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伏黑惠谈恋爱时挽救父母爱情》 第1章 初遇 你，高桥夏江，是一个有咒力的14岁少女。你在2017年，以壮士断腕的觉悟，强行“偶遇”五条悟，整个行动浅显到伏黑惠都能看出你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心怀鬼胎”。 那天非常炎热，你穿着白色的短裤和明黄色的衬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删掉最近的一条讯息后，把手机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你走到十字路口，犹豫着要不要先填饱肚子，你随意地踢了踢鞋，看着有点松的棕色乐福鞋，决定去吃点东西，并且希望能快速地在脚上长一些肉以填满你的鞋子，你知道你马上要用最快的速度奔跑。 你转身走进便利店，随便买了一碗鱼丸，坐在窗边，开始等待。你慢条斯理地嚼着鱼丸，眼睛就没从路口移开过。 你感觉等了很久，低声吐槽了一句，你等的人也太没有时间观念了，你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看漏了什么人。直到你终于看见了目标，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从你面前走过，你眯起眼睛，确认了一下制服领口的纽扣，定了下心神。 你看见白色头发的高挑男子正在翻手里提着的各种花花绿绿的袋子，旁边站着矮一头的男生，以生无可恋地表情听着白发男子大呼小叫。 “欸！小惠，你看见了吧，老师是不是有去买抹茶圆子，去哪里了，去哪里了欸，小惠有看到吗？” “老师，你也买太多了吧，我根本不记得。” “啊？小惠，不是吧，老师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你瞄了一眼所谓的小惠，蓝黑色短发，末端像尖刺一样，胡乱翘起，你只看到一个侧脸，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你不满地嘟哝了两句。 你埋头专心吃着碗里的东西，非常小心地控制自己咒力浮动，拼尽全力伪装成一个非术师。 你等他们完全走过这个路口后又等了一会，你知道他们出来的目的才不是买什么圆子，白发男子和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刺猬头男生，是要去回收两面宿傩的手指，就在这不远处，因为封印年久得带回去加固。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你站起来，把中长的黑色卷发扎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你给自己喊了个预备备，然后不要命地往他们的目的地跑过去。 你看见不远处的“帐”被收起，距离他们所站的位置还有二十米。他们立即注意到你的存在，深发色的男生焦急地半蹲，你听不清他在念什么，白发男子动也没动，你知道他正在从他的黑色墨镜后面凝视你。 白发男子蕴含的咒力强度你只能刻意地忽略，你内心退缩的小人一遍遍提醒你光是浮动的咒力就能把你撕烂。 但你毫无办法。 你只能摆出一副凶狠地表情壮胆，不要命地往前冲。准备发动术式的男生，有点搞不清楚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咒力的浮动，你看起来只是单纯地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已。他的犹豫不决影响了他的判断，容忍你在这个期间一跃来到他的面前。 这时他才真正怔住了，明显你的速度让他惊讶。你看得出来他有些恼怒，又拿不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是不是诅咒师。 你的手已经探向他的上衣的口袋…… 然后你就被无情地拍飞了，你被打进旁边的墙体里，因为完全没有防御，你的右臂破开了坚硬的墙面，剧烈的疼痛让你头脑有些昏沉，耳朵里不受控制的耳鸣也在阻碍你的动作。 你从灰尘和碎石里钻出来，全然不顾滴在地上的鲜血，右臂的伤口渗出一股一股蜿蜒的血液，像鲜艳的毒蛇盘踞在纤细的手臂上。 你又采取同样的姿势，冲向那个年轻的男生。为了避免被再一次拍飞，你决定交代你的意图。 你大声喊道：“请给我宿傩的手指！”你果然没有再被揍飞了，你被钳制了，你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男生似乎震惊于你力拔山河的气势，一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你就这么停在他的面前，你看见他绿色的瞳孔映出你灰扑扑但是凶巴巴的脸。 你转头对着白发男子说：“请给我宿傩的手指。”你恰当地让泪水充斥你的眼眶，又倔强地不让它掉落，你咬着嘴唇，脸颊上都是刚刚墙体破碎沾惹的灰尘。 你听见他说：“为什么呢？” 语气轻松，还带着点戏谑。 