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老祖》 第一章 五大地仙 “请选择职业” 我看着眼前,立在虚空中的一溜排五个人物角色,不禁点了点头…… 唔,人物造型不错,却是有些忍不住想要称赞自己起来,选《地仙》这款由我的第一偶像---公输震担任主设计的游戏,就知道不会有错。看看这人物除了眼睛闭着,长得就跟真人一致无二,那发型、那穿着,多有古典韵味,最起码咱自己就不敢这么暴露的口牙。 别的不说,就最右边,那个穿着比较暴露,左边露胸,后边露背,通体纹身的那位,除了比其他四位稍微黑了些,那叫一个酷啊。啧啧啧,看看那纹身的线条,多么流畅,多么有艺术韵味。 虽然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始终都没看出来,那纹的是什么,但是他坚信,那就是古典的抽象派艺术风格。 就像咱平时一贯叫嚣的,艺术,艺术是什么?就是广大群众看不懂的,做不到的,那就是艺术。 当然,以哥们我自己目前的鉴赏水准,还没有脱离广大群众的行列。所以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凡是咱看不懂的,做不到的,那丫就是艺术。 这男子头顶俩字---巫觋,虽然后面那个字比较生僻,偏偏俺就好钻研这口,或许可以说唯一比广大人民群众多的那个优点,就是认识几个投十辈子胎都不会用上的字。今天撞上一个,只能说明,咱牙口比较好。觋,跟习同音,古代男巫师有俩称号,一个为巫,一个便是觋。女的只能称呼为巫。 诸天,这是巫觋邻居的那位,如果说刚刚那位是暴露,这位基本可以鉴定为裸露,吼吼。 人家那位,虽然左右前后露点,好歹上身还有几片遮掩。这位已然打定主意一露到底,除了腰间别着两块白纱,臂间飞腾一条白绸之外,全身别无它物。 腰间别着的两块白纱,长倒是够长,一直拖到脚面。但问题是,它真的是两片哎! 两片,前面一片,后面一片,之间,还能看见白花花的大腿。虽然这个形容词用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确实是白花花的!大腿!至于能否还看见点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唔,继续研究下一位,不过还是忍不住地想说一句,就一句,这个诸天,身材真的,很有型,很有爱!那张脸,也是没得说,帅就一个字,不说第二次…… 中间那位是,剑侠,看见这个名号,忍不住让我浮想联翩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好生豪迈,好生霸气 只是眼前这位,一袭青衫,两袖飘飘,不似啥劳子剑侠,反倒有些赶考秀才的模样。除了身上那件长衫,身上别无它物。剑呢? 难道已经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至高境界?YY了一番,还是忍不住,无视了这丫,极为普通,毫无特色的人物。 继续,下一位…… 咱现如今也颇有几许指点江山的豪迈意境…想来那些个公司面试官什么的,也不过如此心态吧。 好大的一盏灯泡……错,应该是好亮的一个光头 和尚,在现今社会里面,可是一个很高档的职业,据说要熟读四书五经…….介个貌似是儒家的,反正就是佛祖曾经说过的,还有,没有说过的话,统统得把它背下来,记住,理解,那么再去参加个九九八十一场考试,通过了,那么恭喜你,可以作为和尚的预备役人员。 唔,放心,只要不犯戒,转正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饭碗还比较牢靠,工资涨幅也比较快。年岁越大,工资越高,这是佛门的定律。 包吃包住,还有薪水拿,不用劳作,最多劳动劳动嘴巴,这就是鄙人目前对和尚的全部理解。 看着眼前,这和尚一身红煌煌金灿灿的袈裟,让咱不禁想起一个传闻,据说高僧的袈裟里面都是参杂黄金制成的金线。估计眼前这位就是这样的,忍不住再次上下扫视一番,跳过,那颗头,实在是太圆了。 最后一位,道士,不用看名字就知道,衣服上星罗棋布着的八卦爻文。俺最爱古典仙侠,自然对道教常视久生之说,尤为关切。作为道教出现频率极高的八卦,却也是下过苦功,仔细研究过的。 头戴法冠,手执云扫,相貌虽是平凡,在咱眼中看来,却着实不凡,正所谓返璞归真,应该就是讲的这样吧。 呃……这款游戏真的做的很古典,一时间,却叫我难以下手选择。 看看这个也很好,看看那个也不错,尤其右边两位,不禁身材一级棒,造型打扮也是超前流,定然能够吸引无数蝴蝶…… “我决不后悔……” 大吼一声,冲进了游戏。 眼前白光散尽,木禾环顾四周,发现是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小小的厢房之内,十几个平方。房内仅有几件家私,一件靠着进门右边墙壁放置,是块简陋木板床;一件放置在正对门的那面墙壁下,是件长方形桌案,上面还置有一个香炉,做工甚为粗陋,内中几捧香灰。桌案当前的地上,还摆着一个色泽土黄的蒲团,木禾甚至眼尖的看见内中里子,着实破旧不堪。 忍不住撇了撇嘴,上古公司还真是小气,给玩家也就这种待遇…… 刚准备追溯一下游戏公司高层的家族史,就听见“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九禾师兄,师傅有令,命师兄大殿集合。” 木禾应了一声,便开门准备询问一下这位不知名的师弟,大殿到底该怎么走。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见眼前人头攒动,那位不知名的师弟,早就不知道淹没在茫茫人海哪处去了。看着身后那扇一成不变、永远紧闭着的房门,木禾再次忍不住想要问候一下游戏公司工作人员的直系亲属。 可以想象一下,一扇永远也打不开的房门,不停的有人进出,而且大家进的还是同一扇门,恶寒……难道都是~属性乜 游戏公司倒是节省资源了,玩家却是咋看,咋别扭。 算了,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头,木禾还是决定,去大殿的路上继续问候游戏公司吧。 虽然没有问到路,但是随大流总是不会错的,左拐、右拐、左拐、右拐,穿过了几条回廊之后,终于看见了大殿。 咳,真够大的,直面看去,五米高、八米宽,进深估计也就个七八米,也就六、七十个平方,为啥数百个玩家进去之后,还是能够继续往里面塞呢。 不管了,咱也往里钻,木禾埋着头进了大殿,外面看去虽然不大,但是内中却别有乾坤,玩家进来的数量越多,这大殿内中空间,也随之增长,永远不会让人感觉拥挤。心中不由感叹,这年头网络虚拟技术,倒也真是越发的完善了。 木禾来得不算太晚,也混了个靠前的好位置,大殿供奉的三清法像,好生高大,头顶房梁,脚踏板砖,全塑金身,光灿灿的,耀眼至极。心思活络着,不知道这游戏里面,黄金价值几何,看看能够刮点金粉下来卖卖。 光顾着盯着金身看了,一不留神,不知道啥时候,金身下面多了只苍蝇…… 咳,咳,是道长,只是相比较金身的巨大而言,就像苍蝇那么小。 头顶“静明真人”四个金灿灿大字的道长,自然不知道眼前有人在腹诽他是苍蝇。 静明真人面色清淡,一摆云扫,单掌竖什,低声念道“无量天尊” 顿时整个大厅,就听见“无量天尊”之音,不停回荡,好似有无穷回音一般。 大多数玩家,这才发现大殿中忽然多了这么一位NPC,刚想上前冲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超级任务之类的。静明真人却是已然再次开口说道…… 第二章 自在天 头束双髻,上体裸露,腰系长裙,肩披彩带,逆风飞翔。四周天花旋转,云气飘流,衬托着迎风而飞翔,身轻如燕,互相照应,自由欢乐,漫游虚空。此乃诸天形象。 咱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号称《地仙》第一美型“诸天”的诱惑,抛弃了原本立志选取的道士,转而投入了诸天这个职业的怀抱。 诸天乃天人之属,常奏天乐,散天花,飞行于虚空,故另有飞天之称。 当然,游戏里面也是很合理的体现了这个特点,凡是选择诸天职业的玩家,自出生起,便是足不沾地,离地三寸,蹑蹈悬空。 由于诸天的美型,据说《地仙》公测第一天便有数十万的玩家,跟咱一样,转投怀抱。这个数值占据了当天进入游戏玩家的三分之一还多。 游戏中目前开放了神州大陆,其下又分为九州,分别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玩家可以择一州而选为降生地,不过具体会在那一州的哪里出生,就不能够确定了。 《地仙》中是没有什么新手村的,所有玩家都是在九州各个麾下的府城里面出生的。 我选择的是扬州,出生在平江府的天人坛。天人坛,乃是诸天这个职业特有的降生地。一如道士出生的道观,和尚出生的寺庙,巫觋出生的神庙,剑侠出生的武馆。 天人坛位于平江府的东部城区,外面看去,也就是一个汉白玉雕砌的天坛模样,大小也不过亩许方圆。外面看上去不大,不过一旦进入坛上宗庙之内,你便会赫然发现内中别有乾坤。 庙内云烟缭绕,仙气盎然,一眼望去赫然不见边际,最为瞩目的就是那中央一座高达百十来丈的天人塑像。凌空而立,双手托起,好似捧着什么一般,通体绽放琉璃宝光,虽然耀人,却不刺眼。肩上彩带,振翅凌空,几欲飞翔。最为奇特的还是这神像的面容,时而欢笑,时而苦闷,时而若女人妩媚,时而似男人英挺,变幻莫测,瞬息不止。 咱刚出生见到这个巨大神像之时,也颇为震惊,这座传说中三千大千世界之主---他化大自在天主的神像,据说便是由我的第一偶像公输震亲自操刀设计的,果然不同凡响,千变万化,莫可测焉。 好了,废话不多说,看看神像之下有个祭台空了出来,忙飞身过去。这选诸天的人太多,搞得现在献祭品的祭台,都不够用,难得看见空闲的说。 霸占好祭台,忙从腰间小乾坤袋中掏出俺精心准备的祭品,什么蛇涎木,鬼头菇、活人的心脏、好人的头颅… 杂七杂八的零碎一一摆好,俺摆正身段,对这神像祭台开始三躬九拜。当拜倒第九拜的时候,只见祭台之上突然飞起一团黄云,顿时将我包裹其中… 一见这黄云架势,我就知道事情成了。 这黄云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还在回味刚刚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玩家九禾献祭成功,得他化大自在天主欢心,晋职自在天…” 知道刚刚的异象肯定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忙一缩身子,向云房的入口处飞去。待到进入云房,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心中的喜悦再也难以按耐,忙打开属性模板仔细浏览起来。 大力神魔炼制秘法,魔道炼制神魔的入门级教材,专门讲述如何炼制大力神魔。 哈哈,大力神魔已经在向我挥手了,此番能有所得,也就不枉我杀生无数,死了命的把功德刷成负值,还搞来一大堆破为恶心,偏偏还价值不菲的祭品。 虽然咱目前还只是十级刚刚转职成功,但目前等级最高的玩家也才不过十五级而已,毕竟游戏才刚刚开了不过两天而已。不过咱坚信,只要等到大力神魔炼制成型,那升级速度,肯定是坐火箭似的,蹭蹭蹭,直往上窜。 诸天这个职业,虽然很美型,但是攻击却很菜。再加上天生职业属性修正:力量-2,心神+2。这样一来,能够给怪物造成的伤害,那就更是少得可怜。 自从发现诸天的真面目后,我顿时就后悔了,咱自打玩游戏开始,最痛恨的职业,就是攻击超菜,只能辅助的。 当然,对于诸天如此低迷的攻击,抗议的绝对不止俺一个。只不过俺是放在肚子里说,他们竟然跑到官方论坛上去闹腾。鉴于选择诸天的玩家之多,而其中又以广大女性同胞为主干…最后的结果,据说闹得不轻。 反正第二天,官方网站上就公布了一些诸天日后职业趋势的资料,当然,其他职业也有沾光。 诸天这个职业十级之后,分别可以转职为妙音天、吉祥天和自在天。 妙音天,擅长音律,能够以音御敌; 吉祥天,天人妙相,颠倒众生,能够驾驭怪物,以为己用; 自在天,魔道传承,最擅炼制神魔。 其中妙音天和吉祥天,只要等级到了,通过转职任务,献上一些瓜果祭品,便能够晋职。但是自在天,却有一个比较苛刻的转职要求,功德必须为负,而且相对于前两者简单的祭品来说,晋职自在天所需的祭品,简直是有些变态。 不过不管怎么说,刀山火海,咱也算闯过来了。 姓名:九禾;职业:自在天;等级:十;功德:负一百零五;寿元:一百二十。 人物属性 力量:8+10 体魄:10+10 灵敏:10+10 经络:10+10+50 心神:12+10 《地仙》中每升一级,玩家可以获得十点属性,其中五点由系统平均分配,剩余五点则由玩家自行分配。其中一点体质提升五点生命、一点防御,一点经络提升五点真气,一点力量对应十点负重、一点物理伤害,一点灵敏提升一点反应… 所以我目前的具体数值就是: 生命100/真气350 物理伤害:18 防御:20 反应:20 负重:180(斤) 玩家从十级开始,非战斗状态,每分钟可以回复生命五点、真气五点,然后每提升十级可以多回复一点生命、真气。 第三章 白玉头骨 虽然已经将“大力神魔炼制秘法”学到了手,但那大力神魔却也不是说轻而易举就能够炼制出来的,首先还需要一个能够承载神魔的法器。 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估摸着是不是因为第一个转职自在天的缘故,他化大自在天主竟然还给我一个不错的法器。 白玉头骨,据传乃是人间大善人之头骨,晶莹剔透,宛若白玉。魔道法器,承载神魔的容器,内有空间一格,防御50,质地130,重量2,附加属性:鬼火+2。装备等级:十级。 诸天有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天人坛里面是没有任何NPC的,不论是教授技能的也好、发布任务的也罢,甚至连出售装备丹药物品之类的,也是一个也无。 这样一说,就不得不提到诸天的另外一个特殊之处,献祭。他化大自在天主神像之下,有着诸多祭台,选择诸天的玩家,只要将手放在祭台上,便会出现一张选单列表。 这张表单里面,罗列了数不清的法器装备,无数的术法技能,诸天晋职条件等等。可以说,凡是诸天需要的东西,几乎全部囊括在这张表单里面。而且这表单可不仅仅是罗列而已,里面所有的东西,理论上来说,都是可以兑现的,唯一的要求就是,献祭。 只要你能够满足了他化大自在天主的献祭需求,奖励自然就会出现。当然,越高档的东西,献祭的条件也越苛刻,对于祭品的要求也越高。 所以,诸天实在也没必要搞那么多其余的NPC了,甚至连任务也不需要。所谓做任务,无非也就是想要获得经验、装备而已,现在奖励都罗列在那,只等你自己努力了,也就差不多是任务的意思了。 当然,这张表单里面虽然物品技能无数,但也是有一定的等级或者其他要求的,若是没有达到要求的,也仅仅只能看见一个名称而已,其余功用等等,都是未知的。 如果想要得到某样物品装备之类的,玩家会发现,会有好几种不同的献祭方案。当然,所谓难度的大小,是跟奖励的高低成正比的。 最容易的献祭,就现在来说,成功率基本上来说是百分之一百的,当然,获得的物品装备,也是最大众的,也就是大家通常玩游戏所说的白板装。 至于那些个难度大些的献祭,虽然能够出一些所谓的极品装备,但是却是有一定失败几率的。 像我上面所说的那个得自他化大自在天主的白玉头骨,自然就算个小极品,鬼火技能等级+2,意思就是说,我炼制出来的大力神魔,如果有鬼火这个技能的话,那么其技能等级会自动提升2级。普通的白玉头骨,虽然也能够炼制神魔,不过是没有附加属性的。 烂石岗,自平江府向西五十余里,乃一乱葬岗,历经数朝,其间多鬼魅、阴灵。终年阴气弥漫,不见天日,常人之不敢出入所也。 这是《平江府志》中记载的一段内容,用通俗点的话说,无非就是那边是出产鬼魂系列怪物的地方。 哥们咱倒也不是对鬼魂很热乎,只是无奈,想要炼制大力神魔,还就偏偏少不得这些个玩意。 不过这烂石岗还真够远的,《地仙》中的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是同步的,以我现在8里/小时的移动速度,六个多小时都在赶路,我真是寒碜得慌咧。 咱现在的坐标位置是城北的一座土地庙前,号称是庙,实际上连人都钻不进,仅仅只是间一米来高的土龛,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的泥塑。龛前还有一个泥塑的香炉,里面还歪七扭八的插着几根高矮不一的香火。 普通的长香,凡物,人们常于求神拜佛之时所用。 看着手中的这三根长香,我就恨得牙痒痒,平江府的香烛店,长香竟然论根卖,一根三文钱。 要知道《地仙》里面的怪物是不爆钱的,最多出些个自身上的材料而已。而一只怪能够掉的材料,简直少得可怜,而卖到系统商店的价格,那就更可怜了。 比如我现在十级,平均计算下来,打一只怪,能够掉落的材料,卖给系统商店,也就仅仅价值一文钱而已。 插好三根长香,拜了三拜 “叮…恭喜玩家九禾,祭拜成功,土地公公显灵特赐你神符一张。” 打开小乾坤袋,果然在角落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土黄色,而且还皱了吧唧的符纸。忍不住撇撇嘴,这符还真够寒酸的。看这土地公公迄今还住在这么个破土龛里,就知道他老人家一点都没有商品包装意识,怪不得只价值三根长香,而且还是最普通的。 平江府土地符,内中蕴藏着土地公公的神力,方圆八百里内,瞬息而至。特注:十里路程,一钱银子。 我说呢,这年头,土地公公咋三根长香就可以打发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嘿,搞了半天,原来傻的是咱,这土地公公精明着呢。看这架势,就很明显的把作为有钱人的最基本准则,表达得滴水不漏,丫财不露白。 而且人家收费标准很科学,很有时代感,跟计程车一个模式,按路程收费,丫还是十里路起步。 十里路,一钱银子,五十里,五钱银子,也就是五百文钱。 《地仙》里面,一百文钱等于一钱银子,十钱银子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黄金。 这要节约时间,还是要节约钱,那可得我自己掂量了。 花八小时赶路,我真的疯掉了,有那闲工夫,这钱也早就能够打怪卖材料挤出来了。咬咬牙,一晃手中的土地符,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手中符纸已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眼前出现一个透明的好似八卦罗盘模样的东西,正中央的红点,就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分为:正东,正西,正北,正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向。 在我选择了正西后,出现十里、二十里、三十里、四十里、五十里这五个路程选项。看来这路程的选项,一方面要看土地符的效果范围,另一方面应该就是玩家身上所携带的金钱数值。 我现在身上仅有五百三十文,所以最高也就只能选择五十里这个距离。 五十里,选定。 -------------------------------------------------- 求点推荐票票,^_^ 第四章 百年孤魂 选好路程之后,只觉眼前一阵金光闪耀,不过眨眼的功夫,金光散去,我赫然已经来到了一个不知道啥的地方。顾不得心疼兜里消失掉的五百文钱,现在先要确定自己的方位。 这个地方是我从未曾来过的,除了我目光所看见的百十米方圆,在系统地图上有显示外,其余四周在地图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刚刚是在城北使用土地符的,选择的是正西方向五十里,而根据《平江府志》里面的说法,烂石岗是在平江府西方五十余里的地方。也就是说,烂石岗大概在距离我不太远的西南方向。 使用土地符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土地公公不会把你丢到怪物堆里去。而且刚刚传送到这的时候,我也注意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系统提示音。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特定特殊区,而应该是属于野外地图。进入特殊怪物地图,系统是会给玩家特定提示的。 特殊怪地图和野外地图是《地仙》中很有意思的一个设定,特殊怪物地图,咱们暂且不谈,通常来说都是些特定的各种怪物族群,这样的类型分配比较多。 野外地图,是玩家游晃得最多的地方,各处山水景致,基本都包括在里面,基本上可以这么认定,除了特殊怪物地图和各个府城之外,都算是野外地图。 野外地图的规矩,就是凡是出现的怪,其等级一般不会超过玩家五级,如果是组队的话,则是以不会超过等级最高的那位玩家为限。 而怪物出现的最大数量,则是以玩家等级总和为限制,意思就是说,所出现的怪物全部等级之和,是不会超过玩家等级之和的。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野外地图出现的怪物等级并不仅仅是受到玩家等级的限制,也会受到地理位置的限制。离府城距离越近,野外地图怪物等级越低;越远,则怪物等级越高。 五十里是一个层次,在距离平江府城五十里范围内,怪物最高等级不会超过十级,是属于初入游戏,新人练级、任务、游览的地方。而五十里之外,怪物等级,就会开始拔高,具体是怎样布置的,游戏公司并未曾公布,我倒也不得而知。 我目前是处于五十里界限的边缘,想来按照也外地图的规则,会出现最高限制十五级的怪的几率,应该不会很大。 目力所及,视野之内倒也没有什么遮挡物,连树也不见一棵。看看四周倒还算是平坦,遍地碎石,偶尔有几根枯黄的野草倔强的挺立在缝隙之间,随着微风摇摆。 游戏中,现今早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怎么草还是枯黄的,正所谓,事物反常,必有妖孽。看来,这里应该也是受到了烂石岗的影响吧。 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从小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驱鬼符,算是以防万一吧,毕竟这里离烂石岗近,出现阴魂、鬼魅之类的怪物,也是合乎情理的。 勘定西南方向,咱大步流星的开始迈进。 “叮…恭喜玩家九禾,发现未知地界---烂石岗,经验+100。” 看看眼前这块业已断去半截的石碑上,上仅有‘岗’一个字。摸了摸下巴,心中不无恶意的猜想,那剩下的带有俩字的那上半截石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哪家拿去当墓碑用了。 刚刚来的一路上,运气还不错,竟然一个怪都没遇上,不过据我估计,恐怕是这烂石岗阴气太重,没有什么活物敢在这四周活动。 然后一路安然行来,就看见了这块断碑,刚走到跟前,就听见了系统提示。不错,还给了一百点的经验,我十级升上十一级,需要五千点经验,以前的、加上刚刚奖励的,已经有了三千九百点经验,再有个一千一百点,就能够升级了,不过,目前首要任务还是炼制大力神魔。 石碑后面,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境地,数不清的坟丘高低起伏,其间偶尔穿插着些个歪斜的石碑,不时有朵朵森森碧光的鬼火,四处飘荡,忽明忽灭。 原本尚算和煦的春风,此刻在这附近,只能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或是吹起几片,不知何时散落的纸钱,飞至半空,而后又如无根浮萍,悠悠飘落。 绕是未曾听闻有何鬼哭狼嚎之声,饶是烈日当空,饶是知道此处不过游戏而已,我还是禁不住感到几许寒气从背后爬起。 “人哪,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永远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忍不住大声朗诵了一句,貌似有些哲理的语句,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紧握了握手中的桃木剑,咱也是雄赳赳、气昂昂,挺进烂石岗。 刚踏出几步,忽然觉着眼前一暗,顿时一惊,忙又向后跳出几步,结果眼前又亮堂了。看了看,又没啥异像,貌似是自己吓着自己咧。 再次踏出几步,这下看明白了,原来那块石碑算是个界限,过了石碑,才算是真正的烂石岗,阴气弥漫,满天浓雾,让人不见天日,所以会感觉昏暗许多。 尽管我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踩碎了四根白骨,踢飞了一个坟头,真是不好意思啊。还没来得及等我告罪呢,刚刚被踢飞坟头的,主人,介个应该是主人吧。 一个白惨惨的身影,从那个坟丘中升了出来,头顶四个白色大字“百年孤魂”。 趁着他才冒出半个身子,我左手驱鬼符赶紧丢了过去。 普通的驱鬼符,乃是一般道士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下的符咒,有些许驱鬼之妙用。一次性消耗品,质地一,附加技能:驱鬼咒(一级)。使用需求:无。每次消耗五点真气。 虽然轻飘飘的符纸没啥重量,但此刻飞出去,却极为坚挺,吧唧一下,贴在了那身形模糊、若隐若现的百年孤魂身上。然后刺啦一下,耀其几丝火光,然后很明显的可以看见百年孤魂头上-8的数值。当然,符咒其实是米有声音的,那两声,都是咱自己配的。 驱鬼咒,道教箴言,驱鬼辟邪有莫大威能。虽然才一级,看起来,威势还是不错了,我可是特地买了五沓呢。 ----------------------- 求点推荐票票,^_^ 第一章 庄周梦蝶(修) 还珠楼主的《蜀山》系列的书籍,的确精妙,难以让我等晚辈想象。在他所身处的民国****时期,居然也等写出此等奥妙文章,以供我等后学晚辈拜读。 不过此书虽然内中所述,至今也能为我等品阅,但是书中的,还珠楼主所述的正邪理论,在我看来,却是多有偏颇,甚是袒护峨嵋之意。 原著中除却峨嵋派一家独大外,也仅有同此派交好者最终才能得以存活,余者抛开未出场者,尽皆难逃一死。虽说是大劫正临,但也未免让我难以苟同。 心下感叹一声,看看闹钟,时针早已走过十二点,轻轻放下手中早已翻阅数遍的《蜀山》。尽管此书乃是盗版,内中别字纷纷,也是十分爱护。现如今不要说是原著正版了,即使是盗版之流也是极为罕见。 伸个懒腰,迎身走至窗前,望着眼前魔都这个东方大都市,尽管已是午夜时分,却是依旧灯火通明。不得不让人感叹,物质是发展了,但精神上似乎变得更加的空虚了。 咱区区一个都市小白领,现实中的太多太多的无奈挣扎,实在是压抑得他都快不能呼吸。快节奏的都市物追求,真的适合所有的人么,相比之下,古人那种纵横世间,飞天遁地之意,更加吸引着我。 常常思量,要是真个能够生活在《蜀山》中所描述的世界中,却又是何等的惊心动魄。脑海中依旧盘旋不去的,是蜀山中描述的胜境,内中的情景,带着些许纷乱的思绪,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 昏睡许久,梦中觉得整个人好似被压抑在什么囚笼里一般,说不出的郁抑,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脱离梦魇。 