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不当官》 第1章 我叫你爷爷你爹能答应吗? “我儿醒啦!我儿醒啦!” 阿非刚一睁眼,一个满脸黝黑的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兴奋地喊叫道。 对于穿越,阿非表现的还是很淡定的。为此,他还做了一年多的准备工作。只不过,之前承诺的是身穿的,现在怎么成了魂穿了? 21世纪,科技突飞猛进。处于科技爆发的时代,也诞生了一群为了科技无法无天的疯子。 阿非的一个死党,便是这科技疯子群体里的一员,而且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核能航天这些领域都满足不了他的科研野心的那种佼佼者。 于是,此人就把科研目标放在了星际传送这种高大上的技术上了。 阿非也该倒霉,寒窗苦读,拿着用二十年光阴好不容易换来的七斤证书,正想步入社会大展身手的时候,一张癌症诊断书无情的斩断了他的命运,而且已经到达了三期。 不甘的阿非拒绝了医院隐晦提出的姑息治疗方案,找到了他那位被称为科研疯子的死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位科研疯子的野心上。 死党癌晚,科研疯子兴奋无比。他的三维空间传送实验设备已经初步制作完成了,虽然极其简陋,但是理论上已经可以运行了,嗯!仅仅是理论上。 设备研发完成,奈何难找到一个愿意为了科研而献身的热血人士,这件事情让他困扰已久。 在接到阿非的求助之后,科研疯子就把他的科研成果展现给了阿非,并声称,此物可以让他穿越时空,到达星空彼岸,寻求系外文明。 至于阿非的病情,放弃吧!短期内研究治疗癌晚的手段不太现实,而且专业也不对口。与其等死,倒不如为科学献身,说不定传送到一个高等级文明里,人家随手就给治了。 亦或者传送到低级一点的文明,那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万一遇上个神医什么的,精心调养上一段时间,也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 实在点背,传送到蛮荒星球,那也没有比现在坏到哪里去不是,反正结局都是死亡,死哪儿不一样?再怎么说也是为科学做贡献了。 与其默默无闻的躲在角落里吓死,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把,说不定还能博个名垂千古什么的。 于是,经过一年的准备之后,阿非就躺在了科研疯子制造的这个古怪异常的机器上,迎接命运的审判。 “麻烦了,物质传送载荷保险报警了,看来又得重新找个实验体了!”这是阿非在21世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一句来自科研疯子语气平和的惋惜!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这张黑脸。 “你是我爹?”阿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黑脸男子一口标准的关中汉话阿非理解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关中腔让他有些头痛。 在他以往认识的人中,好像并没有关中人士。即使有,那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毕竟,21世纪,普通话已经无孔不入的浸润了整个中华大地,就连高原边疆的人,也能轻松使用普通话交流。方言?那只是影视作品中的元素。 “我是你耶耶!怎么了?我儿不认识耶耶了?” 听到阿非的反问,黑脸男子一脸惊恐地问道。 “我叫你爷爷你爹能答应吗?” 黑脸男子明明喊他儿子,反过头来却让他叫爷爷, 这是关中大地的习俗?没听说过啊! 莫非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脑子有问题?开口就让他叫爷爷,那他这个便宜老爹跟那个便宜爷爷怎么论?称兄道弟?那画面太过诡异了,不敢想象! “逆子!看来打的还是太轻了,吃老夫一棒!” 听到阿非口中大逆不道的话语,黑脸男子就崩不住了,转身走向门后,摸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就向阿非冲了过来。 看着黑脸男子高高隆起在胳膊上的肌肉以及中手那高高举起的木棒,阿非果断认怂。 “爷爷!爷爷!