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荡魔录》 第1章 除妖,星象引乱 引子: 天地不仁百姓苦,怨气横生纵魔路。 看尽千帆酸苦甜,留住初心历世间。 一袭布衣撼乾坤,心若皎月照昆仑。 引咒发诀荡魔录,崔劲舞道玄一出。 玄界。人魔共生,人是世界的主宰。社会格局分分合合数千载,大致分动乱与和平两个时期。 和平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各个地方欣欣向荣。其散发出来的祥瑞之气可镇压天下间邪魔鬼怪。乱世时期,社会动荡不堪,各方势力因领地权利问题连绵征战。致使天下大乱,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天灾人祸深深的折磨着绝大部分人,以至于怨气漫天,常有各种怪事出现。隐匿在暗处的邪魔鬼怪便凭借着这股怨气生长,渐渐地冲破束缚为祸一方。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魔必有道。由于天下大乱而导致怨气横生,世间绝大部分的术士也开始慢慢的醒悟,自发的与潜藏在黑暗的邪魔作斗争。。。 故事开始。。。 盘龙镇深山处,一个道人盘坐在巨石之上。他双目紧闭岿然不动,满发银白夹带着些许青丝,岁月成壑,印刻出条条纵横。眉脚垂然,双目深邃,吐息间竟听不到呼吸,如同一具干枯尸身。老态龙钟,竟还有些许生机。 微风拂过,山间鸟兽嘶鸣。道人睁眼,双目紧紧盯着山林间,双手飞快做印掐算。等得到想要的答案,随即长舒一口浊气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清,你师兄来了!做好准备!”声音深邃明亮。 旁边的男子微微一笑,应了一声便跑到一边,找到用草丛掩护的阵法,开始做准备。男子名叫玄清,观其相貌,温和谦逊,那一方国字脸上有些许的风霜感,若是放在大众之中也是寂寂无名。等他做好准备朝着巨石上的道人喊道:“师傅!可以了,就等着它来了!”道人微微点头,起身跃下巨石,闪身躲到巨石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深山处那条小道。 不久,一个头上光亮没有毛发,浓眉大眼,神态粗犷的男人出现在小道上。男子飞快的闪转腾挪,避开周围阻挡的树枝,引着妖物朝这边来。看似笨重的身体竟如同飞鸟一般轻盈。看到巨石后面的老师傅,男子喊道:“师傅!它来了!” 老师傅微微点头道:“引到你师弟的阵法当中!” 男子应了一声便冲向一边,从腰间取出一块黑漆漆的兽骨。又从怀里掏出师傅给的符咒贴在上面,随即咬破指间,引出血,一指划过符咒。当即左手飞快的掐诀,同时口中念咒,随着一声‘敕!’符咒顿时燃烧,兽骨散发出阵阵黑气冲天而起。男子用力一扔,兽骨夹带着劲风直冲草中的阵法。男子则闪身跑到师傅身边。 当兽骨入阵,小道头出现一个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怪物。它嗅着黑气便直接冲进阵法,贪婪的吸收上面传出来的黑气。 老师傅朝着玄清使眼色,玄清微微点头随即凝神盘坐,双手飞快结印,抽出数张符咒同时引血掐诀,口念阵决。随着一声‘急!’周围隐秘在草丛中的阵法顿时激活,数百道金光冲天而起,形成一张大网直接将那怪物困在里面。 那怪物感觉到周围的变化,顿时面露凶光开始打量周围。不久便发现不远处的玄清,以及围剿过来的大网,随即扔下兽骨,嘶吼着便挥爪爪向那张趋近的大网。玄清不急不慢改变手决,一声‘凝!’大网收缩,步步紧逼怪物。怪物低吼一声,身上散发出黑气与之相抗。黑气遇到金光就像水遇到烧红的铁块一样,顿时冒出阵阵白烟。当大网将怪物逼得只剩下一寸地方时,怪物当即发狂。双爪一挥,周身运转比刚才更加浓郁的黑气抵御金光,一时间,两者相交不分上下。 玄清还在不断的变化手决,阵法也跟着手决的变换疯狂的运转。 老师傅在等待时机,看玄清似有想一鼓作气击杀怪物的势头,随即喊道:“清!不要想着杀了他,把它困住消耗就行,你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它。把它逼到阵中心!”玄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即变换手决,阵法变换,阵心疯狂的汇聚灵气,大网顿时金光大盛,直接将阵中的怪物逼到中央。 老师傅看向旁边的玄谨道:“引天雷配合我!”玄谨点点头。老师傅点地冲出,直冲正中央的怪物,脚踏七罡,手在空中连点数下。数道劲气喷薄而出,直接点在怪物的几个死穴上。怪物吃痛,当即嘶鸣一声,变得更加疯狂。不顾一切的冲击阵法。 老师傅趋近怪物身前,当即挥出数道符咒封住怪物的各大命门。单手简单的一掐诀,符咒燃烧直接压制住怪物全身的黑气。老师傅大喝一声,一柄拂尘祭出,迅速的掐诀念咒,拂尘散发出祥瑞之气,凝结成一方天印。一声‘印’那方印直冲怪物命门。 不多时,怪物通身的黑气消散,瘫软的倒了下去。此时一道天雷劈下,正中怪物的天灵,天雷直接将地上的怪物焚烧殆尽。老师傅长舒一口气,手掌一挥,一道劲风袭出,将地上的飞灰打散。老师傅也隐隐冒出些许虚汗。 见怪物已覆灭,玄清收拾好阵法跑上来扶住老师傅问道:“师傅!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老师傅轻笑一声道:“无碍!走吧,这里的事情已了。谨,你去村子和村民说说。我们在这等你!” 玄谨应了一声,随即运转身法朝着盘龙镇奔去。 玄清扶着老师傅坐下,眼中的担心不视可见。老师傅笑着摇摇手道:“老了!这点程度的妖魔都要费这么大的劲。我无碍,你去弄点水来吧!你师兄估计要去一晚,咱们就近住下,明天回山。” 玄清看着老师傅摇摇头道:“师傅!是这东西太狡猾了,咱们几次中了他的诡计,要不是这次祭出魔兽骨,咱们想除它可得花很多功夫呢!你没有老,身体还健康呢!师傅,您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水!”老师傅点点头,玄清拿着水壶出去找水。看着他远去,老师傅环顾地上的飞灰陷入沉思,良久,长舒一口气,似是做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到了晚上,两人就地住下,搭起帐篷等着玄谨。老师傅已然进帐篷休息,玄清则坐在篝火边守夜。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不尽的思念‘师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出来快一个月了,总算将这个狼妖杀死,师妹师弟现在又在干嘛?’ 第2章 风雨欲来 第二天一早玄谨返回,玄清一夜没睡,心里的担心一直萦绕着他。但是师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微笑示意他没事,玄清苦笑着点点头。于是三人便收拾东西启程返回。 经过一个星期的长途跋涉,三人终于来到趋山山脚。 趋山之上,有一座道馆,它隐秘在深山之中,方圆百里未见一处人烟。道观垂直往上,分布九九层台阶,台阶之上青苔累累,唯有中间白石可见。再往上看,两只镇宅石狮屹然其上。走上前来,抬头只见上书“上清观”三字,见者有几分古朴大道之感。进门来,格局万象皆有历史的气韵与浓浓的道家风场。 玄谨看着面前的台阶,大笑着道:“哎呀呀~总算回来了!这回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师傅此时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并没有说话,脸上从返回时便一直没有表情。玄清看到师傅微微蹙起的眉毛,不由得又想到星象的问题。不由开口道:“师傅,上次。。。” 话还没有说完,被一阵轻灵秀亮的声音打断:“哎~师傅!师兄!你们回来了?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三人同时转身,一个女子朝着他们这边快速跑来。她叫玄惜,只见得她生的一髻秀发束云鬓,好似青龙盘涧,眉宇似一轮弯月,不失霸气英姿。明眸似月,绛唇初点,鹅蛋脸上白皙净。已是二十三四年纪,却不输及笄年华。虽是粗布麻衣依然不失风韵,抬手回眸间风情依旧。 女子快速跑到三人面前,兴奋的拉住老师傅的手臂道:“师傅!师兄!你们啥时候回来的?怎么去了这么久?这次是什么东西?你们有没有带点山下的东西回来?你们没有受伤吧?” 老师傅终于露出以笑容,拍拍她的手道:“哎呀呀~手要断了!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行了行了,清,把你买的关东糖拿出来给她,留一点等会分给师兄弟们!” 玄清看着一个月未见的师妹也笑了起来,瞬间将脑海中整理出来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笑着摇摇头,从包裹里取出关东糖递给她道:“师妹!一回来就问东问西的。让我们休息一下嘛!师弟呢?” 玄惜开心的接过糖道:“谢谢师傅!你那个蠢师弟在后面呢!” 果然,不多时,一个男子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身上背着两捆柴,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他叫玄隐,身着粗布麻衣,身材偏瘦,留有寸头,鼻梁高挺,侧颜冷峻如峰,属于比较俊美的后生,看其年龄,约摸稍长师妹几年。 玄清无奈的看了眼正在吃糖的玄惜,已经猜出个大概,轻叹一声便跑过去帮玄隐。玄隐来到师傅面前直接坐下来喊道:“师傅!你们可算回来了!师兄!求求你管管师妹吧!半路看到你们的身影扔下柴就跑!害得我要背两捆!累死我了!” 玄惜笑着将一块糖递给他道:“五师兄!对不起啊!我用这块糖向你赔罪!” 玄隐看着面前的糖咽炎唾沫,又看见玄惜手里有很大一袋,随即一个假动作,一把抢过玄惜手里袋子,转身便往山门跑,完全没有了刚才叫苦的样子。玄惜回过神来,眼中的怒火已然可见。拔腿就追跑上去的玄隐,边跑边喊:“师傅!我先进去了!你们快点上来!”下面的三人都是摇头苦笑,看着已经没入观门的两人,师傅说了句‘走吧!’于是玄清玄谨背着柴跟着师傅上山。 到了山上,玄清两人去厨房放柴火。众弟子在观中忙碌,听到师傅回来立即围过来问这次的情况,师傅看着众弟子,再一次露出笑容。简单的说两句便转身回房,让他们问玄清两人。玄清将剩余的糖分给众人,找了个借口溜走,剩下玄谨被诸位弟子围着问东问西。 老师傅回到房间,听着不远处众弟子的声音不禁闪过一丝惆怅,长舒一口气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拿出几本书查看,当翻到一页引灵咒时便停住翻阅的动作,细细观看。良久,放下书长舒一口气,翻出一张奇怪的符咒和一小瓶魔血,便朝着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老师傅打量四周,皆不见徒弟们的身影,随即闫上门在诸位祖师的牌位前三拜九叩。行礼完毕,老师傅当即抽出那张符咒,以魔血引咒,口中念决。随着决法变换,那张符咒脱手而出径直飘向一个牌位,只见上书‘先师喆凌之灵位’所有的灵位上并没有标注师承何派。 符咒贴上,老师傅当即盘腿打坐开始念咒,随着咒法的加快,符咒上面的魔血微微抖动,直接在符咒上围成道道符文。随着老师傅一声‘敕’符咒燃烧。灵位微微抖动散发出一丝光芒。不多时,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一个人影飘在空中。 老师傅看着这熟悉的脸颊,顿时笑着流下一滴眼泪。喆凌缓缓睁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到老师傅身上。摇摇头道:“哎~你不该用这种术法,你应该知道这被列为禁术。你以后该怎么面对祖师啊!” “师傅!徒儿知道。但如今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有办法!有些问题需要师傅开示!” “哎~说吧!” “徒儿斗胆敢问师傅,有没有什么办法可能阻止这些事发生呢?徒儿年事已高,去了便去了,无所谓!但是我那些弟子。。。我始终下不下来决心。” “哎~妖星动迁,天下势变。人力怎可能逆天而为呢!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当年咱们的祖师不也尽最后的生命将那些魔物封印吗?虽说没能击杀,但也尽到他们最大的努力保证数百年的和平。势如此,尽听天命,顺势而为之。不要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它们送回去,这点,连咱们的师祖都做不到!” 听完喆凌的话,老师傅陷入沉默,露出一丝苦笑。 “你不放心他们?” “他们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你已经老了,应该学会放下,他们自有他们的路要走。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他们不入世,咱们也会被找上门来,这一点从他们成为玄一教一员就已经注定。况且这群孩子也算得上是现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他们提早的磨炼以便有个准备。你也好安心准备应对你自己的大劫!” 老师傅点点头,但眼中的不放心已然说明了一切。 喆凌叹口气道:“你也不必如此,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推演一下他们离去的后果,再和他们在山上的后果作比较。你自然放得下。” “。。。好吧,多谢师傅开导,徒儿听师傅的,推演一遍再说。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但是看到他们对我笑的样子,我很难下定决心!我不想让这群苦命的孩子再受磨难,但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尽快做决定吧!是去是留你会知道的。那群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也包括传说的那位。话尽于此,你多珍重!以后不能再用这种术法了!”老师傅沉默着点点头。喆凌微微一叹,金光消散,化作点点碎光消散在空中。老师傅盯着面前师长的灵位,长叹一口气起身回房开始演算。 时间过了几天,这几天,老师傅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推演,除了吃饭基本上就没有出来过,和众弟子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玄惜去问,但是师父将她挡在门外,只是告诉她没事,让她不用担心,其他的什么也不说。玄惜得不到消息,顿时慌得不行,各种求师傅,但师傅这次根本不惯着她。草草的劝慰几句便让她回去。 得不到消息的玄惜夜里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觉。无奈,便连夜叫起玄清玄隐商议。 三人在玄隐的抱怨声中来到凉亭,玄惜率先开口:“三师兄!师傅到底怎么了!你们那次除那狼妖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啊!师傅怎么现在除了吃饭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玄清叹口气坐到石凳上眉头紧皱并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玄隐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打着哈欠。 玄惜看着两人的样子顿时有些急躁道:“喂!三师兄,五师兄,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若是师傅倒了我们怎么办!” 玄隐白了她一眼走上来道:“呸呸呸,说啥呢,师傅他老人家寿与天齐,怎么可能倒呢!” 玄清叹了口气道:“师妹,算了,你不要担心,师傅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玄惜还想说点什么。玄隐插话道:“你这么晚了把我们叫出来就是为了说师傅的事情?” “是啊!不然呢?我这几天成夜的睡不着觉,真的很担心师傅,我们从小没有爹娘,从记事起就一直的跟着师傅师兄弟们,一直的把师傅当父亲一样看待。我真的害怕失去他,尤其是看到这几天他这样子。”说着,眼眸暗暗的低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急躁。 玄惜说完,亭子里面顿时的陷入寂静,谁不是呢,他们师兄妹八个,每一个几乎都有与师妹一样的遭遇,世上没了双亲,家庭身世不详,好在遇见师傅,不然的话早就魂归西天,做野鬼去了。 玄清沉默良久说道:“哎!师妹,师兄弟们何尝不担心呢,咱们都差不多,但是如何师傅不开口,你又能怎么办呢?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师傅说明天早课完在大殿等候,这是近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相信师傅明天一定会和我们说明白的,就算不是也可以根据师傅的交代推测一点东西出来,所以不必担心,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负了师傅的恩情,你是师傅最喜欢的弟子,更是应该如此。” “是啊师妹,三师兄说的对。”玄隐抱着手坐到石凳上说道。 “还用你们说,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昨天在房中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为凶兆,所以我才担心嘛。”玄惜说着也坐到石凳上来。 玄清皱眉,略微思索一下说道:“前几天,我见妖星东迁,太白淹内,推测确实会有事情发生,凡此迹象者都是天下大乱的形势,不过我们都是隐于深山,应该不会波及到。至于你卜出来的我看一定是你卜错了,卜卦里面会有很多的因素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你哪里出现纰漏吧,以后卜卦叫上我们,万一你被反噬就麻烦了!” “可是。。。。” “好啦!师妹就听师兄的嘛,还要睡觉呢,我可不想明天挨板子!” “别担心师妹,万事都有我和你五师兄顶着,从小咱们三个基本形影不离,万一有什么事情咱们三个一起面对,没事,不用担心,回去睡觉吧!” 说完玄隐第一个站起来说道“说的对,没事,有我呢,相信我,睡觉去喽!”说完打着哈欠走向后面庭院。 玄惜在后面站起来愠怒,看着走进后院的玄隐小声说道,“相信你,还不如相信一头猪呢!” 随即眼神慢慢沉了下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对玄清说道:“好吧,看看明天师傅怎么说吧,三师兄你也快回去睡觉吧。” “嗯!去吧我再坐一会!” 玄惜看向玄清,玄清笑着点点头,玄惜略带苦涩的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厢房去了。 浩浩月空,只留下玄清独自一人看着星空发呆,风雨欲来,他也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的等待。 第3章 师父的决定 翌日清晨,天色还是蒙蒙的灰白色。 众弟子洗漱完毕,从道观不同的方向赶至大殿之上。 大殿内,师傅早早的打坐在大殿中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感知到众人到齐后便背向着众徒弟说道:“都来啦?照常早课”,说完便再无下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又进入冥想状态。 “是!” 众弟子齐齐打坐早课。 两炷香的时间,师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劲从地起,竟然不用起身便将蒲团旋转一百八十度面向徒弟并扫视着他们。众弟子听得师傅有异动时,纷纷睁开双眼等着师傅的训示。师傅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用眼神一一扫视众人,似要把几人深深印在脑海一般。看得众人无不低头,仿佛是做错什么事情一般。 大约一碗茶的功夫,师傅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们都是一群苦命的孩子,也归你我有缘结为师徒。山门到了为师这一代已经没落,门中弟子也只剩下为师一人,我不想让这道法没落因此下山收徒,游历四方,方收你们八弟子。我们向来隐秘山林,我教你们学习认字,授你们道法,算来也有数十载了。你们各自的资质不同,学习的本领有深有浅,望你们以后尽心修炼,日后方成大道。。。。” 众弟子心头一凛,似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纷纷抬起头来齐声喊了句“师傅!” 师傅挥手打断他们,目光深邃的盯着众人道:“为师一直不告诉你们师承何派,是因为不想让你们背负太多。如今看来,为师已然无能为力!顺天道,尽人事,日后还需看你们自己。为师师承玄一道派,我们这一支脉以天地为先师,以自然为宗,扶天地为道,受日月以教,道法自成一派,但包含万象无不及。普天之下以玄一自居的也就只有我们了。哎~你们生逢乱世,也以此世间举目无亲,望你们以后各自尽心为黎民百姓,匡持天法正道,切莫争强斗狠。为师以[谨、坚、清、克、隐、忠、惜、瑞]为你们起名,也希望你们能以字为名。。。” 玄谨不解,立刻喊道:“师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些?” 师傅用眼神扫过一遍徒弟,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除了玄谨谁也没有说话。老师傅叹口气接着道:“道家讲究的是清心寡欲,试问天下间谁又能克制住七情六欲?日后你们无论是精研道法,还是走进世间俗事,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本不应该让你们参与世俗之事,怕引起你们的劫难。奈何天下将变,生灵涂炭,满倾朝野,戾气冲天,纵魔纵妖,天下无安宁之日。我们身为术士道人,如何坐视不理?这也是你们师祖传承下来的遗志。哎~这也是你们成为我的弟子就已经注定了!” 众人皆不说话,甚至隐隐传来抽泣之声。老师傅寻着声音过去,玄惜几滴泪水已经打在地板上。老师傅眼角闪过一丝心疼,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接着道:“道者,除魔伏妖保一方百姓,这也是为师学道的本意所在,也是为师一生之求。奈何年事以高,经不住舟车劳顿,故今日招你们徒弟八人来就是希望你们替师傅完成护佑百姓的一番宏愿。也传承你们师祖的遗志,顺便在各个地方传扬玄一道教,不让这道法没落。若遇到有妖魔鬼怪的时候,便以你们自身所学除魔卫道,维护天下安宁!” 老师傅话说完,大殿陷入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 老师傅苦笑一声接着道:“最近几年据星象来看,可能会有一些妖魔出来作祟,玄一道术也是运用于此的。这一点,从咱们成为玄一教一员就已经避不开。哎~当年太平盛世,世间哪有什么妖邪鬼怪。现如今,满朝野戾气冲天,怨气久聚不算,正是那些妖邪最舒适的环境,不出几年便会滋养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到时候不仅是天下术士受牵连,甚至整个国家都会混乱陷入瘫痪!所以在了不得的东西还未出世之前,便要你们下山致力以祛除邪气,断了那些潜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东西的魔路,不能让天下朝野陷入魔道之中!这也算是对你们历练。” 玄克左右看看诸位师兄弟没有一个说话的,于是看向师傅道:“天下那么多的能人术士,也不在乎我们几个啊!况且师傅您老人家年事已高,这让我们师兄弟怎么放得下心来离你而去呢?” 老师傅看了他一眼道:“天下术士固然很多,我们既然选择当术士就不应该置身事外,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是为家、为国、为天下水深火热的百姓。至于为师,为师自有打算,除了玄瑞留下外,你们其他七人全部下山。你们七人差不多已经学了为师全部的本领,就玄瑞入门尚晚(一年前收徒)本领还未学全,我不放心他,你们终归要有自己的路走啊。单纯的待在山上也非长远之计,这也是你们历练的机会,实践的机会,也该是你们磨练磨练了!” 众人皆沉默不语,此时玄惜紧咬着嘴唇,默默抽泣着。师傅望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既然有一身的本领就应该把它用在对的时间对的人身上,而不是一味的儿女情长。”最后的这一段话说的异常的决绝。 “好了,你们收拾收拾,明天启程吧!天下这么大,需要你们的地方有很多,心所向,正义到处,皆为为民城墙。少一点像你们几个身世的人,都是一件极大的功德。其他的话也不必再说了,这是为师想了几天的决定,你们日后可要谨记为师的教诲!”说罢,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们长舒一口气,此时的眼中遍布着满满的柔情与不舍。 半晌众弟子才勉强挤出一个“是” 老师傅听着他们留恋的语气,心里的那丝柔软似被触动,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道:“玄瑞、玄谨你们跟我进内堂来。”说罢,迈着健硕的步伐决然的朝着内堂走去。众师兄弟妹此时都沉默的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玄谨起身看了眼几人长叹一口气,朝着他们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叫道:“师弟,走吧!不要让师傅等太久”最边上的玄瑞应了一句便起身跟着大师兄往着内堂走去。 玄瑞、玄谨跟着老师傅走进内堂。老师傅送于玄谨一把”七星黑雷桃木剑”又送了五十银元让他当路上的盘缠,告诉他的家乡在东边,日后可往东边去。找到家乡守护一方水土。玄谨本就是一个性情豪爽的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但又是师傅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做了最后的告别,沉默着提着剑走出来,又让玄坚进去。玄坚也是如此,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与师傅做了最后的告别流着泪走出来,手里提着银元和一面”清心镜”。 到了玄清,玄清看了眼已经哭成泪人的玄惜,吩咐玄隐照看便沉默的走进内堂。 玄清到了内堂径直上前跪在师傅面前,三跪九叩之后默默的跪在那里等待着师傅的训示。此时的他心乱如麻,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字到嘴边硬说不出个所以然。 师傅看了他一眼说道:“清啊!不要什么事情放在心里,为师为你起名”清”就是希望你可以清心啊。这一去我不担心你的能力,我最担心的便是你的内心啊!” 玄清道:“徒儿知道,就是还未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就要远去,徒儿心里明白师傅的意思,但是就是放不下师傅。” 老师傅摇摇头道:“你和”隐””惜”都是当年师傅一起带回来的,玄惜还小,不懂事。如果玄隐当初不是那么的倔,你可能就是他师弟了。” 玄清叹口气道:“当年土匪血洗了我们的村子,我和师弟师妹都是藏入自家枯窖里才得以生存,还好遇到师傅才得以活命,不然早饿死了” 老师傅点点头道:“你们三人也是八师兄弟中关系最好的,这次下山你往南边去。落叶也需归根,回乡且记得为师的叮嘱,另外他们两个你要多多的照顾,尤其是你师妹,我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她了。” “是,师傅!” 师傅点点头在玄瑞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即玄瑞转身回屋。 玄清见玄瑞离去当即道:“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请师傅开示。就前段时间咱们去除狼妖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天上的异象。便连夜观天象,发现了您刚才说的那种星象,但我明明看到太白淹没,你为什没有提起呢?还有师妹与我的卦象都显示师傅将有大劫,徒儿担心。。。。” 老师傅听着玄清的话点着头道:“太白内隐朝气衰弱,对应着权崩。则近几年来会有不少的冤假案,助长怨气,所以让你们下山化解,以至于日后不会酿成大祸。至于为什么不在你们师兄弟面前提起则是因为你四师弟。他心魔太重,我担心他顺应星象钻研邪术,这对你们或是天下都是很大的麻烦。这次下山也是希望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他彻底的战胜心魔,不尝尽世间苦,怎么能大彻大悟,一切都靠他造化了。至于你们所卜的卦象,为师自有安排,你们不需要担心,你们在这将对我起到反作用,这也是让你们下山未说明的原因。” “那万一。。。。” “人事天定,若有此劫数不过,也怨不得他人。” 正说着玄瑞捧着一柄拂尘走了过来,正是老师傅当时除狼妖的那柄。看那拂尘,毛飘飘似轻羽鸿毛。柄玄玄似千斤定海神针铁,连接处,莲台熠熠生辉。 老师傅接过拂尘道:“徒弟,这柄拂尘乃是你师祖爷爷的法器之一,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众师兄弟中你悟性最高,我相信它可以在你手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从小为师就教你们何为道,何为人道。你要谨记为师的话,切莫辜负了天下苍生。”话毕亲手将拂尘递上,玄清看着拂尘,又看看师傅微笑的脸,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师傅!这~’话还没有说完,师傅挥手打断他,又将银钱交给玄清,并嘱咐一些相关的事宜。 玄清认真听着,等师傅说完。终于明白师傅的用意随即道:“弟子谨记,恩师在上,请受不孝徒玄清三拜” 说完手捧拂尘郑重的跪拜。事毕起身怔怔的看着师傅,师傅点点头。转身的一刹那,眼角泛起怔怔微光,鼻子酸楚不能自已。 或许此次一去必将来世相见,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人不思恩情难为人,万物界中乌鸦亦知道反哺,更何况感情丰富的人呢?离开纵然伤痛,师傅踏遍万水千山只为救民造德,如今老矣,仍然着想于天下苍生,其最后的心愿便由我来继承。师傅珍重,不孝徒玄清去矣。 第4章 下山(上)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离别时悲伤的气息,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玄谨靠着大殿柱子坐在地上,肩上依靠着那柄黑剑,手握着银钱低头叹息。玄坚则是坐在台阶上望着手中镜子发呆。其余众师兄弟仍在蒲团上坐着,等着师傅召见安排。全都没了悟道的兴趣,有的发呆,有的轻声啜泣,有的时不时打量那紧闭的房门。 不多时,门开了,玄清红着眼眶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玄克面前道:“师弟,师傅让你进去。”正在发呆的玄克怔怔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三师兄轻声的“嗯”了一下起身向内堂走去。 玄清转身坐在蒲团上等待最后的消息,大殿上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玄惜红着眼凑到玄清旁边问道:“三师兄,师傅真的要赶我们下山?” 玄隐也凑上前来想听听师兄怎么说。其他未进内堂的弟子也纷纷投来目光。 玄清望着玄惜红润的眼眶,扫视一下众位师兄弟说道:“师傅有自己的苦衷,况且我们下山是带着师傅毕生的目标去的,怎么能说赶呢。没事的师妹,咱们说好的有什么事情一起面对。” 玄惜听着这苍白的安慰顿时激动道:“咱们在山上好好的,与世无争,上下各种,自有他的定数,为什么非要参与其中?偶尔有需要的,下山帮帮忙也未尝不可,干嘛非要一种永远不相见的态度,难道师傅就如此的狠心?” 一边的玄谨听到这话顿时怒从心气,站起身来看着她喊道:“玄惜!师父他老人家自有打算,不能违抗师命!你只需要谨遵师傅的话就行了,其他的种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玄惜立刻就炸毛了,也站起身来怒目看着大师兄。顿时大殿之上弥漫着两个人的火药味。玄清赶忙起身拉住玄惜,玄隐则跑到玄谨身边好言相劝。 就在这时,玄克捧着五彩镇妖塔走了出来,看到这一景象先是一愣,然后就惺惺的走到玄隐旁边道:“师傅叫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玄隐拍拍头道:“说来话长!师兄,你看着点,万一打起来就不好了!我先进去!”玄克点点头。玄隐看了眼气鼓鼓的玄惜朝着玄清递了个眼神便往内堂走。 玄克拉着玄谨耐心的询问安慰,半天,玄谨的气消了下去,便不理会众人,依旧坐到柱子边独自伤叹。玄克则径直坐到他身边以防万一。 玄清扯扯玄惜,玄惜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打开,哼了一声便坐下。玄清无奈,坐到她身边耐心的劝导着。玄惜不耐烦道:“咱们在山上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下去!难道你们真的厌倦山上的生活了?” 玄清看着她天真的模样,叹口气柔声说道:“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听师傅说明了其中的厉害,我又重新认真的想了一下。天下将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使我们不出门,其他的各种事情也会找上我们,你说,师傅他老人家会放任不管吗?”