑的是要不要回去。” 黄李楠笙扭头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走回头路,在我字典里没有怕这个词。” 她扭头嘀咕,“除非你有二心了,不然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忍不住笑了笑,这时忽的一声惊叫声传来,再看前边“黄李楠笙”从病房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刻刀,她转头看到我们,立刻后退转头就跑。 我急忙追去,后边黄李楠笙大叫着,“等一下等一下!” 我停下转头看着,黄李楠笙指着病房里,我再看看那边,那个“黄李楠笙”,也就是顶着黄李楠笙身体的夏文文已经跑没了影。 我只能快步返回,一进病房就看到徐志晟趴在地上伸手向外呼救,脸上身上都是血道子。 忙呼叫护士过来,很快医生护士过来查看徐志晟伤势,索性伤他的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刻刀,所以徐志晟也只是轻微伤。 包扎后医生要他报警说明情况,而徐志晟选择了不报警当成意外事故处理。 我和黄李楠笙在病房里等着,黄李楠笙一脸苦恼的说:“我看着“我”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都懵了,虽然明知道那个不是我了,不过我怎么就见不得你要打她呢,感觉就像打我一样。” 我无奈笑笑,“我要不动手,能把夏文文从你身体里弄出来吗,你想看着夏文文顶着你的脸可哪跑?外一她伤了人命,麻烦的可是你。” “话虽如此。”黄李楠笙纠结又气愤的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夏文文,“她究竟想干嘛啊?不然我钻她身体里得了。” 虽然黄李楠笙是半说笑,不过我心下一动,这时病房门推开,包扎完伤口的徐志晟走了进来。 徐志晟看着我先说道:“小兄弟,多谢,幸亏你路过,不然我就麻烦了。” 我直言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听说你没有报警,不然麻烦的就是我那朋友。” 我故意说道:“我也想不通,我那朋友平时刀都不碰一下,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袭击你呢?” 徐志晟叹口气,“可能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有意见吧。” “我们聊天时候,我那朋友还赞赏你照顾妻子细心,好男人来着。”我摇摇头,“可怎么看你身上这伤,都像下死手一样,不像单纯的有意见吧,真是太奇怪了。” 我说道:“我现在也着急找到人问清楚,徐先生你身上有伤,那就不打搅休息吧。” 我走出了徐志晟的病房,黄李楠笙追过来说道:“这个人是有古怪,他都不奇怪那个“我”为什么会袭击他,正常来说该报警抓人吧。” 我说道:“除非他知道袭击他的究竟是“谁”,不报警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看来这里边的确是有隐情。” 黄李楠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夏文文说不定还会找徐志晟,想要找回我的身体,只能盯着徐志晟了是吧。” 我转头看看黄李楠笙,“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黄李楠笙看看我,过了会说:“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跟在徐志晟身边吧,也是,反正他也看不见我。” 我摇头说道:“我有办法让你进入到夏文文身体里去,你只要配合我,该睡时候睡,该醒时候醒就行了。” “让我装夏文文?”黄李楠笙立刻摇头,“我又不知道夏文文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在徐志晟跟前一定会穿帮的。” 我说道:“植物人醒过来不会立刻清醒,你就表现的糊涂失忆就行了,只有“夏文文”醒过来,才能弄清楚夏文文和徐志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等着真正的夏文文再找过来,到时候夺回你的身体就行了。” 黄李楠笙犹豫,“我怕我装不好。” 我笑笑说:“刚不是说你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的吗?” 黄李楠笙思量了下,然后一咬牙,“行,我就要看看,这个夏文文和徐志晟究竟怎么回事。” 就这样,第二天下午时夏文文“醒”了,没过多久听到消息的徐志晟立刻匆匆赶来医院,我在病房外看着围观的人,没一会,果然就听见那些人一片惊呼,徐志晟被丢了出来。 我忍不住无语笑笑,这个黄李楠笙有个特性,就是异性碰触的时候,立刻会身体本能的将对方一个大背摔出去,所以靠近前的徐志晟自然要危险了。 等风波平息,我走到徐志晟病房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进屋,就见夏文文正坐在床上吃水果,徐志晟正在收拾东西。 夏文文见到我一乐,刚要开口说话,我先看向徐志晟笑说道:“恭喜徐先生了,听说你夫人醒了,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 徐志晟见我进来,放下手上东西先客气了句,我问道:“你们这是要出院吗?” 徐志晟看看夏文文,然后过来拉我示意出门说话,走出病房,徐志晟才叹口气。 我问道:“植物人妻子终于醒过来,徐先生为什么显得不开心呢?” 徐志晟说道:“文文能醒过来我当然高兴,只是她好像不认得我了,我跟主治医生谈过,说是会这样,各方面都不稳定,需要时间恢复,建议我多说些以前的事,或者带她去熟悉的地方恢复记忆。” “所以我打算办出院,带文文回家疗养,应该会好一些。” 我赞同的点点头,“是急不得,有徐先生的精心照顾,相信夫人很快就会彻底康复的。” 徐志晟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而这时病房里传来仪器报警声,徐志晟一惊,急忙返回病房,没一会医生护士也急匆匆赶到。 黄李楠笙走到我跟前,看着病房里忙碌的那些人,说道:“我从夏文文身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第640章多出来的伤口 我转头看看她问道:“是什么?” 黄李楠笙一手示意的指指自己右腹部,“夏文文身上这个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疤,而且看上去并不像一年前的旧伤,缝合的也很潦草。” 我诧异道:“既然夏文文是植物人了,身上怎么会多出来新伤?” 黄李楠笙说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而且那个位置,那个形状,我怀疑夏文文……” 黄李楠笙看着我,过了会我说道:“被取走了一颗肾。” 黄李楠笙点点头,“我见过做过肾脏手术的人,那个位置和伤口基本一样。” “虽然听说过有不法分子偷偷取走植物人肾脏的案例,不过我觉得夏文文不太一样。” 我点点头,“既然徐志晟每天都在病床边照顾,不可能不知道夏文文身上的异样情况,还有这个主治医生,手上动作都在避开你说的伤口位置。” 黄李楠笙说道:“他们都知道的话,难不成是徐志晟私下把夏文文一颗肾卖给主治医生做黑交易?所以夏文文才会袭击徐志晟。” 黄李楠笙认定了自己的推测,立刻愤恨说道:“真是看不出啊,这个徐志晟表里不一!” 我说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怎么回事,徐志晟知道夏文文醒过来,就急着办出院要回家,在我看来他是慌了,要隐瞒什么才会急着转移夏文文。” “不过他现在以为夏文文失忆了,肯定会要试探你,你多注意小心点。” 黄李楠笙现在倒是没有了半点担心还是犹豫的模样,坚定语气说道:“既然已经知道徐志晟不是个好东西,那我就没有什么良心负罪感了。” “他试探我我不会也试探他,不光这样,我还要好好的折腾折腾他。” 我提醒道:“在没确定究竟怎么回事情况下,你不要太乱来啊,我可能会离开一下,你要拖出徐志晟让他留在医院。” “你要去哪?”黄李楠笙急忙问道:“别忘了你也还是个病人。” 我笑回道:“你看我现在哪里像个病人了。” 就这样,因为夏文文又“昏睡”,所以出院手续没有办成,还是要留在医院观察。 而我也私下到护士那弄到了徐志晟的家庭住址,然后又偷偷溜出了医院。 因为之前听黄李楠笙提到过,说徐志晟母亲身体也不太好,做过手术,徐志晟又照顾植物人妻子又要照顾母亲,很是不容易。 所以我决定见见徐志晟的母亲了解下情况,说不定也能了解下夏文文和徐志晟的一些事。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徐志晟家,不过敲了有会门也没见有人开门,楼上走下来的一个老太太,手里拎着两袋垃圾,下了半层楼梯回头又瞅瞅我。 老太太停下说道:“你找他家人啊,这个时间家里没人,老太太在小广场唱歌呢,他家儿子在外头上班。” 我一听忙追问:“大娘,我对这不熟,您说的小广场在哪?” “就在西边……”老太太伸手指指,随后说:“嗨,我正要去,我带你走吧。” 我边道谢边跟上老太太,跟上我试探询问老人家住在几楼,知道是住在徐志晟家楼上,跟徐志晟他母亲也都认识,便打听道: “大娘,这徐志晟在哪上班啊,平时为人处事怎么样?” 老太太说道:“我就听他家老太太说过,她儿子在什么医疗器械公司上班,平时黑白也碰不着,见面的话点下头就算是打声招呼,看着是挺老实巴交的,不爱说话。” “他那小媳妇小夏倒是真不错,愿意说话愿意笑。买菜碰见了还帮我往楼上提,就是怪可惜的。” 她提到徐志晟时候对着人似乎是不太看好,而说起徐志晟的妻子夏文文,态度又明显不一样,惋惜的摇头叹息。 我说道:“徐志晟的妻子叫夏文文吧?” “听说两人结婚不到一年,去年夏文文出了车祸事故成了植物人,这一年里徐志晟对妻子照顾的很好,这么看来徐志晟倒是挺难得的。” 老太太转头看看前后没人,凑近我低声说:“什么啊,小夏出车祸还不是因为他,他心里有愧,他不照顾谁照顾。” 我心下一动,忙也学着凑近低声问,“大娘,您知道什么具体说说呗。” 老太太倒是很爽快,说道:“小夏这姑娘是很不错的,可徐家老太太看不上她,嫌弃她农村的,配不上自己儿子。” “结婚半年多小夏肚子也没个动静,去检查说是两人怀孩子机率低什么的,咱也不懂,反正就是老太太更看不上她了,在外头也老数落自己儿媳妇不好。” “这徐志晟对小夏也是不冷不热的,后来你猜怎么招,老太太霍龙着两人离婚,不等领证呢,就急着给她儿子找好下一家了,让她儿子相亲,后来小夏就拎着东西走了。” 老太太说到这撇撇嘴,“要不说这人呢别做太绝,小夏刚走没多久,老太太就病倒了,检查说是得做大手术才能保命,人家小夏就又回来照顾了她一阵子。” “这老太太就作啊,为了轰小夏走,说他儿子跟人有孩子了,女方是高材生什么的,到底顺了她意,小夏和她儿子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儿子跟那女的就散了,老太太因为这个住进了医院,这住院得需要人照顾,他儿子就去找小夏求和,后来听说两人拉扯时候,小夏出的车祸。” 说到这老太太气的哼了声,“小夏摊上这家子可真是倒了霉了,他家老太太还是她儿子,都自私着呢,你说当初赶人家走时候嫌弃的跟什么似的,等用得上人家了又去找,真是害人不浅。” 听着老太太的话,我心下暗自衡量,心说这徐志晟和夏文文之间果然是感情并不好,那么在夏文文出事后,徐志晟反倒是用心照顾起了植物人夏文文。 会是因为他夏文文才出的事,所以心里愧疚? 可这也不至于让夏文文变成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且夏文文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我试探的问道:“大娘,徐志晟的母亲做的什么大手术啊,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您老知道吗?” 第641章顺藤摸瓜 老太太想了下说:“听说是肾衰竭啥的吧,具体时间那不清楚了。” 说着话老人家已经带着我来到了所说的小广场,果然离老远就见小广场正围聚着一些老头老太太聊天晒太阳,有的下象棋有的唱歌跳舞,很是热闹。 老太太示意的瞅着一处扬扬下巴,说道:“看见没,那个就是徐家的老太太了,现在是好了么,天天还能来小广场唱歌,总能碰见。” 我顺她视线看过去,就见那边石头长椅上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一旁有人伴奏,她高昂着头唱着歌,因为飙着女高音,脸色红润,精神抖擞。 因为老太太站的最高,嗓门也最高,所以非常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原来这老太太就是徐志晟的母亲沈凤兰了。 见了面又打听到这些事后,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夏文文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跟徐志晟的母亲那场手术有关系了。 “对了,小伙子,还没问你是谁,干嘛打听徐家的事?”老太太才想起来询问我。 我笑笑回道:“大娘您不用紧张,徐志晟不是受伤了吗,我就是问下看看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哦。”老太太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点头小声说:“别看我岁数大了,我懂,你是便衣是吧。” 她是误会我是警察了,我只笑不解释,这时隐约看到人群对面有道熟悉的身影,再细看果然就是黄李南笙。 确切说是占据着黄李南笙身体的夏文文,她正盯盯的看着长凳上的沈凤兰,那眼神凌厉凶狠的像刀子一样。 我忙道了声谢,“大娘,多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有事先去那边一下。” 说完我直奔夏文文而去,夏文文就在迈步要往沈凤兰那边走时,她也正正看到了我,立刻退回一步,然后转身就跑。 我也忙紧追在后边,总算是看到了她,就不能放她走,夏文文出现在这目的很显然就是沈凤兰。 所以赶紧把黄李南笙的身体夺回来才行,以免她借着黄李南笙之手伤了人命。仟韆仦哾 夏文文熟悉这里地形,眼看她要逃走,我忙手上结印施术朽木点诡,地上窜出的草根立刻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脚。 夏文文摔倒在地,再回头想挣扎我已经到了近前按住了她。 夏文文奋力挣扎,我忙说道:“你别紧张,我并不是想伤害你,我了解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曾经徐志晟还是他母亲沈凤兰伤害过你。” “所以如果你能平静下来,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牵连无辜,我会帮你的。” 夏文文愤怒瞪着我,“你帮我?你连徐志晟身上的佛牌都不取下,还说要帮我,你们是一伙的!”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夏文文,一字一句道:“首先,我要从你这确定徐志晟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他入骨的事情。” “是他婚内出轨,还是在你植物人的时候,他取走你的肾给了他母亲?” 夏文文沉默了有一会,说道:“他们就是一群卑鄙无耻之徒,是徐志晟把我推车轮底下的!” “他能害我一次,就能害我第二次,你帮不了我,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我心下也暗惊原来夏文文会出事故,不仅和徐志晟有关系,而且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说道:“就算是这样,你即使杀了徐志晟,别人也不知道徐志晟所犯下的过错,而且你是借用别人的身体去杀人,岂不是牵连无辜,她和你们的事无关吧,你让她怎么办?” 夏文文微微垂目,过了会她抬眼看向我,“我管不了那么多,错过这次再没有别的机会,我必须要为自己报仇!” 见她不听我无奈只能一手结印就要强行将夏文文从黄李楠笙的身体里拉出,而夏文文见势不好,突然大声呼喊着,“救命啊,非礼,救命!” 说着一手用力扯开领口,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松开了手,就在周围有人听见动静赶来的时候,夏文文起身就跑,我也赶紧追,只是追了几步就被赶来的老人扯住,纷纷质问我为什么耍流氓。 我眼看着夏文文跑没了影,我又跟一群老头老太太解释说是熟人开玩笑,解释了大半天都无法脱身,这些老人对我这个外来陌生人很是防备,戒备心重,说什么都要扭我去派出所。 还是带路那老大娘站出来替我说话,说道:“你们别乱起哄,人家这年轻人就是派出所同志,穿便衣正办案呢。” 听她这么一说,一群人狐疑的打量我,倒是渐渐都消了气,转而纷纷说着难怪瞅我不像坏人什么的。 我尴尬的笑笑,没办法说明我不是什么便衣,不过也正借着这个脱了身,所以也就不解释了。 就这样又被夏文文逃脱,我也是无奈,又担心夏文文仍会埋伏着对沈凤兰下手,一旦真伤了人命那黄李楠笙可就惹上一身的大麻烦了。 没想到沈凤兰倒是主动找上了我,等人散了,她过来说道:“小同志,你来的正好,我报案,最近这两天我觉得我们家进人了,我怕是进了小偷什么的,弄得我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在家。” “就刚刚你追的那小姑娘,我就看到在我家楼下转悠过,她是不是小偷啊,肯定有同伙。” 我心下一动,心下想到一定是夏文文回过家,所以干脆顺势说道:“大娘您别紧张,最近小区里是有入室盗窃的,要不这样,我跟您回去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遗失,或者安全隐患。” 沈凤兰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身份,倒是很高兴的立刻点头,“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就这样好巧不巧的,沈凤兰就带着我回了家,她去倒茶水,我也顺理成章的在屋里四下转了一圈。 徐志晟家里是两室一厅,就见其中一间卧室窗玻璃上还贴着已经褪色的喜字,床头上有钉着和挂过大相框的痕迹,照片不见了。 这间卧室显然曾是徐志晟和夏文文的新婚婚房,可现在屋里几个摆台,除了徐志晟,就是徐志晟和沈凤兰母子两个的合影。 而且屋里一些用的东西,还有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徐志晟和沈凤兰两个人的。 再看另一间卧室,堆放着些医疗器械的箱子,简直成了个储藏间。 第642章混入徐志晟家 这时沈凤兰端着茶水放在茶几上,招呼着我,“小同志,辛苦了,过来坐坐喝口茶吧。” 我客气了几句走过去坐下,我先问道:“大娘,家里看起来挺整齐的,您怎么看出是有人进过屋的迹象呢?” 沈凤兰说道:“嗨,我这不白天在家没意思就去小广场打发时间么,回来就看到门外藏着的备用钥匙被人动过。” “我放的东西我有数,回来也看到有东西移动过,虽然没丢什么东西吧,不过柜子抽屉被人动过。” 我说道:“会不会是熟人呢,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财物又没有丢失,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沈凤兰回道:“我家就我跟我儿子两个人,平时也没有别人来,还能有谁呢。” 我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呢,看窗户上贴着喜字,儿子应该结婚了吧,儿媳妇呢?” 沈凤兰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儿媳妇李秀是高材生,在政务大厅上班,住宿舍,人家有文化人,素质高,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进屋翻东西呢。” 我心说看来这沈凤兰是真看不上夏文文,问起儿媳妇直接换人,对夏文文提都不提。 “不是您儿子和儿媳妇。”我说道:“那就说不定是大娘您多心了,不过安全起见,最好把门锁换了吧。” “进没进人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不可能是想多了。”沈凤兰唉了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我还真不敢一个人待屋里,本来就身体不好,可经不住吓。” “您老身体不好?”我顺势说:“刚看床头柜上是摆着很多瓶药,可看您精神状态什么的都还可以。” “在半年前我可不这样,心脏病,还肾衰竭,基本卧床不起,差点就要了命。”沈凤兰回道: “还好做了一场大手术算是活了过来,你看,现在已经恢复很好了,就是还得按时吃那些药,等身体好一好还要作场心脏手术。” 我心下暗自一动,嘴上说道:“肾衰竭的话那就得移植肾脏,看来您老移植了一颗健康的肾呢。” 沈凤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沈凤兰顿时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门口。 我担心来的真的会是夏文文,所以示意沈凤兰坐着别动,我轻步走到门口,等到门被拉开,和进门的徐志晟四目相对,徐志晟顿时一愣。 徐志晟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笑回道:“偏巧我找的人出现在这里。” 听到我声音,徐志晟身后转着轮椅移动出来的夏文文,其实也就是黄李楠笙,看着我面露喜悦。 “儿子,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呢?”沈凤兰走过来问道,而看到夏文文的时候,立刻就停住脚步,一脸惊吓倒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沈凤兰往后退,结果跌坐在了地上,她捂着心口窝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徐志晟赶紧去扶她,给老太太掐着人中,眼瞅沈凤兰脸和嘴唇都紫了,徐志晟忙冲我说道:“柜子上最小的一瓶是速效救心丸。” 我跑去卧室找到了药,又倒了水过来,等给沈凤兰服下,看她渐渐好转,才算是都松了口气。 徐志晟抱起他娘送进卧室去躺着,黄李楠笙起身凑近我低声说:“这老太太怎么回事,见到我吓成这样?” 我也低声回道:“害怕的不是你,是夏文文醒过来。” 黄李楠笙看看我问:“为什么?” 我低语道:“我遇见了夏文文,不过让她又跑掉了,夏文文说了句话,她说徐志晟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我想现在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黄李楠笙忙问:“徐志晟要杀她?” 我回道:“夏文文会出那场事故,是徐志晟一手造成的,我想很有可能是为了给他母亲移植颗肾。” 我转头看向黄李楠笙,“徐志晟会那么照顾夏文文,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母亲需要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黄李楠笙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说道:“等下配合下,我必须留下来。” 夏文文醒了显然超出徐志晟母子俩的意外,而徐志晟着急把夏文文带回来,或许是为了隐藏肾脏移植的事,那么如果沈凤兰着急作那场心脏手术的话,夏文文在这里随时都会有危险。 所以我留下来,既可以戒备徐志晟真的动手脚,又可以等待那个真正的夏文文再回来,好抓住她夺回黄李楠笙的身体。 这时徐志晟走了出来,我忙问道:“大娘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徐志晟脸色也不好,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缓了口气说道:“还好,睡下了,我妈有很长一阵没有犯心脏病了。” “一定是见到你妻子醒过来情绪太激动了。”我说道。 徐志晟看向“夏文文”,“都怪我没有来得及提前跟母亲打好招呼,我以为她不在家,想着先安顿好文文,再去找她跟她说的。” 说完询问“夏文文”,“文文,回到家有没有想起什么?” 黄李楠笙漫不经心的左右打量眼,耸了耸肩。 我转移话题说道:“原来两位是母子关系,还真是巧遇,不过刚刚沈大娘说自己儿媳是叫李秀呢?” 徐志晟赶忙说:“不是,我母亲乱说的。” 黄李楠笙故意学着夏文文质问徐志晟,“李秀是谁啊?” “谁也不是,你刚醒过来别坐太久,我收拾下屋里,等下你歇着。” 我帮着徐志晟搬另一个卧室的箱子,徐志晟才低声解释说:“我母亲对文文总有些意见,两人不和所以常闹矛盾,为这个以前文文有几次还离家出走。” “后来没办法,我跟文文办了离婚手续,其实是为了哄我妈办的假离婚,谁知我妈把她一直看好的李秀介绍给我,我虽然拒绝了,可老人家认定了李秀是儿媳妇,我也没有办法。” 我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大娘刚刚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了。” 徐志晟问道:“小兄弟,你说你找的人出现在这小区了?” 我点点头,“是的,可惜见到我就跑走了,我打算这两天在小区里转转等等看,说不定能找到。” 第643章徐志晟的佛牌 徐志晟思量着什么,我看看箱子搬完了,便说道:“好了,那徐大哥你们歇着,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往外走,徐志晟跟出来送我,而这时客厅里传来咣当一声,我俩忙走出卧室一看,就见那边轮椅倒地,夏文文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志晟赶忙上前查看,我又帮着他一起把夏文文转移到刚腾出来的卧室里。 黄李楠笙跟在我旁边说:“徐志晟照顾不过来两个,你就走不成了,就是得折腾夏文文这身体了,折腾就折腾吧,谁叫她抢走我的。” 我心下好笑,安顿好夏文文后我看着徐志晟问道:“徐大哥,你这又要照顾沈大娘,又要照顾你妻子,忙的过来吗?” 徐志晟立刻说道:“没事,之前我也是家里医院两边跑。” 我说道:“可这两人都说倒下就倒下,要是一起躺下你一个人怎么照顾的过来,看你妻子这情况不稳定,还是回医院吧,我帮你联系。”说着我拿出手机。 徐志晟赶紧说:“医生建议文文还是在熟悉环境方便记忆恢复,这样吧,刚才小兄弟你不是说打算在小区里待一两天吗,不介意的话就暂住我家吧,也是帮我分担下,帮了大忙了。” 我犹豫下,“这样啊,方便吗?” 徐志晟忙说:“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就委屈住沙发了。” “能有地方住就很不错了,哪会觉得委屈呢。”我说的是实话,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真不觉得委屈。 就这样,当晚我住在了徐志晟家,黄李楠笙原本还担心徐志晟晚上会钻她那屋的卧室,可事实上徐志晟根本没有那个打算,说是方便照顾母亲,晚上跟沈凤兰住在了一屋里。qQxδnew.net 夜里能听见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直到没有了动静,突然我头上传来黄李楠笙的说话动静, “这个徐志晟,跟那个医生串通一气,夏文文肾脏被取走,绝对是这两个人合谋做的。” “竟然为了给他娘移植肾脏,陷害夏文文不说,还在她那种情况下偷偷取走了她肾脏,不仅这样,竟然还打着夏文文心脏的主意,取走了心脏夏文文不也死定了。” 第644章李秀的警告 或许是之前从没有受过夏文文的气,沈凤兰现在被气的半死,所以非常直白的表现出自己对夏文文的不满。 徐志晟说着轻松的事努力缓和紧绷的气氛,可也只有我买账而已。 夏文文,也就是黄李楠笙故意时不时抬眼瞅瞅对面的沈凤兰,沈凤兰看到夏文文的眼神时,也是更气不打一出来。 就在这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徐志晟忙起身。 “这么早会是谁呢,我去开门。”徐志晟起身走去门口打开了门,而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一愣,“李秀?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转头往门口看去,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非常有气质型的一个美女,模样端庄,长发瀑布一样垂下,一袭长裙飘然。 “我来这不是找你的。”她越过徐志晟往里走,转头看过来。 在见到她时,沈凤兰也是立刻变了模样,她笑容满面的起身,热情招呼着,“小秀你来了,吃饭没?快过来这边坐。” 李秀将手上礼盒和果篮放下,回道:“不了,等下我就走了,我是听说夏文文醒来了,到医院才知道人已经回家了,所以顺路又过来这边。” 我心说李秀不是沈凤兰钟意的那个儿媳么,夏文文和徐志晟刚办了离婚,就立刻介绍李秀给徐志晟认识,只是沈凤兰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并没能走到一起。 想不到李秀会专程来看夏文文,而黄李楠笙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在低头吃东西,我在桌下踢了踢黄李楠笙的脚。 黄李楠笙抬头看看我,然后再看看李秀,过了会只能问:“哦,谁啊?” 李秀打量着她,也是沉默了会,说道:“看来是真的,听医生说你醒过来之后,对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沈凤兰冲徐志晟挤眉弄眼,“志晟,还不赶紧给小秀搬座椅倒热茶。” 徐志晟在李秀面前显得很是拘谨紧张,听到沈凤兰的话,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搬椅子过来,放在了李秀的身后。 李秀并没有坐,看着夏文文说道:“那我重新介绍遍自己,我叫李秀,一年前经介绍和徐志晟认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也并不知道你和他还没分开。” “所以,你会出事我也有责任。” 所以这是小三登门造访?可听她意思像是来道歉的。 黄李楠笙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只能又简单的“哦”了声。 李秀说道:“很高兴你能醒过来,因为对你感觉很抱歉,有些话想要对你当面说清楚的,你醒过来我才有机会。” “方便出去走走吗?” 黄李楠笙看看我,然后起身,“那就走呗。” 沈凤兰赶紧说:“让志晟……” 不过她的话被李秀打断,“只有我们两个在附近走下,等下我还要回去上班。” 徐志晟和沈凤兰看着两人走了出去,神色有些异样。 我笑了笑说道:“原来她就是李秀,果然气质过人。” 这沈凤兰一厢情愿认定人家当儿媳,可是显然人家根本看不上她儿子,就像她瞧不起夏文文一样。 我很好奇李秀找夏文文是要说什么,不过沈凤兰母子要更显得急躁和不安,沈凤兰几乎是急的坐立不安,徐志晟也是站在窗户前一个劲往外看。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看夏文文走进屋,徐志晟才长松口气,赶紧迎上去,抢先问道:“李秀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夏文文”看看他,又看看那边等待的沈凤兰,似有似无的一笑,“说了很多,不过我有点累了,要先去休息下。” “夏文文”说完扭头就进了卧室里关上门,留下沈凤兰母子站在原地凌乱。 “乡下人,没教养!”沈凤兰气得饭也吃不进去,扭头也回了房间。 徐志晟一脸尴尬,赶紧也忙别的事去了。 我知道黄李楠笙是故意在整他们,也不着急,随后就见黄李楠笙走了出来。当然,就算沈凤兰和徐志晟在这,两人也是看不见她的。 黄李楠笙左右看看,哼笑了声,“这两人都不是好饼,懒得搭理他们。” “知道那个李秀跟我说什么了吗,她告诉我不该待在这里,一年前她被介绍给徐志晟,也是被骗才同意跟徐志晟交往的。” “因为那时候并不知道徐志晟已经结婚,直到夏文文出现,李秀也才知道自己成了第三者。” “李秀自然十分气愤要离开,徐志晟哀求她留下时候,说出了娶夏文文的原因,说因为夏文文和她母亲肾脏配型成功才娶的她,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只因为他母亲需要健康的肾。” 其实我也早就察觉到沈凤兰和徐志晟之间,是一种扭曲的母爱,徐志晟有严重的恋母情结,或许也是沈凤兰一手养成的。 徐志晟什么都要听沈凤兰的,而且一切选择首先要以自己母亲为主,甚至不惜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李秀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而且她也没有必要特意跑过来说这个谎。 原来徐志晟一开始跟夏文文结婚就是有目的性的,就像是在给他母亲预存一个安全保障一样。 李秀的出现让沈凤兰母子开始不安,徐志晟以给母亲体检和夏文文复查为由,打算带两人去医院做检查,我也借口复查头上的伤跟来医院,提防的是徐志晟已经开始打算要对夏文文动手了。 如果他母亲身体健康条件满足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条件下,那么他一定会设计取走夏文文的心脏的。 我提醒黄李楠笙要小心保护好夏文文的身体不受伤害,看着夏文文被推进检查室并不担心,果然,很快检查室里就丢出了一个男医生,里头传来吵闹声。 徐志晟愤怒异常的看着夏文文,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是你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还信不过我吗?!” 黄李楠笙看着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是怎么倒下的,被你照顾我该心存感激吗?” 徐志晟看着她,沉默了有会问:“你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李秀跟你说了什么?” “我跟你解释了,李秀那就是个错误,她为了报复我才会跟你说些不好的话。” 第645章夏文文的复仇 就在检查室里徐志晟忙着和“夏文文”争辩着的时候,我站在走廊没有进去打搅,倒是无意的看见电梯口那边,一名护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沈凤兰走进了电梯里。 而那护士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就在对方进了电梯转过身来时,虽然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她正是黄李楠笙。 确切的说是顶着黄李楠笙身体的夏文文。 她带走沈凤兰自然不是为了叙旧,我急忙追过去,可是赶到近前电梯门已经关上了,看着数字版上的数字不断下降,我转头看看楼梯间,忙冲进楼梯间顺着楼梯往下跑。 我几乎是一口气从十楼跑到了一楼,看向电梯口正不少人往里进,显然里边的人已经出去了,于是忙又转头四下寻看。 虽然大厅里人很多,不过我视线很快落在了医院大门口,推着轮椅出了转门的身影,我追了去。 眼看夏文文推着沈凤兰上了一辆出租车开走,我追到路边,在一个男人拉开出租车门时候抢先一步上了车。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道声歉忙催促司机开车。 这司机大概是什么谍战电影谜,听我说跟紧前边的车,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口中说着“我懂,我懂”,然后就显得十分专业的紧跟在目标车的后头。 简直比我更担心跟丢了目标一样。 我不知道夏文文是要把沈凤兰带到哪去,一路车跟到了一片烂尾楼,前边车停了下来。 司机远远的也停下车,嘴里仍不停的说着:“这个距离刚好,不会跟丢目标也不会被发现。” 我忙拿出钱递过去,“谢谢。” 司机摆摆手,“老兄,钱就算了,就当让我体验了一把电影里的追踪桥段,简直太带感了。” 我无语笑笑,还是把钱放在了座位上,然后下了车。qQxδnew.net “老兄。”司机摇下车窗叫住我,一脸兴奋说道:“跟你说我玩过赛车的,车技超6的,无论是跟踪还是追车,有事叫上我。”他笑着递过来名片。 我尴尬的笑笑,没办法解释,只能接过名片再道声谢,然后看着他启动了车,到前边来了个急甩尾,特酷的冲我摆摆手,猛踩油门离开了。 我看着车没了影儿,才转头走进了荒废的小区里,这一耽误早就不知道夏文文带着沈凤兰去了哪里。 这一片小区里都是烂尾楼,一栋栋光秃秃的楼架子杵在那里,目测得有个七八栋,后边还有只盖了一半的。 地上杂草丛生,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转头四下看看,没有半点动静,根本不知道夏文文去了哪栋楼,眼看着天快要黑了,我只能就近随便选了个门,往楼上寻找。 虽说这么蒙头乱找就像海里捞针一样,可也只能听哪里有动静,或者等到天黑下来能看到哪里有光亮吧。 就这样我翻找了快有一个小时无果,外边天已经蒙蒙亮,我走到楼大窗框边缓口气,刚好就看到大门方向往里跑的身影。 渐渐我认出那人正是徐志晟,立刻心下一动。 看来夏文文是带走了沈凤兰,然后又引徐志晟过来,目的显然是跟两人对峙,弄不好已经计划好了如何杀掉两人。 眼看徐志晟钻进一栋楼门里,我正要转头下楼,这时看到大门口又跟进来一个人,于是我跑下楼正拦住了四处乱看的“夏文文”,也就是黄李楠笙。 黄李楠笙见到我先松了口气,“原来你已经找到这里了啊,你知道吗,夏文文把徐志晟他妈绑票了,然后用沈凤兰的手机打电话给徐志晟,叫他一个人来这里。” “这个夏文文还挺厉害的。” 我说道:“现在不是夸夏文文的时候吧,别忘了她现在手里不仅把握着沈凤兰,徐志晟,还有你的身体,真闹出人命来你怎么办?” 黄李楠笙太郁闷道:“也是,那就赶紧找人吧,告诉她要报仇也换回来身体才行,可是上哪去找他们?” “这边走。”我率先奔着徐志晟进的那栋楼门跑去,我俩沿着没有扶手的楼梯小心的往上去,到了五楼,就听见了说话动静。 而且越往上声音越清楚,直到看到些许光亮,我回头示意黄李楠笙小声,然后我们两个上了楼梯,小心躲避起来往里边看。 就见那边沈凤兰被绑在一张破椅子上,嘴也塞着破布,而她位置就在楼边,看上去很是危险,就像有股风都能刮到楼外边一样。 在旁边站着的人就是夏文文,虽然此时是黄李楠笙的脸孔,但是那神情还有声音都是夏文文本人。 “徐志晟,你真是算了一手好棋啊,难怪那时候你提议一起体检,没多久就向我求婚,是因为你拿到检验报告,发现我跟你母亲肾源匹配是吧。” “你可真是大孝子,为了给你母亲弄颗肾,不惜骗婚,亏我还傻傻的想着要做贤妻良母,尽管你母亲不喜欢我,瞧不起我,我也努力的表现,去讨好巴结她。” 徐志晟背对着我们这边,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不敢靠近前,缓声安抚说:“文文,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他应该从之前被袭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眼前人其实是夏文文。 “到现在你还想糊弄我?”夏文文凄然的冷笑,“我说要走的时候你慌了是吧,你不是怕我走,是怕你母亲再找不到合适移植的肾源!” “是你推我的,你只需要移植的肾,不管我的死活,把我推到了车前头!” 徐志晟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没有拉住你……” “你还想狡辩!”夏文文怒声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最狠的时候还在后边,在我躺在那里的时候,你竟然就那么割走了我的肾。” “你以为我永远醒不过来了是吧,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刀子拉开身体时的所有感觉!” “你们是怎么从我身体里拿走了肾,每一刀我都清楚的感觉得到!” 徐志晟一时没有说话,抖动的双肩看得出呼吸急促,过了会儿才说道:“文文,你要理解我,我不得不那么做,这是我妈,她得了重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她。” 第646章罪与罚 徐志晟声音哽咽,试图感化愤怒的夏文文,“我知道亏欠你的,你看,这一年里我也在努力的照顾你啊。” 夏文文冷笑,“照顾?你没有丢下我,是因为你母亲还需要移植一颗健康的心脏不是吗。” 徐志晟眼看着夏文文一手搭在沈凤兰的肩上,说不定手上一用力,沈凤兰就要向后倒去,所以赶紧说道:“怎、怎么会呢,文文,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根本不会那么做的。” 夏文文完全不信他的鬼话,冷笑道:“你除了那我当成一个活器官,什么时候当我是妻子呢?” “你这位好母亲,并不是看不上我,而是受不了有人抢走她儿子,分享她儿子的心是吧,只想她儿子的心全都在她身上,眼睛里不准有别人,这种母爱,根本就是变态!” “你闭嘴!”徐志晟突然语气一变怒声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你骂我可以,不准你侮辱我妈!” 夏文文笑了起来,几乎要笑出了眼泪,一手指向徐志晟,“你看看你自己,那样子就像没有断奶的奶娃一样,没错,你就是没断奶。” “所以你天天晚上跟你母亲住一个屋里睡一张床,就连洗澡你们都在一起洗,你们两个都有病,而且没人性!” ”你们合着伙的骗我结婚,只为了挖空我的身体,以为我真的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你们宰割吗?!” “那就看看谁先死。”夏文文抽出了一把尖刀来。 “你要干什么,夏文文你别胡来,你敢动我妈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徐志晟立刻紧张起来。 “你什么时候打算放过我了?”夏文文哼笑了声,她一扬手却是把刀丢到了徐志晟的脚下,冷声道: “我早就想到了惩罚你们的最好的方法,不是想救她吗,那就拿起刀来,在我没有喊停的时候,一根根切掉自己的手指。” 徐志晟低头看看地上的刀,再看向夏文文,没有动。 “怎么了,不是孝子吗,舍不得自己的手指了?”夏文文手上一用力,椅子立刻往后仰去。 “住手!”徐志晟立刻大叫道。 于是椅子后仰45度角的时候停住,夏文文一手抓住了椅背。 沈凤兰被捆着,之前还挣扎,这阵清楚感觉到后背悬空感觉,所以动也不敢动,无奈嘴巴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动静。 沈凤兰的脸已经吓成灰白色,头上冷汗直流。 “夏文文你行,我真没想到,你的手段才是更狠的那一个。”徐志晟认命的点头,“行,是我摘走了你的肾,所以你不就是想要我手吗,我给你!” 他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刀,看着自己的左手,刀子慢慢靠近,贴在了左手小手指上,拿刀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徐志晟迟疑了下,一咬牙就手上一用力,立刻一根小手指掉在了地上。 徐志晟也痛叫了几声,捂着手上斩断的切口,鲜血顺着手指缝往外流。 看着徐志晟痛苦叫唤的模样,夏文文冷笑的看着,享受着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让徐志晟也亲身感受下,被刀子割裂身体的那种痛。 那时的她不能动也不能尖叫,只有沉默的忍受一切痛苦,那种痛,她要加倍奉还!! “继续,不要停!”夏文文吼道。 徐志晟缓过口气来,他握着刀再凑近血淋淋的手掌,直到第二根手指落地,徐志晟也疼得几乎站不住,捂着手跪在了地上。 夏文文眼睛里释放一种狂烈兴奋的光,复仇的快感让她几乎疯狂,她要看着徐志晟如何将手指都切下来! 沈凤兰不停扭动身体,呜呜叫唤着,夏文文看着她眼泪流了下来,冷笑着贴近她耳边问道: “心疼了?也是啊,母子连心啊,肯定很心疼是不是?” “来,看看你的好儿子为了救你,是不是愿意十根手指头都斩断呢。” 夏文文手上一抬,椅子又立起,沈凤兰看着满手是血的徐志晟,呜呜的哭着。 夏文文享受的欣赏着眼前的情景,惩治沈凤兰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亲眼看着徐志晟自残的模样,那比割她的肉来的更疼。 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亲眼目睹这对变态母子两个如何痛不欲生! 我和黄李楠笙看到已经差不多了,便走了出来,我说道:“夏文文,你已经发泄完怨气,也该收手,适可而止了。” 我们没有立刻走出来,是因为听到夏文文所说的事情,的确是也感觉到气愤,为夏文文赶到不平。 徐志晟母子两个自私自利,不惜牺牲别人保全自己,徐志晟这种孝心是扭曲的,他们没有想过夏文文也是她父母的宝贝女儿,为保全自己却狠心摧残别人的宝贝。 所以徐志晟和沈凤兰弄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夏文文所受的罪,应该偿还给他们身上! 只是出于理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志晟和沈凤兰真的被夏文文弄死,所以我们看准时候站了出来阻止。 黄李楠笙看着夏文文也是忙说道:“你要是解了气就赶紧把身体还给我,我们换过来,我现在对着自己的脸却又陌生,这种感觉真是太多难受了。” 面对我俩突然出现,夏文文并没有有多惊讶,而是怒声道:“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我就算再也醒不来,或者是死,也一定要拉上他们两个一起死!” 我说道:“不觉得不值得吗?” “就因为他们两个,搭上自己整个人生不说,还要毁了自己,同时也牵连了别人。” “被你占用身体的姑娘,不也和你一样无辜么,如果你不管别人死活也要报仇,那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夏文文盯着我,手依然搭在沈凤兰的肩上,她只要手上一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断送沈凤兰的性命,剩下的徐志晟就算没事,也会生不如死,错过了这次再也不会有机会。 而夏文文显然也在思量着我的话,她才不会成为沈凤兰他们同类的人,之前见到两人虽然愤怒,满心的仇恨占据了理智。 可现在平静下来,她想到被她牵连进来的人的确是无辜者,自己不能因为复仇,不管别人的死活。 她和自私的沈凤兰母子两人是不一样的! 第647章现世报 夏文文似乎已经做出决定,她看向徐志晟说道: “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我要他切掉整个左手的手指,一只手换了我一颗肾,这是他应得的。” 黄李楠笙看看徐志晟,不觉得他可怜,反倒是赞同的点头说道:“合理,一只手换一个肾,怎么算都是他赚。” 这显然是夏文文最大的让步,对徐志晟和所有人来说,可以说都是最好的解决问题办法,我看看徐志晟,他更是没有理由拒绝。 “我、我同意。”徐志晟说着,伸出一只手探向掉落在地上的刀。 徐志晟同意以自己的手换取和解,而这时沈凤兰牟足了劲的突然用力一蹬脚,一歪身子连人带椅子的用力撞在了夏文文的身子,夏文文没有防备,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椅子也应声断裂,挣脱绳子的沈凤兰吐出口中破布,疯了一样抓向夏文文,咆哮道:“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伤我儿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放肆!” 事情发生的太快,黄李楠笙眼看着那边自己脸被沈凤兰抓破,立刻也冲上前去拉,“喂,你干什么!” 随后徐志晟一跃而起,上前扬起手中尖刀冲着夏文文落下的时候,我手上结印袭出的一道劲风将徐志晟手上的匕首击飞。 我按住徐志晟,而那边夏文文用力蹬开压在身上的沈凤兰,沈凤兰整个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随后她捂着心口处张大了嘴喘息,可很快口吐白沫,一动不动了。 “妈!”徐志晟大叫道,然后慌忙冲我喊,“快,我兜里有药。” 我赶紧去翻徐志晟的衣兜,可下一刻徐志晟推开我并蹿起,扑倒了夏文文,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徐志晟面露杀机,“死女人,敢动我妈,去死!” 黄李楠笙瞅着自己身体受虐,又气又急,“你们母子可真是没完没了!” 我看着徐志晟脖子上垂下的佛牌,心下一动,也已经上前一把扯下徐志晟的佛牌,借助佛牌的灵力手上结幻灵诀,落在夏文文的眉心。 佛牌震碎的同时,黄李楠笙和夏文文两个人身体也是一震,夏文文的身体瘫软的倒下,在她身体里的黄李楠笙的魂魄也回到了自己身体里,而在黄李楠笙身体里的夏文文,脱离身体的一刹那却是扑向了徐志晟。 徐志晟在看到真正的夏文文突然出现并且两手伸来扑到眼前的时候,顿时一愣,然后整个人就被冲撞出了楼的边缘,掉落了下去。 我心下震惊的起身走到边缘,下边黑幽幽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像是人内心黑暗的深渊,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地方。 最终,坠楼的徐志晟没有死,不过也因为高度坠落,半个脑袋塌陷,下半身瘫痪,所以下半辈子要痴痴傻傻的在轮椅上度过了。 沈凤兰因为犯了心脏病没能活过来,而让人无语的是,当时徐志晟的衣兜里,的确是揣着沈凤兰的急救药,遗憾的是他当时因为愤怒,连自己的母亲都顾不得了。 至于夏文文,她本可以在佛牌灵力的牵引下,离魂回归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也因为对徐志晟的愤恨,错失了唯一的机会,再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她的生魂,已经成为了游魂,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鬼魂。 还好黄李楠笙魂归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可又似乎不太那么正常,所以说这场事件,无论是始作俑者,还是无辜牵连进去的,都没有赢家。 而导致所有不幸的,就是愤怒和仇恨,但凡有一个做出退步,说不定就会有了另一种结果。 在我和黄李楠笙打算整顿下离开泰坞的时候,果然听说了植物人夏文文情况恶化,最终没能抢救过来,停止呼吸的消息,可以说在意料之中,还是不免让人唏嘘。 “知道吗,徐志晟也没落好下场。”黄李楠笙想到这个人仍是气愤,“他好像不记得他母亲是谁了,管靠近身边的任何女人都叫妈,而且时常突然惊吓的尖叫有鬼。” “或许夏文文的鬼魂真的还跟着他,没打算放过他吧,不过徐志晟之前做的事,真不值得可怜,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现世报吧。” 沈凤兰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怀有着扭曲的母爱,所以厌恶夏文文,觉得她根本不配跻身在她和儿子之中,但是对徐志晟娶夏文文的目的,并不知情。 徐志晟曾交往好几个女朋友,都是找借口做体检,直到在遇到符合自己母亲肾源的女孩夏文文时,立刻决定将她娶回家。 所以夏文文有句话没有说错,这场婚姻根本没有感情,就是一场骗局,徐志晟只是将夏文文当成养成的活器官。 夏文文无论怎么做,都感觉不到婚姻的幸福,也融入不到这个家庭中,而且沈凤兰和徐志晟之间过度的母子依恋感情让她受不了。 而且在夏文文和徐志晟还是夫妻时,夏文文知道了沈凤兰竟然给徐志晟介绍了李秀,并且将李秀当成心目中的儿媳,更过分的是徐志晟并不拒绝,还隐瞒了夏文文的存在。 夏文文再无法忍受,决定离开,可这也让徐志晟慌了,因为别有用心,所以极力去挽留夏文文留下来,两人就在路上拉扯起来。 见夏文文去意已决,徐志晟拉住夏文文的时候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突然松开了手,正挣扎拒绝的夏文文,就这样摔倒在了马上上,行驶着的车前头。 夏文文没有死,可也成为了植物人,这对于徐志晟来说是好事,这样一来就不用再担心夏文文离开。 他一边表现出痴情种丈夫每日照顾植物人妻子的形象,一边暗地里买通了医生,两人就那样偷偷的取走了夏文文的一颗肾,移植给了沈凤兰。 如果不是沈凤兰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很有可能夏文文早就被害,连同心脏一起取走了。 直到事情真相大白,犯事医生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虽然事情不太尽人意,不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谁也没办法。 黄李楠笙感叹道:“有时候人狠起来,比鬼都可怕啊。” 我看向她笑说道:“之前不是还怀疑到底有么有鬼,现在你很信了啊。” 黄李楠笙翻了个白眼,“我自己的魂儿都跑出去过,还能不信?” 第648章计划有变 听到黄李楠笙的话,我看看她,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想的是,这就是我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因为一般人生魂游离体外,短时间回到身体里,对魂魄到处游走发生的事情不会记得。 可黄李楠笙不仅对离魂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连附身在夏文文身体里时发生的事也都全记得。m.. 我知道这不正常,可看着黄李楠笙精神状态还是神智又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我和黄李楠笙已经买好了车票,看看时间还赶趟,便决定先吃个饭,附近转了一圈后,黄李楠笙选了一家麻辣香锅店。 这个女孩对衣食住行都没有什么高品质要求,只要舒心就好,所以通常在这些方面我俩没有什么争议,虽然我不能吃辣,不过还是陪着黄李楠笙走进了这家。 一进店想不到店里生意爆火,简直是满座,服务员忙碌的跑来跑去,根本顾不上招待我们。 “这家的麻辣香锅一定很好吃,不然不会这么多人。”黄李楠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就算是等也不想换一家。 正在找座位,这时一个年轻女孩冲我俩这边摆摆手,示意的往旁边指了指。 黄李楠笙先是开心的走了过去,跟女孩同桌的男生说道:“这桌就我俩,你们不介意的话加两个凳子一起吧。” 女孩也说道:“这阵正是吃饭时间,你们要等的话估计还得等半天。” 黄李楠笙看看我,我自然没意见,黄李楠笙看向两人笑说道:“不打搅你们就行,谢谢你们啊。” 服务员加了两个凳子,坐下来聊了会知道女孩叫宋清华,男孩叫孙野,两人情侣关系,路过泰坞,打算要去关守镇附近的雾灵山玩。 黄李楠笙和宋清华两个女孩很聊得来,黄李楠笙等着麻辣香锅端上来时,看看周围忍不住问道:“想不到这里生意这么好。” 宋清华点头回道:“泰坞的一味鲜麻辣香锅很有名的,你看,这里很多都不是本地人,经过泰坞的时候都是冲着这个过来过过瘾。” 孙野撇了撇嘴,“也就是你们女孩子愿意吃这个吧,这一堆青菜丸子有什么吃头啊,哪有肉好吃。” 宋清华冲我俩吐吐舌头,小声说:“这个人就是肉食动物,要不是我吵着来这里,他才不来呢。” “他奔着关守镇上的野味馆使劲。” 黄李楠笙笑说道:“我倒是不挑食,只要味道好什么都行。” 孙野说道:“你们要是不着急走,真该去关守镇上尝尝鲜儿,我知道的野味馆,那 做出来的才叫美味,就这,连配菜都不如。”他鄙夷的看了眼眼前的麻辣香锅。 说道美味黄李楠笙感兴趣的问道:“你说的野味都有什么啊?”m.. 孙野立刻兴致勃勃的回道:“那可多了去了,野兔子野鸡狍子什么的,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吃不到的东西。” 他想到什么,凑近点低声问我,“哥们,蛇肉吃过吗?” 我笑笑摇摇头,“我不是素食主义,但是很少吃野生动物,就更没吃过蛇了。” 孙野说道:“那你真该尝尝野味馆做的蛇羹,去年我和另外几个朋友,就在野味馆吃的那个,那味道简直了。” 宋清华无奈说道:“他每年都特意去一趟,就是奔着野味去的,我也不喜欢吃那些,但喜欢爬雾灵山,跟你们说,雾灵山景可好看了。” 宋清华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雾灵山的美景,还拿出手机照片给黄李楠笙看,黄李楠笙一脸喜欢向往,麻辣香锅端上来似乎都觉得不香了。 宋清华期待的看向我俩,“你们没去过的话要不要一起啊,人多了正好热闹。” 黄李楠笙有些遗憾的摇头说道:“不了,我们车票都买好了。” 我看看黄李楠笙,说道:“车票可以改时间,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黄李楠笙满是意外的看着我,随后眼睛闪烁兴奋的问:“真的吗?真的可以去吗?” 我点点头,心下想着黄李楠笙跟我出门,苦头没少吃,既然有这合适机会放松下,晚两天再出发也没关系。 于是黄李楠笙和宋清华立刻兴奋的像小麻雀一样,就差跳了起来,宋清华开心说道:“姐,你老公对你真好。” 黄李楠笙面露红赧,抿着嘴笑,听我解释了句“只是男女朋友”,她看看我,笑意就淡了。 随后和宋清华两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聊起爬山的事,两人聊得投机,兴趣相投,很快姐妹相称了。 孙野也是依旧向我推荐着,“到这镇上我带你去野味馆,让你好好体验什么叫舌尖上的美味。” 面对孙野的热情推荐我也只是礼貌笑笑,毕竟我的确是对野味不感兴趣。 就这样,一顿麻辣香锅结识了两个朋友,我们的路线计划也改变了,车票改了时间,改路程一起搭了小客车去往关守镇。 毕竟是冲着旅行游玩的,所以都比较放松,说话聊着天车子渐渐远离了泰坞市中心,窗外也看不到了高楼大厦,全是郊景。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程,小客车停下来,便是关守镇了,我们下了车先四下看看,就见镇子并不是很大, 不过因为交通发达所以店面很多,还有集市。 看上去安宁和谐,透着乡土气息。 孙野和宋清华来过这里,对这里环境比较熟悉,又因为我和孙野之前没怎么吃东西,所以他立刻张罗着直奔野味馆。m.. 黄李楠笙说道:“可是我吃了一大份麻辣香锅,这阵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宋清华立刻也说道:“就是,还是你们去吧,我们女孩子要逛逛集市去。” “那你们随便吧。”孙野冲我笑笑,“咱们吃咱们的去。”说着带路往前走去。 我看看黄李楠笙两人,“还是要注意安全,等下汇合。” 就这样四个人分开了两路,孙野边走边指指点点的跟我介绍关守镇特色,说话间来到了一扇店面门前,木牌子上刻写着“野味馆”三个字,可是大门却紧闭。 孙野顿时一愣,“什么情况啊?”,他忙上前扒在门缝往里看,嘴里说道: “桌子椅子都还在,怎么这么早就关门?”_d 第649章关着的店门 见孙野还不死心的拍着门板冲里呼唤着人。 我说道:“可能老板办事情去了吧。” 孙野一脸郁闷,“以前每年来的时候座位都要提前预约才有,这次来怎么会吃了个闭门羹呢。” “没事,我跟老板是老熟人了,之前来时候电话是没有打通,现在再试试。” 他说着拿出了手机来拨出去了电话号,过了小半天,直到那边传来忙音,他只能挂掉电话。 “搞什么,还是打不通呢。”孙野皱眉。 我说道:“要不还是算了。” “真是的,大老远特意来的,怎么偏赶上了关门。”孙野又气又恼的抬脚踢了几脚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孙野弄出的动静,这时我隐约听到门后头传来一种嘶嘶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爬动着一样,再想细听。 这时旁边传来说话声,“你们不是赶上,是这家店都关了有小半年了。” 我俩闻声看去,就见旁边店铺走出的大爷,摇着蒲扇坐在了摇椅上,边说道:“这家店的老板魏大强,听说是得了病了,生意干不了了,才把店关了。” 孙野问道:“什么病啊,魏老板体格那么好的人也能病倒?” 大爷摇头唏嘘道:“冤情孽债,因果报应,轮到头上是个人都顶不住。” 冤情孽债?因果报应? 我和孙野互相看看,都没有听明白。 