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皇的恋爱头脑战[海贼王]》 1. 第 1 章 大家好,出大问题了。 是这样的,我的名字是安格里亚·米斯拉提亚,亲近的人通常喊我米拉,目前的职业是一个尚且有点小名气的海贼猎人,凭着果实能力好歹是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快乐的挣着贝利,一个月前也交到了长相帅气还救了我狗命的男朋友。 但就在昨晚,一切都乱套了,完全出了大问题,那种一言不合就要丢命的大问题。 事情还要从我撞见我男朋友──现在是前男友了,毕竟我似乎在把他打个半死之后还踹断了他的命根子,但这不重要──跟其他被骗的女孩子约会甚至开房间,并且还大咧咧的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吐槽我仗着长的好看老端着,都交往一个月了还不肯跟他酱酱酿酿,他没忍住就去找其他女孩子了。 别的不说,我简直丢大人了!这要是让人知道白虎被骗感情,我在伟大航路上还要不要混了! 当天我就打得这个狗逼抱头鼠窜,顺带给了他个断子绝孙踢,但是实在太过丢人了,把人往海里一扔之后,我就找了间酒吧开始疯狂给自己灌酒,说实话,我不是一个酒量特别好的人,以往喝酒也都浅尝即止,但昨天晚上真的不一样,我感觉我要是没把自己灌醉,恐怕会因为后悔加上尴尬而当即立断的去把所有知道我跟他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的人全都宰了。 那样会被通缉的吧,别的不说,那我不就不能捉拿通缉犯去海军那里挣钱了吗?那可不行,我除了会打架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干的,就连去餐馆端盘子都会因为力气太大硬生生把盘子捏碎,干过三次之后我邻居家表姑的舅妈就好声好气的让我滚了。 但饶是昨晚的我也没想到,我会因为喝醉酒就干下这种不该干的错事啊! 此刻的我扯过被单卷在身上,身边躺着一个大字形、还没穿衣服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我顶多就觉得自己是春风一度罢了,但那张脸......那是身为海贼猎人的我不可能不认识的脸! 四皇,红发香克斯! 不对啊,完全不对吧!君临伟大航路后半段的四位海上皇帝之一的红发香克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前半段的乐园啊!而且还是这种没几个大海贼会来、完全就是小型海贼团出没的地方啊!我就是因为没什么危险性才选择这里当做海贼猎场的啊! 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是我强迫的人家,那不是因为──我的白虎尾巴还缠在红发的腰上滑来滑去的啊!怎么看都是人家吃亏了吧! 身为猫猫果实·幻兽种·白虎形态的拥有者,我的果实能力确实很好用,就是有的时候尾巴会不受我控制的擅自跑出来,刚吃的时候还因为这样被隔壁邻居家臭小鬼当做逗猫棒。 我僵硬的控制着果实能力,将那根可恨的白虎尾巴给悄悄收回来,你小子别再摸了,虽然那个腹肌看上去确实很好......不对!别再摸了! 救命啊,睡了四皇是不是要给很多钱啊,身为一个享乐主义者,我的贝利通常是到手就花──反正没钱就随便抓几个海贼去换钱就是了──我现在全身上下兜比脸都干净,我拿什么赔四皇的清白啊!难不成得去抓个白胡子还是凯多之类的才够赔吗?但我也打不过啊! 可恶! 我一边悄悄地跳下床,偷偷摸摸的捡起了自己的衣服套上,这皱巴巴乱丢一地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人怎么穿这种土到爆炸的沙滩型内裤啊,我都要脸红了啊!算了不管了,走为上策! 红发这家伙是不是警惕心有点太低了啊,身为四皇怎么能随便就被女孩子拐上|床啊,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从我需要跑路的角度看来,这样反而才是好事吧! 远在天国的老爸,麻烦你保佑保佑我,至少在我逃离这个岛之前,千万别让红发醒过来啊!不然你女儿马上就要去天国陪你了,我年纪还小不想那么快就见到你啊! 事不宜迟,尤其是逃命这种等级的大事,我匆匆的套上靴子,顺着开了一半的窗户跃了出去,活像是那种偷睡了大小姐却不打算负责的保镖一样,明明我才是女孩子啊,怎么会这样! X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人已经走掉了。”红发海贼团的船副本·贝克曼踹了踹旅馆房间的木门,没两秒的时间,已经套好衣服的红发香克斯就打开了房门,大咧咧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大笑着开口,“小姑娘害羞也是正常的嘛,毕竟我们已经好些天没见了,要给她留点缓冲的时间。” “她看上去可不像是记得那些事情的样子。”贝克曼嘴里咬着烟,蔓延的雾气随着他的话语缓慢的飘散开来,“果实能力的后遗症?” “谁知道呢。”香克斯身上的衣服跟往常一样半敞着,隔着白色的衬衣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腹肌上的齿痕,显然那位小姑娘是一点都没口下留情。 随着他晃了两步,垂缀在身后的黑色斗篷拂过旅馆楼梯的扶手,君临伟大航路的四位皇帝之一踏在了旅馆一楼的地板上,正坐在一楼的大厅之中用餐的一众红发海贼团干部们将自己的视线投了过来,下一秒就听见香克斯大喊,“快点启程了大家,再晚就追不上了!” “哈哈哈哈哈!老大已经追了人家一个月了吧!”哄然大笑的声音在大厅之中猛地炸裂开来,“笨蛋!” “所以说老大你慢慢来不就好了吗?反正那个骗子都已经被揭穿了不是吗?” “太猴急了吧。” “说什么傻话。”香克斯扯了下嘴角,“是随便把约定给忘掉的人不对吧。” “......一瞬间散发出了很可怕的气势啊,笨蛋老大。” “总之,你再不去追,人又要乱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了吧。”贝克曼结束了这场声讨自家船长的戏码,“既然已经动手了就赶紧搞定,我们可没有那种闲工夫看你们演恋爱喜剧。” “哎?好过分啊。” “物资都补充完毕了吧,那就出航吧。”香克斯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果然是等太久了吧,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到不行。 不,真要说的话得怪那个家伙吧,长的太可爱了,完全不能装作没有注意到,恩,太可爱了。 前一天就已经着手准备补给的工作,今天随时可以离港的雷德·佛斯号迎来了自己的船长加上干部们,随着几声吆喝,红发海贼团的主船扬帆起航,从岛屿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朝着下一个岛屿进发,而手上捏着一张小小纸片的香克斯则倚在船的边缘,自己的船副在旁边站定,极为聪明的男人目光扫了一下那张写着【米拉】的小纸片,似乎有着什么正在牵引着纸片。 “很卑劣吗?” “所以你一个月前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换衣服,让白虎误认那个家伙才是救她的人。”贝克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没好气的翻了自家的船长一个白眼,“然后又自顾自的随便生气。” “听上去确实很愚蠢的样子。”香克斯停顿了下,“但是至少我得剃个胡子吧。” “你自己决定就好,无论是生命卡还是以前的事情。” “在进入新世界之前堵住她。”将白色的小纸片收起,香克斯对着贝克曼说道,“如果遇到Big Mom的人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 2. 第 2 章 果然人的潜力都是压榨出来的!放在半个月前…不,放在一天前跟我说我能偷偷摸摸地在四皇的身边溜走并且还能逃出一个岛的距离我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红发香克斯向来是伟大航路上豪爽的代名词,据说总有那些不自量力的海贼团为了扬名天下去挑战四皇,而其中的大多数都会去找红发。 除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成为四皇没两年,属实是个好拿捏的对象之外,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只要你不针对普通船员动手,而是堂堂正正跟干部或是船长干架,那么就算战败也能留下一条小命以及大部分完整的身体。 没错,据说红发因为断臂的关系,好像心理扭曲,很喜欢打断挑战者的手。 那可不行啊,我的白虎爪爪多可爱啊,少了一只我连衣服都穿不利索!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既然红发看上去似乎不打算计较、甚至我都已经出航三天了还没有追上来,那么大概率是不打算计较这次随便在乐园丢失清白的事情了。 他可真的是个好四皇啊!所谓的海上皇帝就应该这样豪爽大度!干得漂亮! 我所在的这条航道之中,上个岛屿已经是前半段的尾端了,也就是说我下一步要登陆的是前往后半段新世界的最后一个岛屿———香波地群岛。 香波地群倒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具体的神奇点就在于这是一个各方势力汇聚到一起的位置,无论是海军、海贼、人|贩|子还是普通的平民甚至游客,在伟大航路的前半段一定都会聚集到这里。 其中很大的一部份原因是因为大多数不合法的人──例如海贼或是人|贩|子──是无法通过红土大陆上头的玛丽乔亚去到新世界的,唯一的通路就是在香波地群岛镀膜之后下到海底,通过海底的鱼人岛前往新世界,而香波地群岛也因此成为了一个交通枢纽。 身为海贼猎人的我身份倒是合法,但是出于身份原因,我向来都不会从玛丽乔亚上合法的通行,而是自己镀膜穿过鱼人岛,或是威胁一下实力不怎么样的海贼们让我搭船。 反正为了好好的赚钱养自己,我根本也不怎么往新世界去,那里的强者跟麻烦的事情都太多了...红发香克斯也是其中之一,好在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想要追上来的打算,在红发海贼团回到新世界之前,我只要在香波地群岛躲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在GR73上找了间比较熟悉的旅店,交了半个月的房费之后就龟缩进了客房内。 什么?我当然不会随便就在香波地乱晃啊,我现在可是在逃避四皇的追杀啊,又不是出门旅游,要不是得吃饭,我恨不得整整半个月都窝在房间里动都不动。 其实买干粮跟水回房间然后窝着也是可以,但我从小到大就没在食物上头吃过苦,真要我啃干粮活着的话还不如被红发抓了,起码能做个饱死鬼,我们家的人都是只要能吃到好吃的东西就行了,这大概是家族遗传吧。 人生在世没有美食的话还不如去死,恩,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 听上去似乎在没必要的地方做了没必要的坚持,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可以为之拼搏的梦想的话,就宛若一条死鱼,看不到脚下的道路。 抱持着这样的心态,在房间里窝了半天的我在肚子响起第一声咕噜的时候终于踏出了房门,香波地群岛第四十到第四十九号红树是布满了商店以及纪念品的商业街,除了那些伟大航路包子、伟大航路饭团之类的伴手礼之外,还有不少隐藏在诸多商店之中的美食店铺,这可是我这种在伟大航路打滚十年的老江湖才知道的地方。 其实在不法地带的GR1-GR29也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美食,但是在那些地方会惹上的麻烦事情实在太多了,对我这种在逃亡、绝对不想引起他人注意的家伙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可惜从旅馆街所在的GR70这区域要到GR40区域,最快的路程是穿过中间的GR10,那同样也是不法地带,没办法了,旅馆街这边的饭店又贵又难吃,我是不会把金钱跟生命浪费在这里的,只能快速的穿过不法地带去购物街吃饭了。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快乐的踏进了香波地群岛的不法地带,并且在GR13一头撞上了一个胸肌贼硬的家伙。 什么人啊,走路不看路的是......?! 救命啊,红发怎么会在这里啊! X 我亲爱的、远在天国的老爸,大概再过一分钟,我就要去见你了,可恶,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占卜师吧!你之前不是说我能活过一百岁还有个靓仔老公的吗!现在我不但活不到一百岁还要在三十二岁这个龙精虎猛的年纪以单身的姿态去世了啊! 快点保佑我!不然我去天国都不会放过你的臭老爸! “哦?”披着黑色披风、看上去就一股王者风范的红发身高接近两米,而我在我们家族中一直以来都是娇|小那挂的,只有一米七,所以在退了两步之后不得不捂着鼻子抬头望向对方。 可恶,长的高了不起吗?小心我叫我哥哥用同样的计谋来俯视你! 然而似乎是我在天国的老爸听见了我的呐喊,我好像还有救的样子,因为──面前的四皇红发,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就是睡了他一晚、夺走人家海上皇帝清白的家伙。 “这位小姐...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好!只要不是一上来就拔刀砍我,那我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我迅速的在半秒内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然后眨了眨眼,畏畏缩缩的又往后退了两步,“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 “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果然就跟新世界传闻的一样,最年轻的四皇红发香克斯是个超级爽朗的家伙,只要不踩到他的逆鳞,就算是稍微的冒犯对方也不会出什么人命。 恩,清白应该算在逆鳞里面吧...可惜就算不是,我也不敢上去问他,毕竟万一他很在乎的话,我这不就是送货上门吗?都不用速递小哥喊一声签收。 既然目前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撞上──说来也奇怪,我有发呆到连路上有人走过都注意不到的地步吗?──那么道个歉、不要引起红发的注意然后溜走就可以了吧! 如我所料,红发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我慌忙道了歉之后对方也爽朗的原谅了我,并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四处张望着,我缩了下脖子,悄悄地从旁边蹭了过去,用尽毕生的功力发誓我绝对不会引起红发的注意。 就在我即将逃离升天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恶魔的召唤,“对了,小姑娘──” 这里装作听不见或是直接逃走就等于承认【我有鬼】了,所以我僵着脖子回过身,有些咬牙切齿的回应,“啊?” “是这样的,我跟我的伙伴在找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红发扬起一个笑容,别的不说,他长的是真的好看,即便是眼睛上头的那道伤疤都无法削减一丝一毫的帅气,倒不如说反而将他海上皇帝的气质给衬托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世界经济报的女性专栏里面老是能看见那些帅气男性投票之中,红发香克斯在其中名列前茅的关系吗? 可恶,长的确实很帅,这么一想我就更心虚了,这人不是亏大了吗?这可是半个伟大航路的女人都在觊觎的帅哥啊! 不对,现在的重点在红发说的那句【他跟他的伙伴在找一个人】上面!救命,所以红发是真的很在乎他的清白吗?一个大男人何必呢! “哎?是、是什么样的人呢?请问有照片吗?”我紧张兮兮的开口,这个人应该没有我的照片吧,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已经伪装过了,不但戴了副平光眼镜,还把一头蓝发用黑色的假发给遮掩起来了,这招百试百灵,我就没有在伪装之后还被认出来过的! 况且一个四皇能被我绑上|床的话,肯定那个时候已经喝得烂醉了吧,只要他没有照片,那必定也不记得我究竟长什么样子,那么我就还有信心可以逃脱。 如果有照片的话就没办法了,恩,只要在被认出来之前拿把刀把自己毁容了的话,他肯定就找不到了!哈哈!我没疯! “照片吗?那倒是没有。”红发在我面前停顿了两秒,看上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唔,她的头发很显眼,是蓝色的,就像大海一样很漂亮哦,眼睛大大的......对了,你可以抬头看一看。”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天空,今天香波地群岛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眼睛也很漂亮,晶莹剔透的,是天空的颜色。” “至于特征嘛。” “恩...没错,果然还是那条尾巴吧。”红发咧开嘴笑了一下,黑色的瞳仁之中带着我看不清的意味,“她有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3. 第 3 章 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该说不愧是在伟大航路上以海上皇帝被众人所畏惧的家伙吗?怎么烂醉的时候还能把特征跟五官说的大差不差的啊,如果不是我现在带着平光眼镜,还用假发把头发颜色给遮盖住的话,可能就已经暴露了。 还好我并不是海贼,而是跟海军合作的海贼猎人,身上并没有悬赏在,自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恶魔果实能力是猫猫果实·幻兽种·白虎形态,所以那条白色的尾巴只要我咬死的话,没能亲眼看见更不可能认出我了! 太好了,还好那天我醒的比红发香克斯早,也当机立断的跑路了,否则现在连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对不住了,等我积少成多的抓海贼抓到四十亿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上红发海贼团赔罪并且买下你的清白的,红发香克斯! 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从红发面前逃脱的,反正既然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又不介意我撞到他这件事情,那么放我离开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才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怎么会坐在GR17的异国风味餐厅里面跟红发恰饭啊!虽然这间餐厅的鱼类料理简直就是一绝,但是对面坐着红发让我的食欲直接被压制到了底端啊! “不要客气啊米拉小姐,都是朋友了尽管点吧,我请客!”豪爽的红发船长豪爽的说道,丝毫不顾及我本人僵硬的表情跟为难的神色,我不抱希望的开口,“我、我今天的计划是要去GR41的,天色太晚的话留在不法地带不太...” 说到一半我又噎住了。 这个理由根本就行不通啊,对面坐着的可是红发香克斯,在被拐到这里来之前我就已经被迫跟对方互通姓名了,假装不知道红发的话就太超过了,在伟大航路上航行的家伙至少要知道这些事情,演戏的话至少需要半真半假。 就算是香波地群岛的不法地带,难道还有人敢在四皇的面前下手绑人或是杀人吗,对方根本一点伪装都没有,无论是那出了名的红发、伤疤还是独臂都一样,不会有人冒着触怒四皇的风险动手,就算是海军元帅也得掂量着来,不然即便他们打起来平分秋色,战斗会波及到的普通民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不是一点借口都没有了吗! “香克斯先生...” “说起来,米拉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很像呢。” “我觉得这个海王类烤肉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能再来个布蕾吗?” “当然了。” 排除我跟他的债务关系──一晚四十亿,可恶,真好赚啊──红发香克斯意外的是一个很亲切的人,聊天的话题也绝对不会冷场,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把酒当水喝这件事情...所以你才会被我拐上|床啊红发!对自己的清白好歹注意一点吧! “是吗,米拉小姐是个旅行美食家啊。”我跟他的食量似乎都算不上很大,餐点吃完之后,他面前摆着酒杯,我面前则放着茶壶,红茶蒸腾的热气伴随着丝丝甜味在空间之中蔓延开来。 好在这家餐厅似乎将伟大航道上的大海贼名单背的滚瓜烂熟,在门口接待员看见香克斯的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看见他头上浮现大大的【救命】,就跟那个时候的我一模一样,但也因此得到了宝贵的小型包厢,跟四皇一起恰饭这件事情如果被那些无良媒体看到的话肯定会上报纸的。 而我这辈子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低调了。 小小的包厢里面,朗姆酒的味道纠缠着红茶的甜香,在空气之中攀爬而上,逐渐逸散到整个空间之中,我一边应答着,一边在心底默默的感叹。 这家伙,不会是个花花公子吧? “是啊,为了吃遍各个岛上的美食,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把伟大航道前半段都逛了个遍呢,还因此买了不少永久指针才能够逆向航行。”我停顿了下,“本来上个月已经准备在某个岛上定居下来了,结果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个劈腿的家伙说的救了我这件事情果然也是假的吧,我可能就是被海浪冲回岸上罢了。 抱着想要信任某个人的想法栽了个愚蠢的大跟头,这件事情可不能让我的哥哥知道了,否则那家伙就不可能只是断子绝孙了。 没有血脉的牵连,信任这种东西就宛若一张可以轻易撕烂的白纸。 “恩,大概是学到了一些事情吧。”我笑着开口,“在海上出生的人想要在某个地方定居下来,简直就是愚蠢的想法。” X 红发香克斯,简直就是个神奇到不能再神奇的家伙。 今天去GR41的计划是不可能了,不过换个角度想,至少我在一家完全无法嫌弃的餐厅大吃了一顿还不用付钱,还在没有惹任何麻烦的情况下平安的回到了GR73的旅店之中。 最麻烦的地方大概就是被难缠的家伙给注意到了,不过随便吧,身为在海上航行的人,大不了就是被认出来然后丢一条命罢了。 况且红发香克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会因为清白没了就随便把女孩子杀掉的家伙,应该说,他跟我见过的那些恶贯满盈的海贼简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跟我从小就接受到的、关于海贼的教育完全不一样。 啊啊啊,这不是完全乱套了吗?他人越好相处我的罪恶感就越重啊,感觉自己像是什么付不出嫖资的失败男人一样,明明我才是女孩子啊! 我躺在床上,由于不怎么缺钱的关系我订的是还不错的房间,身下的床垫软软的,似乎让人一陷进去就不想出来。 