玄惜抿着嘴唇摇摇头。 玄清微微一笑接着道:“我们学道,必然要将他用到属于它的地方,师傅也是有苦难言,咱们更应该体谅他老人家。这次下山也是对我们的考核,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师傅的命令干完,咱们一起回来陪在他老人家身边就行了!哪也不去!” 玄惜转头抹了一把泪看着玄清道:“真的?” “真的,咱们就是下去历练,顺便完成师傅的任务罢了。我还会骗你吗?” 玄惜双手抬抬脚,撇撇嘴道:“你骗我的还少吗?哪次不是你们闯祸让我背锅!” 玄清顿时语塞,玄惜看着他的囧样,不禁轻笑一声道:“我信你师兄!咱们帮师傅分担一些重担,让他尽量少跑一些!咱们一起下山!”玄清笑着点点头。 玄惜看了眼其余师兄弟们,随即又被他们的悲伤情绪带动。最终又沉默了下来,坐在一边静静的发呆。玄清也留恋的看着大殿里的一切,仿佛要将所有东西刻到脑袋里一般。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众人全部都与师父作了告别。玄惜捧着一件紫金葫芦出来了,脸上挂满了泪水,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任性。至此,所有的师兄弟都进过了内堂,全部站在大殿等候着最后的消息。 没一会,玄瑞出来了,看了一遍各位师兄师姐说道:“师兄师姐,师傅他老人家累了,说要休息一会。师傅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下山吧!这里的事已了,你们不必再牵挂,但你们要记住师傅说过的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朝内堂拜了三拜道:“徒儿谨遵师命!” 随即各自转身出了大殿。 玄惜最后还威胁了一下玄瑞,说如果不把师傅照看好,等你师姐回来就打你屁股。吓得小玄瑞龇牙后退几步,玄惜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等到了大殿外,玄惜拉着玄清玄隐便跑到一边。众师兄也不在意,他们三个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除了睡觉外,很少见到他们会分开。不过众师兄弟的感情依旧未曾因为三人的小团伙而减弱。 玄隐被玄惜拖着跑,不明所以,慌忙喊道:“哎哎哎~师妹,你干嘛啊!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小心那块砖!啊~”玄惜强行拉着两人跑到一边,当回头看时,玄隐已经坐到地上直揉脚。玄惜皱眉看了他一眼,跑过去将他扶起道:“小心点嘛!你不会看路啊!”玄隐此时看着玄惜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白了她一眼便一瘸一拐的走去找玄清。 玄清安慰了玄隐一番,便看着玄惜问道:“怎么了师妹?” 玄惜眼神恢复黯淡道:“师兄!师傅都和你们说了吗?众师兄弟都分开了,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那咱们呢?” 玄清奇怪的看着玄惜道:“师傅没有和你说吗?咱们三个一起走!” 玄惜惊讶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师傅只是和我说让我多带点衣服以防风寒。让我好好的历练,说分开就不要再怀念,总会有再见的时刻!我又问师傅大家的去向,师傅说各自东西南北走,去留都随风。我还想细问,结果被玄瑞这个臭小子打断。无奈,师傅最后都没有再提起你们去向的事情。所以我猜测师傅想让咱们独自修炼。我只知道师傅让我往南边走。” 玄隐点点头道:“师傅也是让我往南边走,具体去哪他便没有说明。” 玄清听罢,想到什么轻笑着摇摇头。玄惜见他这样,不明所以,问道:“师兄,你干嘛?有什么问题吗?” 玄清看了眼大殿道:“师傅只告诉你们两个模糊的信息,便是想看看你两人是否会因提及南方而有一丝波动。看来师傅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两人不解的看着玄清,玄清解释道:“南方便是咱们三个人故乡的位置所在,师傅故意省去了咱们的故乡,便是想看看你们对那里还有多少认知。咱们从小跟着师傅上山,师弟你一向没心没肺的,可能不会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玄惜那时还小,也不会记得那时的事情。师傅就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对那里有所波动。进而引起一些我认为不会发生的麻烦!” 玄隐眼光变得有些许木讷道:“就是被土匪洗劫那次?”玄清点点头。玄隐随即道:“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隐隐有点印象,不过当时我在睡觉,不知道什么,醒来就和你们一起走了。我问师傅父母呢。师傅告诉我他们将我托付给了师傅,等日后学成再回去见他们。后来我才知道是被土匪洗劫了,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早就没有当时的悲伤了,剩下的只有些许的遗憾罢了。师傅担心什么呢?” 玄惜听完,惊讶的看着两人道:“还有这事?”两人相互一笑没有回答。 玄隐道:“那如果咱们对家认知很清晰呢?师傅咋办?” 玄清叹了口气道:“那样的话,我想师父会让咱们改变方向去别处。” 玄惜看着大殿,瞬间又流下了眼泪喊道:“师傅,您老人家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师傅!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我会和师兄他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等解决完我再回来陪在你身边!” 玄清轻轻地拍了她两下道:“师妹,走吧,回去收拾东西了,咱们明天就出发了。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不想看见你这样的!走吧!”玄惜乖巧的点点头,跟着两人朝后院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窗户观察三人的老师傅也满意的点点头,一是夸赞玄清的聪明,二是放心玄惜两人不会因为当年的惨状而引发心魔。唯一担心的便是玄清,他是从头到尾都见过土匪屠戮的样子。但他此时也只能祈祷老天靠着三人的感情将玄清拯救回来。 最后再看师傅给予徒弟的东西,每人五十银钱,玄惜多了十块。玄谨七星黑雷桃木剑,玄坚清心镜,玄清天师拂尘,玄克五彩镇妖塔,玄隐太极阴阳扇,玄忠五行伏魔罗盘,玄惜紫金葫芦。全为道家至宝,伴随着老师傅一生的法器。最后都给了爱徒。 第5章 下山(下)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师兄弟们都在大殿汇合。此时每人的脸上都有些许疲倦,通过众人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他们应该都是一夜未睡。 玄谨看着众人到齐,随即说道:“我等应该谨记师命,完成他老人家的一番宏愿。师傅让我劝慰你们,你们知道我的性子,劝人就不是我的专长。所以,我给大家做一个表率!”说罢面对着神像跪下,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说道:“弟子玄谨!谨遵师傅吩咐!有违师命,天诛地灭,引血为誓!”说罢,匕首一拉,手掌上顿时溢出鲜血,滴在大殿的地板上。玄谨面不改色的盯着神像,眼中满满的坚决。 众人都默默的看着,他们知道,大师兄做事一向如此,就算是上去劝也无济于事。 等血差不多滴了一小茶杯的时候,玄谨深深的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抽出一块布简单的包扎一下,随即看着众位师弟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道:“各位师弟妹,我等就在此作别,各位师弟妹保重!”众人皆是不舍的看着他。 玄谨挥挥手朝着玄惜道:“师妹!你不要恨我。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三师弟,你们三个一向形影不离,有可能的话你和五师弟,师妹一起走。照顾好师妹!”玄清认真点点头。 玄谨看向玄惜,此时的玄惜低着头没有说话。玄谨苦笑着摇摇头,随即以道家礼仪做手势,向众人道别。 玄谨看着众人不舍的目光,眼角闪过一丝波澜。挥挥手道:“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想带着悲伤走出山门,男儿就应该顶天立地,不要一味的扭扭捏捏!诸位保重!告辞!”说罢,整理整理衣服便要离去。玄坚思索一番当即喊道:“大师兄你去哪个方向?” 玄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道:“西方?怎么了?” 玄坚大喜,三两步追上玄谨道:“师兄,你往西行,我也往西行,我们路上作伴如何?” “好啊!”玄谨笑着拍拍他。 于是两人商量一番返回,朝师傅住所所在方向三拜后,起身道:“各位师兄妹保重,我们两师兄弟先去了。”随即踏出大殿直奔山下而去。 玄忠笑道:“哎~大师兄啊,太急躁了,二师兄也是哎!” 玄清苦笑道:“大师兄向来如此,也不必介怀。如今你我师兄弟各自下山,当多多珍重,若是师兄弟缘分未尽,日后定当再会。” 玄忠问道:“三师兄,你和五师兄还有小师妹一向都是形影不离的,这次不会是也一起走吧?” 玄清点点头称是,玄忠顿时便垮下脸来。苦笑叹口气道:“三师兄啊,你有五师兄和师妹一起,可苦了我和玄克了。我们一个向北一个向东的,路上也没个照应。” 玄清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等玄忠调整好情绪便朝着众人道:“哎~不说了不说了,咱们日后江湖再见吧,师兄师妹保重,玄忠走了!” 说罢仿照玄谨一样作礼完毕方才离开。 玄清看着玄忠离去的背影,不禁勾起以往的种种,玄忠一生以“侠”字为一生的目标,言行种种也都透着侠气,也许他是最能理解师傅的这种做法吧。玄忠迎着残存的星光挺胸抬头走出大门,俊俏的脸庞终究还是落下一滴清泪。寒风簌簌吹长发,愿予天下无魔寇。 此时的大殿之上只剩下四人,在和玄克聊了几句后玄克告辞,他是众师兄弟中最守规矩的一个,看似弱小,其内心蕴含了无穷的能量。 最后大殿只剩下玄清三人,都自是相顾无言,伴随着点点残光,沉默良久。玄隐问道:“师兄接下来我们去哪?” 玄清不舍的看了看观中的一切道:“南下吧!先回村子看看。” 玄惜自来时便一直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轻声哽咽着道:“我还想见师父最后一面。” 众人相顾沉默,不久便有默契一般,一起迈开步子向后院走去。看着这里的种种,他们走得很慢,三人都细细的抚摸着每一寸建筑。这里留下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但最后始终留不下命运的轨迹。除了轻声的叹息,剩下的便是无穷的怀恋。 刚进入后门,迎面便撞见玄瑞,玄瑞此时也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看着三人走来便说道:“师父吩咐谁也不见,此劫若过后,还有师徒缘分,还会再相见的。” 玄惜一愣道:“什么劫?” 小玄瑞顿感不妙,紧张的看了眼玄惜,随即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玄清。玄清也被玄瑞的话惊了一下,不安道:“师妹,就是师傅让咱们下山度咱们自己的劫数。师傅应该推算出咱们都会有劫难,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玄惜疑惑道:“咱们有劫难?” 玄清顿时脑袋飞速旋转道:“是啊!你想啊!现在天下将乱,咱们这次下去肯定会碰到好多的事情啊!这便是咱们的劫难啊!咱们得安心的度过这些劫难才会有所收获的啊!” 玄惜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道:“也是哦!咱们不能辜负师傅的苦心,得下去好好历练才行。” 玄瑞顿时笑道:“对对对!三师兄说得对,师姐,你走了我会想你们的,但又是师傅的吩咐,我不敢不从!” 玄惜上前揪着他的脸道:“玄瑞,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要是等你师姐回来发现师傅少了一根头发的话,我就将你的头发扯下来!听到了没有!”玄瑞哎哟叫痛,挣脱玄惜道:“师姐!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师傅的。你们也要保重身体,等师傅啥时候让我下山了我会去看你们的!” 玄惜听罢,直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不行!你得守在师傅身边!师傅饿了你要做饭,师傅渴了你就得倒水。看不看我们无所谓,主要是你要照顾好师傅!”玄瑞委屈的揉着额头连连答应。 看着玄瑞委屈的样子,玄惜满意的点点头。但不久便流出一副伤感的表情,蹲下去将他搂在怀里柔声道:“师弟!你也要好好的保重!告诉师傅不要想我们。等日后我们回来看他,让他好好的保重好身体,知道吗?”说完两行清泪滑下,滴落在玄瑞衣服上。 玄瑞咬着嘴唇,努力的挤出一个嗯字算答应下来。玄惜放开他,柔情的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回到玄清身边。 玄清长舒一口气道:“师弟,保重,告诉师傅我们三人不会辜负他老人家期望的!”玄隐上前揉揉他的头发道:“保重!师兄们走了,你以后多辛苦一下,知道吗?”玄瑞用力的点点头。 三人看着他一笑,最后朝堂拜了三拜方才在玄瑞不舍的目光中出门而去。 下山时玄惜最终还是饱含热泪,抚摸着观中熟悉的记忆,挥泪与石狮告别,玄隐也收起与她玩闹的心情做最后的告别。 看着熟悉的地方,沐浴着初晨的阳光,三人就此下山。 山上,师傅与玄瑞站在观前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心生感慨。师傅长舒一口气道:“去吧!都去吧!世界这么大,会有你们的舞台的!你们不应该被圈在这山门当中!”玄瑞含泪扯扯师傅的衣角道:“师傅,为什么啊?咱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师傅蹲下将他的泪水擦干道:“你还小,等你长大后便会明白责任的重要性!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世间那些善良的内心。”玄瑞点着头,看向玄清三人的方向喊道:“师姐!师兄!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师傅的!” 看着消失在尽头的三人,师傅拉起玄瑞的手返回。眼角最终还是流下一滴眼泪,老师傅用手擦下眼泪。看着手里均匀的泪滴不由的摇摇头道:“终究还是老了!做不到什么清心寡欲啊!”说罢用手一挥,眼泪掉进水缸,水面顿时泛起阵阵涟漪。关上门,上清观三个字都显得有些许寂寥。 第6章 火场救人 经过数日夜的奔波,玄清三人纷纷从分别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着山下热闹繁华的景象,三人暂时忘却了前段时间的悲伤,玄惜玄隐也恢复了顽童的精神,一路上相互吵吵闹闹,倒也不乏有了几分生机。这可苦了玄清了,原本那两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他夹在中间听得头大,原本比较稳重的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借口跑路,留下两个冤家相互斗嘴。 这一天,他们赶路至一处小山。看看阳光,已经快要西沉。玄清玄惜两人走在最前面,玄隐则喘着气跟着两人。 看着还要加快速度的两人,玄隐不由叫苦道:“哎呦喂~我说大哥大姐,你们慢点行不,我是人,不是驴,一天走不了这么多的路程!” 两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玄惜顿时来了兴致,撇撇嘴道:“在山上的时候让你好好的学习轻功,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又不是当飞贼,学那玩意干啥。现在好了,尽拖我们的时间,你说是不是三师兄。” 玄清脑门顿时冒出几条黑线,”又来了。。。。” 玄清无奈的叹口气,看看太阳的位置道:“咱们休息一下也无妨,拿点干粮出来充充饥。天黑前找到住处吧!” “就是嘛,赶了三个时辰的路了,也遇不到一处人烟,我早就饿了。” “就你话多,吃得多走的少,一半的干粮都被你吃光了!” “哪有,我估摸着师兄和我吃的差不多啊,倒是你扣扣搜搜的每次只给一点。” 。。。。。。 玄清就近找个地方坐下,接过玄惜递来的干粮,在一边看着两个欢喜冤家斗嘴,偶尔插上一句两句话。 “上次要不是你买回来馊的干粮,以至于让师兄拉两天的肚子吗?” “得了吧,还不是你给的钱少,师傅师兄就是偏心让你管钱。。。” 。。。。。。 快要说到玄清的黑历史的时候,他干咳一声,尴尬说道:“那个~你们聊。我去方便一下。”不待他们回话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找了一处比较隐秘的草丛,方便起来。 ‘我招谁惹谁了,每次都拿我说事,哎~苦啊师傅’ 正思量着,听见背山处似乎有人声,时断时续,好似念经一般。 解决完内急的事情,玄清凝神静听,果然有人在说话,细细观看时还发现一点点的黑烟升起。玄清大喜,忙跑回原地,通知两人,今晚有住的地方了。可跑到两人身边,两人依旧乐此不疲的斗着嘴,甚至玄惜隐隐有愠怒的架势。玄清看着这两对冤家,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开两人说道:“行啦行啦,两位大爷,前方有人家。我们今晚赶过去借宿一宿,明天你们爱咋整就咋整,行不?” 两人同时哼了一下扭过头去,无奈的玄清收拾着包袱准备赶路。 他们朝着那个方位赶去,约摸十多分钟。几人终于到了山顶,看到声音的出处。 山下约有百余口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同时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前方是一个道台,上面黄衣打扮的道士手中挥舞着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那道士的相貌,髻发束起,双目深邃,留有山羊胡须,身体骨骼还算健朗,约摸三十出头。 不远处架着一个高高的木架,上面绑着一个姑娘,约摸二十出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衣物,身上用朱砂画满了符咒,双手被绑住。她低着头,头发遮住面容,仔细看时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完全没了反抗的欲望,默默的等待着最后的处决。 玄清三人初到山上看着这景象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法事,可看到旁边高架上满满的油时,便认识到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三人互相对换了眼神,飞也似的跑下去。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道士在上面念念叨叨,下面的百姓鸦雀无声。 “四方五帝降神通,受我法术佑万民,急急如律令,烧!” 接着便示意旁边的村民上前放火。村民得到命令,快速上前点燃柴堆,火势瞬间蔓延。上面的女子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紧咬着嘴唇,闭着双眼,等待着最后的解脱。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山下,就在点燃火的一刻跑到那群人的后面。玄惜看着蔓延上去的火势喊道:“还是晚了一步,师兄,先救人!”说罢,第一个冲了出去。玄清两人紧跟其后。 三人快步飞奔,在台上道士懵圈的神情中,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架子前踢开一些火焰。 “师兄,上面!” 玄清看火势就快蔓延到那女子身上,不由有些急躁。目光环顾周围,看见不远处有一根长长的树干。目测树干的长度应该可以达到架子的高度,随即冲过去抱起树干,斜搭在高架上面。抽身跺地,劲从地起,几踏步便冲到上面。此时的火已没到那女子的脚上。 绝望中的女子感觉身边来人,瞬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方清秀的脸颊,看着他着急又不失镇定的样子不禁看得有些出神,似是忘记了蔓延到腿上的火。玄清飞快的脱去上衣打灭女子脚上的火焰,手做刀状竟硬生生的砍断绳子。女子当即瘫软,倒在玄清怀里,玄清急忙用衣服裹住她的身体。顾不得脚上传来的痛疼感,又脱去内衫绕到那树干上抱着女子直接滑下来。 下面,众人在玄清登上高台时反应过来。台上的道士声嘶力竭的嚷道“阻止他,快阻止他!”后面的部分村民当即站起一拥而上,下面着急救火的玄惜与玄隐见状,则咬咬牙上前与村民们缠斗在一起。 玄清落地,双腿上已被火焰蔓延。再看那女子,披着玄清的衣服瘫软在地,好像昏迷过去。好在玄清已将她身上的火扑灭,没了火的威胁。玄清就地翻入旁边的沙地中滚作一团,不多时将火扑灭,剩下的裤子也是破破烂烂。 双手难敌百掌,很快他们三人被村民包围并捆在一起。 这时一个年龄稍长的老人出来,看了一眼一边昏迷不醒的女子,再看看他们三人,叹到:“哎~天意啊,天意啊,百家裕难道该造此劫数吗?”说完无力的瘫坐在地,众人脸上皆是暗淡,有几个人将老人扶起。 这时那道人走了上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玄清三人,随即道:“村长,今日之事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天不亡那邪怪,贫道尽力了。如今贫道元气耗尽,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好的。贫道先行回去了,等我元气恢复再行处置。”说罢,转身便走。 村长摆摆手,示意旁边的村民将十块银元给了他,那道人拿了钱转身走了。 “村长,那这些人怎么办?” 村长转过身来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玄清被烟熏得昏昏沉沉,再经过刚才激烈的缠斗已经昏迷过去。玄隐解释道:“我们是赶路的人,要到南方去。看天色晚了来借宿一宿,看火堆中有人,便本能的冲进来救人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玄惜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村长喊道:“那姑娘怎么得罪你们了,要放火活活的把她烧死!她也是人啊!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村长紧紧的盯着两人的眼睛,看他们不像撒谎的模样。良久才缓缓叹口气说道:“哎~,算了,你们是良善之人,二河,把他们放了吧!今晚就在此住下吧,明天一早准时离开。三婶,就让他们去你家吧!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经过我不怪你们,村子里的事情你们不要管。” 一个村民上前指指一边昏迷的女子问道:“村长,那她怎么办?” 村长仰头道:“此等妖邪,怕是要危及咱们了,先带回去关起来。找人看着,等道长伤势恢复再处置,这期间不要让她跑了。” 被松了绑的玄隐上前道:“妖邪?她看着不像啊!村长,不知道村子是不是有什么劫数,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帮帮忙啊。” 村长转身看着这个后生,上下打量一番:“不必了,村中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你们既为客人也就不便参与。” 然后对村民喊道:“老少爷们,都散了吧,回家去吧,村上遭此劫难,我相信道长会处理好的,都别站着了,回去吧。”话毕转身带着人走了,玄惜从包裹中拿出衣服给玄清换上。还想拿出衣服为那女子换上,不料被村民拖着先行离开了。至此作罢,在众人的搀扶下朝村子走去。 第7章 不一样的小孩 众人来到三婶家已是日薄西山,说起这三婶,乃是这百家裕唯一会医术的人家,村子中大大小小的病都由她家医治。 玄隐三人被安置在偏房,三婶帮玄清敷上草药,交代了一下便出门做饭去了。玄隐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向玄惜说道:“这村子好些奇怪,据进村前观其风水布局,不失为一处好地方。可是进村之后就有些阴沉,说不上来的气息。” 玄惜赞成的点点头,“方才的道士,我看他也有些许的道行。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对,还有那女子,不像是妖邪啊!那道士看不出来?” 玄隐露出一丝笑容凑上来道:“要不今晚出去打探一下?” 玄惜抿抿嘴瞥了他一眼,“得了吧,师兄现在还昏迷未醒,如果现在贸然出去的话,保不齐让村民发现,万一认为咱们不怀好意,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了!严重的话还会把我们当成盗匪也不一定,等师兄醒了看看情况在说吧。”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五六岁小孩,“娘让我给你们送点水过来。”边说边走到桌前放好茶壶,然后转身看向师兄弟三人。 “姐姐,为什么你包袱会发光啊?”小孩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玄惜,玄隐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啊!什么光?” “就那个啊!”小孩说着并用手指指了指他们的包袱。“发着黄黄的光,就像煤油灯一样。” 此时两人惊讶了,因为包袱里放着的正是玄惜的紫金葫芦。普通人看来就是一个平常的葫芦,只不过上面装饰着几条花纹罢了。若非修道之人,还必须在天眼的加持之下才能看到,一般情况是看不到那淡淡的光的。 现在玄隐来了兴致,拉着那小孩走过来,蹲下笑着问道:“你告诉哥哥,除了那光,你还可以看到其他东西吗?” 小孩挠挠头说道:“看不到了,但我感觉你们和爸爸妈妈他们不一样。。。嗯对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前几天我看到我外婆来我家了,我告诉我妈,我妈不信,还要打我!还说以后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但是我明明就看到了。我和谁说他们都说我说谎,哥哥姐姐,你们会相信虎子的话吗?”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小孩瞪着童真的眼睛看着两人接着道。 “哦!对了,还有还有,村东边的张三叔,前几天在村口转悠,西边的孙二奶奶。。。” 两人听着童稚的声音,不由好奇的上下打量他。玄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引血掐咒放到虎子面前问道:“虎子弟弟,你看这张纸有没有什么变化?” 虎子惊奇的拍着手喊道:“咦~哥哥你会变戏法啊!好神奇,这张纸怎么会发光啊?”两人同时一惊,玄惜把他拉到身边,引血掐咒捂在他额头。良久,朝玄隐点点头,玄隐惊奇的看着虎子微微一笑。 大约一碗茶的功夫,只听外面叫到“虎子,带着客人来吃饭。” 虎子现在已经和两人打成一片,和玄惜两个说着他见到的那些东西。听到母亲叫吃饭的声音便闭上嘴,兴冲冲的拉着两人出去了。 等到了屋里,三婶看着虎子和他们很亲近的样子,顿感吃惊。平常的虎子总是害怕生人,今天异常的反常,好像和这三人像是认识一样,三婶不由微微皱眉。 饭桌上,玄惜两人问起今天的事情,三婶就像村口大妈一样很有兴致的讲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啊,原来那个程翠是妖怪咧,就今天绑着的那个。”说完扒了两口饭接着说道:“这孩子不是百家裕土生土长的姑娘,三年前和他爸跑来的。当时村长心善,留下了他们。前几年没事,就今年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边说边用筷子在空中比划。 “今年开春,她爸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哎哎呀呀。。。大家看她可怜,时不时的资助她,倒也过得下去。从她爸死了以后,她就慢慢的显露她是妖的本性了。平日里不和人来往,总是把自己锁在家里也不出来。这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村子就不安宁了。不是这家丢了鸡,就是那家男人疯了。到今天啊,足足疯了五个啊,还有一个疯后不久就死了。那天我也去了,那死状真的害怕啊。”说完还倒吸一口凉气,摆摆手里的筷子。两人同时皱眉,让她细细的说。 “起初啊,先疯了一个,大家认为没事,因为那家人本来就有点精神问题,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到后来,接二连三的有人疯了,这时村长也坐不住了。认为是妖邪作祟,再后来就去村东边的道士那里求助。不过那道士也是奇怪,两年前来的,说是想在这里建观护佑百家裕。村长认为是好事也就让他住下来,结果啊,他就一个人在东边建了一间小屋住下来,平常也不怎么的和村里来往。不过啊,那道士还是真的有点本事咧,来村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做法驱邪,说妖怪就是程翠,哎~!” “后来呢?” “后来啊,大家伙都不相信是她,因为他家来村子后一直人缘很好的,谁会相信是她。再说,一个小姑娘,她爸又死了,大家伙都可怜她。人又长得漂亮,人缘又那么好谁会相信?这件事就这样放下了,让道士做做法事也就完了,后来一个月也相安无事。怪就怪在前几天,听说有人夜里路过她家的时候总是会看见有鬼影出现,不久那人就死了。反复的折腾,最后大伙不信都不行了,村子里又死了几个,最后村长出面请那道士降妖,才有今天你们看见的一幕。”说完连连的咂嘴。 听了三婶的话,两人皆是沉默,这时旁边的虎子开口了:“翠姐姐不是妖怪!” 三婶微怒看向他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作势要打。 两人急忙拦住,三婶就此作罢。三婶陪笑道:“虎子爹死的早,没爸爸管教,经常胡言乱语,两位莫怪啊。” 两人摆手说没关系,玄惜转头看向他,温柔的问:“虎子小弟弟,为什么说翠姐姐不是妖怪啊?” 虎子扒着碗里的饭回道:“蛇爷爷告诉我的!” “小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哪里来的什么蛇爷爷,该打该打!”三婶说着便要上去打虎子,虎子急忙放下碗跑到玄惜身后。 玄隐拦住三婶道:“婶子不要激动,虎子和其他的小朋友不同,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也是术士。进村子便感觉有点蹊跷,感觉有鬼怪作祟。虎子小朋友有天然的天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婶子不要怪虎子,他说的这些应该另有隐情。” 三婶听罢,心里已然有了思量,想想虎子原来和她说的那些东西,再加以思索也停下手来。再看看虎子和他们几人如此的亲密反常,放原来,虎子断然惧怕生人,他们肯定与常人不同,心里也有了八分相信。 想到这些,三婶急急上前拉住玄隐的手问道:“哎呦~,原来是小道长啊,哎呦哎呦~,不知道虎子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小道长!” 玄隐一脸尴尬,想挣脱三婶激动的手。可三婶着急看着他,哪会管那些什么礼仪道德,死死的钳住玄隐的双手。旁边的玄惜看到玄隐的窘境也暗暗发笑。上前拉过三婶的手,玄隐这才得以脱困,溜到一边。玄惜耐心的安慰着三婶,“婶子不要担心,虎子小弟弟不会有事的。这种天眼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消失,虎子再过两三年就不会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反而还会变得更加的聪明呢。” 三婶听完玄惜的话这才淡定下来,拉着玄惜坐在桌子上一个劲的咕噜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玄惜见她如此,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荷包上绣着驱邪咒,几条花纹厚重又古朴。这是玄惜在山上时绣的,又灌之于祥瑞之气。 “婶子,这荷包你拿着,给虎子带上,可保他十年平安。” “这怎使得啊,不行不行。” 玄隐劝道:“婶子,你就拿着吧,我们今日叨扰,没什么报答你的,荷包就算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了。再说师妹还有好多呢,是吧师妹?” 玄惜白了他一眼点头称是,三婶接过荷包就要下跪,被玄惜扶起。紧接着,三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激动的向玄惜道:“几位小师傅,救救我们村子吧!” 第8章 插手百家裕事件 “几位小师傅,救救我们村子吧!”三婶说完又要下跪。 玄惜赶忙伸手将她扶住,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道:“放心吧婶子,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我们几人又借宿在这,师兄的伤情都由你负责。这么大的恩情我们不可能不报啊!