大爷说道:“都说皮毛带角的虽然是动物,但喜修行,就算修不成灵物那也是命,魏大强开这店杀了多少生,早就跟他说要小心业债,杀生债不还是要遭报应的。” 大爷哼道:“这魏大强年轻气盛偏不信邪,现在怎么样了,人没落好吧……” 孙野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只听老爷子越说越神神叨叨的,便打断他的话问道:“大爷,您老知道魏老板家在哪不?” 大爷说道:“到小岗村一打听就知道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那了,听说那里最近不太消停。”妙书斋妙书斋 大爷说完了便闭目养神不再搭理我们,我看看孙野正在琢磨的子,问道:“你不会是想去小岗村吧?” 孙野点点头,“我想找魏老板商量点事,顺便过去看看去他,毕竟之前关照过。” “我去趟小岗村,你在这等宋清华她们吧,跟她说一声。” 我点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于是孙野离开了,按照之前汇合约定,我在店门口等着黄李楠笙和宋清华,大半天仍没有见两人回到,倒是听见身后门里忽的又传来窸窸窣窣的 声音。 我心想着店铺即然关着门,里边应该没人,可怎么总能听见动静呢,于是忍不住也走到门口顺门缝往里看。 里头黑隆冬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些桌子椅子,这时忽的看到一张桌子明显一动。 我正心下诧异,身后传来黄李楠笙的动静,“唐艺,你趴那干什么呢?” 我直起身回身看着黄李楠笙和宋清华,黄李楠笙往门口看看,“就是这个店吗?门怎么关着?” 我说道:“刚听说店已经关了有半年了,应该是不干了。” 宋清华左右看看,“孙野呢?” 我回道:“孙野去小岗村了,说是探望这个店的老板,说是有事情商量。” 宋清华很快明白过来,无奈叹口气,说道:“孙野一直想自己创业,心心念着这野味馆,说不定是打算想盘下来。” “真是的,我都说了不喜欢他做这个,什么都自己做主不听人说,我不管了。”她气鼓鼓的扭头就走。 黄李楠笙看看我,无奈只能追上宋清华安慰,我则转头看着那扇紧关着的门,心下奇怪这里边会有什么东西。 宋清华生气归生气,还得等着孙野,可眼看着天快黑了,也没见孙野回来,电话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听。 眼看着周围店铺都关了门,黄李楠笙提议说:“要不给孙野发信息说咱们先找旅店住下,他回来去旅店找咱们。” 宋清华郁闷说道:“这里没有旅馆,想住宿的话,得到高速公路那边的服务区。” 回想经过的那个服务区,坐车过去也得二十多分钟,更何况现在打不到车,要 ..用走的更慢。 商量了下担心错过孙野,无奈只能放弃,又干巴巴等了半个来小时,依旧是没见到孙野,手机一直呈无人接听,这就不免让人有些担心了。 而我们的处境也很是尴尬,现在走走不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三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路边,除了我们,路上已经连个人都看不见了。 这时门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动声,听见动静的宋清华回头看看,过了会想到什么,立刻起身走到门前,看着门上的锁,伸手摆弄了两下。 “小宋,你在干什么呢?”黄李楠笙转头看到宋清华从路边捡起快砖头。 宋清华说道:“孙野不回来,咱们总不能一晚上都在路边坐着,说不定孙野已经研究好这店铺的事了,不管了,今晚就住这。” 她说着已经到了门口,毫不犹豫的就拿起砖头用力的砸下。 那边宋清华已经将砸开的门锁链扯了下来丢在一边,就 要往里走。 “等一下。”我忙也起身,“里边一直有声音,还是小心点吧。” 宋清华已经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边往里走边说了句,“有老鼠也正常。” 黄李楠笙低声嘀咕,“外一孙野没想买这个店铺,咱们这样算是私闯民宅吧。” 虽然这样说,不过眼前只有这一个选择,门开都开了,也只能跟着往里进了。 我迈进门后边借着光亮四下寻看,边警惕周围动静,忽的宋清华一声惊呼,我和黄李楠笙急忙赶过去,就见地上竟然好几只死老鼠。m.. 可怕的是这些死老鼠都想被什么啃食撕咬过一样,四分五裂,只剩下些骨头带着肉,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散发着恶臭。 “这是怎么回事?”黄李楠笙抬手捂着口鼻,嫌恶心的往后退。 店铺里有老鼠正常,可这么多死了的老鼠,还被搞成这副样子那就可疑了。 想到之前看到移动的桌子,如果这里头有什么,一定也是个头很大的东西,在不确定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我忙说: “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有别的东西。”_d 第650章被附身的人 听到我的话,黄李楠笙转头看看,“除了死老鼠还有什么东西?” 而她看到厨房幽暗的角落里一双黝亮黝亮的眼睛的时候,顿时吓得惊呼了声,我立刻转头看去。 细看下隐约可见一个漆黑的影子,一双眼睛细长闪烁幽冷的寒光,而且暗中传出嘶嘶的声音,黄李楠笙和宋清华都往我身后挪。 “是谁在那?”我出声问道。 黄李楠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去,那黑影子畏光,立刻嗖嗖嗖的竟然蹿到了墙上。 明明是人的身体,竟然像蛇一样扭曲蜿蜒着往上爬去。m.. 而且口中发出的也是像蛇一样嘶嘶的声音。 “我天,什么东西?”黄李楠笙将手机灯光追着那身影到了棚顶,那东西竟然也可以倒挂在棚顶爬动。 我转头看到桌上杯子,手上结印抓起三个杯子飞出,随着叮当的几声声响,那身影立刻从上边掉落了下来。 我顺手操起把椅子上前,就在那东西要起身的时候,正用椅子压制住了它。 我在椅子上落下千斤坠,见它动弹不得,黄李楠笙和宋清华才上前,吃惊的打量,就见被锁住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这人满脸的蓬头垢面,下巴上也全是杂乱的胡子,衣服显然也很久时间没有换洗了,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 可他瞳孔是异样的金色,而且舌头一吐吐发出嘶嘶的声音,身体也挣扎扭动着,看上去就像蛇的状态一样。 宋清华忽的认出来,“他不是这个野味馆的老板魏大强吗。”再细看下确定的点头,“就是他没有错。” 我和黄李楠笙互相看了眼,这野味馆的老板关了店门却自己躲在里边,这副模样也怎么看都不对劲。 而且他在这里,那孙野去了小岗村,自然是找不到人了,可怎么没见回来呢? 魏大强这种情况不明,不能送医院,我们想着只能等到白天,带他去趟小岗村找孙野。 虽说知道魏大强逃脱不了,也用桌椅从中间隔开,可躺着的黄李楠笙和宋清华谁也睡不着。 黄李楠笙无奈说道:“我也不想去想,可看着他那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些老鼠是他吃的吧,他是怎么回事,疯了吗?” 宋清华说道:“去年我陪孙野来见过他,他很正常,现在这样子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说道:“他意识不清,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磨住了,看起来像是蛇一类的灵性之物。” “很有可能是他伤了什么带修行的灵物了。” 黄李楠笙 看向那边的魏大强,然后点点头,“看着像是被附身了,我听老人说过,一些动物会磨人,像黄鼠狼啊,狐狸什么的,不能得罪。” “尤其是黄鼠狼,我见过被黄鼠狼附身的,平时不抽烟不喝酒,突然要烟抽,还灌了一斤多的白酒不醉,说话动静都变了。” “后来还是村上懂这方面事情的婶子,给扎了三针人才恢复过来,婶子说磨人的东西在屋顶上,上去人一顿翻找,真找出来一只死了的黄皮子。” 宋清华说道:“我也听说过,黄鼠狼在山里头修行了一段时间,就会下山找人讨口封,这时候碰见人就会学人走路,还会开口说话,问人家它像不像人。” “因为人金口玉,说话灵,要说它像人,它就高兴的跑回山上,修成正果,能变成人形,可要说人说它像别的,那它之前修行就都毁了。”m.. “黄鼠狼本来就报复心重,就会找毁它修行的人报仇,而且不止不休,让人精神失常,再严重就要家破人亡。” 黄李楠笙跟着点头说道:“这种事我也听说过,有人在山里头碰见蛇跟人比个头儿。” “蛇能整个站起来,问人是不是它高,人要是说没有它高,那回家去肯定就要病死,要是说它还没个帽子高,那蛇就自惭形秽,倒地死了。” 我说道:“都说通天教主撒金丹,披毛带甲百草仙。就是说动物修炼都可以成为仙灵,最常见的就是胡黄柳白灰五保家仙,出马仙。” “动植物修道小成,具有一定的神通,妖通能力,所以称为地仙,严格讲是妖仙,但是明自性,修功德的,会坐仙堂受人香火供养,保人平安喜乐,内外双修。” 我看向魏大强,“这人估计是伤蛇家了,被磨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错。” 黄李楠笙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开的这个野味馆的关系,误杀了蛇仙了,难怪白天碰见的那个老大爷会说那番话,说他杀生太重,受了报应了。”妙书斋 宋清华说道:“那大爷说魏老板是病了,看这样子可不是生病那么简单了。” 宋清华越看魏大强的样子越觉得可怕,这时手机突然震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手机一看,见是孙野打过来的,忙接起先说道: “孙野你怎么回事,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了为什么不接,短信也不回,你是不是还在那找人呢,我们见到魏大强魏老板了,就在这。” 而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急促问道:“你们见到大强了?他在哪?” 宋清华看看手机,确定是孙野的电话号,反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孙野手机在你那?” 女人忙说道:“我是魏大强的媳妇李宝娟,我家大强失踪半个来月了,我到处找不见,请你们千万要留住人,我这就过去。” 宋清华忙追问:“行,魏大强跑不丢,你先说孙野人呢?” 那边回道:“那个叫孙野的人,来家里找大强,听说人不在坐了会就走了,后来孩子回来说捡到这个手机,我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来找,看上边未接电话,就打过去了。” 宋清华顿时一急,“只有手机没见到人?”可随后那边传来滴滴几声,然后电话就断了,再打过去电话提示已关机。 “应该是手机没有电了。”黄李楠笙一直在旁边听得清楚,见宋清华一脸担心,安慰说: “会不会是没有找到车,正往回走,说不定很快就回来这里找咱们了。” 宋清华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可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孙野出事了,就这样一夜也没有合眼,到了第二天天亮,依旧是没见孙野回来。_d 第651章被斩杀的蛇 孙野的手机遗失,也没见人回来,联系不上实在是非常糟糕的情况。 倒是跟魏大强的媳妇李宝娟联系上,让她找到了失踪大半个月的男人,所以不等天亮,店门口就停了一辆农用车,一个妇女先从车上跳下来,急忙跑进了店里来。 妇女看看我们,再转头看向魏大强,立刻就哭天抢地的扑过去,“大强啊,你什么时候躲在这了,我来了两趟也没找到你。” 她抱着魏大强呜呜哭,显然这个妇人就是魏大强的媳妇李宝娟了,神情悲恫,面容憔悴,一看是真为魏大强操心不少。 而魏大强根本不认得一样,一张口就咬在了李宝娟的手上,而且是下了狠劲的咬,随后就见李宝娟的手上出了血。 而李宝娟不躲也不挣扎,任他咬着,只是呜呜的哽咽。 黄李楠笙看不下去了,拿起一边准备防身的棒子敲了下去,将魏大强再次敲晕。 宋清华扶起李宝娟坐在一边,我看着伤心不已的李宝娟问道:“他这样多久了,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宝娟抻袖子擦着眼角,哽咽道:“以前大强好好的,我俩虽然结婚十多年没有孩子,不过大强对我很好。” “因为这个店是我们主要的生活经济来源,所以大强很是上心,平时早出晚归的,为了节省开销,店里就他自己忙,之后生意越来越好,很多时候忙不过来,我就到店里帮忙。” “可就在去年夏天的一天,下午店里来了三人,都认识,是小岗村的乡亲,外号锁头,小石头和三秃子,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时间一般没有什么人,他们就来了,锁头拿了个蛇皮袋子。” “当时他们几个找大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大强把袋子拎到了后厨,我看他打开袋子就探头往里看是什么,结果被突然蹿出来的一条黑花大蛇吓了一大跳。” “幸好是大强一把把那大蛇抓住了,塞回了袋子里,然后就系上口把那袋子往灶台甩了几下子,把蛇摔死了。” “大强给他们做了顿全蛇羹,三个人吃的都乐呵着走了,等人走了我俩收拾桌子,大强说碗里有东西动,拿筷子一捞就捞出来蛇头。” “大强就把蛇头丢在一边了,我看着那个怪害怕的,大强收拾完就把那蛇头给收走了,问他干什么也不说。” “后来我才知道,大强把那蛇头拿起磨了个摆件,可我看着那个总觉得心慌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的关系,大强开始连连倒霉。” “先是切菜时候迷了眼睛,切掉了一根手指头,还好接上了,每两天又撞破了脑袋,再之后又踩了钉子,我就跟他说弄了那个蛇摆件后倒霉,劝他处理掉,他偏不信。” “后来他就开始做噩梦,有天起夜说是看见一条大蛇盘架子上向他索命,然后就病倒了,从那后整个人开始变得不正常,求医问药大半年也没见好,店也不得不关了。” “大强犯病时候满地爬,我也知道是招了邪了,可又没有可以医治的法子,后来村里闹乱子,都怀疑是大强的事,有天趁我不在,他们就把大强打跑了,我是到处找也没找见。” “我也来店里好几次,都没瞅见,谁想让你们找到了。”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心说果真是如此,事情对上了,这魏大强会变成这样,就是打杀了那只黑花蛇,一定是有修行的蛇仙了。 我问道:“现在找到了,人还是这个样子,大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李宝娟想了下回道:“没有办法,只能带回家继续关起来,直到治好了再说。” 黄李楠笙问道:“不是村里人把他轰出来的吗,你这样带回去,他们会不会为难你啊?” 李宝娟回道:“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了吧,他们之前怀疑大强闹出的乱子,可大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村里也还是没消停,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宋清华说道:“要回小岗村的话我也去,我要去找孙野。” 我想了下看看宋清华说道:“现在不确定孙野究竟还在不在小岗村,要不这样,即然事情赶上了,我们两个送他们回小岗村,直接找找孙野下落,你继续留在这里等。” “外一孙野回来咱们走都了,就又错开了,留一个人在这等着,见到了联系我俩。” 第652章老坟地 黄李楠笙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确是麻烦不找也自来。 就像是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吃饭碰见了孙野和宋清华,也就不会遇到现在的事。 而即然遇到了,就要尽可能的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是我们每次都做的事,所以叫麻烦终结者也不为过。qQxδnew.net 车子距离小岗村越来越近,忽的听到乌鸦嘎嘎的叫声,非常的吵闹。 循声转头看去,声音应该是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出来的。 我们正看着,这时突然嘭的一声声响,似乎是枪声,就见林子中轰的一下飞出一大片黑压压的大鸟来,盘旋在林子的上空。 细看下成群的乌鸦在林子的上空盘旋飞翔,聚集在一起不肯离去,看上去就像是乌云一样。 李宝娟叹口气说道:“一定是三秃子又在林子里放枪打乌鸦了。” “那是什么地方?”我询问道。 李宝娟回道:“那就是小岗村的老坟地了,以前没有这些个东西,现在大概是往里丢的东西多了,就招来了这些。” 黄李楠笙问:“丢了什么东西?” 李宝娟迟疑了下,过了会才说道:“死人,还有些死掉的动物。” “一开始小岗村死的了人,还往坟地里埋,后来死的越来越多,而且都是死的模样吓人,就没有人再敢收了,都是拖到坟地里就完事。” 看着那成群结队的乌鸦,要有不少的尸体才能招来这么多的乌鸦吧,所以听着那叫声越来越让人心慌发毛。 车子颠簸晃晃的进了像鸡窝地一样的山沟,然后就见到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房子竟然还保留着过去泥草房的模样,说是穷乡僻壤一点不为过。 进了村子也没见院落有什么人,十来户冷冷清清的,有的院落里东西散乱,看着就一副萧条颓败的模样。 车一直开到一户院落停下来,我们帮着李宝娟把魏大强往屋里扶,魏大强被术数镇住,意识不清,浑身软绵绵的,嘴里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在要进屋的时候,我转头无意的看到隔壁木杖子边儿蹲着两个男孩在偷看,眼神对上,他俩立刻就起身扭头跑开了。 将魏大强安置在一间屋里后,李宝娟锁了门,看着那扇门忧愁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怕魏大强再跑走找不见了。 李宝娟去给我俩倒热水,边说道:“咱这山沟沟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都是普通的茶叶水,你们别介意啊。” 我跟黄李楠笙客气了两句,黄李楠笙过去帮忙,其实要说这村子里头,李宝娟家情况算是挺好的了,院里还停着辆农用车,房子是木头的,不是那种歪歪斜斜的泥草房。 而且有两三间屋子,很是宽敞,在这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了。 我进了屋四处打量,就见家居摆件都很朴素简单,等李宝娟过来,我问道:“李姐,你说的那个蛇头的摆件现在在哪,我能看下吗?” 李宝娟为难说道:“大强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总觉得是那东西闹的,所以给埋老坟地去了。” 我心下想着可惜,在的话说不定可以弄清楚魔住魏大强的是哪路大仙,有的谈才有的商量。 李宝娟看看我,问道:“那个有什么用吗?要不我去挖出来?” 我说道:“你丈夫情况应该是和那个有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他恢复正常,最好还是需要那个。” 李宝娟忙说:“小兄弟,你要是真有办法,那我现在就去取回来。”她说着就起身着急往外走。 黄李楠笙听说村里闹乱子,怕她出别的事,赶忙说:“李姐你等我下,我跟你一起。” 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就出了门,我只能留下来看着点魏大强,心说即然白天里可以进出,那就是白天里还是比较放心的。 主人不在家我自己在屋里又不太好,所以干脆也出了屋走到院子里。 我左右打量着,渐渐发觉到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家禽,狗啊鸡鸭鹅都看不见,要知道在乡下鸡鸭鹅是最常见的,来时候家家院子里干净安静,是挺奇怪的。 这时我又看到隔壁那两个男孩趴在杖子边,便笑了笑,两人都警惕的看着我,不过这次没有跑开。 我便走过去笑说道:“小朋友,你们好啊。” 高一些的男孩看着我问道:“你也是来挖金子的是吧?” “金子?”我问道:“什么金子?” 要知道这里的环境看来,吃饭生活都是问题,这两个小孩子还能提到金子,我能不意外么。 小个子的孩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埋在林子里的金子,大家都去挖金子。” 我更是听不明白了,只当小孩子的玩笑话,所以也笑着说道:“你们这里还生金子吗,你们两个见过?” 高个子男孩摇头说道:“不是生的,是人家埋坟地里的,我见过,一大兜子黄色的,有项链什么的,李国栋埋在坟地里了,大家都去坟地翻。” 我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就又问道:“林子,坟地,你说的该不会是西边的那个老坟地吧?” 俩孩子都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小孩子说着玩的,想起孙野,我心下一动,试探问道:“这件事你们还跟谁说了?” 小个子男孩说:“大家都知道了。” 我纠正说:“我问的是最近这家有没有来一个外来的大哥哥,平头挺瘦的,你们有没有跟他说?” 高个子男孩点头说道:“说了。” 我忙问道:“他去了?” 高个子男孩又点点头,我们在林子外头捡到了手机。” 这样说来我心下明白了,孙野没见到魏大强,听说了坟地里埋金子的事,就去了树林坟地,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机怎么会掉在林子外头,人又去了哪里。 这时候隔壁房子的门推开了一半,两个孩子回头看看,就赶紧跑回去钻进屋里去了,门又关上。 我心想该不会林子里真的有什么危险吧,心下着急可是又走不开,等着大半个小时不见两人回来,我越来越待不住了,正打算先过去看看,还好这时候看到两人回了来。 不过两人都一身灰土,黄李楠笙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没找到?” 黄李楠笙回道:“找到了,不仅找到了蛇头,还找到了孙野。” 第653章地仙 听黄李南笙说在老坟地找到了孙野,我立刻意识到孙野已经出事了。 不过我还是问道:“确定是他吗?” 黄李南笙回答道:“我见到了一具无头男尸,穿着衣服看是孙野没有错。” “无头男尸?”我惊讶看着她。 旁边李宝娟说道:“很正常,丢到那的尸体大多残缺不全,不是被东西啃没了,就是哪部分被拖走了,死猫死狗也在里头,已经分不出来是人的骨头,还是动物的骨头了。” 我心想着还是应该过去看下,不断定就是孙野本人的情况下,不能随便的就把孙野死亡消息带给宋清华,况且就算是孙野,也不能就那样丢在那里。 所以我暗自决定还是要过去看一下。 这时李宝娟小心拿出个方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我,问道: “听这位姑娘说先生你懂玄术,还麻烦给仔细看看,看看我家大强的毛病究竟是不是这个引起来的,有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花多钱都行,我想办法。” 我客气回道:“李姐,我只是略懂些玄术,只能说学以致用,而且这也不是钱的事,我只是学以致用,并不靠这个赚钱的。” 李宝娟感激的说道:“是我太着急了。” “还请宽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我理解的点点头,接过她手上沾着土的手帕,小心的打开。 就见里头包裹着的果然是一枚蛇的头骨,经过打磨处理后不见变得光滑,而且还涂了颜色,做成了摆件。 这蛇头骨看着就凶煞可怖,而且这么大个儿显然蛇的个头儿也不小,竟然落得这样下场,难怪要闹邪事了。 也不知道这魏大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搞这种东西,这可好,真是害人又害己。 我看看蛇头骨,再转头看向那扇紧锁的门,对李宝娟说道:“他得罪的是地仙,受到报复,不能强行驱使,只能问明正身,看有没有的商量。” “把门打开吧,我来试试看。” 李宝娟现在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谁说有办法,那就试试看,所以听到我的话,毫不犹豫的就摸出钥匙赶紧过去开门。 打开了门却见屋里没有人,李宝娟吓了一跳,赶紧要进去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魏大强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我拉出李宝娟,示意的看着床下,低声说了句,“李姐你们在门外等下吧。” 李宝娟和黄李楠笙退到房门口,黄李楠笙忍不住扒在门框边往屋里看。 我走到屋里中央停下,看着床底,手上结引灵诀落在蛇骨上,低语道: “大仙修行不易,遭逢劫难实属遗憾,我到此路过,遇见了那就做个传话,大仙要是有什么话可以说一说,我愿意做个转达。” 房间里依旧是沉寂无声,我也不着急,等了有一会,嘶嘶的声音从床下传了来,随后魏大强就像蛇一样,扭头着身体从床底下钻出。 他手脚都贴在身上,整个身体竟然能像蛇一样在地上蜿蜒扭动着前行,直把门口的黄李楠笙和李宝娟看的又惊又怕。 魏大强停下来,我手上变幻指诀落下,在魏大强身上一道灵光旋转而起,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条近两米来高的大蛇,不过通体时隐时现,只是灵体。 大蛇一双眼睛像大灯一样,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忙客气行一拜,尊敬道:“敬拜大仙,不知大仙仙名如何称呼?” 过了会一个阴沉声音凭空传来,“此事小辈休要多管,他魏大强害我性命,毁我根基,伤我肉体,拨我皮骨,这血海深仇,我本就应该立刻结果他性命。” 那边李宝娟虽然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不过一听到蛇仙的话,赶紧就扑通一下跪下来, “求大仙饶命,这人是犯下了天杀的罪,可他要是没了这个家也就散了,我这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不能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啊。” 蛇仙不语,我忙说道: “事已至此大仙杀他性命也于事无补,而且还要牵连一家老小,大仙本身就是修行之人,受了这么大的怨屈不杀他已经是宅心仁厚,念在家中妻儿份上,不如赐他一条活路,让他忏悔悔过。” 蛇仙看向我,冷笑声说道:“你倒是会说,即然想做和解,看来已经做好了和解的办法。” 我客气笑笑,“我哪有本事为大仙做安排,只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大仙能考虑下不。” “这魏大强杀业太重,受了此番教训,想必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另谋行当,对大仙更是不敢再造次,不如就让他们立牌诚心供奉,多做善事。” “这样大仙受香火供奉也能继续修行,他们为自己过去罪业也能弥补赎罪,如果不能悔改,大仙再做任何惩罚也不为过。” 蛇仙似乎在做思量,那边黄李楠笙推了推李宝娟。 李宝娟反应过来,立刻就跪地磕头,口中应道:“只要大仙肯在我家中坐堂,我们肯定日日香火不断,诚信供奉,只求大仙宽解。” 蛇仙最终哼了声,“罢了,你们算是碰见了贵人,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不留情。” 我暗自松了口气,敬拜道:“还请大仙告知仙名。” 蛇仙回道:“吾乃青云山水涧洞珞珈台修行常清风,那日和老友喝酒贪饮了几杯,碰上打蛇之人,落此劫难。” “他魏大强不该戏虐本仙,自然要受此惩罚,如若还不知悔意,本仙定要他毙命黄泉。” 李宝娟赶紧应道:“是是是,大仙说的是,我们今后一定多行善积德,将功补过。” 蛇仙说道:“若是诚心实意,本仙也不白受你香火,好自为之,本仙去也。” 灵光盘旋而上消失,那边魏大强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整个人已经虚脱瘫软,李宝娟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魏大强这番折腾不轻,显然得修养段时间才能恢复,安顿好他后,李白娟对我千恩万谢,来回客套一番后,她犯难的问我, “大仙没有交代,这蛇骨该怎么办呢?” 我说道:“那乱坟岗不是善地,就在山上挑个合适位置,建个小坟冢,立牌好好安葬吧。” 黄李楠笙想到什么忙说:“不是说雾灵山风景很好吗,那就葬在雾灵山吧。” 第654章坟地里的乌鸦 黄李楠笙倒是出了个好提议,而且她还是心心念念着想去趟雾灵山,说这样正好一起。 我说道:“这个可以,正好我们也要去雾灵山,可以代你们把事情办了。” 李宝娟自然没有异议,又是千恩万谢,见我们执意不肯收钱,便说什么都要留我们在家中吃饭。 毕竟我们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什么东西,的确是饿了,而且我也要去一趟老坟地,所以应下,黄李楠笙留下来帮忙,我趁这段时间去了村西边那个老坟地。 走到林子附近就能听见躁动的声音,之前只是坐在车上离的老远看了下,现在走近才看到,在林地一圈围着铁荆棘,只有一条进出的道口。 走进林荫地,就觉得阴风阵阵,臭味熏天,这里的气息明显比外边阴凉了很多。 头上传来乌鸦的嘶哑叫声,抬头看去,就见枝头树叶间全是黑漆漆的乌鸦,简直把头上铺满一般,而被那无数双眼睛盯着时候,也让人心慌难受。 那样贪婪的眼神,像是分不出活肉还是腐肉,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我戒备着周围的动静边往林子深处走,就看到树上掉着死猫的尸骸,地上也开始不平坦,随处可见被挖开的土坑,散落的大大小小的骨头,有人的有动物的。 越往前走骨头越多,基本都是七零八落,没有一具完整的。 这时再往前看隐约瞅见一栋破旧的木屋,我正往那边靠近,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嘭的一声枪声,立刻头上群鸦轰的一下飞起,树叶刷刷的跟着震落。 抬头看去,仍见不到阳光一样,林子上空全是聚集的乌鸦,乌云密布一般,那样的情景很惊心。 然而随后突然从上空掉落下来什么,正砸落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回头看去,就见掉在地上的是一只乌鸦,挣扎着卜楞几下翅膀,直到一动不动了。 忽的听到又一声坠落,再转头看去又是一只乌鸦在地上垂死挣扎,紧接着是一只又一只。 我心惊的躲避开,看着上空就像下雨一样,数不清的乌鸦掉落下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除了挂在树上的,还有地上铺了一层死乌鸦。 短短的时间里大片的乌鸦竟然就死了一大半,之前的聒噪声也一下子变得清静了很多。 我捡起一只乌鸦看看,身子还软着,嘴边有血和白沫,看上去似乎是毒死的。 这时脚步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往这边走,背着杆土枪,一手上拖着支铁锹。 这男人短发赖赖巴巴,秃了好几块,之前听李宝娟说过这林子里的情况,有个叫三秃子的人在林子里开枪打乌鸦,想必就是这个人了。 他也看到了我,上下打量着我问了句,“什么人?来这干嘛的?” 我回道:“听说我要找的人出现在这里,倒是你,在找什么?” 我扫了眼他手上的锹,直到他是在挖所谓的黄金。 三秃子邪气笑了下,晃了晃肩后的枪,“在这种鬼地方能找什么,自然是为村民除害,保大家平安。” 我问道:“能有这样的想法倒是挺难的的,不过你说的除害,是在寻找霍乱一村的东西,还是毒杀这些乌鸦?” 三秃子看看脚边的死乌鸦,随脚踢开,回道:“这些死东西太吵,轰都轰不走,干脆一把谷子拌上农药,全都死光了,现在不是清净多了,我早该这么做了。” 我说道:“通常是乌鸦围聚在死尸的身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这里死的尸体多了,才会招来大批的乌鸦,你这一把谷子无疑是雪上加霜。” “魏大强魏老板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的,我可是听说从你和另外两个,拎去了条黑花蛇做了蛇羹之后,他就开始不正常了。” 三秃子说道:“你说这话可是讹人了啊,他开的就是野味馆,我们自己带东西过去让他加工,很多人都这样,这有什么问题。” 我说道:“你紧张什么,要说有什么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说了来这只是为了找人,不过既然碰见了,我就是好奇问下,你们怎么找到那条大蛇的?” 三秃子斜眼看看我,“关你什么事。” 我笑笑,“说不定还真关我事,魏老板的事我已经打理好了,和一位蛇仙君做了和解才算是了事,魏老板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蛇仙君才能放过他。” “至于你们。”我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扭头往前走。 没一会后边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传来,三秃子追了过来,一改之前的态度,客气了很多,问道:“你是阴阳先生?” 我回道:“并非,只是略懂些玄术。” 三秃子说道:“不管怎么说,既然魏大强能没事了,那你肯定有本事的,先生看看我呢,实不相瞒,我夜夜梦到蛇盘身,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我说道:“那要看看你们做了什么。” 三秃子赶紧说道:“就是我和锁头,小石头我们三个,常去小岗山打猎么,那天就看到一条大蛇盘在石头上,头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蛇我们也害怕,不过上去扒拉见它没动,就想着应该是快死了。” “然后我们就装袋子里直接就送去野味馆找魏大强了,魏大强手艺不错,给弄了全蛇羹,我们吃的是挺爽的,就是当时有件事是挺邪门……” 三秃子说到这里犹豫了下,迎上我眼神,才接着说道:“我们吃着吃着,只要伸筷子一捞,必定捞到的就是蛇头,三个人轮着捞了好几回,我心里头也犯膈应,搞得没啥胃口了。” “到最后我们三个吃差不多就放下了筷子,坐着说会话的时候,锁头突然说汤碗里有东西在动,我跟小石头还笑话他喝醉了,小石头用筷子一拨弄,那蛇头就又捞上来了。” “不过吓人的是,那蛇头之前闭着嘴,这次再捞上来是张着嘴,还是刚切下来的蛇头,吓得小石头立刻就把蛇头连同汤勺丢回碗里了。”qQxδnew.net “我们吓得都起身,往碗里看去就瞅见那蛇头还是一副煮烂的模样,可我们三个怎么会一起看错,所以就赶紧离开了。” 我问道:“之后呢?” 三秃子沉默了会,“小石头和锁头都死了,我知道,就快轮到我了。” 第655章坟地里的杀戮 三秃子说道:“回来后没两天,这两个人就横死了,小石头掉锅里,自己把自己煮熟了,锁头是烧死的,发现时候人在锅底坑里。” “是我把他们两个拖到这里来的,我想着下个该轮到我了,那就没人给我收尸了,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就待在这呢。” 我说道:“既然知道是杀生引来的罪孽,那就更应该小心谨慎些才对。” 我看看满地的乌鸦,“乌鸦只是被这里的死亡气息吸引来的,而害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三秃子没有说话,过了会问我,“那你来这究竟是找什么呢,这里除了尸体就是尸体,能有什么人。” 我说道:“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无头男尸。” 三秃子转头看看,冲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倒是有具,被乌鸦吃差不多了,我反正也没事,可以带你过去瞅瞅。” 我说道:“那就劳烦带个路。” 于是三秃子往指着的方向走去,边询问道:“那条大黑蛇真的是蛇仙?那为啥还让我们抓住了呢?我不是怀疑,就是早知道的话就不敢杀它了。” 我说道:“是有修行的地仙,因酒醉所以在那睡了过去,碰见你们了,也是该着的劫难。” “地仙修行三关六劫,有天雷劫,有杀身劫,你们三个就是它的人劫吧。” 三秃子明白的点头,“哦。” 我看看他,“只为三寸舌尖享受,害他性命,毁人千年仙修,食人肉身,这样的罪孽,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三秃子顿时呛咳了下,低声嘀咕说:“不说不知者不罪吗,我是真不知道。” 我哼笑声,“因果报应也不知道?就算不是地仙,杀生也是不可取的吧。” 三秃子不再争论,低头垂肩,“你也救不了我了吗?” 我说道:“救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放不下贪念,就是自寻死路。” 三秃子不再言语,直到停下指指前边,“就是那里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去,就见那边的树底下果然躺着一具尸骸,三秃子停下不愿再靠近,我走过去低头看。 就见尸骸没有头颅,身体已经开肠破肚模样可怖又令人作呕。 虽然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不过因为整个坟地都气味难闻,所以已经闻不到尸体本身的臭味。qQxδnew.net 从衣服来看确实是孙野,可目测来看又挺奇怪,我蹲下伸手掀开块破裤腿布,看了看两腿裸露的腿骨。 腿骨一长一短,一粗一细,身份明显是个跛脚而且年龄大的,不可能是孙野。 我松开了手,就在身后袭来一道劲风的时候,我回身手上闪现的长剑也横扫而过,三秃子手上劈下的铁锹从中间横飞了出去。 三秃子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握着半截锹把又挥来,我已经飞旋一脚将三秃子踢飞。 三秃子被踹倒在地,身后的枪都甩出了老远。 三秃子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我收起了剑说道: “所以说真正闹霍乱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僵尸,其实是你,你在这也不是为了等死,而是为了寻找黄金。” 三秃子立刻凶狠的看着我说道:“你果然知道黄金,冲着那个来的。” 我说道:“所以认为我帮不上你,又担心是来跟你抢黄金的,就要痛下杀手?” “你这么干多久了?稀里糊涂的死在你手的又有多少人?” 三秃子恶狠狠的吼道:“黄金本来就是我的,李国强许给我的!” 我冷笑,“那为什么还没找到呢,有的财不属于你,你掘地三尺也不会找到,死守在这里也没用。” “命若穷,掘得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像你这种德行不好的人,是不会有那偏得黄金命的。” “你胡说!”三秃子恼羞成怒,他看眼枪,爬起来就奔着枪跑去。 我转头看看地上半截锹棍,一挥手劲风夹带着棍子飞出击在三秃子的后背,三秃子二次扑倒在地。 而三秃子呲牙咧嘴抬起头时,却看到面前一双鞋,再往上就是眼前一个人,端着枪,枪口抵在三秃子脸上。 这人细看却正是孙野,而孙野的样子着实是吓人,他不仅蓬头垢面,穿着一身污渍斑斑的衣服,而且半边脸是撕烂的,脸上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 这人现在的模样跟之前就像换了个人,几乎是认不出来了。 三秃子一脸震惊,“你、你不是死了吗?!” 孙野端着枪,冷冷俯视着三秃子,枪口用力的怼了怼他脑门, “意外是吧,之前不是挺狂的么,想搞死我?没想到我还活着呢吧,我说了,谁躺下还不一定。” 三秃子声音声音有些颤抖道:“那死的是……” 孙野冷笑,“没错,是李国强,你以为他把我杀了,没想到死的是他自己是吧。” 三秃子对着枪口,明显硬气不起来了,语气放软说道:“兄弟,之前都是误会,我以为你也是来找黄金的。” 孙野耸了下肩,“我就是来找黄金的,而且我告诉你,李国强已经将黄金藏到哪告诉我了。” “现在呢,我知道你费尽心机想找的那两兜子东西在哪,要不然,我发发善心告诉你?” 三秃子眼珠子一转,赶紧回道:“不了不了,兄弟,既然你先知道了那东西就都是你的了,我不会再惦记了。” “只要你放我有就行,我就当东西从来没有过,不会说出去的,反正见过黄金的都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你,再没有人知道了。” 孙野冷笑,“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还挺感动的,可惜,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我这人恩怨分明,对我有恩的涌泉相报,要是有仇的,那就加倍奉还。” 孙野话音刚落,手里枪一动,碰的一声声响,顿时三秃子惨叫连连。 一条腿已经多了个血窟窿。 孙野冷笑,边把土枪重新上膛,“你给了我一枪,我还你三枪,我们就算扯平了。” 孙野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枪,三秃子肩膀上吃了一枪,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三秃子痛得破口大骂道,“你个浑蛋王八蛋,老子就后悔那时候没一枪崩死你,你个孬种!” “今天你弄死我,做鬼我也回来找你……” 随着一声枪声,三秃子的骂声戛然而止,整个脑袋已经轰开了花。 第656章黄金之祸 孙野冲着三秃子连开了三枪,第三枪,直接将他脑袋轰开花。 虽说三秃子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不值得可怜,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可我没想到孙野竟然下手这么狠,眼睛都不眨的轰掉了一个人的脑袋。 孙野杀死了三秃子,抖了抖枪搭在肩上,转头看看我。 我说道:“宋清华一直在等你回去。” 孙野摇了摇头,“我已经是这副鬼样子,还怎么回得去,我不想让她看到。” 我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孙野看了看那边的无头男尸,回道:“那个人叫李国强,是个抢劫金店的通缉犯,他为了躲避抓捕躲到了这里来。” “就在去年夏天一场大暴风雨夜晚,一条腿受伤的李国强在暴风雨来临前,分别把两兜子黄金埋在了两处,然后向看坟地的老头求救,老头心眼实在收留了他。” “第二天李国强想找机会拿上黄金走人,结果出门就懵了,一晚上狂风暴雨满地的树枝,有的树都倒了,就这样他找不到了埋金子的地方。” 然后他就借口腿上伤走不了留在坟地,老头好酒好菜招待,他鸟悄的背着老头找着黄金,直到有天晚上他喝醉说出了黄金的事情。” “老头一听他是背通缉的抢劫犯吓坏了,趁着李国强喝醉趴下,捆了手脚,第二天就跑村上找自己儿子,让他赶紧去镇上派出找人来抓人。” 孙野冷笑道:“结果可想而之,返回木屋的老头被挣脱的李国强按住,得知他让家人报警,一怒之下就将老头杀了后随便给埋了。” “而老头儿子一听两兜子黄金,立刻就心动,根本没有去报警,而是带上工具跑到坟地来想把黄金刨出来私吞,结果也是被李国强灭口了。” “结果黄金的事是老头孙子传出去的,孩子之间一个传一个,传到了大人耳中,知道黄金的事情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一个也没有报警或者声张,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不断有人到坟地里找宝,李国强为了黄金不被人抢走,一边疯狂寻找,一边疯狂杀人,不想任何人窥探他的黄金。” 孙野踢了踢脚边的三秃子,“是他和另外两人制住了李国强,不过这三人早就计划好了,一边传坟地里闹东西,吓唬住村里人不敢再随便过来,边对李国强囚禁和折磨,想逼他招出黄金下落。” “结果在三人折磨下,李国强疯了,之后黄金还是没找到,三秃子他们三个人中却死了两个,八成是窝里斗,被三秃子弄死的。” “然后我来到了坟地,三秃子放跑李国强想让他杀了我,我是命大活了下来,可已经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想放过三秃子,结果就是这样,我赢了。” 我看着孙野,沉默了片刻问道:“值得么,就为了莫须有的黄金,你也参与了进来,不是和宋清华约好了要一起去雾灵山么。” 孙野微微垂目说道:“我就是想能发达起来,有了钱才能给她未来生活一个保障,我搞过投资失败了,买股票也陪了,想着脚踏实地,干个像野味馆那样生意火爆的饭馆。” “结果等我找来,得知老板疯癫了,索性老天爷没有绝了我的的路,让我听说了这里埋着黄金的事情,我想这是老天摆在我面前的财路。” “如果这笔现成的钱我再拿不到手,那我就再没有机会了。” 我看着孙野,他的那种眼神,就像是之前见到的乌鸦的眼神一样,那种执着又贪婪,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不光是孙野,两兜子黄金,让所有人都变得疯狂,坟地成了杀戮场,而最后的赢家如果真的是孙野,那他又赢了什么? 我说道:“就算你真的拿到了黄金,你失去的要远远超过你得到的,宋清华是个好女孩,你为了黄金舍弃了她,恐怕是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她了。” “所以你不仅失去了一个好女孩,还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除了黄金失去了一切。” “因为即使你拥有了黄金,那些是来路不正的赃物,见不得光,所以你甚至都不敢让那它们露面,只能重新掩埋并且成为第二个李国强。” “害怕失去,害怕被抢夺,最后囚禁在坟墓中,逼疯自己。” 孙野看着我,过了会说道:“或许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如果是你,面对着这样的诱惑,你还会保持理智?” 我回道:“黄金再好,可要是像流动的脏水一样,流到了这家到那家,那么除了招灾惹祸再没好处。” “相比较下,我觉得雾灵山的风景更不错,陪在在乎的人身边一起欣赏风景更重要。” 孙野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人各有志,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虽然相逢一场,你能赶来找我,算是恩情,我这人恩怨分明,你要走我好送,就是麻烦给她带个消息,就说,我死了吧。” 我知道孙野心意已决,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本来也就没有回头路,这坟地就是他的安身之所,所以不再说什么,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回到李宝娟家中,黄李楠笙早就等得焦急,见我回来忙询问:“怎么样,找到了吗,是孙野吗?” 我点点头。 黄李楠笙立刻面露失望遗憾,嘀咕道:“孙野真的死了,怎么办,宋清华还在等着,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她该多伤心。” 我若有所思的回道:“是会伤心,不过时间能治愈伤口,好过伤人,带着疼伤一辈子。” 黄李楠笙不会明白,而我也不想告诉她真相,尤其是宋清华,还是只当孙野已经死了吧。 李宝娟已经张罗好了一大桌子饭菜,虽说是朴素些,不过对于这里来说,这已经是最丰盛的路。 魏大强清醒过来后现在有了些精神,能吃一点东西了,他还记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所以对我们也是千恩万谢。 说起自己遭逢此劫,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错误,并不觉得冤屈,只能说是报应吧。 那天三秃子他们带着那条黑花大蛇来,刚见到袋子里蹿出那么大一条蛇,魏大强也是吓一跳。 第657章事情缘由结果 魏大强眼疾手快的一伸手就抓住了蛇三寸位置,将立刻软下来的蛇塞回了袋子里。 要知道对于每天都操刀子宰杀动物的魏大强来说,杀条蛇根本不算是什么,尤其是这种不老实想要伺机逃跑的,通常魏大强都不会手软。 于是魏大强熟练的拎起袋子就往灶台上狠摔,啪啪几下子,把旁边的宋清华看得都心惊肉跳,再看袋子就不动弹了。 都说蛇不容易死,魏大强怕它是一时假死,所以立刻操刀子,手起刀落,就把蛇头斩下了来,然后做了道蛇全羹。 看看那边三秃子三人吃的是心满意足,魏大强对自己的手艺自然是自信,可酒过三巡三个人就行色匆匆的起身离开了,招呼都没打一声。 魏大强心下犯嘀咕,还是得过去收拾桌上垃圾,他低头把用过的空碗碟往一起罗,正收拾着,忽的瞅见大汤碗里的剩汤一动。 魏大强吓了一跳,心说三秃子他们扔了什么进去?于是随手拿起一双筷子就在汤碗里拨弄,然后捞出来了那个蛇头来。 魏大强看看,把蛇头往桌上一丢,又用筷子去捞,可汤碗里除了剩下来的配料,再没有别的东西。 魏大强边收拾心里边纳闷,刚刚自己并没有看错,可是什么再动呢,他的视线一次又一次落在那个蛇头上边,而它摆在那,就像也在看着他一样。 那种感觉让魏大强越来越觉得异样,而他是个偏不信邪的人,所以冲着那蛇头说道: “你看什么看,谁让你生来就是让人吃的,所以再投胎会投点。” 魏大强就是自言自语说句乐子,谁知道围着桌子收拾完一边再去收拾另一边,无意的一抬头,竟然瞅见那蛇头正冲着自己。 他清楚记得刚刚蛇头是冲着那边,可怎么会转过来的。 魏大强莫名的有些脊背发凉,随后他暗骂一声自己怕个毛,干脆拿起了那蛇头左右看看,嘀咕说:“你不愿意看么,我让你天天看。” 于是魏大强就在店里不忙的时候,把那蛇头处理干净,去皮剔骨拨出了完整的蛇头骨,又粘合风干打磨涂上颜色,制成了一个蛇头摆件来。 这是他一个小爱好,店里不忙闲下来时,就常用动物的骨头做点什么小物件,家里就摆着好几件成品。 把蛇头做成摆件,魏大强很是满意,也摆在了家里的柜子上当玩物欣赏,之后这件事再没放在心上。 可没过两天,魏大强就开始频频倒霉,他切菜的时候眼睛忽的蒙了东西一样,一刀下去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一根。 魏大强顿时捂着手疼得脸都变了色,叫上人开着车拉到镇上医院,还好是及时把手指接了过去,不过也遭了番罪。 可手上的伤还没好好,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子,砸出了个大血口子,在村上村医那处理的。 魏大强几乎是喝口水都塞牙,连连的倒霉,大伤小伤不断,活儿也干不了了,只能躺在家里养伤。 李宝娟早觉的不对,劝说道:“大强,你这是不是冲了什么了,会不会是那条大黑花蛇啊?” “那天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发慌,你也是从那之后开始不断的出事,现在家里头还摆着那蛇头,我看都不敢看。” 魏大强从不信那个,还调侃他媳妇说:“怎么的,我还得超度下它啊,你别在那疑神疑鬼的,我这就是赶上点背倒霉。” 魏大强不准他媳妇再提,自己心里其实也开始琢磨。 在家歇着养伤,他就看看那蛇头,渐渐也觉得越看越发毛,心说说不定这玩意儿不吉利,干脆拿起来丢在了垃圾桶里。 魏大强图个安心把蛇头给丢垃圾桶了,以为眼不见为净,谁知当天晚上起夜时候,走到客厅就先看到墙角那边一片绿光,还有些微的动静。 魏大强迷迷瞪瞪的走过去细看,突然就看到架子上盘着一条很大的大蛇,瞋目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就本着他扑了来。 魏大强顿时妈呀一声叫唤,本能的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蹬脚刨的挣扎,他媳妇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打开灯,魏大强一看面前哪有大蛇。 可刚刚看到的非常真切,所以还缓不过神,再往架子上看,那蛇头摆件仍是在架子上摆着,冲着他就像冷冷盯着看一样。 魏大强询问媳妇,说是并没有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可家里就他们两个,那还能是它自己回去的? 魏大强干脆叫他媳妇把那东西拿远了丢了,李宝娟不敢随便就扔了,所以埋到了老坟地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魏大强的精神状态也是越来越严重,一开始以为受了惊吓,可后来他开始胡言乱语,意识不清。 魏大强的媳妇到处求医问药都治不了魏大强的病,直到有天她推门进屋给魏大强送饭,就看到魏大强竟然像蛇一样身体蜿蜒着在墙上爬,甚至是爬到了棚顶上去。 这可把魏大强媳妇吓坏了,赶紧请神婆找阴阳先生给魏大强看外路说道,可依旧是没能有效。 然后就赶上坟地里出事,村上开始死人,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是魏大强弄出来的霍乱。 于是有天趁李宝娟不在家,邻居翻过杖子,把魏大强放跑了,再之后发生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通过这件事,魏大强可是得到了深刻的教训,知道祸从哪起,邪从哪生。 现在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哪敢再不信,立刻应下一定会好好的供奉蛇仙,也决定改行不再经营野味馆了,多行善积德将功补过。 魏大强这件事就这样算是有了个好的结果,起码蛇仙君通情达理,给了他赎罪的机会,就已经是仁义了,他哪里还敢不好好把握。 我和黄李楠笙带上木匣装着的蛇骨也要离开了,答应会将蛇骨葬在雾灵山,所以和宋清华联系后,我俩也返回镇上途中。 提到孙野,黄李楠笙忍不住叹口气说:“真是不想把不好的消息带回去,小宋知道孙野出了事,肯定得难受死了。” 我说道:“各安天命,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清华要是见了尸骨会更难过,你好好劝劝她吧。” 黄李楠笙看看我,“可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第658章登雾云山 黄李楠笙看着我说道:“据我了解,你做事不会这样虎头蛇尾,孙野就算是死了,尸体也不能就那么埋了了事。”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起来的,却要自己回去,小宋怎么能接受呢。” 我说道:“见与不见反正结果都一样,何必徒增伤悲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宋清华来说比较好。” 起码能保留些美好回忆在心目中吧。 黄李楠笙沉默了会,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个人一直给人很稳重的感觉,甚至有时候守旧古板,是不是你的心里对什么事都有个界限,哪一边比较好,哪一边不行。” 我看看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黄李楠笙耸了耸肩,“我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稀里糊涂的,但是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你给归类到了哪一边?” “之前,你对别人说我们只是好朋友,真的只是这样吗?” 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尴尬的问题,我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如果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我很抱歉,不过我的确在还没学会如何恋爱前,先是接受了责任。” “我知道我们应该是情侣的关系,可不知道情侣之间该是什么样子,所以我并不是把我们的关系分类哪一边,而是觉得那样说,对你比较公平。” 黄李楠笙张了张嘴,随后扭头扑哧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笑话你,是你带点紧张又非常认真解释的样子,我觉的有点可爱。” “可、可爱?”我没想到我一个大男人会被这样形容,顿时脸红耳热,也是尴尬的转头咳了咳,视线不知落哪里才好。 而再转过头来正迎上黄李楠笙的一双眼,她站在我面前,微笑着。 “没关系。”黄李楠笙缓声说道:“恋爱么,你不会的,我来教你,首先……”她话没说完,凑近我并一抬脚,在我脸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黄李楠笙微笑道:“首先,记住现在的感觉。” 黄李楠笙笑着扭头往前走去,我愣在原地过了会缓过神,抬手摸了摸脸颊,一颗心止不住的加速跳动。 回到了镇上与宋清华会和后,可想而知,得知孙野出事的消息后,宋清华伤心欲绝,黄李楠笙一晚上都在安慰着她。 还好两个女孩子之间比较好沟通,第二天宋清华决定离开了,她听从了黄李楠笙的建议,没有一个人去坟地找孙野的尸骨,而是先回去准备好再来。 我和黄李楠笙因为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并没改变计划,询问好路线后,便去往雾云山。 都说雾云山不仅景色秀丽,而且是座佛光山。 在山峰之上有着一座千年历史的古寺雾云佛寺,低调的隐在林木中,据说是拥有着1200多年历史的佛教古刹。 虽说古寺历史悠久,不过每年前来禅修膜拜的居士不少,来到此处放生,禅修,闭关,于是这里成为了一处集念佛、朝圣中心,实修的丛林道场。 来到了雾云山下,果然就见古郁巍峨的一座大青山,在山脚断壁上有着阿什哈达明代摩崖石刻,还有方碑刻写雾灵山的历史和资料记载。 主峰海拔达九百多米,连绵起伏的褶皱状山体地表面,在山顶还有着自然形成的天然那嘎湖,独特的风光也造就了一座远近闻名的森林公园。 我和黄李楠笙跟随着上山的游客,盘着木栈道往山上走,一路欣赏着山景,越往高处回头望去美不胜收,果然是不虚此行。 沿路能见到一些分叉路,有的改道往别的路径走,所以越往上走人也就没有那么多了,我俩用力尽四个小时,才总算是到达了顶峰,见到了寺院的大门。 黄李楠笙累的先坐在了一边的景观石台上歇息,边缓气边说道:“这雾云山美是美,就是太高了,我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的山,能上来有多不容易,大佛都应该感动了。” 我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坚持下来,其实半路走不动可以停下来的,不一定非得到最上边来。” 黄李楠笙看向寺院方向,“那不行,既然路过寺院了就一定要过来拜佛才能表达诚心,心诚则灵。” 我说道:“只要心中有佛,哪里不是庙门呢。” 黄李楠笙看向我,“也是,你这话好有禅理啊。”她缓过些力气,“好吧,既然来了就要多上几柱香。” 虽说攀山这一路很辛苦,不过再看眼前景色,就觉得值了。 寺院的位置十分殊妙,从外看去就见四周山峰环绕,在中央拱出一天然平台,平台上古寺安然处若,清幽古雅。 平台前是清澈的那嘎湖水,所以看着像极了浮水的菩提莲座,雾云佛寺安坐其上。 殿堂高耸,屋宇重深,长林古木,肃然幽静,进入寺庙佛音淼淼,到处弥漫着线香的清幽,走过前殿、正殿、藏经楼等等,每一处建筑皆庄严肃穆。 到了这里的人都严肃了许多,烧香拜佛许愿,每个人都非常的虔诚。 我俩也是见佛就烧香拜一拜,从前殿一直到后殿都拜过之后,经过撞钟楼见一些人正排队上鼓楼震钟,黄李楠笙立刻也拽着我兴奋的跑过去。 等我俩上了钟楼,就见一口偌大的青铜大钟悬挂半空,同样吊着的大钟锤需要两个人才能摇动。 黄李楠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等待着,可轮到时,前边的男人因为是一个人,便回头邀请黄李楠笙一起。 黄李楠笙为难的回头转头看看我,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拒绝,只能上前两个人摇动了钟锤。 铛铛的钟声一直传到了很远,在林谷间回响。 如果要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话,这撞钟的事也就作罢,不过我一回头就见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女子,见她也看我,便两个人走到了鼓槌旁。 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抓起鼓槌上的绳索时忍不住又回头看看,旦见那女子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肤如凝脂,清丽秀雅。 