你不由得恼怒起来，你叫嚣着：“我需要！”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问道：“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可以拿到？” 你嘴唇抿紧，没有吭声，倔强又脆弱的眼神没有让这个白发男子有一丝松动。 同一时刻，你发动术式，你周身的分子瞬间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屏障，直接强力挣开他的束缚，你这一次打算扑向这个高挑的男子。 他惊讶地咦了一声，仍然站着没动，你现在发现你并不能接近他，你始终和他有一点距离存在，他好像有点满意这个状态， 他对你说“你好好交代来龙去脉，我可以留你一命。” 你转头去探旁边那少年的口袋，这时候他不再愣在原地了，你终于听清他一开始就准备喊的话。 “玉犬！” 他放出了一黑一白两条狗扑向你。它们咬住了你伤痕累累却顽强前伸的手臂，这下是比刚刚撞墙的时候更清晰的疼痛。 你开始尖叫，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一下，少年终于意识到，你似乎并不会用术式进行反击。 少年让他的式神松了口，你受不住疼痛，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下落，你不由得捂住了脸。 白头发的男子，蹲下来，看着你凌乱的头顶，他笑着说：“我叫五条悟，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脸在手掌下摆出最无害的表情，你移开手，将眼睛睁大，忍住哭腔，对着他说：“高桥夏江。五条先生，我叫高桥夏江。”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令人高兴的话，他说着：“太好了，他是伏黑惠。” 伏黑惠对一时之间的变化感到惊讶，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称得上太好了。 你仰头看着伏黑惠，眼泪在脸上冲刷了一部分灰尘，你看起来特别无助，他有点后悔让你的手臂受伤。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你终于受不了剧烈的撞击和咬伤，在他们面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和他们的这一次“偶遇”，实在算不上清白，你有一点担忧这个目的明确但是无害的形象有没有扮演得当。在晕死之前，嘲讽地想，那位大人会用什么样轻蔑的眼神表达对你刚刚的演技的不满。 第2章 你的来历 你醒来的时候，你发现你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墙壁上好像贴了很多符纸，你揉了揉眼睛，观察一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你就放弃了。 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好像伤口被治好了。随后你就发现束缚在手腕和脚腕处的绳索，拴得很紧，你不敢移动，只能静静地等待，你在心里过了一遍你准备说的话，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 你看见一个眼下一团乌青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你，你不由得有些紧张，她摸了摸你的手臂，捏着你的下巴，强迫你抬起头，观察了一下你的瞳孔和脸部状况，惊讶于指尖瘦削的触感，说：“都没吃过饭吗？” 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她对着门外说：“：都进来吧。” 接着，你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看起来有两米高的男人，制服难掩浑身结实的肌肉群，他走了进来，皮肤略黑，同样带着墨镜，你不由得腹诽：现在都流行戴墨镜了吗？ 后面跟着的是五条悟，他三步并作一步，跳进了屋子，张开手对着你晃了晃，“哎呀，高桥小姐，恢复得很好嘛。” 你没有说话，你在等另一位男子问话。 戴墨镜的男人说道：“高桥小姐，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我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据了解，你在昨天试图袭击五条悟和伏黑惠，抢夺宿傩的手指，然后被击倒，由五条悟带回了高专。家入小姐看在你只是一个小女孩，治好了你的伤势，我认为我们有理由询问你的意图和原委。” 