你放心吧!不要在这样了,我们担当不起啊!”玄隐点头称是。三婶听得玄惜的话语,顿时感激的看着两人,心中直呼遇见贵人了。 三婶一个劲的拍着玄惜的手,说感激的话,弄得玄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多时,门被推开了,玄清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扶住一边的柱子。众人见罢,面面相觑,玄隐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原来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玄清已经醒了,叫师弟师妹无人应答,担心的同时翻下床来,寻找两人,忽略了腿上的烧伤。下床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又被旁边的凳子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好不容易又站起来,便扶着凳子强忍着两处的疼痛挨到门前。看见旁边的屋子有光,便踉踉跄跄的挨了过来。 听完玄清像吐苦水般的诉说,三婶顿时满脸抱歉的喊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说罢,急忙腾出地方来,让玄清坐下。等玄清坐定,玄惜两人则偷笑的看着他,弄得玄清顿时感觉这两个人不像是亲师兄妹,心里尴尬且无奈。 等玄惜两人偷笑过一阵后,调整好情绪,便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玄清听完,惊讶的打量着虎子,然后问道:“虎子,什么蛇爷爷,和哥哥们讲清楚一点。”这时玄惜、玄隐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将目光放到虎子的天眼上,确实疏忽了这一点。三婶也好奇的盯着儿子想听听怎么回事,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相信虎子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了。 虎子被这么多人盯着,不好意思的说道:“蛇爷爷在后山,是我和林子他们去玩的时候看见的,他说他住在后山。但林子他们以为我骗他们,说没有看见蛇爷爷,但我真的看见了,真的!蛇爷爷和我说了村里很多的事情,我问他叫什么,他说叫他蛇爷爷就可以了,翠姐姐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翠姐姐的其他事情?”玄惜问道。 “蛇爷爷只说了翠姐姐是冤枉的,其他的没有说什么。还说一切自有定数,村子里会来贵人化解,后面的我就记不得了。最后他让我们赶快回来,这里不适合小孩子来玩耍。”虎子磕磕碰碰的说完。三婶听到虎子他们跑去后山玩,顿时满眼愤怒的看着他,不过玄清等人在这里便没有发作。 虎子看着母亲的眼神顿感不妙,直接就跑了出去。玄清三人看着慌慌张张的虎子疑惑的看向三婶。但看到三婶此时的表情也就能猜到个大概,全部都为虎子以后的日子默哀。 等调整好情绪,师兄弟三人同时望向三婶问道:“婶子,村子后面还有人住吗?虎子说的蛇爷爷你知道吗?或者有什么传说这类的?”,三婶收起愤怒的神情,想了半天说道:“没听人说有什么人住在后山啊,蛇爷爷又是哪的人呢?传说?传说也没有啊!我们村子近些年就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除了最近这次。” 玄隐见三婶也说不出什么头道,大手一挥道:“哎!管他呢,明天去后山看看不就知道了,遇到这些事情我们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若是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收拾一遍就行了。若不是,咱们也可以打听一些情况出来!” 玄惜看了眼三婶道:“那万一村长不信咱们怎么办,不要忘了,今天咱们差点和村子里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玄清面露思索,三婶笑道:“哎呀!你们不要担心了,我明天和村长说说。我的话村长还是会听一点的。今天的事情是误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相信村子里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玄清点点头道:“行吧!明天就婶子去和村长说说吧,不行的话咱们自己去就可以了!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咱们就不能坐视不理!”三婶感激的看着三人,欣然答应。玄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咽咽唾沫。但又不好抹开面子直接问东家,便疯狂的用眼神意会师妹。玄惜会意,但朝他投来一个‘你自己不会动嘴’的眼神,便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他。玄清无奈的看着一边的玄惜,尴尬的朝三婶说道:“那个,婶子,还有没有多余的碗筷了。。。” 三婶还在想着蛇爷爷的事情,听到玄清问自己,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哎呀~大意了大意了,我这就重新帮你热热去。”玄清立刻道:“不用不用,这样就可以,拿副碗筷就行!” 三婶道:“这哪行啊!怎么能让客人吃冷饭呢?你等着,很快就行了!” 说着收拾一下,去了灶台,玄惜又哼了他一下转身出去找虎子去了,玄隐在一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玄清,捂着嘴去帮三婶了,只留下玄清独自窘迫。 良久,菜足饭饱,已是入夜,众人商议完明天去后山的相关事宜。三婶又为玄清换了次药,一切事情作罢,众人洗漱睡觉,一夜无话。ζΘν荳看書 翌日清晨,三婶急急忙忙的跑到村长家,将事情如实以告,村长起初是想等着那道士恢复过来让他来处理。但是昨晚上去道长家中商议,结果道长外出未归,村长想着应该是疗伤去了,随即悻悻的返回等着他回来。现在又见三婶说得如此的真切。心里有些不信,但也不敢怠慢,这毕竟关系着村子的安危。 玄清等人的出现便像是这村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是要把握住的,不管是否为江湖骗子且都要试一试。上午时分便跟着三婶来到她家。此时的玄清由于昨晚的操作崩开伤口,后面处理完今日便在床上养伤,后面的相关事宜由玄隐玄惜负责应付。 三婶家正屋内,村长客客气气的见过两位师傅,但眼中还是有些许的不信任。玄隐两人倒也没有在意,如实的告诉村长他们的计划,村长听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玄惜想到那个姑娘还没有消息,随即问道:“村长,那位姑娘现在如何啦?” 村长叹口气说道:“我叫人看着呢,村里人认为他是妖孽,不能就这么的放出来的。” 玄惜点点头道:“昨晚听虎子说‘蛇爷爷说程翠姐姐是冤枉的’我们相信虎子不会撒谎的。况且如果程姑娘真的是妖邪的话,就算整个村子的人都用上估计都难以困住她,我们认为其中必然有蹊跷。如今程姑娘身上有伤,希望村长不要铸下大错啊。” 村长双手一摊说道:“哎~在村子生活这么长时间,谁会没有感情呢?我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妖啊,但是为了村子,我没有办法。放心吧,我们没有虐待她只是将她软禁起来等着发落罢了。至于她身上的伤,无妨的,我看伤势也不太严重。像你们说的,先去后山看看情况在定夺吧。” 玄惜点点头算是同意村长的话。 玄隐思索一会道:“村长,据我们推测,那个蛇爷爷应该是附近的山野精怪,我们需要以法请他出来相见,希望村长为我们准备点东西。” 村长点头道:“你们只管开口便是,只要村子有的我们一点都不会含糊。” 玄隐边想边说道:“我们需要烛一对,雄黄一包,青香一把。。。。” 旁边的玄惜偶尔补充一下,村长命人记下出去准备。 饭后。 两师兄妹收拾包袱准备跟着村长去后山,由虎子领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见过蛇爷爷的人。村长则找了四五个青壮年带着工具一起跟着去。玄清躺在床上休养,因为双腿的缘故不方便下地。他不放心两师兄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弄得两人直接想堵住他的嘴。但看着玄清眼中的担心,也就随便的附和一下完事。等村民准备好东西返回三婶家时,玄惜两人如获特赦,高兴的和玄清道别就准备出发。 村长看众人集结完毕,东西也算齐全,随即带着众人出发前往后山。 第9章 后山唤灵 百家裕的后山是一片树林,也是方圆近百里最大的一片树林。树木高耸入云,下面杂草丛生,只有中间有一条小道。根据村长的介绍,那条道是村民们开发出来的,方便上山打柴,玄隐观其旁边的林子便再也没有任何一条可走的道路。 众人跟着虎子在山里转悠,时东时西。他们在山里转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始终不到虎子说的那个位置。众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询问虎子看到蛇爷爷的具体位置。虎子此刻紧张的看着三婶吞吞吐吐扯东扯西,绕得众人一阵迷糊。三婶不耐烦了,直接上去就打了他几个脑瓜崩,并警告他不要撒谎。 虎子顿时哭了起来,好在有玄惜的耐心安慰。良久,虎子才止住哭泣。玄惜柔声问道:“虎子,你和姐姐说实话,你真的见到蛇爷爷了吗?” 虎子含泪哽咽道:“见到了,我真的见到了!” 玄惜用手指将他眼泪擦去道:“那告诉姐姐蛇爷爷在哪,好吗?你也不想让程翠姐姐受委屈吧?” 虎子看着玄惜柔和的表情,又看看母亲微怒的眼神还是不肯开口。玄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此时的三婶恨铁不成钢一般盯着虎子。玄惜道:“婶子!如果虎子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打他!” 三婶笑道:“怎么会呢!无缘无故的,我打他干什么!”接着厉声道:“虎子!说实话,娘不打你!” 看着玄惜柔和的眼神,虎子点点头,告诉他们并没有在这边,而是右边大人不让去的地方(因为那边地势低洼,常年有积水,以至于形成一个泥沼,村里的大人都严厉的禁止小孩靠近)。起初虎子是很愿意带路的,因为后山就像是他的秘密基地一样,他非常乐意带着玄惜两人来参观。可是三婶不放心虎子,也跟着来了,虎子心态便不一样了,担心回去被打,所以带着村子里面的人四处的乱转。 三婶听罢,瞬间趋身到虎子旁边。直接将他架在腿上,一边用手打虎子的屁股一边骂他不听话。速度之快,玄惜都没有反应过来。听着虎子的哭叫声,玄惜赶忙拦住三婶,村长也在一边以先办正事为由劝导。 三婶愤怒的起身,最后撂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这才作罢。不然的话,虎子的屁股现在必然开花。玄惜护住虎子,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众人跟着村长往那个沼地走。 最后,他们来到那处泥沼旁边,虽说是泥沼,但别有一番的风味。泥沼的旁边一棵粗大的柳树垂下,周围树木皆是勃勃生机,树下杂草野花点缀,倒是别有一番景味。 虎子含泪哽咽的指指柳树边说:“就是那里。” 众人听罢,走了过去。到近处一看,似乎有人来过的迹象。柳树下有一堆燃烧物,旁边有青香烧过留下的痕迹,再看不远处,地上插着黄黄的令字旗,一共五只,分别镇住五行方位。还有不远处似有人翻滚的痕迹,还有像蛇爬行过的踪迹。玄隐玄惜相互对视一眼,村长则面露不解,跟着来的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玄惜凑到玄隐身边道:“师兄!你看这些东西。都是一些道家常用的道具,会不会是那个道士来过!或者是村里还有像咱们一样的人存在?” 玄隐面面露思索状摇摇头道:“不知道,看周围的布局与法坛的位置,有点像是拘灵的模样。管他呢,咱们先办正事,咱们今天来的目的是问问那个蛇爷爷。村里的事和它有没有关系,这些先不要管!”玄惜点点头。 玄隐朝村长喊道:“村长,先不要管地上那些东西,叫人清理一下周边,我把虎子说的那个什么蛇爷爷请出来问问。” 村长点头,然后命人清理地上的残留物。众人听令,便各自分散开收拾地上的残局。清理没多久,忽然附近的杂草中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起初大家都没有在意,直到一个村民发现一条乌黑乌黑的蛇为止。接着其他村民陆续传来有蛇的消息。 玄惜顿感不妙,让所有的人聚在一起。两人凝神打量,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已经全部被蛇群包围,大大小小上百条蛇。各色各式的蛇从四面八方围了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玄惜神情严肃,立即从包里抓出一包朱砂混硫磺的粉末,在众人面前画了一个圈。接着右手捏法诀,左手从衣衫里掏出符咒以劲力掷出,在地上形成一个简单的金刚锁妖阵。口中默念阵诀,待符纸燃烧。顿时,周围的蛇群围绕着圈子停住无法上前。玄隐也没闲着,双手飞快掐诀,就近找来几块石子掷出又在金刚阵的外围布下一个五行迷魂阵,方才止住几条蠢蠢欲动的蛇。蛇群见无法前行,全都挺起蛇身注视着他们。 现在,他们被大大小小的蛇包围。除了圈子外,四处无一处落脚的地方,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的盯着周围的蛇。大约半盏茶时间,蛇群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全部耐心围着他们,挺身注视,似要把他们全部围困致死,场面何其的诡异。跟着来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几个胆子大的拿着砍刀紧紧的盯着周围的蛇,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有几个胆子小的,则直接吓瘫在地。 村长也是几十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初时惊慌,看蛇群停下也算淡定,咽咽唾沫和两人说道:“怪事啊,村子一年四季都不曾见到一条蛇,今日怎会有这么多的蛇在这。会不会是和刚才地上遗留的东西有关?”两人看着蛇群停下略微放心,转过身来安抚众人。 玄惜道:“不会是那些东西引起的,看它们的架势有点像在守护什么东西一般!蛇本身就是灵性动物,这不像是我们擅闯领地才攻击我们!这么多的蛇,群起攻之,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什么灵性的东西指挥着它们。” 玄隐赞成的点点头:“师妹,你为我护法,我请那个什么蛇爷爷出来问问,想必就是他干的。它要是良善之辈应该会出来,若是邪物,咱们另想办法逼它出来!” 玄惜点头,玄隐立刻从村民背的袋子中拿出它们带上来的东西,飞快的做了一个简单的法坛。待火烛点上便盘腿而坐,双手飞快的掐诀,引燃一张符咒,洒下一樽清水,又点燃一柱香插在地上,闭上双眼进入唤灵状态。 约摸五六分钟左右,柳树下方传出淡淡的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众人向那望去,只见一条碗口粗细的黑色大蛇从那边游出,这条蛇全身乌黑发亮,双目熠熠,全身约有三四米左右,吐着信子朝玄隐爬来。中途小蛇自觉的为它让开一条道路。与这条蛇相比,其他的蛇就不那么的恐怖,数百条的蛇比不上这一条。众人的神情瞬时间又紧张了起来,村民们纷纷手持砍刀死死地盯住这条大蛇。 反观那大蛇,只是双眼扫过众人,也不理会,径直爬向玄隐的前方。于玄隐正面,那蛇绕起身体做盘蛇状蛇身挺立,就像是一个打坐的人一样。吐着信子,双目盯着玄隐,良久,缓缓闭起蛇眼。 时间就好像静止下来,一人一蛇闭眼相坐不动,空气中都充满了诡异,虎子满脸好奇,仰着肥都都的脸看着玄惜问道:“姐姐,他们在干什么啊?” 试问哪个女生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会有抵抗力,玄惜道拍着虎子的脑袋道:“他们啊,他们在说话,就像是你和你妈妈说话一样。” 虎子挠挠头好奇的问道:“那他们怎么不说话呢?” 玄惜耐心的解释道:“他们在用意念对话,就好像你做梦一样。梦里你和你妈妈说过话吗?” 虎子点点头道:“说过!不过她都是要打我的,我经常被吓醒。” 玄惜听着虎子的回答不禁莞尔一笑道:“他们现在就像你在梦里和你妈妈讲话一样。”虎子哦了一声又看向那条蛇。 玄惜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也做好奇状问道:“这么多的蛇,虎子你不怕吗?” 虎子还在想刚才的话,听到后满脸笑容的看着玄惜道:“刚开始怕,差点尿裤子了,不过有姐姐哥哥在这就不怕了,因为虎子知道哥哥姐姐会保护我的。” 玄惜宠溺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的小脸然后把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护住,眼睛盯着玄隐的状况。众人也紧张的看着玄隐与周围的蛇群。 第10章 事件缘由 意念境,天地皆白,意随心动,可以变换无穷。仿佛自创的小小世界,举手间便可随意改变其境,这需要极为强悍的意志与精神。 在玄隐的意念境中,他一席粗布衣坐在自创亭子中间,周围皆是白色寂静,玄隐皱着眉头静静的等着来人。不久后,一条通身黑色大蛇从虚无中钻出,到亭子前落定。接着盘旋一周赫然变换出一个老者的模样,他身穿一袭黑袍,看其风格颇有文人雅士的风范。长须长胡皆为白色,银丝随意盘在头间,双目炯炯。左手腹间,右手背于腰后,立于亭子之前,俨然一副仙人相貌。 玄隐自从开始召唤时便是非常紧张的,他担心自己恭恭敬敬的邀请,那所谓的蛇爷爷不会来。那便说明蛇爷爷可能便是为祸一方的妖物,那便要另施手段强行将他逼出。不过好在这条蛇感觉到自己的诚意,也最终出现,就证明他的猜想是错误的。玄隐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见到黑蛇变换成人形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上前抱拳道:“玄一玄隐,见过前辈。” 老者抬抬手道:“嗯!不必多礼,玄一?玄一道教的徒弟?看你术法倒也勉强对得起你祖师。后生!唤我出来有何事?”老者声音温和有力,俨然与黑色大蛇的恐怖形成鲜明对比。 玄隐骇然,心中暗自思索‘难道他见过师祖’片刻回过神来道:“老前辈请到亭内一叙。”说罢站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者点点头,缓步上亭子落座。玄隐双手一伸变换,一壶茶出现在手间,他为老者斟满一杯清茶,道:“弟子三人路过百家裕救下一女子,听村里人讲起百家裕的事情,我们觉得事有蹊跷便想帮帮这里的人。所以晚辈是为百家裕事情而来,听闻山间有得道仙人,特来请教。” 老者缓手一梳长须笑道:“我看是怀疑这精怪成精,怕对村子有祸害才来的吧!” 玄隐骇然,因为这正是他们原先所想。不过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沉默着想听听他如何说。 老者看看他接着说道:“这也不怪你们,任何一个术士都会这样怀疑,天底下就没有听说动植物成精不害怕的。” “听了虎子的事迹,相信老前辈是得道的仙人,不会对村子不利,不知道这山野之中会不会还有像老前辈一样的存在。”薆荳看書 “老夫住在这柳树边数百载,除了老夫以外便不会有其他成精的生灵。” “那前辈可曾听闻过百家裕的一点消息,或者一些线索?” “嗯,老夫算得上是对他们知根知底。” “那请老前辈对百家裕一事答疑解惑,也好帮帮那些民众!”说完恭恭敬敬的起身微微鞠躬。 老者示意他坐下,手转茶杯缓缓道:“在数百余年前,村子建立伊始。村子医者对老夫有恩,从一捕蛇人手中救了老夫。那时老夫还未修炼,认为必死无疑,结果那医者仁慈,帮我疗伤放我归山,我感念于心。经过几十载修炼得一些道行,游去报恩。可惜恩公已逝,复归山林潜心修道,立志保佑村子千载平安以谢恩公。如今算来也有数百载。 这期间,也有过不少的异事,我都或暗示,或背后调和,相对无事发生。至于今日,也实属老夫一劫难矣。 两年前,村子来一道人,起初我也没有留意,想修道之人应不会有何邪念。谁知他往这后山处走一遭,无意间发现了我,认定我有道行,便想抓我回去练法器。好在他道行也尚潜,奈何不了我,我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行褪去了杀念,并没有结果他。想着像我恩人一样,虽知其凶,但还是以善心以待,望他出去后改邪归正。哎~他出去后便找个借口在村子住下,隔三差五想出办法来收我,但都被我一一化解,倒也无事。 今年春,我看见村中死了人,死的是那三年前的外乡人。生死存亡自有命数,倒也没有过多的留心。但那外乡人出殡时,我观其棺顶有黑气,便觉得事有蹊跷,跟去看看。运法看见尸体上满面的黑雾,全身的气都被吸干,活脱脱的是被术法抽走精气而死。 然后我便暗中追查,发现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个道士身上,这次我动了杀机,我数百年守护村子从没有人在村子施法杀人,前几次他来骚扰我都没动杀机,他真正的触犯到了我的底线! 可惜啊,这次晚了啊,他既然练邪术。以活人精气练邪术,比一般的道术道法难缠的多。就算是我也要小心提防。”边说边做遗憾状。 “那晚,我游到他家想和他做个了断,以免再次危及村子百姓。但他用那外乡人的精气部下‘鬼尸御仙术’将我困住。好在只有一个人的精气部下的术我还能应付的过来。不料他担心捉不到我怕我报复,早早的便在屋子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结果邪术加道法我一时应付不来还是受伤了,最后只能脱困跑回来养伤。他担心有诈没追,老夫这才捡得一条性命回来。 后来疗伤期间虎子他们来此玩,我见他有天眼,可以看到我的化身,所以现身引导他说出村子最近的现状。发现又死了人,那小姑娘也被他陷害,我便将一部分事情告诉了他,希望可以帮助那姑娘脱困。当然,一切就要看她造化了。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村子的人。” 玄隐听着这些以往的种种,又是感叹又是气愤。 “那道人练得邪术,抽取精气越多力量也就越强,也就不单单是术法了,可以称得上邪了!虽是这么说,但其所需的力量也不会是他的道行能够掌握的。据我推测,三四个人就应该是极限了。 哎~村子里面无缘无故接连死了这么多的人,村里人难免不怀疑有妖邪,那外乡人一家就倒霉了。外乡人的感情始终是没有那么坚固,那道士设计将矛头转向他们一家,他便可以在村里仍肆无忌惮的练邪术了。不然的话村里面请来正义且道法更加高深的道人,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心思缜密,是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的。也就更加需要有人来背锅了,所以他便用术来诬陷那外乡人一家。” 说完喝口水继续道:“就在昨天晚上,那道人还是练得邪术来降我,好在我已然恢复过半,与他大战,这次他放出‘鬼尸御仙’炼制的邪物来与我战斗。显然,他对这邪物很有信心,没有其他防不胜防的术法。 呵呵~老夫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还是低估了我。与他大战十数回合将他重伤,但这也使我元气耗尽,最后还是让他跑了。我随即调集山里的子孙为我护法,修养生息,容日后计较。我前些日子观村子气数未尽,我断定会有贵人来助帮助他们逃过这一劫,只可惜那外乡的姑娘就要听天由命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我所料。老夫安心矣!”说完放声大笑。 第11章 再见程翠 听完蛇爷爷的叙述,玄隐已然了解了来龙去脉,不禁感慨世上真有如此无耻之人,以普通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一己私欲,瞬间对那个道士心生厌恶。 玄隐调整好情绪,随即起身抱拳道:“玄隐感谢前辈指点迷津!” 蛇爷爷瞅了他一眼道:“后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还得多多的历练。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你们知道真相后会想办法解决!老夫虽说守护着村子,但除了虎子见到我外,便也从来没有露过面。况且我现在也元气大伤,村子一事拜托你们了!” 玄隐恭敬道:“不劳前辈叮嘱,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前辈肯告诉我们真相,就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解决村子的事情。” 蛇爷爷瞅了他一眼大笑着站起来道:“天意如此,我只是顺应天意罢了。因为我连累了村子,进而也让玄一后人参与进来,正所谓是不可名状的缘分!既然如此,我想请列为帮老夫一忙!” “前辈请讲。” “找到那道人,废了他术法,让他不再害人,也是帮我逃过这一劫难。” “那还自然,除恶杨善也是我们的本分。” “那我就在此多谢列位了,我会让它们散了保护你们出去。”玄隐点头答应。 蛇爷爷留下一句‘玄一的做派还是那么的果敢刚正!’蛇爷爷便消失不见。 玄隐看着蛇爷爷离去,眼中满满的惊讶。心里认定他肯定与玄一有渊源。随即长舒一口气,大手一挥,顿时整个意念境陷入黑暗。 再看外面,地上青香刚好燃烧殆尽,众人还是神情紧绷的看着蛇群,黑蛇率先睁眼。玄惜见罢,上前盯着地上的黑蛇,手摸到紫金葫芦上以防万一。 不一会,玄隐睁眼,他冲着黑蛇点点头,那黑蛇也冲他微点脑袋。玄隐向玄惜解释事情并不是蛇爷爷搞的鬼,玄惜这才放下戒备。玄隐随即向玄惜要来一粒‘返魄丹’恭恭敬敬的递到黑蛇前,抱拳说道:“前辈这‘返魄丹’可以加快你的恢复,你交代的话我们会替你完成的。” 黑蛇吐着信子盯了他一会,点头以致谢,口衔丹一口而尽,随即向柳树方向爬去。待他身体全部没入柳树入口,其余的蛇纷纷退散爬入草丛。众人紧绷的神情立刻松懈,有几个直接躺在地上。 玄惜见事情已了,笑盈盈拍了他一下肩膀说道:“不赖嘛!都解决啦?”玄隐一趔趄,赶忙稳住身形朝玄惜苦笑道:“差不多吧。师妹,你可不可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下手不要这么重嘛!”玄惜刚想发飙,这时村长急匆匆挤上前来问道:“大师啊,是不是刚才那黑蛇作祟啊?” 玄隐看了眼气鼓鼓的玄惜,连忙转头道:“村长,还是回去再说吧,我刚才精神力用了过多,有点头晕了。”玄惜冷哼一声转身收东西。 “可是这蛇。。。。” “放心吧村长,不会有事的,我都处理好了。” 村长连连称是,然后转身对村里的人说道;“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吧,回村子了。”可是说完话,一个也都不动,全部坐在地上没有理会村长。村长略显尴尬看向玄隐。 玄惜这时在虎子三婶的帮助下收拾起圈里的东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众人。眼中满满的鄙夷色,将东西全部扔给玄隐,转身走出圈子收拾散落在外面的东西。良久,村民们见没有蛇出来了,这才站起身上来走出圈子帮忙收拾。玄隐无奈的摇摇头去收拾他们部署下的阵法。 全部收拾完毕,由村长带头,众人像劫后余生般慌张的跑出林子。玄惜凑到玄隐边上与他慢悠悠的走着,打听情况。玄隐一一解答,看着前面似逃命般的村民都无奈且又无语。 三婶家正堂内。 此刻的三婶家挤满了人,一直到院子中都站满了人,更甚者墙头上都坐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玄清在一人的搀扶下来到正堂,见两师兄妹平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众人分排落座,半盏茶时间,玄隐才将黑蛇的话语全部转达给众人,众人都唏嘘不已。 玄清看向村长道:“既然误会都已解开了,村长现在把程姑娘放了吧,不要枉枉害了一条性命!听蛇仙说她受了那道士的术法,就请村长将程姑娘带来,我们帮她解法,让她以后安生的过日子。” 村长神情忽明忽暗的点点头,“是是是,那个山子,小原去把她带来吧!”那两人听到村长的话转头出去了。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那道长的事情,有骂的,有朝他家方向吐口水的,瞬时声音响彻三婶家。玄清三人本来商量着如何对付那道人,结果被村民的哄闹弄得思绪全无。无奈,劝阻不住,最后只能说等到众人散尽再做决定。 不久,两个大汉架着程翠来到三婶家,原本喧闹的村民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时的程翠依然昏迷,面容憔悴不堪,身上穿着的仍然是玄清的那件衣服,下面穿着的则是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黝黑黝黑的,还隐隐散发着臭味。头发凌乱,面颊黑漆漆的,双唇发白干燥,活像一个乞丐似的,此时的双腿还在向外渗血。 玄惜看着两人架着程翠来到堂中,顿时坐不住了,起身转向村长怒声道:“你不是说程姑娘好好的吗!你看她这个样子怎么叫好好的!为什么她的腿还在渗血!现在人也昏迷着?” 面对玄惜的质问,村长我我我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他吩咐过村民将她软禁起来,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便没有管了。如今程翠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现在也是百口莫辩。从程翠被带回村子后,他大概知道一些内情,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也认为程翠是妖怪,便是放任村里人将怒火全部撒在程翠身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玄惜余怒未消,直接转身对玄清道:“师兄,走,咱们不管这村子的破事了。我们带着程姑娘走,帮她养伤!这个村子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值得咱们帮!” 玄隐也鄙夷略带生气的看着这一幕,玄清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什么。 村长见三人的架势,连忙跪在三师兄弟面前道:“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对。但是请三位师傅留下来,帮我们抓住那个妖道。不要让百家裕的村民再受苦难了,拜托你们了,求你们了。”边说边磕头,外面的村民见状都是附和道‘留下来吧’‘帮帮我们吧’‘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玄清叹了口气,吃力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村长。让人找个位置让程翠坐下,并请三婶看看程翠的伤势。转头看向玄隐,玄隐道:“别看我啊,我不知道!他们确实过分了!”说罢抱手不管,玄清又看向玄惜,玄惜怒道:“要管你管,你不会插手任何事情!程姑娘的事情肯定就不能这样算了!”说完转身坐到凳子上,并用一只脚用力的踏在另一个凳子上生着闷气。村长见罢又要做下跪状,玄清赶忙扶住让他坐下。转头看向三婶道:“程姑娘的伤势如何?” “双腿上的伤势最为严重,手臂有几处淤青,身体严重缺水,外加感染一点风寒。” 玄惜又怒目瞪着村长,村长尴尬的转过头,将目光放在玄清身上。玄清叹了口气道:“百家裕与我们有借宿之恩,应当报答,再加上已答应蛇仙找到那个道士,废他术法,我们是不会不管的。”村长听罢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但看到程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有愧疚,有自责,还有一丝怜悯。 玄惜听得玄清的话顿时喊道:“师兄!”玄清摇摇手让她安静。玄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玄清刚才的话语。稍作思量,认为在理,但仍然有怒,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帮助三婶为程翠疗伤去了。玄隐紧皱着眉头抱手点头,不说话也不参与任何事情。 第12章 异样 正堂里面陷入一片寂静。三婶在玄惜等人的帮助下,将程翠抬进屋内作进一步处理,并且紧锁门窗不让任何人靠近。村长此时尴尬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咬咬牙朝着玄清道:“那大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玄清皱着眉头思索着。 旁边抱着手的玄隐轻蔑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就去找谁呗!你们折磨人不是挺有一套的嘛!” 村长听罢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色几度变化,然后看着外面的村民道:“对对对,那个二河,山子,你们带人去他家把那妖道抓过来。” 话毕,并没有人动身,全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样子。村长见几人并没有出发,不耐烦道:“怎么了?有什么担心的?难道那道士会吃人不成?” 山子咽咽唾沫道:“那个,叔。就这样去会不会太危险了,那人可是会害人的法术的。。。” 村长看向玄清,玄清点点头道:“嗯,带着几张护身符去吧,万一真的有什么变故,再伤了人就不好了!”随即从包里掏出几张符咒给了那几个人。