虽然身为一个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对于睡眠的条件实在不应该多加要求,但是我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家里的兄姐都非常疼爱弟弟妹妹,也不缺钱,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东西,唯有二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出航的时候,我狼狈的在狂风暴雨中艰难求生,吃的是发霉的干粮、睡的是潮湿僵硬的船板。 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委屈自己,钱不够再挣就是了,心情不高兴一天那就是少活了一天,这种买卖我可不干。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被无奈的哥哥们称为享乐主义者的原因了。 或许是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开始回想小时候的记忆,我忽然有点记不起来被哥哥抱在手里哄的时候了,毕竟我早就过了那种可以撒娇的年纪,也不再是兄姐们疼爱的小妹了。 旅馆的房间很安静,虽然香波地群岛是众多商人、海军跟海贼的集散地,但是旅馆街的旅店实际上入住率算不上高,大多数海贼都住在海军管辖的区域,商人跟海贼们基本都有自己的船只,很少会花费时间跟金钱跑到GR70这边来住宿,毕竟谁知道会不会被通报给海军呢? 安静的空气很容易让人睡着,但我反而却睁着眼睛,完全没有睡意。 十年前我离开家里之后,确实就一直在伟大航道前半段的乐园中游荡,除了抓捕海贼交给海军来赚钱吃喝玩乐之外,我也一直秉持着既然出门了就要到处旅游的想法,毕竟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被家里人发现然后抓回去呢? 所以我也有整整十年没有踏足新世界了,对于那个地方的记忆倒是不怎么深刻,反正都不是什么太过美好的回忆。 “既然是旅行美食家的话,我倒是有几个推荐的岛屿。”红发香克斯这么说着,那双黑色的眼瞳之中带着的笑意至今我也想不明白,原来四皇也可以是这样和善又平易近人的吗? 真是......令人生气。 这根本完全粉碎了我从小到大的认知,四皇这种生物不就应该是任性到了极点、做什么都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全凭自己高兴就好的家伙吗?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超不爽。 要不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此刻的我还是红发海贼团追击的家伙,并且我绝对、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击败那种强到可怕的怪物的话,我可能已经直接一爪挥过去了。 唔哇,那可是四皇啊,我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恐怖故事啊! 我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目光投到了窗外的星空之上。 新世界吗? “现在就离开,然后永远也别再踏进新世界了,米拉。”记忆之中,那个高大的男人这么说道,完全无法忘却的回忆在这个时刻汹涌的扑面而来,“绝对不可以违抗这条铁律。” “你会死的。” 4. 第 4 章 距离那天莫名其妙的晚餐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段期间内我没有被任何红发海贼团的人给打扰到,就算是他们那位奇奇怪怪的船长也一样,虽然是个大海贼,但意外的是个好人。 这几天除了在家里窝着之外,我也没有忘记在出门溜哒吃饭的时候打探一下红发海贼团的消息,据说这几天他们十分的安份,也没有在打听什么人的下落。 不过也是,换成我是红发香克斯的话,我是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我在酒醉后被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女孩子夺走清白的,所以要追查一定是几个亲近的干部暗中抓捕。 这样就更好办了,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我都已经在红发的面前晃了一圈,甚至还跟他恰了一顿饭,那么他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吧。 我还伪装了!根本没有人看透过的伪装! 在香波地群岛的镀膜时间大概是三天到一周不等,根据镀膜工匠的技艺以及船只的大小来定,而红发海贼团是在我之后登陆香波地群岛的,因此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最多可能还有五、六天,只要我在这几天绷紧神经别让他们抓到破绽的话,等他们回到新世界,我就又可以在前半段的乐园逍遥了! 说起来,既然他们已经在香波地群岛准备镀膜下潜了,那我现在直接走掉不就好了吗?我身上的永久指针多到几乎能塞满半个柜子,全都是伟大航道前半段各个岛屿的指针,在这里消失的话,他们顶多以为我是下潜到了鱼人岛或是通过玛丽乔亚去到新世界了,毕竟很少人会在抵达了香波地之后还往回走的。 这不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 事不宜迟,就算我对于红发香克斯的好相处程度已经深有体会,但是四皇这种生物就是以喜怒无常为核心、肆意妄为当做发展方向的,表面上表露出来的不一定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对不住了,我一定会在四十年内挣够四十亿然后亲自去红发海贼团赔罪的,反正再活四十年我也已经七十二岁了,比海贼王活的都久,值了! 我从GR73的旅馆处拎着自己小小的一袋行李回到了船上,这是我在七水之都的卡雷拉公司定制的小船,花了我三个海贼团的悬赏金才到手,是一艘十分坚固的小型单桅帆船。 因为根本没有打算要找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船员,因此整艘船的主体真的很小,大约也就几个舱室,分为了我的船长室──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是船长!──仓库、浴室、厨房兼餐厅等等地方。 我趁着夜深人静跳上了我自己的小船,现在正是香波地群岛夜生活热闹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旅馆街这边停靠着这么小的一艘船,以及这艘船即将离港远航这件事。 我将行李往床边一扔,然后在房间内的柜子中翻来翻去,终于在一堆又一堆的永久指针中找到了新世界几条航线之中最靠近香波地群岛的几个岛屿。 我倒是也想要一鼓作气跑的更远一点,这不是船上囤积的物资不允许吗? 要知道我本来是准备在香波地群岛躲半个月再走的,谁能料到红发追击的速度这么快,但想要逃跑最重要的就是离开的时机,我当初就是靠着这点才成功从家里跑出来的,该果断下决定的时候就绝对不可以优柔寡断。 因此我放着已经付了十五天房费的旅馆,直接拎着行李上船。 好在香波地群岛的旅馆老板们向来见多识广,因为是交通枢纽的关系,不只有正当人士会入住,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法外狂徒──诸如海贼、犯罪集团等等──因此他们向来是在入住时就把房费收的足足的,以防不法份子在海军的抓捕下直接跑路。 等十五天的时间一到,旅店老板在确认房间内没人之后就会直接进行房务清洁,然后再把房间租出去的,尤其这次入住的旅店我已经算得上是常客了,不告而别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拿着那个永久指针,他指向的是前半段的乐园中一个很少有人会去的岛屿,因为并不在必经的航线上,相对的也较为安居乐业一点。 毕竟穷凶极恶的海贼要前往新世界根本不会经过嘛,反而是商人跟游客更长路过,因为那个岛屿上有着闻名伟大航路前半段的鱼类料理,以及用该岛屿特有的闪光果制成的果汁简直是清爽的代名词。 我解开绑起来的船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朝着新世界的反方向,犹如十年前那样逃走。 X 船只在海上航行着,到那个偏远的岛屿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只要没有遇上什么奇怪事情的话,顺着这个方向躺上两天我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虽然在香波地群岛没有补给,但是在海上航行的人通常都不会把补给的分量压的太死,虽然在海上只要会捕鱼就饿不死,但我是个恶魔果实能力者,又独自出航,非必要时候我是不会去捕鱼的,谁知道鱼饵会不会被比船还大的海王类给咬住,那样我就算杀了海王类也没法吃啊,又没法游泳。 因此依照我的习惯,在登陆香波地的时候,船舱内实际上还存储着一些干粮,这种都是应急食物,通常没个半年是不会坏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真的爆炸难吃。 超级、无敌、爆炸难吃,要是我哥哥吃到可能会生气的砸烂一个岛。 在抵达安琪娜岛之前就随便啃点吧,反正我向来没有家里人讲究,必要时候就是草根也能啃──虽然会很生气就是了──等到了安琪娜岛再好好地补偿自己! 我在船舵前头支了一张躺椅,脚边放着那个指向安琪娜岛的永久指针,虽然现在的时间是午夜,但是除非是在大海上漫无目的的航行,否则像我这样独自一人航行的话,监控方向跟守夜是必要的,这也是我抵达了一个岛屿之后通常会呆上很久的原因。 在海上基本都是困到不能再困的时候才睡觉,眯半个钟头就得起来看看航向以及警戒敌船,一点都不悠闲。 伟大航道的气候向来诡谲万分、变化莫测,不过今天似乎是少见的大晴天,以至于我甚至可以在没有任何云层的遮蔽下看见皎洁的月光以及漫天的星斗。 在海上独自航行对于某些人来说是非常孤独的,但我向来是一个习惯于享受孤独的人,与老爸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呆在家里十天半月都不出门是很常见的事情,反正衣食住行都有仆人搞定,我只需要当个漂亮废物就好。 这样的生活我一直忍到了老爸死掉才放弃,简直是忍受孤独界的代表人物。 浪潮互相拍击着的声音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船只,并不刺眼的月光投映在我的身上,就好像过去的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没有冒充救命恩人的傻.逼前男友,也没有被我睡了一晚之后穷追不舍的红发香克斯。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十分安心,因为醒过来之后,世界依然会如此安静......才怪! 救命啊!我远在天国的老爸,你是不是瞎了眼!我都已经少见的在一周内跟你求救五百次了,你怎么一次都不显灵啊! “呦,你醒了啊。”盘腿坐在船舵边上的男人看上去眼熟到了极点,不,这不就是三天前跟我吃了一顿莫名其妙晚餐的那个四皇红发吗?! “米拉,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红发香克斯爽朗的大笑着,仅剩的右手在大.腿上拍了拍,“我完全没看出来,是伪装吗?” 我沉默的侧过头,看着在离开香波地群岛之后就被我拿掉了伪装、恢复成了海蓝色的长发,很明显不属于我的黑色斗篷上头还带着细微的朗姆酒味,而它的主人正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十分纯良的望着我。 我呸!什么纯良啊!我才不相信!这个人是不是在玩我!他早就知道了吧!堂堂一个四皇为了四十亿这样自甘堕落! 我猛地跳了起来,幻兽种白虎形态的果实能力发动,半兽化的巨大虎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红发挥了过去,然而他的速度却比我更快,不到半秒的时间,我那能够割穿几十米厚钢筋的锋利虎掌就被他硬生生的用肩膀扛住,黑色的武装色在他的身上缠绕着,而红发的下巴抵在了我的肩头,右手像是把着什么的样子,由于背对的关系我看不清楚。 “果然是你。”他低低的笑了,下一秒我就知道他到底把着什么了。 令人感到颤栗的麻痒从尾椎处一路攀延,径直的撞进了我的脑袋之中,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人,他握着我的尾巴。 “我果然没记错,毛绒绒、漂亮到了极点的尾巴。” 5. 第 5 章 神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我去死,而不是在我自己的船上接受四皇的凌迟。 什么?你说红发香克斯根本就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放屁! 这家伙不是欺骗了我这个柔弱女子的感情吗?!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以为他根本就没认出我是谁,所以说我无比完美的伪装究竟为什么会露馅啊!这不应该啊! “米拉,米拉!”红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惊醒,这个一点都没有四皇样子的海上皇帝正席地而坐,在我的躺椅旁边微笑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在约一个小时前,我针对红发香克斯的攻击在一招之内就被克制,好在这个人看上去确实不打算杀掉我的样子,只是揉搓了一下我的尾巴──再次声明,对我们动物系果实能力这来说这是很没礼貌的事情!我可不会想要去搓白胡子船上那个不死鸟的尾巴!──之后就把我放开。 还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问我为什么脸这么红!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 但现在最可怕的事情是,为什么红发海贼团的船长会在我的船上,我明明是偷偷从香波地出海的,就算他要追杀我也不需要这样吧?开着那艘雷德·佛斯号应该能轻易地把我这艘小船给碾碎吧。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船上啊!” 我破罐子破摔的大喊,已经不想管我这个态度如果惹怒了四皇会被切成几段了,反正都是要死的,至少不能当个憋屈鬼! “啊,那个啊。”红发歪了下头,堂堂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却奇异的流露出了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因为你看上去就是想要偷偷逃走的样子哦,那可不行。” “我们还有帐没算呢。” 呃啊啊啊不过就是区区四十亿,你为什么会记到现在啊,要不是你是四皇我打不过,我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说,酒后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吧,大不了我先欠你四十亿,会还的,要我写欠条也可以。”我抓狂的说道,说起来这个人就算怕我逃跑,也坐得太近了吧! “......还是没想起来吗?”红发直视着我的双眼,那对黑色的瞳仁看上去就像是在隐秘燃烧着什么东西一样,在那一瞬间,似乎可以把我的灵魂给烫穿,我猛地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香克斯,二十年前在万国曾与你见过一面,夏洛特·米斯拉提亚。” 夏洛特·米斯拉提亚。 已经多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确切算来的话,大概有十年以上了吧,就在我逃离万国的那天,追杀我的卡塔库栗哥哥特意打偏了的巨大拳头,还有在我的船被掀起的巨浪卷起的时候,哥哥那轻到宛若不存在的声音。 “你将被剥夺属于夏洛特的姓氏,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夏洛特·米斯拉提亚,将失去万国的庇护,即便是这样,你也要离开吗?” “我从来...就不是夏洛特!”那个时候的我似乎是这么说的,在妈妈毫无理由的厌弃之后,我跟爸爸就像是被隐形果实能力者所触碰了一样,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我们,从那个时候我跟爸爸就只有彼此。 在爸爸去世之后,整个万国都不过是快乐的囚笼,所有人欢声笑语的在拱卫着他们的女王,却只有我看见这个国家的愚蠢与悲哀。 “很好。”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卡塔库栗哥哥隐藏在围巾下面的半张脸,他是在...笑吗? “现在就离开,然后永远也别再踏进新世界了,米拉。” “绝对不可以违抗这条铁律,你会死的。” 从我逃离万国开始,夏洛特·米斯拉提亚就已经死去了,我继承了爸爸的姓氏,离开新世界之后,我承认的名字就只有安格里亚·米斯拉提亚。 从来没想过会在伟大航路的前半段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名字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到底想要什么,红发。”我从躺椅上坐起身,这样看上去终于比坐在地上的红发要高上一点,气势也比较足! “命暂时还不能给你,至于其他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的话都还没说完,红发香克斯就高兴地打断了我的话,说真的,这个家伙笑的像个白痴,他真的是四皇吗? “我不是那么野蛮的人啦,还有四十亿到底是谁说的,我是海贼又不是牛郎,非要说的话只要米拉你履行诺言就好了!” “就算是过了二十年我也没忘记过。”他微笑着开口,现在天光正亮,我醒过来的时间大概是清晨六点,跟他打了一架──虽然我只来得及出一拳但我还是有动手,那就是打了一架!──然后自暴自弃了一个钟头,现在海面上平静的被东升的太阳所照耀着。 “你说要嫁给我的。” 我一脚把他踹下了船,就算他是四皇我也受不了了! “你给我去死吧!” 两天之后,我跟香克斯抵达了安琪娜岛,他终于在岛上借到了电话虫,联系了红发海贼团的副船长,那位大名鼎鼎的皇副本·贝克曼。 “哦,是贝克吗?” “你这个大笨蛋!”电话虫那边的本·贝克曼听上去就像是气到要升天了一样,我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据说红发海贼团已经成立很久了,他到底是怎么忍的,我跟香克斯这家伙才相处了两天就快要想把他溺死在海里了,“你现在在哪里?” “唔,非要说的话就是在跟米拉度蜜月,啊,好痛!” “谁在跟你度蜜月啊!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啊!”我一拳砸在了香克斯的脑袋上,恶狠狠地抢走了他手里的电话虫,谁还管我揍的是不是四皇,暴怒的对象是不是四皇的副船长啊! “本·贝克曼是吧,你的船长在我手上,不想要他被撕票的话最好马上到安琪娜岛来,赎金我不要了,你快点把人带走啊啊啊啊啊!” “米拉,你听上去好熟练的样子,是不是干过绑架这种坏事啊?” “绑过几个傻.逼海贼,他们来赎人的时候刚好一网打尽通通卖给海军......不对,关你什么事啊!” 老爸,这个人好像有毒啊,我以前绝对不是这种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蠢货! 电话虫另一边的贝克曼好像在我骂香克斯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电话虫忠实的投影出了对话者的样子,甚至神似的吐了口烟,显然这位皇副已经愁到在抽烟了,“香波地群岛的海军早就严阵以待了,我们不可能往回走,为了不引发战争开始已经下潜到鱼人岛了。” 什、什么?! “喂,你家的船员不会是看你不顺眼准备篡位吧,你被丢下来了啊!”我冲着香克斯大喊,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又一次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是这样吗!”香克斯从我手上拿走电话虫,对着电话虫那一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会尽快跟上的。” “啧。”听上去超不爽的,“知道了,你别玩太久了。” “咔擦。”一声,电话虫挂断的声音响起,我茫然的看着香克斯走回先前借电话虫的店家,他将电话虫还给人家之后还顺手掏钱买了两个雪媚娘,将东西塞到我手上之后,这家伙开朗的说道,“走吧!” 不对吧!完全不对啊!你这家伙不应该赶紧回新世界找自己的海贼团吗?!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本·贝克曼那听上去熟悉又无奈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想起,我忽然发现这个人跟我那几个老大哥们在应付妈妈的时候真的很像。 你们四皇!这些任性的家伙们! “你、你不赶快回去吗?我可以免费送你回香波地群岛,但是那些什么结婚还是谈恋爱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不行哦。”香克斯停下了脚步,伸手按在我的肩头上,我同样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望向他。 这样还不行,他怎么要求那么多啊? “那你......” “我说了吧,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啊,米拉。”白色衬衫配着大花裤的男人本来看上去就是个土气的家伙罢了,但是在这一瞬间,我却仿佛确切的感受到了属于四皇那隐形的强大,即便他没有释放霸王色霸气,我却还是差点警惕的攻了过去。 “可是你说的事情我完全都没有印象啊,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怎么可能。”他面对着我,稍稍弯下了腰,接近两米的高度就这样缓缓地、缓缓的朝着我靠近,远在天边的人落在地面,沾染尘埃,“从分离的那天开始,每时每刻我都在后悔,没有坚持带你离开。”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我们应该已经有两个宝宝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子就叫艾斯,女孩子就叫做安。” 我一脚把他踹下了河堤,然后握紧了手里的雪媚娘,雪媚娘内里的白色奶油可经不起这么摧残,破了个洞把我粘的满手都是。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在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啊? “才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你给我去死吧!” 6. 第 6 章 我想把红发香克斯送走,甚至在登陆安琪娜岛、匆匆补充完物资之后就准备拎着这家伙上船,越快把他扔到香波地群岛越好,毕竟他在我旁边多呆一天,麻烦事情就更多一点。 我能够在伟大航道前半段躲十年完全是因为妈妈根本就不在意我,甚至当初会来追击我的人都不应该是卡塔库栗哥哥,只不过哥哥他从斯慕吉的手上换过了这个工作罢了。 