不知挣扎了多久,只觉得陡然一震,脑中仿佛响起一声弦断之音,虽不高亢,却着实清晰刺耳。整个人顿时一惊,猛地却是醒了,猛地半坐起身来,两眼似闭非闭,只是依稀感觉四周幽暗不甚亮堂。心中嘀咕道,莫非天还没亮,可感觉却已经被压抑很久了,只是刚刚如梦魇般的情形,着实令人有些恐慌。 心悸之下,口中不由得一阵燥渴,伸手便去拿床头的水杯。 双眼依旧有些朦胧,只是凭着往日的感觉,谁知一捞却是个空,反倒因为施力不当,身子却又倾了倾,半个胳膊支在床头。 只是这床,今日却是感觉这般冰凉,水杯怎么也…… 疑惑一起,顿时思绪急转,再加上先前梦魇状况,背后不由得起了一阵冷汗,些许睡意,自然全无。 睁眼一瞧,又是一惊!这哪还是自己的家,分明就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四周石壁之上,安插着一排的火把,照映得整个山洞里,都是一种幽暗昏黄的光亮。 怎么会一觉睡了许久,醒来就成了如此模样。 脑中正在疑惑间,却又涌出一股子对此处万分熟悉的感觉,此处百蛮山的一洞一石,都是我自己当年不辞劳苦,耗费半甲子苦功亲手开辟出来的。 开辟石洞?半甲子?亲手? 天哪!我自出生以来不过才过了二十多光景,便是从娘胎里开始,时间够不上…… 不对……刚自惊叹,好似有什么关键问题被我遗漏了…… 百蛮山! 就是百蛮山来着,我怎么会叫此处为百蛮山,为什么我会知道此处是百蛮山。 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蜀山》之中! 绿袍老祖-----南方魔教开山祖师,我怎么会知道他开辟洞府的经历…… 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就是一阵头大,脑中思绪纷乱…… “师傅,修炼百毒金蚕蛊的时辰到了,请师傅移驾四况崖主持炼法。”陡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荡起来。 我侧脸一看,跟前不远之处跪着一独臂之人,穿得不僧不道,赤着双脚,个子颇高。虽然因为半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但这个有显著特征的人,貌似百蛮山独此一号。 此人乃是百蛮山首席大弟子,昔年曾被绿袍老祖无意中咬去左臂,虽后来绿袍内心愧疚,将己身法术,尽皆传授于他,但此人却是日日怀恨在心,未曾忘却。直至日后,终趁绿袍身受重创,终于反叛,俟机夺得绿袍的半截身躯,欺师灭祖妄图索取至宝-----玄牝珠。 据说百炼真身,法力高强,不在绿袍老祖之下,只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宝罢了。 随时知晓此人,但一旦真要说出口来,我依旧还是有几分底气不足,“辛辰子,起来说话吧。”这一开口,却又发现声音都变得细如婴儿,唉~~ 果然,那独臂之人闻得话语,立马恭谨的站起身来,只是头依旧低垂着。 他这一起身,不仅让我落实了他的身份,确实是辛辰子之外,更重要的是…… 我竟然就是绿袍老祖! 满心震撼,犹如晴天五雷倒劈,整个人不由得都愣呆在那了。 辛辰子静立一旁,待了片刻,许久也不见师傅说话,心中却也多有揣测。莫非自己心迹败露,这老魔要拿自己下手,一时间也是心中忐忑,暗暗凝神准备,以防不备,遭了毒手。 一师一徒,就这么各自有着心思,谁也不说一句,恍惚间,连呼吸之声也无,整个岩洞好似空寂无人,仅有两塑雕像一般。 ………….. 任我如何思路急转,眼下却也想不出个头绪,好似也只能自己告慰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那从今天起,我便做一做那绿袍老祖。 况且这等世界,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吗!既然上天能够安排下这等机缘,便是我的良机,绿袍也罢,魔道也好,总胜于往日混混噩噩。念及此处,心中陡然却又是涌生一股豪气,这便是我的一线之机。 定了定心神,想起先前辛辰子所言,好似乃是请绿袍出去祭炼百毒金蚕蛊。 百毒金蚕蛊……百毒金蚕蛊…… 嘴中方才叨念两句,脑中自然而然的却是出了原先那位绿袍祖师炼制此宝的缘由、经历等等。 如此,结合自身所知,倒也了解了个通透。 原来昔年绿袍老祖机缘之下,巧得一只六翅金蚕的虫卵,当然初始之时并不知晓所得乃是何物,只是感觉那虫卵之上经常会一阵阵的散发缕缕凶厉之气,这样一来,自然是引起俄绿袍老祖的注意。 于是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那只虫卵孵化出来,所得乃是一只蚕般模样的虫豸,一指大小,金光熠熠,宛若金质一般。如此奇异景象更是把绿袍老祖的心思勾动起来,越发觉得自己得的乃是一桩不可多见的异物。 几番测试之下,那金蚕虽是初生,已然力大无比,刀剑水火更是难伤。要知道绿袍老祖自小乃是其姨母洞玄仙婆带大,虽然后来另拜师门,但是洞玄仙婆那一身玄妙无比的制蛊役豸之法却也学了个六七分。 见此奇异金蚕,自然便想到了最为便捷的役使法门----炼蛊。 可惜,原先的绿袍老祖觉得一只金蚕威力再大,也不过如此,便想以此为基,培育出更多,更猛厉的蛊虫来。这本也炼蛊的两大基准法门之一,倒也算不得错。只是这金蚕不同于别物,如果是自然交配生育,数百年不见得能够生下后代。绿袍老祖于是便依仗秘法,利用百蛮山特有的一种毒物----天蝎,与之强行催合。 虽是自此生出了百万金蚕蛊,但是那作为母虫的六翅金蚕幼虫早已元气大伤,回天无力。可笑,原先的绿袍老祖还自以为得意,自号练就百万魔兵,魔法无边。却不知,若让六翅金蚕真正长成,凶厉之处,堪比地仙,便是神兵利器也难以损其金身分毫。舍本逐末,端为可笑。事后偶然得知金蚕真正来历,已然是悔之晚矣。 如今我为绿袍,这等荒谬之事,自然不会继续下去。这百毒金蚕蛊虽然现今被秘法炼制得也是颇见威力,而且数量有多,少有敌手。但是此物毕竟克星太多,难以依为长城。 我却是要另觅良策,要知道由原先绿袍老祖的记忆得知,此番四九重劫已近,正邪诸派俱都难逃,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妙。 看着站立一旁的辛辰子,我心中一阵估量,此孽徒嫉恨早年断臂之仇,虽然原先的绿袍老祖不知如何已逝,但如今我做绿袍却是要对他早做提防。 脑中念想一转,却是有了些许想法,“辛辰子,你跟随为师最久,也颇得我的欢心。早有心将衣钵传承于你,只是一直在考察你的行径。”说完却是顿了一顿,且看那辛辰子的神情。 先是听说要传他衣钵,饶是辛辰子这般城府极深之人,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只是继而又闻言考察他的行径,神色却是似乎又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心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是看在眼中,知道他肯定是做过什么大逆之事,瞒着原先绿袍,却也不去说破,继续言道:“幸而你往日所行并无偏颇之处,今日为师便决定就将这百毒金蚕蛊传授于你,日后定要用心祭炼,以昌我百蛮声威。” 一听这般言语,还要传授百毒金蚕蛊,显然是将自己定为衣钵传人,辛辰子心中得意,自是万分,忙翻身跪倒:“多谢师傅,弟子定然不负重托,将我百蛮山发扬光大,统领魔道。” 嘿,这小子野心还不小,还想要一统魔道,看来日后定然不会甘居我下。这等看似有些张狂的话语,我也没有多少心思计较,尔等鼠辈,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不足为虑。 想了一想,不知现今是何时日,却要问上一问。“辛辰子,今日世俗间却是多少日头。” 辛辰子虽然奇怪,为何这老魔为何关心起世俗之事了,但依旧恭敬的答道:“启禀师傅,前朝灭亡,如今正是新朝刚立未久,名号为乾。” “唔,知道了。为师今日要出门云游一番,拜访昔日几位好友去,这百蛮山的大小事宜就都由你主持了。只是切忌同门相残,违者我定诛不饶。万一真有忤逆向上者,也待得为师归来,亲自惩处。你乃是大师兄,以后也当作表率,可记住了!”我这番交代,却是怕辛辰子一味的排除异己,独自尊大。 一听此等言语,辛辰子脸上顿起欢欣笑容,恭声应道:“弟子必定不负师傅厚望。” “嗯,你且退下吧。” 第二章 百蛮山(修) 辛辰子退下后,我忍不住开始打量这山洞里面的景象。 位于头顶上方的,是一个圆形穹顶,位于洞底正中央,高有三十余丈,宽约十亩,形如一个平滑没有底边的大玻璃碗反扣在那,四周更是没有丝毫缝隙。 四外洞壁上,斜插着一排开始以为是火把的东西,行隔整齐,光焰熊熊。 再看四周乃是一个圆柱形洞体,从上至下横列着三层石穴,每层相隔约有二十余丈。 照脑中记忆看来,这大玻璃罩子乃是原先绿袍老祖花费多年苦功,采集百蛇毒綖炼制而成的琉璃寝宫。只可惜此物因为时日关系,并未曾多加炼就,迄今为止,也只是个半成品。 炼制法宝,本就是为了能够依仗其渡过修炼中所发生的种种劫难,不管是人劫也好,天劫也罢,这些外劫都是需要,也可以利用法宝的支持的。而内劫、心魔才是考验的个人己身道行修行。 故而,在蜀山这个世界里面,据我总结原先绿袍的记忆,以及我对蜀山的了解。双方对阵,法宝远比修行法力重要得多,也省力得多。 可惜,在我看来,原来的绿袍老祖做事,颇有点喜新厌旧的毛病,炼制法宝,尤其如此。 原先的绿袍老祖,虽然自号百蛮山共有七宝,但真个炼制完成的仅有玄牝珠、百毒金蚕蛊以及百毒碧火针,三宝而已。其余四宝并不是没有炼制,而是往往一宝炼半,转而又去炼制另外一宝。 其中玄牝珠乃是第二元神成就,内中敛有各类毒瘴凶煞之气,最擅污秽他人宝物,威力最大。而百毒金蚕蛊,虽然厉害,但是先天不足,诸多阳火之力便能克制,难成气候。至于百毒碧火针乃是排名七宝之末,虽然炼制颇为容易,但是仅适于暗算,不善于正面御敌。 偏偏这原先绿袍老祖在我看来,能够拿得出手的,也仅就玄牝珠而已。 虽然我好似夺舍而来,这原先绿袍老祖的法力也并未失去,但是貌似在蜀山中,这身法力也仅是一个门派宗主级别而已,未见多少高深。 在这个世界里面,一个不好,那都是身死神消、万劫不复的地步,即便幸运一点,也要被压在那个旮旯里面,镇压个几百上千年的。 现如今法力不算拔尖,宝物不算拔尖,想要藉此安身立命,安然渡劫,却是难有生机。 看来,眼前首要目的,一来熟悉自身神通法术,二来去寻找一些个前人宝物来多加护持。 幸而,刚刚问过时日,虽是在蜀山之中,但貌似自己所知之事皆未发生,想来可有机缘在内。 据我所知,蜀山之中剑仙居多,飞剑一流的法宝也最是众多,而且峨嵋派秘藏的两把镇派之宝----紫鄞剑、青索剑,号称合璧之后正道最厉害的两把飞剑,我也是大体知道藏匿之处,甚至就连那收取的方法也是知根知底。 只是如果真个取了宝剑,峨嵋派定然不会甘休,到时候三仙二老杀上门来,恐怕又要重演两仪微尘阵中炼魔一事。如今自己势单力孤,如此行事,只能自取灭亡而已。 在我看来峨嵋派之所以昌盛至极,大杀四方,皆因收取的弟子尽皆良才美质,其中大部分又是别派转投进来,抑或者是前辈仙人转世而来,自然是个个身家丰厚。 目前既不能得罪他人,又要有足够大的收益,却是有些难办。 一番思量之后,方自定下计策,决定先去一处地方瞧瞧。 话说辛辰子,接受师傅之叮嘱后,赶紧去往四况崖祭炼百毒金蚕蛊。一路行经,心中想起往日种种,本来自从当年被绿袍咬去左臂之后,就曾立下誓言,日后定要双倍奉还老魔。只是这些个年来,虽然已得绿袍的尽心传授,但毕竟法力还是不如,更不要说是法宝了。况且近几年绿袍又自炼成第二元神---玄牝珠,法力越发通玄,报仇之望更加是遥遥无期。 辛辰子本来都快死心,不料今日老鬼发了什么疯,居然传授了其最心爱的百毒金蚕蛊给自己,有了此宝,再使些手段,说不定就此能够收拾了老鬼,以报当年之仇恨。 只是老鬼说要传授衣钵,却令辛辰子心中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历来在魔教之中,相互之间无有信任,尽皆为了自己的利益,彼此欺诈,原以为老鬼也只是看自己有几分用处,才会多加传授。不料今日却出传授衣钵之言,未免令辛辰子,有些吃惊,心中的仇恨仿佛一瞬间也是淡却了许多。但是想及老鬼平日里的言行,却又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一时也是捉摸不定。 复仇之念固然还有,但却不是主要,现在一心的疑惑全都在了那传授衣钵的问题之上。 就这么思绪纠缠间,来到了准备祭炼百毒金蚕蛊之处。 四况崖背倚平坂孤峰,十分高阔。崖前有百十顷山田,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草。那崖壁石色深红,光细如玉,纵横百十丈,寸草不生。一顺溜排列着三个大圆洞,上下左右,俱是两三寸大小窟窿,每个相隔不过尺许,远望宛如峰案一般整齐严密。不时有几缕彩烟从那许多小窟中袅袅飞扬,飘向天空。仔细一看,那彩烟好似一种定质,并不随风吹散,由窟中飞出,在空中摇曳了一阵,又缓缓收了回去。崖下那一片田畴中所种的花草,花似通萼,叶似松针,花色绿如翠玉,叶色却似黄金一般,分布有序,层次井然。尤其是花的大小,叶的长短,与枝干高下,一律整齐,宛如几千百万万个金针,密集一处,在阳光之下闪动;又似一片广阔的黄金丽褥上面,点缀着百万朵翠 及至崖前,诸位弟子早已等候多时,盖因绿袍老祖平日里,言行甚严,无人敢于迟到炼法,轻则家法伺候,重则身死神消。 众弟子见只有辛辰子一人回转,不知出了何等状况,要知道绿袍老祖祭炼百毒金蚕蛊已有十数年的岁月,近日里即将功成,一次也拖将不得,绿袍老祖也是越发的重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里就算辛辰子去请驾了,为何还不曾到来。 辛辰子,见诸位师兄弟满面疑惑的望着自己,嘿嘿….一笑,却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大喝一声,“诸位师弟开始准备祭炼百毒金蚕蛊。”说完,从背上取下一面白麻制就的小幡,血印斑斓,画着许多符篆和赤身倒立的男女。 第三章 百毒金蚕蛊 辛辰子取出六阳定风幡,就招呼众人开始准备祭炼百毒金蚕蛊。 绿袍老祖有一弟子,名叫梅鹿子,向来与辛辰子不合,与其处处在绿袍老祖前下争宠。平素倒也博得绿袍几分欢心,由此是更加的在百蛮山诸多弟子之中横行无忌,仗势欺人。 此番梅鹿子见师傅不曾前,却由辛辰子来主持祭法,便疑心是不是他在其中搬弄了什么花言巧语,才让师傅放心将这等宝贝交由辛辰子主持。虽不知什么变故,却也不肯放过次等挖苦辛辰子的机会。 这梅鹿子身高近七尺,眉清目秀,倒是身得一幅好相貌,只是双眼是在太过灵巧,不停转悠,让别人看了总觉着他老是在算计些什么的感觉,却也不得不说破坏了几分好长相。 “师兄,今天师傅未曾前来主持祭炼百毒金蚕蛊,却是为何。还请师兄对我等,说道一二。”梅鹿子乃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公子,因家中为族人所欺,无奈避至南疆,后来机缘拜在绿袍老祖的门下。 辛辰子,早就料到今日如此,必会有人追问,何况这平日里就与他处处不合的梅鹿子。听见问话,对梅鹿子冷笑一声,“师弟,这是师傅的交代,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梅鹿子到底是大户出身,也不见怒色,依旧温温的问到:“我等自是不敢怀疑师傅他老人家的话语,只是我等,尽皆未曾听见师傅,仅你一人,恐怕难保什么…….”余下的话却也不多说。其实梅鹿子,知道辛辰子肯定也是没胆量假传师傅口谕,如此问法也就是气他一气,别无他想。 “师傅,今日已传我衣钵,更将这百毒金蚕蛊交付于我,大家不要误了时辰,快随我开始。”辛辰子一阵,怒喝,讲师傅的交代俱都说了出来。 此语一出,顿时众弟子间就闹开了,原本只是看辛辰子与梅鹿子热闹的,这时也都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衣钵传承可是非同小可,虽然都知道辛辰子此言必定属实,却也觉得师傅此举未免太过儿戏。 梅鹿子,原就说着气人话语,不料最后却是得的如此结论,自己不免心中抑郁起来。要是别人说是得了师傅的衣钵传承,他本也不至于此,只是与辛辰子平素多有结怨,如此一来,恐怕往后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的了。 一念及此,顿时头脑一热,大喝一声:“我不信,我这就去问师傅去。”说完,梅鹿子就准备去见师傅。刚刚动作,却觉手臂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二师兄唐石。 唐石此人法力虽不及辛辰子高强,但平时与诸人和善,对绿袍也是忠心有嘉,甚得诸多弟子之心,威望在诸多弟子中也是最高。 梅鹿子见有人住自己,本待大声喝骂一番,及见是唐石,想起他对自己还是不错,忙将要出口的话语又收了回去,不过也是没好声气地问到:“不知师兄,拉我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语,唐石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在怪自己拉住他呢,却也不介意,微微笑道:“难道师弟忘了师傅的家法不成。”仅此一句,也不多说,话完即又推至一边。 听着唐石的这一番点化,顿时想起师傅绿袍老祖往日里的种种手段,不寒而栗,人也清醒过来,忙对唐石拜谢一番:“多谢师兄提点,师弟险些闯下杀身大祸。”说完却也不自言语,退至一旁去了。 辛辰子,这时再看,众人议论之声已然尽去,虽然也知晓未必都是那么服气,但慑于师傅法威,没人敢于明将抗拒。随即取出一把宝剑,口诵咒语,倏地长啸了一声。 诸人立刻按八卦方位,分散开来,站好步数,将足一顿,升起空中,与崖顶相齐。 辛辰子时而单手着地,疾走如飞;时而筋斗连翻,旋转不绝。口中咒语,也越念越疾。余人随声附和,手中幡连连招展,舞起一片烟云,喧成一片怪声,听着令人心烦头昏。 似这样约有个把时辰,日光略已偏西。辛辰子将手中剑一挥,只见一道绿光,朝空中绕了一绕,随即飞回。然后将剑还匣,取出背后麻幡,会合全体师弟们,一声长啸,各将空中妖幡朝下乱指。便见幡上起了一阵阴风,烟云尽都敛去,随幡指处,发出一缕缕的彩丝,直往花田上面抛掷,越往后越急。 二十四面妖幡招展处,万丝齐发,似轻云出妯,春蚕抽丝般,顷刻之间,交织成一片广大轻匀的天幕,将下面花田一齐罩住,薄如蝉翼,五色晶莹,雾纱冰纨,光彩夺目。透视下面花田中,翠花金叶,宛如千顷金波,涌起万千朵翠玉莲花。几乎让人疑置身处西方极乐世界,见诸宝相放大奇观。 这五色天幕业已织得只剩辛辰子存身之处,有二尺方圆空隙。他又长啸了一声,余人都停了手脚,全往空隙上空聚拢,仍驾阴风,按八卦方位立定,安排就绪。辛辰子从空隙中飞身而下,降离崖前约有十丈,仍是单手着地念咒,手舞足蹈了一阵,先放起一团烟雾,笼罩周身。口中又是念念有词,将手一撤,崖上成千累万的小洞穴中,一阵吱吱乱叫,似万朵金花散放一般,由穴中飞出无量数的金蚕,长才寸许,形如蜜蜂,飞将起来,比箭还疾。 辛辰子见金蚕一出,即便望空一指。上面其余二十三人令到即行,各将手中幡指处,又抛出无数缕彩丝,将那空隙一齐封蔽。 穴中飞出来的万千个金蚕,早如万点金星,朝天飞起。飞近天幕,似有畏忌,纷纷落下,飞入花田之中,食那金叶,吱吱之声,汇成一片异响。 再看花田之中,那些金蚕真是厉害,耳旁只听蚕翅摩擦之音,与嚼吃吱吱之声,混合在一起,震人耳鼓。花田里面,竟如一片黄金波涛,涌着万千朵翠玉莲花,起伏闪动。不消片刻,万马奔腾般轰的一声,千万朵金星离开花日,朝空便起。 辛辰子早有准备,突将手着地倒立,口中念咒,时而起立旋转。张口喷出一道绿烟,飞向崖上。同时这些小洞穴中如抛丝般飞出千百万道彩气,仿佛万弩齐发,疾如闪电,射往金蚕群里,那千万金蚕全被彩气吸住。每两缕彩气,吸住一个金蚕,挣扎不脱,急得吱吱乱叫,转眼工夫,全被彩气收入万千小洞穴之内。 这时黄金一般的花田,已被这些恶虫将千顷金叶嚼*光,只剩一些翠绿莲花,分行布列,亭亭田内。 第四章 黑纱锁魂法(修) 四门山,临近川西边陲,周围俱是高峰险壁,枯木乱石林立,一派穷山恶水之景象。再加上山势陡立,其间凶险,乃凡人不至之所,也非剑仙修炼山门之地。 早年左道有一凶人,名叫朱洪。当初原是山西五台派,混元祖师的得意门徒。平素依仗法术,无恶不作,名声极差,若非外人大多顾忌混元祖师威名,早就被人铲除,以还世间清明。 此人恶劣之处,尤不止于此,不知何时盗了混元祖师一部天书和护身之宝----太乙五烟罗,逃到秘处潜藏。混元老祖也曾到处寻访他的踪迹,还未寻着,正赶上峨眉斗剑,因被他盗去护身之宝,以致惨败身死。此人可以说是正邪两派俱是不能容他,听说只有乃妻与其同恶相济。 别人或不知晓,绿袍老祖乃是后世之人夺舍前来,对此前情自是知根知底,那朱洪便躲在那四门山中。 想到朱洪,便是因为那五台派的镇派之宝―――太乙五烟罗,此乃左道中有名的护身至宝。况且如今不取,日后也定为峨嵋派弟子得去。峨嵋派断断无此前知,而且那朱洪法力却也没有听闻有什么出奇之处,与其便宜了峨嵋派,还不如在绿袍老祖手中,更加能够发挥功用。 只是虽然知晓四门山大体方位,绿袍老祖毕竟乃是后世之人,却也没有去过实地,一路探访之下,将近半月时光,方才寻得。 行至四门山附近,远远望去,只见四座高峰,恍如门户一般,各立一方,围成一圈。高空望下,中间乃是空出一块盆地。 悄悄隐去遁光,降下身形,缓缓停至四门山谷内。绿袍抬头四下巡视一番,虽处处不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却也让他看出几分门道。 四面山上,怪石嶙峋,树木层层耸立。谷地荒芜,虽也有些碎石枯草落致,却是让绿袍心中顿生有些虚假做作之感。要知道,现乃初秋时节,虽不说会有太多落叶枯枝,但以四周高峰上树木来说,也绝对不会就仅仅如此些许。而且看那谷地的中央落叶枯草很明显的比周围,就又少却了许多。 还有一点,他发现谷底地上有一层肉眼即不可见,与泥土颜色极为一致的黑色烟岚,若不仔细辨别,几不能明了。 仅此两点就已经足够证明朱洪夫妇定然还是在此隐居,更何况绿袍本就知晓内中的缘由,否则也不会寻至此处。 谷底地上那层禁制,若要破去,对于身为宗主级别的绿袍来说,仅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此举必定会惊动那设法之人。 不过,搜寻记忆,却还是有法子能够不动声色进去的。知道肉身穿越禁制不便,但元神却是能够随意变幻。 面向一座山峰,腾身至半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一指,一阵绿光闪过,他所指之处顿时显出一个山洞出来,内中不大,刚够绿袍将三尺身子盘坐其中。 盘坐正身,双手捏定法诀,默念魔咒,片刻之后,只见头顶现出一团绿云,色如翡翠,烟岚翻滚,放出阵阵绿光,映照得四周山壁一片绿色。不过奇怪的是,一任洞内光焰腾腾,绿光如何照耀,洞外却是不显丝毫光芒痕迹。 又过片刻,顶上那团绿云,光焰蒸腾,一颗鹅卵大小的宝珠,跃然而其上。珠内绿光隐隐,烟岚漫布,明明碧绿一片,却又让人心生五光十色之感。 此珠名曰“玄牝珠”,乃是原先绿袍老祖的第二元神,用身外化身之法练就的魔道之宝。 本来只要运用这第二元神―――玄牝珠,便可化身来去自如。只是近些时日逐渐接受原先记忆之后,方才知晓,此物还未曾得尽全功,尚还不能与元神分隔化用,身外化身,因此只好元神出窍,以宝珠护持。 元神显化绿云卷闪着玄牝珠,眨眼间,就已遁至洞外。绿芒隐闪,再见时业已全无踪迹。这时回头看去,刚刚那山洞,连同绿袍老祖肉身也一齐消失无踪,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当真魔法奥妙,可见一斑。 脱去肉身地束缚,元神穿地飞行无不自在,这本就是修炼之人,采集天地间各种元气罡煞凝练而成,分散化合自然随心。 暗施法术,元神化散,却是轻易便穿越过那层地表的黑色烟岚,直向地下行去。这也是设法之人,法力不及精微之境,否则,绿袍老祖断然没有这般轻松。 行经地间,立觉元神好似有了一丝沉重,想来是地间流通元气穿行自然是没有地上那般自由灵动。虽然刚刚入地时,有些沉重,在行经一段,却已感觉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元神不比肉身,乃是灵气所聚,虽然看似有形有质,但却能分散化合。 地间穿行数十丈,眼前景色陡然一变,不再是那黑灰泥石之物,忽转明亮。不出绿袍所料,这地下果真就是一座洞府。 整体都由岩石构造,中间一条宽约丈许,高近两丈的通道,顶上每隔丈许就嵌又一颗明珠,以供照明之用。甬道沿途两边,还各自布有几间石室。看来朱洪夫妇为此间,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 前后游走,赫然发现,通道两边石室虽多,却也只有两间是设有禁制的。太乙五烟罗,只要朱洪夫妇没有随身携带的话,那就应该就是秘藏在这两间石室之内了。 其中一间石室,从外看去只见里面层层黑烟弥漫,其中更是隐现点点赤芒火星,沉浮不定,变化无端。绿袍老祖一眼就看出这乃是旁门有名的禁法―――黑纱锁魂法。 所谓黑纱锁魂法,乃是采集将死之人身上凝聚的生死二气,及至七七四十九人,将所得的生死二气埋于天地阴气汇聚之所,待过一十四天,内中不间断的使用秘法炼制。待得生死二气借阴气秘法之助,趋死枉生,这得来的死气因看上去恍如黑色轻纱层层叠叠,便称之为黑纱。 此种黑纱与一般人死后采集到的死气不同,因是由生死二气,转死逆生而成,故平常之人都不能发觉死气侵袭,而且此物最喜夺人生气,灭人生机。偏又暗含天地间生死定律,大衍妙用,除却刚开始采人生死二气时,夺了那四十九人几天性命,稍嫌狠毒外,倒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有道妙法,而且颇为速成。 第五章 太乙五烟罗(修) 绿袍老祖元神幻化的那朵绿云陡的涨开丈许方圆,随即又渐渐的消散下去,内中现出一个高不及四寸、赤身裸体的婴儿,头上一颗碧绿宝珠,不定旋转飞舞,这才是真正的元神真身显化。不过若是门前有面镜子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元神显化的模样,竟是跟他原先的样子貌似,丝毫不同于现今肉身那三寸丁的丑陋形象。 伸出小手向足下一点,立时腾起一方寸许大小的绿云,将绿袍元神赤子托起。盘坐其上,双手捏定法咒,向上一抬,顶上玄牝珠放出一团柔和的绿光,将整个元神连同坐下绿云一起罩住。手再一挥,驾起绿云,直飞向眼前黑纱锁魂法所布起的腾腾黑烟浓雾之中。 这层层黑纱烟雾,看似轻盈薄稀,只手可穿,一入其间,方觉好似无穷广大。绿袍驾起遁光飞行数十呼吸,按照速度,早就是连那山都穿过,何况这区区石室,如此才知此法果然神奇,方圆之间,已然是另化一番天地。原先虽知晓此法神奇奥妙,但总觉着邪派中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况且设下禁制的朱洪,端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不过现如今这番尝试下来,方才发觉,邪派法门却也不是那样不堪的。顿时收起轻视。 这黑纱锁魂法,练成之后必有一收摄之物,如能将此物到手却也称得上是一桩异宝。