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游戏代练拿下我老板[网游]》 第1章 第1章 “稳住！在门口堵他们，别进去送死！所有人留大技能，留大技能！妙音捏好手里的盾，等会我指挥！不要慌，最后五分钟，我们稳赢！九溟，群攻buff好了说下。” 龙吟盟会的yy里，统战久念正在指挥着盟会战，这场战斗已接近尾声，久念喊了半小时，嗓音有些嘶哑。 “buff还有一分钟！”龙吟的会长九溟也并不比统战淡定多少。 “再让他们多活一分钟，待会让你们杀个爽。往前冲那几个把命苟住，别死了！” 统战久念紧盯着游戏里的时间，等待这一分钟结束。 “所有人听我指挥！buff全开，妙音开盾，飞虹剑阵起，往他们人群里砸，近战跟我冲！所有人大技能全交，大技能全交！！”随着她一声令下，龙吟的人如射出的箭矢冲入了敌方的阵营。 “加血！加血！妙音往后躲什么呢！离那么远你队友都死了！别让我点名！” “你一个千机往前冲什么！上去找死吗？！” …… 随着久念高声却又嘶哑的呐喊而来的，是相差越来越多的比分，倒计时结束，龙吟盟会取得了这场跨服盟会战的胜利。 “打完不要逗留，不要打字和人对骂，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九溟你盯一下，我先下线了。” “好。” 听到九溟应了一声，余念把“久念”这个游戏角色下了线，关掉了电脑。 她玩的这款游戏叫《问心缘剑》，简称“问剑”。游戏还在测试阶段时，她便跟着测试，从公测到现在游戏已经运营了四年，余念从一名大学生玩到了努力赚钱的打工人。 这几年里她换过一次服务器，现在玩的这个服务器叫剑舞龙吟，一年前开服。她所在的盟会“龙吟”是这个服务器实力最强的盟会，会长“九溟”在开服之前花重金把她从别的服务器挖过来做龙吟的统战。 余念的操作手法和大局意识很强，以前玩别的游戏就是统战，玩了问剑之后，统战几无败绩，被誉为“问剑第一女统战”，一场统战费几千元。她没毕业时靠着各大盟会的老板们花钱雇她统战，攒下了不少钱。到龙吟来的时候，她便和九溟商定好了价格，一个月统战费1万元，并且允许她一个月接五次私单。混熟之后九溟和她商量把工资改成了3000元，在统战压力不大的情况下，可随意接私单。 余念玩的职业叫妙音，可输出可治疗，九溟玩的职业是苍石，可拉仇恨可输出，她和九溟同在一个固定队，两人互为绑定工具人。九溟曾多次明示暗示两人从绑定更进一步，发展成情缘关系，被都被余念拒绝了。 男人只会影响她出琴的速度！ 余念研究生毕业之后留在了江城，进了跨国企业“屹远集团”法务部，成为了一名法务，明天是她结束实习期成为正式员工的第一天，所以要养足精力，给自己一个元气满满的开始。 床头的闹钟只响了一次，余念便伸伸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明媚的春光透过纱帘照进屋里，有些刺眼。余念揉了揉眼，下了床走进了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她便开始捯饬自己，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一天。 为了庆祝转正，她提了一辆新车，今天开始就是上班方便的有车一族了，她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怕周一路上太堵，她提前半小时出了门。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上班的人潮，越靠近商业中心路上越堵，她的技术不太熟练，路上被人加塞好几次。等她开到公司地下车库时，车位几乎满了。转悠了大半个车库，才看到一个空车位。 一排三个车位，左右两边的车停得太靠中，导致中间这个车位几乎没有富余的空间。余念最不熟练的就是停车，更何况是这种高难度车位，但眼下没有其它的选择，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紧盯着中控屏和后视镜，生怕和两侧的车来个亲密接触。车上的雷达“滴滴滴”响个不停，响得余念心里越来越慌，手上一个不稳，方向盘打偏了，她的车斜着卡在两辆车中间，往哪个方向移动都有可能剐蹭到两边的车。 坐在车上余念手足无措，她向来自信，唯独在开车这件事上收获了诸多挫败感。这么狭窄的空隙，连打开车门都有些费劲，她小心翼翼下了车，站在车前面思考该怎么打方向才能先把车挪出来。 “嘀~”一声鸣笛伴随着明亮的车灯向她照过来，余念抬手遮了一下刺眼的车灯，脸上十分无奈，她的车头挡了别人的路，可一时半会她也挪不开。 她一脸抱歉地向那辆车的驾驶室走过去，对方见她过来，摇下了车窗。 余念透过车窗看到驾驶员的脸，愣了几秒，她第一次在公司看到这种颜值的帅哥，但此时却不是花痴的时候。 “大哥，抱歉，我技术不太行，车子卡在那里不敢动了，麻烦你绕一下可以吗？” 季忱眉头皱起，看了看挡在前面的那辆车，又分了一个眼神给余念，面前之人虽然穿着一身干练的正装，但把车停成那样，工作也靠谱不到哪去，公司现在招人这么随意了？ 余念从季忱的表情里读到了不太善意的情绪，她语气更为柔婉：“实在不好意思，我第一天开车来公司，不太熟悉，抱歉。” 季忱没有说话，摇上了车窗，准备往后倒车。 余念灵光一现，突然上前敲了敲他的车窗。 车窗降下来，季忱的脸色更难看了。 “大哥，能麻烦你帮我停下车吗？我怕继续停在这，可能会堵很久。麻烦你了，谢谢谢谢！”余念说出这话，实在是无奈之举，若是靠她自己把车停好，不知道要磨蹭多久，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再者放过了这个人，等到下一个能帮她停车的人，更是不知道要多久，不如直接找眼前这个人帮忙。 季忱看向她，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拜托了，谢谢。”余念又谢了一次。 季忱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他并没有要助人为乐的想法。 余念见他无动于衷，不得已只能扮演弱者，动之以情，期盼能打动这个“救星”。 “大哥，求你了，我找不到别的人帮忙。”她眼神恳切，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哭腔。 季忱平时最讨厌矫情造作的女人，以前便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和他搭讪，他的车位是固定的，必走这里，所以他并不觉得余念在这里拦下他的路是个巧合。他声音有些冷：“你是哪个部门的？把你的工卡拿过来。” “好。”余念迅速返回车里去拿她的工卡。 她把工卡递给季忱，对着他甜美一笑：“我刚过实习期，今天是正式入职第一天，请多关照。” 法务部……季忱看了看工卡，又看了看余念，眉头始终没能舒展开。公司招人的要求很高，但眼前这人…… 他无意与余念多做牵扯，但既然是公司的员工，倒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好应付得多。 季忱推开车门下了车，余念自觉给他让路。 季忱比她高上许多，余念侧头打量他，心跳快了几分。这人从外形上看可以称得上是极品，公司还真是卧虎藏龙。 季忱走到余念的车旁，挤着两辆车狭窄的空隙，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 “座位可能不太合适，大哥你调一下。”余念站在了旁边那辆车前面，准备给季忱指挥。 车子启动开，余念还没想好该往哪里打方向，季忱已经把车头扭了出来，回正方向之后，帮她把车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余念心里感慨自己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的技术，嘴上不忘和季忱说谢谢。 “谢谢大哥，太感谢了！” “技术菜就多练习。”季忱扔下一句话，返回了自己车上，无情地从余念身边开走了。 余念望着车尾轻笑，这句话她在游戏里和别人说过许多次，没想到会有人对她这样说，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并没有允许自己过多感慨，她把工卡带好，拿上自己提包往电梯口走去。 走过转角，她看到季忱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似乎也要上电梯。她微笑着向季忱点了点头，按下了电梯的上升键。 然后，她看到季忱走进了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 余念满头问号，他进了总裁电梯，该不会……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办公室，把包放下之后，走到了同事赵嘉怡的办公桌前。 “嘉怡，我想问你点公司的事。” “什么事？”赵嘉怡一脸莫名。 “我们公司的总裁长什么样？” “噗！”赵嘉怡不厚道地笑了，“这几个月看你似乎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关心，还以为你无欲无求，原来是装的，才转正第一天就暴露本性了吗？” “不是，只是好奇，怕哪天见到了不认识会尴尬。”余念不愿多解释。 赵嘉怡拿起手机，在相册里翻了翻，把手机递给余念：“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季忱，是不是很帅？去年年会时我偷拍的。” 余念看到照片上的人，眼前一片灰暗，转正第一天遇到了总裁，还……这个开局实在算不上美好。 “嗨、嗨！”赵嘉怡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看傻眼了？” “没有，谢谢。”余念把手机还给赵嘉怡，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她叹了口气，只能期盼总裁日理万机，转头就把她忘了。 第2章 第2章 季忱并没有兴趣去关心员工的私事，早上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他在公司几乎不与普通员工打交道，每天的工作让他几乎连走出办公室的时间都没有。 坐在电脑前，季忱等待着电脑启动，进入桌面之后，随着开机时间弹出了一条广告——“大型国产3d仙侠题材orpg网络游戏《问心缘剑》春季资料片今日上线”。 《问心缘剑》……这个名字似乎听到过。 他顺手点了进去，网页上出现了一张妆容精致的3d游戏角色宣传图，向下翻看，则是对游戏玩法和职业特色的详细介绍。 季忱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投资部门的主管曾拿着方案来找过他，谈的就是和这款游戏研发公司的合作。当时他没有太大兴趣，眼下倒想仔细听听这个合作方案。 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陈齐，让投资部的主管来一下。” 经投资部主管介绍，“问剑”这款游戏效益一直不错，因为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才对外寻求融资。屹远集团投资涉猎广泛，之前也曾拓展过游戏方面的业务，但并未达到预期收益。季忱之所以会过问这个投资方案，主要是看了官网的宣传之后对这款游戏生出了兴趣，他打算下载玩一下，看看是不是粗制滥造的快餐游戏。如果游戏制作还算精良，有了他们公司的资金力量支持，或许能得到双赢。 一天的时光被工作塞满，到家之后是难得的休闲。季忱登上了问剑的官网下载游戏客户端，他以前玩的都是竞技类游戏，这种角色扮演类游戏是第一次接触，算的上是“小白”。 客户端40几g，他便挂着后台下载，去做别的事。游戏安装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注册了一个账号，进入了游戏里。 服务器的名字花里胡哨，他挑了一个叫“剑舞龙吟”的服务器。游戏人物可自主捏脸，但他觉得虚拟人物没有什么区别，随机选了一个系统脸，职业则选了潇洒飘逸的剑客“飞虹”。至于游戏id就更为随意，他姓季，便取了一个“四季”。 跟随着新手引导，他摸索着游戏玩法，因为不熟悉，被剧情里的小怪打死好几次。他边查攻略边做主线，进度缓慢。 而在同一个服务器的另一边，余念正带领“龙吟”盟会的人和敌对“寒梅煮雪”盟会打着盟会战。yy里激情统战的余念和线下的她判若两人，网上张扬随性，线下则低调沉静。 “一团堵他们复活点，二团从后面包抄！” “不准打字骂人，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团里不准和人对骂，压这么多分都不能让你们满足吗？非要指爹骂娘飙脏话？”余念的规矩是凡她统战不准开骂战，她到龙吟的第一天就把这套规矩和九溟定好了。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龙吟作为一个小资玩家聚集的盟会，总有那么几个自视过高、不服管教的人。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刚刚打字骂人的那个玩家，在团队频道打字骂她，全是脏字。 余念没和他客气：“盟会的规矩挂在简介里，我警告过你一次了，既然你不能遵守盟会的规矩，那对不起了。你要是不服气，去论坛骂我还是怎样都随你，但龙吟不留你了。” 她把那人从队伍里移除，并把他从帮派踢了出去。 九溟看到系统提示，语气并不客气：“久念你太冲动了！他是个大号，战力很高，你这样不是把他送给了敌对吗？做事能不能考虑下盟会的利益？” 余念没想到九溟会在此事上诘责她，她的语气并无几分和缓：“我的规矩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规矩是可以变的，我们盟会现在打谁都绰绰有余，他们自己太菜还不允许我们说吗？你不要太上纲上线了！”九溟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呵，你是会长你说了算。” 这场帮战已打到了尾声，结果毫无悬念，余念留好截图和录音，直接下麦退了游戏。 她的职业习惯，但凡遇到不顺当的事都要截图留录音，游戏里的人隔着一条网线谁都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手里留好依据，是为了让自己有理说得清。 在一起玩了一年，余念对九溟这个人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说的比唱的好听。她来龙吟之后很少接统战私单，九溟来找她商量把一个月一万元的统战费降到三千时，她觉得无所谓，因为跟大家都很熟了，她打算在这个盟会养老，钱多钱少无所谓。 可九溟私下说给别人听的确实另一套说辞，三千他觉得已经很高了，反而是余念跟熟人还要钱，不过是仗着两人的绑定关系，把自己当他女朋友了，他钱多，这个冤大头当也就当了。 余念对九溟并没有特别的感情，二人的关系从开始就建立在合作的基础上，可这个合作对象现在并不能令她满意。 她洗了个澡让自己甩掉游戏里的不快，等她从浴室出来时，微信消息炸了锅。 诺王子：好兄弟别生气，九溟就是个傻x。 小绿：念念顺顺毛，不气不气，我们念念天下第一！ 诺王子：我已经在盟会频道骂过他了，还找他切磋把他虐了一顿替你出了气。 小绿：我刚开麦怼他了，没有点数！ …… 因为她没有回复，两个人发了好多条消息。诺王子和小绿是余念固定队里的成员，两人从之前的服务器跟着她一起来了剑舞龙吟，同来的还有一个叫云出的飞虹。云出是她玩别的游戏时认识的好友，她不喜欢打打杀杀，一个人在咸鱼盟会，没有跟他们三个人在同个盟会。 余念点开了他们四个人的小群，艾特诺王子和小绿：我没事，刚去洗澡了。打本工具人而已，无所谓，只要我的工资按时付就行。 两个人被召唤出来，义愤填膺一通批判九溟，这件事就算翻了篇。 九溟似乎为了安抚她，给她发微信说了几句好话，余念只回复了个“恩”，没有多余的话。 游戏对余念来说只是消遣，并不会牵扯她太多的精力，而九溟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戏里认识的人，所以她的态度更是无所谓。她不会把游戏带到生活里，关上电脑她就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打工人。 法务部似乎有忙不完的事，余念作为转正的新员工，工作比其他人更多些。被工作压迫了一周，她无比期盼周末的到来。可即便到了周五下午，她也没能闲下来。部长何东宁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安排了一项工作。 “小余，这份合同你校对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电子版我发到了你邮箱。” “好的。”余念从何东宁手里把文件接了过来，竟然是屹远集团给问剑游戏研发公司注资的合作方案。 她很是不解：“这款游戏不是运营了好几年吗？听说效益不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我们公司合作？”问剑虽然已经运营了四年，但玩家只多不减，每次活动一出有大把的土豪把冲销拉满，怎么会资金出现问题呢？ “你知道这个游戏？据说是资金链出了问题，现在这个合作方案是季总亲自敲定的，如果合同没问题的话，这周就会定下来了。” 余念万万没想到，她的工作竟然和业余爱好扯上了关系，如果合作成功，屹远集团岂不是要成了问剑的“金主爸爸”？ 她拿着合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一项一项认真翻看。 其中有一条写道：游戏公司将在游戏里开放一个新的服务器——千山屹远，作为双方合作纪念服。 余念心生感慨：这就是金主爸爸的待遇吗？连服务器名字都如此直白！这个服务器大概开到游戏倒闭都不会被合到其它服务器。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剑舞龙吟玩，或许她会立刻跑路去“千山屹远”。可她的朋友们都在剑舞龙吟，去新服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她不想折腾了。 余念的工作效率很高，赶在下班前把合同校对完了。把合同交给何东宁之后，她迎来了令人兴奋的周末。 她的下班时间被游戏占据了大半，周五晚上并没有需要统战的活动，她便登上了自己搬砖用的小号“念念不忘”，打算去挖藏宝图。 问剑有许多给咸鱼玩家准备的玩法，如果是欧皇，说不定能挖到价值几万游戏金币的东西。云出之前挖到一个道具，卖了1000rb。 余念没有那种欧皇体质，挖宝纯粹是因为藏宝图占满了背包，她想清一清。她的大号“久念”做不了这种休闲玩法，走在路上随时可能被敌对招呼来一群人围殴，所以她建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小号做这种休闲玩法。 她先传送到了安陵这张地图，才读出图来往前跑了两步，屏幕便成了黑白色，她被人打死了。 为了挖宝方便，她穿了一身挖宝属性套装，血量很少，那人一个大技能就把她秒了，她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多年打架养成的习惯，死了之后她并没有立刻复活，而是从黑白的屏幕里找那个偷袭她的人。 那人似乎并不满足，还在原地等她复活起来再杀她一次。余念看那人id有点眼熟，点开他的属性面板，是个高战力的号，比她“久念”那个号战力还要高，而他所在的帮派叫“暮雪”，好巧不巧，是龙吟盟会里的帮派。 龙吟有一条铁律，向来只杀敌对，不杀无辜的咸鱼盟会玩家。而这个人眼下正好撞在她枪口上了。 她看面板的空档，发现旁边有个和她一样被杀的倒霉蛋。 那人id叫“四季”。 第3章 第3章 那个被杀的倒霉蛋“四季”，死了之后立即复活，又被杀了一次。余念这才注意到它头上的游戏id是粉色，粉色是建号十五天的新人专属，这人应该是个刚玩这游戏的新人。 她选中四季的信息栏，右键发送好友申请，等了几秒对面才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余念私聊他：死了不要起来，他会继续杀你。把他杀你的截图留好，我帮你去找他们盟会的人来处理。 四季：好。 四季：怎么截图？ 念念不忘：键盘上的prtsc键。 念念不忘：把左下角的聊天窗口翻到系统信息那一栏，有…… 她本来想告诉那人“有他杀你的系统提示”，字还没打完，她看到“四季”从复活点爬了起来走到了那个人面前，毫无悬念，他没活过三秒。 余念把打好的字删掉，发了个省略号过去。 念念不忘：不是跟你说别起来吗？ 四季：截图。 余念愣了一秒，在心里默默夸了他一句，这人倒是个有脑子的。 她重新启动客户端，登上了自己的大号“久念”，传送到了刚刚小号被杀的位置，装作碰巧出现在这里的样子：？？？挽风你为什么开着[杀戮]在这里？有敌对吗？ 她切到小号私聊四季：这个叫“久念”的人和这个“挽风”是同一个盟会，你在当前频道打字，就说这个人无缘无故杀你。 四季的动作很快，照着余念打好的字发在了当前频道。 余念切回大号，继续装傻质问：挽风，这个小号说你杀他，你怎么说？ 挽风：是我杀的，杀就杀了，一个小号而已。 久念：盟会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只杀敌对，不允许杀咸鱼盟会的人。到yy来解决问题。 她把yy频道号发在当前，让四季去龙吟的yy频道。 坐在电脑前面的季忱，犹豫了片刻，打开浏览器下载yy，进入了龙吟的盟会频道。 余念把挽风和四季调到了她的频道，掰扯这件事。挽风没有任何狡辩，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余念听着他那不可一世的语气，也懒得多费口舌。她问四季，想要什么赔偿，然后用小号私聊他，让他跟挽风要1w金游戏币赔偿。 季忱按照“念念不忘”教他的说辞，提出了赔偿，挽风不愿意给，但是“久念”太过强硬，挽风碍于面子最终不情不愿地认下了赔偿。他把金币交易给四季之后立刻退了yy。 余念本以为此事已经解决完了，想继续开小号挖宝，yy里却传来了一道没有听过的声音。 “你和念念不忘同是一个人吧？”季忱问道。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一下子便吸引到了余念，她迟疑片刻，但想到他是个小号，便也没有避讳着他。 “恩，是我。” 季忱：“我想问刚才那个杀我的人手里那把发光的武器从哪里获取。” 余念：“那个是充钱才能获取的特效武器。” 季忱：“那个人几下就把我打死了，我需要买什么东西才能和他一样强？” 余念对萌新向来很有耐心，更何况他的声音好听。季忱问的问题她详细给他解答。 “这谁啊？你收的徒弟？”yy里传来了另一道男声，是诺王子来了。 余念：“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收徒弟，我从不收徒，这是刚在路上遇到的小号。” “小号啊，我们这么老的服务器还有小号来？是真萌新吗？” “恩，是萌新。”季忱自己开麦回答。 诺王子：“啧，男的啊，没劲，我要去带妹妹，你要不要一起来？” 余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绿和云出多好的妹妹，你还去外面找，真就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她俩都能自给自足，我感受不到带妹的乐趣，外面妹妹多。”他又cue季忱：“那个萌新，我劝你趁早换服务器，萌新在这个服务器没有出路。” 余念搭话道：“确实，过几天要开新服了，建议你去新服玩。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在这个服你和别人差距太大了，冲再多钱也到不了榜一” 诺王子疑惑：“过几天要开新服？你在哪里看到的公告？” 余念顿觉失言，把工作上的事带到了游戏里。“我猜的，按照之前开服务器的频率，最迟半个月就该开新服了。” 诺王子揶揄道：“你什么时候开始靠猜了？你不是一向金口玉言，不是胸有成竹的事绝不开口吗？” “人是会变的，快带你的妹妹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 “知道你是嫉妒我有妹妹，再见，拥抱我的温柔乡去。”诺王子离开了yy。 余念和诺王子属于革命友谊，他这虽然天天说着带妹妹，但是个绝对的直男，如果遇到操作差的妹子，嘴下毫不留情。 yy里只剩了一个“四季”，余念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新手引导里面钓鱼、挖宝、采矿那些玩法怎么玩”季忱一个人跑了几天剧情，总算把主线做完了，查攻略太麻烦，眼前有个送上门的“攻略”，他选择“虚心”请教。 “我一个一个教你，同意下组队申请。”余念拿小号和季忱组上队，传送到他身边。 周六不用上班，余念给季忱当了一晚上“师父”，她用大号久念加了季忱好友，让他有不懂的可以来问她。 经过余念的指教，季忱对这个游戏的各种玩法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对这个游戏多了一些兴趣。 得他首肯，两家公司的合作推进顺利，新的服务器“千山屹远”将于半个月后开服。季忱想到“久念”给他的建议，打算到这个服务器重新建号。 开服前的周末，季忱在家休息，他登上了一个周没上的游戏，想去钓鱼。他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余念的两个号，“久念”在线，显示她在云水地图。 之前做主线剧情时他路过云水，有一个很大的湖能钓鱼。季忱点开湖边的传送点，飞到了这张图。 他刚装上钓竿，便看到了闪烁的聊天消息，是“久念”。 久念：咦，你上线了，我还以为又是一个上线一天就没了的选手。 四季：恩，最近很忙，今天休息。我打算去新服。 久念：唉，要不是我在这个服拖家带口，我也想去新服玩。 四季：这游戏有专业的代练吗？我工作很忙，上号时间很少。 久念：有，那些排行榜上的大号一般都是代练在打理，老板们只负责充钱。有专门做代练业务的主播，你可以去直播平台看看。像你玩的飞虹这个职业有很多主播在玩，我把他们的直播间发给你，你挑挑看，不过主播的收费价格很高。 四季：无所谓。 屏幕后面的余念：…… 合着是位土豪。 她到直播平台复制了几个直播间号发给了季忱。 四季：谢谢。 久念：不客气~我看你也在云水地图，在钓鱼吗？ 四季：恩，你在挖藏宝图？ 久念：没有，澹雾峰的景色很好，没事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挂着。 季忱打开游戏地图，寻找澹雾峰的位置，最终在右上角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三个字，离传送点很远。 四季：系统弹幕上提示这个“xx给xxx送出1朵芳心如意”是什么东西？ 久念：那个是商城的烟花，别人刷人气用的，每周前三名可以拿到限时七天的随身特效外观。 刚发完，她的屏幕弹出一条组队申请，四季点她组队。 季忱进队之后看到她的位置，飞到了最近的传送点过去找她。 澹雾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冰山和雪岭交织成一片白茫，周遭笼罩着云海和雾气。 季忱上到峰顶之后，看到“久念”坐在崖边，他走到她身旁，感受着虚拟世界中的风景带来的视觉冲击。 久念：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美？能够让人很快平静下来。 四季：是，这游戏有很多惊喜。 突然余念的屏幕飞起了红色的花瓣。 系统提示：四季给久念送出100朵芳心如意 “久念”和屏幕后面的余念：？？？？？？？？？？？？？？ 这是什么鬼！！！！ 四季：你教我玩这个游戏的谢礼。 余念满头黑线，这个芳心如意一个卖99rb，这个大哥一下给她砸了100个…… 久念：这太贵重了，你给我个账号，我把钱转给你，我只是举手之劳、动了动口，不需要报酬。 四季：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教了很多，这是你该得的。 余念很是无语，她教的那些东西也不值这100朵烟花。 久念：以后如果游戏里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说不定过个几年，剑舞龙吟合到了千山屹远，如果那时你还在玩，一样可以找我。 四季：恩。 两个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风景，而世界和盟会频道却炸了锅。 路人甲：卧/槽，哪来的土豪，一下100朵。 敌对路人乙：我仿佛看到了九溟头上的青青草原…… 路人丙：久念女神，我没有100朵烟花，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 盟会群众甲：这个四季是哪个盟会的？不会想挖人吧？ 盟会群众乙：刚搜了是个战力很低的小号，难道是会长的小号？ 诺王子：念念，你在外面有狗了？？？那我算什么？？？ …… 余念没有给不想干的人解释的兴趣，只回应了几个熟悉的人。她嫌别人一个个过来问她太吵，和四季道了别便下了线。 但下线之后消息也没有停，盟会群里很多人艾特她，九溟看到别人的截图也来问她，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把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 第4章 第4章 千篇一律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迎来了“千山屹远”服务器开服的日子。官方给了新服丰厚的福利，吸引玩家到新服玩，而老服则肉眼可见少了一大批玩家。 余念仍旧在剑舞龙吟服务器玩，她的游戏状态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每天指挥着龙吟和寒梅煮雪打得不可开交。 但她对千山屹远服务器的盟会情况做了一些功课，方便以后去统战赚外快。 千山屹远服务器有几个实力很强的盟会，分别是赤焰、醉梦、踏歌，其中赤焰比另外三个要强一些，因为这个服务器战力排行榜第一的土豪“无名”在这个盟会，他作为老板给盟会提供福利，吸引了许多高战。 然而千山屹远开服许久，余念一直没有接到这个服务器的统战单子，她本身比较佛系，多一单少一单并不影响她，只专心玩自己的。 不过她的游戏生涯出现了一点小波动，她不收徒的原则被打破了，收了一个名义上的徒弟。 收徒非她本意，她被一个妙音玩家缠上了，那人非要拜她为师，言辞诚恳、态度谦逊，每天她一上线，那人就来私聊“师父好”。她强调了许多遍不收徒，那人完全听不进去，最后说得她都不好意思再态度强硬回绝那人，只能默默认下了这个徒弟。 徒弟id叫“吃最大碗的饭”，她让大家称呼她大碗。能让余念打破原则有一点重要原因，大碗情真意切向她表真心：想拜师只是因为崇拜她，觉得她很厉害想向她学习，灵性听话、不是小公主、喜欢和妹子玩、不找情缘无感情纠纷…… 余念想了想，行吧，就当做善事了。 大碗性格活泼，在余念的指导下进步很快，也很快和余念身边的人打成一片。有一次余念固定队的一个人有事不在，打副本少一个人，大碗在yy听到了，便主动提出来补位。本以为只是一次，谁知后面大碗次次问他们缺不缺人，一次变成了次次，大碗从此打入了他们固定队内部。 固定队里两个治疗，一个是余念玩的妙音，另一个是她的好友小绿玩的唤铃。大碗也是个治疗，她一来，队里的治疗多了一个。九溟以“久念切输出打得高，不打输出浪费了”为由，让大碗进他们固定队玩治疗，余念打输出。 小绿因为这件事在他们四人小群里吐槽了很久，因为大碗实在太菜，几乎每一把都死，治疗的压力巨大，小绿受不了。但毕竟是余念的徒弟，又怕让大碗出去自己混野队被818，给余念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即便讨厌大碗，小绿也只是在好友群里吐槽，没有说到固定队群里去。 屹远集团成为问剑的金主爸爸之后，游戏增添了新的玩法和系统，涌入了许多玩家。游戏里匆匆几个月过去，余念的常态是打帮战、打副本、充钱。 千山屹远服务器的格局慢慢稳定了下来，赤焰、醉梦、踏歌三个盟会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每天打得不亦乐乎。 余念的生活发生了一些转变，她慢慢褪去了职场菜鸟的稚气，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法务。 就在这时，余念接到了千山屹远服务器醉梦盟会的橄榄枝，对方邀请她统战地盘争夺战。醉梦想拿下的那块地盘现在归赤焰所有，他们下了挑战令，如果进攻战取得胜利，就能拿到这块地盘。 这样的地盘争夺战余念已统战过多次，她对游戏里每一块地盘的布局都了如指掌。醉梦开出了3000元的价格，只求赢，余念欣然接下。 地盘争夺战在周六晚上九点，一场四十分钟。余念提前十分钟到了醉梦的yy频道，登上了醉梦会长给她提供的一个游戏账号。为了防止敌对“赤焰”提前知道消息做出应对，请她来统战这件事只有醉梦的几个管理知道，直到开战之前三分钟，会长才说请了外援统战。 余念跳上麦序：“大家好，我是今天的统战，第一次和大家合作，合作愉快。” “卧/槽，女统战，这声音好熟悉。” “是久念吧？？？会长土豪啊，居然请了久念！” “那今天不是稳了？” …… “问剑第一女统战”名声在外，醉梦的yy公屏各种感慨。 醉梦会长“炸鸡”开麦说道：“为了今天的胜利我得吃半年泡面，你们可一定要对得起我的付出，好好和我女神配合，懂吗？我女神的规矩，不准和别人进行文字骂战，各帮主、团长管好自己的手下人，一经发现，请离队伍！” 他对余念说道：“女神，我先下麦了，加油！” 余念接过话茬：“会长让大家加油，我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听指挥、听指挥、听指挥。马上开始了，各团补buff，做好准备。一团二团跟我走正门硬刚，三团从左侧小路绕到他们右后方的山上等我命令，四团待会跟在大团后面，进去之后从右侧往兵器库走扰乱他们视线。各团长听懂了在盟会频道扣1，带好自己团的人。” 随着倒计时结束，双方正式开战。赤焰并不是好啃的骨头，战力高的大号很多，双方的比分此起彼伏，打得很胶着。余念对战局胸有成竹，并不急于一时的微弱劣势。 各团跟着她的指挥，排兵布阵，眼看战斗接近尾声，赤焰仍以微弱的优势领先。醉梦的会长“炸鸡”有些心急了，开麦的声音有些急躁，余念却并未受他影响，按照自己的安排来。 最后五分钟，余念带着三个团的主力在前面诱惑敌人，而另一个团则深入敌后，四个团形成包围之势，收割敌人。 时间结束的那一刻，醉梦以四千分的优势艰难地拿下了这块地盘。 “女神666！” “扬眉吐气！太强了！！！看赤焰还怎么横！” “太强了太强了！这钱花的不亏！” …… yy公屏盟会成员们刷屏给余念送花。 余念嗓子喊的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配合，感谢老板给的工资，我先撤了。” “感谢女神，女神慢走！” 醉梦的yy频道一片庆祝之声。 而赤焰的yy则愁云惨淡，抱怨声四起。 “什么鬼这都行最后几分钟被人狂虐，你们都在干什么”赤焰的会长白浪在yy里炸毛，疯狂输出自己人。 “怎么回事？醉梦从来没赢过我们，今天打鸡血了” “太憋屈了，打成这个鸟样！” “不应该啊，醉梦那个统战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今天怎么开窍了。”赤焰的统战也百思不得其解。 …… 大家互相抱怨之际，白浪的好基友“陈举举”跳上麦维持秩序：“别吵了，我刚去打探过了，对面请了外援，他们请了久念来统战。”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来是久念，那难怪。” “早知道我们也去请。” 季忱的号虽然交给了代练，但他没事的时候都会在yy挂着听战况，听到别人提到久念，他问道：“久念” 会长白浪知道他对游戏里的事了解的少，替他解惑：“老板你可能不知道，久念是剑舞龙吟服务器的人，被誉为‘问剑第一女统战’她统战几乎没有败过，不过收费也蛮高。” 季忱眉毛微挑，听起来是他认识的那个“久念”，她还是个名人吗 yy里有人起哄道：“大佬，去把久念挖过来做我们盟会的统战吧。” 白浪哀叹道：“久念应该不会来，她和龙吟的会长九溟不是有一腿吗” “我们无名大佬的魅力不比那个九溟大大佬，考虑下” 季忱直接拒绝：“不了。”他并没有好胜的念头，游戏对于他只是微不足道的消遣，他懒得花费精力去挖人。 零工打完，余念拿着醉梦会长给的打工费，欢欢喜喜在她那个四人小群里发了个大红包，美美地过她的周末。 游戏里新剧情上线，开了新的副本，余念和固定队一起相会在副本里开荒，照例有大碗在。起初大家都有说有笑，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大碗，你怎么又死了你的减伤技能是抠掉了吗” “你是喝多了还是磕／药了两个救人技能全被你吞了。” 同是治疗的小绿也很暴躁：“我的手都快按断了，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团血掉的我还以为我在单奶。” 余念并没有站出来替大碗说话，因为确实是大碗的问题，别人后面几次都零失误了，只有她一直死，连机制都不明白。 没想到大碗被人一说直接炸毛：“我是没奶吗前面那次大掉血不是我救回来的你在那叽叽歪歪什么还单奶，想秀自己技术高也不用这么贬低别人吧” 小绿还没张口，诺王子先被点着了：“到底是谁的问题心里没点数吗小绿犯过错吗你自己看看战斗统计，你的技能占比是什么玩意” “我不打了行了吧，你们都是亲友都替她说话，只有我是个外人。”大碗说着哭了起来，退出了队伍。 九溟和稀泥：“别哭了，跟你没关系。久念，快说两句安慰安慰你徒弟。” “别哭了，今天不打了，等明天调整好心态再继续。”余念其实也很生气，大碗这样的放在野队，她早就开喷了，可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徒弟，打碎了牙也要忍住。 第5章 第5章 频道里的人不欢而散，余念把大碗拉到了单独的小房间，耐心给她讲这个副本的机制，大碗一直“恩恩恩、懂了、明白了”。 余念心有些累，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大碗是在应付，师父领进门，徒弟不求上进，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她退了yy，看到小绿和诺王子在四人小群里义愤填膺地批判大碗，说她小公主、茶里茶气。 云出虽然和余念他们不在一个帮派，但她打副本和他们一起，也是固定队里的人，她今天加班没有上号，逃过了被大碗搞心态。她从小绿和诺王子的吐槽里弄明白了今天的过程，在群里艾特余念。 云出：久念你有没有觉得你亲爱的徒弟正在一步步撕下伪装，暴露本性 余念回复：确实，你当初的直觉确实很准，她不是善茬。但我懒得为她费神，只要她不在我面前作妖，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艾特小绿：宝贝，别生气了，我刚刚给她讲了一次机制，如果明天她还像今天这样，我会跟她说清楚，以后不要跟我们打本了。 诺王子：让她赶紧滚，敢说我们小绿，她算个什么东西小绿那么可爱，全服有几个治疗有她的手法？她凭什么对小绿发火。 小绿：我不气，为这种人没必要。最开始我们就讨论过，她死缠烂打拜你为师肯定目的不纯，现在我倒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们几人的这个群名叫“吃瓜小分队”，永远走在吃瓜前线，现在有个养成系的瓜潜藏在她们身边，难免有些兴奋。 大家各自冷静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又相聚在了副本里。今天比前一天的状态好太多，大碗虽然也有失误，但总归比前一天表现好，此事就算翻了篇，固定队也恢复了表面的和谐。 然而和谐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余念因为大碗被冲到了论坛热门。 起因是有人因为跨服战匹配到了龙吟，打输了，所以去论坛发帖子表达不满。这种事对余念来说是家常便饭，她从来不会去回应别人的谩骂。而这一次，大碗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打着久念亲友的旗号，开了几个小号冲上去和人对骂，骂得很难听。因为她的这个操作，从前看久念不顺眼的玩家一股脑涌到了这个帖子里，发泄自己的不满，批判久念。 而当事人余念在公司忙了一天，根本没时间看手机，等她忙完之后得知消息去了论坛，她祖宗十八代都被人问候了一遍。 工作的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游戏里竟然被自己人捅了娄子，她心态再好也绷不住了。她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yy找大碗，大碗做了她几个月的徒弟，她从一开始就强调过多遍，不要替她出头，大碗之前一直很安分，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余念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在盟会大厅频道她没有看到大碗，往下一瞧才发现她和九溟挂在九溟的小房间里，她跳去了那个频道。 刚进频道听到的是大碗在笑，她喊了大碗一声，便欣赏到了一出光速变“声”。大碗竟然委屈巴巴哭了起来，说自己因为替她出头被骂了，求狮虎虎安慰。 余念并不吃眼泪那一套，她很冷静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明明说过多次，大碗为什么要去出这个头。 大碗更委屈了：“狮虎虎你是在怪我吗我只是不想他们说你坏话，呜呜呜。” 余念语气如常：“我并不在意这些，对我怀有怨怼的人，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仍会执着于自己的想法，我又何必去和他们争执。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下次不要再替我出头了，省的连累你也被骂。”她没有埋怨，但也没有对委屈屈巴巴的大碗表示关心。 大碗抽噎得更凶：“知道了，对不起狮虎虎，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久念，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大碗不过是好心维护你，你不向着她也就算了，怎么反而还怨她”本来是师徒两个人的事情，九溟突然跳出来替大碗抱不平。 余念平静的心情因为九溟的话生起了波澜，她觉得有些好笑，九溟的指责来的莫名其妙，她的吃瓜神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但她今天忙了一天工作，身心俱疲，没闲心多想更没空和他掰扯。 “那你帮我好好安慰大碗吧，我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先下了。”说完余念秒退yy，毫不留情，下了之后其他人爱怎样怎样，跟她都没关系了。 论坛上的那个讨伐帖子发酵了几天，总算从首页压下去了。论坛上的热闹余念全程没有参与，她被工作缠住了脚步。 屹远集团与国外的一家公司在谈合作项目，法务部的部长何东宁带着余念一同跟进这个项目。这是余念进公司以来跟的最大的一个合作案，她的神经绷得很紧，没有心思上游戏。九溟找了一个临时统战接下了余念的活，她便安心应对自己的工作。 她不在，她的“好徒弟”大碗撒了欢。小绿和诺王子在群里给余念发截图，大碗在盟会战中疯狂打字和敌方互骂，而盟会之中附和着她一起开骂的人并不在少数。 久念不允许打字开骂战的规矩广为人知，而龙吟这突如其来的转性，令别的盟会都以为是久念转性了，说她撕去了斯文人的假面，终于不装了。不可避免地，此事在论坛被人带了节奏，连带之前那件事一起被翻出来，余念又被骂了一顿。 余念没精力管这件事，小绿却看不下去了，她在一场盟会战后，在yy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大碗提出了质疑，质问她的目的。 大碗本就不喜欢小绿，和她说话毫不客气，说她多管闲事。通过这几天大碗出头开骂，收拢了一波被久念压抑久了天性的人，而这些人站在了大碗那一边，帮着她指责小绿。 诺王子有事不在，九溟装死。只有固定队里诺王子的好兄弟风浅墨替小绿说话，两人难敌众口。经过这件事，小绿和大碗彻底撕破了脸，相看两厌。 云出私下把小绿的事和余念讲了，让她考虑清楚以后该怎么对大碗。 余念已打定了主意，等忙完合同，找大碗说清楚，解除师徒关系。 忙了一个多周，本以为合同已定，没她的事了。却没想到部长突然通知她，让她跟着一起出差，由公司副总带队去国外面见合作商。 余念只得匆匆在群里交代了一下自己没法上线，让九溟安排好盟会里的事。 然而出差也临时生变，说好的副总变成了正总，由季忱亲自带队，余念并没有被通知到换了人。 她一早开车去接何东宁往机场去，这是她第一次随公司高层出差，心中忐忑不安。 何东宁并未察觉出她的紧张，并且给她多压了一根稻草：“小余，这次季总亲自出马，我们不能马虎。你跟在我身后，尽量低调一些，季总对下属要求很高，别有什么地方惹了他不快。” “季总不是张总吗”余念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方向盘。 “昨晚季总的助理通知说季总要亲自去。” 余念：“……” 这真是意外之“喜”，不知道季忱还记不记得她让他帮忙挪车的事，希望贵人多忘事…… 一路的紧张不安在到达机场之后更加强烈，余念他们到后没等几分钟，季忱便带着助理陈其出现了，随行的还有市场部的两位同事。 季忱的记忆力出乎寻常的好，遥遥看到余念，他脑子里蹦出了两个大字——“大哥”。 眉头微微一蹙，他瞥向余念身旁的何东宁。这次的合作案很重要，他竟然带着菜鸟随行，此刻他对余念靠关系混进公司的猜测加深了几分。 “季总。”何东宁丝毫不知他的老板现在心里是如何想他的。 一旁的余念心里没了章程，她此前几乎没有与何部长以外的领导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何况对方又是与她有过“小故事”的季忱。此刻站在何东宁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 犹豫间何东宁小声提醒她：“小余！” “季……季总好。”话一出口竟然打起了磕巴，余念对自己的不在状态分外懊恼，她低着头希望季忱不要注意到她。 “何部长，你应该知道这次合作的重要性，希望你和你的人都足够专业。”季忱神色不悦，越过余念抬步往登机口走。 余念前一秒还对季忱声音好听有所感慨，后一秒就被他刻意加重的“你的人”三个字刺得心里不舒服，看来他并没有忘记她，而且对她的专业性提出了质疑。 她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这位季总看起来很不好伺候，但她会用“专业性”做好她的工作。 一行六人，只有余念资历最浅。一路上因为有季忱在，大家都很拘谨，除了何东宁，没人跟余念说话，她本也不擅长与人当面交际，尤其是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便开着电脑把这次合作需要她做的工作理了一遍又一遍。 到达目的地之后，当地的子公司安排了接风宴，因一路劳累，只简单吃了顿饭，并未喝酒喧闹。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便是与合作商谈判的日子。 第6章 第6章 这次的合作方案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概念漏洞，在余念看来是对方故意为之，她告诉了何东宁，并做出了细致的分析，这便是这次何东宁会带她出行的原因。 这次的合作本是双方共赢，但对方的胃口太大，想要拿到更大的利益，甚至玩起了文字游戏。若屹远借此发挥，或许能够占据主导。何东宁之前汇报给了季忱，已得了他的认可。但此事是余念发现的，他不想抢了余念进步的机会，她能尽快成长起来，日后在部门里能帮他分担更多的工作。 座谈定在对方公司，高层们互相寒暄，余念只需跟在领导身后当隐形工具人。 一番商谈，双方始终未能达成一致。季忱轻轻敲了敲手指，给了何东宁一个眼神。 何东宁接收到信号，用外语与对方交谈。 “布朗先生，我们双方的合作首先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之上，我们季总亲自前来，足见我们屹远的诚意，但是您似乎并没有拿出您的诚意。” “不知贵方是什么意思？”布朗神色倨傲。 “小余。”何东宁示意余念开始干活。 季忱的目光在余念身上落了一瞬，眉头蹙起。 余念强压下自己的紧张，站起身来，把早在脑海里过了十几遍的说辞讲出口。 “布朗先生，这份合同是贵公司提交过来的，此前我方本着互相尊重，并未提出过异议，莫非这让您以为我方并未发现问题，从而得寸进尺吗？”余念面上挂着微笑，字里行间却是笑意不达眼底的凌厉。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这个从进了这间屋子就毫无存在感的小职员身上，季忱也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眸色微动。 余念拿起合同，指着上面标红的两个单词，质问道：“布朗先生，我的英文水平欠佳，可否请您帮忙解释一下，这两个单词的意思？” 季忱分了一个眼神给她，有些意外地从她脸上看到了与此前完全不同的面孔，与他认为的那种人大相径庭。 布朗脸色微变，但仍是先前那种傲慢的语气：“我不明白这位小姐的意思。” 余念在标红的单词旁边写上了另外两个单词：“这两个单词只有三个字母之差，却多出了一种解释，贵公司的母语便是英语，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我想这样低级的错误应该不会犯吧，那想必是故意为之，请问，贵方是在考验我方的专业性吗？”她的语气不可谓不阴阳怪气，遇到这样不讲商德的对手，她没什么好客气的，况且有屹远的高层在此撑腰。 布朗转向季忱：“季总，贵公司这位职员是否有些僭越？” 季忱不冷不热地看向布朗，冷笑了一声：“我们今天不是来谈判的吗？我公司职员发表自己的观点，有什么不妥吗。况且，我也想听听布朗先生的解释。” 布朗有些尴尬，让公司的法务上阵，向屹远解释。 全球顶尖企业的法务，并不是说说而已，即便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这份合同是我公司仔细考量之后生成，至于贵公司的疑问，实属思虑过多。这两个词是我公司官方用法，没有其他目的。这位小姐在当下场合指出这种不能称作问题的问题，想必是想在季总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余念倒没被他拿捏住：“我的上司带我来到这个谈判桌上，已经是对我能力的肯定，不需要我再去多费功夫。中国有句古话‘偷鸡不成蚀把米’，贵公司想要拿捏我方，也要先看清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本，望你们知晓，屹远集团并不是非你们不可。”余念不卑不亢，她敢说出这句话，是何东宁给她吃了定心丸。 季忱嘴角勾了勾，站起身来：“看来布朗先生并非真心与我方合作，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他推开椅子，作势要走。 布朗赶忙拦下他：“季总，请留步，我方对此次的合作非常有诚意，只是……” “那我便等你们拿出诚意。”季忱并未止步，径直离开了会议室，屹远的人跟随其后一同离开。 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空档，季忱饶有深意地看向余念，余念与他的视线对上，眼睛微微瞪大，不明其意。 季忱并无下文，只是心中稍有感慨，她的业务水平倒不像开车那么差，之前何东宁汇说那个漏洞是法务部的一个小职员发现的，想必就是她了。 回到酒店之后各回各屋，季忱没有给明确的指令，不过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是等待的过程。 当晚对方便提出设宴款待，被季忱拒绝了。 过了一天，对方给了新的消息，他们已经对合作方案做出了新的修改，希望约时间继续谈。季忱并未立刻答应，只应付对方说要慎重考虑。 对方果然急了，布朗出面郑重相邀，双方重新做回了谈判桌。 这一次布朗那边做出了让步，不仅修改了缺陷，还让了一部分利益给屹远，双方定下了初步的合作计划。余念跟着何东宁与对方的法务部门一同审订了新的合同，双发正式达成合作关系。 布朗重新设宴邀请，特地点了余念的名，让她同往。余念有些头痛，她并不喜欢这种宴会，但是无法推辞。 她出差除了正装只带了一套日常衣服，不适合在酒席上穿，便索性穿着正装前往。 酒桌之上全是男宾，余念的正装倒并不突兀。寒暄过后，服务生为大家添酒，轮到余念时，她起身说道：“布朗先生很抱歉，我身体不太好，接触酒精会过敏，能否让我用果汁代酒？” 季忱望向她，又垂下了眸子，酒席本质上也是一个表现的舞台，还没开始，她先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该说她勇敢还是不谙世事。 “这要问季总的意思。”布朗把话语权推给了季忱。 “可以。”季忱没有为难她。 “那真是太可惜了，给余小姐上果汁。”季忱发了话，布朗答应的很是痛快。 避免了酒精的危险，余念得了几分自在，坐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打量着在场的人。 季忱是这场酒宴的中心，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季忱这张脸棱角分明，没有半点瑕疵。这几天她几乎天天与他见面，但从未见他笑过，这个人离开了工作也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吗 思索间，季忱的目光向余念瞥来，与她的探究相撞。余念立刻把目光移向一旁，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掩饰紧张与尴尬。 季忱用手指轻敲着杯壁，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劝酒的布朗身上。 余念见他不再看向自己，稍稍放松下来。 酒宴结束，两家公司的合作正式敲定，余念这一趟出差之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一行人打道回府。 这么多天没上过游戏，她有点想念和大家一起战斗的激情。 下了飞机，季忱给他们放了假。余念回到家睡了个午觉就上了游戏，只有小绿一人在线。小绿现在大四正在找工作，空闲时间多。 小绿见余念上线，神秘兮兮地叫她到yy，说有事告诉她。 余念登上yy，进了小绿加了锁的频道。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小绿先给她打预防针：“我说了你别生气。” 余念调侃道：“怎么着你和云出把我绿了” 小绿：“不是我们，是你那个好徒弟，我觉得她可能要绿了你。” 余念： “什么情况” 小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天天和九溟一起挂在小房间，打本的时候九溟对她说话可温柔了。” “我记得大碗好像说过，她不找情缘。”余念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感觉，她和九溟只是打本工具人，并无其它感情。 “她还说过她不需要人带、不是小公主、操作优秀呢？哪句是真话？而且我们一直猜测她拜你为师的目的，现在看来她或许就是想要通过你认识你身边的人，要‘久念徒弟’这个名人效应，她现在的知名度快赶上你了。” “我打算跟她说清楚了，师徒名义没必要继续下去，她想要的应该都已经得到了。”余念不是傻子，相处了这么久，大碗有几斤几两她很清楚，之前一味无视，不过是觉得无所谓。如今看来她是个不知满足的性子，再留着这个徒弟，不知道还要跟着受多少牵累。 “这倒是，你不在的时候她趾高气昂，以你的话事人自居，最恶心的是她在帮战时带头开骂战，一个小姑娘我都想不到她的嘴能那么脏。”小绿满是嫌弃。 “她带头骂人？”余念不可否认地被惹火了。 “恩，我和阿诺都留了截图，每次都是她先起的头。”作为一个专业吃瓜人，随时留好截图是必要修养。 “发给我。” “他们应该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吧？你可以晚点再上线，说不定能亲自‘捉个奸’，你猜他们会大方承认还是嘴硬狡辩？”小绿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吃瓜了。 余念一副无所谓状：“我猜九溟会狡辩，大碗会承认。”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她，不过她想看热闹，毕竟九溟头顶上还挂着她绑定工具人的称号。 “哈哈，那就刺激了。” “我先下线了，晚点再上。”余念下了游戏，看到小绿和诺王子发在群里的截图，全是大碗在骂人。 她冷笑了一声，把截图存在了一个以“大碗”命名的文件夹里。职业病的原因，她每一次统战或者觉得会产生纠纷时都会录音、截图，整理好存在电脑里，以备不时之需，但她着实懒得做瓜中人，希望这些东西永远都用不上。 第7章 第7章 晚上没有集体活动，余念上yy打算和大碗说清楚，师徒关系到此为止。她在盟会大厅里没有看到大碗，点开下面的九溟的频道果然看到了大碗和九溟。她的吃瓜之魂立刻上身，点进了九溟的房间。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大碗撒娇的声音，她顺手按下了录音键。 “师夫夫，你看我染的这件衣服好看吗？跟你的是情侣色哎~如果我也有白发就好了~刷一个白发好贵哦，我要吃好几个月泡面。” 余念很难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不就是那些818里面，钓鱼女主常用的话术吗？还没怎么样呢，就这么直白想让九溟给她花钱了。 九溟：“你喜欢的话等下次双倍积分给你刷一个。” 余念想，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 “谢谢九溟哥哥，哥哥最好了！”大碗激动到连称呼都换了，语气更是腻得要死。 余念的乐趣被她勾了起来，开麦说道：“这声哥哥叫得可真甜，怎么没听你用这么甜的声音叫师父？” 二人有种被撞破奸情的尴尬。 九溟：“久念？你回来了？” 大碗：“师父父，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哦，你不要误会。” 余念语气带着笑意：“误会？误会什么？” 九溟有些慌乱：“久念，你来多久了？” “很久了啊，听你俩腻腻歪歪半天了，你把我徒弟照顾得挺好，都要给刷白发了。”她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 “这不是替你照顾的吗？刷白发什么的只是在开玩笑。”九溟对久念有些好感，大碗暂时还比不了她。 余念：“那我还要谢谢你是吧？” “师父父，你别怪师夫夫，是我缠着他让他带我玩的，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大碗委委屈屈。 余念感觉周围茶味甚浓，有些反胃，听不下去了。“行了，九溟你先走吧，我有事和大碗说。” “好。”九溟飞速离开战场。 余念没和大碗拐弯抹角：“大碗，该学的你已经学会了，不该学的也会了，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这声师父就别叫了，师徒缘分到此为止吧。” 她以为大碗会欣然同意，没了师徒束缚她想和九溟双宿双飞也少了层禁忌，但没想到她竟然不愿意。 “师父父，是不是因为我和九溟待在一个yy，所以你不高兴了？我们真的没什么，师父父你不要抛弃我，我第一次找师父，我不想被逐出师门。师父父你要是觉得不开心，我以后一定离九溟远远的，师父父你不要生气。”大碗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句句都是恳求。 “我没生气，我和九溟只是绑定，没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咱俩的性格不太适合做师徒，好聚好散而已。”余念听着大碗的哭腔只觉得很吵。 “师父父，求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求求你。”大碗的动静闹腾的有点大，竟然真的开着麦哭了起来。 余念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在哭，这样好像她欺负了她。 “别哭了。” “师父父，求你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先这样吧，我先走了。”余念实在被她吵得脑壳疼，落荒而逃。 她把过程在四人小群里一说，云出和小绿并不意外，师徒关系没了断，倒让她俩有些兴奋。 云出：“大碗明显是想钓九溟，但她又不想放弃你徒弟这个名头，接下来说不定她和九溟会转到地下，这个瓜我们要亲眼见证着它长大了！” 小绿：“818预定，连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惊！冤种师父被绿，小三竟是爱徒！’” 余念扶额：“你们俩淡定一点，照这么发展下去我也成了瓜中人……” 云出：“为了我们的快乐，只能牺牲你了。” 小绿：“附议！” 有这样的朋友，余念很想顺着网线捶她们…… 在大碗这件事情上，她也有和云出她们同样的吃瓜心态，但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恼火。居然有人把心思打到了她身上，想踩着她上位。她本来想今天和大碗解除师徒关系，以后各走各的路，既然大碗不想收手，她倒想看看，这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反正她绝不会白白被大碗利用，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出差回来后的上班第一天，余念一进门就收到了阴阳怪气的问候。 “哟，余念回来了，出差一趟感受如何？是不是要升职加薪了？”张婧这个人业务能力不行，人品更是难说。 “没有。”余念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略过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运气真好啊，第一次出差就是跟季总一起，你去了这几天，脾气见长啊~”王千雅也跟着张婧阴阳余念，她和张婧臭味相投，两人凑在一起聊的都是公司的八卦。 余念不想理会，那两人却凑到了余念座位前面，非要逼着她搭理她们。 同事孙逸晨走上前替余念解围：“你们两个要八卦也分个时候，不如一会部长来了你们去问部长？”孙逸晨入职比她们几个人要早几年，在法务部也算有些资历，张婧和王千雅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切~”张婧对着没有看她的余念翻了个白眼，和王千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谢谢。”帮她送走了两个瘟神，余念微笑着和孙逸晨道谢。 “客气什么，不用理她们。”孙逸晨对张婧和王千雅经常在办公室里聊八卦颇有微词，而余念却一直安安静静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对比之下，他对余念有些好感。 “恩。”余念在公司对人一向比较冷淡，只有一个对她还算友好的赵嘉怡算是特殊。 赵嘉怡外出办事并不在办公室，直到中午她才回到公司。她的好奇心已经临近忍耐点，拉着余念刚在餐厅坐下，就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向余念打听她出差的经历。 “快说说，和季总一起出差感受如何？和季总交流的机会多吗？有没有给季总留下特别的印象？” 赵嘉怡这副样子，让余念想到了云出和小绿。她忍住笑意：“很紧张，怕自己工作出错；一共说了一句话；没有特别的印象，季总可能觉得我业务能力差。没有任何工作之外的交流，请止住你发散的思维。” “啊？你也太浪费机会了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张婧和王千雅都要嫉妒到气死了，估计脑补了好几出你凭借自己的美貌成功拿下季总的大戏。结果你就这？？太让我失望了！”赵嘉怡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筷子。 “你行你上，勿cue我，我只想赚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余念的短期规划里并没有谈恋爱这一条，更何况人也不对。 “我要是有你这个长相和机会，我真的会上！那可是季总哎，单看那张脸，共度一夜春宵也不吃亏了好吗？” 余念送了她一个白眼：“然后还没摸到人，你先被辞退了。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季总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难道不足以震慑到你吗？” 赵嘉怡撇了撇嘴：“我幻想一下都不行吗？让我做做白日梦。要是季总也到公司的餐厅吃饭就好了，那我就能天天看着他下饭。” 余念笑了笑：“你确定能下饭？我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说话都打磕巴，对着他吃饭估计会消化不良。” “这就是咱俩的区别的，你不懂我们花痴。” 余念摇了摇头：“是不懂冒着丢工作风险花痴的花痴~” 先前的工作告一段落，余念又回到了正常上下班的状态，上游戏的时间也准时了。 大碗似乎真的知错就改，变得老实本分，连着扮演了好几天文静妹妹，每天一个人挂在自己的小房间。 余念没有多余的关注分给她，只要她不作妖，爱咋咋地。 时隔多日，余念迎来了回归后的第一场盟会战，这场战斗没有难度，对方的实力与龙吟相差很大，整场打下来龙吟完全居于优势地位，把对方堵在复活点打。 对面气不过，疯狂打字骂龙吟，骂久念。久念在yy强调了好几遍，不让龙吟的人回应对面，不要逞口舌之快，胜局已定，等时间一到尽快出去。 但有些人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有一个久念所在帮派的大号率先起了头，和对面骂了起来。 余念很不高兴，她才回来统战，就有人顶风而上。“我说过了，管好自己的手，骂上一句你能多长一块肉吗？” 那人完全无视她，仍在继续和那边对骂。 “盟会规矩挂在那，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如果再继续，别怪我踢人。” 她的劝告并没有用，她只扔下一句“我给过你机会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等到盟会战结束，所有人都从里面出来之后，余念才又开了口。 “白露你自己退吧，我刚给你发了1万金，算是你的遣散费，我们盟会不需要不听指挥的人。” 白露还没动静，九溟先跳上了麦：“久念你疯了？白露的战力排在盟会前二十，你说踢就踢？上次你二话不说直接把一个大号踢出盟会，这次又来，你是会长还是我是会长？” 第8章 第8章 余念对九溟的态度并无意外，之前她把他当队友，此刻只剩了冰冷：“这次我没有直接踢他，我给他机会了。要是盟会里人人都学他，以后还有规矩吗？他就算排在盟会第一，我也照踢不误。” “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个统战，我才是会长，这个盟会我说了算，懂吗？骂就骂了，怎么了？我们龙吟现在已经霸服了，凭什么要忍气吞声？” 余念冷笑：“你自己挂上去的盟会规矩，当放屁是吗？”她点开帮派列表，把白露踢出了帮派。 “你现在要改盟会规矩，那也是下次的事，今天的事今天了。我说过，我的团里不允许有人开骂战，既然盟会规矩要改，那统战也趁早换人吧，以后我不会再统战，你另请高明。”余念退了yy，退了游戏，懒得听他们废话。 她把截图录音整理好之后跳到了云出自己建的yy频道，小绿和诺王子都在等她。他们刚刚在yy见证了全过程，被九溟气炸了。 诺王子如点燃的炮仗：“九溟那个傻x，高战是他爹吗？竟然当着全盟会的面怼你，他是忘了当初求你来龙吟当统战的时候了？” 小绿：“就是，我看他是想找个理由把念念逼走，好和大碗双宿双飞。太恶心了，念念我们不伺候了，以你的能力，哪个盟会不是抢着要！看他上哪去找这么优秀的统战！” 云出是几人中最淡定的一个，又是个旁观者，她对他们战斗盟会的纠纷见怪不怪，但涉及到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全然无视。“上次他把你的工资从1万降到3000，就已经在得寸进尺了，这种人不适合做合作者。他既然觉得自己能找到更优秀的统战，那就让他去找好了。本来我们也不差那点钱，何必让自己受这个气。” 余念：“恩，今天我已经把话放那了，我不会再统战了。暂时先凑合着玩玩，再看后面的事，说不准哪天就不玩了。” 诺王子哀嚎道：“念念，不要啊！为了个渣男你就要抛弃我们吗？呜呜呜呜……卧/槽，念念，有人骂你！” “在哪？”三个妹子异口同声。 小绿：“还真是！那个白露在世界频道骂你，我截图给你。” 余念不在游戏，看到yy公屏上的截图，心里并无太大波动。“他爱骂就骂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被人骂，无视他就好。他骂上一两天就自己嫌累了，不用管他。”几乎每天都有人在世界骂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这一次，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 过了两三天，骂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专业刷屏的工作室出手，多个号全天候不间断刷屏骂她，全是脏字，不堪入目。 那天下了yy之后她没有再上过游戏，期间大碗在微信上对她嘘寒问暖，九溟倒是铁了心和她冷战，不管不问。小绿跟她说白露雇人在世界刷她之后，她觉得不可理喻，那个白露好歹也是个氪金的小资玩家，怎么会因为被踢了这种小事而生出这么大的怨念，做出这样下作的事。 她自己登上游戏，一条条看下去，嗅出了些不对劲。 有几条刷屏的话里不仅骂了她，还带上了小绿。白露的矛盾主要是和她，和小绿毫无关系，而且俩人平时也没有交集，怎么会把无辜的小绿卷进去了？如果非要说和她亲近的人，那表面上该是九溟和大碗才对，怎么反而针对的是小绿？ 她把截图发到群里，几人一合计，这可能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是谁呢？ 白露被余念踢出了盟会之后去了龙吟的敌对寒梅煮雪，诺王子为了替妹妹们讨个公道，专程杀到了寒梅煮雪的yy找他理论。 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样，白露只骂了一天就没再骂了，后面这些刷屏喊话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知道是谁雇的。 “太奇怪了，绿绿平时在帮里那么低调，除了和固定队的人打本，几乎和别人没交流，怎么会有人骂她？是哪个傻x敢在背后对我的妹子下黑手？等爷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诺王子愤愤不平。 “是啊，我不记得和别人起过冲突。”小绿也百思不得其解。 “谁说没有，不是有一个吗？念念的宝贝徒弟。” 经云出一提醒，大家如梦初醒。唯一和小绿起过冲突的人只有大碗，会是她吗？余念不敢确定，大碗这几天对她嘘寒问暖，“师父父”叫得可甜了，如果真的是她，那这两面三刀的功夫她算是修炼到家了。 余念从电脑里找出之前保存的大碗在论坛和盟会战时骂人的截图查看，用词和标点高度一致，心渐渐冷了下来。 90的可能性是她。 可是为什么大碗为什么会这么恨她作为师父她自认完全合格，除了要和她断绝关系，应该没有其他地方招惹过她，为什么呢 想不出头绪，她放弃了。眼下没有证据，她不可能贸然去找大碗对质。想要找她讨公道，起码要拿到确切的证据，让她无从狡辩。 她去某宝搜索那家代刷屏的工作室，找到了客服。 她先放上了他们刷屏的截图，又把自己的律师资格证和毕业证打码之后发到了聊天框里，后面附上了《民法典》第九百九十一条、第九百九十五条和《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的条文。（具体条文在后面的作话里面。） 余念：我是剑舞龙吟服务器被你们刷屏的久念，我是律师，你们严重侵害了我的人身权利，我会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追究你们的侵权责任，你们这个店等着关门赔偿吧。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律师的下场。 客服跳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亲亲，我们只是收钱办事赚点辛苦钱，是客户的要求，我们只是喊话工具人，求亲亲高抬贵手。 余念：证据摆在这里，我提供的截图里辱骂我的id是你们工作室，追究责任也是你们承担，你们逃不掉。除非你拿得出他人雇佣你刷屏的证据。 客服：亲亲真的对不起，求放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下单的客户信息和聊天记录，你去起诉她吧，求求了！ 余念见她的威慑起了效果，趁热打铁：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你的证据真实可靠，否则你脱不了干系。 客服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把下单的客户的账户信息发了过来，还有对接时的聊天记录。 余念一看，头像和大碗的微信头像一样，所在地也一样，事实不言自明。 余念：如果后续需要你配合，我会再来找你，不要妄想跑路，我想某宝那里各种信息都有，希望你不要给我把事情闹大的机会。还有，找你下单那个人如果来找你，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你只要不理她就行了。 客服：明白明白。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余念没有再和店主多说，游戏里的仇怨她本来也不愿意拿到现实里来解决，刚刚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他乖乖拿出她要的证据。大碗这么处心积虑想必不会仅仅满足于刷屏，或许还有后招。她仔细想了想，大碗恨她的原由无非两个：嫉妒心和九溟。 一颗真心喂了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把拿到的证据给云出他们看过之后，让小绿和诺王子帮她盯住大碗，她要一并攒起来，找大碗算账。 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像没事人一样上了游戏，看到大碗和九溟又挂在同一个房间，她跳了进去。 “久念，你来了。”这次她一进频道，九溟就发现了她，没有给她“偷听”的机会。 她猜想是上次的缘故，九溟设置了进频道提醒，不过她来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听他俩撒娇暧昧。她语调轻松：“哟，你们俩凑在一起是在想念我吗？” “师父父，听到你的声音好亲切！呜呜呜我好想你！” “徒弟弟，我也想你啊，也想九溟了，所以上线来找你们了~”她学着大碗的语气，把自己恶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九溟，想我没有？”她补了一句。 “你……”九溟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似乎没有不对，他把余念的反常当做她求和的台阶。 “犹豫这么久，看来没想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听诺王子说多了，余念张口就来。 “哪有，不就你一个吗？”九溟慌张否认。 “那倒也是，只要我还在，别人终究只能做妾。”她故意给大碗捅刀子，越扎心越好。 九溟两边都不想得罪：“什么妾不妾的，想多了。” “行吧。你在哪，我过去找你。”余念故意这样说，因为她看到好友列表里九溟和大碗在家园地图，不用猜都知道，两人在九溟家里。 九溟心里一慌，拦下了她的操作：“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比武场等你，来切磋。”她没有戳穿，飞到比武场等九溟。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大碗。 她既然跟来了，余念便想着，要好好招待她。她故意当着大碗的面和九溟调笑，还给他用了好几个双人动作。 大碗的麦再也没出过声音，她在比武场待了一会儿便自讨没趣离开了。 余念心满意足。 第9章 第9章 因余念故意示好，九溟以为余念心里有他，两人像没闹过矛盾一样，甚至还比从前亲近了一些。余念重新做回了龙吟的统战，而大碗则和她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关系。 一切似乎很正常，没有任何波动。 可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过了两个周，敌对寒梅煮雪突然对龙吟宣战了地盘挑战，周六周日连宣两天，目标是龙吟目前占领的两块地盘。这让龙吟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打了这么久，地盘已经稳定了下来，寒梅煮雪与龙吟的实力本就有差距，又是打进攻，他们取胜的概率约等于零。这怎么看都是寒梅煮雪的会长脑子抽了才做出来的事。 来者不善，余念的直觉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战前她做了细致的谋划，以保证稳操胜券。 周六开打之前她和九溟在yy小频道里商量事，大碗也在。盟会战只有80个参战名额，按照盟会里四个帮派帮众的战力高低进场。大碗的号在盟会里排倒数，没有机会参战。团队组好之后，大碗说想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所以也挂在了yy里，余念并未在意。 战斗很快打响，龙吟的人战斗热情拉满，想狠狠打寒梅煮雪的脸。所有人都以为是碾压局，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寒梅煮雪有备而来，从别的盟会借了一些高战，实力上足以与龙吟匹敌。而余念的每一步部署似乎都被对方知悉，精准应对，龙吟完全打不出优势。赛程过半，寒梅煮雪的比分一举超过了龙吟。 龙吟的人完全没想到会打成这样，纷纷打出问号质疑。最想不通的人是余念，对方几乎是同步在对她的部署进行拆解，无论她临时做什么安排，对方总能应对，不该是这样的…… 余念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参战的人也拼尽全力在打，可最后还是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寒梅煮雪，地盘丢了。 打完之后yy吵成了一锅粥，余念默默退了游戏，退了yy，去查看她录制的战况视频。 她一遍遍地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有内鬼。 她的统战没有问题，参战人的实力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寒梅煮雪的反应速度。她临时改变战术部署的几次包抄和偷袭都扑了空，她在yy统战，对方的反应速度却这么迅速，应该是有人挂在他们yy里听着她统战，报告给对方的统战。 但是今天她和管理们对这80人的ip进行过挨个核验，不可能有问题。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微信提示音响起，余念一看，是大碗发来的。 “师父父，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太难过了。虽然大家在yy骂的难听，但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只是一时生气，不是真的在说你统战水平退步。我师父父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余念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浓浓的茶味，这位是拐着弯给她添堵来了。 被大碗上赶着这么一提醒，余念忽然想起来，大碗也在yy，在旁听她统战。现在全盟会最想看她笑话的人应该就是大碗，如果真的有内鬼，她是应该被怀疑的最佳对象。 可目的呢？只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她怎么和对方联系上的呢？ 余念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大碗，但如果真的是她，明天还有一场，或许她可以试试大碗。 头一天的失败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大家的情绪，龙吟士气低落。余念自己也没有胜算，如果再像昨天一样，他们仍是赢不了。但尽管如此，她依旧做了周密的战前规划，尽人事看结果。 因为对大碗有怀疑，她盯紧了大碗，在yy里一直和她在一个频道，游戏里也和她组着队。 开战前十分钟，余念仍和大碗挂在小频道里，没有上跳到统战频道。 “师父父，快开打了，你不上去吗？”大碗问道。 “不着急，九溟和管理在上面组人，用不着我，等开打了我再上去就行。” “你以前不都提前进频道准备吗？” 余念心想，这是在赶她走？ “上去可能还有人骂我，不想听。”她随便找了个理由，一直在盯着游戏和yy。 “哦。” 过了两分钟，大碗又开麦了：“师父，我网太卡了，我切个流量，等会重上yy。” “好。”余念看着她从频道里消失，但是游戏仍然在线。 看着yy好友里大碗上了线，余念等着她进频道，进的却是统战频道，而不是她待着的这个小频道。 怎么看都像账号之下换了个人…… 内鬼已经就位了？ 戏已经开锣，该她出手了。 余念跳上了统战频道，切换成麦序模式，把大碗抱上了麦。 她没有说话，却在游戏里私聊大碗：我在yy叫你，怎么没有反应？ 大碗：哦，师父父我刚刚没戴耳机，没听到。 久念：现在戴上耳机了吗？ 大碗：恩恩。 久念：我刚刚叫了你两声试麦，现在听到了吗？ 大碗：恩恩听到了！师父父的声音听得我腿软！ 余念心里冷笑，你听到了个锤子，我根本没说话。 战斗打响，仍是和前一天一样的走向，对方能够看到她的每一步部署。十五分钟过去了，寒梅煮雪领先三千分。 余念在yy说了一句：“大碗，不想让你听我暴躁，你先出去吧，等打完再来这个频道。”她用权限把“大碗”的yy号踢出了频道。 “大碗”贼心不死，又跳了回来。 余念再次把她踢出去，并在游戏里私聊她：你刚刚怎么突然跳上麦序说话了？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碗：怎么可能！！师父你是不是幻听了？？ 余念没有再和她掰扯，专心统战，因为“内鬼”被她踢了出去，所以后半程进行的很顺利，她没有给寒梅煮雪任何机会，奋起直追，最后以四千分的优势险胜。 yy里欢天喜地，有人却哭丧着脸。 余念把证据保存好，心满意足下了线，远离游戏里的纷扰。 明天公司有部门会议，何东宁有事参加不了，让她代表法务部去汇报工作，需要养足精神。 托了和何东宁同校毕业的福，余念宛然是何东宁的助理，深得何东宁看重。 汇报材料是何东宁审阅过的，余念只需要在会议上代他汇报就行，她倒不太担心。但……最头疼的是要见季忱。 余念要替何东宁去开会这件事，部门里的人并不知道，否则又要有人对她阴阳怪气。她提前了十分钟去了会议室，尽量降低存在感。 人陆陆续续到齐，四下全是各部门高层。她坐在那儿看似淡定，实则心里非常紧张，她每次见到季忱都很紧张，生怕这位高冷总裁一个不满意把她炒了。 而季忱从进到会议室就注意到了她，一看到她耳边不自觉地响起“大哥”二字。他有些不悦，法务部那么多人可选，何东宁偏偏派了她过来，对她果真是不同。陈其汇报过何东宁来不了，找人代他汇报。但他没想到，来的人是余念，至少也该是个资历深一些、稳重的。 余念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被总裁注意到了，自顾自盯着汇报材料在脑海里演讲。 各部门一个个汇报，似乎他们的汇报并不能让季忱满意，余念瞄到他时，看到他一脸郁色。 终于轮到了她，她在桌下握了握手又松开，缓解自己的紧张。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当是在线上统战，把他们当成机器人。 朗朗开口，她的声音清脆利落，汇报流畅，汇聚了全场人的目光。 季忱看向她，眼里多了几分深沉。 似乎每一次他小看她时，她都会有出乎意料的表现…… 汇报完毕，她从众人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目光。碍着季忱在，大家都比较收敛。 听完了各部门汇报，季忱做了简短的总结，之后便散了会。 余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会议室。 季忱回到办公室，把助理陈其叫过来，让他把余念的资料拿来。 陈其的动作很快，很快从人事部调来了余念的详细资料。 季忱翻看下来，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屹远招的人都是精英，她的履历只能说中规中矩。 合上资料，他没再为她牵动心思。 自那两场地盘战之后，龙吟和寒梅煮雪天天在世界频道开骂战。只要下了统战的位置，余念很少管盟会的事，只要不违反盟会规矩，他们爱怎样都随他们去。 战况持续了几天，她在上班时突然收到了云出单发她的微信消息，是个论坛的帖子链接。 云出：念念，你的宝贝徒弟出手了。 余念点进去一看，标题是【龙吟惨丢地盘真相揭秘】，里面的内容说的很直白，地盘战之所以会输，是统战久念被寒梅煮雪买通，故意战败。 发帖人说自己是寒梅煮雪的人，不想让龙吟吃了这个哑巴亏，要帮他们认清久念卖主求荣的真面目。 余念发现发帖人的ip和大碗同省，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盟会群也热闹了起来，有人把这个帖子分享到了群里，很多人艾特余念，让她出来解释。 她只发了一句：我没做过，问心无愧。 可似乎他们更愿意相信外人，而不相信她。 第10章 第10章 因为那帖子的缘故，晚上她上游戏之后有人阴阳怪气她，跟龙吟有仇的人也趁机在世界频道嘲讽、挖苦她和龙吟盟会。 她自己挂在小频道里远离纷扰，却有人不想放过她。 九溟和大碗一起跳进了她的频道。 九溟语气很差：“久念，我需要一个解释。” 大碗附和道：“师父父，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为了钱把我们出卖给了寒梅煮雪吗” 余念冷笑，反问道：“大碗，你觉得是不是我做” 大碗：“师父父，我相信你！可是那个人说的也太真了吧说的跟你真的做了一样。” 九溟语气更差：“久念，我每个月给你3000的工资，结果养出了个白眼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为了钱你连底线都没有！” 余念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心凉又好笑，她带着龙吟胜过那么多场，却抵不过陌生人的一句诬陷。 她顾左右而言他：“九溟，问你个事，你喜欢大碗吗正好今天你们俩都在这，我问问清楚。” yy里沉默了几秒，而后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九溟：“我在问你出卖盟会的事，你扯大碗干什么” 大碗：“师父父……” 余念继续追击：“大碗，你想知道九溟的答案吗你俩如果真的有些什么我成全你们啊。” 九溟有些烦躁：“你别在这扯些有的没的，我跟大碗什么都没有。” 余念突然笑了：“大碗，你看好像是我误会了，九溟他并不喜欢你。唉，看来你一颗芳心错付了呢！” 大碗强压下想骂人的冲动，继续装模作样：“师父父你说什么呢溟哥哥是你的绑定，我怎么会抢你还是先把出卖盟会的事情解释一下吧不然溟哥哥会生气的” 余念心想，这是把她当傻子还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她语气毫无波动：“我没做过，出卖盟会对我有什么好处毕竟在有些人眼里，我还要靠九溟给的3000元工资过日子。我今天也不是来解释的，只是看你和九溟走的很近，想一解好奇心而已。既然你们都说没有，那我就当没有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余念把舞台留给他们，自己离开了。她今天来这一出，只是想看看把大碗逼急了她还会有什么后招。 周末余念在朋友圈刷到了一条大碗的动态，秀帝都的美食，还有两只手牵在一起的合照，配字只有“嘻嘻”两个字。 九溟在帝都，余念猜想另一只手的主人或许是他。大碗的行动力太强，这是耐不住了，找九溟先下手为强。 她很想笑，没想到后招是这，这个瓜多了些吃头。 晚上她看到两个人都在yy，便想略加试探。 余念：“大碗，你去帝都了吗” 大碗毫不隐瞒：“恩，来找我的情哥哥。” 余念：“九溟也在帝都，你不会是去找他吧” 九溟抢着回道：“你想多了。” 余念：“你们俩的麦怎么还带回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 大碗语气有些不好：“师父你好八卦！” “呵，这就嫌我烦了，那我走了。”余念说走就走，戏到这里她也看够了，不想再和这两个人虚与委蛇。 她在游戏里找到了寒梅煮雪盟会的会长“清纯班花”，把他叫到了一个私人yy频道。 两人只有打盟会战时互砍对方的“交情”，所以班花心里打鼓，久念找他意欲何为。 余念没有拐弯抹角：“班花，我们谈一笔生意吧。” 班花玩笑道：“谈生意怎么，你要卖地盘给我” “以我不再担任龙吟的统战、退出龙吟盟会为酬，换别人诬陷我的证据。” 班花有些难以置信：“久念，你是在开玩笑吗” 余念很认真：“没有开玩笑，我知道内鬼是谁。你们的人登录了她的yy账号，全程旁听了我的统战，所以才会那么快应对我的部署。我的一片真心喂了白眼狼，自然不会这么算了。我要的是她找你谈生意的聊天记录。” 见余念说得直白，班花便没有否认：“你拿什么交换” “我刚刚说过了，以我不再担任龙吟的统战、退出龙吟盟会为酬。” “你在不在龙吟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我并没有好处。” 余念冷静地说道：“你很清楚，你们打不过龙吟，实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素，我这个统战才是占比最高的因素。没了我，你们未必会处处被龙吟压制。所以，这笔生意你并不亏。” 班花沉默片刻:“你如何保证万一我把聊天记录给了你，你反悔怎么办” 余念笑了:“班花，怎么说我们也打了一年多，你对我多少应该有些了解，我们之间只有游戏里的立场不同，没有其它。我玩游戏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上赶着来恶心我的人，我得为自己讨个公道。这事了结之后我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以后剑舞龙吟不会再有久念这个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口头承诺，你录音为证。” 班花稍作迟疑，答应下来：“可以，我姑且信你。但我好奇，你要怎么讨公道” “她在背后阴我的并不止这一件事，我会开一场818，自证清白。到时候或许还要麻烦你上麦帮我做个证人，我的承诺你放心就是，我说到做到。” “行，我虽然利用了她的出卖，但我看不起这种人，久念你运气确实不行，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 余念轻笑：“谁说不是呢确实够倒霉。” 班花把大碗找他时的聊天截图发给了余念，还附送了大碗在yy和他谈这件事的录音，这是狡辩不了的铁证。 拿到证据余念没有立刻去找大碗对峙，不差这一时半刻。她看到大碗发的朋友圈，比前一天的更加暧昧，猜想两人一定过得你侬我侬。 她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路，一击即中，且让大碗再得意几天。 大碗似乎是等不及了，周末刚过完，她就单独把余念叫到了yy，和她坦白。 “久念，我们解除师徒关系吧，我和九溟在一起了。”她语气冷淡，再也没了之前喊“师父父”的惺惺作态。 余念没有再给她留脸面:“呵，竟然这么理直气壮啊，抢了师父的绑定，自己上位，转头一脚把我踹开，你一开始死皮赖脸拜我为师，打的就是借我徒弟的身份勾搭我身边人的主意吧” “你们只是绑定又不是情缘，我和他奔现了，我现在是他女朋友，你如果再纠缠，就是不要脸的小三！” 余念没有继续听她狗叫，而是跳到了上面盟会的主频道，当着全盟会的人问道：“九溟，你和大碗在一起了吗” 这一问，盟会直接炸了锅。太劲爆了，大瓜竟在他们身边。 九溟本能否认：“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余念不紧不慢：“大碗来找我，说你们在一起了，让我不要再纠缠你。你们俩要不要统一一下口径” 她用管理员权限设置成了麦序模式，把九溟和大碗抱上了麦。 “大家一定都很好奇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不如满足一下我们吃瓜的好奇心。”余念好心当起了主持人。 今天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彻底揭开大碗的真面目，只有一个盟会吃瓜那有什么意思大碗既然一开始就是冲着“久念”的名头来的，那她也得用久念的影响力好好招待她。 她要找问剑最有名的818主持人开一场818，为她的问剑游戏生涯画上一个句号。但是她不想主动去开这个818，她需要一个发酵的因子，一个被动澄清的由头。 九溟很生气：“久念，你发什么疯” 余念：“大碗，你不是急于秀恩爱吗把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 大碗没想到余念会把她拖出来鞭尸，九溟本和她说好了，暂时先保密他们的关系，等他和久念解除绑定关系、她和久念解除师徒关系之后他俩再官宣。现在俩人在这个时候被推出来，多少沾了点不道德的意味。 “说就说！我现在和你已经不是师徒了，我和九溟奔现了，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大碗！我们不是说好了……” 余念冷笑道：“很好，我头顶上还顶着九溟绑定的称号，你们就背着我搞在了一起，好得很。徒弟撬了师父的绑定上位，厉害。”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你徒弟了，你在这装什么委屈，绑定而已，我现在是女朋友，你一个绑定算什么。”大碗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吗我要是非要和你讨这个理呢说到哪，你都是小三。你不是最喜欢去论坛胡说八道带节奏吗去发一个自己不是小三的澄清贴，你如果不去，那我可要去占个先机把你打成小三了～”余念句句都在刺激大碗，等着她去发帖。 “大碗，如果真有人觉得你有理，那我就自动退出，离开龙吟，不再碍你的眼，怎么样”只要大碗真的去发了帖子，余念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发就发！” 余念离开了盟会，去了云出的频道，她要准备反击了。 第11章 第11章 余念睡得很早，没有凑上后半夜的热闹。大碗不负她望，深夜去论坛发了帖子。等余念第二天看到时，帖子热度已经到了论坛热度第一。感情瓜本就看的人多，又涉及到“久念”这样的名人，一夜之间回复过千。 