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风云之长刀行》 昨日之日不可留 玉晨躺在天上花都的大门外,他是被人第三次扔出来,五年前的云州第一花楼少股东,被像死狗一样扔出来。 曾经的渤海郡守的大公子,衣衫褴褛,手里还死死抓着一瓶不知道谁施舍给他的烧刀子。 玉晨抬头灌了几口酒,脑袋昏昏沉沉,他喜欢这个感觉。只有这样他才能忘了比身上还要痛的痛苦。 他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父亲突然过世后,这个云州城里的人忽然变了,往常只有他给别人脸色,如今人们却连正眼都不瞧他。 他忽然失去了一切,那些曾经的好朋友,好哥们,长辈们,拿出了地契、合同、欠款字据!家产,商铺,都变成了别人家的。 他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赶出了家门,又像一条狗一样被人唾弃。 哪怕一个天上花都的门口迎宾都敢把他一脚踢出来。他也曾想走司法程序,却被那个原来像哈巴狗一样的司律所长,一棍子下去,昏迷了三天。 云州的天没有变,是玉家变了,从他父亲玉天明死的那一刻就变了。 下雨了,雨点打在玉晨身上,他伏在地上,抬头看了看,明明一点云彩也没有,偏偏就下雨了。一道身影来到他面前,黑乎乎的挡住了半边天。一张微笑的脸,突兀的出现在他眼睛里。 那个人搓搓手说道:玉大少,一向可好啊? 玉晨垂下目光说道:钱进!你他妈来看老子笑话,看够了没有? 钱进笑容不减说道:玉晨,还耍大少爷的威风?没有事我都懒得来看你一眼。 玉晨说道:那你来干什么? 钱进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有些人,对你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玉晨横躺在泥水里说道:你们还能怎么样? 钱进依旧缓缓的说道:本来一条落水狗而已,不值得我来一趟,但是有人出了10万,我想毕竟我们原来很熟,给钱给你一个面子,亲自送你上路。 玉晨说道:我就值10万? 钱进说道:实话说你现在不值这么多! 钱进缓缓的伸出手,手指间有一枚长针。 钱进说道:如果玉大少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隐秘的话要转告我,我的动作会很轻,只要一针,你就睡过去了。 玉晨咬牙骂道:你这个狗杂碎…… 钱进的手指如风,长针刺进玉晨的百汇穴。长针拔出,钱进想了想,又把长针刺进玉晨的心脏…… 玉晨感觉头顶一下刺痛,两眼一黑。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些年他深知,钱进阿谀奉承的功夫和他杀人的功夫一样,都是顶级的。 忽然一道白光,玉晨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张牙舞爪向他咬来,他不甘心,也恶狠狠的咬回去!白光大盛,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本能的撕咬,撕咬…… 白光消失了,玉晨眼睛缝隙里,看到一双穿着木屐的白白的脚,脚趾上还涂着红艳艳的指甲油。 玉晨叹了一口气,他妈的,平时扶桑片看多了,死了还是个扶桑女鬼来勾魂。这是报应?? 玉晨眼前一黑,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体缓缓移动,石头路面,沙砾磨着他的身体,却感觉不到疼痛。 有一只手拽着他一条胳膊,像拖着一堆垃圾一样,远远看去,一条长长的痕迹望不到边。那只手一扬,他感觉自己坐过山车似的,嗖的一声,摔在了墙边。 一个笑眯眯的青年人问道:小谢啊,你怎么带回一个人来? 一个冷冷的少女声音道:本来挺顺利,谁知半路出来个傻子!那个东西在他魂海里,问问师父怎么办吧。 青年人道:师父有事出去了,等他回来估计这小子也挂了。 那个小谢说道:长风师兄,给他想办法吊一口气吧。 那长风师兄眼睛转了转说道:我去师父屋子里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用。 说完,走进一间屋子。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出来。 小谢说道:长风师兄,这个行么? 长风师兄说道:我也不知道,就看见这个盒子里有一颗丹药。估计不值钱,不然师父肯定早藏起来了。试一试,损失也不大。 墙角的玉晨嘴角抽搐,刚刚庆幸没死,谁知道碰到两个不靠谱的人。 没被人杀死,难道被毒死?要是能说话,他绝对大声疾呼:两位等等!可以用其他方法试试!!! 没有等他有什么反应,那长风师兄走到近前,一手捏开他的嘴巴,把那粒丹药塞进玉晨的嘴里。 玉晨拼命摇头反抗,长风师兄一瞪眼睛,手一拍,丹药咕噜一声进了肚子。 玉晨感觉浑身从里到外,剧痛无比,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长风师兄和小谢面色大变,赶紧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屋子,放到床上。长风师兄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粉全部倒进玉晨嘴里。 小谢问道:长风师兄,你又给他吃了什么? 长风师兄说道:你看师父红光满面,我看见他就是每天偷偷吃这个…… 小谢:…… 玉晨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云彩一样,飞啊飞到天,然后被一个大铁锤匡匡锤到地上,然后他又飞啊飞,又被大铁锤匡匡锤到地上……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不知多久,玉晨睁开眼,就看见三颗脑袋死死盯着他。 使劲闭上眼再睁开,确实是三颗脑袋。一个美丽少女,一个笑眯眯的青年人,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者。 那白胡子老者说道:年轻人,你终于醒了。 玉晨心道:终于有一个正常的人了。 那老者接着说道:为了救你命,你吃了价值50万丹药一颗,价值100万七花七虫粉一瓶,抓紧把你家电话给我,让你家里送钱来。 玉晨心里…… 那小谢说道:师父,你看他这个乞丐样子,像有钱人么? 那老者紧皱眉头说道:难道就白白损失150万? 长风师兄说道:师父,要不把他扔出去?我记得你那两样加起来也不过2万…… 那老者一瞪眼睛说道:滾!这个钱从你工资里扣!不想办法把这个钱从他身上榨出来,后面他吃的喝的都你出!!我的丹药我的钱啊,痛死我了! 那老者捂着胸口走出门外,像被捅了十刀八刀一样。 长风师兄感觉头有些大,旁边的小谢习以为常般没有说话。 那老者又一股风般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借据,抓起玉晨手来,把他手指咬破,狠狠在上面摁了一个手印,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玉晨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 今日之日谁烦忧 三个月后。阳光照在一座破旧的小道观上,门楣上紫芝观三个字暗淡无光。 一棵粗大的桑树下,那老者旁边坐着少女小谢和那青年长风师兄,对面半卧半坐着玉晨。 四个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玉晨方才明白,白衣老者姓马,自称马老道,是这个紫芝观的观主,说是观主,其实观里就三个人。 那少女小谢和青年长风都是马老道捡来的弃儿。因为小谢襁褓里有一个谢字,所以起名小谢,那长风师兄据说是因为捡到的那天刮大风所以叫长风。 玉晨对马老道起名的水平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口一问,如果他来那天有人来到紫芝观拜师,起什么名? 马老道掐指一算,郑重其事的说道叫黑泥…… 黑泥?黑妮????? 玉晨…… 沉默半晌,玉晨又问那日白光后的人脸,马老道抬头挺胸作观主高人姿态,看了看小谢。 小谢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原来那一日小谢去往天上花都附近,是马老道受一大家族所托,其家族大能陨落,残魂从九重天外坠落此处。 马老道派小谢拿着聚魂瓶去将残魂接引回来,自然此事那所托之人出了大价钱。 不曾想,玉晨濒临死亡神魂欲散,残魂莫名要入他空虚魂海之中。 玉晨神魂受到刺激竟然反扑,将那残魂吞噬的七七八八,十不存一。那剩余一缕残魂在玉晨魂海中,缩在一角,柔弱无比,不久估计就得泯灭,只得作罢。 玉晨:大能?残魂? 马老道像看傻子一样摇了摇头,起身呼唤小谢,说是要小谢炖个什么汤,最近赔钱赔的心口痛得补补云云,甩下长风给玉晨上课。 那长风苦笑了一下,对玉晨说道:玉公子,你认为我们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有神仙么? 