自己虽然是用不上,给予门下弟子护身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样想来的话,这禁法就不能强行破去的,幸而自身法力比那设法之人高出甚多,要想收取,依仗玄牝珠之力,倒也容易得很。 左手向上一指,头上悬的那颗玄牝珠,顿时大放异彩,道道绿芒光焰,如龙蛇一般在黑纱薄雾之中,上下翻腾飞舞,向四周游走开来。只要找到那布法收摄之物,这黑纱锁魂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片刻,道道绿芒尽皆收敛,只余下左手前方一道,丝绸薄带般,绿焰蒸腾,一头连着玄牝珠,一头指向无尽的远处,在这漫天黑暗中明出一条道路出来。绿袍自然知道,这是玄牝珠定摄住了那布法的秘器,只要跟随着这条绿光绸带,自然就能找到。 驾着遁光,来到尽头,发现被玄牝珠法力收摄住的,乃是一块碧玉质的器什,上尖下方,长有一尺,宽约三寸,形似圭皿。 方才显化的元神方才三寸许,看着这么高大的器物,深感不便。好在元神大小,变幻由心。他忙变成真身大小,随手取过碧玉圭。 此物刚一到手,就见漫天层叠黑烟法雾,如长鲸吸水般,齐向这碧玉圭中涌流进去,只眨得眨眼,四外的黑纱烟岚,俱都被碧玉圭收摄无踪。 绿袍一看倒也觉着此物神奇,他现在虽也有诸般法力,但是毕竟也是初到此处世界,一任原来如何想象,也抵不上自己亲眼所见的精彩玄妙。却也更加的明白到了,自身现在所处的环境,跟原先的世界是何等的差别,动辄诸般比法斗力,便是真的要人性命,形神俱灭,非同儿戏可言。 一念及此,心中虽然又添几分沉重,原更多的或许应该是种说不出的隐隐的兴奋刺激之感。此等生活,即使凶险,也是他一直追求向往的。或者说他其实骨子里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吧,只是原先社会太多束缚,一直压抑着,故此也总才向往着蜀山中的世界。 宁静是他向往的,长生也是他向往的,了解掌握未知同样是他向往的,其实争斗,又何尝不是他所向往的呢!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其实人生在世,谁不期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正也好,邪也罢,只论成就,不看出身。多也好,少也罢,只比高低,不问多寡。 收起这层黑纱烟云,整个石室一目了然,内中床铺井然,桌台俱全,看来此处应该便是朱洪夫妇的休息就寝之处。 只是不知那太乙五烟罗是否也是暗藏于此,绿袍张目四周巡视一番,发现仅有那床旁梳妆台上一个尺许大小的白玉盒子,却是有些法力的痕迹。用手去拿,刚要触碰其上,就见五道彩烟,犹如锁链,恍似龙蛇,腾起尺许,跃然于那玉盒周围,将绿袍的手弹开。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绿袍老祖不禁心中大喜。刚刚还生怕朱洪夫妇将太乙五烟罗随身携带,那样一来可就不方面盗取,势必要与其二人产生冲突。虽然那二人必定不是敌手,但此举未免亲者痛,仇者快,怎说也是邪派中人。 当然或许也仅仅只是他心中那一套套的借口和理由,毕竟后世法治,生活颇为安宁了二十年的人,忽然来到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发现原先的生活规则已俨然不太适用,虽然已经有所觉悟,但叫他这么快的改变肯定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说来事也凑巧,前几年这太乙五烟罗朱洪基本是日夜都不离身,也就今年忽然觉得多年生活安逸,未免就放下些许警惕。不过大多时候,此宝还是依旧随身带着,只是近日凑巧,前往更地底的秘窟,助其夫人练法,以防天书被盗故此将最厉害的宝物---太乙五烟罗留下看护。 绿袍老祖数次伸手去取那玉盒,可是无论从哪个方向,俱都腾起五道彩烟,将之阻挡在外,不仅暗叹一声,此宝神妙,果然名不虚传。先前几次仅是相试,此宝无人主持,功用有限,要夺之,却也不见太难。 也不见动作,只看头顶那颗玄牝珠,闪得一闪,化作一个五尺方圆的绿光大手,就将玉盒抓住,包裹其中。内里彩烟沸腾,霞光乱舞,直将玉盒包裹得好似一个五彩绣球一般,在绿光大手之中翻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长喝,气急败坏的怒骂之声,也随即入耳,“何方妖孽,敢来爷爷洞里偷盗宝物,还不快快放下,否则叫你…… 绿袍老祖心中一楞,朱洪夫妇看来是干来了,既然宝物到手,那就先撤为妙,懒得与其动手,心中想罢,元神顿时化作一道绿影,向地面遁去。 第六章 莽苍山(修) 朱洪夫妇气急败坏的,赶到卧室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知道贼人已经逃匿,赶忙冲出洞府想要追赶。可是飞至空中一看,那无尽天际哪还有什么人影,想来早已是逃得不见踪影。无奈,回到洞府后,两人顿足捶胸又好是一番懊恼。 原来早在绿袍老祖收取那黑纱摄魂法的收摄之物时,朱洪心灵上就已生了感应,知晓必是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寝室。但无奈其夫人修炼的法术,数年苦功今日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如若停止,必定前功尽弃。再加上他想起要盗天书,还有太乙五烟罗护持,想来贼人也定不能如此轻易得手,只要托得一时三刻,其夫人法术竟功,必定将此贼人捉拿在手,错骨扬灰不在话下。 可是朱洪未曾料到的是,来人法力如此高强,片刻即将书带宝俱都夺去,不见踪影。不过让他好生不解的是,既然此人法力如此高强,为何还要行事如此鬼祟。夫妇二人商量一番,越发觉得可疑,况且二人隐居之地如此隐秘,知晓的也不过就是几个至交好友,两认作摸这恐怕此事乃是熟人下手,最为可能,如此又是一番费劲猜量……. 且不说此二人,绿袍老祖刚一盗得宝物,就闻主人之声。初次做贼,难免心虚,赶忙元神归窍,驾起遁光,随意认准一个方向,直飞过去。 待得盏茶的功夫过后,绿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却是一味的逃个什么劲,虽然尽量不想与其冲突,却也不畏惧二人。现在搞得他十分俱怕朱洪夫妇二人似的,还好未曾有人看见,否则传将出去,还不给人笑掉大牙。想着,自己也不由停下遁光,好是一阵傻笑。 罢了,逃都逃了,难不成还回去给那朱洪夫妇二人什么点颜色看看不成,绿袍看看手中的彩色斑斓的烟霞云团,心想还是找个地方,研究下宝物比较实在。 这时再看下面,也不知到了何处,群山绵延数百里,一眼好似还看不见边际,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山间小河蜿蜒,溪水潺潺,到处都是鸟兽云集。 随便找了个山头,降下遁光,可令绿袍奇怪的是茂林中间,却现出一条大道,宽约一丈左右。道路中间寸草不生,那大可二三抱的老树连根拔起,横在道旁的差不多有百十株。道旁古树近根丈许地方,处处现出擦伤的痕迹。 这条大路长约百十丈远,尽头处是一个小山壁,走近一看,原来孤壁峭立,一块高约三丈的大石,屏风似地横在道旁。绕过这石再看,现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山洞。 此情此景顿让绿袍萌生熟悉之感,只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出来。罢了,不去管它了,也就在此研究一下那盗来之物吧。 方要取出玉盒物什,突感地面一阵阵的轻微颤动起来。绿袍眉头一皱,不由大感疑惑,这荒郊野岭的,山石怎会无故震动,莫不是地龙翻身。心中想着,抬头不禁四处张望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就是地震来了。 这不看海不打紧,一看顿时惊得绿袍一大跳,就见正有两个巨人赤着上半身,空着两只手,脚步生风,正往这山上走来。长得是高大异常,那高约数丈的大树,只齐它们胸前。一个大头,约有大水缸大小。一双海碗大的圆眼,闪闪放出绿光。凹鼻朝天,长有二尺。血盆一般的大嘴,露出四个撩牙,上下交错。一头蓝发,两个马耳长约尺许,足长有数丈,粗圆约有数尺。两手大如屏风。浑身上下长着一身黄毛,长有数寸。从头到脚,怕没有十来丈长。 绿袍先是一愣,接着满面惊容,过了片刻却又不知想到什么似的,顿时春风满面,容光四射。伸手在脑后一拍,就见两道绿光,翩若惊鸿,带起数十丈的光芒,飞至两个怪物面前,朝着颈间一绕,两个大似水缸的大脑袋斩了下来。同时十丈左右长的尸身,连着那颗大头,扑通通几声,平空跌到尘埃。附近所在,树断石裂,尘土乱飞,约有盏许茶时,才得安静。 原先见着满山的情景,绿袍只觉熟悉,好似在哪听闻过一般,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到了后面看见出现的两个山野巨人,顿时恍然大悟,为何觉着此般情景如此熟悉了。原因无它,此处正是莽苍山。 刚刚所杀两只乃是山魈之流,是此处最大一种族马熊的天敌,此番绿袍斩杀二怪,便是想要看看有无马熊前来感恩。要知道莽苍山广辽无比,内中丛林密布,只有这些个本地土著马熊,有些地方才会知根知脚。 莽苍山藏宝无数,就绿袍仅只的,就有数样之多,只是此刻都不便去取。本也没想过这么快来此觅宝,不过如今,既然到了此处,又有机缘杀了这山魈二怪,祛除马熊天敌。想来马熊洞穴内的那件宝物,得手可期。 不过盏茶功夫,忽听四周咻咻之声。绿袍四外一看,离自己身旁有五六丈远近,伏着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马熊,除怪物死的那一面没有外,身左身右同身后到处皆是。一个个俱是马首熊身,长发披拂,身体庞大,状态凶猛。头上生着一只独角,后足微屈,前足双拱,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红眼,望着绿袍老祖,动也不动。这一种马熊,乃是狻猊与母熊交合而生。狻猊头生独角,遍体花鳞,吼声如鼓,性最猛烈,能食虎豹。那熊也是山中大力猛兽。这两种厉害野兽配合而生马熊,其凶猛可知。 果然如绿袍所想一般无二,看了看四围的马熊,一动也不动,见绿袍看向它们,反把前爪合拢,朝着他连连拱揖起来。 绿袍看着这么多的马熊,如此通灵,也深感稀奇,如此场面,着实壮观,真实场面着实不是什么言语描述可以比拟的。知道它们没有敌意,纯粹感恩而已,开口笑道:“我此行除去你们一大天敌,事出有因,却也无需如此拜谢,纯粹举手之劳而已。”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它们不必如此跪拜。 也不知这群马熊是否真的通灵如斯,见到他挥手,却也好似领悟其意,不久纷纷起身。另有两个马熊走到一株树边,抱着一摇一拱,连根拔起,口爪齐施,把树枝折了个净尽。一个马熊抬一头,人立起来,抬到洞前。又有一个便骑了上去,抬走几步,重又放下,向着绿袍指了指。 看来,马熊这是要带绿袍去它们的老巢。绿袍打的便是这门心思,自然也就不便推却,就势纵上树身坐下。 第七章 仙家妙口(修) 那群马熊见绿袍老祖肯让它们抬走,一个个跳跃拱揖,好似十分欢喜。那两个大马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口中鼓声一响,这千百马熊竟前后左右,好似排队一般,抬了绿袍,直往山下走去,走得非常迅速。 连越过了好几个山头,未后到了一个山峰上去,满山峰尽是些奇花异草。刚刚上山不远,路旁现出有百十个马熊排列,一个个跪在地下,人立拱揖。再向前行数十步,远远望见一个大山洞。由十来个马熊领导,后面跟着一大群猩猩,每个猩猩双手捧着许多不知名的山果,飞也似地跑到绿袍身旁,将手中捧的果品献上。随意取了几个食用,一面由那抬树的两马熊抬着他向前行走。一会工夫,走到洞前一看,这个山洞竟高大异常。那一群马熊和猩猩,前呼后拥地将绿袍抬进洞中,放下树身。 下得身来,举目往四处一看,这洞中竟是轩敞异常,约有百十丈宽广。当中一块高约二丈、宽约十余丈的巨石,上面满铺着许多兽皮。当下两个猩猩纵将上去,学人坐卧。随又跳将下来,拉了拉绿袍衣袖,口中不住叫唤。 绿袍明白它的意思,便将身纵了上去坐下。再看下面,这成千成百的马熊,连着那许多猩猩,由洞里洞外,分成十数排,跪满了一地。另有十来个猩猩替换着将果品献上。 本不想用水果,忽然想起一事,绿袍便在其中挑拣一番,果然也是见到一种血也似地通红,有桂圆般大小的山果。剖将开来,白仁绿子,鲜艳非常。食在口中,甘芳满颊。此物应该就是朱果了。 《本草奇木经》中云:朱果,食之可以长生益气,轻身明目。生于深山无人迹的石头上面,树身隐于石缝之中,三十年才一开花,不到开花结果时决不出现。所以深山采药修道的高人隐士,千百年难得遇见。 绿袍一看共有十来个,全都挑选出来,一气把它吃完,觉着满腹清爽,精神顿长。知道是珍奇异果,忙对诸多马熊、猩猩说道:“我欲休息半晌,还望尔等能够退出洞外片刻。”说罢,这千百马熊和那些猩猩,万鼓齐呜地吼叫了几声,果然全体退出洞去,只留一个大猩猩在洞口侍立。 绿袍依旧用手略为挥指几下,就见周身顿起一阵绿烟光火弥漫,转瞬又自消失不见。这却是不愿浪费朱果药力,准备运功些许时光。虽然马熊等尽皆退去,还是设下些许禁制,以保万一。 当绿袍老祖运功完毕,定中醒来之时,早已是日暮西山,映得满天边际一片朱红之色。此番朱果吃下去,对于他这等修行日久的人来说,虽无大补,却也增进了几年的苦修之功。不特如此,仿佛练就这身子骨也轻便了许多,仙家妙口,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朱果却绝然不是绿袍老祖此行的主要目的,他相中的乃是这莽苍山阳凝结出的万载温玉精英。此宝不禁可助修行之人凝神聚元,抵御心魔,更特有无边护持妙用。 不过却也未曾急于就此取宝,一切还要待细细布置过后,方可出手才好。 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盖因此处不仅藏有此等宝物,更是镇压着一妖孽巨凶―――妖尸谷辰。这谷辰原乃当年天淫教主大弟子,自从天淫教主伏了天诛之后,便立玄阴教,自命教主,又曾盗得异派前辈散仙可一子的一部道书,练成之后,更是凶焰滔天,名极一时。 后来不知怎会惹上峨嵋派的创派祖师长眉老儿,被其用七口神剑将之诛心而死,知他因得那部道书,已然能够变化幽冥。当时不能将他元神消灭,若干年后仍要出土为害,便给他颈上锁了一根火云链,再用玄门先天妙术开叱地窍,将他尸首元神一齐封闭。 妖尸谷辰秉天地极戾之气而生,心肠手段毒辣。只因长眉老儿飞升在即,不能运用玄功将他元神炼化,出此权宜之计。 当时更是留下两口炼魔宝剑同两个预言,一是说等温玉出土,便是妖尸出世之时;二是说是等妖尸在地窍中练得可以出土的时候,自会有人前去除他。 妖尸谷辰被困地窍多年,虽已能够变化幽冥,但肉身却是早已化作一副干尸骨架而已。只有用万年温玉才能使其肉身还暖回阳,所以如不出绿袍所料,妖尸如不出世则已,出世必会抢夺此宝。 取出石中温玉总不是片刻之功,万万急切不得,稍有差池,便是功亏一篑,为他人做嫁衣。 绿袍老祖于石床之上坐定,恍如一轮明月般的光华冉冉从脑后升起,耀起点点绿晕碧芒,满室通明。及至半空之中,光华渐敛,显出内中本相,乃是一颗鹅卵大小的宝珠。 珠内碧焰重重,光芒引动,外表看去虽已稍敛,还是依旧照耀得四处绿影漫漫,碧光四落。 口中默诵魔咒,右手对着四方上下接连点了几点,指尖还不时洒落点点绿莹光火,虽然飘落半空就自隐逝不见,但一时间看去仍好似布起漫天星辰一般。半晌过后,洞内漫天碧华骤然一明,立又敛去,就连头顶宝珠也自不见。 这是运用元神至宝―――玄牝珠,在石床四周布下“六焰明光禁法”。 妖尸被困地窍多年,采集无数地肺之中的万年地煞之气修炼法术、锻制宝物。 这万年地煞之气最为阴毒,一般修行之人遇上,法术宝物一不小心即会被其所侵,轻则略失功用,重则化去灵气,褪为俗物。 不过绿袍老祖设下的这六焰明光禁法,也是歹毒非常,以阴火为本,绽放明光。只要为其明光所照,随即阴火附体,如影随形,,不死不休。而且此物本就乃是阴气为本,虽不能够克制地煞之气,却也能够两厢抵消,互做无用之功。故此拿来布置,一方面乃是以防别派能手经过,趁自己不备,惹出什么事端;二则就是防备妖尸谷辰于此间万一。 第八章 天人之别 季博设下禁制,料想应无大碍,便着意下手取宝。 双手接连不停的搓动,放出无量碧焰火星,晶晶点点,好不壮观。眨眼间即将洞内这块高约二丈、宽约十余丈的巨石一概罩住。 这碧焰火星看去,既无热量,也无声响,更不变换则甚,就如光华一点,直若漫天碧星落凡尘,尽拢于一洞之中。实则却是极为阴毒,无论何物,附着即燃。对人更是直伤骨髓元气,且无痛楚,不死不休。 原著中本是要用道家三味真火,化石为粉,而后方可取出其中宝物。无奈季博所修习乃是魔门一脉,相传乃是域外天魔所传下的道统,内中却无什劳子三味真火法门。想来这所练阴火即使不及,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巨石被漫天碧焰一概包裹其中,早已是不见本来面貌,远远望去好似一如块巨大翡翠般,虽称不上夺目,却也算得是耀人。 季博心想,此举下来,不过多久便可得那莽苍山阳万年温玉精英,今后自己又可得一依仗之物,而且还可以利用此宝…..想到欢喜之处,不禁欣然露出笑容。 “不知绿袍老祖驾临此处,欢喜什么呢?” 一听有人出声,季博不仅吃了一惊,等到言罢,就见洞口落下一道红光,现出一个道婆,白发飘萧,高鼻大耳,手拄一根铁拐。 季博先还不知是何人发此言于,后一见长相,猛地想起原著中提的一个人来,再一对照原先绿袍的记忆,果然是她。如此一来,恐怕事情棘手了,强打精神,哈哈笑道:“原来乃是青囊仙子,倒是我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青囊仙子华瑶崧一听季博言语,心中顿时甚感奇怪,素闻这个老魔头往日里在百蛮山,无恶不作,甚是凶狠自大,跟那被困的妖尸一般狠毒,只是此般为何如此客气,这可不似他一般习性,不知有何花招,且小心为妙,想罢。微微笑道:“老祖如此客气,倒令贫道甚为咋然。还不知老祖为何在此留戏,还望能够指教一二。” 这话虽然听着是客气至极,但内中隐含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季博明白,青囊仙子华瑶崧肯定是知道此处根底的,如此揣着明白当糊涂,岂非当老子是白痴不成,季博向来不喜欢别人明明知晓,还跟自己一味的兜圈子,冷笑一声:“老祖我的在此的目的,难道青囊仙子还不知晓,莫要与我打迷糊仗。” 青囊仙子闻言,一丝也不冒火,含笑说到:“那就容贫道来猜上一猜,莫不是道友打的主意,乃是当年长眉真人秘藏此处的万年温玉不成。” 哼…哼…季博又自冷笑几声:“尔等正道就是如此,此处万年温玉明明就是这莽苍山万年阳和之气凝聚而成,何时又成了那长眉老儿的家什,莫非欺我无知吗!” “那道友请看身后则是,何苦与贫道多绕口舌。”青囊仙子依旧是笑容不减,伸手向季博身后指去。 回头一看,那本被运法灼烧得巨石,此刻其上笼罩一片金光,原本季博加设其上的阴火早已泯灭殆尽。金光湛然,瑞气千条,,衬得那块巨石恍若金子一般。 怎么会这样,原著中可没有提到这些,季博心中顿时一片茫然,内中莫不成又有了什么变故。 青囊仙子,见季博闻言看去乃是一惊,以为此獠见及长眉真人遗留的禁制,心中已然胆怯几分,此刻想必正在天人交战,欲念稍敛,自以为得机,忙开口劝道:“绿袍道友也见到了,那巨石之上留有长眉真人当年设下的禁制,想必也证明贫道前面所言不虚,还是趁早归去的好,以免贻误自身。” “长眉老儿设下禁制,就说此物乃是他家的,那老祖我上去峨嵋山留下法力,岂不是能说,那就是老祖的洞府了。”季博本还真是有些犹豫不定,见此刻与原著中描述有所不一,已是有些萌生退意,打主意日后再来。却听及青囊仙子那种正派中人总是自以为是的言语,忍不住冷笑反唇回击。 青囊仙子见季博如此回答,也不奇怪,知道这些个魔头向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先前一番言语也只不过是稍尽人事。盖因自己近些年参悟玄机火性大减,久不与人动手,若是生在往日,就论此魔头平日所作所为,定要诛杀不赦。青囊仙子笑容虽已敛去几分,但还算客气:“道友怎可有如此言语,要知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道家四九天劫将至,论及道友往日行径,还是早日回山静修为妙,否则异日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一番语言虽然还算恳切,无奈绿袍老祖早已非昨日之人,即便还如先前一般凶恶,那也是更加不可能退去的,青囊仙子的诸多话语不仅尽皆白费,反倒惹气季博说不出的反感,怒极反笑:“那照道友所言,何为有德者,难道就指所谓的正道中人,抑或就是说峨嵋派一家而以呢?” “道友执著了,只要所行为正,心中有道者,自然品性端庄,深为有德。”青囊仙子未免感到有些荒唐,何时听闻那杀人不眨眼,万般凶狠的绿袍老祖也会与人论起正邪来。 季博又是大笑一声,正声道:“那敢问道友,何谓正,何谓邪!” 青囊仙子及至此问,倒也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微微笑道:“正者,守忠孝,行仁义,知晓礼仪廉耻,平日乐于助人,尊老爱幼;邪者,肆意妄为,杀生罔顾,更有甚者不行人之事。”语气最后,颇有几分严厉,“不过我等修行之人,天道仁,只要能够顺应天意便是正道,唯有邪派罔顾天意,一心欢喜自命主宰,逆天行事。” 哈….哈….季博闻言一阵狂笑,笑至最后,眼角更有点点泪花闪现,伸手一指青囊仙子,怒声喝斥道:“天意,哈哈…还亏尔等自命修行之人,竟连何等是为天意都不知晓,还妄指天意。所谓顺天者正,乃是人自作的想法,与天何干。我问你,正所谓顺者为人,逆者为仙,此为何意?” “此间修行术语顺逆之道,乃是激励我等修行之人,不可懈怠之语,不足以表天意之行。”青囊仙子微微笑道。 季博又道:“那我再且问你,天道既仁,那为何还要降下无边苦难,无辜众生岂不可怜。” 青囊仙子再笑答道:“此乃上天磨砺人性之故,众生虽然无辜,但有人前生罪孽深重,今生无有福报而已,此乃短寿者。” 季博冷笑:“那被我邪派中人诛杀的,岂不也是福薄,命中该死之人,只是上天假借我辈之手而以。天道固仁,但绝不已人之正邪而论是非,此乃天人之别。反而可笑的乃是尔等自命正派,又言积修功德,却也只是枉自滥杀而以。” 第九章 化血分身 青囊仙子听及最后却是没有接口,只是哈哈笑道:“毋庸多言,贫道来此并不是与老祖来语禅论机的,还望见谅。只望老祖能够就此退去,否则…..” 还未及青囊仙子的话说完,季博便跳身起来,冷笑道:“否则如何,还不就是我俩比划一番,成王败寇之理而以,此宝我是志在必得,若要让我退去,只管划下道来。”说完也就不自理睬青囊仙子,专心一意放起无穷阴火,灼炼长眉留下的禁制。 事已至此,青囊仙子心头也忍不住泛起点点无名火,眉锁一抬,硬声道:“那也就只有请道友赐教一番了。”当年受长眉真人所托,故在此为其看护温玉,以及防止妖尸作怪。不想今日还有如此胆大之人,即便没有长眉真人的托付,宝玉也万万不能为此等魔道巨擎夺去。 言罢,见季博对她之语依旧是无动于衷,冷笑一声,强忍怒火:“既然道友不愿先行出手,那贫道就献丑了。”一抬手处,百丈红光,游龙一般,顺眼及至季博跟前。 季博表面视若不见,实则暗暗准备在手,只是想先看这老道姑的剑术如何,怎样破开自己早前设下的禁制。 哪想青囊仙子出手声势虽大,但好似无甚太大威力,一道红光虽然在季博面前的六焰明光禁制上与六道碧焰争斗不休,激起满天火星,道道光华,却也仅是如此而以,不要说是伤到季博本人,就连破开禁制也难。 怎会如此,难道说是青囊仙子徒有虚名,季博心中顿起这可笑之念,要是青囊仙子真的如此不堪,也不能活到今日还未应劫,应该是她隐藏实力准备搞鬼了,心想至此,季博又暗自起了几分谨慎。 不过,小心归小心,既然青囊仙子未再有其他动作,季博还是一面先用阴火锻炼灼烧那金光禁制,小心自在心中,脸上丝毫未表。 转眼盏茶功夫过后,巨石表面的金光慢慢黯淡下去,再抬头看那青囊仙子,表情虽然看似着急,手捏剑诀连连指动,但看其眼中神光却好似未曾任何异样,也不知何由,令人好生不解。 难道说长眉真人的这个禁制难道还有什么古怪不成,一念及此,季博心中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惜早先未曾修炼那太乙五烟罗。如是现在有此物傍身,也不用被动担心于此。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自己多加留神。 心中正在想着,此时在无量阴火灼炼之下,长眉老儿的禁制终被破去,点点金光破散,四处飘撒,巨石转眼被阴火尽皆化为缕缕肉眼基不可见的白烟,消逝于空中。季博还未及欣喜,变化突生,巨石化至中心,陡然升起一团紫芒,虽不耀人眼神,但却着实明亮已极,无量阴火俱为此紫色光华所灭,与此同时,心灵传来警讯,自己设下的六焰明光禁制须臾即为人破去。 季博知道这是青囊仙子趁机出手了,暗骂一声,右手忙向地上那团紫色光芒中伸去,还是先把万年温玉取到手再说,免得又生意外;左手带起一丈绿焰光芒,头也未回,自向身后挥去。刚把温玉取至手中,突感一阵阳和之气,从上传遍周身,虽觉很是舒爽,但心中警讯更深,此时就觉左臂一痛,随即失却了知觉,知道左臂已断。一股森寒剑气更是直逼后背,肌肤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剑的形状,忙口诵魔咒,涌起满室血光,同时腾起两道血光,分别方向各自遁飞。青囊仙子足下一顿,满室红光岸然,再看去已是人影皆无,除却地面点点血迹,恍如看不出此地刚刚有过一场生死之战。 青囊仙子原先算计好,只等万年温玉出世,季博必将取至手中,却不知此物正好克制他所炼的阴火。等那时,季博的护体阴火必为万年温玉的阳和之气所灭,自己也正好就机斩杀此獠。却不料季博甚为机警,开始就发现青囊仙子的飞剑暗袭,忙运法抵御,及至后来温玉到手,浑身阴火泯灭,为青囊仙子斩却一臂,但也趁机借着血遁逃走。 青囊仙子见季博使出化血分身之法,就知要逃,急忙先去追上一个化身斩杀,后又追上另一化身也自斩杀。结果才发现,两者皆都只是化身,略一思索,便已明白过来,此时再追已然不知逃向何方,只得叹息一声,径自向峨嵋方向飞去,此时还是需要跟主人家通报一声的好。 季博原来刚才看见情况不妙,知道正派老辈剑仙,飞行迅速,化血分身之法未必就能逃出敌手,于是自己甘冒奇险,隐遁在洞内,只是分出两个化血之身将青囊仙子引走,自己则后逃走。 其实只要青囊仙子只要待得片刻即可发现季博,无奈一时之间并未料到此举,再加上魔教化血分身之法着实迅速,稍有不慎即为逃遁,故此才急忙追赶上去。直到最后方才明白季博诡计,却早已人去洞空,逃遁无踪。 季博一时间逃遁也没有辨别方向,等到飞行一段光景,估摸着青囊仙子没追上来,这才落脚休息一番,自己定与其不死不休。如果说季博原先还存有什么玩耍的意念,那此刻就是真实的对这番现实的领悟,如果说前面提到要与峨嵋派不满之词还只是因为书中的缘故,此刻就是实实在在的感同身受。 季博暗自发誓,定要与那青囊仙子好看,不死不休! 回想及刚才一幕真是险之又险,到现在身子好似还直在发虚,那生死一线之间的滋味,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自己肯定是再也不想去尝试的了。 看来自己其实还是十分惧怕死亡的,想起在原先世界那种对生死无所谓的态度,现在看来也只是一种假性的解脱之词而以。