帖子里的回复两极分化严重，一部分是理性分析的纯路人、吃瓜群众，另一部分是看久念不爽想踩她几脚的闲人。 帖子的内容没什么新意，大碗把发生的几件大事都写在了里面。余念快速浏览了一遍就关掉了，她不会现在站出来回复，目前的热度还不够，等发酵到她想要的程度，她会一并清算。 她没有理会任何外界的声音，私下联系了818主持人，预约了周六晚上9点半的818，并让他暂时保密，等周五之后再发预告。 她也叮嘱了亲友不要去那个帖子回应，所以他们几个只能截一些奇葩言论在微信群里讨论，余念跟着一起看下来，只觉得人和人的脑回路差别实在太大了。 因为帖子发在游戏论坛，所以这件事的讨论蔓延到了各个服务器。季忱在游戏里看到世界、帮派和盟会频道都在讨论久念，他有些好奇，便在yy找人问前因后果。赤焰的会长白浪是个资深吃瓜人，他把大碗那个帖子的链接发给了季忱。 季忱看了帖子只觉得发帖人写的东西毫无逻辑可言，反反复复那几句话，像个智障。 他对久念的印象还不错，上次赤焰战败之后，他特地去搜索了敌对醉梦会长上传的那场盟会战的视频，视频里录制了久念全程的统战音画，确实厉害。 他记得之前在yy她说过不收徒，不知怎么会收了这么个徒弟，还给自己招惹了这些是非。 他登上久违的剑舞龙吟服务器，点开好友列表，“久念”没在线，但“念念不忘”在云水这张地图。他想到之前久念说过的那个风景绝佳之地澹雾峰，便飞到了最近的传送点。 到了澹雾峰，果然看到“念念不忘”独自坐在崖边。 他站在久念身后不远处，还没想好要不要说话，聊天窗口却亮了起来。 念念不忘：好久不见。 四季：好久不见。 念念不忘：在千山屹远玩的怎么样 四季：偶尔上去钓钓鱼，平时都是代练在上。 念念不忘：你怎么突然想起上这个号了 季忱没有回答，他说不清为什么。 上来吃瓜似乎他没那个闲心。 上来关心朋友似乎他们算不上朋友。 念念不忘：你不会也是上来看我热闹的吧这几天剑舞龙吟失踪人口回归了不少，都是来吃瓜的。 四季：那人看起来是在强词攀扯，你为什么不回应 念念不忘：我并不是轻易说算了的人，我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这周六来听818吧，我开的。开完之后，剑舞龙吟再没久念这个人了。 四季：……你要去哪个服务器 念念不忘：不玩了，我玩游戏十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人，被她倒尽了胃口。一时半会怕是缓不过来，所以打算回归生活，不玩游戏了。 四季：来千山屹远吧，来做统战，我给你开工资，不会比龙吟开的低。 屏幕后的余念笑了笑，这人果然是个土豪，但不知道是哪个盟会的。 念念不忘：谢谢老板的赏识，但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玩这游戏了。以后若是有缘，说不定能再见。 四季：好。 两人不过点头之交，季忱也从没有勉强人的兴趣。他在澹雾峰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游戏里的过客，不必太过强求缘分。 余念用“久念”这个论坛id发了一个帖子，内容言简意赅，只说自己会在周六盟会活动结束后开一场818回应所有的质疑，希望大碗和九溟两位当事人能准时到场。 吃瓜群众们迅速传播消息，呼朋引伴，一起等着吃瓜。 自大碗发出那个帖子之后，余念便没有再用“久念”这个角色上过号。她把盟会的微信群屏蔽了，也没有再上yy，已经做好了江湖不见的打算，这些都没必要了。 这场818被她当做了一场官司，她作为被告律师，要为被告做无罪辩护，更要反制原告，把她的罪状钉死。这场官司有难度，但各项证据都很充足，人证也已联系好，她胸有成竹。 周六的活动9点10分结束，刚过9点，818的yy频道已有万人蹲守。等活动一结束，吃瓜群众从各个yy频道涌入，有近十万人在yy里等着断这场官司。 季忱到家时去了赤焰的yy，发现yy里并没有几个人在。看到世界频道有人在说，他才想起久念今天要开818。顺着频道找了过去，刚好听到开场白。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令我受宠若惊，大家或许是冲着‘三角禁忌之恋’来的，但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开这场818主要是为了圆我前徒弟大碗一个梦想，帮她打开知名度。” “不如我从头给大家讲讲我和我这位前徒弟的爱恨情仇吧，大家关心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讲到。但我一人讲肯定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把当事人大碗也抱上麦。这场818是我开的，所以我从主持人那里买了一个权限，把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为了防止她叽叽歪歪打断我，我暂时禁了她的麦，需要她开口时，自然会让她开口。” 公屏上送花的、声援的、质疑的、谩骂的各种声音快速刷屏，余念正式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既然要说，那就从我和九溟认识开始说起吧。一年半之前，我在芳华一梦服务器玩，是个四处打工赚外快的统战。在剑舞龙吟开服前一个月，有人从游戏里加了我好友，和我谈生意。他给我开出了一个月1万元的工资，让我入驻剑舞龙吟服务器，做他们盟会的固定统战，并允许我一个月可接五次私活。这个找我的人就是后来龙吟盟会的会长九溟。” “找过我统战的人应该知道，我的统战费并不便宜，一场2000打底。在场或许有曾经付我工资的老板在，在这里感谢各位老板照顾生意。九溟向我抛出橄榄枝时，我正忙着准备毕业的事情，没那么多精力四处奔波，所以欣然答应了这项合作。当时我们签订了一份合同，用以规束双方行为。” “剑舞龙吟服务器开服之后，九溟建了龙吟盟会，他做会长，给了我一个副会长的位置。后来渐渐熟悉，我们组了一个固定队一起打本，九溟提议和我刷一个绑定好友，打本和打团战的时候有buff加成，所以我和他成了互相顶着对方头衔的绑定工具人。成为了绑定之后，九溟提出修改我们之间的雇佣合同，把每个月1万元工资改成3000元，但我可以随意接单。因为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同意了。这一年里虽然他曾开玩笑说想从绑定变成情缘，但都被我以玩笑拒绝了。所以九溟和我之间一直都是老板和员工以及绑定工具人的关系，并不涉及到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在这自说自话没什么可信度，我把九溟请上麦亲自和大家说清楚。” 余念把九溟抱到了麦上:“九溟，你自己跟大家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和我刚刚说过的有出入。” 九溟本来怕余念今天在这里颠倒是非，胡乱攀扯他。但这才刚开始，她就把他撇清了干系，让他有点难以理解，不过心里倒是高兴。 “确实是这样，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牵扯，当时做绑定只是为了buff，所以你们别想多了。” 余念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大家听清楚了吧？大碗，你也清楚了吧？你所针对我做的那些事不就是为了一个九溟吗？你觉得我碍了你的事，所以处心积虑，但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思，我和他解了这个绑定就是，但你一直在否认，到头来反倒甩给我一个‘小三’的帽子，可笑吗？” 她没有给大碗开麦的机会，还不到时候。 “说完了九溟，再来说说大碗，毕竟她才是今天的主角。半年前的一天，我在盟会区做任务，有一个号过来私聊我，说自己非常崇拜我，想拜我为师。我从不收徒，所以拒绝了她。但她又说自己才买号不久，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不可以向我请教。我答应了，所以我们加了好友。从那天开始，只要我一上线，她就会过来喊我师父，然后说一些无关游戏的话。我给她纠正过多次，不要喊我师父，但她仍是我行我素，反而会委委屈屈说些茶言茶语。后面我嫌麻烦，便懒得管了，不想回复她。但是有一天我上线发现她在我的帮派里发言，一问才知道，她以我徒弟的名义进了我的帮派，并在帮里夸了我一下午。我找她质问，她说因为我后面没回复，以为我默认了，又说想离我近一些，所以才来了我的帮里。我当时见她说得诚恳，没有要求她离开，她便是这样成了别人口口相传的‘久念的徒弟’。” 第12章 第12章 余念把大碗的禁言解开，问道：“大碗，你说，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你在胡扯什么？明明是你主动私聊我说想收个徒弟，看我顺眼所以挑上了我。现在说我死缠烂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要上赶着做你徒弟？”大碗猜想事情过去这么久，聊天记录肯定存不住，所以颠倒黑白。 “呵。聊天记录我做成了长图放在公屏了，大家自己看吧。这位当事人见了棺材都不一定落泪，所以我还是放实锤让大家自己来评判。或许有人会说聊天记录是我伪造的，愿意这么想的人，我拿出什么证据都会觉得是伪造的，所以，你们随意。” 她禁了大碗的麦继续陈述：“我并不清楚她费尽心思想做我徒弟究竟抱着什么心思，但她用了很短的时间打入了我的固定队，也和九溟相处得很好。她和九溟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暧昧的我不知道，只是直到半个月前他们还在我面前说两人并无亲密关系。前面我说过了，他们是什么关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说这句话的前提是他们不来牵扯我，如果大碗足够老实，便也不会有今天这场818。” “龙吟的人应该知道，自大碗来了龙吟之后，我无端挨了许多骂。我有一条原则，凡是我的团，决不允许有人互开骂战，并且这一条也被写在龙吟的盟规里。可大碗却趁我不在的时候带头骂人，我出差一个多周没上游戏，她把我的规矩踩得粉碎。这也间接导致了后面我把盟会里有个叫白露的帮众请离帮派，造成了世界频道刷屏骂我的祸端。” “我本以为他骂我一两天就消停了，没想到反而有喊话工作室出手，全天候不间断刷屏骂我。为了让大家吃瓜吃全套，我把白露骂我的话和喊话工作室发的内容都截了图，发在公屏给大家看看。我把这件事拿到这里说，并不是要找白露的麻烦。我踢他，他骂我，这很正常。但有人却借着这件事混水摸鱼，那我便不能轻易算了，是吧大碗” 她没有给大碗开麦的权利，继续发言:“我觉得我也不必问你，你肯定不会承认。毕竟那几天你还在甜甜地喊着‘师父父别生气’，又怎么可能转头就去找喊话工作室假借别人的名义骂我呢” 公屏上质疑之声不断，让余念用证据说话。 “今天我说的事，每一件都有理有据，大家别着急，你们想要的证据我会拿出来。我的朋友去找了白露，白露说不是他找的人。但不是他也可能是其他和我有仇的人，我本不该怀疑到大碗头上。破绽是她自己给我的，可能刷我一个人并不能够让她满足，她还带上了我的另一个朋友。我那朋友平时在帮里是个小透明，唯一一次和人闹矛盾，便是大碗，所以我怀疑到了她身上。至于证据，我找到了那个刷屏工作室，以起诉他们为由，拿到了下单那个人的信息。” “在这里顺便给那些喜欢在游戏里造谣骂人的人提个醒，不是躲在键盘后面就能够不负法律责任。言归正传，下单人的信息我打过码了，收货地址和大碗同省，手机号是同一个，发在公屏大家自行判断。我自己说了这么久，有点累了，还是让大碗来说说，为什么明面上‘师父父’叫着，背地里却给我捅刀子。” 大碗的麦刚被解禁便急切地辩解：“什么刷屏工作室，我不知道，我没找过。你为了诬陷我连这种东西都能编造，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九溟吗？你也太阴险了！” 余念立刻抓住了她的字眼:“抢？你不是说你和九溟是日久生情的真爱吗？‘抢’这个字又是从何说起？自曝吗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本值得我费这些精力？我自认容忍度极高，对于网络上的事更是无所谓，可你一次次来挑战我，我总得让你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那点小把戏也配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大碗，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是做什么的？我是律师。我妈妈、我外公都是律师，从小到大我见过的、听过的恶心人的东西数不胜数，你这点道行还想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属实是不自量力！” 季忱听到“律师”两个字，心头一跳，有种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抓住，只是听久念说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念继续说道：“不过骂我似乎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并不能让九溟厌恶我、让盟会里的人排斥我，所以你又想出了新的花样。前段时间大家可能在论坛上看到过帖子，关于寒梅煮雪连宣龙吟两场地盘挑战赛却输了一场的帖子，我把链接放公屏。发帖人自称是寒梅煮雪的人，揭发我为了钱出卖盟会，故意打输。因为这件事我被盟会的人质疑甚至谩骂，那么这件事的事实到底是怎样呢？” 公屏上很快有人猜到了大碗头上，余念笑了笑：“大家的吃瓜灵敏度很强，这件事确实和大碗有关系。首先，寒梅煮雪突然宣龙吟地盘挑战，透着古怪。但既然要打，我并没有轻敌，做了充分的战略分析。可是到了对战的时候我发现，对方似乎总能及时针对我的指挥做出反应，我的每一步部署都被破解了，所以第一场打输了。战后我反复观看录的视频，得出一个结论，这场地盘战必有内鬼、但是那天战前管理把yy每个人都核对了一遍，没有问题。那么嫌疑人只剩了一个并不在团队里但是在yy听热闹的大碗。没有证据，我不能确定，所以我想试试她。第二天的那场地盘赛开战前，我盯着她的游戏，盯着她的yy，开战前几分钟，她说切个网，我便知道那边的人要上号了。” “说切网，但是游戏并没有掉线。你以为我的心思都在地盘战上，无心注意你吗大碗？你的yy号重新上线之后直接跳到了统战频道，我便在游戏里试你，截图我发公屏。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会问你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吗？我当时在yy根本没有说话，而后面那一张截图，则是我把你的yy号踢出了频道之后再来试你，你却并不知道你的号已经被我踢了。” “全是套路是吗？确实，为这种人费脑筋，我觉得晦气。当然有人会说是巧合，所以我去找了寒梅煮雪盟会的会长清纯班花，拿到了板上钉钉的证据。我放一段录音给大家听听。” 录音是清纯班花给的，内容是两人相谈的过程，大碗在录音里把自己出卖盟会的原因说了，把自己多么厌恶久念表达地淋漓尽致。 大碗的声音无可辩驳，余念很想听听她和九溟的反应，便贴心地把他俩抱上了麦。 先开麦的是九溟：“大碗，真是你做的？你疯了吗？” “我没有，是她诬陷我！久念你这个xx，你是和清纯班花睡了一觉才联合他来陷害我吧？xxxxxxxxxx……” 大碗句句脏字骂的很难听，余念听着恶心，又禁了她的麦。 她解释道：“相信大家心里也有疑问，寒梅煮雪和龙吟是敌对，大碗做的事又对寒梅煮雪有利，班花怎么会轻易把证据给我呢？这是因为我给了他更大的利益，我承诺他，以后剑舞龙吟不会再有久念这个人。久念这个号会退出龙吟盟会，不会再上线，统战久念也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服务器。” “大家可能今天是来吃感情瓜的，抱歉让大家失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没什么好说。一句话可说明白：我的徒弟对我的绑定觊觎已久，怕我碍着她的事，所以连夜千里送。回来之后立刻和我解除关系并把我打成了小三。具体细节我懒得说了，今天这场818主要目的是为我自己澄清并满足我前徒弟想出名的梦想。感谢大家听到这里，感谢每一位替我说话的人，江湖路远希望曾经的恩怨能够随着久念的消失慢慢消散，祝大家游戏愉快、不会遇到两面三刀的小人。再见了。” 想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余念退了yy，登上了游戏，把“久念”退出了龙吟盟会，放到了澹雾峰。 世界、盟会和帮派频道都在挽留她，但她去意已决。关掉电脑，她四年多的问剑之路就此终止。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余一抹苦笑。 当事人久念虽然退了yy，但818频道里仍然热闹着，主持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把相关人士全都推上了麦。大碗狡辩咆哮，哭着和九溟表忠心。好多人花钱买了权限马甲，上麦骂大碗，听得吃瓜群众心里很解气。 诺王子忍了大碗这么久，特地上麦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并扬言要退了龙吟去寒梅煮雪，专杀大碗。 龙吟盟会四个帮派退了许多人，寒梅煮雪成了最大赢家，接收了一众龙吟的心碎玩家。 这场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从此“久念”成了存在于问剑传说中的人物。 第13章 第13章 离开了游戏，余念下了班之后的生活变得单调了许多。为了打发时间她给自己办了一□□身卡，每天公司、健身房、家里三点一线。 关于游戏里的人和事，有云出她们在群里给她通报。那场818之后，九溟并没有和大碗闹掰，反而让她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会长夫人。龙吟也因此损失了一大批老玩家，但九溟开出了高福利，收了一些新人快速补充力量。从龙吟离开的人许多去了寒梅煮雪，寒梅煮雪的实力迅速膨胀，风头一时反超龙吟，成为了剑舞龙吟服务器实力最强的盟会。 诺王子和小绿也去了寒梅煮雪，诺王子牵头组建了一支“灭碗”小分队，专门盯着大碗杀，每天和龙吟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余念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取长补短，提升自己的能力。何东宁看到了她的能力，有在公司高层面前露脸的机会都会带上她，而她也从未掉过链子。她与季忱打交道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面对他早已褪去了慌乱和紧张，能够正常交流。而季忱对她的印象也逐渐改观，肯定了她的能力。 岁月匆匆，两年时光倏然而过。余念身边的人和事都没有变，但大家都被时光推着向前迈步。 余念开车的技术提升巨大，原来四十分钟的下班高峰路程，现在只用半小时就能开回家。有了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她学习了一些食谱，每天花样给自己搭配早、晚餐。诺王子和小绿为了“勾引”她早日回归“问剑”，经常给她开游戏直播，让她近距离感受游戏里的热闹。有空的时候她会去他们几个人的yy小频道，听云出和小绿聊八卦，听诺王子和别人一起狙击大碗。 今天下班早，余念吃过晚饭，刚到yy就听到小绿情绪低落在“啊啊啊”。 “狗苍石怎么这么难打！啊啊啊，又输了！气死了，不打了！”小绿在竞技场遭遇了五连败。 以前小绿她们几个的竞技场都是余念帮忙打，她不玩游戏这两年，小绿和云出平时想起来就去打打，赛季末花钱找代练打。 “受不了了！我怎么这么菜啊，呜呜呜……”小绿把心态打崩了，不住地哀嚎。 余念看她实在难受，安慰道：“等我周末上去帮你打。” 小绿一下来了精神：“啊啊啊啊，真的吗？念念我爱你，么么么么哒！！！”她高兴的原因并不只是余念要帮她打竞技场，而是余念的转变。这两年她们劝了余念无数次，让她回来玩游戏，全都被她拒绝了。这次竟会主动提起上游戏帮她代打，无疑是一个积极信号。 诺王子也跟着凑热闹：“亲爱的，我也要代打，嘤嘤嘤！！” “你走开！只给小绿打。” “我要闹了，qaq嘤嘤嘤……” 余念任由他在那“发疯”，自己切了浏览器找问剑最新版本的职业技能改动视频。两年里问剑上线了三个大版本，出了一个新职业，也对老职业的技能做了一些改动，她以前的手法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周末在家休息，她登上小绿的号，用自己看视频总结出来的打法进入了竞技场。连着打了几局，有输有赢，她渐渐找回了手感，后面就是连胜了。 现在的游戏，比两年前做得更上一层楼，余念在对局之间对问剑恢复了一些兴趣。小绿的号两个周末就被她打到了最高段位，她又登上了云出和诺王子的号帮他们打。 前前后后打了一个多月，两个号全都打到了最高段位。周末突然没事做了，余念有些空落。诺王子趁机撺掇她买个号回去玩游戏，被她拒绝了。 一想到要回剑舞龙吟，余念本能排斥。大碗有些手段，让九溟两年都没放弃她，两个人在龙吟玩的风生水起。她不想和大碗呼吸同一个服务器的空气，看到大碗只会让她恶心。 云出建议她去论坛发帖子接代打业务，各职业都可以试试，还能赚点外快。 余念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便拿出了自己许久不用的小号，在论坛发了一个帖子。帖子内容是免费帮打竞技场。不限职业，不限战力。 她的这个小号是上学时注册的一个压箱底的号，id叫念念不忘。因为这个号没有在论坛里说过话，所以等级很低，很像骗子。帖子发出之后，并没有几个人给他回复。即便回复的也是来水帖，并不是来找她代打，余念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她论坛的大号“久念”太过显眼，如果拿出来发帖，很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所以论坛这个“久念”被她和游戏账号一起封存了。 虽然不玩游戏，但她经常会到论坛吃瓜，看别人的八卦。这几天论坛里有一个很火的帖子，一个妹子发帖和千山屹远服务器战力排行第一的大佬“无名”表白。 看了几个吃瓜群众们发的联动帖子，余念对这个八卦的前因后果有了一定的了解。据说这个妹子和无名并没有交集，只是因为在擂台看到无名的号跟别人切磋，所以一见钟情。游戏里加无名好友被拒绝，所以只能到论坛发帖表白，希望无名能给她一个机会。 一心勾搭战力高的号主的妹子，余念这些年在游戏里见到的并不在少数，但连话都没有说过就如此直白、迎难而上的，却没有见到过几个。 帖子里通篇都在讲，她是如何对无名一见钟情，情话一套又一套，看得余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帖子里的吃瓜群众一直在起哄等着当事人无名站出来回应，也有不少人带嘲讽这个妹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用通过这种方式勾搭土豪。但发帖人似乎并不在意，说自己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翻了几页，余念觉得有些无聊。当事人不出来回应，那就是一个巴掌难以拍响。她不禁联想到了大碗，或许这个人想通过无名的知名度来把自己捧成游戏里的网红。 云初和小绿一直冲在吃瓜前线，之前余念听她提到过“无名”这个人。听说他在千山屹远服务器，三天两头就会被人表白。千山屹远目前是问剑游戏里人数最多的服务器，无名作为这个服务器的战力排行榜榜首，自然而然受到了比其他服务器大佬们更高的关注度。 余念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只是一堆游戏数据，怎么就能生出这么多的“真情实感”？ 她从吃瓜帖子里点出去，发现有一条论坛消息提醒。点开之后竟然是生意上了门，有人给她留言，希望她能代打竞技场。发帖人的等级很低，连id都是默认的数字组合。但余念很高兴，终于有人给她回复了。她给那人留言，让他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加上好友之后细聊。 那人很快回复，但他并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转而让余念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他来加她。余念思考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把自己的微信发给了他。 很快她收到了微信好友提醒，备注信息是论坛代打。余念点了同意，顺手点开了那人的微信资料。 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头像和所在地区，头像是一片大海。余念返回了两人的对话窗口，发了一句“你好”。 那人直接把他的账号和密码甩了过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余念满头黑线，这人竟然都不确认一下她是不是骗子，该说他心大还是号太小，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盗号。他这么直接这样反而让余念有了一些顾虑，怕自己反向被骗。 为了谨慎起见，余念问：需要我开直播吗 那人回道:不需要，你上号时跟我说一下。 余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人完全不按正常人的思路走。 余念:这是我直播的地址，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一下。你把号交给我，我们素不相识，为了避免出现纠纷，我还是开着直播，这样我们两个都能放心。 余念的直播间是之前为了教小绿打竞技场特地开的，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外人知道这个直播间是“久念”的。 号主只回了她四个字，千山屹远。 余念也没再多言，先打开了直播软件，随后按照他给的账号密码登陆了游戏。进入游戏角□□面之后，她大吃一惊。 游戏角色名竟然是“无名”。 她一时有些理不清，这太奇怪了。正常来说无名这样的大号一般都有固定的代练帮忙代打竞技场，不会在论坛随便找人打。她猜不出，这人到底是号主还是这个号的代练，自己不想打，转手找别人帮他打。 她本以为是个战力很低的小号，却没想到会是千山屹远排行榜第一的号。停留在角□□面，余念始终没有点下登录键，她拿起手机给那人发微信。 余念:冒昧地问一下，这个号是你自己的吗？ 那人回道:是。 惜字如金。 余念此时的心思也并不在代打上，虽然大号的体验让她很心动，但给这样的号代打，她觉得心理有压力，所以得先问清楚。 余念:我想问一下，像你这样的大号不是都有御用代打吗？为什么会在贴吧给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留言？ 无名:刚好看到了。 余念看着屏幕上浑身散发着土豪气息的角色，不禁在想，这个“无名”不会是去论坛吃自己的瓜，顺便看到了她吧。 而这确实让余念猜中了。 第14章 第14章 季忱被自己盟会的人提醒论坛有人向他表白，他对这种事向来无所谓，也不会去理会。但有人在yy频道里添油加醋地讨论帖子，他有些不高兴，这才想去看看。 进了论坛之后他没有看到那个表白的帖子，却先看到了一个代打帖子，发帖人的id叫“念念不忘”。看到的那一瞬间季忱便想到了久念身上，id和她的小号一样。他想起上次看久念发澄清帖子时，她的ip信息和这个发帖人一样，都是江城。而且既然是代打，说明这个人的操作应该还算可以。几项巧合加在一起，他猜想，发帖人可能是久念。 他提出要发帖人先留下联系方式，只是想多一点佐证，果然发帖人的微信性别显示女，微信名单一个“念”字。 因为之前得了“久念”的帮助，他对久念多了一些友好的情感。他猜想久念可能是想玩游戏但没有号，所以他才去回复了她的帖子。 即便对方不是久念也无所谓，他的号充值达到了特级，就算被盗号也能找回账号里的东西。 因为无事可做，他点开了余念发给他的直播间地址。 因为是加了密码的直播间，所以不会有外人进入，余念看到直播间进了一个观众，猜想是无名的号主来了，这才点下了登录键进入了游戏。 进游戏之后她没有多余的动作，点开竞技场的匹配界面准备开打。她这才发现这个号的竞技场段位已经打到了满级，根本不需要她再代打。 她给号主发微信：你好，你这个号已经打到了最高级不需要再打了，可能是你的代练没有告诉你，既然不需要，那我先下号了。 无名:你有别的号要打吗 余念:没有，只有你一个给我留言。 无名:那你打吧，输赢都无所谓，刷点代币。 发完之后季忱对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他竟然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 他对久念持欣赏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她游戏玩的多好，而是之前那一场818让他觉得久念是个有脑子的人。818结束之后，他去找了几场九念的统战视频看，更加深了这种认知。加上九念之前有耐心地教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号玩游戏，这种欣赏便越发强烈。 本以为久念不玩这游戏之后，他们不过是曾经过路的一个游戏数据而已，再无交集，没想到还能再见。不过他并没有多么复杂的想法，只是顺便罢了。 而余念此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人不仅随意让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上号，而且在已经得知不需要代打的情况下，不在意输赢仍让她代打，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她想不通这个“无名”的目的，只能用“这个人单纯是想炫耀他的号”来说服自己，不然根本找不到正经的理由。 不过这种疑惑很快被她的兴奋取代了，这样顶级属性的号在她面前，她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以前她玩过九溟的号，虽然九溟的号也很大，但属性远不及无名这个超级土豪号。这个号的所有配置都是顶尖，这游戏出过的东西它全都有。 余念调了一下键位，改成了自己按着顺手的按键进入了竞技场。匹配到的号几乎都是各服排行榜上的选手，毫无疑问都是代练上线。这些大号们的代练都是竞技场里各个职业的顶尖选手，余念打起来有些吃力，打得有输有赢。 季忱在直播间里看着她打，对她的操作技术心生敬佩。这两年他在这游戏里见过了许多厉害的打手，但打得厉害又头脑清楚的女玩家就只有她一个。 打了十几场之后，余念渐入佳境，不会再输了。她痛痛快快打了两个小时，帮无名把这周的代币上限清完之后就下了线。 她给号主发了一条微信:感谢大佬让我上号，代币清完了，我下线了。上号的时候有个叫蓝眉冬的私聊你，问是不是本人，我说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找你有事。 季忱看到蓝眉东三个字，眉宇间添上了一丝不耐烦。这人原本在盟会里的另一个帮，后来换到了他在的帮派，盟会活动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往他身边靠，经常给他发私聊。他在游戏里遇到的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一眼便能猜出她们的目的。 他没有给余念回复和蓝眉冬有关系的话题，而是问道:你有没有时间做代练，我的代练最近有事不能帮我上号，我需要找一个新的代练，你如果能做的话，我会给你正常付工资。 余念看到他的回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代练罢工了才找了她吗？给人做长期代练，她之前并没有想过，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她现在没有自己的游戏账号，也没有遇到合适的让她想买的账号。眼下有一个现成的顶级号摆在眼前，还有工资拿，简直就是想睡觉有人把枕头送上了门。 但转念一想，这人究竟是不是号主，她不能确定，还得再看看。 她回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才在论坛发了帖子帮人代打，并没有想过要给人做代练。而且我之前没有做过代练，怕自己无法胜任。你的账号是顶级号，我怕我做得不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季忱回道:无所谓，只要把每周需要做的任务全清完就可以，盟会活动你如果没时间上号，我可以找其他人临时代班。 季忱心里生了怜悯之心，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他可怜“久念”。她原本也是游戏里顶尖的玩家，但因为在剑舞龙吟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不得不离开游戏。现在她想回归游戏，却连账号都没有。念在她当初给自己当过几天入门师父的情意，他才想把自己的游戏账号给她玩儿。 不过他还有其它的想法。他现在的代练虽然兢兢业业，但操作算不得顶尖选手，如果是久念的话，他的这个账号在打盟会战时，会在她手里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且久念曾是问剑最优秀的统战，说不定哪天能够派上用场。 余念的犹豫只持续了两分钟，便答应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无名就是她在剑舞龙吟认识的四季，也不知道他的那么多想法。在她眼里，无名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这样一个顶级的账号摆在眼前，她真的很心动，这号如果在他手里去打盟会战，那肯定是所向披靡以一挡百，但是想想她便觉得激情澎湃。 “无名”没有多提要求，只说她想上号随时都可以上，他自己要登录的时候会提前跟她说。连工资他也定好了，每个月5000元。 余念心生感慨，这个老板太好说话了，而且他开的工资太高了。 在她感慨之际，“无名”直接给她转了5000元作为第1个月的工资。 余念满头黑线，这就是土豪吗？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转账，不怕她拿着钱跑了吗？ 别人主动给，她却不敢受。她快速去论坛查了一下代练的大概价格，心里有了数。 她回道:5000元太多了，我拿着会有心理压力，而且也不必现在就给我，说不定我玩几天就不想玩了。所以如果我能坚持一个月的话，等一个月结束的时候再把工资给我吧，给2000就好。 无名：好。 季忱无意在这种事情上多费精力，他给现在的代练开的工资是每月3000元。给她开得工资更高，一是因为私人感情，二是因为她值得这么多。但她既然自己提出不想要这么多，他也无意强加。 二人就此定下了代练合约。 余念心里有些兴奋，没想到白白捡了一个顶尖的号玩儿，还有工资拿。她在群里把这个消息跟小绿她们通报，小绿和云初倒没说什么，只是诺王子有些气愤。 诺王子:念念你变了！你去别的服都不回来看看我们！感情淡了，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好兄弟了！ 余念:我在千山屹远等着你们，作为以金主爸爸命名的服务器，你们早晚都要合过来。 诺王子:哼！ 余念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的事情过于梦幻，她随便接的一个代打，竟然是千山屹远战力排行榜第一的号。对方甚至直接雇佣她当专业代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有什么私人关系，却根本是毫不相识的两个人。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到不对之处。 她向来不愿给自己制造焦虑，在问题没有出现之前，她姑且先干着。 季忱突然在盟会群里说自己要换代练，引得群里的人争相猜测。季忱并没有兴趣给他们解释，他给之前的代练多付了一个月的工资，并让他做备用代练，按他上号的次数付工资，一次200。 季忱的这个代练，从千山屹远开服就一直玩着这个号。因为是长期代练，他和赤焰盟会里的人都很熟，而且做“无名”这样顶尖账号的代练，令他生出了一些优越感。这次号主突然要换人，他想不通为什么，心里更是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被换掉只能是那个替代他的人作的妖。 从被换掉的那一刻起，他对新代练没有任何的好感。他接下了盟会里另一个人的账号，做起了别人的代练，准备好好会一会“无名”的新代练。 第15章 第15章 空降新代练，盟会里的人都很好奇这人是何方神圣。赤焰的会长白浪自动承担起为盟众答疑解惑的使命，跑去找季忱打听新代练的来历。 得到的答案是：朋友。 “朋友”二字，闭了一群好事人的麦。但从前那个代练沐辰却优越感更强了，号主的朋友想必对这个游戏并不熟悉，操作也很菜，只要打一次盟会战，盟会里的人就会想念他曾经的战绩了。 作为“无名”的代练，从余念上号的那一刻起，便承受了极大的关注度，相当于服务器里的半个名人了。 余念深知这一点，也知道她的声音太容易被认出，所以不开麦也不开直播，只默默担任着代练工具人的工作。无论别人问什么、说什么，她都简单地打字回应。她上号一周，没有人从她这里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的代练生涯迎来了第一场盟会战，因为提前半小时便组队集合，所以在等待的间隙里，她接到了别人的切磋邀请，发来邀请的人正是原来的那个代练。 盟会里的人看到当前频道的系统提示，都饶有兴致地等着这场挑战的开始，前后两任代练对战颇有争宠的意味，他们想看一看这位新代练的实力。 余念并不知道向她挑战的这个号，背后的代练是从前“无名”的代练。她点开他的属性页面看了看，战力比她这个号差了几千。为了公平，她提出把“无名”装备脱下几件，调到比他低一点再对战。 沐辰本来想，压几千功力无论输赢他都有话说，现在要下装备，他觉得新代练太狂了，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盟会里的人也议论纷纷。 “有意思，他有点过度自信了吧” “沐辰加油！” “沐辰天下第一！” “新代练拿出你的实力来，让大家看看你的水平啊~” …… 很多人觉得余念在打肿脸充胖子，余念向来是个靠实力说话的人，她没有受他们的言论影响，调整好装备之后便主动向沐辰代练的那个号发出了切磋邀请。 沐辰开着直播，季忱在yy里听到他们要切磋，便进了他的直播间看热闹。 沐辰的职业是千机，与诺王子同职业，余念对这个职业并不陌生，她之前用诺王子的号帮他打竞技场，从没输过。千机打飞虹有优势，千机是纯远程职业，而飞虹既有远程技能也有近战技能。加上余念将装备下了两件又调整了属性，现在“无名”的战力并不如沐辰代练的那个号高，所有人都不看好她能赢。 战斗倒计时结束，余念拔腿就跑，这让所有人都懵了。已经准备好起手技能的沐辰一个技能甩出去，根本没沾到他的边。正常人操作飞虹都是先发挥它的近战优势，冲到千机脸上输出一波，从来没见过像这样起手就跑，浪费技能cd的人。 飞虹的位移有三个，而千机只有一个，余念一直在绕圈跑。沐辰看她这样子，以为她是太菜只能靠这样拖时间，一时轻敌，把自己的位移技能全用了来追她。盟会里观战的人也和沐辰一样的观点，开始冷嘲热讽。 盟会统战看不下去了:“那个代练你能不能行？输不起吗一直跑。技术不行就赶紧认输，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余念并没有受他的影响，她看着沐辰交了几个技能都没有甩到她之后，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中，回身一个位移冲到了他的脸上，先放了两个小技能逼出了他的解控，紧接着她又用转好cd的位移技能加控制技能，让沐辰动弹不得。此时沐辰完全变成了一个木桩，被余念一整套大技能甩在了身上。千机的血量本就少，防御也相对较低，这一套技能下来去了一半的血量，而余念操作的无名，却仅仅损失了一点血皮。 yy里的“卧/槽”声此起彼伏。 拿到了起手的优势，余念胸有成竹，沐辰已失去了赢的机会。她的这番操作，不仅在血量上压制对手，更是挑战对手的心理，让对手自乱阵脚。不过这套打法也只能在对手不清楚她路数的情况下出奇制胜，下次再遇到同一个对手，就会让对方有所防备。 她对技能的cd掌控得极准，这一番操作之后，她的一个位移技能刚好转过来，趁着沐辰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反向跑走。 沐辰此刻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在yy里已经无法保持正常的语气说话。但对战而已，别人怎么操作都可以，说多只能显得自己技不如人。 他的技能cd已经转好，必须得抓紧现在的时机，趁着无名的技能全在cd追上他，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余念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她算准了时机，故意被沐辰的技能打到，逼着他甩出了控制。按下解控之后，她象征性地向前跑了两步，迷惑对手，然后回身一个位移冲到了沐辰身后，用了几个cd转好的小技能打他。两人互啄了一波，各有损伤。 余念的技能cd先于沐辰转好，沐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拔腿想跑，但余念更快。位移加控制，沐辰已无生机。 系统的胜负提示出现在当前频道，余念以悬殊的优势获胜，她的血量还剩了一半多。这场切磋算是她的立足之战，看过她的操作之后，那些冷嘲热讽的人此刻都噤了声。 距离盟会战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其他人也跃跃欲试，都想和余念对打。在众多挑战者中余念接下了一个妙音的切磋邀请，妙音是她最熟悉的职业，打妙音并不需要多动脑子。 若说前一场战斗别人认为她是投机取巧、侥幸得胜，那这一场便是心服口服。这场战斗甚至都没用前一场战斗一半时间，胜负已分，只是这次余念用了速战速决的打法，打完之后剩的血量不多。 还有人想继续和她打，被统战制止了。盟会战马上就要开始，余念也无意再继续打。从前都是她居于统战之位，如今许久没有打过盟会战，身份却换成了听别人统战的人，一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这位统战脾气不太好，余念之前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对他并不熟悉，应是后起之秀。他统战的时候很暴躁，令余念听起来有些反感。 因为先前切磋的缘故，沐辰心里对余念憋着一股气，在盟会战开始之后，他处处往余念身边凑和她抢人头。但他下手总是慢了一步，只能让自己更加生气。 季忱一直在沐辰的直播间里，看着他们打盟会战，也把余念的操作看在眼里。赤焰今天这场盟会战的对手实力并不算强，这场战斗打得很轻易，能刷到多少人头全看个人操作。于是，盟会战结束之时“无名”以收割的断层优势高居榜首。 这场战斗余念打得很快乐，从前做统战时她要瞻前顾后，不能专心操作，现下放开了手脚便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其他人即便不服气，也没了脾气，属性不如人，技术更不如人。 此前大家一直用“那个代练”来称呼余念，这会儿倒有人主动问起该怎么称呼她。 余念扫了一眼技能栏里的名字，打字回道:惊鸿。惊鸿是飞虹一个技能的简称，她不能用自己从前的id，便随手选了一个。 她看到一个叫蓝眉冬的妙音在盟会频道打字问道:惊鸿，你是男是女 余念看她眼熟，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曾经私聊过“无名”。想起了这个，她大概猜到了蓝眉东的意图。这位小迷妹许是怕她是个妹子，近水楼台和号主关系亲近。 她不知道蓝眉冬跟无名的关系，也不想知道。但如果她告知真实性别，带来的麻烦只会更多，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应对。 不过有热心人士替她回答。 “你见过这种操作的妹子吗？他要是个妹子，我把头揪下来当球踢！” “你是在瞧不起谁沐辰要是输给了妹子，那还怎么当代练不是砸了招牌吗？” …… 余念笑而不语，不过在这样的声音之下，也有人出来打趣蓝眉冬。 “哟，冬姐这是在吃醋吗” “她有什么好吃醋的，又不是无名的什么人，无名好像都没跟她说过话吧。” “谁说的，没看人家每天往无名跟前凑的那么热情，没事就送个花、炸个烟花，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名分。” “可不敢胡说呀，没见我们冬姐天天在世界上喊男同加她好友吗？千山屹远的网红，谁不知道我们东姐！” “笑死！这种钓鱼手段真的可以！” …… 蓝眉冬回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一群loser！ 余念从大家的言语中，大概了解到了无名和蓝眉冬的关系。这位或许和大碗一样的货色，她和大碗凑在一起也许会很热闹。 又有几个人向她发起了切磋邀请，都被她拒绝了。今天的代练业务已经做完，她厮杀得很开心，该下线了。 这一份新的外快工作，对余念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她的工作也安安稳稳、无风无波。 她每天提前十分钟到公司，两年来她的停车技术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再难的停车位都可以完美进出。 今天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她把车子停好之后，看到有个人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是季忱。 第16章 第16章 “季总好。”余念下了车主动与季忱打招呼，经过两年的历练，她现在看到季忱已经可以平静待之。 “恩。”季忱对她的态度也不像开始那样冰冷，原因无他，只是觉得她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员工。 有季忱在，余念自然不可能甩开他自己先走，便与他一同往电梯口走。 “你现在停车不需要别人帮忙了吗” 季忱突然开口，余念一时有些错愕，这人竟然还会说玩笑话？但他与工作中无异的语气，却让她摸不清他问出这句话的意思。 余念稍作平息，同样用工作中的态度回道:“原来季总还记得，感谢季总当时的帮忙。” “呵。”他第一次在公司被人叫“大哥”，自然印象深刻。 “抱歉季总，当时不知道您的身份，请您见谅。”余念不明白，时隔两年多季忱突然翻旧账是什么意思。但他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她总得小心应付着。 季忱没再说话，只是与余念一道走着。很快电梯口到了，两人进了各自的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余念松了一口气，但她觉得有些晦气，一大早便遇上冷面领导，在她的好心情上踩了一脚。 到了办公室才把座位坐热，何东宁打电话让余念到他办公室一趟。 从何东宁办公室出来之后余念的心情很是复杂，部长让她跟着季忱去出差…… 虽然之前她也与季忱一起出过差，但都有部长在身边，不太需要她出头做什么，这一次却是让她单独跟着季忱出差。本来下属跟着上司出差没什么，但想到早上在地下停车场和季忱的对话，余念就不觉得没什么了。 但这一趟行程也并非没有令她高兴之处，出差的城市是帝都，小绿和诺王子都在那里，她可以与他们两个见一面。 