别打,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这黑脸男子脑子不好使,自己一个拥有七斤证书的文化人,完全没必要跟这种身体有缺陷的人计较。 这不叫认怂,这叫关爱特殊群体。对,这就是关爱特殊群体。 “认识某家了?” 看到阿非认怂,黑脸男子高举着大棒呵喝问道。 “认识,认识,您是爷爷,我是孙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肌肉男,阿非已经不打算以理服人了,毕竟这种方式一旦掌握不好,头顶的大棒就会落下。 看那棒子的分量以及黑脸男子高高隆起的肌肉,这一棒子下来,自己的下场可能不会比白骨精的命运好哪里去,魂飞魄散估计是最终的归宿。 “石锤,你又耍什么威风?没把你儿子打死你不罢休是吧!既然我们娘俩这么不受你的待见,那今天就将我们娘俩一起打死算了!” 屋里的争吵已经传到了院子里,就在石锤举起大棒冲到阿非床前时,听到动静的妇人赶忙推开门,跑到床前,将阿非护在了身后,朝着黑脸男子吼道。 石锤?原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的名字叫石锤啊!这名字有个性!个性的都有点魔性了。 见到妇人,石锤的脸变的比六月的天要快的多了。 “宛儿,石天这小子醒来就胡说八道,想必是没有好利索,我只是想吓他一吓,让他脑袋清醒清醒,并没有真要打他的意思。” 石锤一边将大棒悄悄地藏在身后,一边腆着个笑脸阿谀地解释道。 宛儿?如果这个宛不是吃饭的那个碗的话,自己这个便宜老娘应该多少有点身份的。不说是诗书世家,但是家里的人识文断字应该不成问题。 石天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了,就这个名字来说,并没有多么出众,但也比寻常人家那些狗剩铁蛋要强上不少。 “娘,他要打我,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估计早就丧命在他的大棒之下了。”见到有人能降住自己的便宜老爹,石天果断抱大腿。 站队是自古以来提升地位的捷径,一个清晰的站队可以很好的提升和稳固自身的地位。即使在一个家庭之中,正确的站队也能有效地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 “我儿醒了!有娘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我儿放心,只是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安慰了石天一句,妇人将精力放在了石天的伤势上。 妇人没有继续追究石锤让石天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好,看样子这个家庭的氛围还算和睦。 “头有些痛,而且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听到妇人关心,石天果断亮出了穿越必备神技,失忆大法。 失忆古来有之,这不是病,是人生理体构造的问题。 古人受伤是家常便饭,一不小心伤及大脑,整出脑震荡脑出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相信失忆之症比后世更为常见一些。 “我儿可还记得为娘?” 一听失忆,妇人更是更是着急,赶忙问道。 “不曾记得,但是见到娘亲,便有一种亲切之感,心里也觉得甚是踏实,忍不住想要亲近。” 记肯定是不会记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记得了。 “石锤,你竟然将我儿打出了失魂症,老娘跟你拼了!”一听石天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妇人直接暴走,奔着石锤就扑了上去。 ……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石天从安静下来的便宜娘亲嘴里得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基本信息,也得到了导致他穿越到此的一些前因后果。 此朝为贞观九年,这就难怪自己的便宜老爹让他喊耶耶了,这个年代,儿子喊父亲都叫耶耶。 而他的家就在长安城的光德坊,紧靠西市。 没有几进的大宅子,只有一进大小,其中还有两间房子被石锤用来当了打铁作坊。 石锤是府兵,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因为有一手打铁的手艺,即使战时也不用冲锋陷阵,倒也没在战场上留下什么零件。 