竟然是一美貌佳人。 我很少在意欣赏一个女子的容貌,不过这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下也忍不住赞叹。 女子十指芊芊,握住鼓槌绳索,我俩一起摇动鼓槌撞击在铜钟上。 然而,铜钟却没有震响。 第659章巧遇故人 钟锤敲在大铜钟上,竟然没有震响。 我和那女子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眼,然后都沉默抓起锁链再次摇动了一次鼓槌。 可这次,大钟依旧是没有发出声音。 都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两次铜钟都没有敲响,我松开了手,看向那女子歉意笑说:“应该是我的原因,两震铜钟不响,或许是佛缘不够,还是算了,姑娘请等有缘人吧。” 那女子温文一笑,“也可能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才敲不响这铜钟,倒是看小先生面善,请问可是姓何?” 我心下一动,因为以前我还没认回唐门前养父给我取名何清明,这样说来姓氏也没错,可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我忙也客气回道:“请问姑娘怎么知道,我们见过?” 女子点了点头,回道:“我叫唐馨,家父唐泉,家母方雅,想必小先生曾到往过八亩庄园。” 我顿时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要知道唐泉正是我的亲二伯,当年落难被唐祺然和白泽追杀,得到二伯唐泉的相救,被带到了八亩庄园住了一段时间。 也是二伯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也教会我风水厌胜之术,之后在我离开八亩庄园之后,二伯和二伯母再联系不上,我以为两人是移居到别处。 还是回到唐门后听说两人遇难,下手之人正是唐祺然,虽然后来为两人报了仇,但是回想起来心下都是难过和叹息。 想不到在这会遇见二伯的后人,我刚要激动可再一想不对,二伯曾说过,唐门当年之所以分崩离析,是因为六壬仙师批下八字箴言。 唐祺然注定不能生育可继位的男孩,二伯唐泉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我母亲怀上我之后,我父亲才会被针对陷害,我母亲逃离唐门。 那么这个唐馨又是哪来的? 似乎是看透我的心思,唐馨主动说明,“我是我父母领养的义女,在我父亲带你回八亩庄园的时候,我对你还有印象,只是我们没有面对面见过。” “七生是我父母送我的礼物,它现在还在。”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所猜疑,那么她提到七生,我倒是立刻就确定了,七生是我曾见过的一只大黑猫,很有灵性,所以有着深刻印象。 见后边又有人走上钟楼来,我忙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故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下去再说。” 唐馨点了点头,我们一前一后走下钟楼,黄李楠笙早就在下边等得着急,见我走出钟楼忙过来说道: “怎么这么慢?” 我回道:“巧遇了亲人。” 将黄李楠笙和唐馨互相介绍了一番,两人握了握手,来回客气了几句。 黄李楠笙打量着唐馨,说道:“唐小姐长得这么好看,刚刚在上边我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和唐艺有着这样的亲属关系。” “我说怎么半天没有听到上边钟声呢,不过真是奇怪啊,你俩两次敲钟竟然不响?” 我张了张嘴,这时一旁倒是传来一个沉稳慈祥的声音——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铜钟响过之后的二人转头各自散了,铜钟不响的两人,正好走到了一起。” 我们循声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位扫地僧,看上去有了些年纪,眉毛长胡都已花白,面容慈悲,一身简单的灰褂子,百纳鞋,手上的扫把挥扫着地面。 黄李楠笙恭敬询问道:“大师傅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老僧人手上扫把停下,直起身子,边一手捶捶腰,看向我们微笑说道:“来此处禅修的居士还是香客,都是与山门有缘,高山流水是一种缘,人和人的相遇又是另一种缘。” “缘深缘浅,善缘孽缘,缘分浅的可遇不可求,缘分深的相见时恨晚,缘到是债来了,缘去是债还清了,三位施主,随缘惜缘方可不攀缘,缘来缘走,顺其自然。” 我看着老僧人,只觉得他的话迷糊灌顶一般,突然让我心神一震。 黄李楠笙听着迷糊,若若的问了句,“我听不太懂啊,大师傅能说的简单点吗?” 老僧人笑笑,微笑道:“善主终有一天会懂的。”他说完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开去了别处。 黄李楠笙看看我又看看唐馨,无奈笑笑,“你们听明白了吗,要不然就是我没有慧根。” 唐馨笑了笑,“姑娘记在心里就好了,佛门禅道很深奥的,世人经历风尘才会大彻大悟。” “既然巧遇,方便的话两位就到舍下暂歇吧,接我的车就停下山下,一起吧。” 我遇见亲人也是感触颇多,也有心想弄清楚当年我离开之后二伯他们的遭遇,所以点头回道:“我们没什么不方便的,不打搅你就好。” 就这样我们走出寺院大门往山下走去,路上聊起来才知道,唐馨现在住在祁川,这次是跟随德隆山大老板薛德隆来泰坞办事,薛德隆忙于生意,唐馨一个人待着无聊,才来到了雾云山走走,没想到就巧遇了。 当然,如果不是她认出我来主动说话,我是根本不认得她的。 说起当年被养父母从孤儿院带走,在图盘清观山生活的日子,唐馨也是深有感触,说那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 自己虽然是被领养,但是唐泉夫妇视她为己出,对她非常好,可从八亩庄园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之后,一同殒逝的还有她的美好童年。 从那之后,只剩下七生陪伴着她了。 之后薛德隆收留了她,如今她像养父一样,留在薛德隆身边做风水顾问。 而说道薛德隆的时候,我注意到唐馨脸上的神情有丝难言的复杂,眼神也很消沉,这让我心下意识到唐馨和薛德隆之间的关系,不会是那样简单。 正说着话这时后边一声响动声,我俩回头看去,就见黄李楠笙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脚神情痛苦。 “怎么了,摔到了?”我走回去查看她脚上情况。 黄李楠笙语气带着生气道:“都这样了还用问吗,你光顾着说话往前走,我说了几次停下来歇歇你又听不见。” 我确实没有听到黄李楠笙说话,看着她脚上明显开始红肿,试探的摸了下骨头,才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扭伤。” 黄李楠笙没好声的用力哼了声,“就这还好?” 第660章山中迷失 黄李楠笙气鼓鼓的扭头嘟囔着,“意思我这伤的正好呗,那就不耽误你了,快接着往前走吧,我缓过等下自己下山。” 我看看她,“我说的又不是那个意思。” 唐馨说道:“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个泉子,我们过去那边歇息一下吧。” 我看看黄李楠笙的模样显然是又累又渴,于是点了点头,转身蹲下来,“我背你过去。” 黄李楠笙虽然仍赌气,不过还是爬到了我背上来。 于是唐馨领路,我们往另一条岔路口走去,路上唐馨说起雾云山,说是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但是对这里的山势格局还是风水很有研究欣赏。 要知道我们唐家本身就是风水世家,我二伯也是精通风水,唐馨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很多风水学识。 说起来我也是通过二伯学会的风水厌胜术,对风水入门有了很多了解,所以现在遇见话题投机的,自然就地谈起了风水的话题来。 直到黄李楠笙插话打断我俩谈话说:“你俩说了大半天,是忘记了过来干什么的吗?” “已经走了很远了吧,泉子呢?” 她一提醒,我和唐馨才恍然想起来一样,都停下来左右看着,过了会唐馨犹豫说:“好像是走错了,这里没来过。” 往雾云上上去的主道是木栈道,下了木栈道都是林间小径,林深路口多,要是没有路标指示牌,在这种清幽小径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黄李楠笙拍了拍我肩膀,示意下来后坐在路边石头上,嘴里嘀嘀咕咕。 唐馨看到了什么,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你们等下,我记得好像就在那边不远,过去看下是不是。”m.. 说完唐馨就往那边走去,听她说不远,我俩也就在原地等着,等人走开,黄李楠笙才看着我冷嘲热讽道: “看你聊得挺嗨啊,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闷葫芦,今天才发现你挺能说,原来你不是闷,是分对谁。” “也是,碰见了这么一个大美女,就连不会谈恋爱的唐艺也兴奋了。” 我看看她明显酸溜溜的语气,边找地方坐下来边回道:“好吧,我承认是挺高兴的,不过那是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一个亲人存在的真心高兴。”妙书斋 “唐馨的父母是我亲人,也是我救命恩人,当年如果不是我二伯救了我,教会了我自保的本事,我恐怕早就被人害了。” “可也是因为我的关系,牵连了他们,原本他们在八亩庄园生活的很好,可就因为帮助了我,他们不仅家园毁了,也因此丧命。” “ 我对二伯一直心存感激,更觉得愧疚,可是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还能怎么样,现在突然知道二伯还有后人在世,我自然是高兴。” 听到我的话,黄李楠笙沉默了会,才又气道:“明明是你一个劲的盯着美女看,快活的很,还摆大道理,搞的我很幼稚似的。” 我忍不住一乐,“你是不是听了寺院老僧人的话想多了,我都说了跟唐馨是亲人见面的高兴,难免多说了几句,你吃什么醋。” “谁、谁吃醋了!”黄李楠笙立刻脸红耳赤,过了会气鼓鼓的说道:“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懒得跟你说了。” 我笑道:“真是一棒子打翻一船的人。”说完我往唐馨离开的方向看看,没见她回来。 黄李楠笙神情失落的说道:“刚刚我的确是觉得自己好像多余的,那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你们两个有说有笑,男才女貌跟副画似的,又聊得来,你们说的事我也听不懂,说不上话,就觉得你们两个很适合呢。” 我无奈笑道:“原来你不说话是在那胡思乱想,想了那么没边儿多没影儿的事,我跟唐馨是刚见面吧,你说不上话是因为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你没经遇过。” “一样回事,你要说起你跟我的事,唐馨也是不知道。” 黄李楠笙看看我,“那你跟唐馨介绍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是你未婚妻呢?” 我愣了下,然后有些难为情的回道:“佛门清净之地啊,没必要强调这个吧。” 黄李楠笙一点头,“行,那现在不是不在寺庙里吗,等下你就跟她说。” 我无奈道:“行行行,等下我就跟她说这是我未婚妻,要是再问起来,就还得提到怎么稀里糊涂睡到一起去的……” 我也就是顺嘴一说,说完我俩互相瞪眼看看,然后都各自扭头看向别处,我转移话题说:“她是不是走有一会了,不是说不远吗,怎么还没回来。” 黄李楠笙说道:“担心就过去看看呗。” 我起身,“这林子厚岔路多,她也不熟悉,我过去看下,你在这不要动,等下就回来。” 黄丽楠笙哼了声,“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动。” 瞅瞅她还气鼓鼓的模样,我心说我说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现在我说什么她都生气。 我寻着唐馨离开的方向走去,路上果然也看到分叉路,有的有指示牌,我看看上边路线分布,并没有标记有温泉,倒是提醒有断崖,心想唐馨应该也看过指示牌,应该原路返回才对。 可我看看周围并没有人影,又在附近找了下,仍是没有找到,这时无 意看到不远处垂下的树枝上挂着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 我忙走过去扯下,细看那布条认出正是唐馨衣裙上的装饰,心下不由得有了丝不安,按理说这个位置离我跟黄李楠笙停留的地方并不远,唐馨往回走应该能原路返回。妙书斋妙书斋 要是发生什么危险,她大喊的话我们也能听见,可是就是人不见了。 想着说不定错过去人回去了,我急忙原路返回,然而,让我更加心慌的是,黄李楠笙竟然也不见了。 我又开始在附近周围边呼喊边急忙寻找,可依旧是没有回应,黄李楠笙的脚受伤了,根本走不远,而且也不应该自己乱走。 眼看太阳开始西沉,而两个女孩就这样莫名消失不见,我翻遍了周围也无果,手机又没有信号,冷静下来想到的就是赶紧找人救援。 如果说她们真的是走失,晚上在林子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我想到山下的保安亭,也顾不上哪条路,就急忙往山下方向赶。_d 第661章失踪的女孩们 事实上我在下山途中经过一个警卫室,可是警卫室里堆满了杂物,门是锁着的根本没有人。 所以我还是不得不一路摸索着,在天黑下来总算是到了山脚下,找到了之前经过的那个保安室,我急忙推门闯入。 正坐在保安室里吃着方便面看电视的中年大叔吓了一跳,立刻转头惊愣的看着我,嘴边还悬挂着长长的几根泡面。 我忙说道:“和我一起的两个女孩在山里突然消失不见了,我只能赶来这请求搜救队赶紧进山搜救。” 保安大叔赶忙把泡面吸溜嘴里,起身边搬椅子过来边说道:“你先别着急,先坐下来慢慢说下情况。” 我急的什么一样,可他不紧不慢,我急切说道: “两个人中一个脚踝受了伤,根本不会走多远,会突然不见或许是被什么人带走了,而且现在又是黑天,我没办法不急。” 保安大叔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按着我坐下来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冷静下来具体说一说,说不定就找到她们消失的原因了,再说只有了解了我才能汇报。” 我只能努力镇定下来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保安大叔公式化的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抬头问我: “首先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我有些坐不住了,“这重要吗,现在不是应该赶紧联系人上山搜救吗?” 保安大叔说道:“你看,大多数像你们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感情不和,女孩赌气自己走开的,如果是这种情况,她们都会想办法下山,说不定已经从别的路口到山下了。”妙书斋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理解,难道我说了事情发生经过,他认为我们是发生了矛盾才会闹成这样的?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情感纠葛。”我强调说:“一个女孩受了伤,是不可能自己走下山的。” 保安大叔挑了下眉,“那你有没有在附近的那个悬崖边找下呢,有的女孩想法是比较偏激的,或者是心里受过创伤,上山本来就是为了告别的。” “这样的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搜救队满山寻找,最后在悬崖边发现了遗物,还有遗书。”m.. “她们没有什么理由会想不开。”我起身,觉得现在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大叔,帮忙联系下搜救队,我自己说明情况。” 保安大叔摇摇头,边去打电话边说道:“年轻人,除非是她们自己出现,不然没用的。” 我正想着他的话,这时转头看到门口通告板上竟然贴着很多张寻人启事时候,走上前看着 ,就见寻人启事上照片里都是年轻的女孩,而且有的寻人启事泛旧,失踪时间已经有三四年了。 我按照时间看,最近失踪的女孩就在上个月,一个叫陶玉亭的女孩,寻人启事还挂在这,显然是至今还没找到。 我问道:“除了这些失踪女孩,还有别人吗?有找到的吗?” 保安大叔放下了电话,转头看向我这边,说道:“当然有,雾云山山高地形复杂,每年都有很多上山到寺院上香的游客,下山时候就会像你们一样,走走别的路。” “有些人总是不去看路标指示牌,结果就走走就不知道走哪去了,幸运的话,很快就会被人找到,也有过了两三天自己走下山的。” 我示意的指指通告板,“所以这些女孩都是没找到的,为什么都是年轻女孩?” 保安大叔回道:“女人的方向感和应变能力一直都比男人差,这是有科学数据证明的,可是女人即使清楚这一点也不会重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司机,马路杀手。” 他看向那些寻人启事,“这雾云山虽然景色优美,但是也有一些危险的领域,谁知道这些可怜的姑娘遇到了什么危险呢,可是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能找到。” 这时外边亮起了旋转车灯灯光,保安大叔往窗外看看,说道:“救援队来了,你和他们说吧,希望你能很快找到你的朋友吧。” 我点了下头急忙走出屋门,和救援队队长做沟通后,一行人计划好搜寻路线,我便跟着一起上山搜寻。 然而,三个多小时的寻找之后依旧是毫无线索,或许是之前在保安室看到那些寻人启事,所以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搜救队只能要撤离了,说会继续寻找,而我知道很快两个人的寻人启事会贴在通告栏,然后会一直贴着。 在下山时候我心思沉重,明知道两人失踪不寻常,没有线索又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这时我隐约听见细微的哭声,不由得停下来,仔细听的确是女孩的哭声。 想到有可能是黄李楠笙或者唐馨,我忙看向前边救援队,可是一行人已经走远,我只能转头循着声音找去。 越往前走声音也越清楚,直到我走出林子看到前边空地上,隐约一个女孩的身影蜷缩坐在地上,埋头低声哭泣。 虽然只有月亮光影中些微的光亮,不过我立刻认出那并不是黄李楠笙,也不是唐馨。 我往前走去,试探的轻声询问:“你好?你需要帮助吗?” 女孩没有回应,依旧是低泣着。 我越走近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走 失的女孩,而是徘徊在此处的一抹幽魂。 果然,女孩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我,她的双眼垂泪,脸上满是刀子割裂一样的划伤,额头上也一个大血窟窿。 她没有动,看着我悲声道:“你真的会帮助我吗?我想回家,我真的太疼了,这地方又黑又冷,我很害怕。”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能离开这里,也没有人来找我。”妙书斋 我心下叹息,看来她徘徊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不过细看下我渐渐认出,这个女孩不正是之前在通告栏上看到的,那个叫陶玉婷的女孩么。 我说道:“你叫陶玉婷是吧?” 女孩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说道:“我看到过你的信息,大家都在寻找你,你是迷路自己走失的?” 陶玉婷双手环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摇头说道:“我被一个和尚追赶,他是个坏人。” “和尚?”我忙问:“你是被人追到这里的?”_d 第662章疑犯和尚 根据陶玉婷讲述道,那天她是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自己才一个人来到了雾云山散心。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又走了小路,很快就找不到了主路。 然后一个体型微胖的和尚出现了,他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得知陶玉婷找不到路,主动提出带她走捷径上山。妙书斋妙书斋 毕竟陶玉婷也知道山上有座寺庙,所以遇见和尚也不奇怪,而且在这行人很少的地方,遇见僧人要比碰见陌生男人更让人安心。 所以陶玉婷恭敬的道谢,跟着和尚身后往前走去,然而她哪里知道,被他信任的僧人,才是最危险的豺狼,而所谓的捷径,其实是将陶玉婷引向了死亡。 是在发现前边是一片断崖,没有路了,陶玉婷才发觉到不对劲,她看看前边,再看看周围,疑惑的询问道:“大师傅,这里没有路了。”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陶玉婷回过了头,却见那和尚一改之前和颜悦色的模样,而是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笑。 陶玉婷立刻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不由得后退,而和尚一脸淫笑着,张开了两手扑了过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陶玉婷记忆很混乱,只记得醒来后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悬崖边,而她全身都疼,没办法走下悬崖去,所以只能等待着别人来寻找她。 但是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求求你带我回家吧。”陶玉婷脸上两行血泪,哭道:“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再生气了,我答应他们会复读,以后好好学习,不会再到处乱跑了。” 面对这个年轻的女孩悲泣,我沉默着,虽然心疼惋惜,但是她只有想起那段最痛苦的记忆,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才不会继续徘徊在这死亡地痛苦着。 沉默了许久,我说道:“很抱歉,我能帮得到你的,就是将你最后告别的话带给你的亲人。” “告别?”陶玉婷看着我,过了会哽咽问道:“我是……已经死了吗?” 我叹口气,点点头,低声回道:“他没有放过你,而且我想他还在欺骗伤害别的女孩,我会抓到他的。” “虽然会很痛苦,不过你应该想起来,这样你才能真正的离开这里得到解脱,不用再重复循环着死亡的过程。” “原来我已经死了。”陶玉婷哭泣道:“我才18岁,虽然我没有考上大学,但是我的人生不该就这样结束了啊。” 她又埋头在肩上哭泣着,我除了沉默守在一边,别的也无能为力。 陶玉婷哭泣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自自语道: “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没错,我还清楚记得自己一直向下翻滚坠落,有多少次磕到断崖上的石头,真的好疼啊。” 陶玉婷似乎想到的越来越多,她身体颤抖着,嘴里不停说道:“我记得他说道要带我去哪里。” 我忙追问:“他有说出是什么地方?” 陶玉婷努力的回忆,“好像是说道什么美人窟,他扑倒我,手在我身上乱摸,脸也凑过来,我只能挣扎,不停的挣扎,然后推开了他,我太害怕了,知道逃不走,所以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陶玉莹想到了一切,她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成死亡之前的模样,并有星星点点的莹光从身体中飘出旋转而上。 我知道她要离开了,说道:“很抱歉让你回想起那些可怕的记忆,不过你解脱了,以后也不会再痛了。” 陶玉莹看看自己身体正逐渐变得轻盈而透明,她急忙看向我说道:“请带话给我的父母,离开时候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是个失败的女儿,他们是优秀的父母,让他们不要为我太难过,我爱他们。”m.. 陶玉莹的话音随着身体的消失也消散,夜风拂过,悬崖上恢复了沉寂。 我心下暗自为这个年轻的女孩遭遇不幸而惋惜,可事已至此,就是将死者最后的声音传递给亲人吧。 而从陶玉婷这里我也得到了关键的信息,她提到的那个和尚,或许是假扮的,而且应该不是一次对一个女孩下手,说不定那些失踪的女孩,都和他有关系。 还有美人窟是什么地方?唐馨和黄李楠笙是不是也被带到了那里? 我只能先下山再顺着线索去找,下了山也再次来到了保安室。 正在打盹儿的保安大叔惊醒,看着我认出后,边打着哈欠边说道:“知道你着急,年轻人也胆子大,不过山上白天里路都不好走,黑天更不要到处乱跑。” “你看,搜救队那么多人都出动寻人还没有找到,你一个人满山乱跑也无济于事。” 我问道:“大叔,您有没有听说山上有一个和尚在害人?” 保安大叔愣了愣,过了会转头作势去寻找烟和火机,边说道:“你不要乱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能害人,更不可能跟姑娘扯上关系。”.. 我说道:“我没有说那和尚和失踪女孩有关系,看来您果真是知道的吧。” “发生了这么多的失踪事件,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找不到,那和尚或许并不是真和尚,但是靠着假冒出家人的身份再继续挑女孩下手,我的朋友不知道正遭遇什么危险,如果大叔你还继续隐瞒不说,那我只能怀 疑你也是疑犯。” 保安大叔嗨了声,说道:“我不是隐瞒,可这事关系到雾云寺院名誉,哪能乱说,而且寺院得知此事后,已经戒严僧人下山,还有和尚在山里出现的话,那肯定就是假冒的。” “我已经这岁数了,安排在这说实话,就是个养老的地方,实在是不想找麻烦,还找不到人你就去报案还是怎么的,在这真帮不上别的。” 我一阵无奈又气闷,说道:“难怪了,这佛门清净之地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山上的警卫室成了杂物间,张贴失踪信息的通告藏在屋里,负责安保工作人员占着位置不作为。” “这些安保工作都形同虚设,所以恶人敢借着佛的名义犯罪,不觉得很过分吗?大叔,穿着这身衣服在这养老,发生事情了不积极处理还故意隐瞒,事不关己就可以不理会?如果那些失踪的姑娘有一个是你女儿呢,坐在这里还睡的踏实吗?”_d 第663章山中守株待兔 我摇摇头,转身扯下通告栏上贴着的,陶玉婷的寻人启事走出了保安室。 其实按照年龄来说,我一个晚辈不该说教人家,可是发生这些事多半是安保人员不作为的责任。 想到陶玉婷那样凄惨的模样,还有唐馨和黄李楠笙下落不明,我这心里如何不生气着急。 我刚走出保安室心想着该怎么顺着线索往下寻找,这时不远处投来的灯光晃了几下,我抬头看去,一手挡着刺眼的光亮,灯光暗淡些才看清那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一开一合走下来一个人,我也迎着走上前,就见眼前是个年轻男子,他先开口说道:“我问过保安,听说你也在找唐小姐。” 我打量眼前的人,又看看那边停着的豪车,想起之前听唐馨提到过,说山下有车等她,说不定说的就是这辆车了。 果然,男人接着说道:“我是薛老板指派给唐小姐的专属司机,我叫陈志。” “唐小姐上山之后一直再没下来,也联系不上,我从保安那听说你见过唐小姐?” 我点点头,“是一起下山,只是途中发生了点意外,我朋友和唐馨唐小姐一起失踪不见了。” “而且类似的失踪事件已经不止一两件,我找到的唯一线索,是有个假冒和尚隐藏在山中袭击落单女孩,恐怕和这件事有关系。” 陈志眉头紧皱,“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也担心会是这样。” 我看着陈志的反应,显然关于和尚的事情他也清楚些什么,所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志看看车那边,“到车上坐下来说吧。” 于是我跟着陈志上了车,毕竟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去体验豪车座椅的舒适感,一上车我就急忙追问。 陈志说道:“是我姑家表妹,就在今年春天跟着家人上山礼佛,年轻人不定性,对寺院也不感兴趣,就独自四处走走。” “她并没有迷路,但是在林子里也碰见了个和尚,和尚跟她说雾云山有个天然溶洞很神奇,而且溶洞里常年有很多萤火虫。” “我表妹听信了他的话,立刻来了兴致,就主动请求和尚带路,哪想到和尚领她去的地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岭,也幸亏我表妹一直学习防身术。” “所以在发觉到那和尚图谋不轨的时候,我表妹先放倒了他然后逃走了,回去后她说起自己被袭击的事,但是诚心信佛的姑父姑母,并不相信表妹的话,而且认为她拿僧人开玩笑不应该。” “所以表妹一气之下不再说起,也只跟我聊了这件事,而且非常清楚的说出那和尚的容貌样子,因为那人脸上有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额头上一块黑色的带长毛的痣。” “我建议她把这件事反映给派出所,以免有别的女孩也会遇到相同的危险,可之后听表妹说跟随派出所同志到寺院中看过,并没有找到那天见到的和尚,因为这件事,寺院也戒严不许僧人随便出山门。” “我以为这人应该没有胆子再出现,可是现在唐小姐突然失联,我很担心会不会跟我表妹那时遭遇的情况一样。” 我心下叹息,既然明知道山上接二连三失踪事件发生,而且还有女孩亲身经历危险并且目睹罪犯容貌,事情依旧没有得到重视发展到今天,真是让人唏嘘又生气。 失踪的事情还在发生,寺院也自证了清白,可是这人一天不抓到,就是毒瘤一样危险的隐患。 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那个假冒和尚,才能确定究竟黄李楠笙和唐馨是不是被他掳走,既然保安还是搜救队都指望不上,那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我和陈志很快达成共识,我俩研究了下,既然这个和尚专挑落单的年轻女孩下手,那就用这样的方法来引蛇出洞好了。 这也是唯一一个无用可用的办法了,可问题是短时间到哪去找这么个女孩来,而且会愿意冒险呢? 陈志从车上拿出一个小皮包和一把太阳伞,看看我说道:“这包里装着的是唐小姐的备换衣服,或许正用得上。” 我看着陈志从包里拎出的一条裙子,很快明白了陈志的意思,张了张嘴,可是又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于是活了23年的我,人生头一次穿上了女人的裙子,因为我俩要有一个人装扮起来冒充落单女生,而两相比较身材身形,也只有我能穿得下这身裙子。 虽然我的三观受到严重打击,可是为了寻找到黄李楠笙和唐馨,我只能放心自尊心。 于是第二天我一个人,穿着唐馨的裙子,撑着碎花的太阳伞坐在林子里,这里是黄李楠笙她们失踪的附近,我在别处转过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这里,然后守株待兔。 知道陈志也是埋伏在附近等待着,我也没有十分警惕,低头心想着这么等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个结果。 如果那假冒和尚一直不出现,那这个方法也就不奏效,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阿弥陀佛,这林野之地人烟稀少,女施主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我心下顿时一震,随后一喜,想不到这野和尚竟然真的出现了。 我没有动,因为太阳伞挡住了大半身子,所以从后背应该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我还不确定这和尚是不是也有同伙埋伏在附近。 我没有回应,脚步声走近,和尚又询问道:“女施主是有什么伤心事,还是身上受了什么伤?” 在他走近前我也微微转身些,故意用伞挡住他视线,我也顺势转头往和尚来的方向看看,并没有见到什么别的人。 和尚语气和缓安抚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愿说贫僧便不再问,只是在此相遇施主就是与佛门有缘,来到佛山不妨放下烦恼,礼佛净修。” “贫僧正要回寺院,又不能放心留女施主一人在此,不知女施主是否想要上山随众修心?” 我心下冷笑,心说早知道寺院的僧人戒严不下山,他这假和尚还装的有模有样,说的头头是道,果然是打着礼佛的名义骗人。qQxδnew.net 陈志按兵不动,想必也是在等待着这和尚露出真面目来。 第664章抓住疑犯 为了不过早被和尚察觉到异样,所以我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示意的点了点伞并起身。 和尚做出个请的动作,先带路往前走去,我跟在后边,伞沿压的很低。 这时听他询问道:“女施主是香客还是来雾云山只为游玩呢?是和同伴走散了?” 我心说他明显是在打探底细,这样一直不说话肯定会觉察出异样,可现在又没见他有什么行动。 我尽量学着女声嗯了声,稍稍抬高伞沿看去,只看到和尚光秃秃的后脑勺,一身黄布褂子,百纳鞋,看不到前边,所以不知道脑门上有没有带长毛的痣。 和尚说道:“这雾云山山是好山,就是地势复杂,不熟悉地形乱走的话很容易就走丢,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山里乱转很容易发生危险的。” 我清了清嗓音,问道:“会有什么危险?” 似乎是听出动静不太对,那和尚回头看过来,可也只能看到细碎小花的伞面而已。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女声传了来—— “唐艺,你到底跑哪去了?!” 我一愣,听出是黄李楠笙的动静,急忙抬起花伞,而那和尚也看到我,顿时愣住,下一刻转头就跑,随后陈志就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奔着那和尚就追去。 陈志去追和尚,我则是丢开了花伞寻着动静急忙去找黄李楠笙,等远远看到那边站在石头上的黄李楠笙时候,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忙赶过去。 而越靠近我也越看清楚了不对,脚下也逐渐放缓,然后停了下来。 黄李楠笙回过身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过来,“唐、唐艺?你这什么打扮?!” 我看着她,叹口气,“先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黄李楠笙是生灵,也就是魂离体外的情况,还好不是鬼魂,否则就意味着黄李楠笙已经死了。 之前黄李楠笙就因为别的亡魂,身体被抢走占用,她自己的魂灵则可怜的蜷缩在座椅上打盹。 可现在怎么又会离魂了呢? “我说的么,我怎么会这样轻飘飘的了,原来和之前一样。”黄李楠笙笑着说道,那样子看上去还挺开心。 我打量着黄李楠笙,心说难怪之前就隐约觉得换李楠笙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她这是魂魄出走了自己根本不知情啊。 而且她现在待着的地方,正是之前找不见她的地方,而且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黄李楠笙瞪着我,”还我什么情况,你让我在这等你说等下就回来,我等多半天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跟那位唐美人下山去了,把我忘在这了。” 看到她这样子,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找到她就能问明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忧的是她遭遇了什么,身体搞丢了,魂出体外回到了这里。 我问道:“我走后是不是有谁来过了?” 黄李南笙惊讶看看我,“你怎么知道,是来了个男人问路,问我雾云寺怎么走,能不能带个路。” 我问:“所以你跟他走了?” 黄李南笙回道:“我脚这样了怎么走,碰见人家问路又不能不理,就跳起来到那边给他指路……” 黄李南笙伸手指过去,随后陷入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问:“之后呢?” 黄李南笙回过神儿,放下手看着我,“然后那男人就不见了,我坐在这继续等你们了。” 我直言说道:“在这雾云山两三年里,接二连三发生过很多启年轻女孩失踪事件。” “你和唐馨都是突然失踪找不见,我下山找救援队寻找你俩,也是这时才了解这件事,而且得知山里常有一个假冒和尚出没,袭击落单女孩。” “就是为了寻找你们下落,我才弄成这个样子,就是想着能不能引那个可疑和尚出来。” 黄李南笙吃惊的看着我,“我没有碰见什么和尚啊,也一直坐在这没有离开过啊。” 这时脚步声带着拉扯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去,就见陈志拽着被落着的那和尚走了过来。 陈志手上一用力,那和尚踉跄了几步摔在地上,疼得嘴里哼哼唧唧。 陈志怒声道:“人是抓住了,但是不承认。” 我也仔细打量那个和尚,他的额头上并没有长有长毛的痣,而且跟陶玉婷描述的那个和尚也不一样。 和尚生气的看着我俩说道:“窝弥陀佛,两位施主为什么对贫僧这般对待?” 他刚一开口,一边的黄李南笙突然指着他惊呼道:“就是他!我认得这声音,没错,问路的就是他,可那时候他并不是这个样子!” 陈志看不到黄李南笙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而黄李南笙的呼声也让我确定了这就是和黄李南笙失踪有关的假和尚。 所以我看着和尚说道:“你佛号都喊不准,还敢装模作样冒充僧人,看来你们是团伙作案,那些女孩被你们弄哪去了?” 和尚立刻说道:“施主说的话贫僧听不懂。” 陈志气的上去就踹,“还敢装,说,唐小姐在哪?!” 那和尚倒在地上痛呼,“你们如此对待僧人,罪过罪过!” 我说道:“要揭穿你假和尚身份很简单,拽到雾云寺就知道了,僧人最基本的是会念经,即使你不是雾云寺僧人,要是经都不会念,看你这假和尚还能装的下去?” 僧人明显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下,说道:“贫僧刚入佛籍不久,施主怎敢对出家人怀疑。” 陈志上去又是几脚,“你这满口是佛不干人事,别侮辱佛门了,跟我走,我看你招不招!” 陈志扯起假和尚往山下走去,我留在原地,看着独自凌乱的黄李南笙,显然她是都想起来了。 黄李南笙已经慌成一匹,“原来他是假和尚,我想起来了,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打晕了,难怪会有点奇怪,我现在又灵魂出窍了是吧?” 我点点头,“所以你也不知道你身体被带哪去了?” 黄李南笙叫道:“我就记得我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啊,怎么办,这混蛋到底把我身体弄哪去了?” 我思量了下,“这是挺糟糕,但也是好事,我有个办法能找到你身体,说不定也能找到一起失踪的唐馨。” “你果然还惦记着她。”黄李南笙焦躁道:“不管啦,赶紧把我身体找回来!” 第665章天灯寻影踪 我想到的办法,就是借用下魂镇的孔明灯,来寻找黄李楠笙的身体,那么找到的地方,也应该是失踪女孩的所在地。 黄李楠笙的生魂在这,这雾云山又是非常有灵气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做驭镇术非常适合。 我在寺院找来了个文昌天灯,择雾云山龙秀之地,在天灯上写上黄李楠笙的八字之后,我看看黄李楠笙,问道:“你确定你的八字没有说错?” 黄李楠笙立刻回道:“当然,我自己的我怎么可能记错。” 我点点头,“没有错就好,如果信息不准确,是找不到你的身体的,而且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准备好了吧?” 我说完手上刚要起诀,而黄李楠笙大叫了声,“等下,等下。” 我手上动作停住看着她。 黄李楠笙有些心虚,“我再想想啊,也许,生辰上再加两年。” 我一阵无语,改过生辰后再问一遍,“这次确定了?” 黄李楠笙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这次真的确定了,没有错。” 我说道:“所以之前你是故意隐瞒了年纪,其实大我三岁是吧。” 黄李楠笙心虚一笑,忙说:“我也没故意隐瞒,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更年轻些,在外边更不愿意说自己真实年龄啊。” “再说大三岁又怎么样,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多好。” 我笑了笑,“我也没说在意那个。”话落手上起引魂诀,牵引黄李楠笙的生魂一道光的落在天灯上。 看着天灯徐徐升起,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看走过来的陈志,陈志先说道: “祈福是没有用的,你要找的女孩需要的是营救。” 他以为我在放孔明灯为寻人祈祷,不过我也没过多解释,问道:“那个和尚送去派出所了?招了吗?” 陈志说道:“有个地方更适合他,没一会就全说出来了,他假扮和尚的确是为了欺骗单身女孩,把她们骗到断崖上然后动手击晕。” “断崖附近隐藏着一根锁链,通过滑道很轻易的就把女孩运到山下,山下有一辆车接,不过他只负责把人弄下山,真的不知道车把女孩带到哪去。” 我问道:“所以你来是找那条锁链?” 陈志点点头,“费了这么半天劲,线索不能就这样断了,我要找到锁链那边去,看能不能找到那辆车。” 我说道:“这些人果然是有组织的,而且很有隐蔽性,和尚被抓那边肯定已经听到了动静,不会等着你去抓。” 陈志说道:“我也想到了,不过终归要试试。” 我说道:“倒还不如试我的办法更稳妥,走吧,我正好需要借你车走这一趟。” 于是我和陈志立刻下了山,他开着带着我,追着半空中飘远的天灯。 路上陈志忍不住询问:“你说的办法就是这个?那不就是个孔明灯吗?” 我简单说道:“那不是普通的孔明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唐小姐她们被困的地方了。” 陈志显然是不能理解,转而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和唐小姐是什么关系,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也从没见过你。” 我回道:“唐馨小姐是我二伯的女儿,也是在山上巧遇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陈志说道:“只知道唐小姐养父母已经不在了,没听说还有别的亲戚。” 我也如实回答:“在没遇见她的时候,我也并不知我二伯有后人尚在。” 虽然没有实际的亲人血缘关系不过在这世上,但我和她的确是唐家仅剩的唐姓二人了。 陈志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亲人见面,久别重逢,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 我叹口气,“我也很遗憾,希望唐小姐没事吧。” 这时远远看到天灯渐渐下降,等我们赶到陈志停下车,就见天灯落在了一栋楼楼顶,消失不见了。 再看那栋楼,楼顶挂着偌大的牌子,金边儿的几个大字,“瀚金城商务会馆,整栋楼也霓虹灯点缀,富丽堂皇,一看就是高档休闲场所。 陈志吃惊低语道:“怎么会来到这了?” 我问道:“你知道这是哪?” 陈志回道:“泰坞最大的浴都,也是很多大老板大金主的休闲中心。” 我心说原来是洗浴中心,既然天灯落在了这里,也就是说黄李楠笙的身体就在这里,难道说跟那些失踪女孩也有关系? 我想到什么问道:“你知道美人窟是什么?” 陈志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说道:“我想我得先打个电话。”他说着拿起一边手机下了车。 我看着陈志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然而他应该是忘记了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所以那边拨出电话号的时候,车载屏幕上立刻显示了“老板”字样,我有意无意的看了眼。 我看看外边陈志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这时电话已经接通,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人还没找到?既然是你放跑的,就马上把那贱女人找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没一会蓝牙断掉,那边陈志边看向我这边边对电话里说着什么,我心下想着通话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德隆山的大老板薛德隆了。 早想到唐馨和薛德隆之间关系会不简单,不过刚刚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对唐馨并不友好,而且还有限制着她自由的意味。 过了会见陈志回来,我忙收起思绪,陈志上了车后并没有提到电话的事,而是说道:“唐小姐不会在这个地方,老板让我回去了。” 我问道:“你怎么那么确定,我想我的办法不会出现差错,即使唐小姐不在,我朋友也一定在这里,我还是要进去找一找的。” 陈志说道:“正因为这里一般人进不去,而且这里的老板身份特殊,跟我老板也有交情,所以才确定唐小姐不可能会在这里。” “你朋友的话,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那道门你连迈都迈不进去。” 看来这所谓的商务会馆里边果然是不一般,陈志只说唐馨不可能在这,但是没有否定那些失踪女孩一定也不在这。 我看着陈志,沉默了会直言问道:“你现在是认为,唐馨唐小姐不是失踪,是自己藏起来的是吧?” 第666章混入会馆 要知道,唐馨突然失踪,在短短的时间里黄李楠笙也突然失踪,那么带走两个人的只能是两个人作案。 可是我觉得奇怪的是,除了我之外四个人活动的话,只有唐馨留下了衣服上的配饰唯一痕迹。 毕竟唐馨可是在我二伯唐泉身边长大的,学习了风水学识,我二伯不可能不着重交给她自保的本事。 黄李楠笙都消失的了无痕迹,而有能力自保的唐馨却留下了一根饰带,现在看来,就像故意让人认为她是被掳走的一样。 薛德隆的电话更确定了我的猜测,所以我这样直截了当的询问时候,陈志显露一丝意外之后很快就恢复平静,并没有否认我的问话。 我大概想到了唐馨的处境,才会选择这样做,不过知道她没有事我多少放心了些。 这时旁边的车窗玻璃被人敲了几声,转头看去,就见一张方正大脸正凑近车窗跟前,笑嘻嘻的模样。 陈志摇下车窗先笑着打招呼说:“宋老板好。” 被称为宋老板的男人先点下头,然后打量我后说道:“我以为车上薛老板呢,小陈啊,你这是来办事?” 陈志客气笑回道:“也没什么大事……”他看看我,想到什么再看向宋老板问道:“宋老板刚来?” 宋老板笑回道:“可不是刚来,平时忙的什么似的,这不是总算得点空过来放松放松么。” 陈志忙说道:“这位是我们老板朋友,派我带过来娱乐下,可我刚接到电话有事,能不能麻烦宋老板帮忙照顾下。” 宋老板立刻明白的笑回道:“好说啊,陶老板的朋友那就是我老宋的朋友啊,这小兄弟就交给我吧,你该忙忙去。” 笑说完他兜里电话震响起来,宋老板拿出电话示意的晃晃,就去一边接电话去了。 陈志忙看着我小声说:“这个人叫宋峰,干房地产的,你跟着他就能进去了,我能帮的只能到这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外一出了事,跟我跟陶老板都没关系。” “我明白,不会连累到你们。”我点点头,知道他已经尽力,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道声谢转头正要下车。 陈志又小声交代了一句,“这商务馆的老板是个狠人,最好是不要闹出大动静惊动她。” 陈志是好心提点我,我应了声下了车,那边宋峰也打完了电话,陈志笑打了声招呼后便开车离开了。 宋峰这个人嗓门大又愿意笑,一看就是豪爽的性格,不等我说话,就一伸手哥俩好的勾着我肩膀顺势往会馆大门走去,哈哈笑说道: “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跟陶老板结交的?” 我应付回答:“也不算深交。” 宋峰另一巴掌一挥,“没事,什么深交浅交的,我这人就愿意交朋友,今天宋哥安排你了。” 宋峰这大嗓门一嚷嚷,隔着十万八千里恨不得都能听见,震得我半边耳朵嗡嗡的响,会馆门口的服务生早就注意到这边动静,刚走近两人就笑呵呵的打招呼边拉开门做请的动作。 “宋老板有些日子没来了,里边请,里边请。”门口大厅经历迎上来热情打招呼,边往里引路。 宋峰哈哈笑着,“可不是,最近忙啊,时间长不来还挺想晓翠的,今天在不在?” 大厅经理笑说道:“宋老板来了晓翠肯定在,就算不在班一个电话也得马不停蹄的赶来。” 这话宋峰很受用,笑说道:“还是李经理会说话,一切老规矩,还有我这小朋友,李经理给安排个合适的。” 大厅经理看向我,笑说:“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 宋峰想到了什么补充了句,“安排个最好看的啊。” 大厅经理笑回道:“好嘞。” 宋峰一脸满意。 我一开始没明白宋峰让大厅经理安排什么,不过听他最后说要漂亮的,我心下才知道,这是让给安排个美女陪着。 也不知道被安排的姑娘,是不是失踪女孩里头的一个。 不过从刚刚对话和这里人的态度来看,宋峰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还是大金主,借着宋峰这关系,我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要知道这会馆从外看气派,进到里边更是富丽堂皇,超乎想象的档次。 而且大厅里休闲区坐着的,还是进出的,都是西装革履,抽着雪茄戴着金表,一看不是富豪也是有身份的。 就算宋峰显得粗鲁吵闹,但是人家财大气粗,到这来就是贵宾,要是没有搭着宋峰,我才是这里格格不入的。 所以也难怪陈志会说,凭我自己门都迈不进来了。 接下来宋峰轻车熟路的带着我洗浴,泡露天温泉,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是spa。 在贵宾房里宋峰躺好边笑说:“小兄弟怎么样,我这照顾的还行?” 我客气笑回道:“多亏了宋哥关照,要不然哪能有这么享受体验。” 我心想的这宋峰真的是热情过度,搞得我根本脱不开身,我来这可不是享受来了,正心急黄李南笙的下落。 宋峰哪有所知,听到我的话正笑得开心,说道:“这刚哪到哪,等下美女来了,这小手给你浑身那么一按,那叫一个舒坦。” 我知道宋峰对这里熟悉,有心打探,所以试探问道:“宋哥,刚刚你说让安排个最美的美女,我还真挺期待究竟有多美。”Qqxsnew.net “听说这地方有个美人窟,光听名字就让人心动啊。” 我故意露出向往的神情,宋峰却是愣了下,脸上的神情耐人寻味,掩饰的咳了咳。 他往门口看看,才低声说:“你说的地方,那里的姑娘不会上来,她们只在下头。” “下头?”我没明白。 宋峰一根指头往下指了指,点点头,“你是从陶老板那听说的吧,陶老板来了就喜欢去下边玩,我不行,我家里有只母老虎,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见宋峰愿意说,我忙追问:“下边跟上边有什么不一样?” 宋峰嘴一咧,一脸贱兮兮的笑说:“那可大不一样,上边顶多找姑娘按按摩,最过的也就是摸摸屁股亲亲小嘴儿。” “可下边的就不一样了,下边玩的花花多了,你瞅来这的大多穿的人模人样的,其实心里头很变态,口味重着呢。” 第667章寻找美人窟 看到宋峰脸上笑得有些猥琐,我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原来所谓的美人窟,就是供有钱人以特殊方式发泄享乐的地方,而这些人对于顺从或者是上赶着贴过来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兴趣,能够让他们兴奋起来的,是反抗挣扎的女人。 也就是这样,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孩是被偷偷弄来了这里,沦为有钱人的玩物。 所以也难怪陈志给薛德隆通话后,那么确定唐馨不会在这里了,以薛德隆和这里的关系,薛德隆的女人怎么会被抓进这里来呢。 我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说究竟是什么人经营着这样的黑店,想到陈志提到的那个背景特殊的老板,便又从宋峰这打探问道: “这个浴都的老板是什么人呢,肯定不简单吧?” 宋峰收起了笑,琢磨了下,说道:“这里老板被称为红蜘蛛,背景深厚人脉广,没有人确切知道她的底细,但是敢在这闹事的人,无论是谁,下场只有一个。” 我看着宋峰。 宋峰看看我,然后眼睛冲上一翻,“晕,你连这都不明白?还能怎么样,但凡是得罪了红蜘蛛的人,一定会被搞没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不能出现,找都没地儿找。”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推开门,两名年轻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走在前边的先笑着打招呼说: “宋哥,真是不好意思,让宋哥久等了。” 宋峰一见到她立刻就眉开眼笑,顾不上我了,卜愣一下坐起来了精神,“晓翠啊,你瞅瞅,时间长没见又水灵了,快过来这边。” 被叫晓翠的姑娘也赶紧凑过去,柔软小手往宋峰肩上一搭揉着捏着,媚声细语,“宋哥是做大生意的,生活太紧绷这身上肌肉都僵了。” “等下晓翠给宋哥你好好按按,宋哥你也放松放松。” “就想着晓翠你这双小手。”宋峰脸上的褶子都笑抻开了,想到我赶忙说:“对了,把那小美女也介绍给我这小兄弟认识认识,这可是我老宋的兄弟,可要给我招待好了。” 晓翠看过来,笑说道:“呦,宋哥这小兄弟真俊啊,可欣,听到了吧,就算宋哥不交代,带来的人也要好好照顾着啊。” 宋峰很受用的一伸手往晓翠脸上捏了一把,“就你这小嘴儿甜,赶紧的吧。” 宋峰迫不及待的趴下来,而我早就脸红耳赤,看那个叫可欣的姑娘走过来冲我笑,我赶紧低声说了句,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先去趟洗手间。”说着我赶紧下地走出门,门一开一合宋峰喊了句“诶!硬了也没事,害什么羞啊!” 屋里笑声一片。 我心下骂了句这个精虫灌脑的东西,然后左右看看,选了人少的楼梯通口下楼。 宋峰现在忙着乐呵顾不上我,我正好抽身赶紧去寻黄李楠笙,就刚刚从宋峰那听来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所谓的美人窟是怎样的狼窝虎穴,更要尽快营救出黄李楠笙才行。 而且那些失踪的姑娘是否真的身陷地下牢笼也要确定,如果是这样,光鲜亮丽之下竟然干着这样龌蹉的勾当,那这地方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它翻过来! 虽然不确定美人窟的位置,不过宋峰说的“下边”,想必是地下的暗藏窝点,所以我往下走就是了,到了一楼便又寻找往下去的通口。 可是这里到处布置金光闪闪,墙上的水晶玻璃照着人影影绰绰,我连左右方向都分不出来了,仍是没找到楼梯通道之类的通口。 这时刚要拐过弯一眼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大厅经理,我急忙退回,转头看看身旁的门,便忙开门闪身钻进去,从微微开启着的门缝看到那个大厅经理走了过去。 之前跟着宋峰一起看到这个大厅经理时候,她一脸笑得比宋峰都喜庆,现在没有人了,脸上则是面无表情,就像挂着一张僵冷的面具。 这人简直是两张面孔,对着客人时候一个模样,转过头又另一副模样。 就在我盯着大厅经理的身影走过去的时候,这时突然身后传来异样响动声,同时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 我心下一惊,本能的抓起那手回身一转,就将身后人摔在地上。 没等对方起身,我已经单膝抵在他身上,并一胳膊圈住他脖子。 对方挣扎着一手拍着地毯,我借着门缝透过来的光亮瞅清对方是一个穿着一身浴衣的胖男人。 我心下想到反应过激了,见对方已经是憋的脸红脖子粗,便松开了手起身,那男人爬坐起来,捂着喉咙口咳嗽了几声。 随后那男人起身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喊道:“你什么情况?!” 我还想问他什么情况呢,哪想到这屋里黑隆冬的还有一个人,而且突然伸手过来我也是出于本能反击,现在打量眼前胖子,应该是也来这里消费的客人。 这时门就被推开,灯也亮了,我回头还去还好不是那个大厅经理,而是一个服务员,忙问道: “姜总没事吧?刚在外头听见很大动静。” 胖男人爬起边扯了扯散开的浴巾边愤怒说道:“你看我像没事?这就是你们安排过来的新人?” 那服务生看看我面露惊讶,随后赶紧把身后一个粉面男生扯过来,边解释道: “姜老板误会了,那位也是客人,应该是走错房间了,这个小夏才是安排给姜老板的。” 胖男人还在一脸不爽的嘟嘟囔囔,服务生赶紧推了小夏一把,小夏上前安抚,服务生也趁机向我做请的手势。 我心下也算是明白了,原来来这消费的有钱人,有的不光是冲着姑娘来的,有的还是冲着男孩子来的。 我也是尴尬走出房间,服务生赶紧把灯关了门也关好,门上挂着的牌子翻到“勿扰”一面。 服务生先客气问道:“客人,您是跟宋老板一起来的吧,您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我心说看来是有宋峰这方面,对方没有起疑心,便装着半醉说道: “真是不胜酒力,走错地方了,上边太无聊了,我要去下边。” 服务生明白的点头,“电梯在108房,刚刚是103房间。” 我心下暗惊,难怪会半天找不到通口,原来往下去的电梯是在房间里头! 第668章罪恶之窟 服务生走在前边领着路,我跟在后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到顺利来到了写有108号的标识牌的房间门口,服务生抬手轻敲了敲门,等了下没有听到门里有动静,便做出请的手势。 显然他是只能送到这里了,我点头示意了下伸手握住了门把手推门进了屋,走进屋转头看着周围的时候,身后的门也关上了。 这个房间也是间客房,除了布置的豪华,和之前闯入的103房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我试探的在房间四下转了下,寻找往下的通口。 这时叮的一声声响传了来,随着移动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就见床靠里头一端竟然缓缓移动开,平移到整张床横了过来,直到停下,我等了会,戒备的走近一看。 就见床底下竟然隐藏着一个楼梯,而且里边透出红色的亮光。 然后一个男人正走上楼梯,一边系着衣服扣子,摆正好歪掉的领带。 我让开路口,那男人走上楼梯已然又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润光彩,显然是刚刚享受完一场欢乐。 男人也是看了我一眼,哼笑了声走出了房间,等人离开,我看看那道楼梯,走了下去。 当我走下楼梯,看到的先是一条弥漫着红色光亮的甬道,并没见有人,于是顺着甬道往前走,是一道门,隐约听见门里传来声音,我试探的身手去推门。 就在推开一道门缝的时候,喧嚣的音乐声和尖叫声立刻扑面而来,光影凌乱,等门完全推了开,出现在我眼前的,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个氛围异样的夜场,舞池中扭动着一对对身躯,在晃动的彩色灯光中,一张张脸孔若隐若现。 大多数人正坐在一个高台前,高台上一个头发散乱衣不蔽体的女人跪在高台上掩面抽泣,脖子上锁着锁链,另一端撰在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手里,正冲台下的人吆喝着。 