玉晨道:? 接下来长风一番话,彻底颠覆了玉晨的认知。 洪武帝国,除了皇族以外,还有魏国公、曹国公、信国公、西平侯、武定侯,六家权贵门阀。帝国之内有四大修炼宗门,正阳宗、神武门、东华观、西华寺。 洪武帝国之人生下即可修炼三道,除了至尊之道为皇家专修,严禁其他人修炼,还有霸主、无双两道。霸主为武者将帅之道,无双是凡人炼气求仙之道。说是两道,无双仙道中却又有炼体淬骨之术,霸主之道也有炼气强身之法。 只是以上三道,帝国奉行愚民之策严控,莫说平民百姓,就是那些底层的官员名士也是当做神话故事传说。但对于一部分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些人碍于皇权不敢大肆宣扬,那些修行之人也乐于神神秘秘,独享高高在上,百姓仰视的感觉。 除了三道,人间还有妖道、鬼道,魔道,修罗道、巫道…… 云州只是洪武帝国十郡之中,渤海郡之下一个小州。玉晨出身云州地方官宦之家,也只知道洪武帝国有皇族和六大门阀,对于修炼也是第一次听说,神仙妖魔鬼怪等等更是都是当做故事。 长风停顿了一下,又说起紫芝观。 这紫芝观隶属于东华观管辖,只是太偏远,又破又穷,东华弟子谁也不愿意来。 直到马老道到了紫芝观,为了赚钱,带着两个徒弟,捉鬼除妖、算命殡葬、甚至看门打更、快递这样的事情都接…… 玉晨听了,想想那做高人状又贪财的马老道,咋舌不止…… ………………………………………… 该来的终归会来,用了马老道一百五十万的药,砸了带回残魂生意。 今日马老道和玉晨两个人在友好一致(不要脸扯皮)的气氛里着重讨论了玉晨账单和马老道收玉晨做记名弟子(卖身紫芝观抵债)的事。至于剩下没有抵完的债,后面慢慢还账。 玉晨身体虚弱,又无家可归,再加上紫芝观救命之恩,痛快答应,成为紫芝观里第三个弟子,虽然有个括号记名弟子。 这紫芝观拜师也是奇怪,师父不告诉徒弟自己的名讳,看来这马老道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拜过师父、大师兄长风、二师姐小谢。但是对马老道起的名字黑泥誓死不从,马老道看他如此,也就不再坚持,懒得再想,允他还用原名。 最后少不了马老道又让玉晨打了一张欠条,美其名曰疗伤和拜师费用。 又过了两个月,不知道马老道给玉晨吃了什么,伤势渐渐愈合。 这一天,长风领师命将玉晨叫去书房挑选一部强体功法,让玉晨尽快干活还债,不能再白吃饭。 玉晨口中称谢,心中兴奋不已,随长风师兄去到书房。只见书房东墙书架只有四层。 长风师兄笑眯眯道:玉晨师弟,这秘籍有四层,第一层秘籍需要交一百万,第二层秘籍八十万,第三层五十万,第四层三十万。不知师弟选哪一层? 玉晨眼睛都直了,惊讶道:师兄,难道学本观秘籍还要钱? 长风师兄说道:那是自然,师父说,法不可轻传。这里的三分归元决、长生诀、五气朝元乾阳诀、天罡裴元功、混元一气决、太阴经、赤阳经、青元剑诀、天焱诀、巽风剑法哪一个都是顶级的功法。小师弟快快付钱挑选吧。 玉晨苦笑道:我当下身无分文,如何有钱买功法?不知当年长风师兄和小谢师姐花了多少钱? 长风压低声音道:那时候,我给师父洗了五年袜子,要是现在,估计你最少也得十年…… 玉晨忽然感觉长风师兄这话充满了味道。 玉晨余光向下,发现书架最下一层和地面空隙之间有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随手拿起,只见封皮写着五行不灭决几个大字。 玉晨手拿书本问道:不知道这书架之下的秘籍还要钱么? 长风师兄偷偷四处看了一下,轻声道:师弟,师父只说书架上秘籍要钱,书架外面自然是不要钱。但是能被师父扔在最下面的,肯定不会太好,如果师弟不嫌档次太低,送给师弟也是无妨。 玉晨道:我本是一个欠债穷鬼,买是买不起,还是用这白捡的吧。 玉晨收起五行不灭诀秘籍,走回自己小屋,将这本秘籍通篇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入了迷,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这门神功,外以一套五形拳为基础,内以五气行功为入门,只有三重境界,一重淬体,二重炼气,三重化神,每重又分九层。 长风万里云秋雁 天上花都不愧是云州销金窟,装修的富丽堂皇。官场之人,商贾之流,文人骚客都以去天上花都一聚为荣。隐然已是云州上流人物聚集,牛鬼蛇神混杂,各大势力角力之地。 玉晨跟随师父师兄师姐之后,踏上天上花都的台阶时,不禁感慨万千。他曾经在这里一郑千金,也曾被人像死狗一样扔出去。人生无常,犹在昨日。 天上花都的门口两旁,各有一队少男少女侍候,脸上带着标志性卑微的笑容,全部都弯腰施礼。马老道一行人走过时,其中一个少年眼睛一闪,面露思索之色。 一行人登上二楼,走向这里最大最豪华的包厢——竹韵阁。 路上,玉晨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那土豪金墙壁,心中竟然感觉到恍惚。前面马老道忽然停住脚步,玉晨直接撞到了小谢身上。也没有让玉晨从恍惚中醒来…… 豪华的房门打开,玉晨他们走了进去。玉晨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望着熟悉的环境,似乎又找到了那个纨绔玉家大公子的感觉。这个特大包厢里坐着几十个人,十个服务员也不见拥挤。包厢当中坐着两位老者,两边坐满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和云州年轻一代顶流人物。 马老道正要说话,却见玉晨竟然直直向前走去。一边有一个服务员,一把拦住他,低声说道:请止步。 玉晨随口说道:什么?什么人敢拦本少爷?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然后爆发出满堂哄笑。 玉晨从恍恍惚惚中惊醒,看着屋里哄堂大笑的人,感觉到无地自容。 座位上一位年轻人慢悠悠道:不知道这位是哪位大人物?看不起我们云州年轻一辈也就算了,连东华观的周前辈、吴前辈、武定侯府也不放眼里么? 旁边一人接话道:各位不知,这位公子可是赫赫有名,是原来渤海郡守的大公子。可惜六年前渤海郡守玉天明冒犯帝威,被免去郡守之职,后来家产被他挥霍一空,他爹也被他气死,好好一个家,被他搞得家破人亡。 玉晨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钱进。玉晨手掌紧握,指甲深深刺进肉里,感觉脸皮火辣辣的。 包厢里面的人叽叽喳喳,目光都扫向玉晨,玉晨感觉那些目光穿过长风师兄那件并不合身的衣服,自己就像光着身子一样被扫来扫去。他听不清那些声音说什么,但是他能听出,里面有很多声音,曾经自称他最好的朋友。 玉晨脑袋混乱一片,心里突突直跳,夹杂着那种不甘,窘迫,愤怒……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玉晨的肩膀上,耳边响起长风师兄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各位,我这师弟虽然唐突,但也没有各位说的那么不堪。再说,在座各位少年才俊谁还没有几件不堪的往事,我看好好活在当下,才是真的。 长风向坐在中间的周姓和吴姓老者躬身施礼。 那群少男少女中忽然一条身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长风手臂,却是一个眉眼如画的十七八岁红衣少女。 那少女大声说道:长风师兄,我等你很久了,有没有想我? 长风笑笑抽出手臂说道:你好,秋雁师妹,最近比较忙啊。 那少女重新抓住长风手臂,娇嗔道:你骗我说去上津找我,到现在也没有去,非得让我来找你是不是? 那一群少男少女中又走出一位白衣少年,十七八岁样子,剑眉星目。 来到长风面前拱手笑道:长风师兄,我叫郭万里,早就听秋雁表妹说长风师兄品貌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长风还礼道:这位难道是武定侯府的郭万里郭公子?失敬失敬。 郭万里笑道:我不过是武定侯府郭氏旁系,当不得武定侯府的名头。 长风也笑道:郭公子谦虚了。 郭万里笑道:有时间长风师兄去到上津,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长风连连称是。 郭万里目光一转,望向玉晨。 长风说道:这是我师弟玉晨,玉晨见过郭公子。 玉晨拱手说道:见过郭公子。 郭万里拱手道:玉公子客气了。 此时那座位上的周姓老者招手说道:马师弟,快来坐。 马老道拱了一下手,走到周姓老者旁边坐下,那吴姓老者却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姓老者对郭万里说道:万里,招呼长风他们一起坐下吧。 郭万里还没有说话,那云秋雁已拽着长风走到一张桌子旁,小谢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拉着玉晨跟随长风一起在这张桌子旁坐下。 包厢很大,四张桌子坐满了人,旁边站着十个服务员还是显得很空旷。马老道和那周姓老者吴姓老者几个一桌;长风、云秋雁、玉晨、郭万里等十几个个少年一桌,剩下两桌分别是云州的年轻一代势力人物和商贾之流。 