她在四人群里一说，小绿兴奋地开始打算要带她去哪里吃喝，而诺王子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诺王子:念念，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偏偏要趁我出差的时候来！ 余念:谁要去见你了，我是去见我们家小绿，你只是个顺带的，在不在并没有什么紧要。 诺王子:你等着，下次我去江城出差，一定好好宰你一顿！ 小绿:阿诺，你放心地去吧，念念就交给我了~ …… 这次去帝都是去会见未来的合作对象，双方并没有定下合作的内容，之所以带着法务，只是为了不时之需。 余念猜想这次的工作任务并不是很重，她的出场机会应该不多，所以她带上了自己的电脑用来玩游戏，并未向“无名”报备要出差。 这趟差旅季忱只带了助理陈其和她，人太少，季忱难免对她的注意多了些。这让余念很不自在，她只能把他当作木头桩子，对他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忽略不计。 因为是来打前站，所以她并没有机会施展她的本行，站在季忱身边，别人都以为他是季忱的助理。 合作晚宴必不可少，对方邀请季忱一行人晚上一同赴宴。余念觉得自己一个小职员，没必要跟着去，所以在季忱开口之前，她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他申请不参加晚宴。 无关紧要的人加上无关紧要之事，季忱并未给她找麻烦。 这趟旅程时间紧凑，既不用赴宴，余念便约了小绿。未免尴尬，她算着合作商约好的时间，等季忱离开了酒店之后才出去赴小绿的约。 余念的行李里面特地带了一条裙子，专为去见小绿时穿。虽然她和小绿认识已有6年，但两个人并未交换过照片，这是第一次见面。 小绿约的地方是一间酒吧，这间酒吧白天是咖啡厅，晚上才作为酒吧营业，环境很好，并不喧闹。小绿之前曾在群里给他们安利过多次这间酒吧，让她们来帝都时一定来感受一下。 余念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约定的地点，这间酒吧果然像小绿说得那样，并无灯红酒绿的喧闹。 “念念！这里！” 她刚走进酒吧，还没搜寻小绿的身影，先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妹子在向她招手，穿着和小绿告诉她的一样。 她微笑着向小绿走过去，向她抱拳:“绿绿，久仰久仰！” “哇，念念，你和我想象中长得一样！果然是女神范儿！爱了爱了！” 小绿笑得很甜，她和余念想象中并没有太大出入，披散着一头栗棕色长发，穿了一条浅绿色碎花裙，外搭一件牛仔外套。 她回道：“我最喜欢听别人夸我！你也和我想象中一样，是一个可爱又元气满满的妹子。” 小绿拉着她的手，把她安排在对面坐下:“六年了，总算得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她把点单册推给余念:“看看你想喝什么，他们家有几款招牌鸡尾酒，度数很低，可以尝试一下。” 余念接过点单册，因为是酒吧，所以提供的饮品都是带酒精的饮料。她并非不碰酒，之前说自己酒精过敏，不过是搪塞酒局的说辞。 在小绿的推荐下她点了一款鸡尾酒，两人聊着天等着饮品上桌。 “念念，你真的长得好好看呀！”小绿的眼神没有从余念身上移开过，双眼都闪着星星。 “别夸了，别夸了，我要飘了！好不容易见一面，聊点别的。”余念语气一转，揶揄道:“你和阿诺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没事啊。”小绿脸色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是吗” 余念和云出私下讨论过小绿和诺王子之间的气场，他们两个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 “你是不是喜欢阿诺”这个问题是云出托她问的，她们感觉小绿似乎喜欢诺王子，而诺王子对小绿也有些不同于她俩的特别之处。但是她俩一致认为，以诺王子那蠢兮兮的脑子他肯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小绿本能地想反驳，但看到余念认真的眼神儿，她抿了抿唇:“恩。” “阿诺他并不知道吧” “嗯，我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他对我们三个都一样，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小绿说着，有些难过。 “你们两个离得近又已经见过了面，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或许是当局者迷，但我和云初作为旁观者，能看得出来他对你并不一样。只不过阿诺那个傻子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你不给他积极的暗示，或许你们俩不会有什么发展。可不是我在背后说他坏话，他这个人在某些时候实在笨得令人发指！”两个人之间的事，本不应该由她这个外人来插手，但小绿和诺王子都是她的朋友，他们若没有那个意思也就算了，可若两个人彼此有情，她多说几句提醒一下也没有什么。 小绿的眼睛里重新闪起了光芒:“真的有不同吗？” 小绿的年纪比余念和云出都小，她们认识的时间很久，在她眼里，余念和云出一直是可靠的大姐姐一般的存在。余念既然这么说，倒让她燃起了一些希望。 “恩，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我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的意思。”小绿很怕迈出那一步之后，他们之间的友谊便不复存在了。 “嗯，这种事不必着急，具体还要看你们两个人。”该提醒的话余念已经说了，其他的事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恩恩，我知道了。不说这事了，说说你吧，你在千山屹远玩得怎么样？” “卑微打工人而已，我在群里都说过了。不过盟会里有一个跟大碗很像的妹子，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感觉可能会吃到瓜。”只要不涉及到自身，余念就是一位专业的吃瓜人。以她吃瓜人的修养来看，蓝眉冬身上到处都写着“我是瓜”三个大字。 “那也太晦气了，走哪儿都不安生！大碗现在都不敢在外面挂机瞎逛了，被阿诺杀怕了。”小绿和阿诺在寒梅煮雪一待就是两年，两年来唯一不变的事情就是四处追杀大碗。 “只要我不在意，他们就影响不到我。”余念的心态一向很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早已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统战久念，只是一个普通的代练而已，一个旁观者。 “恩恩，我们玩自己的。” 聊着游戏和生活，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快十点了，两人都意犹未尽。小绿明天还要上班，余念提出早些回去。 两人一起出了酒吧，在路边等车。小绿住的地方刚好有公交车路过这里，余念便让她先走了。 喝的鸡尾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她感觉有些上头，想在路边吹一下冷风，等稍微清醒一下再回去。 已是初秋，风里夹杂着些许稍微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走了几百米的距离，有些冷她想回去了，便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遥见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她招了招手。还没等出租车开过来，前面的一辆私家车在她面前停下了。 她以为是有人要下车，并没有在意，她招手的那辆出租车看到这辆车停下之后，没有停留，加速开走了。 “哎”余念朝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跺了一下脚，无奈地看向那辆停下的车。 后车窗玻璃缓缓落下，车里传来一句:“上车。” 余念有些愣神儿，她弯腰向车窗探过去，原本还有些迷糊，瞬间变清醒了。 “季总！” 第17章 第17章 余念那一瞬间很希望自己喝多了，在做梦。可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并不是…… 太尴尬了，她跟季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去赴宴，结果在这里被他撞个正着。 现在装不认识还来得及吗…… “上车。”季忱又说了一次。 他陪合作商吃完饭路过这里，助理陈其看到前面有人招手，仔细一看才认出了余念。他以为招的是他们，便让司机停了下来。 而季忱看清了站着的人，想看看和他请假的人想怎么解释，这才要让她上车。他与余念见过的次数不多，但他看得出来，这个人表面上有着分明的上下级意识，但实际上对他并无几分惧意，心里主意多着。 余念捏了捏手指，僵硬地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季总好。”她没有敢和季忱对上视线，坐好之后等着他兴师问罪。 与她的距离拉进，季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儿。车里光线很暗，他的眼睛隐在黑暗里，不悦地眯了眯。 这人说过的假话看来不止一句。 她平时都是把头发束起来，一身干练正装。而眼下披散着头发，穿着连衣裙，与平日大相径庭，不仔细看倒真的认不出，也是陈其眼神好。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不是说酒精过敏”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令人听不出喜怒。 “抱歉季总。”这种时候只有道歉才能显出诚恳。 “呵。”季忱并未再多说什么，他没有逼女员工在酒桌上喝酒的喜好，只是这人面不改色地撒谎，让他觉得有些不爽。况且他会在这里遇见余念纯属巧合，工作之外的时间不需要他这个总裁来管束。 余念见季忱不再说话，心里并没有放松下来，一路忐忑着回到了酒店。 车一停下，余念迅速下了车，低着头“乖巧”地站在车边。 季忱从另一侧下了车，等车开走之后，看向余念。 倒也没想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平日里“一身正气”的员工，此时像犯了错的小鸡仔，令他觉得有些新奇。 余念等着等着，面前这人始终没有开口，她抬头一看，总裁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似乎不打算兴师问罪。她便生出了破罐破摔的勇气，爱咋咋地吧。。 “季总，感谢让我搭顺风车，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季忱感叹于她的胆大，觉得这人似乎有些意思。但他没有细察的意向，所以只“恩”了一声，放过了余念。 余念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季忱眼前，结束了短暂的噩梦。 本以为第二天季忱会正式“约谈”她，但等来等去她家总裁并没有要再提这件事的意思，反而像无事发生过。她便也释然了，在心里默默给季忱点了一个赞。 帝都的事情处理完，余念随着季忱回到了江城。 这一次她单独跟着季忱出差，惹来的嫉妒比之前几次更加强烈。张婧和王千雅看她的狠劲分分钟要把她瞪死。赵嘉怡乐得在一旁吃瓜，看着这两个女人不爽，她很开心，甚至还把她们如何不爽向余念叙述了一番。 旁人对余念的影响一向可以忽略不计，她很快投入到工作之中。快下班时，她收到了孙逸晨发来的微信。 孙逸晨：余念，你刚回来，晚上请你吃饭给你接风啊。 余念思考了几秒，回道:又不是出长差，接什么风呀？不用了。 孙逸晨: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想吃什么我请客。 余念并不想和孙逸晨吃饭，他对她似乎过于热情，她不喜欢这种超乎同事的感觉。 余念:不了不了，我晚上还有事。 孙逸晨:好吧，那下次再约。 余念很不喜欢去应付别人，如果是让她有好感的人还愿意多说上几句，对于无感的路人，多说一句都觉得累。普通同事这种关系，在她眼里便算是路人。所以不管张婧和王千雅如何在背后编排她，她都不愿去理会她们，因为觉得无关紧要。 下了班回到家，她照例上游戏去报到。没有盟会战的日子，只需要做做日常就可以，连半小时都用不上。 她做完任务正准备下线，盟会里有人向她发出邀请，让她到擂台去切磋。几天没打正好手痒，余念欣然应下。 等她到了擂台才发现，盟会里许多人等在那里围观。原来是沐辰不死心，纠集了一帮战力高的号，向余念挑战。余念本身很喜欢打架，而且她一向秉承着“用实力说话，让不服的人闭嘴”的原则，并未犹豫便应下了沐辰的挑战。 因为别人是抱着目的而来，所以她也不想随便当一次普通切磋。她要求了一些赌注，如果她一场不输，那么每一个向她挑战的人，要给无名这个号五万金游戏币。 五万金对于这些土豪号主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几乎都是代练上线，所以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也仅是一会儿而已，很痛快地答应了余念的赌约。 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她不可能一场都不输。 而他们也对余念提出了要求，如果输一场，余念就要每天去世界频道发20遍“我是菜狗”，连发一个月。 余念丝毫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她能够理解他们提出这种要求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优越感，但她并不会让他们有满足的机会。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世界频道吆喝了一声，于是这场挑战从小小的盟会挑战变成了全服围观的挑战赛，有其他盟会的大号也跃跃欲试加入了挑战的队伍，挑战者壮大到了十个人时，被余念喊了停。 十个是她能轻松打赢的范围，超过十个就没必要了。 围观的人把擂台周边围得水泄不通，排好顺序之后，挑战赛正式拉开帷幕。 余念并没有觉得这场挑战赛有什么特殊，她把对手当做竞技场里匹配到的玩家，按照自己平时的打法，一个一个打过去。 十人对她来说轻轻松松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因为职业不同，需要用不同的套路去应对。 有几个人打得时间久了一些，好在结果都是她胜。 挑战赛的发起者沐辰垂头丧气，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再不服气也没了脾气。 托他们的福，无名这个号收获了五十万游戏币，而“惊鸿”这个名字也在问剑一战成名。 打完之后，余念并没有在意周遭的赞叹声和哀嚎声，她怕下线之后这些代练反悔，所以当着见证观众的面，让他们明天晚上之前把五万金游戏币邮寄到无名这个账号上。 开心下线之后，她不忘去找无名汇报这个好消息。 余念:老板我给你赢了五十万金币！ 无名：发起转账10000元 余念:……老板，我不是在跟你要钱，这是赠送业务，不需要付钱。 无名:我在直播间看了，你很厉害。 余念心里有些骄傲：谢谢老板夸奖，感谢他们来送钱。 无名:那么多职业那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打得这么稳？ 季忱确实难以理解，她怎么能操作得这么厉害，她打的时候似乎对自己和对方的每一个技能cd都了然于胸。 余念:游戏的技能也就那么几个，记下来并不需要费多少的心思，只要看着技能cd组合安排就好了。这些东西跟我从小背的法律条文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可能是职业的缘故，我是律师，逻辑性要求更高，脑子也要转得更快。 季忱：你把钱收了吧，反正我也要买别人的金币，这些就当你卖给了我。 余念：不用了，我也没想到能赚到这么多，只能怪他们的赌心太重，这些不过是意外之财。感谢老板把自己的号给我玩，这些就当是我的回报吧。反正这些金币留在号上可能也是我花，我拿着你的工资，不需要额外再付钱。 季忱没有再和她推辞:好。 因为这一场挑战赛令盟会里的人都心服口服，再没有人想挑衅她，倒是虚心来求教打法的人多了不少。她不能开麦，只能耐心打字回应，慢慢地和盟会里的人熟络起来。大家将她的性别默认成了男，有人亲切地喊她“惊鸿哥”。季忱拉她进盟会的微信群，进去之前她特地把微信性别改成了男，她对性别本就不在意，大家把她当男人反而能省去许多麻烦。 游戏里的时光过得飞快，天气由秋入冬，过了一个新年，很快迎来了春天。 这天快下班时，余念看到微信群里有人艾特全员。 会长白浪：全体成员盟会里谁在江城，快出来救命！！！！！ 配图是一张游戏里盟会频道的聊天。 余念点开一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前几天她在盟会群里看到有一个叫“小嘤花”的妹子要到江城和情缘奔现，她当时只觉得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看过之后便忘了。 今天要救命的就是这个叫小嘤花的妹子，她在游戏频道里说自己来江城奔现，发现情缘是个照骗。她想回去结果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人生地不熟哪里都去不了，只剩身上背着的电脑可以和外界联系。所以她找了个能上网的餐厅，到游戏里求助盟会里的人，希望在江城的人能帮她一把。 余念看到后面回复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在江城。 她艾特白浪：问问她在哪家餐厅，我过去找她。 白浪:惊鸿你在江城啊，我这就问她。 等了一会儿，白浪回复了那个妹子的位置。 余念一看离公司并不远，她给白浪回道:让她在那里等一会儿，我下班过去接她，大概半小时，我穿着黑色风衣。 她把东西收拾好，下班时间一到便提着包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她坐着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电梯门一开，迎面遇到了季忱和陈其，二人刚从外面回来。 第18章 第18章 “季总。”余念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和季忱打了一声招呼，便向着自己的车走去，此时是下班时间，她离开并不违规。 季忱扫了一眼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和陈其一起进了电梯。 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微信群里的消息，本想让陈其去接，却看到了久念的回复，所以没有劳动陈其。他并未将群里的久念和刚刚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余念联系到一起，所以也没有觉到余念身上穿的黑色风衣有什么特别。 下班高峰路上有些拥堵，余念用了二十几分钟才到达小嘤花所在的餐厅。她并未费多少工夫，很快定位到了求助的妹子。妹子穿着一身粉色的改良汉服，面前摆着一个手提电脑，探着头往门口瞧着。 余念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仍是盯着门口看，轻咳了一声吸引她的注意。 妹子向她瞟了一眼，不明所以。 “你好，我是惊鸿。”这话一出，余念看着妹子的双眼逐渐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你你，不是男的吗” “我并没有说过我是男的，而且我如果是男的，你敢跟我走吗？”余念微笑着看着她。 妹子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竟然是个妹子，还长得这么好看！” 余念把这个话题避了过去:“饿了吗？我先带你去报警，做好笔录之后再去吃饭，把电脑收起来跟我走吧。” “恩恩。”妹子点头如捣蒜，快速把电脑收起来，跟着余念一同离开了餐厅。 余念开车带上她往最近的派出所出发，路上妹子一直在盯着她看。 余念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太梦幻了，你那么厉害，竟然是个妹子！”小嘤花两眼都在冒星星，满是崇拜之意。 “性别不是问题，妹子也可以游戏玩的很好。”余念笑着纠正她的误解。 “对！见到你之前我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余念笑笑没有再说话，开着车很快带她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她们的是一名值班民警，做好笔录之后留下了联系方式，等待后续消息即可。 出了派出所，余念看妹子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只要调取监控就能找到偷你手机的那个小偷，很快会抓到他，抓到之前你先在我家住下。”余念平时并没有这么善解人意，但她对小嘤花的观感还算可以，便多说了几句。 “恩，我相信警/察叔叔，谢谢你帮我。”妹子诚恳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饭。” “随便吃都可以，太麻烦你了。” “没事。”余念带妹子去了自己觉得口味还不错的一间餐厅，在群里发了一条微信，向盟会里的人报平安。 吃饭间妹子一直在和她闲聊，把自己的情况倒了个干干净净。她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在游戏里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男玩家，两人交换过照片，互相都挺满意，于是趁着这个周末约着见面。谁知见面之后她才发现那个男生发的照片修的太严重，本人并不长那样，她觉得被欺骗了，所以当场提了分手。本来已经买好了票，要坐动车回去，谁知去动车站的路上坐公交遇到了小偷，手机和钱包都丢了。她的证件都在钱包里，哪都去不了。还好她这次出门带着电脑，本来是准备周六打盟会战，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如果没带电脑，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妹子似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话语间充满着小女孩的纯真。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说着的时候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余念对于安慰人实在不擅长，只能不断地给她递纸巾。妹子有些不好意思，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明天休息不上班，可以带你在江城四处逛逛，等警察把你的证件和手机找回来你就可以回家了。” “好，谢谢姐姐。” “没事。”余念没有对她说教，她想这一次教训，或许足以让她领悟社会险恶，如果领悟不了，她作为一个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妹子现在没有身份证，无法住酒店，余念只能先让她在自己家里住下。她带着妹子去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两人一起回家了。 余念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两居室，她自己住在主卧，次卧刚好可以给妹子住。妹子倒不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来熟，进了她家之后很是拘谨，似乎有点无处下脚。 “你随意点就是，我没有那么多要求。”余念看她站着发呆，拿了一瓶果汁递给她。“要玩会儿游戏吗？我把wifi密码告诉你。” “恩。”妹子提着电脑包，跟着余念进了书房。 余念的书房里有两张桌子排在一起，一张放着电脑，另一张则是她办公的地方。她把办公的那张桌子上的文件收起来，腾给妹子放电脑。 打开电脑上了游戏之后，妹子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人显而易见的放松了下来。 余念在她旁边坐下，打开电脑登上了无名的账号，刚上线便接到了别人的切磋邀请。她向四周看了看，是经常和她切磋的那个人。点了接受之后，她摩拳擦掌和那人开战。 妹子被她这边的敲击键盘声吸引，看到她在跟人切磋向她靠过来，立刻变成了震惊脸。如果说前面她还有所怀疑，现在看到余念在她眼前的操作，就只剩下佩服了。 “我竟然看见活的了！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姐姐这么强” “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遇到专业的对手可能不行，但如果跟普通玩家切磋的话绰绰有余。”今天没有盟会活动，余念在游戏里并没有事情可以做，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吗？我想学！”妹子很兴奋。 “我来用你的号匹配竞技场，然后教你遇到各种职业应该用什么样的技能应对。” 妹子把位置让给余念，在一旁认真地看她操作。余念很有耐心，讲解得很详细。余念讲完之后会让妹子自己来试一试，妹子很灵性，很快就掌握了套路。 教的时候妹子的亲友私聊问她今晚住在哪里？妹子说惊鸿给她找了一个地方住，很安全不用担心。余念在旁边，小嘤花不方便多说，只说等她回去之后再说，把她的亲友打发了。 看小嘤花掌握的差不多了，余念说第二天带她去迪士尼玩儿，让她早点下线睡觉。 家里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影响到余念，一觉睡到艳阳高照。 吃完早饭，她开车带上小嘤花去了迪士尼。小嘤花第一次来迪士尼，玩得很开心，余念用自己的手机给她拍了很多照片。余念上大学时曾跟室友来过一次，看到小嘤花兴奋的样子，她也被感染了大学生的朝气与活力。余念又带着她去了江城著名的地标拍照留念，两个人都玩得很开心。 玩着的时候，余念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小偷抓到了，让她们到警局去一趟。 小嘤花运气很好，小偷还没来得及把她的手机转手，钱包里的证件也都在，只损失了一点现金。她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加上余念的微信好友，给她转了六百元。 “谢谢姐姐收留我、带我出去玩儿，这些钱算我给姐姐的食宿费。” 余念并没有收：“你还是个学生，自己留着吧。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有特特意做什么，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下次交朋友和奔现不要这么莽撞了，万一再遇到这样的事，不一定有人能及时帮到你。”余念对小嘤花并不反感，所以多说了几句。 “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小嘤花买了周一早上的动车票，把小嘤花送到检票口之后，余念便离开了。 小嘤花遥遥望着余念穿着正装站在电梯门前的身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侧面照留作纪念，虽然是侧面照，但也能够看出余念姣好的容颜和身材。 这个周一对余念来说，除了起床时间早了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晚上上了游戏之后，游戏里却很热闹。很多人过来私聊她，问她是不是妹子。 余念感到莫名其妙，直到小嘤花来找她道歉，她才知道原委。小嘤花跟亲友说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没想到亲友把“惊鸿是个妹子”这件事说了出去。 余念虽然头疼，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纠结。她安抚了小嘤花，在盟会频道发了一条消息。 【性别女，别问了，很无聊。】 正主出来回复，游戏里炸了锅。 “卧/槽，怎么可能！” “我不信，除非你开麦说话，不对，开直播，露脸的那种！” “我上次说她要是个妹子我把头揪下来当球踢，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你藏的也太深了吧，如果不是这次被妹子撞破，你不会一直打算装男的吧” …… 蓝眉冬也跟着凑热闹:“太有心机了，装男的接近大佬，然后再完美转换成妹子，茶味太浓了。” 余念本没有打算多说话，但蓝眉冬既然自己找上门来，她自然不会和她客气。 余念仍是打字：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我是男的，你以为我是你吗天天说自己社恐，结果比谁都浪荡；天天说自己是男同，不就为了让别人多看你两眼我和你没有交集，但你非要上赶着来自取其辱，那就别怪我说的难听，你自找的。 蓝眉冬气急败坏，开麦怼余念：“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接近无名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傍土豪” 小嘤花听到蓝眉冬这么说余念，替余念辩解：“姐姐才不需要靠这样的方式！她长得超级好看，人又厉害，又很温柔，追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自己是那样的人，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你不过是嫉妒而已，再嫉妒也不会让大佬多看你一眼！气死你！” 乱糟糟的yy突然安静了下来，玩家们听到了一个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第19章 第19章 “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接近我，我早就认识她，所以才会找她当代练。如果你再对我的朋友出言不逊，就离开这个盟会。” 季忱用橙马权限开了麦序模式，自己上麦讲了这一番话。 余念听完心里“咯噔”一声，既是因为这个声音感觉在哪里听过，又是因为无名所说的内容。 他说他早就认识自己，所以才会找她当代练，可她并不认识这样一号人物啊如果说她现在仍是久念，那么认识她的人可能有很多，但她发帖子时不过是一个透明人，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不过无名的这番话似乎很有说服力，盟会里阴阳怪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说完之后下了麦，给余念上了一个黄色的权限马甲。 余念在微信上私聊他：谢谢老板替我说话，非常感谢。 屏幕之后的无名，唇角微勾:你没有想过我是真的认识你吗？ 余念想了几秒钟，这种可能性可以断定为零。 她回道:我不过是个小透明而已，应该不认识老板。或许老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别的什么人。 无名:或许吧。 季忱无意拆穿她的身份，她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游戏，再回来或许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从前的久念，所以他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知道她是久念。至于以后她愿不愿意说，全看她自己的选择。 知道了惊鸿是女玩家之后，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崇拜，更有甚者用“女神”来称呼她，这倒令余念找回了几分从前做“久念”的感觉。 小嘤花化身为她的头号粉丝，在盟会里说尽了她的好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盟会里已经差不多接受了“惊鸿是个妹子”这一事实，游戏里也迎来了赛季末，盟会争霸赛近在眼前。 盟会争霸赛是余念不玩游戏之后推出的新的盟会联赛形式，今年这一届是第三届。前两届比赛时有几个盟会会长通过诺王子找到她，开高价想让她出山统战，但当时她不想再碰游戏，全都拒绝了。今年或许别人知道她会拒绝，所以没有人再找她。 这项比赛只有各服务器在盟会联赛中排名前二的盟会才有资格参赛，第一届争霸赛时，千山屹远才开服不久，赤焰在众多老牌服务器的盟会中没有竞争力。第二届争霸赛时，赤焰的综合战力提升了一大步，但止步于八强。经过这一年的全面提升，赤焰被各大主播一致认定为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比赛分为两个周末举办，共有三十二个服务器的六十四个盟会参战。第一个周六，选出16强。64个盟会随机匹配，每个盟会随机匹配到三个对手打三场。赢一场得一分，最后根据得分排名，取前32名。若得分一样，则根据每场取胜的比分定先后。32进16则只需要比两场根据得分排名。 周日是16进8。16个盟会随机匹配到四个对手，仍是根据胜负得分计算排名。 通常来说，第二个周末的八强之后的争夺战更有看点，是全游戏强中强手的对决。 这样的比赛形式对于余念来说很是陌生，对战的地图也是专为这场战斗制定的地图，她并不了解。虽然她现在不做统战，但为了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她找来前两届比赛时各盟会的对战视频反复观看，自己画了一张地图，把各个重要地点标注清楚，并研究了一套如果由她来统战，该如何部署队伍的方案。她做这些纯粹是兴趣使然，赤焰有专业的统战，虽然她觉得这个统战水平欠佳，但赤焰的盟会实力摆在那，进前三并不是什么问题。至于能不能拿到冠军，不仅要看自身，还要看对手的发挥。 第一周的比赛毫无悬念，赤焰进入了16强。接下来的8强虽然打得有些吃力，但也完美入席。8强之后的比赛赛制进行了修改，八强盟会的会长被官方拉在同一个群里，抽签决定遇到的对手。这样的方式随机却相对公平，抽到什么样的对手完全取决于会长的运气。之前的比赛因为由系统匹配对手，失败的盟会颇有微词，这样的方式能让他们少些不服气，运气不好全是会长一人的锅。 能进8强的队伍都是各个服务器的顶尖盟会，这8个盟会根据抽签结果，分成两大组，各自和抽到的对手对决，三局两胜，每组取两名进入4强。4强比赛与8强大同小异，也是由抽签决定分组，两两对决，最后各组决出冠亚军的争夺者。 经过激烈的比赛，赤焰进入了4强，而同入四强的还有龙吟。看着曾经熟悉无比的盟会名字，余念只希望会长白浪手气好一些，不要抽到令她觉得晦气的龙吟。 白浪可能听到了她的心声，偏偏抽到了龙吟。实际上能抽到龙吟，运气属实不错。4强的这4个盟会里，只有龙吟的实力相对较弱，他能进入4强纯属8强抽到的分组运气好。 经过两年前那一场818，龙吟本摇摇欲坠，但rb的力量不可小视，两年来九溟花了高价维持龙吟的运营。为了这次盟会争霸赛，他更是出高价从其他盟会挖了十几个高战。但即便如此，对上赤焰，实力仍是及不上。 看到系统打出来的最终分组，余念心情复杂，怕什么来什么。三局两胜意味着她一整晚都要对着九溟和大碗。 小绿之前说过，大碗的号这两年被九溟充了许多钱，战力提高了一大截，应该也能进入盟会挑战赛。说到这一点，她其实很佩服大腕，两年前经过那样的事仍能稳住九溟的心、让他心甘情愿为她花钱，有点手段。 这种时候，最抢手的便是有点技术的代练和统战，各大盟会争先恐后高价抢代练，甚至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除了盟会群，她没有在其它地方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所以想找她的人只能通过游戏私聊。有人开出了一场5000、6000的高价，让她上号打比赛，全被她拒绝了。 这样的比赛很容易被人钻空子，稍微有点财力的人便可以发挥rb的力量，买通对手的统战或是代练。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代练，并不需要她来操心比赛结果。 比赛开始之前一个小时，盟会里的参赛人员已经在yy集结完毕，有盟会管理对上号的人进行验证，怕混入敌方奸细。会长白浪和统战在yy里给大家加油鼓劲，甚至还把“久念”扯了出来。 白浪：“都打起精神，有点信心！我手气这么好抽到了龙吟，那不是稳赢现在的龙吟和以前的龙吟没法比，以前因为他们有问剑第一统战‘久念’坐镇，现在久念已经成了传说。他们会长九溟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大碗，狼狈为奸、人神共弃！今晚逮着他们给我使劲打！无名老板可说了，如果拿到了冠军，参赛的每人2000元红包！” 时隔这么久，余念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还有人念叨着她。不过能在这样的比赛遇到他们，确实可以打个爽。 官方开放了观战渠道，由每个参战盟会的会长开启直播间，供各服玩家们观战，只是战况延时三分钟，非实时播放。 季忱一直在yy里听着他们进行战前动员，在白浪的直播间等候着开战直播。这两年虽说在玩游戏，但他上号的时间少之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yy和直播间里度过。他出钱，别人出时间，倒也是很特别的体验。 白浪想请他上麦为大家训话，被他拒绝了。但他单独给余念发了一条微信。 无名:加油。 余念回复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战斗很快拉开序幕，余念看到了久违的两个游戏数据——大碗和九溟。她丝毫没有跟他们客气，一个特效技能，先把冲到前面放盾的大碗秒了。 无名的号太显眼，她把大碗杀了之后并没有全身而退，不过血条耗光之前她连杀了龙吟几个过来杀她的人，混了个够本。 她和九溟正面刚了几次，九溟没有逃出过她的手掌心。战斗打到接近尾声时，双方的比分差距并没有拉开。余念看到自己的特效技能cd快好了，决定牺牲自己带走一波人头。但终归不是自己统战，没办法让大家来配合她，所以杀的人数并没有她预计的那么多。 倒计时结束，赤焰以微弱比分获胜。这个结果余念并不能满意，以赤焰的实力，比分差距不该拉得这么小。知道是统战技术的问题，但又不能临时更换统战，她也只能继续当哑巴。 出了比赛位面，世界上其它盟会有人在给赤焰喝倒彩，等着看他们止步4强的热闹。 白浪也有些急了，在yy里和统战一遍遍地训话。 三场战斗中间只间隔15分钟，第2场比赛很快打响。这场比赛打下来，余念全程如鲠在喉，打得浑身难受。后半程统战像是换了一个脑子，反复无常，这种感觉让余念嗅到了熟悉的味道，rb的味道。 第20章 第20章 第二场比赛结束时，赤焰以1300分之差落后于龙吟，双方1:1打平。 白浪难以接受，在yy里发火质问统战，统战解释他太紧张了。 这个统战已经在赤焰待了很久，去年的盟会争霸赛也是由他统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白浪纵然有所怀疑，也没办法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但余念觉得，如果继续用他，今天第三场战斗估计悬了。她私聊白浪，问他备用统战能不能上线。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只说现在的统战水平太差恐怕赢不了。 白浪回复她，备用统战联系不上了。 两桩巧合同时发生，对面又是九溟和大碗，余念几乎可以断定，这两个统战全被买通了。 她拿的是无名的工资，所以她在微信上征求无名的意见。 余念:老板，我想向你请示一下，如果赛程过半情况对我们不利，我能不能取代现在的统战，上麦指挥 季忱看到她的消息，猜想她必定是发现了什么，回复道:不用等赛程过半，你现在就可以上去统战。 猜测毕竟是猜测，余念怕万一她想错了，诬陷了好人。 余念:我只是有所猜测，先打打看再说，如果情况真的不对，我再上，到时候还要麻烦老板把我放到麦序上。 消息发出去，她还没有看到季忱的回复，却先看到了yy的系统提示，白浪把她的yy马甲设置成了和季忱一样的橙色。 无名:让白浪给你设置好了，你想上麦随时可以上。 余念很感激季忱给她的信任，但也想不通，他都不问她会不会统战就敢让她上？ 余念:老板，你不怕我根本就不会统战，输得更惨吗 无名:不会。 余念轻笑，活该人家当老板，“用人不疑”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第3场比赛开始，统战似乎真的找回了状态，稍稍拉开了一些比分。这让余念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这个状态似乎又不像被买通了。 可事实证明，她反驳自己的猜测有点太早了。 赛程刚过半，统战在yy喊了一声“buff全开”，然后就没了声响。大家都在等着他下一步的指令，却再也没有听到其它的话，刚开的buff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余念点开yy一看，麦序上的统战不见了。 白浪忙着去找统战，打得激情澎湃的玩家们不知该何去何从，被龙吟趁虚而入，收割了一波人头。等了三分钟白浪才垂头丧气地回来，说统战家里停电了，备用统战也联系不上。 而因为这耽误的三分钟，比分竟被龙吟反超了。赤焰的人自乱了阵脚，没了信心，似乎觉得败局已定。被杀的玩家躺在地上不复活，纷纷在yy公屏上打字发泄不满，让白浪去找别的统战先来顶一下。 白浪也没有办法，现在去找新统战根本来不及，稍微有点能力的统战全被预定走了。而且新统战要重新登录账号，进入游戏至少需要五分钟，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即便赤焰再有能力也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盟会里的人抓耳挠腮、义愤填膺之际，嘈杂的yy里突然安静下来，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声。 “我来统战。” 屏幕后面的季忱听到这个声音，微微勾唇，他果然没有认错人。 众人闻声点开yy一看，麦序上只有一个橙马“惊鸿”，公屏瞬间刷了屏。 “卧槽，真的是妹子！” “你会统战吗” “能不能行啊” “还打什么，输定了……” …… 余念把这些声音都看在眼里，显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她需要把低落的士气拉回来，扭转战局。 她朗声说道:“我既然敢在这个时候上麦，就代表我有信心拿下今天这场战斗的胜利。不管前面的比分拉开了多少，我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听指挥，听指挥，听指挥。” 见质疑声仍不见少，她只能拿出杀手锏：“我知道，我现在贸然站出来很难让大家信服我有能力统战。我只说一句，几年前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名字，我叫久念。” 这句话比刚刚她上麦更加炸裂。 “卧槽！！什么玩意！！！！” “什么鬼我没听错吧，她说她是久念”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对面岂不是她的旧情人” …… 余念扫了一眼公屏，切回了游戏，比分拉得更大了。 “大家想聊八卦的话，比赛之后随便聊，现在情势紧张，话不多说了。请大家信任我、配合我，我们能够翻盘。” “久念”这个名字像是一颗定心丸，对她的质疑少了许多。 余念定了定神，开始指挥。 “死了的人躺在地上别起，留好技能cd。”她把各团长抱上麦序:“各团长报团队buff还有多久转好。” 四个团长依次报完，她心里有了数。比分已经拉开了2万，要追起来并不简单。 她给各团分配了路线，交给他们各自的任务。现在龙吟那边必定以为自己胜局已定，她要借用他们现在麻痹大意的心理，在复活点诱敌深入，形成包围圈，屠他们一波。 龙吟看着他们杀的人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开始了语言嘲讽。余念在yy反复强调，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理，静等buff和技能cd转好。 在各团长通报团队技能buff还有1分钟时，余念一声号令，让一团快速复活，在复活点诱惑敌人。对面不疑有他，迅速赶来收割人头。 一团本就是她诱敌骗技能的牺牲品，等人被屠得差不多了，buff的cd也要转好了。她提前给各团安排好了去处，在她的一声号令之下，赤焰的人迅速在复活点复活，利用10秒钟的复活保护时间，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等龙吟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已经陷入了包围圈里，而且他们技能在前面被一团骗了出来，只有一些伤害不高的小技能可以拿来抵挡。 复活保护时间一过，余念令各团长开团队buff，各职业大技能齐开，向龙吟发起总攻。 在特效满天飞的攻势之下，龙吟的人倒下了大半。余念只留下了一团原地收割残血，另外安排二团在半路拦截向这边支援的落单玩家。而三、四团则抄小路向敌方的复活点赶过去。一团留下守家，二团完工之后过来支援三、四团。这两波操作将比分差距大大缩减，赤焰打回了信心，将龙吟堵在了复活点，拿下了他们的据点。 比分扳平，大大鼓舞了士气。离这场结束还有5分钟，余念采取稳中求进的打法，不冒进，守着已拿下的据点，阻挡着龙吟的偷袭。 时间结束，赤焰以2000分的优势取胜，2:1拿下冠亚军争夺席位。 yy和游戏里都在欢呼，赤焰玩家刷屏给余念送花和礼物。 余念平复了一下紧绷着的情绪，嘶哑的嗓音有些颤抖：“感谢大家的信任和配合，谢谢。我先下麦了。” 白浪跳上麦，激动地喊道:“女神别走，我们需要你！有你在冠军肯定是我们的！” 其他管理也跳上麦，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激动。紧张的时刻过去，玩家们也有闲心说起了八卦。 “本以为必输无疑，谁知天降女神，竟然让我们赢了！” “久念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别人都要花高价请她统战！” “这也太玄幻了吧，统战半路掉线，上来救场的竟然是传说中的问剑第一女统战！天哪，这件事我能吹十年！我要去贴吧发个帖子！” “无名大佬是不是早就知道惊鸿就是久念他上次说和惊鸿早就认识，我好八卦呀，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 余念看到这一条，心中也有疑惑。上次无名确实说过早就认识她，今天她说自己要上麦统战，他也没有提出过质疑，难道他真的早就知道她是久念？可他怎么会知道如果他知道她是久念，那他该是久念认识过的人，又是谁呢？ 沉思之间，她又被白浪抱上了麦。 白浪的激动还没有压下去:“女神，冠军争夺战还需要你！” 余念轻笑:“我只是机缘巧合上来顶替一下，好几年没有统战有些生疏了，可能技术跟不上。”她并不是在凡尔赛，两年前离开游戏的时候，她说过不再统战。这两年的轻松生活，让她觉得刚刚打这一场压力太大，她不想承受这样的紧绷状态。如果有别的统战上线，她愿意继续做一个听从别人号令的人。 