你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眼里渐渐蓄满泪水，五条悟叹了口气，“高桥小姐，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哭，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们很随和的哦，完全，完全，可以理解你哦。” 那个漂亮的女人应该就是家入小姐，她递给你一杯热水，你擦干眼泪接过，并向她致谢。 你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非常抱歉，五条先生，我受人胁迫，必须在昨天你们拿到手指后对你和同伴发起进攻。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 你好像有些难以继续，你抽泣了一会，巧妙地掀起眼皮观察房间里众人的神色，并没有看到你期待中的反应，你只能若无其事地喝了口热水，继续说到：“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将会杀掉我。” 夜蛾正道问，“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你撒谎道。 你看见五条悟不赞同地挑了挑眉毛。 夜蛾正道说：“高桥小姐，基于这种情况你应该明白，昨天可以算是五条悟救了你，你如果不能告诉我们全部内容，我们很难继续帮助你。” 你脸上浮现一种惊惧的表情，你张着嘴，短促地吸气，大大的棕色瞳孔里全是恐惧，你似乎难以忍受什么回忆。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手里紧紧攥着一杯水，头发散开，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虽然有人帮你清洗过脸颊，但是脸色仍然像沾了灰尘那样灰败，你轻轻发着抖，似乎在竭尽全力组织语言。 夜蛾正道虽然在进来之前就被五条悟警告过，你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但此时也难免有些不忍心。 五条悟好像全不在意，继续发问：“高桥小姐，请你回答我，谁在胁迫你，是如何胁迫你的，他们要求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家入小姐撇了五条悟一眼，轻轻拍了拍你的肩头，她轻柔地说：“五条先生是目前咒术界最强的人，你如实相告，他可以帮助你。” 至此，你知道气氛已经完全到位了，你控制住了颤抖，抬起头，正对着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如实回答了这些问题。 你告诉他们，你并不是自己觉醒的术式，你一年前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国中学生，你被诅咒师绑架了，他们一次性绑架了大概二十个人，你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地方，后面的日子还源源不断地送来了更多人。 你只记得头顶永远有一盏超白的吊灯，晃得你无法观察周围环境，你的害怕和恐惧放大了你的五感，你感觉有很多人围绕着你，不知道倒腾了什么东西，你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和呼吸困难后就被扔回了房间，第二天你就觉醒了术式。 说到这里，夜蛾正道示意五条悟，他们翻看了近几年关于离奇失踪的报告，总会隔一段时间失踪差不多二十人，持续了四五波才消停。夜蛾正道点了点头，示意你继续。 你表示，听那些人说，你确实携带一些咒力，但是并没有天生的术式，如果不加引导，你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们的绑架就是为了给有咒力的普通人强行施加术式，和你一起被绑架的人，有一部分死掉了，你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因为你觉醒术式的第二天，就开始进行非人的训练。他们通过电击和鞭打，以及别的酷刑让觉醒术式或者咒力量增加的人加倍训练体术同时熟练术式。 和你们对打的都是很强的人，每一个被迫觉醒术式的人都在长期的疼痛中变的有些麻木，大家对这些看起来违反科学常理的事都毫无兴趣，所以训练的动机都是因为害怕，包括你在内都是被迫训练的。 后面他们筛选掉了一些人，你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你想到了有些瑟瑟发抖，抱团取暖的同伴，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痛苦的回忆让你闭上眼睛，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无法继续。 家入小姐虽然并不在意这些过程，但是作为医生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用眼神示意对面两个男人。 夜蛾正道只好站起来说到：“高桥小姐所说的这些，我们会派人去调查核实，希望高桥小姐并没有欺骗我们。