大概年纪较大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卡塔库栗哥哥这番举动的用意吧。 所以卡塔库栗哥哥才能顺利的放走我,而其他听从妈妈吩咐、来到伟大航道前半段执行任务的兄弟姐妹们才能够避开我会出现的航道,在十年内我们从没见过面。 分明是该令人痛恨的血脉却从妈妈的手中庇护我到这个时候,我身上背负的性命远不止我跟我老爸两条。 被妈妈发现的话,大家都会出事的。 所以无论红发香克斯呆在这里究竟是因为什么,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的故事也好,那酒后放肆的一.夜也罢,就算是对不起他,我也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 妈妈会看到的。 可是!我甚至都已经妥协到要把船借给这家伙,之后搭客船去香波地领回来了,却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居然是── 红发他根本不上船啊! “难得在前半段,旅游一下不是挺有趣的吗?这个岛我还没来过呢,叫做安琪娜岛是吧?”这位分明还被自己的船副催过,让他尽快与自己会和的四皇从河堤爬起来之后,跟在我身边看我补充船上的物资,身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滴,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他都不怕自己会生病的吗?就因为笨蛋不会生病? 我感觉自己都要气厥过去了,这家伙还是一副闲适的样子,在我忍耐不住终于伸手推着他的后背要他上船快点滚的时候,利落的闪过我的攻击,稍稍往下一蹲就让我失去了支撑点,我猛地朝前扑了过去,稳稳的砸落在了他的肩上。 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倒转了过来,就在我意识到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姿势的时候,这家伙直接站了起来,单手扣住了我的腰,在肩膀上颠了一下,“太轻了,决定了,今晚就吃点好的!” 不对啊,你这家伙不要自己做决定啊! 十分钟后,我生无可恋的被他稳稳地放在床铺上,已经不想回想刚才旅馆老板娘看着我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了,我甚至连要几间房都没争过这家伙,就因为他长的帅吗?! “呀,身上带的贝利不太够了,反正也不是没睡过,一间房也没关系吧,米拉。”他笑眯眯的开口,而我已经气到都快要口不择言了,“没关系,可以啊,我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 我当然没跟其他男人睡过,就连那携救命之恩顺势跟我告白,最后被我发现脚踏五条船的傻.逼前男友都没有,毕竟我又不是一个喜欢跟人家分享床铺的人,要不是红发这个家伙...... “虽然知道你在说谎,但是我会吃醋哦。”红发蹲下|身,跟我平视之后伸出手,用力的捏了我的脸颊一下,“惩罚。” 惩罚什么东西啦!我跟你这家伙又没有关系! 虽然、虽然真的长得很帅又是我的菜就是了。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话,我搞不好就跟着他去新世界了,又不用自己挣钱,又有帅哥□□,什么神仙生活啊。 我秉持着最后一点理性,伸出脚踹了踹红发香克斯的腹部,让他离我远点,等他退了半步之后,我才重重地吐了口气,“你总是要回新世界的吧,红发。” “香克斯,你又忘记了。” “......那个不重要,新世界的海上皇帝如果常年留在前半段乐园的话,你手下的地盘、四皇的威望跟势力通通都会被其他三个人吞并的。” “唔,你在担心这个啊?”香克斯停顿了下,“四皇不过就是个名号,海军打不过我一天,我就依然是最强的家伙。”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懒散的气息就这样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当之无愧的海上皇帝气势,怎么说呢,让人很想给他一脚。 我没忍住就又踹了他手臂一下,听说四皇红发曾经在东海丢了自己的左臂。 凭借着独臂就在怪物遍地走的地方崛起,成为更加恐怖的怪物,真不知道如果他双手都在的话,能够走到怎样的高度。 他倒是好脾气,顺势就坐到了地面上,也不说话,那双黑色的眼睛就那样盯着我看,似乎被我踢了两脚之后还高兴地不得了。 “那你的海贼团呢,你要抛下他们吗?”总觉得再看下去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错开了香克斯的视线。 “恩,那确实是要回到新世界了。”红发盘腿而坐,这家伙怎么长的这么高啊,坐在地上还能跟我坐在床上的目光接近平视,我有一米七啊! “那,米拉跟我回去不就可以了吗?” “......”我沉默了下来,看着他就像是回到了每个人都笑着沉默恸哭的万国,六个月就要支付一次的税金,踏入Big Mom领地就再也别想离开的铁律,每一次妈妈思食症发作就会被波及的蛋糕岛。 那被四皇以庇护之名榨取利益的岛屿们,在哭泣。 “我有不得不离开新世界的理由。”我安静了下来,他也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等我的回复,然而半晌过后,我这么说道,“就当我是个胆小鬼也好。” 汹涌袭来的回忆像是永不见底的深渊,我被老爸、被哥哥姐姐们温柔的捧在手心里,才能从可怕的地狱之中攀爬而出。 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被妈妈扔出蛋糕岛了,本来像我这种没有得到果实能力、也没有联姻的女儿,向来都是跟妈妈一起住在蛋糕岛的,记忆之中唯一存在的就是对于妈妈的恐惧。 我跟爸爸被卡塔库栗哥哥带到了小麦岛,这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不跟卡塔库栗哥哥一起住在镇中,但那是少数我跟爸爸都非常高兴、非常自由的地方。 在卡塔库栗哥哥的地盘,我们是不可能会被苛待的,但是我也会自觉地不去跟其他人相处,久而久之,整个岛上会来探望的也就只有卡塔库栗哥哥跟偶尔前来的布蕾姐姐。 之后倒是有喜欢找卡塔库栗哥哥玩耍的弟弟妹妹们会特地跑到小麦岛来,例如罗拉跟布琳,只小了我一岁的斯慕吉倒是因为能力出众,早早的就被妈妈看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这些家人给予的,本该无比美好的回忆,每每想起来都应该要笑着面对的回忆,此刻却伴随着无边的恐惧汹涌而至,无时无刻都有可能被夺去的寿命,无时无刻都有可能因为不重要的原因命丧亲生母亲之手。 妈妈就是那样的存在,梦想着用血缘来控制整个家庭乃至于整个国家,却不知道她唯一成功的统治靠的全是恐惧。 坐在我面前的红发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什么四皇的气势,唯有某些相处的瞬间才能意识到他实际上是君临着伟大航道的四位海上皇帝之一,令人感到恐惧、愿意臣服的气势总是收的干干净净的。 如果、如果他不是四皇的话。 “Mamamama。”本该带着母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映入眼帘的是盘腿坐着、没有一点气势的香克斯,正在盯着我看。 我倒映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之中,在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只有我的存在。 但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早就不是会被愚蠢的爱情、亲情故事所打动的年龄,透过表面我究竟能看见背后怎样的真实? 红发香克斯没有架子的笑脸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恐惧?我要试探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才会露出真实的面孔? 不给面子的踢踹他忍下来了,将他比做其他男人的话语他也没生气,就算是提起了他的海贼团依然如此。 要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才会生气,要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才会离开,就像是当初妈妈将我跟爸爸像是丢弃垃圾一样随意的扔出蛋糕岛? “你就当我是个胆小鬼吧,香克斯。” 再也不想了。 我再也不想跟所谓的四皇,有任何瓜葛了。 坐在面前的红发沉默了,蔓延在空气之中的死寂像是固体一样沉重的砸在我跟他之间,本来这种事情我这辈子都应该闭上嘴永远也别提的,如果不是他一直逼着我......如果不是他又把再次见到兄弟姐妹们的希望放在我眼前的话。 “不要。”我猛地抬头,坐在面前的香克斯稍稍咧开嘴,红色的发丝在背后窗户映照进来的阳光之下显得有些模糊,“会让你害怕就是我做的不够多吧?” “你是不是胆小鬼,在害怕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是不可能会再次离开你的。” “更信任自己一点吧,米拉,就算是在我身上踹五百次、花光我的贝利、偷走我的藏宝图──做再过分的事情也没有关系──这些事情都不能为了你而忍受的话,连称为男人的资格都没有。” 7. 第 7 章 自顾自说话的男人绝对会让人讨厌......从二十年前我似乎就是这么想的,但在香克斯背对着身后窗户映照出来的光芒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什么了。 自说自话的人简直是...。 后面我跟他说了什么已经忘记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床铺上发了好久的呆,久到本来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都已经西落,而香克斯也并不在屋内,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睡是都睡过了吧,但那个时候我喝断片了,要说记忆也都是破碎又片段的,能够记起来的也就是这家伙确实不愧对四皇的实力,腰腹力量确实惊人罢了。 不对,怎么又想起这个了啦,快忘掉! 我猛地摇了摇头,从有些皱巴巴的被单上头坐起身,随手扒拉了一下我那头乱糟糟的蓝色头发,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的人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说不对红发香克斯这家伙心动绝对是假的,我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同时也不是一个对海上的资讯完全不闻不问的人,从过去流落到伟大航道前半段的资讯来看,红发无疑是个强大又有人格魅力的强者,很少有像是妈妈或是另一个四皇百兽凯多那样传出来为了一己之利屠杀抢劫的事情发生。 先不说我虽然有着极为稀少的幻兽种果实,但是因为单纯在前半段打混摸鱼、并且也没有什么想要变强的欲望,我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开发过我的果实能力,连霸气都是在万国的时候,卡塔库栗哥哥训练我才学会的,能看见未来的见闻色这种开挂的玩意我是没有的。 反正我抓到的海贼几乎都是变成白虎之后,在爪爪上覆盖武装色然后给他们几个猫猫拳,这一套操作下来就没有我打不倒的。 但是这种实力放在新世界根本就不够看,除了像我一样一出生就在新世界、根本没有锻炼过的菜狗之外,那种千锤百炼的强者只要给我两拳就能把我捶进地里。 这种实力是不可能被四皇看中的。 那他要是不馋我的能力,那搞不好就真的是馋我身子了,我就知道我老爸那个超级大美男生出来的我肯定也美的不可方物! 要不是他是四皇,我也就快快乐乐的馋回去了,但是四皇这东西我还真的惹不起,他那把佩刀看上去真的很锋利的样子,总觉得如果惹到红发,一不小心我就会被剁成肉泥上天见我老爸。 我真的还很年轻!虽然不知道妈妈的种族,但我爸爸是长生种,要不是因为我而被妈妈夺走寿命的话肯定能活得比我还久,所以虽然我才三十二岁但换算一下也就是个宝宝! 虽然没有什么必须活下去的执念,但是既然活着了就不想随便去死,尤其不想因为什么拒绝了四皇的求爱而死掉,这样不是很悲哀吗! 没错,就是这样,不能直接拒绝香克斯的话,那就委婉的让他知道我们不合适就可以了吧? 就这样,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跟四皇红发,打响美其名曰【谈恋爱】,实际上是你争我夺、谁也不肯松口的恋爱攻防战。 “咔。”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委婉的让香克斯意识到我们两个之间的鸿沟之后,说人人到,我听见门锁被扭开的声音,侧过头,手上抱着个褐色纸袋的香克斯就站在门前,看见我坐在床上显然不怎么意外,“哦,你醒啦?” “...我也没有在睡觉吧?”我小声的嘟囔着,回想着他进来之前五分钟我下定的决心,然后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香克斯的方向走过去。 房间并不大,没两步我就站在他面前,脚下踩着的木质地板透着些微的凉意,而高大的大海贼似乎有点意外,顺着我的动作微微低下脑袋望着我,“怎、怎么了?” “我脾气很糟,虽然可以吃糠咽菜但是只要有钱就一定要吃好的,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啊?” “跟我在一起不会得到任何万国的帮助,相反的,只要妈妈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情就可能会派人来追杀我,给你们的海贼团添麻烦。” “是吗?” “我对你顶多就是馋脸,你说的记忆什么的我都不记得,就算跟我在一起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处。” “恩,这样啊。” “就算是这样......”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先前一直认真听我讲话的香克斯在这个时候准确的打断了我。 “这种问题不应该女孩子自己开口吧,没问题的,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他这么说道,带着我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偏爱,就像是梦境一样。 “再过份一点也没有关系,对我再过份一点吧,米拉。” 米斯拉提亚,在一切开始之前,大败北。 X 就算是我,米斯拉提亚,也没有经历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现在我跟红发香克斯──根据他的强烈要求,应该只喊他香克斯──根据协议,处于一个诡异的关系状态。 未来情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米斯拉提亚,就因为没受住甜言蜜语跟脸蛋诱惑,你就答应了这样的东西吗?! 根据我跟香克斯的协议,这个愚蠢的未来情侣计划,大概就是我接受他的追求,在我想起过去的回忆以及爱上他之前,他不会对我做出任何暧昧关系以上的行为,不会在他人面前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免被妈妈发现,当然也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 虽然他对于我提出这点要求保证感到很震惊,看上去似乎有点气到跳脚,觉得我在侮辱他的人格,就算是他也不可能用性命强迫别人跟自己在一起吧之类的话。 “你在说什么人格啊,你可是海贼?”他似乎是被我一箭射穿,垂头丧气的不再抗议。 他大概可以算是没有要求吧,随时想要终结这个奇怪的计划都可以,但他听见之后好像更生气了,嚷嚷着大喊“我才不是会随便就放弃爱情的家伙!”这样的话,还被旅店的老板敲门委婉的告知希望可以安静一点,有其他房客在抗议什么笨蛋情侣。 丢脸死了,我才不是笨蛋! 总而言之,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吧,我可没有能够在四皇的见闻色下逃跑的自信心,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是不经意的,但无论是一路追着我到香波地群岛,还是在我夜半离开香波地之前就已经在我的船舱里面守株待兔也好,想要随便把他扔下现在的我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我也有点好奇,他的坚持到底能够持续到什么样的地步。 究竟是我先败于他的坚持,还是他先转身离去,我真的很好奇。 “那么,我刚刚出去打听了一下,安琪娜岛有特别出名的厚松饼。”他停顿了下,“撒糖粉的原味跟蜂蜜的口味都是岛上居民极力推荐的。” 吸溜。 这、这个人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厚松饼啊?安琪娜岛之所以会成为我这十年来、明明不在航线上却常常出没的岛屿也是因为厚松饼,可恶,我应该隐瞒的很好啊,就连卡塔库栗哥哥都以为我是夏洛特家族少见的咸口。 “现在正好接近晚餐时间,有一间......” “先说好,厚松饼的话没有吃十块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会把你的贝利榨干哦。”我站在梳妆台旁,身为一个女孩子,虽然先前在逃亡,但本着已经逃不掉了的想法,在下船的时候就带上了我日常使用的保养品,至于化妆什么的,我这样天生丽质的美女怎么会需要那种东西!他要是敢嫌我丑,就算是被追杀出伟大航道我也要剁下他的○○来赔罪! “这样吗?那我可要努力挣钱才行。”他轻描淡写的开口,在我先前趴过、有点皱巴巴的床单上坐了下来。 无论是扛着我过来、还是方才行走间都没有任何脚步声的家伙,在坐下的时候,我居然听见了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确切的来说,是金币与金币碰撞、我不可能听不出来的声音。 这个家伙......。 即便是现在踏出房门也似乎能感觉到这座春岛的炎热,扑在面上的热度在傍晚的晚风之中吹拂了几分钟才从我脸上褪去。 那肯定是天气在作怪吧,这奇怪的、无从消褪的热意。 8. 第 8 章 “大哥哥,买一束花吧!” 安琪娜岛虽然在伟大航道前半段由于不是必经之路而名声不显,但却是个实至名归的春岛,各种属于春天的花瓣即便在入夜之后依旧于空中点缀着整条大街,晚风刮的比白天要更凛冽些,我侧过了身,避开那个对着香克斯推销花束的小姑娘。 “大姐姐跟花朵很相配的。”确实是很会说话的小姑娘,但如果香克斯现在买花送给我我一定不会收的。 跟我并肩走在一起的男人眨了眨眼,蹲下身掏出两个硬币,朝着小女孩伸出了手,“那么,这一百块买下这束花,这一百块请你将花送给心爱的人。” 啊?等等,不会是......。 “为什么不送给姐姐呢,你们不是情侣吗?”拿到了两百块贝利的小姑娘有些不解的问道,面上微微的犯起了红晕,稍稍用力的捏紧了手上放着花束的竹篮。 “因为──” “姐姐她花粉过敏哦。” 因为我花粉过敏嘛。 但是,这种事情,香克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连卡塔库栗哥哥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如果香克斯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在我离开万国之前...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见到她。 “米拉?”香克斯的声音让我猛地回过神来,“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花粉过敏?”尤其我并非普通的花粉过敏,而是过敏反应会严重到影响气管、呼吸困难的那种过敏。 “我都说了,我们从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啊。”香克斯一脸莫名,大约在一秒之后才恍然大悟,“等等,你没相信啊?” 这怎么可能相信啊,人的记忆是支撑自己对世界认知的基石,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关于红发香克斯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拒绝我的记忆,反而去相信认识几天、最浓厚的情谊就是睡了一晚的香克斯? 显然他看着我的表情也知道我没说出口的回答是什么,这家伙倒是一点气馁的样子都没有,十分爽朗的给他自己加油打气,“那我可要努力才行,最起码得让你比起自己的记忆更加相信我!” “那是不可能的吧?”我吐槽他,“我可不是那种笨蛋啊!”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他哈哈大笑,我跟他目送着手中捏着花篮的小姑娘高兴的离开,两百贝利说实话只是小钱,有的时候可能一顿饭都不够,但比起施舍般的砸给那个小姑娘一大笔钱,我反而更支持方才香克斯的作为。 倒不是什么觉得对小女孩会造成人格侮辱还是不尊重她的想法,毕竟活下去比尊严重要多了,但是......如果事事都依赖着他人的恩赐,等待着某天会有人良心发现的话,最终只会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曾经的我等待恩赐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老爸去世之后才醒过来,唯一不会抛弃、不会背叛我的就只有我自己,其他人能给予的帮助不过就是有限的──或者说,不会触怒妈妈的──帮助。 “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哦,米拉。” “别磨磨蹭蹭了,那家的厚松饼可是限量推出,再晚去就没有了,香克斯!” 将无处不在、总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攀爬而上的记忆驱逐出境,我猛地跳了起来,拽住香克斯的手朝着店铺的位置走去,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那家店的位置,那当然是在香克斯提起之前,我就已经在那家店铺是VIP顾客了嘛! 身为一个究极爱吃鬼,我怎么可能放过自己最喜欢的甜点啊!就算香克斯不提起我也会自己去吃的,不过他能找到合我胃口的东西还真是厉害。 “知道了,你走慢一点,小心摔了。” “你说什么啊,你在看不起我这个纵横伟大航路的超级海贼猎人吗?” “那倒不是,请你无论如何放我一马,可怕地海贼猎人大人。” 如果我真的听不出他话语之中的笑意就好了,这个四皇在对一个连后半段都不敢去的可怜家伙说些什么啊? 不要纵容我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大笨蛋!”我一拳砸在了香克斯的脑袋上,踩着脚下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再挑衅我的话今晚你就睡房间外面!” “哈哈哈哈,生气了吗,米拉?” X 夜晚,当米拉的气息在床铺上逐渐绵长之后,坐在双人床另一头的香克斯无声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在旅馆甚至没有任何人能察觉的时候,悄悄地出现在了外头。 