白浪:“别呀，你可是问剑第一统战！谁比得上你！无名大佬，你站出来说句话啊！” 季忱突然被cue，开麦说道:“可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用的统战，你如果方便的话，下面几场可以继续吗？” 他说得并不强硬，而是用了商量的语气，这让余念想拒绝都不知该如何拒绝。思考了片刻，她觉得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 “好。只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赢。”对手已经新鲜出炉，是一梦芳华服务器的花隐盟会。花隐是上一届盟会争霸赛的冠军，实力不容小觑，而且这张图她刚刚是第一次统战，心里并不是很有底。 白浪似乎怕她反悔:“不怕不怕，刚刚要是没有女神，我们已经止步于四强了。后面拿了第二名也是白捡的，女神不要有压力！” 游戏和公屏也纷纷在夸奖和开解她。没有在yy打这场盟会战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了久念。 赤焰这边欢天喜地，龙吟却愁云惨淡。 第21章 第21章 九溟和大碗在yy把参战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出了十万买统战掉线，结果却输给了赤焰，肺快气炸了。他去找赤焰统战的麻烦，结果连统战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下了线赤焰还能赢。 统战想去yy搞清楚情况，发现自己的马甲权限被下了，他连赤焰的频道都进不去。他去找白浪，白浪只回了他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因为做贼心虚，他乖乖闭了嘴，打开直播看冠亚军争夺战，心里想的却是:看看没有我，你们怎么拿冠军。 因为白浪下了命令，冠亚军争夺战结束之前，盟会里任何人不得外传久念是赤焰统战这件事，所以外人并不知道现在的统战是久念。 花隐是卫冕冠军，实力不弱，统战也是问剑数一数二的选手，所以赤焰和花隐对上，更多人押了花隐赢。 原统战看着直播，并没有出现自己期待的画面。花隐一波接一波的战略部署，都被赤焰拆招破解了，几次转危为安。双方打得胶着，比分咬得很紧。最后十分钟赤焰发起反攻，将比分差距拉大，花隐虽全力抵抗，但最后仍以三千分只差输给了赤焰。 第二局比第一局更加紧张，花隐一度以领先优势压着赤焰打，但赤焰统战及时调整战术，将比分反超，最后以不足一千分的差距险胜。 毫无疑问，赤焰拿下了第三届盟会争霸赛的冠军。 原统战看傻了眼，急切想知道是谁顶替了他上阵打得这两场比赛。 四进二逆风翻盘，冠亚军争夺战干掉卫冕冠军花隐摘得冠军，赤焰盟会成为了问剑全服关注的重点。 与此同时，一条名为“久念重回问剑，传奇再现”的帖子，在论坛上引起了激烈的讨论。不明内情的玩家看了帖子之后疑惑得解，赤焰夺冠和久念的名字放在一起，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 白浪上传了四强以及冠亚军争夺战的完整统战视频，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久念上阵统战纯属机缘巧合。 而吃瓜灵敏度高的玩家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久念怎么会成为无名的代练？她和无名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并没有人替他们答疑解惑，有的只是众多玩家们的猜测。 九溟和大碗在论坛里得知他们输在了久念手里，稍稍平息的怒火又被点燃了。大碗立刻行动，跑到论坛去发了个帖子，把久念骂了一通，说她自己说话不算数，说了不玩游戏又跑回来玩，说她故意针对龙吟。她甚至自曝了九溟花钱买统战掉线，却被久念搅和了的事。 结果可想而知，根本用不着久念出手，吃瓜群众们纷纷化身正义路人把她骂得体无完肤。 余念觉得大碗像个没脑子的泼妇，上蹿下跳、没脸没皮。至于她说的那些话，她只当是放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懒得搭理她。 统战三场盟会战强度太高，她觉得很累。打完之后她早早下了线，把热闹留给其他人。 睡前她拿翻微信消息看到无名给他发起了一条转账，转账金额20万元，写着统战工资。这是她统战以来接到的最高价码的工资，但她并不想收。这次救场纯属巧合，她并没有想要报酬。 将转账退回，她给无名发了消息。 余念:感谢老板的赏识，但是这钱我不能要。上麦只是我一时兴起，这次统战只当是我熟悉新地图的历练。 季忱又把工资重新转了过来。 无名:是你该得的，不必推辞，如果其他人找你统战可能报酬比这个更高，我是按照市场价付给你。 余念略作思考，接受了转账。她和无名之间一直都是纯粹的老板和打工人的关系，她把这钱当做老板给员工发奖励工资。 余念:谢谢老板！ 天降一笔横财，余念心情很是愉悦，连令她压抑的周一高层例会都没有那么头疼了。 何东宁出差，把汇报的工作又交给了她，两年来她已经做了无数次汇报工具人，虽然已经轻车熟路，但她仍是不喜欢被一堆职级比她高的人注视着的感觉，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摸不清喜怒的季忱。 想起上一次出差那一言难尽的经历，余念的头又重新疼了起来。 坐在会议室里，与往常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同。轮到她时，季忱看了她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文件上。 但她一开口，季忱眉心猛的跳了一下，重新望向她，她的声音…… 他盯着余念那张脸，听着她一字一句汇报，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好像昨天才听过。 昨天他并没有见过余念，昨天听到最多的一个声音是……只是一个瞬间，他便把余念的声线和昨天统战的久念合到了一人身上。 他想起那天小嘤花在群里求助，他在地下车库遇见余念的情景，她当时穿着一件黑色风衣。 会是巧合吗？ 他没有心思听余念汇报的内容，拿出手机快速点进集团的大群，在列表里搜索“念”字，搜出来的头像和名字与久念的一模一样。怕自己认错，他切换微信账号找到久念的微信。 果然一样，余念就是久念。 他一直欣赏的游戏玩家竟然就在他的身边，还是他的员工，确实太巧了。 他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余念身上，这个看起来严肃无趣的人和统战时激情张扬的久念很难联系在一起，反差太大。 余念汇报完毕，向季忱看过来，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并没有察觉到这道目光与从前的区别:“季总我汇报完了，请您指示。” 季忱恍然回神：“下一位。” 余念:“……” 以前她汇报完，这个人总要挑挑问题，今天怎么这么痛快？令人费解。不过他既然没有找事，她自然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后面的流程与之前一样，例会结束，余念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季忱站在会议室门口望着她等候电梯的背影，让陈其再次把她的资料调给他。 余念的资料是一份很普通的员工信息，不过上次他的重点都放在她的履历上面，并没有注意到在特长那一栏她填了“游戏统战”。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停留在余念的照片上。 如果她知道了他就是游戏里的无名，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次，他有了强烈的好奇。 余念回到办公室，对上的又是张婧那张不甚友好的脸，她已经习以为常。孙逸晨越过了张婧向她走过来。 孙逸晨：“余念，还顺利吗？” “恩。” “那就好。对了，集团运动会，你打算报什么项目” 余念莫名其妙:“什么运动会？” 赵嘉怡好心给她解释:“咱们公司每三年举办一届集团运动会，各分公司的人汇聚一堂，几乎大半个集团的人都能见到。你来的那年办了一次，不过你没赶上。”她向孙逸晨揶揄道:“办公室这么多人呢，你只问余念是什么意思而且运动会还早着，你着什么急？” 孙逸晨有些尴尬:“余念没有参加过运动会，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准备着。” 余念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她看到过无数对猪跑。孙逸晨对她的热情，只要稍加思考便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可他并不是她的菜，严格来说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但绝不是孙逸晨这种。 “运动会都有些什么项目我的运动细胞还算发达，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嘉怡本想回答余念的问题，却被孙逸晨抢了先。 “正常运动会的项目几乎都有，不过还有一些两人合作的趣味项目，比如绑腿跑和背对背运气球等。”他稍作迟疑，“我想报名双人项目，但是没有搭档，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做我的搭档。” 赵嘉怡恍然大悟：“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双人项目她肯定要和我一起，没你啥事。” 孙逸晨回道:“没有性别要求的可以和你一起，但是要求男女合作的项目，我想邀请余念和我组队。” 余念在一旁听着，两人一人一句，明明是和她相关的事，他俩似乎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运动会有什么奖励吗？有强制性参加的要求吗？我不太想参加。”虽然她的运动细胞很发达，以前在学校时也拿过名次，但这是在公司，她不想太张扬。 “你竟然不想参加，那可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赵嘉怡惊讶完，似乎又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答案:“哦，我忘了你不喜欢人多。不过每年各个部门都有名额要求，咱们部门一共就我们这几个人，估计每人都得至少报两个项目。”她放低了音量，朝张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那两位，什么项目都不行，报名的时候却恨不得每个项目都参加一遍，就为了让集团高层多看她们几眼。不只是她们，我听说许多分公司的人为了让季总看到，报名可积极了。” “季总？他也参加？”余念想象了一下季忱参加运动会的样子，他大概只能做个在主席台上一脸不爽的镇场大神。 “当然了，董事长都在，他当然也在，不过不参加项目。上届运动会甚至有人和他表白，被他无情拒绝了。帅是真的帅，无情也是真的无情，唉！” 余念在心里默默赞赏表白那人的勇气可嘉，有季忱在，她更不想参加运动会了，万一拿了奖由他颁奖，想想就很不自在。她只能寻求点物质安慰。 第22章 第22章 “你还没说有什么物质奖励。”余念问道。 “物质奖励当然有，我们集团那么有钱！每个项目的第1名有5000元的奖金和纪念品，最重要的是获奖者由董事长和总裁亲自颁奖，在升职的时候算是一个加分项。” 孙逸晨见缝插针:“这就是我想找余念一起参加双人项目的原因，明年可能有一拨职位调动。双人项目参加的人少，拿到名次更容易些，而且关注度更高。” “真的吗”赵嘉怡显然不信他的这番说辞，“我们部这么多妹子，你干嘛非找余念找我也行呀！” 孙逸晨：“余念看起来比你靠谱。” 赵嘉怡：“过分！余念别跟他搭档。” 余念没有掺和他俩的官司：“不是说还早吗？那就等通知到了再说吧。现在讨论没什么意义，万一临时被派去出差呢？” “也是，我回去干活了。”赵嘉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余念，我先预定了啊。”孙逸晨强调完自己的意愿也离开了。 余念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因为之前盟会挑战赛的事，赤焰的统战被辞了。白浪过来找余念，希望由她来担任统战，月薪一万，被余念拒绝了。 她现在的游戏心态和以前有所不同，只想静静玩自己的，不想被人过分关注。而且工资肯定是由无名来开，她现在已经拿了无名一份工资，再多拿一份不合适。 无奈之下，白浪只能重新招了一个统战。 有小道消息称，官方下一步的合服计划是把剑舞龙吟合到千山屹远，消息一出两个服都炸了。论坛上掀起了激烈讨论，许多玩家觉得官方是为了看热闹才要这样合服。赤焰和龙吟的新仇旧恨，如果真合到了同一个服务器，想必会打得死去活来。而九溟、久念和大碗之间的三角故事，说不定也会有新的发展。各服玩家都在等待着官方消息，准备入驻这两个服务器实地吃瓜，剑舞龙吟和千山屹远的账号价格一下翻了几倍。 余念听到这个消息，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原本要好几年才能和小绿他们合到同服，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忧的是和大碗、九溟合到同一个服，等着看热闹的人肯定不少，而热闹更不会少。 她晚上进了yy，听到盟会的人在七嘴八舌讨论这个问题。 白浪看到她出现，立刻把她揪了出来:“惊鸿女神，你对合服怎么想的”之前余念纠正过他们，久念已是过去时，她现在叫惊鸿。 “估计物价会上涨，帮战什么的要打上一段时间。”余念客观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懂的。”白浪说的含蓄。 他的好基友陈举举替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点:“是想问你，和原来的那啥合到了同一个服务器，你什么想法” 蓝眉冬见缝插针，不肯错过这个损余念的机会:“一个个大男人说话这么不干脆，有什么好含蓄的？和她的老情人合到同一个服，说不定她高兴得很呢！感谢官方给了她一个再续前缘的机会。” “不会说话就别说！”白浪替余念说话。 “两年前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九溟只是普通的绑定工具人关系，而我和大碗的师徒关系也早已破裂，所以那两个人对我来说只是路人而已，没有任何亲密关系。至于蓝眉冬你说的‘老情人’，纯属无稽之谈。我现在是个连账号都没有的代练工具人，如果合服之后龙吟要跟我们做敌对，打就是了。”余念一字一句回应着质疑。 蓝眉冬不依不饶，阴阳怪气：“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抱上了无名大佬的大腿，才对旧情人不屑一顾吧！” 余念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是啊，别人是入不了我的眼。无名大佬的战力在问剑全服排第三，这样的大腿不够粗吗？我这个人一向最知轻重，既然我运气好，得到了抱大腿的机会，那肯定得抱紧呀。有些人想抱还抱不上呢，只会在这里阴阳怪气、眼红别人。” “你！”蓝眉冬气到语滞。 季忱在yy把余念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努力想象了一下这个语气、这些话出现在余念那张脸上的情景，发现完全代入不了。 他见过的余念始终扮演着严谨正经的职员形象，而网络上的久念却张扬恣意，情感很丰富。 他拿起手机给余念发了一条微信:你打算怎么抱大腿 余念看到微信时受到了一丝丝惊吓，无名不会主动找她，这次找她竟是为了句玩笑。 余念:老板别在意，我只是为了气蓝眉冬。她找我的茬，我自然不能让她舒服了。只是连累老板被我拖出来挡枪，求原谅（拜托的表情） 季忱微笑，只回了一个字:恩。 余念见他没了下文，便也没把心思放在这边，她赶去“吃瓜小分队”群和小绿他们一起讨论将要重逢的喜悦。 天气渐渐转热，车里已经开上了空调。余念刚把车在停车位上停好，透过后视镜她看到车后面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季忱。 她睁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确实是季忱。她拿上自己的包，快速下了车。 “季总好。”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季忱盯着她，根本无法把她和昨晚说着“抱大腿”的人联系到一起。 “哦，本以为还能看到一出把自己卡住的好戏。”他突然想试试余念。 余念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但依旧拘谨:“感谢季总那次帮我停车。”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季忱觉得有些无趣，这人似乎给自己的面具限定了场景，在公司范围内保持着“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迈步往电梯口走，余念老实跟在他身后，心里却在腹诽。 这人一大早站在她车后吓人，就为了翻一句旧账总感觉哪里不对。 接近电梯，季忱却没有去他的专用电梯，而是站在员工电梯前按下了上行键。他回头，并未错过余念脸上吃惊的表情。 余念对上他，立刻收敛表情，装作无事发生。季忱转过头背对着她，唇角勾起。 二人一同走进电梯，余念见季忱没有行动的意思，自己按下了楼层，转头问道:“季总是去办公室吗？” “恩。”季忱说不好自己今天的反常，但自从发现余念就是久念之后，他似乎对她多了些关注。 余念按下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两人再无多余的话，直到电梯门“叮”响了一声。 “季总再见。”余念和季忱说完，快速迈出电梯门，疾步离开。 听到身后电梯门关上的声音，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季忱单独待在一个电梯，她的血压急速升高，就怕这位总裁突然心血来潮和她说点什么。她是一个随性自在的人，不喜欢这种压抑性极大的相处方式。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和季忱打交道。 过了半个月，问剑官方发布了消息，确定要把剑舞龙吟和千山屹远合到同一个服务器，保留千山屹远的服务器名字。先前的小道消息经过官方盖章，热度更上一层。合服之后所有资源要重新洗牌，帮派大战不可避免。合服之前的半个月里，各大盟会卯足了劲儿收拢高战。 作为各自服务器的最强盟会龙吟和赤焰，纷纷抛出高福利，吸引高战入盟会。诺王子早就决定合服之后来投奔余念，余念便提前和白浪打招呼，在她所在的帮派“星霜”给诺王子留出了一个位置。小绿工作之后游戏时间没有从前那么多，她打算合服之后去云出的帮派和她一起做咸鱼。 合服是在工作日，游戏一直维护到中午才开服。刚一开服，余念就看到盟会群里有人艾特她。 诺王子:无名代练念念我来投奔你了，快出来欢迎我！想我没有刚开服我就来找你了，感动吗 余念微微一笑，正打算给他回复，看到群里白浪先和他搭上了腔。 白浪:哇哦，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诺王子啊！兄弟好样的，听说你在剑舞龙吟杀了那个大碗两年？ 诺王子：把我的好妹妹逼得退了游，我和他们不共戴天！ 盟会群里立刻有人开始起哄，调侃诺王子和余念的关系。 蓝眉冬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出来作妖:666,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一怒为红颜吗？帅哥你知道她在yy里说要抱无名大佬的大腿吗？你该不会是别人鱼塘里的一条鱼吧 余念之前和诺王子他们提过蓝眉冬这个人，诺王子当即反应过来她在阴阳怪气余念。 诺王子:抱大腿怎么了？我们家念念想抱谁抱谁，多少人上赶着把大腿伸过来给她抱，她都不乐意抱呢！自己没本事，在这嫉妒眼红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好笑。 季忱扫了一眼盟会微信群，看到诺王子“好妹妹”、“我家念念”的说辞突然没了看的兴趣，连面前的午饭都不香了。 大概就是他原本以为这个服务器和余念最熟悉的人是他，但是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远比他和余念的雇佣关系更加亲密，更加坚固。 他不开心了。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一边有小情绪，一边又好奇余念和诺王子的关系究竟如何，想看看余念怎么回复他。 余念:诺王子你有多少个好妹妹？ 诺王子:也就五六七八个吧，但别人怎么比得了你呀？ 余念:截图发给小绿了。 诺王子:！！！算你狠！晚上上线来切磋，好久没被你毒打了，还有点怀念。 余念:好。 季忱看着“诺王子”三个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种情绪他很陌生，也很讨厌。 他捧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喝着消化着这莫名的情绪。 因为合了区，余念晚上登录无名的账号时，发现角色选择界面多了一个账号。她把鼠标点到头像上发现是一个飞虹，id叫“四季”。 好眼熟的id。 第23章 第23章 她猛地想起四季是谁，同id难道是巧合？ 选择“四季”，她登陆了角色，进游戏之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好友列表。 这个账号的好友只有两个人，一个叫“久念”，另一个叫“念念不忘”。 猜想得到了验证，“无名”就是曾在剑舞龙吟和她有几面之缘的“四季”。 但无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他是四季，不管她“久念”的马甲暴露前还是后，他从没说过两人认识过。 也不对，他之前在蓝眉冬面前替她说话时，曾说过他们早就认识，难道那时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久念”可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不出头绪，余念决定亲自去问问他。 她看到季忱的yy账号挂在帮派大厅里，她进频道里并没有听到人说话，就跳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把季忱也拉了下来。 “老板，在吗”她之前和“无名”都是在微信上交流，并没有用语音单独交流过。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就是四季，用语音交流倒也不觉得多陌生。 她以为季忱在挂机时，yy里传来了一声“在”。 哪怕只蹦出了一个字，余念也觉得“无名”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只是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过。但她很快给自己找了理由，可能所有声音好听的人音色都差不多。 余念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老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久念” 季忱一愣，忽然想起今天合服了。他还没有回答，又听余念说道:“我看到了四季，难道你是因为猜出了我是久念才给我的代练帖子留言吗可你怎么知道我是久念呢？” 季忱心想，你把贴吧小号和游戏小号叫同一个名字，不是很好认吗？但他没有直白地说出来，而是有些故弄玄虚:“只要有心，就认得出来。” 解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余念心情很好:“当初你让我来千山屹远，我没有来。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还是相遇在了这里，缘分啊！” 季忱微笑，我们的缘分可不止于此。 “什么缘分在说我吗”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气氛。 屏幕后的季忱眉头一皱，好心情瞬时一扫而空。 “念念，我想死你了，快来切磋！”诺王子毫无打扰别人的自觉，自顾自和余念说着话。 “来了来了。”余念应着他，和季忱说道:“老板，我先和他切磋了。” “恩。”季忱只回了一个字，所以余念并没有听出他不对的情绪。 季忱没有离开yy，听着余念和诺王子一边切磋一边热闹地说着话，而他像空气一样，无人在意。然后这团空气气压越来越低，低到有些烦躁。 白浪及时来拯救了他。盟会里的人差不多都上线了，激烈的合服大战开始了。虽然从开服陆陆续续打了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但并不是双方的主力军，夜晚才真正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季忱转换了阵地，去白浪的直播间围观大战。 龙吟和赤焰选了一张小地图，满地图都是围观的人，几乎两个服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看热闹，多出了好几条分线。 余念开着“无名”这个号一出现，就招来了龙吟的一波打字嘲讽。大碗带头冲余念，九溟也没有一句好话。 大碗:找到了新的情人就是不一样，女表气十足! 九溟:我的钱全喂了狗，白眼狼反咬一口呵呵…… 余念向来遵循“能动手绝不多bb”的原则，在二人激情打字的时候，找准大碗的位置，一个特效技能冲她甩了过去。 大碗，卒。 余念的行动瞬间点燃了战火，统战一声激情，双方打成一锅粥。 余念和诺王子配合很是默契，两人互相掩护杀了龙吟许多人。战况胶着，龙吟渐渐落了下风。战术跟不上，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嘴上功夫。大碗开始带人刷屏，不仅在当前频道刷，还去世界频道刷，刷的全是恶心余念的话，还带上了无名。 季忱在直播间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上了麦序，开麦说道:“今天开始设置一项盟会奖励资金，杀大碗和九溟一次5000金，带截图找白浪领。如果是其他盟会的玩家，带过程视频，同样5000金奖励。白浪，你把这一条在世界上刷一下。” 白浪：“好嘞！” 于是赤焰的刷屏内容很快取代了龙吟的刷屏，场景频道和世界频道都在刷同一句话:无名大佬特设奖励基金，全服任意玩家带杀大碗的过程视频找赤焰管理，一次5000金。 季忱当即给白浪转了10万元，让他找商人收金币，专门用作奖励。 大碗看到赤焰的刷屏，嫉妒又愤怒，把无名和久念安排成一对“狗男女”来骂。 这么大额的金币，没人会不心动。赤焰的杀敌热情空前高涨，大家专盯着大碗和九溟两个人杀。大碗的心态被杀崩了，才打了一个小时就下线不见人了。 这场盟会战持续了四个小时，以赤焰的胜利收官，赤焰的玩家们打得意犹未尽，其中杀敌最多的账号便是无名和诺王子。 统战下麦之后，玩家们可自由发言。 诺王子很兴奋：“念念，还是我们配合默契，我一个控制，你一个特效技能，完美收割。可惜呀，咱俩死得太快了！如果绿绿在就好了，咱们可以无所畏惧地冲锋，完全不用担心血量。好久没打得这么爽了，咱俩就是问剑最强搭档！爱你！” 白浪有些挫败:“我的第二名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还差了这么多分，不甘心呀！” 他的好基友陈举举站出来打击他：“菜狗，别在这儿感慨了，赶紧把我的奖励报销了，我今晚杀了大碗四次，两万金速来！” 其他玩家也站出来找白浪要奖励，yy一时嘈杂，辨不清人声。余念跳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把无名拉了下来。 “谢谢老板向着我。”她言辞诚恳，向无名道谢。无名虽然是赤焰的老板，但他对游戏里的事情并不特别关心，今天会站出来设立杀大碗的奖励基金，余念觉得大部分的原因是她。 “你是我叫来千山屹远的，我自然得对你负责。”余念既是他线上的员工，也是他线下的员工，理所应当该护着些，受了委屈就要替她报仇。 “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做好代练，不辜负老板的厚爱！” 季忱听到她表忠心，唇角勾起，她果真比线下活泼。但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哪个治疗职业比较强” “几个治疗职业各有优势吧，不过让我选的话还是妙音，这是开服就有的老职业，群加血技能比较多，尤其是它的盾，打帮战比较有优势。” “好。”季忱一边应着她，一边给白浪发消息，让他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高战号，他想收一个妙音。 “看你们打帮战打得激情澎湃，我也想一起。” 余念反应了几秒，明白了无名的意思，他应该是想把账号收回去自己玩。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个话题，虽然她心里有些失落，但他是号主、是老板，自己的号想怎样就怎样，她作为打工人无权置评。 “好，应该会打上很长一段时间，明天开始我就不上了，老板你自己上号感受一下和大家一起打帮战的快乐。”她心里有一些难过。 “我说想和大家一起打，但不是要拿我的号打，无名这个号在你手里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我一直没有好好研究过这个游戏的技能，也没有时间研究。我打算买一个妙音，打帮战的时候给你加血。但妙音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等买到号之后需要你教我。”想和她一起玩游戏，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但他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研究游戏里的这些东西，玩容易上手的妙音是最优选择。 “你要买号啊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你想玩的话玩自己的号就好了。如果你想玩妙音，可以把飞虹转成妙音。我不玩游戏也可以做其它事，你不用因为顾念我而要再去买一个号。”她心里有一丝感动，她给无名做了这么久代练，虽然两人交流的不多，但感觉他这人还不错。她猜想是当初在剑舞龙吟她给他做了几天“师父”的缘故，他不好意思把他的账号收回，只能再买一个。 “不用，你用无名的号在前面打，我在后面给你加血，别人我不放心。” “好。”余念觉得像无名这样的土豪，估计只是一时兴起玩不了几天，他反正不差重新买一个账号的钱，便自己随意吧。至于教他玩妙音这件事，她肯定会尽心尽力教好。 白浪的行动很快，第二天就帮季忱找到了一个属性合格、战力不低的妙音号。季忱当即付了款，拿下了这个号。 交易完成之后，他自己登录账号，把游戏名改成了“久念”，他把游戏名截图发给余念。 余念一脸懵，不懂无名的这种操作是什么意思。 第24章 第24章 见她没有回复，季忱自己进行了解释：你现在玩着无名这个账号，在别人眼里无名是你而不是我，所以我把新账号改成了你的名字，这样算是公平交换。 季忱没有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她，他是想让别人以后讨论“无名”时，关联到“久念”。 余念对他搪塞的理由有些哭笑不得，把他当作了想扳回一城的小孩子。但细想之下，她又觉得这个理由不符合他的人设，大部分时间“无名”这个账号都在代练手里，他只负责充钱、充钱、充钱，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眼里谁是玩这个账号的人呢 她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从她自曝“久念”的身份之后，她和无名的雇佣关系在慢慢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让她并不怎么舒服，他们的关系本来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现在却有点向朋友发展。无名这个人讳莫如深，让人捉摸不透也无从去捉摸，她不喜欢这种朦胧感。 她只回复了一句：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她找到了最新的妙音攻略视频，把链接发给了季忱，让他有空的时候先简单了解一下技能，等她上线再细致教他怎么玩妙音。 余念上线时季忱并不在线，诺王子到她的小房间找她，要和她切磋。 等季忱进了yy，看到余念和诺王子单独挂在小房间里，他原本愉悦的期待散了个干净。他跳到了他们所在的小房间，听到诺王子正在说话。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狠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没有情面，谢谢。” “为了你，我放弃了原本的服务器跟着你到了剑舞龙吟，又在剑舞龙吟为你报仇雪恨，杀了大碗两年，这些情谊你都忘了吗无情！” 季忱眉头皱得更紧了，出声打断了诺王子的话:“久念，你来教我玩妙音吧。” “好。”余念应完，看到一个好友申请，乍一看到“久念”这个id，她还是免不了心头一怔，片刻才安定下来。 加上了好友，季忱又发送了一个拜师请求，方便互相传送。 季忱：“你把我拉到你那里。” 诺王子看他一来就打断了他和余念的切磋，还把他当空气，有些不太高兴:“我和念念正在打架，你不能稍等一会儿吗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哦。”季忱像是故意气他，“我白天就跟久念说好了，你是后到的。” “呵，念念赶紧教他，教会了让他自己玩儿去！”小绿她们在帮余念分析过无名为什么要把号给她玩，知道了无名就是从前余念教过几天的那个小飞虹，倒也没再多想。但同为男人，他感觉无名今天来势汹汹，有点不对劲。 余念把季忱拉过来之后，让他对着自己用技能，给他细致讲解在打副本和帮战的时候该怎么用这些技能。 诺王子在一旁捣乱，还时不时跟余念说句话。他拿出了压箱底的烟花“芳心如意”，给余念炸了一朵。 系统提示:诺王子给无名送出1朵芳心如意。 系统弹幕刚消失，又一个弹幕亮起:久念给无名送出9朵芳心如意。 久念看着自己身上飘起的花瓣儿，有些无语:“两位土豪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炫富……”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的爱，他才是炫富。”看到那9朵芳心如意送出的时候，诺王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久念回来了。”季忱的理由听起来很正当，但这只是其中一点原因。 果然，世界频道因为刚刚这10朵烟花掀起了热烈地讨论，纷纷猜测这个“久念”是不是本尊。 正讨论着又一个弹幕亮出:诺王子给无名送出9朵相思绵绵。 相思绵绵是这两年里新出的一种烟花，主要用于情缘之间表达心意。 余念不理解诺王子今天抽什么风:“你是不是钱多烧得慌？去给小绿炸烟花，别在这儿给我制造绯闻。” 话音刚落，她看到自己身上又被红色的心型花瓣包围。 系统弹幕:久念给无名送出99朵相思绵绵。 余念:“……” 这回不止世界频道炸了，余念也炸了。 当事人季忱却不以为然:“顺手刷个人气榜。” 诺王子却在偷笑，余念这是被人惦记上了。他怕余念生气，没敢在有她的群里讲这个八卦，而是私聊了小绿和云出。 余念和诺王子说话可以随意，但她却不能对无名说重话。况且无名的解释并没有问题，“无名”这个号确实是他的，他想怎么刷都可以，但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不想理会世界频道的风言风语，余念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教季忱玩妙音这件事上。 诺王子此时无暇关注他们，他正和云出、小绿聊得热火朝天。他们一致得出了一条结论:这个无名的号主怕是对余念有点意思。但他们却在该不该提醒余念上犯了难，毕竟只是猜测。最终他们决定再等等，等有了确切的依据之后再说。 季忱把技能了解了个大概，龙吟向赤焰发起了宣战，赤焰迅速组队应战。他用“久念”这个号进了队，让白浪把他和余念分在了同一个队伍。 因为有前面的炸烟花事件，大碗嫉妒心作祟。但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久念”，便无差别骂“久念”和“无名”，说她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季忱当着她的面又炸了99朵烟花，把大碗气到爆炸。最后九溟只能买了100朵烟花炸给了大碗，才把她稍微安抚下来。 余念只觉得大碗可笑，但无名这么随意，她觉得有点受不了，决定去跟他好好谈谈。盟会战结束之后，她把无名叫到了yy的小频道。 余念直接了当:“老板，诺王子只是喜欢嘴上逞威风，但人不坏，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如果他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可以跟我说，我去批评他。没必要和他用这样的方式斗气，而且这样容易被人误会，对我们都不好。” 季忱被低气压笼罩：“你们无话不谈吗？” 余念觉得他的语气算不上和气，她有些莫名其妙，耐着性子解释道：“认识了五年，是可以说重话的朋友。他很讲义气，只是可能有时候对外人掌握不好分寸。” “外人”两个字插在季忱胸口上，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你们见过面吗？” 余念感觉无名今天像变了个人，竟关心起她的私事了。 “没见过。” 季忱神经松了松，他们连面都没见过，他至少和余念不知道见过多少面了。 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种幼稚的比较意义在哪，但总归让他的阴霾扫去了一些。 江城的初夏伴随着溽热的江风翩然而至，屹远集团的员工餐厅里新上了一些适合夏季的菜色和饮品，在餐厅用餐的人也多了起来。 余念的部长何东宁最近也开始到餐厅吃饭，他见别人部门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吃，不想一个人当光杆司令，就和余念还有赵嘉怡坐在一桌。 他一来，法务部其他人也往这边凑，别人倒好说，张婧和王千雅也在其他人的行列里，再加上一个明里暗里都对她有意思的孙逸晨，这让余念吃个饭都觉得消化不良。 每天中午下了班，她成了去餐厅最积极的人，只为选一个四人桌，不和“闲杂人等”坐在一桌上。但何东宁似乎有意撮合她和孙逸晨，每次招呼孙逸晨一起坐。于是连续几天，她、赵嘉怡、何东宁再加上一个孙逸晨，成了固定的桌友。 屹远的工作氛围严肃，只有吃饭时大家才稍稍放松下来。余念几乎不会主动讲话，一心只在面前的饭菜上，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离开。 今天她才吃了几口饭，突然听着周围的嘈杂声消失了。赵嘉怡使劲扯着她的胳膊晃了几下，余念看向她，不明所以。 赵嘉怡示意她往餐厅门口看，然后余念看到了一个从未在员工餐厅出现过的身影——季忱。 心里涌上一句“卧槽”，她顿时觉得面前的饭更不香了。 全餐厅的员工目光都汇聚到了季忱的身上，他四下扫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某个瞬间，余念与季忱视线交汇，她快速低下头，不想被注意到。她快速扒着碗里的米饭，只想快点吃完离开。 赵嘉怡使劲扯着她腰侧的衣服，让她吃饭也不得安宁。 “你干嘛”余念低声问道。 赵嘉怡松开了扯她衣服的手，眼睛盯着一个方向。 “我有事要和何部长谈，你去别的位置吧。”季忱的声音在桌边响起，余念心中一惊，抬起了头。 季忱这话并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对坐在她对面的孙逸晨说。 孙逸晨刚起身，余念也起了身。 “季总你坐我的位置吧，我换个地方吃。”她没等季忱回应，端着餐盘去了后面的一张桌子。 季忱眉峰蹙起，却没有说话，在余念腾出来的位置上坐下。孙逸晨讪讪地不知自己走还是不走，迟疑之后老老实实坐下了。 季忱在余念的位置坐下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吃饭。 何东宁不断瞥向季忱，不知该不该主动开口。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问一问。 “季总，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季忱抬头:“没事。”他向远处余念坐的那张桌子瞟了一眼，见她起身要离开，顿时没了胃口。 第25章 第25章 余念走之前甚至都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一眼，毫无留恋。 等余念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季忱也起身离开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何东宁、孙逸晨、赵嘉怡和一众员工。 赵嘉怡的心砰砰乱跳，直到吃完饭回了办公室都没能平复下来。她看到余念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向她走过去。 “余念，你为什么能这么淡定这不科学！” 余念微笑:“为什么不淡定？我又没有和他坐在一起。” “你还说！人家季总本来是让孙逸晨一边儿去，结果你把位置让出去了。季总搞不好会以为你对他有意见，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你太不上道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觉得季总很下饭吗？” 余念笑容更深:“你摸着自己的心跳说，下次还想跟他坐在一起吃饭吗？” 赵嘉怡送了她一个白眼:“为什么不想？这么大一个帅哥摆在眼前，还吃什么饭不过有些人确实只能远观，近触要人命啊！季总的气场摆在那儿，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悟了。” “不过季总今天怎么会到餐厅去吃饭？他说找何部长有事要谈，但是坐下之后什么话都没说，饭没吃完就走了。”赵嘉怡摇了摇头，自己回答自己：“老板的心思捉摸不透，下次你可别自己躲清静把我留在那了。” 余念揶揄道：“我以为你挺乐意呢。” “我还是太年轻了，唉……” “哈哈。”余念难得笑出了声，她一早就明白，与季忱这样的人保持距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第二天，她们依然在餐厅看到了季忱。 这一次季忱在余念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余念跟着何东宁麻木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她心不在焉，如果说昨天是巧合，那今天呢？餐厅那么多空位置，他怎么就偏偏坐在了这里。而且，她很确定，并不是她自作多情，季忱看她的目光与从前不同，她看不透那里面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令她愉悦的情绪。 连续几天都是同样的情况。余念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而去委屈自己做出改变的人，既然她左右不了季忱到餐厅吃饭和坐在哪里这件事，就只能把他当空气，不让他影响到自己。这样暗示了自己几天，倒也习惯了。 工作中的小小波澜并没有影响到她玩游戏的情绪，她把那一丁点的不愉快全都发泄在游戏里，和龙吟打帮战时下手更狠。有诺王子的配合以及“久念”的妙音加血，她拿下的人头数更多。 对于无名玩的妙音，她颇有感慨。本来以为这人平时做甩手掌柜，正经玩起游戏估计会很菜，却没想到他上手很快，在她的殷切教导之下，技术秒杀盟会里一大半妙音。而且打群架的时候他只盯着自己加血，这让她往对面人群里冲锋都有了底气。 龙吟和赤焰互相收编友军，战况愈演愈烈，除了完全撇清干系的咸鱼盟会之外，稍微带点偏向的盟会全都加入了大乱斗，整个千山屹远服务器乱成一锅粥，随时都在打架，很少有清闲的时候。 难得闲暇，诺王子来喊余念切磋。余念对待无名的态度和对待季忱一样，他挂在她的频道，只要不说话，她就当他不存在。不过因为是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她和老板“无名”相处起来比和现实中的上司季忱相处要轻松太多。 余念和诺王子正在激情过招，看到“久念”发起了对她的召请。她在yy问道：“老板，怎么了？” “被人打了。”季忱的语气完全不慌。 “来了！”余念接了召请，传送到无名身边。 周围有一圈龙吟的人在蹲点，对方似乎拉了盟会召请，在她落地的瞬间，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她看到了大碗，然后她的屏幕变成了黑白色。 “卧/槽，这打不过啊，赶紧拉盟召！”她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在盟会摇人。也没忘记教育无名：“老板，白浪不是给你这个号上了权限吗？下次这种情况直接用帮派召请或者盟会召请，你只叫我一个人过来，咱俩只能一起死。” “忘了。”季忱气定神闲。 “念念，拉我过去！”诺王子急切请战。 龙吟的人看到“久念”和“无名”双双躺在地上，开始打字嘲讽。 “这么菜还敢先挑事，谁给你的自信？” “一对儿辣鸡，赤焰的人呢？老板和老板娘都躺了，那群废物怎么还不来？” “师父父，地上凉吗？起来打我呀！” …… 余念看到他们说无名起的先手，问道：“老板，你先动的手？” “不小心打到了。” 余念脑门垂下几条黑线，他平时都是切着治疗模式，要先手打人必须切换成输出模式，而且要打开“杀戮”才可以，怎么可能像他说的是不小心打到。她根本没教过他妙音的输出，他一个小白单枪匹马往对方人堆里冲，这不是纯找死吗？ “老板，你如果想打架，下次我们宣战群殴，妙音单挑实在没什么优势。”余念给他留了面子，说得含蓄。 “恩。” 白浪带着大部队迅速赶来，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季忱从地上爬起来，切换成治疗模式，跟在余念身后给她加血。 自从有了专属治疗，余念再也不用忧心自己的血量，她觉得无名买下这个妙音号实属明智。 赤焰一般不会主动宣战，因为他们根本没把龙吟放在眼里。龙吟每次宣战都是晚上九点之后，所以余念每晚上线之后有一段可自由支配的时间。 因为小绿和云出在完全没有立场的咸鱼盟会，所以平时不会明目张胆和余念、诺王子玩，只有打副本的时候才一起。诺王子喜欢切磋，逮着空闲就找余念切磋。 但余念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每次跟诺王子打不上几个回合，就得去救她的老板。他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被打，让盟会战提前打响。 思来想去，她只能把这归结为——人菜瘾还大。 “久念”刷存在感的时间一长，全服都知道“无名”是久念，“久念”是无名，甚至给他俩编出了一场风花雪月，把他俩默认成了一对。 