那钱进本是聪敏之人,今天领了个调度之职,冲那领班点了一下头。领班拍了拍手,房门打开,一群乐师鱼贯而入,坐在角落里,丝竹声声响起,轻柔而不高亢,并不影响房里的人说话。 随着房门又打开,一队少女缓缓走了进来,轻轻起舞。那服务员如穿花蝴蝶般游走在几桌间为众人端茶倒水。 四桌中,就周姓老者那桌人最少,只有五人。除了三个老者,其他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副位高权重的样子,此刻却弯着腰轻声细语陪着三位老者说话。那吴姓老者不吱声,马老道和周姓老者说的最多。剩下三桌,云州的年轻一代势力人物和商贾之流都说的热火朝天。玉晨那桌,云秋雁拉着长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郭万里偶尔插话几句,其他几个少年人连插话都插不进去。 玉晨低着头,默默不语,旁边的小谢也只端着茶杯喝茶。 玉晨听了一会云秋雁的话,方才知道,那座位上的两位老者,是东华观外门长老周长生和吴忠。 所谓外门,干的就是专门和世俗打交道的事情。那郭万里既是武定侯府的郭姓一系又是周长老的关门弟子。在洪武帝国,上流世俗强权,富贵子弟拜入修炼宗门,各取所需,已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听那云秋雁所说,马老道出身也是不凡,不知为何会到云州紫芝观这样一个破地方。 玉晨正待细听,那吴长老忽然挥了挥手,大声道:山野村夫,享受不了这样的福,让他们都下去吧。 不待钱进吩咐,那领班摆摆手,乐师和舞者赶紧走了出去。其实天上花都最出名的是丝竹管弦和那香艳舞者,喝酒吃饭都是点缀一下。 那钱进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见主桌发了话,忙把后面艳姬独舞等等去掉。直接吩咐上酒菜。不一会,桌上摆满精致的菜品,美酒飘香。 玉晨心里苦闷,抓过一壶酒,连饮三杯。小谢在一旁摁住了他拿酒壶的手。 那郭万里见了笑道:原来玉公子喜欢美酒,看来酒量很好,小谢师妹拦他做甚? 小谢平静说道:他是我师弟。 郭万里笑道:看来我说错了,应该叫玉晨师弟。那我敬玉晨师弟一杯。 玉晨端起酒杯也不答话,直接一口干掉。郭万里笑笑,端起酒杯干掉。又斟满,对小谢说道:我敬小谢师妹一杯。 小谢淡淡道:我从来不喝酒,陪不了万里师兄。 郭万里端起的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旁边一位少年搭话道:小谢师妹不能饮酒,以茶代酒也可啊。 小谢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放到桌上,郭万里把酒喝掉,尴尬一笑,心里却是恼火:这两个人一个榆木疙瘩,一个自作清高,自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他哪里知道,小谢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进门之时被玉晨无故撞了一下,以为玉晨故意使坏,又见他当众出丑,心里生气,面容说话不禁冷了下来。 旁边两桌喝的酣畅淋漓,那钱进见了郭万里变了脸色,端起酒杯向玉晨这一桌走来。 弃我去者酣高楼 钱进手端酒杯走到郭万里面前,说道:郭公子,在下钱进,字满仓,是云州商会会长钱豪之子。有缘得见郭公子风采,我来敬一杯酒。 郭万里还未说话,旁边一华服少年说道:郭师弟什么身份,凭你也来敬酒? 钱进赔笑道: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我也觉得我一个人份量轻了些,我叫上我们云州三位公子一起,方显我们诚意啊。 郭万里心道:这钱进倒是懂得进退之人 钱进招呼赵、孙、李三位公子,这赵、孙、李三家公子在云州也是背景深厚,眼高于顶之人。不过见了郭万里,深知郭万里身后是东华观和武定侯府,搭上这层关系,百利而无一害,所以都手持酒杯赔笑连敬三杯。阿谀奉承之词满天飞,说的四人犹如身在十八层地狱井里挖煤,郭万里在九天一百零八层高楼楼顶跳舞。 郭万里心里飘飘然,脸上不快一扫而空。 其他人对这云州四公子如此无耻刷新了三观,那郭万里师兄弟们一开始洋洋得意,仿佛说的是他们一般,只是后面随着那四人越发口吐莲花,连同其他人一样只觉胸口翻腾欲呕连连。 郭万里扫了一眼桌上众人表情,也感觉这四个人说的那么稍微过分了一些。 郭万里拱手笑道:四位公子言重了,我家不过承皇帝恩泽,宗门看重,有那么一点点荣耀,实在不敢当。 那赵家公子媚言道:郭公子身在候门,又拜入仙宗,实在是我辈楷模,我想请郭公子展露一下风采,方显公子过人之处。 郭万里向周长老请示,那周长老点头道:你们小辈之事,自行即可。 郭万里得到允许,在桌上斟满一杯酒,右手伸出食指,嗤的一声,食指从酒杯中间划过,那酒杯应声分做两半而不倒,杯中酒没有流出来,断口处犹如刀削一般,众人震天叫好。 那一桌上,马老道说道:小小年纪就已到炼气一层,使得一手化指为刀,逼水之术,周师兄收得一个好徒弟啊。 那周长老捻须笑道:哪里,不过是炼气一层小成而已,年轻人就是爱显摆。比不得马师弟高徒稳重。 听得周长老所言,郭万里向长风说道:长风师兄常住云州,大家轻易不能相见,今日大家一起热闹,互相交流一下。 长风说道:郭师弟,这么年轻已然到了炼气一层,说来惭愧,我痴长几岁,也是炼气一层,已是比不上郭师弟。 两个人在那里推来推去。 马老道看烦了,一瞪眼睛说道:长风,你与周长老门下切磋一下有什么打紧,婆婆妈妈做甚。 长风苦笑,出门是谁说低调再低调别惹事来着。 看不能推脱,长风走到那被郭万里劈开的酒杯前,手指轻轻划过几下,嗤嗤声不绝,随后食指一点。见那酒杯被劈成八瓣,杯中之酒翻腾不绝,化作缕缕花芯状不散。 虽然同是化指为刀,逼水之术,但是难度差距一眼可见。长风把酒杯劈成八瓣,瓷片细到极致而不碎,把酒水逼的犹如泉眼一般。 此刻安静一片,那群东华观弟子默默说不出话来,云州的那群人却是心里思量不敢叫好,怕得罪了东华观和武定侯府。 那周长老道:这长风竟然已到炼气一层大圆满之境。都是炼气一层,小成和大圆满高下立现。 马老道说道:唉,这孩子就是性子太软,我要不是逼他一把,他还得得瑟个不停。 长风:…… 见郭万里脸上有些挂不住,旁边那华服少年站起来,袖子一扫,施展袖里乾坤,酒杯和酒水都被他收进袖子里,滴酒不漏。随后拱手道:在下周长老门下三弟子尹志强,请教长风师弟。 长风还未答话,旁边小谢起身道:长风师兄休息一下,小妹来和师兄切磋一番。 那尹志强见小谢不过炼气一层小成之境,一身紫衣,前胸饱满,细腰之下,裙摆飘动,露出一双长腿。不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和师妹好好切磋一番。切磋二字说的语气拉长,引起周围的人大笑。 尹志强略一思索,从桌上拿起一支筷子,真气流转,筷子飞起来,刺向小谢胸部。 长风旁边说道:尹师兄已到炼气二层,这御剑之术精妙,师妹小心。 周长老见到马老道一副老神在在模样问道:马师弟怎么看? 马老道说道:年轻人嘛,输赢不重要,吃点亏也不是坏事。 周长老点头,旁边吴长老忽然哼了一声说道:输赢未必。 那筷子刺向小谢,虽缓实快,眼见要刺中小谢胸部,那小谢手指轻轻弹出,击在筷子前端,叮当一声,那筷子转了个弯,飞向尹志强。 那尹志强见筷子折回,有心卖弄,伸出二指夹向筷子。不想筷子到了面前,在双指中去势不减,竟然夹不住,眼看直奔面门,尹志强手腕一甩,夺的一声,筷子插到桌子上,兀自轻颤不止。他两根手指都鲜血淋漓。 周长老道:剑意,小小年纪竟然领悟了一丝剑意。 马老道淡淡说道:我就说嘛,输赢不重要,吃点亏也不是坏事。 周长老苦笑道:你是说我徒弟吃点亏也不是坏事? 马老道眯眯眼睛说道:周师兄你以为呢? 那尹志强吃了大亏,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不禁心头发怒,炼气二层气势汹汹,一掌击向小谢。 玉晨在小谢旁边,本是一直低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置身事外,犹如老僧入定。感觉风声赫赫,抬头看见尹志强一掌击来,想也不想直接劈出一掌。两掌相交,砰的一声。 那尹志强虽然发怒,但毕竟炼气二层修为,比小谢高了一个层次,这又不是生死相搏,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气,只求找回面子。玉晨却是淬体二层修为全力发出一掌,双掌相交竟然是旗鼓相当。 众人看得清楚,尹志强炼气二层和玉晨淬体二层打成这样,已经是输了。 此时那吴长老喔了一声道:五行不灭诀? 马老道说道:这个是我新收弟子名叫玉晨,本想给他找一本品阶高些的功法,谁知他穷的要死,最后自己找了这本不花钱的五行不灭诀。 周长老笑道:从来没见过师父向徒弟要功法钱。 马老道嘴里啃着鸡腿支支吾吾的说道:法不轻传,法不轻传…… 东华观众人见尹志强吃了亏,呼的全部站了起来。小谢一把抓住少年将他扯到身后,中食二指并在一起,真气流转。那长风不经意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众人前面,拱手笑道:尹师兄,承让了。 