男人转头上前揪住女人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然后强行撕开她的薄衫都在一边,立刻引起台下一群人兴奋的口哨声,一些人开始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台上扔。 而除了高台上,上空一圈还悬挂着好几个铁笼,每个铁笼里头都关着一个女人,她们并不是笼中精心打扮的金丝雀,相反一团糟,像无助弱小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里边很狼狈。 而在整个夜场一圈,还有一个个隔间,每一道闪着光亮的水晶帘后边,都隐约可见施虐的画面,男人扯住挣扎的女人,有的在硬灌酒,有的按在沙发上施虐,甚至有的在挥拳头。 喧嚣的音乐声和笑声盖住了女人的哭泣和挣扎,这里简直是一场男人的饕餮盛宴。 虽然之前的探听让我有些心理准备,可是亲眼目睹之后,眼前的一切依旧是超乎了我的预想,一想到黄李楠笙所处在这种环境里正遭遇着什么,看到的每一个画面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难以压制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躁动声传来,我转头看去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黄李楠笙正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一个单间里扯出来,跟出来的男人一手捂着血淋淋的耳朵,看着愤怒挣扎的黄李楠笙,脸上却是变态的笑着。 我看着那两人把黄李楠笙拖进了一道门,立刻隐入人群,跟了过去。 黄李楠笙挣扎不开还在大叫着,“放开我,我要踢爆那狗东西的蛋!” 光头男人哼笑了声,说道:“这小娘们儿够辣的,连孙涛那个混蛋都降服不了,简直小野猫一样。”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也笑道:“谁说不是,之前跟死了似的,要不是老大说放着,早就拉出去埋了,谁知道又醒过来了呢,还生龙活虎的。” 光头男人邪笑:“不过越是这么有劲儿的那些老总越喜欢,所以老大看人的眼光错不了,小心点,这可是摇钱树。” 两人将黄李楠笙拖到一个铁笼前,就在一个去拉开铁门的时候,我也顺势而上,手上抹出的银针稳准落下,轻而易举的就放倒了揪住黄李楠笙的男人。 另一个听到动静刚转过头来,就已经被我旋飞一脚踢了出去,他刚要爬起,随后被我踹开的铁笼门咣铛一下撞在了他的脸上,一脸鼻血的男人往后咚的一下倒下,晕死了过去。 我这时才注意到晕过去的光头额头上有一块带长毛的黑痣,这让我立刻想到他一定就是之前在雾云山里骗姑娘的假冒和尚了,这也更加确定了被拐的姑娘果然都是被困在了这里。 黄李楠笙正泄愤的几脚把另一个踹晕,才转头看着我一笑,“我就知道关键时候你会来救我的。” 我左右看看说道:“现在还不算得救,关键是怎么出去,前边路很难走了,还有别的上去的通道吗?” 黄李楠笙想到什么,忙说道:“有人会知道,跟我来。” 我说道:“等下。”然后看看地上那两个男人,干脆扒光了只剩内裤,都塞到了笼子里锁上,拍照留念。 之后黄李楠笙带路,就在远离夜场那边的喧嚣,拐过条走廊后,黄李楠笙急的停下,示意的冲外边指了指。 我上前稍稍抬头,看到两个人守着一道门,正在抽烟说话。 黄李楠笙低声说:“有几个女孩就被关在那道门里。” 我明白的点下头,示意黄李楠笙别动,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正说话的两人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一个询问道:“干嘛的?” 我回道:“救人的。”同时前攻而上,冲拳而出,被击中的男人向后踉跄了下一抬肘抵住我横扫过来的脚,也是拳头砸来。 我立刻被震退一步,忽的头上劲风袭来,我侧身险险避开另一人挥下的电棍,手上一翻转凭空闪现的长剑划过。 那男人愣了下,随后两腿一凉,低头就见松掉的裤子掉到了两腿弯,他本能的去提裤子,我挥下的剑柄砸在他脖子上,男人立刻倒地。 另一个已经扑上来,我一手结印回身轰出,男人整个腾空直接撞开了那道门,摔在了地上也动弹不得。 黄李楠笙拍掌赶紧跑了过来,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忙着进门,我跟着进入,就见偌大的屋子里头,墙角聚着七八个年轻女孩。 第669章大闹会馆 被撞开的房间里囚禁着七八个年轻的女孩,最小的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她们就像惊吓的小鸟一样一起蜷缩挤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黄李南笙踢开脚边男人,冲女孩们喊道:“姐妹们,不要怕,有人来救咱们了!” 女孩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黄李南笙已经跑到一个短发女孩面前,忙说道: “之前你逃到上边的那个通道在哪?现在带我们过去。” 短发女孩哭道:“没有用的,上去了也会被抓回来的。” 黄李南笙急道:“只要有机会就要试一试,难道干坐着等着被欺负,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我要回家。”一个女孩虽然发抖,但是站了起来。 她的话触动了所有女孩内心最渴望的,纷纷都站起来,短发女孩也说道:“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毕竟闹出了动静时间有限,我们急忙跟着短发女孩身后,在那些人追来前,我要尽可能的带他们离开这。 路上短发女孩说道:“我之前跑出去的地方,其实是传物品的升降梯,上边直通厨房,我刚上去就被发现抓回来了。” 我问道:“一次大概能上去多少人?” 短发女孩想了下,“应该能有三四人吧。” 那么这些人也要至少两三次才能都上去,这无疑难度太大,首先时间上就不够用。 事在人为,只能尽力一博了。 “就在那。”短发女生往前指指,就见走廊一侧有个窗口,她上前拉开闸门,见平台在里头松了口气。 既然是通厨房,那上边一定有人在,我说道:“我先带两人上去清场。” 可看着这些女孩都热切焦急的眼神,那么谁先上去是个问题。 黄李南笙已经将两个年纪最小的拽过来推到前边,“你先带她们上去。” 我看看别的女孩,知道耽误不得,点了下头忙帮着两个女孩进到升降梯里。 黄李南笙冲剩下女孩说道:“我们不能等着,找武器防身,他们追过来,我们就打过去,姐妹们,能跑一个是一个,逃出去了我们才有机会都得救!” 黄李南笙所表现出来的果敢和坚强让我惊讶,也让我镇定下来,升降梯的闸门关上了,黄李南笙从外启动了开关。 升降台开始往上升去,我安抚的拉住两个女孩子的手,低声道:“你们放心,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等升降梯停下来,我低声提醒她俩不要动,就在闸门拉开的时候,弯腰往里看的厨师瞅见我们刚一愣,我一脚已经踹过去,然后迅速钻出升降梯。 正忙着炒菜的七八名厨师都看过来一惊,随后就各自拿手头家伙奔我冲来。 我翻过案台躲避开一胖子挥过来的平底锅,见案台上一盆泡水绿豆,顺势端起泼向了扑来的几人。 随后我丢开盆子手上结印起万物生,绿豆飞快钻出枝芽并迅速生长,随着我手上指印变化,七八个汉子转眼被绿叶藤蔓包裹成了粽子一般。 我忙回身来到升降梯通口,把两个孩子扶出通口,按动开关,升降梯又徐徐落下。 听不到也看不到下边的情况,很快,升降梯缓缓升起,我才算心落下了些。 升降梯带来了三名女生,没有黄李南笙。 那三名女生害怕又急切的爬出升降梯后,忙哭道:“来不及了,她们都被抓住了。” 我心下一沉,再看看身边几个女孩,知道现在如果犹豫返回去,那这几个女孩也跑不成。 既然已经上来,那就只有先让她们离开,才能没有顾虑的返回再救黄李南笙她们。 于是我只能心下一横,说了句,“跟紧我身后!” 然后带路向外跑了去。 冲出厨房经过的一名男服务生见状立刻吓得惊呼了一声堆坐在地上。 我上前立刻揪住他喝问:“出口往哪边走?!” 服务生弱弱的抬起根指头指了指。 我甩开他立刻带着几个女孩往那边快步跑去,路上碰见的服务生和客人都面露惊讶的往两边躲过。 迎面跑过来阻拦的几名打手也是被我三下五除二放倒,一路冲到大厅,眼看门口就在那边,就见有十多名打手都是手持棍棒拦在门口。 我知道一人难挡一群,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一群女孩,所以在往那边跑的时候,就扫到头顶偌大的水晶琉璃大吊灯,心下一动。 我低语道:“停下,等下听我喊话,一定要不顾一切往外冲,不要停,一直跑得越远越好。” 几个女孩俨然把我当成救命稻草,赶紧停下,我握紧两拳向着那帮打手冲去。 那些打手也是面露横肉的举起棍棒往这边冲来。 就在两相靠近时候,我手上凭空闪现长剑并飞速旋转,飞出的五道金光飞向上空,随后偌大的大吊灯就震动着刷的掉落下来,冲到下头的汉子立刻就砸趴下四五个。 我大喊了一声,“跑!”同时迎上剩下的几人。 大厅里立刻乱成一团,赶来的大厅经理气急败坏的大喊,“抓住他们!” 可随后被我丢出去的大汉砸怕在地,眼看跑慢的最后一名女生被一个大汉揪住头发拽倒在地,扬起手上棒子就要落下。 我掀开一个,接力踩着一个刚要爬起的男人脑袋腾空将那人飞踹出去。 我扯起那女生往门口去,而身后袭来的劲风让我只能推开女生,回身抬手抵住落下的棍子,可随后腹部也挨了一棍顿时向后踉跄几步。 我已经勉强支撑,再难敌围攻来的四五大汉,被打翻在地拳打脚踢。 我只能护住头部,看到最后的那女生跑出门去,心下才落下大半。 我被扯起,那大厅经理捂着鼻子走过来,恶狠狠的盯着我,“你敢有胆子在这捣乱!” 我冷笑,直接从她吐了口唾沫,“就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已经藏不住了!” 大厅经理怒火中烧,一把抓过旁边人手里的棒子举起,而这时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几乎是滚过来,大喊着, “等下!等下!!” 宋志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先是喘了两口气,看向大厅经理又看看我,随后一脸哈哈笑说: “误会,误会,李经理忘了吗,这小兄弟可是我带来的,真是,多喝了几杯就喝大了,多有冒犯我替他赔个礼,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第670章红蜘蛛的真身 宋峰打着哈哈,想赶紧平息这场乱子,而大厅经理没有像之前那样再对宋峰露出恭敬讨好的模样。 “宋老板,这可不是寻常的喝酒滋事,您知道您这位朋友做了什么吗?”大厅经理阴沉着脸说道。 宋峰瞅瞅大厅一片狼籍,试探问道:“打碎了特别定制的奥斯哥纳水晶吊灯?这个,有的商量嘛。” 大厅经理阴沉说道:“他到下边大闹了一通,打伤了好几个。” 我心说这人没有提到我放跑的,只说了打伤的,看来当着人前还是有所避讳的。 宋峰的笑僵住,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两下,过了会勉强解释道:“年轻人喜欢刺激么,小兄弟是觉得上边无聊,就去下边瞅瞅,估计是太兴奋了。” “你看,这里有点零钱,要不给那几个伤了的哥们儿看看病,买点营养品啥的。” 宋峰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琢磨了下干脆把一叠钱都拿了出来,接着笑说道:“不够的就跟薛老板说一声,都朋友,不是外人。” 宋峰意思是我是薛德隆的人,搬出薛德隆来压压事,他哪里知道,我跟薛德隆根本见都没见过。 大厅经理也是气的没有去接宋峰手里的钱,就我惹出的麻烦够她们吃一壶的,这点钱怎么可能摆平,只是不好直说就是了。 大厅经理还没等说话,这时一个女人的笑声传了来,“话都这样说了,宋老板薛老板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我跟宋峰闻声都转头看去,就见门口走进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来,貌美肤白,青丝高挽,一身紧致的红色纹金花的旗袍,搭着小披肩,将修长身形修饰得凹凸有致。 在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俊秀的年轻男生,贴在女人的身边眉眼举止带着几分娘气,一看两人关系显而易见。 见到女人宋峰立刻就紧张起来了,我也想到眼前的女人一定就是陈志和宋峰都说过那个很不一般的会馆老板红蜘蛛了。 而真正见到眼前的人,果然是让我心下震动,那样浓重的妖气和血腥气味,让我想不察觉到对方的真身都难。 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只蜘蛛精! 所以也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搞了这样一个特殊的会馆,而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了。 所以这会馆,还是所谓的美人窟,根本就是她的蜘蛛洞吗?!仟仟尛哾 我在凝视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眼神透着寻味。 宋峰忙赔笑说道:“姚老板,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啊,感谢姚老板不计较,我们这就走啊,这就走。” 宋峰好说着赶紧拽着我要走,而我没有动,既然明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东西,黄李楠笙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必须带黄李楠笙走。 宋峰正想着终于可以脱身,谁知道没拽动我,转头瞪着我眼神示意还要干嘛。 我直言说道:“我要带一个女人走。” 那个大厅经理差点鼻子没气歪,当着她的面已经跑了几个了,她难逃责罚,现在我在她们老大面前竟然说还要带走人,她差点没第一个冲上来。 别说是他,宋峰也是目瞪口呆的瞪着我,然后松开了手,八成心里头肯定想的是我在自寻死路,他没办法再管了,现在只想离我远点,免得被牵连。 被称为姚老板的女人不怒反笑道:“看来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 而另一个声音凭空直冲入我脑海中,“你跟我就不必装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果继续闹事,你觉得自己可以平安走出去?” 空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就在我眼前,女人的身后挺立起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一双通红的眼睛大灯笼一般,细长的腿张扬着。 那种逼人的煞气压制着我无法动弹。 而仿佛就是一瞬间的晃神,转眼眼前恢复正常,而我心下清楚,她是在向我发出警告。 我开口说道:“我必须带她离开,不惜一切代价。” 姚老板红唇勾起,“我的兴趣就是抢夺别人重要的东西。” 随后笑说道:“不过我欣赏你的勇气,你要的女孩,到巷子里去找吧。” 她边说着边向我走来,我没有动,宋峰吓得已经跑到了一边去。 就在错身而过时,她停下,稍稍转头看着我冷笑道:“你今天比较幸运,离开了就不要回头,因为我心情不会总这样好。” 她身边的那俊俏男生也是面露轻蔑的哼笑了声。 等人走远,那种让人窒息一般的低气压感觉也渐渐远离消失,大厅经理恶狠狠的看着我低沉道:“马上走,不准再进来。” 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走,宋峰这时候也待不下去了,赶紧跟着我走出了会馆。 一出门宋峰就边擦头上冷汗边叫道:“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先不说你到处乱跑竟然敢在这捅出篓子,竟然还敢跟姚老板要人?!” “跟你说,你惹大祸了你,赶紧和薛老板联系让他送你走吧,走越远越好,起码能保命。” 我直言道:“我跟薛德隆不认识。” 宋峰又是吃惊站住,“啥?陈志不是说你是薛老板朋友吗?!” 我说道:“陈志只是帮我能进去找人,你带我进去就好,本不用替我出头的。” 宋峰立刻大叫道:“靠!我竟然还为了你得罪了他们,以后我还怎么来,我的晓翠啊。” 我转头看向他,语气郑重说道:“很感谢你帮了我,所以为了你好,想活命这地方是不应该再来了。”知道就算明说他也不会相信,我问道:“巷子在哪?” 宋峰冲一边指了指。 我转头看去见到一条幽暗的巷子口,急忙奔着巷子快步跑去,跑进了巷子深处直到见到地上趴着一个黑影。 我上前见到并且认出正是黄李楠笙,而眼前的情景我也永远忘不了,那个活泼坚强的女孩,此时是怎样一副凄惨气息奄奄的模样。 我忙上前几乎控制不出手上颤抖的身手去试探她的鼻息,随后忙抱起黄李楠笙,向着巷子外冲去。 宋峰正站在巷子口往里张望,见我出来吓了一跳,我疯了一样,只能大喊了声,“救人,去医院!” 第671章伤之仇 在宋峰帮忙安排下,被送到泰坞市医院的黄李南笙,得到了紧急治疗,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 而我没有觉得轻松,在和医生谈过之后,黄李南笙的情况可以说相当糟糕。 而更让我担心的是,她醒过来后该怎么办,我下定决心要用性命保护好的女孩,却受到了最重的伤害。 看着病床上昏迷中的黄李南笙,我没办法和她的家人交代,更无法原谅自己。 宋峰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看病床上,再看看我低声说道: “小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人能留条命已经是不错了,我看等她醒了,你就带她赶紧走吧。” “相逢一场,你挑个地方,飞机票我出,能帮的也就到这了。” 宋峰这人心地不错,通常有钱人都是利益当前,而宋峰明知道帮助我们无利可图,说不定还要招惹是非,但并没有置之不理。 帮了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我很感激,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不介意就接着叫你宋哥了,首先很感谢你帮了我们很多,但是你刚刚说的事,心意领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回道。 宋峰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是,你不走等着挨收拾吗,我可跟你说,那个红蜘蛛可是最记仇的了,嘴上说放你走,动动手指头,你自己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我不会等着。”我看向黄李楠笙,“她伤了我的人,她不过来我也要过去,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宋峰没忍住提高嗓音叫道:“你真是疯了,圈里大亨老总都不敢得罪的红蜘蛛,你竟然还想着去找她算账?!” 宋峰摇头唏嘘道:“该说你是年轻不知深浅呢,还是本来就这样胆大妄为。” “小兄弟,我呢也欣赏你的胆识,但是有些事不是光有胆子就能做成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回去,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我自然比宋峰更清楚红蜘蛛的底细,明知道她打造的罪恶巢穴在捕猎一个个女孩,盘食精血和凶暴阴暗的东西,所以才更不能置身事外。 我心意已决,所以语气也坚决道:“谁是石头谁是鸡蛋还不一定,我会回来的,帮我照看下她。” 宋峰张了张嘴,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再说什么也没用,所以叹口气。 我正要往门口走,这时黄李楠笙微弱的声音传来—— ”唐艺。” 我停下转头看去,见黄李楠笙正看着这边,我忙走过去,先是安抚道:“没事了,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因为你有好几个女孩都成功就出来了。” 黄李楠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低声说道:“不要一个人去那,我知道那里是什么。” 我握住黄李楠笙的手,“你不用多想,交给我就好。” 黄李楠笙的手慢慢抽出,眼泪也滑落下来,哽咽道:“我不值得。” 看着她的模样我心下一阵痛楚,暗自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底的震怒,伸手用力的抓紧了她的手,“告诉我,是谁。” “是那个叫孙涛的男人。”黄李楠笙泣不成声,“我想他死,想他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我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被黄李楠笙伤了一只耳朵的男人,手上也不由得用力,“放心,他死定了。” 黄李楠笙掩面痛哭。 等安抚黄李楠笙睡下,我才走出病房,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被黄李楠笙伤了一只耳朵的男人,我看着宋峰问道:“那个孙涛什么人?在哪里能找到他。” 宋峰一脸鄙夷的说道:“出了名的花少爷,仗着家里老子有钱,成天女人堆里厮混,而且玩的花花,在会馆也都知道他有多变态。” “这人常在的地方就是他老子给他开的酒吧,叫什么永夜吧,不过你要在那动他可不容易,里头全是他养的打手。” 我大概的了解了下心里就有数了,宋峰也接了个电话有事要走了,我支会了声小护士后,便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正好迎面见到路边停下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个男人,一瘸一拐的蹦着下了车。 我走上前刚要上车,转头看见那男人背上搭着装高尔夫球杆的袋子,于是开口叫住他问: “你的球杆卖吗,看你好像一时半会儿用不到这个了。” 男人停下回头看着我,随后把袋子丢给我,气道:“你要给你了,球没打到一个,自己给自己好几杆子,这辈子不想再打球了。”说完一瘸一拐进了医院大门。 显然这人是因为打球真受刺激了,我看看手里袋子,心说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球杆只用来打球。 上了车后司机果然知道那个永夜酒吧在哪,等车停下,下了车就见眼前酒吧上下两层,暗黑风的门面,若大牌子上“永夜酒吧”四个字。 因为正值中午时间,不见有人进出,大玻璃门里守门的汉子正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我走进门也没有醒。 我往酒吧里走去,就见到处都哥特式暗黑风格的布置装饰,正像名字一样好像永远都是夜晚一样。 这个时间没有什么客人,所以酒吧里弥漫的是比较轻缓的音乐,转头看看舞池还有卡座区,都没什么人,最后我视线落在吧台。 吧台后头是大酒鬼,年轻的调酒师正仔细的擦拭着玻璃杯子,我走到吧台前一个位置坐下,将袋子放在了吧台上。 调酒师眼也不抬的说了句,“先生,午休时间,没营业呢。” 我直言问道:“你们老板孙涛在不在?” 调酒师抬眼扫量我一眼,又垂下眼回道:“老板在休息,这个时间不待客。” 看来是在了,我冷声道:“让他出来,我来了,他不想待也得待。” 调酒师手上动作停下,看向我,然后摇头笑道:“耍酒疯就去别处,这可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你看我笑了吗。”我说着已经抽出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在手上旋转了一圈手感还挺不错,然后一杆子落下,调酒师手上莹亮的玻璃杯掉落在酒吧上摔稀碎。 调酒师吓了一跳也总算是抬头看来,我说道:“现在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吗?”话落手上杆子一扫而过,酒吧上的高脚杯和调制酒具全扫在地上。 调酒师吓得抱着头蹲下,随后猫着腰顺着吧台跑出去,跑到二楼楼梯口叫人。 第672章虐杀孙涛 我就是要闹出动静,等着这个孙涛自己出来。 所以调酒师冲楼上喊了几声,随后纷乱的脚步声就传来,七八个浑身纹龙画凤的大汉气势汹汹的就从二楼冲了下来。 “谁,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来这闹事?!”几人纷纷叫嚷道。 我手上拿着的球杆敲了敲吧台,“我还有事要忙,为了节省时间就一起过来吧。” “好小子,挺有胆子的啊,今天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最前头的大汉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奔着我冲来。 我手上球杆一转迎上冲去,躲避开攻击横扫出的球杆勾着那大汉两腿,人便斜歪了出去,摔趴在了地上。m.. 另外几人也是纷纷抓起了家伙一拥而上。 我也不客气,为了节省时间都是直击软肋,三下五除二一群大汉都倒在地上哼哼不起,我回头看着举着椅子冲过来的那个看门汉子,他嗖的脚步停住,转头跑回门口。 我丢掉了手上断成两截的球杆,从背袋里抽出最后一根,看着那个调酒师手脚并用的跑上二楼,我迈过脚边大汉,也跟着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就见乌烟瘴气,一地的烟头酒瓶,麻将桌上乱七八糟,茶几上堆着一些吸烟用具。 所以也难怪楼下那些大汉看着五大三粗却不经打,原来在我来之前都在搞这些。 环视一圈只有那个调酒师吓得站在窗户前试图去拽着钉死的窗户,回头看到我更是吓得叫道:“你不要过来!” 我没理会他,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个孙涛,这时我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一个手机上。 之前正是见到孙涛拿着这个手机冲着黄李楠笙拍,知道是孙涛的东西,我心下冷笑,上前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这时余光中动了动过,我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靠墙边的柜子,柜门缝正露出一个衣角。 随后衣角嗖的拽了进去,我一步步走上前,用球杆敲了敲柜门,等了会柜门打开,从里头先是倒着拱出一个女人来,我转过了头去。 女人手上还拎着,爬起来耙了耙头发,尴尬笑笑,随后扭头就赶紧跑楼下去了,我看向从柜子里爬出来的孙涛。 孙涛一只耳朵上还裹着纱布,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一副颓废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爬起来掩饰的咳了咳,装腔作势提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敢跑这来撒野!” 我看着他握着球杆的手也在用力的收紧,“昨晚你动的姑娘,是我一心想要好好保护的人,所以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明白,我是来给你送葬的就 行。” “昨晚?”孙涛像是回忆着,“哦,你说那个妞啊……” 孙涛突然间就一手握着军工刀刺过来,我早有防备的稍一侧身躲避开,顺势用球杆横着别住孙涛的胳膊,然后手上猛然用力。 孙涛嗷的一声,手上的刀就咣铛的掉落在地上,他抽不回自己的胳膊,只能尖叫着,也是在尖叫中,孙涛的胳膊生生被折断。 孙涛疼得几乎是两腿发软的跪在地上,脸色灰白,脑门上也立刻浮现出一层冷汗。 我抽出球杆冷声说道:“现在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 孙涛捂着胳膊喘息着,这时那调酒师隔着老远,手上晃着手机大声叫道:“你不要胡来,我已经叫救援了,敢动孙少爷,你死定了!” 孙涛一听来了底气,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吸溜了几口冷气后喋喋笑着说道:“小子,原来你是为了昨晚那个妞。”妙书斋妙书斋 “实话说,那妞是真辣,小野猫一样,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越挣扎越让人兴奋,而且想不到竟然还是个处女,放着这么个妞不动,小子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你真应该好好尝尝……” 我挥出的球杆直接打在了孙涛的半边脸上,他被击飞在地,一张嘴,血和着三颗牙吐在了地上。 不等孙涛爬起来,我将球杆从中折断,狠狠落下,半截球杆直刺进孙涛一条大腿。 那边调酒师已经吓傻了,不敢说话,顺着墙边往楼梯口移动。 孙涛半边脸肿的老高,除了哼哼已经说不出话,他靠着一只胳膊一条腿,也往楼梯口爬。 我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后,“是不是应该用手机把你现在的样子录上,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做吗,那些被你欺负过的姑娘,现在你可要好好的体会被折磨的感觉。” “不是说越挣扎越兴奋吗,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放心,这还远远不够!”我话落另半截球杆狠落下,刺进了孙涛另一条腿。 他嘴里呜呜叫着,随着移动身后已经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我手上孙涛的手机响了起来,那调酒师躲在一楼楼梯口,冲着我这边叫道:“孙老爷子有话对你说。”喊完他缩回了头没了影。 我看了眼爬到楼梯口的孙涛,又看了眼手机,接起了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低沉的声音, “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无论我那败家子做了什么,你要了他性命你也好不了。” 我冷笑,“所以呢?” 那边声音放缓商量说道:“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或者直接开个价,只要能留他一命。” 我 知道这孙老头是清楚他儿子都做了什么龌蹉事,所以到现在没有报警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桌上那些烟具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况且孙涛手机里有他自己拍下的色情录像。 事情张扬出去,那他们孙家的脸也败光了。 我回道:“你认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承担后果的吗,就他干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够。” “他的烂命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但为了被他伤害过的人,就算你搬座金山来,我也只要他的命。” 我一手结印抬手轰出一道劲气,那边往下爬的孙涛立刻就翻滚着下了楼梯,因为只剩下一条胳膊是好的,所以摔倒在下边时候脑袋受力,咔嚓一声脆响,脖子扭断,脑袋不自然的歪在一边,整个人一动不动了。妙书斋 我俯视着死掉的孙涛,“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下场,子不教父之过,这也是你不管束养出个孽子该得到的下场。”我说完挂断了电话。_d 第673章薛德隆的心思 之前从宋峰那就得知,孙涛是孙家老爷子孙寿山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所以这孙涛从小就含着金汤勺长大,要风得风要雨的雨。 这也是孙涛被惯得任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根本原因,而且孙涛好色成瘾,仗着家底雄厚各种的作,反正惹出什么麻烦都有老子摆平。妙书斋 我知道杀了孙涛,这孙家老爷子肯定跟我不算完,不过如果他找来,我也不会客气。 返回医院一推开病房门,却见病床上空无一人,顿时让我心下一惊,急忙回身正好看到经过的护士,我忙拉住她询问,“请问这个病房里的女孩呢?”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往病房看看说道:“哦,她安排送去五楼加护病房了,有专业护工护理照看。” “那姑娘怪可怜的,谁遇到这事都受不了,她精神状态很不好,你走后没多久,她就说身上脏要洗澡,然后就情绪突然非常激动,自己给自己抓伤了。” “我们不得不给她用了镇定剂,然后就被安排进了加护病房。” 我知道加护病房相当于vip病房,想必是宋峰安排的,我跟护士道谢后便离开往楼上走,路上想着那时孙涛的话。 他提到黄李楠笙是处女,这也就意味着那时我跟黄李楠笙虽然酒醉躺在了一张床上,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因为责任心,我和黄李楠笙一起出发上路,而且彼此也接受了那种模棱两可的关系。 而现在知道了事情并非那个样子,黄李楠笙也是清楚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我想这件事如果她不谈,那我也不会提起,如果能让她回到之前那个坚强快乐的时候,那就让一切不好的,烟消云散吧。 所以在走近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就打起精神,而刚要推开病房门时候,从病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却是陈志。 我看到他也是面露意外,陈志冲我笑笑,示意的往旁边指了指,“这边说。” 我俩走到了一边,我先问道:“我朋友会跳换病房,该不会是说陈哥你安排的?” 陈志立刻就摇摇头说道:“我哪有那本事,是我们薛老板得知了你的事,特意帮的忙。” 我心下暗惊,心说想不到竟然会是薛德隆,之前连面都没见过,毫不相识竟然会帮忙,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看看四周,先说道:“这种vip病房肯定价格不便宜,我个人是承担不起的,所以不知道薛老板为什么会慷慨解囊?”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样突然就被资助,我这心里不踏 实,不知道薛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如果是我做不了的,那我还是退回到普通病房去吧。”陈志立刻说:“小兄弟你真想多了,这不是听说你跟唐馨小姐有着亲属一层的关系么,我们薛老板也很高兴,所以才想尽份心意照顾照顾。” 我心说就知道跟唐馨有关系,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如果薛老板认为我知道唐小姐的下落,那薛老板真的是误会了。” 陈志说道:“我老板其实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毕竟唐馨小姐在身边多年,突然间就下落不明,自然是非常担心挂念,实不相瞒,看得出老板现在每天茶饭不思,挂念着唐馨小姐在外边冷暖温饱,是否安全。” 我并不了解薛德隆究竟是怎样的人,与唐馨也仅仅是刚见面并不熟知,不过看得出唐馨是个有慧心的人,会以这样方式离开薛德隆身边,一定有着她的理由。 我也是只想确定唐馨是否真的安全,至于唐馨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薛德隆身边,那是她的自由,我并不想干涩她的选择。 况且唐馨也的确没有联系我。 所以我直说道:“我也是挂念着唐馨小姐的下落,想不明白她如果不是被掳走,为什么会以这样方式离开,陈哥你知道原因,我想应该不是为了躲我吧。” “而且她真的没有联系过我,毕竟多年未曾谋面,不管薛老板信不信,唐馨小姐自己想要离开的话,不会因为那点亲缘关系还留在泰坞找上我。”.. 我说的是实话,之前我也想过,唐馨上雾云山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在那时候离开的,然后遇见我跟黄李楠笙是场意外,然后下山的时候她并没有改变计划,所以就那么消失了。妙书斋妙书斋 所以她如果真的在乎这点亲缘关系,那就不会不考虑到,在我近前人没了,我会有多担心,或者说会给我带来怎样的麻烦。 细想下唐馨毕竟是我二伯领养的,当年也因为我的关系,二伯夫妻两个才会遭遇不幸,所以那时见面唐馨虽然和我谈笑风水,回忆过往,说不定其实心里有恨。 如果是这样想来的话,倒是解释得通了。 陈志应该是思量着我的话的真假,过了会说:“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小兄弟你是信得过的,看来你应该也是被唐馨小姐设计了的。” “唐馨小姐的确就是那样的人,几乎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没见她和谁真的亲近过,包括我老板。”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老板和唐馨小姐之间的关系了,我老板是很重感情的,大概是用情过度,让唐馨小姐觉得有压力吧,尽管老板什么都给她, 但是没见她真正的开心笑过。” “说实话,唐馨小姐给我的感觉就像水里头的月亮一样,好看,但是不真切,明明近在眼前,又隔着那么远,而且让人感觉比较清冷的一个人。” 我会想到在雾云山上见到唐馨时的情景,倒是没感觉到像陈志说的那样,如果那真的只是唐馨伪装的一面,那她的确是让人无法看透的一个人。 陈志叹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老板知道你和唐馨小姐有着这层亲缘关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说不定唐馨小姐会联系你吧,如果真的有消息,小兄弟还是能跟我知会声,让老板安心些。” 我心下清楚唐馨不会联系我,说不定已经不在泰坞,远走高飞了,没有说话,但还是点点头。 等陈志离开后,我走进病房见黄李楠笙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脸上神情,但是背影就给人一种消沉低靡的感觉。_d 第674章雾云山妖精 我缓解氛围,先是把花束放在了桌上,转头寻找可以插花的容器,边说道: “我不太会挑选这个,没听说过你喜欢哪一种,花店老板就帮忙多选了几种,点缀下房间挺好的。” “这里环境不错,不过毕竟是医院,等你恢复些了,咱们就出发离开泰坞去祁川,所以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因为赶路的话还是会很辛苦。” 我找到了个玻璃瓶,装了些水正把花拆开包装插到瓶子里,那边黄李楠笙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你去找他了。” 我动作停了停,把花瓶摆在床头柜上,过了会将沾着血迹的手机放在了黄李楠笙跟前的柜子上。 我说道:“伤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孙涛已经死了,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这个我带回来是希望你来处置,连同不好的记忆一起毁掉丢弃,重新振作起来,这件事从此不再提起。”.. 黄李楠笙总算是动了动,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唐艺,谢谢你,我想杀孙涛一万次都不够,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也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去杀了人。” “这个,我不能毁掉,因为它是孙涛的犯罪证据,我不想你再被我牵连陷入麻烦中。” 我回道:“说什么牵连不牵连,如果我照顾好你,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黄李楠笙微微垂目,低声道:“你不用自责,我没有责怪你,你也本就没有义务照顾我,其实,我们那时候根本……” “说好了要一起出来一起回去的。”我打断了她的话,若无其事的笑说道:“约定好了回去后我就像你家里提亲,这是我自己决定好了的,除非是走了这一路你还是没看上我。” “我也想好了,如果你愿意,到时候就留在乡下一起生活,走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想停下来过着田园生活挺好。” “等你想再走走,我可以带你去阳平县见我师兄明真,想必他和曲欣悦两个人已经有孩子了吧,那时分开时候,师兄还惦记我能有个安稳生活,见到我带你回去,师兄一定很高兴。” 黄李楠笙眼泪滑落下来,她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我展望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也希望一切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我和黄李楠笙能离开泰坞,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而在那之前,我还有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公馆救出那些女孩之后,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比如说是那个公园被调查还是怎么样,这个红蜘蛛的确是有本事,而我不能再就这样置身事外。 尤其在闯过那个充满着罪恶之窟的地 方之后,还有很多的女孩陷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也不希望再有像黄李楠笙一样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安置好黄李楠笙后,便开始暗自筹划着如何去对付那个最大的隐患红蜘蛛,既然明知道她的真身是什么,那么我就要先摸清她的底细,知道她究竟哪来的,才能有应对的方法, 可从哪里能尽快的探知到红蜘蛛的底细呢? 或许也是该着那红蜘蛛气候将近,这时倒是有个人的出现给我指了条明路。 这个人,却正是之前在雾云山脚下碰见的那个保安大叔。 我打饭回来,跟他在医院一楼大门正相对迎上了个顶头碰,差点撞在一起,一抬头随后就认出了彼此,难免都显得有些尴尬。 我看看他手上排片的单子,想必是来医院检查身体的,所以点下头说了句,“真巧,大叔来医院也是办事啊,有事那快忙吧”,说完我正错身往前走。 而那保安大叔回头叫住了我,“年轻人,你那朋友找到了没,有没有消息?” 我停下回头看着他,过了会点头,“已经找到了。” 保安大叔像是松了口气,笑说:“那挺好的,那姑娘挺幸运的,能回来是万幸,我这心事也算落下一桩。”妙书斋 我虽然知道这些事不能完全归咎他的责任,之前说的话应该也让他不好受了,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摇头道,说了句,“但凡失踪的女孩找不找得回,没有一个会是幸运的。” 失踪女孩的家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其实是陷入怎样的境地,恐怕是要心疼碎了。 知道多说无用,我正要离开,那保安大叔又开口说道:“年轻人,上次你说的那些话我考虑过了,你说的其实没错,我老了,还是退休,别占着位置不作为,想着把机会还是留给有干劲儿的年轻人吧,你要不要考虑下?”妙书斋妙书斋 我看着保安大叔,一番话说的真诚,终归说年长于我,我这态度上也有些过于强硬,不管怎么说,雾云上上发生的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就连寺庙为了自证清白而紧关庙门,而不是追查假和尚的源处阻止更多悲剧发生,这蜘蛛精也不会胆大到在佛山捕猎了。 而想到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心说是啊,这蜘蛛精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雾云山那种地方自己单身女生呢? 我看看那保安大叔,既然他是雾云山的保安,有心打探些事,所以干脆转头走了回来,态度和语气都放缓,说道:“大叔,现在方便的话能聊下吗?” 就这样我跟保安大叔在医院后院的亭子坐了 下,我试探询问道:“大叔你在雾云山做保安多久了?对雾云山上的情况应该有些了解吧,说实话,那些女孩失踪,大叔你那时好像是确定她们难以找回来,除了假和尚,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事?” 那保安大叔有心想让我答应去雾云山接他的班,想了下说道:“小伙子,大叔我看你年轻正气有冲劲儿,才想着这个工作说不定就适合你,况且你有本事能把你朋友找回来,我就直觉你跟这寻常的年轻人不太一样。” “既然你问起来,我就不瞒你了,可说出来你也未必能相信,我觉得吧,假和尚袭击落单姑娘这件事并不是一般的事,所以才会大多都找不回来。” 我问道:“大叔你说一说。” 保安大叔说道:“那假和尚,很有可能是妖精变的。” 我一阵沉默,山上的假和尚已经抓到了一个,被陈志带走了,我亲眼所见非常确定不是妖精,不过这大叔提到妖精,又让我敏锐嗅到一丝线索。_d 第675章蜘蛛精的由来 保安大叔见我不说话,立刻嗨了声,说道:“你看,我就说你不能信,反正也是,这就是我自己瞎琢磨的,这话说出来谁也不能信。” 我说道:“大叔,我不是不信,只是您说说,怎么会觉得带走女孩们的是妖精呢?” 保安大叔说道:“那得先说这雾云山,雾云山可是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这山上的雾云寺庙也有个百年光景,所以都说这雾云山是有大佛山,灵性的。” “寺庙中暮鼓晨钟,据说寺庙中传出念经诵佛的时候,百里的飞禽走兽很多都会围聚在寺庙周围聆听,你可能不信,这动物跟人一样,都会修行的。” “时间久了,自然要出现一些有灵性的东西,在我之前那老保安退休走之前就跟我说过这样一件事。” “之前的保安亭在半山上,他说有一天晚上突然雷声大作,电闪雷鸣,那雷声震的大地都轰鸣一样,一道闪电劈下,山上就出现火光了。” “然后他赶紧联系救援队一起救火,山火扑灭了临走,这老保安尿急就钻附近林子里小解,等办完事瞅见一处亮光,寻思着怕是还有明火,就走到近前查看。” “走近一看就是一棵被雷劈倒的大树,连根崛起露出个大坑,周围都黑焦一片,那亮光就是从大树崛起的坑里头发出来的。” “老保安也是胆子大,好信儿上前去查看,谁知道凑近用手电筒往大树坑里一照,就瞅见一只肚皮发光的大蜘蛛,那个头儿足足比个大水缸还要大。” 我心下一震,没有出声打断,听老保安接着讲道: “当时就把老保安吓坏了,叫了声妈呀就往回跑,等喊人过来查看,坑里那东西就不见了,当时都没人信,当他天黑眼花看错了。” “过后老保安跟我讲,当时他看的明明白白,就那么大个的蜘蛛绝对是成精了,八成那场天雷就是这蜘蛛精在渡劫。” 保安大叔叹口气,“再后来老保安就退休走了,那件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没亲眼所见,就是当个故事听听。” “可我琢磨了下后,也就是过了能有半年多吧,就开始有女孩失踪,漫山遍野的哪也找不到,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三四年里,寻人启事是贴了一层又一层。” “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有过几个女孩说被个假和尚袭击,侥幸跑走了,可说的和尚都不一个模样,所以也难办,山上的寺庙也限制门禁了,那山里再出现的就是假和尚了,过了这么久了,丢的找不到,假和尚也抓不到。” “所以我就想啊,这不是妖精做的能是什么,肯定是生了什么祸害吞人呢,只是这样的事只是我自己在琢磨而已,说出去也没人信。” 我心下思量着,原来这蜘蛛精的出处正是雾云山,躲过了雷霆劫之后,开始走上了歪门邪道,竟然在此为祸这么多年,我就更不可能放过它了。 那么这也就好办了,按时间来算的话,赶上我,说不定该着使它的人劫到了。 所谓的妖邪鬼怪,人精邪魔,总的来说就是人之异端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无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癫迷迫害为魔。 万物皆有灵,所以动植物亦能修炼成仙,不过这动物想要修炼成精都是十分困难,更别说是修炼成仙了。 正所谓千年可与天通,所以动物要修炼至少要用上千百年的时间,而且想要幻化人形,就要经历三关渡劫。 毕竟动物想要成人形属于逆天行为,就要经历车轮劫,雷霆劫和人三关,其中之一的雷霆劫。 也就是五雷轰顶,大多数精灵都躲不过此劫难,渡劫失败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化为灰烬,连动物都做不成了。 所以说动物修行不易,更应该且行且珍惜,而一些精灵在渡劫失败侥幸活下来后,会因为不甘心堕入成魔。 比如说黄鼠狼,经历的人劫就是向人讨口封,想要人的金口玉言赐封一步修行成功,可碰见的人要是往坏了说,那它就会劫难难逃,所有修行全都毁了。 这时候它就会心生怨恨,开始无休无止的报复,不是要这人厄运疾病缠身,就是要他家破人亡。 一旦害人性命,那这精灵也就堕入了魔道了。 我想这蜘蛛精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渡天雷劫失败后又不甘心,开始通过邪魔歪道来修行,既然知道它的出处,那想要整治它也就容易了。 那会馆相当于蜘蛛精贮的巢穴,想要在那里收拾它,就相当在它的蛛网中,就算能对付得了也一定会大费周折,一不留神就要着道。 可要是在蜘蛛精修炼成精的地方来整治它,就相当于打蛇打七寸了,任它能翻江倒海也会服帖。 所以我忙询问保安大叔,说道:“大叔,那老保安见到的大蜘蛛的地方您知道在山上哪个位置不?” 保安大叔只以为我想验证真假,所以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时候刚干保安么,也是禁不住好奇去瞅了眼,果真就看到个歪倒的大树和掘出的大坑,至于之前里头有没有东西就不知道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地方现在都不长草……” 我听他又要说远,又赶紧问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呢?” 保安大叔说道:“就在半山腰西南角那里,从山下看往上看,凹进去一块的地方就是了。”然后他又忙问:“做保安的事你是不是答应了?” “你看,你年轻正气,胆子大又有冲劲儿,做这个正适合,我这岁数大了,爬山都费劲,真是有心无力,既然不中用了,是该退休回家了……” 我边起身边回道:“大叔,您不是不中用,今天您说的这些话真的是帮了大忙了,失踪的女孩会得救找回来的,山上失踪事件也会大大减少,您老可是起了关键作用。” “至于保安这份工作,相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因为保卫治安是职责,临危战斗是使命,后者才更适合我。” 向保安大叔道谢之后我便转身离开,留保安大叔在那一脸懵懂。 因为他不会明白,我要做的可不是在保安亭里待命,而是要直击那个危害一方的祸害! 第676章唐馨出现 我安置好黄李楠笙,看她睡下后便走出病房,准备前往雾云山。 就在衣兜里的手机震响,我低头拿出手机的时候,忽的闻到一抹熟悉的香味,我刚抬头,经过的女护士忽的一伸手,将我推进了旁边的里。 我心下一惊,在看眼前小护士抬手拉下口罩,竟然正是唐馨。 唐馨抬手做禁声手势,转头透过门窗看着外边经过的两个男人,过了会儿才看向我低声说:“他们是薛德隆的人,你一直被盯着。” 我也知道薛德隆盯着我的原因,所以过了会也低声回道:“那你为什么还来这,我以为你离开泰坞了。” 唐馨回道:“我的时间不多,很多事情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我也很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所以才不能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所以我来这是带黄李楠笙先行离开泰坞,不然我们谁也走不成。” 我知道唐馨看来是有能离开泰坞的方法,虽然因为她的关系陷入一些麻烦中,不过既然她能冒险来这里,还是值得信任的,黄李楠笙有她照顾放心也方便。 我平静下来,问道:“你要去哪?” 唐馨说道:“汉宁,到了汉宁找观相堂,我们会在那等你。” 汉宁也正是我要去的地方,显然唐馨把一切都调查也安排好了,知道多说无益,我问道:“到汉宁前还能联系吗?” 唐馨沉默了会,点下头说道:“适合的时间我会联系你,还有,医院的前门不要走了,孙涛的死跟你有关吧,他父亲孙寿山正让人等着找你麻烦,要小心点。” 唐馨说完稍稍打开门看看外边,然后拉上口罩就出了门离开了。 我转身走到窗前往医院大门口看去,渐渐认出医院大门对面果然停着两三辆黑色轿车,一辆车跟前儿两个男人正边抽烟边往医院门口打量,就从脑袋上胳膊上包裹的纱布来看,是之前被我教训过的。仟仟尛哾 知道孙寿山因为他儿子的死跟我没完,但是现在我没有功夫搭理他们,现在我惦记的是唐馨是不是真的能带黄李楠笙平安离开。 没一会儿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警报声,然后走廊里脚步纷乱,我也趁着乱出了门,回到病房门前往里看,病房里黄李楠笙已经不见了。 想必正是唐馨故意弄出的动静,已经安排好了接应,我也趁着乱下了楼梯,从医院后门离开,拦了辆车后正往雾云山而去,这时兜里手机又震响了起来。 我拿出看看,见又是宋峰打过来的,我接起问道:“宋哥,我现在有点忙,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过了会儿才传来宋峰的动静,声音明显不对,断断续续的说道:“唐、唐兄弟救命,我来找晓翠,我被困在会馆里头了。” 我心说宋峰这个家伙,都告诉他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八成又是为了见那个晓翠,所以这人可真色胆包天,活该要吃大亏。 不过毕竟宋峰之前帮了我很多,他打电话过来求救,我怎么能不理。 既然他还能打电话,看来处境还不至于有多窘迫,所以我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没有被抓吧?” 宋峰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到处挂满蜘蛛网,简直就像盘丝洞一样,这里人都被蛛网缠住了,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我心下想着这蜘蛛精应该是要修炼到一个新的阶段,正在处于蜕变,如果一旦成功恐怕要更难对付。 想到宋峰就在蜘蛛精的巢穴中,我安抚住宋峰说道:“宋哥,你现在还可以行动是吧,向蛛网最密集的深处走,你应该可以看到有亮光,如果看到一颗悬浮的球样的东西,试试看能不能拿到它,或者是击碎。” 宋峰惊疑问道:“珠子?那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他那是蜘蛛精修炼用的丹珠,也是蜘蛛精的弱点,通常会隐藏在腹部,很难拿到。 如果击碎丹珠,那么这蜘蛛精也就灵法全无,对付他跟碾死个虫子没什么两样了。 我提醒宋峰说道:“你现在还很安全,但是要小心避免碰触到绷直的蛛丝。” 宋峰干咽了口唾沫,“碰到了会怎么样?” 宋峰现在就想处在一张蛛网上,一旦碰触到了绷直的捕猎蛛丝,那修炼中的蜘蛛精一定会感应到。 以宋峰能力,想要拿到蜘蛛精的丹珠未必容易,所以在宋峰盯着那边动静,我也必须尽快赶到雾云山上并找到蜘蛛精修炼的养生地,将它唤回到养生地,那宋峰那边也就安全了。 我一路搭车直奔雾云山,保安大叔瞅见我,赶紧走出了保安室,笑着说道:“你想通了?” 他以为我是改变了主意。 我说道:“大叔,我来是上山要办别的事,你这里能告知一下上山的人尽快下山,暂时先不要放人上山去了。” 保安大叔不明白的看着我,“为什么呢,你要做什么?” 我直言道:“抓妖怪,不管您信不信,避免伤及无辜,先把山上的人撤离吧。” 保安大叔先是惊讶,渐渐神情平静下来,说道:“既然你信我,那我也信你一回,我尽力吧。”他转身回了保安室。 没多久山上传来广播的声音,趁着保安大叔在通知人员撤离的功夫,我也沿着山脚赚到了西南角位置,从下往上看。 这样远观很明显看到连成片的树冠,有一处就像缺肉一样凹下去了一块。 那里应该就是保安大叔之前说的那个地方了,我记好方位和大概位置,立刻上山走去,等上了半山坡,直到寻找到那片凹地。 就见林子里很突兀的就出现秃出来一片焦土,撅倒的那棵大树早就已经腐朽大半,剩下的部分也长满青苔,而地上是焦黑的土坑,一圈没有半根草。 都说不毛之地为凶地,这里果然是蜘蛛精修魔道的地方,这里要是埋尸骨的话,那就是养尸地,要是妖精修炼,那就是养生地。 虽然已经荒芜遗弃在这里,不过这里正是蜘蛛精的根源,一旦动了这里的生气,蜘蛛精肯定知道要发生什么,并且赶过来的。 因为除了丹珠之外,养生地才是她的驻灵生息之所。 第677章大战蜘蛛精 我到达养生地后开始将准备好的东西布下镇魔的莲花台,起镇后一道火光划过,整个土坑里瞬间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来。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可以了,我在附近找了棵树,在树上靠坐着,知道这里一动,那蜘蛛精一定会感知到的。 因为蜘蛛都有守巢的特性,所以对这养生地有着依赖和依恋,所以它一定会很快赶过来的。 我戒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还没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就感觉到异样的气息袭来,拂过的风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冷煞之气。 从我这个位置高处往山下看去,能明显看到连成片的树海中,有一趟波浪一样的异样颤动,正向这边推来。 知道一定就是那只蜘蛛精在向这边靠近,我立刻手上结隐字诀从树上跳落地上退到树后,随后随着哗啦啦水浪一样的声响,整棵树就猛然一颤。 抬头看去就见一只巨大的黑色带红纹的大蜘蛛已经落在了我之前站着的树桠上,然后便静止不动,似乎是观察周围动静。 那大蜘蛛就在我头上,就见整个儿比我都要高大,扬起一对前螯肢,像两把尖刀一样,尖利有力的螯牙轻而易举的就能钳断手臂粗的树杆。 而且就在昂起螯肢的时候,它头胸部露出一张脸孔,那张脸正是之前在会馆见到的叫红蜘蛛的女人,就像是嵌在蜘蛛的身上一样,并且还能眨眼说话,是活着的。 我一动没动,已经落下隐字诀,所以我连同土坑中燃着的蓝色火焰此时她是看不见的,只能闻得到从土坑中传来的,诱惑着她的食物一样的香气。 那大蜘蛛明显十分警惕小心,埋伏了半天,才忽的荡着蛛丝落在了地上,凑近那土坑,见它成功钻入陷阱,我急忙变换手诀向起一台,周围一圈火焰一样的屏障升起,升起祭台莲花台。 入葬莲花台,生出死不出,就是将我跟大蜘蛛囚禁在这独特空间的葬地,一般人就算是靠近也看不见进不入莲花台中,而我跟大蜘蛛只能有一个活下来的出得去。 隐字诀一破,那大蜘蛛已经意识到入了圈套,回转过身来看着我从树后走出,那张脸孔显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恶狠狠的尖叫道: “真是阴魂不散!唐家的罛鎮莲花祭台,原来你竟然是唐门的人,我那时就该将你生吞活剥,吞入腹中!” 我冷笑,“我也想不到你这妖物知道的还不少,还认得唐门的罛鎮,这样也好,就让你死的明白。” 我手上抬起一翻,长剑已经凭空出现,正对的大蜘蛛昂起双螯尖叫,“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它虽然体形很大但是跳跃和活动很是灵敏,上下飞快爬动,长肢夹带着劲风向我刺来,我也紧握长剑迎击而上。 夹带火光的剑刃抵得住它一只螯肢,而另一只刺来,八条腿交替活动,稍不注意就要着它的道。 而大蜘蛛整个就像覆盖着一层钢盔铁甲一样,反转的五道光剑直刺大蜘蛛,而就算是劈妖斩魔的鎮剑也砍不动。 虽然双方都没吃亏但不能这样打消耗战,我立刻退后一抬手五道剑光落回手上又形成一支,另一手握住剑刃抽出使得剑刃沾上自己掌心血。 就在那大蜘蛛凶猛袭来时候,我腹带血咒之术直击而上,躲避开它的螯肢,一脚踏上从地下飞快钻出伸展的藤蔓借力,跃身跳落在大蜘蛛的背上,手上的长剑直刺而下,几乎是整个刺进了大蜘蛛头部甲壳中。 