今天先到此为止，高桥小姐，明天我们会继续询问的。” 五条悟沉默了秒，他也说道：“好啦好啦，高桥小姐，好好休息吧。” 家入小姐对我说：“我叫家入硝子，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放心吧，你安心睡，在高专你非常安全。” 你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她对着你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走出去关上了门。他们都没有表示要解开你腕间的绳索，你也只能选择性无视，一头倒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还是很佩服自己以前看到过许多电影，戏精少女的演戏能力没有因为长时的关押退化。 恰到好处营造的可怜，颤抖的语气，轻微无力的呼吸声，含泪的双眼搭配瘦弱无害的脸庞，你自认为完成得非常好。 显然这一整套对那个强壮的肌肉校长更有用一些，五条悟包括家入硝子似乎都比较漠然，一个满脸嘻嘻哈哈，一个好像是累得不想关心这些事务。 第3章 成为间谍 家入硝子跟他们俩说了再见后，就赶去工作地点了。 夜蛾正道和五条悟在学校的走廊里慢慢地走。两人似乎都在思索，夜蛾正道询问五条悟，你所说的一切是否真实。 五条悟表示你还没有说完所有内容，但是他们手里关于一年前失踪人员的报告似乎对的上时间。 夜蛾说道：“世界上真能给普通人强行加入术式吗。” 五条思考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某种咒具附带的效果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一定会继续行动，抓捕更多的人觉醒对自己有利的术式。” 夜蛾叹气，“他们的方式也太不友好了，在这种极端条件下觉醒的人，怎么会全心全意为他们效力。” 五条悟笑道，“欸！校长，你不知道恐惧也挺能约束人类的行为吗？”说着，他的的两只手在头顶比了个触角的样子，弯了弯手指。 看着他这副样子，校长终于想起还需要训斥这个不着调的教师，“悟，能不能不要什么人都往学校带啊，你才带回来乙骨，你怎么又带了一个小女孩回来啊？” 五条悟无辜道：“是惠啦，我说把她扔在路边，再派人暗中观察什么人会来接应她，小惠坚决不同意我把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扔在路边欸！没想到我们小惠是这么温柔的人呀！” 夜蛾更加无语，“惠也没说要把她带回高专啊！惠建议你把她送去高层那边调查。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一时兴起吧！” 五条悟指着自己，以一种不甘心的表情质问，“难道不是我温柔吗？” 校长到现在彻底不想和他废话，快步离开了。 五条悟随即收起笑容，看了看窗外，他很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把她送去高层，倒不是看着一个纤细的没有攻击力的少女有多不忍心。他发现少女对他们的行动的时间和目的以及地点都很明确，他怀疑学校外的其他组织出现了内奸。并且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高层一般都是严刑逼供，无果就杀了算了，剥夺年轻人青春这种事五条悟一向不擅长，而且和高层对着干五条悟一向很喜欢。 带回来的小女孩说了一个在场的人都暗暗心惊的消息，关于转化非术师这件事，基本上是他们这种遵循自然规律的正派术师从没想过的事情。 今天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还有人在进行这种实验，说不惊讶都是假的，就连硝子听到这些话都坐直了身体，那是五条悟从硝子身上看到的最干劲十足的情态了。 蛮值的。 他对着窗外盎然的绿意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而你并不知道他们在门外的走道里的谈话，你盯着天花板，没多久疲惫就占据了你的视线，你的眼皮垂下去，狠狠地睡了一个好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的病床对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你立即起身，摸了摸嘴角，唯恐自己说了什么梦话。但是他们面色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什么，一直在等你苏醒，给你治疗伤势的漂亮女人没在…… 整个空间全是不熟悉的强壮的男性让你产生了一点紧张，你的眉头不由得锁紧了。 最边上那位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咳了一声，说道“高桥小姐，我是七海建人，我们并不是有意打扰你的睡眠。因为你的情况受到了高层的关注，我们必须尽快了解全部情况，非常抱歉。” 