高大的红发男人掏出白天在街上买的电话虫,拨打出去的电话不到两秒的时间就被接了起来,完全不担心有人偷听的香克斯终于开口,“还没睡啊,贝克?” “如果不是你这家伙害我等的话,我也不会醒到现在,都已经两点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船副先生无奈的声音,“说重点。” “唔,米拉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在假装的样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贝克。”香克斯严肃的说道,“Big Mom那边的能力者众多,还有霍米滋的存在,要没有任何痕迹的潜入调查确实很困难。” “遇到危险就让他们撤退。” “果然是有针对记忆方面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吗?”电话虫那头的本·贝克曼咬着烟,说话却没有口齿不清,电话虫投射出来的样子模仿着贝克曼,吐了一口烟,“那些家伙可不会听我的话。” 是船长的请求,就算是粉身碎骨,那些家伙都会替他打探到消息的......船长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得到的情报、想要拿到的财宝,只要是船长的要求,那他们就会做到。 “所以,【白虎】就是你以前提过的夏洛特·米斯拉提亚吧,Big Mom倒是狠狠地摆了你一道。” “唔,她应该很生气吧,毕竟当初罗杰船长可是冲进去把万国搅的天翻地覆的,最后能抓到的人质还被放跑了。”电话虫看上去似乎是在笑,但香克斯的语气里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笑意,“那个时候我相信了米拉的话。” “相信了她是Big Mom最宠爱的女儿这件事情。” 按理来说,二十年前的记忆本该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这二十年中无数精彩的冒险而逐渐斑驳褪色,但在香克斯的记忆之中,仅仅小的自己一岁的女孩矮矮的,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公主裙,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敢忤逆身为三皇的、亲生母亲的要求,暗中将自己放出万国。 “你说过的吧,香克斯,大海是很宽广的,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万国,也没见过你说的、那么美丽的大海。”拥有着海蓝色长发的女孩身体锻炼的不行,跑了一小段就气喘吁吁的,在他要背着她一起逃离并且登上奥罗·杰克森号时拒绝了。 “我是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妈妈最喜欢的女儿。”那个时候的她是这么说的,望着精致的公主裙、随着跑动而有些散乱、但看得出精心打理的发型,十三岁的香克斯相信了。 她跑不动了,让他自己先走,那个时候的香克斯对她说了什么? 他说会跟着船长一起抵达最终之岛,会亲眼见证那里的景色,然后组建自己的海贼团,来万国带她离开。 他会带她离开千篇一律的万国,带她去冒险。 离开万国三天后,在奥罗·杰克森号上擦着自己佩刀的香克斯看见了新闻鸟送来的最新新闻,付了钱之后的副船长雷利先生咬着烟,一目十行的看着新闻,“果然如此,是关于我们在万国的新闻啊。” “哈哈哈哈,我们可真是大闹了一番!”船长罗杰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凑在一旁的巴基掂高了脚尖试图从雷利手中的报纸看见一星半点自己的英姿,还不忘一边嘲笑香克斯,“倒是香克斯这个笨蛋,还被那个卡塔库栗给抓住了...说起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没跟你说过吗,有人救了我把我放出来了,米拉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哦,巴基!” “哈?你这家伙做什么白日...”就在巴基被挑衅了,准备跟香克斯大打一架的时候,雷利猛的打断了他的话,“等等,你说的米拉──是夏洛特·米斯拉提亚吗?” “哎?您见过她吗,雷利先生?”听见了米拉的名字,香克斯果断抛弃了跟巴基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却在看见雷利的脸色时,心脏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雷利先生?” 一言不发的雷利将报纸递给了他,他接过来,忽视了上头大大的【罗杰海贼团大战Big Mom海贼团】的新闻,顺着往下看小标题,终于在角落看见了。 【夏洛特家族叛徒,Big Mom亲手处决第十四女夏洛特·米斯拉提亚。】 叛徒。 “最终之岛一定是很漂亮的地方吧,我也好想看看大海啊。”那个女孩这么说道,“约定好了,你一定要来把我带去大海啊,香克斯。” 他的初恋死在十二岁。 “我一定要找回她的记忆,贝克,如果会对上Big Mom的话,我──” “别想说愚蠢的话,你是海贼吧?”他的船副这么说道。 “想要就去抢,不过是Big Mom而已。” 9. 第 9 章 当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香克斯看上去还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而被子被我卷了大半在身上,我甚至能看见香克斯有半个身体都在被子外头。 他睡在右侧,露在外头的半个身体中还带有他仅存的那只手臂,那柄名为格里芬的佩剑就搭在床缘,是他随手就可以抓取攻击的位置,该说不愧是四皇吗,这份警惕性我自己就做不到。 就在这一瞬间,我停顿了下,坐起身带开了身上的被子。 跟四皇红发一样有名的,是他在成为四皇之前,在东海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强敌,以至于丢了自己的左臂。 随着我身上的被子滑落,先前掩盖在被子后头的断臂处也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香克斯意料之中的是一个对自己残缺处丝毫没有掩饰的家伙,垂在床铺上的短袖下头是在现在看上去依旧狰狞的伤口,参差不齐的样子甚至让我联想到了齿痕,所以这是被咬下来的吗?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平躺在床上的香克斯动了动,侧过身面向我的瞬间,温热的手臂扣住我的肩膀,这家伙的力道简直大的惊人,丝毫没有防备的我坚持了不到一秒就重新砸回了软绵绵的床铺之上。 “喂...” 他靠的很近,由于身高的关系,即便他右手现在沉沉的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双眼直视的位置也大约就在他的颈部,细微的、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额间,我仰头望去,香克斯闭着眼睛像是仍旧在酣睡一样。 但在经历过这家伙的千层套路之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他肯定在装睡! “别闹了,你醒了吧?”我没好气的开口,伸手用力的推他的胸膛,“香克斯!” “恩,醒了哦。”他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但是我不想醒来,不能就这样睡下去吗,米拉?” “那当然不行啦!”推他胸膛这个动作好像没什么用的感觉,反倒让他力道收的更紧,我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撞到他了! “快点起来啦,上次去香波地我都没有玩够,都怪你。”现在想想,我本来在香波地群岛定的旅馆就是为了在躲开红发海贼团之后还能够好好玩上一段时间的,据说香波地公园又有新的游乐项目了,我本来想去的。 “是吗?所以你那个时候不要乱跑不就没事了吗?从这里到香波地还要两天的时间吧?”香克斯的下巴在我脑袋上蹭了两下,我的头发本来就容易乱,这家伙也不嫌刺吗? “差不多吧,昨天船上的物资已经补给完了,就算再任性也不能让自己的船员等太久吧?”我叹了口气,放弃了跟这家伙比力气的愚蠢想法,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松松手,我有点...” 我话都没说完,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从地里被拔出来的萝卜一样,原地窜了几十公分,本来仰头都看不太清楚的香克斯现在跟我平视,就是离的实在太近了! 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细微的呼吸气息似乎交织着打在对方的面上,他的红发软软的搭在枕头上,在这一瞬间,明明是四皇却流露出了柔软的样子。 “米拉要食言吗?不是说好了──” “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忘记啦。”我没好气的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天天都贴在一起吧?那可不是什么健康的恋爱关系。” 事先声明,我实际上没谈过恋爱──那欺骗了我一个月感情的傻逼实在不能算,要不是因为他说对我一见钟情、希望我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跟他交往的话...可恶,现在想想我简直是被洗脑了吧?结果连真正救了我的人是谁也没找到──但是没吃过海王类也看过它跑吧,这种天天都要跟恋人黏在一起的爱情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床上实在是别扭又奇怪,虽然我们在几天前实际上还进行了一次负距离交流,但那个时候我醉得不成人型,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记忆。 简单来说,太近了啊啊啊啊! “耳朵红了。”香克斯这么说道,“我不想放你走。” 在、在说什么啦?!海、海贼都是这样直接就打这种直球的吗?不对吧?我从小认识的那群兄弟姐妹们可不是直球选手啊,还有个别像是克力架哥哥那样的超级傲娇。 他都不会害羞的吗? 事实证明或许害羞这根神经并不存在于香克斯的身上,这个人硬生生的在我脑袋边上说了几句足以引爆我这个恋爱初心者大脑的话,然后才施施然的把我放开,在我晕乎乎的坐起身的时候,心情极好的开口,“好,下一站是香波地乐园吗?已经好久没去了。” “米拉,要我抱你去...怎么晕了?” X 丢大人了家人们,我因为被说骚话而大脑宕机了,现在全伟大航道都在看我的笑话! 咳,假的,但是因为骚话而烧坏了脑子这件事情是真的,香克斯已经憋了半天的笑了,我决定一直到香波地群岛都不要理他,就算他在离开安琪娜岛的时候去打包了另一家的超好吃章鱼烧给我在路上吃也一样。 绝对,不要,理他!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在香克斯讨人厌的笑脸中伸手抢过他手上的章鱼烧,气鼓鼓的一次塞了两颗进嘴里,本来以为距离他买这几份章鱼烧已经过去了几个钟头,东西应该早就冷掉了才对,但入口的章鱼烧既不烫口也不是冷掉了,恰到好处的温热在一瞬间伴随着面糊跟海鲜的香气,将我大半的气性都给熨烫一空。 这家伙。 但是发誓了就是发誓了,就算、就算他对我很好我也不能原谅他嘲笑我见识少这件事情!我就是没谈过几次恋爱嘛,哪跟他一样这种骚话信手捻来,就好像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人的耳边细语呢喃过一样。 真正的大海贼都是洁身自好的,比如我的卡塔库栗哥哥,香克斯这家伙还差得远呢!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香克斯已经大概一个钟头没有说过话了,这家伙可不是让他闭嘴就能这么听话安静的人啊,我不由得侧过脑袋望向他,就看见香克斯满脸严肃地盯着我看,高大的男人席地而坐,背靠在船舱的墙壁上头。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我。”见我回过头,他终于咧嘴笑了,“距离我成为你的习惯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啊,米拉。” “什、什么叫成为我的习惯啊,都说了你看的恋爱小说绝对是不正常的恋爱观!” “那......米拉很懂恋爱?”他从倚在墙壁上的姿势坐直身体,看似十分好奇的问道,“除了眼光不好看上脚踏五条船的家伙之外,还有谁呢?” 这家伙,香克斯,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很难说明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或许当年第一次看到妈妈想吃的东西因为意外而被打翻的时候,在妈妈脸上见过一次,随即妈妈的思食症就发作了,尖叫声把我都给震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之后,来看望我的卡塔库栗哥哥才告诉我,妈妈这次发作悔了半个蛋糕岛。 还抽走了布蕾姐姐三十年的寿命。 “要是我跟你一样见多识广就好了,最起码能看出那个脚踏五条船的家伙看我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爱意。”我翻了个白眼,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会刺痛我的事情,毕竟被劈腿我倒是一点心碎的感觉都没有,就是丢人到了极点,也不知道那个人的狐朋狗友再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嘲讽【白虎】不过是个会被甜言蜜语所欺骗的蠢货。 想到那家伙心情就好不了,就算我踹断了他的第三条腿,他这辈子想劈腿也没有机会,但是还是很不爽。 我恨恨的又塞了一颗章鱼烧,照烧酱真的可以在我的喜爱排行榜上占据高位,照烧鸡排也很好吃,恩,等到了香波地之后就去常去的料理店吃! 就在我因为好吃的章鱼烧而有点走神的时候,香克斯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双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总觉得甚至把他左眼那三道伤疤给撑大了。 “等一下,什么叫见多识广,你可是我唯一一个同床共枕的女人。”他大声的抗议着,“你污人清白!” “你一个四皇──超级大海贼──能有什么清白,啊啊啊说起来要是让人看见我跟你一条船的话,我怕是也要被悬赏了,我还想抓海贼卖钱啊!都怪你!”我比他更大声的吼了回去,也就是现在在茫茫大海上,海平面上除了我们这艘船之外就只有平静的波浪,否则听见四皇怕不是所有人都会回头瞧上几眼。 “我的那份宝藏都给你嘛,肯定比你抓名不见经传的小海贼要多的。”他撇了撇嘴,我都懒得理他,能够薅世界政府的羊毛为什么不干,我就不能宝藏跟悬赏金都拿在手里吗...不对,我们还不是正式情侣啊!你的钱为什么默认给我了啊,绝对有阴谋吧! “比起这个,还是先解释一下你对我的误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上去像是贝克曼那样的花花公子吗?”香克斯不满的开口,等一下,原来那个看上去不近女色、很稳重的红发海贼团副船长本·贝克曼,实际上居然是个花花公子吗?人不可貌相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会要告诉我你跟我一样是第一次吧?”我翻了个白眼,“你这随便在酒吧跟醉鬼上床的样子可不像啊。” “所──以──”他拉长了音调,在我的话音落下之后,原先被阴影笼罩大半的面容又露在了阳光下头,“谁跟你说我是随便找了醉鬼的?” “不是说了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吗...比起随便,应该说是预谋已久吧?” 他在说什么?等一下,不是酒后乱|性吗? “所以说,在等了你那么久的我面前肆意的随便抓人要开房间,我忍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米拉?” 这家伙,一本正经的说出了应该去海底大监狱坐牢的话啊。 我还是怀疑他在诓我,那种程度怎么想都不是第一次吧,不是说第一次的人都很快吗?怎么觉得我好像比他还快?可恶,连这种事情上面都是四皇级别的吗! “不要随便对我说这种会坐牢的话!”我抬脚,把香克斯踹进了海里。 10. 第 10 章 独自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已经是我很习惯的事情了,因此当这样的生活挤进了第二个人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的。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当航程到了一半,第二天的太阳初升的时候,我按照一点都不精准的生物钟从床上清醒过来,一直到踏进浴室洗漱的时候,才恍然想到,船长室那张大的可以让我在上面滚、充满着我个人爱好的沙发上头,好像确实是躺着一个四皇。 先刷牙洗脸再说吧,身上的睡衣也得趁着这个时候换掉才行。 套上我日常穿的小热裤跟露腰式短款上衣,我拿过一旁半湿的小条毛巾,将脸颊上残余的清水给吸干之后,才再次打开浴室的门,正坐在那里抓着自己的腹肌打哈欠的人正是方才早早被我给遗忘的香克斯。 “早安啊米拉。”他的声音之中还带着细微的困意,昨晚我睡的时候他还在甲板上守夜,大概是我半夜起来看见他还没进房间,才把他喊进来睡觉的,虽然这个人说自己在甲板上躺着也行。 那个时候我很疑惑,因为在安琪娜岛上面明明有钱还硬是只开一个房间的家伙难道不是他吗? 我这么想自然也就问出口了,毕竟是香克斯自己要求我对他态度随便一点的,要想追求我的话,有问必答这种事情是最基本的吧? “恩?原来在想这种事情吗?”午夜的星空带着点点的光,独自漂流在大海之中的我们确实是一叶孤舟,为了防止睡觉的时候被忽然改变的风向不知道吹向哪里,准备睡觉的时候都会把船帆给收起来,本来这种工作都是我干的,毕竟船上只有我自己嘛,但既然香克斯在这里,没道理要我自己做。 说起来,他这种打杂的工作做的倒是很好,原来红发海贼团对船长也有打杂要求吗? “因为我们现在在大海上嘛,米拉你是跑不掉的,但是在岛上万一跟之前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又要找很久。”他席地而坐,在漫天的星斗之中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消失的那部份记忆对他来说或许确实很重要。 但我还没有做好回到新世界──或者说,回到万国──的准备。 “守夜这种事情没必要做了,这条航道人很少,距离无风带又很远,海王类是不会过来的,而且在伟大航道的前半段,出现什么样的敌人都没关系。”或许是受到了夜晚的蛊惑,那个时候的我这么说道,“不管怎样,觉还是要睡的吧?” “米拉在邀请我吗?” 我应该是在梦游,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晚上的我没有一脚把香克斯踹下海,而是平静的将卧室的门摔在他脸上,仅仅只留下一句“你爱睡不睡!”而已。 现在看来香克斯这个家伙,根本就只是喜欢说骚话而已吧?除了我跟他孽缘开始的第一天之外,他简直就是不符合海贼作风的守男德,海军听见都要感动哭了。 “早安。”我盯着他赤条条的上半身,这家伙前几天睡觉还会穿着上衣──虽然是敞着胸口,但好歹有穿──现在已经显露出海贼本性了吗? 可恶,因为这家伙的存在我可是久违的在睡觉的时候穿上了短裤啊,害我翻来覆去了几十分钟才睡着,结果他居然大咧咧的露出了自己的腹肌在我房间里面睡觉!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想摸吗?”香克斯嘴角扬起,看上去分外嚣张的开口,“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能噗──” 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腹肌上,没好气的大吼,“快点给我去刷牙洗脸,胡子刮一刮,丑死了!” “丑、丑死了吗?”就像是在一瞬间被打击了一样,他整个人duang的灰暗了下来,像张纸片一样瘫在沙发上,身上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我明明是伟大航道最想嫁的男人排行第一啊。” “那种愚蠢的排行榜显然没有问过最该问的人,比如我!别拖拖拉拉了,想吃早餐最好给我快点!” 我嘟嘟囔囔着香克斯的坏话,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踹开房门之后踏进了厨房。 身为一个独自航行在大海上的海贼猎人,我一年里面大概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大海上,做饭这种技能是必备的,虽然没有万国里面那些厨艺精湛的厨师们做的好吃,但最起码日常菜都是拿的出手的,我最擅长的厚松饼也一样,属于兄弟姐妹们吃过了都还想吃的那种。 “哧啦──”随着打散的蛋液划入热锅内,烟火气息在这个时候于厨房内攀爬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漱完毕的香克斯上身斜靠在厨房跟餐厅之间作为分隔的吧台上头,微笑着开口,“好香啊。” “快要好了,你知道餐具放在哪里吧,帮我摆一下...一只手也要做是啊,香克斯。” “是是,还有浓汤啊?”脚步声在厨房内想起,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毕竟以往被我抓到的海贼根本没有踏入这里的机会,全部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而我一向独来独往,别说同伴了,就是想要搭个顺风船的人都不可能会找上我,宁愿花点钱搭客船。 “安琪娜岛上的宝蓝蕈菇做汤可是绝世美味,你赚到了哦。”我盯着面前恰到好处的煎蛋,蛋液还没有完全干透,带着一些些湿润的口感是我最喜欢的,至于香克斯,这家伙不是有酒喝就好了吗? 距离抵达香波地群岛还有半天多的时间,等到了那里大概也要傍晚了,那还是航向跟风向都顺利的时候,如果不顺利的话,午夜甚至是隔一天早晨才抵达都是正常的。 在船上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搬出了很久很久没有用过...或者说,买来之后就放在那里积灰的钓竿塞给香克斯,自己则在甲板上那张躺椅上头躺了下来,早晨的阳光正好,不像正午时分那样炎热,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晒伤。 无聊的航行途中,我除了晒太阳就是研究一下各地找来的食谱,偶尔看看新闻鸟送来的报纸以及里面夹的通缉令,通常用这个来区分哪些笨蛋我可以去抓,哪些抓了会出问题,哪些我最好想都不要想。 顺带一题,我隔壁这个四皇就属于想都不要想的范畴,谁知道他还能自己送上门来, 虽然我也不敢把他带去海军本部换钱就是了,毕竟只要对海上情是有些理解的人,都知道针对四皇的悬赏金额不过是标示出他们对世界政府的危险程度以及难以战胜的程度,依我现在的能力,别说四皇了,就是他们手底下的干部我都够呛。 最起码没有三分之二条命是绝对赢不下来的。 最初会吃下我的恶魔果实──猫猫果实·幻兽种·白虎形态──还是在来到前半段的乐园大约两年的时候,无意中在打劫...不是,猎捕一伙海贼时,在他们暂时栖身的岛屿上找到的,据说那也是那一群倒霉蛋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为了给他们的老大拿到一颗价值上亿的恶魔果实。 虽然即使把他们打成了猪头,他们也没说那到底是什么果实,所以我猜他们大概是不知道。 而我本来是没打算要吃的,价值上亿的恶魔果实在我这个根本没有打算回到新世界的海贼猎人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还不如卖了给我攒点美食基金。 