那大蜘蛛吃痛一昂利爪,猛一跃将我甩了出去,我刚一落地立刻身后伸展的藤蔓形成了屏蔽一样抵住了大蜘蛛紧刺而来的螯肢,并且顺着螯肢往它身上缠去。 我也趁机踏上藤蔓横劈而下,将它一支螯肢斩断。 那大蜘蛛嘶叫一声,螯钳一张突然直喷出一团白色黏液,我退身显现躲避开,再看那黏液落在藤蔓上,立刻藤蔓烧焦一样枯萎散落在地上融化了一样。 知道那大蜘蛛吐出的东西显然是毒液碰不得,于是我小心躲避并寻机会袭击它腹部。 大蜘蛛少了一支螯肢明显动作不如之前协调,我也瞅准时机斩断它另一只螯肢后,借用万物生之力,地下早就散落下的种子疯狂生长,缠住了大蜘蛛我一剑落下就要砍下它的头。 而忽的一道劲风横扫而出我也被劲力直击摔落在地上,长剑也甩飞出去,这一重击震得几乎全身骨头都要碎了一样,口中腥甜。 我努力缓过口气,一翻身险险躲避开大蜘蛛一击,紧随而后在它尖爪二次刺来时,我也抬手,身边的藤蔓迅速形成网状勉强抵住。 那大蜘蛛被斩断的螯肢竟然又生长了出来,听着藤蔓不断发出的脆弱的断裂声,我头上冷汗也落下。 红蜘蛛附身凑近的脸孔露出的是得意张狂的神情,冷笑道:“小猴子还敢在我面前上串下跳,想不到我已经修炼到了不死身吧,如今我已经不惧天雷不畏刀火,谁也不能耐我何!” 我目光扫到它腹部,冷声道:“那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不成!”Qqxsnew.net 我另一手稍一抬,不远处的长剑嗖的回到手中,就在头上藤蔓断裂时我整个人也陷到了下边去消失在地面。 大蜘蛛利爪胡乱斩断藤蔓,又口中喷出毒液,忽的腹部疼痛,它立刻喷出蛛丝挂在树上跃起,而整棵大树树冠晃动伸展长长鞭一样向它甩去。 最终大蜘蛛摔落在地上,不等翻身而起就被数道藤蔓死死缠住。 就在它挣扎又动弹不得之际,我也跳在它身上,双手举起长剑冲她腹部的光亮刺下。 而下一刻我连同长剑就被大蜘蛛喷出的蛛丝包裹并被击出粘在了树干上,我意识到不好可来不及挣脱,腹部就猛然刺中,再看那大蜘蛛整个已经跳在了树上,一张脸孔就凑在我眼前。 她又猛然抽出的肢爪昂起,伸出红色的舌头舔过爪尖上的血,冷笑道:“真是小瞧了你,差点真的被你摆一道,不过你再跳也只是小虫子一样,现在游戏该结束了,我不会一口就把你吞进去的,我要一口一口的享用!” 第678章斩杀蜘蛛精 大蜘蛛的嘴钳在头上啪啪作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孔,随后我笑了声,口中一字一句道: “顺血固符,化兹为灵,身命血降,万刃通冥。” 那张脸露出一丝惊诧,微微一低头,就见我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正按在它腹部位置。 下一刻猛的劲风旋起,夹带着红色的血刃,大蜘蛛被整个击出同时,整个也被无数道血刃切割成数块,就像下雨一样,一块块残肢碎肉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身上的蛛丝断裂,我也掉在地上,立刻腹部一阵钻心疼痛,几乎要撑不住。 眼看地上的碎肉颤动着蠕动要往一起聚集,我抬头看去,一抬手长剑回到了手中,撑着起身一步步来到了一块带着亮光的碎肉跟前。 长剑用力的落下,随着叮的一声声响,碎肉中的丹珠应声炸裂。 丹珠一毁,那些碎肉就不再动了,并且很快化为了风沙灰烬被风吹散。 随之而去散去的就是莲花台的封印之术,终究还是我活着走了出来,可也着实是有惊无险费了很大的劲。 这大蜘蛛盘食了这些年的男女和合阴阳之气与混浊之恶来修炼丹珠,也幸亏它还没有练成真的刀枪不入的不死身,让我有机会将丹朱毁掉,否则我也难有取胜把握。 一场恶战我也是身脱乏力的倒在了地上喘息,腹部的伤口就像万箭穿心一样的疼痛难忍,缓过口气后只能一手按在伤口,另一手抓住藤蔓借助植物的万物生之力试着治愈身上伤口。 直到痛楚渐渐消退,我才长松口气,看着头顶枝叶繁密隐约可见的星斗,心下一片沉寂。 可也只享受片刻的安宁,衣兜里不断震动的手机大有不止不休的意思,让人很难再无视。 我暗自叹了口气,只能一手摸索出手机看了看,按下了接听键,几乎是和电话那边的宋峰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还活着呢?” 之前宋峰给我打电话说是困在了会馆里头,我让他寻找发光的珠子,因为蜘蛛精修炼过程中,丹珠是吐出悬浮在外边吸收能量的。 可之后蜘蛛精赶到雾云山,我见到他腹中丹朱就想到宋峰不是没找到,就是被发现挂掉了,想不到他还挺命大还活着。 宋峰也是哈哈的笑着说道:“唐兄弟,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我虽然没有找到你说的啥珠子,不过我把会馆给端了,现在警察还在里边搜救人呢,对了,晓翠我也找着了。” “好家伙,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一个个包成了粽子一样,我扣开了一看,每个里头包着的都是女人,光溜溜的都没穿衣服,那情景你就寻思吧,跟拆大礼包一样,然后我就找到晓翠了……” 这宋峰不仅命大还挺有艳福的,我在这边生死相搏,他在那边拆大礼包,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听他越说越远,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宋哥,听得出你挺开心的,能不能劳烦考虑下我这边的感受呢。” 宋峰才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在哪呢?” 要说这宋峰关键时候还真是帮了我不少,这电话也来的及时,有他帮忙我才能很快的下了山然后直接安排进了医院。 还好腹部的伤口经过之前术数治疗治愈了不少,所以到医院做了检查后不至于很严重,但是也要住院修养几天。 想到在泰坞已经耽搁了好一阵,这蜘蛛精的事情解决了却了我一桩心病,如果不是身上的伤,我恐怕等不及要立刻离开泰坞了。 “离开?那可不行。”宋峰知道我着急要走,就立刻反对说:“你这可是肚子上破了个窟窿,没有闹出人命已经是你命硬了,依我看起码要养一年半载的。” “唐兄弟,听我的,你就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算,费用啥的你不用操心。” 宋峰现在是跟我称兄道弟,近乎的不行,按他的话讲,他举报会馆,使得会馆暗藏的罪恶被揭露,被困女孩都解救出来,能立了一大功得到嘉奖和表彰,这功劳有我的一份,还有晓翠的一份。qQxδnew.net “我是真没想到会馆那红蜘蛛会巫术,以前就觉得她阴森森的,难怪都摸不清她底细,竟然是个老巫婆。”宋峰现在是惩恶扬善的英雄,提起那红蜘蛛也不怕了。 宋峰义愤填膺,“而且她竟然还是个黑老鸨,抓了那么多姑娘藏到下边供男人享乐,真是太可恨了,现在警察在到处通缉她,看她往哪跑去。” 我只笑笑没有解释,外界是误会了认为红蜘蛛是邪术的巫师之类,并不知道红蜘蛛其实是真正的吃人的妖精,当然,这种事只能以一个大众都能接受的解释才能收尾。 宋峰由一个土豪摇身一变成了大英雄,顿时满脸光彩,也没有心思只忙着做生意挣钱了,一整天都往我这跑。 我忍不住笑说:“宋哥你现在成了大英雄,又是表彰会又是采访出镜头的不忙吗,怎么老在我这待着?” 宋峰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笑说道:“你说吧,这生意场上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次做了件好事,让别人夸着,这感觉怎么就不一样呢?” “不过老被人夸也怪不好意思的,那些记者在我公司堵着,我只能躲你这来了。” 我笑说道:“大概是因为以前在别人眼里你只是个有钱人,而现在你做了有益于大家的好事,所以对你的看法自然也不一样了。” 宋峰点头,“也是,原来做个好人比做有钱人还开心,那我以后就多做好事,不说是为了当啥英雄,首先说自己也开心舒坦。” 我笑笑点点头,“宋哥有这样的想法很难的,之前见到宋哥就觉得跟别的大老板不一样,宋哥没有什么有钱人的架子,而且本身就很有正义感。” “能认识一场很荣幸,我离开以后也会记得宋哥你的。” 宋峰立刻说道:“怎么老想着走呢,我这跟小兄弟你也很合得来,虽然问你你也不说这伤究竟怎么回事,但总觉得会馆的事情能解决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总之不能就这样走,等你养好了伤,就来我公司当我副手。” 第679章再起风波 非要说英雄的话,那我也只适合做幕后英雄,一场剧谢幕我也只想离开继续前行,去完成自己的事情。 所以谢绝了宋峰的好意邀请,我只想尽快的康复然后赶紧离开,也是潜意识的害怕再生事端。 直到陈志的来到让我意识到果然还是麻烦来了。 陈志放下了水果和补品,笑着先说道:“唐兄弟,听说你受伤住院,我这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奈何宋老板老待在这不走,我也不好意思过来。” 我笑回道:“陈哥是因为之前跟宋老板说了个谎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因为帮我,情况我已经跟宋老板说明了,他也不是个计较的人。” 陈志说道:“还好那个会馆的事已经查封了,宋老板立了个功心情也能不错了,真想不到会馆真的跟女孩失踪有关系,要说功劳,依我看也是唐兄弟的。”qQxδnew.net 我心说陈志这个人可不像宋峰那么实在,这种面笑心算计的人得小心应对,所以只应付笑说:“事情能有个好的结果就好,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不在意那个。” 陈志笑说:“看得出唐兄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性格中有些地方,倒是跟唐小姐很相似,我就总觉得唐小姐是个看不透的人,大概是因为做事总是出乎人意料。” “就像是这次,我以为唐小姐几经周折,冒险留在泰坞是为了唐兄弟,谁想带走的是黄李楠笙姑娘呢。” 陈志笑呵呵的直言说出了唐馨偷带走黄李楠笙的事,也是点明我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自然也是早知唐馨的下落。 先不说陈志是真的见到了唐馨还是在这匡我呢,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确定我是知道唐馨在哪里的。 毕竟黄李楠笙突然不见了,我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担心着急。 陈志的话我只能做糊涂,回道:“陈哥说冒险?难道说唐小姐留在泰坞会有什么危险?” 陈志愣了下,然后笑说:“那倒不是,是我用词不恰当了……” “另外我也想不明白,唐馨小姐为什么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开呢,让人误会成和那些失踪的女孩一样,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我看着陈志,“就好像她不希望被人找到一样,我们才刚刚见面,我想她不应该是为了躲我吧?”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那唐小姐就是上山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要离开,陈哥你之前就说唐小姐向往自由,不能是你让她觉得不自由了吧?” “那个……”陈志呛咳了声,这时正好衣兜里的手机震响了起来,他边摸出电话起身边示意的向我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微笑看着陈志走出了门,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去,虽然见到唐馨时候她没有明说是怎么回事,但是不难猜到,她躲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德隆山大老板薛德隆了。 而唐馨竟然逼到那样方式逃离,可想而知处境会是多么艰难又压抑。 我想归根结底原因就出在薛德隆身上。 薛德隆也是一定认为我是知道唐馨下落的,如果他执意要找到薛德隆,那肯定也会想办法从我身上得到唐馨的消息,所以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最后一定难以脱身。 于是我当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换上了衣服离开了病房,躲过摄像头,从医院侧门离开。 顺利的走出医院我也暗自长松了口气,一手捂着腹部,虽然还隐隐作痛,不过已经不影响行动,趁着薛德隆没找上我时候那就赶紧转移落脚点,然后尽快离开泰坞。 我心下已经打算好了,可一抬头看到前边巷子口走出两个男人停住,正堵住去路时,我脚下也渐缓转身换另一边方向,随后就见暗中前边不远处也走出两三个人来。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薛德隆的人,不过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了,前后路都堵住,我目光扫量了下一旁的墙,就在两边人逼近的时候,我退后着,然后牟足劲几步踏在墙上蹬着翻身跳过了墙那边。 一落地便难忍震痛的吸了口冷气,听到紧跟其后的脚步声,我不敢耽搁忙起身借着一丝光亮往前跑,后边人也是从墙那边跳过来紧跟上。 如果是之前放倒这几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的状态我难有把握,只能想办法甩开他们脱身。 我穿过庭院又跳过栅栏一直往暗处跑,清楚的听到后头紧跟着的脚步声,看到矮墙根种着的成片的花草,我一手结印落下万物生诀,跳过矮墙时蹿出伸展的藤蔓花茎立刻形成一道升起的屏障,将后头的人隔绝在那那边。 我回头看了眼没人跟上来暗自缓口气,而再转过头突然面前跃起一只凶猛的大黑狼狗呈扑状,并且张口狂吠,我毫无防备顿时惊吓的往后一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那黑狗边叫着边往这边用劲,它后边的铁链子哗啦哗啦的震响,原来是被链子拴着的。 而我这一摔简直快要了半条命,摸到腹部的湿润,一抬手手上满是血,看来是缝合快要痊愈的伤口又撕裂了。 因为狗的叫声和响动声,黑着的屋里亮起了灯,没一会屋门打开,一个老头边推开门边披上外套,往这边看来。 我撑着坐起来试图求助,可身后赶来的两人,已经扯着我强行拽了起来。 “什么人啊?”老头出声询问道。 我被往院外拽着无力反抗,只能回头冲那边老头说:“大爷,我不认识这些人……” 一旁的男人低沉阴森的警告了句,“回屋去,少多管闲事。” 老头正要还说什么,后边赶来的老太太刚忙将他拽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出了门门口早就有一辆黑车停着,我被推搡着上了车,上了车车门一关便启动往前开去。 左右看看两边正襟危坐的大汉,再看看前边两人,一个脑袋上围着纱布,另一个一条胳膊端着。 我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薛德隆的人,而是之前被我揍过的,孙涛的人,那么找上我的肯定就是孙涛的亲爹孙寿山了。 难怪这些人会穷追不舍这么难缠,这杀子之仇,孙寿山必定是不放过我了。 不过这时候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前边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扫了我一眼,语气恶狠狠的说道:“笑吧,等下你想哭都没机会了。” 第680章江边生死关 我笑是因为这个孙家老爷子孙寿山行事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我弄死了他儿子不假,但他这报复都是偷偷摸摸的,看来平时也是没干什么好事。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这孙涛什么货色,可想而之孙寿山也不是个好东西了。 车一直往前开,往外看乌漆墨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孙老爷子真是多此一举,不就想给他儿子报仇出气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想下手在哪不行啊,大费周章的派这么多人蹲我一个。” 前边吊着一只胳膊的那男人冷哼道:“小子,你以为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等着吧,一会就把你切碎了喂江里的王八。” 开车的男人立刻低沉说道:“跟他废什么话,看住了,这小子会妖术。” 我心说看来这些人是要给我拉江边去了,想到这孙寿山想要弄死我,无非就是埋在山上或者是沉到江里,要是前者的话,我倒是有几分把握可以反击,可要是后者,那就很难翻身了。 既然是这样,知道今天难躲一劫我倒是看得开了,反正孙涛这牺牲已死,黄李楠笙也平安离开了,我一个人了无牵挂。 至于生死,生死由命,我早就看得淡了。 等车停下,我又被扯着拽下了车,被推着往江边走去,离老远就见江边站着一些人,走近看清正中坐在椅子上一个人,身旁还放着一个空椅子。 他面对江面背对着这边,头发花白,手上拿着一支鱼竿。 这人必定就是孙寿山了。 我被拽到跟前,一旁人跑到近前弯身低语一声,“老爷子,人带来了。” 过了有一会儿,孙寿山才动了动,不过没有回头,低声说:“我是四十多才有了我儿小涛,老来得子,有生之年给总算是给孙氏留下一香火,无愧列祖列宗了。” “小涛呢,孙家的唯一独苗,就是我孙寿山的命,是我的所有奔头和指望,从小他要什么我都一定会满足,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他要,我就一定给他搞到。” 我冷笑了声,“想必也是,不然能惯出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恶徒么。” 孙寿山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自顾自说着,“小涛小时候最黏我,我也是走到哪都带着他,只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孙寿山的儿子,敢惹我儿子不痛快的人,我定会叫他在泰坞无立足之地。” “直到小涛长大了,开始接触外边的世界,变得不再那么黏我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我劝说着自己,总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一切都是他的,多出去闯荡闯荡没什么不好。” 我摇头道:“看来您老文化造诣不深,对闯荡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明明就是放出个祸害,还说的这么心安理得。” 孙寿山看着一旁的空椅子,“小涛这孩子虽然常跑出去好几天见不到,不过每周六下午钓鱼时候都会陪我坐上两个小时,我还是很欣慰的,他能好好的,心里有我这个老子就行。” 敢情儿旁边那空椅子是孙涛的。 “而你,胆敢把人家至亲至爱的宝贝给毁了,不仅侮辱我儿一文不值,还残忍的将他杀害。”他一伸手,旁边人赶紧接过了他手上的鱼竿,孙寿山转过了神来,面色阴沉的直视着我。 “如此的歹毒,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长了几个胆子!” 我也看着他,回道:“就你儿子干的那些好事,我不说你也清楚,你不教育他做人,那我替你教育,至于为什么杀他,就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人。” 孙寿山眼睛危险的紧了紧,低沉道:“年轻人,你很有胆量,这张嘴也能说会道,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在把你剁碎了为我儿陪葬之前,先豁了你这张嘴,再剜出你的胆子。”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看看那边脑袋上缠着纱布的男人笑说道:“来的路上你不是说那我切碎了喂王八么,敢情儿其实是喂他儿子。” 那男人顿时表情一僵,明显是为了不得罪老爷子,恼羞成怒过来就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尼玛,让你再胡说八道!” 这一脚着实是实诚,我立刻后退摔在了地上,而那男人接着冲上来冲着我拳打脚踢,直到孙寿山低沉一句,“行了。” 男人收了拳脚后退扭头吐了口唾沫。 我已经分不出身上哪里疼,骨头散了架子一般,既然明知道活不成,我可不打算认怂,嘴上也要继续痛快痛快,撑着坐起咳喘了两声,冷笑道: “孙涛就是个无耻之徒,他要是再站在这,我就再杀他一次。” 孙寿山手稍一抬,旁边人立刻将军工匕首放在了他手里,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刀子硬。” 我已经做好了死也要拽上孙寿山的准备,这时随着投来的光亮和纷乱的刹车声,几辆车呈包围状停下围住了码头,然后从车上哗啦啦的下来了一群人,一看这阵势,孙寿山的人顿时懵了也慌了。 从车上最后下来的两人,一个是司机陈志,另一个西装革履,容貌阴沉冷峻的男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气质还是气场明显不凡,这人正是薛德隆了。 果然,孙寿山看着他先是疑惑问道:“薛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孙寿山薛德隆不屑一顾,陈志代回道:“这个人薛总有事要问话,人我们带走。” 孙寿山皱了皱眉,“带走?你们是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吗,这人杀了我儿子,天大的事你们也给老子放着!” “你……”陈志气的正要开口,不过被薛德隆出声打断。 “孙老。”薛德隆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眸光却是像虎豹一样危险透着凶狠,“您老是越活越不明白事理了,人死了就死了么,总不能你这副老棺材阳子也跟着搭进去,落个绝门绝户。” “姓薛的你说什么你!”脑袋上围纱布的男人跳脚吼道,而随后陈志就上前一脚将他踢飞。 至于其他人面对一群虎视眈眈根本都不敢动。 “你个没毛小猴子敢瞎叫唤,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没等那男人爬起来,陈志揪着他衣领子提溜起,拽到江边直接把人丢了下去,然后转回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第681章薛宅做客 第681章薛宅做客[1/3页 孙涛的亲爹孙寿山老爷子,为子报仇教人那我拉到了江边,就在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还会有转机。 薛德隆带人出现要求带我走,孙寿山自然不答应,于是陈志在薛德隆默许下,将孙寿山的人丢进了江里,算是给了孙寿山最有力的警告。 孙寿山没有动,只是说道:“你这是在破坏规则,我要到牧生教会高发你。” “孙老何必动怒。”薛德隆低头掏出了盒烟弹出了根,先递给孙寿山,孙寿山阴沉着脸没有接。 薛德隆似笑非笑嘴角稍稍勾起,将烟叼在自己嘴里,陈志已经递上打火机帮他点燃了烟。 薛德隆抬头一口烟雾吁出,喷在了孙寿山的脸上,孙寿山呛咳两声刚一瞪眼睛要说话,而下一刻薛德隆突然一抬手扼住他的喉咙,并且手上收紧。 薛德隆喘不上气很快脸涨得通红,两手抓着薛德隆的手,而他的脖子几乎快要扭断,根本么有力气挣扎,两腿瘫软的跪在地上。 就孙寿山的那些人,都是手足无措又不敢动,脸上露出恐慌位居的神情。 薛德隆也身体稍稍前倾,眸光清冷低声道: “老头,你还不明白吗,打破规矩的人会建立新的规矩,就算你还想着谁可以罩着你,但是老东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薛德隆冷笑,用力甩开了孙寿山,孙寿山则是倒在地上像是岸上干涸的鱼一样长大了嘴大口喘息着。 我心下暗自震惊,都说笑着发狠的人最可怕,这薛德隆刚刚一瞬间眼神中流露出的狠绝和阴冷,让人如芒在背一般,心底生起恶寒。 眼看薛德隆直起身一脚碾灭了吐在地上的半截烟,转身回车上,陈志也走到了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唐兄弟,不好意思了。”陈志说了一句。 我正不明白他不好意思什么,下一刻他手就握成拳狠挥出,我毫无防备的挨了个正着,趴在地上满眼金星,然后就晕晕乎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 第681章薛宅做客[2/3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中。 想起之前的事我忙坐起,这一动腹部又是一阵痛楚,掀开被子就见赤着上身,身上伤口已经处理包扎过了,看看床边叠的整齐的衬衫,我伸手拿起套上。 刚穿上门口就传来敲门声,随后房门打开,走进来的女人穿着佣人的衣服,手上端着餐盘,看都没看我,将餐盘放在了床头柜 上,里头有食物和药。 我问道:“我之前的衣服呢?里头东西呢?”qqxδnew.net 主要是手机,我知道这里是薛德隆的住处,他之所以带我回来就是要从我身上知道唐馨去处,我自然是不会说,而我担心的是唐馨会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会通过手机联系我。 可那女佣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放下了东西转身就走,我一急忙着就要下床,这时陈志也推门进来,笑说道:“唐兄弟,别急别急,你这身上伤口刚重新缝合,可别又弄裂了。” 我停下动作也缓口气,看着陈志的笑脸,就像没事人一样,忘了之前怎么给我一拳头的。 陈志走过来将我的手机钱包一些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你那身衣服破烂不能要了,新衣服挂在那边柜子里,浴室里的东西也都是新准备的,要是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迎上我眼神,陈志边坐下边笑说道:“别紧张,那一拳头不是跟你说不好意思了么,况且因为你偷跑出医院,我也是为这个挨了好几脚,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直言道:“虽然躲过了孙寿山一劫,可现在我算是被监禁了吗,之前我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清楚唐馨小姐的下落。” 陈志摆摆手,“说监禁就太过了,毕竟你和唐馨小姐是亲戚关系,按东北话讲就是娘家妾,到这了回自己家一样。” “你就安心在这养伤,我们老板生意那边脱不开身,不过可是交代了不能怠慢你。”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志笑脸相迎,说着话套着近乎,我虽然 第681章薛宅做客[3/3页 明知道处境可不是他说的那样,可是也没必要戳破他们的虚情假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么,我身上的伤也的确需要几天恢复,只有伤好了可以行动了,才有机会离开。 所以我也顺着陈志的话笑说道:“陈哥这么一说那我就明白了,看来是我想多误会了,原来我这是沾了唐馨小姐的光享福来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照顾过。” 陈志笑说道:“谁教我们老板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呢,对唐馨小姐,老板可是用情至深,唐馨小姐的亲人自然也就是自己家人。” 我表面客套的笑着陪他演戏,心说这薛德隆身边的人也肯定是笑面虎一只,这是让陈志撒糖衣炮弹来了。 说了几句陈志才起身笑说不打搅我吃饭,教我好好休养,然后就离开了,等房间剩下我一个人,我才转头转头扫了眼边上的手机。 #  陈志肯定已经查看过内容了,没有找到唐馨的消息才送过来,相信这房间里一定也隐藏着摄像头,这样被监视着,唐馨要是联系了我,他们自然也立刻会知道。 我还不清楚薛德隆和唐馨之间的矛盾究竟是什么,真实关系是怎样,而就冲薛德隆大费周章的那我弄这来,看得出这人对唐馨的执着,说是专情吧,说偏执更恰当。 接下来我真的像是来这里做客一样被人照顾着,饭菜每顿不重样的送进房间,还有私人医生定期过来检查我身上的伤并开药,除了走出房门没多远就被劝止回来“休养”。 既然好吃好喝,我也努力的配合尽快养好身上的伤,就这样过了三天,深夜里静待着走廊脚步声走远,周围很久再没有动静,我睁开了眼睛,很快的下了床来到门口,悄然打开了门看看两边,顺利溜出门外。 通过几天观察,无论是过来送饭还是门口经过看管的人时间都是有规律的,过了这个时间,起码有两个小时不会有人靠近门口,所以我也才选择这个时间决定冒险一试。 第682章薛德隆的女人 而薛德隆的宅子超乎想象的大,上下好几层,我出了房间门几乎是分不出东西南北。 而且此时只有壁灯亮着,我一边戒备周围动静,一边沿着旋转楼梯往下,所经过的地方见到的都是豪华布置装饰。 虽然让人感叹有钱人的奢侈生活,可这地方感觉好像又少了什么。 虽然这一路顺利没见到有人,而在走下二楼楼梯,我忽的看到一楼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往二楼来,急忙拐到二楼走廊后退想要隐藏在角落里。 而我脚下忽的踩到了什么,低头看看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娃娃,看上去很旧了。 眼看那边女人身影上了楼梯,我急忙躲到了一旁的装饰绿植盆摘后边。 然而我刚藏好,手中的娃娃乎的颤动并发出呼唤着“妈妈,妈妈”的机械声音,让我着实吓了一跳,一低头才发觉到这娃娃是能动带声音的,所以赶忙翻找开关。 随后我感觉到异样气息,抬头稍稍转过了头,就见绿植后边正露出女人一半的脸孔,直直的盯着我。 苍白的脸孔,垂直披散的头发,再加上穿着一身白裙,那画面简直堪比恐怖片了。 “还我孩子!”那女人突然尖叫着并且伸出双手向我抓来。 我起身后退并一手结印挥出,然而让我诧异的是竟然没用施出术数,绿植并没有生长伸展阻拦女人的行动,根本毫无反应。 所以我被她直推撞在了身后的墙上,而女人抓着我不松手,尖锐的指甲几乎扣进我肉里,她咆哮着,因为愤怒脸孔几近扭曲。 我不得不用力的推开了她阻止她的攻击,她摔倒在地撞翻了盆摘,而顾不上磕破的额头,她扑回来一把抓住掉落在地上的娃娃,紧紧搂在怀里,神经质的模样,微微摇晃怀里娃娃,嘴里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 看到她额头的血,我心下有些过意不去,正伸手上前要扶她,这时已经有一些人听见响动声赶了过来,陈志忙吩咐旁人,“还不赶紧扶夫人回房间。” 两名女佣赶忙搀起那女人,低声哄说着上了楼去。 等人离开陈志才看向我,说道:“唐兄弟,你好像很喜欢晚上往外跑啊。” 闹出动静被逮个正着,我也不信陈志不知道我离开房间,这时也只能敷衍说了句,“睡不着只是想透透气,刚刚那夫人是?” 陈志回道:“老板的前夫人,年轻时候因为孩子发生意外没了受了刺激疯了,老板念旧情,这些年还留在这里让人照顾着。” “她那个娃娃谁也不能碰,平时还算好, 动了那东西她就要发疯。”陈志说着示意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妙书斋 “你这里伤了。” 我抬手摸摸,回道:“没事,应该是刚刚被抓伤了,一时情急推开了她,她伤的比较重。” 陈志撇了下嘴,“她受伤常事,有人照顾着,看管这种精神病人不容易,一不注意就跑出来。” “她肯定以为你抢她孩子的,你还是回楼上待着吧,别下楼再撞见。” 我点点头,回身上了楼,心下想着陈志的话,虽说是前夫人,也因为精神有问题,陈志并不拿她当回事。 原来这薛德龙是有过婚姻的,而且养前妻在家中。 看上去是重情离婚不离弃,不过就从陈志的态度来看,想必薛德龙对她也是不管不问的。 虽说发生了这样的闹剧让我跑路失败,不过这也让我发现了问题,我竟然施不出任何术数。 回到房间我也再三确认了下,的确不是错觉,不仅术数施不出,连长剑也不能祭出,血咒术也没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而这情况对我来说无疑是更加糟糕的。 第二天送餐的女佣就像每天一样,将食物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每次一样一不语,而是说了一句,“晚上薛老板设宴,邀请唐先生共进晚餐。” 我诧异看向女佣,她手指似有似无的点了牛奶杯子几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后,我看了看餐盘里的那杯牛奶,伸手拿起,却见餐盘里,就在杯子底下画着一个黑色星芒状的怪异图形,我心想着那女佣这么做似乎是像我传递着什么讯息。 这图案会表示着什么呢? 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抬头看了下,就见房间墙上壁纸印着的花纹仔细看的话都是这个图形,昨晚走出屋子时候看到的一些装饰上带的图案,分明也和这个一样。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图案几乎是随处可见,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我自然是想不明白的,直到晚上到了晚饭时间,陈志带我来到了餐厅,桌子上已经摆放着丰盛的食物,薛德隆正吃着,同桌坐着的还有一个年轻妖艳的女人,打扮的珠光宝气。 薛德隆头也不抬,握着餐具的手往旁边扬了扬示意我坐,虽然知道眼前的八成是鸿门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坐在了椅子上。 女佣把餐具摆在我面前,我看看旁边的空椅子,空椅子前也摆着副空餐具。 女人先是笑说道:“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原来就是这位,早听说唐馨不是满家死绝了么,想不到还有远道来的亲戚。” #  这女人眉目轻佻,提起唐馨时候语气也是轻浮讽刺,显然和唐馨关系并不好。 过后才知道,这女人是薛德隆的现任,名叫谢莉雅,而薛德隆对唐馨是特别的感情和偏执,所以这让十分的谢丽雅十分恼火,对唐馨自然是针对。 我看着谢丽雅语不善,还没等说话薛德隆先用叉子点了点盘子,对谢丽雅沉声说道: “没有文化就少说话,别一开口就叫人笑话。” 被薛德隆呵斥,谢丽雅没有说话倒是收敛了些,薛德隆才说道:“这个位置一直是唐馨的,原本应该共桌更热闹些,可惜。”他摇摇头。妙书斋 我看向薛德隆回道:“看得出薛老板用心良苦,我也觉得可惜,薛老板以礼相待,但是没办法给你排忧解难。” 薛德隆看我边切了块牛排放嘴里嚼着,边问道:“小兄弟在这可是有招待不周之处?” 我摇头回道:“并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非常周到,可是正因为无以为报,才觉得难以消受,就像这一桌子菜,虽然很丰盛,但是不知道薛老板什么时候才上正菜。”_d 第683章餐盘里的“主菜” 第683章餐盘里的“主菜”[1/3页 听到我的话,薛德隆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说道:“原来小兄弟是个急性子的人,既然这么快想要吃正菜,那就端上来吧。” 陈志拍了拍手,没一会就有女佣推着餐车走了过来,餐车上只放着两个闪亮的大餐盘,餐盘上都扣着银色的大圆盖子。 “想想看里边的主菜会是什么?”薛德隆微笑道,“可以期待一下。” 我看着那两个透着神秘的餐盘,知道不会是简单的两道菜,可也想不出薛德隆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见我摇了摇头,薛德隆稍稍挥了下手指,陈志会意的上前,吩咐女佣走开后,一手放在其中一个银色圆盖子上,然后看了看我。 陈志抓住盖子上的握手然后掀了开。 紧盯着那餐盘的谢丽雅,在看到盖子下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后,顿时失望的往后一靠,“什么嘛,根本什么也没有,我还以为里头会有什么惊喜。” 薛德隆笑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往里装什么。” 陈志的手已经转向第二个圆盖子,在他掀开盖子,看到餐盘里边竟然摆放着的竟然是一颗男人人头,我立刻震惊的起身,认出那颗头正是之前山上抓到的那个假和尚。 谢丽雅虽然在猛然见到一颗人头摆在面前的时候,惊吓的瞪大了眼睛,不过并没有发出尖叫,而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虽然努力露出的笑容很僵,而且脸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 薛德隆将最后一块肉放在了嘴里咀嚼着,边笑说道:“这人带回来之后虽然嘴硬,不过最后还是很诚实的都招了,虽然小馨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但是他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薛德隆这话分明是点给我听的,他放下了刀叉后,扯过餐巾布擦了擦嘴,谢丽雅见他起身赶紧也跟着起身。 薛德隆接着说道:“既然你和小馨有着亲属关系,自然还是要善待,只是对自家人我的脾气不错,可耐心不多。” “我希望小馨能尽快回来好一家团圆,究竟能不能帮得上,或许明早 wwxsnew.net 第683章餐盘里的“主菜”[2/3页 小兄弟应该能想起来点什么。”他边说着经过餐车时,一手敲了敲那个空餐盘, “这个你来决定,我该在里头放什么。” 薛德隆跟谢丽雅离开,陈志盖上了盖子冲女佣挥了挥手,“推走推走。” 等人都走开,他才到桌前坐下看着我笑说:“唐兄弟,我叫人热了饭菜再送过来,该吃吃该喝喝,晚上好好 想想明早怎么答复。” 我说道:“多谢款待,托福享受了顿视觉盛宴,再吃不下别的了。” 这桌上再丰盛的食物也让人没有食欲,更何况陈志的笑脸更令人作呕,我起身离开了餐桌。 如果说薛德隆是只老虎,那陈志就是只笑面狐狸,这两个能凑到一起,因为都是食肉的。 难怪唐馨要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薛德隆,薛德隆实在是个太可怕的人,说着重感情,但是耍狠的时候根本是没人性。 看来留在薛德隆身边的女人果然需要不一般的勇气才行,就像谢丽雅,看上去对薛德隆分明有所抗拒,可我想还能坚持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多少是因为他能给她富足优越的生活。 薛德隆只给了我一晚上的时间,如果明天不说出点什么关于唐馨下落的有价值的消息,那么我想结果会很明显,他会把我的脑袋摆在那个空的餐盘里头。 于是晚上我一直没睡都在想着应对薛德隆的对策,直到外边突然传来了警报声,我坐起听到外头跑动的纷乱脚步声,忙下了床走出了门。 就见走廊尽头一些人往楼下跑,可以看到有浓烟飘上来,似乎是房子哪里着了火,我往那边走去。 而忽的拐角伸来一只手将我拽到角落里,眼前的女佣对我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唐馨小姐让我转告你,对薛德隆说祁川八亩庄园,坟前祭奠会有人接应你走。” 女佣说完便退后走进一道门里悄然离开了,我心下诧异又不得不暗叹唐馨的厉害。 看来她果然早就安排好了,之前说是会联系我,我以为会是通过手机之类的,原来 第683章餐盘里的“主菜”[3/3页 是知道我的处境已经安排好了人和我联系,这让我心里有了底。 走出拐角这时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女人哭叫声,我转头看看楼梯口,走过去往下看,就见二楼陈志正对着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而被他踹着的人却是那个疯女人,也就是薛德隆的前妻。 “你这个疯子,你想把整个房子都烧了吗,为什么总是教人不省心,总是惹出麻烦来!”仟韆仦哾 想到她很有可能是被利用故意闹出乱子来,那女佣才会隐秘传递消息给我,所以我急忙下了楼,一把抓住陈志要挥下的拳头,陈志转头看着我。 我说道:“可以了,她神智不清醒,就算你不当她是女主人,她也是一个女人,你这样对个女人拳打脚踢不好吧。” 陈志还在气头上,甩开我的手吼道:“你让开,这个疯子就是欠收拾!” 眼看陈志 又要上前继续殴打,我一手握拳牟足了力气挥了去,以前将陈志打倒在了地上。 我揉着手腕看着陈志说道:“现在冷静下来了?要收拾她也该是你薛老板的事情,不该你来做吧。” 陈志擦了下嘴角的血,站起身,那疯女人害怕再被打,慌忙爬到了我身后死死抓住我的裤腿。 陈志看看我,转身冲围观的那些佣人吼了声,“都看什么,还不赶紧把烂摊子都收拾了!” 那些佣人噤若寒蝉,赶紧低头纷纷扭头去忙碌,等人走开没人理会这边,我暗自松了口气,转头看看那个还在颤抖着的女人。 之前听陈志说这女人名叫姚雪,原本是薛德隆的原配夫人,因为孩子发生意外死了,她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薛德隆离婚另娶,念旧情留姚雪继续待在这里让人照看。 这女人也是可怜的人,神智又不清醒,正因为薛德隆对她不管不顾,这里人才不拿她当回事,陈志打得她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可根本没人在乎。 我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她揪住我裤子的手,便伸手扶起了她轻声安抚,“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第684章背后的隐情 我捡起地上的娃娃轻拍掉上边的脚印,交还给姚雪的手里,她一把接过搂在怀里,另一手依旧抓着我衣角。 或许是因为刚刚我保护了她,让她对我一改之前的态度,因为怕再被伤害所以这时候有些依赖的抓着我不松手。 我只能送她回房间,进门就见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再没有任何家具,窗户也是封死的,墙上胡乱贴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的纸。 一进房间姚雪就跑到床上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摇晃哄着怀里娃娃。 我看着墙上那些凌乱的线条,这时有张纸上画着的图案引起我的注意,正是那个让我十分介意的六芒形状的图案。 我伸手摘下那张纸,看看然后回头试着询问姚雪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姚雪一直嘴里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看着我手上的纸,过了会出声道:“教会的人抢孩子,不能让他们带走小智。”她搂紧娃娃边一只手在嘴边竖起,神经质的小声说: “不能让他们发现小智在这里。” 我听到“教会”字样,想起之前孙寿山对薛德隆就提到过,所以试探的问道:“牧生教会?” 姚雪立刻情绪激烈的摇头,一手指着我手上的纸,“他们吃孩子,它就是鬼。” 我看看手上纸,再看看姚雪,她的话混乱难以辨认,可是也依稀听得出姚雪孩子的死应该不是意外。 我收起那张纸,看着情绪激动的姚雪安抚了几声,便走出了房间。 回去路上我心下暗自琢磨着,这个图案遍布整个房子里,从姚雪的反应来看,这图案和那个牧生教会有关系,薛德隆显然和牧生教会也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 或者说薛德隆和孙寿山都是那个教会的一份子,所以那时候孙寿山才会对薛德隆那样说。 如果真的如所想的这样,那么我是不是离开这栋房子,就可以恢复施术的能力了呢。 想到这我心下一阵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想走出这屋子试一下,只是我还保持着理智,因为还不确定究竟像不像所想,或者说就算冲出了房子,距离多远或者说什么时候能恢复都不确定。仟仟尛哾 而机会也仅此一次而已。 所以最稳妥的打算,就是等到明天早上说通薛德隆,前往祁川八亩庄园的这一路,就可以寻找机会脱身了,即使不能,到达八亩庄园之后,唐馨应该也早有安排。 “想到了什么好事?”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我停下转头看去,就见谢丽雅正倚靠在房间门边儿看着我,抬手拿下嘴上叼着的烟,面色微红,眼神几分迷离,带着些许醉意。 谢丽雅眉眼轻挑,“看你挺开心的。” 我回道:“寄人篱下哪有什么可开心的,只是想到了刚给了陈志一拳头,还挺解气的。” 谢丽雅抬手抿嘴一乐,“难怪刚刚楼下才传来那么大动静。” 她往门里示意的扬了扬眉,“等了半天只看到你上楼来,过来给我搬点东西。”说完了也不等我说话,转身自顾的进了房间。 我看看那道门,心说这谢丽雅真是喝醉了,邀请我进房间,这大晚上的不方便吧。 我犹豫了下,听到谢丽雅的催促声传来,心说管它的,既然是她主动的,说不定趁机能套出点什么。 于是我左右看看周围没人,便走了过去,一进门就闻到沁人心扉的香气,再看房间里关着灯燃着香薰红烛,桌上半瓶红酒蛋糕水果沙拉,氛围微妙。 谢丽雅正坐在床边,斜着身子悠闲的姿态,一手端着高脚杯,修长的大白腿叠在一起,看着我这边,红唇唇角勾着一抹轻笑。 我转开视线看看房间一圈,“你要搬什么东西?” 谢丽雅轻笑,“别着急,先关上门。” 见我没动,她又笑道:“你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把门后的柜子给我挪到这边。” 我转头看看,门后一个墙柜,便转身关上了门,把柜子小心的挪出来,边问道:“这个要放在哪里?” “等下,我看看。”谢丽雅顺着床上翻滚一圈,趴在床上看向我,抬手一指,“就那里吧。” 我便挪着柜子移动到她手指的地方,靠墙边放好,“这样可以?” 等了会没有听到回答,我回头看去,谢丽雅趴在床上,一手撑着脸颊,另一手轻晃杯中红酒,脸上流露出意味莫名的微笑。 “挺好的。”她笑回道,稍一仰头杯中红酒入吼,红舌舔舐去唇边红酒,眉眼轻挑,“我该怎么谢你呢?” 这女人可真是狐媚子一样,故意一副搔首弄姿的姿态,一身红色低胸睡裙,趴在床上,尽展雪白的胸口和大腿。 就差没把勾三搭四写在脸上了。 我故作不明白的看向床边小桌,“你生日啊?” 谢丽雅微笑点下头。 “那就祝你生日快乐,没别的事……”我作势要走。 谢丽雅笑容散去,垂下眼帘,叹口气,“一个人的生日有什么可快乐的,连个陪说话的人也没有。” 听她语气中透着幽怨,我笑说:“怎么会呢,薛老板忘了?” 谢丽雅坐起,“他根本不在意,他眼里只有赚不够的钱,除此之外,那就只有唐馨了。” 看来薛德龙是一直冷落着她,我故意说道:“你才是名正言顺的薛夫人么,听说唐馨只是薛老板的风水顾问。” 谢丽雅哼笑了声,“他自己就会搞风水玄术的,哪里需要什么风水顾问,需要的就是漂亮女人而已。” 我心下一动,正要追问,谢丽雅已经自怜自艾的幽幽叹息道: “就算是名正言顺的薛夫人又怎么样,不需要了才会被搞疯了,我也会有那么一天的。等他厌烦了就会像破烂一样丢掉。” 知道她酒醉有感而发,既然她自己愿意说,我也趁机多探听一些,顺着她话往下问: “那个姚雪,不是因为孩子没有了,受刺激才疯掉的吗?” 谢丽雅抬眼看看我,摇头不无讽刺的笑说:“姚雪疯了,是因为他拿孩子献祭做了生桩,换了十年生意风生水起,财源广进。” 我心下一震,姚雪孩子的死果然不是意外事故,还是问道:“献祭?献给了牧生教会?” 第685章牧生教会生桩 谢丽雅不做回答算是默认,她倒了两杯红酒,拿起一杯示意的往对面扬了扬。 我走过去坐下,端起红酒刚作势要喝又落下,又问道:“那个牧生教会是什么?” 谢丽雅眉头微蹙,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愿说那个,连名字都不想提,影响心情。” 她低头一手摸上自己腹部,“快五年了吧,我不敢要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有了也要想办法流掉,因为不想像姚雪那样,落得发疯。”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追问,而是说道:“既然薛德隆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像唐馨那样,选择逃离呢?” 谢丽雅不无讽刺的嘲笑道:“离开?你看,姚雪就算是疯了还是被囚禁着,你认为那是念旧情吗?” “他就像鹰一样,被他盯上的猎物是逃脱不了的,除非是死了,唐馨也一样,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她耸了耸肩,“我才不想那么做触霉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富足的生活,美食,红酒,天天有人伺候,除了……” 谢丽雅没有说出后边的话,而不难想到,虽然待在薛德隆的身边衣食无忧,享受着优越的生活,但同时也是独走钢丝一般,孤独又危险。 如果真的如谢丽雅说的那样,薛德隆需要用自己的孩子来献祭换取财富,而谢丽雅因为不想落得姚雪的下场,伪装成不能生育,时间久了薛德隆自然就会冷落她。 随便就把一颗人头摆在她面前,表情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而为了不让薛德隆心生厌恶,她就算害怕也要克制着自己,不能发出尖叫。 “算了,不想说那些让人案不高兴的,今天可是我生日。”谢丽雅抬眼看向我,“可他天亮后才能回来,也没有人祝福我,只有你,在这陪我庆生。” 她眼神迷离,桌子下一只脚也开始不安分的碰触我的腿,“还有三四个小时才会天亮。” 我看着谢丽雅,这个女人的心思很好猜,也很好拿捏,她是空虚寂寞了太久,所以明知道我不过也是一个囚困者,也撩拨挑逗着。 或许利用谢丽雅,我能够对付薛德隆,甚至是离开这里,可是谢丽雅也不过是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再利用她,那和薛德隆又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我否定了心里的念头,起身说道:“你喝醉了。” 谢丽雅脸上流露出扫兴的神情,“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 “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我说完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我倒在床上缕着思路,看来所谓的牧生教会,应该就是利用人对钱财的贪念欲望,来夺取孩子的性命用来做生桩,所以能够确定牧生教会是一个害人的邪教,只是还不知道这样做会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据我所知生桩分为很多种,比如说在过去建桥铺路时,为了工程顺利避免灾祸,会用一个男孩女孩作为献祭的童男童女,活埋在水泥中,认为是对山灵地神的供奉,能够换取保佑。 还有过去发洪灾的时候,大坝被冲开时,也会将一些孩子丢到大坝的豁口,这种祭祀的方式称为塞豆隆。 另外还有古时候建墓时候,会选择童男童女活生生的灌注水银保持身体不腐守护大墓,再或者是取活胎儿做生桩养鬼仔等等。 无论哪一种,都是非常残忍的仪式。 看来这个牧生教会也是在做类似的害人仪式,一些为钱而泯灭人性的人成为了它的信徒,就像薛德隆一样。 这个口口声声被称为重感情的人,无论是对妻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做着的都是最没有良心道德的事情。 而通过谢丽雅我也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薛德隆也是懂得风水术的,所以这房子里遍布的这种图腾,能够有镇术的作用,那一定是因为在这栋房子某处藏有镇物,或者是祭台。 我心下一动,如果找到那个,也就可以打破这牢笼坚硬的外壳。 在思量中我渐渐的睡了过去,然后被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坐起就见陈志推开门看着我笑说道:“唐兄弟,昨晚没吃好,今早特别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下楼吧,不要让薛老板久等。”他说完先转头走了。 陈志笑的就像没事人一样,忘了昨晚被我揍了一拳头的事,可说话又分明像在幸灾乐祸,似乎是等着看我等下怎么向薛德隆交差。 我简单收拾了下走下楼,果然见薛德隆坐在饭桌前吃着早餐,谢丽雅带着讨好的自顾自说笑着,转眼见我走来,眼神中又多了点玩味。 “坐吧,今天的煎鱼排做的不错。”薛德隆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我坐了下来,看了看旁边空着的椅子,依旧是摆着一份早餐。 薛德隆放下了刀叉,伸手扯过餐巾布擦拭了嘴巴,自己吃完了就直接说道:“我喜欢好东西和朋友家人分享,就像这煎鱼排,小馨真该尝尝,你说呢?” 迎上薛德隆的眼神,我没有心情享用眼前的煎鱼排,也知道他说的话重点不是煎鱼排,所以直言回道: “薛老板真是有心之人,我都快被你感动了。”我回道:“所以昨晚我仔细想了下,唐馨的养父母,也就是我二伯和伯母祭日就在最近,见面的时候,她提到过希望我也能回八亩庄园祭奠亲人。” “八亩庄园。”薛德隆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强调说道:“不过如果我没有出现,我想她也不会出现的。” 薛德隆做出了决定,“很好,我也感受到了你的诚意,那就好好的享受煎鱼排,吃好了等下准备上路。” 这“上路”是送我走呢,还是要带我出发去八亩庄园呢? 这时突然陈志慌张的跑了进来,“老、老板。” 薛德隆看向他皱了皱眉,“什么事?” 陈志犹豫了下,然后才吱唔说道:“姚、姚夫人她……” 薛德隆显露几分不耐烦,“那疯子又闹出什么乱子了?” 陈志还没有回答,这时候突然窗口一道黑影晃过,与此同时窗玻璃也被猛烈的撞击应声炸裂。 我们都转头看去,就见窗户外正挂着一个人,脖子上套着绳子,悬吊在窗外来回晃荡。 第686章饕餮神台 吊死在窗外的人正是姚雪,而且因为撞击她满脸是血,可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直直的看着这边。 直到所有人因为谢丽雅的尖叫声从震惊中惊醒。 姚雪就这样死了,佣人发现姚雪站在窗户上状态不对,陈志跑来告诉薛德隆这件事就已经来不及了,想不到姚雪真的跳了下来,脖子扭断,尸体就那样悬挂在窗户外。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关于寻找唐馨的事情也就停滞了下来,姚雪活着的时候薛德隆并不在意,而现在她死了,薛德隆似乎显得紧张起来。 于是我也还得待在这栋房子里,与之前不太一样的是,姚雪的死给所有人似乎都萌生了一层阴影,这里的氛围也变得凝重,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没事也会找事让自己忙碌起来,对我监管似乎也没那么严了,我甚至有时候可以在房子里上下走走,除了不能迈出大门。 所以趁着能走走的时候,我在试着寻找房子里暗藏的镇物,或是祭台样的东西。 姚雪死后的第二天晚上,深夜里我突然被小声的啜泣声惊醒,睁开眼睛就见墙角竟然有个女人蜷缩在那哭泣,恍惚间就像看到了姚雪。 我吃惊的坐起,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亮渐渐认出那是谢丽雅,她缩在角落里几乎抱成一团,有些神经质的咬着指甲,像寒风中的落叶一样浑身颤抖着。 我下了床小心走过去边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而走近看清谢丽雅的模样我心下一惊。 她脸上身上很多抓痕,脸上也有一些淤青的伤,睡裙被扯破,看上去狼狈不堪。 我赶忙转身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询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薛德隆做的?” 谢丽雅没有否认,她拉紧毯子包裹住自己,下一刻抬头看向我,一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裤腿,悲声哀求道:“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那时害怕无助的姚雪。 我叹口气,扶起谢丽雅坐在了一边,通过谢丽雅哭诉得知,薛德隆突然变得发狂狰狞,上一刻疯狂的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下一刻又愤怒异常的掐住她的喉咙,咒骂她是不生育的废物,还打了她。 谢丽雅掩面哭道:“他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再留在这里我会被他杀了的,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们永远离开这里。” 我想薛德隆会突然暴躁失控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姚雪的死,并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因为害怕,因为他用他和姚雪的孩子去献祭换取了现在的财富。 而姚雪的死如果打破了这场献祭的仪式,那么薛德隆要尽快的献祭一个新的孩子才行,否则会失去一切。 而这个孩子又不是随便和一个女人生的。 那么薛德隆会这样急躁,也就解释得通了。 我理解谢丽雅的处境,可是也为难说道:“你也知道我其实是被囚禁在这的,薛德隆想找到唐馨不会放我走,我又有什么办法能带你离开呢。” 谢丽雅停止了哭泣,过了会她抬头看向我说:“我知道这里有一条隐秘的通道可以通向外边,但是需要你的帮助才行,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如果能有办法出去当然是最好,所以我问道:“你说的通道在哪?” 于是谢丽雅简单的收拾了下,时间就在后半夜两点多钟,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跟在谢丽雅身后一路来到了房子的地下室。 而这里的地下室并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而是布置简单高档的茶室。 谢丽雅径直走到了放置茶具的柜子前努力挪动开柜子,于是后边露出了一道暗门来,她拿出了一串早就准备好的钥匙上前,低头摆弄了会打开了门。 我跟在谢丽雅身后进了门,借着手机的光亮先是走下了一条台阶,然后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墙壁都是石砖砌成,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心下暗惊讶竟然会有这样一道隐蔽的通道。 如果不是谢丽雅带路,根本就不会找得到这里,而让我更加意外的就在前头。 谢丽雅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有一些钢化玻璃柜,里头摆着稀有的古董,还有几个保险柜,除了这些,最醒目的就是靠墙的神台了。 在神台最上蹲坐一尊黑钢铸成的兽状的东西,能有一米来高,形状像羊身人面,虎齿人爪。 我站在神台下看了有一会,终于明白那奇怪的图腾是什么了,那是饕餮的象征,薛德龙,或者说牧生教会所信奉的,是饕餮。 上古神兽饕餮,有着“有首无身,食人未咽”的传闻,其目在腋下,叫声像婴儿啼哭。 饕餮是凶兽,名字叫狍鸮,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能吃,它不仅吃人,连自己的身体也吃,所以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所以是贪欲的象征。 难怪薛德龙会那个样子,他本身内心就是又贪又恶,不做人事,完全具备了饕餮这种贪恶之兽的内核。 看着神台上摆放的几样东西,我心下一动,上前细看果然都是挂印的风水镇物。 我认出山海镇和太极镜,还有香烛法器,一些布满咒纹的红色骨头,都是落过镇术的。 显然这栋房子里的咒术一定和这神台有关系了。 我一心在神台上做手脚时候,那边谢丽雅正忙着去保险柜跟前鼓弄,没一会保险柜倒是真让她给打开了,里边满满登登的成捆钞票,还有金砖。 谢丽雅扯过身后背包开始掏钱财往自己包里塞。 毕竟五年来陪伴在薛德龙身边,谢丽雅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谢丽雅带了两个大兜子。