只是因为原先什么也没有,故此不怕死亡,不惧失去;现在什么都有了,法力高强,长生可期,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割舍不下,更何况是生命呢! 其实就是这样,人能轻生妄死,着实盖因身无所牵,意无所念,这等一无所有,对生命早已毫无了期待。明天会发生什么,后天会发生什么…..生命中没有了火花,看似活着,还不如说是已经死了。 最哀莫过于心死。 第十章 接骨断续 季博看看自身这边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大恨,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只是现在断却得左臂还是要尽快地接上才好,自己还没想到要去做个残废的地步,只是想来想去,知道的只有四处有这等断臂接续的灵药。 一处便是那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那里,有炼就的万年续断接骨生肌灵玉膏,倘能得到手中,便可接骨还原。只是那陷空老祖非比寻常,他那无定岛环圈无尽冰洋,鸟雀也难飞渡。并且这位老祖业已谢绝世缘,不与外人见面,就是亲身去求,彼此之间毫无交情,恐怕也是难以入岛一步。 二来则是崆峒山长臂神魔郑元规,此人剑术高强,另成一家,原为陷空老祖的弟子,只是心意狠毒,不为老祖所喜。十年前不知为了何事,师徒意见不和,老祖忽然要用飞剑斩他,被他师兄灵威叟知道,悄悄通信,叫他逃走。一面向陷空老祖苦苦哀求。为了此事,老祖怪他不该私通消息,还罚灵威叟面壁静跪三年。郑元规见立足不住,没奈何,投身到云南百蛮山赤身洞五毒天王列霸多教下安身。后来奉了五毒天王之命,到云、贵、陕、川一带收徒弟,才在崆峒山暂住。听说他逃走时,便曾将陷空老祖的灵药盗走不少。只是此人也非熟悉,再则身怀诸宝,恐为所趁,无奈….. 不过还是有两处可行,其一就是那西藏红鬼谷毒龙尊者,炼有一种接骨金丹;其二便是黄山五步云的万妙仙姑许飞娘炼有一种灵丹,此丹内不仅有陷空老祖所赐的万年续断接骨生肌灵玉膏,还外加一百零八味仙草灵药,在丹炉内用文武符咒祭炼一十三年,接骨生肌,起死人而肉白骨。根行高深的人,只须寻着有根基的替身,比好身体残废的地方将它切断,放好丹药,便能凑合一体。 两厢比较一番,此处离黄山还是近些,季博心想还是去拿许飞娘处讨要灵丹吧,毕竟自己断臂未丢,早一刻接起,总归好些。而且此人向来广结旁门左道之人,为日后报复峨嵋派苦下心力,按照季博此等身份地位不愁那灵丹不能到手。 黄山古称黟山,相传中华民族的祖先轩辕黄帝率手下大臣容成子、浮丘公来此炼丹,并最终得到升天,唐天宝六年(公元747年),依此传说,唐明皇赦改黟山为黄山。 黄山可以说无峰不石,无石不松,无松不奇,并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著称于世。四季景色各异,晨昏晴雨,瞬息万变,黄山日出、晚霞、云彩、佛光和雾淞等时令景观各得其趣,真可谓人间仙境。正道中就有那餐霞大师在黄山文笔峰潜修。 许飞娘隐居的五步云,乃是黄山最高之所,也是最隐秘的地方。季博本并未去过,原先的绿袍老祖也不知晓确切方位,但幸好原著中曾经提到过。 季博遁光悄悄落至文笔峰上,此时不宜多事,疗伤要紧,此峰有餐霞隐居,还是小心的好。看四周情形,五步云应该便是在这对过的那面孤崖峭拔上,两厢中隔无底深壑,山势险峻。飞身过去,已然看出崖上果真设有禁制,此处必定便是许飞娘的隐修之所。 也不做忙,只是开口传音进去:“百蛮山绿袍老祖来访,还请许仙姑出来一见。”话罢,便在门口打起坐来,若许飞娘真在家,估计一时还开不了门呢。 话说许飞娘正在洞内练宝,突闻有人传音进来,知晓来人乃是绿袍老祖后陡是一惊,心想这厮不在百蛮山修炼来此处做什么,自己往日里假装与邪派诸人断绝来往,如若接待于他,岂不是多年苦心付之东流。可是这个老魔头向来,凶恶异常,不论此次前来还不知用意,如若直接开口不见,恐怕马上就要杀将上来了。此人为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魔法高强,练有百万魔兵,仅是而已倒也不惧他太多,但是风闻此老怪,近些年隐居不出,苦练了几桩异宝,更是修成了那颗第二元神化身至宝---玄牝珠。自己还有一件最厉害的宝物并未练成,恐非敌手。 左也不好,右也不行,真是两厢难煞了许飞娘。最后无奈,知晓绿袍老祖脾气暴躁凶狠,未免另起事端,只得出去一见, 出了洞府之外,看见绿袍老祖居然坐地调息,许飞娘甚是惊讶,外间一向传说此老怪何等凶残狠毒,自己出来迟了些许,虽苦思了几桩借口,还生恐他有什么举动,连法宝也都多带了几件,不想是如此情景,不禁愕然。 季博见一个三十岁许,身姿丰腴,神色曼妙的女道姑走出洞来,料定此人定是主人无疑,站起身来,微微笑道:“久闻许仙姑隐居的五步云,景色美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听如此语气,许飞娘更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见季博衣衫狼狈,又断了一臂,心中却是有了几分了然,灿烂笑道:“老祖光临自是不胜荣幸,只是不知有何贵干。” “无他,但求许仙姑灵药几枚,以接断臂而已。”季博也是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见许飞娘出来许久也不见请及自己进去坐坐,知道她定是有所顾忌,假装不悦的,又冷哼一声:“看来仙姑是不欢迎我来此处的咯。” 许飞娘见绿袍老祖说出这番话来,又望着神色极是难看,竖着一双怪眼对自己不断冷笑。知道不妙,心中是万分无奈,强颜欢笑道:“哪里的话,是我怠慢了,还望老祖恕罪。”说着,手臂一躬,“里面请。” 及至洞内两人坐定,季博冷笑连连:“你也不必如此不情愿。”抬手止住许飞娘的话语,又自说道:“你的心意我已然知晓,故此也不怪罪于你。只是今日来此求药,我不愿承你人情,故此告示你日后玄机。” “区区接续灵丹不足挂齿,更谈不上什么恩情,我这就命人取予老祖。”许飞娘说完,又自叫到一声:“司徒平,去将为师的接续灵丹,取几颗出来。” 季博也先不说什么,只等灵丹来后,将手臂接上,再告以许飞娘日后祸福。 第十一章 苦孩儿 未及片刻,就见后堂转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身着一身黑,长得骨秀神清,虽不算多少俊美,却也颇有一番风采。 季博一见此人陡然一愣,急声问到:“许仙姑,不知此子是何人。” 许飞娘见季博如此急切惊讶的神态,也是一愣,若不是因为自己知晓此子身世来历,定还以为季博与他有什么关系呢,随口笑道:“此子乃是贫道的大弟子司徒平,跟随贫道已有几年,不知老祖此问乃是何意。” “哈…哈….没什么,只是一时好奇而以,好奇而以….”季博知道自己刚刚表现的神情定是太过惊讶,以致许飞娘有了些许疑心。 此时其实倒也怪不得季博颜形于色,盖因这司徒平长得太像一个人了-----季博自己。不是像现在绿袍的样子,而是跟原先季博的模样简直是一般无二,若不是年岁小了许多,季博就恍如看见了自己一样,着实不能不令他吃惊。这样一来,季博的心思又改变了许多,原先只是准备告诉许飞娘,她那徒弟司徒平乃是日后她的对头克星,应该立刻铲除为妙。只是现在见了司徒平的模样,季博却也是不再有此般想法了。 拿过司徒平奉上的灵丹,就着断臂之处一抹,然后将断臂按上,一口真气喷上,转眼断臂就已然连上,灵丹之名果然不是虚传。断臂业已接上,季博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笑容。 许飞娘见季博断臂已经接上,心想还是让他早些离开方是正策,莫不要被那餐霞看见,又生事端。还在想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让季博离开…. 季博见许飞娘那双眼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神色,就将她的心思猜中了一二分,也不说破,只是笑道:“老祖我有一事冒昧,不知当将不当讲。” 许飞娘心中暗骂,你这老鬼,既然开了口,难道我还能不让你讲不成,故作虚伪。脸上却是笑容绽放,连声说道:“老祖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那老祖我也就不客气了,”季博伸手一指许飞娘身旁站立的司徒平,“老祖看此子根骨颇为上乘,想要收此子为徒,不知仙姑能否割爱。” 闻及此言,许飞娘倒是大吃一惊,却是没有想到季博会有此等要求。本来这司徒平也不受喜爱,平素就与正派诸多往来,也算出司徒平有心叛她,但是她存心歹毒,不但不说破将他处死,反待他比平日好些。除自己的机密不让他知道,乐得借他之口,把许多假事假话当真的往外宣扬,好让敌人不加防备,她却在要害处下手。准备正式出面与峨眉派为难时,再取司徒平的性命。 只是此时还正是用司徒平之时,若就此让季博要走,岂不是浪费自己往日诸多心机,主意一定,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貌,开口哭诉道:“老祖好意,贫道自是知晓,无奈师徒情深,舍他不得,还望老祖原谅。” 季博就自看她做戏,也不点破,一味冷笑不止。 许飞娘见及此计无用,挥手先叫司徒平退下,便想对季博说个清楚,实在无用,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徒平刚一退下,还未及许飞娘开口,季博径自说道:“老祖我知你遁迹黄山,虽绝口不提当年报仇之事,但实则是一心想替你师兄混元老祖报仇,在此用意也无非就是希望能够随时探听峨嵋派的动静。我知你五十年苦修,法宝虽没有你师兄的多,本领反在其之上。也知你并不惧怕餐霞,只因有一柄天魔诛仙剑尚未炼成,不愿意此时离开黄山而已,不知老祖我所说可是妄言。” 这一番话说下来,许飞娘是越听越心惊,知晓自己立志复仇的也只不过两三人而已,余者皆为自己这些年的假象所迷惑,说自己忘恩负义之语等等。 只是不知这季博乃是从何处知晓这等言语,有些机密甚至是自己从未对人说起过的,心中也是愈发好生的不解。 既然季博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许飞娘倒也不再做作,以季博那绿袍老祖的名声,定是不会与正派告密的,心中一宽,许多言语也就不再隐瞒:“虽不知老祖所言从何而来,但倒也是实话,余者皆以为我无情无义,又岂能明了我这些的卧薪尝胆。”说完,自己想起往日诸多,也忍不住心酸。 “老祖我从何处得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实你这些年的苦心却是尽皆白费,正道几位宗师全部知晓你的行藏。”季博此话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许飞娘满脸不信,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连连说到:“不可能,这不可能….” 季博讥笑道:“老祖我又何必骗你呢。” 许飞娘激动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开口问到:“贫道固然知道老祖所说不可能是虚言,只是还有一时贫道有所不解,为何既知贫道心愿,那正派还会放任贫道在此多年,未加铲除呢。” 季博大笑道:“老祖也知你与妙一夫人走得颇近,故此又这般信心。正派之所以没有取你性命,一来你隐居五十年未曾作恶,二来便是将来还要仰仗你出山,四处拉拢旁门左道中人,与其做对,方便其将所有不是正道中人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峨嵋派三次斗剑,便可省事不少。你可知晓,将来你实际所要做的,峨嵋派尽皆算计在内。” 许飞娘听了,不禁一呆,身子随即无力的靠在了石椅上,脸上绝望之情,显然可见。也是,无论谁知道自己几十年的良苦用心期望报仇,将来最后结果却是为仇人作了嫁衣,都会是这般的绝望表情。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许飞娘凄厉哭喊之声不绝于耳,“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季博也未曾料到,原著中计谋百出,虽然屡经失败,但是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绝不认输的许飞娘,在听了自己一番“良言”之后,反应会是如此的剧烈。 第十二章 以书易人 许飞娘哭诉一番后,忽然看见季博还坐在旁边,突然醒悟到还有外人,自己如此失态,实在是…..忙擦却泪水,稍稍整理了一下荣装,脸上堆起笑容,问道:“不知老祖可有妙方教我。” 看着许飞娘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哽咽的求问自己,心中不禁黯然,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老祖我具体的法子也是没有。” 许飞娘一听及此语,脸上笑容渐渐隐逝,愁容顿起,眼中的泪水,好似再也忍受不住,从脸颊上悄悄地滑落,心中的委屈… 季博看见此景,忙说到:“你且莫哭诉,老祖我只是没有具体的法子而已,大体的方针策略还是有的。今日看你如此伤悲,想来也是可怜,就此破例一回,日后只要你不犯我忌讳,无论在何人手下,必定保你一命。” “对谢老祖厚德。”许飞娘闻言连忙起身躬身拜谢。 季博感叹到:“其实正道昌盛,峨嵋大兴乃是天数。我日前静中参悟玄机,决心不再多管那正邪之争,斗剑之事。此后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所行无他,问心而已。固此我虽知晓那些个日后令峨嵋派等正道昌盛诸人,却也不愿告之于你,就此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我的本心,你要知晓,况且天意使然,你也未必能够伤得了那些还未入道之人。” 言语及此许飞娘的脸上的神色已然变了几变,忿然之色流露无遗,季博也不去理,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自此以后却也是不必故意的伪装什么好人,只要不是故意为恶,想来那正道中人也不会无故动干戈的。只是有一点你要切记,以后凡是正邪有所争斗,一定不能轻视,旁门左道中的前辈一定要务必一一请来。正道最擅人多,想当年混元老祖不也就是死在正道围攻之下,否则以他的功力,万般不会如此身殒。” 许飞娘听见末了几句提及师兄之死,又是悲上心头,含泪允到:“贫道却是一一记下了,只是我邪派中人,最是孤傲不逊,岂又能如此聚集。” 季博想想也是,沉思一番后,又道:“待老祖我此番出去,与几个异教中的能手,结些香火渊源,定不能让他们去相助峨嵋。其余事宜,却也是爱莫能助,只要无人惹我,我必不会插手于其间。想来你定也算到过,你那徒弟司徒平身来与你相克,而他又心慕正教。但是你却定不能了解日后他与正派中人的重要性,故此,此子务必要让我带走。” “他与正派还能有何等重要之举?”许飞娘听了自是不解,兀自问道。 季博当然不能细说,便自道:“此子与老祖有些渊源,却是尔等所能揣测,我知你已有杀他之心,但是此事我绝不容许。此事,我乃势在必行,也会与你有个交待。”话了,从怀中掏出一部道术,递予许飞娘。 许飞娘一看,顿时惊呼一声:“三六混元道解。”有些得疑惑的看着季博问到:“此乃是当年我师兄被孽徒朱洪盗去的一部道书,连我也未曾见过,难道说老祖见过朱洪那厮?” 季博哈..哈…笑到:“许仙姑果然智慧,推一反三,不错,此物确实乃是老祖我从朱洪那处夺来。此书玄妙,想来你也是知晓的,我以此来跟你换取司徒平。想来也不算是欺负了你吧。” “司徒平这孽徒,老祖要去乃是他的福分,只是….”许飞娘一副欲言又止的形态。 季博就知道,一拿出此书,许飞娘定就知晓那太乙五烟罗必在自己手中,却也不跟她打哈哈,直言不讳道:“不错,你那五台派的至宝太乙五烟罗也被老祖我得到了。只是此物我日后依仗之处甚多,而且我也早已将之祭练随心。今后你要来借,却也没有问题,只是想我还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说完,双眼一闭,就自调息起来。 许飞娘也知晓,如果此物在季博手中,想要回来,定时万万不现实的,故此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闻言日后还能借取,心中虽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况且听他前面所言,已然天机明了,道行深厚已极,将来还要借助此老之处甚多,万万不可得罪。 一念及此,许飞娘忙陪笑到:“贫道哪敢有此奢望之心,此番能够得回道书已是万般的感谢,再闻及日后还能有幸借取,实在是欢喜万分,老祖之大恩,万难报其一。” 季博闻言,睁开双眼,笑道:“总算你还明白事理的,若明知事不可为,那还要去做的人,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看来老祖我还是小看你了,放心,日后定会不负你今日之情。”其实季博刚刚也拿不准,许飞娘到底会是什么态度,明着看似是闭目养神,实则内中暗暗准备,一有不妙,就准备将许飞娘击杀在座。 当然,现在事情能够和平解决,自是更好,毕竟季博也拿不准,这许飞娘的功力到了何种程度,想来即使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就算最后能够侥胜,也说不定就是两败俱伤的场面,徒惹正派耻笑。 “好了,你将司徒平叫出来吧,老祖我叨扰甚久,也该回山了。”季博开口说道。 万妙仙姑许飞娘忙又将司徒平叫了出来,伸手指着季博,对他说道:“今日百蛮山绿袍老祖来访,刚刚见及你资质上乘,根骨甚佳,特意向我将你讨去,收为弟子,还不快去行拜师大礼。” 司徒平万没料到师傅教自己出来,居然是要将自己送予别人当徒弟,而且还是魔教中有名的恶人“绿袍老祖”。以前就听师傅说过,这绿袍老祖最喜生吃人心,凶恶狠毒,就连邪派之中也属罕见。居然要收自己做徒弟,那......自己向来久慕正道,想来将来定会成愿,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个结局。 许飞娘见司徒平突然跪到在自己身前,还以为他深恋师恩,不忍离自己而去,心中不禁又了几分温暖,柔声宽慰道:“傻孩子,你不去拜师,跪我做什么。那绿袍老祖,法力无边,胜似为师不知多少,还不快去。” 司徒平闻及此言更是伤心,也不敢对乃师明说,只得眼泪在眶,叩头不止。 许飞娘这时也瞧出几分不对,知道孽徒仰慕正道,连忙厉声喝道:“你这孽徒,还不快去拜师,难道要我发火不成。” 见及乃师脸上神色铁青,无奈,司徒平只得慢慢跪至季博身前,哭腔念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满面地委屈,无以形容。 第十三章 推波助澜 拜别许飞娘,季博心想带着司徒平就欲直接回山,将所得几件宝物先练化随心才好。刚刚与许飞娘说那太乙五烟罗业已练化,纯粹乃是空话,如若真个将此宝运用随心,也不至于为青囊仙子所趁,以至于如此狼狈。 一路行经下来,司徒平是满面愁苦,虽未多言季博却也料之心中所想,若非此子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才不会花费心力,用那道书换取回来,早就唆使许飞娘一剑将其诛杀。此中缘由,想来他也不会明白,恐怕还是一心的仰慕正道,如此这般日后未免也是身边的祸害。既然不忍心杀他,那此间种种隔阂还是要想法子解决才成,一念及此,心中已是有了几分念想。 季博忽然停下身形,止住司徒平飞行之势。见其满面依旧无甚生气地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快,当然脸上却是未好表现出来,只是语气生硬的对他说到:“司徒平,不知你可知晓为何老祖我要将你要来收作弟子。” 司徒平素闻绿袍老祖凶名,心中纵有千般意愿,万种念想,却也是不敢说出口,再加上他平日里就被许飞娘管教得甚为伏贴,听及问话,也只是平淡的说到:“弟子不知…师傅想法,还望师…傅…明示。” 他这几声师傅叫得甚是勉强,季博想及他的可怜之处,唏嘘一番,却也未曾放在心上。想及他在原著中,虽被峨嵋派收至门下,却也纯粹乃是因为他是天狐宝相夫人三次渡劫的关键而已。可怜他一心向道,却也被天狐小女累及失却真元,若非一路得到神驼乙休的护持,下场真是无人知晓会是怎样….. 素闻峨嵋派门下弟子法宝众多,但却有几人甚是可怜,无有什么传授,更不要说是什么奇缘仙遇了。此中犹以司徒平为最,就连他最厉害的法宝---乌龙剪,也还是神驼乙休所赐予的,论及峨嵋派中诸人,却是无甚太过关心他的。 就以奉命与他成婚的天狐二女来言,大姐紫玲,一心向道,无甚他想,有所牵挂的除却自己他年的成就之外,也就自己母亲的大劫和小妹而已,为此还曾故意出言讥讽小妹寒萼,说其与司徒平多有瓜葛,还不如自己代母让其二人成为真正的夫妻好了,免得将来还要累及自己。 言语之间何曾又为司徒平考虑过什么呢,若不是因为其母第三次大劫非要司徒平化解,又岂会对其另眼看待。 小女寒萼本只是天真而已,无知世俗理念,言行举止之间未免让人看来与司徒平亲密了些,大姐紫玲唯恐其大意之下,将来有违仙业,爱护之下故意以言语相激,不料适得其反。寒萼本以为自己定能把持得住,故意对司徒平做出几分更加亲密之举,也只是想叫乃姐看看自己的定力,不要被她小瞧。谁料最后被仇人寻上门来,运用魔法迷惑****,终至与司徒平发生关系,双双丧失真元。 司徒平本便是事外之人,皆被诸多累及,丧失真元之事,峨嵋长辈定也能够预料,却结果只有派外之人,异教能手-----神驼乙休看他可怜,稍作扶持而已。 本来季博对司徒平之念,还仅在他与自己相貌相同而已,现今如此一番想来,却感他更是可怜,顿时心生扶持之念,定要扭转乾坤,叫他在与峨嵋派三次斗剑之时大放异彩。 峨嵋诸人,认定司徒平不可造就,季博偏要扫一扫他们的面皮。 想罢,又自和颜悦色地对司徒平说到:“痴儿,我固然知晓的你倾慕正道之心,但你要知晓,日前我已算出,一旦你身入正教,必定丧失真元,一生修行最多仅止于地仙而已。而且一生坎坷,几无人护持与你,磨难重重,真是苦不堪言。因你我有些渊源,虽不便明说,但是我却是不忍心,你至如此孤单境地,故才将你讨要过来。” 司徒平虽是听了身入正派还会遭劫,未免感觉有些荒唐,但是此中缘由却又不是他能够明了的。脸上依旧恭敬,但回答却也是有几分言不由心:“弟子知晓。” 季博知道一时叫他相信自己所言,绝无可能,也不管他,只是径自问到:“司徒平你可知你父母是死于何人之手?” 父母?这个问题司徒平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自己懂事未久,收养自己的那户人家便已遭遇不测。此时风闻季博所言,好似自己父母乃是为人所杀,一时间不免情难自制,急声问到:“弟子父母乃是为何人所杀?弟子只是听说幼时乃是被一个姓岳的道人送去一户农家借养,后来还未太过懂事,养父母一家便都死了。”说完,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你父亲名叫司徒兴明,是被五台派的金身罗汉法元所杀。你母…..”季博欲言又止,只是两眼望着司徒平。 听见父亲是被师叔法元所杀,司徒平满面惊愕,随即又自咬牙怒道:“弟子定要诛杀此獠,以雪父仇。”伤心过后,忽然想及,季博刚刚对于母亲却是欲言而止,忙又抬头问到:“不知我母乃是死于何人之手。” 季博立时满面感怀的看着司徒平,说道:“杀你母亲之人,非同一般,比那法元却是要厉害数倍。而且也是你母亲有错在先….只是可怜…..”语罢,犹自叹息一阵。 听及此番言语,司徒平此时心中满怀悲愤,还管它什么对错,一心只想知道杀母仇人是谁。但季博又不愿告诉自己,好像敌人十分厉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望师傅告诉于我,以让弟子能够一尽孝道。”说完,司徒平双膝一弯,径自跪倒在季博身前,叩头不止。 “痴儿,你先起来。”说着伸手就将他拉起,季博顿了顿,才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于你,一来此事,乃是你母有错在先;二来此人不特法力高强,并且还是正道中有名的能手。如果你执意要报复的话,恐怕正派之人容你不得。”言语之间又是一幅悲悯之相。 司徒平闻及季博话中含意,知道乃母为正派中人所杀,心中虽然有所顾忌,但是母子天性,不容抹杀。面容虽依旧悲愤,但目光坚定已极,开口说道:“师傅爱护之意,弟子已然知晓,但是母仇不能不报,不然有愧母恩、天地人伦。还望师傅告之于我。”说完,又自跪地不起。 “罢了,罢了。你意如此,我也甚为你母欢喜,有儿如此,不复所求。杀你母亲之人,便是衡..山..白..鹿..洞..金..姥..姥..罗..紫..烟。”季博一字一顿的将司徒平杀母仇人之名说出。 第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上) 司徒平此时明了身世,心情悲痛自然不用多说,就拿原本仰慕正道的心意,也径自消磨了好多,颇有几分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的念想。 心想如要寻那法元报仇,一般邪派中人固然无人肯传授自己本领,此还不是最终关键,若能投身正道,此事必能成行。如此父仇固然能够得报,但母仇必不能应允,况且金姥姥罗紫烟,道法高强,成名已久,正道中能够强过她的也只几人而已。就算侥幸能够拜得这几人其中之一为师,但多与罗紫烟有交情,即使没有的,看在同是正道的份属之上,也定不允报仇。 这样一来,若想报母仇之念不为所阻,所拜之师只能是旁门左道之士。但异派中能胜过金姥姥罗紫烟的能手本就不多,偏还不能与法元有交情的,这样一来想父母之仇斗能得报,,司徒平所知之人那更是只有一个,便是先前从许飞娘那将自己强要来收作弟子的---绿袍老祖。久闻此老魔法高强,更是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此番又说与自己有缘,更是告知自己杀父杀母的仇人,想来定会为自己做主。 念及于此,司徒平此番便是真心诚意地跪在季博跟前,叩头拜师,苦求道:“弟子诚心跪拜,还望师傅定要传授自己法术,以报父母血海深仇。”说完,也不等季博有甚回应,径自就在哪里磕起头,声声着地….. 等季博将他拉起身来,也就片刻功夫,头顶血肉一片模糊。他到也甚是坚忍,尽管头上伤痛,脸上却也未露丝毫痛楚神色,只是一味期盼的看着季博。 季博沉声说道:“老祖我既收你为弟子,为你主持公道,帮你报那杀父杀母之仇。” “多谢师傅成全,但是弟子还望能够亲手手刃仇人,以不负父母生我之恩情。”司徒平虽听季博愿意为自己报仇,心中更是感动万分,至此也才是真正的将季博视为自己的恩师。但师傅美意虽好,他却是不愿依靠别人,只是又道,“只求师傅传我法力,于愿足矣。”言罢,又自跪下。 “好…好…好…你有此心我也甚感欣慰,那现在就随我此回山,好行拜师之礼。”说完,季博右手一挥,驾起遁光,带着司徒平直奔百蛮山。 回山之后,也未曾问及山中状况,就先为司徒平举行了拜师大礼。然后传授了几样魔教中厉害法术给他,命其先行练习,季博随即闭关,余者等其出关后再说。 辛辰子这些时日业已将百毒金蚕蛊练得与元神相合,至此更具威力。