那几人拿着符咒像是拿着银子一样,高兴的点点头便冲了出去。 三四人出门而去。顿时屋子陷入寂静,村长略带愧疚的用余光瞄程翠她们屋子的方向。玄清叹了口气摇摇头出门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山子几人慌张的跑了回来喊道:“不好了,叔!那道士跑了!”村长听罢吃惊道:“没再找找?万一出去未归呢?”山子道:“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没人!”村长没了主意,转头看向还在屋内的玄隐。 玄隐见他看向自己,扭头哼起小曲不理会他。村长脸色难看的想到玄清,于是急急出门到偏房找玄清,此时的玄清正在偏房帮程翠号脉。见村长过来放下程翠的手腕吩咐玄惜照顾,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问什么情况。村长如实以告。 玄清略作思量,对村长说道:“去他家拿一件它穿过的衣服过来,顺便扎一个天灯,香烛,糯米,井水弄点过来。” 村长听罢便叫人去准备这些材料,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凑齐所有的东西送到这里,村民在玄清的安排下搭起一个法坛。他让人把他扶上去,就地而坐。点燃香烛,在坛上飞快的念起口诀,手指飞快的结印,口诀念完,双臂一挥,两纸黄符从袖口飞出竟然停留在半空。 随即捏一指诀,两张黄符燃烧起来,烧过的纸屑落入铜盆之中。玄清双手托起那道士的衣服举过头顶,闭眼又默念口诀,念完将衣服放入铜盆中,以手指蘸井水,在衣服上画下一道符箓,再以糯米洒在衣服上。提起衣服显现糯米符箓,最后将衣服放到天灯之上,右臂一挥,一张符箓稳稳的贴在衣服上,手指变诀,衣服陡然烧起,不多时,天灯在火的动力下起飞。 玄清让人把他扶下来,然后告诉村长,让人跟着天灯走就可以找到他了。但是众人害怕那道人使妖术害人谁也不敢去。旁边玄隐在一边嘲讽道:“拿程姑娘的时候你们要是有这么犹豫,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好好的!师兄给你们的符咒是让你们传家的吗?要去现在就去,他被蛇仙打伤需要恢复,没精力施展法术,现在不去的话,以后就难说了。”说完便不理会众人转身进屋,村民听罢,这才壮着胆子追天灯去了。 太阳西斜,众人见去找那妖道的人还未归来,方渐渐的散去,村长向玄清道明,若将那道士找回来定会来向玄清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也就跟着村民回去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玄清玄隐虎子在正堂聊天,程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偏房内玄惜与三婶还在为程翠清理其余的外伤。 三婶将一副膏药贴到程翠伤口上,看着浑身是伤的程翠,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怜悯道:“翠翠现在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若是再过个两天,估计就会去找她父亲去了。” 经过一天的冷静玄惜平定下来。此时的她正在一边捣药,听得三婶的话语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指一边的药说道:“三婶,那些药熬好了吗?外伤不重要,主要是内伤!好了的话喂她喝下吧。” 三婶嗯了一句去看看情况,道:“好了!”说着将药倒出,用碗抬了过来。 玄惜放下手里的捣具走了过来道:“喂她喝下吧!不能再拖了!”说罢便走近将程翠扶起。三婶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将碗里的药送到她嘴边。玄惜轻轻的运劲疏导着药下腹。等喂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程翠突然全身一激灵,所有喝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但人依旧未醒。 玄惜暗自惊讶,自己运劲都不能将药喂下?但看着程翠满身的呕吐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慢慢的将她放下道:“等会再喂吧,看样子是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身体排斥外物。等她恢复一些再说吧!”三婶点点头将药放到一边。拿过一块毛巾递给玄惜。玄惜打来一盆热水细细的擦拭她的身体。 三婶站在一边愧疚的说道:“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全村人听那妖人的蛊惑,差点枉送一条性命,哎~。” 玄惜用温水默默地擦程翠的脸颊道:“是人是妖村里人分不清楚也无妨,为什么要折磨这么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女子呢?三年时间相处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三婶无言以对,哀叹一声蹲下,在旁边默默的熬药。玄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切自有定数,也是她一大劫难,不去想它了,三婶,你那里还有没有衣物,帮她换一下吧。”(白天忙着处理严重的外伤没来得及换衣物)三婶应答一声出去寻找衣物。 不久三婶带着衣物走了进来,两人合力将程翠全身衣物卸下,看她雪白的肌肤上隐隐有几处瘀伤,不免又是一阵感叹。三婶小心的帮她穿上裤子,玄惜将她扶起穿衣,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先帮她穿好肚兜。在打绳结时右手小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第三节脊柱,顿时寒从心起,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玄惜迅速推开程翠,人退开一丈。好在三婶扶住,程翠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呀~怎么这么毛躁啊,小心摔到头部啊!”三婶原先低头整理着裤腿,见程翠突然倒下急忙扶住,略带责备的说道。 玄惜握着右手惊讶的盯着程翠,听三婶这么说回过神来说道:“三婶,你先把她放下,有点古怪。”三婶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让程翠躺在床上,起身走了过来。玄惜把她拉到身后,走到床边,先是拿起手腕搭脉,毫无异常。再拨开眼帘,毫无异常。然后疑惑的思索着。 “咋啦?翠翠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了。”三婶疑惑的问道。 “不是,就是觉得哪里有古怪,说不上来。”说完就用双手在她身上到处的摸。 三婶看着她乱摸一通,打趣道:“你又不是个男娃子,怎么这么的毛毛躁躁。”说完还捂嘴笑了起来。玄惜没有搭理她,继续摸着程翠的身体。大腿,无异常、腹部,无异常、胸部,无异常、背部,无异常。。。直到她手指再次的接触到她第三根脊柱。 第13章 鬼尸聚魂 当玄惜手指接触到程翠第三根脊柱时,顿时寒从心生。玄惜立刻运劲阻挡寒气侵体。等她确认了是从第三节脊柱传来的,立刻强忍着指尖的寒意让她躺平。 三婶好奇的问道:“咋的啦这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玄惜表情凝重的看着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程翠道:“不知道啊!我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三婶看了看玄惜,又看了看程翠,也学着玄惜的样子摸她的脊背。当触碰到后立马吓得将手缩回来喊道:“哎哟我的娘哎!翠翠的身子咋会这么冰呢?是不是冻坏了?”玄惜没有回答她的话,依旧在脑海中想着种种可能性。 三婶见她不说话,便起身将一床被子抱出来道:“这娃子咋回事啊?这个时节也不会冷到哪里去啊!还是盖上吧,万一加重了就麻烦了!”说着便要将被子盖上。 玄惜拦住道:“三婶,这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你看她身上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就是脊背发寒。我猜可能与那个道士有关。你这样没用的!” 三婶疑惑的将被子放到一边又用手摸了摸程翠其他地方惊讶道:“哎!真的啊!那咋办?” 玄惜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符咒道:“三婶,你站开点,我试试问题出在哪里。”三婶起身站到一边。玄惜快速引咒掐诀,拿过一个碗过来,将指间咬破,滴血其中,然后拿着符咒围着碗转圈。边转边念咒。随着玄惜一声‘急’符咒燃烧,玄惜立刻将燃着的符咒放到碗中,接着直接翻过程翠,扣到她脊背上。 当碗触碰到程翠身体时,顿时碗上结起阵阵寒霜。玄惜脸色一变,快速将碗打开。只见半张符咒与灰烬全部凝结在碗底。程翠的背上也结起薄霜。三婶见状,直接捂着嘴退到了一边,半天说不出话来。 玄惜立刻查看程翠的情况,依旧毫无动静。玄惜没了主意,立刻跑到门口喊道:“师兄!”。 还在正堂逗虎子的两师兄弟听到这声喊叫,玄隐最先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玄清则是用一只拐杖一瘸一瘸的走出来。玄隐刚想冲进房间,玄惜想到程翠衣服还没穿好,用力的关上房门,只听到玄隐啊~的一声。然后便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玄惜,干什么!想要谋杀亲师兄吗!”玄惜背靠着门说道:“那个,程姑娘衣服还没穿好,你们先不要进来!”然后两步跑过去在三婶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这才起身开门。此时薄霜已经褪去,程翠的背上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门外,玄隐还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哀嚎,旁边的玄清在边上宽慰着他。见门开了,玄隐冲上去怒目盯着玄惜想要发作,哪知玄惜直接无视了他,跑过来拉起玄清往房间里走。留下玄隐独自在风中凌乱,狠狠的锤了一下一边的柱子,也跟着进去。 进到房间,玄惜将刚才的发现说给两师兄听。玄清疑惑的将手隔着衣服摸她第三根脊柱,确实有微弱的寒意袭来,又运劲为她把脉。良久玄清眼神变得阴沉,他对玄惜说道:“你把她衣服脱了看看她的腋下是不是有一红点。”说完转身把还在揉鼻子的玄隐搂着一起背过身去。玄惜照做,果然发现一处红点,然后问玄清那是什么。 玄清让她把程翠衣服穿好,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鬼尸聚魂’,而她则是被当做聚魂的容器,想必是那个道士练那个‘鬼尸御仙’用活人做容器聚魂。” 玄隐道:“‘鬼尸御仙’听过,不是说只要人的精气就可以布法吗?为什么还要用人来做容器聚魂呢?” 玄清缓缓道:“‘鬼尸御仙’确实只要人的精气便可部下,被抽精气者先疯后死,根据体格来定。健壮者可以支撑几日,不健壮者可能活不过两天。若将这些精气注入法器,精气吸收法器的法力便会更加的强大,若是将精气注入人体,再用魂魄养它,他就会无限的放大‘鬼尸御仙’的功效,那时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术法了,而是邪。到晚上,人体饲养加精气孕育的邪物就会出来吞吐灵气,自行补充。这也会让充当容器的人与常人无异,等饲养完成则会毙命。这等邪术有违天道,为术者不耻。” 玄惜道:“那岂不是程姑娘的魂魄被喂养了?不像啊,我反复检查没有问题啊。” 玄清道:“可能是那个道士操作失误了吧,程姑娘现在活着就是证明。想要以人做容器其中的条件复杂且苛刻,现在世上还真没听说有人成功过。程姑娘现在就是一副空的容器。若附近有妖魔等想要占据她的身体便是轻而易举。到时候程姑娘魂魄便会立刻消散,整个人变成妖魔而在也不是她自己。” 玄隐道:“邪术师傅也和我们讲过很多,当年跟着师傅下山也见过一些,也没有听师傅说起过这些东西啊,师兄你是哪里知道的?” 玄清尴尬的笑道:“你们不知道,师傅睡觉的床下有一个暗格,我去打扫无意间发现的,里面很多的奇书,我一不小心就随随便便的看了一些。其中一篇有记载。” 两师兄妹顿时就不干了,说你咋不带上我们呢。玄清尴尬到脚都无处安放,连连称‘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在师弟妹口诛了好一会玄清才以看状况为由转移话题。 “那个,师妹啊,你把程姑娘翻个身子把衣服脱下来用被子裹住,我需要看看情况才好说。”玄清尴尬道。 “你自己不会脱啊!什么事都叫我。”边说边走上前去扒开玄清,“出去,不许看!”玄清尴尬起身和玄隐一同出去。 不一会,“进来吧。”里面传出玄惜的声音,两师兄弟又返回屋内。再看床上,陈翠被被子裹着只剩下背脊露在外面,枕头保护着她的脖颈。玄清走上去坐在床边,众人做吃瓜群众般站在一边看着。玄清手指伸到第三根脊柱处,顿时寒意心起,引内劲到指间阻止住寒气侵体,倒也能克制住。不过此时微微双颊泛红,内劲与寒气相互克制,触碰到程翠身体时便像平常触碰般,除了小时候与师妹打闹接触过女子,现在则是玄清第一次真正触碰到女子的身体,不禁有一丝心猿意马。不过只是一瞬间便被克制下去。 玄清单手掐诀,摁在程翠脊柱上,接着封住周围穴道,咬破右指指尖画起锁魂符,左手掐诀,口中念咒,念咒完左手用力打在程翠背上,只见得血红的符咒慢慢的浸透到程翠背脊里面消失不见。原本昏迷的程翠立马睁开双眼,大叫“啊”的一声又昏迷过去。 玄清查看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将被子全部盖上,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她没有醒,刚才只是神经反射。这只是暂时压制‘鬼尸聚魂’的功效,现在要想彻底的根除还需等精神修养好以后引咒封住阙阴,再以银针引血排除浊气方好。暂时先这样吧,先让她好好休息。”众人点头。 “你,你,出去”玄惜用手指指玄清,玄隐。 “干嘛啊?”玄隐道。 “休息啊,干嘛,你们在这人家怎么睡觉。”玄惜道。 “好好好,我们走,惹不起你。师兄,走睡觉去了。”说着走到床前扶着玄清睡觉去了。 等两人离开,玄惜又感叹的坐到程翠旁边,细心的将她衣服全部穿好。自己则走到一边继续熬药。等所有的药都熬好了,玄惜试探的给程翠喂了点水。发现经过刚才师兄的一系列操作,程翠此刻竟然可以喝得下。当即欣喜的抬来熬好的药,在三婶的帮助下终于将药喂了下去。 玄惜见天色已晚,便向三婶道:“三婶,一天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三婶点点头道:“那你呢?今晚住在这?”玄惜擦去程翠嘴角的药物道:“这里的床够大,我今晚就看着她吧!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发现。你去吧!” 三婶点点头,交代了几句便离去。玄惜守到实在熬不住了,便趴在床上昏昏睡去。一夜无话。 第14章 神秘的珠子 翌日清晨,玄清洗漱完毕查看程翠伤势,程翠依旧未清醒,但伤势无碍也就放下心来。又探探她身体里的鬼尸聚魂,发现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冰冷,随即交代玄惜好好看着她,若有什么异常立刻叫他。三婶准备早餐唤众人吃罢,一早无事。 中午时分,村长急急忙忙的向三婶家跑来,后面跟着数十村民。村长不待人打招呼便急急忙忙的冲进正堂喊道:“找着了,找着了,那道士找着了。”玄清刚换药完毕,听见声音起身出来道:“人在何处?切勿伤他,我要将他练出来的邪物散化,以免再害人。” 村长喘着气道:“人找着了,在大山沟子里找到的,就是人已经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人群攒动,由四个人抬着那道士的尸体在三婶家庭院落定。玄清等人见状出门查看。只见得担架上放着那道士的尸体,头顶裂开,血已凝固,双手握拳,身体蜷曲,人已冰凉。 玄清叹了口气向众人问缘故,一村民上前道:“我们跟着天灯一直跑,在百里外的山崖下发现他的尸体,想是他迷路跌下山崖的,我们看天色晚了也就找个山洞过夜,今早抬着他回来。” 玄清点点头上前查看道士尸体,掀开衣袖,只见皮肤上有淤青。但是这淤青排列整齐,不像是跌下山崖碰撞所致,倒像是棍棒所致。他又掀开道士衣襟,也是如此,心中已有几分明了。抬眼看向去抓道士的几人,那几人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玄清更是印证他内心想法,当下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 接着玄清便翻找道士尸身,他要找到道士身上藏邪物的法器。四处搜索一番都无发现那法器,但是在内衬里找到一个匣子。玄清取出打开,惊喜的发现竟然是‘雪山玉松丸’。这是疗伤的奇药啊!玄清心中暗暗惊叹这道士竟会随身携带这般奇药。原本可以放下两颗药丸的盒子现在只剩下一颗,另一颗想是被他吃了,他当即跑去交给玄惜喂程翠服下。 等回来时,地上的玄隐朝着他摇摇头道:“没有师兄!不会是被这个小子放了吧?” 玄清摇摇头道:“应该不会,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了!再仔细的找找。”玄隐点头答应。 玄清看向那群人道:“你们怎么找到的!老实说,不然的话村子恐怕有后劫!仔细的说说你们去找这道士的细节。”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玄清叹了口气道:“人都已经死了,也不会怪谁,你们若是想活命的话就说实话。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村长听罢,立刻上前打那几人急喊道:“小兔崽子!快点说啊!人家是在帮咱们,你认为人家是吃饱了撑的要来淌咱们这趟浑水?” 几人站在原地,看着周围人着急的模样,终于还是松了口。其中一个人上来说道:“我们跟着天灯找到他。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包扎伤口。我们没有立刻行动,等到了晚上趁他不备才将他绑了起来。谁知道他想跑,最后滚到山下就死了!” 玄清面露思索道:“当时他有没有念咒之类的动作?” 那人回忆一下道:“好像没有,但是他包扎的时候口里像是说着什么,离太远,我们没有听清。” “他包扎什么地方?” “大腿” 玄清立刻蹲下仔细的查看道士的腿,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当摸到膝盖两三分处,发现那里鼓鼓的,像是有东西存在,于是便找来一把小刀,划破腿上的衣物。映入眼球的是腿根部,血呼啦啦的一片,腿上的血肉鼓起,又用针缝合,很是血腥。玄清用刀挑断针线,肉块绽开,露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珠子。玄清用筷子夹出,珠子是一颗蓝色水晶珠,初看不觉为意,细看竟发现珠子内部有细细血丝直通球心,就算沾着血也住挡不住阵阵寒气。用水清洗干净,更是显得无比凉意刺骨。 玄清拿着珠子端详好半天,心里想着他为什么会把珠子藏在腿上,‘以人血饲养?不对啊,在我的认知中没有这一套说法啊,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正思索着,村长走上前问道:“大师,那他怎么处置?”玄清回过神来,转身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抬到村外火葬了吧,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我会为他以及被他害死的村民做一场超度法事,大家大可不必担心。”说完安排一些相关事宜拿着珠子转身进屋研究。 村长吩咐几人将道士尸体抬出火化,也跟着玄清进屋。 “那个,大师,昨晚我们村商量,想为蛇仙建一座祠堂以供奉,想请大师为我们找一块风水宝地。”玄清点点头朝玄隐使了个眼色。起初玄隐并不想理会他,但看着玄清腿上的伤,又想想他的性格便无奈接受。 玄隐上前道:“你们也算有良心,这事和我说吧,让我师兄先想办法把那邪物散化。我也与蛇仙也有一面之缘,我全力办此事。”玄清冲村长点点头,村长大喜。于是玄隐带着一干人等出去寻地去了,三婶家顿时安静下来。 玄清观察珠子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无奈的举着珠子叹气。此时玄惜走进来拿东西,看到珠子立刻好奇起来凑上来道: “师兄,这珠子。。。” “哦!是那个道士的东西。里面有东西,现在可以肯定就是他养的邪物。但问题就出在这个珠子上,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不能伤及它分毫。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邪物的藏身容器?” “看样子是。” “要不用五雷符探探底细?” 玄清摇摇头道:“不用了,我都试过了,无论是阵法还是符咒都未能伤它分毫。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受了伤,不会轻易出来。” 玄惜惊讶的拿过珠子打量,随即道:“要不我用我的招式试试?” 玄清摇摇头道:“这珠子万物不侵,万法不灭,相信你用也是一样的,算了吧,日后再做理会。”薆荳看書 玄惜不信邪,直接用最简单的物理方式来摧毁珠子,那颗珠子纹丝不动,任凭她如何敲打都不能伤及半分。 一直到下午时分。几个人跑到三婶家才打断他们。几人找到玄清道:“大师,那道士已经火化了,你要我们准备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玄清点头:“好,我现在便过去。”转身看向师妹道:“师妹,你在这里照看程姑娘,顺便帮三婶准备晚饭。我去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做一场法事!” “就知道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行,去吧!我在这里,你放心就行。” 玄清接过玄惜惜递来的珠子收起道:“算了,你也不要研究了,等师弟回来一起商量。”玄惜点点头,嘱咐他小心点。玄清笑着便和来人一起离去。 第15章 程翠苏醒 傍晚,玄清做完法事归来,回到三婶家院子时,玄隐带领着村长他们也刚到三婶家小院。玄隐为他们找到一块宝地,村民们谈论着开工的细节。玄隐也懒得管他们,和师兄在一边探讨珠子的事情。 “师兄,珠子的事情咋样了?弄清楚没有?” “毫无头绪,我和师妹试尽了很多办法都不行。” “哟~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少拿我开玩笑,我又不是神仙。” “我倒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去问蛇仙嘛,他活了几百年,万一见过呢?” “也是,这也算一个办法!行,咱们就去问问,万一他有什么办法引出那邪物,也省得咱们麻烦。” “师兄啊,拿出来我看看那珠子,长长见识嘛。” “给你,收好了,不要遗失了。” 玄隐接过珠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时偏房传出玄惜的声音“程姑娘醒了!”众人皆是惊讶,按照他们的预测,至少明日才会醒来。玄清露出笑容,当即点点头道:“想不到那‘雪山玉松丸’这么奇特,收拾起珠子去看看。”玄隐哦了一声,将珠子包好塞进衣服,跟着玄清一起走了出去。众人来到偏房。 村长带着一些人围在床前,玄清三人则在床边查看情况。玄清为她把着脉问玄惜道:“什么时候醒的?”。 玄惜疑惑的看着床上的程翠道:“就在刚刚啊!她轻咳了一声,眼珠子还动了。明显就是要醒的迹象啊!怎么到了现在还不醒?” 玄隐抱着手靠着柱子道:“我说师妹啊!你不会是这几天劳累过度眼花了吧?” 玄惜当即狠狠的锤了他一拳道:“你才眼花了!我真的看到了,也听见她好像在说话。” 玄清点点头道:“她身体没有什么异常,比原来更有生机了,师妹说得应该不错!” 此时程翠,轻轻的咳了一声。玄惜顿时道:“你看,我没有骗你们吧!” 玄清看了眼玄惜,接着用手摸着她脖颈上的经脉,良久道:“弄点温水来让她服下!”三婶立刻转身倒水。 玄清接过水,将她扶起,然后在玄惜的帮助下将水喂下。玄清让她躺平,随即运劲推动劲气在她身上游走。不久程翠激烈的干呕起来,不一会便自己翻身朝着一边吐了起来。等吐完一些黑黑的东西后,玄惜用毛巾将她擦干净,然后慢慢的将她放平躺下。此时的程翠呼吸变得平稳,眼珠在眼皮下左右转动着,眉头微微皱着,便是要苏醒的样子。 不久,程翠悠悠睁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好像失忆一般左右扫过众人的脸颊。当她看到村长的时候,顿时眼中说不尽的害怕,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推开扶着她的玄惜,整个人翻然坐起,蜷缩在床脚,双手紧紧抱着腿,眼神慌乱,口里惊恐的喊道:“我不是妖!我不是妖!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众人脸上神色不一,村长抬手想上前宽慰一句。程翠看到村长朝他走进,立即跪下连连磕头道:“村长,我不是妖!我不是妖!不要抓我!不要脱我的衣服!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村长停在半空的手无奈的放下。看向玄清,玄清看着这种情况也没了办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翠一个劲的磕头,玄惜看着她的样子顿时生出无尽的悲悯之色,咬着嘴唇上前想要将她扶起。当手刚碰到程翠的时候,她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的手脚乱挥,口中尽是求饶的词。玄惜无奈,眼角滑落一滴清泪退了回来看着玄清道:“怎么办?师兄!” 玄清摇摇头道:“心病,很难治的。咱们没有办法,只能靠他自己。先把他弄晕吧,这样下去会伤到她自己的!”玄惜咬着嘴唇点点头,同时怜惜的看着发了疯似的程翠。 玄清长叹一口气,便要上前强行点穴。 慌乱中的程翠看着有人朝她靠近,顿时大叫起来,一个劲的后退。等退无可退的时候便捂着脸哭了起来,浑身不住的抖动,整个人蜷缩做一团,将绝望诠释的淋漓尽致。玄清手停在半空,真的不忍心动手。玄隐走上来道:“我来吧,师兄。”玄清摇摇头调整情绪便又要上前。 这时程翠抬头,正好迎上玄清的目光。程翠喘着粗气认出玄清,急忙的上前抱住玄清停在半空的手道:“大哥哥救我!大哥哥救我!我真的不是妖!我不是!” 玄清愣了一下,随即打消将她弄晕的决定。轻轻拍着程翠的肩膀柔和地说道:“不要怕,我在这呢,我们知道你不是妖,我们是来救你的。” 玄惜看到这场面,顿时同情加悲愤,火气瞬间便上来了。指着围观的众人吼道:“看吧!都是你们造的孽啊!还不出去!留在这里看她给你们磕头啊!”村长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喉咙硬是吐不出一个字,只好愧疚的领着一干人等走出偏房。 等人全部出去完了,玄隐关上房门,玄惜上前宽慰。但是程翠就是紧紧的抱着玄清不肯撒手。好一会,等周围安静下来,在三师兄弟的宽慰下才慢慢的抬起头,认真打量周围的环境,见周围除了三婶外没有村里的人了这才微微平静一些。接着便是嚎啕大哭,里面夹杂着委屈与屈辱,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声嘶力竭。难以想象她是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众人满脸愁容的看着她。 玄惜想上前劝劝,被玄清拦下道:“让她哭吧,哭出来好受一点。”玄惜作罢,走到床边轻拍她的后背。良久,程翠方才慢慢平静下来。放开玄清的胳膊,然后跪在玄清三师兄弟面前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三人又是一阵的宽慰将她拉起。最后终于平静下来,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腿上的伤口崩开了,血流了下来,侵染了一片床单。 玄清让她躺下叫三婶重新帮她换药,三婶上前换药。手碰到她腿时,程翠明显一激灵,眼中还有些许的慌张与不安,但也不像是刚才那样激动。换好药玄清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好好养伤,又帮她把了脉无异常,便要站起身来去安排明天去后山的事情。 谁知程翠牢牢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眼中满满的恳求,像是他走以后自己又会陷入痛苦一样。最后还是玄惜上前来柔声安慰,并告诉她玄清不会离开多远,程翠这才放手让他出去。一边的玄隐不住的摇头叹息,三婶站在一边也是满脸的愧色与叹息。 玄清出来门外,村长上前满脸愧色的抬手指着偏房,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从何说起。玄清见状道:“没事了,程姑娘平静下来了,但是心病难治啊。”村长听罢才长舒一口气。玄清又道:“村长,我出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明天去后山的事情。”一听说要去后山,后面有几个人顿时满脸的惊恐之色。村长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问道:“那么多的蛇,咋去啊。”薆荳看書 “蛇不是问题,关键就是那个珠子的事情,我想去问问蛇仙他的看法,如果不处理的话可能有大麻烦。” “你们处理不了?”村长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见过这种东西,处理不了,这才要去问问蛇仙。” “哎~好吧,明天我和你们去,你们谁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后山啊?”转身问后面的村民。众人寂静,没有一个搭话的。山上有群蛇的消息早在村子传开了,谁也不想再次踏入蛇堆之中。 见无人应答,村长顿时喊道:“哎~不管了,明天山子,小周,大明,你们三个和我们一起去。”那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多变起来,不知是喜是忧。 “那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和上次一样。” “好,我们回去准备,明天中午出发。” 玄清答应,众人方才散去。 第16章 恳求 玄清送走众人转身进屋。屋里玄惜正在喂程翠汤药,三婶在一边整理着床铺,玄隐蹲在一边熬药。见程翠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说了一句“他们都回去了”便走到床边欲看看‘鬼尸聚魂’的状况。 向陈翠说明她现在身上的情况,然后征询她的意见,程翠害羞的嗯了一声在玄惜的扶住下起身,背对着玄清慢慢的褪去衣物只露出脊柱三节的地方。看着她洁白似霜的肩膀不禁一阵恍惚。 “喂!愣着干嘛,办事啊!”玄惜看着半天没有动作的玄清叫到。听到玄惜的话语,程翠更是羞的低下了头,脸颊绯红。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过来。 玄清尴尬的走上前去,手指指向第三节脊柱,仍有些许的寒意,但是没有最开始的那样刺骨。玄清让玄隐去包袱里拿来银针,对程翠说道:“你忍着点,我现在先为你疏导周围的筋脉,等你伤势元气恢复过来就可以行法了。”程翠轻声嗯了一下。 三婶拿来油灯,玄清依次帮银针消完毒,然后顺着周边的几处穴道经脉扎下。然后双掌揉搓发热,摁在程翠的肩膀上,暗使劲力来回推拿。一盏茶的功夫玄清收工完毕,收起银针,让玄惜帮她穿好衣服,并叮嘱她现在不可以情绪激动,怕打乱真气。程翠现在真的是满脸通红,一直到脖颈,半天憋出一个“嗯”字。 玄惜见事情办完,再看看脸颊绯红的程翠,转头看着两人道:“行了!你们出去吧,我陪着程姑娘。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看把人家羞成啥样了!”玄清尴尬的看着脸颊绯红的程翠。程翠此时哪敢与他对视。玄清尴尬的走到玄隐身边道:“师弟走吧!咱们出去弄点吃的。” 玄隐抱着手疑惑道:“啊!咱们?我还想。。。”话还没有说完,玄惜跑过来领着两人便往外推。 无奈,两人出门,玄惜立刻便将房门关上。玄隐不解道:“怎么了?咱们做错什么事情了?我还想着帮着她们煎药呢!” 玄清无奈笑笑道:“走吧!今天的伙食就是咱们搞定了!让她静养也好,至少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了。”说罢拍拍玄隐往着厨房走去。玄隐叹口气摇摇头跟上。 三婶出来本想来帮忙,被玄清以‘玄惜手脚毛躁’为由推出厨房,让她和玄惜一起照顾程翠。 入夜,一桌的饭菜已上桌。为了照顾伤员,众人都在偏房吃饭,程翠由玄惜照顾吃饭。一开始,众人照顾程翠的情绪谁也没有问关于她为何中‘鬼尸聚魂’的事,谁知三婶一句。 “哎~这孩子真可怜,村子对不起她啊!” 众人碗筷皆是一停,谁知程翠看了看周围人表情立马温声细语的说道:“没事,清大哥、隐大哥、惜姐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还要谢谢你们还我清白呢。”说完甜甜一笑。众人见她没有情绪化,顿时放下心来。 玄清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也不要多想,今后的路还很长呢。”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明白,这个心病要跟着她一生了。 只见程翠悠悠的说道:“我生下来我娘就走了,从小跟着我爹相依为命,几年前战火殃及到我们村子,就只能离弃村子出来逃命。