恨不得把这里的钱财都带走,塞满一兜子又去装另一个,冲我这边低声喊了声帮忙。 我也刚好做完手头事,知道动了神台薛德龙那边立刻就会有所察觉,所以急忙拦住谢丽雅催促道: “可以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得赶紧离开这。” 谢丽雅不舍的看了几眼保险柜里还剩下的,只能起身背上背包再拎着另外一个半包,跟我跑出了密室。 “往这边走。”谢丽雅带路跑向一条甬道,我也紧随其后。 就在总算看到前边向上爬的铁梯时,忽的头顶传来轰然震动。 第687章重回囚牢 就在看到头顶落下的铁栏的一瞬间,我来得及的反应就是立刻手上结印击出的一道劲力将前边的谢丽雅推了出去。 谢丽雅摔趴在了地上,落下的铁栏就砸在她脚边,如果再晚那么一秒钟说不定她整个人都要被一劈两半了。 而也因为这道铁栏,我被拦在了这边,现在也就只有谢丽雅距离那个出口有几步之遥,而她正忙着低头把散落在外边的钱和金砖划拉回包里。 我试了几次也轰不开这道铁栏,明显听到了后边的脚步声,急忙冲谢丽雅喊道:“还不赶紧走,不然一个都走不成!” “我不能五年青春都白白付出。”谢丽雅仍是不死心的把最后几捆钱都捡回,才起身扭头一瘸一拐的奔着铁梯跑去,而她身上的那两个口袋,明显拖出了她的脚步。 我看着谢丽雅爬上了铁梯身影消失不见,身后的脚步声也逼近。 就这样我又被带回了薛德隆的面前,对于我跟谢丽雅的逃跑,薛德隆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很清闲的姿态在修剪着面前的矮花树。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机会逃走,隐忍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超的计谋,竟然会愚蠢到信任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谢丽雅那种又蠢又笨的女人。”Qqxsnew.net 听他的语气,我心下明白谢丽雅也是难以逃出去了,果然,听到传来的女人哭喊求饶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就见谢丽雅被两人粗鲁的强拖拽了回来。 谢丽雅被推在了地上,她爬起看着薛德隆,忙跪着爬到薛德隆的面前,哭着哀求道: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一时糊涂做了傻事,求你原谅我这次。” 薛德隆手上咔擦一剪子,被谢丽雅哭闹的搅了心情,皱了皱眉冷声道:“当初你背着我偷吃避孕药,不想怀我薛德隆的种,我给过你一次又一次机会,现在竟然敢偷腥发情,妄想卷着我的钱跟人私奔,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谢丽雅早就哭的两眼红桃一样,听到薛德隆的话心里凉了大半,而为了活命转手指向我说: “都是他勾引我的,是他蛊惑我这么做的,我是一时犯傻被他骗了,老公,我以后死心塌地的跟你,怀胎生子,你想要多少孩子我生多少……” 薛德隆笑得狰狞,看向我说道:“你看,跟这样没脑子的蠢女人合作你才不会成功,女人永远都是绊脚石,要是连生孩子这唯一的作用都没有了,那就干脆一脚踢开。” 薛德隆看看手上的剪刀,再看看谢丽雅,冷凝道:“腐朽的枯枝败叶早就该剪掉了。” 谢丽雅一脸绝望的哭着往后退,陈志使了个眼神,两个人过来按住了谢丽雅,薛德隆蹲在了谢丽雅面前,手上的剪子在她脸上喉咙口比量着,不时手上一动,立刻发出咔擦一声声响。 谢丽雅也是吓得一哆嗦又一哆嗦,脸惨白,而薛德隆就像逗弄老鼠一样,冷笑着看着谢丽雅如何精神一点点崩溃。 薛德隆起身,“算了,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念夫妻一场就给你留个全尸,带下去吧。” 陈志示意的摆了摆手,尖叫哭喊的谢丽雅被一路拖走,直到拽走后四下安静了下来。 薛德隆转头看向我,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我先不无讽刺的冷笑道:“薛老板的手段早就见识过,不过听你说重感情还是觉得可笑。” “先不说你三妻四妾,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有多滥情,就那女人当生孩子工具,又拿亲生骨肉去喂饕餮给你吐财,冲这个一般人都做不到,别说是谈感情,连人性都没有吧。” 薛德隆并没有显露意外,回到了矮花树跟前继续修剪着,边笑道:“看来这些日子你打听的不少,我之前还考虑过,抓你过来是不是没有什么用处,把你喂饱了养好了,果然开始不安分了。” 薛德隆说着话,手上的剪刀也没有停下,却是将一朵朵开的正好的花剪掉,最后将剪刀随手一丢,看着眼前光秃秃的花树,冷笑道:“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养花,弄走吧。” 陈志上前将那棵花树拔了起来,而我看到花土中露出的一具尸体,竟然就是那个和我联系的女佣的时候,顿时一惊。 “可惜了刚施的花肥。”薛德隆冷眼扫了眼那尸体,转眼看向我冷笑。 “浑蛋王八蛋,我杀了你!”我顿时怒起,一手结诀冲向薛德隆,而手中并没有祭出长剑,拦过来的陈志一飞脚也正中我胸口,我顿时后退摔倒,随后又被过来的人拽起。 薛德隆笑得狡黠,“就你们暗地里那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我的眼睛?不过倒是让我确认了一件事,就是小馨果然还是不能放下你不管,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我不会杀你,也按你们的计划,就去八亩庄园,我会在那等着,看小馨怎么来救你。” 我缓过口气,看着薛德隆,气急这时反笑道:“你又能得意多久呢,时间不多了不是么,对你来说最痛苦的不是被你当成目标的女人一个个离你而去,而是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换取来的一切,流水一样流走。” 薛德隆虽然还一脸冷笑,不过眼角跳了跳,眸光也多了几分阴冷,沉寂了片刻后说道:“知道小馨为什么离开吗,因为她已经怀上了我薛德隆的种,这个傻姑娘以为我会伤害她才躲了起来。” “其实只要她安分守己的给我生下孩子,我是不会亏待她的。” “现在我只能用你来引她出来了,所以你这条命还得留着,不过,对于不安分的老鼠,只有剪掉它手脚是不是才会老鼠待着呢。”他说完话手一抬。 陈志会意的捡起地上剪刀放在了他手里。 眼看薛德隆走了过来,我也被人抓着右手强行抓住。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动,看着薛德隆,一字一句道:“动我,你会后悔的。” 薛德隆冷笑,“还挺有骨气,我就一根一根的把你手指剪掉,看看是你嘴硬,还是骨头硬呢。” 薛德隆手上的剪刀放在了我右手的大拇指上,他笑着似乎要欣赏我痛苦求饶的表情,手上猛然用力合上了剪刀。 咔擦一声脆响,鲜血飞溅,同时半截手指掉落在了地上。 第688章反客为主 薛德隆看着手上的鲜血,再看看地上掉落的半截手指,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薛德隆不明白,为什么剪的明明是我的手指,而断掉的却是他的。 “老、老大!”陈志也是懵了,赶忙上来查看薛德隆的伤势。 薛德隆则是捂着自己断指处,疼得头上直冒冷汗。 陈志急忙扭头叫人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然后气得上来揪住我质问:“你用了什么妖法?!” “我说了动我你会后悔的。”我冷笑看着薛德隆一脸疼痛神情,然后看向陈志,“要不要再试试?” 陈志不知道我搞的什么鬼,考虑到薛德隆薛德隆人身安全,所以迟迟不敢动。 这时薛德隆缓过了些,看向我低吼道:“你在密室做了什么,这不可能,我已经检查过了。” 我说道:“问问看,你信奉的那个东西。” 这时有人匆忙跑过来,“老大,医生来了。” 薛德隆说道:“把他先关地窖去。” 薛德隆被扶起接断指,而我也由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所谓的地窖,就是一个地下存有水的方井,应该是用来灌溉草地花植的,而现在成了关我的水牢。 不得不说这地方的确是挺折磨人的,水冷到骨子里,而石壁湿滑比水都要冷,没有地方靠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在水里头,等我被拽上去的时候,浑身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陈志蹲下看着我,和颜悦色的说道:“其实看在唐馨小姐的面儿上,应该好好待你的,只要你识时务,本来可以享受很好的待遇的。” “何必受这个苦呢,薛老板是很重……”他习惯的想说重感情,大概是想到之前我说的话,改口说道:“薛老板是很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好好配合,薛老板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虽然冷得几乎是牙齿打颤,不过看着他还是说道:“你关心我,还不如替自己考虑考虑,你说你薛老板要是知道,姚雪是被你逼死的,他会不会拿你去种花?”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志脸色顿时一变。 我笑了笑,“毕竟姚雪死前你打了她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对薛德隆说,要我配合的前提是拿你去喂花,你觉得他会不会答应?” “你……”陈志立刻站起。 我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薛德隆只图对自己有益的事情,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忠实的走狗而已,他连自己亲骨肉都能舍弃,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拿你换唐馨,你说他能同意不?” 陈志凝视着我,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模样。 我收起了笑,低沉道:“所以别在我面前那么得意,外一我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呢?” “大不了在找到唐馨之后我死,可在那之前呢,薛德隆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你不好受。” “我也是个讲理的人。” 陈志嗓音低沉道:“你想怎么样?” 我说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才能高兴起开,毕竟换谁在冷水里泡了一宿,也不会开心。” 陈志深吸了口气,过了会看向旁边人吩咐道:“准备热水干衣服,再做上一桌好吃的,唐兄弟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力气出发去八亩庄园。” 于是我从阶下囚又做回座上宾,虽然陈志恨得不嚼碎了我,不过他是聪明人,明白我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所以他选择了隐忍,想必是会忍到找到唐馨之后,新仇旧恨一起报。 既然知道了明天要去八亩庄园,就一定会发生变故,虽然早知道唐馨已经有所安排,可薛德隆这边也是早有准备而去的。 所以我能做的是,就是在八亩庄园发生变数之时,配合唐馨的行动脱身。 于是当天晚上,陈志先后送来了毛毯,电热毯,驱寒茶,姜糖,夜宵,最后咬牙切齿还要保持微笑的问道: “请问唐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麻烦一次都说明白。” 我笑着回道:“就先这样吧,明天坐车旅途劳顿,要是能准备靠枕和护眼罩那就太好了。” 陈志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好字,扭头往外走还贴心的帮我关上了灯。 等人走开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我的笑也散了去,躺下暗自叹了口气,捉弄陈志不过是故意气他,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想起八亩庄园,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印象里那地方山脉秀丽,风景如画,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我二伯唐泉帮助我脱困把我带到了八亩庄园,我在那里也算是渡过了一段非常安逸的生活。 可也因为我的关系,给伯父伯母带去了一场灾难,当年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多肯定是因我而起,如果二伯能够继续隐世,他们现在应该还能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白头到老。 这次能重回八亩庄园,唐馨说二伯的墓冢就在八亩庄园,是应该好好的祭奠两位恩人。 第二天天刚蒙亮,我就被陈志催促出了门,这也是我时隔七八天之后,第一次走出了大门,门口早停着几辆车。 经过第一辆车的时候,车窗落下,后座的薛德隆冷凝着我,低沉警告道:“你那点招数已经不起作用了,所以别再耍小聪明,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说道:“是么,也就是说为了破降术,你把自己的神台给推了?”我笑了笑,“连信仰都丢弃了,牧生教会能放过你吗?” 陈志从后推了我一把,骂了句,“废什么话!” 我转头看向陈志,“你刚说什么?” 四目相对,陈志压下心头火挤出笑,“劳烦您上后边那辆车,要出发了。” 我点点头,“顺耳多了,行吧,我昨天要的东西可要准备好了。” 于是我上了中间那辆车,陈志坐在了旁边位置,把东西都交给我时候,一脸便秘的神情。 我有意无意的巡视了车里几眼,果然见车上也是布有镇术的图腾的,这薛德隆是防备好了不会再着我的道。 很快车子启动,直到开出了庭院的大门,我才知道被囚禁了这么多天的地方,是个处于郊区的庄园。 说起八亩庄园也是归属薛德隆的,这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般的豪横。 我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忍不住低语道:“千金有价,情理难求,被钱奴役的人是最可悲的。” 第689章孙寿山突袭 从泰坞开车到祁川,开车最快也要七个多小时,漫漫路途是很乏味无聊的。 我也是想要到八亩庄园祭奠伯父伯母,所以不会动心思琢磨半路下车,跟陈志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干脆靠着靠枕戴着眼罩闭目养神。qQxδnew.net 在颠簸起伏中渐渐昏昏欲睡,直到车子忽的异样的晃动,旁边陈志催促道:“别让他们超车!” 我摘掉眼罩转头看看,就见坐着的车旁边正并驾驱使着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对方半开的车窗正看到了个老熟人,孙寿山。 我心说这孙寿山为子报仇,不弄死我不甘心,竟然又追过来了。 下一刻对方猛然加速,薛德龙的三辆车和孙寿山的五辆车在空旷的山路上展开了惊险的追逐游戏。 直到猛然一个急刹车,薛德龙的车被别停,并且被孙寿山一方围在了路中间。 陈志啧了一声,刚要摸向腰间,而孙寿山的人已经下车围到了我们车周围。 一个人用手上的长刃军工刀敲了敲车玻璃,勾勾手指示意老实下车。 陈志啧了声,低声警告了句,“老实待着就行,别动歪心思。”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志和司机一下车就被卸掉了身上的武器,车门口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冲我扬了扬刀刃,“还等上菜呢?请吧。” 这汉子脑袋上还缠着纱布,虽然没印象,不过显然是在我手上吃过亏的。 我下了车,被推到孙寿山面前,此时孙寿山跟薛德龙正在对峙。 孙寿山一改之前受气模样,这次得意了起来,说道:“薛德龙,你也有今天,你是自身难保了还跟我在这张狂!” “教会大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糊涂,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撤了祭位就是你要逆反的证据,现在大使会议决定,抓你回去问罪!” 薛德龙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说什么问罪,不就是怕我不守契约么。” “我会回去算算这总帐,只是不是现在,我要先办完自己的事。” 孙寿山尖叫道:“你还敢提条件,你知道我要是回报你抵抗不合作,对大使的话置若罔闻,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薛德龙冷嘲道:“你在这大放厥词,不就是想把人要走么,你觉得我薛德龙是那么容易就被威胁的人?” 孙寿山怒声道:“好你个薛德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今天定叫你走不出泰坞,给我拿人!” 孙寿山一声令下,他的人扬起军工刀就开砍,薛德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抓起车上早有准备的武器反击,就在这山间的路上,两方打了起来。 薛德龙带的这群人都是有拳脚功夫的,尤其这陈志跟着薛德龙身边多年也是狠人,被砍一刀眼都不眨一下,所以孙寿山虽然人多,被放倒的人也多,愣是靠近不了薛德龙半步。 薛德龙则是气定神闲的依靠着车,低头点燃了烟,抬头看着孙寿山在对面气急败坏的模样,深吸了口烟后呼出烟雾。 我躲避开横劈而来的刀刃,放倒两人刚一回头,却突然一道光影几乎是贴过脸颊划了过去,我一转头见身后车门上一个孔洞。 附近竟然有埋伏的枪手。 随后枪声接二连三响起,我拉开车门躲避,陈志也大叫了一声,保护着薛德龙上了车躲避,可在密集的枪声中仍是不断有人应声倒下。 这时忽的一个圆形的东西滚到了我的脚边,我低头一看黑不溜丢一个圆球,随后反应过来本能的往旁边扑去,顿时爆开的白烟弥漫,我趴在地上呛的一阵咳嗽。 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白烟弥漫,只能模糊见到一些人影在晃动。 我忙爬起趁机往声音少的方向跑,眼看再往前就是一片小树林,而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正是孙寿山。 我没有动,因为孙寿山手上正拿着一支短柄掌中雷,乌黑的洞口正冲向我。 孙寿山目光凶狠的说道:“小子,逮你还挺费一番功夫,不过你以为我会放你活着离开泰坞?害死我儿,杀你一万次都不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看向孙寿山身后说道:“薛老板你还不动手!” 孙寿山一惊转过头,也就是这功夫我已经蓄力冲上前,利落卸掉孙寿山手上的手枪,同时一飞脚将他整个人踹了出去。 孙寿山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喘两声,我摇头道:“人是我杀的不假但他死有余辜,相比较我,你老而不尊才好不到哪去。” “既然你是所谓的牧生教会的信徒,就是也曾把自己骨肉献祭过给他们换来的财富,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你才是更该死的那个吧。” 孙寿山立刻神情一滞,瞳孔放大,“你、你怎么知道牧生教会的事?!” 我回道:“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再说什么,你走吧,别再来招惹我。” 孙寿山看看我,爬起来转头就跑,我低头正看着手上枪,就听见一声闷哼,再抬头看去,就见孙寿山停在那,他面前站着薛德龙。 下一刻孙寿山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鲜血从手缝间汩汩的往外流。 薛德龙手里握着一把军工刀染满鲜血,冷眼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孙泰山,孙泰山眼睛瞪得老大,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 薛德龙冷笑,“你不该来找死。”他看着孙寿山渐渐不动,到死都睁大了眼睛。 薛德龙看向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自取灭亡。” 我看着薛德龙,然后举起了手枪对准他,“对我来说敌人只有你一个。” 面对着枪口薛德龙依旧是不惊不慌,笑说道:“陈志,下手可别太重。” 这招可是我在孙寿山身上用过了的,所以根本不会上当,而就在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身后劲风袭来,我本能的抬起枪正抵住了陈志的拳头。 同时我也往后退连连躲过陈志的一套猛烈攻击,直到我体力上抵不过胸口被连挨三次重击,突然一声枪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陈志往后仰咣当倒在地上,腹部一个血窟窿,我看着陈志再看看手上枪愣了愣。 我没有扣动扳机,是枪走了火。 “你看,对敌人要致命一击,才能彻底击败他。” 薛德龙的声音就在身边传来,下一刻我后颈被一重击,趴在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690章重回8亩庄园 在剧烈一震动之后我也醒了来,睁开眼一动,立刻感觉到后脖子一阵刺痛,简直就像是断过了一样。 “醒了?倒是刚刚好,已经到祁川了。” 听到薛德龙的动静,我捂着脖子坐了起来,就见还是在车里,薛德龙和开车的司机坐在前边,我自己在后座,没见到陈志。 想起之前的事,我问道:“陈志死了?” 薛德隆笑回道:“他一直不希望离开泰坞,正好随了心意了。” 陈志这个人虽然可恶,不过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我没想过要他性命。 我转头看向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非常繁华前卫的大都市,原来是已经到了祁川了。 第一次来到祁川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恍惚如隔了几个世纪一般,祁川早就已经不是之前记忆中的模样。 一眼看去都是喧嚣与新科技潮流,别说是八亩庄园,一头扎进来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别说八亩庄园在哪了。 不过到了这薛德隆算是回家了,这里他自然是最熟悉的,因为天快黑下来,所以车没有直接前往八亩庄园,而是抵达了薛德隆在祁川的大别墅。 门口早就站着几人迎接等候了,车刚停下,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看上去有六七十,打开了车门,恭敬道:“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泰坞那边传来消息,说要您交还金文券。” 薛德隆冷哼了声,“一群急性子的老东西,不用理会他们,忙完我的事后再收拾他们。” “给这位贵客安排在禅室,好生款待,明天可是要派上重要用场。” 管家恭敬低头,“是。” 于是我被带往禅室,路上打量那老管家眉目间怎么都看着有些眼熟,忍不住问道:“冒昧问句,您和陈志是什么关系?”妙书斋 管家走在前边,回道:“是我不成才之子。” 我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心说得,又得罪了一个,多了一个向弄死我的。 管家却直说道:“陈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完成了他的职责,就这样。” 就这样? 这让我有些意外,再一想就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了,陈志对薛德隆忠心耿耿,看来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忠诚特性了,估计这职责就是到死都听薛德隆的话。 我一阵无语,心说像薛德隆这样没品的人,手下人倒是挺得力的。 我被带到了所谓的禅室,而所谓的禅室,就是薛德隆平时静坐冥想的地方,房间不算很大,布置也很简洁,倒是真的很清净。 等管家离开后 ,我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倒在床上沉思,毫无意外的,在这里我也施不出任何玄术,也知道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m.. 那就全看明天八亩庄园中唐馨做了什么安排了。 薛德龙想利用我来逼唐馨出来,而之前见到唐馨,她传递给我的信息来看,人应该不在祁川。 那么明天见不到唐馨现身,薛德龙怎么会善罢甘休,按他的手段来看,不要我命,也得要阴招不让我好过的。 那么唐馨为什么选择在八亩庄园这个地方,要我祭拜伯父伯母是不是别有用意呢? 回想起伯父唐泉,唐门二少却被逼出走,满唐门不敢跟我父亲扯上关系,可是伯父不怕,并且对我伸出援手。 而且还教会给我唐门独特本领自保。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坐了起来。 我记得我二伯最擅长的就是风水阵,当初传授给我一些解秧破邪的本事,唐馨在二伯身边长大,一定深得真传。 即使薛德龙懂得风水,也不会知道唐家特有的风水阵,当年我在八亩庄园的时候,我伯父就给我讲解过山上特有的风水阵。 正因为有胤阵,所以我在八亩庄园时候,才会隐匿踪迹不会被发现。 心下有了盘算,我想明天上了山多加留意山水格局风水,即使唐馨是别的安排,我也可以借助风水力量,来对付薛德龙。 只希望八亩庄园不会变得一点也认不出了。 于是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我被带出禅室,领上饭厅后又见薛德龙早就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而跟薛德龙一桌吃饭,通常是没有食欲的。 果然,我才坐下管家把餐盘摆上,薛德龙已经吃完,当下餐具扯过餐巾擦擦嘴巴边说道: “今天早餐特意要陈管家多安排了几道好菜,吃饱吃好,如果今天我不能见到唐馨,那这就是你人生最后一顿饭了。” 薛德隆说完便起身离座扭头走了,我心说这薛德龙还真是个让人倒足胃口的人。 就这样早餐过后上了车,便直驱八亩庄园,在车上我试探的询说道: “早听说八亩庄园是薛老板你的,不过当年一场山火烧了个精光,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薛德龙满不在意的语气回道:“唐泉作为我的风水顾问,助我风生水起,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八亩庄园就算是我送他的安身之所。” “只可惜唐泉引火上身,最后葬身八亩庄园,我兑现了跟唐馨的承诺,将八亩庄园作为安葬唐泉夫妇的墓山。” “唐馨是个念旧的人,她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看,对我薛德龙来说有用处的人,我是从来不会亏待他的。”他说着又冷笑一声, “当然,要让我不痛快的,我也会让他追悔莫及。” 这是又在警告我今天让他不满意的后果了,我没有说话心下冷笑。 原来八亩庄园现在成为了墓山,薛德龙说唐馨念旧,那就是说八亩庄园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对我来说倒是很好的事。 就这样车来到了郊区一带,窗外渐渐看不到了高楼大厦,人来人往,多了林木高山,宁静了很多。 直到看到陵墓庄园的大石门,上刻着“八亩陵园”四个字,石门两边都围着高高的网墙,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妙书斋妙书斋 大门处也有安保亭,车子靠近立刻有看护陵园的人跑过来开门,恭敬的站在门边守候。 车子开进陵园,我就开始努力的回忆着当年在八亩庄园时的情景,和现在所见重叠对比。 记忆中八亩庄园就是风景十分秀丽清雅之所,二伯的住所在林木掩映中,闲云野鹤,十分安宁。 渐渐的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我的记忆情景也变得清晰起来,而要说八亩庄园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些石头雕像。_d 第691章斫龙阵 这些雕像都是一些白色汉白玉石象,各种的姿势形状,栩栩如生。 风水上来讲大象为吉祥神兽,象为祥的谐音,吸水寓意吸财,可招财纳福,守护家宅安宁。 安放在墓地陵园,可使陵园内氛围祥和,也寓意逝者灵魂得以安息。 不过我在远观八亩陵园和进入到陵园内后,特意留意了下周围环境和格局,这些石象的摆放位置也让我有些在意。 车一路沿着盘山道往上,一路青松翠柏,青青翠葱,临近山顶过了一道牌楼,就见偌大的平坦石台,车也就停了下来。 我跟薛德隆一前一后下了车,我仰头看着向上的石头台阶,沿着台阶而上就是陵墓了。 两座石墓依山而筑,坐北朝南,往山下望去能看到维江涛涛江水,山花遍野,景色宜人。m.. 而这时来到了二伯和伯母的墓前,看着石碑上刻着的字,我心下百感交集,虽然那时和二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是除了养父之外,待我最好的亲人了。 可那时我离开并不知道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多年以后再回来,已经是阴阳两隔,我连致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薛德隆的人已经埋伏在周围,他环顾着周围一圈后问道:“小馨什么时候到?” 我正满心感慨,听到他的话回道:“急什么,你比我更了解唐馨,既然定好这里见面就一定会来的。” 薛德隆冷哼一声,“最好能让我见到小馨,不然我就把你埋在山上。” 我转头看看他,“毕竟是在故人面前,死者为大,说话还是要礼貌一些的,现在,能让我好好祭奠一下亲人了吗?” 薛德隆转过头没有回话。 我上前摆好祭品,点燃了香敬拜后分别立在两石碑前,“伯父伯母,对不起,唐艺回来迟了,时隔这么多年才回来祭奠两位。” “当年若不是你们收留照顾我,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而我没来得及道声谢就匆匆离开,却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你们。” “如今唐家的事已了,两位的大仇已报,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两位恩情唐艺永远铭记在心,在此跪拜叩谢大恩。” 我在墓碑前跪了下来,然后伏地郑重向故人重重磕头,连磕三头后,我起身拿起酒瓶上前倒酒,也就是靠近石碑低头时,看到石碑座上细刻着的三个字—— 斫龙阵。 我心下一动,二伯在世时做风水阵,所以才会行踪隐秘不被唐门心怀鬼胎的人找到,足可见排风水阵的手法了得。 我在八亩庄园的时候 ,二伯就谈及并指点我风水点阵方法和作用,其中有释艮阵、阳护阵、阳怒阵和鬼门阵等等。 这斫龙阵也是其中一种。 斫龙阵是葬地的一种布阵方法,对于道家,茅山,尤其是风水堂来说斫龙阵,各道各有千秋,风水上点阵,便是以山河之灵捍卫墓葬的阵法。妙书斋 正所谓山河皆有灵气,就和生物一样,自然界分为阳气和阴气,山为阳水为阴,正所谓“临山则阳盛,衰不惑焉”。 所以山河之灵气才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力量,就算是恶魔鬼灵都与之难以抗衡,正因为这样,从古时候开始,术师还是修士都主要研究自然界之气。 激发山河之灵气,借用自然界之力与妖魔鬼怪抗衡。 就像是茅山一派的驱鬼之术,术师的修基来结合山水之灵,到后来有了开山为墓的热风时候,渐渐变衍生了“斫龙阵”。 所以斫龙阵是专门利用山河之灵守护古墓的方法,而且“斫龙阵”也不是一个固定阵法。 就像是风水阵中的“斫龙阵”,我二伯就曾经讲解过,斫龙阵有“九台”,为“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和“燧门台”。 这九座台为九座法台,布法之中在于如何取用九种器物,也就是“镇台”的镇物。 很多风水师布斫龙阵主要使用一些玉石或者师煞器为主,然后根据山脉走向,来安铸“九台”的位置并且要准确。 所以这九台的位置依山势的变化而变化,一旦启动斫龙阵,那么镇台中的镇物效果,也是各不相同的。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来的路上所看到的那些石象,难怪会十分在意,如果是根据斫龙阵的九台来安置的,那么这整座山,便是一个大的镇台,无论我利用哪一个,都有着绝对的作用。 而启动斫龙阵的方法,就是击破封柱上的红色深赤之石。 我变倒酒边转移薛德隆的注意力,问道:“薛老板建这八亩陵园,看得出对唐馨十分用心,这我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唐馨生下孩子,让你去献祭饕餮来换取财源。” “在姚雪和谢丽雅身上,你好像没有付出这么多吧。” 薛德隆看了看我,似乎觉得今天就算唐馨不出现我也不可能活着走下山,所以说道:妙书斋 “直白来讲,姚雪还是谢丽雅,在我看来不过是棋子而已,弃之都不会觉得可惜,而小雅对我我来说,是我愿意对坐一起下棋的女人。” “都认为我薛德 隆是个冷血的人,甚至我自己都这样觉得,直到八亩庄园烧起大火的那一晚,我赶到时看到从火海中走出来的唐馨。” “那孩子没有恐惧或者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像是流落人间的迷茫精灵一样,让我立刻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因为那双眼睛让我相信,我们是一类人。” “之后的十多年里,我照顾着小馨,只要她说想要的,我一定会给她弄到,但是她什么要求也没有,而且也从没有真正的笑过。” “我想唐泉夫妻的死对她影响很大,所以建了这个八亩陵园,就是希望她能得到心里慰藉,解开心结。” 我说道:“然后呢,她并没有被你感动。” 薛德隆笑了笑,“所以我们才是一类人,没有心又怎么能捂得热。” “但是我对她从没有要求过什么,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所以说即使没有心,人也不是完全冷血的,唐馨就是你的软肋,而孩子,是唐馨的软肋,”我说着话,目光落在陵墓前立着的石头烛台,里边立着一根红色的蜡烛。_d 第692章8龙震饕餮 薛德隆没有打断我,我也接着说道:“唐馨离开并不是因为害怕你会伤害她,而是为了保护腹中孩子。” “我想没有几个女人,成为母亲后会愿意把孩子作为交易品,拿去换财富的,只可惜唐馨遇人不淑,碰到了一个最狠的男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能为了金钱牺牲自己骨肉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呢。” 薛德隆眉眼阴沉下来,“轮不到你对我说教。” 我笑道:“我无意说教,只是作为旁观者提醒你,唐馨放弃你所谓的优越生活,得到的是自由,她有孩子,还有我这个亲人,你呢,除了金钱重判亲离,现在,不只剩下你一个了么。” 薛德隆明显有了怒意,“你想死吗。” 我摇头道:“你这个人真是独立专行惯了,听不进人劝,我也是看你可悲不自觉才多说两句,免得日后你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薛德隆眼中透出杀气,“别以为我现在动不了你,再多说一句话,我扭断你脖子!” 我笑道:“反正你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也不差再多一个,只是你想利用我找出唐馨,不敢动我又怕我,所以借着饕餮之力封了我术数,是担心对付不了我,我跟唐馨走了?” 薛德隆眸光微微一紧,忽的一道劲风袭来人已经到了我面前,同时一只手向我喉口抓来。 我早就等着他动手,所以他一动我也立刻行动,险险的躲避开了他的手,薛德隆连连逼近,我也勉强后退躲避,眼看他右手手背出现鳞毛,指甲也变得漆黑尖锐,兽爪一般,心说这饕餮之灵果然是依附在他身上。妙书斋 薛德隆能推翻祭台破了我的降镇,并且一直临危不乱的姿态,我想八成那时候是用了降术请灵,以自己身体作为饕餮之灵的容器。 现在我故意惹怒薛德隆,更加确定了他身上的饕餮之力,因为想要击破封柱上的红色深赤之石,启动斫龙阵,既要用玄术之力,而我现在施用不了玄术,那么只能激怒薛德隆来寻找机会。 我故意说激怒薛德隆的话,薛德隆果然追击过来,他就算不杀我,也一定想拆掉我身上几个零件儿才算解气。 我瞅准机会退至石头的烛台之后勉强躲避开薛德隆的一击,汉白玉的烛台应声碎成数片,里边的红烛也掉落在了地上,竟然不是深赤之石。 我来不及犹豫,在薛德隆袭来时候立刻奔向另一边的另一个烛台。 身后乎的数道劲风划过,我也被强劲的力量推了出去,撞在了石头烛台上。 我后 背被抓出来三道长长的血痕,不过这一撞,我也听到烛台震动间传来的咯哒一声声响。m.. 我看向薛德隆冷笑,“你就这点本事?” “拿你脑袋祭坟,看小馨出不出来!”薛德隆立刻更凶猛的气势冲来,我惊险躲避开他横抓,就听见哗啦的炸裂脆响,烛台断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的镂空石罩碎裂,形状像红烛的深赤之石被甩了出去,掉落在石台上碎裂成了两半。 登上突然刺目的红光乍现,而且地面微微震动,在八亩陵园分别有九处陆续腾起九道红色的光柱直入天际消失,然后形成了一道闪现红光的屏障,将整个八亩陵园都笼罩在了其中。 薛德隆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只是他不会认得这唐家独有的布阵之道,而此时在斫龙阵之中,力量正克制住了饕餮之力,我也恢复了施法的能力。 就在薛德隆被激发出饕餮之灵,恼怒的仰天长啸,整个脸孔也变形并且脸颊脖子以下的皮肤都生长出了鳞毛来,双眼也通红。 他像凶猛之兽一样四肢着地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的尖牙,我后退同时施术万物生,疯狂蹿出的藤蔓缠在了他身上,而他猛力一挣,藤蔓便碎成数段。 我也利用延迟的一瞬间启动了合仗台之力,于是他尖爪瞬间劈空。 合仗台的镇物是镜子,所以我移形换影形成数道身影,祭出长剑袭向“薛德隆”,而饕餮不愧是最凶猛的神兽,一张嘴忽的喷出赤炼火焰,顿时幻影无所踪迹。 而我也转用启动“鉴临台”、“定落台”和“星吮台”,引天雷震轰在了饕餮身上,饕餮鳞毛竖起,一张嘴竟然将万雷吞进肚中,我意识到九镇台也镇不住这凶灵。 我手上立刻变换镇诀,悬空旋转的长剑化为数道剑光四面八方飞出。 就在轰然震响的声音过后,那些布置的汉白玉石象纷纷开裂,白色石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落,露出八条真龙长啸盘旋而起直飞入天,青红白墨,颜色各异。 八条真龙徘徊而下,直袭向饕餮之灵,而原本还阵势强大的饕餮之灵,在见到天龙现身时候,顿时没有了气焰。 要知道饕餮虽然是凶猛之兽,但是也有害怕的,那就是龙。 因为据说龙生九子,分别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 而这饕餮就是九子之中最不成器的,而且饕餮虽然是龙之子,可又不是龙,是凶兽。 真正的龙则是瑞兽,于是这另外八子便是饕餮的天敌一样,正克制着它的力量。 就见八条龙将饕餮之灵环绕在其 中,饕餮之灵无所遁形,被龙焰烧灼,龙爪抓的遍体鳞伤。妙书斋妙书斋 等饕餮之灵蹿出升天逃遁,狻猊之龙一张嘴便将它含入口中,八条龙也游弋很快像风一般消散不见。 再看遍体鳞伤的薛德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喘着粗气已经没有力量再爬起。 我看着他,启动空虡台,镇物正是唐馨的一只耳坠子。 于是忽的随风而来的烟雾中一抹身影走了过来,在看清走出的人正是唐馨的时候,薛德隆猛然瞪大了双眼。 他一只手努力伸出,伸向了唐馨,干涸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发不出声音。 唐馨一直走到了薛德隆的身旁停了下来,蹲下身,薛德隆的手想要去抓唐馨,可是手穿过了唐馨身体什么也抓不到,才知道眼前的唐馨不过是虚影。 唐馨开口说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准备了这么久,这斫龙阵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_d 第693章亲情事故 薛德隆心心念的唐馨终于见到,可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他根本碰触不到他,可又听得到她的声音。 唐馨目光清冷的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感情和留恋,“这么多年了,我就像你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供你赏玩,我没有一天快乐。”妙书斋妙书斋 薛德隆嗓音干涩的说道:“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唐馨回道:“你哪怕给我全世界,我也不需要,更何况你的那些钱来的不干净,而我想要的是自由,就算是现在,你也想把我再抓回去,不放我走。” “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自私又残忍的人,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你也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让你也好好待在里边。” 薛德隆嗓音尖哑的叫道:“为了自由,你连你养父母都不顾了吗?” 唐馨冷笑,“我早就已经将它们迁至别处,一场大火烧烬八亩庄园,它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就算你打造的再像,也不过是复制品而已。” “另外,我要告诉你,孩子没有了,应该说孩子从来就没有来过,你以为我会做第二个谢小雅,当你的玩物,还是第二个姚雪,被你当生孩子的机器利用?” 薛德隆尖叫道:“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一心待你,你却一直骗我!” 唐馨站起身,“你不是也一直靠着欺骗得来的一切吗,现在是不是深切感受到了,被骗的滋味不好受吧。” 唐馨转头看向我,“你在他手头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就交由你来处置,是埋进这空坟墓里,还是让他活下去,一无所有直到自生自灭。”她微微一笑,然后身形云雾般散了去。 我看着薛德隆,万念俱灰的薛德隆挣扎咆哮道:“我终究还是败在了女人身上,我认栽了,给我一个痛快!” 我说道:“你不是败在女人身上,而是败在失德,天道好轮回,你如何对待别人的因,现世报是你得的果。” “我不会杀你,对你来说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好好为你过去犯下的债赎罪吧。” 我转身离开,直到走出很远,薛德隆绝望的叫声传来,惊起林中一片飞鸟。 没有了饕餮之灵的力量,薛德隆什么也不是,而他曾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残忍,推开了身边所有人,现在,所谓的牧生教会是不会放过他的,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完蛋了。 对于薛德隆来说,结果他的性命对于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来说太轻松了,只有让他亲身感受着,那些他拼尽全力得来的财富化为乌有,要比割他的心头肉来的更加撕心裂肺。 在经历了十天的劫难,我虽然一身狼狈,但总算是事情得以结束,我也脱离出来了。 这时候我就突然想起来在雾云寺院碰见的扫地僧人说的话,他说缘深缘浅善缘孽缘,缘到是债来了,缘去是债还清了。.. 我和唐馨因为在雾云寺庙敲钟不响而相识相认,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唐馨而起,现在回头想想,这段缘分,说不定就是偿还当年犯下的债。 是我欠二伯他们的。 事已至此也算是了却了一场心结,可是想到因为黄李楠笙还要和唐馨见面的,心下并不觉得轻松,反倒是有些复杂。 通过这件事,我也意识到唐馨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的女人,她的心思缜密,善于心机算计,或者说,她和薛德隆的确是有很大的相似的地方。 她导演的这场计划,搬倒了薛德隆,而我也不过是参与进来的一颗棋子而已。 从一开始和唐馨见面,她就按照计划消失离开,我也被牵扯进来,之后被薛德隆利用来寻找她的同时,她也利用了我将薛德隆引入了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远控并且设计好的,这样的女人与其说是聪慧,不如说算计的让人觉得可怕。 所以说这场事件中唐馨也并不是受害者,我也并非幸免者,而且对唐馨已经没有了亲人之间那般亲近的情感。 雪崩发生,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走出了八亩陵园后,便直接到了维江边的渡口坐下,突然很茫然,要不要现在就离开祁川去往,唐馨约定好的地点,她带走黄李楠笙,或者说是真的出于好心? 我莫名觉得唐馨对我是不友善的,或者说我在一步步走在她部署的计划中,而我最不想发生的,就是和二伯留下的这个唯一后人,发生争斗。 所以在我没有整理好思绪的情况下,我只能坐在江边,守望着江水滔滔,我还没决定何去何从。 “你受伤了?” 直到身后传来了说话声,也打断了我的思绪。妙书斋 我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孩,背上背着鱼篓,戴着大檐草帽,很年轻漂亮,大眼睛透着简单清纯,一身衣着来看应该是附近住的渔家女。 我看看身上,一身的血污和抓破的血痕,看上去肯定是非常狼狈,而我只觉得身心疲惫只想坐下来安静歇歇,并没有感觉到伤口疼痛。 女孩却是满眼关切的又问道:“你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坐在这里,该不会想不开要做什么傻事吧?” 我看着女孩真切的眼神,心下倒感觉到了暖意,虽然她是误 会了我,不过陌路相逢能关心询问,这女孩真的很善良。 我微笑摇了摇头,“谢谢,我没有事,歇息一下就走了。” “哦。”女孩点点头,可没有离开,过了会说:“你要过江吗?码头的客船不会再回来了,你在这等不到的,那条渔船是我的,你要过江的话我带你过去。” 我看看女孩,再看江边果然停着一艘很普通老旧的打鱼渔船。 我想了下,这里荒郊野外难徒步走出去恐怕天黑也走不回市里,况且现在也的确是要找个落脚点,所以点了下头起身,“非常感谢,那就麻烦送我过江吧。” 女孩这时才放下心的模样,笑着点点头。 搭上了渔船,女孩撑着船篙往江对岸划去,说气话得知女孩叫于莺,就住在江对岸下游的大运村,家里有生病的父亲和残疾的哥哥,年仅十五岁,而平日里都是靠着她打鱼到集市上卖钱维持家里生计的。 “你很了不起。”我依靠在船仓看着于莺真心赞道:“小小年纪就能承担起这么重的负担。”_d 第694章乐观的1家人 于莺听到我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脸色微红,腼腆笑回道: “没有了,只是为了生活只能这样,我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有各自的难处和烦恼,但是生活总该要继续的,所以更要多往好处看,开朗快乐一些,对自己好一点,才能对别人好。”妙书斋 我很惊讶她小小年纪对生活看得如此通透,对生活态度也很乐观积极向上,不过听她宽慰鼓励的话,还是认为我刚刚是想要投江自尽的意思。 我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故意笑问道:“我只是坐在江边什么也没有做,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做傻事呢?” 于莺说道:“我看你坐在那半天了,怎么说呢,就是看上去很悲伤难过,背影看上去都让人感觉到伤心,反正遇见了,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继续坐在那了。” “这条江水,吞噬过太多生命,维江是我一家人生活的依靠,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不想它成为别人结束生命的绝路。” 我心下一震,然后了然的点头,“于莺,你真的很善良,只是,也心思过于单纯了,你根本不认识我也不了解我,如果我是坏人呢,你这样主动邀请我上船是很危险的。” 于莺却是会心的笑说道:“你不会是坏人,因为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我叹口气摇头,看向了江水,沉寂了会幽幽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在外边,遇到心思不正的人很容易吃亏的,以后不要轻易的相信陌生人了。” 沉默了会于莺低声说道:“小哥,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是谁伤害了你,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说不定那个让你受伤的人,在你之前也是被别人伤害过的呢。” 知道于莺在努力把乐观向上的情绪传递给我,而这个女孩涉世未深,生活在鱼米之乡的安宁中,毫不知外边人心险恶。 而这善良又阳光的小心思,恐怕是这世上难得一遇的珍贵礼物了吧,所以让人不忍心再说什么人心复杂之类的话,消极负面的能量去玷污这份纯净的小美好。 我没有再说话,或许是摇曳的渔船,动荡之后的平静,也或许身边是这样简单善良的小女孩,我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沉睡,没有戒备没有忧虑,只是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就像是做了一个十分漫长又沉寂的梦,就像没有波澜的湖水中悬浮,从没有过的平静。 等我悠然转醒,却见头顶是木头的横梁和屋顶,光影随着火光微微摇晃,一时间我竟然反应不过来。 听到脚步声我转头看到一个男人走进门来,顿时一惊坐 了起来。 那男人一条腿是半截,空荡的裤管晃荡着,撑着一只木拐走近,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捆干草药一样的植物,走到窗前往窗户上的铁钉上挂,嘴里说道: “住江边夜里蚊子多,这个艾草能驱蚊,不然夜里咬的你受不了。” 我渐渐缓过神,看看身上,伤口裹着布条,之前破烂的衣服也换掉了,而我竟然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的。 男人转头看着我笑解释道:“是小莺拖你回来的,这孩子有时候会常带一些江边受伤的鸟啊小动物什么的,这次带回个人回来,把我也吓了一跳。” 我想起之前碰见的于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于莺的家,我忙要起身,“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搭于莺的船过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妙书斋 男人也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好你身上轻伤,就是见你睡的很沉啊,累了的话,不嫌弃就尽管在这歇歇,虽然家里条件这样,但是遮风避雨,三餐温饱还是可以的。” 我感激说道:“我在祁川没有具体的落脚点,你们能收留我住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怎么可能还嫌弃,对我来说这里已经很好了。” 这时于莺在门口探出头,笑说道:“你看哥,我就说他人很不错的,是个好人吧。” 然后很开心的模样笑说:“饭已经好了,你们快出来吧。” 男人看看我,边往外走边无奈的笑说:“我这个妹妹心思很简单,一直挺让人操心的。” 我笑了笑心说刚刚他也是没有详细过问我底细就留我在家住下,由此看来这一家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接下来我跟于莺一家坐在了院子里的木桌前吃饭,饭菜很简单的山菜江鱼,不过看得出因为我的到来,伙食上明显尽力改善了很多了。 桌上聊天得知,于莺的哥哥叫于海,父亲于粱山,于粱山过去是个泥瓦匠,给人盖房子时不慎从房上掉落至瘫痪,卧床八年,说话都费劲,一直是兄妹俩照顾。 于海在家照顾着父亲边踩药材,平时主要靠着于莺打渔,去集市上卖鱼卖药材为生,日子虽然过得清淡,但是也算过得去。 最让我佩服的是这一家三口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虽然生活造就他们不幸,身有缺陷,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氛围一直都是很轻松愉悦,其乐融融。 似乎只要家人在一起,再难的生活也压不垮他,这就是知足常乐吧。.. 晚上于莺和于海坚持要我单独住在于莺的睡房,于莺和父 亲住一睡房,于海则在院子里搭建临时小棚子住下,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可又说服不了两人。 不过住在于莺的睡房,我看到朴素简单的小屋子里,墙上贴着很多山水风景画,床上还有一个泛黄的旧本子,上边贴着的都是从杂志上剪下的关于摄影和一些照相机的资料。 原来这个女孩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摄影梦想,我那时突然决定,买一台照相机送给于莺,一来为得到帮助表示感谢,二来对于这个乐观向上的女孩的支持。 以于莺的家庭情况,买一部普通的照相机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无论于莺的未来能不能成为那个梦想中的自己,现在我都想送给她一部理想中的照相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就这样在于莺家接住一晚,第二天我打算要离开,搭于莺的船去市里然后挑选台照相机送给她,毕竟为了照顾我这个客人,于莺他们很是热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添麻烦了。_d 第695章上门讨债 在早饭快要结束我提出要离开的想法,于莺和于海好心挽留我可以多住几天。 “小哥你住城里肯定住不惯乡下,不过城里肯定没有这里的山清水秀,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了。”于莺双眼莹亮,看着我笑说:m.. “白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出江打渔啊,很有意思的。” 我客气笑回道:“我并不是因为不习惯这里,而是因为在这给你们添麻烦觉得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蹭住蹭吃还被特殊照顾,心里头过意不去。” 于莺和于海相视看看,于莺笑说道:“原来你是在意这个,让你觉得有负担了,我都跟我哥说了你不是那种人,随意一点就好。”她指指自己的眼睛, “我这双眼睛可是看人很准的。” 于海忍不住轻拍了下于莺的脑袋,“怎么就这么自信,就怕你吃亏在你这双眼睛上。” 要知道于莺的这双眼睛的确是生的好,水汪汪亮晶晶的,透彻的像一汪潭水一般,长长的睫毛乎扇乎扇,看着人时直叫人喜爱。 看着于莺和于海笑闹着,我和倒在木椅上的于粱山也是忍不住笑,于粱山虽然不会说话,不过满眼饱含着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 “呦,这一家子可真是热闹啊。”这时院门口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笑弄声。 我们循声回头看去,就见门口呼啦啦走进来七八个人,都是五大三粗,身上画龙雕凤的纹身,一脸横肉,走在最前边的则是尖嘴猴腮,脸上斜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挂着一脸猥琐的笑。 一眼看去这些人就是些地痞无赖,果然,看到他们,于海和于莺笑容立刻散了去,相继站起身,警惕又戒备的看着他,就连于粱山都是情绪难控的呜呜叫唤着,眼睛里透着怒气。 刀疤脸毫无顾忌的走到饭桌前探头瞅瞅,笑着调侃道:“呦,伙食挺不错的呢,有虾有鱼的,看来是日子发达了?那就麻烦把帐平了下?” 于海说道:“胜哥不是说宽限我们一段时间吗,我们正在凑。” 刀疤脸冷笑道:“所以一段时间你认为是多久?半年?一年?你们这是拿着胜哥的仁义给脸不要脸是吧。” “胜哥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来时候可是有交代,今天呢,还钱则霸,不给,卸你另一条腿儿!”说完了手起刀落,一把匕首刺在了饭桌上。 于莺又急又气,“你敢,我们已经还了大半的本金了,是你们不断涨利息坑人,你们黑高利贷就是违法!” “违法?”刀疤脸哼笑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在这祁川和外五县,掉个钢镚都 是胜哥的,胜哥就是法!” 我在旁边听着,大概明白了意思,这些人是放高利贷的,于海兄妹向他们借了钱,结果利滚利根本还不上,这些人就跑来闹事。妙书斋 不过敢这么大的口气说自己就是法的,这个被称胜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后刀疤脸语气一转,眼睛色眯眯的往于莺身上扫量,“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吗,还不上前还有另一个办法,胜哥一直想跟小莺你吃顿饭,你要是过去,那这钱的问题好说。” 于海将于莺挡在了身后,商量道:“薛强,你再宽松我两天,我一定把钱送过去。” 被称为薛强的刀疤脸啧啧两声,“之前你跟胜哥就是这么保证的吧,你也别让我为难,今天我必须带走点什么回去好交差,要不就是钱,要不就是腿,或者是人呢。”他往于海身后瞄。 于海暗自一咬牙,“明天,我明天凑不上钱,随胜哥处置。” 薛强不耐烦的伸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告诉你别为难我了,哥几个儿,翻翻吧,翻不出来钱就卸腿!” 他一句话,那几个汉子立刻就在院子里到处砸东西,乱踢乱踹,眼看把晾晒的草药都掀在了地上,于莺和于海急得上前阻拦。 薛强这边往一旁吐了口唾沫,拔起桌上的刀子就奔着于粱山走去。 我一伸手搭在薛强的肩上,按住了他,说道:“要钱那就谈钱,刀子伤人就不对了吧。” 薛强转头看看我,皱眉叫道:“哪来的葱,不想找打就滚一边待着去!”他用力一挣,但是并没有挣开我的手。 我手上也使用了个千斤坠,一用力直把薛强压的身子一偏差点摔倒。 “别人在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态度是不是也该好点。”我说道:“让你的人都停下。” 薛强被压得直不起腰,倒是识时务的喊了声,“都停下,都停下!” 那些正对于海拳打脚踢的汉子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这边。 我也松开了手,问道:“他欠你们多钱呢?” 薛强边揉着肩膀边恶狠狠的说道:“120万,怎么着,你替他们给还了?”m.. 于莺立刻叫道:“本金就30万,才一年多他们就不断的往上涨利息!” 我问道:“你们还了多少呢?” 于海说道:“已经还了25万了,但是后边利息翻的实在是太高了。” 薛强一横眼睛,“没利息干嘛给你钱,我们开慈善机构的?!” 我摇摇头,“连本带利是没毛病,但是你们这 样利滚利的高利息不是断人活路么,这本金上就翻了四倍,跟抢钱有什么差别。” 薛强打量着我,“从我们这拿钱我们就是这规矩,小子,没你的事我劝你少管。” 