气氛凝重,那红衣少女云秋雁跳了出来,站在中间对东华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当着师父师伯的面敢胡闹。 周长老对马老道说道:马师弟,要打起来了,你不管管? 马老道嘴里塞满酒菜,含糊不清说道:年轻人脾气大,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说完对长风暗暗使了个眼色。 东华观众人望向里面周长老和马老道那一桌,见那师父师伯们吃吃喝喝犹如不见,暗下决心,要给紫芝观三人一点颜色看看。 那剩下云州之人,眼见剑拔弩张,都躲得远远的。 东华观众人中炼气二层就有三人,剩下炼气一层的更是有四五个,总体来说吊打紫芝观三人是完全没有问题。正当众人气势汹汹时。 那长风忽然笑道:各位暂且息怒,我给变个戏法,各位,请上眼!! 说完手掌一抚,手里多了个黑黑的圆球。 那郭万里看见长风手里的东西不禁眼角抽搐,尼玛,长风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俱怀逸兴隐雷声 洪武王朝建国七十多年,国中实力也是与时俱进。但严禁国内私藏使用火器,所以国内民众虽然都知道火器,却无法触碰到。只有部分富豪权贵背地里通过其他渠道,弄出部分火器,偷偷把玩。 天上花都二楼竹韵阁里,众人气势汹汹正要大打出手,郭万里却看见长风拿出一个黑色圆球,不禁大叫:霹雳雷火弹!!!!! 那个圆球别人不认得,他却是知道,那霹雳雷火弹,威力巨大,如果爆裂开来,这个屋子里除了那几个老家伙,无一可以生还。他们虽然自身修为远比常人强大,却也抵挡不了,最起码要到炼气三层方能保住性命。 弹的名,树的影! 那些人虽然没有见过霹雳雷火弹,但是这个弹,威名在外。东华观众人站住,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长老说道:说好了比试,怎么霹雳雷火弹都出来了? 马老道说道:唉,这败家玩意儿,保命的东西怎么随便往外拿? 暗地里冲长风挑了挑拇指。 那周长老站起来,大声说道:都住手!切磋到此为止! 东华观众人见周长老发话,不敢违背,都重新坐回座位。长风收了霹雳雷火弹,同小谢、玉晨三人也坐了回去。只是这么一闹,云秋雁也不好再和长风说话。 郭万里坐下后感觉手掌还在出汗,心道这紫芝观都是一群疯子,即是切磋怎好把霹雳雷火弹拿出来?以后一定离这些人远一点。他却没有想到,长风不如此,他们十几人,有几个境界还比紫芝观三人高,这样打了起来,紫芝观只有受辱挨打的份。 那吴长老对马老道说了一句:真是你的徒弟,像你! 马老道浑不在意,只是往嘴里灌酒。 那钱进眼见冷了场,冲那领班使了个眼色,那领班点了点头,对旁边一个服务员耳语几句,那服务员正是门口迎接马老道玉晨的门童迎宾其中之一,随即出门而去。 那郭万里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疑惑,那钱进却对郭万里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只听得脚步声响,人还没有进门,一股谈谈花香先飘了进来。一身粉色旗袍的美女缓缓而入。只见这个美女,眉目含情,身材妖娆。走起路来白色的大长腿在裙摆下一闪一闪,犹如风摆杨柳般,有大家闺秀之姿,又时刻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魅力。正是这竹韵阁里花魁怜星儿。此女一来,顿时席间几位美女的风采暗淡了不少。 上座席间吴长老皱起眉头。 那钱进连忙走出来说道:好叫三位神仙知道,这小女子有急事来找一个人。 那怜星儿深施一礼软语道:抱歉打扰各位了,小女子确实有急事找人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那郭万里目光闪了闪,上前回礼问道:不知姑娘要找什么人,有何急事? 那怜星儿美目环绕一遍,然后伸出芊芊玉指,指向一人道:我找他! 众人一看,被指之人正是玉晨。 怜星儿深施一礼道:玉大公子,让小女子找的好苦。 玉晨方才和尹志强对了一掌,感觉气血翻腾不已,毕竟他和尹志强的境界差太多。坐在那里默默运功强行压制气血。听得有人喊玉大公子,不由得抬起头,和怜星儿四目相对。 这天上花都做的是迎来送往、陪喝陪玩的生意,里面的花魁都是很有名气,但是都是客人挑选花魁,花魁找客人的今日头一回。 那怜星儿脸色悲苦道:玉大公子,还记得小女子么?还记得欠下小女子的债么? 玉晨原来虽然经常来此消遣,可是不曾记得欠过怜星儿什么债。玉晨咬牙强压心中气血翻腾,说道:我不记得欠姑娘什么债。 怜星儿悲痛欲泪说道:当时玉大公子和小女子山盟海誓,答应给小女子五十万,要将小女子娶回家,你不记得了么。 玉晨看到边上钱进,又看看怜星儿,哪里不明白这分明是二人联手羞辱于他。心中火大,再也压制不住,不由一口老血喷出。 那怜星儿掩面而泣道:玉大公子,我苦苦等了你一年,你却把我始乱终弃了。 席间那些年轻人都对玉晨鄙视不已,心里不由暗骂渣男。就连小谢都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一副我和他不熟的样子。 听得怜星儿这话,又看众人表情,玉晨不禁怒火攻心,又喷出一口老血。那东华观众人和郭万里见了,心下无比痛快。 郭万里默默记下钱进此人,心道此人可用。 长风见了,连忙上前将玉晨扶住,手指轻点神门穴为他止血。 那郭万里上前对怜星儿说道:姑娘遇人不淑,也是幸亏早早看透那渣男本来面目,今日你看他穷途潦倒,就算嫁过去也是跌入深渊。 怜星儿说道:原本我以为玉大公子心里有我,没想到他和那些浪荡公子一样,玩弄我的感情。也是星儿命苦,遇不到真心对我之人,虽然玉大公子无情,但我还是希望他能过好。#brr# 说完掩面转身而去,走过钱进面前时,对钱进眨了眨眼睛。 屋内众人议论纷纷,怜星儿最后几句话,犹如重锤,虽然长风封住他的穴道,但玉晨感觉气血已经压制不住。 首席上那些人,哪个不是老江湖,早就看出是有人安排对付玉晨设的圈套。但也各怀鬼胎,隔岸观火,当做看戏。 眼见玉晨又要呕血,马老道再也坐不住,起身走下来。轻轻一拂袖,一缕真气打入玉晨经脉之中,翻腾的气血顿时平稳下来,又拿出一粒丹药塞进玉晨口中,稳住伤势,玉晨心头一松,昏了过去。 马老道气鼓鼓对周长老和吴长老拱手道:今日多多打扰两位师兄,我这徒弟学艺不精,道心不稳,还请多多包涵。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训,我们后会有期! 周长老道:年轻人嘛,吃点亏不是个坏事,犯错也是难免。师弟看开点就好。 马老道心道:尼玛憋着这句话想说很久了吧。 周长老又对长风说道:长风师侄,你把此物回头交给玉晨,也是我这当师伯的一点心意。说完抛给长风一物。长风接了,躬身道谢。 那马老道摆手道:走了,走了,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长风和小谢搀起昏迷不醒的玉晨,跟在马老道身后,走出包厢而去。 见玉晨一行人走后,那郭万里笑道:这样的徒弟,也只有绝品的师父才能教的出来。 屋内众人大笑,那周长老亦是捻须大笑,旁边吴长老皱眉道:师兄还请莫要如此,可还记得幽冥鬼谷? 听得吴长老所言,周长老不由打了个冷颤,对众人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不要扯上我们老一辈。再敢非议长辈,让你们好看! 那东华观众人和钱进等人连忙躬身说是。 钱进又招呼服务员将菜品换过,一群人又二次开席,好不热闹。 那马老道带着三个徒弟缓缓走到楼下,出了天上花都,一路无言。马老道板着个脸,长风小谢看着师父的脸色,也不敢说话。 走到街尾,突然听到震天一声响,天上花都升起一股烟尘,有倒塌断裂之声,有人哭喊:楼梯塌了啊,快来救人啊。 长风、小谢看了一眼马老道,又互相对视一眼…… 天时人事何来愁 紫芝观,师徒四人围坐大桑树之下。小方桌上,茶烟袅袅,香气四溢。 马老道已经恢复常态,手拿茶杯缓缓喝水。那三个徒弟坐在旁边,只是那小谢离着玉晨远远的,脸上明明写着渣男二字。已恢复的玉晨无可奈何,长叹不已。 长风给师父续了一壶水。对小谢说道:师妹,不要这样,你用心想想,便知道这是东华观众人成心污蔑玉晨师弟。 小谢撇撇嘴,脸上分明写着信你个大头鬼。 长风接着说道:就算玉晨师弟过去如何纨绔,进了这个门,就是师弟,你我师兄师姐也有拯救他,净化他的责任。 玉晨吐槽:师兄前半句还行,后半句拐弯有些大啊。 长风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玉晨说道:这个是那周长老给你的见面礼。 玉晨接过后打开一看,是几篇五行不灭诀的修炼心得感悟。 玉晨疑惑道:他给我这个什么意思? 马老道撇撇嘴道:哼,打一巴掌给个胡萝卜。 长风笑道:师弟,你还不知道,咱们师父何曾是个吃亏的人?说是给你的见面礼还不是堵师父的嘴。 玉晨想了想那倒塌的天上花都楼梯,也就释然了。 马老道说道:玉晨,给你就收着看看,世间功法本没有高低之分,只有难易之别。越容易的功法到最后越是难以大成,不得长生,一切都是虚幻泡影。 顿了顿马老道接着道:如果你想通了,换一门功法,我说话算数,价格打九折…… 玉晨吐槽:转了半天还是要钱????? 