余念猜想这背后少不得大碗的助力，便也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游戏里打的如火如荼，公司三年一度的运动会也渐渐临近。宣传部门下发的通知对运动会进行了详细介绍，项目分为正常项目和趣味项目两部分。通知要求每个部门至少报名10个项目。那些人多的部门倒好说，但像法务部全部人加起来才8个人，这就对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数量有了不得已的要求。 办公室待久了，运动细胞退化，部门里的人都抢着趣味项目参加。赵嘉怡和余念一起报名了双人跳绳接力，部门一起报名了脚夹球跳接力。轻松不费力的项目大家都想凑数，所以选来选去全部门加起来，一共才报了6个项目。 孙逸晨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找余念，重提想和她一起报名参加男女搭档项目的想法。何东宁一看还差4个项目，赶紧撺掇他俩报名参加。余念只得和他一起报名了两人三足绑腿跑、背对背夹球跑，她自己又报名了女子1500米。 运动会各分公司汇聚到一起，组成方队挨个亮相，总部也组了一个大方队，由各部门出人组成。法务部人少，只有一个名额，何东宁本来让余念去，但被她给拒绝了，于是定了孙逸晨。 为了应对运动会，余念每天下班之后出去跑上一个小时才上游戏。季忱发觉她上游戏的时间推迟了许久，本以为是在公司加班，到法务部“视察”了一次，她并没有在加班，难免心生好奇。 今天有盟会活动，余念把一个小时的跑步时间缩短到了四十分钟。她刚进yy频道就被白浪拉到了有无名在的小房间。 白浪:“女神，你怎么才上线！我都快急死了！咱们盟会的统战突然说他家里有事，今晚来不了了，你能不能临时充当一下统战？” 余念:“可以。” “太好了！”白浪问完正经事之后，语气突变:“女神最近上线时间变晚了，是不是……你懂的~” 余念笑道:“你也这么八卦吗我们公司最近要开运动会，我报名了跑步，所以出去锻炼了。” 季忱听到余念的回答，疑惑顿解。前几天陈其来问他有没有想参加集团运动会项目的意向，他并没有兴趣。往届出席运动会只是因为他作为集团总裁有需要出席的责任，但今年似乎可以给自己找些事做…… 他立刻拿起手机给陈其打电话。 “陈其，把法务部报名的运动会项目名单发给我。” “好的。” 陈其的动作很快，两分钟之后季忱便收到了自己想看的文件。 看到余念和孙逸晨报名的两个搭档项目，季忱眉头微微一皱。想起在餐厅吃饭时孙逸晨对余念热络的态度，他揉了揉眉心，不顺意的事多了一桩。 第26章 第26章 后面再到公司餐厅吃饭时，季忱仍是挑余念他们旁边的桌子坐。日子久了，大家也都放松了心态，不像一开始见到他那样紧绷着。 余念打定主意把他当空气，他坐那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只是还剩下一个孙逸晨离她太近…… “余念，运动会快到了，今天下班你如果不忙的话，我们找个地方练习一下报名的项目吧。”吃饭间孙逸晨征求余念的意见。 余念停下筷子:“那两个项目不用练习吧本来也是为了凑数才报的，考验默契度的东西练也没多大用处，到时候看临场发挥。”她并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孙逸晨尴尬地笑道:“我怕到时候拖你后腿，我们提前熟悉几遍，免得在场上犯错。” 何东宁见余念这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助攻道:“你们代表的可是咱们部门，听我的，你们两个今天准时下班，找地方练习。” 余念:……“行吧。” 季忱与他们离得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脸色有些难看，回到办公室立刻把陈其叫了过来。 “公司最近有没有一直在跟进、需要加班的项目你把法务部的孙逸晨安排到这个项目上。另外，在运动会前一天，把他安排出远差。” 陈其:“……”他对自家老板的安排大为不解，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于是，孙逸晨和余念约好的提前练习泡汤了，他在公司加班到10点。 接连几天孙逸晨被工作压得毫无休闲时间，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运动会的事，只能等临场发挥。不过能和余念一起搭档，对他来说是一件额外开心的事。 然而，这点开心也被剥夺了。运动会前一天他被安排出国考察，心心念念要和余念一同参加的运动会飞了。 何东宁对此事也大为不解，更有些失望。余念和孙逸晨都是他的得力干将，他非常看好他们两个一起参加的项目，本以为他们部门这回能拿到名次，啪，希望落空了。 然而令他更为不解的事也随之而来，他突然接到了陈其的通知：季忱也要参加运动会，与员工加深感情，但因为已经过了报名时间，所以由他顶替孙逸晨的位置和余念搭档参加项目，取得的成绩仍算法务部的。 这则通知对何东宁来说颇感莫名其妙，他作为一名老法务人，细思之下便嗅出了一丝不寻常。几处巧合勾连起来思考，他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猜测。 余念正在庆幸她和孙逸晨的项目不用参加了，便被何东宁叫到了办公室。 何东宁将余念打量了一番，开口却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上次和季总出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思来想去，觉得季忱是冲着余念来的，但之前出差都是他带着余念一起，只有上一次他没有陪着。 “什么事”余念不明所以，过去了那么久，何东宁怎么想起问这个“都是正常的工作流程，见合作商谈合作。”唯一的小插曲，大概是她酒精过敏说谎了这件事被季忱撞破了吧，但这样的事她不会说给何东宁听。 见何东宁一脸探究地望着她，余念问道:“部长，怎么了” 何东宁见问不出自己想听的答案便换了思路:“孙逸晨虽然出差了，但你报名的项目还要继续。季总的助理刚刚通知，季总临时要参加运动会，所以由他顶替孙逸晨和你搭档。”他盯着余念的表情，想看出她的破绽。 “什么”余念现在就是无语，相当的无语！ “他想参加运动会，为什么要来和我搭档自己随便参加一个项目不就得了吗部长，我能请病假吗我不想参加运动会了。”和孙逸晨搭档她都勉勉强强，现在竟然换成了季忱，可拉倒吧！她如果和季忱搭档，会被全公司的人盯上，她不想做给自己找麻烦的傻子。 何东宁见余念的抗拒并不像假的，心中疑惑更甚。难道是季忱一厢情愿 但陈其都通知到他头上了，他怎么可能让余念请假。 “你先别这么抗拒，和谁搭档不是搭，你把他当孙逸晨，再不行就当木头桩子。季总难得要参加一次，你先忍一忍，几分钟就比完了。” “不然把我的项目换成别人吧，你在办公室里吆喝一声，有大把的人愿意顶替我和季总搭档。”别人不清楚，但张婧和王千雅肯定会抢着上。 “那怎么行，报名的是你，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怎么能临时变卦还有，孙逸晨不在，方队的空缺你来顶上。” “部长，你总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吧既然项目换不了人，那我参加项目。但方队你找别人吧，就这么说定了。”余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何东宁的办公室。 共事三年，何东宁对余念的性情也算摸透了一些，所以他见好就收，换了王千雅去走方队。他想趁这次运动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准确，别不小心点错了鸳鸯谱，被别人记恨上。 部门已经定好运动会结束之后晚上聚餐。所以下班之后余念上了yy，等着“无名”上线，和他报备明天上不了游戏的事。 等他的空档，她和诺王子在切磋。打完一把她看到“无名”上了线，便把他拽进了yy的小房间。 “老板，我明晚有事上不了游戏，晚上的活动你找别的代练吧。” 季忱还没说话，诺王子先问道:“你运动会晚上还有项目” “开完运动会之后部门聚餐，不知道要几点结束，活动应该赶不及回来。” 季忱趁机问道:“运动会上次听你说你报名了跑步。” “哈哈哈哈”诺王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她不仅报了跑步还有艳遇呢！” “滚滚滚滚滚，别在这讨人厌，出去出去！”余念对他下了逐客令。 “出去就出去，我找绿绿玩去。”诺王子迅速消失，把yy留给余念和季忱。 “他说的艳遇是什么”季忱装作毫不知情。 “别听他胡说，哪有什么艳遇，有点儿意想不到的小波折罢了。原本跟我搭档双人项目的同事突然出差了，我本来以为我的项目就这样报废了，正高兴着呢，突然又给我塞了一个顶替的人来。快乐，啪！没了。” 季忱忍住笑意问道:“怎么？他很讨厌吗？你听上去不喜欢和他搭档。” 余念撇撇嘴:“不是讨厌，那人长得很帅，或许是我们公司许多妹子的梦中情人。我和他一起搭档，那不是平白无故要经受全公司人的嫉恨吗” “是别人的梦中情人，也是你的吗” 余念轻笑:“怎么可能。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高层，我有打工人的自觉，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想给自己制造焦虑。” “是吗” 屏幕后的季忱唇角勾起，可他却想把她拽进他的世界。 炽热的朝阳划破天幕，照耀着运动场上忙碌的身影。 集团给各分公司统一购置了不同颜色的运动服，总公司是白和浅紫的配色，很衬余念白皙的肤色。余念换上运动服，扎了一个高马尾，显得整个人分外精神，看上去像是稚气未脱的学生。 工作群里提前发布了各分公司和各部门的座次位置，余念到了地方之后，顺着图找到了法务部的观众席，部门其他人还没有到。 法务部人少，和宣传部的人坐在同一区域。因为平时打交道不多，加上法务部的人平时都穿正装，所以两个部门的人并不熟悉。 “你是法务部的人吗”宣传部的两个小伙子从余念一出现，就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两人互相起哄，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恩。”余念在公司的人面前话一向不多，更何况又是不认识的人。 “你是刚入职的吗？在公司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都是同事加个好友吧。” “余念！”赵嘉怡在看台下和余念招手。 余念一看救星来了，自动忽略那两个和她搭讪的人，回应赵嘉怡：“上来吧。” “hi。”赵嘉怡上来之后主动向坐在她们后面的那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又把精力放回在余念身上。 “巧克力，给你。”赵嘉怡从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放到了余念手里。“补充一下能量，你有好几个项目。” “谢谢。” “你知不知道顶替孙逸晨和你搭档的人是谁呀部长在群里说的神神秘秘，我们部门哪还有别的男的？”何东宁只说有人顶替了孙逸晨，并没有说顶替那个人是谁。 余念凑近赵嘉怡耳边:“季总。” “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赵嘉怡一脸难以置信。 “你没听错，就是那位。我先声明，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部长通知到我头上我才知道的。” “这也太玄幻了吧！”赵嘉怡放低了声音，凑近余念，“季总怎么会来参加运动会项目还是和你搭档你们俩该不会……” 第27章 第27章 “收住你的想象力！”余念一看赵嘉怡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往不正经的地方想，“我和他是正经的员工和上司关系，其他什么都没有。他那么高高在上，估计没人能入他的眼。所以你老实点，不要瞎想。” “嘻嘻，我要多拍点照片回头发给你。你今天怕是会被全公司的女同事嫉妒死，保重啊……”赵嘉怡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余念的肩膀。 “我也在头疼这个，我们这位总裁真的很会给人找麻烦，可能看我不顺眼吧。”余念拆开赵嘉怡给的巧克力，猛地咬了一口。 后面的两位贼心不死又凑过来问道:“两位美女报了什么项目” 其中一位对着余念问道:“你叫余念吗”知道了名字，回头找人打听一下就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了。 “恩。”余念不冷不淡。 赵嘉怡看了那两人一眼，瞬间便懂了。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余念，一脸坏笑。 余念瞪了她一眼，转过身玩自己的手机。 那两人自讨没趣，便也不再说话了。 人陆陆续续到齐，观众席上坐得满满当当。何东宁把参加项目的人的号码牌分发给他们，又给每人发了一份运动项目的比赛流程。 余念和赵嘉怡的跳绳接力项目排在前面，她和季忱搭档的双人项目排在接近中午，1500米和团队项目则是在下午。 和普通运动会流程一样，首先是方队入场。董事长季松年、总裁季忱和公司各位高层坐在主席台上，等候各方队依次通过主席台前。 余念通过场地两侧的大屏幕，看到了季忱那张脸，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同时也对“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一认知更加强烈。 董事长身边坐了一位中年夫人，余念猜测应该是季忱的母亲。 各方队入席之后，开始了正式的比赛项目。像跳绳接力这种简单的项目，报名参加的人很多。余念挤在一堆人里，季忱仍是一眼找到了她，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看完了全程。 集团上下卧虎藏龙，法务部只拿了第5名。比赛完之后余念心里越来越紧张，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期待着时间走慢一点，期待着季忱临时改变主意，不参加比赛了。 等来等去，主持人的话筒里传来了:“请参加男女三足跑的选手到检录处检录。” 余念知道，她的希望落空了。 “加油！”赵嘉怡兴奋地给余念加油。 余念以苦笑回应她。 何东宁语重心长:“小余啊，压力别太大了，好好发挥。” “好。”余念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检录处走去。 见她走远之后，张婧和王千雅向何东宁问道:“部长，余念的搭档是谁呀” “你们等会儿看着就知道了。”季忱还没有出现，何东宁怕他会临时改变主意，现在说出来反而对余念不好。 “啊啊啊啊，那是季总吧！” “季总换上了运动服，他也要参加项目吗” “不会吧，项目名单里没有他呀！” “太帅了！穿运动服也好帅呀！男友气质满满！” …… 伴随着现场一阵喧闹之声，季忱出现在了检录处，他出现之后，摄影师的镜头便自动聚焦在他身上，投射在大屏幕上。 余念抬头看到大屏幕上季忱的身影，挫败地叹了口气，今天真的躲不掉了。 然后她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季忱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紧张吗” 余念一个激灵，转过身来。 “季总。”人皆有爱美之心，真人站在眼前，余念免不了心漏跳了一拍儿。 周围的人竞相向季忱问好，他的眼神却一直在余念身上。 “走吧，过去检录。” “恩。”余念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不穿西装的季忱比平时和善了许多。 季忱和余念一道出现在两人三足跑的检录处，现场的嘈杂声更大了。余念觉得盯着她的目光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并不怎么友好。 “季总参加的竟然是男女搭档绑腿跑” “和他搭档的那个女的是谁啊？没见过。” “不会是季总的女朋友吧，我靠，我的心碎了。” …… 看到余念和季忱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张婧的嫉妒之火熊熊燃起。此刻听着周围的人猜测余念的身份，便没好气地大声说道:“什么女朋友别胡说八道，那不过是我们法务部的一个普通职员而已。她的搭档被派到国外出差了，季总才临时顶上了！” “原来是这样，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早知道我也去报名绑腿跑了。” “是啊是啊，能和季总搭档，太羡慕了！” …… 何东宁看了看张婧，摇了摇头，他本就不喜欢张婧，便也懒得提醒她。 而坐在主席台上的季松年和杨玉姝看到季忱和一个姑娘站在一起，两人面面相觑、颇为不解。 “松年，那个姑娘也是公司的人吗长得不错。”杨玉姝问道。 “没见过，看她的着装应该是吧。季忱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怎么今年倒破了例参加的竟然还是男女搭档的比赛。” “你那个儿子，让他相亲躲得比谁都远，我都要以为他有问题了。今天竟然整了这么一出，看来这姑娘不简单呀……”杨玉姝看着余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向季松年催促道:“你快找人问问这姑娘是哪个部门的，季忱怎么会和她搭档，看看他俩有没有戏！”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季松年明白妻子盼着儿子早日找到女朋友的心思，但如此捕风捉影，让他觉得有点儿大惊小怪。 “我的儿子我清楚，你见他对哪个姑娘靠得这么近过哎，你快点找人去问问！” 季松年无奈，把自己的助理叫过来，让他去打探消息。 赛场上，余念和季忱并肩站在了跑道上，两人一起被投射在大屏幕上，看起来很登对。 工作人员正在给他俩往腿上绑绳子：“季总，需要绑得松一点儿吗” 季忱淡淡开口:“不用，别人怎么绑，我们就怎么绑，别人赢不过我们。” 余念侧头看向他，不明白他的信心从哪里来，在她眼里季忱只是一时兴起，是来给她拖后腿的。 “怎么了”季忱对上她的目光，语调温和。 “季总，你为什么会来和我搭档？”余念冷静地问出这个问题，这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她以为季忱与谁都保持着遥远的社交距离，可现在，完全颠覆了从前她对他的认知。 季忱唇角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你觉得呢” 余念捕捉到了他的笑意，心弦颤动。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是我刚刚问的不当，您是总裁，自然随心所欲。” “是吗那你和我搭档紧张吗？”季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余念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紧张啊，你是我的上司，万一比赛成绩不好，你怪到我头上把我开除了怎么办？” 季忱听到她的回答，唇角弧度放大，连语气都带着笑意:“言不由衷。” 主席台上的杨玉姝看到季忱这副表情激动地戳着季松年:“你看，我就说他有问题，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对姑娘笑过” “难道真被你说中了” “等比赛完问问儿子他和这姑娘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得去找媛清问问，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应该包多少红包。” 季松年有些无语:“八字都没一撇，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虽然两人都盼着季忱赶紧找个女朋友，但这还没有确定，万一空欢喜一场。 “提前准备着总不是坏事。哎，比赛要开始了，我要给儿子加油！” 两人三足跑的长度为200米，各组参赛人员已经在跑道上等待起跑。观众席上喧闹的声音，全都是为季忱呐喊助阵。 季忱看着余念虽然腿和他绑在一起，但是身子侧向一边与他保持着距离。他主动把胳膊伸出来:“挽着我互相借力，不然容易摔倒。” “好。”余念犹犹豫豫，还是挽上了季忱的胳膊。 “待会儿你来指挥，我跟着你的节奏跑。” “好。”余念觉得季忱太过自信，认为自己能够跟上她的节奏。她对比赛结果完全没有抱期望，已经做好了一路摔跤的准备。她满心都在期待着快点结束这场比赛，让她解脱。 发令枪响，选手们朝着终点奔去。 “左，右，左，右，左，右……”余念照顾着季忱的方向，按着他的出腿顺序喊着指令。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两人配合相当完美，而且速度也不慢。周围一对对选手都在摔倒，只有他们一路跑得像一个人，很快把其他对手甩在了身后。 “季总加油！季总加油！” 观众席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季忱却只听得到余念的声音，一声一声，喊进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目视前方的余念，希望这个赛程永远都走不到头，他也在这一刻真切地明白了自己的反常。 他动了情。 起于久念，终于余念。 第28章 第28章 季忱精致的五官投射在运动场的大屏幕上，此刻那张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抹笑颜因余念而生，而她却只看着眼前的赛道，无心欣赏美色。 “余念。”季忱叫了她一声。 “啊”余念侧头看想向他，瞥见了他脸上未褪去的笑意。 “没事。” 余念神思错漏了一拍，腿上的动作也迟钝了片刻，与季忱错开了节奏，整个人向前摔去。 季忱眼疾手快，长臂捞住了她。但因两人的腿绑在一起，重心不稳，他没能站立得住，与余念一同摔了下去。 季忱垫在底下，余念半侧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 余念尝试起身，腿上受限侧弯着身子，季忱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主动挽起余念的胳膊，借力给她，两人一同起身。 “摔疼了吗？”季忱快速在余念身上扫视一遍，满脸关切。 “能，季总你没事吧？” “没事。还跑吗” “跑啊，你如果也没事的话我们就继续。” “好。” 观众席上因为这个小插曲嘈杂声更大，对着两人议论纷纷。 当事人却丝毫未受影响，重新找回了节奏，向着终点奔去。 撞上终点线的那一刹，余念总算放松下来。她不想和季忱有任何多余的牵扯，单膝蹲下伸手去解绑在腿上的绳子。 季忱俯视着她，不想打破气氛。 “好了。”余念动作很快，没几下就把绳子解开了。没了绳子的牵绊，她立刻起身与季忱拉开距离。“季总我先走了，下场比赛见。” “恩。”季忱话音还未落，便看到眼前的人飞速撤离。他的唇角扬起，心情愉悦。 离下场比赛时间还早，他回到了主席台，杨玉姝早就在等着他回来了。 “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快，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季忱装聋作哑。 “你说呢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你们俩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追到手了没？” “什么都没有，妈，你想多了。”季忱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交代他的心思，“她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仅此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专心看比赛吧。”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神色平静毫无波动，似乎他对余念真的像他所说的那般，什么都没有。 杨玉姝见从季忱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心里着急却又无奈，只能忍着。 余念那边更不好过，她从赛场回到观众席这一路上不知收了多少眼刀。她目视前方，只当没看到。 “余念！”赵嘉怡在观众席上探着身子喊她。 余念往她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旁张婧那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从她进公司起，张婧和王千雅就不喜欢她，她也无心去奉承讨好她们，只是互相维持着表面的同事关系罢了。此刻看到她们嫉妒大发，她心里倒有几分得意。 “小余，表现不错！”经过刚刚这场比赛，何东宁基本确定，季忱就是冲着余念来的。他对余念一向欣赏，倒有些担心她会因季忱而受伤。 “谢谢部长。”余念看到冲她挤眉弄眼的赵嘉怡，知道她又在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因为人太多，赵嘉怡没有向余念问出想问的话，她想找机会单独问她。她对这件事倒喜闻乐见，如果余念真的成了老板娘，她也能跟着沾沾喜气。 隔壁宣传部的人因为摸不清余念和季忱的关系，不敢贸然过来打听八卦，只是看余念的眼神各有不同，有嫉妒，有羡慕，也有鄙视。 余念早已想到了这些，只要她不在意，别人影响不到她。 因为前面已经有绑腿跑打底，所以当余念和季忱出现在第二个项目的比赛场地时，大家的反应都平淡了许多。 第二个项目是背对背抱球跑，这个项目比第一个项目简单许多。余念和季忱背对背挽着胳膊，背后挤着一颗球一起跑。因为没什么难度，报名参加的人很多，大家的差距并没有拉开，但仍是季忱和余念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这场比赛赢得余念并不开心，撞线之后她神色淡漠，和季忱道别离开。 季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很想问她，却无法开口。 上午的比赛项目很快结束，公司订了套餐，大家就地吃午饭。 余念下午有1500米的比赛，只吃了个半饱就算解决了午饭。 余念独自去检录处检录，赵嘉怡本想到场地上去给她加油，正要动身却被何东宁拉住了。她顺着何东宁的指向看过去，季忱正朝余念走去。 余念把外套和长裤换了下来，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内衣，外搭一件浅紫色宽松的露脐罩衫，下身则是宽松的黑色运动短裤。她舒展了一下筋骨，一转身看到季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季忱并没有走过来，他站在那，静静望着她。 余念只当他过来是巧合，快速转头假装没有看到他，走向了自己的跑道。 发令枪响，余念飞窜出去。她一跑起来，眼里只剩眼前的跑道，周围的一切都被她隔绝在外。因此她错过了场地边上季忱拿手机拍着她身影的画面。 “余念加油！余念加油！余念加油！”经过法务部的看台时，赵嘉怡的加油声分外响亮。 余念一直在前面领跑，剩下最后一圈时，她发力把对手们远远甩在了后面，最后半圈，她拼尽全力冲刺，撞过了终点线。 她的体力有些跟不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 面前递过来一瓶水，余念抬头一看是季忱。 “给。”季忱顺手把瓶盖拧开，递给她。 余念跑得大脑有些缺氧，口干舌燥，急需水来续命。她接过季忱递过来的水，猛地喝了一大口，成功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季忱本想伸手拍她，却在伸出的那一刻意识到了不合时宜，讪讪收回了手。 余念听到季忱口中说出这样不符合他人设的话，咳得更加厉害。缓了一会儿，她渐渐恢复了正常，大脑重新恢复了运转能力。 “季总，你今天像换了一个人。”因为不是在工作，余念胆子大了一些，她此刻的疑惑和好奇远远大过了其它情绪。 “是吗或许是你从前对我认识有误。” 余念:“……”她是多此一问。 “季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恩，好好休息。” 季忱语调中的关切令余念脸上有些发烫，她尴尬地认为自己想太多，只想快些逃离他的视线。 一路疾步回到观众席，她脸上的热度仍未消退。等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她对发生过的场景进行了复盘。回想起季忱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微微颤动，那双眼睛里有温柔、有关切，那是不该从他那里看到的东西。 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这些多余的想法对她来说都是负担，会让她的快乐减半。 最后收尾的团队比赛夹球跳，何东宁没有让余念上场，最后法务部拿了第五名。晚上聚餐，张婧他们拿季忱来阴阳怪气余念，被何东宁挡掉了。余念有些浑浑噩噩，应付着走完了过场。 折腾了一天，余念身心疲惫。周末不需要上班，她美美地一觉睡到中午。 本来她想继续赖床，扫了一眼手机看到云出在群里艾特她，让她到论坛吃瓜。 原来是大碗发了个帖子，扒龙吟盟会里的一个妹子勾搭九溟，她把那个妹子私发给九溟的照片发在了帖子里，骂得脏话连篇。 底下的跟帖评论却几乎没有向着她的，全都在冷嘲热讽。 瓜田里的猹:这不是天道好轮回吗？绿人者恒被绿之。 墨色的小迷妹:自己不就是小三上位，还有脸在这说别人？ 白浪:这是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女神出气呀？漂亮！ 陈举举:有一说一，这长相确实比大碗好看。 …… 有热心群众把大碗在盟会群里自曝的照片贴了出来，两相对比。余念这是第一次看到大碗的照片，只能说“相由心生”。 她本来只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却发现有人把她也牵扯进来，对比长相。 鱼顾:九溟这个审美真是惨不忍睹，估计他前任久念也长得一言难尽。 书辰:久念是个什么东西？不敢爆照肯定长得丑，还是我们家冬冬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云之遏:男桐加我老公蓝眉冬！ 蓝眉冬:社恐瑟瑟发抖qaq 看到蓝眉东组团来刷存在感，余念有些恶心。不过看到怼他们的言论，又觉得很解气。 流云:某些刷存在感的网红能不能滚出去，逮着帖子就蹭热度，恶心。没错，说的就是楼上那位蓝眉东和她的舔狗们。自己舔无名舔了一嘴毛，就在这里说久念的坏话，恶心透了。 惊鸿的小迷妹：别在这里胡乱编排我女神，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配和我女神比我女神操作厉害，又是御姐大美女，说她长得丑的快散了吧！ …… 帖子成功被带歪，底下一溜跟帖都在求久念的照片。 余念想了想，她从来没有在社交平台上发过照片，游戏里的人不可能有她的照片，所以心里并不慌。 结果刷着刷着，她看到有一层楼放出了一张她的侧脸照。 第29章 第29章 周围的环境都被打了码，余念想不起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拍的。 发出照片的人论坛id叫“尔尔”，余念对这个“尔尔”毫无头绪，而这个帖子却因为他发的这张照片炸了锅。 路人甲:这是久念有点东西。 路人乙:这个侧脸也太优越了吧，有没有正脸照？ 书辰:拿网图出来糊弄谁呢？ 蓝眉冬:这身衣服……她该不会是跑保险的吧……笑死！ ……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余念发现发照片的那层楼删掉了，“尔尔”重新发了一层。 尔尔:对对对，是网图，我水经验来着，大家散了吧。 余念看不懂这个剧情走向，照片确实是她，但拍这张照片和发出来的人是谁为什么发出来之后又说是网图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小嘤花来找她道歉，余念这才明白原委。原来那个发图的“尔尔”是小嘤花的亲友，小嘤花把离开江城时给余念拍的那张侧颜照发给了亲友看，没想到被亲友发了出来。 余念见她不停地说“对不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照片已经删掉了。 但她没有想到吃瓜群众们完全不放过任何的吃瓜机会，有些人保存了那张照片之后去网上识别，并没有识别到，不认同“网图”的说法，所以单独开了个帖子讨论她的长相。 她的那张侧颜照被拿出来和大碗还有九溟的小三放在同一个帖子里面对比，甚至出了各种p图。帖子热度太高，余念毫无办法，好在侧颜照并不能看出什么，就算被她的同事们看到，也可以解释成认错人了。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让她担心太久，她吃了个午饭便看到云出在微信问她，是不是通过屹远的人联系了问剑论坛技术人员删了帖子。 余念摸不着头脑，一翻才发现论坛里所有关于那张侧脸照的所有帖子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种程度只有后台技术人员才能做到。 但她更想不通了，她并不认识问剑的技术人员，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她在玩这款游戏，怎么会有这种事？ 有人在盟会的微信群里艾特余念，问她是不是认识什么不可说的大佬或者游戏公司的人，余念只能敷衍着回答。她给论坛反馈留了言询问这件事情，得到的答复是论坛不允许随意爆照人肉网友，所以才删掉了。但这个答案显然立不住脚，因为大碗和小三的照片还在传播，唯独和她有关的跟帖全都没了。 余念思来想去，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个看起来像大佬的人就只有“无名”，会是他吗？ 得不到答案，余念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她决定找无名问问。 登上了yy，她看到无名挂在小房间里，她进了频道之后没有拐弯抹角，问道:“老板，你是不是做了好事没有留名论坛里和我有关系的那些帖子全都被删了，是不是你帮忙找人删的？” 季忱没想到她会猜到自己头上，他应答得很痛快:“是我。” 余念突然有些心慌，她试探着问道:“老板，你认识我吗或者说，你是不是见过我？” 季忱犹豫了片刻:“不认识，只是顺手而已。不过如果你想认识我，我倒不介意。” 余念并没有放松下来，她笑着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什么时候暴露马甲了呢我们不可能认识，我身边并没有玩这个游戏的人。我要去上线挖藏宝图了。” 季忱微微一笑:“昨天没有问你，你的运动会成绩怎么样” 余念语调轻松：“我的那位搭档还算靠谱，我以为能拿倒数第一，没想到拿了第一。” 季忱笑意渐深:“不靠谱是说他平时表现得不像正经人吗” 余念回道:“不不，是太像正经人了！我之前没有跟他做过搭档，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很高冷、不好接近，我以为我报的项目很考验默契，我和他肯定没有默契这种东西。但没想到他很灵性，我们俩几乎没有出过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昨天估计被我们公司的女同胞们用眼神杀死了一万次，托他的福这下全公司都认识了我，估计过完这个周末公司里已经八卦满天飞了。我能猜测到别人会给我编排出什么桃色新闻，就像别人说我和你那些一样。” “是吗” 余念判断不出他的情绪，犹疑片刻:“老板，你在意那些话吗？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面澄清。” 季忱反问道：“你在意吗” “我无所谓，从前别人不知给我编排过多少，我只当看个热闹，即便我站出来解释，他们想编排还是要编排。但你跟我不一样，你是老板啊！你如果想澄清的话，我和你一起。” “既然解释完之后他们想编排还是要编排，那为什么要多费功夫？随他们去吧。” 与无名认识这么久，余念始终摸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拿今天件事来说，他不在意别人编排他俩的八卦，却能动用他的关系让论坛后台人员把与她有关的照片全部删掉。 他对她，似乎超出了老板对代练员工的“关爱”范畴。 白浪得了季忱的叮嘱，严禁在盟会群里讨论余念那张照片，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那张照片到底是不是余念本人。 而这件事却让大碗和蓝眉冬在针对余念这件事上站在了统一战线，她们纠集了两拨人在世界上刷余念本职是卖保险的，导致余念被路人骂刷存在感。 最终结果就是蓝眉冬和她的亲友被白浪踢出了盟会，赤焰主动宣战和龙吟打了一晚上，大比分获胜。 快乐的周末时光短暂，很快迎来了令人头疼的周一。 余念没想到到公司后来找她的第一个人竟是孙逸晨。他昨天出差回来从张婧那里听说了季忱代替他和余念搭档的事情，他想找余念问问是不是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她和季忱…… 余念只用四个字打发了他:“胡说八道。” 孙逸晨喜欢余念，但他并没有宣之于口，所以他没有任何立场来管余念的私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老板。即便心里仍有疑虑他也没再多问，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张婧和王千雅依旧是阴阳怪气，但当面收敛了许多，她们也怕余念跟季忱真的有亲密关系，给她们小鞋穿。 中午季忱没有到餐厅吃饭，这让余念松了一口气，她怕季忱出现惹来大家新一轮的八卦。不过公司里的人在餐厅看到她的眼光却并不友好，似乎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拜金女。 她本以为公司里的人胆小怕事，翻不出别的花样来，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勇士。 网宣部的几个人也在餐厅吃饭，他们吃完饭路过余念这一桌时突然提高了分贝。 “部长，你看，你就没有人家法务部部长这么好的福气，人家法务部说不定能出一位总裁的枕边人。” “是啊，虽说这个枕边人可能不会有名分，但枕边风还是能吹上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是不可能。” 网宣部的副部长笑着拍了拍何东宁的肩膀:“老何，真有你的！之前开例会让她代你去，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下次我们部门也学习一下。” 余念坐不住了，说她可以，但是波及到别人不行。她正要起身却听到“啪”的一声，是何东宁拍开了那人的手。 何东宁脸色很难看:“张副部长，知道为什么干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个副部长吗？连总裁的八卦你都敢当众编排，不知该说你自视过高还是情商太低。小余是我们部门的人，她报名参加运动会，是因为我们部门人少不得不让她去凑数。她报的双人项目本来是和我们部门的孙逸晨一起，但孙逸晨临时被派去出差，总裁才来顶上了。” 他分贝提高，说给所有人听：“收起你们那些龌龊的想法，小余虽然入职时间不长，但业务能力没得说，我信任她才让她替我去开例会，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了我让他去勾引总裁你不要忘了，我是法务部的部长，管好你和你手下人的言辞，不然我搬出法条来，闹的可就不好看了。还有，你若真的好奇总裁为什么会跟小余一起参加运动会，大可亲自去问问总裁，而不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欺负我们部门的员工！”说到最后，何东宁的脾气也上来了。 张副部长没想到何东宁会这样强硬，他赶紧打圆场:“你这么较真做什么！公司里的人都在说，又不是我们部门起的头，不是就不是，说清楚就好了，你看你还当真了。” 何东宁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真有本事你就到季总面前去说，别逮着小余好欺负，我们法务部的人不是能让你们随便欺负的！” 被何东宁当众这么说，张副部长脸上挂不住，脾气完全摆在脸上。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余光瞥到了向这边走来的身影，脸色煞白。 第30章 第30章 “季总！” 张副总吓得像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握紧了拳头掩饰自己的发抖。 “季总。” 明明是夏天，季忱脸上却结了一层冰霜。他走到张副部长身旁，单是用眼神盯着他，张副部长的腿便有些打颤。 “你们是网宣部，不是八卦部。如果不能做，趁早辞职。我会跟人事打招呼，把你调去子公司。” “季总，我……” 季忱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向餐厅扫视了一圈:“没想到我参加一次运动会，竟让你们有如此遐想。运动会前几天我想参加项目，但参加单人项目难保不会有人为了让我拿第一而放水。恰好法务部的双人项目有空缺，我去顶了空缺。请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让我听到恶意中伤同事的话，否则自行辞职。” 他本不想解释，但不想余念在公司被人冷嘲热讽。 “我和这位法务部同事的关系，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她的业务能力优秀，你们如果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自信，可以来我面前，让我多看你们几眼。我只说一次，好自为之。” 季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便迈步离开了，没有看余念一眼。 餐厅里的人如释负重，拍着自己的胸脯缓解惊吓。张副部长带着自己部门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余念也松了一口气，她根本没想到季忱会站出来替她澄清。他今天说的这么强硬，应该不会再有人找她的麻烦。 “部长，谢谢您替我说话。”余念向何东宁真诚道谢。 “谢什么？我是你的领导，应该的。如果不是我逼着你去报那两个双人项目，也不会给你弄出这样的麻烦。今天季总发话了，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应该会消停了。” “恩。” 经过季忱在餐厅一“闹”，公司里的气氛严肃了许多，没有人再乱说八卦。但在路上遇到余念，总是会多看上几眼。 游戏里仍是每天打打杀杀，蓝眉冬去了龙吟和大碗成了表面姐妹，两个人在论坛和游戏里各种刷存在感，时不时给余念找点不痛快。 夏天的周末窝在空调房里分外舒适，午后，季忱坐在客厅里陪季松年看电视，杨玉姝从楼上下来，在季忱身边坐下。 她在季忱脸上看了一圈，摇了摇头。 季忱向她看过来:“妈，怎么了” 杨玉姝叹了口气:“我儿子这颜值也不比小易差呀，怎么别人已经把媳妇写在户口本上了，我儿子还没动静。” 季忱给杨玉姝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妈，换个别的话题。” “换不了，你李阿姨让我们下周去参加小易的酒宴。他之前不是办了婚礼一直没有请喜酒嘛，这周安排上了。”杨玉姝恨铁不成钢，“当初我和你李阿姨一起选的新房，让你和小易做了邻居，人家小易已经搬进去了，你那套房子女主人呢？” “会有的，您就别操心了。”哄杨玉姝，季忱可谓轻车熟路。 “你老这么敷衍我，也没见你跟哪个姑娘亲近。”杨玉姝突然想到了余念，“上次运动会那个姑娘，你们有没有戏” “再说吧。” “再说”杨玉姝眼中生起了希望，季忱没说死，说明他对人家有意思。“你喜欢那个姑娘喜欢就追呀！我看那姑娘长得不错，不知道人怎么样。” “你别管了。”季忱及时转移话题，“易臻的喜酒在哪家酒店” “待会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你自己安排，你和我们应该不在一桌。” “好。”季忱应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茶杯他心里生出了一个盘算。 回房间之后他坐在椅子上，转着手机思考要不要出手。他点开余念的微信，滑动着聊天记录，又打了退堂鼓。 余念应该并不情愿陪他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把她推远。 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周末游戏里人多，季忱登上yy看到余念挂在盟会大厅里。他进了大厅，听到白浪正在吐槽。 “满桌就我一个单身狗，吃了好几份狗粮。唉，早知道我租个女朋友跟我一起去喝这个喜酒也行啊，太难了！” 陈举举:“叫我呀，我换上女装陪你走一趟。” 白浪:“来来来，你现在就来！” yy里大家都在起哄，让他俩在一起。 余念也跟着撺掇:“你给大家提供了经验，下次去喝喜酒一定得提前打探一下，我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都觉得很尴尬，哈哈哈。” 听到余念爽朗的笑声，季忱唇角勾起，他突然决定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余念刚把晚饭摆上桌，手机响了，显示陌生号码。 “喂。” “余念，我是季忱。” “啊”余念把手机移到眼前，看了一下确实是陌生号码，但这个声音……太像无名。 “季总” “恩，是我。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 “方便。”余念心里的震惊退不下去，她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季忱的声音，从前没有在意，但怎么会和无名的声音这么像 “你下周日有时间吗” “要看下周的工作安排，不知道会不会有临时工作。”她揣测着季忱找她的目的，不敢把话说太肯定。 “我会跟何东宁打招呼，让他那天不给你安排工作，你有其他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吗？” “暂时没有。季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既然不是工作，余念实在想不出季忱找她还有别的什么事。 “易氏集团的总裁下周日举办喜宴，我缺一个女伴，你能陪我出席吗？” 余念:“……” 千想万想她都没想到季忱找她竟然是为了这个，参加喜宴还需要女伴即便需要女伴又为什么会找到她的头上？他又不是没有女助理。 “季总，我陪您去参加这不太好吧易总的婚礼，到场的宾客想必都是各集团的高层，我没有参加过这种场合怕给您丢脸，您还是找别人去吧。”她不想和季忱走得太近。 “只是吃个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跟公司里的其他人并不熟悉，之前跟你参加过运动会，感觉你还可以。喜宴一个人去参加不合适，宾客几乎都是带着夫人一起，我没有夫人，所以麻烦你和我一起。”他怕余念拒绝，只能硬找理由，这还是从白浪那得来的灵感。 余念还在找理由推脱，她还没想到借口，便听季忱继续说道:“你不需要有压力，只是吃个饭，你可以什么话都不说，不用和其他人打交道。