我说道:“受人恩惠还之以情,我要说我管呢。” “普通贷款三十万年息也不过在一万三四,你们不仅私自利息抬高,还严重超过了最低的基准利率,既然是不合理不认可的规矩,那有权拒绝照付。” “所以这钱要还,那就按本金连同正规利息还给你们。” 薛强气的鼻子都歪了,“小子,你这跟我摆阵你,你不愿意管吗,今天拿不出钱连你一块揍!”他说着一摆手。 那几个汉子扑腾扑腾就冲了上来,不过没一会功夫就被挨个丢出了院子去,我拍拍手上灰转头看向薛强。 就薛强那二两骨肉更不够砸的,他赶紧后退,可是仍耿耿脖子冲我叫嚣道:“小子,你知道你惹谁么?!” 我摇摇头,“不管是谁,我在这就由不得你们撒野,你那不合理的规矩对我都不管用。”_d 第696章暴雨前的宁静 听到我的话,眼前薛强更是气急败坏,伸手指了过来,“你……” 我一抬手,立刻一股强猛的吸力将薛强拉到了近前,正一手卡在了他喉咙上,沉声说道:“还钱只还我说的合理的那个数,要不带钱回去交差,要不约你那个胜哥出来当面谈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明白了吗?” 薛强脸涨的通红,用力的点点头,我松开了手,“自己走还是我丢你出去?” 薛强一手捂着脖子,顾不上多喘几口,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出了灰太狼的台词,“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薛强连同那几个打手跑的比来时候更快,转眼就跑没了影儿,院子里也恢复了平静,只是已经是一片狼藉。 于海接过我手上木拐,艰难的站起身长叹口气,“小兄弟,今天幸亏是有你在打发走了他们,可是你不该牵扯进来的,得罪了李志胜那个人,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一旁的于莺正低头捡着散落了一地的药材,看到手上被践踏的一塌糊涂的草药满眼心疼,说道:“小哥做的对,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我问道:“你们怎么会从这些人手上借钱呢?” 于海无奈摇头说道:“当年我爹从房上掉下来摔断了脊柱和脾脏,急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四处找人凑钱,然后听人介绍到了李志胜那,借了三十万。” “当时我也不懂,听信了他们说的话,谁知道那笔钱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们根本还不起。” 我明白,其实像于海一家这样的受害者不止一个,很多都是被套进了黑高贷的陷阱里然后无法上岸,然后有的被闹的妻离子散,有的家破人亡。 而这种高利贷的背后主导的那个人,自然是有着过硬的手段或者是背景,否则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游走在法律之外的边缘。 我先回道:“我这个人遇见的麻烦有很多,所以最不怕的就是那个。”然后我接着问道:“这个李志胜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背景?” 于海边随手收拾手边东西,边低头说道:“李志胜这个人并没有什么能耐,有能耐的是他妈,祁川的首富,还有个干爹,是个大官。” “所以李志胜就像是个被惯坏了的少爷,到处飞扬跋扈,听说因为伤过人进过少管所,只不过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就这样出了事也不怕,李志胜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我看看于海的腿,“你的腿……” 于海低头看看,一手拍了拍半截的那条腿说:“不瞒你说,这个也是因为被李志胜的手下打的,只因为拒绝那么高的利息,就被打到服气为止,然后我就被强行在认可书上按了手印。” 我思量着,心说李志胜果然背后有撑腰的,那么挑战他也就相当于挑战他背后的势力。 我倒不是拿他们当回事,只是现在也不能一走了之,因为打跑了李志胜的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能因为一时看不惯就不顾于海一家人。 那么最简单直接的,就是找到李志胜本人,说不服就打服,他亲口说出以后不再来于海家找麻烦才行。 就这样跟着于莺于海两兄妹将院子里收拾了一遍,我也因为这件事没有离开,暂住了下来。 白天里也是没有什么事,于莺要出门招呼着我去不去,我这待着也是没事做,便跟于莺出江打渔去了。 一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让人不痛快,不过到了江上,于莺立刻又变得心情好了起来,而且对于江上的事情她也最熟悉,说起来津津乐道,一直都是她在说着。 其实也难怪于莺会喜欢这里,船在江上环流缓缓往下飘,坐在船上看着对岸的高山流水,那种惬意的感觉且确实是难得。 于莺拿着渔网指点示意如何把网撒了出去,坐下来后问道:“小哥你是什么人呢?你是会魔法吗?” “那些人简简单单就被你丢到院子外边去了,那个薛强也是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笑笑回道:“并不是什么魔法,只是懂一点点玄门法术而已,对付那几个地痞无赖还是搓搓有余的。” 于莺一感兴趣的赶忙询问:“可以教我吗,这样就不怕他们再来,我也用这个打跑他们。” 我回道:“学习法术最基本的就是需要修基练气,很多都是从小就开始练习,以你现在的年纪要学习法术,起码要有七八年先练修基。” 于莺顿时一脸失望,“要那么久啊,那算了。” 我笑宽慰道:“你不用那么担心,我也考虑过,决定把李志胜的事情解决完再走,我会让李志胜亲手撕了那张认可书的。” 于莺又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一定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 我笑说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是多受你们照顾,也想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对了,看你房间里那本集影册子,你很喜欢摄影啊。” 说起这个,于莺点头笑回道:“是啊,虽然我也向往过外边的世界,不过我最喜欢我的家乡,你看这里风景多美啊,所以我想学习摄影,把所有的美好都拍摄下来,让外边的世界也能看到我们,向往我们的山清水秀。” 她说这话两手伸出摆出照相机的形状,看着手指形成的框架里的风景,眉眼尽是喜爱。 我明白的点点头,“很了不起的想法,相信你会做到的。” 事情过去了两天,让人渐渐放下了戒心,而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我跟于莺将晒好的鱼干送到市里去,趁着于莺和市场老板交易的时候,我也到附近商店,打听了下在商店摄影器材店铺买了一部适合女生的照相机,打算回去后给于莺一个惊喜。 早上出发,一个来回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刚到村口就见一个孩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冲于莺叫道: “于莺,快回家看看吧,阿伯不行了。” 我跟于莺闻言都是一惊,于莺更是起步就往家里跑去,跑回家就见院子里聚着一些村民。 他们看见于莺,都是默不作声的让开了条路,就见地上躺着个人,整个蒙着张草席。 第697章酒吧踢馆 于莺手上拎着的果盒掉落在了地上,里边的酥饼散落在外。 那是给哥哥和阿爹买回来的吃的,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回来后面对的是这样的情景。 她脚步沉重的几乎是抬不起来,一步步走到了那盖着白布的身形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她伸出手,颤抖的掀开了白布。 就在看到白布下,阿爹一张满是血污伤痕累累的脸的时候,于莺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哗哗掉落了下来。 于莺扑在她阿爹身上大声哭泣,周围人都为之动容,有几个婶子上前拉住她安抚劝说。 我暗自紧紧紧紧的握拳,询问旁边的人,“于海呢?” 一旁的老汉抹了抹眼角,回答说:“被薛强那些人带走了,他们真不是人,对一个瘫痪老人都下得去手。” 老汉身旁的婶子赶紧扯扯他,小声说:“可别乱说话了,让他们盯着就没有好果子吃。” 老汉气愤难当的用力哼道:“你们怕他们我可不怕,不就是因为李志胜,薛强才狗仗人势欺负老百姓么,跟你们,就李志胜没有他爹妈罩着,早在十多年前就该枪毙了!” 婶子吓得赶紧摆手,“张老爹,您老是又喝酒了吧,这话可不敢乱说。” 老汉语气很冲的说道:“我怎么乱说,就他打死的那个韩梅你们不知道?抓进去就判了死刑了,还不是他爹妈走动关系给他改成死缓,又改成无期徒刑,直到前边说是在监狱里立大功了,给放出来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这种祸害还能立功减刑,放出来怎么样,还不是继续祸害咱老百姓!” 老汉越说越激动,那婶子吓得不敢说话,转头走开了,过来一个大叔赶紧拉着老汉哄说着,“张老爹,消消气,赶紧回去歇歇,小莺这边我们大家张罗了。” 老汉依旧是嘟嘟囔囔的被人劝走了,留下的相邻都是可怜于莺,帮着她一起收拾安排。 等天黑下来,院子里也搭好了灵棚,换好衣服的于粱山遗体躺在简单准备的木棺里,小莺跪在棺材前,谁劝也不肯离开。 两个婶子只能摇头叹息的走出了灵棚,等灵棚里只剩下了小莺一个人,我走进灵棚里,看着小莺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她之前遇到我的时候会说那些话。 原来一个人的背影,真的可以这么悲伤。 我说道:“小莺,我知道安慰的话说多少也没有用,出了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也很自责,或许他们是因为报复我,才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小莺没有回头,沉寂了片刻后说道:“小哥,我没有怪你,就算你不在,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只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我说道:“小莺,无论是李志胜还是薛强,所做的事都应该得到惩罚,你放心,我会带于海回来的。”我将照相机放在了一边桌子上后,转身离开。 我已经打听好,李志胜目前在市里开了一家名叫零点的酒吧,其实也是出狱后他母亲给他张罗起的一个营生,而李志胜天性难改,在酒吧中又开设了高利贷,很快又称为危害四乡的一霸。 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踏着夜路一路走到了祁川市里,很快就打听询问到了零点酒吧的位置,并且找了过去。 对于酒吧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门口就见不少人在往里走,门口有看门的壮汉,身材魁梧一脸横肉。 我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壮汉一伸手拦住了我,上下打量我一眼,说了句,“身份证。” 毕竟我的穿着,和进出的那些打扮潮流张扬的年轻人简直是天差之别。 我也看看他,回道:“我不是来玩的,我找人。” 那大汉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玩不让进,走开,别耽误后边的人。” 我没有挪开地方,说道:“可以不进,让李志胜出来。” 那大汉眼睛一瞪,“告诉你了不让进,听不懂人话怎么的,滚!” 我后边的两个女生也是不耐烦的催道:“到底进不进。” 我一手暗自结印死死握拳,就在那大汉伸手抓过来要推开我时,我挥开他的手,另一拳头已经轰了过了。 那大汉毫无防备的半边脸挨了个正着,一瞬间头扭向一边,整个人也腾空飞了出去,咣当摔在了地上。 另一个守门大汉冷了几秒,反应过来扭头吐掉嘴里半截烟,“妈的”,他冲过来,然后下一刻又被我一飞脚踹了回去,摔在了墙边。 我瞅瞅地上爬不起来的汉子,问道:“现在是我进去还是叫李志胜出来?” 那大汉一口的血说不出话,一手稍稍抬起伸出根手指头,指向门口。 我回头看看身后两个女生,“你们着急你们先请?” 那两个女生后退好几步,“你先吧,我们可以再等等。” 我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进了门,先是下了一条楼梯,转过角就是一条灯光晃闪的甬道。 没走两步就见迎面冲过来三四个打手,他们得到了消息说门口有人闹事,所以都拎着家伙往这边来。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客气,几下放倒了对方,顺手捡起了地上的铁棍子继续往前走,但凡是有人阻拦,都干脆的一次性放倒。 当我一脚踹开了二道门,立刻轰然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就见里边灯光闪烁,光影凌乱。 我走了进去,穿过人影在晃动的灯光中,不时看到场边的打手往我这边指,而但凡袭击过来的人都很快倒在了地上,身边玩的正嗨的年轻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我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李志胜闻声跑了再就难找,所以看到那边打碟高台,抓住袭过来的打手,一个轰天雷就给丢了上去。 随着突然咣当作响的声音,一阵尖锐刺耳的动静也同时响起,成功的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就是捂着耳朵茫然的往台子上看去。 打碟的男生早就被砸趴下了,我也跳到了台子上,踹开架子,拿过麦克风说了一句,“清场了,跑得慢的,等下可是要见血了。” 底下人面面相觑还反应不过来,而赶来的打手纷纷爬到台上来抓我,我踢翻两个,用话筒砸趴两个,一群人才反应过来是要出乱子,纷纷扭头嗷嗷叫着跑走了。 第698章拳脚震恶霸 原本热闹沸腾的酒吧里,很快就人跑光,地上一片狼籍,只剩下头顶旋转灯还在晃闪着五彩的灯光。 我和下边又围上来的十来个手拿砍刀的打手对峙,他们虽然人多,但是看到地上躺着哼哼的几人,都是踟蹰没有第一个往这边冲的。 这时整个酒吧里的灯光亮起,二楼传来了鼓掌声。 “行啊,单枪匹马来踢我馆子。”Qqxsnew.net 我寻上抬头看去,就见二楼围栏前站着几人,最前头的是个方脸短发的男人,穿着花汗衫,咧咧着扣子,露出胸前戴着的明晃晃的金链子,一脸的痘痘和油光。 他怀里搂着个猫一样的女人,身后站着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则是薛强。 这方脸男一看就是李志胜,见到了本人,果然从面相上来看就是个为非作歹的模样。 薛强指着我这边说道:“老大,小心点,这小子会妖法。” 李志胜俯视着我这边冷笑说道:“所以才有胆子来我地盘撒野?话说,于海那小子跟你非亲非故,为了他得罪我,不觉得亏大了?” 我说道:“阻拦于海还钱的是我,认为你规矩不合理的也是我,有什么问题来找我就好了,对一个身有残疾和瘫痪老人动手,不觉得可耻吗。” 李志胜抬手摆弄指甲,“一看你就是外来的,不知道祁川这地方谁是天,什么合理不合理,我李志胜就是理。” 我冷声道:“看来没人教你好好做人,那今天我就教育你,张狂过头了是要被雷劈的。” 我随手扯过麦克风架子踩掉了上边的底座,拿着横杆跳到地上,上边薛强尖声叫道:“给我往死里砍!” 那些打手立刻挥着看到围攻过来,要知道,我对付的山精野怪数不胜数,就这几个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横杆专往对方的软肋上抽,放倒的绝对一时半刻站不起来。 收拾完底下人我扯过纱帘蹬着柱子借力上了二楼,薛强吓得赶紧叫唤了声什么,李志胜则是气定神闲的躲都不躲。 随后一道强劲的劲风夹带着黑影横扫而来,我险险的翻身避开,再一看挡在李志胜之前的,竟然是一个一身肌肉块熊一样的大汉,身上的肌肉透着红色的油光,就像铁打的一样。 就刚刚我要是躲避不即时,被他一脚踢中,不说断几根肋骨,也差不多要了半条命。 原来这头熊就是李志胜的王牌,我心下冷笑,为了速战速决,我将杆子往旁边一扔,手上结下千斤诀,握紧两拳,拳头上恍若生风一般,脚下用力一蹬直迎而上。 这大块头也是奔着我重来,脚下踩着地几乎是震得轰轰作响,微微颤动。 大块头伸手抓来,我蹿上旁边围栏躲避开他手跳起并一拳冲出,击在大块头的脸上,他也只是侧了一下头,一拳又横扫而来。 我翻身躲避开狠一脚踢在他腹部,就像踢在了铁板上一样,大块头也只是向后退了一下,我再袭上,而接连拳脚都击在钢板上一样。 忽的一个躲避不及被抓住了脚,下一刻就被猛的轮了出去,我横摔在了旁边的墙上又掉在地上,这一撞击加重摔,顿时七荤八素,惊觉一道黑影扑来,我立刻往旁边一滚,大块头砸下的胳膊肘落空。 而我也顺势翻身骑压在了大块头的身上,拳头猛击向他的太阳穴,大块头抬起胳膊挡住,并且反手抓住我衣领,将我整个人扔了出去。 我落地单手撑地回身飞脚,刚爬起的大块头被击中面门,立刻踉跄着后退一步,我不做停缓趁机而上,墙上夹带着红光直击大块头面门一个地上,在回旋一脚,大块头整个冲破了围栏,从二楼直接掉了下去。 我收起拳锋走到围栏偌大的豁口前,看着大块头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痛哭扭动,看样子是爬不起来了。 我转头看去,“是你们过来,还是我过去。” 这时候的李志胜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有些难掩慌张的叫了一声,“去拦住他。”然后薛强就被推了过来,李志胜转头就跑。 薛强根本没防备的被推了一把,往这边冲来,吓得嘴里哇哇大叫着,“别打脸!” 就薛强这种货色更不值得浪费多大的力气,不过我也打到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一滩软泥一样堆堆在了地上。 我揪住他衣领半提起,“于海呢?!是生是死?!” 薛强一张嘴满嘴的血沫子,门牙掉了三四颗,生怕我再挥拳头,呛咳着忙说:“活着,还活着,在、在地下西。” 他嘴巴说话漏风,含糊不清,知道于海还活着我稍稍放心,扯帘子捆了挂在围栏上吊着。 我冷冷俯视着他悬空晃荡,低沉说道:“你狗仗人势跟着李志胜做了多少坏事,恐怕自己也数不过来了吧,更害了于大叔性命,你死不足惜。” “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我留你一条狗命赎罪,要是再敢包庇李志胜,我必定拧掉你脑袋。” 说完我转头去找李志胜,推开了几道门没有看到人,这时我看到过道尽头的逃生门,走上前推开,就见一条楼梯通向下边一楼的巷子。 我心想着在酒吧里的顾客精就在所有出入口落下了封镇,外边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就算是往外跑也跟穿越了轮回门,也就是跑出门之后又会从另一个进口跑进来。 所以李志胜一定还在酒吧里。 这时身后咯哒一声声响,我刚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女人被推出了门,踉跄着扑到了墙边。 女人披头散发,手上提着高跟鞋,正是刚刚李志胜搂在怀里的那个,从我打败了大块头的时候,她跑的比李志胜还快,出不去酒吧,就一直躲在这里,谁知道被李志胜丢了出来。 之前模样还像个猫,现在活脱鸡毛掸子一样。 她正冲那扇紧关的门无声咒骂两句,一扭头见我走了过来,登时两手抬起投降状更加贴紧墙面,就像是这样我便不能看见她一样。 我看看女人,女人神情一僵,赶紧看看那扇门,李志胜不管她死活,她也立刻把李志胜卖了出去。 我心下冷笑,没有搭理那个女人,来到了紧闭的那扇门前,下一刻提气一拳轰出,整扇门轰的一声震响,顿时飞了进去。 第699章吓傻 紧锁的门整扇都飞了进去,再看屋里李志胜正站在窗台上扒着窗户,听见动静回头看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李志胜知道跑不了,干脆从窗台上跳下了,扯了扯衣领,看着我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胡来啊。” 我一字一句道:“之前还想着跟你谈一谈,放过于海一家,可你不仅把人带走,还断送了于大叔的性命,我这人轻易不发火,除非忍不住。” 见我手上凭空出现的长剑,李志胜立刻尖声叫道:“我已经打电话了,等下就来人!” 我冷笑,“是给你那个有钱的妈打电话,还是当官的干爹求助?这次就看看他们救不救的了你。” 最终李志胜的一声惨叫声收尾,走出门我手上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布包,然后从酒吧的地下室找到了于海。 浑身是血污的于海已经是气息奄奄,还好尚有余息,我看着他身上的伤,拿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下一道血口子之后,施以血咒术,将血滴在于海的身上。 渐渐丝丝缕缕的血雾将李志胜的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那些血雾都钻进了于海的身体里一般消失不见,于海身上的伤也都痊愈,消失不见了。 我暗自缓了口气,抬手擦去头上冷汗,这时抖开那布包裹,里边赫然是一条断腿。 这条腿也正是李志胜的腿,他害死了于海的父亲,那么就以一条腿偿还,不足为过,而我是第一次施以津血咒术中的移花接木之法,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成功。 所以我看看还处于昏迷中的于海,伸手拿起旁边的匕首,暗自的深吸了口气。 等一切结束时,没一会于海皱了皱眉头,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盯着棚顶有一会,他坐了起来,摸摸自己身上,一脸疑惑。 “我还活着?”于海疑惑不解,在目光落在自己腿上时,眼睛猛然瞪大,“这、这是什么?”他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的摸了摸那条完整如初的腿,怀疑自己根本是在做梦。 “试试看,能不能站得起来。”我开口道。 于海惊醒一样吓了一跳,抬头看过来才发现依靠在墙边的我,他还处于自己的腿怎么像新生出来的一样,所以没有太多惊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于海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在腿上的感觉,他难掩激动的赶忙试探的动了动,看到那条腿随着自己意识在慢慢蜷缩到伸展,他又撑着站了起来。 虽然一时还难以习惯,不过于海真的可以迈出那条腿缓缓移动。 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他的新腿,不过这也让我放下了心来,还好是成功了,不枉费我消耗了这么大的精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海难以克制的激动和欣喜,“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丢开木拐站起来。” 我简单回道:“这条腿是从李志胜的身上卸下来的,虽然你难理解,不过只要明白现在它是属于你的了就好,这是李志胜欠你的。” 于海看向我,半天才开口说道:“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兄弟,你是我大恩人……”作势就要跪下。 我已经缓过了些力气,及时起身伸手搀起了他,“于大哥不必这样,对于大叔的事我也很自责,做这些也是为了心安些,早些回去吧,于莺还在家里等着。” “帮我带句话给于莺就好,希望她很快能振作起来回到那个坚强开朗的女孩,然后去实现她的梦想,希望未来可以看到外边的展台上能展现她的照片。” 于海刚要说什么,不过我手上的针落在他穴位上,他顿时晕晕乎乎倒了下去没有了意识,听到外边隐约的警笛声,知道是救援队到了,我也悄然离开了。 就像是一件事能够很好的谢幕,我也及时的退场,不过之后也关注着事情的后尾发展,知道李志胜已经锒铛入狱,而且这次因为杀人罪一并归案,判死刑并立即执行。 如果不是因为闹出了人命来,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也很震惊诧异,早叛过死刑的人竟然没有死,通过人际关系通融从死刑改死缓直到最终出狱,李志胜还能活了下来。 而这次因为杀人事件东窗事发,李志胜的母亲,还有干爹,也一并入狱,得到法律公正的制裁。 说起李志胜的背景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虽然是单亲家庭,而母亲过人的经商头脑成为了祁川商界的传奇风云人物,除了事业,李志胜的母亲便是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李志胜的身上。 所以李志胜在溺爱中成长,养成了自私又狂傲不驯的性子,在上学时期就常闹出打架斗殴事件,而每一次母亲都会通过用钱私了,以及给学校投资等方式,把李志胜的麻烦都解决掉。 这也让李志胜越来越放纵,反正所有的麻烦母亲都会解决掉,所以他更加的任意妄为,只要是打架出手也越来越狠,成了学校里谁也惹不起的校霸。 之后李志胜因为伙同几个跟班小弟,绑架了校花和校花闺蜜两人进行了侵犯和虐待,事后其中一名女生跳楼身亡,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顶着外界压力,学校不得不将李志胜开除学籍。 于是17岁的李志胜步入社会,开始出入各种夜场,更加肆无忌惮的打架斗殴,组织一批小弟开始划地盘收取保护费,很快就成了一带有名的一霸。 因为李志胜手狠又脾气暴,更主要的是他即使犯了事也不会进监狱,所以开始越来越多的地痞混子加入了李志胜的队伍,薛强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人仗着李志胜后台硬,也跟着无所畏惧,横行霸道,他们不仅为了扩大势力打架斗殴,而且还殴打女性,或者是非法拘禁,甚至是毫不避讳的当街就强行把看上的美女拖走。 而李志胜的禽兽行为远不止如此,为了尝试新鲜感,对女童也下过手,而每次都在干爹这个保护伞庇护下,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入狱。 而最为过分的件事是韩梅案,李志胜因为个人恩怨,将对方妹妹韩梅绑到了自己别墅,进行了长达八个小时的非人性摧残,不仅侵犯,而且虐待致死,尸体被发现时震惊了所有人。 第700章寻找 韩梅的尸体被发现时,几乎已经不成了样子,不仅所有的牙齿被拔掉,手指甲脚指甲全被掀掉,而且连胸都被割了。 所有人很难去想这个女孩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一晚,被活活折磨致死,而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李志胜也终于被抓进监狱并且判了死刑。 大家都以为恶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少有人知道,通过李志胜的母亲到处打通人脉关系,给李志胜办了精神疾病证明,李志胜的干爹更是通过自己的权利,一点点的把事情压下。 李志胜由死刑改成死缓,再改成无期徒刑,一层层减刑,最后又以李志胜在监狱里救火立了大功,又减刑了三年,于是,李志胜很快就出狱。 很多人都以为杀害韩梅的恶徒已经被枪毙,哪里知道杀人凶手已经被放了出来,而且在母亲的安排下,给他开了一家酒吧,又开始了醉生梦死的逍遥生活。 只是李志胜是天生的犯罪分子,他不安于平静生活,利用酒吧场所开始放黑高利贷,养打手,很快又成为了祁川,以及四乡八邻知晓的恶霸。 正因为没有人治得了他,于是李志胜狂傲不驯,自称为祁川的天,祁川的法,直到他杀害瘫痪老人于粱山一事被揭发,李志胜的过去也被人扒了出来。 要知道现在的法制社会比过去更加的严谨威严,尤其是对于恶势力严惩不贷,所以在得知本该判处死刑的死刑犯,竟然活了下来,并且若无其事的继续犯罪,李志胜成为了着重抵制的案例。 这一次就算是李志胜的干爹也保护不了他了。 刚被捕的李志胜,还以为自己就像每次一样很快就会出去,所以冲法官叫嚣着没人能治得了他,但是现实很快就让他啪啪打脸。 李志胜很快知道他母亲和干爹都已经被刑事拘留,自身都难保,这就意味着他的保护伞已经没有了,而且同伙薛强为了坦白从宽,主动招认了李志胜的种种罪行,并提供私藏的证据。 从来都狂傲嚣张的李志胜这次着实慌了神,他知道大势已去,在法庭上痛哭流涕,不知道他是为自己的性命到此终结而不甘呢,还是为濒临死亡而感到恐惧呢。 这便是我留下李志胜性命的目的,他欠所有死者和受伤的被害者一个交代,欠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正义可能会来迟,但是不会缺席。 我没有和于莺和于海当面道别,只是临出祁川的时候,向着于家方向鞠了三躬,以慰于大叔亡灵。 就这样我启程离开了祁川,搭上了一辆顺路的农用车去了市里后,又搭车赶到了汉宁。 可以说到了汉宁,距离故乡也就不远了,久违的回归感让我心下无限感慨,看着汉宁曾经熟悉的地方,现在因为新城发展建设的已经很好,也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物是人非,相比就是现在的感慨吧。 当年我跟着养父经常在汉宁一带帮人点瓮拾骨,时隔多年,恐怕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初那一老一少的身影。 到了汉宁,唐馨曾留下信息说寻找一个叫观相馆的地方就能找到她,于是我稍作休息之后,便一路打听,搭了车直奔观相馆而去。 路上我询问司机观相馆是什么地方,司机原本就能说会道,听我问起立刻津津乐道,说着关于观相馆的传奇,他说道: “那个观相馆的金手指可是非常了得,观相么,就是从你脸上手上骨上什么的观察到关于你的信息,这金手指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一双手,他那么一摸,说的出你的过去和未来。” 我惊讶道:“这么神奇,那可真是位高人了。” 司机说道:“不过这位金手指大师坐堂有规矩,一天只看三件事,就算是门口挤满了人,也只给三个人断事,所以也就一上午,下午就闭店了。” 我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岂不是快要赶不上了。 司机从倒车镜看看我,“所以就算我开的再快,你到了地方肯定也排不上号了,只能拿到预约牌吧,估计得排到半年后去。” 我说道:“我到那倒不为断事,只是找人。” 司机说道:“找人你也得排号。” 我想着唐馨早有安排,说不定到了地方就有人接应了,所以便也没有太着急,等司机将车停在了一片巷子区的时候,他指了指一条巷子口,说道: “往里走到跟着人多的巷子走就行了,那就祝你好运吧。” 我道声谢下了车,走到了巷子口就见路边立着的牌子写着“阴阳路”三个字,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反正也是,以唐馨的性格,必定会隐匿在这种奇怪又神秘的地方,让人难以琢磨踪迹。 这时从旁边走进巷子里一个人,我转头看到他往里去,便也迈步跟着往里走,就见一座座四合院外巷子四通八达,果然就见一些人从一条巷子口进进出出。 就见着地方很有年代感,庭院也都是过去那种老四合院,朱红大门,门槛很高的样式。 走一路没见到庭院有人,就见巷子里人走动,有的接头交耳的说着话,不是很大的动静。 我低声询问一个往外走的人,果然是从观相馆那边过来,于是放心的继续往里走,眼看走在我前边的男人拐进了巷子口,我也跟在后边,转弯跟上。 渐渐的我意识到一个奇怪问题,那男人的背影和我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快走他便快走,我放慢脚步,他也就脚步放慢。 我心下奇怪,仔细去看那背影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而这时前边的男人也稍稍转过了头,似有似无的低沉话语传了来—— “何清明,又见面了。” 我猛然心头一震并停下了脚步,眼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了一片灰蒙的薄雾中,而心头那种强烈的撞击感挥之不去。 竟然是他,常奇胜! 时隔这么多年有些人已经淡却,所以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见了他,而常奇胜早就已经不在世间了,我们怎么会又遇见? 这时我才意识到周围环境不对,原本明朗的巷子,现在竟然像是黑天一样,而且整条巷子都黑黝黝雾蒙蒙的,往远处看隐约只见几个黑色身影晃荡着。 第701章踏上阴间路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条路名叫阴阳路了,看来我是不知不觉间走上了一条属于阳间的阴间路。 可原本只是要去观相馆,走进了巷子里为什么会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回头再看雾蒙蒙一片,哪里还能找到来时后的路。 我心说看来是着了什么道了,要知道活人过阴,如果不是自身体质阴气重的原因,那就是要借助走阴术一类的通冥玄术来驱使灵魂到阴间去。 走阴术通常为道家或者是术师,阴阳师使用,我见过用七盏油灯走阴的,沾了公鸡血的血馒头,引魂番,蜡纸寿衣,阴甲马纸,引魂香和牵引的红绳等等。 布通阴术也是需要专业的人做才行,因为一个不小心,活人过阴迷失在阴间,过了时辰魂魄难以回归本体,很同意就成了孤魂野鬼的。 关于过阴的玄术我并不擅长,而有一个人会运用自如,这个人就是常奇胜了,所以说常奇胜的出现不会是偶然,也正是跟随着他身后我才来到了这里来。 就像是他知道我会来,就像是这条路摆在这里等着我走进来一样。 虽然不知道前边有什么,但是现在也只有往前的唯一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越往前走越听见呼呼作响的风声,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一般,周围弥漫的烟雾中不时的晃过诡异的黑色影子,头上也能见到青幽幽的鬼火漂浮。 这时忽的听到像是狗叫的声音传了来,声音很大,就像狮子吼一样,辨别不出方向。 我想起曾听说过的关于过阴的传说,阴间幽冥路有条引路的大黑犬,所以活人过阴时需要带上血馒头,听见狗叫声就掰一块血馒头扔出去,黑犬吃了就会带过阴的人行走阴间,避免很多魑魅魍魉的侵扰。 所以这血馒头不能全给,要去路回路共分成七次丢给阴路黑犬,而现在我虽然听见了狗叫声,可是手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所以也只能继续往前。 越往前忽的见到黑雾翻涌,而且有尖叫哭喊的声音传来,我脚步渐缓,忽的看到几个身影冲出了雾气向这边奔跑,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越靠近就见是几只落荒而逃的鬼魂。 我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忽的见到那些人身后的浓雾中隐约出现一个更大的影子,那影子足有三四米高。 我停下脚步,然后就见到那高大的黑影已经冲出了黑雾,竟然是一只黑毛凶犬,个头儿简直就像大牛一般,跑动间四只肥大的脚踩着通红的火焰。 那凶猛黑犬的两只眼睛也像灯笼一样,一张嘴一口钢牙,已经追上了一只鬼魂,一口便咬住并将鬼魂抛掷两三米高,再张嘴借住已经咬成两半,几口吞入腹中。 然后那大黑犬又扑向另外几个。 任谁见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心惊胆战,这阴间的东西可不像阳间的妖魔鬼怪那么容易对付,而且一个不注意就要被它斩杀,神魂俱灭。 所以眼看那边黑犬袭击着眼前鬼魂,肢体满天飞,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回身跑却瞅见一个十一二的小女孩正跑在最前边,而让我停下的原因,是因为认出她是一只生魂。 眼看那女孩被一只鬼魂推着踉跄着摔趴在了地上,而后边的大黑犬追击着别的鬼魂也正在逼近她,我犹豫了下,还是直奔着那女孩快速跑去。 我伸手拽起女孩喊了声,“走。”然后便拉着她蒙头就要。 女孩回过神也握紧我的手,往旁边用劲叫了声,“这边来。” 听到身后扑腾扑腾追击的脚步声,我俩都不敢停,飞快奔着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就见前边音乐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石桥,我俩跑上桥就像冲破了浓雾的界线一般,眼前豁然清晰。 而女孩拉住我脚下没有停,依旧是奔着桥那头跑去,我回头看去,就见那只狮子一般凶猛狰狞的大黑犬蹲在桥头,嘴里还叼着一只断臂,虽然目光凶狠,不过没有追过来。 我心刚落下些,可一转头才发现,这石桥之下是更加恐怖的画面。 就见桥下是一条很宽的血黄色的浑浊江河,水面上血水翻涌,而就在水中挤满了挣扎着的孤魂野鬼,他们尖叫哭喊着。 而除了无数的鬼魂,在水中还有许多的大蛇,通身就像铜铸的一般,以及一些铁狗和恶鬼,一个个全都是凶神恶煞一般。 它们袭击着水里的鬼魂,有的鬼魂被铜蛇缠绕住了身体撕咬,有的被铁狗的钢牙撕扯,而那些试图往岸上爬的鬼魂,都被恶鬼挥着钢叉,叉回水中。 有一条昂着身体的大蛇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它一口咬住鬼魂抛起,再一张开血盆大口,简直就像吞肉丸子一样,将鬼魂吞入腹中。 所以也难怪小女孩脚步不停的,拽着我一路径直穿过了石桥跑向那边桥头。 而就在眼看着就要通过石桥,忽的从上而下附身的一条巨大蛇头正挡在了石桥上,一双红色瞳孔的眼睛冷凝着我们,通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 “糟了。”小女孩惊呼了一声停下,眼看那大蛇猛的张开血喷大口袭来,像是要一口将我们两个都吞下。 我急忙一手结印祭出长剑,随着翻转的剑花直奔那大蛇蛇头袭去。 一片火花四射,大蛇蛇头一歪撞击着石桥歪身倒下去,整个石桥也轰轰作响,我和女孩趁机不敢耽搁,急忙就冲到了桥的对面,总算是上了岸。 再回头看去就像恍若隔世一般,那边的纷争喧嚣已经和我们无关。 小女孩大口的喘息着,缓过口气才看向我惊奇道:“你是法师吗?竟然一招就把铜鳞蛇放倒了,厉害厉害。” 看着女孩直竖大拇指,我笑笑回道:“只是那东西没防备,侥幸而已,你呢,是什么人?” 小女孩说道:“我不记得自己名字了,他们叫我小铃铛。”然后语气一转,“你是要去酆都城吗?我对这里很熟的,要不我给你带路?” “你这么厉害,我们一起走吧。” 我看着这个自称小铃铛的小女孩,心下明白,她应该就是过阴来到了这里,然后在这停留了太久已经回不去,成为游荡徘徊的生魂。 第702章走吧 第702章走吧[1/3页 据说阴灵还是生灵下到阴间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鬼魂,只有到过酆都城,才会成为真正的鬼。 听小铃铛的话对这里的路径应该很熟悉,多这么个小伙伴结伴而行倒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要走出阴间,并不会进酆都城。 我说道:“你要熟悉路的话那自然很好,走吧,我送你到酆都城。” 小铃铛立刻显得很兴奋,最前走在前边,很是义气的说着,“尽管放心大胆的跟我走吧,再往前就是思乡岭了,你没有走过肯定不知道。” “在思乡岭上有个望乡台,你要先照过孽镜才能登上望乡台,不过我跟孟婆很熟的,说不定可以给你通融一下,让你直接上望乡台,从那里可以看到你的家乡,还有亲人,做最后的道别吧。” 这小铃铛人小鬼大,听着她一副要罩着我的语气,我笑了笑,心说原来在阴间也能走后门的吗,不过还是配合的说道:“那可就靠你了。” 说着话再往前就见一条长长的石头台阶笔直往上,从上到下拍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着登上望乡台的亡魂。 小铃铛说了句,“你在这等下我,我去找孟婆打声招呼。”说完就跑走了。 我往石阶上看看,高处依旧是雾蒙蒙的看不见上边的情景。 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公鸡一样的啼鸣声,循声看去就见一只金黄色的金鸡从头顶上飞过,叫声震彻上空,立刻前边很多亡魂全都抱头四处逃散。 据说金鸡落地,是要吃亡魂的。 就见那金鸡盘旋几圈后离开,并没有落下来,不过前边排队的亡魂已经跑散了大半,所以我才能走上石阶,直往上望乡台走去。 一直踏上最后一阶石阶,首先看到的就是很大的圆形平台,靠右手边座落着一面很大的石镜。 那镜子高有一丈,面相东悬挂着,在石镜旁边刻着“孽镜台前无好人”几个字。 据说孽镜是天地皓洁灵气凝结,阴阳合成的,所以照映到魂魄两气的时候,就会照映出生平罪孽。 守孽镜的阴兵掌控着秩序,让一个个亡魂站到了镜 第702章走吧[2/3页 子前,也不知道他们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大多亡魂盯着镜子,渐渐露出惊恐万状,甚至有的吓得后退,手脚发软的堆在地上,不过随后就被阴兵叉着驾到了望乡台上去了。 总算是轮到了我站到了孽镜前,难免有些紧张的盯着镜子里白色的云雾翻滚,可随后突然一道刺目的光亮乍然冲破了云雾一般,我立刻转开了头。 回头再看去,就见刺眼的光亮中仿佛有一只虎形身影,再细看一切已经随着金光消散不见,再看孽镜里又是恢复了之前云雾翻滚的模样。 我心下诧异不知道刚刚见到的是什么意思,这时一旁传来了幽幽一道声音, “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下有四脚驱万晦,上有一啸定乾坤。” 我转头看去,就见手拿竹简的史官看我说道:“恭喜,善修方能大成,历劫历魔成大道,总让莲舟渡缘人。” 我正要询问此何解,而史官手握着笔低头在册上头写了几笔,扭头唤了声,“下一个。” 我被阴兵带离孽镜前,上了二道台阶登上了最高处的平台。就见整个高台平直,石土建成的半天的形状,站在平台上面对着东西南三个方位。 一些亡魂都在石栏前站着,观望着石台外虚无之处。 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都是什么情景,很多亡魂都是声泪俱下,于是望乡台上呜呜咽咽的哭声一片。 我走到围栏前,看着那边飘渺的云雾,渐渐的云雾好像水波一样散了开,凭空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就见青山围绕着一个小山村,然后是养父的音容笑貌,渐渐的勾起人记忆最深处的柔软情感,可也只有这片刻的画面而已,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无奈转头走下了台阶,心下一阵怅然,或者说对于七排村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切吧,毕竟小时候在那里生活,并没有太多美好的记忆,能想起来的,只有村里人对我避讳嫌弃的眼神。 因为我是棺生子,在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晦气不详,所以都远而避之,就连我二叔都十分厌恶我,但凡有 第702章走吧[3/3页 个不顺心的事,都认为是我带来的晦气。 除了我的养父,在所有人嫌恶我的时候,只有养父一直牵紧我的手,告诉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说你不好并不是你真的不好,只要做个正直的人,无愧于心就好。 正是养父的话,让我一直努力的活着并且没有走歪路。 所以在我看来,无论是七排村还是哪里,有养父在的地方就是家。 我从旁侧的石阶往下走,俯视下方就见石阶最下边有个案台,案台后支着一口很大的大黑锅,正冒着烟气。 跟着亡魂往下走,越靠近瞅清案桌后边站着一位貌美惊人的年轻女子,古色古香的装扮,正手拿长柄的汤勺,从锅里盛出汤水来,倒在桌上一碗碗瓷碗中。 经过案桌的亡魂,一个个泪流满面,魂不守舍的模样 ,端起瓷碗来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往前走。 所谓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原来这位女子就是熬制忘却红尘旧事的孟婆汤的孟婆了,据说孟婆是幽冥之神,守在驱望台,分发给去往投胎的亡魂孟婆汤,以此来消除亡魂的记忆。 而传说中孟婆是年过数千年的孟婆老奶,塑造的都是白发苍苍,佝偻脊背的老婆婆形象,真正见到怎么也没想到孟婆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仙女一般。 轮到我走到案台前时,孟婆看向我,手中的汤碗却是放了下,“你不必喝下这碗汤了,过去吧。”wwxsnew.net 我虽然早有打算不会喝下孟婆汤,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不知这是为什么呢?” 孟婆缓缓说道:“此汤八泪为引,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盏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盏病重泪,七尺别离泪,八则是伤心泪。” “虽然这碗泪汤能让人忘却生时的爱恨情仇,放下执念步入下一个轮回,不过对于你来说,你所经历的是本该有的,只有体会人间疾苦在懂得人间烟火最抚人心,无论是痛苦的还是悲伤的,都放在这里,不要忘记。”她一手放在心口。 第703章难渡恶狗岭 第703章难渡恶狗岭[1/3页 孟婆汤,无论是爱恨情仇还是一世的沉浮得师,所有的悲欢离合,最终都会随着孟婆汤缓缓入喉而凝固,然后就像飘渺的云烟,最终烟消云散。 孟婆会以带着催眠一样的引诱声音,教案台前经过的亡魂,一个个都心甘情愿的喝下孟婆汤,而少有被孟婆阻拦喝孟婆汤的。 孟婆说:“去吧,你不属于这里,但是你要找寻的重要的人,就在前边等着你。” 孟婆的声音似近非远,我是恍恍惚惚的走过去的,直到小铃铛跳到我的面前叫喊了一声,“喂,怎么样,孟婆并没有给你喝孟婆汤吧。” 我便也惊醒一般,看着眼前小铃铛几分自得的指着自己的鼻尖,“那是多亏我跟孟婆打了招呼让你躲了过去,印记呢?孟婆在你身上做了什么印记?” “印记?”我摇摇头,“并没有。” 小铃铛反倒是惊讶道:“怎么可能,但凡经过又不喝孟婆汤的,孟婆都会在他身上做下记号,无论是投胎还是返还阳间,都会留下一片胎记。”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孟婆连这个都没给你留,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我只笑没有戳破,就让小铃铛在那沾沾自得。 接下来再往前走越来越云雾迷茫,而且两边都是刀山和剑树,而且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和犬吠声传来,循声看去就见往前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大石头山。 隔得远只能看到山上覆盖着黑压压的云雾,看不清山上的情景,只能看到尖锐刀锋一样的山尖,不过听见狗叫声我紧张戒备起来。 “不会又碰见了那只大黑狗吧?”我低声问道。 小铃铛却是摇摇头,同时脸上神情也多了几分严肃,“之前碰见的那是引路犬,喜怒无常,虽然发飙时候无比凶猛,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温顺的,它不会到这边来。” “这里是恶狗岭,恶狗岭和金鸡岭都是凶险之地,尤其是这恶狗岭,山上尽是铁毛狗,它们一群群的攻击,像饿狼一样,目光凶横,满嘴钢牙,身上的皮毛也像 第703章难渡恶狗岭[2/3页 钢丝一样。” “所以要比那引路犬更难对付,因为它们会攻击经过的亡魂,嗅到亡魂身上的血腥味时候就会更加的兴奋,尤其是那些杀业重的,像是屠夫之类的,走到这里就很难过得去。” “还有一些铁毛犬杀红了眼,只要是见到了亡魂就扑上去撕咬,它们才是最危险的,很少有亡魂逃得过它们的钢牙。” 听完小铃铛的描述,我心说早听说过生 肖属狗,生平爱狗的人过恶狗岭时会非常顺利的通过,而要是生时喜欢杀狗吃狗的人,走到这恶狗岭就会被成群的恶狗撕咬扯碎,甚至有可能魂飞魄散。仟韆仦哾 所以家属会在死者手上放上些干粮和打狗棍,就是为亡魂能顺利通过恶狗岭金鸡山的准备。 越走近恶狗岭越能听见山上鬼哭狼嚎,虽然往山上看去并不陡峭,不过这里怪石嶙峋,阴风阵阵,黑漆中时隐时现一双双红幽幽的眼睛,光是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我看看小铃铛问道:“你过去过吗?” 小铃铛耸了耸肩,“我最怕狗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早准备了一些东西。” 说完她转身跑去不远处的石头堆后挖着什么,等回来手里多了几个馒头和两根打狗棍。 原来她说准备是指这个,小铃铛递给我打狗棍,毅然决然说道:“既然咱俩是同伴那就有难同当,不抛弃不放弃,一起闯过去。” 我看着小铃铛明明害怕的手微微颤抖,不过还是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也是被她的“仗义”感动了,所以笑说道:“行,什么恶狗岭金鸡山,一起冲过去就完了。” 一番鼓劲后我和小铃铛就往山上走去,虽然早听说过恶狗岭掉层皮,不过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没有亲身经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饶是我在阳间时经历过各种艰难险阻,难关重重,可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炼狱。 走上了山便是随处可见的残肢和肉块,带尖的石头上,肠子之类的东西像蜘蛛网一样挂着,那情 第703章难渡恶狗岭[3/3页 景让人看了无比心底生起恶寒。 眼看见有亡魂走来,蹲在石山上的恶犬果真是呲着满嘴的钢牙发出“嗡嗡”的危险的警喝声,目露凶光,皮毛就像坚硬立立着的钢针一样。 忽的一只恶狗跳上最高的石头上昂头长叫了一声,所有的恶犬立刻群起而攻,蹿出像潮水一样奔着亡魂扑来,走在前边的亡魂顿时惊吓的四处逃散。 我拽上小铃铛躲避到一旁的石头窝后头蔽身,这个位置总算是安全一些,探头往外看去,就见被恶犬扑倒的阴魂,不是被撕扯掉手脚,就是开膛破肚。 只要被恶狗咬住便不松口,顿时哀嚎遍野,难怪都说活着不易,而相比较下,死后要一步步过关成为真正的鬼魂去往轮回,也是更加的艰难的。wwxsnew.net 要经历三灾八难偿还生时的罪业,来到了阴间,一样也躲不了。 小铃铛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早已经没有了 之前的自信,害怕的捂住耳朵不敢去听外边凄然的惨叫声,更别说去看了。 刚刚还一群上山的阴魂,转眼间一大半已经是残肢断臂,还有的被啃掉了大半脑袋,都是倒在地上翻滚呻吟。 我等待着,只希望那些聚集的恶犬能散去,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声,碎石滚落下来,我一惊回头看去,就见高高的石坳上出现一只体型像老虎一般大小的铁毛犬,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俩。 它一双眼睛猩红,呲嘴獠牙就像凶神恶煞,还带着血沫的粘液从嘴边滴落,巨大的爪子露出的尖刃就像刀锋一样扣住石头。 小铃铛已经被吓懵了,忘记了不离不弃,啊啊大叫着起身就跑,数只铁毛犬闻声奔着小铃铛就追去。 此时哪还管得了别的,更别说一根打狗棍能有多大的作用了,我追出同时手上也祭出长剑,翻转手诀立刻飞速旋转的剑花带着四射的光影射出。 正扑向小铃铛的铁毛犬纷纷被击飞倒地,我也及时抓住了小铃铛护在身后,并抬手横剑抵住了那扑来的恶犬一张血盆大口。 第704章穿行野鬼村 那铁毛犬攻势凶猛体型又大,我被抵着向后滑退,手上的剑也嗡嗡作响像要被咬断一般。 我不敢耽搁手上聚雷霆之力蓄力轰出,那铁毛犬被震退,趁着这机会我手上剑花一转抹过掌心,血雾瞬间蜿蜒至整个剑身变得通红,我也直击而上。 铁毛犬一跃而起躲开劈下的剑锋,瞬间飞石迸裂,它也翻身,钢爪奔着我面门抓来,剑刃与爪尖相碰迸发火光与刺耳声响,两相被震退,不等那铁毛狗再作反击,数道血刃形成的风旋地而起。 将铁毛犬的身形包裹其中,而这时小铃铛的一声惊呼传来,也让我的禁术破功,回头就见一只铁毛犬正扑倒小铃铛张开钢牙就要咬下。 危机时刻的一瞬间,我毫无犹豫的结诀顿身一掌轰在地上,瞬间蹿出的地棘冲破石块将那铁毛犬缠裹冲飞至半米高空。 我因为布施强劲的血咒之术也顿时热血沸腾一般,就在那体型最大的铁毛犬直奔我冲来时,我一回身手上气波推出,同时身后斗气成形,赫然伸展开巨大的羽翼,一只白虎昂头震天长啸一声。 整个恶犬岭都轰然震动一般,而那些正虎视眈眈围攻而来的铁毛犬,包括带头的那只,顿时后退转头纷纷蹿入了石山狭缝后头不见了踪影。 眼看恶犬跑走危急解除,我也撑不住的一松懈,周身弥漫的气浪瞬间散了去,有些虚弱的跌坐在地上,一切恢复平静。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缓气,几乎没有意识到刚刚所爆发的惊人力量,直到小铃铛走了过来,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抬手擦去额上冷汗,看她笑笑摇头示意没有事。 小铃铛放下了心,弱弱的叹了声,“你究竟什么人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铁毛犬犬被你震跑了。”m.. 我也没力气过多解释,提防那些恶犬再杀回马枪,撑着赶紧站起,“趁现在赶紧走。” 一个恶狗岭就让我消耗了大半的力气,我担心的是接下来金鸡山该如何过。 下了恶狗岭往前就是金鸡山。 远观便是高耸巍峨的两道高岭,笔直往上简直就像是鸡的后背到鸡冠,来到这里的亡魂都要爬上去才能翻过金鸡山。 小铃铛说道:“金鸡山上有成群的金翎鸡,据说金翎鸡有钢铁一样的尖喙和爪子,就连身上的羽毛都像是刀子一样锋利。” “金翎鸡有一双能识亡魂善恶的眼睛,要是发现活着时恶事做尽的亡魂,就会都扑上去,啄食他们的眼睛。” “从恶狗岭下来的亡魂大多已经缺胳膊少腿,但是慢慢的会再长出来, 在金鸡山也一样,就算是被挖掉眼睛,下了金鸡山后也会慢慢长出来,只是被撕咬啄食的痛苦是真实感受得到的。” 我心下明白,这是亲身经历感受生吞活剥的痛苦,以此来偿还生时候造成的杀业吧。 尽管明知道金鸡山的关口一样凶险,可是只有翻过去才能抵达酆都城,所以已经走到这里了,无论如何也要扛过去。 我帮着小铃铛攀着石头往上爬,山势陡峭,而且石头缝间长满带刺的野草,就在我俩连同零零散散的几个亡魂都往岭上攀爬的过程中,高处成群的金翎鸡也蓄势待发。 当有模样凶悍的金翎鸡煽动翅膀带动呼呼的阴风呼啸而飞下,张开了钢硬的尖喙一下就可啄瞎阴魂的双眼,锐利的爪子也能将阴魂抓的皮开肉绽。 一爪子就能抓入五脏六腑,生生掏出阴魂的心肺来。 于是上方开始传来惨叫声,并且不时有阴魂坠落。妙书斋妙书斋 所以在亡者入殓时,亲人会在他胸口放上装有五谷粮食的小碟子,为的就是可以顺利通过金鸡岭。 想必小铃铛也是早有准备,因此我一点也不意外,看到前边的小铃铛从口袋里抓出谷子扬手挥洒出,一些金翎鸡立刻飞过去啄食谷物。 事实上那些金翎鸡虽然凶悍的眼神盯着这边,不过没有一只靠近我跟小铃铛,也不知是因为我俩并非大奸大恶的亡魂,还是刚刚在恶狗岭的动静震住了它们。 总之这一路倒是很顺利的爬到了岭上,一路依旧能看到满是血污的黑昭昭的地上尽是残缺不全的身体,可以说是横尸遍野,有的还在抽搐,都是些被金翎鸡抓碎的阴魂。 不过经历过恶狗岭已经见识过那些可怖画面,在金鸡岭见到,倒是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走下金鸡岭,能看到身边稀稀拉拉的亡魂,经历两关都是狼狈模样,有的没了双腿,只能在地上爬行着。 我暗自松了口气后,询问小铃铛,“再往前是什么?” 小铃铛说道:“往前就是野鬼村,早听说那里聚集着很多的野鬼,因为残缺的身体一时长不全无法前行,就滞留聚集在那里,等待着别的亡魂走进村子里时,就寻找机会抢夺他们的,好自己离开。”.. “他们会想尽办法的抢夺别人的手脚,所以进了野鬼村一定要小心了,看到什么也不要信,不要上当。” 我明白了这野鬼村就是强取豪夺之地,转头看小铃铛问道:“这次你准备了什么?” 小铃铛隐秘一笑,一手拍了拍自己衣服口袋,“等下你跟住我就行。” 说话间就听见锣鼓 喧天的动静,循声看去,就见村落口身影蹿动,欢声笑语,彩带纷飞,光看上去就热闹非凡。 很多亡魂都立刻被吸引,纷纷奔着那边走去。 小铃铛再次低声警告我,“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相,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被他们拉进队伍里去。” 不过要前行就必须穿过野鬼村,所以我俩跟随着亡魂往村子里走,越走近看得越清楚,村里鼓乐声震天,彩旗飘飘,舞龙舞狮,扭秧歌跳舞,像是在举行着什么活动。 要知道这一路都是灰蒙蒙血淋淋的情景,现在见到了这般热闹情景,就像是在阳间的聚会一样,很多亡魂都被吸引围观,茫然的看着舞动的队伍, 很快身穿彩衣的男女纷纷笑着,上前拉他们进队伍一起跳舞,直到那些亡魂渐渐放松了警惕,脸上也露出欢快的笑容,所有人围成圆圈,手牵手欢呼跳跃着。 如果不是早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迷幻亡魂的假相,几乎要相信此时是在阳间了。_d 第705章旧人一相逢 小铃铛拉着我躲避那些试图来邀请我们一起欢腾的男女,直到忽的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打破了所有假相。 拉扯我跟小铃铛的男女也露出了真面目,一个个竟然是头长尖角的恶鬼,抓着我俩的手也是漆黑褶皱的鬼爪。 包括周围那些五颜六色的色彩都已经消失不见,舞动的狮子变成了恶煞,身穿彩衣的男女也都已经变成了张牙舞抓的恶鬼。 我正要击退近前的恶鬼,小铃铛从衣兜里拽出了一大叠冥币来,用力的往高空上一抛,嘴里大叫声,“抢钱啊!” 纷纷扬扬的纸币飘落洒在地上,近前的恶鬼瞅见,竟然真的顾不上再拽我和小铃铛,扭头去抢地上的钱。 小铃铛趁机冲我叫了声“快跑!”,两个人便奔着野鬼村外跑去。 身后大多恶鬼都正扑在亡魂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撕咬,有的被撕掉了皮肉,有的被扯掉手脚。 这些个受迷惑的亡魂落入陷阱根本没办法逃脱,只能在被撕碎的时候惨叫连连,一个个很快就是血肉模糊了。 刚刚还欢腾的鼓乐声被惨叫声取代,恶鬼抢夺了肢体安在自己身上可以离开野鬼村了,而那些被抢夺的,就成了新的恶鬼,用同样相似的手段等待着下一批亡魂落入陷阱,再抢夺他们的。 我和小铃铛算是有惊无险的跑出了恶鬼村,只要是出了村子它们就不会追来,所以小铃铛也放缓了脚步喘息着。 我回头看去,就见刚刚还在眼前的村落,此时隐没在黑沉沉的雾气里,只能看到零星几个黑影子踉跄晃动着,应该也都是从村子里跑出来的。 我看看小铃铛,“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在这种地方有钱也好使啊。” 小铃铛笑的几分得意,说道:“尤其是在酆都城,钱是最好使的东西,能打通各种门路,办事也会方便不少。” “只可惜我辛辛苦苦就攒下那么点,全都丢出去了。” 我笑了笑,问道:“进了酆都城你想做什么?” 小铃铛说道:“我想找我妈妈,她一定会在酆都城里等着我。”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小铃铛的母亲也是属于那种过阴的体质,常年生病卧床,在小铃铛出生时没撑过来就那么走了。 而小铃铛是之后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妈妈的事,也在爸爸钱包的照片里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 而她也遗传了妈妈的能力,六岁时就能离魂四处走,可因为年纪小并不知道过阴的危险,侥幸到了十岁,私自学会了下到阴间的方法。 她下到阴间后就一直试图进到酆都城去,渐渐忘记了时间,现在也依旧是一个执念想要找到自己母亲,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 鬼魂在阴间也是有阴寿的,时间一到就要去往轮回,时隔这么久,她妈妈应该早就已经转世了,可如果意识到再也不会见到妈妈,小铃铛一定会很伤心。 而更糟糕的是,她过阴太久,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我心下明白觉得一阵沉重,难以说出这个事实,这孩子一直努力拼尽全力的样子,实在是不忍看到她知道实情后伤心难过,茫然无措。 