玉晨一把把那五行不灭诀心的感悟抓在手里。 马老道撇撇嘴又对长风说道:再让他休养两天,赶紧安排活给他干,我这观里不养吃白饭之人。这样下去,债什么时候还得完。 听到债字,小谢眨巴眨巴眼睛,马老道抬手给她一个栗爆叫道:我说的债是钱!不是情!小小年纪那么复杂! 玉晨回到屋里,拿出那几篇五行不灭诀心得感悟,与那秘籍对照,原来许多不通、偏颇之处一下明白。 这秘籍原来概而论之,淬体、炼气、化神三境界之下分为九层,这心得感悟不仅把三境界和九层逐句释义,中间把每一层之下又细分为小成、大成、圆满,对每层的小成、大成、圆满都标有详尽的见解和注意事项。 玉晨原以为修炼从一层后直接到二层,期间总感觉不得要领,缺了点什么,越是心急越是停滞不前,如按每层小成、大成、圆满之法,犹如平地起高楼,循序渐进,基础越是牢固,楼盖的越高。不禁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玉晨沉浸在修炼当中,原来他一直在淬体二层之境界,当下细看也只是小成而已,按照口诀运转,两日内竟然突破淬体二层圆满之境,达到淬体三层小成。 其中长时间的困惑突然一下贯通,另一个就是马老道那道打入他体内真气,直到现在还在身体里流转不息,那马老道最后给的丹药更是离奇,不仅伤势全好,药力还助玉晨洗经伐髓。照这个样子,功力还会精进。 这一日,长风把玉晨叫出,带他来到前堂。 前堂一面北墙之上都是小阁子,每个阁子里都放着小纸条。 长风说道:师弟,师父说你好的差不多了,不能白吃饭,让你看看,这些事你能干什么? 玉晨问道:师兄,这些阁子里是什么? 长风慢慢解释,原来这些阁子里都是观外一些人委托紫芝观办理之事,除了节日里少量香客的香火钱,这些任务报酬是紫芝观收入的主要来源。 这些事情千奇百怪,婚丧嫁娶、捉鬼除妖、算命抬轿、跑腿打更、五花八门,都是明码标价。 马老道还特意说明,玉晨做完事的报酬,五成还观里债,三成归观里,二成归玉晨。 玉晨咋舌吐槽:黑,真黑啊。 长风说道:其实师父也是好意,怕你闷在屋子里苦练反而欲速而不达,不如出去转转。师父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今年水曲春沙上,笛管新篁拔玉青。 玉晨听了,沉思道:今年水曲春沙上,笛管新篁拔玉青…… 长风等了一会儿,又缓缓道:如果师弟没有什么打算,师兄推荐你去做一十七号任务,去往通州青天楼送一封信,因为这封信云州的蔡老板出了大价钱。 玉晨道:送信?不就是送快递?就这么简单?? 长风说道:简单也简单,但是值大价钱的信,估计也会不简单。师弟原来是凡人看这个世界,现在可以修真者的眼睛重新看看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 玉晨说道:就我自己去么?师兄师姐不一起?你们不带带新手? 长风苦笑道:我们观里人少,维持观里开销,只能分开多做些任务。你师姐一大早就赶去江宁了,我一会儿还要去云州赵家看看他家阴宅,观里师父留守。这一次只能你自己去了。 # 玉晨听了点点头,吐槽:我是一个孤独的快递员。 长风把纸条拿下来交给玉晨,说道:你按上面地址去取信,交给你信之人会和你详说。 玉晨拿到地址,回到屋里收拾了一下,把屋里一个水壶挎在腰间,走出了紫芝观,奔那地址而去。 玉晨走出紫芝观后,三个脑袋挤出观门,正是马老道、长风和小谢。 长风说道:师父,让师弟一个人去真的好么? 马老道说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小谢:嗯嗯 玉晨按照手里地址,走到一处大宅门前,轻轻扣动门环。那门打开后,走出一个老者,老者问道:小哥有什么事? 玉晨说道:我是紫芝观的,受你们蔡老板所托,说是有信让我们送到通州青天楼。 那老者让他稍等进去禀报。 不一会拿出一张纸来,对玉晨说道:我家主人说让你去此处取信。 玉晨把纸拿在手里,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他再次站在一个大宅门前,把门敲开,说明来意。 那看门人交给他两封信,又叮嘱道:此信一定要送到通州渭河桥边上的青天楼。如果你到了通州渭河桥边找不到青天楼,你就打开其中这封信,这封信里会指明道路。 玉晨将两封信贴身放好,拱手而去。 云州到通州有五百多里,玉晨这个淬体三层境还不会御空飞行,你们以为他自己跑着去?那还不得个十天八天,这能叫快递? 多亏出门之前,长风师兄偷偷塞给他二百元钱应急。 每个州之间都通了铁甲车,速度极快,这五百多里,也就两天就到了。玉晨赶到车站,狠狠心买了最便宜的票,一下子只剩下20元。 玉晨挤上铁甲车,因为第一次出门做任务,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在车上硬是没有敢闭眼,生怕怀里的信被人偷走。问了问车上的饭,最便宜的也得四十五元,那剩下的钱根本不够一餐。饿了也只好咕咚咕咚喝水,还好车上水免费,不然不饿死也得渴死。 也就玉晨是淬体三层,普通个人这样抗两天也得昏过去。 到了通州,玉晨走出车站,找了个拉面馆,狠狠吃了三大碗,吃的老板目瞪口呆。玉晨又跟老板打听通州渭河桥青天楼,那老板知道渭河桥,却没有听说过什么青天楼。 玉晨按那老板指的方向,自己走去。 玉晨来到渭河桥边,只看见绿涛汹涌,哪里有什么青天楼,他又沿河打听,人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青天楼。 玉晨望着那深不可测的绿水,心里不禁嘀咕,难道让我跳进去?那不是送快递,那是送命! 欲上青天揽明月 玉晨在通州渭河桥边找了多半天,也找不到青天楼,正无可奈何之际,忽然想起那封信。连忙从怀里掏出,打开看了一遍。原来上面告诉他,如果找不到青天楼,就到渭河桥边,第二根桥柱下敲三下,就能进到青天楼。并在信里郑重告诉送信之人,一定要将信亲手交给名叫蔡小妹之人。 玉晨按信中所说,走到渭河桥边第二根桥柱上敲了三下。一道白光闪过,耳边水流之声忽然没了,响起吱呀呀开门声。 玉晨睁眼一看,渭河桥和渭河都没了,一座豪宅出现在眼前,一个紫衣童子正将门打开。 玉晨上前将送信之事说明,那紫衣童子领着玉晨走进宅去,来到一个大客厅。厅上坐着一个青衣老妇人。童子上前将玉晨送信之事禀明,那老妇人又看了那封进得青天楼的信。 老妇人说道:那蔡老板是我儿子,前几年和上司不和起了冲突,怕被上司陷害,躲出去好多年,让我每日担心。幸亏你送信来,不然我还不知道他躲到云州去了。 玉晨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封信,要我交给蔡小妹,还请老夫人将蔡小妹叫出来。 蔡老夫人说道:我这里轻易不来客人,我女儿平日里披头散发怎么好出来见客,不如把信给我,我转交给她。 玉晨道:蔡老板言明要我亲手交给蔡小妹,我可以等。 蔡老夫人见他坚持只好让那紫衣童子去通知蔡小妹。又安排摆下一桌珍馐美味、玉液琼浆,请玉晨入席。 玉晨也不客气,边吃边等,那蔡老夫人旁边陪着,也不吃,望着玉晨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忽听脚步声声,走进一个明眸皓齿,千娇百媚的人儿。进门先笑道:多谢公子送来哥哥消息。 玉晨见了知道是蔡小妹,便将那一封信交给她,蔡小妹接过信件拆开看过凝眉不语。 玉晨正在接着吃饭,忽然听到身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抬头一看,那蔡老夫人竟然双眼发出红光。 那蔡小妹一把搀住蔡老夫人,低声说道:妈妈,你忍一忍啊,这可是哥哥派来的,后面还有事要他去办,小心坏了哥哥大事。 蔡小妹抬起头笑着对玉晨说道:公子别见笑,我妈这是太想我哥哥了,听到哥哥消息,眼窝子浅要哭。 玉晨吐槽:要哭也是眼睛红,没看谁眼冒红光啊…… 那蔡小妹接着说道:信里我哥哥还要公子帮忙再把一颗夜明珠送到明月山庄。 玉晨说道:蔡老板只说了送信到青天楼,没有说什么送其他东西的事情。(吐槽:加活儿得加钱啊) 蔡小妹说道:哥哥在信里说了,还请公子不要推辞,关于费用我们可以另出。 玉晨说道:好,成交!(吐槽:有钱好办事。) 蔡小妹吩咐紫衣童子去后面拿东西,自己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玉晨忽然又听到更粗重的呼吸声,抬头看去,那蔡老夫人眼睛又发出红光,并且越瞪越大,而且嘴往后裂开,嘴角流涎,哈喇子像水一样垂到桌上,喉咙里嗷嗷做响,作势欲扑。 蔡小妹赶紧抱住蔡老夫人往后堂就走,嘴里说道:妈啊,你就不能忍一下,后边的事还要靠他,再说紫芝观马道长的人你也敢下手! 玉晨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有些发呆。 过了片刻,那蔡小妹回来,手里拿着装着夜明珠的盒子和写好的那封信交给玉晨,另外又给玉晨五千元钱。 蔡小妹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家母思念哥哥,居然中了风。招待不周,改天补过。还请公子尽快将这夜明珠送到明月山庄,小妹有老母要照顾,就不远送了。 屋后突然传来牛吼之声,那蔡小妹竟然顾不得形象,撩起裙子下摆,迈开两条长腿慌慌张张向后院跑去。 