他眼睛上带着眼镜，看不清神色，但是你还是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抱歉，和对身边那个正乐呵呵的五条悟的不赞同。 你对他点点头，笑了一下。 你看着你对面的三个男人，全都带着眼镜，你摸了摸鼻梁，你觉得你也需要一副看不清神色的眼镜，才算平等地谈话。 夜蛾正道翻开一个文件夹，拿出一页，说道：“高桥夏江，14岁，原籍横滨，为什么出现在东京？” 你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踌躇，你捏了捏手指想组织语言。他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说，“父母在你七岁的时候离婚，你跟着父亲生活在横滨，在你失踪的前一年父亲出了意外身亡，留给你一大笔遗产。你被委托给姑妈照顾。” 他看了你一眼，你点点头。 “2016年9月11日在放学路上被一辆小货车绑走。2017年9月15日，也就是昨天出现在东京市区。”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垂下眼皮，遮盖你瞳孔里的慌张和惊惧，纤细的五指绞着洁白的床单，用力让指尖失去血色。 夜蛾继续说：“高桥小姐，你这一年多的空白，完全查不到，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不希望有任何欺骗，请你从昨天结束那里继续说下去。” 你低着头思索了一下：所谓的完全查不到有没有可能故意这么说，为了检验你是否诚实。 你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夜蛾先生，我在不知名的团体里大概呆了七个月，那个团体被人洗劫了，我被救了出来。” 这也确实解释了，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更多的失踪人口，明显团体遭受重创后他们没有继续采取行动。 五条悟敏锐地问：“被谁救了？”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名字，我们只是称呼他大人。” 夏油大人。 七海建人问：“所有人都被救了吗？” 你抿了抿嘴，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你很快稳住了，“并不是，有些…有些人应该被抛下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了。我并不清楚他救了多少人走，我被他带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同样是密闭的空间，在那里我没有见过熟悉的同伴，都是陌生的人。” “所以是救你这个人叫你去抢夺宿傩的手指吗？” 你停顿了一会，你还是有点犹豫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你老老实实说道：“是的。” 五条悟没有说话，你感受得到他在眼罩后面凝视你，你听到七海建人问：“那个人不知道五条先生的实力吗，为什么派你去抢夺手指。”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五条先生的实力，但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会有两个男人去取手指，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有什么能力，他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叫我必须抢夺宿傩的手指，因此我在街边吃了一会东西，确保五条先生已经拿到手指后冲过去。” 五条悟点了点头，你知道他路过你所在的便利店的时候，肯定看见了你坐在那里吃东西。 夜蛾正道翻了翻文件，“那不是叫你来送死吗？” 到现在这一步，你的心脏跳的很快，你非常担忧你会面临的结果，你后背开始冒汗，紧张的感觉充斥了你的头脑，你似乎只听得见心跳声。 你看着对面三个人，你抓紧了床单，你觉得你的头发都要一根一根地立起来了。 你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想用危险的敌人激发我的攻击能力，如果失败，他叫我以弱者的姿态顺利混入你们内部，打消你们的怀疑，成为间谍。” 第4章 重要的角色 五条悟几乎立刻站了起来，仍然是自信放光芒的微笑，但是他指尖散发的白光隔着一段距离，都让你觉得会灼伤你的皮肤。 夜蛾正道大声地吼道：“高桥小姐，你以为自爆身份，我们就不会怀疑了吗！” 你瑟瑟发抖，缩在床头，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企图离他们远点，七海建人转过身去，摸了摸额头。 你带着哭腔大声喊出来：“我不想做间谍，我想远离那些地方！”你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五条悟，“我只想回到普通的学校继续上学，我只想回家。” 