算我拜托你，给你算在加班里。” “季总，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出席这种场合，我真的不合适，您找别人吧。”见季忱似乎铁了心，余念只好直白地拒绝。 “着装我会帮你准备，你不用担心。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勉强一下吧。”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过话，但不这样她肯定不会去。 余念听季忱这个语气，估计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得去了。 “好吧。” “待会儿我加上你的微信，你把衣服的尺码发给我。”季忱心情愉悦。 “好。” 放下电话，余念栽到了沙发上，一脸愁苦相。 这叫什么事啊！ 周末的好心情就这样被季忱的一个电话打乱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季忱发来的好友申请。她点开季忱的资料信息仔细看了又看，和无名所有信息都不一样。 但真的有声音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接下来的两周里余念并没有看到季忱，他连员工餐厅也不去了。她过得很煎熬，从来没有这样排斥过周末的到来。 周五晚上下班前陈其给余念发微信，让她在地下停车场等一会儿。陈其交给余念三个手提袋，告诉余念如果着装不合适，明天联系他拿去换。 目送着陈其走了之后，余念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是她不认识的牌子。 回到家之后，她把手提袋打开，是一条裙子、一双鞋和一套首饰。 裙子是一条深蓝色缎面一字肩过膝长裙，鞋子则镶满了水钻不过鞋跟并不高，首饰是蓝宝石三件套。 余念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穿上季忱为她准备的装备。无论是裙子还是鞋子，都非常合身。首饰她没有试戴，只把项链拿出来比划了一下。 试过之后她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查这几件装备的牌子。全都是她买不起的品牌，这让她穿在身上压力巨大，万一勾了划了，她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赔。 她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埋怨季忱给她安排了一个苦差事。 屋里安静，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把余念吓了一跳，她抓起手机一看，“季忱”。她突然有些心虚，刚在埋怨他，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季总。” 季忱的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几个度:“衣服试过了吗？合适吗” “试过了，合适。” “喜欢吗” 余念腹诽道:我一个工具人还有资格说喜不喜欢吗？ 但说给季忱听的却是工具人的自觉:“季总的眼光很好。”虽然知道应该不是季忱挑的，但说点好听的总没错。 “恩。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好的。”挂掉季忱的电话，余念长舒了一口气，每次和季忱说话她都在绷着神经，这让她很难受。 周日的酒席，必定全是像季忱这样的人，那只会让她的压抑超级加倍。到了现在她想跑都跑不掉了，只能认命。 第31章 第31章 易氏集团和屹远有合作往来，所以她并不陌生。但易氏的总裁她并没有见过，也没有了解过，不知是位什么样的人。 好奇心大发，余念拿出手机搜索易氏总裁易臻的信息，连带着他的夫人也一并搜了出来。他的妻子家世普通，是他妹妹出道时的经纪人。江湖小报添油加醋把易臻如何追妻、如何破镜重圆，描写得绘声绘色。 余念看完不禁在想，灰姑娘和王子真的能在一起吗真的会像童话里说的那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思考了半天并没有想出答案，但她却惊觉从前她从不会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现在这样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本该是个永远保持理性的人，不该为这些不切实际、与她无关的问题浪费精力。现在这种变动归根究底是受了身边人的影响，而影响她的人除了季忱还有无名。 婚宴的日子在余念的极不情愿中到来，心里顶着压力，余念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9点，她接到了季忱的消息，提醒她11点楼下见。 十点五十分，余念将季忱送的全套装备穿戴整齐，拿上自己配的一个手包出了门。 单元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车窗密不透光，让人无从探查车里的情况。 季忱端坐在后座，神色淡然。但时不时抬起的手表暴露了他的情绪。 紧张？忐忑？期待？愉悦…… 他说不清。 电动门开启，季忱看向车窗外面。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从惊艳到确认，他推开了车门。 余念站在他的面前，深蓝色的一字肩缎面长裙泛着幽深的光，栗棕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脑后，被微风拂起，灵动妩媚，那张脸比璀璨的珠宝更加夺目。 季忱眼中的惊艳之色难掩，站在车门旁不想惊扰了这帧美景。 余念看到季忱，嘴边漾起打工人的微笑:“季总。” “恩。上车吧。”季忱收回神思，为余念拉开车门。 余念却快他一步，走到另一侧开门上了车。季忱按在车门上的手收紧，随即松开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两个人被封在了密闭的空间里。 这是余念第二次坐季忱的车，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令她紧张。 她不动声色往车门挪了挪，与季忱拉开最大的距离。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季忱看似平和，内心早已掀起百尺波澜。他的心上人坐在他的身边，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所有的矜贵自持都是表面工作。 他不开口，余念自然也没有主动与他说话的兴趣，两人各怀心思沉寂着。 车行至半路，季忱把自己的情绪酝酿好了。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是挑衣服的人眼光好。”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余念不想和季忱太尴尬，“我还以为季总会说，‘果然人靠衣装’。”毕竟待会儿还要陪他参加宴会，她便顺势扯点儿轻松的缓解一下气氛。 “呵。”季忱轻笑，“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口是心非、不懂欣赏的人吗” “恩？”余念看到季忱这样明显的笑意，心中只余震惊，他竟然会笑，还笑得这么好看。 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失去管理，迅速找回状态：“那倒不是，季总高岭之花，独立于人群之外，可望而不可及，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摩。” 季忱对上余念的眼睛:“听起来是在夸人，但从你口中说出来，总感觉言不由衷。” “季总对我有误解，我是律师，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季忱探身靠近余念:“是吗” 余念的心漏跳了一拍，头向后移了几寸，躲闪着季忱的目光:“是。”她看向窗外，掩饰自己的慌张。 季忱却一直在盯着她，眼中情愫再也不加克制。 余念僵着身子看着窗外，不敢往季忱的方向偏向半分，而季忱则倚着靠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心中涌动着丝丝甜意。 酒宴设在易氏自家的酒店，司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季忱先一步下了车，本想献个殷勤去给余念开车门，余念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自己下了车。 她从另一侧绕过来，走到季忱身边。季忱把手臂向她的方向弯曲，示意她挽着自己。余念迟疑了几秒，挽上了他的臂弯。 两人并行，她并未注意到季忱嘴角那抹明显的笑意。 易氏董事长易建诚携夫人李媛清在门口迎客，李媛清是季忱的母亲杨玉姝的好友，两家长辈私交甚好。 李媛清见季忱带着一个姑娘出现，眼中现出惊诧之色。她用胳膊触了下易建诚，两人对上迎面而来的季忱和余念。 “易叔叔，杨阿姨。” “易董，易夫人。” “小季啊，这位姑娘是？”李媛清看着季忱长大，把他当自家小辈，加上杨玉姝没少在她面前操心季忱的终身大事，她也上心了些。 “李阿姨，这是我公司的同事余念。” “同事？”李媛清对这个身份表示怀疑，她对季忱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他和自己的儿子易臻脾性差不多，生人勿近。他会主动带着姑娘出现，事情绝对不简单。 余念维持着微笑扮演着木头桩子的角色，心中庆幸涂着粉底，遮掩住了她脸上的红晕。季忱带她出现在这种场合实在太过尴尬，比运动会更容易让人误会，好在公司里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避免了谣言的传播。 “你好。”李媛清亲切地和余念打招呼，一直打量着她。季忱既然没有意向说出她别的身份，她便也不想多问了，等闲暇的时候找杨玉姝问问就是。 “易叔叔，杨阿姨，我们先进去了。”季忱看出余念的不自在，快速结束客套。 “恩，进去吧，你爸爸妈妈已经到了。” “恩。”季忱用手肘往自己的方向轻轻勾了勾，把余念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带着她走进宴会厅。 他的席位和季松年、杨玉姝并不在一桌，进了宴会厅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找自己的座位，而是带着余念往季松年那桌去。 余念看到他往季松年的方向走，停住脚步，胳膊往后拽了一下，明示着自己的抗拒。 季忱明了她的意思，停下来安抚道：“过去和我爸妈打声招呼，然后我们就走，很快。” “我能不过去吗？你带我过去还要解释，有些尴尬。”余念实在不想过去。 “那我自己过去，你先去我们的座位上等我。”季忱没有勉强她，松开了她挽着的手臂。 他刚走一步，杨玉姝便看到了他，也看到了站在他身后没来得及躲掉的余念。 “季忱！” 和杨玉姝对上了眼，余念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笑容。 她迈开腿向前一步，和季忱站在了一起。 “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吧。”她的声音饱含着疲惫之意。 “别担心，我爸妈不吃人，你不喜欢应付他们，跟着我就好。”季忱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 肌肤相触，余念觉得自己手腕有些烫，她想抽回却没敌过季忱的坚定，脸上热意灼然。 杨玉姝脸上的笑意荡漾开来，等着季忱走到跟前。本来今天她来吃这顿酒席很是落寞，这下完全没了情绪。自己的儿子也带着姑娘来赴宴，下次办酒席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家，再也不用羡慕别人。 “爸，妈。” “季董，夫人。”余念把所有的别扭压下去，落落大方。 杨玉姝的目光在余念脸上逡巡了几圈，终于把她和“运动会那个姑娘”对上了号：”你是运动会和季忱搭档那个姑娘？“ “恩，是我。” 杨玉姝变了语气，向季忱质问道：“上次问你你不说实话，这次人都带来了，是不是该交代清楚了？”问完之后她又怕吓到余念，握上她的手笑着说道：“我不是冲你，实在是季忱这个混球藏得太深，问他什么都不说。上次在运动会上见到你，阿姨就觉得有眼缘，近看比大屏幕上看到的更漂亮，真好。” “夫人，您误会了，我……”余念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季忱打断了。 “妈，她是我邀请来的女伴，没别的关系，您不要想多了。您要是还想问别的，晚上回家我和您慢慢解释，我先带她过去坐了。” “你……”杨玉姝的火气“蹭”地一下窜上来，很想踹季忱两脚。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上次嘴硬就算了，这次人都带来了还嘴硬，就只会给她添堵，是怕她给他拆了姻缘还是怎么着？ “夫人，我们先走了。”余念恨不得穿上隐形斗篷，立刻消失。 对季忱火气再大但对象换到余念身上，杨玉姝脸上立刻挂上和善的笑意：“去吧。” 季忱对于自己母亲的快速变脸有些无奈，他拉着余念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杨玉姝，她立刻换上了怒容，他轻笑了一声，引得余念不明所以向他看过来。 “家里长辈催婚心切，你别介意。” 余念恍然大悟：“季总，你该不会带我来当挡箭牌吧？” 季忱转头看向她，神色有些复杂，她这样想倒不失为一个让她放松下来的理由。 “你脑子挺好用。”他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余念却以为这是他的肯定回答，心里压的石头瞬间被挪开，原本她以为季忱可能对她有点特殊想法，现在得知自己是个专业工具人，那就什么压力都没了。 “啊哈，脑子不好用怎么给季总打工呀！” 季忱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暗了暗，心里并不怎么愉悦，做没有感情的工具人这么开心吗？ 第32章 第32章 季忱和余念找到他们的座位坐了下来，这桌已经来了两对，是别的集团的富二代和太太。季忱与他们只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相熟，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放松下来的余念整个人看着神采飞扬，与他的眼神对上也能坦然视之。 宾客们陆续到齐，婚宴正式开席。因为婚礼已经办过了，今天只是回请，所以并没有那些繁琐的流程。易氏董事长一家四口走上主席台，向宾客们敬酒。 “感谢各位光临……” 这是余念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易氏总裁易臻，他的长相往那一站便是一道风景，而站在他身边那位总裁夫人也比她之前查到的照片更为美艳动人，与易臻很是相配。 “易总长得很帅。”余念有感而发。 “呵。”季忱轻嗤，“你老板帅还是他帅？” 余念闻言惊讶地望向他，四目相对，她的心怦然颤动。失神之中回神，她用笑意掩饰刚刚的异样心绪：“老板给我发工资，当然是我老板帅。” “给你发工资就帅？易臻不给你发工资，你觉得他帅，而我却是因为钱才让你觉得帅，高下立判。”季忱的脸色和他的语气一样透着不悦。 余念见他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认了真，撇了撇嘴，大喜的日子因为她一句话惹了季忱臭脸，倒是她的不是。 她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季忱的袖口，示好意味明显。 季忱的手随着她的扯动微微颤抖，他握住了拳头按捺下自己心里的蠢蠢欲动。 余念以为自己的示好没有效果，便没停手，仍在扯动着季忱的袖子。 季忱的自制力被她一下下扯走，松开拳头握住了她的手。 余念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想把手撤回，却被他紧紧握住无法脱开。 周围坐着人，她不敢闹出太大响动。但双手握在一起产生的磁场，却让她有些抵受不住，全身汗毛紧立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之意。 季忱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两只手在桌子底下较量，桌子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季忱甚至还在神色平静地和别人交流着。 余念则是有些愤怒又有些害羞，她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但她不敢看向季忱，前面的工具人理论早已在她脑海里绞得粉碎。 去他的工具人！工具人哪里需要这样的接触！ 她拼命想把手从季忱手里解救出来，却完全不是对手。 无所预料之际，季忱松开了她的手。桌上的人共同举杯，余念后知后觉，是主人家在向宾客敬酒。 余念手上的热度仍在，烫得她微微打颤。她用右手端着酒杯，与大家一起祝酒。她的酒杯里倒的是饮料，服务生过来添酒时季忱主动给她要了饮料。 放下酒杯，余念把左手也贴在了杯壁上，既是为了消减手上的热度，也是为了不被季忱再度“轻薄”。 季忱放下酒杯，轻轻捏了捏刚刚握过她手的那只手，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他向她的方向看过来，见她两只手都贴在杯壁上，唇角勾起。他小心思顿起，把右手向她那边轻轻一挥。 余念像被烫到一样，把身子侧向另一边，两只手带着杯子一起远离他。 她瞥向季忱，脸上隐有怒色。 季忱脸上挂着笑意，但余念没心情欣赏，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超乎她先前对他的认知。 看着一本正经的人，竟然这么轻浮！ 退一步越想越气，余念也没有委曲求全，她把杯子挪回原位，身子坐正，头偏向季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季总，我是你的女伴，不是女朋友，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季忱也往她的方向偏了几分，两人凑得极近：“是。现在不是，以后不一定不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余念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这种回答，她的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什么叫“以后不一定不是？”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以后？季忱的意思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但她慌了。 她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回道：“季总想多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除了上司和员工的关系，不会有其它选择。如果你是在用这种玩笑试探我有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那种追求，您可以放心。” “不是一个世界？我们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在同一个城市，在同一家公司，坐在同一个酒席桌上，你坐在我的身边，怎么不算一个世界？” 余念没想到他会认真和她探讨这个问题，他的眼神并没有戏谑之意，反而有些灼热，让她有些打怯。 但她没有给自己后退的机会，直视着他：“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我是个普通人，我们成长的环境完全不同，观念也不相同，除了上下级没有其它关系适合我们。你对我并不了解，或许只拘泥于对外表的欣赏，这种欣赏甚至不如你对我工作能力的认可来得长久、可靠。季总，你在我眼里并不是浅薄之人，刚刚我便当做是你的试探和玩笑，就到这里吧。这是新人的酒席，我们谈这些不合适。” 余念所说的每一个字季忱都听到了心里，见她说完话夹起了桌上的菜状似投入其中的样子，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觉得追到余念会很容易，但他也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转变想法。 终于有一个让他欣赏、令他心动的人出现，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杨玉姝一直在往季忱和余念的方向看，面前的盘子里盛满了季松年给她夹的菜，她却一筷未动。 “两次都是这个姑娘，你看他那副样子，我看着就来气。成不成别吊着人家，回头再把人家耽误了。” “季忱说不是那说明他还没想好，他一向有主张，你别跟着操心了，多关心关心我吧。回头我和他谈谈，你先吃饭。小易的喜事，高兴点。” 杨玉姝心有不甘地把精力放回餐桌上，她想再多也没用，季忱不会听她摆布。 余念见季忱没有再和她说话，心里有些庆幸，庆幸季忱这么高傲的人，在听过她这样一番意图明确的拒绝之词之后，对她的好印象应该会大打折扣。但心底却隐隐有一丝酸涩，至于这种情绪的来源，她逃避去思考。 这顿饭除了开始的那段小插曲，其它倒比她想象中轻松许多。她埋头吃吃吃，把身边的季忱当空气，自然也注意不到季忱放在她身上的眼神。 宴席结束，季忱知道她现在像只一碰就会炸毛的猫，便顺着她的意来，没有让她挽手，自己先行走在了前面。 上车之后余念自觉往车门靠，比来时更加疏离，两个人一路无话。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所以车到了余念住的小区时，她开了口。 “季总，我这身衣服和首饰等我回家换下来之后再交给陈助理，谢谢您今天带我赴宴让我饱餐一顿。” “不用还了，算是你陪我参加酒宴的报酬。“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我会拿给陈助理，季总再见。”余念说完快速下车，没有多看季忱一眼。 等她走到电动门口时，季忱喊住了她。 “余念，易臻和他的妻子也并不是门当户对，但他们却相爱相知走入了婚姻。你的那套理论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这便是他带余念去易臻婚宴的另一个目的，他想让她看看，她的“不是一个世界”理论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季忱坐在车里的阴影里，余念看不清他眼里闪动着的光。她驻足思索着他刚刚说的话，心跳的声音一下下回荡在胸膛里。 季忱没有停留太久，司机很快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只留给余念一个侧脸。 余念不知自己是怎么上了楼回到了家里，她的心仍跳得猛烈，脑海里盘桓着季忱离开前和她说的话。前一秒觉得是玩笑，后一秒又自己给出了否定。她从未有过如此心慌、纠结又混乱的时刻，一时没了主张。 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想理清最近和今天发生的与季忱有关的事，理清自己现在如同一团乱麻的情绪是因何而起。她太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走向的事，讨厌自己的理性受到冲击。 握了握左手的手掌，酒席上和季忱交握的触感犹在，心中的碰撞重回胸腔之中。 如果是别人这样无理地抓着她的手，她或许会毫不犹豫拽开手，甩那人一巴掌或者踢他几脚，可换到季忱身上她为什么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她为什么会心跳加速？为什么会对那种感觉有些许留恋？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认同这个答案。 那个人是季忱，不是她可以动心的普通人。从前她觉得公司里那些人看到季忱大惊小怪、一脸花痴的样子有些可笑，可现在为什么她也会对季忱动了心？他们之间明明交集很少，她到底哪里被他迷惑了？ 又或许这种感觉并不叫心动，只是觉得他长得帅，为他的长相折服？人皆有爱美之心，因为长相而发生处事偏差也并不是不可能。 …… 她想了很多条理论想要劝服自己，让自己从“对季忱动了心”这几个字里脱离出来，可她失败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从游戏里吃瓜总结出的经验告诉她，她就是动心了，对季忱有了上下级之外的情愫。 第33章 第33章 想通了这件事，她立刻跑到电脑前登上了招聘网站，搜索招聘信息。她不会改变自己对“不是一个世界”的认知，她只想及时止损。既然无法左右季忱的想法，她只能自己主动远离，把自己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检索出了几条待遇与屹远相差不多的职位，她放进了收藏夹里。可越搜索她越觉得不甘心，她现在的职位是自己拼来的，要换公司又要重新去适应新的上司和同事，如果又来了一个人看上了她，或者她看上了别人，难道她还要再换一家公司吗？ 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吊灯，余念有些心累。 人为什么要有七情六欲？她曾以为自己是个相对理性的人，不会有这种挠头的时候。可现实摆在眼前，在感情面前，她也是个弱者，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把自己轻易隔绝在外。 目前唯一值得她庆幸的是，季忱并没有明确表达过他的想法，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对自己没有想法，只要仍把他当做上司对待就好。 只要如同从前一样就行。 给自己找好到了以后的自处方式，她回复了一些精气神。只要她把自己的心管好，就不会再有烦恼。 这样最好。 不想让自己笼罩在这样压抑的空气里，她打开游戏登录无名的账号，她需要去竞技场发泄一下自己的郁气。 她没上yy，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埋头踏入了竞技场大杀特杀。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觉得神清气爽。 季忱是谁？并不知道。 把负面情绪从脑子里全甩出去，余念总算找回了没参加酒宴之前的感觉。晚上的盟会活动她杀人比平时更猛，拿到的分数比平时更多。 不过“无名”一晚上都没有开过麦，没有说过话。他开不开麦对余念来说并不重要，她自己打得快乐就行。 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余念前一天和季忱一起去参加了婚宴，所以余念的周一和之前并没有不同，没有新的八卦围绕着她，只有新的工作和她打交道。 为了避免见到季忱，她没有去公司餐厅吃饭，自己点外卖吃。赵嘉怡觉得奇怪，但被她用“连着吃了太久，吃腻了”给打发了。 孙逸晨为了和余念多说上几句话，也不去餐厅吃饭，和余念在外卖软件上拼单，后来赵嘉怡也加入了他们，四人吃饭小桌只剩下何东宁一个人孤孤单单坐着。 季忱在餐厅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便也没了用餐的兴趣。但他又有好奇，所以打了一份饭拿着去了何东宁那边。 何东宁讪笑着：“季总，今天我这桌空出来了，你可以在这吃。” 季忱坐了下来，他并没有直接问到余念：“平时和你一桌吃饭的孙逸晨怎么不在？” “小余说餐厅吃太久没什么新菜色，所以点外卖吃了，孙逸晨和她一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何东宁没有往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上想，只当季忱纯是出于好奇心才问。 被何东宁一说，季忱对自己餐盘里的食物更没兴趣了。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觉得好像确实不怎么好吃。 “你慢慢吃。”他起身端着餐盘离开。 何东宁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一口菜下肚他才如梦初醒，惊觉季忱过来的本意。回放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并没有哪里有问题，他又放心地继续吃自己的饭。 季忱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便是找陈其把餐厅的厨师换一批，并且把员工餐厅的饭菜价格降低。他让陈其在公司大群里发了条公告，告诉大家换厨师和降价这件事。 何东宁看着公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全公司的人都跟着余念沾光了。不过看季忱从他这里才知道余念的动向，说明他们两个之间真的像余念说的那样，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全是季忱单方面在对余念有好感。 他决定旁敲侧击提点一下余念。 余念看到公司大群里的消息正有些不解，何东宁让她过去一趟。 “小余，有个文件你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他把文件递给余念，状似无意提起：“我今天去餐厅吃饭看到季总了，他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吃饭，我说你觉得餐厅吃太久没什么新意，所以点外卖了。我刚刚看到群消息，季总这是吃完饭回去就联系换厨师的事了，没想到还挺为员工着想。” 余念顿住了翻看文件的手，季忱是因为她不去餐厅吃饭了才要换厨师。但腿长在她的身上，她不愿意去就算换厨师又怎样。至于何东宁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或许也是季忱授意的。 她没有接何东宁闲聊的茬：“部长，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恩，好。” 余念从何东宁屋里出来脸色并不算好看，赵嘉怡一脸惊奇，何东宁对余念的偏爱有目共睹，从没看到她像这样苦着脸出来。她凑到余念跟前仔细打量着她，想问但又怕她心情不好，憋着没有问出口。 “我没事，回去了。”余念读出了她的表情，主动回复了她。 “好。“赵嘉怡没再多问，余念想说的时候会说，她不想说问了也不会说。 第二天中午，余念仍是点了外卖，这次理由是昨天那家的味道不错，还想再吃一次。听到她这么说的孙逸晨和赵嘉怡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昨天明明他们三个都吐槽过不好吃，怎么她又说好吃。他们对餐厅的新厨师更感兴趣，所以只留下余念一个人吃外卖。 季忱在餐厅看到何东宁对面空着，心里明白余念是在躲他，昨天的外卖是借口，今天的新厨师再好也打动不了她。 他有些挫败，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要怎么追人？ 好在他还有另一种途径。公司见不到，他只能在游戏里利用余念不知情的身份和她交朋友，好在她现在对他并没有防备。 yy的小房间里只有余念一人挂着。 “在干嘛？” “吓死我了！”yy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把正在打竞技场的余念吓了一跳。“打竞技场呢。” “做什么亏心事了？”季忱心中的荡漾穿过网线化作了温柔。 “哪有。”余念刚刚那一瞬间又把无名的声音认成了季忱，所以才会一个激灵。 “老板，你知道屹远集团吗？”余念想试探一下无名和季忱到底有没有关系。 “知道。” “知道？”余念震惊又慌乱，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江城没有人不知道屹远集团吧？我知道很奇怪吗？不过我的公司和屹远集团没有生意往来，不太了解。你如果想打听这家公司，我可以托人帮你打听打听。”季忱一口气把余念的疑问全堵了回去。 “不用不用，我只是问问。”听无名这样说，余念暂且把心放下了，或许声音像真的只是巧合。 “你平时除了游戏好像并不在yy聊别的话题，今天提起来是遇到难题了吗？”季忱旁敲侧击。 “没有遇到难题，只是我有一位上司跟你的声音的特别像，刚才你喊我，我一瞬间以为是他在喊我。” “有这么像吗？可能我的声音太大众化了。你说的这位上司是上次和你一起参加运动会那位吗？” “恩，是他。不过我现在觉得我从前对他的印象似乎有错误，我现在看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得知无名和季忱没关系，余念说起话来有些随意。 “有兴趣说说他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析一下。听起来你似乎对他有些在意，你对他有好感？”有“无名”的身份作掩护，季忱连语气也换成了知心大哥的感觉。 余念想听听局外人的分析，便没有隐瞒：“在意说不上，好感我有些分不清，上周末陪他参加了一个活动，他对我似乎超乎了一般上司对下属的态度，而我对他……但我之前说过，我和他各方面都差异很大，我没有和这样的人发展感情的打算，所以我想把自己的念头从源头上掐灭，远离那些后面可能发生的不快乐。”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萌了芽，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就能掐灭吗？”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例子，感情只会越来越强烈。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现在对他能躲则躲了，不想给自己徒添烦恼。不说他了，玩游戏还是本来就是放松的，聊这种话题多压抑。” “恩，我在澹雾峰上看风景，你要过来吗？我拉你。”见余念刹住了话题，季忱只能换别的思路。 “好。”接受了“久念”的召请，余念站在了澹雾峰顶，望着被云海雾气笼罩着的远峰，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这里真的很美，每次心里浮躁的时候这里都能让我沉静下来。” “是啊，是你带我来的。”两个角色并肩站在峰顶，季忱趁机多截了几张图。他邀请余念用双人飞行动作，带着她在云海之上翱翔。 “之前都是我一个人过来，没机会用这个动作，飞起来看到的风景更棒，感谢老板带我体验不一样的风景。”余念此刻心情极好，嘴也甜了许多。 “无名”是男号，“久念”是女号，双人动作是男号把女号揽在怀里，中间可以变换动作，时而两人牵着手，时而对视拥抱。 余念因为自己玩着男号，又对怀里这个人没有特殊感情，所以这趟旅程对她来说只是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而屏幕后面的季忱却有些抓心挠肺的意味，看着两个角色的互动，他会联想到余念身上，他很想抱一抱余念。这样隔着屏幕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暧昧真的很折磨人，他心急了，想正大光明追她。 第34章 第34章 在云海上空飞了一圈，两个人稳稳落了地。季忱还想说些什么，被闯入二人世界的白浪打断了。 白浪对自己破坏了气氛毫无所觉：“老板，女神，正好你俩都在，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二人异口同声。 “周年庆线下嘉年华不是快到了嘛，兄弟们想着趁这个机会面基一波，大家一起玩了这么久，聚一聚热闹一下。所以想问问你俩，要不要一起来？” 余念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就算了吧，应该没有时间。今年的嘉年华不知道在哪儿办，我工作太忙，上一周班难得周末能休息，耗费在来回的路程上太累了，你们玩吧。到时候你开个直播，我在线上跟着热闹热闹就好。”虽说都在同一个盟会，但人心隔肚皮，她对游戏里的人并不信任，见面肯定会被拍照，谁知道会被传播到哪里去。 “我也没时间参加，你们聚餐的消费我来买单，算是感谢兄弟们为盟会出的力。”余念不参加，季忱自然也没有兴趣。 见他俩不愿意去，白浪也不好勉强：“好吧，你们两个核心人物不在，这场面基莫得灵魂。兄弟们还想着这次能一堵女神芳容，梦想破灭了。” “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好看的。盟会里那么多妹子，够他们看的了。” “那哪里能一样！你可是存在于问剑传说里的人物。而且每次嘉年华一般都有现场pk环节，女神你要是参加的话，奖励估计也没别人什么事了。”拿不下季忱，白浪想争取一下余念。 “如果离得近，开车一两个小时就能到，那我可能会去涨涨见识，但离得远我倒宁愿在家睡觉。” “啊这，官方到现在都没公布到底在哪，唉……”俩人一个都没争取到，白浪只能讪讪地回去和兄弟们交差。 季忱却因为白浪的这个小插曲，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和余念“奔个现”。 第二天一到公司，季忱便让陈其联系问剑公司，让他们把嘉年华活动方案传过来。 拿到了方案，季忱快速翻看了一遍，地点定在离江城四小时车程的地方，超出了余念的接受范围。 但在官宣之前，地点并不是不能变动。 过了一个周，问剑官方放出了嘉年华的消息，时间定在七夕当天，地点在江城会展中心。并且因为赶上了七夕，今年安排了特殊节日活动。 余念看到地点竟然在江城，想在当天去围观一下，但她不想参与到盟会组织的面基活动中去，她不想在现实中和游戏里那些不太熟悉的人有交集。 晚上上线之后盟会里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个问题。 陈举举：“浪浪，你穿女装，我们一起去报名参加双人活动，拿限定坐骑。” 白浪：“滚，你怎么不穿！你穿我就跟你去。” 陈举举：“那还是算了，我这么帅在盟会里约个真妹子不香吗？来来来，哪个妹子需要拿奖励工具人，快来找我报名，先到先得！” 白浪：“渣男！我也需要个工具人，有没有妹子愿意和我搭档？第一名有特效时装和绝版双人飞行坐骑哎，我体育生，和我搭档肯定拿第一！” …… 余念默默听着，没有开麦凑热闹。她连游戏账号都没有，参加活动拿了第一也没有用，而且这个活动要求异性搭档，她想参加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一起报名。 yy里安静了下来，余念一看，自己被无名拉到了小房间里。 “久念，今年的嘉年华在江城办，之前白浪说的盟会活动，你去吗？” “打算去看看，但我不想去盟会面基。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到时候一个人去逛逛就好。” “那你对官方发的那个活动有兴趣吗？”双人活动是问剑官方自己定出来的，他拿到之后稍微做了一下修改和完善。 余念没有意识到季忱的目的：“那个活动是为小情侣们准备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奖励很有吸引力，应该会很热闹。” 季忱：“第一名能够拿到限定特效时装和绝版坐骑，我想要那个奖励。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报名参加活动，去把第一名拿回来。上次听你说报名参加运动会，或许你的运动细胞还算发达。不白请你帮忙，因为是特殊游戏道具，所以也算代练的一部分，我给你在工资里一次性付清，具体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余念：“……” 她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应该一开始就说自己要工作、非常忙、没时间参加更对活动没兴趣。 “老板，想参加这个活动的人应该很多，你可以直接找一对工具人，顶着‘无名’和‘久念’的id去参加活动，只要带好口罩不露脸就行了，反正官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人。不知道官方都设置了什么项目，肯定跟运动会不一样，我怕拖累你。而且我最近工作有点忙，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去还是个问题。所以，你别考虑我了，找专业人士吧。”在线上她可以随意与“无名”交流，但是一旦线下见了面，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意了。她现在在赤焰待得还算舒服，有号玩还不用自己花钱，她不想凭空给自己制造风波找麻烦。 “我对别人并不信任，我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并不想交付到别人手中。你不需要有压力，你不只是代练，更是朋友，如果真的拿不到第一也没什么。问剑是我玩的第一个游戏，你知道我的账号里所有能拿的奖励和道具全都拿到手了，这次参加线下活动的人都能拿到兑换游戏道具的cdk，我想要那个。我身边没人玩这个游戏，也和游戏格格不入，所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为了让余念改变想法，他硬是把自己的人设掰碎了。 “我……”余念有些为难，他连求人的语气都用上了，而且他确实有着服务器榜首的追求。 季忱乘胜追击：“你不想和盟会里的人见面，我们可以悄悄报名，参加的时候戴着口罩。报名允许不用游戏id登记，拿到名次直接找官方登记id就行，盟会有人问起可以说找了代练。可以吗？我从不求人，这次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我能考虑一下吗？”余念脑子有些乱，不想被感性左右仓促做出决定。 “好，我不为难你。”季忱用这招确实有点险，他怕把余念逼得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现在余念现实里躲着他，他只能从线上下点工夫，“无名”至少比季忱给她留的印象好。 他想借由这个机会和余念坦诚相见，“季忱+无名”双角色buff加成，总比“季忱”一个人有胜算。 余念下了游戏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要不要答应季忱的请求。一会想答应，下一秒又想拒绝，想到了凌晨都没想出个确切的答案。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线下跟“无名”见了面，结果无名和季忱重叠成了一个人。 自梦中醒来她吓了一身冷汗，这个梦让她很不安。不安到困扰了她一整天。无名和季忱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从无名的话里又说明他俩不是同一个人。 晚上睡不好，白天也精神涣散，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天，余念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答应无名的请求，和他见上一面解了自己的梦魇。 等她答复的这两天，季忱过得并不如意。他心里没底，不知道余念会不会直接拒绝他，如果她真的拒绝了，他又要想什么理由接近她，让她不那么排斥自己。 听余念在yy里说要陪他一起报名参加活动的那一刻，季忱心中欢喜雀跃，但他仍要装作平静无波和余念说话。 “那先这样说定了，等活动那天我去接你，你在微信上把你小区的地址发给我，线上报名的事我会处理。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就当是和朋友一起去玩一玩。” “恩，我知道了。”余念做出决定或许会犹豫迟疑，但决定一旦做出便不会再纠结后悔。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告诉盟会里的人他们要一起报名参加活动。盟会里因为要面基讨论热烈，他们只默默看着不说话。 盟会四个帮派有三十几人报名参加线下聚会，白浪统一订了要住的酒店，季忱出住宿费。 七夕近在眼前，盟会里要参加嘉年华聚会的人陆续到达了江城，在群里发着照片和vlog，小嘤花也在这次参加面基的人里。他们订的酒店离余念家不远，小嘤花给余念发微信，让她出来见见，请她吃饭。 因为上次贴吧里发的那张照片，余念心里有点疙瘩，便以加班为由拒绝了她。 明天就是七夕了，余念心里很乱。除了小绿他们几个很熟悉的朋友之外，这是她第一次和游戏里的异性见面，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谈定。 她坐在电脑前盯着yy里无名的id有些走神，一道微信语音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无名”。 “吃过饭了吗？” “恩，吃过了。”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早饭，提前认识一下。”季忱说得平静，但只这几句话他已在心里纠结过十几遍。 “好，那我等你电话。你出发时给我打电话，我去小区门口等你。” “不用，你在楼下等我就好，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挂掉电话余念忽然反应过来，“无名”没问她的门牌号，要到哪找她？她又在微信上把自己的楼号发给了无名。 季忱放下手机，嘴角笑意渐深。 他很期待余念明天见到他的反应。 第35章 第35章 余念一整晚都在做梦，早上醒来时甚是疲惫，她甚至想关掉手机鸽了“无名”。几经挣扎，她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起了床。 她挑了一套浅蓝色休闲装，将头发扎成了高马尾，随意画了一个淡妆，与参加运动会时的风格很像。 捯饬完自己时间还早，她坐在沙发上无心做任何事，焦虑、烦躁等待着无名的电话。 等了不知多久，微信语音响起。 余念接起来:“喂，老板你出发了吗” 无名：“你下来吧，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余念:“……” “我马上下去。”她拿起背包，快速出门。 从电梯出来透过电动门，她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有个人低着头侧倚着车身站着，看不清样貌。 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快，放缓了脚步让自己淡定。 电动门开启的一瞬间，倚着车身的那个人抬起头，四目相接。 余念愣在了门口。 怎么会是季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的大脑瞬间失灵，无法运转，只是双目睁大望着面带笑意的季忱。 朝阳洒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眼。她的大脑慢慢吸收了一些氧气，恢复了运转功能，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原委。 “早上好。”季忱主动开口。 余念四肢僵硬，腿上似乎绑了千斤重的秤砣。她张了张嘴，心底涌上了几分怒气。 “季总，真巧。我还有事，不打扰了。”她回身便要往电动门里走。 “余念！”