因季博有传他衣钵之言,故此颇有几分以本山主人自命,对一干与自己素来不和的师兄弟,自此多加刁难。还好季博走时,曾经留下不准伤害同门师兄弟的话语,所以却也无人伤及性命,尽管如此,不少人苦头却也是吃了不少。 梅鹿子往日里仗着师傅的宠信,处处与辛辰子为难。不料此番辛辰子得势,自然整理的对象,第一个便是他,正所谓杀鸡给猴看,借此再立自己的威严。 辛辰子不仅处处给梅鹿子小鞋穿,前几日甚至捏造了几桩证据,将其关押起来,等到季博回来,便准备进谏谗言,将那梅鹿子处死,方才甘心。 只是不料季博此番回山,不禁带了个弟子回来,而且拜师之后又自急急忙忙的闭关。空让辛辰子白费了许多说辞,看来梅鹿子的性命又能多活几日,一切只有等师傅出关,再作定夺。 事情本来也就如此而已,无奈辛辰子此人心胸委实太过狭隘,见那司徒平方才拜师便自得了师傅许多传授。虽说这几样法术自己早已学会,但是当初习得之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方才得允传授,见司徒平这般轻易就此习得,便知此人不知从何而来,如此能得师傅欢心。如此这般,便着人去打听司徒平的来历出身。 司徒平毕竟年轻,虽颇为知机,但无奈阅历还是甚少,不知人心险恶。只以为同门之间也无甚必要隐瞒,再则此番所问又非什么隐秘之事,便将季博从许飞娘处将自己要来收作弟子,还应允传授法力,以报父母之仇,等等话语,尽皆告诉来人。 偏那过来问话之人,也向来不是什么安分之士,回到辛辰子那边,将司徒平所说又自添油加醋了一番。一味的说那司徒平如何如何的被师傅宠信,那司徒平又是如何如何的骄纵,连辛辰子也没有放在眼里等等诸多诬蔑的言辞。 只将那辛辰子是说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无名怒火不禁从心头烧起。虽然已将司徒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无奈此人乃是新来,无甚痛脚好抓,现在师傅又是如此的看重,只得强压心头怒火,一面暗想毒计,一面准备等到师傅出关探听其心意。 季博此次回来迫不急待的闭关,就只准备将那太乙五烟罗先自练化,万年温玉虽好,但是对现在自己所练诸般法书有所克制,也只能无奈的先暂且放在一旁。 不过每日祭炼太乙五烟罗之暇,便在苦思解决那万年温玉之法,但是想遍种种,这原先绿袍老祖一身所学竟然没有解决之道。 季博甚不甘心,这尽心机到手,还差点坏了自己性命的至宝,怎么说也就不能如此白白浪费。想来自古所说的那种只能看不能吃的两难焦急之心态,也就是如此吧。 末了,想及自身未来,凭借现在这一身法力,前途着实堪忧。何况还在许飞娘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意欲再立一脉于正邪之外,将来必保她性命等语。当时一时说得激动还未有所觉察,现在自己想及当时都不免可笑。自己想法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实力,在这里一切都是空谈。 其实从长远看,真正的增长实力之道,便是从那修行的法门入手。无奈这绿袍原先修炼,其实基本已至极境,玄牝珠说来,已经是最大的机缘成就了。所以先前也才会另辟蹊径,从那他人处习得炼蛊之法,以欲再增实力。 季博决心仗着自己现在还对原著有所把握,便准备去将原著中提到的几处藏匿的天书道籍取来,想来必有适合自己的。只是此事非同等闲,还要多做准备才好。 第十五章 相煎何太急(下) 闭关近十日,季博已然将太乙五烟罗祭炼得变化由心,虽还未然全能与心神相合,也只是剩下的时间问题而已。 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出关,皆是因为季博想及未来,看看己身现在的实力,不免感觉前途甚不明朗,甚至可以说是渺茫。 对于真正厉害的能手来说,上乘的法宝固然重要,但也就只要两三件足以够矣。实际依仗的还是自身的修行,只有高深的法力才能完完全全的发挥出法宝的全部力量。 原先的绿袍老祖虽然号称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其实他这一脉的魔教传承并不完全,要不然功力也不仅仅如此而已。炼成玄牝珠已是绿袍最大的能力所在,季博自己就算再怎么勤持苦修,随着日子增长,法力固然会有所提高一些,但也就仅此于这一些罢了。 绿袍的法力看似高强,其实离各派高手之距还是委实不小,先不说那佛门诸多巨擎、正道三仙二老,就是异教中的怪叫化浑凌、藏灵子等人,也绝然不是敌手。 又想及自己先前在许飞娘处还夸下海口,说甚要在正邪之外另立一脉,以保一方安宁,又说甚将来必定保她姓名等等诸语。现在看来,着实可笑,季博深知,弱肉强食,亘古不变得至理。现在这般实力,妄说此语,岂不图惹人笑话。 为今之计,还是要另谋出路才是。 上乘的修行法门,季博是全无知晓,但是原著中却曾提及几个秘藏天书道籍之所,内中记载的定也是上等的仙法妙诀。不过这个几处藏书之地,大多不仅有人守护,还都留有前人的法力禁制,无有大机缘和对应的法宝,决然得之不到。 不过天幸的是,季博还是知晓有这么一处,藏有两部典籍,非特无人守护,更是无甚禁制,只要知晓地点,想要到手,容易已极。 偏巧季博就是知晓地点之人,一念想罢,生怕夜长梦多出了变故,恨不得立马就自飞身前去取来。 一自出关立马召集众多弟子,准备稍稍嘱咐一番,就自动身。 辛辰子听说师傅出关,正在召集弟子,也不知有什么事否。但是心中已然想好,借此机会,定要请求师傅将那梅鹿子处死才自甘心。 当他赶到之时,季博已然开始交待多时,自也不便言语,只是站在一旁,等到师傅说完,就要上报处死梅鹿子之事。 季博召集众弟子,也有些人迟迟未到,却也不等,自顾交待起来。 等到说完,准备动身之时,辛辰子忽然上前跪倒在地,说道:“师傅稍等,还望容弟子禀报。”说着,便就将梅鹿子曾经计谋盗宝叛师的罪行大加捏造一番,说至最后,言辞激愤,情绪也甚是激昂。 季博本就心焦,再听辛辰子这么啰里巴嗦的说了这么一通,早已是极不耐烦。也未详细听他言语,只是好像说要将梅鹿子处死。 知道梅鹿子与他之间本就是矛盾重重,心中估计此间定是有些猫腻,盗宝叛师未必属实。虽然自己现在又没有时间调查个究竟,却不愿枉杀了自己的弟子,便挥手叫辛辰子退下,先行敷衍道:“一切还是等为师回来再行商讨。”说罢,绿光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辛辰子就此讨了个没趣,心中甚是不快,往昔的仇恨不由又提了上来,心中不禁一味的算计起来。 二弟子唐石刚刚听及辛辰子的一番捏造编排,知道依照师傅往昔的性情,梅鹿子定然是性命不保,但自己也别无他法。师傅脾气也是向来见不得,有人为别人说辞,故此自己只得暗自心中焦急,别无他法。 不料师傅此次不知有何急事,居然未曾听信师兄谗言,没有处罚,便自匆匆离去。但是不知师傅回来,梅鹿子是否能有一线生机。不过估计辛辰子就此得势,梅鹿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其实他本与梅鹿子关系虽好,但平素就对师傅忠心,如若梅鹿子这个有叛师之行,不用辛辰子编排,自己也定不饶他。只是此番实在乃是辛辰子携私报复而已,自己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任其谋害同门。但是此次这般,辛辰子谋划俱足,又有几个同门为其作证,唐石也无有他法,一念想罢只有暗自叹息不止,希望梅鹿子吉人自有天相。 忽然见师傅新近收来的弟子司徒平从跟前经过,心中不禁一动。听闻此子,乃是由师傅从万妙仙姑许飞娘处强自要来。先前好似许飞娘还诸多搪塞,绝不愿意将此子给与师傅作弟子,直至后来,好像据说师傅给了许飞娘一部丢失已久的五台派的上乘道书,才自连强带换过来。由此这般看来,师傅定是十分钟爱这位新来的师弟。 再加上好像听说师傅与此子前世还有些渊源,唐石打定主意,决意恳求这位师弟等师傅回来后,替梅鹿子开脱一番,还望师傅饶了性命。 如此这般,想来依仗师傅对司徒平的厚爱,梅鹿子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说来话长,实在乃是唐石脑中片刻思虑而已,想至此处,一边连忙赶到前面司徒平的身旁,一边高声呼喊到:“前面可是司徒平师弟,还望稍等片刻。” 司徒平闻及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转过身来,一看那人身高六尺有余,体型健硕,一字连眉,双目有神,颌下还留有一些短须,相貌甚是英武,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司徒平虽也来了近十日,日里也只是自练法术,苦心修行,希望能够早日得报父母大仇。故此与一干同门相交不多,除却几个主动来找他打探身世的之外,余者一概皆不认识。 但先前在大厅听及师傅嘱咐,却见也好似到了此人,而且站立之位,也颇为靠前,想必定是自己的师兄之辈无疑。 司徒平心想,与此人又无交往,不知留住自己有什么事情。心中虽然疑惑,但脸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转身抱拳躬身行礼问道:“不知师兄喊我,有何指教。” ----------------------------------------------- 九月一至三号,每天三章,哈哈...小爆一下下 第十六章 蛇王寺 未及半日,季博便行至那川贵交界一处名曰恶鬼峡的地方。 那恶鬼峡深藏在两座崇山之间,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围着,又有藤莽封蔽,终年不见天日。地势卑湿,到处都是毒岚恶瘴,彩雾蒸郁,映日生辉。崖壁丛草之间,虫蛇乱窜,见人昂首追噬,乃是个极险恶的所在。 停至半空四处巡视,果在恶鬼峡的一边,有长岭前横,甚是险峻。知道所寻之处便在这山岭之中,心中甚是欢喜。因为原著中曾经言及,此处不仅恶鬼峡住有邪派中,左近不知何处还隐居了一位正道中的能手,此人也是知晓此处典籍的奥秘,只是因为门派渊源未曾动过心思而已。 季博自从上次莽苍山吃了大亏之后,愈发的小心,更加的不敢小视正道中人。生怕自己此行又生波折,虽然此人不是看护此物的,但谁知会不会因为门派渊源之故横加阻挠,更何况自己乃是有名的魔教祖师,在正道看来乃是绝不两立之人。 因为季博只知藏书乃是在山中蛇王寺中,并不知道确切的地址,因此只能驾起遁光飞在半空找寻。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将遁光隐去。 不过还算运气,搜寻未就,季博就在山中一片广坪上看见有座庙宇赶忙降下遁光。 该庙虽然僻处荒山,年代久远,墙粉殿瓦大半调残剥落,庙墙殿字却是好好的,一些也没有坍塌。庙前还森列着两行一般大小粗细的桐树,土石平洁,虽已金秋时节,并无残枝腐叶,仿佛常有人在这里打扫一般。广坪下面,顺着山坡开有许多田亩,其形如八卦,高高下下,大大小小,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田里除了麦、豆之类外,还种着水稻和数十亩山麻,大都也业已成熟,金穗飘香,甚是一派风景。 见此情景,季博再与原著中两厢对照一番,愈发肯定就是此处没错了。 原著中所说的藏书之处,住有两个大人,乃是姐弟,而且多番描述基本就跟眼前场景一般无二,唯一有所差别的也许就是原著中所描绘的乃是春季,此时却是秋季罢了。 季博心中越发肯定,赶忙往庙中飞去,进了庙门一看,门前有两尊神像,金漆业已剥落。过了头门,便是一个大天井。当中人行道路用石板砌成,宽约一丈,长有十丈,直通大殿。路形是个十字,通着两旁的配殿。正路两旁也种着两排桐树,时值秋季,偶有落叶飘地。殿宇虽然古老破旧,却甚高大庄严。再往殿中一看,殿门已不知何在。神案上五供俱无,神像多半残落。 也不多看,径自往后殿行去。二层殿落内,树木、天井俱和头层相差无几,只是后殿门窗户墙及神像俱都撤去,只剩一座殿的骨架,与亭子相似。里面有一个极大石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锅,见边沿上还铸有年代,却是宋时行军之物。 灶旁还有一条丈许长的青石案,陈设着许多厨中应用之物,柱上干兽肉累累下垂。这些东西,无一样不比常人所用大出好几倍。除此之外,一边横着一个神案,铺着一床麻制的被和一个竹枕;另一边横着一块长及三丈、宽有八尺的青石,甚是平滑。石上空无所有,只靠里一头,有一块二尺多宽、四尺多长的玉石。余者还有一些农具,形式古拙,大小不一。 季博赶忙取过大石上横着的那块玉,用手一托,觉着甚轻,莹洁晶明,宝光外映。 典籍既已到手,季博也就宽心了许多,想起此处蛇王寺内还有一个万年金蛛结成的金丝网,此物最擅收取异类内丹真元,更兼有克制毒虫蛊物的无上妙用,若能得到也是一桩异宝。 记得原著中说,此物乃被居住此地的大人姐弟时常置于庙门之后。前去一看,果然有一个颜色红紫,大有丈许,形如鱼网的软兜,下面被一个三叉树枝绷着。看上去非丝非麻,触手粘腻,纹孔又细又亮。用鼻微闻,还有一般奇腥之味刺鼻,知道此物便是金丝网。 宝物尽皆取好,季博驾起遁光就自准备回山。 忽然想起司徒平修行未久,法力低微,上次莽苍山之行,虽然已将万年温玉收取到手,但还有那朱果遗忘,此果对于他现在修行大有裨益。 此处与莽苍山也不太远,干脆就将那朱果连树一齐搬回百蛮山,留作嘉奖门下弟子也好。 于是便往莽苍山灵玉崖飞去,也就是上次获取温玉,与青囊仙子大战之处。 等到了灵玉崖,已是红日西挂,晚霞满天,倦鸟疲兽俱已归巢。那灵玉崖上虽还有许多马熊、猩猩嬉戏,但大多业已进入那约有百十丈宽广的山洞内准备休息。 那些在外嬉戏的马熊和猩猩忽见眼前绿光一闪,现出一个人来,顿时惊呼起来。及至洞中所有马熊和猩猩赶出来时,一见便自认出乃是前些时候的恩人,在头领的呼喝下,俱都跪拜在地。 一时间满山的马熊和猩猩都向季博跪拜,场面倒也颇为宏大。 片刻之后,忙将季博迎至山洞之内。 此间,马熊们也不知又从何处找来一块跟先前那块基本大小无二的巨石,依旧放在洞的中央,此番迎接季博,还是将其抬坐至石上。 接着外面的马熊和猩猩们又是一片忙乱,满山遍野的搜寻山果。这些个马熊和猩猩倒还灵巧,也就盏茶果后,就有一老猩猩将一盘水果端了上来。 季博一见,内中也还有几颗朱果,便拿自手中问道:“此果生长之处可是有一个怪物,找人领我前去,正好替你们除却此害。” 身旁的老猩猩,闻言悲鸣点头不已。 季博于是便叫那老猩猩带路前去。 随着那老猩猩越过了一个山头,转到一个峭壁后面。忽然迎面一座孤峰突起有百十丈高下,山头上面满生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果。峰下面一个很长很深的涧,流水淙淙,泉声聒耳。这里景物倒是清丽,但那在前行走的老猩猩却忽然停止不前,登时现出十分畏惧的样子。 接着那老猩猩忽然用前爪朝涧旁一个孔洞中指了指,季博知道此处便是凶物居所。看那孔穴,有六七尺方圆,黑黝黝的,看去好似很深。孔穴旁边有一块奇形古怪的大石,石上面有一株高才寻丈、红得像珊瑚的小树,朱干翠叶,非常修洁,树上面结着百数十个红色的果子,此树便是朱果树。 季博正待往那孔穴中去时,只见有两点绿光闪动,一转瞬间,呼的一声,纵出一个似猴非猴的怪物,身上生着一身黄茸细毛,身长五六尺,两只膀臂却比那怪物身子还长。两手如同鸟爪一般,又细又长。披着一头金发。两只绿光闪闪的圆眼,大如铜铃。翻着朝上一看,比箭还疾地蹿了下来,狼嗥般大吼一声,伸出两只鸟爪,纵起有三五丈高下,朝季博头上抓将下来,身法灵活无比,疾如闪电。 真是不知死活,正要寻你,偏就送上门来。季博也不闪躲,就见脑后飞起一线绿芒,就待往那怪物身上飞去。 不料那怪物却也甚是知机,加之行动如风,身子一斜,居然就自躲闪开来,知道不妙准备就此逃遁。 可惜刚一转身,就听咦的一声,刚刚那线绿光,瞬间飞驰追上,就自怪物身上一绕。怪物就自化为两截,落地身死。 ----------------------------------------------- 刚刚摆了帖子,有50个人顶了,我今天就再更一章 第十七章 白费心机(上) 不日,季博便自带着朱果回山,再次宣布闭关。 此次闭关便是准备参悟那玉石中的道书典籍,季博通晓原著,自然也就知晓了关于此书来历等等其中的一些奥妙。 这玉石之中实则乃是藏有两部道书,虽然不明了具体名称,但也知道此书乃是当年合沙道长所留。此人乃是与峨嵋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的师傅樗散子一辈,所练就的五行真气独树一帜,不仅生克由心,变化无端,更是少有能敌峨嵋派有无行飞剑的上乘妙法。 此等修行妙法,玉石之内的藏书必有记载,一想及此点,愈发的急不可耐。 季博把玉石取出,就自运用法力想将玉石破开,不料用尽千般方法,万等气力,连耗几日时光,终究破那玉石不开。此时方才想起,原著中曾经提到,这玉石经过仙法封锁,非五行真气或仙家干莫至宝,不能开取,至此才知书中所言非虚。 这开启玉石之法有二,无奈季博却是一种也不能达到,此时惟有看着这温润凝脂般的玉石,独自叹息。 连耗几日时光,诸多心力,不料尽皆白费,只得再次出关。 季博刚一出关,就见洞内四处绿光隐动,金光点点,诸般法宝漫天飞舞相斗。开始还大吃一惊,以为有敌人杀到家门口来。但后来再一细看,却又不像,诸般法力相搏的手段,好像尽皆出自自家门下,这般看来心中更是吃惊。 自己刚刚出关,还无人注意到,忙自先将身形隐起,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转一番,季博发现竟然全都是自己坐下弟子,只是不知为何分成两派人马在此性命相搏。 及至后来,听见相互之间的一番对骂,才自知晓的情由,不禁怒上心头,火由中烧。 原来辛辰子对那梅鹿子恨之入骨,势要杀之而后快,本因师傅留言,不能伤害同门,即使有事也定要亲自裁决。辛辰子本也无甚意义,为此也特花一番苦心故意布置,陷害梅鹿子,更有几个弟子为虎作伥,允命为辛辰子在师傅面前作假证,誓杀梅鹿子。 但事不凑巧,季博回山两次俱都连忙闭关,无暇他顾,关于梅鹿子盗宝叛师之事更也是提也未提。尤其第二次出山之前,辛辰子曾经进言,偏偏季博心急,话都未听见进去几分,稍稍敷衍了事。 此事更是把辛辰子气得大动肝火,便想去牢中恐吓讥讽梅鹿子几句,以泄心中忿闷。结果不去还好,一去更是受罪,不知梅鹿子又从何闻之他进言之事,为师傅所阻,于是反倒大肆嘲笑了他一番,直把他气得是三尸暴跳,大怒如雷。 辛辰子看那梅鹿子虽然被自己关押了起来,似乎越发的猖狂,偏偏自己又杀他不得。心中苦闷无必,又无处发泄,便自叫了几个与他气味相投的同门弟子前来一起饮酒。 酒至一半,辛辰子牢骚不禁多了起来,喝至性处,甚至便是那绿袍也要被骂上几句,才自痛快。这几人只知一味的阿谀奉承,看见辛辰子高兴,便也就陪其一起说了师傅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事后,辛辰子想及那晚酒后所言不禁有些后怕,依照绿袍往日性情,只要一为所知,必定对自己大加刑法,就算性命也未必能保。不过还好,那陪酒几人为了奉承自己也说了甚多话语,自也不怕告密。一念想了,顾虑一去,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往日里对那几人,也不免又多了照顾。又恨师傅既然说立自己为衣钵传人,偏又在那么多弟子面前,扫了脸皮,少不了被诸多同门暗地里耻笑。每当想及此情此景,心中对季博的怨恨不免就加深几分,辛辰子心胸狭隘,如此几日下来,直把季博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再又想起从前咬断自己臂膀,旧仇新恨一齐涌上心头。 每日所行无事,脑中径自忍不住开始升起弑师之念。说来事也凑巧,辛辰子有一好友来访,此人名叫洪长豹,乃是红发老祖的弟子。 交谈之间,听及辛辰子对乃师的诸多不满,他与辛辰子素有交情,闻及有弑师之念想,却也未有什么阻拦之言。 辛辰子因他乃是红发老祖的得意高弟,法力也自是高强,便准备邀其做个帮手。 不过洪长豹此人虽素将义气,但也知道弑师之举非同一般,只是答应借其法宝,自身却是不能参与。 辛辰子因听闻红发老祖的镇山之宝----天魔化血神刀,乃是绿袍的克星,便向洪长豹欲借此宝。 此刀乃是镇山之宝,本是不能借出,但洪长豹因自己应允借宝与辛辰子,他既然开口,自己定不能自毁诺言。值得回山,准备暗盗此宝,借与辛辰子使用。 因红发老祖对于此宝珍愈性命,一向看护甚紧,洪长豹直至今日趁着乃师坐定神游,方才盗出。 然后便自急急忙忙的赶来百蛮山,将刀借与辛辰子,并告之用完速还,说罢也不管什么,径自飞回山。 辛辰子神刀方一到手,便自等不及将前几日的布置发动开来,连同几个一同反叛的同门就自准备冲进闭关室内,趁其不备,将季博杀死。 不料,算有遗漏,此事偏偏为唐石无意中知晓。唐石素来不争什么,但闻及此次辛辰子居然有弑师之念,非同一般,就自联络了几个同门连同司徒平在内,准备一齐将师傅闭关之所护住,等到师傅出关,自会清除孽障。 想法本好,无奈却是错估了辛辰子的实力,双方刚一交手,唐石等人便吃辛辰子用百毒金蚕蛊困住。不过大家分数同门,百毒金蚕蛊又是大家一同祭练得,知道一些可知之道,所以只是被金蚕困住。 大家虽有克制百毒金蚕蛊之法,但也仅能保守己身不被所害而已,想要破去那是万不可能。于是唐石等人干脆商议,就这么耗持下去,静待师傅出关,也自无妨。 辛辰子也是知道,如此僵持事情拖久,必定夜长梦多。便将本意留作对付季博的秘密武器----天魔化血刀取出,准备先就取唐石等人性命再说。 第十八章 白费心机(下) 辛辰子见自己放出百毒金蚕蛊,居然还拿那几人不下,心中又急又气,怪啸一声,右手一拍腰间,放起一道赤阴阴的血光,就向唐石等人斩去。 季博一见此物,便已认出来历,乃是苗疆红发老祖的镇山至宝,怎得不知给这厮借到手来。由此一见便知这厮看来真的是准备欺师灭祖,这刀正是原先绿袍的克星。 至此便也就存了先前活捉的姑息之念,转念一想干脆将其一干人等就地正法,以正门风,防止日后还有人上行下效。 知道唐石等人万万是敌这宝刀不过,但如果就此现出身来,辛辰子的法力也仅逊自己一筹,现在有此宝物护身,自己虽非敌他不过,但要取其性命,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就这转念一想,干脆就自潜至辛辰子等一干孽障身旁,趁着辛辰子放出化血神刀、一干人等纠缠不休之机,一拍脑后,飞起一个大有亩许的绿色巨掌,随即反手化罩将辛辰子一干人等就此扣住。 辛辰子等人一时疏忽,兴起对敌,对己身的防备未免疏忽了许多。转眼再看时,已为季博运用玄牝珠,全都困住,一个都未能逃脱。 辛辰子知道不妙,暗骂老贼阴险,本来此时他已将唐石等人法宝破去,立刻就能取诸人性命,但无奈被老贼就此一击,只得暂罢。连忙挥手将那天魔化血神刀和百毒金蚕蛊招了回来,妄图内外夹攻,破了季博的玄牝珠。知道老贼最厉害的便是此宝,若被破去,必能取其性命无疑。 他的主意本来是算计的不错,可是却不知季博两番出山皆是为寻宝而去,多有奇遇,亦非昔日可比。 季博见那天魔化血神刀,已自飞了过来,带起一溜火光伴着弯弯血晕,击打在玄牝珠所化碧绿光罩上,激起阵阵火星赤焰。声势虽然不算宏大,但是每撞击一次,碧绿光罩表面必为震起一番涟漪。 辛辰子知道此刀乃是老贼克星,愈发的卖弄起来,困在罩内的诸人,也都放出道道碧光绿焰,连同此刀一齐内外夹攻。 虽然玄牝珠妙用无穷,但如果长此继续下去不加阻止的话,也必为所破,季博耶定会元气大伤。右手一挥,从袖口中飞出一方彩烟缭绕的五角罗帕,远远看去直如一朵锦云般,飞行也不迅速,一路飘飘忽忽的停至天魔化血刀之上。 忽然见老贼放出一方彩烟云朵似的物什,飞至化血神刀之上,看情形似是想将此刀困住,不禁笑骂老贼无知,干脆就一指刀,先将这东西破去,臊臊老贼的面皮。 季博见了辛辰子的举动,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禁暗骂孽障无知,自寻死路。也不见作势,那方锦帕,带起道道五彩烟云,就着化血神刀一卷,已然将其锁住。 辛辰子此时还在讥笑,心想化血神刀何等锋利,岂是一朵云也似的东西就能困住的,一面做法就准备将它破掉。谁知,事如相反,无论他怎样催动法力,也不见那化血神刀有何动静,至此方才知晓,恐怕那方罗帕大有来头,无奈悔之晚矣。见依为长城的化血神刀已被老贼困住,此时报仇之念顿时熄了大半,心想只要能逃走,事后再另想他法。于是就愈发卖力的做法让外面的百毒金蚕蛊,啃噬光罩,吱吱之声不绝于耳。 伸手一招,将太乙五烟罗连同内中被困的天魔化血神刀一齐收进袖内,再从怀中取出那蛇王庙得来的金丝网,此次闭关闲暇之余,也将此宝也就了一番。百毒金蚕蛊自己虽有克制之法,但心想原著中曾言金丝网有克制蛊虫的妙用,便存心见识一番。 将金丝网向向空中一抛,原本只有丈许大小,形如鱼网的软兜,变得比百毒金蚕蛊结成的亩许大小的虫云还要来得大上几分,好似一如紫红天幕般。 那头顶紫红天幕,一将百毒金蚕蛊罩住,内中升起丝丝缕缕的紫红线芒,看去好似烟岚一般毫不着力,风吹便散的模样,却见那百毒金蚕蛊直如见了克星一般,毫不反抗,甚至就连动也不动,只等那紫红烟芒,将其一个个的缠住。一任那辛辰子如何捏动法诀,催谷法力,那些个百毒金蚕蛊真个好似死了一般,丝毫不见动静。 辛辰子开始还以为是老贼暗中捣鬼,横加阻挠,但见他只在一边面露笑意,却也不见动作,才知此宝定是能够专门克制金蚕之物。只是心中虽然绝望,但不免升起几分疑惑,往日里并不曾见过老贼有这些个宝物,难道他早就料到自己要叛师,所以故意留有后手对付自己。 一任辛辰子想破脑袋,却也不知道,季博便是最近两次出山寻得的。也不是他想的什么故意留作后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得空告诉他们而已。 其实辛辰子要是不是这么心急,只要待得几日,自然也就知晓季博拥有此等法宝。想必那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自信满满的想要叛师了。无奈….也许只能说他是命中注定。 盏茶功夫,漫天金蚕俱被收罗网中,只见那长许大小的网兜,内中俱是点点金星,远远望去,好似一个紫红网兜包罗着一大块金子般,鼓鼓囊囊。 季博收了这两样物什,就知道辛辰子等人再也没什么手段能带,还有的举动也只是垂死之前的挣扎而已,已没有什么可虑。 辛辰子那一帮人中,有些人固然知道必死无疑,只是还在一味的挣扎,妄图出困,还有些人,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往日里也就只知晓阿谀奉承,十足的墙头草。此刻见到师傅神威,已然悔恨不及,心中更是将那辛辰子骂得要死。也不做那无谓的挣扎,只是拼命的磕头告罪,请求师傅原谅….. 一干人等丑相,季博尽皆看在眼中,冷笑不止,也不说话,用手一指,玄牝珠化作一个碧绿光球,带着内中一干人等停止半空。 唐石等人本以为在那化血神刀之下必死无疑,不料转眼间,情势逆转。师傅刚一现身,就用玄牝珠将辛辰子一干叛逆就地困住,然后随手取出两件从未见过的异宝,将化血神刀和金蚕收去。见叛逆被擒,战事已毕,赶忙过去拜见师傅。 季博看看,除了唐石身上受伤较重外,余者都还无甚大碍,沉声说道:“都先起来吧,唐石你且过来。” 唐石听见师傅命自己上前,以为是要他汇报情由,便带伤走上前去说道:“此事….”不料刚一开口,便叫季博止住。 季博看看唐石微微笑道:“此事我已明了,你此次护师颇有功绩,又为此受伤,这个你且拿去收好,等会回去服用。”说着伸手取出两个朱果和一个绿黄颜色的小珠球递给他,并解释道:“这两个朱果你自服下疗伤,剩下的这颗乃是前次为师路经莽苍山,获取朱果之时,斩杀一只木魃所得,这便是它的真元,你服下后,连同朱果自可添加十数年苦修之功。” 