长达一年的非人遭遇，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你早就承受不住了，你不断的崩溃，又找回本心，以坚定的信念灌注你的躯体，才支撑你挺过一次又一次折磨。 你周围的人不能给你任何力量，他们只是在用各种手段诱骗你展现自己的能力，想用各种观念充斥你的大脑。你不懂他们所说的那些，你只有一个愿望，你要逃离，你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思及此处，你终于忍受不住，掩面痛哭起来。你感觉灼热的光源熄灭了，你听到一个轻快的声音说：“高桥小姐，吓到你了吧？” 七海建人不由得在旁边提醒，“她还是个小孩子，又经历了那么多，你适可而止一点吧。” 夜蛾正道说：“高桥小姐，把你救走的人是不是长这个样子。”他举起一张照片，是一个眼睛狭长的男人，有乌黑的齐肩长发，嘴角的弧度总让人觉得很邪恶。 你眨了眨眼睛，你连忙点头，你用给警察叔叔告状的语气，连连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威胁我，逼迫我。” 五条悟笑着说：“嗯嗯！那这样好像说的通了诶，这个人就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混蛋哦！” 你感觉他好像也是受害者之一…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没人说话…… 他满不在乎的搓了搓手，“高桥小姐的术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为什么他想用这种方式激发你的能力。” 你手腕的绳索让你无法使用咒力，你想给他们展示，但是被绊住了，七海建人走过来解开你的绳索，看着你手腕出红红的磨痕，叹了口气。 你张开手指，凝聚手掌范围内的分子，行成一个坚硬的屏障，屏障是透明的，但是空间上看有一点扭曲，感觉不断将周围的空气往中间压缩。 你说：“我的术式好像可以影响分子间的间距，这和我学的物理知识完全不匹配，但是好像就是能做到。绑架我的那群人坚持认为我能爆发巨大的攻击力，但是我从觉醒术式后到今天，我能做到都程度就是给自己或者周围的人加上一个盾。” 你隐瞒了有一次轰飞半栋楼的事实，不过你也没有撒谎，那一次过后你再也无法使用出那样的攻击方式。 “救我走的人，也认为我能做到攻击，他对我进行了一系列训练，我到现在只学会了，改变自身的质量来进行高速移动。” 夜蛾正道问“意思是你可以改变自己身体的分子重量？” 你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跑的不算慢吧。”你用手比划了一下。 五条悟说：“欸，那意思是你的术式就很适合自保和逃跑吧！” 你点点头。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所以那个人觉得你需要受到一些危险的刺激，方便你使用术式来进行攻击。” 你又点了点头。 他补充道：“如果你失败了，你就可以作为一个受害者顺理成章地加入我们这边。” 你有些紧张，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五条悟凑到面前，用他的缠了绷带的眼睛对着你的眼睛说：“欸，但是夏江说不想当间谍，想回学校去上学是不是？” 你忽略了他突然换掉的称呼，你对着他说：“那个男人的目标是把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全杀掉，他把我从黑暗之中救出来，一直用很温柔的态度对待我，给我讲述颠覆我认知的世界，他告诉我，不应该保护弱者，要联合起来杀掉弱者。但是这不是我的目标，我被迫拥有了这些能力，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能力除了杀人可以用来干嘛。我不想和他为伍，我也不想进入你们的世界，我只想回到学校去上学。” 说完这些好像花费了你很多力气，你仍然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惊慌失措的小鹿眼睛紧紧盯着五条悟，你拿不准他们有没有信任你。 五条悟说：“带你走的这个男人叫夏油杰，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诅咒师，咒术界在通缉他，你如果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从高层那里保住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你的危险程度虽然构不成死刑，但是你的背景不明，贸然进入高专，也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你也清楚你在外面游荡的话有多危险吧。”他难得没有用一些奇怪的调子说完这些话，你静静地听着，你的脑子在快速的旋转，你专注地寻找一些可以被你利用的关键点。 