一路的流亡,吃了上顿没下顿。直到三年前来到百家裕,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和我爹更是感激村长愿意收留我们。” 众人停下碗筷,玄隐问道:“那他们怎么会将你当做妖呢?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啊?” 玄惜听罢,面露不悦,立刻在桌下用脚踢了玄隐一下。玄隐顿时龇牙咧嘴,不再说话。 程翠低着头,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玄惜安慰道:“算了,不要想了。来!吃饭!”说着将一块饼拿到她面前。程翠接过饼朝着玄惜一笑道:“没事的惜姐姐!” 随即继续说道:“我和我父亲三年前就在百家裕住下,我印象中三年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是今年初春初三。那天,像往常一样,父亲在家教我认字读书,读完早上,父亲就坐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天空发呆。我以为他想母亲了,便安慰了几句。他也不理我就一直坐着,我询问好几次无果后便去做饭,也没当回事。 日子就一天天过着。初五的时候我起床准备早餐,当我弄完去叫父亲时发现他已经走了。当时脑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哭出声来去找村长。那时靠着村子把父亲安葬了,我也失去了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把自己锁在屋里哭了好几天,接着便睡着了。等我醒来走出去看到村子死人了,好几家挂着白布,村民的小孩一看到我就跑。”说着眼泪不自主的流下,玄惜赶忙安慰几句。 “不对啊,你爸死了离村里人死了相差好长时间呢,难道你睡了一个月左右?”三婶插话道。 程翠泪眼希希,疑惑的看着三婶:“我不知道,我知道到我哭了好几天便睡下了,具体几天也不知道。” 玄清解释道:“邪物吸取灵气,在未成形前是会保护宿主生命的,这不足为奇。” 程翠又是一脸疑惑。 玄隐道:“都是那臭道士害的,等会和你讲,你接着说。” 玄惜瞪了他一眼,玄隐悻悻的闭嘴扒了两口饭。 “后来又过了几天,村长带着人冲进我家,说我是妖怪,要绑我去烧。我极力的辩解说我不是,他们不相信,几个男的冲进来把我绑了出去。到门外面,有一个道士,那个道士在我家做了一场法事,然后村长就派人把我押着关进了猪圈里。我拼命的喊,拼命的解释,可是没人应我,我就在猪圈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又来了,带着一个木桩,他们把我绑到上面,又做了一场法事就叫人脱我的衣服。”说到这,又是一阵哽咽。 “我当时拼命的喊,拼命的叫,求他们不要脱我的衣服,我求村长,我求山子叔,他们都不理我。我只感觉到有两个人用力的撕扯我的衣服,最后嗓子喊哑了,大家都无情的看着我。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我绝望了,也不挣扎了。但是我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他们让我死,也不留最后的体面给我。还这样的侮辱我!”说完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好一会才止住,众人既是担心又是同情。 程翠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最后,那个道士便在我身上写写画画,还拿颗珠子在我眼前晃。我闭上眼放弃挣扎了,只是希望死来得更快一点。画完后,他们就抬着我出村子,最后把我绑在高架上,然后就是点火烧我,那时我身上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最后我便看见清大哥救了我,接着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又把我关到猪圈。扔了点‘吃的’东西给我,我没有见过那种东西。可能是饿坏了,我没有犹豫便直接吃了起来,只是感觉它的味道很苦。等我吃完,再看看身上,只有清大哥的衣服在。我知道向他们讨要衣服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便想找点穿的避寒,哪怕是一块布也行。最后看到猪槽下面有一条裤子,应该是他们垫猪槽用的。我爬过去扯出来穿上,不久便远远的来了五六个人。 我怕,就窝在猪槽旁边,希望他们没有看见我,放过我。他们径直走来找我,有个人看见我,把我拉了出来,其他几人就冲上来打我。我认得他们,他们都是那群死了的叔叔婶婶的家人。最后他们打累了,也就都走了。那时的我已经没有知觉了。我慢慢的爬到一边蜷缩着睡着了,醒来便是在这里。至于睡了多久我便不知道了。” 程翠说完默默的哽咽着,众人听罢都是满脸的愤恨,玄惜轻声的安慰着。 突然,程翠翻起身来跪在床上说道:“清大哥、隐大哥、惜姐姐求求你们带我走吧!” 第17章 蓝晶露 程翠跪在床上道:“清大哥、隐大哥、惜姐姐求求你们带我走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想好好的活着。但是现在在村子里面只要看到那些欺负过我的面孔我就恐惧。我真不知道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活下去了,这世界上也只剩我一个人。求求你们带我离开吧,以后就算丫鬟奴隶也要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说完就要磕头,玄惜赶忙阻止。众人皆是沉默,三师兄弟互看一眼。程翠见他们不说话,眼神又暗淡下去,无力的盯着玄清,眼神中的哀求与希望仿佛一把火一样烘烤着玄清的心。 玄清叹口气道:“程姑娘,你先不要激动,万一引得伤口复发就麻烦了。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程翠听得玄清此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软的倒在玄惜怀了,苦笑道:“没事!清大哥,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玄惜看着怀里的程翠,咬咬牙恳求般的看着玄清喊了句:“师兄!” 玄清挥挥手打断她接着道:“程姑娘,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呢。” 程翠木讷的点点头不再说话,露出一丝苦笑擦去眼泪。 玄清叹口气接着道:“这世界上有很多超乎寻常的事情,我们则是与这些不寻常的事物作斗争,其中充满了凶险,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程姑娘,若是我们同意你和我们一起走,你怕吗?” 程翠原本暗淡的眼神仿佛看见一丝希望,毫不犹豫的说道:“清大哥。。。清大哥!我不怕!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只要跟着你们就不会怕。”玄惜听到玄清的话也露出一丝笑容。 玄清微微一笑道:“我们三人的遭遇与你何其的相似,只不过我们比你幸运一点,遇见一个好师傅。我同意你和我们一起走,但是还要问问他们两个的意见。” 程翠转头看向玄惜,玄惜笑着点点头,她又将满怀期待的目光放到玄隐身上。玄隐也露出笑容道:“好啊,路上又有一个说话的人了,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我与师妹吵架必须要站我这一边。” 程翠嫣然一笑,放下心来,连声道谢。玄惜则与玄隐争着他们吵架站谁的问题,玄清无语。三婶也笑着道:“我本来还想以后翠翠来我家住,以后为她找一个好的婆家,现在看来就寄希望给你们了。确实,她若是待在村子里,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中,能跟着你们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虎子此时瞪着大眼睛看着程翠道:“翠姐姐,你真的要走吗?” 程翠看着他天真的样子,心里一软。看看周围众人随即坚定的点点头道:“虎子,对不起,姐姐以后不能和你玩了。姐姐经历过一次死了,是清大哥他们帮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姐姐想要报答他们,姐姐想要好好的活着。” 虎子点点头哦了一下便没有说话,然后起身跑到一边的柜子里翻找,最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程翠道:“翠姐姐,这是我的宝贝。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它把欺负你的人装进去。” 程翠接过瓶子揉揉他的头发笑了起来,眼前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哽咽道:“谢谢你虎子,姐姐听你的,把所有欺负过姐姐的人装里面!” 虎子点点头又跑去吃饭。程翠捂着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众人看着把头埋在碗里的虎子都笑了起来。三婶更是满眼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玄清调整好情绪看向程翠道:“等把伤养好,为你拔掉‘鬼尸聚魂’咱们就上路。”程翠感激的轻声嗯了一下。玄惜柔声道:“现在放心了吧,以后就跟着我们了,现在首要的就是把伤养好,来吃饭。”说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撕下一块饼递给她。 玄隐笑着调节气氛道:“以后叫你什么好呢?程姑娘?小翠?还是翠翠?咦~我开不了口啊!”顿时,玄惜投来不善的目光。玄清笑着摇头。 程翠哽咽着咽下一小块饼,朝着众人微笑道:“哥哥姐姐们可以叫我‘小梅’,这是我的小名,因为娘喜欢吃梅子,父亲就为我取了这个小名。” “小梅~,嗯!这个可以,以后就叫你小梅了”玄隐爽朗笑了起来。顿时大家暂时忘记了伤痛,都沉浸在这几天来之不易的欢喜之中。 在一片祥和的氛围里,结束了一天的疲惫,此时没有绝望,没有眼泪,没有无情,也没有血腥。空气中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翌日清晨 玄清早起洗漱完毕,到小梅房里看完她的状态以及伤势。吃过早餐便在正堂中等待村长的消息。此时的玄清腿伤已无大碍。 中午时分,村长带着三人来到三婶家,准备准备就出发去后山,玄清与玄隐一同前往后山,玄惜在家照看小梅。 村子里的人一路紧张的跟着玄清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有没有蛇,玄清与玄隐则是一脸悠然,完全没有丝毫紧张感。 还是那棵熟悉的柳树,不过今天没有蛇出来攻击他们,村民才放下心来,帮着玄隐布置东西。完毕,玄清用同样的方式呼唤蛇仙。不多时,柳树下传来嘶嘶响声,接着钻出一条黑色大蛇,村民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但看到时还是本能的往后退一步。 蛇仙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到玄清前面落定,盘起身来仰头看着玄清,良久闭上双眼进入意念镜。 “你比外面那个道行高深一点。”蛇仙一袭黑袍缓步上前说道。 玄清眼见蛇仙到来扬手一挥顿时变出一袭庭院,里面花草树木,小池清塘,落花缤纷,鱼群嬉戏好似江南鱼乡风景。 玄清上前道:“敢问前辈称呼。” “不敢当,老夫深山数百载,与老柳同居,自封柳下居士。”蛇仙背手向前道。 “请前辈庭院一叙,请!”转身让开道来。 “请” 两人庭院落座完毕,玄清为其斟满一杯茶。 “玄一教人才辈出啊,这种庭院,需要的精神力何其强大。” “前辈说笑了。” “村里的事情解决啦?” “不负重托,那道人已然伏法。” “这次来阁下所谓何事?” “村里祸患已除,就是那个‘鬼尸御仙术’尚未破解清除,无奈清所学尚浅未知其缘故,特来向前辈请教。” “哦?”蛇仙来了兴趣,道:“那妖术还有这般棘手的?看你的样子对付这点程度的邪术,虽说不用拼命,但也不至于破解不了吧?” “‘尸鬼御仙’固然好解,就是保护他的法器有点匪夷所思,所以想听前辈高见”说完,从怀里掏出珠子递了上去。 蛇仙仔细的端详着珠子,半晌突然眼神一亮。 “小兄弟好机遇啊,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珠子正是那‘蓝晶露’。” “‘蓝晶露’?清所学尚浅,请前辈指教。” “‘蓝晶露’又称‘聚容匣’可以容下天地间一切的鬼神邪物,且坚不可摧。天下的道法邪术还真没有几个可以损坏这珠子半点,除非里面的东西自己想出来。那道士竟然有这等奇物?” “哦?那前辈可有办法破解这个珠子?” 蛇仙瞟了他一眼接着道:“三百年前,有一个清风道人云游到此,我与他谈论一晚,无意间见过一眼‘蓝晶露’,便问他是何物,他才说起原由。据他说,天下这种奇物世间不会超过十数,这也是无法炼制的,乃天地灵气形成。养邪物者,以血肉喂养,可以帮助邪物复原,养鬼怪者,可以以自身灵气喂养,也可加速复原。这等宝贝可遇不可求啊,至于你说的破解之法,那道人没有说,但也不是无计可行,你今天来找老夫也是你的造化。” “请前辈指教,破解里面的邪物。” “邪物嘛,自然对于自身类似的东西感兴趣,正好老夫本身是蛇,虽说褪去凶性,但其本身还是自带邪性。老夫可以用法术引他出来,你们再降服他。看在你们为村子,又与老夫有缘,老夫便送你这个机缘。” “那就有劳前辈了。”蛇仙挥挥手让他不必如此,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当即道: “哦~对了,你出去告诉村里的人以后不要来后山找我,把这里立为禁区,老夫不喜欢有人打扰。”玄清答应下来。于是乎,两人闲谈一会便返回现实世界。 第18章 除邪 一人一蛇同时睁眼,众人见状围上来问缘故,玄清向众人说了一遍,又让玄隐做准备,等那邪物出来降服他。玄隐应了一声到一边准备,玄清取出怀里的珠子放到黑蛇前面抱拳道:“柳前辈,请!” 只见黑蛇张开大口喷出一道黑气,那珠子慢慢晃动,随后越来越激烈,霎时间里面的血丝收做一团,聚在球心中央,紧接着消失不见。在血团不见的同时,周围原本平静的树木顿时沙沙作响。蛇仙口中的黑气也向四周散开。整个低拗霎时间寒风四起。 “师弟,开天眼。” 玄隐当即双手飞速掐诀,咬破指间,以气导血,点在眉间。又手指插入地下让水气沾满手指,然后擦在眼皮上,至此打开天眼。玄清亦然。 只见一个黑色透明怪物忽左忽右四处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部‘天罡结界’不要让它跑了”玄清边说边从包袱里面拿出令旗分发给众人,并告诉他们插在哪里。众人没开天眼看不见那怪物,只觉得有点冷,紧张的看向四周。可除了阴风什么也没有看见,随着玄清着急的大喊,众人回过神来,咽咽吐沫便跑去玄清指定的位置插旗。 玄清在布置阵法,见村民已经将令旗插好,随即快步走到中央,单脚画圈,双手掐诀,口念阵法,以指尖血点在阵中心。随着灵符的燃烧,周围隐现一张天网,覆盖了整个低拗。 玄隐也没闲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以劲力掷出。灵符竟在空中围成一个圈,左手掐诀,用右手推掌,口中念诀。符咒带着劲力向那邪物打去,邪物像是预感到一样,一个瞬身出现在侧边的树上。玄隐的符咒定在原先怪物站立的树上燃烧起来。玄隐暗自惊讶,‘居然可以躲过我的火符,速度挺快的!’。 怪物感受到攻击,扫视众人,最后定格在玄隐身上,双手一挥显现出本来的面目。青面獠牙,浑身透明黑亮,看似人又不像人,手指细长,指甲似鹰钩。张牙舞爪的冲着玄隐飞来。 玄隐迅速反应,双手快速掐诀,以指间在手上画雷符。双手一撮,迎了上去,只见手掌间若有雷光冒出,把那怪物逼得后退。玄清此刻冲将上来,顾不得腿上有伤,从包袱里抽出天师拂尘打上去。可惜被怪物一一闪避。 怪物见两人合力,自己占不到一点优势。想要溜走,结果被天罡结界拦下,左右冲撞亦是如此,不能撼动天罡结界半分。怪物嘶吼一声,停在空中紧紧盯着两人,目光一移,看见地上的‘蓝晶露’,随即俯身想冲向里面。 玄清眼疾手快,一个飞身将一张蓝色符咒贴在上面。随即指决一掐,符咒猎猎作响。怪物飞近竟然被符咒伤得丝丝冒烟。随即双爪一挥,将身前的玄清逼退,又飞了回去停在空中,血红的双眼盯着众人。村里人看着师兄弟两人跟空气打架满脸懵圈,一时竟不知该干嘛,愣愣的站在原地。 怪物见不敌两人,飞身冲向村民。还未冲下,突然觉得一阴一阳两道罡气迎面而来,顿时吓得后退。玄隐此时拿着‘太极阴阳扇’站在旁边。几步冲上前去逼退怪物,挡在村民身前。不放心,又从怀里掏出符咒摆上一个圆圈,抓起几把米散在上面,左手掐诀,右手引血滴在上面,跺地念咒又形成一个‘护身米阵’围住村民,并且告诉他们不要离开圆圈。村长抓着他的肩膀忙问怎么回事?玄隐没有回答他,拿着扇子死死盯着怪物。 现在形成焦灼的状态,怪物飞在半空不落地,他们在底下施法又会被它躲避,还有这些普通人的安危。一时间,师兄弟两人竟拿那怪物无可奈何。 怪物恶狠狠的盯着下面的众人,突然双爪交叉,用力一拉,顿时爪子断裂。十只爪子握在手中,向下一掷,十只爪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沼地,爪子带着凌厉的劲风被沼地吞没。 不一会,从沼地里面爬出十个人型怪物,他们也同天上的怪物一样,只不过多了些黑毛。两人神色郑重,等着怪物的攻势。那群怪物爬上来便张牙舞爪的向两人扑去。 有两个攻击玄清,玄清趋身上前用拂尘战斗。两个攻击玄隐,玄隐左右开弓以阴阳罡气扇飞袭来的怪物。三个冲向村民所在的地方。好在玄隐布下阵法,怪物冲过去便被阵法中的米淹没剿灭。有三个攻击蛇仙,都被蛇仙轻描淡写的打散。那十个怪物被打散,又从沼地里重新爬出攻击。薆荳看書 “它想把我们拖到筋疲力尽”玄隐喊道。 “八卦灭魂阵”玄清大喊。 玄隐闻言向玄清靠拢,两人背靠背,同时用脚在地上画半圆,直到一个圈形成。 “你先顶住!”玄清喊道。玄隐闻言手中的扇子挥舞的更加频繁,扛过玄清的压力。 只见玄清躺到地上,咬破左右食指,在地上画起两仪,同时口中念咒。“村长,把包裹扔过来,不要出圈!”村长闻言照做。 玄清接过包裹从里面拿出一把青香用催动火符点燃,一根根的以劲力投出,居然形成一八卦的爻,又从包袱里面掏出一座小塔放在中央,又洒出一把黄符。口中念咒。起身站起,两人跳出八卦,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灵符以劲力投向阴阳鱼。念咒完毕手指掐诀大叫一声:“开”顿时,两仪转动四周的怪物全部被吸了进来搅碎。 等全部的怪物被吸进八卦,小塔飞起,直直的落入沼地。散发出一道道的金光将十只爪子碾碎。不多时又飞回阵中,到此地上的怪物全部散尽。 天上那怪物见十只爪子无用,嘶吼一声从下面放出黑气。两人见状,立即跳进米阵之中,玄隐有以精气养阵,提升防护,让黑气无法侵入。蛇仙则是盘成一个圆来躲避攻击。 黑气临近护身米阵,两者相互缠绕,一时间不分上下。玄清抽出一张火符,引咒掐诀燃烧。通天的火光将卷进来的黑气燃烧殆尽。天上的怪物一直盯着下面的动静,见几人毫发无伤也就不再放黑气了。转身想遁地逃走,他不知道的是天罡结界可以渗透到地下,形成一个圆圈。果然没多久它又回到了天上绝望的嘶吼着,眼中的绝望转变为滔天的愤怒。 只见它鼓起肚皮,黑气慢慢的移动到双手,长出爪子。向天嘶吼一声誓要将两人弄死。 怪物红着眼冲杀下来,被米阵挡住。它在米阵中奋力冲杀,只见得黄符猎猎作响,有些阵米被吹走。 “快顶不住了师兄!”玄隐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玄清闻言跳出米阵,运雷符偷袭,怪物反应过来抽身阻挡。玄隐的压力立刻缓和下来,长舒几口浊气,捡起扇子也冲杀出去。 旁边的蛇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之间的打斗,没有一点想出手的意思。 玄清两人奋力搏斗,可此时的怪物已经疯魔,不顾身上的伤痛,拼死冲向两人。一时间,两人竟有些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弟,你先定住!我运蓝符咒!” 玄隐应了一声,随即掏出数张符咒顶住玄清的压力。玄清跳到一边抽出一张蓝符咒便开始掐诀念咒。随着咒法的加快,周围的环境一点点的改变。蛇仙看着以玄清为中心散开来的力量,点点头‘这才是你们真正的实力吧!’ 蛇仙深深的看了眼两人,爬到一边,以尾巴为笔在地上画圆。正反三圈完毕,一股精气喷进圆圈。突然狂风大作,竟然以圆圈为中心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玄清感知到周围的变化,随即停下手看向蛇仙。蛇仙朝他吐吐信子似是在说‘看我的。’玄清朝他一笑,便收起符咒分摊玄隐的压力。 龙卷风底部定在圈中,风口向着怪物飞去,时短时长,变化万千,径直朝着那怪物袭去,追逐良久才把它捉到。 风口吞没怪物直至底部,龙卷风化成数道细丝将怪物绑在地上。怪物奋力挣扎,通体黑气涌出,直袭身上的丝线,不多时便断了一根丝线。玄清见状急忙上前用手中拂尘抽打。 怪物见玄清袭来,顾不得挣扎,急忙调转黑气直扑他面门。忽听得破空声响,蛇仙的淡黑色精气袭来,以压倒般的力量将那些黑气尽数化解。 玄清不由长舒一口气,立刻抽身上前,抽出符咒贴在拂尘上抽打怪物。只见得那怪物越抽越透明,直到它完全消失为止,玄清方才停手。 玄隐回到村民边上伸伸懒腰道:“收工了。”众人还是一脸疑惑:“这就行了?”玄隐懒得理他们,走过去看师兄腿上的伤,好在没有多大的问题,才放下心来。然后叫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村子。 玄清走到黑蛇前,抱拳道:“多谢柳前辈相助,这粒返魄丹可以帮助前辈恢复”说完掏出一粒‘返魄丹’放在地上,黑蛇盯了玄清一会,爬上来一口吞了,然后转身爬进柳树。众人收拾东西完毕回村。 路上,玄清告诉村长蛇仙的交代,村长连连点头称是,并说回去就安排人封了这里。后面的村民拉着玄隐问刚才的状况,他们只看到一条大黑蛇,然后就是两师兄弟想发疯似的乱舞,最后玄清喂了那蛇一个什么东西那蛇就走了。玄隐本就不想搭理这些村民,随口胡诌了几句就快步追上村长他们一起向村子走去。 回到村子已是黄昏,村长向村民安排了相关的事宜,众人散去,村长也告辞了,两人回到三婶家中吃饭休息,顺便讲了今天的情况,一天便过去了。 第19章 最后的清理 日复一日,已是半月时光。 玄清腿伤已经完全好了,程翠也好得七七八八,可以下地活动了。 程翠在玄惜几人的陪伴下,精神状态也渐渐好转。至于鬼尸聚魂,在玄清日复一日的诊治下,也可以做最后的清除了。 这期间,两女闲来无事最大的乐趣便是找虎子玩。玄清两师兄弟整天被村长请过去帮忙建造祠堂,或者是帮忙看风水之类的。 这段时间,村里人或是对程翠的同情,也或是对她的愧疚,也就没人来探望,三婶家倒也落得清静。 半月后的一天,玄清推掉几份‘热情’的请求,要开始帮程翠做最后的清除,只留玄隐去帮那些‘热情’的村民办事。 玄清搬凳子坐在偏房门外。由玄惜出手治疗,他则在外面用声音传达方式方法。 玄惜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帮陈翠治疗。他尴尬的说道,这次的治疗是全身的,要脱光全部的衣服才可以,惹得程翠满脸通红。玄惜也尴尬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便索性拉着程翠进屋,留给玄清一个潇洒的背影。 两人进去半晌仍未听得玄惜传来开始的声音,不禁喊道:“师妹!好了没有啊?” 玄惜不耐烦道:“急什么嘛!真是的!要不你来!” 玄清顿时尴尬不再说话。程翠则满面娇羞的喊了声‘惜姐姐!’玄惜挥挥手让她不要放在心上,继续准备着要用到的东西。 良久玄惜大声喊道:“喂,准备好了,现在干什么?” 玄清原本喝着茶,突然的一声吓得他差点呛到,随即道:“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 “要你管!” 玄清干咳两声道:“不要躺着,站着扎针,然后运劲疏通经脉。记住,除了你运劲扎针,身体不能碰到一点外力!先用针扎中庭,然后是天府。。。” 房里面的玄惜扶着程翠站起,然后遵照玄清的指引依次落针。 玄清一一细数,半刻钟,程翠的身上扎满了银针,活像一个刺猬一样。 “天灵稍微深一点,但也不要太深。” “多深啊?” “你看着办!”程翠满脸黑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扎完以后先用锁魂符在第三个脊柱上施咒,然后在印堂处用驱魔咒。嗯~在腹部用两仪,背部用金刚,双手用聚仙,腿就不用了,弄完告诉我。” 玄惜听完,朝程翠说道:“小梅,要开始了,你准备好。”程翠点点头。 玄惜深吸一口气,脚踏罡步,依次施展符咒,一盏茶的功夫后完毕。 “用五雷掌封住阴阙。” 玄惜照做,施咒完毕后的程翠全身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玄惜顿时慌了,认为是自己的操作失误当即喊道: “师兄,全身发热,温度超出平常!” 玄清皱眉微思,赶忙叫道:“天灵的穴道再向下一些。” 玄惜不敢耽误,上前轻轻向下一拧。顿时程翠丹田冒出两股气流,在她身体里打转,时冷时热,两者相互交错缠绕。程翠当即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嘴里大喘着粗气。 玄惜担心的看着,手脚无措的在原地乱转。问玄清该怎样帮助她,玄清说了句得靠她自己。玄惜无奈,只能默默的看着。 程翠在拼命的咬着牙坚持着,此时的汗珠如雨一般滴落。身体里,两股气流在不断地变幻,就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 半盏茶时间,两股气流开始相互交合,程翠脸上也显现出骇人的青红之色。玄惜当即喊道: “师兄!阴阳互乱!” 对比里面着急的玄惜,玄清则是点点头,长舒一口气道:“嗯~这就对了!师妹,三刻后拔出天灵银针。小梅,这段时间会比刚才更痛苦,你要坚持住,不要昏迷。师妹,你照顾好她,见机行事!” “放心吧清大哥,我~我~坚持~得住。”程翠硬生生的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玄清起身看着太阳计算时间。程翠在屋内拼命坚持着,两股气流交合带来的冲击,让她全身如同刀刮一样,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一般。玄惜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只能鼓励程翠,想出手帮她擦汗,但又想到玄清的话便作罢。 等时辰到了。玄清立刻喊道:“师妹,时辰到了,快拔!” 玄惜听罢迅速拔出银针,只见翠头顶升起阵阵黑烟,好大一会才散完。 “烟散完了。” “用银针戳腋下的小红点,尽量深一点。” 玄惜让她把手一抬,屏气凝神,瞅准位置,用力一刺,一根银针插入腋下。 “啊~” 程翠大叫一声,脚下连退几步,身形晃晃悠悠,眼看马上昏迷过去。 玄惜顾不得许多,上前拉她。手伸到一半,程翠趔趄两步稳住身体。玄惜长舒一口气放下半空的手。着急喊着‘小梅坚持住!快成功了!’。 程翠此时脸色异常煞白,死死咬着牙,凭借着意志力硬生生的扛住脑海中的眩晕感,没有倒下,嘴里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拼命的往下落。 等抽出银针,程翠腋下,一阵黑血喷出。 大约一小茶杯的量时,血的颜色慢慢正常。玄惜惊喜的叫道:“成功了,成功了,血恢复正常颜色了!小梅,你体内的邪术终于清除了。”门外的玄清听到玄惜的声音也长舒一口气。 等小梅脸色恢复正常,玄惜不放心,又摸摸第三根脊柱,发现已经完全没有冰冷感了,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收完所有银针帮她穿上衣服,然后叫玄清进来。 玄清到里面查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异常,也高兴起来,嘱咐她好好休息,过两天咱们就出发了。程翠虚弱的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可他们没发现,由于玄惜的银针插得不够深还是有一丝黑气潜在她体内,但也不会引起多少风浪。 三日后,程翠康复,她找到三兄弟说要回家收拾收拾准备明天的行程。她想请他们陪着她去,众人欣然答应。 一路上程翠低着头走路,偶尔遇到有人打招呼,才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以作回应,然后快步逃走。三人都只能跟着她跑。 到了她家,普普通通的砖瓦房,房前小院中的菜已然枯萎。窗上,门上落满了灰,在开门时不禁一股悲凉从心头升起,已然是物是人非。 她请三人进来,众人打量着残瓦断墙,又是一阵感慨。此时的庭院内有很多的石块,窗户也已经被打得破碎,周围的墙也倒了大半。 进到正堂,桌椅板凳都落满了灰尘,屋子里面满布着蜘蛛网,阳光透过窗户的破洞投射进来,显得异常的残败。 程翠抿着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悲凉早已说明一切。她找来一块毛巾擦拭掉凳子上的灰尘,请众人坐下,她则去房内收拾东西。 不久,程翠出来了,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围着一块布便要去打扫庭院。 众人起身帮忙。程翠赶忙道:“清大哥,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帮我打扫屋子的。我只是害怕一个人面对路上的村民,所以才请你们陪我来!” 玄清挽挽袖子道:“不碍事,我们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看着这幅景象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没事的,我们帮你。” 玄惜找来一个盆抬着道:“就是!小梅,以后咱们四人就是相依为命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所以不用客气!” 玄隐扯下一块蜘蛛网道:“你这里有没有竹竿啊!你看这里的蜘蛛都养的很大了,再不清理的话以后就变成它们的天下了!” 程翠抬着盆咬着嘴唇,眼中闪着泪花,感激的看着众人。玄惜上来拉着她道:“走吧!不要哭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姐姐的话你要听,不许哭了知道吗?” 程翠用力的点点头,露出幸福的笑容。玄惜拉着她出去抬水。玄隐在后面喊道。 ‘不要忘记竹竿!’ ‘自己去找!’ 。。。 经过半天的努力,众人把屋里面的东西全部收拾了一遍,家具等一应东西都重新擦拭一遍。窗子等物品有损坏严重的便直接卸下,不太严重的便稍微修缮一番。就这样,众人忙活了一个下午。 等全部收拾完,众人坐到凳子上等收拾行囊的程翠。 良久,房门打开,原本疲惫的众人见到程翠出来都不禁一怔。 只见房间里走出一个身穿碎花罗裙的姑娘。此时的程翠稍稍打扮了一下,发间沉香木簪插着,前额梳起刘海,鬓发自耳间垂下,明眸皓齿,微唇轻启,洁白的脸上有许许红晕。身上淡淡胭脂味,肩上挎着包裹站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乖张灵动。 原来穿着粗布麻衣已初显几分秀气,今日更是一位窈窕淑女,与三位身穿粗布衣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众人都围上前来打量,弄得程翠害羞的低下头。玄惜更是嚷嚷着自己也想让她帮忙打扮打扮,程翠欣然答应,把她拉进房间。 程翠告诉她说,这件衣服是他爸好不容易才攒出来的已经没有了。玄惜说不打紧,她只是想自己也香喷喷的就可以了,不过程翠还是送了玄惜一个她的同款发簪。出来时,师兄弟两人也是惊呼好看,玄惜本就天生丽质,再加上程翠帮忙收拾,更是明媚动人,此时的两人站在一起,就好比西施遇见王昭君一般沉鱼落雁。 全部的事宜整理完毕,程翠说要把房子送给三婶打理,以后就与他们相依为命也无用了。众人尊重她的决定,说完锁上门,在屋前磕了三个头才回三婶家去。 到三婶家安排完一切事宜,众人吃过晚饭,相继睡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完毕准备动身。 几人在三婶极力的挽留下,方才吃过早饭后才做了道别。虎子更是看着四人要走,哭着喊着要他们留下来,两女安慰一会才算完。 村口,村长带着众人送别,临走给了玄清五十银元,说是全村对程翠的一点补偿,玄清收下。挥手向村民告别,也向百家裕告别。 山坡上,四人冲后山的方向深鞠三躬像是向蛇仙辞行,程翠带着他们到父亲坟上拜祭,向父亲辞行,随后四人便向南出发。 第20章 强抢民女 四人一直南下,在玄清三人的陪同下,小梅也渐渐的开朗起来,暂时忘却了自己受到的委屈。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寂寞。尤其是玄惜玄隐两人的斗嘴,更是为路上增添了数份乐趣。 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他们来到一个县城。只见县城楼上高高的刻着‘宁安县’三个字,众人见到了县城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哎呀呀~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再也不用住山洞、住破庙了。咱们先在县城住一个星期再走,如何?师兄!”玄惜看着玄清问道。 玄清笑着点头,玄隐凑上来道:“喂喂喂喂!不征求一下你五师兄和小梅的意见?” “小梅自然是站我这边了,你嘛,爱咋咋的。”玄惜开心的看着城门说道。 玄隐刚想怼上两句,小梅便笑着说:“惜姐姐说的是,这次我站惜姐姐这边,再说我去采购路上的用品也要点时间的。” 小梅跟着他们,一路上便展现了惊人的理财能力。通过投票表决,众人一致决定罢免玄惜的理财官,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小梅打理。 玄惜也不气恼,其实她也懒得伤脑筋管钱财,原来要不是玄清两人的撺掇,她才不愿意接这个差事。现在看着这位妹妹有过人的理财能力,便欣然答应下来。 “喂~小梅,不是说好站我这边吗?”玄隐此刻幽怨的看着小梅道。 