至于自己的娘亲,虽然叫宛儿,但是好在不姓上官,闺名云宛儿,幼时在家跟随自己那便宜外公读过一些书,算得上知书达礼了。 虽然读过书,但祖上也没出过什么有功名的人物,大多是一些帐房先生和启蒙先生的角色。 而石家这一支,虽然不是几代单传,但是因为连年战乱,也就只剩下石锤和石天这一脉独苗了,好在石锤和云宛儿都还年轻,努努力应该还是有开枝散叶的机会的。 瞅着自己这具十三岁的身体,再摸摸脑后鼓起的大包,石天在算计着该如何报仇了。 要说仇怨,也没多大。 长安县尉牛致远的一个叫做牛开路的远房侄子在石锤这儿赊了一对马镫,石天前去收账,结果对方以马镫不合脚为由想要赖账。 石天本就是一个愣头青,一听有人赖账便大打出手,将牛开路揍了个鼻青脸肿。 第2章 登闻鼓 揍完人,免了马镫钱作为赔偿,这件事情也就应该平息下来。可是对方却不依不饶,不但跑来找石锤告状,还以此为要挟,从石锤这里讹了一百个铜钱。 于是,石锤怒火难平,就拿他撒气了。 往常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可是这一次,石锤没掌握好力度和角度,一下子把石天给打死了,这也成就了阿非,不至于让他泯灭于时空之中。 一百个铜钱并不算多,换算成前世也不过千把块钱的数目。相比前世,这个时代打架的代价并不算多高。 可是,石天却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来到这个时代,人设必须要立好,有一好的人设可是这个时代横行无忌的根本。 自己本来就是个愣头青,现在吃了大亏,如果不做出点什么,可就对不起自己在长安混迹十三年混出来的愣头青的名声。 不过在报仇之前,石天准备先瞻仰一下这座天下第一城池的风采。 从云宛儿那儿撒娇卖萌,讨来了五个铜钱,石天就怀揣着这笔巨款混进了长安的滚滚人流之中。 出门便是西市,在这个年代,西市可以算是当代最为繁华的商市了。天南海北的特产云集于此,商品之丰富,不亚于前世的免税商店。 只不过,五文钱对于西市来说,却是什么也买不到了,无他,西市可不是那种买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小菜市,但凡能入西市的商品,大多都是各地特产以及西域北漠运来的罕见宝贝,哪个不是以贯(缗)为单位的。 儿子好了,光德坊里这个寻常的小院中,铁锤敲击声又响了起来。只是敲锤的人,从十二三岁的石天换成了三十多岁的石锤。 没办法,那一棒子打得石天罢工了。 至于云宛儿,不好意思,人家那细皮嫩肉的,这种力气活可是不会伸手的,即使想伸手,石锤也舍不得。 安静的日子只过了三天,石天就不安分了。 一大早,坊门刚一打开,石天就抱着他这三天起早贪黑忙活的劳动成果出门了。 皇城门口,石天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凑到一个由金吾卫守护着的大鼓前面。 “小子,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速速离去!” 云天刚想敲鼓,金吾卫立马上前阻止。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鼓,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登闻鼓。 与普通县衙的登闻鼓不同,皇城的登闻鼓可是直接上达天听的。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子,上来就要敲响登闻鼓确实有些孟浪了。 “这个鼓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敲的吗?”面对比自己高了半截的金吾卫,石天知道强行敲鼓是不可能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鼓,这叫登闻鼓,是申诉冤情用的。无端敲响登闻鼓可是要吃罪的。”傻大个金吾卫好心的劝道。 登闻鼓是申冤用的,一般敲响登闻鼓之后,会由三司直接审理,如果诬告,处罚是相当重的。 “你的职责是看守登闻鼓,可不是阻止别人敲响登闻鼓。我敲了鼓,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承担,可是你阻止了我敲登闻鼓,那你就是失职了,小心要被治罪哟!” 石天笑眯眯地警告了傻大个一句,然后直接绕过傻大个,举起鼓锤,重重地敲了下去。 皇城的登闻鼓,从立朝以来就有设置,可是一年到头,敲响的次数却也了了。 最出名的应该是贞观六年那次,有人敲登闻鼓申冤,李世民亲审,最后释放了一百多名被判死刑的死囚,成就了一段佳话。 “咚咚咚!” 刚敲了几下,傻大个就凑了上来阻止。 “这可是我第一次敲鼓,还没敲够呢,让我再敲一会!” 见到傻大个阻止,石天一边敲鼓,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停下来吧!走,带你去申冤。”无视石天的挣扎,傻大个夺过石天手中的鼓锤,将其放在架子上,就要带着石天进入皇城。 虽然还没过瘾,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石天也只能妥协了。抱起东西,跟着傻大个进了皇城。 敲响登闻鼓的案件可不是谁都能审的,得御史台、大理寺和尚书省一同审理。 可是这个点,三司的首脑还在朝上,自然不能来审石天的案子,于是只能让他在一边待着,等这些人下朝之后再审。 登闻鼓动静不小,就连正在上朝的李世民都听到了。 可是,不是所有敲响登闻鼓的案件都由他来审理。 一般来说,先三司会审,确定案件的证据,如果案情太大,之前又没有先例的特殊案子,三司再一起向皇上汇报,最后由皇上亲自审理。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如果三司都无法决断的案子,那必是大案,少说也得牵扯到几十条人命的那种,而且还得是在大唐律中模棱两可的案子才会送到皇上的面前。 “今日朝会就先到这里了,刚刚听闻有人敲响了登闻鼓,长孙无忌、魏征、孙伏伽,你们三人赶紧去审理一下,一定要秉公审理。”听到登闻鼓响,李世民阴沉着脸结束了今天的早朝。 最近几年,大唐可谓是多事之秋,现在又闻登闻鼓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李世民也无心继续跟这些朝臣扯皮了。 退朝之后,长孙无忌带着魏征和孙伏伽急丛丛地赶来皇城。 上朝的地方是皇城和宫城之间的两仪殿,在皇城的后面。而皇城里面,则是各个部门办差的地方。 “是谁敲响的登闻鼓?” 还没进门,孙伏伽便开口大声问道。 “我我我,是我敲的。” 一看有人来受理了,石天立马跳出来说道。 盯着眼前这个半大孩子,长孙无忌三人的脸都绿了。 不过既然敲响了登闻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要不然,魏征这个死脑筋可是不会罢休的。 瞪了一眼看守登闻鼓的金吾卫,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问道:“有何冤屈?” 就因为这小子敲响了登闻鼓,李世民可是拉长了老脸,甚至连今天的早朝都没上完就散了。 如果这小子说不出个子午卯酉的话,今天他已经准备痛下杀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了。 听到长孙无忌发问,石天淡定开口道:“没什么冤屈!” 虽然他是奔着找牛开路和牛致远的麻烦来的,可是因为这点小事敲登闻鼓,估计他会被打的让人抬着回去,至于给不给他留口气,那都是未知之数。 “没有冤屈你敢敲登闻鼓?按大唐律,无端敲响登闻鼓者,杖三十,来人,拖出去打三十杖,然后关押到大理寺监狱中,再让其家人来受罚领回。” 一听没有冤屈,长孙无忌不由地火冒三丈。 就因为小子的胡闹,惹得龙颜不悦,还害的三位顶级大佬屁颠屁颠地跑来审案,打三十杖长孙无忌都觉得轻了。 “停!谁说没有冤情就不能敲登闻鼓的?我是来献祥瑞的!你们不能打我!” 一听要挨打,石天急了,立马把带来的东西摆了出来。 “一看你们就是廷的大官,见识应该不凡吧!今天我带来的这个宝贝,可是能给数以千万计的农人带来丰收的好东西。” 见三人无动于衷,石天直接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演示了起来。 “此物名为水车,将其置于河道之上,便可以水流推动旋转,将河水从河道中汲取到高处,源源不断地灌溉农田。 此物的好处是不用任何人力,仅凭水流之力就可不断汲水,如果在河流上游安置一个水车,想必保障数百亩的农田灌溉完全没有问题。此物可称祥瑞?” 简单介绍完之后,石天对着魏征问道。 孙伏伽没进门就吼,长孙无忌全程黑脸,也就魏征一言不发,而且面上看不出喜怒。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征的身上。 只要魏征说这是祥瑞,那最起码能保证,他这顿板子不用挨了。 现在,他也不奢望赏金封爵了,只要不挨这顿板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此物可能演示?” 