你表面上还是维持惶恐的神态，你知道他正在用你看不见的眼睛细细观察你的表情。 话音刚落，他就一改严肃的语气，坏笑着补充道：“哎呀呀，高桥小姐不要担心，你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回忆。我会一直等你哦。” 一阵沉默，没人理他。 七海建人和夜蛾正道很明显了解他顽劣的个性，你和他短暂相处的这几十分钟也摸清了他的性子，无视是你们共同选择的方式。 五条悟好像感觉不到尴尬，他还在歪头等你发言。 夜蛾正道说：“看起来高桥小姐需要进一步休息。”说着，他走上前企图给你绑上之前的绳索。 你打断他，“我的术式似乎被许多诅咒师向往，他们希望我能展现攻击力，夏油杰也在等我成功成为内应的消息。我觉得我可以作为一个诱饵。” 五条悟摆正了脑袋，你看到他嘴巴好像不满地撅起，夜蛾正道好像僵住了，七海建人意识到，他们对你的威逼利诱只是在表层吓唬住了你，并没有阻断你清晰的思路，并且促使你快速抓住关键信息将筹码握在自己手上。 你知道他们摆出一秒就能把你干得稀巴烂的架势，企图给你瞬间的惊吓，然后又用怀柔的方式想让你交代所有过程。你突然觉得这群人对待小孩子也不是多么良善。 你也明白你不可能永远被他们拴住，就算有再多的信息可以提供，总有一天你会在这方面失去价值，你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这个目标可能很久都无法实现。最后被利用完后，才有可能把你放回大自然，你不想等。 你继续说道：“给夏油杰营造他成功安插间谍的假象，我能扮演的角色很重要。”你睁大眼睛，望着五条悟眼睛的位置。 你看见他从面无表情渐渐咧开一个帅气的笑容。 第5章 伏黑的玉犬 “嗨，高桥小姐”，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给你打招呼，她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看见你正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你回过神，笑着跟她说：“叫我夏江就好了，松本前辈。” “欸，犯规哦，夏江叫我前辈干什么呀，我有解释过，我是监督人员吧，不是前辈哦。” 你笑起来，看着面前的女人嘟嘟囔囔，“知道啦，凉子。” 女人做了个满意的表情，然后走到你面前坐下，“夏江今天想干嘛呀，要不要去看看一年级的学生，前不久来了新学生，大家在操场上训练。” 你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凉子出了门，距离你从满是符咒的房间里出来已经差不多三天了，五条悟最后轻轻笑着说：“聪明的小朋友还是需要一些奖励的吧。” 据说后面，五条悟去参加高层会议后，给你争取了留在这边的机会，高层坚持你需要在监督下才能自由活动，并且范围仅限高专。 所以松本凉子是五条悟找来的监督，他们好像有自己的运作模式，可以算是咒术师的后勤部，凉子是一个很有热情的成年人，她明确告诉你不要把自己当成犯人，你算是入伙咒术师团体了，你可以帮助他们抓住夏油杰。 你显然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你还是觉得你在监管下，需要好好表现，拿出诚恳的态度。 你很感激现在这种平静的状态，你虽然也会有点紧张，但是好歹不用担惊受怕了，也没人逼你尝试用术式打出高伤害。你还挺满足的。 五条悟和夜蛾正道还没有给出战略计划，关于如何引诱夏油杰，很明显那个诅咒师非常聪明也很谨慎，还擅长鼓动人心，对于咒术师这边来说也是很棘手的对象，即便你可以作为一个小小突破口，给那个来去无影的诅咒师带来一点破绽，大家还是想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制定周密的计划。 虽然凉子说，五条悟只想简单粗暴地告诉全世界，“欸！大家！咱们这里有一个有可能打出核裂变那种威力的失足少女！快来抢呀！不要白不要！” 但是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这种靠谱的成年人是不允许他胡闹的，由于没有一个统筹安排，你被暂时搁置了，只有凉子在这三天里陪着你。 凉子在前面不知道说着什么，你注意到你已经走到操场的边界了，“…………熊猫………开口………咒言………喂！夏江！有在听吗？” 你回过神，抱歉地对凉子笑了笑，示意自己在注意校园主干道两边的风景。 凉子叹口气，把你推到操场旁边的观众席上，大声地对在场的五个人说：“那个，大家，这是高桥夏江。” 你看到场地中间，扎马尾戴眼镜的少女收回手里的长刀，穿白色制服的男生松了口气，也收回刀回头看向你。剩下三个人坐在看台上，现在大家都回过头看你，一时间，你有些尴尬。 但是你还是发现了重点，你惊讶的张开嘴，指着熊猫说：“这是真的熊猫吗？” 然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标准地鞠躬后你介绍了你自己。 