玉晨拱手告别,由那紫衣童子送出门外,一眨眼,门墙杳然无踪,碧波在下,高桥在上。再看手里,那放夜明珠的盒子和五千元还在手里。 玉晨看看手中的信,直奔铁甲车站,手里有钱,心中不慌啊。买了票,去往明月山庄而去。 这明月山庄在通州和云州交界之处,是一片依山傍水大山庄。 玉晨站在门上,敲打门环,那门慢慢打开,出来一个门童。玉晨将书信交于门童,门童让他等候,手拿书信向里面禀报。 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老者,老者自我介绍是这山庄的管家,姓贾。贾管家将玉晨领进庄园,来到大厅,让玉晨稍后,手拿夜明珠和书信走向后面。 玉晨坐在大厅等了一会儿,那贾管家满脸歉意出来说道:不好意思,小道长,我家庄主因有要事不能分身,还请今日住下,明日我家庄主当面致谢。 玉晨本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也就答应。贾管家将玉晨领到客房,对一个青衣童子交代安排好照顾玉晨吃住。 贾管家对玉晨说道:小道长就在这里歇息,庄子比较大,道长没事前面转转就行,莫要到后山,迷路就不好找了。玉晨口中答应。 吃过午饭,玉晨在屋里运转五行不灭诀,修炼了一下午,出来后又吃晚饭。晚饭后又打坐运功到深夜。静极思动,走出房门想找一处僻静地方,练一练五行拳。 他顺着一条小路,走出客房。深夜寂静,一轮明月悬在山庄上空,让人心似明镜。玉晨五行不灭诀淬体三层小成之境竟然隐隐有松动迹象,此时难得心境感悟,他也就沉浸其中,信步而行。 不知多久,玉晨感觉一股真气冲开束缚,浑身经脉骨骼咯咯作响,身体发出隐隐白光,自然达到淬体三层大成之境。 玉晨稳住心神,放眼看去,只见一大片黑乎乎的石壁上,有开凿的一个个洞口,洞口铁栅栏之内,发出各色光芒,有红的、有绿的、有白的、有黄的…… 玉晨仰面朝天吐槽:要不要这么快?这绝对是后山啊!写书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套!!!!! 玉晨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黄光直奔他而来,霎那间已到胸口,他本能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入手火热,定睛一看,却是一把长三尺九寸的带鞘长刀。正待细看,感觉拇指刺痛,好像这刀鞘之上有一根刺一般,刺破他拇指,一滴鲜血流到鞘上,忽的隐匿不见。 玉晨迟疑间,就见一只白色大手从天而降,一时间那滚滚无上威压竟然让玉晨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手掌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掠过,是那贾管家!他手里拿着一把撑起的宝伞将玉晨护在身后,并大叫道:二庄主手下留人! 那手掌拍在宝伞之上一顿,借力略略错过,拍在旁边地上,呯的一声出现一大手印。 空中传来哼的一声再无动静。 玉晨满身大汗,那贾管家也是脸色苍白。二人还未说话,那贾管家手中宝伞咔咔咔几声,断裂开来,一件宝器竟然废了。 半晌,贾管家苦笑道:还请小道长和我回去吧。玉晨点点头,二人回到客房。 贾管家说道:小道长暂且稍后,我去向我家庄主禀报。说完望着玉晨手中那柄长刀。(吐槽:告诉你不听,惹祸了吧,赶紧把东西给我!) 玉晨不敢多说,将手里带鞘长刀递给贾管家,那贾管家伸手接刀之时,那长刀发出淡淡黄光,贾管家把手一下子缩回来。 贾管家伸开手掌,看见掌中竟然有大片灼伤。贾管家摇摇头无奈说道:还是先放在小道长之处,待我回来再取。说完走了出去。 玉晨自己手掌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待贾管家出了房门,连忙将那长刀仔细打量,又刷的一声抽出长刀。 只见那刀鞘朱红之色,上面布满曲曲弯弯的黄色线条,犹如鬼画符一般。再看长刀,刀身漆黑,上面隐隐刻着一只狰狞的兽头。玉晨弹了弹刀身,叮当作响,寒气逼人。 不一会儿,那贾管家来到玉晨房间,说道:小道长,我家庄主有请。 抽刀断水水更流 玉晨跟随贾管家走向客厅 进了客厅,看见正面五把椅子上坐着两人,三把椅子空着。其中一个笑嘻嘻圆脸胖子,另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 那贾管家说道:二位庄主,小道长已经来了。 玉晨上前拱手施礼。那笑嘻嘻的胖子看了看玉晨,说道:小兄弟,多谢你将夜明珠送来。尊师可是云州紫芝观马道长? 玉晨回答道:正是家师,刚才不知发生何事。 那胖子笑嘻嘻没有接话,说道:前几年我去拜访马道长,看到马道长身边只有两个徒弟。 玉晨说道:小道刚刚拜师不足半年。 那胖子说道:那就难怪了,既是马道长的弟子,我们就没有外人。刚才小兄弟无意间破了我明月山庄一道禁锢,发生了一些骚乱。 玉晨施礼道:给庄主添麻烦了。 那胖子挥手说道:无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小兄弟远道而来,送还夜明珠,我明月山庄定当重谢,只是…… 那胖子眼神看向玉晨手中长刀。(吐槽:那是我家滴) 玉晨连忙将长刀放到庄主面前长桌上。说道:此物忽然飞出来,碰巧被我捡到,即是山庄之物,自当归还。 那黑脸汉子哼了一声,伸手抓起那长刀,只见长刀黄光大盛,嗤嗤作响,手里青烟直冒。 黑脸汉子咬牙坚持,终是压制不住,只得松开手掌,那长刀没有掉落桌面,反而一道黄光,飞到玉晨面前,玉晨不由伸手一把抓住。 屋内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那胖子眼神闪烁,本来稀疏的胡子又被他揪下两根。 胖子平复一下心情说道:看来此物与小兄弟有缘,正好拜托小兄弟一件事。小兄弟回到云州,告诉那蔡老板,事情已了。待到辰时,小兄弟用此刀将蔡老板房子后面那棵桃树砍掉即可。 玉晨说道:那这把刀如何还回? 胖子笑嘻嘻说道:如果看到冒水之处,你把刀丢在里面就行。另外,为了感谢小兄弟,我这里有十万元给小兄弟当做酬劳。 玉晨说道:多谢庄主。 又说了其几句他闲话,玉晨告辞出来。外面已是天明大亮。 贾管家送他出庄,又将那十万块钱交给玉晨。玉晨拱手道谢而去。 待得玉晨出庄,那黑脸汉子咬牙说道:大哥何必与他如此客气,直接把人杀了,省的这多麻烦。 #胖子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你可知道,前些年那马老道女弟子被幽冥鬼谷的鬼将打伤,那马老道一怒之下,闯进幽冥鬼谷,一夜之间连斩六大鬼王,杀死鬼将鬼族无数,要不是东华观派人劝说他有违天和,打破轮回,他要把整个鬼谷屠尽…… 那黑脸汉子听了咧了咧嘴…… 玉晨出得明月山庄,走在路上,这一把长刀,拿在手里实在是不太方便,找了根带子,背在身后。却是又犯了难,那把长刀背在身后太显眼,空有钱财,却上不得铁甲车。 好在这里本是云州通州交界之处,玉晨在城镇里搭乘货车,乡下村庄找牛车,遇到高山峻岭,只能步行翻过。玉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让马老道教自己御空飞行之术或者弄个兵器证明之类的坐铁甲车。一路之上,风尘仆仆。 这一日,来到一座大山,道路盘曲,玉晨等不及货车绕路,入山直行,翻山过去,可省一半路程。 走到半夜,正找了一个干净之处歇息。忽的刮过一阵风来,让人没由来的心头乱跳。玉晨本是淬体三层之境,比凡人镇静许多,睁眼细看,一股旋风阴惨惨远远而来。还未等玉晨有所动作,那长刀呛的一声,出鞘一寸!那旋风离玉晨还有十步,那长刀嗖的出鞘飞出,漆黑的刀身斩出,那旋风瞬间不见,地上出现两个小鬼,那长刀横扫而过,那两个小鬼惨叫一声没了身形。 正在此时,一声虎啸,一只双头斑斓猛虎跳跃而出,直奔玉晨。玉晨起身,右手运力如凿,等待老虎上前。此刻只见黄光一闪,那长刀斜斜刺入猛虎身体,那猛虎翻滚哀嚎,身躯肉眼可见干瘪下去。 不到半刻,竟然只剩一张虎皮,血肉妖气全部被长刀吞噬。那虎皮之上忽的冒出一股旋风,却是那虎魂离体而逃。 长刀临空而立,刀身上那模糊的兽头飞出长刀之外,一口将那虎魂吞掉后返回刀身,那刀身一闪,已然飞回刀鞘。 玉晨拿起长刀,手握刀柄,忽然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意识波动。细细感觉,却又感觉不到。玉晨啧啧称奇,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玉晨为了验证长刀,专门进深山老林,这一路不知道杀了多少猛兽,那长刀上的意识也越来越强,已经能感觉到微弱的波动。 这一日终于赶回紫芝观,一进门就看到马老道和长风小谢坐在大桑树下。 玉晨上前施礼说道:师父、师兄、师姐我回来了。 马老道吹胡子瞪眼说道:做个事情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也是笨到家了。 小谢旁边笑道:也不是哪个成天担心的长吁短叹。 马老道说道:我哪里有?我是怕他出事那债谁来还! 长风招呼玉晨上前坐下,让他慢慢把这一回出去的事说了一遍。 那马老道沉思半天,对玉晨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蔡老板应该是条龙,十几年前洪武皇帝丢失西卢国进贡的夜明珠,举朝轰动。