听石天说能惠及千万百姓,魏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魏征发问,石天赶忙答道:“能,让人取水来,倒入上面这个小桶内,水流便可带动水车转动,到那时,便可看到水车汲水了。” 第3章 献祥瑞 石天的水车模型虽小,但是也是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精心制作的,而且来之前,他特地测试过的,除了体积较小之外,功能是一样也不缺的。 听到能演示,魏征赶紧命人取来清水,交给石天,让他亲自演示。 灌溉是农业生产的大事,洒下种子,只要地里有水,哪怕是不施肥,也能产出粮食。可是地里没水的话,那就是再多的肥料也无用,地里一颗粮食也产不出来。 从贞观二年到贞观四年,接连三年,西北大旱,蝗灾漫天,直到现在一提起来,他们几人还是胆颤心惊。 石天将水倒入模型上的小桶中,拨开小桶上的塞子,水流沿着用竹片制作的河道顺流而下,流经水车,推动水车转动,然后水车上的小竹筒就将水流一点点的汲取到上端,再由上端的水槽收集流下。 只不过模型上的木桶太小了,水流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便流尽了,待水流停止,水车也停止了转动。 “嗯?怎么停了?”魏征正看的起劲,突然没水了,赶忙问道。 “木桶里没水了,水流停了,所以汲水也就停了。如果将此物架设在河道之上,水流不止,汲水不止,昼夜不停,也就会源源不断地灌溉农田了。” 石天赶忙上前介绍道。 今天能不能逃过这顿打就全看魏征了,只要他说这是祥瑞,那他的屁股也就保住了。 没有理会石天,魏征直接自己动手,将小木桶灌满水,再盯着转动的水车出神。 “继续取水来,多取几桶。”长孙无忌也看到了水车的好处,赶忙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就这样,长孙无忌提水,魏征加水,孙伏伽则是计算着汲水量。不一会,屋子里就水漫金山了。 “此物可做多大?” 等三人玩累了,魏征才停下灌水,对着站在一边的石天问道。 “可大可小,按河流流量来定,小的可做一丈大小。大的六七丈也未尝不可,水车做的越大,汲水筒就可以做的越大,汲取的水量也会越多。 不过在北方使用,冬季需防河水结冰冻坏水车,水车应拆下挡水板,停止汲水,并且在水下部分绑上稻草,防止水车冻裂。”石天如实答道。 见三人对水车来了兴趣,石天也就不着急了,看样子,自己的屁股应该能保住了,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要好处了。 “降水不同,河道水流大小也不同,此物如何保证在洪水时不被冲毁,在沽水时又有足够水流可以汲水?”能到三人这个地位,事情必然想的深远,问出的问题也直指核心。 “可在河道边以砖石彻出一个副河道,副河道上游,设一水闸,根据水流大小,调节水闸入水量,以保障水车稳定运转。 即使在沽水期,也可拦截主河道,水流优先供给副河道,用以汲水灌溉。若大唐的大小河流上都架上水车,我大唐的百姓,将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讲到这里,石天还不忘给魏征画一个大饼。 其实这也不是大饼,一架水车,少说也能灌溉几百亩地,有这几百亩地,收成再少,供应上千人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贞观初年,长安人口也不过百万,只需要千架水车,灌溉区所产的粮食就能保障长安人口的自给自足。 至于水车的成本,木料砖石花不了多少钱,花费的也就是人力而已,至于人工成本,可征召徭役,不用花钱。当然,如果朝廷有钱的话,也可以雇人建设。 不过,以现在李世民的口袋,估计想要掏出建设一千架水车的铜钱还是很难的。不是他没有这么多钱,而是此时的大唐,到处都缺钱,每天睁开眼,全是伸手向李世民讨钱的。 “此物大善,当是祥瑞!” “一同进宫,献祥瑞去!” 被三人轮番盘问了一个时辰之后,长孙无忌最终拍板,此为祥瑞。于是,石天就被三人拽着,一起进宫了。 两仪殿内,李世民还在批阅着奏折,另外,他也在等待着长孙无忌他们前来禀报登闻鼓的事情。 自己起早贪黑地忙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敲响登闻鼓,李世民还是很不爽的。 下朝已经快两个时辰了,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人来禀报登闻鼓的事情,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如果是小事的话,长孙无忌他们过问之后,就会将案件指派给下面的人去审理,并且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等案件审理完成之后,他们三人只会翻阅一下卷宗,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盖章确认,这件案子也就了了。 