唐石万没料到,师傅居然是要给予自己奖赏,而且还是此等宝物,忍不住喜形于色,连忙拜下叩谢:“多谢师傅厚赐。” 其他弟子一时间也不禁欣欣然,想来自己等人也必会有所奖赏吧。 刚刚想着,就听季博说道:“司徒平,你持我护符,去后洞采些朱果过来,每位师兄奖赏一颗。 且说司徒平拿着一个黑色玉石般的护符,领师命去后洞采取朱果不提。 剩余的这些弟子原本有些也不是甚为心甘护师,只是害怕绿袍往日的刑法,再加上或者与辛辰子不合,或者强不过唐石的人情,才如此这般,等到刚才要败之时,还不禁后悔。此时一见,不禁性命无忧,还被师傅赐予每人一颗朱果,心中不由暗叹自己的运道,这是再看那些个被困的弟子……性命堪忧。 果然,等到司徒平采取朱果分发完毕后,季博便自下令准备用碧焰阴火,将这一干叛逆人等灼炼一日夜,然后再灭元神,以正家法。除却唐石伤势太过严重,得命回去疗伤之外,余者弟子皆要再次观看事毕,以观叛逆下场。 ---------------------------------------------------------------------- 今日作者违誓,自受天谴,甘愿应劫。 故爆第五更....唉~呜呼哀哉 第十九章 合沙奇书 第二日,惩罚一干叛徒完毕,看看坐下弟子也只余得十几人而已。一众弟子,去了半数还多,唉…..心中不由唏嘘感叹不已。 等到一干弟子散罢,季博忍不住将那天魔化血刀取出一观,乃是一个三尖两刃的小刀,外表看看去,除了造型稍显奇特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威力。随手拿着一挥,就见带起道道赤阴光华,击到哪处便是一溜火星,如此才让人感觉此刀不是凡俗之物。 季博虽曾生过强留此刀之心,只是可惜不知此刀用法,也是无用,还平白无故的竖下红发老祖这么一个大敌,实属不智。想罢,便将刀收起,准备找个时间,亲自去将刀还与红发老祖,或者等他来取。 收起刀后,季博心中又系挂起藏书的那块玉石,可惜自己没有什么利害的飞剑能够破开禁制…. 正自愁苦着,忽然想起,没有宝剑不错,现下不是有个现成的神刀嘛!虽说乃是旁门之物,但是怎么说也是原著中号称的第一神刀,用来试试又自无妨。成了最好。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想到此处,急忙将天魔化血神刀和藏书玉石一齐拿出,左手拿刀向那玉石中央一斩,就见刀身激起道道赤焰血影,那玉石之上也是绽起阵阵五色精光,季博一阵用力,直觉手下一股绝大的潜力涌上,一个握捏不住,化血神刀居然就从手中自被撞飞了出去,跌落数十丈之外。 季博一看,有门儿,自己用尽法子,那玉石没有丝毫反应,此时用这天魔化血刀,居然激起一片五色精光,想来只要再加把力气,定能将此石破开,内中藏书,指手可待,顿时信心倍增。 忙捡起天魔化血刀,这次双手紧握,用尽力气向那玉石中央砍去。季博只见眼前尽是漫天的五色精光闪耀,感觉力量势如山峻,若不是还有一层薄薄的血光护持在自己身前,恐怕就这一下,就能够让自己受伤不轻了吧。 还好那无量五色精光,只是一闪即没,就这一闪季博已然力气耗尽,随即整个人都慵懒在地上,天魔化血刀丢落一旁,自己现在连动一动手指都感觉困难。 待得调息片刻,身子总算是恢复了知觉,力气也恢复了些许,一睁眼就急忙向那自己最关心的玉石看去。 哈....哈….苦心没有白费,原本放置玉石的地方,现在只有两本玉叶金章,宝光隐隐。 赶忙取至手中一看,那书非丝非帛,触手生温,凝润如玉一般,偏又和丝绸一样柔软。其中一本正面书有四个朱红古篆,仔细辨别一番,乃是“合沙奇书”四字,翻开一看共总薄薄七篇,满是古篆文和符篆。季博知道此书必定玄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看透,便自收起。只是奇怪,原著中用仙剑破开玉石后,乃是两块长方形,大有七寸,厚有寸许的碧玉,书便藏于两块碧玉之中。为何自己竟然就直接得到了两本道书,想不出个道理。 正准备将那掉落一旁的化血神刀收起,忽然见此刀,禁自腾空飞起,化作一道赤阴血光,就待往洞外飞去,开始还不知何故,想要运法将其禁制住,刚一抬手,忽然想起,必定乃是红发老祖发现宝刀丢失,运法收回。季博因此刀成事,心情大好,虽嫌红发老祖此刻一声不响就自收刀有些不知礼数,却也无心怪他,任刀径自飞去。 此刀飞至洞口突然停了下来,刀上传来一人话音,“劣徒无知,妄将此刀误借匪人,多谢道友手下留情,恩情来日再报。”说完,天魔化血刀血光一闪,转眼就遁飞天际。 原来红发老祖当晚便发现自己珍逾性命的宝刀不见踪迹,知道必是自己的大弟子洪长豹盗去了,找来一闻,果然如此,已然把刀借与绿袍老祖的徒弟辛辰子用来准备弑师。 红发老祖闻言,将洪长豹大骂一通,生怕此刀落入绿袍之手,忙暗运心法收回,结果无论怎样用功,对刀感应虽然还在,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收不回来,估计便是已经落入绿袍之手,被其不知运用何法禁制。 忙命弟子准备准备,自己如若实在运功收之不回,只能去上门强讨了,只是素闻绿袍老祖法力高强,不是轻易相与的。 不料第二日刚刚准备动身,就感应到宝刀法力两次波动,而且一次比一次起伏巨大,赶忙回到法坛,立法照影,看看宝刀到底是怎么了。 等他立法完毕,寻视到宝刀的时候,正是季博刚刚收好合沙奇书之时,见宝刀无人禁制,高兴已极,连忙运法收回。开始还以为绿袍必会阻止,不料及至宝刀飞至洞口也不见有人运法阻止,再看绿袍也只是面容些许不悦,并未运法阻挡。 知道自己收刀心切,未免让人笑话不知礼数,这才运法传音,说了上面一番话语。 说完,突见眼前绿袍洞内场景已然消失不见,知道被绿袍运法禁制了,知道他法力高强也不稀奇。 季博自红发老祖将刀收回后,便又将门下剩余弟子全部召集起来。 等弟子全都到齐后,季博开口说到:“此次孽徒授首,我又欲再次闭关参悟上乘法门。便由唐石主持本门事务,所有弟子一概不得违抗。” 虽不知师傅要参悟什么高深魔法,但对师傅说由唐石主持事务,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听了只是齐声应到:“是,定遵师傅法旨。” 季博随即又独自对唐石说到:“此前对你师兄说要传他衣钵本非虚言,但无奈他性情偏激狭隘,为人又自私狂傲,不遵师命,还竟然妄图欺师灭祖,最终自取灭亡。我知你素来忠心,此番护师之举也几乎是你独自一人起命主持,余者我也不欲多言,只是你要切记此番你师兄的教训,莫要重蹈覆辙。” “弟子定然紧遵师傅教诲,不负师傅期望。”说完唐石翻身跪拜在地,心中也不禁有些欢喜,显然师傅话中有些欲传自己衣钵的意向,只是因为刚刚师兄所行太令师傅失望之故,所以没有直言罢了。 “你知道就好,”季博取出一个三寸大小,上方绘就七个骷髅,七个赤身露体的魔女的白幡递与唐石,“此番争斗,你的法宝基本破损殆尽,此乃百毒修罗幡,就赐予你防身吧。” 唐石知是本门至宝,忙自接过,又叩谢师傅不已。 其余弟子,也只能是羡慕,知道唐石本就忠心师傅,此番护师,已然得宠已极。 第二十章 五行真气 一晃两月时间已过,时值十二月初,临近年关,虽然修行之人,早已是舍家弃室,但百蛮山上人人不禁还是显现出一些新年将至的喜悦,好似满山就连欢笑也多了几分。人人忙里忙外,准备好好过这一年方才一次的重大节日。 季博这次一自出关,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热闹场景-----一干弟子喜气洋洋,忙忙碌碌。 岂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拉住一位弟子,略一询问方知,原来是新年将至,众人忙碌准备欢度新年。不禁自己暗笑一声,此次出关不就是计算着,临近年关,慈云寺大战一触即发,怎么还偏偏就将新年忘了,看来自己是越来越融入到修行之中了。 唐石知道师傅出关,赶忙召集了所有弟子前来拜见。 季博坐在玉床之上,望着跟前林立的诸位弟子,每人脸上差不多都透露着喜悦,这不仅是新年之故,想来唐石也必定在平日间主持事务之上,下了很大的苦功,不然,众弟子也不见得有这般和睦。 留下唐石和司徒平,屏退其余弟子后,季博开口笑问:“司徒平,山上可还住得习惯。” 见师傅问话,司徒平忙应到:“弟子还好,往日里还得唐师兄颇多照顾。” “呵…呵…唐石,做得不错。”季博听及此言夸奖到。 “弟子没什么,主要还是仰仗师傅。”唐石恭敬的回答道。 季博看看唐石,委实真的不错,心下有了计较,开口说道:“我前次出山得了一部密典,此次闭关参悟,已然悟出一部分,我决定就此传授你俩。” 两人一听师傅要传授,此次闭关参悟的上乘法门,心中兴奋,言语难表,急忙跪下,齐声说道:“多谢师傅。” 此次季博闭关参悟合沙奇书,却发现这两本书竟然不是自己先前所以为的上下册。合沙奇书就是那本写明名字的,内中记载的便是合沙道长当年所学,虽仅七页,内中记载颇多,也自深奥非常。另一本,没有写明名字,内中记载居然比合沙奇书之中更是难懂,最后还是在合沙奇书中找到一丝记载,说是非将合沙奇书全部参透之后,才可修行另外一部等言。 季博连续研究那无名道书几日,果真如合沙奇书内中所言,毫无头绪,于是只得作罢。静下心来,一意参悟合沙奇书。 合沙奇书虽然难悟,但毕竟原先的绿袍也不是泛泛之辈,雄踞南方百数十年,开一方教派,虽然早因师门传承不全,修行近几止步已有二十载,可是见识之广却也是颇值称道的,再加上现在季博的灵慧。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将合沙奇书参悟了大半,而剩余的部分却也不仅仅依靠智慧见闻就行的,必须要将前面提到的五行之真气修练到一定成就才行。 于是就开始修习书中记载的五行真气,季博依仗自己修行日久法力深厚,只就月余,就已将五行真气由入门练至小成。但至此之后修行却是无有可能这么迅捷,只能日日修持。想想闭关目的基本达到,再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精进,而且外面弟子也不知怎样了,于是便破关而出。 出关一看,唐石居然将山内诸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弟子之间也颇为和睦,甚是嘉许。便嘱意,传授唐石和司徒平二人这五行真气的修持之法。 传了二人五行道法后,季博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担忧,虽然自己现在得了合沙奇书,但是现在修练五行真气,非自有数十近百年的苦功不得成就。正道昌盛就自这几年,按照原著中的绿袍的生死大劫也没有几个年头,虽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大劫是否已然改变,可终究不能不防。 想要等到五行真气大成,时间绝然不够,还需另想他法。 记得合沙奇书中曾说这五行真气想要大成,绝非易事,故此给出了两种修行之法。 一种便是正规知道,一意修持,天长日久,总有练成的一天;还有一法,另辟蹊径,待到修炼五行真气小成之后,将五行按照生克分化练合,此途乃是现自速成五行之一,然后按照五行生化之律,再逐一修炼。 此法虽然短期之内容易有所成就,但实则想要五行合一达到大成,更是艰难。不过如此这般却是有一桩好处,便是可以借助天材地宝之力,所谓速成之说也是指此。 虽说修行之人,太多借助外物总归不好,但近下生死难关可能就迫在眉睫,无有他法,至多劫后径自面壁苦行,锻炼己身。只要活着就是本钱,余者尽皆不是难题。 只是五行之中该从何而始,季博思前想后,决定以木为首,水作末。 如此选择,实则乃是有一处藏有木火二行之气凝聚的宝物,想来只要到手,五行之中木生火,木火二行真气,立时可以大成。 季博来至天蚕岭已有些天数,搜寻多日,直至今晚才自看见一处山谷之内腾起条条赤暗暗的彩雾,内中还有两串拳头大小的绿光,不停飞舞不休,还不时传来阵阵尖锐的叫声,好似有什么自己亲近的人在呼唤自己一般。 季博心中一定,好家伙,猝不及防,差点自己也都着了这怪物的道,只一应声,气机交感之下,便吃被它寻踪跟至,自己虽不惧它,但现在还不是除它的时候。 这谷内藏匿的怪物乃千百年老蝎与一种形体极大的火蜘蛛交合而生,名文蛛,卵子共有四百九十一颗。一落地,便钻入土中。每闻一次雷声,便入土一寸。约经三百六十五年,蛰伏之地还要穷幽极暗,天地淫毒湿热之气所聚,才能成形,身长一寸二分。先在地底互残同类,每逢吃一个同类,也长一寸。并不限定身上何处,吃脚长脚,吃头长头。直到吃剩最后一个,气候已成。 再听一回雷声,往上升起一尺,直到出世为止,那时已能大能小。这东西虽是蛛蝎合种,形状却大不相同。体如蟾蜍,腹下满生短足,并无尾巴。前后各有两条长钳,每条长钳上,各排列着许多尺许长的倒钩刺,上面发出绿光。尖嘴尖头,眼射红光,口中能喷火和五色彩雾。 成了气候以后,口中所喷彩雾,逐渐凝结,到处乱吐,散在地面,无论什么人物鸟兽,沾上便死。它只要将雾网一收,便吸进肚内。尤其是没有尾窍,有进无出,吃一回人,便长大一些。腹内藏有一粒火灵珠,更是厉害。 还会因声呼人,起初离它五六里之内,听见它的叫声,无论谁人听了,都好似自己亲人在喊自己名字,只一答应,便气感交应,中毒不救,由它寻来,自在吞吃。以后它的叫声越叫越远,直到它炼形飞去为止,所到之处,人物都死绝了。 因它形体平伸开来宛似篆写文字,所以名叫文蛛。秉天地穷恶极戾之气而生,任什么怪物,也没它狠毒。 第一章 万载空青 原着中这天蚕岭上生有两件宝物,其一乃是文蛛体内孕育的元阳至宝----乾天火灵珠,另一样则是那文蛛身匿的山谷之外,附近有一山洞,洞内巨石中不仅藏有万载空青,更有凝聚了东方太乙元精的灵物。 绿袍老祖此行便是准备借助那东方太乙元精之力,修炼五行之中的木行之气。 也未等及天明,就着月光,在这山谷附近搜寻了起来,一连发现两个山洞,内中却是无甚巨石,也不气馁,知道肯定还是没找对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时过三刻之后,终于让绿袍发现一个山洞,内中却是藏有一块巨石,还有一些狐獾之类的动物,安居洞中。 行法赶去那些原住的动物后,进洞一看,一块方形青石,却是通体整齐,有六尺见方,四面端正,出土约有三尺,下截埋在地里。跟原着中的描述一般无二,再用手一摸,触石生温,心中暗定,应该就是此处无疑。 一抬右手,指尖放出五股五色精光,行经丈许,形似手掌一般,就自向那青石一抓,便将其整个提出土来。这时再一端详,青石竟是上下四方,高下如一,毫厘不差。 用阴火魔法碎石,恐伤了其中宝物灵气,依旧是用那已练至小成的五行真气。 原本形似手掌的五道奇光,这时飞也一般,绕石旋转,远望去就好似个五色巨茧一般。真气飞转,四周石屑飘散,蹦如雪飞,霜花抛洒。 不多一会,六尺见方一块大青石,变成八九寸粗细,六尺高的一根石柱。绿袍知道这就差不多能看见宝物了,收起五行真气向石柱一看,果不其然,石上下皆形如常玉,只中心处有青色从石里透出,隐约可辨,估量大小,也不过六七寸之间。 太乙元精凝集的灵物必就在其中了,据原着所述,这石柱剩下的两头中,还有一个里面藏有万载空青,此物见气即化,却要小心食用,不要浪费了。 此时宝物到手,也就不心急了,便带着这石柱,准备回山后再行服用。 就着星光,一路飞遁,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赶回了百蛮山。 回山后,绿袍因想要练化太乙元精,需要静坐七七四十九日,又想正好也就此借机避过原着中的慈云寺之行,又估算着滇西毒龙尊者的传书之邀也近,便把唐石唤来,交代一番说:“为师要静坐四十九日功行,如若有什么人来相邀助拳之类,你可如实回复。如果有门下弟子愿去的,便去,只是你要在山主持事务,不可轻离,还有另行嘱咐司徒平,静心苦修,哪里也不准去。” 唐石领命退下后,想起师傅的话,没头没尾,说得甚是奇怪。 绿袍老祖径回石室,在四周设下禁制,便取出从天蚕岭带回的石柱。先一面将石柱上下多余的部分切了下来,因为知道藏有万载空青,顺带用法力禁住。再将中间留下的那块,也用法术禁制起来,准备先食用了万载空青。 拿起一根石柱,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知道便是在另一根中,取过一看,果然,在那石心之中有一小孔,内中隐现一种白中透青的光芒。 知道万载空青,遇气则化为虚无,忙将嘴贴就上去,然后撤去禁制,一吮一吸,就觉一股子甘味清甜,温温暖暖的香味,在口中散发开来,好似吃的便是一团香气一样。 吞咽下去后,立刻感觉周身也不由起了一种好似泡在温泉中的舒服的感觉,一种温和勃勃的生机,悠然而起,整个人说不出的爽快。 过了好一阵子,这种舒爽的感觉才渐渐的淡去,却让人还是不禁有些留恋那种感觉。怪不得仙人还要经常寻些天地奇珍来品尝一番,想来也不全是为了增进道行法力,恐怕还是有些口腹之欲其中吧。 却说绿袍老祖闭关静坐尚未几日,百蛮山果真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乃是毒龙尊者坐下弟子,特来传他师傅口信,说是正邪约定正月里在慈云寺斗法,大师兄俞德也已赶去,只是因为乃师毒龙尊者,法宝还未练成,故此来请好友绿袍老祖前去主持斗法云云。 唐石听及来意,忽然想起师傅静坐之前的话语,不禁暗赞师傅果然神机妙算,自己先前还在疑惑师傅所指为何,现在看来定是此事无疑。 便就按照绿袍老祖先前话语,如实回复,并说自己因要在山主持事务,看守洞府,不能脱身离去。本想说师傅曾言,各位师兄弟愿去可去,但转念一想,师傅不令自己和司徒平前去,固然说了些理由,可仔细想来还是有些勉强。猜测恐怕是师傅知道此行定然太过凶险,爱护自己和司徒平,深怕前去遇险,所以禁止。但又不愿明言,才托辞借口的。 想及此处,唐石生怕其他师弟们去了会有凶险,故此师傅嘱咐却是留了末了一句未提。不过来人却是问了,既然绿袍老祖不能前去,可否派些弟子前去。 唐石既不能当着来人之面,说出自己猜测凶险的话语,又看见显然有几位师弟已然跃跃欲试。心中暗自叹息,说还要看各位师弟自己的意愿了。 此话一出,立时那几位已然心动的弟子,赶忙跳将出来请命,自愿前往。 唐石也无他法,便由他们自己去了。 事后等来人走后,唐石还是心有不安,便寻着几位,又自私下告诫一番,希望他们还是不要随便出山,多有风险等等话语。 无奈,这几人心早已不在于此,脾气好的,还是假装客套一番,脾气不好的登时就将脸色一摆,若非鉴于唐石现在主持山务大权,恐怕早已恶言相向。 唐石脾气虽好,但此事就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自己俨然是有违师命前来劝说,不料这几人如此执迷不悟,看来也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旁人了,就此甩手离去。 唐石前脚一走,这几人生怕他从中作梗,也未禀报,就此径自离山前往慈云寺。 第二章 太乙元精 绿袍老祖端坐于玉床之上,成五心向天之姿,双目微闭,鼻中不时有两道手指粗细的青气,上下吞吐,收缩不定。如此这般一个时辰之后,鼻内两道青气嗖的消失不见,季博睁开双眼,张口喷出一股青气,绵绵帛帛,好似雾纱一般,飘落双手之上。 再一细看,原来绿袍老祖双手之上还捧有一物,六寸方圆,好似玉石,但又仅就薄薄外面的一层而已,内中映出暖暖青光,好似还有一个色作青碧,形似牛型的东西,在内游走不惜,只是看上去身形却已然是模糊至极,不知乃是何故。 口中所喷青气落于手中玉石之上,自行消散开来,与其上原本的温和青光交相辉映,更显勃勃生机。如此片刻,绿袍老祖又张口一吸,就见原先那股青气原来却是并未散去,更是带起片片青光,被其收回体内。再看那石内青牛,身形却是感觉好像更加模糊不清了。 待得一口真气回体,又自闭上双眼,鼻内青气复又重现,依旧是吞吐不定。只是此时再看,却是感觉比先前似乎有清亮精纯了几分。 如此巡返往复静坐苦修已有三月不止,与先先估算的四十九日,显然过去甚多。原本绿袍老祖估算,这太乙元精最多凝练几百年而已,四十九日静坐吞吐之功足以,万没想到的好事,这太乙元精已然凝聚千年不止。 太乙元精,凝聚百载,形成青羊;千载凝练,则为青牛;万载方有灵智生。 回来略一打量,就发现玉石之内,太乙元精已成牛形,故此才知已过千载,不过去依旧还是死物,没有灵智,自然也没有万年,只是不知已有千多少年才凝聚的。 而且这几日越发吞吐修炼,越觉内中蕴含的太乙元精,精纯无比,四十九日一过,体内的木行真气就已大成。可以肯定已然不止千年,说不定都快要化生灵芝了的也说不定。 这连续多日不间断的静坐修行,心中也是愈发的清明,好似对原先参悟出的合沙奇书中的内容,又有了几分更深的见解。故此静坐之期一延再延,就是想将趁机将太乙元精全部练化,以尽全功。 自四十九日那天,木行真气大成之后,再行吞吐吸纳太乙元精已然对功力没有太多的增益,但绿袍老祖却是借机熬炼元神,锤煎肉身。 东方太乙元精,不同于一般的乙木精华,不特蕴含绵延生机,稍一运转,便可滋生木行灵火。此木火,明曰为火,实则性质迥然,遇物不燃,独却有一桩妙用,能够精纯气机,返本归元。 原先绿袍因为喜欢生食人心,好饮人血,所练魔法又特为阴毒,己身不但气机不纯,肉身更是蕴毒甚深,此番正好借此木火成就。 直至四个月后,方才功成出关,心中也是忍不住地志得意满。 出关后第一件事,依旧是准备召集弟子,询问一下这些日子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料片刻之后弟子集齐之后,全都是一脸惊讶神气的望着绿袍老祖,然后再偷偷摸摸的看看司徒平,然后眼神就不停的在季博与司徒平之间反复,好一阵子才自平息。 绿袍老祖不禁好笑,看着坐下弟子一个个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全被自己一丝不拉的看在眼中,只是有些不解,这些个弟子到底怎么了,莫非自己脸上长花了,只是这番相貌已然丑得不能再丑,还有什么好惊奇的。再说,那又为何还要看司徒平。 而且,除却司徒平一脸好似见到鬼般的神情径自望着自己外,余者弟子,就连唐石也不例外的重复着上面的小动作。唯一好些的就是,唐石不像其余的弟子那般,只看了两三遍,就自定神了。 如此被这般坐下弟子肆无忌惮的扫视,绿袍老祖心中颇起了几分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顿时出关时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恶劣了,脸色自然也就没有先前那般好看,整张脸立马垂了下来。 师傅脸上的神情,坐下的弟子自然是随时留意,加之绿袍以前喜怒无常,更是要多添几分小心。此刻见师傅脸上的神色甚是不佳,都知道定是先前行为惹得师傅不快了。一个个也自战战兢兢。 绿袍老祖冷笑一阵,顿时整个大厅内就只有那细弱婴儿的怪异笑声,飘忽回荡,怪异阴冷之意顿然而起。现在坐下的弟子就连气也吓得不敢喘了,摒住呼吸,生怕被撞到师傅火头上。只是这样一来,就只有绿袍的冷笑之声不时响起,这山洞本就巨大,如此一来,竟也荡起回音,更显森然可怖。 见坐下弟子这般模样,盏茶过后,方自冷哼一声止住了笑声,沉声问道:“唐石,尔等刚刚何故做出那般鬼怪小丑模样,真是替为师丢脸。哼….” 唐石见师傅问道自己,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到:“乃是因为师傅此次出关,竟然形象大变。” 大变?绿袍老祖也未想到,此次锤炼肉身,居然连相貌也都变了,自己刚一出关,也未注意,但心中知道唐石所说应是真话。“那你们偷偷看你们司徒师弟干吗?难道刚刚才认识他?”又自沉声问道。 唐石结结巴巴的说到:“那是因为….因为…..” 见唐石这般吞吞吐吐的,绿袍老祖又不禁喝斥道:“劣徒,你难道现在变得连话也都说不完整可吗?” 唐石心一横,干脆就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因为师傅长相实在是跟司徒师弟甚是相像,弟子们十分惊奇,故此才会冒犯师傅,还望师傅恕罪。”说完,径自跪倒,伏地不起。 “请师傅恕罪。”其他弟子见状,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闻言,心想看来自己是恢复了原来的相貌,所以弟子们见到了才会如此惊讶好奇。一想到,自己再不是原先那般丑怪模样,顿时心情大好,也就不便再怪罪这些弟子们了。 想罢,右手一挥,开口说到:“算了,此事你等也无甚大错,都起来吧。” 众人齐声拜呼:“多谢师傅。” 接着,就又问了些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 那慈云寺大战,邪派诸人依旧还是败了,只是听说众人见机颇快,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死伤,这就与原著中有了些出入。 不过此事本与绿袍老祖无关,不过门下弟子偏偏就是去了几个,这个本不出所料。可是结果别的邪派众人无甚太大死伤,独独百蛮山去的弟子全都死绝,被人所杀。 是可忍孰不可忍,立言等些时日,确定仇人,定要前去报仇。 ------------------------------ 事后,绿袍特地弄了盆水,照映一番,果然相貌已经恢复了原样,自然也就跟司徒平极其相似。只是觉得现在相貌看着极其年轻,恍如幼时,估摸着乃是太乙元精生化之功,只是就这身高,依旧三尺,让人看去好似一个七八岁的童子一般,以后外人见了自己带一帮徒弟出去,天知道谁会以为自己才是师傅,绿袍现在是郁闷不已。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高手形似童子的也不是现在自己第一个,想那跟长眉一辈的极乐童子,还有东方魔教祖师尚和阳等等,这样就这样吧,总比先前先前那股子看起来就该被斩妖除魔掉的样子要好。而且虽说相貌虽然恢复了,但是头发还是青碧依然,甚至现在就连眼睛都透着森然灼灼的青碧之色,所也也不能说是完全是原来的模样。 当晚,司徒平就独自来拜见。 绿袍老祖自然知晓他的心思,明知故问道:“徒儿,这么晚了,不去做功课,来找为师,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司徒平一味只是支支吾吾,却又不肯说出个明白的道理来,直急得满天涨红。 绿袍见状,心中一动,笑问到:“你可是想来问为师,为何我二人相貌如此相似,之间是否有什么渊源。” 司徒平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点头。 “其实我乃是你司徒家的一位先祖,那日在许飞娘处见到你,看了你与我原先相似的相貌后,心中陡的一惊,后一询问,果然你便是司徒家的后人。还承她告知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本来还有一份你父遗留的血书作证,无奈早年已经遗失。我细一推算,她所言却是事实,我见你在她处颇不得心,备受欺辱,故此才将你要了过来。不过她却是不知道我与你的渊源,故此开始多方搪塞,我又不愿跟她讲明,以免又生事端。幸好那时我新近得到一本她五台派失传已久的一本道书,便用此书将你换回。不过此事不要多与外人讲,你还是称我师傅,知道了吗?” “是,弟子明白。”司徒平此时知道师傅居然是早年修道的先祖辈,原先还以为这世上司徒家就自己一人了,此时知晓还有长辈亲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傅,心中欢喜,不能言语。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用怕没有人爱护自己,也不用怕受人随意欺凌。