但后来我还是吃了。 倒也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匹敌的强敌,都说了虽然我在万国谁都打不过,但是对付前半段这些连霸气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随便出海的海贼,根本也不需要那么强大。 我只是忽然想起在妈妈抛弃我跟老爸之前,曾经对我说会给我一颗强大的、好用的恶魔果实,或许那个时候是不甘心吧,某天夜里我盯着那颗白色的恶魔果实,上头诡异的花纹昭显着它的身价。 那真的是我吃过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有点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浸在腐烂的西瓜里面那种感觉,总之就是难吃到了极点,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吃了。 当然也不可能再吃了,一个人吃两颗恶魔果实会暴毙可是常识。 总之,从那之后,我就从【拳头打人很痛的恐怖女人】变成了【白虎】。 就像是在大海之中找到了栖身之地一样,从那之后我就很少单纯用拳头打人了,别的不说,白虎的爪爪挥下去的力道奇大无比,我曾经打飞过半个山头。 但除了兽化之外,白虎的其他能力我都没有摸索出来,倒是偶尔从新闻、路人跟海贼的口中能听见白胡子海贼团那位一番队队长马尔科食用的不死鸟形态拥有多种能力,甚至连再生之炎这么超出常理的存在都有。 明明我的也是幻兽种啊!凭什么只有他的那么厉害啊! 但果实的开发大多数都存在于生死之间的战斗,我没有拼死战斗变强的欲望与勇气。 我侧过头,望向盘腿坐在船舷边上钓鱼的香克斯,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这家伙的见闻色到底有多厉害啊?──朝着我咧开嘴笑了,“怎么了,米拉?” “香克斯,你见过...不死鸟马尔科吗?” 11. 第 11 章 我的船上一片湿哒哒的全是水迹,而这全都要怪香克斯这家伙。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好好地问他问题,毕竟我也不知道其他同样拥有幻兽种恶魔果实的人了,想着既然香克斯身为四皇,那么可能见过另一位四皇白胡子的手下不死鸟马尔科。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想要变强当然要问一下曾经走过同一条路的前辈啊,就跟学习霸气最好找个精通此道的老师一个道理。 但香克斯显然不同意我的观点,他沉默了几秒之后就猛地凑近,我还以为不死鸟马尔科的事情是什么机密故事,兴冲冲的把耳朵凑过去,就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细微的痛感。 草,他是属狗的吧?居然咬我耳朵! 下一秒我就抬脚又把香克斯踹进了海里,别的不说,恶魔果实给我带来最大的功用或许就是力道大了很多,况且我的船又是小型的单桅帆船。 最重要的是香克斯显然并没有打算还手,不然我这脚能不能踹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换成妈妈的话,可能我抬脚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掉了。 总是在这种微小的一瞬间,我能够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偏爱,那是跟从小一起相处的的家人们给予的爱完全不同的,例如卡塔库栗哥哥或是佩罗斯佩罗哥哥等,面对哪个妹妹这样的举动都会一笑而过。 落水的“哗啦”声响起过后没多久,香克斯湿淋淋的手臂就攀上了我的船舷,滴答滴答的水滴砸落在甲板上,溅起低矮的高度,恰好伴随着香克斯湿透了的白色上衣跟红发。 仅存的独臂在攀上船舷的时候绷起了肌肉,半长的白色衬衫湿透了之后贴在香克斯的臂膀之上,比起衣物最基本的作用,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我坐在甲板上,距离香波地群岛已经仅余半天的航程,在抵达了香波地之后,顶多再玩个两、三天,身为红发海贼团的船长,他不可能抛下自己的海贼团太久,尤其从小就在万国长大的我,虽然被妈妈厌弃,但对于基本的世界情势反而看的分明。 不,或者说,就是因为不得妈妈喜欢,我才会需要千方百计的思考该怎么从自己的亲生母亲手中活下来,该怎么审时度势吧? 距离红发香克斯成为海上皇帝也不过接近两年的时间,虽然在整个伟大航道,海上皇帝就是不能招惹的存在,但总有个先后顺序,比如被称为世界最强男人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那就是想挑战四皇的家伙们最不愿意得罪的家伙。 倒是香克斯,由于最年轻、成为四皇的时间又最短的关系,在每个刺头的眼中都是最好拿捏的存在,况且去找他打架的海贼团们通常都不会像是找上妈妈或是百兽凯多那样被吞并或是全军覆没,最年轻四皇显然也有着大海上最宽广的胸襟。 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被盯上的时候,身为船长的香克斯偶尔离开自己的海贼团是可以,但长期的话就有可能会给自己的海贼团带来极大的影响。 况且...还有另一位四皇,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高悬在我脑袋上的存在。 就算是为了那一瞬间的偏爱,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太长的时间。 或许这段没有半艘船、半个人的航道,恰好就是我跟他能够相处的极限。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爬上来的香克斯稍稍拧干了自己的衣服,虽然没什么用的样子,我看上去还是跟着他那头红发一起在疯狂滴水,“难道是对我的身体有欲......” “才不是啊!”我大吼。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嘛!”香克斯哈哈大笑着,黑色的眼瞳之中像是从来就没有被阴霾所遮掩过一星半点一样,满是炽热到令人忍不住落泪的灿烂。 “你见过妈妈吗?”我问道,“或者说...你知道的,Big Mom夏洛特·玲玲。” “当然。”就像是在一瞬间唤起了什么回忆一样,天上的骄阳被自身散发出的冷意给拽落,我甚至听见了甲板噼啪的脆响声,不是吧,霸王色霸气硬生生的把甲板给震裂开了吗? 然而扑面而来的霸王色像是被一剑劈开一样,就站在香克斯面前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一星半点被压制的感觉,我自己的能力还是知道的,面对四皇的霸王色霸气,顶多也就能做到维持站立,想要没有一点感觉甚至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 “该怎么说呢,我那个时候,大概是被Big Mom狠狠地摆了一道吧。”香克斯笑了下,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令人感到恐惧的愤怒对着妈妈奔涌而去,我甚至觉得如果下一秒妈妈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攻过去。 我忽然想知道为什么...虽然是不自量力的想象,但难道是因为我吗? 我这么想着,也就问出口了。 “那个时候。”香克斯学着我盘腿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Big Mom伪造了你的死亡。” X 船只抵达香波地群岛的时候大概是傍晚时分,感谢风平浪静的航道,毕竟我的航海术可算不上一流,面对伟大航道前半段的乐园还算得心应手,但如果放到后半段新世界的话,可能没几个月,我的船只就会被暴风雨打成木头碎片了。 返回到香波地之后,我并没有再去定其他的旅店,反正就连香克斯都已经知道我之前惯常去的那几间在哪里了,而我之前定的半个月甚至都还没到期,大约还有五六天可以住。 旅店房间钥匙在我离开的时候就被我放在了床头桌上,但依照那位老板的习惯,在退房时间到之前,哪怕我已经四五天没见人,他也不会进去收回钥匙的,毕竟香波地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如果随便将房间重复租出去,而先前的旅客回来撞见的话,很有可能会惹上麻烦。 伟大航道上最重要的铁律,钱可以少挣,但命就只有一条,为了几天的房费惹上刀口上舔血的海贼可不是明智举动。 跟香克斯也同住了接近五天的时间,这家伙说克制就是真的很克制,就算是我们一起在安琪娜岛住的那一天,也没有随便动手动脚。 动嘴应该不算吧? 不过,你以为我会因为这样就同意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跟我睡同一间房吗?开什么玩笑啊! 我微笑着将行李从高兴地香克斯手中接过,退后一步,重重地把门摔在他脸前面,扔下一句,“我亲爱的男朋友不会连自己住一间房间的钱都没有吧?我可不跟穷酸鬼谈恋爱啊!” “说、说的太过分了吧!”门外的香克斯大声的抗议,下一秒我就听见他咚咚咚的冲下楼,声音一点都不见小的跟那个凡事都睁着一双死鱼眼的旅店老板大喊,“我要米拉旁边那间房!” 什么嘛,这样感觉不就更像是变|态了吗!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小小的袋子放到梳妆台边上,把惯用的保养品都拿出来。 才刚刚把东西放好,那扇可怜的木门又响起了敲击的声音,带着节奏感的叩击伴随着香克斯的声音响起,“米拉,米拉,你准备好了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过去一周多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过去三十二年间都未曾体会到的无奈与心累,真不知道那位副船长本·贝克曼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个任性到的极点的家伙的。 他也会见天的把香克斯踹进海里吗?好想知道。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想到那艘著名的雷德·弗斯号上头看看香克斯到底都是怎么把他的干部们给逼疯的。 感觉可能跟妈妈每天闹着要吃不同地方的美食,然后佩罗斯佩罗哥哥跟卡塔库栗哥哥、欧文哥哥等人就要满伟大航道的游走一样。 果然四皇都是这种任性的家伙吗?但要将香克斯跟妈妈相提并论我又不是很高兴,毕竟最起码在我跟他的相处之中,香克斯跟妈妈那样没有一丝亲情、只为了自己的喜好为所欲为的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在离开蛋糕岛、离开万国的时候立下的誓言一样,从老爸在床上病逝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已经跟妈妈──跟夏洛特·玲玲──没有任何亲人关系了,我绝对不认同她的血脉,即便我曾经也是如此深信血脉带来的牵连才是最深的羁绊。 我的家人就只有兄弟姐妹们而已。 “等一下,我换一套衣服。”我提高声音对着门外说道,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带着海的气息,虽然我们这种日常在大海上航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那样带着细微腥味的海风味道,但既然要在香波地群岛玩上几天,我想要换套衣服。 毕竟留给我的就只剩下三天而已。 我给自己的极限放纵,是三天的时间,就像是小时候布蕾姐姐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头说的那样,美梦总是有清醒的时候,欺骗自己也应该有个极限。 到了最后公主的梦总是会醒来,况且──我又不是公主。 屏除四皇的身份与责任,红发香克斯无疑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选,说那种让人脸红的情话时我甚至都会有一瞬间的晃神。 可惜看上的是我这样连新世界都不敢踏回去的胆小鬼。 12. 第 12 章 我本来以为再次见到我的家人们,可能是临死前之类的,毕竟除了妈妈之外,我跟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有了基本的默契,就算我们同时身在同一座岛屿之上,为了不让我被抓回去,也为了让他们不会被妈妈追责,我们是从来都不会见面的。 也许是我留给卡塔库栗哥哥那一张完整的生命卡被他保留、撕给了几个比较常来到前半段的兄弟姐妹们,所以我明明已经来到了乐园十年的时间,也曾在离开岛屿之前听说过四皇Big Mom的儿女曾来到同一个岛上执行妈妈的任务,但却从未见过他们。 今天是个例外。 “米拉姐姐!”我呆愣的望着冲我咚咚咚跑过来的,可爱又自信的妹妹罗拉,本来以为已经不会再见到他们、再为了手足重逢而砰咚、砰咚直跳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又开始疯狂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要过去。 我得过去才行。 是罗拉在喊我。 夏洛特·罗拉,妈妈的第二十四个女儿,也是我的妹妹,跟另一个妹妹夏洛特·戚风是双胞胎姐妹,今年二十一岁。 “罗拉...?”我迟疑地向前迈了两步,一直以来在我身侧的香克斯在望见罗拉的时候猛的向前走了几步,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是你的妹妹吗,米拉?” 红发香克斯这么一大尊神像就矗立在这里,即便因为红发海贼团已经在几天前下潜到了鱼人岛,所以必须掩盖自己身份而披着斗篷的香克斯已经遮住了他那头显眼的红发,但气势这种东西是无法被斗篷所遮盖的。 虽然香克斯似乎没有特殊的血统,因此身高两米,比罗拉看上去还矮了半个头的样子,但在气势上或许可以惊倒八百个罗拉。 啊啊啊,这家伙居然敢这么吓我妹妹! “香克斯!”我不满的伸手拽住了他的右臂,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香克斯一直都走在我的左侧,虽然没有具体的问过他原因,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 毕竟就我认知中,香克斯真的有点恋爱脑在身上的。 “只是以防万一。”平常在我面前什么事都会听我意见的香克斯在今天显然有不同的想法,“如果是因为Big Mom而来抓捕你的话...” 罗拉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我比谁都了解这一点。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遇见任何难题会在第一时间考虑成本跟代价的人,逃离万国这件事情曾经根本就不存在于我的人生规划之内,即便我老爸一再的催促,一再的告诉我“大海是很宽广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爱你的人以及你爱的人,米拉,等待且心怀希望吧。”,我的人生却依旧被束缚在小小的小麦岛上,等待着妈妈永远都不会降临的仁慈。 十三岁、十五岁、十八岁...我懦弱又无能的等待着,等待某天妈妈想起我,无论是要杀死我、抑或者是要将我嫁给我见都没见过的丑男人、老男人都一样,我的人生灰暗且无望。 如果不是因为...的话,我早就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因为...是因为什么? 连是因为什么我都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那不就是无能的等待死亡而已吗?没错,曾经的我就是那样,守在卧病在床的老爸身边,等待着死亡,或是比死亡更加悲惨的联姻落到我的头上。 是什么时候起了逃离的念头?大概...是二十岁的时候。 “可是,米拉姐姐,我只想要嫁给我喜欢的人。”与戚风一起来到小麦岛看望我的罗拉这么说道,那个时候的她才九岁,手里还牵着四岁的布琳,她已经能够走的很稳了,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每次来我这里总是闹的鸡犬不宁,但是因为很可爱所以身为姐姐怎么样都可以原谅。 “是吗?”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说的?已经记不太清晰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罗拉真勇敢,跟姐姐不一样。” “罗拉希望姐姐也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听见了我的话之后,鼓起脸的罗拉一手拽着戚风,另一只手牵着布琳,对着连反抗都做不到的我这么说道,“米拉姐姐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姐姐,妈妈迟早会意识到...” “罗拉!”我喝止她,无论是谁都不能在万国说起妈妈的是非,无论是肯定抑或者是否定,妈妈是不会浪费时间听任何人解释的。 被我制止的罗拉抿起嘴,一旁的戚风见状则叹了口气,她向来是姐妹二人中比较理智的那一个,她拍了拍罗拉的肩膀,对着我说道,“佩罗斯佩罗哥哥说,西海有个超新星,愿意投入妈妈的麾下,妈妈正在寻找适龄的女儿准备联姻。” 那个时候,只小了我一岁,身为甜点四将星的斯慕吉已经在万国大放异彩,相比起幼年就被妈妈厌弃的我,其他兄弟姐妹们大多都有自己的果实能力。 可以随便、轻易抛弃的家伙就只有我而已。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微笑着将话题带过,没有人知道那天将罗拉跟戚风、布琳送走之后的我在老爸的病床边上枯坐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天,我曾经试图自杀。 最起码。 最起码,这点卑微的自由,我这辈子都未能享受过的自由,应该握在我的手上吧? 或许老爸是知道的,毕竟当我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老爸用他那双遗传给我的、清澈透亮到了极点的海蓝色双眼看着我,原先如同大海一般深蓝的藻发已经因为病体而开始干枯泛黄,再也不复他当年【蓝色妖姬】的美名。 一个得有两米高的大男人,被喊做蓝色妖姬还自豪的要命也就他一个了吧?真是臭不要脸。 据说那是一种花,我从未见过,伟大航道上这多变的天气没法伺候那么娇贵的花朵,只能从老爸的只言片语之中稍微获知一点那东西的美丽。 那个时候,那双眼睛就那样凝视着我,似乎将我内心希望与绝望的冲突、自由与懦弱的悲歌都看得一清二楚。 “出海去吧。”老爸这么说道,“出海去吧,米拉,大海是很宽广的。”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温柔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大哭,老爸这一生难道曾经遇到过温柔的人吗?为了美丽又隐于世外的家乡不被妈妈所捣毁、亲朋好友不会死在妈妈的手上,带着漫山遍野的蓝色妖姬来到了万国,结果那么深爱的花朵也不过被妈妈所钟情了几天,随后花朵在万国枯萎凋谢。 老爸他曾经遇见过温柔的人吗? “出海去吧,米拉。”那是给我的诅咒,那是攀附在我身上、永世都不得消褪的诅咒,“去遇见温柔的人。” 过了几天,罗拉跟戚风照例来到小麦岛探望我的时候,我对着罗拉这么说道,“你说的对,罗拉。” “米拉姐姐?” “现在的我就在最恐怖的地狱之中,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害怕的。”很难想像我这辈子也会对着妹妹们说出这样的话,毕竟我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甘于现状的,“至少...至少应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也曾经有过■■■■■■。” ■■■■■■。 那是什么?攀附在我记忆之中的黑影、无处不在的黑影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米拉?”香克斯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之中唤回了现实,他依旧站在我跟罗拉的直线距离之中,而罗拉已经快步跑了过来,正面露不满的盯着香克斯,“你这家伙是谁啊,为什么挡在米拉姐姐面前!” “恩,硬要说的话,是那个吧。”香克斯沉思了两秒,然后竖起了自己的食指,“我是你的姐夫噗呜──” “才不是啊!我没有答应你的求婚...你根本就没有求婚啊!”我飞起一脚踹在香克斯的屁股上,或许是怒意在成型的时候顺带捎上了一点果实能力所赋予的力量,香克斯硬生生的飞出了几十米,重重地砸在了亚尔曼红树的一根巨型树枝上头才停了下来。 罗拉呆愣的望着这一幕,咔咔咔的一格一格扭过头来,下一秒那双眼睛就冒着巨型的星星朝着我攻了过来,“好厉害!米拉姐姐就是这样驯服姐夫的吗?原来求婚要这样子做啊,我知道了!” “给我学点有用的东西!”我大吼,罗拉身后跟着她跑过来的一群人猛的脚踩煞车停了下来,用有些畏惧的眼光扫了一眼摸着自己的脑袋从树木坑洞之中走出来的香克斯,还有刚刚收起脚的我,瑟瑟发抖的说道,“罗拉船长,您说的【世界上最温柔的姐姐】是专属于新世界的玩笑吗?” “恩?不是啊,米拉姐姐就是我们家族公认最温柔的人啊。”罗拉十分天然的开口,我在无语之中收获了一群歪瓜裂枣的家伙们恐惧加上敬佩的目光,“不过米拉姐姐变强了好多,现在的我应该打不赢了吧?” “是吗?不至于吧,虽然我是无意中吃到了一个恶魔果实啦,不过因为都在前半段乐园玩耍的关系...”我没有接下去说,罗拉身后那群胆小的家伙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万国之中属于巧克力大臣的属下,这是──。 “原来如此,前段时间Big Mom大发雷霆就是因为你吧,本该与巨人族王子成婚的新娘子夏洛特·罗拉。”香克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又跑到我后面去了,就站在我面前的罗拉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你难道是...” “你是逃出来的吧?听说Big Mom可是很生气的啊。” “姐、姐夫是红、红发──!” 我无语的稍稍侧过头,看见了香克斯满脸的【会说话就多说点】表情,忍不住又伸出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就说了不是姐夫啊!给我好好听人说话,罗拉!” 13. 第 13 章 跟罗拉叙旧的时候,我给了她我的生命卡,本来我身上是没有的,毕竟那是新世界的特产,而一直在前半段乐园、并且独自一人的我根本没有制作这种东西的条件。 不过好在我知道谁有。 当我微笑着在香克斯身上踩了好几下,抢下那柄据说能卖几十亿、名字叫做格里芬的佩刀,并且粗暴的拆解开刀柄上缠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又不用刀──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之后,在香克斯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轻飘飘的白纸,在我捏着白纸的一侧时,另一侧朝着我的方向飞舞。 “米拉,你怎么知道的!”仰倒在地上,腹部还被我踩着的香克斯挣扎了两下,最后放弃一般的嘟囔着。 “前两天我看你偷偷摸摸的解开这东西不知道在看什么,果然是生命卡,你这家伙......” 所以当初这家伙才能够轻易就在我的逃亡路线上追上我吧?