玄惜驱身上前把小梅挡在身后道:“谁让你昨天欺负人家,还扮鬼吓她,活该!走!小梅咱们进去先采购点布匹做点衣服,你看你父亲留给你的衣服都破了好几处了,是时候置办点新衣服了。”说完不待小梅作答便拉着她跑进城里。 小梅被玄惜拉着跑,朝后喊道:“清大哥,我们先进去了!你们快点来!” “她~她们~”玄隐用手指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还想说点什么。 “走吧,等会跑没影了。”玄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玄隐微微叹气,也跟了上去。 众人大致转过一遍县城,最后经过商议,由玄清玄隐先去找落脚的客栈,玄惜小梅则出去采购一应物资。弄完以后在城中酒楼‘天香阁’汇合。 玄惜兴冲冲的拉着小梅到处乱窜,一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跑得小梅满头大汗。不由问道:“惜姐姐,你是多久没到过县城了?跑慢点嘛。” 玄惜拿着路边摊上的一个发簪回答道:“我从小跟着师傅师兄们在一起,后来到山上生活。除非师傅下山办事带着我去过,就我自己还真没有到过县城。哎~小梅,这个发簪很适合你哎!”说着拿发簪在她头上比划。小梅喘着气任由玄惜胡闹。 “哎!那边有糖葫芦哎~!”玄惜眼睛四处乱瞟,发现不远处有个人扛着糖葫芦叫卖。立刻扔下发簪跑了过去,小梅只能和地摊老板连声道歉完追了上去。 玄惜满意的拿着两串糖葫芦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商贩,对这些没有太多接触的新鲜事物,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小梅付完账,追上来。玄惜递了一串给她。 小梅长呼一口浊气接过糖葫芦。玄惜看着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小梅笑道:“小梅,对不起啊!我很少接触过这些,有点兴奋。” “惜姐姐,不打紧的,只是。。。你慢点跑,我真的跟不上你。” “嗯~行吧,哎!小梅,你看那边,那群人在干什么?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拿着糖葫芦便冲了过去,开心的像个孩童一般。小梅无奈,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叹口气又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 “惜姐姐,咱们也逛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吧,还是先办正事吧,清大哥他们还等着呢!”小梅实属无奈,一直跟着玄惜后面跑。虽说很累,但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就陪着她乱逛,也不多说什么。到了现在,她实在支撑不住了。 “好啊,先到布庄看看,帮大家置办一身新的衣服。小梅,你累了吧!走,咱们先休息一下再去!”说罢,拉着小梅便冲到一处路边卖酸梅汤的地方坐下。 玄惜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酸梅汤,兴冲冲的来到桌边坐下。将满满的一碗放到小梅面前,捧起自己的一碗大喝一口。酸梅汤刺激唾液腺分泌,夹带着点点碎冰,玄惜脸上挂满了满足。 小梅看着眼前的酸梅汤迟迟没有动手,玄惜瞥了一眼道:“喝啊小梅,这东西真的解渴。咱们休息一下就去布庄。” “惜姐姐,咱们这么花钱,清大哥他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哎!走了这一路你还不了解他们?师兄两个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大不了咱们带点回去不就行了!” 确实,一路上玄清等人也不太算看重金钱,遇到些有困难的人,便会慷慨相助。一路上散出去的钱不知道多少,玄清两人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小梅低头算了一下这次的花费,还不到五银元,这对于在路上散的那些可谓是九牛一毛。对于亏空,他们则是帮一些富商看风水,或者却邪治病拿佣金。这一路上钱财倒也没有出现多少问题。 想到这些,小梅终于放下心里的负担,开心的点点头,捧起酸梅汤大口喝了起来。 玄惜喝完,直接就跑过去问老板哪里有布庄,卖酸梅汤的老板说了最近的一家‘陈氏布庄’。玄惜返回,等着小梅喝完又休息了一会,付完钱。拉着小梅就往布庄去。 到‘陈氏布庄’布庄门口,两人站定,观察着布庄的生意环境。 只见门口有块牌子,上面用贴纸写着‘低价出售布匹’,就算如此,布庄的生意也相当冷清。两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走进店里。 老板头也没抬,愁眉苦脸的盯着账本算账,说道:“两位自己看吧,有中意的尽管拿去,看着给就可以了。”玄惜不解问道:“做生意还有这般的做法?” “身不由己啊,尽快卖出去尽快离开这里啊,两位看吧!”叹口气说完抬抬手便不再理会她们二人。玄惜也没多问,被小梅拉着去看布匹了。 一盏茶后,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陈掌柜,生意怎么样啊?”一队人穿着军服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位,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走进,挥挥手,周围士兵散开警戒。 玄惜看着那人满脸假笑,身体胖胖的,脸上还有一些肥肉,走路间居然左摇右晃,心里顿时生出嫌弃。不过也没多想,照常和小梅在一边看布。 掌柜的抬头见那人进来,急忙迎了上去,勉强露出笑容道:“何队长,来来来,快请坐。” 何队长走到柜台前站定,靠着柜台拿着毛笔把玩,懒散的说道:“不要玩那些虚的,咱们都下过聘礼了,你啥时候把陈姑娘送过去啊?我都来‘求’过您老人家多少次了,当真就不给我老何一个面子?” 陈掌柜为难的答道:“我们已经向您老说过了,小女有婚约在身了,怎么可以改呢。望何队长帮我在县长面前求求情,放过小女吧!” 何队长轻蔑的冷哼一声道:“陈掌柜,不是我说你,婚约是可以变通的嘛,只要有钱,啥事不可以摆平?只要你松口,一切都交给我!保证你女儿吃香的喝辣的!” “小女心里有人了,她宁死不嫁,还请您老替我和县长说说。” “这个怕什么嘛,人送过去是会改变的嘛。” “何队长我。。。” 见掌柜的依旧百般不情愿,何队长当即变了脸色吼道:“陈佰堂,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信不信老子告你一个少纳军饷的罪名,让你去牢里面吃吃炒豆子!”说话间重重的把毛笔扔在地上。ζΘν荳看書 “何队长,求你们放过我这一家吧。我们一家老小只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怎敢和县长老爷攀谈亲家!您老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家吧!”掌柜的无奈,脸上满满的哀求,说完就要下跪。 何队长也不阻拦,眼色阴沉的盯着他道:“来人,把陈佰堂带回去,严加拷打,少纳军粮就得严加拷打!”话毕,后面的队伍冲了进来,抓起陈掌柜就要往外拖。 “住手!”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接着便是慌忙的下楼声。 只见一袭粉衣罗裳飘荡下来,皱着眉头快步跑到陈掌柜旁边,推开周围的士兵,将陈掌柜扶起。 “爹,你没事吧?” 陈掌柜见闺女下来顿时眉头满愁的道:“你不该下来啊!” 女子一脸愤恨的盯着众人喊道:“你回去告诉他,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嫁给他!请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何队长上前咪笑着说道:“哟~咱们的九姨太下来了。干嘛这样说呢!等以后咱们打照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女子听着他言语的调戏,一脸愤怒的盯着众人。但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还真拿这群人没有办法。 何队长轻轻一笑,转到她身边,扶着陈掌柜,拍拍他腿上的灰道:“这样吧,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请陈姑娘去府上做做客。等您老啥时候想通了就啥时候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陈姑娘迎到府上去的。带陈姑娘走。” 话一出口,顿时上来两三个人架着慌乱的女子便要往外拖。女子挣扎着,眼中已经饱含热泪,嘴里不住的骂着‘畜生!放开我!’但她在这群人面前,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陈掌柜跪下无助的磕着头哀求着,希望这群人良心发现放了自己的女儿。 反观何队长等人,脸上都是玩味的笑容。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陈佰堂见求饶无果,看着众人推拉着女儿到了门口,立刻起身死死的抓住何队长的胳膊,让她放了自己的女儿。何队长抬起一脚便把他踹飞出去,嘴里骂骂咧咧,作势要离去。 “住手!”玄惜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边大喊一声。 第21章 美女救美女 旁边的玄惜大叫一声‘住手!’,走上前来怒声道:“这么多的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还有王法吗?” 何队长等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想看是何人竟敢如此说话。 当看到两个妙龄女子站在不远处,则放声笑道:“哈哈哈,在这我就是王法!看两位姑娘不像是本地人吧?我劝你们少管闲事,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多事,管这些你们不该管的事情!” 玄惜朗声道:“听了半天,你们这群人还真的是畜生!人家不想嫁,你们非要逼着人家嫁,看来你们县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你们一样的畜生。” 何队长阴沉着脸道:“英雄救美的故事我知道,可美女救美女我还是第一次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快滚!”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他们两个你谁也带不走。”玄惜厉声道。 何队长不再说话,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玄惜两人。 陈佰堂看着何队长不善的眼神,赶忙爬起来到两人身边道:“两位姑娘,今天我不做你们生意了,你们快点走吧!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千万不要得罪何队长!” 玄惜鄙夷的看着他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人家都要将你女儿抢走了,你只是跪地求饶?你就这么怕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的父亲?” 陈佰堂听得这番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中满满的无奈。 小梅则是担心的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士兵,心里生出一丝犹豫。扯扯玄惜的衣服道:“惜姐姐!咱们应付的过来吗?” 玄惜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说道:“等会你在一边,不要插手。我来对付他们!” 小梅抿着嘴唇点点头。陈佰堂此时面色凄凉的看着两人也不再说话,只剩下无尽的哀叹。 玄惜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便上前喊道:“喂!肥猪!,我让你放了她!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听到没有?” 何队长眼色阴沉的盯着她,强压下愤怒道:“你这是在找死!” 玄惜没有当回事,抽身一跺地,立刻冲上前去想要解救那位女子。 何队长当即挥手,后面的士兵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谁知玄惜双脚一蹲跳将起来,用双手左劈右砍,瞬间放倒两个士兵,一记长拳又放倒一个,一趟蹬腿又是一个。 一时间,冲上来的人,有一半都被被玄惜打得躺在地上哀嚎。小梅在一边面露喜色,看向玄惜的目光都像一个小迷妹一般。 等玄惜又踢倒一个人,何队长阴沉着脸拔出手枪,瞄准玄惜。 旁边的小梅见状,大叫不好,在何队长掏枪的那一刻,三两步跑到玄惜身前为她挡枪。 砰! 一声枪响击中小梅左肩,小梅径直向后倒下。闷哼一声,便被冲击力震得昏迷过去。 还在缠斗的玄惜听到枪声,当即转头,看着缓缓倒下的小梅,顿时发狂。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剩下的几人,跑到小梅旁边扶起她。同时,那些重新站起来的士兵瞬间举着枪将两人包围。 看着小梅左肩汩汩涌出来的鲜血,玄惜当即变得有些慌乱。手脚无措的掏出一块布按在她左肩上。 何队长阴沉着脸道:“出去几个人,将外面围观的人遣散,控制住周围所有的出入口!”后面的士兵得令跑出,何队长抬起手枪指着玄惜道:“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腻了!” 玄惜抬头,狠狠的盯着何队长,双眼已经充满了怒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脚下用力一蹬便冲将上去,单手成拳,直冲何队长的命门。 何队长哪会给她机会,砰砰两枪直接打在玄惜的腿上。 玄惜吃痛,跑上来的步伐变成了下跪的姿势。何队长收起手枪,冷哼一声。后面的士兵上前将挣扎的玄惜控制住。 “三个女的带回去,帮她们治疗上药,不要让他们死了。打听清楚这群人的来历,免得惹来麻烦。陈佰堂,想清楚了来衙门找我。”说完便大步跨出布庄。只留下陈掌柜坐在地上无助的哭喊。 天香阁内,玄清与玄隐喝着茶。他们已经找好了住处,在这等着师妹她们。 “师妹她们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回来,师兄你说会不会出事了?” “应该不会的,师妹的武功不亚于你我,一般人伤不到她。小梅有师妹保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事。” “这两妮子也真是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 一直坐到傍晚,玄清坐不住了,起身与玄隐一起出去找。 期间,两人也出去转悠过,但都不见两人的踪迹。看着渐渐落山的太阳,两人开始慌了。 他们出得天香阁,便开始找人询问。玄清向北,玄隐向南去找,最后约定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在天香阁汇合。 他们在城中找了一圈也没见玄惜两人的踪迹,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 太阳彻底落山了,玄清还在着急的问着一家快要关门的茶馆老板娘,老板娘挥挥手赶走玄清,说自己不知道。 正当沮丧之际,突然听见玄隐的声音。 四周看了一下,便跑过去和他汇合,询问情况。 玄隐喘着粗气着急的说:“听一个卖糖葫芦的说她们两个在‘陈记布庄’和一个女子被带去衙门了,还受了伤。” 玄清听得此话更加的慌了,急急忙忙的打听衙门的路。清楚以后便拉着玄隐直冲衙门。 到了衙门外,两人被守卫拦住。 “今天不办公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 玄清着急道:“兄弟,我们就想打听一下情况,你们是不是抓了两个姑娘?她们现在如何?有没有事情!” “不知道,赶快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 玄清两人哪听得进去这些话,慢慢的从请求,变为想要硬闯。最后士兵朝天开了两枪这才让两人冷静下来。 正当两人手足无措时,从县衙出来一个拿着文件的男子。出得县衙便直接往牢房的方向走。玄清思索一番朝玄隐使眼色,玄隐会意,两人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巷,两人直接便拦住那个男子。男子倒也不惧,只是轻声说道:“兄弟,你不知道在宁安县抢劫是要杀头的吗?” 玄清抱抱手道:“兄台!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今天你们是不是抓了三位姑娘,其中有两位穿着粗布衣?” 男子来了兴致,哦了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两位是两位姑娘的哥哥。” 男子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便道:“嗯!我们今天是抓了三个姑娘,其中一个是陈记布庄的陈姑娘,我现在正是带着他们的案件回去归档。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你们的妹妹。” “不知她们现在如何?” “两个姑娘受了伤,已经上药了,应该没事。被抓的理由是扰乱治安,估计得关几天。兄弟,我劝你们一句,这里面的水很深,不要轻易旋进来。” “此话怎讲?” “我只能说这么多,那两位姑娘现在没事,你们也不必太大的担忧,上面的命令只是严加看守,不会对她们怎么样,我想应该过个一两天就会放两位姑娘出去。好了我要走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抱抱手便要离开。 “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张子豪,若是想知道具体原因,就去陈记布庄问吧!告辞!”说罢,穿过两人径直离开。 看着张子豪离去玄隐问道:“师兄,咱们去陈记布庄?” 玄清点点头道:“嗯,先去打听打听具体原因再做决定吧!走!” 玄隐应了一声。两人便飞速的赶往陈记布庄。 到了门口,只见门虚掩着,里面暗暗传来哭声。 两人推门进去,陈掌柜坐在椅子上发着呆,旁边的妇人呜呜的哭泣着。见两人进来,陈掌柜说道。 “两位,打烊了,明天再来吧。”说完就要起身赶人。 玄清忙道:“听说今天两位女子来这里买布,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所以来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陈掌柜止住脚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位女子是我们的妹妹。” “哦哦,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说完放两人进来。又叫那妇人沏茶。 坐定,掌柜的含泪向两人说了今天的情况,玄清暗自思索着对策。 玄隐抱抱手道:“敢问掌柜的其中的内情。” “哎!都是命啊,都是我的错啊,前几天我让小女去买点酒回来。谁料县长就在那里喝酒,他见小女模样姣好,非要娶她去做他第九房姨太太。” “小女已然有婚约在身的,我们一再的推脱,县长就是非要小女不可。让人强行下聘礼,要我们答应,不成就各种的骚扰。我们不胜其烦呐!” “我想着这几天把铺面卖了带着一家逃离这里避避难,谁知道就在今天,那个何队长就要把我带去威逼小女妥协,好在两位姑娘出手相助,但也连累了两位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掌柜的微微欠身,玄隐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样的胡作非为也能当县长?” “小兄弟千万不要这么说,当心被人听了去。我们这有句俗语‘天子朝堂乱朝纲,宁县县令辅朝堂,不怕县长堂中坐,就怕何生敲门房’你说他坏嘛,他也会治理宁县,在宁安县的口碑也算得上好的。你说他不坏嘛,他也会让手下干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要不是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还真以为这个县长是个大善人!哎~” 玄隐看向玄清,玄清觉得会处理县治的县长也算良心未泯,应该能说得通道理,便道:“先回去休息,明天去找县长。”说完起身告辞。 第22章 苦命鸳鸯 监狱内,何队长派了几个士兵看守着玄惜三人,外面又加强人力,来回巡逻。就像是看守重刑犯一样,把监狱围得固若金汤。看着架势挺浩大的,但只是将三人关起来便没了下文,这让玄惜大为疑惑。 玄惜和小梅被关在一间牢房,而那位女子则像是被重点照顾一样,单独关在玄惜她们隔壁的牢房。 牢房里的玄惜简单处理了下自己与小梅的伤口,看着周围来回巡逻的士兵,眼中满是愤怒。对那个何队长厌恶到了极点,但身前的铁栏杆又让她感到无奈。 在小梅昏迷这段时间,她也想办法要逃出去,四周扫一圈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傍晚,士兵带来大夫帮她们两个看伤,做进一步的处理。 初始玄惜想着可能会是何队长派进来要结果她们的杀手,会对他们不利,于是拼命的挣扎,让大夫不靠近小梅。 在大夫解释过一阵后,玄惜开始犹豫。看着小梅又渗出来的鲜血,最后也就只能妥协,答应让大夫看病。而自己始终没有离开小梅一丈的距离,警惕的看着大夫为小梅处理伤口。 她身体一直紧绷着,要是发现有一点反常,便会直接冲上去将他击倒。 大夫倒也没有像玄惜想象的那样,只是帮她们做了进一步的处理,敷了药便离去。 看着走远的大夫,玄惜终于放下心来,剩下的便是盼望着小梅能快点醒来。 被带回的那个姑娘从关进来就一直没有动静,玄惜也只能听到一点隐隐的哭泣声。玄惜也没有闲工夫理会她,一直专心的看着小梅的情况,盼望着小梅快点转醒。 到了后半夜时分,玄惜此时已经满脸泪痕。看着刚苏醒的小梅,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惜姐姐,你怎么哭了?”小梅虚弱的问道。 “哪有,我没哭!”说完用手擦掉眼眶中的泪珠。 小梅回了她一个笑脸问道:“这是在哪里?” 玄惜咬牙切齿的说道:“在监狱里面,你放心,师兄他们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个死胖子的毛都拔光,替你报仇。” 小梅微笑着点点头,目光一扫,突然看见她腿上的血痕,吃惊的问道:“惜姐姐,你受伤了,我看看怎么样了。” 说着挣扎起身去看玄惜的伤势,玄惜连忙拦住,略带责备道:“我没事,倒是你,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要上来挡枪。他们已经为咱们上了药了,没事,快躺下,你伤了臂膀不要活动。”说着让她慢慢的躺平。 小梅顺从的躺下,眼中还是有些担心。玄惜朝她一笑让她放心。 小梅点点头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轻声道:“惜姐姐,你说咱们能不能出去?我看那些人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玄惜咬咬牙满面愁容道:“不知道,师兄他们现在应该也找在咱们吧,小梅,对不起!我想着那群人应该不敢在市区开枪的。小梅,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你,你不要怪我!” 小梅摇摇头道:“不会!咱们四个不分你我。惜姐姐,你不要自责了。我相信清大哥他们会来救咱们的!” 玄惜笑着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巡逻的士兵又换了一班人,便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只能等师兄他们了,这鬼地方,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不过小梅,你不要怕,若是他们想对咱们不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头发!”小梅信任的点点头。 这时从隔壁传来:“两位姑娘,你们都没事吧?没什么大碍吧?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 玄惜回道:“醒了,没什么大碍,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正义吗?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那只肥猪欺负。” 等陈兰收拾好心情问道:“两位姑娘,你们是什么人啊?一般人见到这种事情躲都来不及,更不用提帮我们了?” 玄惜回道:“哦!我们是江湖人士,四海为家。我叫玄惜,她是我妹妹你可以叫她小梅。我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既然遇上了那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你们了!” “小意思,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就喜欢打抱不平!你和我们说说你的事吧,等咱们出去了,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姓陈,单名一个兰字,前几天去买酒遇到县长。县长看上了我,非要娶我作妾,强下聘礼。我们争不过便想着变卖家产逃离这里,那个何队长应该是看穿了我们的意图,今天才想抓我回来逼迫爹妥协的。” 小梅不解道:“既然他们想强行占有你,为什么会把你关在这里,不直接送到县长那里呢?”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件事出面的都是那个何队长,县长就没有出过面。前几次都是那个何队长带着礼物来软磨硬泡。可能是看到我们想跑,这次就直接用强的,抓我爹让我妥协。”陈兰靠着墙幽幽的说道。眼角闪过一丝悲凉,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县长的,但这次看来我是难逃此劫了。如果两位能出去,就告诉我爹娘女儿不孝,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了。如果能遇到张梓,张大哥的话,麻烦你们帮我带一句话,跟他说我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是我对不起他,下辈子再做夫妻吧。”说完凄然一笑。 “喂喂喂~陈姑娘,你不要想不开啊,想死也不要这么窝囊的死在这破监狱里面啊!”玄惜急忙叫道。 小梅听到玄惜的话差点背过气去。虚弱的道:“陈姑娘,你放心,清大哥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等出去以后我们想办法把你们一家送出城去,然后再想办法叫上张梓,你们远走高飞。清大哥本事很大的,你相信我们,我们可以办到的,就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原来也是差点死在百家裕,也是清大哥救我出来的。” 陈兰听着小梅的话,心思一片起伏不定,接着又听到小梅说:“陈姑娘,你和我们讲讲你与张梓的事情吧,我们想听一听。” 听到小梅提到张梓,陈兰更是心头一凛,脸上慢慢的浮现了笑意。 良久说道:“我与他算是青梅竹马,他很开朗,经常逗我笑。我最喜欢的事情便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他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他的笑容心里就很满足。” “我与他经历了很多,分分合合几次。爹娘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们不怕,一起面对着。我讨厌家长安排的婚姻。就因为这事情,气过爹娘很多回。最后也就不管我们了,也就默认了我们在一起。” “有一次我生病发高烧,他就一直的陪着我,两天两夜没合眼。等我醒来,他朝我笑了笑,就晕过去了。那时我就决定这一生跟他走了,不管走到哪里都跟着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 “他和其他人不同,他虽然出身贫穷,但是很有才华,他不为名利,他想用自己的才华帮助更多的人。” “我清楚他的内心,里面很干净,很纯粹,在这个世界里面有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我喜欢这样的他,也想帮他一起建立那个世界。我清楚他想要什么,他也懂我需要什么。我支持他,也喜欢看着他犯傻。” “最后我们两个就在城外的湖边许下了永不分开的诺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他最后为我念的诗词,也是我最喜欢的诗词。”说完带着笑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上邪’。 两人在隔壁听完都不言语。良久等隔壁传来呜呜的哭泣之声。 小梅赶忙安慰道:“陈姑娘,就算为了张梓你也要活下去啊,清大哥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所以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的活着,不能辜负你们的誓言。就算只剩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啊!” 陈姑娘此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隔着墙跪起说道:“我相信你们,如果你们能让我再见一次张大哥,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说完便跪拜下去。 隔壁两人听着传来的阵阵磕头声连忙的安慰加请起。好一会方才停下。 然后陈兰又靠着墙壁讲起他与张梓的往事,而玄惜两人都安静的听着。他们一同盼望着玄清玄隐。 第23章 接榜 第二天,师兄弟两人起得很早。天还是初晨的灰白色,两人便走在街上打听去县长家的路。此时宁安县的各大摊贩也才陆陆续续的赶至。 玄清两人正拉着一个菜摊老板问路,忽听得旁边的小贩正和边上的人议论说县长家闹鬼了。两人立刻被吸引,凑了上去。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县长家好像闹鬼了!” “不会吧?你从哪里听到的?” “他说的是真的,我家就在县长家不远处,昨天晚上县长家一晚上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守卫是我的表弟,听他说好像就是要抓鬼,我表弟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回来的!还听说啊!四姨太直接被鬼吓得昏死过去了!” “哎!你们不知道吧!今早天还没有亮,县长就直接派人把城里所有的大夫请去府上!我看他八成说的是真的!” 玄清微微皱眉,上前问道:“兄台!你刚才说县长家闹鬼?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小贩瞟了他一眼道:“兄弟!昨天晚上县长家那动静!你说是假?那动静!我这些年都没有见过!看着吧,不出两天,县长肯定招贴告示请人抓鬼!” 正说着,路尽头走出一士兵,他们径直赶到告示牌前,将一张大大的宣纸贴上。 周围的人顿时围了上去。小贩朝着玄清笑道:“看吧!告示都出来了,不是抓鬼就是治病!”玄清两人对视一眼挤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 ‘招募:诸位邻里乡亲,本人姨太因感染风寒,卧床不起。现招募能人异士为姨太看病,若是能者可径直赶往府内,好则定当重谢,即是不好也会发放路费!举荐者同等酬劳!县长:曹大川’ 众人看完告示议论纷纷,刚才的那些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在一边‘骄傲’的说着自己消息灵通,引得周围很多赞许的目光。 “师兄!”玄隐看着玄清。 玄清面露沉思道:“去看看再说,既然张贴告示请人治病,那咱们就帮她诊治,然后换师妹两人。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骚扰阳宅,咱们也顺手帮他解决一下。” 玄隐点点头道:“师兄你说这个县长到底是好是坏!咱们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和他打交道?” 玄清叹口气摇摇头道:“不知道了!这些人刚才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县长家闹鬼而幸灾乐祸,甚至有些几个还有些担心的神色。是好是坏咱们也说不清了,见机行事吧!也希望他是一个良善之人!”玄隐点点头。 随即两人先回客栈拿了工具,然后快步向县长家跑去。到门口,两人被站岗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我们是路过的大夫,见曹县长贴榜招募能人异士为姨太太看病,我们便来看一下,想赚曹县长一个人情。” “等着,我进去问问。” 小兵说完便跑进县长家了。过了不久后出来道:“行了,你们进去吧。进去左拐直走就是了。”说完又回到岗位上。 玄清两人走了进去,按照小兵的指示来到一处房间。 