现在三人都还没来,定然是还在审案,而且是亲审。 能让三人亲审的案子?唉,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阿难,敲登闻鼓的是何人?” 批阅完一份奏折,李世民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问道。 “回陛下,前面传过来的话,敲响登闻鼓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据西城人说,那少年名为石天,是一铁匠之子,并未听闻其家中有什么大的怨屈。 若实在要说怨屈的话,三日前,石天去寻一个叫做牛开路的收债,牛开路找借口拒不还债,两人起了冲突,牛开路被打。牛开路以此讹诈石天的父亲石锤一百文铜钱,为此,石天被石锤打昏了过去。” 要说李世民对长安的掌控还是很到位的,事情只过去一个多时辰,关于石天的消息就被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为了一百文铜钱就敲登闻鼓?一百文铜钱的案子用得到长孙无忌他们亲审?”听到阿难的汇报,李世民张口骂道。 “那牛开路是何人?”能让长孙无忌他们亲审,难道这牛开路有什么背景? “是长安县尉牛致远的远房侄子,因牛开路经常打着县尉外甥的旗号胡作非为,牛致远曾公开声称,与这个远房侄子断绝关系。”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禁深思起来。 长安县尉,从八品下的小官,主管长安城治安。虽然比其他地方上的县尉高上半品,但这个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长安城中,官宦云集,上街随便扔个石头打到个人都有可能比他的官大,即使那些王候国公家的一个管家管事的仆人,都不是他这个县尉惹得起的。 长孙无忌他们要图谋这个县尉?不至于啊!得罪人了?腐败了?还是…… “陛下,长孙大人他们求见。”正在李世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世民的贴身太监阿难过来禀报。 “让他们进来。”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折,等待着三人前来汇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唐再现祥瑞!” 一进甘露殿,长孙无忌就率先开口,向李世民报喜。 一听祥瑞,李世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在等你们汇报登闻鼓的事情,你们竟然跑来献祥瑞? 祥瑞之事,之前也屡有出现,不过是各地献上来的一些新奇玩物,除了摆在那里碍事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 为此,他一再下压祥瑞的赏赐,甚至到后来,只收不赏了。 可是现在不赏了,竟然还敢有人来献祥瑞,这就让人恼火了。 “刚才登闻鼓的案子审理的如何了?” 没有理会长孙无忌口中的祥瑞,李世民转头对魏征问道。 相比长孙无忌,魏征原则性要强上不少,必然不会为了祥瑞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耽误审案。 “禀陛下,敲响登闻鼓之人是长安少年石天,之所以敲响登闻鼓,就是为了向陛下献此祥瑞。” 一听敲响登闻鼓,害自己心神不宁了半天的人,仅仅是为了献祥瑞,李士民瞬间不淡定了。不过,身为皇帝,这点事情倒还不至于让他暴怒,最起码不会在三位重臣面前暴怒。 “我倒要看看是何祥瑞!” 打断魏征的禀报,压着心中的怒火,李世民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声登闻鼓,让他心神不定了近一两个时辰,血压都往上跳了好几格,到最后,你们跑来跟我说献祥瑞? 李世民已经决定,一会不管送上来的是什么祥瑞,敢打着献祥瑞的名头敲响登闻鼓,都要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少年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