因为会有自己的长辈为自己作主的,会有自己的长辈爱护自己的,会有自己的长辈关怀自己的。心中久藏的凄苦似乎可以就此消逝而去了,眼中的泪水早已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绿袍不知道司徒平受到的震动会是如此之大,也会如此的在自己的面前将他心中的苦痛全都通过眼泪抛撒出来。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此子流浪近十载,遍尝人间冷暖,受尽磨难,所受苦楚,惟人己身冷暖自知,自己就算明了,实则却还是不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心中暗暗立誓,此番话语虽然只是自己善意的谎言,但到了此时此刻,绿袍不介意将这个谎言就此延续下去,宽慰一颗需要亲人的心,给予他自己力所能及的幸福吧。 抚mo着司徒平的脸颊,感受着这泪水无声的诉说,感受着一颗心的不屈,柔声说道:“哭吧,又什么不痛快的,统统都哭出来吧。心中苦楚,如人冷暖,惟己自知而已,无人可以宽慰。哭吧,用泪水把过去所有的所有,全都尽情的抛撒出来吧。从今往后,你在这天地之间永远不是是个孤独的苦孩儿。” 绿袍老祖此刻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凄然,此话不仅是说给司徒平听,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或者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把成仙得道看的太过美好了吧。 成仙得道,说得是多么的轻巧,实则内中所付出的一切,抛弃的一切,除了自己又能有谁能够真正的明了。他人所言尽皆虚幻,各种征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现在看来,或者自己其实根本就成不了仙,无有他故,唯心而已。 心中接受不了的割舍,自然不能割舍,既然都不能割舍了,那何来成仙之说。看来古人不欺,成仙得道真的需要天生的心性,根骨可修,天性不改,此中无所谓正邪,区别的只是每人的心。万法可变,唯心不变。 自此事后,绿袍不禁没有对司徒平多加优待纵容,反而是每天的督促他静坐练功修行。司徒平倒也颇为自知,明白师傅是为自己好,不仅没有怨言,反而是愈发的刻苦起来。 第三章 风穴冰蚕 慈云寺之战,正道实在是欺人太甚,独独自家百蛮山的弟子居然全部诛杀,一个未留,绿袍老祖每当想及此事心中就甚是火冒。虽然这些个弟子也是心性不定,自己也事先明允,知道按照原著中的情节,这些弟子估计是凶多吉少。 但万没料到最后居然是自己的弟子全部牺牲,别派显然未曾多遭杀戮。 固然有其他同道没有救助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听说峨嵋派小辈弟子因为得知自己得了那万年温玉,心中甚是愤恨,故才对百蛮山的人多加照顾。 绿袍老祖此刻心中更是对青囊仙子又恨加三份,此事定然也是这个老乞婆通报于峨嵋派知晓的。此事万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峨嵋派家大业大,三仙二老个个法力高强,就算自己敌得了一个,那还剩四个呢。当年五台派的混元老祖就是这么一气之下,去寻峨嵋派理论,被三仙二老围攻,最终身死。自己切不可如此鲁莽冲动行事。 既然自己现在不便出手,却也不能让峨嵋派闲着。 忽然一念想起那莽苍山灵玉崖中被困的妖尸谷辰,与峨嵋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不知道出世了没有。如若不曾,那就将其解救出来,此人只一脱困,定会去找峨嵋的晦气。 匆匆交待了一下门人,绿袍便直奔莽苍山灵玉崖而去。 可是,令绿袍老祖奇怪的是,当他赶到灵玉崖时,早已崖塌人空,四处搜寻一番也没见到妖尸谷辰的身影。莫不是被峨嵋派先行下手诛杀,可是四周虽然毁坏甚多,但却又不想是有人斗法的样子。 于是就这样带着满腹的疑惑,又回到了百蛮山。 此番动作之后,绿袍深知,恐怕从自己来到这里,直至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蝴蝶效应已然开始慢慢显现了。先是前面的慈云寺之战,再到这妖尸谷辰的变化,以后诸事怕是再也不能根据原著所预料得到了,日后的路,定是越发的艰难。 想起莽苍山阴有一天地极戾之气凝成的罡风发源之所,内中有一万载寒阴之气孕育的冰蚕,曾闻原著中说道,此物不但妙用无穷,更是峨嵋派三次斗剑的关键之物,绿袍老祖心中愤恨不止,决意将此物取回。 及至莽苍山阳,渐至山阴,忽听见尖利之声起自山后,恍如万窍呼号,狂涛澎湃。隐隐看见前面愁云漠漠,惨雾霏霏,时不时地还能感觉到尖风刺骨,寒气逼人。 绿袍老祖算明生克,知道不久便是天地交泰之时,外面风平霜止,自可潜入。 果然,过了片刻,怪声渐远,风势渐小。 此时就见有一座悬崖背倚山阴,色黑如漆,穷幽极暗,寸草不生。崖底有一百十丈方圆的深洞,滚滚翻翻,直冒黑气,不过气势也已渐渐散去,愈加淡薄。 也不等及洞口黑气全消,周身涌起一层绿光,仗着法力护持,径自冲了进去。 即便洞口那只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略一接触,不仅护身法光一阵悸动,自身也顿感一丝奇寒之意。要知道修行至绿袍老祖这个程度早已就寒暑不侵,冷热不惧,就是那水火之中也自是来去自如。 以前只是听闻原著中所言,此处风穴何等的利害,毕竟没有亲见,此时自己身在其中稍一感觉,方知天威甚广,并非俱都可以单凭人力而为。幸好自己来时已然算明生克,此时乃是风势最小之机,洞外更是风止霜平,否则要想进去更是艰难。 入洞一看,洞内只有不到五六尺宽的石地,过去数尺便是一个广有百寻,看似无底的深穴,黑气冥冥,奇寒凛冽 绿袍老祖知道这下面才是真正的风穴洞口所在,此刻虽然时值天地交泰之际,但也只是地壳之中的罡风顿止,内中至阴寒霜依旧,只是没有风势起拨,兀自平复许多而已。 此番自然要小心谨慎,双手一撮,放起一捧的青光,虽然明亮,却不耀眼,反让人看了自起一番阳和之意。青光腾起却不散开,而是反照回来,好似一层光帐般,依附于季博身外。 知道原先所练诸般能耐大都不能抵御这地壳之中的地煞黑霜,先前所放便是新近将木行真气大成后,运转而生的青木神光,借助神光木行勃勃阳和生机,来抵御地底黑霜寒气。 飞身下穴才只行进数十丈许,便见底下的地煞黑霜寒气业已凝聚成型,都化作一片片比巴掌还要大的黑色六角形雪花,不复先前烟雾状态。 而且因为地壳风息已止,先前被风卷至漂浮半空之中的,纷纷开始下落飘散,刚刚季博不小心沾上一片,居然连青木神光都未能全然挡住其寒,心中愈发的谨慎。 因为不敢使用雷法之类的,深怕引起黑霜寒气激荡,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只得耗费心力的放起道道青木神光,运用柔和之力将其拨开,如此一番功夫懈怠,不禁又耗费了些许时光。 如此一路下来,绿袍老祖也不知道到底飞了多深了,只是这洞内的黑霜愈见浓厚,甚至开始连拨都拨不开了。 不敢怠慢,左手一抬,掌心托起一物,乃是一朵比手掌略微小些的玉莲花,色泽温润,明亮如脂,内中隐现紫气盎然。 口中念念有词,也不见作势,就见那朵玉莲,蓬的腾起一缕紫气,迎风便长,转眼晃至三尺粗细。 右手点定这道紫气,再向脚下指去,一接一引,只见这道紫气便向脚下黑霜冲去。 紫气来势汹汹,本让人以为两者相交必定乃是轰轰烈烈的场景,谁知两厢才一接触,就见被紫气撞上的层层黑霜径自就此消失不见,脚下立时现出一个三尺方圆的洞隙来。 那朵玉莲上的紫气好似无尽一般,绿袍老祖就此仗着一路顺通飞行急速。 忽然间,感觉手中玉莲陡的一重,差点就此掉落,定睛一看十丈之外飞起一蓬银光,就此将玉莲紫气挡住了。 要知道手中玉莲乃是莽苍山阳万载阳和之气,凝聚美玉精英而生就的,在此风穴中能够抵御的定是至阴至寒之物―――冰蚕无疑。心中一喜,急忙收回玉莲紫气。 飞去一看果然乃是一个长约二尺,形状与蚕无异,通体雪白,隐隐直泛银光之物。确实乃是冰蚕,刚忙取到手中,不过甚是奇怪此物虽然乃是至阴至寒之物,入手不觉得寒冷。 刚一将冰蚕抱至怀中,地下四周突然响起了阵阵尖利呼啸之声,绿袍老祖一听知道不好,冰蚕一去,风穴威力固然大减,但是却也因为失去了镇心之物,开始不按天时定律。此刻虽然天地交泰之机未过,地壳罡风黑煞却已经发动起来。 这时漫天的地煞黑霜也不似原先那般死气沉沉,好似活过来一般,婉转纠结。原先开通的缝隙也早已弥漫无踪。 无奈,只得仗着万年温玉之力,硬闯出去了。 还好此时乃是罡风出穴之际,自己只要能够熬住厉害,就能够趁机借助风势就此出去。 向上飞行不过片刻,就见脚底一阵波纹,如水起涟漪,圈圈散散。此景看去好似没有什么,但绿袍老祖一见立时大惊,要知道风本无形之物,此刻居然能够以无形化有形,于凭空之中不借外物自起纹波,已然是厉害至极。可笑自己先前居然还妄图借助风势,此番还不知能够活命否。 虽然感到自己先前有些鲁莽了,但此刻显然已经保命要紧,哪还留得时间去后悔。一拍脑后,蓬的升起一道青光,翻转就化作一席青色幔帐,将周身罩住。青光如丝似帛,刚一将绿袍老祖护住,那地壳罡风已然呼卷而至。 方一接触,罡风已如实质一般,压得青色幔帐好似吱吱作响,几欲支离破碎。其余法宝也不及施展,知道这护罩一破,肉身必毁,元神就更是难逃,急忙张口对着四周青色幔帐,接连喷出几道青气,才稍稍将青色幔罩稳住,就此这般,那原先罩有三尺之地的青色幔帐,也仅留现下立足之地而已。 此时绿袍老祖乃是又急又气,刚刚所喷几口青气非同一般,乃是自己练化己身的元气,就此几口也需耗费自己几年苦功才能练回,没想此次一时气盛,结果落此险境。 不过也不及感叹,忙将万年温玉施展开来,化起薄薄一层紫纱,罩在自身元气幔帐之外。还不放心,又在护帐之内,把太乙五烟罗取出,用来防护肉身,自己盘坐在一片五色烟岚之内,专心一意的主持最外面的两个防护。 此番坐定,生死之间,绿袍老祖竟能明空见性,愈发的前知,明了自身此次乃是又惊无险,干脆收起太乙五烟罗和万年温玉,只用自己练就的青木神光护住身体,意欲借此考验自己的修行道力。 刚开始只觉得罡风之力,绝大无比,又有寒煞侵袭,直将身子冻得都没知觉了。 也不去管它,一心坐定,脑海一片空灵,元窍之内一团五色光艳流转不息,内中还包裹着一颗绿光腾腾的宝珠,余者尽皆漫漫青气,碧华濯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窍之内无边无际,只有漫漫青气流转,恍如碧海幽幽。其中漂泊的一颗五色华,好似那海中的明月,上沉下浮,翻转不休。 忽然这青波碧海之上,掀起漫天的飓风,一时间波涛汹涌,青气四溅,在这元窍天地之间,一时间好似只剩下了那怒行肆虐的狂风,唯一不变的,好像只有那依旧独自翻转的五色光华,对所有的变化都是视若罔闻。 渐渐的狂风变成了微风,终究还是要驯服于碧波青海,也只有碧波青海般的胸襟,才能如此宽慰的看着风儿狂飙,虽然好似符合,但始终动的只是表面,而不是他的心。 当绿袍老祖从定中醒来,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坐于原先地穴之中的那个位置,丝毫未有上升,也没有下降,就这么定定的盘坐在那,甚至连护身的青光幔帐也早已消失不见。 此时的风势虽然比先前更加的猛烈了,但绿袍老祖却笑了,也不见势,抱着冰蚕就这么一步步地向上走去,好似脚下有一层层的阶梯踏着,那漫天狂飙扭转的罡风,仿佛对他也是不存在了一般,无有丝毫的影响。 怪不得绿袍老祖要开心的笑,他此番定坐,功力虽没有什么大的长进,却是就此了悟风势。 五行之中是没有风的,或者说没有真正的风。虽然没有风,却不是说,风便在五行之外了。五行之中,木化风雷,所以说,风乃是生化于木,起源于木。 风多固然木毁,但木多同样风止。绿袍老祖便是悟出的这个道理,他虽然没有法力能够抗衡整个风穴的力量,但是同样的整个风穴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于他的身上。 他本就木行大成,此番明了,就此定住己身风势却是不难。只需定住风自然是什么伤害都没有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护身之法,此乃去本归元,釜底抽薪之法。 故此现在才会看去如此从容。 此时出了风穴就闻外面依旧狂飙怪啸,阴霾大作,黑风卷成的风柱,一根根挺立空中,缓缓往前移动。有时两柱渐渐移近,忽然一碰,便是天崩地裂一声大震,震散开来,化成亩许方圆的黑团,滚滚四散,令人见了,惊心骇目。一两根风柱才散,下面黑烟密罩中,无数根风柱又起,澎湃激荡,谷应山摇,飞砂成云,坠石如雨。 对于如此盛大之景,绿袍老祖还是笑笑。 既已明了,又何惧否,惟一笑了之。 现在看来此番自己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正准备就此回山,忽然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友慢且走。” 话语说罢,就见从天际划过一道百十丈的墨色光华,转眼落至眼前,现出一个瘦如枯骨的黑衣道人来。 见来人叫住自己也不知何事,绿袍老祖笑问道:“不知道友叫我所谓何事。” 那道人,作揖道:“贫道乃是百禽道人公冶黄。” 百禽道人?绿袍老祖想起来了,此人七十年前,在枣花崖附近的黑谷之内潜修,忽然走火入魔,身与石合为一体。所幸元神未伤,真灵未昧,苦修数十年,居然超劫还原,能用元神邀翔宇宙。所居的那黑谷,四外古木阴森,不见天日,地势幽僻,亘古不见人踪。积年鸟粪,受风日侵蚀,变成浮沙,深有数丈,甚是险恶,任何鸟兽踏上去,万无幸理。 原著中曾经提及因那冰蚕是个万年至宝,于他修道甚有用处。功行圆满以后,算明时日生克,造化玄机,赶到此地。刚将冰蚕取到手内,便为霜霾困住,连使金刚护体之法,才得勉强保全。后为峨嵋派的齐金蝉和石生救出。 自此两家之间就多有了交情来往。 绿袍老祖这一思索便知来意,乃是借取冰蚕,也不说破。只是这番蜀山变化,百禽道人居然比原著中提前了许多,前来收取冰蚕,幸好自己还是快了一步。 看来其余无主诸宝,说不定也有了变故,不可不防。 第四章 百禽道人 百禽道人公冶黄心想,眼前之人身高不过三尺,相貌也极为年幼,绿发青瞳,碧眉修目,这些特征也是极为显著,只是自己偏就想不起来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自己最然僵坐七十年,但日常神游,也算不上孤陋寡闻,况且看其人法力甚是高强,否则也取不出冰蚕,绝不是七十年可以成就的。 但七十年前的老一辈,自己就算不认识,也定有耳闻,万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好生奇怪。 心中虽是疑惑,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笑笑说到:“贫道仓促之间,匆匆叫住道友还勿见怪,只是道友法号如何称呼,恕贫道眼拙,不曾认出。” 绿袍老祖闻言暗笑,肯定没人认识现在的自己,变化比较原先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乃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不知叫我所谓何事。”打定主意,故意装傻的应道。 绿袍老祖….公冶黄听到这个名号,可是陡然一震,此人昔日虽未曾蒙面,但听说纵横南方二三百年,乃是魔教中有名的能手。而且闻说凶残暴躁无比,凡事只为自己,从不论他人生死。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知晓这莽苍山阴风穴之内藏有冰蚕,并且还取了出来。自己想借用之念,恐怕已无希望。 心念一熄,顿时人甚无精彩的躬躬手,说道:“原来是绿袍道友,贫道久仰大名,就此告辞。”说着,就欲离去。 绿袍老祖见他竟然要走,自己想要拉拢他之意,岂不是要落空,心中一急,赶忙喝道:“且慢。” 闻言公冶黄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问道:“不知绿袍道友,还有何事?”话虽客气,心中却不禁暗暗打起精神来,此人凶残,莫不是想施毒手,自己却也不是如此随意捏拿之人….不由暗自准备好。 绿袍老祖明知故问,自弄玄虚的问道:“道兄难道不是为了这冰蚕而来。” 公冶黄见他言语颇有几分调侃之意,忍不住沉声道:“此物已为道友所得,贫道不敢妄想,就此告辞。”此番得宝未成,心中本就有些懊恼,再闻此言,语气多少有些不快 “那么我把它借给你怎么样?”绿袍老祖此番颇有玩味的笑道。 公冶黄身形一顿,心中甚是矛盾,明知道冰蚕借与自己定是有所求,而魔教中人所求必无好事,但无奈此物实在是关乎之后功行甚深,无它,恐怕日后劫数难顾…..罢了,自己向来好恶由心,此番也还管它正邪作什,且先听听他怎么说。便开口问道:“道友休要寻我开心,如肯将冰蚕借我自然甚是欢喜,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友还有什么说法,就且一并将出来吧。” 绿袍老祖知道此物对他甚是紧要,闻言笑笑:“道兄还真是知我甚深,我知道道友功行将满飞升在即,别无所求只有一事,就是希望道友回去之后,闭关修行不要再问世事直至飞升,尤其不要与峨嵋派等一干人有所往来,可好。” 公冶黄一愣,万没料到,绿袍老祖所求居然仅就如此而已,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绿袍老祖颇为调侃道,“莫非道友还想做什?” 哈…哈…哈…公冶黄大声笑道:“这本就无甚困难,贫道素来与人无所交往,如你所言又是飞升在即,此番回去闭关乃是应该。不过你既然说了,贫道自然,不近飞升绝不出关,更不会与什么峨嵋来往的。” 绿袍老祖闻言也自笑道:“那就有劳道兄了。”说着就将冰蚕递了过去。 公冶黄接过冰蚕,又作揖笑道:“道友厚德,日后必报。这冰蚕,飞升之前我定会亲自送与百蛮山。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大袖一挥,平地升起一幢墨光飞遁而去。 “后会有期。” 绿袍之所以这般容易的便把冰蚕借与公冶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对此人还算看得顺眼。心中本以为这冰蚕对公冶黄他年成道关键至极,暗想不是明借,便是强抢。 谁料他既未借也未抢,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人一些本性,还是颇为正经,而且又没有一般正道中的那种正邪不两立的观点,虽有好恶,却与己无关。最重要的是此人实力颇强,日后对峨嵋派还有甚多益处,所炼墨龙剑更是郑隐的克星。故此乐得借机结个善缘,顺便阻隔峨嵋派方外的力量。 而且就凭公冶黄为人,冰蚕日后自会归还,现在落到自己手中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用途。况且本就是抱着不与峨嵋方便的态度来的,就此更是达了目的。 这样想想,绿袍老祖心中那口恶气才方自稍息。 原本准备就此回山,转念一想司徒平在上次辛辰子作乱之时,也甚是忠心,最后连那家传的聚奎剑也被化血神刀所断,化为凡铁。 可惜自己不擅炼剑之术,否则倒也可以给其祭炼一柄。 也罢,既然想起此事干脆就去寻柄好剑给他,省得日后,丢了自己的面子不打紧,要是连他的小命都丢了…. 仔细回想了一番原著,上乘的飞剑原先好像此地莽苍山就藏有两柄,一是紫鄞剑,一是青索剑。不过这两把剑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打过主意,盖因两者皆是峨嵋派的传家之宝,就算拿了先不说能不能用,那峨嵋派三仙二老恐怕是立聚百蛮山,定要把自己活活给炼了。 更何况这紫青双剑乃在长眉入道之时就已带在身边,几百年禁法炼制,非独峨嵋派本家心法不能运用,外人夺去了不仅没用,甚至可能还会反克自身。 所以在绿袍老祖看来这紫青双剑,除了峨嵋派的人,对谁来说,都是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宝物,可是偏偏有很多人不知就里,妄自盗剑,真是可怜。 不过记得终南山还有一处藏有三柄宝剑,名曰三阳一气剑,乃汉未仙人张免炼魔之宝。三剑一气,动一随二,威力甚大。而且此刻应该远远早于出世之期,便想前去看看。 原本自己不会剑术,拿剑无用,反是累赘,便未曾想这方面去,否则依照绿袍性情早已取回。 终南山,又名地肺山,千峰叠翠,壑幽谷深,不仅仅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首,还是七十二福地第一。 自古以来,先人前辈在此修行者众多,遗迹颇显。 第五章 地母帐 不想事有凑巧,当绿袍老祖寻到藏匿三阳一气剑之地。下去一看乃是一极晦暗的深谷,两面阴崖低覆,不见天日,谷径窄险,又无出路。 刚刚看清谷底形式,背后似有嘶嘶的破空之声响起,转身一看,迎面飞来大片紫、黑二色的火星。 绿袍老祖一看便知乃是有人行法想要暗算,不禁怒从心起,大声呵斥道:“谁人暗算,快快出来。”随后右手一扬,飞起一道青光,立至身前上下一张化作面屏障。 满以为此举定能挡住敌人偷袭,不料紫、黑二色火星与青光微一接触,便化成大片雷火妖光,纷纷爆炸,越来越盛,邪气奇重。 才只一瞬,绿袍老祖先前随手所放的青光屏障,四面起伏,几被震破。 此时不仅正面,就连四周八方,俱都有无量紫、黑二色火星飞舞而至,转眼就将绿袍老祖团团围住。 郑元规见来人原先所立之地此时业已成了一片火海,料想此人一时不备定已然是被自己的雷火炸得粉碎,心中不禁好些得意。刚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忽然感到头顶上方好似有些异样。 原来绿袍老祖刚刚见势不妙,早已仗着先前学自合沙奇书中的五行遁法,遁地而去,然后躲在一旁。只是他生性绝不愿吃亏,即使一时被人讨得便宜,日后定也要双倍索取,于是便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见敌人从暗处出来,便将自己最厉害的玄牝珠化作大手,势要将此人一把抓死方才甘心。 郑元规一时不查,等到发现有人偷袭自己,一只绿幽幽的大手,早己临近眼前,知道乃是魔教中的阴魔大擒拿法,现在躲避已是不及。无奈,仗着自己精练身外化身之法,舍却一个化身,挡住大手片刻,真身立即飞遁。 待到再发现先前被自己暗算之人不仅未死,更是躲在一旁此刻来暗算自己,心中抑郁之意,难以言表。怒声呵斥道:“你乃何人,本人手下不死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 “哈….哈….好一个恶人先告状!”绿袍老祖闻言怒极反笑:“老祖我甚是无名,现在也不想问你是何来头,省得等会杀你还要碍却人情不好意思下手,反而不美。”说完,也不见作势,先前将郑元规化身抓灭的大手,又自飞舞过来。 郑元规先前就已尝过这阴魔大擒拿法的厉害,一时不备还被毁去一个化身,此时怎敢懈怠。两肩摇处,那条重加祭炼的金精神臂立化成一只丈许长乌金色的怪手,就向绿色大手迎了上去。 两只丈许长的大手纠缠在半空之中,一个碧光隐隐、绿焰重重,一个乌金润泽,精精发亮,两厢交斗,好不热闹。 郑元规见金精神臂抵住了来人的阴魔大擒拿法,伸手一张,又是无量紫、黑二色的火星飞舞起来,直奔来人而去。 绿袍老祖冷笑一声,双手一撮,一蓬青光闪起,向外一张一收,好似网兜般,将迎面而来的无量火星尽皆收住,然后伸手一招,放出去的青光渐渐缩小,最后竟凝成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珠子,落在手中。外表青光嫣然,内中蕴有无数紫、黑二色光点,一明一灭,恍如满天星都收拢于一珠之内。 看见敌人使出那金精神臂,现在绿袍老祖不用问也知道对面这个高大威猛,相貌阴狠的人,便是郑元规,只是此人本应在崆峒山,怎么会跑来此处,看样子也定是知晓了此处藏宝的奥妙。 不过今日既然惹到自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点颜色看看,何况是这个无定岛的叛徒―――郑元规。 郑元规见到自己参合两家之长所练的神火,居然被敌人如此轻易就被收取过去,心中也是一惊。原本以为来人就算厉害,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此时见罢,方才明了,来人法力更在自己之上。 不过心中虽惊,但仗着自己当初逃离陷空岛的时候,盗得乃师陷空老祖好些法宝,虽然吃乃师收回去几件心灵相合的宝物,但所余还是甚多。 尽管此次自己出行,乃是无心中发现此处闭藏的宝物,身上所带法宝不多,但是内中便有一件护身至宝----地母帐。 当初陷空老祖,知道无定岛附近将有天地大劫临近,到时方圆几百里具都将在劫中化为飞灰。因为不舍自己的洞府,便与好友天乾山小男一齐合力改造地脉运行,将大劫提前分次引发出来,终保无定岛一方安宁。 这地母帐就是陷空老祖在地脉中收集的地母之气,以绝大法力稍稍凝练后,又自借着北地极光、极地元磁之力锤炼多年方自成型,据说防护之力更在其先年收集北地极光炼制的极光罩之上。只是此宝乃是留备昔日渡劫之用,自炼成后从未曾在外人面前显现过,故此名声不显。 不过后来此宝为叛徒郑元规逃走之时一起盗出,只因此物只为渡劫之用,未曾练得心灵相合,故此陷空老祖也未能收回,便就落入郑元规手中。 郑元规此番有恃无恐,大部分原因就是依仗此宝。此刻见敌人实在厉害,自己恐怕杀之不死,便想先行取宝逃走,日后等宝物练好再行报复。 主意拿定,郑元规从怀中取出一团黄色的物什,向天一抛,原本看去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东西,转眼迎风一长,已有十丈方圆,好似一个反扣的大碗一般,将郑元规连同他身后一片空地都自罩住。 见地母帐业已布下,郑元规也不管眼前对敌之人,自顾自的转身去破那前人遗留在法宝外的禁制,一时间又是金霞乱眼,雷声阵阵。 绿袍老祖见那郑元规放出一个护身法宝罩住十丈方圆后,居然径自去取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顿时气愤已极。此时郑元规的金精神臂也已收回,便将玄牝珠所化大手向那无什光华的黄色大罩子抓去。 本以为就算不能一把将敌人的护身宝物破了,至少也是能够有所震动,谁想,大手抓过居然是抓之不破,就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一时间起了性子,居然抓不破,那就把它提起来。哪料这次更早,一把抓去好似抓的便是这个这块土地山脉一样,不仅不动,更有一股绝大的反击之力涌来。 这地母帐原乃是地脉元气凝练,只要一经落地,即便生根一般与大地之气连接,所以绿袍老祖妄图拔起的实际上不止是这个地母帐,还有连同方圆百里之内的群山峰峦大地之力。 大自然如此奇博之力,又岂会是这么轻易就被扯动的,而且力量相互激生之下,自然是用的力气越大,反震之力越大。 若不是见机得快,光这一下子就为大地之力所震,必定受伤不轻。即便现在这样,也是周身气血上涌,被震得激荡起伏,兀自调息了好一番,才自平静下来。 郑元规偷闲之际,见此情景,大声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本领呢,居然连我这小小的地母帐也动不了分毫。”