这时往前看到一个亭子,我转移话题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小铃铛看了会想了下,说道:“应该是迷魂殿了。” 迷魂殿不是殿宇楼阁,只是看上去普普通通,十分古气的一个灰蒙蒙的亭子,走近能看到亭子正中一口石井,顿时会觉得口渴难耐,想要立刻扑上去畅饮一番。 小铃铛说道:“据说井里的是迷魂水,可千万不要喝,喝下迷魂水后就要说实话,报备在阳间时所犯下的种种恶事,所以看到什么也不要相信,会有东西欺骗你的眼睛,诱惑你喝下迷魂水。” 我点点头,小铃铛虽然小孩子,不过说话做事很靠谱,这一路我俩互相帮着总算是走到了这里,只要过去迷魂殿,也就到酆都城了。 这时忽的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传了来,而且莫名熟悉的声音传至耳际—— “清明,何清明。” 我心下一阵,转头看去,就见哪里还有亭子,眼前是一片绿色的花海,无边无际一般,而在花丛之中站着一抹身影,我俩互相对望着。 满地翠绿色的花,大多都是紧闭花蕾,一些绽放着的在微微摇曳见花蕊慢慢升起星星点点的莹绿色,就像萤火虫一样。 而我只看着那抹身影,在认出她却是白灵时,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间。 那些久远的记忆潮涌一般席卷而来,怎么也没想道,在此处会再次相见。 “很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白灵声音空灵,一字一句道。 我几乎分不出眼前的是真还是虚幻。 白灵先开口道:“我落入幽冥后,就一直守着这绮罗花田成为花娘,经过的人都会留下一支绮罗花,也是一个故事。” “这是绮罗花。”我看着满地的翠绿色。 白灵回道:“在人间绿色会被认为是希望吧,而在这里,绿色的绮罗花是留下来的情伤,是泪之花,需要真心人的眼泪来灌溉。” 想到与白灵过去发生的种种,我心下复杂,白灵目光转向远处,幽幽说道:“再见一眼足矣,过去的种种都是尘缘旧梦,到此终了了,我留在这里,你继续向前,阴阳两隔,就此别过。” 确定了眼前的人真的是白灵,我心思百转,感慨万千,终就是点头一句话,“各自安好,便好。” “去吧,酆都城中你要见的人已经久等,去找麝香夫人。” 白灵的身影随着旋转的风散去,最后的声音也在飞散的莹光中消散。 恍若梦醒一般,再看眼前依旧是那个亭子,小铃铛抓着我的胳膊,边摇晃边担心的仰头看着我。 见我醒来小铃铛松了口气,“告诉你不要相信看到的了,那是梦,走不出来你就危险了。” 我淡笑感慨回道:“就算是梦,能见到也是好的,这桩心结可以放下了。” 小铃铛跟上我的脚步,看着我神情好奇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回道:“泪之花,旧人梦。” 小铃铛挠了挠头,一脸懵懂。 第706章抵达酆都城 过了迷魂殿接下来再往前走便是酆都城了。 而越靠近酆都城,小铃铛就开始变得安静沉默了许多,我知道她是因为兴奋的同时又深深的担心,如果进入到酆都城里,不能见到自己的妈妈该怎么办。 我拍了拍她的头,安抚笑道:“不用那么担心,已经努力了那么久不是吗,总算是走到了这里,怎么说都要进去找找看。” 小铃铛点点头,然后看向我问道:“你会跟我一起进去吗?” 我一时沉默下来,因为以我的情况是不能进入酆都城的,否则就有可能成为真的鬼,那时就不能返阳了。Qqxsnew.net 看我没有说话,小铃铛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有些害怕,如果找不到妈妈,只有我一个人,在里边该怎么办。” 我叹口气,想到白灵说过,我要找的人就在酆都城里,虽然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白灵传递给我的信息,我想值得信任的。 毕竟,曾经的白灵虽然背叛了我,但是最后也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了我。 那么,我决定赌这一把了,走进酆都城,至于走不走得出来,那就听从命运安排吧。 于是我向小铃铛伸出了手,“那就一起吧,我也有想要见到的人。” 小铃铛立刻抬头看着我,很是高兴欣喜的笑着,伸出了手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力的点点头。 酆都城。 临近酆都城首先看到的,是一座胃炎浩大的城池,站在城门下抬头仰望,就见巍峨高大的牌楼,气派威严,铜墙铁壁。 在城门两旁各刻写着一副对联,上书两排漆黑大字: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就在牌楼最顶正中,偌大的漆黑匾额,凸起两个大字:酆都。 整个酆都城上空黑沉沉的,暗无天日,只能看到浮动的青蓝色的火焰,晃动摇曳着,不知哪里传来的鬼叫声,依旧是让人心底发寒。 在城门楼前,成排的阴魂排着队往里走,过了一道门分成两路,二道门为分隔开的两道城门。 两道城门上各悬空漂浮着两盏纹丝不动的灯火,一盏灯光通明,映着门里也是光亮夺目。 另一盏则是幽暗,照着门里昏暗黑沉。 传说但凡是心怀叵测的阴灵,或者是隐藏在队伍里的恶灵邪祟靠近两盏灯的时候,灯火就会乍然放出耀眼的光亮,不仅能震退邪祟,而且阴兵也会发现。 亮着的那道门为还魂路,投胎路,过阴的人通常会走这条路,但是需要向守门的阴差提供批票和阴司的通行令才能通过那道门。 通过那道门往里走便是踏上了还魂路,一路往前便到了还魂崖。 另一条黑色的门,也是幽冥之路,则是通往酆都城里。 酆都城又叫幽都城,据说酆都城的掌管者为酆都大帝,十殿阎君也都居住在这里。 然后所有下到幽冥的阴魂都要来到酆都城,接受阴司的调查审判,最后听从阎君发落。 善业厚重的会被发落前往轮回台,而要是作恶多端的则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有一些要留在酆都城,等待着鬼寿用尽后才会安排去处。 我和小铃铛要去酆都城,所以走向城下黑暗的那道门,此时牌楼下排着几排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守门阴兵排查,还有一些是被阴差牵引过来的魂魄,会先被带进酆都城城里去。 虽然把手酆都城城门的阴差,比较鬼门关关口的排查不会那么严格,不过也要核对批票才能进入,再不然就是检查已死阴魂的魂头高矮尺寸。 我和小铃铛并没有批票,而且也都非已死阴魂,所以我意识到即使城门近在眼前,也很难走的进去。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瞒得过那些阴差的盘查呢,这时看到几个被阴差用锁链牵引着的阴魂,几乎是不用盘查就被领进了门。 于是我想到唯一的可以尝试的办法,就是混引魂阴差身后的队伍中。 我等待着时机,有意无意的扫了下周围,这时就见一个黑衣阴差正往这边走,手上的锁链哗啦哗啦想,身后牵着三四个阴魂。 守城的将领见到他时,立刻乐呵呵的打招呼说:“八爷您辛苦,又亲自去引魂啊。” 被称为八爷的人嗯了声,脸上始终阴沉,走几步停下来,询问守城将领,“老七没回来?” 守城将领摇头,“不曾见。” 八爷啧了声,“又跑哪偷酒喝去了吧。”他瞅瞅守城将领,“后头这几个对一下?” 守城将领赶紧摇头说道:“八爷瞅您说的,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八爷您吗,请进请进。” 也就是他们说话的功夫,我拽着小铃铛钻进了他身后的队伍中,示意小铃铛不要出声,低下头装着那些幽魂一样,跟在八爷身后往里进。 我俩和守城将军擦身而过,他并未察觉,紧提着的心才算是慢慢的落下了一些,然而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突然城门上的灯大放光亮,直刺得排队的阴魂都是抱头鼠窜。 那些守城的阴兵也都是一惊,赶紧冲上来围挡在了城门前。 八爷也是面露诧异的回头查看,很快目光落在了我跟小铃铛身上。 我将小铃铛护在身后,很快被手持钢叉的阴兵围在正中。 八爷走了过来,声音阴沉喝问道:“什么人在此放肆?!” 要知道八爷从来没有犯过这样低级错误,守城将领倒是心思快,当众顾着八爷的面子,于是立刻喊道:“心思不正之徒也胆敢在八爷面前耍诡计,给我拿下!” 我急忙叫道:“等一下,我没有批票但是一定要进城见麝香夫人,无奈才出此下策,并非是心思不正。” 守城将领正要继续吼叫,而八爷先开口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怎知麝香夫人?” 我一听这位八爷这样问,或许事情有转机,急忙如实回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麝香夫人是谁,但是孟婆告诉我要找的人就在这地方,沿路遇见的旧友告知我麝香夫人在此等候。” 守城将领皱眉,“简直胡说八道,酆都城中哪来的什么麝香夫人……” 八爷说道:“跟我来吧。” 我心下一喜,守城将军立刻为难的模样,“八爷,这……” 八爷回道:“此事后果我担着与你无关,开门。” 第707章母子 虽然不知这位八爷在听到“麝香夫人”这个名号后为何改变了主意,不过我跟小铃铛能跟着他进入到酆都城里,实属是侥幸。 我看向走在前头的背影,这位八爷从上到下一身漆黑,冷着脸话也不多,刚刚也听他提到“老七”,这让我想到了幽冥的两位鬼差,黑白无常。 据说白无常名叫谢必安,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而且口吐长舌,头上戴着高高的直筒官帽,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字,人称活无常,白爷,七爷。 黑无常名叫范无咎,面色阴沉,身宽体胖,面色黑暗,头上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字,人称矮爷,黑爷,八爷。 黑白无常两鬼差常手执脚镣手铐,缉拿鬼魂。 所以越看也就越对上了,我也没想到自己想摸进酆都城竟然会借路借到八爷头上。 不过也正是八爷发话我们才能逃过一劫,没有被当成心怀不轨的邪祟勾了魂骨,就已经算是万幸。 我看着黑无常小心问道:“八爷,这位麝香夫人究竟是何人?” 黑无常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关心的还是她见不见你,如若不见,八爷我立刻会散了你魂魄。” 小铃铛害怕的扯了扯我的手,我转头看看她,安抚的摇摇头表示不会有事,其实心下也是不确定的,因为我的确是心里没底。 反正是既来之则安之,进了酆都城我也打量了下四周,眼前豁然明朗热闹了起来,城门外灰蒙蒙的,可进了门就不一样了。 就见长长的一条古街,两旁所见都是古式的建筑,屋檐连脊,琅琊环绕。 街道也是整齐错落有致,各样的小摊或者是店铺应有尽有,小商贩的呦呵叫卖声四起,人来人往,简直就像是阳间的街市一样。 走在人群中,我满心惊异的打量着周围,货摊上的东西很多都是阳间可以见到的用品,也有一些是不认得的东西,简直是眼花缭乱。 而且来往行人男女老少,还有一些穿着古代的衣服,看上去和寻常人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买卖用的都是阴钞。 留在这里的大多数鬼寿未满,等待着时间到了才可以去投胎转世,所以在这里的生活倒是和阳间很相似。 知道这位八爷不喜说话,所以也没有再多问,一路跟在他身后穿过了鬼集,远离吵闹来到了酆都城的护城河道边,直到来到了屹立在河边的一棵参天古树前停下。 那古树顶着巨大的华盖,像是覆盖满了河道两岸一般,硕大无比。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巨大的一棵古树,虽然往上看灰蒙蒙的不见枝叶色彩,但是给人的那种震撼感无法形容。 早听说鬼门关座落在一棵桃树之上,桃树蟠曲三千里,直连酆都城,看来是果真如此。 八爷一手放在树干上,说道:“整个幽冥环境就在其中,麝香夫人见不见你,就看环境的门打不打开吧。” 在八爷示意下,我也上前伸手按在了树干上,直到掌心流光溢彩形成了漩涡状,手上也不再触摸到那种实质的感觉。 很快一道金光的漩涡之门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有阵阵奇香从其中溢出,我看看八爷,八爷冰美欧表示,我只好上前试探的伸出手去,眼看着手没入到了那片光亮中,然后是整个人都进入到了那片光亮中。 立刻,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片翠绿葱郁,又开着姹紫嫣红的花蕾的绿野,漫无边际一般。 踩在上边脚下软绵星光点点,就像一碧千里的绿毯,一阵风拂过,荡漾起层层绿波,万物葱茏浓郁,如梦如幻。 而且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仿佛都在发光。 要知道走了幽冥路这一道,所见的都是黑蒙蒙雾昭昭的,现在突然闯入了另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立刻被所有的一切所惊艳了。 这时脚步声传来,我循声回头看去,却见眼前出现一只高大的白色鹿一样的动物,通身就像皎洁的白月光一样晶莹耀眼。 但它并不是鹿,而是一只麝獐,而且是一只白色巨大的麝獐,而且走动间脚下所到之处,处处生花,十分的奇妙。 白麝獐停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就在麝獐的后背上,端坐着一位仙子一样的女子,她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像缭绕的轻烟云雾,似梦似幻。 我看着眼前的仙子,明明是没有见过,可又莫名一种心悸的感觉,整颗心砰砰的撞击着胸口,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 我张了张嘴,几乎无法发出声音,过了有一会儿才艰难的问道:“您,就是麝香夫人?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麝香夫人微笑点了点头,随后薄唇微启,温如软玉一般的声音传了来, “我正是守护这幽冥幻境的麝香夫人,而且我和你在很久之前是见过,那时的我,是白秀玉。” 白秀玉。 这个名字直击我的心口,让我不由得抬手捂住心口处,几乎窒息。 我曾无数次回想着的名字,并且历经风雨,走遍河川也要寻找着属于白秀玉的过去,走过多少路,吃过多少苦,竟然会在此处遇见。 眼前的麝香夫人是白秀玉,而白秀玉,正是我母亲。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该做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麝香夫人轻唤了一声, “阿艺,我们终于得相见了。” 这一声轻唤仿佛是直击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我的茫然无措,无法置信,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崩塌瓦解,已经跪下深低头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所有的磨难与艰辛,想不到在此时最向往的事情得以实现,支撑我一路的力量得以松懈,立刻如抽丝一般瘫软,说不出话,只想就这样哭一场。 一双手伸了过来,走近的麝香夫人双手扶住我脸颊,温柔的将我拥入怀中。 就像是一场梦一般,无数次想象中的声音,在耳边轻语,“阿艺,所有的一切娘都知道,辛苦你了。” 就像是迷失在外的孩子苦苦寻找,终于找到了母亲,这一刻只想藏在母亲的怀里,就做一回委屈软弱的孩子吧。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不会希望醒过来,哪怕时间在这一刻永远静止。 第708章父母过往 在幽冥幻境之中,麝香夫人竟然是我的生母白秀玉。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拼尽全力的努力去寻找母亲过去,想不到换来的结果是这样。 此生竟然还能与母亲相见。 此时我跟麝香夫人同坐在山坡之上,一手互相紧握着,看着远处山河秀丽,飞鸟翱翔天际,什么都没有身边守着最重要的人这件事重要。 我满是感伤说道:“娘,你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也知道我千里迢迢为什么要回到七排村?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唯有了解您的过去,才不会心有遗憾。” 麝香夫人转头看着我,严重尽显慈爱,她点了点头,然后抬手间手上一片花瓣随着风飞旋到了半空中时,变幻成数只蝴蝶一般,转瞬又幻化成水色的波纹,虚无中浮现出一个个追忆的画面。qQxδnew.net 她怅然叹息道: “我和你父亲唐文然,从偶然的相遇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那时只有单纯的认为彼此就是此生注定的人,直到在知晓互相的身份背景,才知道这场爱恋,不会有好的结果。” “你父亲是唐门风水世家,从祖上就是声名显赫的大风水师,你父亲名门正派之后,而我是劣迹斑斑的降头风水师白翰之女,在正派认为是属于邪魔外道,不屑一顾。” “可是我和你父亲都不想放弃这段感情,而且当时我已经怀上了你,得知此事,为了两人能在一起,你父亲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继位,决定离开唐门,甘愿在祖籍上除名。” “可是,名门正派最顾及颜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你父亲离开,让他娶一个臭名昭著的降头风水门之后的女人呢?所以威逼你父亲必须斩断手脚,废除唐门秘术,才可以从唐门族谱上除名。” 我看着虚无中闪过的那些画面,父亲一个人被整个唐门家族包围声讨的情景,每一个人脸上都激愤难当,指指点点视父亲为耻辱。 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亲情至亲,因为涉及到声誉和自身利益,他们恨不得将父亲碾在脚底下。 “当我得知唐门老太爷因为这件事气到吐血身亡,唐门内乱,我想过放弃,不能将你父亲置身风口浪尖,即使想在一起,但为了这份感情牺牲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可是听说你父亲在唐门议会上被口诛笔伐,自废手脚谢罪的消息,我冲进了唐门祠堂时,你父亲已经自己挑断了脚筋。” “不想你父亲背负下所有,也顾不得唐门对我呵斥驱赶,我当众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怀上了唐门血脉之子。”她转头看向我,“也就是你。” “这件事就像掀翻了一锅沸腾,唐门立刻沉寂了,他们开始关紧大门每日里商讨对策,那时我也因为腹中子留在唐门,虽然你父亲保住了双手,但因为被视为唐门罪人,禁闭在了罪崖思过。” “我也在罪崖上待了七个月,照顾你父亲,唐门还是顾及我腹中子的,食物多用都让人送,只是将我们与世隔绝一样。” “可是,在我怀你七个月的时候,唐门已经分裂好几派,所以主家之位仍然动荡未定,这时唐门仙灵六壬先师批下八字箴言,子位子填,孤嗟伯道。” “此批语译出唐门之位终将由唐门唯一血脉之后继承,这无疑让那些对当家之位虎视眈眈的人,利爪利牙都转向了我的腹中子。” “尤其是唐门的三少唐祺然,曾落井下石想至你父亲于死地,就因为我出现又宣布怀有唐门之子的消息,他的阴谋也没有得逞,得知六壬先师的批语之后,更不可能留你平安降生。” “我和你父亲的处境四面楚歌,幸亏几次得到唐门二少唐泉的多次维护,可是从唐泉被驱逐唐门后,我们都知道,继续留在唐门,我腹中的孩子必定难活。” “所以在听说唐门一夜间为夺权乱斗发生的时候,你父亲以死相逼让我离开。” “那晚,你父亲和我腹中的孩子,我必须放弃一个,最终还是选择保全你,我趁乱离开了唐门。” “可是我也回不去白家,因为我非常清楚我父亲的野心,如果孩子在白家出生,你会成为他利用的棋子,参与到唐门的权位之争中,既然我逃离虎口就不能再入火坑,于是只能带着你远走他乡。” “因为六壬仙师的批语,唐祺然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派人一直追查我们下落,我只能一路隐迹最后流落到了七排村,再也无法支撑走下去了。” “在七排村一户秦姓的农家,当晚我临盆,可因为一路奔波体力不支,已经没有力气生产,我也知道自己难过这一关,可就算为了你父亲,也必须要保全你平安出生。” “所以,无奈下我对秦家男人下了降头术,控制他在响子山榆青坡择下一处养尸地布下降头风水阵,然后将他妻子的棺椁转移到了养尸地,而我们母子,埋在了他妻子的旧处,尽管连一口棺也没有。” “这样做,就是为了混乱追来人追踪。” “我最后的力量用于保全你平安出生,万幸你很健康,哭声有力,无奈我没有力气去抱一抱你,在你哭声中永远沉睡。” 我看着虚空浮现的画面,见到那个裂口女鬼的情景,才知道那是我母亲魂灵借助养尸地的力量,驱役秦家女人的鬼魂来见我,只是那时我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得知父母的所有过往,我也明白了一切,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们只为了保全我一人,付出了全部,这份恩重如山,是我永生永世无法偿还的。 “娘,是儿不孝,拖累了你们。” 麝香夫人知我心思,她抬手抹去我脸上的泪,面露欣慰的笑说:“我和你父亲从不认为你是拖累,而是希望。” “前尘往事仿佛已经是隔了多少个轮回,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成了过往云烟,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对你的挂念。” “我很欣慰也为你感到骄傲,你成长的很好,我和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阵风拂过,无数花瓣被风扬起,我知道已经快没有时间,是快要离开幻境的时候了。 我不舍的看着她忙问道:“娘,我们还能再相见吗?” 第709章乾坤未定,你我皆为黑马 听到我的问话,麝香夫人眼中弥漫薄雾,柔声回道:“阿艺,今日相见,是我们的母子缘分最后的了却。” “我是这通幽幻境的麝香夫人,你也即将完成自己的使命,回到你本来的位置,我们无缘再遇了。” 我急道:“我本来的位置是什么,我可以留下来……” “这里并不属于你,时机一到,你自然全都明白了。”麝香夫人一手缓缓抬起,手心凭空悬浮出一块通体黑色的玉蝉。 而见到它时我也一惊,因为这块玉,曾是养父交给我让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而之后为了换常奇胜重生,这块玉我给了他,不想常奇胜利用这块玉在唐门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最后我亲手斩杀了常奇胜,将这块玉石也交还给我父亲手中,从那之后再没有见过,不想现在却在这里。 麝香夫人看着我说道:“世人都以为它是晦气之物,而它是你的天命之石,并非不详。” “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 “一只蝉在最后脱壳成为成虫之前,一直生活在污泥浊水之中,等脱壳化为蝉时,飞到高高的树上,只饮露水,为出污泥而不染。” “蝉能入土而活,终能出土羽化,它便是你,思惟修,戒、定、慧,惩恶扬善,驱邪避凶,参禅悟道,长生不灭,所以,禅那便是你的使命。” 我似懂非懂,抬手间那枚蝉玉落在了我的掌心,麝香夫人看着我郑重说道: “阿艺,你还有最后一道劫数要过,记住,善缘恶缘,无缘不聚,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我握紧了那块玉石正要追问,而那边的麝獐昂首一声长鸣,我看过去,眼前已经是浮光流水一般,再回过神,人已经在古树之外了。 我意识到已经走出了幻境,来不及整理心绪,先看到小铃铛在那独自伤心哭泣,那位黑八爷已经不见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小铃铛的肩膀询问:“怎么了?在哭什么?” 小铃铛转头看到我,干脆扭头扑过来抱住我哭的更加伤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头顶倒是传来一个声音,“她听说了她母亲早已经不在酆都城轮回转世去了,不得相见才痛哭不已。” 我循声抬头看去,就见古树的一支树桠上,坐着一个男孩,白皙灵气,周身浮现淡白的光亮,并非是鬼灵。 “你是?”我问道。 男孩笑回道:“看守这幻境之门的灵幻童子,特来传话,这女童跟你来到此处是有着机缘的,留下来做灵幻童女吧。” 想不到我娘已经得知小铃铛的事并做好了安排,让我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在进入酆都城前我就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小铃铛的母亲应该早就已经鬼寿圆满,轮回转世了,小铃铛未必能见到她母亲,届时她该何去何从呢。 毕竟小铃铛已经无法返阳,没见到她有个着落,我又怎么能安心一个人离开呢,现在得知她能留下来,这幻境之中也正适合,顿时为她觉得欣喜。 我蹲下来安抚小铃铛说道:“不想见未必不是好事,就算你母亲仍在酆都城,喝过孟婆汤的她已经根本不认得你了,所以见到了反倒徒增伤悲,既然知道你母亲去往了好处,你也该觉得高兴才对。” “我刚刚走过这幻境一遭,知道这里是最适合你的,而且将你依托给我最重要的人身边,我也可以安心了。” 我捋顺她头上一缕乱发,“这一路也谢谢你能陪我走了过来,辛苦了,希望你一直是那个快乐勇敢的小铃铛。” 小铃铛看着我,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问道:“你还回来看我吗?” 我笑了笑,“会有更好的伙伴一直陪伴你的,不过,一起闯过幽冥,我们永远是无敌的搭档。”我一手握拳抬起。 小铃铛看看我的手,然后一手抬起也握拳,相碰在一起,她脸上还挂着泪,不过总算是笑了,用力的点头,“永远的搭档。” 我起身时那幻灵童子从树上轻盈跳落在了地上,手上一片叶子递过来,到我手上就成了张批票,他牵起了小铃铛的手,无形的风旋地而起,一瞬间小铃铛整个已经换成了白衣童女的模样,童子咯咯笑着牵着她的手转身跑进了凭空浮现的金色门中。 小铃铛的身影消失前,回头看着我,摆了摆手做最后的道别。 幻境之门消失不见,一切恢复沉寂,独自留下的我心事了却,看看手上的批票,知道我也该离开这里回去了。 前边未知的路,还要继续前行。 此番幽冥中走了一遭,是劫难更是福报,能见到我母亲一番,最大的遗憾已了,感觉整个人无比的轻松自在。 无论是匆匆一面的白灵,我母亲,还有小铃铛,即使从此不再相见了,知道她们都安好,那便是好,我也无所牵挂了。 于是凭着一张批票,我很顺利的还阳,跳下还阳崖后恍若是一个晃神一般,心神一震我也幡然转醒,再看看周围,仍是置身在深巷中。 不过这时所处环境显然是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所在幽冥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记得,感觉就像过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可现在一看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之隔。 这可真是阴阳一线牵,一时在幽冥,一时在人间。 不过此番之行我的心境可是大不一样了,身心轻松自如,而且非常愉悦,毕竟见过了我母亲后便是放下了心里最挂念的事,要说现在唯一一桩心事,也就是从我母亲那得知的讯息,说我有一场劫数将至。 母亲要我记住,说善缘恶缘,无缘不聚,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这与在雾云山寺院见到的那扫地僧人所说的话很相似,所以我立刻想到的就是唐馨。 难不成唐馨果真是我最大的劫数? 即使知道唐馨有理由恨我,怨我,所以陷害我,相见一定不会发生好事,但是黄李楠笙跟她在一起,她应该早就已经设计好的,才会带走的黄李楠笙。 所以即使明知道前方的路不会好走,我也不会一个人回头离开的。 就算是见识过唐馨的厉害,布下刀山火海我也要走这一遭了。 我看看手上那块黑蝉玉石。 该来的那就来吧,乾坤未定,你我皆为黑马。 第710章门前发难 我沿着巷子往前走,无需要多打听,看着一些人摇头叹气的低头往巷子外走,想必就是从观相馆回来的。 我逆着人行往前走,这时擦身而过的一个人好心人看着我提醒说道: “小伙子,你也是去观相馆的吧,不用去了,黄大师每日只接待三人,今天名额已经满了,你再去也是白去。” 我微笑点头示意表示感谢,但是脚下没有停。 要知道来观相馆这条路,我可是从人间走到了幽冥再走回人间,恐怕是要比来这里的所有人走的路还要长。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哪有就这样转头回去的道理。 直到拐过一道巷口眼前豁然宽敞了很多,平坦的一片场院,穿过空地正往前是一扇紧闭的朱红色的老式的大门,门牌十分高大气派。 大门上一对醒狮环,左右刻写着一副对联,上书: 批阴阳段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堪六合,拿袖中乾坤。 漆黑的横匾额上书:天运神相 我心说有如此豪横口气,看来顶堂的人是有不一般的真本事了,只是这对联看着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我正站在门口观望,这时门里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咯吱吱的就被拉开一道门缝,一个年轻的布衣少年引领着一名妇人往外走,做请的手势。 “妇人回去按照大师所说的方法去做,然后只管静候,很快就会好事水到渠成的。” 那妇人一脸喜色,双手合十不住的道谢,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份红包塞到少年手里,低声笑说:“还要多谢神童引路,今天才没有空跑一趟,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薛夫人客气了,是薛夫人与大师有这个机缘,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那少年笑意盈盈两手一抬,做拜送状,红包已经没入宽大的袖中不见了踪影。 那妇人再客套几句心情极好的离开,少年目送人走后,刚要回身看向了我这边,然后说道: “福主,今日本馆已经暂停接待,还请明日赶早吧。” 我说道:“我来这不是为了问事,是为了寻人。” 少年回道:“寻人也是问事,来此处无不是有所需求的。”他说着话上下打量我,眼中难掩的一丝鄙夷。 我心知这所谓的仙童说白了就是守门的,每日里排队的人很多,而观相馆的规矩是每天只接待三人,所以想要排上号是相当不容易的,除非是走捷径。 这捷径就是给守门的这位塞红包了。 所以这仙童明显是看人下菜,从我一身衣着来看觉得从我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来。 我说道:“来这只问一句话而已。” 仙童语气四平八稳回道: “话不在多少,问事有缓急,福主要是有非常紧要之事,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为代传,明日福主就算来的晚也能进的早,关键是看福主的事有多急了。” 这是明着讨要好处了,我无奈摇摇头,“既然来了自然是着急的,不过这里的规矩比这门坎还要高得多,看来是没这个机缘了。” “也是,一来我虽然进这道门但寻的人并非是大师,二来我说的事大师也必定解答不了,算了,我见不到,那就等她来见我。” 我转身作势要走,这时一道女声传了来,“等等。” 我停下回身看去,就见门口走出一名同样一身布衣的年轻女童,她看看我,先是向身旁的中年男人做请的手势,将人送出门看着离开后才看着我说道: “大师知道今日门外有远道者前来拜访,已经等候多时,先生请进吧。” 那仙童有些不满的眼神瞅瞅童女,童女理也不理,让开路做请的手势。 我看看那道门,点头示意道声谢,踏上台阶又迈进与膝齐的门槛,走进了门里。 进门就见整洁利落的四合院,院落中有口观景鱼缸,三面屋舍屋檐相连,环绕一条长廊。 童女引路走进主屋,就见旁边两侧是座椅,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忧虑消沉。 就在正座坐着一位老人,闭着眼睛,看上去得有百岁高龄,头发眉毛和及胸的长胡须都是白色,满布皱纹的脸,就像树的年轮一样。 看来这位老人就是那位观相大师了,他没睁开眼睛只是稍稍抬了抬手,示意我落座,坐下后不久,胡须微微颤动,传出沙哑低沉的声音,“福主的忧心事现在可以说了。” 我看向对面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面带悲恸的说道: “我是听人介绍初次登门,冒昧问句,大师只观面相的话,都能看出些什么?” 站在屏风旁的童女代为回答道:“大师为七相派观相推卜,可通过相面,相骨,相手,相痣,相卧,相行,相气色,即可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可安宅立命,可兴国安邦。” “财运事业,婚姻感情,风水运程,运理推命,福主尽管说所求之事就好了。” 男人面露几分激动,赶忙说道:“我正是为了解决感情一事而来,但是这感情十分纠葛,求大师神解。” 男子说道:“我呢,叫曲志波,和我恋人谢晓梅相恋五年,也就是在今年才办下婚礼,可是大婚当晚,我和晓梅都被灌酒喝的烂醉,等第二天醒过来,却见到晓梅跟我最好的兄弟姜文远睡在喜床上。”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新婚之夜,自己老婆让自己兄弟给睡了,这就是奇耻大辱,尽管姜文远说自己是酒醉走错了屋,晓梅说自己也是醉的一塌糊涂,两人再三保证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就算这样,这睡在一张床上是事实吧。” 曲志波一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脸几下,“爷们我也是要脸面的人,可是我跟晓梅才结婚就离婚,这件事肯定张扬出去,那晓梅就没法活了。” “而姜文远呢,事发时就让晓梅送进大牢里头去了,他爹娘天天找我求情,这姜文远是我发小,一起处了这么多年,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长大,我也不是绝情的人,可是这件事也过不去。” “姜文远这边苦苦哀求,晓梅这边呢,说姜文远要是出来她就死。” “大师,一边是我兄弟,一边是我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真是难以抉择,所以来求大师给我指条明路。” 第711章杀与不杀 听完姜文远的叙述,这观相大师微微张开了眼睛,看向曲志波,轻捋胡须稍作沉默,过了会开口说道: “清风明月,你二人先说此事如何?” 立于一侧的仙童清风稍一欠身,回答说:“是,师父,这位福主的心结在于爱人与兄弟之间难做抉择,虽然相信二人未发生实质关系,但是事关男人尊严,必须取舍一方。” “弟子看来,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尤其福主与兄弟之间的这份友谊,既然如此的深厚,那么舍弃兄弟就像斩断手脚,手足断了就不能再续。” “这女人则不一样,虽说是夫妻,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说这夫妻之情并非是坚若磐石,也是变化无常。” “况且在福主心中来看,这件衣服已经不洁,脏了,就算继续穿在身上也不会舒服,话已至此,孰轻孰重福主自行考虑。” 观相大师看向童女明月,明月也是稍一欠身,回道: “弟子拙见,认为福主不该作委弃泥途之辈,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就是说这夫妻的缘分并非是一般的缘,虽然是一日的夫妻,但也是百世的姻缘修来的。” “福主既然也相信妻子与旁人未染,而且又是酒醉犯下的误会,那又为什么非要往牛角尖里钻呢,妻子敢于拿自己性命明志,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而所谓的兄弟,坏人美事,更何况还是深交,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就算是酒醉犯下的糊涂事,也是个没轻没重之人,既然错已发生,都是成年人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有些事情无法原谅那就不要原谅,事已至此见都不愿意见,还有什么兄弟情分,既然人已经身在大牢中了,那就刚好惩之以罚,给予教训,言之已尽,福主应好好斟酌。” 两人都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且各不相同,所以说完后都看向了观相大师。 观相大师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却是看向我微笑问道:“福主在旁可听得明白?不知有何见解呢?” 听到问话我并没有觉得意外,知道这观相大师一定会给我出难题,所以此时才叫我坐在这里,不过还是问道:“大师自有高见,何需询问我呢。” 观相大师依旧是淡笑道:“福主必定已经有了想法,又何需自谦呢。” “这位姜福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使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悲痛难忍,也顾念情义,爱人和朋友之间难做取舍,两者之间非要做出一抉择,可谓是诛心,诛心等同于杀人。” 观相大师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就当是唐福主自己该是如何?是杀爱人,还是杀朋友呢?”“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从我进门并没有表明自己姓唐,这位观相大师早知今日有远道者来,又知来人姓唐,不得不说这一切早就有安排,并非巧合了。 我问道:“如果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呢?” 观相大师反问道:“若这个问题也关系着福主所问之事呢?” 这观相大师的话分明是在威胁了,我不回答,他便不说怎么找到唐馨。 所以我思量了下,回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可否能说一件曾经历的事,来做此解答呢?” 观相大师微微点头。 我说道:“曾经我遇见过一位铁口神算的大师,共同评断一桩事,也是关乎感情,当事主为一男一女,而且虽然在一起但并非是真夫妻,女主为的是舍旧人寻新欢,男主为的是攀富贵登正位。” “我呢,与那位大师都知道这二人八字犯天狗吞月,凑一起两败俱伤,可二人又非要在一起,所以我给出的建议是,二人不能做夫妻,可结母子缘,天狗吞月便成为天狗捧月,可化克为兴。” 女童明月思量后忍不住说道:“此妙解啊,那神算大师又做何解?结果如何?” 我摇头道:“可惜大师有自己的心思,所以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大师早就自己已经做了决断。” “大师为了自己的小算盘而取悦主顾,从风水上来化解此时,至于结果,可想而知,当事者一个被夹在电梯缝隙间活活饿死,另一个,开车冲入了水里淹死,两个都没能活。” 我看向观相大师,“大师,所以您问我的这个问题我不能作答,就是不为旧事再演,重蹈覆辙。” 听到这里清风明月都面露诧异,转头看看观相大师,观相大师倒是神情没有什么波动。 我目光转向对面的对面的曲志波,说道:“相信曲先生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杀人,即不想爱人伤及性命,又不想伤了兄弟情分,又无法原谅,所以才三个人都折磨。” “既然有心要救人又为何去杀,真正的爱人不会让你为难,真正的朋友不会对不起你还心安,所以你问别人还不如问自己,是放不下,还是放不过。” 曲志波面露惊异,过了会又显复杂,看向观相大师,观相大师说道: “姜福主,看你眉上骨多肉,眉毛低又眼窝深陷,鼻梁细纹多而乱,颧骨高耸,所以观你面向来看,是个多为烦恼所困,优柔寡断之人,所以也容易钻牛角尖,造成精神上的疾病。” “颧骨高表现了感情的事容易出现病态状态,再加上伤精神,易诱发躁郁症方面,所以这件事再继续纠缠不断,恐最后是要真的杀人性命,既然不想害人害己,那就不如及时止损。” 曲志波面露慌张,赶紧起身郑重道谢说:“多谢大师提点,我一定谨记于心,这就回去做好打算。” 曲志波也向我点头示意感谢,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好像生怕晚了自己就会出什么傻事一样。 清风明月送他出门,屋子里便只留下了我跟那位观相大师,他先开口说道:“原来你也知我是谁,不过真的见面,还是让我非常惊讶,你和我所见的那个苗一凡不同容貌,但又的确是同一人。” 我回道:“我也同样意外,大师和从前也是不一样了,虽然情景相似不过大师这次总算是做了桩好事,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 第712章唐馨的心 我还清楚的记得遇见金口黄时候的情景,他一手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摇头晃脑老神在在的笑谈道: “批阴阳段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堪六合,拿袖中乾坤。” “祖传算卦推补秘方,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能安宅立命,可兴国安邦。” “财运事业,婚姻感情,风水运程,八字推命,算得准凭赏,不准分文不取。” 所以在来到了这里,看到大门外的对联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后听了明月介绍观相大师时说的话,以及这位观相大师知道我姓唐的事。 所以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位观相大师就是曾经那个金口黄。 真是没想到,曾经那个自称铁口神算的金口黄,成了坐堂炙手可热的观相大师。 我看着他直言问道:“所以说,你是得到了唐馨的支持,才听从她的安排来套路我的?为什么没有坚持到最后呢,我想不会是因为我说了那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了吧。” 沉寂了片刻后,观相大师开口道:“我的时日已不多,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候时候,背负更多的罪孽。”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向门口,边起身边咳嗽着,边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还是做不到,念我快要死了,就放过我吧。” 观相大师颤颤巍巍的,从后边小门离开了,我转头看着走进来的唐馨,她坐在了主位位置,转头拎起茶壶,边倒了两杯茶边说道: “你能一路走过来,的确是了不起,我为你高兴,也为你感到难过。” 她抬手拿起一杯茶水,然后失望的摇摇头,手往后一扬倒掉了,转眼看向我,“我希望的,是你停在某一处,既然到了幽冥又为什么要回来呢,你看,你来了,我却能有一杯热茶招待你,真是让人尴尬。” 我看着她,显然现在都没有必要在伪装亲近了,所以直言道:“你一步步部署,就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是我的关系,二伯他们……” 唐馨突然一甩手,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打断了我的话怒吼道:“你别提他们,不然我会忍不住现在就想杀你!” 第一次见到唐馨的时候,她温柔娴静,笑颜如画,和现在的歇斯底里完全判若两人,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 我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恨我,也有无数次的机会杀死我,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多心思呢?” 唐馨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冷冷说道:“你的出现在我计划之外,无论是薛德隆还是所有人,都在我的部署之内,唯独你,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怎么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满眼憎恨的看向我说道:“不过我很快决定,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这些年我所受的煎熬,应该统统的加倍还给你。” 我无奈苦笑,“缘深缘浅,善缘孽缘,有的缘到是债来了,看来那时老僧人说的话是有着道理的。” “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如此恨我,我只知道是亏欠二伯他们,所以本该是我偿还的,我不怪你,只是你不该把别人牵扯进来。” 唐馨喋喋冷笑,“你是说黄李楠笙?不得不说红蜘蛛是挺懂我心的,怎么样,被人伤害了重要的要,那种心情不好受吧,所以你杀了孙涛,那种愤怒的心情,我希望你到死都记住。” 唐馨冷幽的目光转向窗外,“这样的惩罚对你还远不够,你摧毁了我整个世界,我也希望你一点点受尽折磨,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你可能会认为,唐泉夫妇不过是我义父义母,却有这般血海深仇,因为没有人会明白,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又不被人讨喜的孩子,在某一天一对善良的夫妇牵住了她的手,脸上是充满爱意的笑着,让我孤冷的世界整个明亮温暖了起来。” “他们是最善良温柔的人,给我建造了一个童话般的秘密花园,原来被人爱护关心着的感觉是这般美好,我多希望永远在他们的王国不要长大。”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你的到来而破灭,你走了,留下的是灭顶之灾,我亲眼目睹他们倒在血泊中,母亲紧握住我的手,满眼都是不舍,告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晚的大火吞噬掉了所有一切,还有我的世界,我又一下子变成了没有去处的孤儿,薛德隆向我伸出手的时候,即使我知道那并非是一个好的去处,可是我还是握紧了他的手。” “没有什么,比被全世界抛弃更加可怕的了。” 唐馨看向我冷笑,“你应该已经深刻体会到,薛德隆是个多么阴险又喜怒无常的人。” “可我就是在这样一个人身边,生活了十年,薛德隆为了博我一笑,可以为我重建八亩庄园,可是又生怕我离开,折断我羽翼。”qQxδnew.net “送我各种用尽心思准备的礼物,可也因为不能从我身上得到一个孩子拿起献祭换财富,而愤怒的无数次厄紧我的喉咙。” “这十年里我反复在生生死死中辗转,想要离开的决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对薛德隆的恨也有增无减。” “我想要将他埋葬在亲手为我打造的那个形同虚设的童话世界,成为我为他准备好的坟墓,一想到这个我就兴奋不已,可是这个时候你偏偏出现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唐馨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冷邪,”不过我很快想到了更有趣的复仇计划,正适合你的。” 知道了唐馨的过去,那也是恨我的理由,她希望我能感同身受,所以一步步设计想要一点点的摧毁我。 想到这一路发生的种种事情,我终是叹息了一声,“我感受到了你对我并非怀有善意,但是,我一直不想去面对,有一天和你发生争斗,对于你和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唐馨目光冷了下来,“不要跟我谈什么亲情,你只是仇人。” “看着你焦头烂额,就像是逗弄老鼠一样,直到我觉得无趣了。”她脸上的冷笑散了去,“只是你命硬,从幽冥也能逃出来。” “不过没关系,我还为你准备了最后一场游戏,我想会很有意思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713章割身割心 眼看唐馨手上结诀口中低语,下一刻悬空结印,一瞬间脚下风从下而至悬地而起,仿佛是落空一般,我和她都缓缓坠落一般。 我能感觉到整个人在下沉,眼前也是昏暗一片,耳边分不清是风声还是鬼魅哭声,阴森幽寒。 糊的一团燃着蓝色火焰的火球从眼前飘了过去,我脚下也落在了实处。 再看去就见一些火球环绕悬浮在上空,淡蓝色的光亮也照亮了眼前的情景。 就见我所站的地方,是一块偌大的圆形石台,除了头上的火球,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就像在黑色的海洋中,踩在浮岛之上,能感觉到脚下微微上下浮动。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唐馨一定设计好了最后的陷阱等着我,但是她竟然会用御幻之术,而且眼前情景真假难辨,着实还是让我心下震惊。 “唐艺,救我。” “我在这。” 黄李楠笙的声音忽的传来,我循声回头四下寻找,但是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里穿出。 忽的整个浮台猛然一震,我在晃动中稳住,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和锁链的声响,再看去就见石台正中正缓缓的升起数米高的石剑山,黑幽幽的剑山上缠绕着漆黑的铁链。 往上看去就在剑山上正用铁链悬吊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我一眼认出是黄李楠笙,而另外一个,竟然是常奇胜。 我心下一急正要往前,忽的一道震天响的雷光直劈下,我及时结诀向后退离,就见石剑山脚下一圈通红的岩浆滚滚,燃起了雷霆火焰来。 唐馨的身形缓缓落下,看着我冷笑道:“别急,我还没告诉你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之前的问题让你敷衍过去,那么现在你可就糊弄不过去,做一个必须的选择了。” “这玄石铁山被灼烧很快就会烧得通红,上边的那两个,也就会像纸片一样化为灰烬,魂飞魄散,所以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只能救下一个,现在就开始决定吧。” 唐馨的眼眸中闪现难掩的兴奋的寒光,“这玄石铁台的力量,会克制所有的玄术之力,所以也不要想用什么点诡之术还是血咒之力,没有用的。” “而且你时间不多,我不能保证这玄铁锁链禁不禁得住烧炼,哪一根突然间就崩断了。” 我看着唐馨,“有什么怨恨对我一个人就好,非要做到如此吗?” 唐馨冷笑,“你应该早就了解到,我喜欢享受过程,割肉不如割心来的更有趣。” “该怎么办呢,一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双宿双飞的恋人,哦,可惜你的天使已经不纯洁了,而且在她的身体里已经种下了孙涛的种,所以就算保全她性命,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也是如鲠在喉不是吗?” “另一个呢,是你昔日的好友,兄弟,但是也曾因为背叛你想要置你于死地,所以现在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会,让他感受到同样的背叛如何?” 我看着上边悬挂着的两人,两人的呼唤声仿佛也忽近忽远的传来—— “唐艺!”黄李楠笙泪流满面。 常奇胜声音哽咽,“何清明……” 而整个玄石铁山从底下往上正被烧得通红,像火蛇一般正蜿蜒盘旋着向两人爬去,缠绕的锁链也咯吱咯吱作响。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哦。”唐馨看着我,“当然,你也可以两个都不选,这样也就不用纠葛了,毕竟他们两个对你来说,一个是平淡如水的旧爱,一个是背信弃义的旧友,留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无论我选择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是亲手杀死了另一个,就算我走得出去,此生也会背负良心的谴责。” “两个都不救,就像你眼睁睁的看着至亲死去什么也不做,那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我目光转向上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们听得到我的话,黄李楠笙,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恩人,在我孤独前行时愿意陪我一起上路,吃了很多苦,背负本不属于你的磨难,所以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遭遇这一切不好的事情,是我亏欠你的。” “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满心的心疼,我永远不会认为你是负担,所以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即使无法再兑现当初承诺,我一定会对你人生负责。” “常奇胜,我知道现在的你就像一具空壳,连魂识也没有,除了知道我是谁,过去的种种已经不记得,这样也好,前尘往事,恩怨情仇早已经烟消云散。” “有人告诉我会再相见,是因为曾相欠,当年你跟我结伴同行,经历风雨,可到最后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你,所以今日我会救你,从此两不相欠。” 唐馨笑道:“所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明知道那不过是一具空壳,还选择了他,抛弃了另一个,又说得如此大义,其实不过是让自己心理好受的借口吧。” 她看向了剑山之上,摇头道:“可悲的女人。”她抬手稍稍一挥,常奇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知道我为什么只用过一次御幻之术吗?”我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你算计好了所有人死,可惜,连自己也没能放过。” “你不会明白的,什么时候真正懂得了,说不定才会走出这御幻之术吧。”我错过唐馨一步步走向了已经大半烧灼得通红的玄石铁山,越靠近炙热的热浪席卷着我,如果不是胸口戴着的黑蝉玉石护体,无法布术的我,不会承受得住雷霆之火这样炙烈的温度。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一伸手抓在了剑山的楞刃,钻心的刺痛感立刻袭来,可以清楚感受到灼烧的痛楚,而我另一手抓住另一处,然后开始攀着刀剑一般的楞刃往上,向着黄李楠笙所在之处。 “唐馨,我无法弥补你过去的缺失,无法弥补曾带给你的痛苦,更不能让为我牺牲的伯父伯母活过来。” “所以我也明白了,走这世间一遭,不可能算得清一切,很抱歉出现在你面前,没能带给你好的感受,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刀山火海,割身割心,我都认了,因为我能为伯父伯母做的,就是遵循他们的遗愿,希望你好好活着。” 第714章归去来完结 我走过这世间最长的路,而现在,是我在这世上所走的最难的路。 忍受着刀山火海的灼烧和撕裂一样的疼痛,双手双腿也已经是鲜血淋淋,身后是通红的火焰,吞噬着一条血路。 尽管能够听到胸口的黑蝉玉石发出的脆裂的声音,所感受到的热浪温度也越来越高,在焦灼中,我几乎喘不上来气,浑身已经变得通红。m.. 而我不会停止不前,直到忽的一声崩断的声音传来,烧得通红的一条锁链突然崩断并且荡起,夹带着呼呼的劲风席卷而过,正抽在了我的后背上。 一瞬间我被击出数米远,然后眼前一片血雾飞溅,如果不是一根尖锐的玄石剑刃刺穿了我的肩膀,让我挂在了剑山上,恐怕是已经坠落下去了。 黄李楠笙早已经是泣不成声,用力的摇头,“唐艺,求求你停下来吧,唐馨,你干脆杀了我吧!” 在黄李楠笙的哭喊中,我努力的缓过口气,已经分不清是背后撕裂的疼痛,还是肩膀上被刺穿的痛楚。 我努力保持意识清醒,看看脚下,玄石铁山被烧红的地方就快要蔓延到我脚下,我两手抓住两边借力,奋力一搏将剑刃退出身体。 尽管一口翻涌的血吐出口,我还是险险的抓牢了固点支撑稳住身体,然后在继续火蛇不断的靠近,我也努力的继续往上爬,看着与黄李楠笙越来越接近。 而我知道,胸口的命石即将要崩裂,我也很难支撑到黄李楠笙身边了,可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也不会停下来。 “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唐馨的尖叫声传来,“就算是死,你也要带着失去的绝望和痛苦!” 随着头顶翻涌的雷电,忽的一道耀眼的雷霆劈落而下,击断了数根铁链,黄李楠笙也瞬间坠落。 “伸手!”我与黄李楠笙错身而过的瞬间,蓄力蹬着剑刃也飞扑出去,我的手与黄李楠笙的手及时的牵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看着黄李楠笙,她也看着我。 “相信我。” 在一片刺目的光亮中,瞬间将一切吞噬,包括我跟黄李楠笙两个人。 唐馨永远不会明白,走出御幻之术的唯一方法,就是怀有着一颗甘于牺牲的无私的心死去,绝死地,才会后生。 所以她留在了玄石铁台,不知道她有没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离开囚禁她心牢的地狱。 我和黄李楠笙回到了人间,我的命石力量给予了黄李楠笙重生的机会,意味着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在黄李楠笙的哭声摇晃中渐渐有了 意识,睁开眼恍惚看到她哭得狼狈的脸,知道带着好好的她回来了,心也就踏实了。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身上真的很痛,艰难说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妙书斋妙书斋 黄李楠笙泣不成声,“你怎么这么傻,为我根本不值得,唐艺,你给我撑住,我不许你死!” 我努力拉回飘远的意识,努力的试图抬起一只手,黄李楠笙明白的抓住了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可是我没有了擦去她眼泪的力气,只能断续说道: “我……觉得……值得的……” 感受着黄李楠笙手上的温暖,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在清楚感受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身体重围有过的轻盈。妙书斋 我站在黄李楠笙的身后,看着她抱着我的遗体悲声痛哭,很想要宽慰她不要再为我哭了,不过我也非常清楚,无法碰触到她,她也看不见我。 感觉到身上的异样,我刚一低头,就见脚下无形的风旋地而起,就在我随风往上漂浮时,忽的身后撕裂的伤口展开巨大的白色羽翼,而且我的身体也迅速发生着变化。 旋风散去而我已经成为了一只背有羽翼的白虎,神识清明,前尘旧梦散去,本该属于我的记忆也回到了我的脑中,同时一个声音也从遥远的国度传至而来—— “西宫白虎,执搏挫锐,噬食鬼魅,而西斗星强势乖张,祸乱不祥,天蝉子下界,许带你同往游历一场,感受人间疾苦,体会世人悲喜。” “五行感化,精石为开,尔今修心圆满可归位于西斗星池,悟道自省,立于天命,神灵护卫,安身天责。” 自此,一道银白划过天际,消失在浩瀚星海之中…… 四灵二十八宿,四灵为四方星宿,即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白虎为灾煞凶星,杀伐之神,遇之不祥,流年异动,则灾祸不断。 而神宗化煞,五行通关,则: 祈丰收,喜良缘,惩恶扬善,安家乐业。_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