皇帝震怒,命朝廷镇魔司和托付正阳宗严查追捕。 这条龙逃到云州避难,但是行踪已被镇魔司察觉。他自己不敢出头,所以要借你的手把这夜明珠送回去。 至于他非要他妹妹在场,没有别的原因,是怕出事。他老妈没有中风,也不是想念儿子,那是闻到人肉的味道忍不住凶相毕露,要吃了你。他让妹妹在场,就是要保证让你囫囵走出来,把夜明珠送到明月山庄。 那明月山庄和正阳宗、朝廷的镇魔司关系密切。甚至我猜想那明月山庄就是镇魔司对外假说的名字。传说镇魔司有五大龙使,和你说得那五把椅子对的上。 小谢说道:那不是说,他有可能被那蔡老板老妈吃了? 长风说道:他以为自己就是个送快递的,实际上差点成了送上门的外卖。 玉晨满头冷汗。 马老道拿过那把长刀看了看说道:至于要你用这把长刀砍断蔡老板屋后桃树,我估计是这把刀上有镇魔司噬灵封印,砍掉桃树表示镇魔司不再追究,那蔡老板才敢返回渭河。路上你遇到的应该是虎妖和虎伥鬼,被长刀上的噬灵封印吞尽血肉。 玉晨说道:那我不去砍行不行? 马老道说道:已经答应他们了,怎可反悔。再说蔡老板的报酬还得拿回来。 玉晨休息一日,第二天和师父师兄师姐一起去到蔡府,把话带到。那蔡府的门都没有让他们进,全是那老管家代为传达。玉晨看见那老管家塞了一包东西给马老道,马老道脸上马上笑的像菊花一样。 师徒四人转到蔡府后面,果然看见一棵碗口粗细的桃树。马老道抬头看看时辰,对玉晨点点头。 玉晨抽出长刀,用力一刀将那桃树砍为两段。 只听一声霹雳,天空布满乌云。 那蔡府一阵水雾弥漫开来,一股黑水从蔡府之下向天空奔涌而去。那水中嘶吼不断,隐约看到一条巨龙顺水腾空而起,龙身周围跟随着几条鱼虾蟹龟。 瓢泼大雨击打在那水柱之上,天空上像是有一层隔膜,挡住水柱不能冲天而起。那巨龙冲了两次都没有破开那隔膜。玉晨在下面见了,抽刀斩出,一道黑芒直冲天际,一声霹雳,那层隔膜破碎,眼看那巨龙乘风驾雨直奔通州而去…… 师徒四人站在伞下,地上那半截桃树忽然化作巨手,向玉晨手里长刀抓去。旁边马老道抬手一指,那巨手燃起烈火,雨浇不灭。那巨手惨叫一声化为灰烬。 一会儿风停雨住,那蔡府已然变成了一个大水潭。 马老道默默无语,转身就走,剩下三人赶紧跟上。 进了紫芝观,马老道坐下,将玉晨长刀拿过仔细观看。 长风三人坐在旁边,眼见马老道神情郑重,不禁都紧张起来。 马老道说道:原本我以为这把刀上有镇魔司灵印,才能吞噬血肉,但是镇魔司拼着命也要拿回去的东西绝不会那么简单。 马老道对玉晨说道:我虽然参不透这长刀古怪之处,但这把刀,也许会让你修为突飞猛进,纵横天下,也许会让你修为尽失,堕落魔道,你要想清楚了。 玉晨道:师父,我感觉这把刀和我有大机缘,相信自己能让这把刀为我所用。 马老道说道:也好,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和为师说。 顿了顿,马老道又说道:玉晨,此次你出去完成任务,将此行所得报酬拿出来,我们算算账…… 玉晨:………… 人生在世几乘意 经过一天的激烈讨论,在马老道威逼利诱下,除去偿还一部分债务,减去观里的提成,终于玉晨分得五百元。 玉晨黑着脸拿着钱走进屋里生闷气。 长风说道:师父你有一点点过分了啊 马老道说道:哼,省的他有钱干坏事。 小谢问道:有钱能干什么坏事? 马老道说道:这个……比较多…… 这一日,长风来叫玉晨,说云州总会长钱豪老爷差人前来,请人前往做一单任务,具体什么事来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玉晨二话不说背上长刀与长风出门而去。 路上,玉晨看着一身便服,手拿折扇的长风,问道:师兄,为什么我们不穿道袍呢? 长风笑道:师弟,你我在这俗世,何必食古不化,又不是演古装剧。穿上道袍的不见得是道士,不穿道袍的不见得不是道士。 玉晨说道:师兄果然潇洒,但是我怎么感觉背着一把大刀站在你旁边,显得有些傻? 长风拍拍额头,从怀里拿出一张铜牌,递给玉晨说道:师弟,有此物你就不会觉得了。 玉晨接过一看,是紫芝观的度牒。度牒是类似于道士的身份证,有此物能证明玉晨身份,少了许多麻烦。 玉晨说道:师兄,这个牌牌我如果贴在脸上是不是显得更傻? …………………………………………… 二人来到钱府,下人通报后,走进大厅。大厅之上坐着云州总商会会长钱豪,旁边站着五条大汉,玉晨一眼就看见到了低头站立的钱进,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长风一旁拍拍玉晨肩膀低声道:今年水曲春沙上,笛管新篁拔玉青。今日的玉晨已不是昨日的玉大公子。有些事情,慢慢来。 玉晨忽觉心头一松,长时间的压抑终于释然,然后握了握手指。 原来最近钱府发生了一件古怪之事,钱豪不愿意声张,请来紫芝观之人,就让钱进带着二人前往后院。 钱府很大,走了一个小时,三人来到后院,进了一道花园门,进了院子。院子里放着四具男尸。 长风看了看,每人都是面目狰狞,浑身却一点伤痕没有。 旁边钱进说道:我父亲有十个儿子,这几日却是陆续死了四个。官府也曾来人,谁知不仅没有救到人反而死了两个官差;后来请了个和尚,到了晚上,我哥死了,和尚也找不身影。 # 长风说道:魂魄被吸走,很像厉鬼索命。 钱进接着说道:从五日前,每日晚上杀死一个,大哥,二哥,五哥、六哥都死了。 玉晨说道:你是老几? 钱进说道:呃,老七。怎么了? 玉晨:没事,随便问问。 长风和玉晨围着后院转了一圈,又到钱府到处看了看,几人回到前厅来见钱老爷。 长风拿出一叠符箓,要钱老爷派人将此符分别贴在几位公子门窗之上,又要求今夜在后院几位公子所居附近安排二人一处僻静之地。钱家地广房多,本来钱老爷想安排一间屋子让长风他们住下,但是长风不肯,在附近找了一个干净地方,和玉晨席地而坐,静等天黑。 入夜,天空月朗星稀,长风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支小剑拿在手里。玉晨看了,也站起来,将长刀拿在手中。 夜半,一股黑气自南方而来,在钱府上打了个旋,落在后院里。黑气收敛,显露出一尊鬼物。只见身长五尺,面如黑漆,指甲如刀,阴气汹汹,在院子里顿了顿,直奔一间屋子而去。 那鬼物到了屋前,要从窗户而进,却被符箓所挡,撞了几下,砰砰作响。见不能闯入,伸出鬼爪抓向符箓,那符箓金光闪闪不停。 正在此时,长风一晃手中小剑,小剑清鸣一声化作三尺长剑。长风迈步上前,对着鬼物一剑劈下,那鬼物转身躲开,鬼爪向长风心窝掏去!长风左手掐诀,右手长剑剑光一闪,咔嚓一声斩断它手臂,那鬼物鬼叫连连,化作黑烟而逃! 迎面碰到玉晨,玉晨手起刀落,一刀劈成两半!一物掉落地上,那黑烟在刀身上挣扎片刻就被刀身吸进去。长风赶到,捡起地上之物,却是一只三寸大小的木质鬼偶,细看少了一只胳膊。 长风说道:师弟,没有事吧? 玉晨看看长刀说道:没事师兄,只是这把刀忽然变重了。 长风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手拉玉晨极速后退。脚下黑烟滚滚,化作一条鬼蟒,直扑二人。 长风伸手打出一道符箓,口中咄的一声!符箓化作一道金光,碰到黑气嗤嗤作响。那鬼蟒蛇尾甩过来啪的一声击打在符箓上,符箓爆裂,那蛇尾也被炸断一节。鬼蟒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长风玉晨二人后面紧追,不出一里地,那鬼蟒扎进一片树林。长风身法极快闪进去,玉晨随后赶到。只见长风站在一具身穿家仆衣服的男子尸体旁边。那男子尸体上鬼气森森,手里拿着一具长蛇傀儡。 玉晨说道:师兄,你把他杀了。 长风缓缓摇头说道:我来之前他就死了。 远处一队火把疾奔而来,人声鼎沸把此地围了起来,是那钱进带了一队人马赶到。钱进来到近前,看了看尸体,从尸体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面铁牌,上面刻着一张狰狞鬼脸。 钱进说道:原来这来福是幽冥鬼谷之人,他竟然操纵鬼物杀人! 又抱拳对长风玉晨说道:多谢两位道长为我家除害。 长风皱眉不语。 钱进命几人抬起尸体,和长风玉晨赶回钱府。 钱府灯光如昼,钱豪钱老爷坐在中间,听钱进将事情讲完。钱老爷拱手对长风玉晨说道:多谢二位帮我钱府缉拿妖人,我钱府感激不尽。 长风说道:钱老爷,此事我感觉还有蹊跷,恐怕那来福背后还有主使之人…… 旁边钱进说道:父亲,此事我也感觉颇多诡异之处,明日我想代表父亲前去紫芝观致谢并请马道长一查到底。 钱老爷看了看钱进,缓缓点头说道:好,此事明日你去办吧,记得代表我向马道长问好。 钱进躬身说是,钱老爷挥挥手,接着说道:岁数大了,容易困,两位道长恕不远送。说完转身离开。 长风玉晨对视一眼,两人拱手告别。 两人走在回紫芝观的路上,玉晨默默不语。 长风说道:师弟可是困惑? 玉晨说道:你我都看出此事蹊跷,那钱老爷的态度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让我们连夜追查。 长风说道:师弟,豪门之内,肮脏奇事颇多,我看那钱老爷应该猜出谁是凶手了。 玉晨说道:师兄你是说…… 钱进!二人齐声说道。 …………………………………………… 密室灯火摇曳,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钱老爷开口说道:进儿,此事是你做的吧。 