只听里面传来怒骂声:“一群饭桶,连一个昏迷的孕妇都医不好还当什么大夫,都他妈回家养猪去算了,废物东西。”然后就是摔杯子的声音。 玄清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走上去便看见五六个人站在桌子边瑟瑟发抖,看其打扮应该就是商贩所说城中的大夫。 曹县长背对着这群他口中的庸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说道:“你们走吧,要是想到什么办法再来。卫兵!付几位先生的跑腿费,送几位先生出去!”说罢,后边的士兵领命,依次给了那几人点钱。那几人连连点头道谢,拿了钱便快速离开。 县长叹着气,旁边的士兵看到两人,本想提醒县长,但看着县长此时生气的样子又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发生。 玄清见罢,朗声道:“曹县长,我等是过路的大夫!看到城边的告示,知道令夫人病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县长闻声转过头来,只见玄清两人站在门口看着他。 曹县长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两人,随即一改脸上的愤怒,着急地走上来握着玄清的手说道:“是是是,我夫人是病了,请两位进来再说。”说着让开一条道。 两人进屋,县长朝着边上的士兵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人也不会通报一声!滚出去!下次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边上的士兵连忙道歉,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 县长让两人坐下,客客气气的说道:“两位不像是本县的人啊,从哪来啊?” “我们是云游到这里的,要去南方。” “云游?江湖术士?” “我们都是修道的,也学过医术,听说令夫人病了,所以来看看。” “行吧,江湖术士就江湖术士吧,如果可以治好我太太的病,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哦,对了,你们既然是术士,那一定会看风水问穴了?正好,我府上最近有点小麻烦,请两人帮忙看看!” 玄清微皱眉头,这完全就不给他说不会的机会。但还是抱拳道:“不知县长家遇到什么麻烦,说出来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县长沉思一会笑道:“听几个下人说见到有鬼怪作祟,不知两人可以处理吗?” “略懂一些!” “行,那太好了!帮我太太看看病,再顺便抓一下鬼。如果成了,你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如果都弄好了,我们只想县长放了三个人。” “哦~什么人?” “就前几天抓的三个女子。” “我啥时候抓过三个女子啦?”县长表现出满脸的疑惑道。 玄清两人更是疑惑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把昨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等听完玄清的诉说,谁知县长立刻拍案而起,吼道:“混账,虽然老子是有好色的毛病,但也不这么的丧良心!” “我是说过想要陈兰当我姨太太,但也不是强逼迫。如果她愿意最好,不愿意老子有八房姨太太呢,也不差她这一个。这狗日的何生平啊!借着老子的名号在外面乱来是吧?卫兵!去把那狗日的何生平给老子抓起来打八十大板。再扣他一年的俸禄。” 说完摸着头来回的踱步。玄清大喜,随即感谢县长,县长挥挥手让他不要在意。 玄隐也面露喜色,但还是疑惑的问道:“县长,手下办这些事你不知道?” 县长大叫一声哎呀!面露难色道:“我倒是听说过他在外面的名声,虽然是凶了点,但是使起来顺手,你们不知道,有些刁民还需恶人磨。有时候法令下去没人执行还是要一点特别手段的。所以也就没当回事。但是今日之事真不是我叫他干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玄隐上前道:“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了,县长也放了她们三个吧!” 县长转了下眼珠子道:“哎~这个不急,放肯定是会放的。等两位帮我夫人治好,我就亲自派人将三位姑娘送回去。你二位也不用着急,等抓到鬼,我便亲自送两位到府上,顺便向陈兰道歉。你们看行不?” 两人脸上都是露出便秘的表情相互对视一眼。县长笑道:“放心,我会让她们吃得好住得好,等把事情办完了我亲自到府上感谢!”玄清叹了口气点点头。 县长面露喜色,大手一挥道:“那么请吧!两位,先帮我夫人看看?”玄清点点头,县长大笑一声,转身带着两人往后面走去。 到了后院,八个房间依次排开,县长领着他们走进第四个里面。里面七房的姨太太都在,个个花枝招展,婀娜多姿,她们围着床边照顾着第四姨太太。见县长来了,都起来让开一条道路。 玄清刚进房门就被梳妆台上一面铜镜子吸引。只见那镜子上有满满的梵文,背后一个大大的佛像,左右护法金刚,细看缝隙中还有点点血迹,只是常人不会留意。只是镜子的风格与房间的布置显得很突兀,所以才会引起玄清的关注。等玄清走近细看时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县长催促着上前看病,玄清才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玄隐留意那面镜子。玄隐会意,走到梳妆台前假装放下包裹拿东西,实则仔细的观察镜子,众人也没有留意。 玄清来到床前坐下,为四姨太太把脉。众人的目光全部放在玄清身上,也没留意后面的玄隐。 良久,玄清长长舒口气说道:“令夫人生产在即,却也是被吓到了。一口气堵在心间不上不下,导致血脉运行不畅,堵住了关键的位置。加上又过了一晚,更加的严重了,寻常的针灸草药可以保住令夫人,但是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要保住孩子,令夫人就没了。” 县长听罢顿时大叫道:“我不管,我两个都要。请大师快快救我夫人,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只要保住她们母子平安。”说这话完全就忽视了玄清说的风险,更像是命令一般。玄清听得更加的不是滋味。 但还是略微调整一下情绪道:“我用针可以保住他们母子平安,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刚才的大夫是想保命才不敢用针的。你不要误会他们,更不要找他们的麻烦。” 县长眼神闪烁道:“好了好了,等好了以后都听你的,快点治病。” 玄清让玄隐拿来银针,以劲力灌在针上面,分别插入对应的穴道。用针做引线以劲力冲散阻塞。不一会,已用了十多针了。玄清让县长把她扶起来,跳上床,把劲力灌在手掌上开始推拿,众人都是一脸担心的看着。 一盏茶的功夫,四姨太吐出一口浊血,终于变得气息平畅。玄清跳下来让她慢慢躺下,拔出针清理完血迹,然后洗手去了。 县长见玄清以雷霆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便弄好,不放心的跟上来问道:“完了?她咋还没醒。” “快了,不要着急嘛。” “醒了,醒了,四太太醒了”旁边的姨太太叫道。县长几步过去推开众人开心的看着刚醒过来的四姨太,又在她肚子上附耳听了听这才放下心来。站起来找后面的玄清。 “可以,大师好本事,我四太太醒了。” “县长,找人照这张药方抓药,服用两天的药就可以了。”说着递上药方。 “卫兵!去牢里放了那三个姑娘,把他们送到‘陈氏布庄’去,好好照顾几人,不能让她们有半点委屈!再拿药单去抓药。”一个卫兵跑进来听完吩咐便去办了。 玄清此时顿感寒颤,县长的话明明就是说要将几人软禁起来。随即心里便有了些底。 县长踱步到玄清身边道:“卫兵,腾间空房请两位贵客住下。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等抓完鬼我亲自送两位贵客回去!”又一个卫兵领命执行。 县长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我还是很讲信用的,也请你们尽心的帮我抓鬼。事后我一定重谢几位!”说完哈哈大笑便去看四姨太了。 卫兵则上前把他们‘请’到偏房休息等晚上捉鬼。玄清此刻已然知道自己两人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县长了。招呼一下玄隐,整理整理情绪便跟着卫兵走了出去。 第24章 出狱 监狱内,三人吃过狱卒送来的早饭后就一直休息着。 到了中午时分,门外进来一队抬着担架的卫兵,径直走到三人的牢房前。此时的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到几人朝着她们来,顿时紧张起来,全部蓄势待发。 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敲了敲三人的牢房道:“喂,你们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话,三人都非常的兴奋。 玄惜看着外面站列整齐的士兵,以及地上白布铺着的担架,笑容瞬间不见。 警惕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为什么把我们关一天就放了我们?到底是放了我们,还是送我们上路?”小梅听得玄惜的话也警惕的看着那群士兵。 陈兰倒是没有两人的担心,听到可以出去,立马兴奋起来。她本来想着这次可能永远的见不到父母与张梓了,此时听到能出去,顿时泪水激动的都要落下。 众人没有理会玄惜两人的警惕,放下担架,打开牢房便要去抬两人。 玄惜警惕的盯着来人喊道:“你们干嘛!退后!不然我不客气了!把事情说清楚!”说罢双手成拳做警示。 那士兵不知道玄惜的厉害,依旧不管不顾,走上来就要拉她的手。玄惜当即左手缠手一拖,右手拳成掌,一掌拍在那士兵的胸前。士兵立刻飞出,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看见有人受伤,外面的士兵冲了进来,全部抬起枪指着两人。小梅紧紧的拉着玄惜的衣服,玄惜一脸阴沉的盯着众人,将小梅护在身后。 不多时,张队长走进牢房,挥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枪,背着手道:“两位姑娘,我们要送你们出去,这是县长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兄弟们。” “为什么抓我们?” “你们自己清楚!” “强抢民女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开枪打人,你们会这样轻易放过我们?” “哎~!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放心,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我们接到命令,只是要把你们送回陈记布庄。” 这时。陈兰走了进来,见这种场景猜出个大概,上前扶着玄惜道:“两位姑娘,相信他们吧!这位是张队长,他太太经常去我们店里做衣服,人很好的。估计就是你们的师兄救咱们出去了!”小梅拉拉玄惜的衣角,玄惜思索一会朝她微微点头。 张队长挥挥手,让后面几个县长派来监视的士兵出去列队站好。 看着那些人走远,张子豪拉过陈兰小声道:“陈姑娘,就你和我太太的交情,我提醒你们一句。这段时间不要轻易的出门,若是有机会的话,尽量走吧。不要再想着那些家产了。好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你自己掂量。” 陈兰抿着嘴唇道了句谢。张队长点点头让旁边的士兵上前抬玄惜两人。 玄惜吃了这次瘪,对这群穿着士兵衣服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好感,看着走近的两人叫道:“不要碰我!谁稀罕你们抬!” 两人停住手看着转头看向张队长。张队长笑了一下,抱着手道:“算了,你们退回来吧!”士兵照做。 玄惜挣扎起身,可刚站定便又坐了下去。陈兰赶紧上来扶住道:“惜姑娘,算了吧,你腿上有伤。不要逞强了!这个张队长真的没有恶意。” 玄惜咬咬牙看着满脸笑意的张队长,不服气道:“我能行!”说罢便咬着牙站了起来。张队长放下手,眼中的笑意变为一丝惊讶。 看着没走两步,双腿就开始打颤的玄惜叹口气说道:“姑娘,我很佩服的坚强。但你这样能走出牢房吗?你还是上担架吧,就你这样弄下去,只会让腿上的伤更加严重。放心,我张子豪对天发誓,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恶意的。” 一旁的小梅也劝道:“惜姐姐,你还是上担架吧。若是有什么意外,咱们现在承担不起后果啊!” 玄惜思索了一会,最后妥协了,在陈兰的搀扶下坐到了担架上。 小梅也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担架。 张子豪挥挥手,四个士兵抬起玄惜小梅出得牢房,在那对士兵面前站定。 张子豪厉声道:“所有人准备,前往陈记布庄,保证布庄安全,三步一哨十步一岗,轮班替换,听到了没有!” “是!” 张子豪点点头,随后便命人抬着两人走出监狱,前往陈氏布庄。 到了布庄门口,张队长挥挥手,跟着来的士兵立即散开,将周围警戒起来。 陈氏布庄内,陈佰堂夫妇两个正在收拾布匹,他们想用全部的家当,去打点牢房中的看守,看有没有机会救出陈兰,虽然知道机会渺茫,可还是要试一试。 “爹,娘!” 陈兰疾步跑进布庄叫道。 正在收拾的两人突然一愣,然后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手中的布匹滑落。当即涕泗横流,跑上去关切的询问女儿有没有受伤。 在陈兰离开的这一天时间里,老夫妇两个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担心着女儿的安危。当看到面前平安回来的女儿,心里的石头终于掉了下来,激动之情不予言表。父亲含泪大笑,母亲在一边抹泪。 正当他们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卫兵们抬着玄惜两人进来。 张队长扫视一圈,朝着陈佰堂喊道:“陈佰堂,现在这两个姑娘就住在你们这里了,从现在起,你们任何人不可以离开布庄半步,否则立即抓回去。我不想为难你们,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 说完,转头对着后面围观的群众喊道:“奉上面的命令,调查陈佰堂一家税收的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冕,直到水落石出为止!既今日起,派兵保护陈家一家三口,陈家生意暂停营业。各位乡亲父老做个见证!”说罢领着卫兵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陈佰堂夫妇才不管这些,在他们看来女儿能回来便是最大的幸运,至于能不能出门也就不重要了。一家三口谢完玄惜两人,便扶着两人上楼,安置到客房。 一切事情弄完后,陈兰小声说道:“爹,娘,刚才那个张队长让咱们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一惊,陈兰继续道:“他是林姐姐的丈夫啊!他提醒咱们尽快离开。” 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陈佰堂直接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收拾收拾那些细软,找机会离开吧!” 陈兰摇摇头道:“爹,还有张大哥!等会我想办法通知他,等两位姑娘的师兄把她们接走,咱们就离开。我没在这一天,张大哥来过吗?他没做什么傻事情吧?” 陈母说道:“来过,自从你被抓后,张梓来过一回,直到今天中午也不见他来,像是去想办法救你去了。” 陈兰顿时慌了,急匆匆的下楼,就要出去找张梓。 结果刚出去就被守卫拦住,张队长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陈姑娘,你现在哪也不能去。” 陈兰则是一个劲的求他让她去找张梓,张队长则对她使眼色,但现在的陈兰已经急的完全看不出来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士兵道:“何队长!你有何吩咐?” 何队长一愣,看清楚来人模样后,按住陈兰的肩膀道:“哦~这位姑娘想去找大夫帮那两位姑娘做进一步的治疗,求我去找大夫。” 此时,陈兰方才冷静一些,站在一边没有说话。那人看了看陈兰道:“小李,去医馆请一个大夫过来为两位姑娘治病。”旁边一人听罢,飞快跑出去请大夫。 那士兵道:“好了陈姑娘,请你回去吧!现在你们不能离开布庄半步!”张子豪疯狂给她使眼色,陈兰这才冷静下来,道了句谢返回。那士兵也回到岗位继续站岗。张子豪则叹口气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楼上,玄惜两人正在打听玄清两人的下落。陈佰堂简单说了一下,两女也开始慌了,挣扎着就要出去找两人。 此时陈兰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问明原因后,玄惜两人也放弃出去找人的念头。三人开始共同祈祷着,他们不会有事。 县长家。 玄清玄隐吃过饭后便一直呆在客房喝茶。玄清还好,就是玄隐无聊的四处乱窜。 他们已经看过府里的情况,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仔细检查过各个房间里面的情况,最后发现一些端倪。不过两人并没有直接朝县长说明,草草的稳住县长,便回房间商议。 “师弟,你觉得如何?” “如果是鬼怪所为,可以在墙上四周发出警告的有好多种类型的鬼怪。但是又听那个光头说,宁县近几十年都没有异常事件。偏偏在她们三个进去就出现,这事有古怪。”玄隐躺在床上枕着头说道。 玄清微微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你发现没有,在后院的墙上似乎有人翻墙的痕迹。” “没看见,你是说是人,而非鬼?” “你看到墙上的血掌印没有?那不像是人血,倒有些像是猪血。就目前看,我觉得是人所为,这背后估计另有隐情。这样,咱们先不要声张,等弄清楚情况再计划下一步怎么办。这个县长不像是好人,咱们要多留一个心眼!” 玄隐翻坐起来点点头道:“师兄!你说师妹她们回去了没有?” 玄清叹口气道:“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等事情处理完再说。对了,刚才的镜子发现什么没有?” “很古怪,那倒是一件古物。拿起来很轻,缝隙里面好像有黑色的血迹,不明显。但总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我想用术法试试他的底细,怕被发现就没出手。总之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哎!管他这么多干什么,早点搞完早点回去,那镜子放在这也应该好长时间了,都没有出事,想必也不会出事。咱们不要担心太多。主要的就是想想怎么快点离开这里!”玄清点头表示赞同。 县长这时走了进来。两人起身。 “两位大师,晚上需要准备什么吗?” 玄清道:“不用,只要派人保护住府里的安全就可以了。” “当然,自从昨晚以后,我便派人把府里围的是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不要想飞出去。”玄清知道这是警告,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 “县长!我想问一件事情。” “说!” “四姨太梳妆台上那面铜镜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想打那铜镜的主意?” “不是,我看那个铜镜倒像是一件古物,所以好奇。” “好眼力,那铜镜是我当年剿匪从匪窝里搜出来的,后来打听是边疆的古物价值连城也就留下了,那铜镜和这次事情有联系?” “这个不清楚,等晚上看看才知道分晓。” “不要多虑了,那镜子我八房姨太每人一面,放家里十多年都没有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劝你们两个不要打那镜子的主意。” “怎么会呢。” “那我师妹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到布庄了!放心,没事,你们肯为我办事,一定不会亏待她们。你们只要好好的帮我就行了!” 两人皱着眉头点点头。 县长微微一笑道:“行啦,既然不要准备什么,你们就好好的休息,晚上处理完,明天就可以走了。我想两位大师一定不会被几面价值连城的镜子动摇了修行之心吧?”玄清两人连连摆手表示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县长笑着点点头朝外面喊道:“卫兵!准备点吃的给他们。照顾好两位贵客!”说完就转身走了。 看着县长离去的背影,玄隐道:“看吧师兄,人家都不担心,你操心些啥。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说镜子的事情了,万一引起麻烦,咱们两个就真的出不去了!” 玄清摇头笑道:“可能真的是我多虑了,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怎么可能放家里十几年都不出事,我们的不安应该是心理作祟吧。”说完便不再想这些,等着晚上处理完事情便可以回去了。 第25章 计谋 傍晚时分,玄清两人用过晚饭后,便一直在客房休息着。 曹县长办完琐事后来到客房向两人打探详细的计划。玄清就一个字“等”。 县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现在两人有权利调动府中所有人力,随时配合捉鬼。 玄清则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捉鬼人多反而坏事。县长作罢,吩咐守卫守着外围,说是防止外面的人打扰他们,实则防止两人逃跑。 到了入夜时分,玄清两人终于有点动作了,简单的在各个房门上贴上符咒后,便带着曹县长在府中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在曹县长强烈的要求下,玄清给府中的所有人,每人分发了一张护身符,说是为了确保万一。玄清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带来的‘存货’全部散发了出去。 临近子时,府中依然灯火通明。此时他们搜查了曹县长家可以搜查的每一个角落,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这让玄清更加的确定是人所为。但由于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情况,两人并没有明说,而是继续装作抓鬼的样子。 如此,确定府中安全后,师兄弟两个便与曹县长一直在正堂等着动静。 可众人等到二更时候,依旧没有什么风吹草动。除了县长府上这些熟面孔,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外人,这让玄清大感疑惑,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哎~我说大师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县长打着哈欠问道。 “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它是什么来历,也不好贸然行动,所以只有等它出现。”玄清喝着茶水悠然的说道。 “你们不再去找找吗?” 玄隐道:“咱们在明,它在暗,贸然出击的话对咱们不利。所以只有等了!若是鬼怪所为,那么它一定会再次出现!” 县长无奈的看了看两人道:“我先睡会,等有动静再叫我!”说罢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玄清两人也不在意,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可两人这一等便到了清晨,府中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县长从桌子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说道:“怎么回事,那个鬼没来?” 玄隐疲倦的回了句:“没来。” 县长站起来说道:“算了,两位回去休息吧,今晚继续,给我抓到那个鬼为止。我府上住得下你们两人!卫兵,招呼两位大师休息,严加看守府中各个道口!一有发现立刻向我和大师禀报!” 边上站岗的士兵领命请两人回客房,县长则往后堂走去。师兄弟两个也没说什么,起身回到客房睡觉。 一连四天,师兄弟两人都是晚上在县长府转悠等着抓‘鬼’,白天睡觉。县长最开始还是和他们一起守夜,到后来直接不来了。四天如此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第五天早上,县长从六太太房里出来径直来到他们身前道:“哎~算了,有个毛线的鬼。怕不是哪个王八蛋的恶作剧,你们可以走了,但是不要离开布庄,要保证我随时可以找到你们。不然的话后果自负。”两人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县长想了想拦住要走的两人道:“等一下!你们先在后院的每个房中布下保护措施,然后再走。以防万一!” 玄清两人顿时露出便秘般的表情,县长看着一脸疲惫的两人笑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吧。中午的时候再弄!卫兵!给他们弄点吃的!”玄清抱抱手不说话。县长看着两人在卫兵的护送下离去方才转身回房。 中午时分,师兄弟两个挨个帮八房姨太太的房间布下护身咒法。在几个卫兵的带领下出了县长家径直前往布庄。 到了布庄前,房门紧闭,周围来来回回有士兵站岗巡逻,跟着他们来的卫兵和张队长说了几句话,张队长便命令集合撤出布庄。 两人上去敲门,开门的是陈掌柜。见到两人分外惊喜,连连请进。楼上的小梅听到动静跑了下来,激动的上去拉住两人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眼中隐含泪光,这几天可把她们两人担心坏了。 两人道了句没事便上楼看玄惜,此时的玄惜伤口已无大碍,不久便可下地活动了。看到两人回来也是激动万分,爬坐起来询问怎么一回事。两人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陈家一家又是一阵感恩道谢。 “清大哥,现在外面的士兵都回去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陈兰问道。 玄清抱手摸着下巴说道:“这几天与县长相处下来,我感觉他这个人有些阴险。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咱们行动肯定是自由了,但是还是会被人监视。” 玄隐当即跑过去推开窗户,下面果然有几个便装巡逻的士兵,时不时的朝着门和窗子张望。 陈兰才不管这些,当听到可以出去了,飞奔跑出布庄去张梓家找张梓。父母两个都无奈道:“这妮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现在所有人都平安归来,陈佰堂也开始计划等通知完张梓便带着一家子秘密出城,从此远离宁安县。玄清几人也表示会出手相助。这又引得陈佰堂两夫妇一阵感谢。 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后,玄清与玄隐去了客栈,付了房钱,拿了四人的包裹又返回布庄,在陈家暂时住下,以防万一。 到了晚上,陈兰满含眼泪的回到布庄。她找不到张梓,所有的地方都跑遍了,甚至城外都跑遍了,都没有找到张梓。 天色晚了,她只有浑浑噩噩的走回布庄。尤其是得知张梓是听到自己被捕后就失踪了,心里顿时生出一片阴霾。 ‘他肯定是去救我了!’这个念头一直围绕着她。陈兰甚至想过,直接再去监狱看看张梓有没有在里面,或者跑去县长家打听一下张梓的下落。这些话一出口,直接将二老吓得连连叫‘造孽!’ 最后,玄清等人承诺帮助她找张梓,陈兰才慢慢平静下来。完全忘记了要逃的念头。 等玄清两人离开县长家,到了晚上,县长家偏房内。 “让你抓那老头吓唬吓唬他们,你怎么把那两个女子也抓起来了?”县长站在何队长前面,背对着他厉声问道。 “没办法啊,这不真赶上嘛,谁知道她们会在那里。我们抓老头,她们两个出来挡着,只能这样办了。”何队长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 “那四个外地人不好惹,小心点。” “怕什么,再厉害可以厉害过枪子?” “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这么冲动!多动动脑子!动不动就拿这些吓唬人,咱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名声,可不能就这样断送了!对于这几个外乡人,咱们得提防着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强的。” “一群刁民罢了,县长啊,你就是太在乎名声了。” “官逼民反,自古的道理。” “嘚,以后都听你的,现在怎么办?” “我想要的人自然会把她搞到手。但是不要用强的,慢慢来,听说那个张梓失踪了,你去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嗯~”说着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能行吗?除了这次,上几回咱们都陪着笑脸求那老头让他把女儿嫁给你,他死活不肯,杀了张梓就能让她死心跟你?” 县长瞟了他一眼道:“念头断了,软硬兼施,没有多少人能扛得住!” 何队长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思索着,县长接着道。 “若是他们想跑,咱们就用强的将人留住。若是不跑,咱们就好言相劝,活动活动周围的邻居去说说。以咱们现在攒起来的名声,那些人给点好处,会同意的。至于那个张梓~你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带着咱们的心腹动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说啊,就是麻烦,直接抢进来,关起门来让她怀上种,她愿不愿意都无所谓了。” “粗鄙!如果一直这样搞,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个陈兰,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进来。” “那四个外乡人怎么办?” “先把他们放在布庄,府上好多人都说见到鬼了,万一真的有鬼就用他们。再过一个月,相安无事便放他们走,也不要得罪。从他们治疗老四的手段中便可以看出那几人的厉害。万一在后面使点东西,咱们也不好过。在这一个月里面,不要动陈家。先把那个小白脸抓住除了。” “哦~对了,你先休息几天,记住,你现在在养伤,做戏就要做得真。” “行,一个星期后动手。”说完站起来便要出去。 “安排士兵守住我家,万一有什么变故。” 何队长答应着出了房门。‘陈兰啊~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县长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然后走出偏房便去八姨太的房间了。 第26章 做坏事总会被抓 偏房地下面的密道里,张梓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满脸惊恐。 原来他一直躲在县长家偏房的密道里面。偏房与正屋相对较远,一般不会有人来。曹县长等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便会来这里商议。 自从知道陈兰被抓后,张梓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想办法救人。 原先的他知道县长对陈兰有意思,自己也做足了准备去和县长求求情。在他的印象中,县长也算不上一个大恶人,说不定就会成全他们两个。 但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听完陈佰堂的诉说,他立刻乱了阵脚。 等冷静下来便开始分析。他觉得这件事可能就是那个何队长领的头,‘他想用陈兰在县长面前表现一下!’好谋得更好的发展。 正当他前往县长家求情时,在门口便看到了何队长进去报告。也就是说,这件事,曹县长一直都知道。 何队长一直是县长的心腹,既然他这样做了,那肯定也是得到县长的默许。所以说,县长肯定是对陈兰志在必得,随即打消了原来天真的想法,于是乎便要另想办法。 强行进衙门属于是自投罗网,说不定会被那个何队长直接抓起来。 随即便想到扮鬼制造县长家有鬼的消息,然后找人装扮成江湖道士帮县长赶鬼。说县长抓了不该抓的人让他把陈兰放了,顺便瞎诌一些娶她过门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谣言以让县长断了对陈兰的念想。对未知的恐惧,是最能摧垮一个人的意志的。 他趁着天黑,守卫松懈的时候翻墙进来。刚做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就遇到四姨太出来转悠,没办法只能先将她吓昏过去好逃走。 结果惊动了府里的人,卫兵立刻调集人来,将整个县长府围得水泄不通。听得县长府‘抓小偷’的声音。张梓慌忙的原路返回,刚到墙头就看见几个守卫朝着这边冲来。慌乱间跑进偏房里,更是无意发现密道,跳进去躲过了一劫。薆荳看書 张梓想着等警卫松懈赶快跑路,谁知道曹县长竟然加强了防护,直接将所有的路都堵死。