该怎么说呢,各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有点变|态。 毕竟生命卡这种东西通常是本人制作然后给自己的亲朋好友的,像是香克斯这种偷偷拿别人的头发──也有可能是指甲,但那样感觉就更奇怪了,况且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在偷偷剪了指甲之后还帮我修甲的人,但我现在的指甲状态堪称完美──做生命卡的家伙被本人知道并且抓获之后是要扔进伟大航道淹死的。 虽然我其实不怎么生气就是了。 硬要说的话,觉得他有点变态的感觉甚至超过了气愤,所以现在我又在他身上碾了两脚,在罗拉堪称钦佩跟惊恐的目光之中将抢来的生命卡撕了一小部份写上我的名字给她。 “其实我有米拉姐姐的生命卡。”罗拉宝贝般的接过了我手中的生命卡,过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涩的开口,“是离开万国的时候偷偷从卡塔库栗哥哥的房间拿的。” “我猜卡塔库栗哥哥是故意让你拿到的。”我轻松的说道,感觉自己面前隐约的浮现了高大的兄长,曾几何时他就是你最依赖、最坚强的护盾,没有人敢在卡塔库栗的面前欺负他的妹妹。 “嘿嘿,我也这样觉得。”罗拉傻傻的笑了起来,“我全部都拿出来了。” 等等,罗拉的难道是说,她把万国里所有属于我的生命卡都偷出来了吗? 我惊叹的望着罗拉,小姑娘宝贝般的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塞给我,我稍稍打开了一点,就看见半盒的生命卡朝着我的方向飘动,我又急急忙忙的关上了盒子,“我的天啊,全部?” “卡塔库栗哥哥那边可能还有一张,但大家都是猜测而已,至于其他兄弟姐妹手上的,我在离开万国的时候都拿走了。”罗拉自豪的说道,但紧接着下一秒又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但是我并不只是靠着生命卡才找到你的,米拉姐姐。” “妈妈在找你了。” 咚。 就像是高悬在头顶的铡刀猛然落下,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瞬间被切割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在恐惧着这一点,另一半却在喟叹着这一刻的到来。 似乎从逃离万国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在前半段的乐园之中醉生梦死或许是我体会自由之后最烂的选择,但在踏出万国的那一瞬间,对未来无比迷惘的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离开万国的原因,除了老爸的遗愿之外,好像还有其他重要的、更重要的事情。 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因为我也不记得了。 “是吗?”我轻轻的回道,紧握的拳头在一瞬间施加了过大的力道,尖锐的爪子兽化的一瞬间扎穿掌心,鲜血滴落的一瞬间,我感觉到香克斯的手掌扣住了我的腕部。 “米拉。” 我在发抖。 即便已经离开了万国那么长的时间,明明已经逃跑了整整十年,妈妈施加给我的恐惧依旧像是十年前那般清晰。 “砰──轰──!”那是十二岁的我,被妈妈一脚踹出去,砸断了四棵树干之后堪堪被第五棵给止住力道,她粉色的长发在空气之中飞舞着,碎花裙摆伴随着高昂的气势鼓动起来,那一刻的妈妈在我心目中本来既强大又美丽,像是我梦想中的样子。 “我真应该杀了你。”妈妈这么说道,“还不行,还太早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太早了,是那个时候杀了我太早了,还是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太早了。 还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来自妈妈的虐待是永无止尽的,获得了白虎果实的我才在兽化之后的强大恢复力之中将曾经永远刻在我身上的伤疤给抹去,但跟表面可以轻易让其消失的伤疤不同,我就连听见【妈妈】都感觉万分恐惧。 “我真该杀了你。” “你怎么还不去死。” “米拉,我最无能又痛恨的女儿。” 是啊。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为什么我要坚持着活下来? “米拉,松手。”香克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恍惚的发现几秒前还被我踩了好几脚的香克斯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指尖攀附在我紧握着的手掌之上,强大到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道轻柔的侵入手指与掌心之间,“不要哭,你伤到自己了。” “香克斯。”滴落在地上的是泪水还是鲜血我已经分不清了,至少在我跟罗拉叙旧之前,她就先把她的翻滚海贼团成员们赶去进行船上资源的补给了,否则这样丢人的一幕要是传出去了,不论是我还是先前被我踩在脚下的香克斯都不用混了。 “香克斯,怎么办?”我任由香克斯将我的手掌平摊开来,兽化的指甲在我的控制之中终于收了回去,“妈妈来找我了,我会死的。” “不会的。”他低声的说道,我仰起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被阴影遮盖了大半的面庞上只能隐约望见那狰狞的刀疤,“她做不到的。” “在她动手之前,我会先踏平万国。” X 夏洛特·罗拉真的没想过自己能在伟大航道的前半段见到近段时间在新世界掀起浪潮、将大海格局完全改变的新任四皇红发香克斯,更不用说他居然还是以自己米拉姐姐的未来丈夫身份出现的。 那可是四皇! 但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似乎又有迹可循,比如最近一段时间,妈妈在利用自己跟巨人族联姻之前曾经提到过、语焉不详的话语,以及卡塔库栗哥哥在察觉自己准备逃离万国之后,留下的超级大漏洞。 卡塔库栗哥哥想要自己带走那些生命卡,留在万国已经不安全了,那么妈妈这段时间的行动或许要针对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早就已经离开了万国十年之久的米拉姐姐。 这是为什么? 但如果是针对成为四皇接近两年、坐稳了位置的红发香克斯的话,那又不太令人意外了,罗拉虽然是巧克力大臣,但实际上并不参与万国的治理核心,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通过卡塔库栗哥哥的话,她根本猜不到。 “抱歉,你们在香波地还要停留多久,过两天我跟米拉会去香波地乐源,到时候你可以一起来,她看上去很想念你们的样子。”四皇红发单手拎着两个莱姆酒的瓶颈处,放在桌上发出了“咔哒”的声音,罗拉猛地回过神,重重地摇了摇头,“不,没关系的,能够见到米拉姐姐一面已经很好了。” “听米拉说,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吧?”红发在罗拉面前的位置上坐下,身上的黑色斗篷坠在椅脚边,要不是对方成为四皇那个月的新闻简直全方位轰炸,罗拉甚至都不会觉得自己对面坐的是海上皇帝。 跟妈妈完全不一样,红发香克斯太亲和了。 罗拉点点头,有些腼腆的笑了,“对妈妈来说已经是可以联姻的年纪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Big Mom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样子。”罗拉可以从红发的身上感受到对方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妈妈的厌恶,是因为米拉姐姐吗? 真好啊,米拉姐姐经历过了那么多的虐待,终于遇到了那个温柔的人。 那个愿意为了她杠上四皇的人。 “听姐夫的意思,你曾经见过妈妈吗?” “啊...真要说起来,当年的Big Mom简直就是恐怖童话里面的超级大反派,那是在二十年前吧,算一算你应该才一岁左右,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香克斯稍稍侧了下头回想道。 “为了某个目的,我跟着我的船长进入万国,但我却跟船员们失散了,被Big Mom的手下关了两天,总算在米拉的帮助下赶回了船上。”香克斯并没有详细的说自己跟万国的渊源,毕竟他曾经是海贼王船上的实习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二、二十年前?”罗拉瞪大了眼睛,即便自认为不算聪明的罗拉自己,也在细微末节之中摸索到了事情的真相,“斯慕吉姐姐曾经提过,妈妈在她十一岁的某一天忽然大发雷霆,随后就把米拉姐姐扔出了蛋糕岛,从那之后每次只要见到米拉姐姐都会把她痛打一顿。” “...什么?” 罗拉对于香克斯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意外,整个万国都充斥着妈妈的灵魂造物霍米滋,也就是说整个万国就是妈妈的一言堂,消息的封闭程度虽然比不上凯多手下的和之国──毕竟万国还是欢迎所有人来定居的,况且妈妈也喜欢吩咐手下到处去买好吃的甜点──但米拉姐姐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会去打探。 所以除非是夏洛特家族的人,否则外界可能连夏洛特·米斯拉提亚是否仍存于世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在安格里亚先生──米拉姐姐的生父──卧病在床之后,她就基本不出门了,明明在我们家族里米拉姐姐是最漂亮的一个,如果航行在大海上的话一定也能继承【蓝色妖姬】的名号,但那个时候...” 即便是经过了十年,已经开始褪色发黄的记忆,罗拉也可以轻易地将那样的回忆抠出来,摊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时候的夏洛特·米斯拉提亚就像是枯萎前的蔷薇,失去了所有的水分,似乎下一秒花苞就会垂落,紧接着坠落在地面上安静的死去。 无论是罗拉、戚风还是最常来的卡塔库栗跟布蕾,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无法违抗妈妈,所以那个时候我只能祈祷──” 【现在的我就在最恐怖的地狱之中,至少...至少应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也曾经有过那个喜欢的人。】 罗拉抿起唇,克制着自己过于发达的泪腺,并没注意到面前坐着的红发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先前放置在桌上的独臂也顺势垂落而下。 啃噬着心脏的到底是恨意还是后悔,此刻的他已经说不清了。 “祈祷米拉姐姐那个喜欢的人早点来接她就好了。” 14. 第 14 章 我现在对世界有点绝望,但又不是那么绝望。 具体事件具体分析,而事情是这样的。 当我从罗拉那里得知十年后妈妈终于要开始抓捕我的时候,与罗拉的乐观不同,【妈妈的母爱】这个词压根就不存在于我安格里亚·米斯拉提亚的字典里,已经演变成了光是听见就觉得好笑的阶段。 但既然罗拉比妈妈手下的海贼团更早找到我,那么她说的已经把所有我的生命卡都拿走这件事大概是真的,就算有余下的,也绝对是被卡塔库栗哥哥藏起来了,很有可能连布蕾姐姐都不知道。 倒不是不信任布蕾姐姐会替我隐瞒,毕竟当初我能逃离万国绝对少不了布蕾姐姐镜中世界的帮助,不过她向来好心办坏事,很有可能一紧张或是急切就说溜嘴,那样不仅仅是我会被妈妈抓到,就连暗中帮助我、隐瞒这些讯息的其他兄弟姐妹们都会被连座。 正是因为如此,卡塔库栗哥哥才会独自一人背负下【隐瞒、背叛】妈妈的罪名,从他当年放走我的那瞬间起,他就从万人敬仰的四将星变成了我的共犯。 再一次的,兄弟姐妹的生命无声的压在我的肩上,从知情却放走我的时候开始,我背负的就不仅仅只是我自己。 现在我还没被妈妈给抓住,就算是妈妈对他们有所怀疑,也不会随便就下手伤害他们,但如果我被抓住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妈妈向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可不会因为自己下手杀了儿女而感到惶惶难安,从头到尾,我们都在演一出名为亲情的荒诞喜剧。 也是因此,虽然我昨天早早的就睡了,今天起床也依旧无精打采的,让敲开我房门的罗拉又叹了口气,“早上好,米拉姐姐,还是很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毕竟妈妈迟早会动手的。” 毕竟从我小时候开始,妈妈就在等待着杀掉我的那一天,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犹豫,明明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无情海贼,却天天都在嚷着“还不到时候。”“还早呢,距离那一天还早呢。”等等莫名其妙的话。 难不成杀她自己的孩子还要算一个良辰吉日吗?听上去更加变态了,这么想想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姐夫...不是,香克斯先生他在楼下了,本来是要来喊你的。”罗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见我有些茫然的神色之后慌忙改口,我无语的看着这孩子。 怎么都过了十年了,心眼还是一点都不长呢? “说吧,你昨天又跟他说了些什么没必要的话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停顿了两秒之后又再次开口,“你这次离开万国,没打算再回去了?” 罗拉跟我是不一样的,我看着她跟戚风一起长大,就跟这个家族里的家人们一样,罗拉对亲人有着盲目的信任,即便是被妈妈强迫联姻,我想她就算选了逃离万国,也不会对妈妈心生怨恨。 恐怕还会觉得自己离开之后妈妈会偷偷挂念、担忧自己。 简直傻到了极点。 而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没错的,罗拉有些忧虑的开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回万国一趟的,妈妈对跟巨人族的联姻那么期待,但是我真的...我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 “真好啊,米拉姐姐已经找到了那个喜欢的人。” 闻言,我停顿了下,关起的窗户外头天空正蓝,我似乎一觉睡到了接近正午的时候,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阳正向着整个世界没有偏颇的发光发热,而我感觉到空气之中细微的暖意顺着指尖攀上我的皮肤,激起了一路的鸡皮疙瘩之后窜上脑门。 果然。 “布琳离开过万国吗,罗拉?”我轻声的问道,罗拉有些不解,却还是侧过头思考了一下,“据我所知,在姐姐你离开万国之后两三年,布琳一直吵着要找你,为了防止妈妈又想起这件事情,卡塔库栗哥哥在出任务的时候曾经带上过她还有布蕾姐姐。” 果然是这样吗? 那无时无刻都存于记忆之中的黑影,像是被剪去几帧的影片一样无法接合的记忆,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留下【记忆有问题】【快来找我】这样深刻的字眼。 我曾经,确实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扣扣。”有些懒散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我侧过头,门并没有被关紧,在敲门过后就随着细微的力道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人打了个大哈欠,看上去就像是宿醉未醒的样子,他单手垂在身侧,黑色的斗篷坠在身后,隐隐的遮掩住了断臂。 “早,米拉。”这家伙问都没问就踏进了我的房间,然而令我感到万分不适的是,我甚至觉得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这么说有点太霸道了,不过之前跟你的约定作废。” ...什么? “跟我回雷德·弗斯号上。”他晶亮的双眼中带着逼人的锐气,总是在不经意间我就能体会到红发香克斯被称作四皇绝无灌水、也并非浪得虚名,“我想谈恋爱。” “我们谈一场永远也不会分离、赌上生命的恋爱吧?” X “这、这样真的好吗?”罗拉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香克斯垂头丧气的跟在我后面,我闻言恶狠狠地又回头望了香克斯一眼,“这家伙随便的就说这种一点都不遵守契约协议的话,是个人听了都生气吧。” “可是他可是...” “四皇什么的我们见得还不够多吗?”我打断了罗拉的话,“我已经想好了,罗拉。” “离开万国的时候,卡塔库栗哥哥问我即便被剥夺了夏洛特的姓氏,从此不会受到任何万国的庇护,甚至会被无穷止的追杀,即便是这样我也要离开吗。”我停顿了下,那天卡塔库栗哥哥的神情已经记不清了,即便是对话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如果真的能看清的话,那么面对逃离了牢笼的我,卡塔库栗哥哥一定会笑的吧? 他就是一个与外表不同,温柔到了极致的人。 “他让我再也不要踏入新世界。”我轻声的说道,罗拉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即便是乐天如她,也意识到了妈妈的抓捕对她来说并不是玩笑。 对我来说可能是个致命笑话。 “我可以离开伟大航道的,无论是前往海贼最弱小的东海当一个快乐但穷困的海贼猎人──那里的家伙们是打不过我的──还是隐藏在混乱的西海,但是整整十年了,我却还在伟大航道的前半段徘徊,一次又一次的登陆香波地,然后顺着永久指针离开。” “我也有...未曾完成的梦想。” 是了。 一直以来可以离开伟大航道的我,在四海绝对可以横着走──既然不是海贼就不会受到海军的追杀,而海贼又打不过我──的我,却哪怕一次都没有想过离开伟大航道。 那并非因为什么愚蠢的、对伟大航道的不舍,我不是那么一个喜爱冒险的人,只要有好吃的,就算要我龟缩在某个岛屿十年我也能做到。 但是攀附在心脏之上,细微啃噬着的名为思念。 即便我对妈妈...Big Mom夏洛特·玲玲已经没有一星半点的亲情,只要想到她无论何时涌起的都只有无尽的怨恨以及如附骨之蛆一般的恐惧。 但拥有那个血脉的却不仅仅只有夏洛特·玲玲,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照顾着我的兄姐们、会哭会闹笑起来特别可爱的弟妹们,牵绊着我们的并非属于妈妈的血脉,而是那由无数的相处、欢笑与泪水所联系起来的亲情。 即便是一次也好,好想再见见他们啊。 “所以,你要回新世界了吗,米拉姐姐?”罗拉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像我还是曾经那个会在兄弟姐妹的玩闹之中轻易受伤的搪瓷娃娃,我对她笑了笑,离开万国十年,曾经高悬在我头顶的死亡与对联姻的恐惧已然随着时间悄然淡去,偶尔却又时刻伴随着妈妈的名号若隐若现,像是在提醒我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香克斯的意思我比谁都清楚。 先前兄弟姐妹们阳奉阴违是因为妈妈压根就没有真的下令要追击我,就像是我的离开对于她、对于万国、对于Big Mom海贼团来说无足轻重,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不论妈妈究竟是因为什么又想起了我这个不重要的、懦弱又无能的叛逆女儿,但只要她下令了,就算兄弟姐妹们有意帮我,也不能在无数霍米滋的监视下这么做,那样无异于就宣告他们跟我是同样的叛徒,是我的共犯。 反抗妈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要说的话,我们甚至会说妈妈就是恐惧本身,当初我逃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见到妈妈,直面妈妈的时候根本连想要反抗的心思都不会有。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中成长的,恐惧是我的骨髓、懦弱是我的肌肤。 对其他兄弟姐妹们自然也不可能要求太多,从离开万国开始,他们就注定是我的敌人,只是谁也不会下死手。 除了妈妈之外,谁也不会下死手。 因此香克斯那家伙虽然说了什么之前的约定就作废了什么的,但我能够猜到他的意思。 独自一人的我是不可能逃掉的,我唯一的生机只有跟着他离开,变强、变强、变的更强。 我必须变强才可以。 只有变强了,才能拿回我遗落在万国的梦想、勇气与决心。 才能拿回我遗落的爱情。 15. 第 15 章 香波地乐园真的很好玩,我超喜欢的。 我兴高采烈的从摩天轮之中出来,此刻正位于香波地群岛GR33的香波地乐园之中,四周全是热闹的人群,香克斯就在我边上站着,看上去倒是对香波地乐园没有什么特别的热忱,据说他从小到大都在海贼船上长大,香波地群岛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了,自然也跟自己的小伙伴们在香波地乐园之中玩过好几圈。 “其实都是船长说小孩子就应该有丰富的童年,巴基倒是很喜欢。”巴基是跟他同期在海贼船上做实习生的见习船员,不过跟香克斯相处了这么段时间,倒是很少听他提起自己组建红发海贼团之前的事情,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 罗拉在昨天白天就跟我们告别了,带着临走前我给她的生命卡以及我储存的好几个前半段开头岛屿的永久指针,既然创建了自己的海贼团想要开始冒险,尽管是一开始就从新世界出来的,也还是在乐园之中从头走一遍才能算是历练跟冒险吧? 不过香克斯看上去倒是挺高兴的样子,今天早上要来香波地公园之前笑得傻乎乎的,拿着个可以装东西的、漂浮在空中的泡泡不停往里面塞防晒、水杯等等,就像是要去春游的小孩子一样。 我本来还以为他很期待香波地公园呢,结果玩的时候他反而还没有我兴奋,“那你今天出门之前还那么高兴,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来呢?” 漂浮着的肥皂泡泡下头连着的线被我栓在了香克斯的腕上,看上去就跟香波地乐园之中其余跟着女孩子一同出游的男人们没什么两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竟然是在伟大航道之中呼风唤雨的四皇。 他闻言咧嘴笑了笑,伸出那只栓了线的手臂将我带到一旁的公园椅上头坐下,然后蹲在我的面前开口,“从我出生开始,冒险与航行就刻在我的骨髓之中,但今天不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在一瞬间我似乎感受到这家伙又要说些让人耳朵发烫的情话了,我本来应该打断他的,因为每次他讲这种话之后我总是会大脑过载,然后伸出脚踹他好几下。 但是我又没有那样做,任凭低沉的声线伴随着细语呢喃漫进我的耳中。 我的脸绝对红了,逼人的热意就像是从脚底灼烧一般快速的攀上我的脊柱,然后一路延烧上面庞,我猛地伸手捂住脸,高兴地发现最起码我的手远没有脸颊热意烫人,他、他在说什么啊?! 知觉跟感官在这个时候却飞速的提升,我甚至能够听见不远处另一对出游的朋友──或是姐妹花?──捂嘴低声尖叫,跟对方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你听见了吗,这也太会了吧,什么【把你也刻进去】啊,我怎么遇不见这种会说话的男人,上次要搭讪我的家伙还说什么我的头发跟海草莓一样美丽,难道不是应该说海藻吗?!” “那个女孩子长的也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蓝的眼睛...