对面之人正是钱进,钱进低头回道:儿子听不懂父亲所说何事。 钱老爷说道:我们钱氏一族家主之位,历来都是靠自己本事争来的。我本以为是你叔叔大伯一脉出手。没想到,你先对你的哥哥们下手了。 钱进沉默不语。 钱老爷说道:那两个小道士已经看出端倪,不知道你可能处理干净? 钱进微笑道:一尊鬼将。 # 长风玉晨走在回紫芝观路上,周围一股黑雾腾起,将二人困在当中,黑雾中传来桀桀怪笑,那笑声竟然有摄魂夺魄之力。 黑雾中现出一道高大鬼影,那鬼影笑道:区区一个炼气一层和一个淬体三层之辈,也值得让我出手。 长风对玉晨说道:师弟小心,此鬼物有鬼将之境,你我必须全力斩杀它! 玉晨点头,二人持剑拿刀冲上前去,刀剑砍在那鬼将身上,砰然作响,却伤不了根本。那鬼将双臂抡出,便将那二人拍出去,鬼手指甲如刀,带着黑色尸毒直抓二人。 长风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双指一并,咄的一声!那符箓化作一道黄光,声如霹雳,击打在鬼将身上。 那鬼将身上鬼气被黄光冲散,露出那身穿铁甲的鬼将真身。鬼将大怒,冲到二人面前,两爪全力齐出!二人见躲不过去,横过刀剑,鬼爪击在刀剑之上,发出刺耳的的声音,随后一股大力将二人击飞。 玉晨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臂发麻,手中长刀险些打飞。长风拄剑而立,口角流血。 长风低声道:师弟,我挡住他,你赶紧跑回观里找师父。说完左手双指一抹剑身,一口精气喷在长剑之上,那长剑发出清鸣,灵光闪烁。 长风迎向鬼将,那鬼将口里怪笑不止,一拳砸下,那怪笑震的长风心神不宁,手中长剑被鬼将砸中,发出悲鸣,长风再也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那鬼将转身极速向玉晨袭来,玉晨长刀格挡,被鬼将把长刀抓在手里,另一只手伸出鬼爪,直抓玉晨面门!玉晨下意识侧身躲避,却慢了一些,鬼指之上指甲如刀,刺进玉晨心口。 玉晨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那鬼将手抓长刀大声怪笑,玉晨低头看去,心口上被刺出拇指大血洞,鬼气萦绕,缕缕黑血流出,只觉胸口疼得厉害,浑身冰冷无力。 那鬼将仰天长啸不止,正待上来将二人杀死。 忽见鬼将手中长刀黑芒迸发,鬼手之上鬼气如流水般被长刀吸进去了。鬼将发觉惊变,甩手想将长刀扔出,但那长刀如附骨之蛆般粘在它手臂之上,任凭鬼将使出浑身解数,哀嚎连连,也不能阻止将其吸进长刀。不消半刻,那高大的鬼将就化作黑烟被长刀吸噬一空,长刀叮的一声飞回玉晨身边刀鞘之中。 长风玉晨二人看此情景,目瞪口呆。 此刻玉晨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那长风强提一口真气,站起身来,把玉晨背在身上,手拖刀剑直奔紫芝观…… 明朝散发弄扁舟 玉晨昏迷当中,感觉被人背起,恍惚中看见马老道、小谢师姐七手八脚抬起他放到床上,虽然看见他们嘴巴说话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感觉心脏疼痛,身体冰冷。 又一阵恍惚中看见一尊巨大的兽类身躯,背对着他。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刀者,道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其技上古纵横八荒,神鬼寂灭,妖仙皆亡!今传尔有缘,奈何人族羸弱!强其分者为八: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强其名者为斩八荒…… 其声循环往复,在玉晨脑海里响个不停,玉晨又被震晕过去…… 玉晨感觉嘴里被不停塞进东西,那东西入口即化作一股股热流,迅速游走周身,驱赶那浑身寒气。 不知几日,玉晨醒来。动了动手脚,发现浑身乏力,低头看去,胸口那黑洞贴着一张符箓,但胸口周围一片黑色。 旁边小谢见他醒来,忙将一碗水喂给他喝。玉晨撑起半身来说道:师兄伤势如何? 小谢说道:师父正在给师兄治伤,不用担心。你感觉怎么样? 玉晨说道:还好,这符箓是怎么回事? 小谢说道:你心脉被鬼毒侵入,师父怕鬼毒蔓延用符箓封住,等师父想到法子给你祛除。 正说着那马老道进得房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长风。 马老道对玉晨叹了一口气道:玉晨,你师兄没事,恢复几日就好,但是你身上的鬼毒为师想尽办法,也不能祛除。 玉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条命本就是师父救的,无妨。 小谢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马老道:为今之计,只有一路可走,去往幽冥鬼谷,找鬼王萨摩夜帮忙祛除鬼毒。但是,玉晨孤身一人深入鬼谷,让为师不放心。 小谢说道:为何不能把鬼王请来医治师弟,或者师父和师弟前往鬼谷? 马老道苦笑道:那鬼王不敢来,为师不能去。 小谢说道:那我随师弟去。 马老道说道:胡闹,只有一张通冥符,你如何能到得鬼谷深处,还拖累了玉晨。 玉晨说道:师妹不可,就依师父所说,我一人去幽冥鬼谷即可。但我有一事要和师父说。 玉晨将回来路上长刀变化和梦中所见告知马老道。 马老道沉思半天,说道:此刀来历不凡,那刀诀功法确是上古功法,实是你的机缘,此事你要守口如瓶,莫要对其他人说起,不然恐有怀璧之罪。 玉晨休整两日,这两日修炼五行不灭诀,真气运行到心脉就被鬼毒所阻,不能运行周天。只得放下五行不灭诀,对那斩八荒刀诀研习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方知此刀诀深奥无比,刀法一往无前,每一刀都会叠加前一刀的刀势,八刀齐出后会达到无可想象的威力。 这两日马老道不要钱似的大把灵丹,灵药给玉晨灌下去,只为出发前能把玉晨恢复到最好,又絮絮叨叨嘱咐玉晨去到幽冥鬼城注意些什么,发生什么情况如何应对。 玉晨除了听师父吩咐外,都沉浸在斩八荒之中,也是争分夺秒能多参悟一些。 终于,这一日,师徒分别,玉晨踏上去往幽冥鬼谷之路。 幽冥鬼谷,离着云州二百里,终年阴云密布,黑水环绕,里面深不可测,鬼物多如牛毛,也是某些鬼修、邪修藏身之所。 玉晨来到黑水旁边,从怀里掏出马老道给的一个布囊,从里面拿一只小纸船,放到水面上,那小船瞬间变大。 玉晨小心的又从里面拿出那张通冥符,贴在自己身上,符箓一闪,身上的气息顿时被隐匿。 检查一遍,没有什么问题,玉晨方才跳上小船,那小船无桨自行,直奔前方。玉晨站在船上,举目看去,那黑水无边无沿,水中不时有巨大的鬼物穿梭。玉晨衣带飘飘,一节碰到水面,发出嗤的一声,化作黑烟。 玉晨吓了一跳,这如果是人掉下去,还不得化成渣,可见那水中鬼物的强悍。 那黑烟升起,黑水里一阵翻腾,几头巨大的怪鱼浮上水面。巨口之中巨齿森森,两只空洞洞的眼睛也不知道看不看到。头上有一条触须,不停的转来转去。 玉晨大气不敢出,那小船轻轻触碰到一头怪鱼,那怪鱼张口就咬,玉晨没有办法,抽出长刀一刀刺出!长刀刺入怪鱼巨大的身体,怪鱼突然僵住,一道黑气被长刀吸进后,怪鱼慢慢向下沉去,其他怪鱼疯狂的追咬那条怪鱼,全部沉入水底深处。 小船行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岸边,玉晨跳下来,那小船又化作纸船,玉晨拿起放到布囊里。 举目看去,前方黑雾腾腾,不停有千奇百怪的鬼物飘来飘去,玉晨身上有通冥符,那些鬼物视他无物,向前飘去。 玉晨跟在后面,打量着这些鬼物,有动物,有飞鸟,有巨大花草,有穿着各个朝代衣服的人,当一个杀马特和一个唐装摇摇摆摆走在一起,非常的有喜感。玉晨不禁笑了一声,那笑声刚刚出口,那队伍猛的停下。人群向他的方向看去,其中一个狗鬼不停的吸鼻子。 玉晨动也不敢动,那狗鬼嗅了半天,没有发现异常,队伍又慢慢向前走去。 不停有鬼物汇入队伍,队伍也在不停的壮大,雨晨老老实实跟在队伍里,不一会一座高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城门上写着鬼门关! 队伍缓缓入内,平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突然城门一阵嘈杂,一道身影从城门处飞快的跑出来,一黑服老者万分恐慌,跑出没有百米,一把钢叉忽的一声将他钉死在地上!一头巨鬼,从城门缓缓而来,伸手抓起钢叉,那老者死后,魂魄缠绕在钢叉上惨叫不停。巨鬼把那尸体连同魂魄扔到嘴里,魂魄在它嘴里惨叫加上嘎吱嘎吱咀嚼声,让人不寒而栗。那巨鬼挥挥手,队伍又缓缓向前走去,巨鬼紧紧盯着队伍不放。 离着城门越来越近,玉晨心里也不禁紧张起来。 终于来到城门前,门口有四个鬼卒维持秩序,将每个排队鬼物推到一面镜子前照一下,然后让鬼物走进城门,周围还有一个巨鬼走来走去。 玉晨前面那鬼物走到前面通过后,那守门鬼卒示意玉晨往前走,玉晨刚一迈步,感觉后腰被抓住,回头一看,一披发红衣女鬼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