并且安排了轮班制,而这些守卫,完全就没有一点偷懒的样子,全部像要打仗一样,警惕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无奈,张梓只能躲在密道里静候时机。 可等了一夜,并没有发现一点逃跑的机会,甚至还找来玄清他们驱鬼,没办法只好躲在这里,与众人拼意志力。 好在这里离厨房不远,也可以悄悄的偷点东西填肚子。就这样他现在在密室已经五天了,依然没有机会逃跑。 当听完县长他们的谈话,又喜又惊。 喜的是陈兰无恙,被玄清他们救出来了,惊的是县长竟然如此的狠毒。 虽然听其他人说过一些县长的坏话,但是看着县长出来办事时那和善的表情,以及将宁安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的能力,怎么会想到县长是一个恶人。 现在的县长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暗暗发誓,等逃出去以后立刻设法带上陈家远走高飞。 又过了两日,子时分。县长府上都已熄灯入睡,但仍然有人在外围巡逻。 此时的张梓探出头来张望,见四下里无人便悄悄的从密道里面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门外,左右瞧看,无人。推门进去,在灶台旁边找到一只剩下的烧鸡,整理一下蓬乱的头发就地吃了起来。 此时的他俨然一副乞丐的模样,脸上画着大大小小的线条,头发蓬乱,衣服破烂。 半柱香后吃完,起身准备离开。等走到门口时,他像往常一样透过门缝隙张望。当觉得没人时便想推门离开。 等门推到一半,忽然瞟见两个人直冲厨房走来。吓得他当时乱了神,连忙将门轻轻的关上。镇定过来,躲到灶台边蜷缩起来,趁着夜黑也不容易被发现。 不一会,厨房的门被推开了,定睛一看是大姨太和一个守卫。 只见两人一进来,守卫便对大姨太动手动脚,嬉笑道:“今晚怎么不让我去你的房间了。” 大姨太娇哼一声道:“那个老不死的今晚在二婊子的房间,弄出动静来会让他听到的。今晚就这吧,这里平常除了厨子很少有人来,咱们在这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今晚咱们就厨房过夜了,饿了我给你做吃的。”边笑边贱兮兮的调戏大姨太。 “呀~你这个死鬼,总是那么的性急。” 边说两人边退到厨房的柴火垛上开始相互扒拉衣服。张梓则紧紧的蜷缩着,大气不敢喘一声,盼着两个人赶快离开。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还在那里嬉闹。张梓的腿都麻了,依然不见两人有离开的意思。 此时的张梓已经紧张得衣服都湿了,但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可腿与身子早已经麻木。无奈,他想调整一下身体,缓解一下没有知觉身子。伸伸腿,结果正好碰到脚边的一个放碳灰的缸。 只听得“铛”一声,碳灰缸倒下。张梓顿时心脏骤停,满头冷汗瞪大眼睛,想挽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声音传出,柴草垛上的两人顿时没了声音,那守卫从旁边抽出枪喊道:“什么人?”边说边心虚的站了起来整理衣服。大姨太也慌乱的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两人相互斥责着在屋里四处寻找,但由于是黑夜,他们并没有看见灶台下面一身黑的张梓。 “难道有鬼?”男子说道。 “瞎说什么啊,老娘就不信这世界上有鬼有啥的,瞧你那囊样。”大姨太提提衣服白了他一眼。 “你等着,点火看一看,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玩完。” 说罢站慢慢的摸到灶台边去拿蜡烛。张梓看着黑暗中男子的动作,张梓脑袋一片空白。在求生欲的刺激下,急急起身扔出一块木头便跳上灶台转身逃跑。 “啊~啊~”大姨太看见黑暗中冲出一人,顿时尖叫了起来。 “别喊了,别喊了!”那男人没有理会张梓,转身用手死死捂着大姨太的嘴,让她不要出声。 不多时,周围房间的灯都亮了。巡逻的卫兵听到声音立刻抬着枪朝这边冲来。 大姨太两人顿感不妙,瞬间没了主意。 男子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便想向外面跑。但为时已晚,当他跑到门口时,已经有人朝着这边举着枪冲来,瞬间便将他围住。 不多时,县长提着枪带着全部的守卫疾步走了过来。见门口衣衫不整的男子,以及后面神色紧张的大姨太,顿时面色阴沉下去。县长挥挥手,后面的士兵冲了上来,将男子逼回屋内。 张梓刚跑到偏房门口便被周围冲过来的卫兵当场逮到,随即,几个士兵便押着张梓回到厨房。 县长持着手枪走了进来,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看了看旁边被绑起来的张梓。眼神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良久不说话。就单单用眼神便将大姨太与那个男子吓得瑟瑟发抖。 半天,县长冷漠的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县长,你听我解释。是大姨太太勾引我的,是她!她说她独守空房,没人照顾没人陪。所以我才干下这件蠢事!县长!你看在我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县长!”男子慌忙跪到地上磕头喊道。 县长上前冷漠的将腿踏在草垛上,右手放在腿上,枪指着大姨太太,躬身说道:“你说来我听听。”边说边用左手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大太太眼神初始慌张惊恐,但听到男子的诉说后便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此时的眼睛变得异常的坚定。 “呸!县长,曹县长,曹大川,老娘就偷汉子了,怎么样!从你逼我嫁给你那一刻就想过今天了。来吧,要杀便杀!给老娘一个痛快的!” 县长用手擦掉口水柔声说道:“你这样说我心痛啊”。 眼神从温柔到凶狠很自然的转变,反手便一个大巴掌过去。直打的大姨太嘴角溢出血迹。然后死死的盯着大姨太,抬起枪来对着瑟瑟发抖的男子连打三枪。 姨太太听得枪响,瞬间眼神变得恐惧,没有了刚才的坚决。瘫软的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手臂不听使唤的颤抖。 县长处决完男子,起身看着血泊里的奸夫对后面的士兵说道:“张子勇与大太太通奸,被发现后起了争斗,不幸被打死。清楚了吗?” “清楚了。”后面的众人答道。 “拖出去,丢到乱坟岗喂狗。”说完转身看着张梓。 “哪来的乞丐?” “不知道,在偏房抓到的。” “你们怎么站岗的,让一个乞丐混进来,拖出去扔大街上。” 士兵上前照办。县长走到一边抬头看着天空,当几人拖着张梓路过县长身边时,县长眼睛一瞟。看见张梓脸上五彩斑斓的条纹。随即眼神一凌,似是想到什么一样朝着前面的人喊道:“慢着!” 第27章 秋风瑟瑟黄花落 曹县长一声“慢着!”瞬间将张梓原本暗喜的心又打回到寒窖之中。 当看到县长向他走来,张梓顿时暴起,趁着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双手用力一扯,挣脱开几人的控制,便往外面跑。曹县长眼睛微眯,脸上没有丝毫感情,举起手枪。 砰! 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张梓左腿。张梓身形不稳,向前倒下。 躺在地上的张梓知道,落入县长手中他必死。出于心中对陈兰的执念,求生的本能,催促着他向外爬。地上的血迹染红了石砖上的青苔,可他就像不知道痛一样,双手身体拼命的向外蛄蛹。 曹县长挥挥手,后面的士兵涌上欲将他带回。张梓疯狂的挣扎,强忍着痛苦,双手双脚一阵乱淘。一时间,围着的士兵竟被张梓绊倒数人。 曹县长见状,收起手枪,接过旁边士兵的一杆配枪。怒冲上去朝着张梓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砸。不多时,张梓便被打得瘫软在地,大喘着粗气。脸上头上渗出血迹。 旁边围着的士兵上前将他架起,曹县长见他老实了,于是走上去蹲下身细细的打量他。用手拨开张梓蓬乱的头发,当即感觉五彩条纹下似乎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把他脸洗干净再拖进来。” 说完站起身来让士兵们拖走。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周围的士兵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他们知道,现在的县长已经怒到了极点。更知道,今晚必死人,他们生怕连累到自己,不由都咽咽唾沫,向后退了一步,站岗的姿势异常的挺直。 厨房内,大姨太瘫软的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县长背手拿着枪走了进来,眼神阴沉的盯着她,良久都不开口说话。薆荳看書 不多时,张梓被拖了进来,脸上的彩条已经被洗净。县长转身走上去,蹲下查看。 “哟~这不是张梓吗?”县长不怒反而笑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把他扶起来。 “张梓这是干什么呢?帮我捉奸啊!好,我记你一功。”说罢一巴掌打到他脸上,紧接着眼神变得愤怒吼道:“狗日的!敢装鬼吓唬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连打带踹,欲想将今晚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 好一会,县长打累了,喘着气道:“你小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既然不想活,那老子就成全你!” 被打得异常狼狈的张梓缓缓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道:“不想活了?你压根就不打算让我活着吧?” 县长一惊,想不到这样打他,张梓居然还能说话。 随即收起暴怒的目光,转为轻蔑一笑道:“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把你送到我府上来!既然来了,我应当好好的招待你!来人把他送到监狱去让何队长好好的照料!告诉何队长,一定要用最好的菜来招待他!” 张梓的眼神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强打起一口气盯着他吼道:“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县长听罢,抓着他头发与他对视,然后附到他耳边轻声说道:“骂得好!我告诉你,我会好好的将陈兰带到我府上。我要她日夜都服侍我,还要她一辈子做我的姨太太!” “你两个不是感情深吗?那不好意思,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人夺走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你就在监狱里面慢慢想吧!内心的折磨与煎熬,哟~那可比受刑痛苦一百倍!” 张梓听着县长杀人诛心的话,顿时面目变得狰狞,狠狠的撞了他一头吼道:“狗官,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要你下十八层地狱!” 县长揉着头笑道:“放心放心,曹县长爱民如子,怎么会动她一根头发呢,我要她的全部,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了。”随即眼神变得凶狠,抬起一脚便踹在他肚子上。张梓身体顿时蜷缩,额头上冷汗直冒。县长挥挥手让手下带下去。 “狗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等着,我做鬼也会找你报仇的。”张梓边挣扎边喊道,此刻的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仿佛没有被打一般。 “聒噪!” 县长轻蔑的说了声便转身看着地上的大姨太。 县长走上去抬起她的脸道:“臭婊子!敢背着我偷汉子!老子给你的荣华富贵还少吗?”说完一脚踹在她脸上,直接将大姨太踢翻在地,嘴角鼻孔同时溢血。 “把这贱人也送过去,把何队长叫到我府上。” 几个士兵上前拖走慌乱挣扎的大姨太,县长冷哼一声便拔腿离去。 夜深。 何队长急急忙忙的跑到县长家偏房里面,县长杵着枪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等他。 何队长进门便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倒是省去我太大的麻烦了。县长,你现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县长阴沉着脸说道:“装鬼吓我,这个孙子。” “下一步怎么办?” “计划提前,收回派出去的警卫,让那四个人尽快离开。” “要是不走怎么办?” “跟所有的客栈打好招呼,说那四个人是上面要抓的土匪,收留者同罪。不过要过几天,现在去难免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何队长点头。 “那个张梓不要向外面走漏一点风声,给我折磨死他。狗日的,装鬼吓唬我。” “放心,折磨人这一块我还是专业的。那大姨太怎么办?做了她,还是先关着?” “今晚,趁着夜色把那个贱人给我活埋了。”县长恶狠狠的说道。 何队长看着他如同恶魔般的脸,心里不禁的生出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咽口唾沫摇摇头道:“没必要吧,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姨太啊。” “给我活埋了她!找两个心腹动手。对外面就说她回娘家了。” 何队长点着头答应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匆匆离开了。 过了两天,这天夜里,陈兰的梦里。 陈兰走到她与张梓互定终身的湖畔,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美好。她笑着在湖边追着蝴蝶,微风杨柳,湖面似镜,平淡且美好。 “兰兰~”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 她还没看到人便激动地喊道:“张大哥!”,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是刻在她血肉里一般。 转过身来,眼前一张英俊爽朗的脸呈现在面前,眼神温和明亮,长袍飘飘尽显儒雅。他宠溺的用手抚摸着陈兰的头道:“几天不见,你憔悴了很多啊!” “还不是因为你,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们一直在找你,甚至清大哥他们都去曹县长家问过了,你都没有在!” 张梓一笑道:“对不起了兰兰~让你们担心了,但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现在回家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里面只有你和我,只有咱们在一起的时光。” “净说瞎话,我爹跟我说了,过几天就回家找你,还说~把我嫁给你。”陈兰害羞的转过身去。 张梓满脸心疼的望着眼前这少女,眼中有无尽的留恋。他苦笑一声,看向近前的花。 张梓走过去采下路边一枝黄花,插在她头上道:“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陈兰转过身来把花拿下说道:“丑死了,我才不要呢。”张梓用力把她搂在怀里,眼中满满的酸楚。 “不管如何,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你看这些花,它们见证了我们的感情。它们凋落又开凋落又开,好几代都看着我在一起。现在我也要凋落了,但我会在下一代花丛中等你,你不来我不谢。” “你要走?” “是啊,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我可不想看见你哭鼻子。” “你放心,不管你去多远,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咱们说好这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你可不能骗我。” “是的!我不骗你~我走后就让这朵黄花代替我陪着你。你记住,外面坏人很多,保护好自己。你还有父母在,不可以做傻事情,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听你的。你要快去快回!” 张梓用力抱住陈兰,越抱越紧,脸上泪水滑落,落在她头顶。陈兰幸福的任由他抱着,抬手看了眼手中的黄花,嘴角涌现出她想象中的美好。 “张大哥,答应我,咱们就像‘上邪’中的誓言一样,永不分开好吗?” “嗯!” 陈兰轻轻一笑,道:“你快把我勒死了,这花真的很丑,黄黄的,就像是要去上坟一样。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像桃花那样的淡美。”说罢轻轻地推了推张梓。张梓放开她,微微一笑。 陈兰想把黄花还给他,让他重新挑一支。就在陈兰刚抬手的时候,张梓瞬间散成无数的蝴蝶围在她身边。 陈兰定定的看着满天的蝴蝶,没有什么动作。手抬到半空,一只蝴蝶落在黄花上。陈兰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蝴蝶,不由的悲伤起来,眼角滑下一抹清泪。用手一擦,低头迷惑道:“我怎么流泪了?” 蝴蝶绕她飞舞一阵,缓缓落下又出现张梓的模样。他挥舞着手慢慢走远,嘴角的笑意从未减一分,只是眼中全是不舍与怜爱。 陈兰想去追,她焦急地跑着,就是赶不上张梓,眼看近在咫尺的张梓,伸手去抓,却感觉远在天边一样遥远。 陈兰累了,停下杵着腿喘着气,眼中不甘的看着前方远去的张梓喊道:“你要去哪!”。 最后张梓停下,转过身,朝她一笑便化作漫天星光,散落在花丛里面。 陈兰看着消散的张梓,顿时坐到地上无助的哭泣起来。彩云消散,阳光洒下,在花间映出张梓的笑容。她抬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最后落下的是他送她的那朵黄花。 第28章 梦醒时分 第二天醒来,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陈兰坐起身来回想着昨晚的梦境。用力拍拍头,想驱赶走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心里想着会不会是这几天太过于想念张梓,所以才像这样昏昏沉沉。 当手摸到头上,直接浑身一激灵。难以置信的拿下插在发间的黄花。 窗户大开着,阳光洒在堂中带着微风轻轻地摇曳着窗帘。 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黄花发呆,脑海中拼命的闪过梦中的画面,泪水从脸颊颊滑落,滴在被单上。嘴唇颤抖,脑中浮现那张英俊的脸庞,桀骜中带着潇洒。 陈兰无声的哭泣着,尽管今天天气晴朗,但心中此时犹如黑云压城般看不到任何光亮。 她不知道现在该干嘛,就愣愣的坐着,仿佛什么事情在现在都显得那么无趣一般。 心底的一个声音努力的欺骗着自己‘不会的!’‘不是的!’‘他一定好好的!’这几个声音犹如鬼魅般,将梦中的画面一幕幕击碎。最后只是定格在张梓的一句‘我不会骗你!’上。 早饭时间,陈兰母亲敲门喊她吃饭。敲一遍,无人应答,两遍,没有动静。三遍,死一般的寂静。 敲门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演变成撞门的声音。下面的众人听到动静急急的赶上来问是什么情况。门外传来陈母焦急的诉说声,陈母声音落,玄清玄隐便开始撞门。 不一会,门被撞开了。众人涌进来,看着床上愣愣发呆的陈兰,谁都没有说话,用眼神相互询问对方的意见。 陈兰泪水滑落,滴在被子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刺耳。陈佰堂两夫妇一脸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他走了~”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 陈母跑上来抱住女儿不住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得这样没头没尾的。 此时的陈兰像没了魂一样只是重复着‘他走了’。众人面面相觑。慌得父母在房间里急急乱转,但又不知如何是好,陈兰始终重复着那句话。 “会不会是张梓昨晚来过了?”小梅看着开着的窗户轻声的问玄清。 玄清走上前去问道:“陈姑娘,是不是昨晚张兄弟来过了?” 陈兰悠悠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不,不,不,你不是他,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完掀开被褥慌慌张张的穿衣穿鞋,她娘急忙拉住她说:“你这妮子,今天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脸上满满的担忧与心疼。 陈兰看着母亲滑落的泪水,不禁一怔,从魔怔中回过点神来喊道:“娘,张大哥不在了,我要去找他,你就让我去吧。”说完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他不在了,他不要我了,他走了!” 众人都安静的看着。 玄清面露思索状,拉过一边手足无措的陈佰堂小声问道:“陈伯,请问张梓的生辰八字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是xxxxxxx” 玄清听罢凝神掐算起来。 良久,面色凝重的拉过一边的玄惜小声说道:“师妹,你用刚才的八字去卜一卦,我不太确定我的推算。”然后又对小梅说:“小梅,你也跟着去,不要让她乱了心神。”两人听罢转身下楼。此时的两人伤已痊愈。 不多久,两人急急冲上来告诉玄清卜算的结果。众人的脸上都加上了一层霜。地上两母女抱在一起哭着,一个是心疼,一个是绝望。旁边的众人知道结果了,也没有谁敢上前安慰,就静静的站着。 一盏茶过后,陈兰像是想到什么,站起来跑到玄清四人面前跪下道:“清大哥,隐大哥,梅姑娘,惜姑娘,求求你们救救张梓吧。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你们一定可以救他!只要你们能救他,我给你们当丫鬟当奴隶都行!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说完便磕头。 玄惜上前把她扶起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玄清。玄清也是面露难色良久才上前道:“陈姑娘,我们知道你对张兄弟的感情,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张兄弟。。。”看着陈兰眼中最后的恳求与希望,玄清又犹豫了起来。 “他怎么啦,你告诉我,快告诉我!”陈兰疯狂的叫着,挣脱玄惜跑到玄清身边用力的拽着他的胳膊。 “他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玄清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陈兰。 陈兰听到‘死了’两个字,最后的希望破灭了,竟然笑了起来。 “你们骗我,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边说边往后退,眼中的一小丝柔光已经被无情的碾碎。玄惜与小梅上前扶住她,谁知她一下子便昏死过去。顿时房间里面乱作一团,哭声,着急声此起彼伏。 到了晚上陈兰醒了过来,经过白天玄清的推导静脉,身体已无大碍。 只是醒来的陈兰就盯着纱帐发呆,水也不喝,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这可把两位老人急死了,抱怨孩子命苦啥的。 父亲还算理智一些,问玄清原由,玄清把自己的推算与师妹的卜卦相互结合,将最后下的定论告诉陈佰堂。 陈佰堂听完后也是不住的叹气,说道:“两个孩子都是苦命的人,张梓三岁没了娘,十多岁没了爹,我介绍他到城里来到学堂打工。两个孩子便在一起玩到大。兰兰对他用情颇深,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万一孩子想不开就。。。。哎!” 小梅怜惜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陈兰道:“我与惜姐姐轮流守着吧,至少等她恢复理智才行。” 玄惜点头答应,玄清道:“让她静养吧!咱们先出去,人多在这对她不好!”众人颇感无奈,便出去休息去了。一时间,整个陈记布庄都陷入一片阴霾之中。 一连过了六日,陈兰依旧啥也不吃啥也不干。靠着流食与小梅玄惜的日夜照顾方才度过,这六日来每人都没有任何笑容,陈兰更是除了昏睡就是发呆流泪。 这日傍晚,众人围坐在屋里吃饭,气氛相对沉重,谁也没有多少的话。 吃到一半,只听见楼上传来下楼梯的声音。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小梅搀扶着陈兰慢慢的下来,此时的陈兰面色苍白,眼睛肿得凸起,身形消瘦,一阵风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众人见她下来,忙上去搀扶。等把她扶到桌子上坐下,都担心的看着她。 陈兰声若蚊蝇般说道:“爹娘,对不起,让您们操心了,女儿不孝。”ζΘν荳看書 陈佰堂夫妇听罢连连的开导安慰她,玄清等人则是没有说什么。 陈兰看着诸位脸上的担心之色说道:“我刚才见到张大哥了,他说对我很失望。我们有很多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他要让我带着他的余愿去完成。还有您二老的养育之恩还没有报答,不可以去找他,他会等着我。” 玄清安慰道:“陈姑娘,其实你也不用难过。万一是我们演算错了呢!说不定张兄弟还好好的活着呢。” 陈兰摇摇头道:“清大哥,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心里知道,前几天便有预感了。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玄惜道:“算了师兄,既然陈姑娘已经接受了,咱们也不要费什么口舌了。陈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师兄的推算全部都指向张梓寿命已尽。尽管我们不太相信这个事实,但也挽回不了他的性命。你节哀顺变,好好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宽慰。” 小梅看着玄惜着急道:“惜姐姐,你别说了!”玄惜摊摊手,闭嘴不言。 陈兰拍拍小梅的手道:“没事,谢谢你们。我想找到张大哥的遗体安葬,请清大哥们帮我!”说完便欲起身恳求,小梅拦住他,玄清答应下来,陈兰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众人见状,终于放下心来。看着她久违的笑容,眼神里的落寞,无不感叹嘘唏。 痴情人,终是痴情累,花依旧,人未归。谁人问天无情,谁人苦断相思。我心君知,卿心我识,两心空空怎作断肠相思。 第29章 报复 话说张梓与大姨太被士兵带走关进监狱。两人都深感绝望,等着最后的处决。 大姨太被关进牢房后便疯狂的喊叫,她不想死。正值二十六七的青春年华,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不想就这么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她拿出她身为县长大姨太的威严来威胁看守着的士兵,可是那些士兵根本不理会她半分。 喊过一阵见没有效果后,便想用美色来勾引士兵放她出去。那些士兵惧于县长,看着如花似玉的大姨太只是咽咽唾沫,直接就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大姨太绝望了,拉着铁栅栏无助的哭泣着。 相比大姨太的哭喊,张梓被关进来后就像是一具死尸一样,静静的躺着,眼神空洞,盯着天花板。嘴角似是笑容又似是悲戚,眼角泪痕早已干涸,眼眶似要滴血一般红肿。 两炷香时间,何队长从县长家出来,径直来到监狱,后面带着数十心腹。何队长看了两人一眼,便命令牢房中的守卫换班,让他带来的人守住监狱的每个角落。 等全部的‘打工人’出去后,何队长朝着大姨太的牢房仰仰头,后面的士兵二话没说便冲进大姨太的牢房,欲将她捆上。 大姨太拼命的挣扎,可哪是这些士兵的对手,没一会就被士兵用麻绳捆住,嘴里塞上裹布,又用布条勒紧。最后用麻袋将她套住,扛了出来。 “队长,然后怎么做?” “你们出去找个车把她运到城外埋了就行,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后面的士兵领命,出去找车。 何队长踢踢麻布袋,玩味的说道:“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今天就要魂归天外了。啧~可惜可惜~” 张梓将目光移到这边,恰好何队长也在看他。 “你看啥!下一个就是你了,县长他老人家可是特别叫我关照你。” 张梓挣扎着,半坐起来,何队长轻蔑一笑对着地上的大姨太道:“姨太太,不要怪兄弟们。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吧~” 地上的大姨太太听到后,拼命的扭动身体,呜呜呜的叫唤,似是求饶。 何队长长舒一口气走上去,握紧铁棍便朝着麻袋重重锤了几下。接着麻袋便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是恐惧般的抖动,以及面临死亡般的安静。 何队长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了,说道:“安静点,吵得我心烦意乱的。再不安静,立马送你上路。” 张梓见到这一幕,挣扎着爬到铁栏前吼道:“何生平,你不得好死。” 何队长走到他牢房前敲敲门道:“是吗?那就看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说罢抬起铁棍便打张梓抓着铁栏杆的手。张梓吃痛赶忙退回。 何队长玩味的看着张梓说道:“我是不急,你应该急一下,等下就到你了。” 张梓在牢房里看着地上无助的大姨太,再看看周围封闭的环境。他知道,今日恐怕难逃一死了,只是心中仍有不甘。竟然哭着大笑起来,顾不得全身多处的伤痛,挣扎着便要撞死。 何队长脸色一变,急急的命令旁边的士兵打开牢门,终于阻止住想再次撞墙的张梓。 何队长恶狠狠的盯着他,上去便是几个耳光。 打完后说道:“想死?县长老爷交代过,可不能就这样让你死了!你还没有试过牢狱里面的菜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张梓被几人架着,苦笑一声摇摇头,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第30章 西域八邪魔 张梓附身杀完人后飘出何队长家,径直赶到县长家。 此时县长家中,众人都已经睡去,只有几个士兵在站岗,还能听见几只狗汪汪的吠着。他挨个房间搜找县长踪迹,最后在五姨太房间找到。 他想如法炮制杀死县长,当来到床前一丈的时候突然金光大作,将他震飞出去,直接打到窗前。 张梓疑惑的站起来,眼神中满满戾气开始打量房间,只见床边贴着一张符咒,四周布满铜钱。 他轻咦了一声,随即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当感觉到差多不时,就伸手试探。 手指点在空中,四周铜钱散发出祥瑞之光,将县长与五姨太保护在内。张梓用力一推,手上顿时传来炙热感,慌得他赶紧退后。 看着近在咫尺的县长,张梓眼中充满了不甘。 “你命真大啊,居然还有术法护着你!” 张梓默默思量着,良久,眼神一凌便又绕着床冲将上去,可还是被金光震飞出来。经过几次尝试,都未能突破床边铜钱上的金光。 张梓头发散乱无力的瘫坐到地上,眼中没有了暴戾,只剩下遗憾。 苦笑一声便眼神黯淡下来朝着天吼道:“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你就真的不开眼吗!让这些恶人活着!尽折磨良善之人~”吼过一阵后,张梓无力的起身,欲离开另想办法。 这时旁边梳妆台上发出嗡嗡响声,张梓看过去。只见一面铜镜伸出一缕淡淡黑气朝他袭来。 张梓当即慌乱,想着这是金光护法咒的延伸,便赶忙后退,准备逃出房间。黑气哪给他机会,蛇游般径直朝着他袭来。 看着冲他而来的黑气,张梓眼中充满了恐惧,改变身形直冲门口。到门口时,门框上已经缠住数根黑气,直接封死了张梓逃生的路。 张梓转身,后面的黑气紧随而至,两股黑气相互配合,直接将他捆住拖了回来。 张梓疯狂的挣扎,但是黑气如同铁链般坚硬,看似淡薄,可在它的束缚下竟然没有一丝松动。张梓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消散。可黑气只是将他拖到镜子边便没了下一步动作,张梓疑惑的睁眼打量铜镜,只听到黑气上面传来地狱般声音。 “百年了,总算有机会了。” 张梓调整好情绪问道:“你是谁?” “西域八邪魔之一” “你想干嘛?” 黑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不是想杀床上的那两个人?我可以帮你,你只要放我们八兄弟出来,我们帮你杀他们。” “不用你们,我自己可以杀他。” “痴心妄想!你自己也看到了,刚才的行为对他们有效吗?呵呵~你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灰飞烟灭罢了!更不要提杀人了!这里每个房间都被那两个道士部下护身咒,就凭你?就算修炼百年也无济于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