季忱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你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 余念没有看他，盯着电动门的门框，怒意不减：“季总，你早就知道我是久念对吗耍人玩儿有意思吗” 季忱绕到她身前：“与你认识时我不知道，后来才发现久念是你。你如果觉得跟季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就只把我当作无名，我们在游戏里不是相处得很自在吗？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把我当做游戏里相识的朋友就好。” 余念并不买账:“我跟无名是朋友，那只局限于游戏之中。现在脱离了游戏，你站在我面前就只是我的上司，不是朋友。季总请回吧。” “可无名和季忱是同一个人，你如果觉得和无名相处比较自在，那你就把我当作无名。你如果非要把游戏和现实分得那么清楚，那我现在是来找你应你和无名定下的约定，你既然答应了我，该说话算数。你如果临时抛弃了我，我真的找不到别人来一起参加活动了，我真的很想要这次的绝版道具。”季忱握着余念的手腕，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他放低了姿态，不想连起步都没有就被她拒在门外。 余念想把手拽回来，却反抗无力。确实是她答应的，是她自己识人不明，怪不到别人头上。但一想到季忱在明明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还来试探她对他的印象，心中的怨气便无法平复。 “余念，你如果实在讨厌季忱，就只把我当作无名，当作你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网友好吗别生气了，我请你吃早饭，我们边吃边说。” 余念偏头望着他，语气不善：“你先松开我。” “好，我们找家早餐店边吃边说。”季忱缓缓松开手，并没有把自己的手立即撤回来，他怕余念反悔。 手被解放出来，余念径直转身向季忱的车子走了过去，她自行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重重地把车门一关。 季忱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走到驾驶位上了车。 余念把车窗按下，看着窗外，没有要与季忱说话的意思。 “我对这附近不太熟悉，你平时喜欢到哪家早餐店吃饭？”季忱想让余念把注意力往他身上聚一聚。 “工作太忙，没时间在家里吃早餐，不知道。”余念难有好态度。 季忱反而勾了勾唇角，他第一次见到余念炸毛的样子，觉得比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更加可爱。她在他面前露出小情绪，说明此时并没有把他当作上司来看待。 他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了一番，发动了车子。 窗外的暖风飘进车里，给余念的烦躁更添了一把火，她把车窗关上，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开车的季忱。 她现在仍没有真实感，很难把无名和季忱合并到一个人身上。而且季忱刚刚对她的态度，与从前判若两人。 该不会仍在做梦吧？ 季忱注意到了身旁的目光，向她看过来。 见余念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季忱踩低车速，一面用余光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注意着她，心跳不自主地加快。 “季总，开车请专心些。” “是。”季忱嘴上答应着，仍在一心二用。 余念转过头，不再看他：“你好好开车，待会下了车再说。” 车子驶出小区，路上车流密集，季忱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路，心底泛起一丝愉悦。 不排斥他、愿意和他说话，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季忱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了车，余念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招牌，是一家网红餐厅。 “看别人推荐的，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余念没理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但她在车边等着他，等他过来一起进去。季忱走到她身侧的一瞬间，余念才迈开步子往餐厅里面走。 “欢迎光临。” “有安静一点的雅间吗？” “有的，我带您二位过去。”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了二楼一个靠窗的小隔间，把菜单递给季忱。 季忱把菜单推给坐在他对面的余念：“看看想吃什么？” 余念没和他客气，翻到菜单的高档菜区。虽然是吃早餐，但她就想给季忱找点麻烦。 “你们餐厅的招牌菜上几道，要最贵的。” “抱歉客人，有几道菜程序太过复杂，不提供早餐，您考虑一下其他菜？”服务生小心翼翼询问着余念，又打量着季忱的神色。 “那算了，换一家。”她起身要走，季忱也跟着站起身来。 “实在抱歉，没能让您满意。”服务生见他们没有要留的意思，便也没有出言挽留。他们餐厅客流量大，并不差这两位客人。 季忱带着余念又换了一家餐厅，仍是一样的剧情。连换三家之后，余念看着季忱的脸色并无任何不悦，她有些挫败。 “季总，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瞎折腾，只要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会脾气暴躁、谁的面子都不给。平时在公司、在游戏里并不是真实的我，所以，您还是找别人吧。”她一语双关。 “没吃到自己想吃的菜换餐厅不是很正常？时间还早，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余念不可思议地盯着季忱，这人真的是她那位不苟言笑、高冷不近人情的总裁吗？ 季忱看到她的反应，唇角勾起：“不认识了？和你一样，在公司和游戏里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我们俩或许相互有误解，但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真实的对方。” 余念没在他这里讨到分毫的好处，“作妖”的心思被浇灭了。她懒得再折腾，看着路边不起眼的一家早餐店，走了进去。 店面不大，但还算干净。好在她和季忱今天都没有穿正装，不然会和这样的小店格格不入。 店里坐得满满当当，余念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位置，没管身后的季忱，走了过去。她猜想总裁肯定没有来过这样的店，期盼着他最好受不了这里的氛围，愤而离开。 季忱什么都没说，跟在她身后，在那张餐桌旁坐下。他确实从没进过这样的店铺，但他的目的本就不在吃早餐上，所以无所谓。 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他们坐下几分钟之后，服务员才抽出空来到他们这一桌。 余念看着菜单，没有问季忱的喜好，她点了两碗杂粮粥，两个茶叶蛋，一笼红豆包。 她知道季忱一直在看她，她拿出手机刷着微博，把对面的季忱完全当成空气。 季忱倒也不恼：“余念，别气了，一会带着气吃早餐会消化不良，我们聊聊。” 余念放下手机，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季总想聊什么？洗耳恭听。” “我确实早就知道你是久念，你上麦救场第二天知道的。之前没注意过，那天你替何东宁参加例会，我听着你的声音，又看到了工作群里你的微信号，知道了你们是同一个人。” 余念没想到他知道的那么早，那么后面的运动会、酒宴便全都是他故意为之。 “只是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不差，却还能平衡出时间在游戏里玩得那么厉害，我很佩服。作为无名，我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我是季忱，心里会别扭，不会再给我做代练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全部想法，怕说得太多让她接受无能，直接逃走。 “我们一开始在游戏里认识只是巧合，或者说是缘分。后来我在论坛看到你也是巧合，并没有抱着任何目的。后来得知你是余念，也只是想和你交朋友而已。这次活动我确实需要一位异性搭档，但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请你帮忙。没有提前和你说明，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余念的目光没有从季忱脸上移开过一瞬，她探究着他话里的真实性，似乎合情合理，但总感觉被人坑了一道。 第36章 第36章 “您点的早餐，请慢用。”服务生的到来打断了余念的思考。 “谢谢。” 折腾了一早上，余念确实有些饿了，什么都没吃平白憋了一肚子气，她觉得够了。 拿起一个红豆包咬了一口，余念没有抬头：“这早饭你如果不喜欢就自己换一家店吃，等吃完会合。我既然答应了，今天肯定会陪你去嘉年华。” 季忱心里绷着的弦一松，也拿起了一个红豆包。他不喜欢吃甜食，但今天倒可以破例。 余念懒得管他，专注于自己面前的早餐，她饭量小，很快吃饱了。 季忱的杂粮粥还没喝，她靠在椅背上等着他吃完。 季忱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褪去了平时穿西装的严肃冷傲，倒有几分“男大学生”的气质。 余念心想这样的妖孽上学时应该很受女孩喜欢，不管是在游戏还是在公司，到处都是追捧他的人，他生来就是焦点。而她却不喜欢被人关注着的感觉，运动会便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和他站在一起会很辛苦。 季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余念耳廓一红，迅速移开眼。 季忱见她吃完了，也无心再继续吃，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把椅子挪开起身。 “走吧。” “恩。”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早餐店，经过这顿饭余念心里的郁气已经消散了大半，打算好好享受一下周末，去嘉年华放松一下。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季忱，她仍是不自在。 “去会场吧。”余念说道。 两人上了车，一路向会展中心驶去。 离会展中心越近，路上越拥堵。路过的许多车上挂着盟会的宣传横幅，都是去参加活动的。 会展中心外装饰了各种活动展板和横幅标语，来往人流许多穿着游戏里的角色和职业s服，像是把游戏搬来了线下。 季忱从未参加过这种二次元的线下活动，他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想和余念一起参加才来的。余念上学时和同学一起到这里参加过漫展，比他多了些经验。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找停车位费了些工夫，把车停好后余念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季忱，示意他戴好。 “你是屹远的总裁，万一被问剑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你的英明形象可能会不保，所以戴上吧。” 季忱微笑着接过口罩戴上，两人都遮得严严实实。 停车场里有形形色色穿游戏里时装的人，余念自觉给季忱担任解说：“这种线下活动会吸引许多ser前来，就像把二次元搬到了线下，等到了里面你会有更新奇的体验。” 电梯里人满为患，挤得满满当当。季忱站在余念身后护着她，怕她被人挤到。 本以为出了电梯会透口气，没想到一出电梯，满眼都是人。四道安检门前排队的人已经到了电梯口，两人随意找了一条队伍前后排着。 余念回头看到季忱眉头有些紧，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季总，后悔了吗？” 季忱的些许烦躁在触到她笑眼的那一刻消散了干净，他唇角微弯：“美人在侧，有什么好后悔。” 余念：……无语 “等会儿人会更多，人挤人，你可别受不了打退堂鼓。” 季忱把头偏向她：“放心，我会负责，既然把你叫来了，不会半路落跑。” 余念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和辨不清的情愫，脸上有些发烫，她立刻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失态。 季忱唇角上扬，她鲜活的情绪更让他心动。 “你们也是来参加活动的吗？你们是哪个服务器的？”排在余念他们前面的一对穿着游戏s服的小情侣主动和他们搭话。 “恩，我们也是来参加活动的。”余念不想聊太多，增加暴露id的风险。 “千山屹远。”季忱补充她的答案。 余念很是诧异，本以为今天她会全程担任季忱助理和传声筒的角色，没想到他会主动答话。 “这么巧！我们也是千山屹远的，你们是哪个盟会？”问话的那个看起来软萌的妹子有些激动。 “咸鱼盟会，我们俩是来打酱油的。”余念抢先回答。 “这样啊，还以为能遇到同盟的呢，我们是龙吟的。” 余念：？？？？…… 她在那妹子化浓妆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和之前看过的大碗的照片并不像同一个人，心里放松下来。 “今天来参加活动的人不少，排队遇到同盟的概率应该没有那么大。” “我们盟会里来了好多人，还有五对情缘报名参加了双人活动，遇到的概率应该还蛮大。” 余念一听，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大碗那种爱凑热闹的性子，该不会也来了吧？ “你们会长和会长夫人也来了？”季忱看到余念的表情便猜到了她的想法，替她问了出来。 妹子听到他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心里有些荡漾，语气比和余念说话时更甜：“恩，他们也来了，趁这个机会我们也想看看会长夫人的尊容。” 余念一听妹子说到“会长夫人”几个字时明显不悦的语气，心中了然，看来大碗在盟会里也不得人心。 其实她也很好奇现实中的大碗是什么样子，两年前被她出卖过之后九溟仍然能和她在一起，还处了这么久没有分手，说明她有些本事。 见两人都是沉默，妹子说道：“小姐姐，你男朋友的声音好好听。” 余念回神：“恩？他不是……” “谢谢。”季忱打断了余念的解释。 妹子还想说些什么，被她男朋友揽着转过身去，马上轮到他们了。 过了安检之后有一个登记处，参加七夕活动的人需要登记之后领取各自报名id的号码牌方可入内。 余念和季忱做了登记之后，领到了自己的号码牌。余念一看牌子上他俩的报名id，脑子里只剩“无语”俩字。 “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这报名id你起的？”余念问道。 “恩。” “这也太……万一我们俩夺冠，主持人公布的时候：‘恭喜一心一意和一生一世两位玩家夺得冠军’，你不觉得会很尴尬吗？”代入感很强，她已经开始尴尬了。 “不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七夕双人活动定在下午2点开始，在那之前官方准备了丰富多彩的周年庆活动和福利，与玩家们同庆周年。官方给玩家们单独划定了一片区域，用于各盟会招人才艺展示以及同人玩家们展示同人商品。 余念在群里看白浪发过，他也申请一块地方打招人广告，找了一些盟会里有才艺的玩家前来坐镇，今天盟会里组织的面基活动也是到白浪申请的小摊子那里集合。 余念在指示牌上找到了玩家区，想装作路人到赤焰的展区看一看。 赤焰是上一届盟会争霸赛的冠军，自然有冠军的牌面。余念和季忱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两面印着“赤焰”字样的红色锦旗，展台前人头攒动。 “布置展台的钱是你出的吗？”余念问道。 “恩，白浪筹备时问我的意见，我说让他全权处理。”言外之意，这么土的风格不是他授意的。 “哈哈。这个风格倒是像白浪的创意，看看别人要么萌要么文艺要么古风古韵，我们盟会这土到极致的风格真是独树一帜。” 季忱对这些事倒不太在意，但能让余念一笑，说明他这钱出得值了。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季忱护着余念挤进了人群里，有个穿着汉服的妹子正要唱歌。旁边有一个登记处，有几位年轻人正在给前面排队的人登记。 “自家人报上自己的大名，领定制手环哈！” 余念和季忱听到展台前的人一开口，相视一笑，青春阳光的小伙子一开嗓却是个大叔音，这人是白浪没跑了。 余念往白浪那边凑了凑，听他们报id挨个识别着登记的人，把游戏里的角色和线下的人对号入座，感觉很奇特。 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怕被认出来，便立刻转身面向季忱。 “是小嘤花，我们快走吧，万一被认出来。” 还没来得及行动，有人往前挤，狠狠地撞了她一下，余念重心不稳向一旁倒去。 季忱眼疾手快伸出双臂把她揽在了自己怀里，给她借力站稳。 余念与季忱几乎是贴在一起，季忱的手揽着她的后背并未松开。 这样的亲密让余念不适应：“谢谢，可以松开了。” 季忱快速松开手：“走吧”。他在前面挤开人群给余念开路，余念望着他的背影有种被人保护着的安全感，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 附近都是各大盟会的展台，季忱和余念一个个看过去，走到了龙吟的展台旁。 余念一眼认出了那个穿着“飞天”时装的人是大碗，她扯了扯季忱的袖子，小声说道：“大碗。” 季忱向大碗看过去，眉头紧蹙：“九溟的眼光一言难尽。” “大概这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吧。” 季忱被她的话逗笑：“还好他眼光差，不然没我什么事了。” 余念回头望着他，探究着他话语中的真意，撞入他幽深的眸子里，似要被吸了进去。 第37章 第37章 季忱望着余念，温柔而认真：“不过，即便没有游戏，我们也认识，只是我要多花些时间才能了解到你其他方面的优秀。” 余念脸上有些发烫，转移话题：“我原本以为九溟会是个精神小伙，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油腻，他和大碗倒蛮相配。” “是啊。”九溟在季忱这里从来都不是威胁，他从未把他看在眼里，弃珠玉选鱼目，愚蠢至极。 刚刚排在他们前面的那一对情侣过来龙吟展区找组织，看到了余念和季忱。 “你们也在啊，这个就是我们盟会的展台，那边可以领纪念品，你们领了吗？” “没有，我们不是龙吟的，领不了吧？”余念应付着回答。 “能领，今天过来的玩家都可以领，我们盟会没那么小气。”妹子语气忽然一变，眼中也带着嫌恶：“不过那边发东西那人，自动忽略就行，像是来卖肉的，真给龙吟丢人！” 余念不想找麻烦：“东西我们就不领了，排队要排好久，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先走了。”两人快速远离龙吟展区。 广播里说官方展台有切磋比赛，余念想去看看。 切磋比赛由官方提供账号和角色，现场pk，可以和玩家切磋，也可以挑战现场坐镇的主播，获胜者有游戏道具和实体道具奖励。余念有些手痒，但又怕贸然出手惹来麻烦，只能忍下了心动。 季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要不要试试？时间还早。” 见余念在犹豫，他向前往报名台走过去，替她掐断纠结。 余念迟疑着跟在他身后走到了报名台，心一横对工作人员说道：“你好，我想报名切磋。”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余念是个妹子，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转，语气有些冷淡：“你是要和你身边这位切磋吗？”前面来了太多互相切磋、放水取胜的。 余念向主播坐的地方扫过去，都是各职业的天花板主播。她的pk技术就是从研究他们的直播练起来的，今天现场有机会，她想把他们全都挑战一遍。 “麻烦给我一个飞虹账号，我想挑战主播，先从花衣开始吧。”花衣是妙音主播，所有职业之中，妙音是飞虹最难打的职业，但她第一场打花衣，对方很可能会掉以轻心。 “什么？”工作人员被她的“大话”惊住。 余念从她的反应之中看出了质疑和轻视，她心平气和地又重复了一遍，并补充了一句：“不是自由报名吗？麻烦给我安排吧。” 工作人员似乎故意想看余念出丑，拿起话筒在现场大声喊道：“这位玩家说她要挑战妙音主播花衣，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声音很大，周围的玩家闻声而来，很快将展区围地水泄不通。 “加油。”。 “放心，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余念走到展区中间的一台机位上坐下，输入了工作人员提供的账号，登入游戏。在调整了键位和技能之后，她按照官方提示，进入了和花衣pk的位面。 展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二人各自的视角，中间那块大屏幕则是观战视角。 等待开始的空档，季忱拿起手机给陈其发了一条消息，让他联系问剑官方，换掉那个对玩家态度有问题的工作人员。 现场观战的玩家们讨论热烈，没人相信余念是真的上台去pk，都觉得她是想刷存在感在游戏里混个网红，连花衣也是这样想的。 倒计时结束，余念开始她惯常的操作——“逃跑”。花衣以为她只是想拖一拖被杀的时间，所以连用几个位移追她，把自己撤退的后路截断了。余念看着他的资源条耗光，回身一个位移不偏不倚给他撞了一个眩晕，花衣解控一开，余念才用上了控制技能加大招，砍菜一样打了他一套连招。 余念那个位移撞过来的时候，花衣就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他的节奏完全被余念打乱，找回节奏反击却发现每一招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现场热衷于竞技场pk的玩家看出了余念并不是他们轻视的小白，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哪位没露过脸的主播，猜来猜去也没得到答案。 花衣前面伤了元气，后面虽与余念打得不相上下，但终是稍逊一筹，最后一格血条清空，他拿到了今天的第一场失败。 “承让。”余念态度谦和。 “是我轻敌了，没想到你一个妹子操作竟然这么溜，你应该不是默默无闻的玩家，你直播间叫什么？”花衣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当着这么多人也没甩脸子。 “这游戏卧虎藏龙，游戏玩得厉不厉害和性别无关，我看了好几年你的直播研究你的打法，而你对我的打法却一无所知，输得不亏。能和你这样的职业天花板切磋，我很荣幸。” 花衣因余念一番说辞心里好受了不少，他下了pk台，看到余念还坐在那里。 “下一个，我想挑战千机主播元宝。” 突然被点名的元宝精神振奋，他之前和花衣切磋胜的少、输的多。而刚刚花衣轻敌，被弱势职业飞虹取了胜，他如果打败了这个挑战者，谁不说他比花衣厉害？ 他昂首阔步在刚刚花衣战斗过的电脑前坐下，进入了游戏。 元宝也是余念熟悉的主播，她对元宝的操作和套路了然于心，飞虹和千机算是五五开的职业，主要考验操作。余念和这些主播对战属于敌明我暗的形式，他们完全摸不清楚她的套路，只能因招制宜。 刚刚给花衣用过的招数，再用便不会生效了。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血量也不相上下。两人血量剩的都不多，余念被元宝控制，只要几个技能她就没了。关键时刻她的解控cd转好了，控制甩过去硬刚元宝。千机是远程职业，被近身几乎没有活路，他的反攻没把余念打死，反而被余念丝血反杀。 “卧/槽！”元宝重重地把鼠标摔了一下，发泄心里的暴躁。 现场也是一样的声音，他们不知道余念是从哪冒出来的，连挑两大主播。那位轻看余念的工作人员此时也知道自己小看了余念，打算待会她打完，问问她的id。 “下一位我想挑战唤铃主播雨晨。” …… 现场共六位主播坐镇，没有一位从余念手里活下来。官方设定活动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人连挑六位主播，所以并没有设置这项奖励，余念拿到了两份战胜三名主播的奖励。 那位工作人员让余念当众报出她的id，被余念拒绝了，她在后台登记之后就和季忱一起离开了人群。 六场打完已近中午，会场里有官方准备的和游戏里相关的特色食物，一整个区域全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余念和季忱打算在会场里吃午餐，少走几步路。因为前面的切磋围观的人太多，余念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样貌，她和季忱买了一些感兴趣的小吃，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楼梯口，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委屈季总了，你应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吧？” “恩，第一次。” 余念上学时经常买这些小吃，工作之后几乎没吃过，久违的味道让她心情愉悦。“尝尝这个梅花糕，以前学校门口有一家，我经常下了课出去买。” “好。”季忱接过她递过来的梅花糕，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并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但透过这个梅花糕他似乎看到了上学时朝气蓬勃的余念，有些遗憾没有在她的学生时代与她有过交集。 “不喜欢吗？不想吃就放下吧，反正是你花的钱，我不心疼。”余念见他咬了一口迟迟没有咬下第二口，笑着和他打岔。 “没有，只是从没吃过。”季忱又咬下了一口梅花糕，品尝着它的味道，似乎并没有多难吃。 余念侧头瞟了瞟季忱，咽下口中的食物：“季总，路边早餐店和这些小吃都是伴随着我一路走过来的记忆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是你几乎没有接触过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异。过去二十多年潜移默化影响下的东西不可能会改变，差距这样明显的两个人要做朋友应该也很难把关系维持下去，所以，最适合我们的关系或许还是上下级。”她不确定季忱对她有没有那个意图，但她提前打好预防针是有必要的。 季忱有些不开心，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不想让她说出来。“没有任何差异不可兼容，也没有任何鸿沟不可跨越。按照你的理论，那些异国恋、忘年恋就不会存在了。余念，你的想法太过消极。”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就像这个梅花糕，你看起来并不喜欢，但顾忌着我，所以不喜欢也吃了下去。而我看到你不喜欢，想让你不要吃，也要思来想去该怎样说才能圆滑一些。一个小小的梅花糕已经让我们两个这样纠结，更何况其它问题呢？” 季忱望着她：“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余念，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第38章 第38章 余念没有回答他，道理她都懂，她只是在害怕。 她起身：“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似乎都无法说服对方，没有讨论的必要。我们出去找家餐厅吃午饭吧，这些小吃我怕你吃不惯。如果吃不饱饭，下午的活动没力气参加怎么办。走吧。” 季忱一动未动，他从余念手里拿过买的这些小吃，叉起一个章鱼小丸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余念：“……” 她坐回了原位，不想和季忱掰扯，继续吃自己的。 两人各自无言，把买的东西很快消灭掉了。 戴好口罩，两人一起回到了会场。途经赤焰的展台，白浪仍在那里吆喝，他们中午并没有聚餐，而是等着晚上一起。 余念往白浪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与他的目光对上，然后她看到白浪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余念有些莫名，他这是个什么眼神？正猜想他是不是把自己认出来了，白浪向着她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你该不会就是上午连挑六大主播的那个妹子吧？”白浪试探着开口，他上午忙着展台，没抽出空闲过去观战，看到别人录的视频才后悔自己错过了好戏。 余念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 “恩，侥幸而已，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余念怕言多必失，准备逃跑。 “等会！”白浪突然提高了分贝，打量起她和季忱。“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他觉得余念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你再说句话。” 余念不敢开口，她身旁还有个季忱，要是被白浪认出来，那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认识。”季忱替她开口。 白浪眼中疑惑更甚：“为什么我听着你的声音也耳熟？我肯定在哪听过你们俩的声音。” “说了不认识！”余念拉着季忱赶紧走。 “久念！”白浪灵光一现，瞬间把久念的声音和面前这个人的声音对上了号。 余念一脸懊恼，刚刚不该在这里停留。 “卧/槽！真的是你？？”白浪后知后觉：“我说嘛，哪来的妹子这么厉害，原来是你！你这可不厚道了啊，问你来不来你说不来，这会儿自己偷偷来了还想跑！” 余念见逃不过去，只能承认：“你小点声，过来这边说。”她往展区外面人少的地方挪了挪，和白浪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参加聚会，人太多可能会被拍照发出去，我不喜欢。你也别和别人说我们来过，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们？”白浪抓住了重点，向她身边的季忱看去，“卧/槽，他该不会是……” “是我。”季忱主动承认。 “老板！你们……”白浪一脸了然，“你们俩有点意思，我懂了哈哈哈！” “懂什么你懂！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老板想要那个七夕活动的奖励，雇我陪他来参加，就这么简单，你不要想太多。” “没有，没想多，我哪能想多哈哈哈！”白浪明显不信。 季忱知道余念不想惹人注意，替她安排好白浪：“白浪，我们先走了。她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你不用和盟会里其他人说。” “好，都听老板的。”白浪答应得很痛快，盟会的衣食父母站在眼前，说啥就是啥。 “我们走了。”余念和白浪打了一声招呼，和季忱离开了。 与赤焰的展台拉开了一段距离，余念总算放松下来。 “不该过来凑热闹，谁知道白浪耳朵这么尖，只说了一句话就能被他认出来。”她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 “别想太多，走吧，活动快开始了。” “恩。” 两人按照路标指示往活动报名处走，沿路的展台加上了新的布置，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红色装饰。参加比赛的小情侣们已在等候，比赛流程解说牌前面围了许多人，余念被前面的人挡住，踮着脚往前面看，完全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我抱你看。” “啊？”余念还没反应过来季忱的话，已经被他托着腿直立着抱了起来。 “哎，你……” “能看清了吗？” 余念窘迫异常，她不想被人注意到，把注意力放到展板上，一目十行把流程过了一遍。 “看完了，放我下来吧。” 脚重新踩在地上，余念跺了跺脚，不想让季忱看出她的不自在：“活动有点像接力，在路上设置了许多比赛，一项接着一项，最后按照比赛完成的时间定胜负，看起来并不难。我们过去登记那边先把报名id登记一下，等着开始就好了。” 这活动参加的人多，围观的人更多。余念和季忱的纯色运动装和出挑的身量在花花绿绿的人堆里尤其显眼，有围观群众认出了她就是上午挑战主播的“竞技场女战神”，过来和她搭话。 余念敷衍地应付着，期盼着比赛快点开始。 因为报名的人实在太多，场地施展不开，官方分了六组，六对情侣一组。余念和季忱排在第五组，她很满意这个组别，大家前面看过了四组的表现，对排在后面的肯定兴致缺缺。 比赛的第一项是绑腿跑，余念心里一喜，这不是专业对口了嘛？ 可她错估了围观人的心态，因为她上午的表现，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比赛成绩，等着她万一拿到名次，摘下口罩自爆id。于是轮到第五组比赛时，围观的人只多不少。 两人一起在出发线前站好，季忱侧头看向她：“紧张吗？” “不紧张，只是人有点多，感觉有些压抑。” “你只要看我一个人就好，不用在意别人。” 余念：？ 她在季忱脸上并未看到戏谑之色，脸上一红，别开了眼。 白浪挤在人群前面，大喊道：“加油啊！” 余念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低调一些。她看到小嘤花站在白浪旁边向她招手，便弯了弯眉眼，和她示意。 工作人员把她和季忱的腿绑在了一起，余念想到了运动会的时候。场景再现，这一次她并不像上一次一样拘谨，作为上司的季忱和作为半个朋友的无名，在她这里的分量并不一样。 “一会还是你来喊，我跟着你走。”季忱能感觉到她与上次的不同，有些欣喜。 “恩。” 一声“开始”，余念和季忱冲了出去，他们的配合仍是一样的默契，完全没有错步。旁边传来一声接一声摔倒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人第一个冲线。 第二项是你划我猜，余念让季忱比划，她来猜，季忱比划得生动，她的脑子活络，几乎没费多少工夫便能猜到。 后面的项目，余念发现好几项和公司运动会的双人趣味项目有关，完全难不倒他们。 只是最后一关有些难度，需要男玩家公主抱着女玩家跑50米，女玩家脚上挂着一个装着水的小桶，水不能洒到标线之下。 前面几组中参赛的选手有男玩家抱不动女玩家的，有女玩家挂不住水桶的，有水洒光了的……完成的人并没有几对。 到了余念和季忱这里，完全不存在这些问题。季忱轻松把余念抱起，步子很快，余念坚持健身在这里派上了用场，腿部力量挂一桶水不在话下。 两人到达终点的那一刻，人群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太强了！冠军稳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这一对一看就是帅哥美女，不知道是哪个服的。” “等会儿比完，主持人肯定要问的，我要在这等着一睹真容。” …… 因为用时最短，主持人把他俩请到了活动站台旁稍坐。跑了这一趟，余念有些累，坐着休息。盟会微信群里有人发了她和季忱比赛的画面，虽然不知道是他俩，但全是溢美之词。 余念刷着群里的消息，问道：“季总，我没给你丢人吧？” 季忱眉眼含笑：“我的眼光很好。” 余念脸上有些发烫，但因为隔着一层口罩，掩住了她的真实反应。 “大碗……”她在起跑线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季忱顺着余念的目光望去，捕捉到了穿着显眼的大碗。因为被打横抱着，s服有些走形，她肚子上的赘肉堆在了一起。季忱眼中透出些许嫌弃，将目光放到了抱着她的九溟身上。只见九溟脸色涨红，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快点！快点！”大碗不停地催促着。 九溟低吼一声，向上托了托大碗，向着终点线撞去。 他们两个是他们第六组第一个到达的，不过从时间和完成质量上来看，远不及余念和季忱。 全部分组比赛完，余念和季忱稳稳地坐在冠军席上，主持人将他们请上了领奖台。 “经过激烈的角逐，所有报名参赛的玩家都已比赛完毕，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摘得冠军的两位玩家上台，祝贺他们！” 余念和季忱并肩走到主持人身旁，大碗那张愤怒不甘的脸在人群里特别显眼，看得余念心里暗爽。 “两位帅哥美女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想必大家像我一样，对他们充满了好奇。两位的报名信息中只有服务器填的是真实信息，他们来自千山屹远服务器。不知两位冠军的游戏id是什么？待会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按照游戏id发放此次活动投放的限量情侣坐骑和时装。” 余念并不想在这种场合把自己游戏里的身份曝出来，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季忱知道她的心思，在现场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玩家，不想在大家面前曝出游戏id，游戏报名的规则里并没有要当众报id这一条，所以请尊重我们的选择，待会我们会把id报给工作人员。” 主持人虽然为难，但规则摆在那里，季忱说的没毛病。 “好吧，既然我们的冠军不愿当众掉马，那我们不勉强……” “这不公平！”主持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第39章 第39章 “不敢报id肯定是心里有鬼，谁知道会不会有内幕？这两人说不定是谁请来的专业外援，这对我们这些老老实实报名参赛的玩家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不公平！” 余念冷冷看过去，意料之内，大碗和龙吟的人互相唱和，势要扒下她和季忱的马甲。 主持人很为难：“请各位玩家稍安勿躁，既然大家有诉求，我们官方会妥善解决这件事。”她转向余念：“两位也看到了，各位参赛选手颇有微词，不知能否……” “不能。我们按照规则拿到的冠军，没有任何违规。”季忱脸色难看，很想甩手走人。 “肯定心里有鬼！不然为什么不敢报id！” “不公平！不公平！” …… 场下的声音没给他任何面子。 余念伸手扯了扯季忱的袖口，待他看向她时，她眸中带着温和笑意，安抚他的烦躁。 她松开季忱的袖子，拿过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我们赢得坦荡，id也并非见不得人，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但既然大家觉得不服气，那我们当众报id也没什么。我在千山屹远并没有自己的账号，我是他的游戏代练，我玩着他的号，他还有另一个号。”她略作停顿，“两个号都在赤焰盟会，我玩的账号叫无名，他玩的账号叫久念。” 她的语气平静，却炸响了台下一声惊雷。 “卧槽！什么玩意？她说她玩的无名的号？？？” “不会吧，无名的代练不是久念吗？她是久念本人？？” “难怪了，刚刚单挑主播的那个操作，如果是久念那就不奇怪了。” …… 台下议论纷纷，主持人也是一脸惊愕：“不会吧，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久念？那他？” 余念微微一笑，把话筒递到季忱面前。 “我是无名。” 余念无视台下更加喧闹的人群，拿回话筒继续说道：“我们的id报完了，算是自证清白了吗？关于比赛的全过程如果有人仍有异议，可以去找官方要监控视频，相信有些人会输得心服口服。” “凭什么？你连账号都没有，凭什么报名参赛？你不过是个代练而已！”大碗不依不饶，从知道台上站着的是“久念”的那一刻，她的心态全崩了，嫉妒、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织于内心，她今天不想让久念好过。 而原本揽着她腰身的九溟，也早已松开了她，一瞬不瞬盯着台上的余念。 季忱的手臂揽上了余念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凭她是我女朋友，我的账号就是她的。” 余念心口猛烈地跳动着，握紧了话筒。 季忱的答案并没有让大碗停止作妖，反而让她所有的情绪全都转化为嫉妒的怒火。 “你们戴着口罩，说自己是谁都可以，除非把口罩摘下来！”她的大脑已毫无理智可言，偏执地寄希望于“久念戴着口罩，肯定是因为长得丑”。 余念望着找茬的大碗，心里毫不意外。报id可以，但是把口罩摘下来，她不愿意，能不摘还是不要摘了。 “大碗，我的声音，你不会听不出来吧？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愿自明了身份，你还不满足吗？” 听“久念”点大碗的名字，吃瓜群众们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参加个嘉年华还能吃到现成的瓜，眼下他们甚至比大碗更想一睹久念的真容。 大碗脸色比苦瓜更加难看：“我跟久念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清楚她的声音，你连真容都不敢示人，怕不是见不得人吧？” 余念心里清楚，大碗今天看不到她的模样不会善罢甘休，她来参加今天的活动之前已经预想过了所有可能的结果，摘下口罩示人也在可接受的事项范围之内。大碗在她这里存在感已经很低，过去的事她不愿意存在心底让自己不舒服，但今天大碗步步紧逼，她也没有继续忍气吞声的必要。 肩膀上搭着的手力道渐重，余念心里忽然轻松开阔了许多。她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覆上季忱的手背，感受到了他轻微的颤动，随即肩膀上的力道一松。 “别担心，我自己解决。” “恩。” 她把手移开，站直了身子，头一低毫不犹豫地解下了口罩。 等她再抬头面向众人时，脸上已无遮挡，姣好的面容引得台下惊叹连连。 大碗自讨苦吃，吃瓜群众们一来一去打量对比着二人，高下立判。 “我去，这是位货真价实的‘女神’。” “这张脸和上次论坛曝出来的好像啊，果然那张照片就是久念！” “九溟估计要哭死了，笑死！” …… “大碗，你满意了？”余念语气中难掩嘲讽。 大碗咬牙切齿望向身旁的九溟，想要寻求安慰，却见九溟的注意力全在久念身上，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愤而离开了人群。 见挑事的人已走，余念将口罩重新戴回脸上结束这段插曲：“流程已经走完了，那我们就等着官方的奖品到位了，谢谢各位的支持。”说完之后，她一动身子，季忱便松开了箍在她肩上的手，转而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台下走。 余念在短暂的心跳加快之后，很快恢复如常，任由他牵着自己。 下了台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便被赤焰的人拦了下来，余念立刻把手从季忱手里抽出来。季忱眉头微动，却也没有任何行动。 白浪迟疑半天什么都没问出口，倒是陈举举毫不顾忌，向余念“讨公道”。 “女神，你们来参加活动怎么不说一声，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不敢不敢，我只是陪老板来参加活动的工具人，老板不发话，我哪敢说话啊。”陈举举和白浪都是比较沙雕且随意的类型，余念和他们相处也比较轻松。 陈举举看向一旁的季忱，见他眉眼之间并无不悦，便也大胆了起来：“老板，这回跑不了了，晚上和兄弟们一起聚聚？” “你只问老板有什么用，得问我女神的意思。”白浪一脸坏笑看向余念。 “问我没用，我得听他的。”因为四周围观的人太多，余念并没有当即撇清她和季忱的关系。 季忱看出了她的意思，重新揽上她的肩膀，神色和煦：“念念，晚上一起吧。” 饶是余念再淡定，仍是被“念念”二字震得微晃身子。 盟会里的人在一旁起哄，余念脑子里一遍遍盘桓着“念念”二字，脸色微微泛红。 “好。” 时间尚早，白浪和几个管理还要回盟会的展台前守着，余念打算先在这边逛逛，等嘉年华结束和他们一起走。 不过她的打算也只是打算而已，和白浪他们分别之后，官方的工作人员找上了她，想让她坐镇挑战区，有玩家想挑战她。 余念让季忱自由活动，他却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她大杀四方。 季忱抽空去论坛看了看，满页的帖子都与他和余念相关。看到别人说他和余念很相配的内容，他顺手就是一个点赞。 他抬头看到坐在电脑前胸有成竹微笑着对战的余念，只觉得能在游戏里认识她是很奇妙的缘分。如果她一直是公司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或许他并不会动心，而少了公司里这一层牵绊，即便他对她动心，或许也很难追到她。 思及此处，他心中又升腾起淡淡的惆怅，今天就像一场虚幻的梦，她扮演着他的女朋友，却并不是他的女朋友，等今天的buff加成消失，明天或许他在她那里又只是单纯的上司，没有半分温情。 他已明了自己的心意，断不可能对她放手。今天既然两人已经坦诚身份，那他要好好筹谋如何把她变成自己真正的女朋友。 一场挑战结束，余念放松之际看向台下的季忱。四目相接，她慌乱地别开头，等把目光重新聚焦于电脑屏幕之上，她想的却是自己为何会心慌。季忱做了她三年上司，她从不曾如此，为何在他扒掉游戏马甲之后会让她如此不淡定？ 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但她不敢去细想，那个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和季忱之间就像中午吃饭时她所说那般，有着万千阻隔。她想活得轻松一些，不想给自己平添烦扰。 新的挑战者上台，余念甩开自己的杂念专心对敌。只有游戏能够短暂地让她逃开现实，获得单纯的快乐。她甚至想一直坐在这，逃开晚上的聚会，不用在大家面前继续和季忱故作亲密。 时间在一位位挑战者的挫败中过去，嘉年华活动到了尾声，余念从官方的展台走下来，走到了季忱身边。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仍想挣扎一下。 “老板，晚上的活动我能不能不参加？”她试探着开口，“盟会里那么多人在，少不得问东问西，我今天已经出尽了风头，不想再……” 季忱似乎早已洞悉她的想法，但他想让她参加，坐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断了游戏里那些觊觎她的人的念头。 他并没有直接拒绝：“你不在，不怕我在他们面前乱说话吗？” 余念：“……” 怕！但她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被打发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