她的头发到底有多浓密啊,真的就像是海藻一样,你说我等一下要不要去问一下她用的什么洗发水?” “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海贼抓走卖掉的,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要不然跟着等她去厕所的时候跟上去问一下吧,我实在不想打断...” 不对吧,完全不对啊,你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了啦,我都能听见了,香克斯肯定──。 “在这个时候发呆会让我觉得很失败啊,米拉。”提到香克斯,我终于想起来他还在我面前蹲着,我猛地抬起头,感受到自己扣在公园椅木板上的指尖微微的抖了抖,急忙的松开了手,然后撇开方才直愣愣盯着香克斯的眼睛,“你、你又在说什么啊?” 这不是完全被抓住弱点了吗,米斯拉提亚,你这家伙彻底大败北了啊。 我支支吾吾没有再说话,在这一瞬间我甚至有点迷惘我跟香克斯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还是仅仅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呢? 天天都说着喜欢我的香克斯就在身边,我却从第一天开始就有着浓厚的不真实感,从遇见罗拉之后,高悬在天空之中的心脏仿佛缓慢的朝着地面坠|落,知道了妈妈终于又开始追杀我反而让逃亡了十年的我又重新被重力所抓取,从漂浮在空中的家伙终于回归了地面。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是回过头看不见那个人就会觉得不适应吗?是跟他指尖相触的时候,痒意伴随着不知何处所来的热攀上心脏? 香克斯呢?他喜欢的究竟是曾经被泡在虚假糖罐里的夏洛特·米斯拉提亚,还是现在舔舐着虎爪上鲜血的安格里亚·米斯拉提亚? 我不应该这样想的,没有曾经的我就不可能会塑造出现在这个我,但一个人要怎么控制自己的思想?被紧紧抓住的心脏并不会在无数次提醒自己之后就放松下来,我自然也是这样。 猛然出现的询问就像是永不终结的毒药,我的情绪又不听人话的擅自低落了下来,从香波地乐园中的摩天轮看到的美丽景象在此刻从我脑海之中消失,所有被高兴刺激出来的快乐似乎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我抿起嘴,伸手抓住了香克斯的手。 那只就在我面前的手掌并没有遥远的像是在天边,我只是随便的伸出去就能够触碰到,烫人的热意从掌心蔓延到另一个掌心,肌肤接触的瞬间就宛若在提醒我面前这个家伙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我伸手。 只要我伸手就好了。 堂堂四皇在我一个菜狗面前却像是没力气一样,直愣愣的被我一拽,就踉跄了两步坐在我面前的地面上,红色的头发晃了两下,几丝细碎散开的刘海搭在香克斯那狰狞伤疤前头,恍惚一看甚至像是他流出的鲜血一样。 “米...” “我,身边的人无时无刻都在离我而去。” “曾经温柔的妈妈、老爸、兄弟姐妹们、曾经在伟大航道上萍水相逢的友人。”跟妈妈已然模糊地面容不同,即便老爸已经过世十年以上了,我却还是能够清晰地想起他尚未生病的时候漂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蓝色长发,病入膏肓之后逐渐枯黄削瘦的模样,就像是诅咒一样印在我的记忆之中,从未消褪。 “你出现的时候,我觉得你也一样。” 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呢?四皇红发香克斯,光是看称号就不像是一个会停留在某处的家伙。 他似乎天生就应该在大海上驰骋,那艘雷德·弗斯号我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船体上依旧带着即便修缮过后还是留存的战斗痕迹,像是永恒的功勋。 “是吗?”他停顿了下,站起身拍了拍跌坐在地上时沾上的尘土,然后才在我身侧坐下,公园椅大概可以容纳三个人,我坐在一侧,明明还有那么大的位置,这家伙却硬生生留了一个位置出来,他又没有很瘦!隐藏在斗篷下面的肌肉都挤到我了! “所以我做的还不够。” “什么?” 他停顿了下,伸手抓了抓自己后脑的红发,手腕上的细线绑着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顺着动作细微的晃了几下,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彩色。 “我很害怕。” ? 等一下,这家伙在说什么啊,你小子可是四皇啊,四皇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米拉你失去了曾经的记忆,或许还想过我根本就是认错了人而已,但不是这样的,从这么多年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有米拉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认错的。” 总是这样。 “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你总是不自觉地会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意犹未尽的猫咪,偶尔还会偷笑,却以为所有人都没看见。” 总是这样。 “逃跑的时候会慌张的回头四处张望,不知道这样反而会让自己暴露的更明显,之后可不能这样。” 总是这样。 “我很害怕,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害怕,如果米拉又不见了怎么办?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怎么办?如果你──” “如果你恨我怎么办?” “事实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光是想到你有可能会再次离开我,我就害怕的发抖。” 总是这样...如果总是这样说这种话的话,我根本就骗不了自己。 “......你说谎。”我小声的嗫嚅着,想要打断香克斯的话,又不知为何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像是在大声一点就会打破现在的梦境一样。 他一定在说谎吧。 如果不这样认定的话,如果不去反驳的话,那我...我不就一败涂地了吗? 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被总是说这这种话的香克斯蛊惑的话,我就连拒绝、就连抗议、就连保护自己的壳都会被掀掉。 “你恐惧着身边的人都离你而去。”他这么说着,“我恐惧着你离我而去。” “请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他在说谎吧。 如果不是谎言的话,我为什么要哭呢? 第 16 章 或许是我汪的一声就哭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本来坐在我身边自顾自说话、完全不顾及别人心情的香克斯甚至还愣了两秒,然后才看上去既慌张又手足无措的扭头张望了下,我因为眼前一片模糊所以根本就看不清,唯有落在面颊上温热又带着粗糙的触感让我意识到他正在生疏的抹掉我滴下来的眼泪。 “虽然大家都在看,不过想哭的话就哭个够吧。” 我本来以为他会让我别哭,然后又说些让人不得不哭的话,以至于我一边感动一边气愤的抬脚踹他,但现在他让我尽情的哭,我反而又想笑了,“在、在说什么啦,正常不都是说大家都在看很丢脸,让我不要哭了吗?” “没关系,有人嘲笑你的话,会把他的眼球挖出来的。”他说着冷笑话,只要稍微对四皇有些认识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红发香克斯素来是最豪爽大气的人,就连挑战自己权威的新人海贼团们通常都不会被吞并或是团灭,顶多留下一点纪念品──手、脚、眼球不等──所以我甚至听人八卦过,红发香克斯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残缺才养成了这么个癖好。 然而在我听来是玩笑话,或许从其他人耳中就不这么认为了,几乎是香克斯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注意到周遭在偷偷听我们说话的好几个人身体猛地一僵,从原地差点跳起来,然后急急忙忙地踏着快步离去,像是晚了一秒就会被这个恐怖的家伙扒皮抽筋一样。 我憋了两秒还是没憋住笑,以至于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就像是个情绪不定的疯子一样又哭又笑,“你吓到他们了,等一下万一有人去报给海军,我们不就要被追杀了吗?” “海军早就知道了。” 很明显香克斯先前就是在逗我说笑,看见我笑出来之后,他先前帮我擦掉眼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上掌心,轻轻地捏了两下才满足的停手,“从我们踏进香波地群岛大约半天之后,就有人在跟踪我们了。” “啊?” 等、等一下,如果从我们这次踏进香波地群岛之后就开始跟踪的话,那我不是...?! “恩,就算没有被通缉,米拉应该也被海军给盯上了哦,海贼猎人什么的就别想了。”我茫然的盯着香克斯,这家伙咧嘴笑了下,然后我忽然意识到这该不会就是他天天跟在我后面晃来晃去的原因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狗啊! “香克斯!”先前感动的泪水在此刻化作愤怒的焰火直冲而上,我猛地从香克斯的掌中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然后伸脚再一次用力的蹬在香克斯的脚板上。 这家伙卖惨的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但我已经成长了,已经不会再被香克斯这家伙给欺骗了,下一秒我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之后才回过身用力的把还在假嚎的香克斯也从公园椅上头拽起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全都怪你,我未来几十年的吃饭工具全都没了!你让我还怎么抓海贼去换钱?”我恶狠狠地说道,“按照这份工作的可持续发展性,你至少欠我四十...不对,八十亿贝利!” “啊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是难办了啊,贝克听见大概会把我拿去海军本部换赏金吧。” “谁管你要不要卖身还债...不对,你这家伙现在是我的了,卖掉你还债不是拿我的钱还我吗,那可不行!”我一边说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冰淇淋车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去,似乎先前香克斯那恐怖的话语影响并没有传递到这里,先前被香克斯吓走的人群显然跟现在这堆排队的人并不是同一群,我拉着香克斯排到了队尾处。 等我站定了回过头,就被香克斯带着些红晕的耳朵给惊呆了。 这家伙还有脸红这条神经的吗?不会是我拉错人了吧?我有些迟疑的松开了手,在香克斯的指尖跟我的指尖松开的一瞬间,就像是追击着逃犯一样,他的手指跟了上来,在分崩离析之前缠了回来,急切的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恩,完全没拉错人,这家伙就是香克斯本香。 “不可以松开我啦,你都已经伸手抓住了不是吗?”他稍稍弯下腰,红色的头发蹭过我的耳垂,伴随着声音传进耳朵之中,我竟然有些搞不清楚导致这刺挠的究竟是过于接近的发丝,还是他低沉又带着些许耍赖的嗓音。 我轻轻的、不经意的用指尖蹭了两下他的手背,不知道是在欺骗他还是在欺骗自己,“才没有,明明就是你硬要抓着我。” 明明就是他硬要拽着我,把我扣在港湾之中,叮叮当当的给我修好了那已经损坏十年的船锚。 怎么能硬赖给我。 X 时隔一周,与自己的船长分开的红发海贼团终于迎回了红发香克斯,甚至还附带了一位船长夫人。 “都说了不是船长夫人,香克斯你这家伙别偷偷的占我便宜!”有着一头海蓝色长发的女性听见香克斯得意洋洋的高喊“离她远点,这是我老婆!”之后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们船长一脚,而身为四皇的香克斯就像是根本没预料到一样,反应不及的被女人踹进了海里,过了一秒之后才浮起来,甩了甩面上的水珠之后抗议道,“最起码也在船员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等你什么时候吃了面子果实再来跟我提留面子的事情!”女人──名为安格里亚·米斯拉提亚──鼓起脸,蹭了两步来到船舷边上,探头望向正单手攀爬雷德·弗斯号的香克斯,见他除了浑身湿透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当然也不包括那条失踪已久的左臂──之后才靠在船舷上,微微的笑了。 “头儿可没提过他要追的原来是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啊。”几个船员窃窃私语的说道,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头发宛若浓密的海藻一样散落在背后的女性,那双天蓝色的瞳眸澄澈无比,就像是能够在眼中倒映一切事物一样,“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蓝色妖姬。” “你说的是那个在新世界中曾经超级有名的蓝色妖姬吗?” “你也听过啊,那不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出名的时候,海贼王都还没抵达最终之岛呢。” “在美酒之乡戴欧尼修斯曾经听人提过,我还有更劲爆的...听说蓝色妖姬是个男的!” “什么!你展开说说...” 他们的对话被敲在脑袋上的几个拳头给止住了,船员们抬起头,望见海贼团中的干部,属于战斗员的莱姆琼斯双手抱臂站在面前,这位老船员扯了扯嘴角,“你们几个小子看见老大太高兴了是吧?鱼人街那边补给的货物都没有人去扛啊,明天就要起航了,还不跟我来!” “是...是!” 同样在望着这头的几个干部们站在船舱的大门前,本·贝克曼咬着烟没有说话,倒是船医本乡没忍住先开口了,“老大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位米拉小姐一个多月前根本不认识他吧?” “...谁知道呢?”贝克曼已经从跟香克斯通过的电话虫之中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确切的来说这是属于香克斯自己的个人隐私,况且那位安格里亚小姐尚未恢复全部记忆,这些事情即便要说也不应该是由贝克曼自己开口。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让莱姆琼斯在那几个船员的谈话声音大到米斯拉提亚能够听见之前就把他们给支走。 蓝色妖姬,那可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传说了。 BigMom还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夙愿不择手段啊。 红发海贼团的诸位干部都不是什么蠢人,而其中又以副船长本·贝克曼的智慧尤甚,在听出了贝克曼的弦外之音后,他们就转移了自己讨论的重点,落到了此刻像是落汤鸡一样的香克斯身上,十分准确而无情的嘲笑了自己的船长。 香克斯扣在船舷的右手臂肌肉紧紧绷住,下一秒就顺着力道直接跃起,落在米拉的身边还甩了她半身的水,女人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先前还蓬松又亮丽的长发跟前两天刚买的无袖连衣裙在一瞬间被打的半湿,看上去甚至在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起来。 下一秒,站在一处的干部们就看见了香克斯面前的蓝发美人超级大发飙,手上化形的虎爪像是拍一块松饼一样把香克斯从面前硬生生拍飞出去,砸在他们停泊处的海滩上,紧随而至的是从船上跃起,宛若狩猎的森林之王一样重重落在沙滩上、甚至砸起了半片海滩的沙子,看上去沙土飞扬。 “香克斯!我才刚买了这件裙子!” “等、等一下,米拉──” 贝克曼伸手将自己咬着的烟夹住,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烟草的味道在面前的海风之中散开,伴随着海微微的咸味,他感觉压在肩膀上的东西似乎更重了。 一年里大概有十个...不、十一个半月的时间,他都在怀疑自己当初跟着香克斯出航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现在他要修正一下。 曾经相信香克斯真的能追到老婆的自己是不是被卢了? 第 17 章 果然不论是哪个海贼团都是一样的,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大耍赖想要开宴会的香克斯,这些船长都是一样任性的家伙,怎么会有四皇任性到了要被自己的皇副按着脑袋踹进船长室的啊,这传出去红发海贼团真的还能混下去吗? 不,会一时间被这个人给蛊惑的我果然也是个超级大笨蛋吧?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冷漠的无视了看上去即将在甲板上打滚的香克斯,一溜烟就钻进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本·贝克曼先生安排给我的舱室之内。 雷德·弗斯号并不是一艘小船,即便干部都是男性,船上也有其他的女性船员,本来我是打算照着他们船上的规矩,跟着普通船员一起睡一个屋的,不过贝克曼先生说的话也有道理。 我并没有加入红发海贼团的打算,确切的说,我对于成为海贼没有任何的憧憬,甚至从幼年时期开始,带给我最大恐惧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海贼,此刻的我之所以会站在这艘船上,此刻将我联系在红发海贼团的唯有一人,那就是身为船长的香克斯。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可能同意踏上前往新世界的船只,即便已经得到了妈妈将要开始追杀我的消息,但逃出万国的罗拉早就已经替我解决了大半的问题,在这么宽广的大海上,没有生命卡就等同于无头苍蝇,而虽然我是个小有名气的海贼猎人,但只要停下狩猎海贼的工作,在这个信息更迭极其迅速的时候,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新晋的海贼们给把消息掩盖过去。 踏上雷德·弗斯号实际上并非我的最佳选择。 我推开舱室的门,在踏进去之前、回身的一瞬间,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香克斯的身上,我本来以为他正在进行他的耍赖工作,却没想到会径直的撞进他那双黑色的眼瞳中。 等、这家伙难道在背后偷偷地盯着我看吗?! 被我发现这件事似乎并没有给香克斯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困扰,他甚至停下了缠着自己的副船长要求开宴会的动作,冲着我咧嘴笑了开来,“怎么了米拉,是看我太帅了吗?” “我看你是喝太多了。”我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关上了舱室的门隔绝了自己跟外界的视线。 此刻的我们身在鱼人岛上,过几个小时就要准备起航前往新世界,提前来到鱼人岛的雷德·弗斯号早就已经镀膜完毕,要不是我跟香克斯到的时间已经太晚了,而且他听我说没吃过人鱼那边喜欢的贝类料理,可能我们昨天抵达之后就该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红发海贼团已经在鱼人岛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了。 这倒不是说海贼团不应该在某个地方停留,不过鱼人岛还是不太一样的,这里就跟万国一样已经被某个大海贼插上了自己的旗帜,是属于四皇白胡子的地盘。 虽说鱼人岛是海贼或者非法船只进出新世界的必经之地,白胡子占领了这里之后也没有强制他人不许通行,但红发海贼团再待下去的话,即便白胡子海贼团不认为这是挑衅,获知情报的海军们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挑起两位四皇争端的可能性。 如果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打起来就太愚蠢了。 船舱并不大,我却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要我说的话,跟着红发海贼团一起回到新世界去虽然是我再三思考之后所下的决定,却也不能完全说...不是因为香克斯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冲动就下决定的,大概会在香波地附近这片海域游荡个两年再说吧。 可是就在香克斯对我说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却完全、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我甚至连一点想拒绝的想法都没有,唯一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庆幸。 我到底在布琳的手上丢掉了怎样的记忆? 关于遗失的记忆我大概已经猜到事情的全貌了,最起码有把握至少八成吻合。 夏洛特·布琳,与我同样是Big Mom夏洛特·玲玲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布琳跟我的成长过程或许很是相似,区别在于她一出生开始就由我们兄姐们一起带大,可能因为我特别清闲的关系,布琳三不五时就会寄住在我跟老爸那个小小的偏远房子里,直到罗拉或是戚风来把她带走。 因为曾经的我是不会踏出小麦岛的。 或许是因为被我照看着长大的关系,小时候的布琳向来很黏我,在我离开万国的时候她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孩子之一。 那个时候,她才六岁吧? 布琳从小就没有展现出什么战斗的资质,因为是混血三眼族的关系,明明是妈妈自己想要与三眼族联姻的,却又嫌弃厌恶布琳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妈妈看布琳的眼神就跟曾经望着我的时候万分相像,只有这不经意的时候,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在整个万国之中,只有夏洛特家族的孩子们在悲哀的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我们是妈妈手中的布偶,只能随着她的摆布翩翩起舞。 我曾经一度想放弃离开的想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还是形容狼狈的被卡塔库栗哥哥追着逃出了万国,展现在眼前的是无比宽广的大海,被我抛在身后的是依旧处于恐怖童话之中的兄弟姐妹们。 我的离开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吗?我拖累他们了吗?妈妈对没能抓住我的卡塔库栗哥哥有没有大发雷霆?她发现了布蕾姐姐曾经偷偷带我从镜中是借走了很大的一段路吗? 