话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此番言语直将绿袍老祖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刚平静下去的气血又涌上头来。兀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自拖出来错骨扬灰方才甘心。 郑元规见对方被自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禁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说他不过尔尔,小小年纪恐怕还在吃奶呢,还不回家找妈妈去等等言语。 闻言,绿袍老祖已是怒极,心头反而倒冷静下来,只是看着郑元规连连冷笑几声,就连原本伸出去想要有所动作的双手也自拢回,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郑元规骂得兴起,语言是越发的猥琐,难以入耳,但是再看那来人,却不再生气,好似置若罔闻,最后居然走到一边闭目静坐。心中甚是不解,虽然知道敌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有所动作,但是仗着这地母帐的护持,浑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的狂骂乱噪后,没有人反应,不禁也自觉无趣,便渐渐的住了口,专心一意的破禁准备取宝。 不过郑元规心急取宝,见已经运法几天也无甚太大收获,虽然明知,只要继续下去,几个月后定然能够成功,但此刻强敌一旁虎视眈眈。虽然不是怕他,但为了以防万一,再生枝节,决意不惜耗费元气,用出传自陷空老祖的癸巳本命神光强破禁制。 就见他双手一搓,一蓬薄薄的黑光罩在了地上那层耀起的金霞之上,微微接触,就见滋滋之声不绝于耳,好似水火相遇一般,腾起漫天的水雾。这两一相交,黑光瞬间即便少去小半,看得郑元规是心疼不已,不过还好癸巳本命神光显然也是颇为厉害,地面那层金霞居然就剩淡淡的一些霞影了。心想,反正事已至此,干脆就再舍得些元气,一举就将禁制破去,大不了回去再花些苦功补回来。虽然已是如此相法,但见自己所练的癸巳本命神光又自少去了一些,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一来只是宝物吸引,二来也就是硬撑而已。 不想那剩下的淡淡金色烟岚甚是顽强,又自耗费了郑元规小半癸巳本命神光,方才破去。不过禁制一破,他立刻也就顾不得心疼了,赶忙将地面挖掘开来,没有多深便看见一个三尺多长,两尺宽的石匣,外有符咒禁錮。 知道便是此物无疑,略运玄功,张口喷出一道紫光,石匣立开。一看内中宝物,正好是三口宝剑和一个符咒密封的古玉瓶。剑上宝光腾腾,玉瓶高才五寸,除形制古雅,玉色温润外,并无奇处。 此剑乃三阳一气剑,郑元规先取了一口在手内,随手一拔,不料石匣中两口也相继自出,果然三阳相生相应,收发同一,不再分散。再一细看,剑柄三星凸起,剑长三尺三寸。手中略一舞动,便发出丈许长的芒尾,端的追虹耀目,照眼欲花。尤其剑光共是七层颜色,闪烁幻映。舞动一口,那两口也自同时颤动,端是神物利器,不同寻常。 宝剑固是非凡,但郑元规却知道,那玉瓶名曰青蜃瓶,更是一件至宝,论起个中奇妙远在这三口宝剑之上。 一下子连得两件至宝,郑元规不禁欣喜若狂,原本虽是有些听闻此地秘藏的乃是这两件宝物,但心中未免还有些不信。谁想起出一看,果真如此,欢喜之意,自然无用多言。 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郑元规连番得意之下,不禁忘记了还有强敌在侧,先是只觉心中一震,还未有所反应,就看见眼前青光一闪,手中宝物连同石匣俱都为人所夺,接着眼前一声雷声响起,身上一痛。幸好他功力还算深厚,就此一下,知道肉身已为来人所毁,赶忙遁出元神,也不及细看敌人,带着地母帐,一朵黄云拥着一个小人远去,转瞬消失不见。 绿袍老祖一顿足,化作一道青光,紧追其后而去。 此番描述,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而已。原来绿袍老祖看出这地母帐好似别有玄虚,不似一般的法宝,自己恐怕不能强破。便自坐至一旁,运用元神暗暗观察,果然如此一来便被他看出了内中的关窍。 地母帐本身固然厉害,但还不至于如此强悍,能将人震伤,玄机就是在于它连接地气,和这四周方圆百里的群山峰峦连为一体。本来一般人就算知道了,没有东方乙木至宝,决然没有法子断开地气连接。 不过却是难不倒绿袍老祖,仗着业已大成的青木神光,生生的斩去地母帐与四周地气的连接,事后还不放心,更是在地母帐四周布下一层青木神光,此番举动本也并非不可察觉,尤其郑元规业已将此宝祭练得与心相合。 盖因当时,郑元规正运用癸巳本命神光,元气大耗痛惜不已,心神激荡之下,竟然未曾察觉。 绿袍老祖见他好似并未察觉,开始还怕他乃是故布疑阵,便想静观其变片刻。待到,郑元规取出法宝观赏,知道机不可失,纵身上去,不惜耗费元气,强用青木神光凝聚化雷,硬生生的在地母帐上炸出一个洞来,然后飞身进取,先抢了法宝,然后又是给了郑元规一记青木神光雷,将其肉身粉碎。 后见其知机,元神居然逃遁飞逝,知道此时不除,日后定是后患,急忙又自追赶而去。 第六章 赤身寨 金身罗汉法元自慈云寺一战败北后,便想四处去寻帮手,以报前仇。今日正想去看一老友。忽见一道黄云在前,身后有一道青光追赶。 前面那朵黄云略带几分邪气,有几分眼熟,后面那道青光并未曾见过,不知何家路数,不过却是不带丝毫邪气。心中立马又了计较,以为定又是正道中人,追杀邪派的同道,自己断然不能坐视不理,刚想上前。 再看着那朵黄云,想起好似自己好友郑元规的护身至宝―――地母帐,再一看内中好似拥着一个婴儿,更是想上前问个明白。不料那朵黄云中人好似也已看见法元,一改方向,就向他这飞来。 法元此时愈发料定黄云之中定是郑元规,只是疑惑,他法力甚是高强,不在自己之下,又有诸多异宝,不知怎么落得如此狼狈,还被人在身后追赶。 见那黄云,身还未至,声已传来,“法元道友小心,此人厉害非常。” 见郑元规出言提醒,法元素来谨慎,不敢大意了,伸手脑后一拍,飞起几道红线就向那道青光迎去。 绿袍老祖刚刚也闻得郑元规之语,原来眼前这个十分矮胖,相貌凶恶,身穿一件烈火袈裟,手持一技铁禅杖的人便是法元。 见法元放出几道剑光,阻挡自己的身形,知道不过了他这一关,恐怕是杀不了那郑元规了,无奈停住身形。 那几道红线飞至身前,绿袍老祖也不见作势,就看身上升起五道彩烟将那红线剑光托住。 法元一见,惊呼道:“太乙五烟罗。” 转念一想,随即又沉声道:“你乃何方鼠辈,竟然盗得到我五台派的至宝,还不速速归还,佛爷还可留你一条狗命。” 绿袍老祖本就心情奇差,此刻闻言,登时怒斥道“大胆,就是你家混元祖师再世,也不敢与老祖我如此嚣张的说话。”说完,伸手就是五道数十丈的青光,直奔法元而去。 法元先前还想打听看看来人是谁,再做打算,谁料此人一出手就是本派失传已久的太乙五烟罗,顿时贪念大炙,不问由来,便想强抢此物。 绿袍老祖凶名赫赫,当然不是吃素的,又见他如此无理,一出招便下了死手。 法元见来人一出手就是气罡,识得厉害,忙又自脑后飞起几道红线,将五道青光气罡地住。 可笑他自以为厉害,认为来人不过如此,却未曾瞧出绿袍老祖暗藏于气罡中的一颗蚕豆大小的青木神光雷。两厢稍一接触,就听轰的一声,那几道剑光,固然是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左手臂也被炸去一截。这还是亏得他的红线剑光挡得瞬息,身子一闪,只断半截手臂而已,如若不然早已必如先前郑元规一般。 不过法元自此一来更是狂怒,一边扬手飞起满天雷火向绿袍老祖打去,一边不住叫骂到:“兀那贼人,竟敢暗算你家佛爷,定叫你死无全尸。” 绿袍老祖本还不欲取法元性命,想要留待日后司徒平亲手手刃杀父仇人,但此刻见他多番叫骂,不知死活。冷笑道:“本来老祖我看在万妙仙姑许飞娘的面子上,只想稍稍教训一番,留你狗命。谁知你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不仅嘴角不干不净,而且还目无尊长,今日不杀你,实难消我心中怒火。”说着,就将玄牝珠放起,化作一个大手,就向法元抓去。 此时郑元规已然看出不妙,知道法元必定不是对头的敌手,忙传音声:“法元道友,你不是此人敌手,还不快快随我去见我师傅。”又自化作一团黄云,向南方飞去。 法元此时见到自己飞剑挡住敌人气罡已是颇为吃力,再见对方甚是轻松的又使出阴魔大擒拿法,如此见罢也知不是敌人对手,又听郑元规这么一说,越发的心慌起来。不禁暗怪自己,往日里向来谨慎,怎么今天就如此乱了手脚,也没问清来人就自交起手来。 现在早已懊恼不已,想起郑元规新近拜师五毒天王列霸多乃是邪教中有名的能手,现在虽他一起逃去,不仅可保性命,如果敌人还是不知死活的就此跟去,更可借列霸多之手将其铲除,说不定还能就此得回本门至宝“太乙五烟罗”。 心中一番算计,也就径自一收飞剑,跟在郑元规身后,逃遁而去。 见两人又自逃遁,绿袍老祖心中更是愤恨,一路狂追猛赶, 无奈两人一心逃命,遁光颇为神速,一时半会决计追赶不上。 就这么一追一逃,也不知飞了多远,忽然见眼前两人嗖的一闪,已然落在一个山头之上。 绿袍老祖见他俩不再逃遁,却不知此地业已是那五毒天王列霸多占据之地―――赤身峒。刚也想降下遁光,就见那山上忽然飞起几道血光,不禁暗笑,还以为那郑元规二人为何不再逃遁,想来是找到帮手了。 就见来人分别手拿一柄长幡五尺上下,略一挥舞,就见几幢黑气升起,内里裹着好些通身****的血人,一个个身材高大,相貌狰狞,带着极浓厚的妖光邪气,向季博扑来。 绿袍老祖本就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如何不认识这些个鬼门道,知道此幡专伤敌人神魂,而且变换莫测甚是阴险。不过自己那颗玄牝珠,正好便是此类恶鬼的克星,用手一指,头顶立时升起一个碧焰森森的宝珠,带起一片绿云,就向那些血人一卷一照,便已将其消灭。 那几个妖人见血魂被灭,知道神幡已破,都自大怒,便都各自伸手放出一道血光,向他身上卷来。绿袍老祖冷冷一笑,手再一指,先前放出去的那颗宝珠化作一个绿光大手,径自一捞,几人放起的血光,已然被玄牝珠敌住。 双手再一搓,放出星星碧焰阴火,聚成条条灵蛇般的火链,就向那几人烧去。 那几个人,手中血光真气已然被玄牝珠吸住,一时半会,居然收不回来,见敌人阴火烧至,一时间不由慌了手脚。 有的背后飞起一道光华将自身护住,有的张口喷出几口丹元之气抵住阴火…… 正当绿袍老祖刚想就此再加把劲将眼前几人除去之时,不想对面山头,又升起几道血光,看来此地郑元规同道甚多,正想就此再施狠手。 忽然想起一事,先前自己怒火中烧,怎么就忘却了这郑元规业已拜师五毒天王列霸多,此处看来定就是列霸多的地头赤身峒无疑,先前郑元规与法元的传音,绿袍老祖并未曾知晓,否则也不至于此时方才警觉。 暗暗想道,列霸多虽然听说枯坐多年,但是元神法力甚是高强,而且练有几样邪道至宝,自己就此对战,恐怕输赢难料。再加上此处就是他的老巢,门下弟子众多,虽然未必能对自己有什么伤害,但是万一对阵,毕竟还是麻烦。几番一想,绿袍老祖心中却是有些退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就此离去难免令人耻笑,还需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绿袍老祖一面心不在焉的应付这四周来人,仗着太乙五烟罗护身倒也无需担心,一面思索着等会列霸多出来自己该是个什么态度才好,不过就此服软,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就在此时,四周围攻之人突然全部停手,绿袍老祖不禁愣了一愣,对面山上传来一人说话之声:“不知来者何人,无故欺辱本王门下弟子。” 闻及此人自称本王,绿袍老祖知晓说话之人定是五毒天王列霸多无疑,冷笑一声:“老祖我乃百蛮山绿袍老祖,至于欺辱一事,何不去向你弟子问个究竟,到底是谁欺辱在先。” 四周妖人一听刚刚围攻之人乃是绿袍老祖,心中不禁一惊,这些蛮人,地处苗疆,所知之人不多,但独独这绿袍老祖因为同在南方,威名却是听说过的。传说此人,凶狠无度,暴虐自私,尤其还有生吃人心的嗜好。此等行径,就连这些蛮人都觉心惊,如何不惧。 对面山上之人闻言也好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语气却是比先前缓和许多,只是有些疑惑:“绿袍道兄,本王虽未曾有幸蒙面,但传说好像与道友的相貌不甚符合。” 绿袍老祖闻言,见列霸多的语气婉转许多,却也不好意思自作凶狠,嘎嘎的笑到:“老祖我最近闭关功行大进,故此相貌有些改变,哼…不料居然还惹出事端来。好多晚辈居然就此目中无人,敢对老祖我下手,岂不该死。”说完,又是一阵怪笑。 对面山上之人似乎也认为没人敢假冒绿袍老祖的名头行事,大声笑道:“闻言老祖雄踞南方两三百年,从无对手,乃是魔教中有名的人物,本王心中早已仰慕已久,无奈早年走火,肉身僵坐,自此便未曾离过南疆。此番得遇老祖,还望能至蜗居稍坐片刻,容我招待一番如何。” 见列霸多的言语,似乎并没有要为郑元规和法元出头的意思,心中甚是不解,但闻言邀请,却也不远示弱于人。况且自己有太乙五烟罗护体,不怕他暗中闹什么鬼,便自化作一道青光,向对面山头飞去。 赤身寨便是在对面那座山上的一座危崖之上。那座峰崖平地涌起,不特形势玲珑秀拔,洞穴甚多,此刻全崖上下更点着千万盏银灯,明辉四射,灿如繁星。崖前寨门外并有两幢三四丈高的妖火,光焰惨碧,映得远近山石林木绿阴阴的。 刚落至寨门前,就见妖火中现出两个相貌狰狞的妖人,各持一个长大号筒,鸣呜狂吹。随即听寨中鼓乐之声大作,由寨子走出一人,季博认得此人便是刚刚跟自己对敌的几人之一。 只见他略一拱手道:“教主,请老祖入内。” 绿袍老祖进了寨子,就见远处一队年约十五六岁的俊童美女,各持香花、银灯、提炉、宫扇等仪仗,已从寨内山洞中缓缓走出。 同时,四围爆音四起,叭叭连响,眼前一亮,立有二十四幢同样妖火突然涌现。内里各有一个奇形怪状,手持弓箭刀矛各种兵器的蛮人分班排列。 男女俊童后面,有一片丈许大的血云,上坐一白衣少年,也由山洞中冉冉飞出。到了洞外,居中停住,血云立化为一个色如红玉的圆墩。 少年坐在圆墩上面,笑道:“刚刚本王业已问过我那劣徒,知道错乃在他。但他毕竟也只是一时生怕藏宝为人所夺,见老祖的遁光虽不似正教,却又不带丝毫邪气,以为定是正道中人,方才决意先下手为强,偷袭来人。只是不知老祖却是又自何处习得此等妙法,看来颇为玄妙呢。” 绿袍老祖闻言,故作神秘只是微微一笑,径自前跨出一步,足底腾起一朵绿云,随即盘坐其上,悬离地面升至与列霸多齐平,然后才自说道:“老祖我早些时候无意之中得了一部道书,参悟之下居然发现颇为玄妙,欣喜之下便自修习了一番,结果不但自身相貌大变,而且只要运用其中记载的遁法,却是丝毫不见邪气。”说完又是一阵的得意地大笑起来。 其实,先前列霸多的话,好似乃是赔礼,实则还是怀疑绿袍。口说无凭,绿袍老祖干脆就将玄牝珠化作一团绿云,将自身托住,借此消除列霸多得疑心。然后又稍微解释一番,故意装出一副十分得意地样子。 果然,列霸多再开口时,已是不在纠结与身份的问题之上,微微笑道:“恭喜老祖有此奇遇,功行大进。只是先前两人之事,还望老祖看在本王的薄面上,能够就此揭过,那宝物就算是给老祖赔罪的,此后本王也自会命他们不许再行寻仇生事,可好。” 这列霸多一番话语却是字字颇有韵味,宝物到了绿袍老祖手中自然肯定是要不回来,除非他撕破脸皮强抢,于是干脆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是赔罪。末了一句,好似特别关怀,不允郑元规两人寻仇,实则乃是激将法。按照绿袍这等高傲独行之人,又怎么怕人寻仇,所以…… 哼……绿袍老祖心中冷笑不止,表面却甚是猖狂的说道:“老祖我难道还怕他们寻仇,日后若不服气,自可来百蛮山寻我。”说完又是嘎嘎的一阵怪笑。 第七章 端午之期 见绿袍老祖颇为嚣张的走了,洞内飞起一团黄云飘至列霸多的身前,郑元规尖声叫道:“师傅为何轻易就放走了那老魔头。” 列霸多此时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冷声说道:“孽徒,莫不是你还要本王现在就与那绿袍老祖拼个死活不成。” 郑元规闻言,知道乃师心性莫测,狠毒非常,恐怕自己刚刚一番有些不敬的话已然惹得他生气,急忙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该死,一时性急口不择言,还望师傅恕罪。” 列霸多重重地“哼”了一声,才自说道:“你又岂知本王算计,那绿袍老祖一身法力甚是高强,又岂是如此能够轻易杀死的,即便能够成功,最后的结果也必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要知道此刻乃是非常时期,你那师娘处处与我作对拼命,有此大敌再侧还未清除,又去另树强敌。鹤蚌相争,岂不白白令她捡了便宜。” “师傅睿智,弟子万难企及。”郑元规闻言又是一通奉承上去。 “再说,日后又不是不可去寻他报仇,此间事了,总要找个机会去他百蛮山看个究竟。”说完,列霸多又是一阵冷笑。 离开赤身寨未有多远,绿袍老祖就停住了那让人感觉十分欠扁的笑声,心中暗暗咐道,这列霸多之所以如此客气的未曾动手,并不是害怕自己了,记得原著中说他附近有位强敌,如果所料不差,定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没有把握一举拿下我,如果僵持之下,连续数日斗法,自然生怕为敌人所趁。不过邪派中人向来睚眦必报,自己听他言语,料定他日后必会来百蛮山生事,还是要回去早做准备。 其实就算将来列霸多不来找自己的麻烦,绿袍老祖只要时机成熟也定也不会放归他的,毕竟彼此仇怨已生,岂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够揭开的。 万一日后趁自己哪天失势之时来寻隙报仇,岂不又是事端。 可惜自己现在最多就与其拼个两败俱伤,本来照那横纵联合之法,去寻列霸多的那位敌人合作本是上策。可惜绿袍老祖却知道,那位虽然算不上是正道中人,却也绝对不会与自己这样的魔道祖师有什么好感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事还是需好好周详的计划一番。 绿袍老祖刚一回山,唐石便来拜见,说是有事禀报。 叫唐石进来后,开口问道:“徒儿有何事要说。” 唐石行过礼后,方才说道:“滇西教的毒龙尊者又派人送口信过来给师傅,说是五月端午在青螺峪与正道斗法,特邀师傅前去助拳。” 计算一下时日,距离端午也没有几天了,知道原本绿袍与毒龙交情还是不错的,此番不去固然是说不过去,实乃还有一桩顾忌。 原本按照以前绿袍老祖的想法,这种正邪之争,却是不会进去搅和的,省得被正派盯上,自己只想在正邪之外令保自己一方清静就可以了。 不过他多有顾忌的却不是这个。 因为自慈云寺大战之后,绿袍老祖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脱离争斗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自己老早就是正派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而且要知道就绿袍老祖原先的凶名,又有谁肯信自己业已不欲争斗了呢。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他们自己愿意安静下来,那就让绿袍老祖将来把他们打得安静下来吧。 实乃端午之日,便是文蛛出世之时,它体内孕育的那颗乾天火灵珠,绿袍老祖志在必得。本来这种事情,交与弟子来做,只要方法得当也没有什么困难。但是此物对于绿袍老祖现今成就实在是至关重要,生怕有所万一,还是自己亲身前往,方才能够安心。 想罢,心中业已拿定主意,便对唐石说道:“为师端午之日,实在有一件关系他年成败大事要做,唯恐不能分身。我门下现就你与司徒平最有成就,为师时常不在山内,日常事物需要你来主持,离开不得。那就只有你那师弟司徒平有些闲暇,为师本意就令他前去,你看如何。” “一切就听师傅做主。”唐石恭敬的应声道。 “嗯。”绿袍老祖想了想,“那你现在就叫你师弟过来吧。” 待到司徒平进来后,绿袍老祖将此番夺来的三柄宝剑取出,笑道:“你想必也听你师兄说了,为师找你乃是为何,不知你是否愿意代为师先去。” 司徒平说道:“弟子愿意。只是生怕修行不足,白白替师傅丢了脸面。” “哈哈…这且无妨。为师知道你多年练剑,身兼五台、峨嵋两家之长,自上次辛辰子一役后,家传的宝剑被毁,此后就未能练剑。为师此番出山,寻来这三柄宝剑,特赐与你。”说完,绿袍老祖将手中的宝剑递了过去。 然后为他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看他颇为欢喜的拿着宝剑,绿袍老祖脸上不禁也多显慈颜,略带笑意言道:“此剑固然神奇,你还要多加练习才好,免得为外人所夺。只是此去青螺峪,没有多少时日,你且将此剑稍稍练习,记住切不可运用此剑向正道前辈出手,以防被夺。小辈一般的倒无甚大碍,也都只是仗着神兵利器之功,己身法力不算高强,用剑无碍。” 想了想,还不放心,又自叮嘱道:“你此番前去助拳,如果有人无理,便就此回山,不用多做纠缠,我日后自会寻人理论。如果主人客气,你便对他说,为师之事当日可了,必定速去助阵。” “是,弟子记下了。”司徒平自然知道此乃关切之语。 绿袍老祖思虑一番,再无偏漏之处,便挥挥手道:“那你就先下去吧。” 刚刚拿出三阳一气剑,不禁又看见了另外那个玉瓶,知道这也是一件上古奇珍,而且好似擅于收取敌人的宝物,不过具体的怎么个用法,绿袍老祖一时间却也是没有太多头绪。 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得日后用法重新祭炼一番便是,自然能够运用自如。 绿袍老祖决意,趁着端午之前,还是再静坐几日,稍稍用功,养精蓄锐,静待端午之期。 第八章 毒龙尊者 端午之期迫在眉睫,司徒平敬奉师命前往滇西教毒龙尊者处。 喜马拉雅山红鬼谷有千百雪山围绕,亘古人踪罕到,毒龙尊者自与绿袍老祖在西灵峰斗法后方才迁居此处。那次斗法本准备拼个死活存亡,不料白眉和尚带着两个扁毛畜生想于中取利,被二人看破,合力迎敌,白眉和尚才行退去,因此倒变仇为友。 从百蛮山出发,司徒平驾着剑光,约有个把时辰,到了喜马拉雅山红鬼谷外落下。看看已至谷口,不敢放肆,就此走进去。 进谷一看,谷内山石土地一片通红。入内二十余里,只见前面黄雾红尘中隐隐现出一座洞府。洞门前立着四个身材高大的持戈魔士,见有人走近,其中一个见来人眼生,忙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司徒平见洞口侍者问话,拱手回道:“我乃百蛮山绿袍老祖弟子,特奉师命,前来助阵。” 那人一听乃是百蛮山的弟子,素知绿袍老祖威名,赶忙一面叫人进去禀报,一面伸手为礼,请司徒平进府。 司徒平方一进府,不禁感叹,这洞府外表看去无甚出奇,不想洞内竟是晶玉结成,又经毒龙尊者用法术极力经营点缀,到处金珞璎花,珠光宝气,衬着四外晶莹洞壁,宛然身入琉璃世界。 毒龙尊者一听门人禀报,百蛮山来人,以为定是绿袍老祖,也未多问,甚是欢喜的赶忙出去迎接。不想到门口一看,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心中喜气顿时全无。 不过毕竟乃是一方教主,心中虽然失望,脸上却是并未表现出来,依旧满脸热情的笑问道:“想必小友必定拜师不久,我与令师交好多年,他门下大都弟子我也认得,你却也是从未见过呢。”说完,又是一阵开朗的大笑。 司徒平见眼前来了一个身材高大,声如洪钟,蛮僧打扮得人,又见此地门人对他甚是恭敬,言语之间也似对师傅十分熟悉,猜想定是此地的主人-----滇西教掌教毒龙尊者。 忙自躬身行礼,回答道:“弟子司徒平,乃是师傅新近所收的弟子。今日特奉师傅之命,前来听从毒龙师叔调遣。另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师傅还有书信一封,命弟子定要亲手交于师叔手中,说是此中详情甚是关键。” 毒龙尊者一听,好生奇怪,绿袍那厮又在故弄什么玄虚,只将信收下后,又问道:“你师傅为何不曾前来。” “师傅因为端午之日有一件关于他年成就的大事需要去办,故此分身乏术,恐怕不能前来。不过师傅也说过,如果事情顺利,自会马上赶来为师叔助阵。”司徒平又将绿袍的交待,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司徒贤侄,想来一路劳顿辛苦,我先命弟子带你前去休息一番。”毒龙尊者一指俞德,意思叫他带司徒平前去休息。 见司徒平走后,毒龙尊者脸上笑容顿敛,绿袍这厮却是怎么了,先前慈云寺大战请他帮忙,推说静坐闭关,只是门下去了几个弟子。这次自己有派人前去请他,去时门下弟子说他并不在家,虽不知真假,但想来回来后,知道消息定不会就此推托。 谁知此次更是过分,只派了一个门下新近的弟子前来,虽说自己看着司徒平根骨上乘,资质想来也不错,但毕竟入门未久,能有什么功力。毒龙尊者心中是越想越气,在看看手中还有一封什么书信,恨不得把它撕碎才好。 忽然转念一想,也许内中绿袍另有交待也说不定,便忍住心中烦躁,将信取出一看。 周围门人,见毒龙尊者在司徒平走后,脸色甚是不佳,后来再见其看了那封信后。先是一脸将信将疑的捉摸不定的神色,后来似乎有有些欢喜之情,周围弟子先还以为师傅定是雨过天晴,哪料看至最后,毒龙尊者居然将手一抖,信上平空升起火来,便自烧化。 然后就听毒龙尊者大喝一声:“来人,还不快将我与八魔找来。”说话之时,脸上表情咬牙切齿,好似愤怒已极。 青螺山八魔,本不是毒龙尊者的弟子。只是自从他们的师父神手比丘魏枫娘在成都被妙一夫人杀死后,知道峨眉派厉害,稍为敛迹一点。后来又因找人寻仇,不想遇上追云叟,不仅仇未报成,就连飞剑法术,俱都被破。 见有前车之鉴,八魔不得不早有防备。正在拟议之中,恰好俞德在成都遭惨败,失去毒龙尊者赐的红砂,想逃回滇西去向他师父哭诉,请求与他报仇,走过青螺山。八魔原是后起余孽,虽然本领厉害,对于各派有名剑仙异人,都不大认得,当下发生误会,动起手来。 论剑术,八魔原不是俞德对手。一则八魔人多,二则有那蛮僧布鲁音加相助,俞德被困核心,脱身不得,无心中打出他师父旗号。八魔久震于滇西毒龙尊者的盛名,又知他们师父魏枫娘与毒龙尊者的渊源,立刻停手赔罪,请至魔宫,就便婉言请俞德引见。一面正苦能浅力弱,一面又与正派结有深仇,当下一拍便合,情如水乳。 俞德回去向师父哭诉前情,他本是毒龙尊者的宠徒,加之毒龙尊者近来法术精进,又炼了几宗法宝,早想在中土多收一点门人,光大门户,增厚势力。八魔人多势众,在青螺盘踞,难得他等自甘入门,正好借助他等一臂之力,收将过来,为异日夺取布达拉宫的根据地,立刻答应了八魔的请求,将魏枫娘一层渊源撇开,直接收为徒弟。 八魔闻得同门传来的毒龙尊者口谕,急忙赶至红鬼谷前去拜见。 见到师傅毒龙尊者,忙自请安,却见师傅神情甚是不快,只是盯着自己一行八人冷笑不止。八魔见此情形,知道毒龙尊者对自己等人,好似十分的不满,只是不知做错了什么,心中俱都惶惶不安。不过却又不敢开口,直把八魔急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