这些问号无时无刻都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却又悄无声息的被我压制进记忆的角落。 十年来我不想、不听、不闻也不问,抛弃了夏洛特的身份在大海上初次体会到了自由与快乐。 【大海是很宽广的,米拉。】 【总有一天你会遇见温柔的人。】 老爸,你曾看见过这一幕吗? 从那里狼狈逃离的我,竟然在妄想着终有一天回到那个地方,打碎禁锢了我整整二十年的恐惧。 我竟然在妄想着可以击败妈妈──击败夏洛特·玲玲──将整个万国解放出来。 我没带着多少行李,之前在七海之都定制的船只已经被我托给了那个收钱办事的旅馆老板,虽然跟那个人相处全都是金钱交易,但只要收了钱他就不会做亏良心的事情,况且跟我一起寄放船只的那家伙并没有掩盖自己身份的意思,想要黑我的船也得看看四皇的脸色。 总觉得我狐假虎威已经运用的很成熟了,不过香克斯这家伙没有抗议的空间,毕竟当初叫我对他再过分一点的人可是他自己,没错,就算已经过了一周了,这种对我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将不大的包包在床上放下之后,我有些拘谨的坐到床上,未关上的窗户依稀能够看见外头的景象,以及那些大嗓门的海贼们举着朗姆酒杯哈哈大笑的声音甚至能够穿透墙壁传进屋内。 细微的酒味伴随着海上经年的海腥味窜进我的鼻腔之中,我忽然意识到,上次跟这么多人呆在一艘船上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久到我甚至都已经忘了小麦岛上最有名的甜甜圈店内经久不衰的麦香,却还是能够想起卡塔库栗哥哥蹲下|身、伸出手按着我的脑袋,告诉我这不过是万国例行的小型巡航,只是从蛋糕岛往外开半天而已,甚至都出不了万国。 那是那个时候的我初次碰到自由的气息。 我将过往的记忆重新塞回脑袋里,有些期待的站起身,趴到了半开的窗户边上,将窗户朝外完全推开。 鱼人岛上著名的阳树夏娃将阳光引入万米深的海底,让所有鱼人以及人鱼都可以在几万米之下的鱼人岛体会到温暖的阳光笼罩全身的感觉,而此刻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我的面颊上,细微的海风吹拂着海面,我抬头望去。 这是四海中的人们通过重重考验,航行过一半的伟大航道之后艰难的下潜到海底深处才能看见的景象,我忽然能够体会为什么伟大航道的后半段会有那样的称呼了。 在经历过了那样的冒险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新世界啊。 “很美吧?大海。” 一个酒杯就在这时被塞到了我的面前,我侧过头,果不其然望见了香克斯那张总是在傻笑的脸。 “虽然今晚不开宴会,但是等出航之后有的是机会,作为庆祝就先喝一杯吧?”他手中的酒杯半满,我眨了眨眼之后嫌弃的说道,“才不要!” “哎?” “上次不过是在酒吧喝了两、三瓶酒,一醒来旁边就躺了你这家伙,我早就已经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招惹到你这个家伙我就已经受够了,再来一个我就直接跳进海里溺死自己!”我没好气的开口,“而且这杯酒你根本就喝过了吧,一点都不卫生啊香克斯!” 香克斯倒是一点被嫌弃的自觉都没有,他端着酒杯思索了两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恩,你说的很有道理,下次还是跟我在床上再喝──” “谁要跟你上|床啊!满脑子黄色废物的家伙给我去死!” 第 18 章 满脑子黄色废物的家伙是这艘船的船长,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去死。 起航之后我第一时间就钻进了厨房里,船上的厨师热情的欢迎我跟他们探讨厨艺,不过虽然是从万国出来的,我的厨艺实际上却很一般,就连兄弟姐妹们大多数都擅长的甜点手艺也没有学得很好。 船上的航海士显然经验丰富,离开鱼人岛之后雷德·弗思号一路平稳的向上航行,回到海面的时候天气正好,艳阳高照。 我们在海面上航行了大约三天才终于看见第一个岛的踪迹,好在我是一个非常习惯于孤独的人...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在海上航行会感到孤独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这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冷漠的推搡着香克斯的胸肌,又大又软确实很好揉,但是这不是我想说的,香克斯你这家伙快点从我房间出去啊! 我不但在心里呐喊,明面上也没客气,“你这家伙还要在我房间里面呆多久啦,快点给我出去你这个骚扰狂魔!” “不嘛不嘛,贝克又不让我开宴会,我好无聊的啊──”明明已经是个三十三岁的家伙了,身为一个船长居然在我即将利用果实赋予的超大力气把他推出去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半点形象的单手抱住我的右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铁条给缠绕住一样,气急败坏的试图把我的脚给抽出来。 “他不让你开宴会不是正常的吗?谁家船上的宴会照三餐开啊,你们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 “澄清一下,船长夫人,我们没钱,宴会的酒都是抢来的。”我的喊声显然不小,没两秒外头就传来了干部之一船医本乡的声音,本来我对除了香克斯之外的人都还是挺尊重的,但大约在上船之后第二天我就知道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艘船除了副船长本·贝克曼先生之外,根本就没有值得我尊重的家伙,每一个都是看上去靠谱实际上傻蛋的家伙! 没有!值得!尊重的!家伙! 就像现在,这群没有酒喝、没有架打也没有岛可以冒险的家伙早就将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香克斯的身上,我猜应该是想不付费就欣赏爱情脱口秀什么的吧?如果我是旁观者的话我也会看得很开心,但要我成为里面的演员的话那就算了啊! 可恶,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那里说风凉话的家伙。 我冷静的幻化出虎掌,丝毫没有留情的拍上了香克斯俊俏的脸蛋,用力的把他从我腿上撕了下来,在香克斯没用霸气也不准备打架的情况下,单凭果实能力加成的力气我还是稍胜一筹的,虽然这样听上去弱爆了就是了。 但我又不奢求当什么四皇!就算曾经做过变得那么强大的美梦,也在亲眼见证过四皇级别的变态实力之后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打退堂鼓了。 只要能从妈妈手上活下来就算胜利了!至于打架什么的...我稍稍低下头,看着被我从腿上撕开之后又不甘心,重新贴了回去的香克斯,这家伙不会以为我没发现他在偷偷捏我的小腿肚吧? 虽然这样很不厚道,不过不牵连到兄弟姐妹的话,只要没有手下的帮忙,只有妈妈在追杀我的话,那么红发海贼团也不需要出手,从根本上就杜绝了海上皇团之间的战|争。 如果要追杀我的话,现在的我是不可能被妈妈派出来的小喽啰打倒的,依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是Big Mom海贼团也需要派出大臣级别的人才有一战之力,我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弱小到就连刚刚依附妈妈的海贼团都可以看不起我的家伙了。 更不用说我现在是在香克斯的船上了,妈妈不会为了我掀起皇团之间的战斗,而单独派人的话又不是香克斯的对手,她想要抓我的话除非我抛下香克斯自己跑路。 这种蠢事我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就算我们处于心知肚明、却又什么都没说开的恋人未满阶段,我会踏进新世界,会让自己有再次被抓回万国、被杀掉的可能性,那纯粹都只是因为身边这个坐在地上的傻蛋而已。 拖累了他怎么办?成为了累赘怎么办?实力跟不上怎么办?这种问题我想都没想过,可能会被抛弃这种事情我想都没想过。 他不会抛弃我...而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也只不过证明了我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差而已。 拿自己的人生去赌博这种事情,我总觉得已经干了不止这一次了。 X “终于有可以补给的岛屿了!”船只靠岸之后,第一个跳下雷德·弗斯号的船员兴奋地喊道,我趴在船舷上,从高处望着岛上看不见边际的森林,以及下方那些看上去很高兴的海贼们。 他们有的已经肩并肩的靠在一起,一边晃着一边高唱那首著名的歌曲《宾克斯的美酒》,有的则有条不紊的确认船上的船锚落点,然后将空了的酒桶搬出储藏室,大概是准备在岛上清理掉或是找到酒馆来补给。 海贼的世界我总是不太懂,无论是那些被我抓到扔给海军换钱的也好,眼前这群也罢,几乎都是一堆及时行乐的家伙,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当场就想要告诉所有同伴并且举杯庆祝,其中又以他们那个笨蛋船长为甚。 “是一座没有登陆过的岛屿。”最靠谱的贝克曼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但看上去似乎完全没在看,也是,这位船副据说有着超级聪明的脑袋,虽然去过的岛屿众多但似乎全都记得,笔记本更像是给他们船长这个差生看的。 “哦?没去过的地方吗?”就跟他的船员们一样,香克斯是个听见宴会、酒跟冒险就双眼放光的家伙,本来席地而坐的香克斯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来,我甚至感觉这家伙连脚上的拖鞋都在发着皮卡皮卡的光芒。 冒险就这么有趣吗? “看样子似乎是个无人岛屿,朗姆酒的补给大概要等到下一座岛了,路,你带着几个人去看看有没有可以酿酒的果子或是粮食。”贝克曼扫了一眼香克斯,根本没有理会这家伙,而是转头对着负责厨房那块的厨师头头拉基·路说道。 不是,你们船上穷到连酒都已经习惯自己酿了吗?! 虽然老是听这些人说过自己没钱,但这种没钱的程度已经是举世闻名了吧,不要啊,史上最穷四皇这种称号听上去就好悲哀啊! 我面色复杂的望着他们,好在他们看过来之前,香克斯就已经把他的脑袋塞到我面前,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让我夸他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好可爱什么的。 这种话就算是把我塞回妈妈的肚子里我都不会说的! “米拉,米拉,你听见了吗?是新的岛屿啊!” “听见了听见了,新的岛屿怎么了吗?”我敷衍的说道,过往在伟大航道前半段的航行用的全是永久指针,我去过的地方基本都是海贼、商人或是有居民存在的,像这种无人岛还是第一次来。 “那是新的冒险啊!”他双眼晶亮的说道,让我直直的撞进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瞳之中,就像是至黑之夜之中带着漫天星斗,在这一瞬间我竟然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香克斯。 他看上去真的好喜欢冒险。 “是吗?冒险很好玩吗?”我轻声的问道,他原先歪着脑袋看我,现在终于站直了身体,由于站得离我近了一点,又让我仰视着他。 “恩...因为是米拉已经不记得的事情,本来是想等拿回了记忆之后再说的,但是既然你这么问的话──”他思索了下,伸出右手安静的缠上了我的左手,指尖相触的瞬间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陌生感,就像是我的神经已经习惯了与他手指亲密缠绕这件事。 真奇怪,原来习惯一件事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恩?”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头发上缠着大大的红色蝴蝶结,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那什么...糯米滋?” “是霍米滋。”我无奈的纠正他。 “哦哦,对,就是那个东西。”他咧开嘴笑了,“那个时候我没打过那个叫做卡塔库栗的──他是你哥哥,对吧?──家伙,被他抓了之后关了起来,饿了半天之后肚子叫的震天响,或许是这样,所以把你给引过来了。” 他在说我没有任何记忆的事情。 “那天你拎着一大篮子的厚松饼,不知道为什么晃到了关押我的房间外面那条走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一开始其实想要绑架你当人质的,但是还没动手你就邀请我一起吃厚松饼。” ......这个腹黑的家伙在说什么恐怖故事?!虽然我没记忆但听上去就像是我的愚蠢救了我一命什么的啊! “我这个人吃东西的时候就一定要聊些什么,你听我是从万国外面来的很好奇,央求我跟你说说我的冒险故事...你还把我带回你房间里了,米拉。”香克斯就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微微睁大了眼睛,忽然打断了他自己的话题,“什么嘛,原来小时候的米拉还比较主动一点!” 我抽了抽嘴角,冷冷的笑了,“你在说什么梦话,这种记忆我一点都没有,不要自己编故事!” “才没有编呢!” “就有!” “没有!” “有!” ...... 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本·贝克曼无语的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重重地朝前面扔了出去,准确的砸在了香克斯的脑袋上。 “吵死了!要吵给我滚去森林里面吵,笨蛋情侣!” 第 19 章 “我们会被赶下船都是你的错,香克斯。”我平静的说道,忽视了拧在香克斯耳朵上的手正在加重的力道,以及这家伙仿佛杀猪一般的惨叫,“轻、轻一点,耳朵要被揪掉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尖叫道,不敢想象红发海贼团的成员们居然把自家船长说丢就丢。 这么讲其实不太准确,找到这座岛屿之后基本上所有人就在本·贝克曼的指示下开始进行补给工作。 虽然根据判断这应该是一座无人岛,不过听香克斯说身为海贼,在野外的生存技能也是必备的,就算是无人岛也总有可以找到的食物药材以及可以酿造酒类的水果,如果运气好一点甚至能找到稀有的动物或是遗落的宝藏。 当然我是对野外生存没有一点常识就是了,反正只要截杀到作恶多端又值钱的海贼的话,无论是被危害的岛民当做救命恩人一样信奉还是拿去换成有用的贝利,都可以变成我继续活下去的资本,对于只想要吃好吃的、懒散赚钱的我来说,去野外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在人生计划之内。 当然了,跟一个四皇谈恋爱也不在其中就是了,但这不是没办法,这都不是我舍不舍得放手的问题了,而是我看清了香克斯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听人话的家伙,你喊他快点滚,他只会注意到你喊他而已。 这个人根本就是挑自己想听的东西听而已吧,可恶又任性的四皇! “现在怎么办!”我一边抿紧嘴唇,一边假装不经意的朝着香克斯的方向缩了缩,要说无人岛里面的丛林的话,那最出名的不就是各种虫蚁蛇鼠吗?我最讨厌那种东西了,要是窜到我面前,我的尖叫声可能会把香克斯的耳膜都给穿破,成功达成击败四皇的伟业,“我、我最讨厌丛林了。” “恩,跟小的时候一样拿小动物没辙呢。”显然我假装不经意的动作并没有骗到香克斯,这家伙那愚蠢的样子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吧,该死的腹黑大叔! “你又知道了,而且有三米高的毛毛虫不叫做小动物。”我没好气的怼他,香克斯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我呛回去的感觉,而是轻松地将耳朵从我的指尖挣脱,站直了身体之后单手搂住我的肩膀,我几乎半个人都钻进了他那黑色的斗篷之中,被盖的严严实实的。 奇异的是,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竟然真的能找到香克斯说的那只【小动物】,那也是我会对这种虫蚁蛇鼠没有任何办法的原因之一。 照理来说,万国──尤其是妈妈居住的蛋糕岛──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巨型野生虫类的,那一次据说是某个来挑战妈妈的海贼团因为船被打沉了,结果他们在某个无人岛上拿到的奇怪生物沉在海底,经过时间岁月的沉淀之后竟然奇迹般的破蛋而出了。 说真的,毛毛虫是从蛋里面出生的吗?虽然我脑子不太好使,但感觉好像不是这样,不过这是佩罗斯佩罗哥哥在那只吓得我整整三天都不敢睡觉的虫子被欧文哥哥烧成灰之后调查出来的,他也没道理在这件事情上面骗我。 反正这可是伟大航道啊,就算有从蛋里面出生的三米高毛毛虫也很正常吧? 言归正传,那件事大约发生在我七岁的时候,从那之后整个夏洛特家族──也许除了妈妈吧,毕竟她跟本就不在乎──就知道他们的小妹妹被一只虫吓出了创伤。 从那之后我是一次都没在万国看过虫子了,哪怕是那种正常体型的也没有,这或许就是兄弟姐妹们默不作声的温柔吧? 如果我确实跟香克斯有过一段被布琳抽走的记忆,那么这大概是少数我们之间共同的交集,关于他知道我对于【小动物】的厌恶。 就像是逐渐拼接上的图案,每一片小小的碎片在谈话、在陌生又熟悉的接触之后紧密接合,而失去的碎片就是我那怎么样都回忆不起来的模糊记忆。 布琳,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是蜈蚣。”香克斯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思绪之中硬生生的给拽了回来,我感觉自己的肌肉猛地绷了起来,头皮在一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香克斯这次倒是没有撒谎,就在五十米开外,随着他拨开密密麻麻的树丛,地面上前后交错的虫腿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只看上去几乎有我一个人那么高的蜈蚣,这还不是算的长度,是它的高度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以生平最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在香克斯的耳边开始当海豚。 也许是在一瞬间炸裂的声音太过恐怖,我在一瞬间竟然听见了细碎的“噼啪”声。 “等、那是!”香克斯的右手极为迅速的阻挡在我的面前,有力的小臂横过我半张脸,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但我还是清晰地看见了前方那只已经被这动静惊醒的蜈蚣扭动着爬起来,在移动的瞬间,它庞大的身躯竟然随着动作一块块前后分离,砸落在地面上。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先前窜上头皮的恶心加上恐惧感已经在这震撼的一幕下荡然无存,我结结巴巴的对着香克斯开口,“你这家伙已经变态到连刀都不用拔就可以把它砍成这样?” 香克斯闻言眨了眨眼,我竟然觉得他在一瞬间看上去有点傻眼的样子,肯定又是在装傻了,这家伙不就喜欢扮猪吃虎吗? “米拉,你没发现吗?”他有些严肃的开口,“这些可不是我干的啊。” 不是他是谁,我们两个因为吵架太过小学鸡已经被那群船员赶出来,让我们在停泊在这座无人岛的半个月里别去打扰他们工作,只要十五天后完完整整的回到雷德·弗斯号然后上船就可以了,最好朝着他们要去的反方向走。 我对于去哪都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对野外生存这种东西不懂,香克斯倒是很听贝克曼先生的话,倒不如说这家伙听见贝克曼的话之后就宛若脱缰的野马一样,拽着我快乐的一溜烟冲了出去,一边还高声的对着可怜的贝克曼先生高喊,“那可是你说的,别忘了弄点酒,贝克!” “快滚!”贝克曼先生的怒吼犹在耳中,我想不管是哪个船员都不会傻了吧唧的在这个时候违背他们靠谱的副船长的命令,所以如果不是香克斯出手的话难道还能是我......? 给我等一下。 “香克斯,你这家伙在干什么。”我平静的用肯定句的句式问出了问题,而香克斯也平静的回复我,“在证明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你看。” 先前还擋在我眼睛前面、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挡视线的手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抽了抽嘴角,从尾椎窜上脑部神经的触感让我在一瞬间就知道这只该死的手究竟去了哪里。 “都说了!不要!碰我的!尾巴!”我大声怒吼。 没错,这种诡异的、除了这个家伙之外从来没有人胆敢触碰的地方就是我这个猫猫果实能力者的虎尾,香克斯那只迟早会去找他同伴的右手正捏着虎尾的末梢,轻轻地捏了捏。 这家伙居然还在捏! 莫名的热意在一瞬间攀上我的面颊,我用力的拉开右手,在幻化出虎掌的一瞬间就朝着身侧猛地扇了下去,虎爪拍了个空直接重击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轰!”声,一时间巨大的冲击波以虎爪拍落的地方为圆心炸裂开来,将我们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吹的猎猎作响。 “等、等一下,别打我啊!”香克斯惨叫一声,躲避我的动作时他已经松开了那只总有一天会被我剁掉的、不安份的手,“你听我解释,米拉。” “我会听的。”我咧嘴,感受到尖锐的虎牙磨蹭着口腔,“总有一天,在你的墓前吧。” 我们两个一路追着打到了...我也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反正等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周边的丛林满是被我砸出来的坑坑洼洼,以及遍地的碎裂树木。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香克斯就在我前面大约五公尺的距离,看上去倒是一点都没有被追杀的狼狈样子,他身上的黑色斗篷甚至都没沾上几片草叶! 可恶,这就是我跟四皇的差距吗?! 本来也没想打过这家伙,在追着他揍的时候也已经明白了香克斯先前想说的事情。 那只片蜈蚣应该是我的功劳,或者说是我在不经意间──我坚决的拒绝用【被吓傻】这个词──使用出的果实能力,这跟我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动物系幻兽种的果实很少见,由于是存在于神话之中的能力,而我在看见恶魔果实图鉴之前一直以为我不过是什么白化猫咪形态而已。 恶魔果实能力的进化只能由自己来摸索,虽然在追着香克斯的时候我也有试图使出先前片蜈蚣时使用的能力,但追杀香克斯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一点刺激感都没有了,所以我只是追在香克斯后面把这片可怜的丛林砸的乱七八糟的,一点都没有练习到果实能力。 “饿了?”停下来的香克斯笑着开口,“正好到了饭点,我看先前那只蜈蚣就很适合──” “噼啪!”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汇聚而成,伴随着我的尖叫声一起袭向香克斯。 “啊啊啊啊给我闭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