他们也纷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禅院真希、狗卷棘、乙骨忧太和你已经知道的伏黑惠。熊猫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把你吓一跳，熊猫说他就叫熊猫。 你有些紧张他们好奇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好像五条悟的不靠谱程度他们都很清楚，学校里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都满不在乎，上次出现的乙骨忧太还把前辈们吓得纷纷拿出看家本领。 后来凉子开始介绍他们那些可以公开的术式，你点点头，但是神思又飘走了，你看着伏黑的头发，腹诽到为什么会这么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海胆。然后又想到，不知道伏黑惠知不知道你留在这里的原因。 凉子好像习惯你神思飘远的样子，伏黑惠意识到你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你一下子回了神，对着凉子笑了笑。 然后你听见禅院真希问你：“喂！高桥同学，你的术式是什么？” 他们似乎对于切磋新人武艺这件事非常有兴趣。 你连忙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禅院前辈，我的术式没有攻击力。” 真希不满地提醒你不要叫她禅院，熊猫挥舞毛茸茸的手臂示意你展示给大家看看。 你从台阶上跳下来，走到大家面前，举起手掌，然后微微扭曲的半透明屏障出现在你的手掌前。 “欸？”乙骨忧太伸手想去触碰，手指停在你设立的屏障外面，“真的诶，像一个盾牌。” 你听到狗卷棘在旁边说着食物的名字，好像是木鱼花，你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他友善地对你点点头。 高领制服遮住了他嘴部的表情，看不见一个人完整的表情会让你难以完全琢磨一个人的心思，所以包括那些戴眼镜咒术师，你普遍觉得很难揣摩，和他们对话会没有安全感。 大家都开始关注你的术式，七嘴八舌地说着你面前的屏障，你看见冷漠的伏黑惠也把头转向正在分析的熊猫的方向，他的瞳孔染上思索意味后闪着幽静的光。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以及熊猫前辈们三个毛绒绒地脑袋挤在你手掌前的屏障处，碰了碰又弹了弹，你听着他们乱七八糟地讨论着，还夹杂着金枪鱼鲑鱼海带之类的话。 好像一下子戳中你的笑点，你轻笑出声，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好看地上提。 凉子在一旁松了口气，感叹到这一帮孩子真是太温柔了，丝毫没有为难你，也没有对你留在此处的原因表示好奇，并且凉子三天都没有看见你这么放松的笑过，这三天你对她的微笑都是出于一种礼貌。 真希问你这是屏障能不能祓除诅咒。你想了想，告诉真希你从来没有试过用来祓除诅咒。伏黑在此时把头偏开了，你感觉到他肯定在腹诽。 乙骨有些惊讶，但是他只是温和地笑着对你说：“欸，高桥同学，那这个屏障能抵御咒力吗？” 你点点头，表示屏障可以缓冲大部分击打上去的咒力，还可以反弹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会通过屏障传到你面前。你还告诉他们这种防御力和屏障的厚度硬度都有关。 熊猫听到这里，又开始联想他所知道的理论知识了，乙骨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你看到狗卷棘跃跃欲试的眼神，你有些疑惑。 这时候伏黑转过来对着你说：“狗卷前辈想试试你的屏障能不能对咒言起效。”他说完就移开了目光。 你看着伏黑问：“咒言？” 伏黑垂下眼睛说道：“就是语言带有咒力。”他就知道凉子在介绍大家的时候你没有认真听。 “鲑鱼！”狗卷欢快地说到。 你点点头，往后退开了些，你看着狗卷拉开遮住嘴巴的制服拉链，你看着他嘴巴上的纹路，像是非常潮流的纹身，是你看不懂的图案，古朴的线路在他的嘴角形成两个圆形。 你的思绪被打断，狗卷向你示意他要开始了。 你发动术式，在你正前方形成了一个比刚刚给他们展示的时候大几倍的屏障，把你整个人都遮住了，这时，你听见狗卷说：“坐下！” 你的膝盖不由自主打颤，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好歹撑住了。 狗卷显得很兴奋，他用一只手代表自己的咒言，他的手从他嘴巴的位置出发，触碰到你是屏障，然后他的手又返回到他的位置，他举起手，“鲑鱼！” 熊猫立刻明白了，“好像真的会反弹一部分。” 真希不由得好奇，“这个屏障到底有多硬。”真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你，你笑着点点头。 真希说：“站远一点哦，我会用全力的。” 你看着她拿出一根棍子，在你不远处绕身旋转了两圈，不难看出这个女孩子体术超凡。 你在离自己稍远一点的地方设立了屏障，真希快速地冲过来，跳起后在空中转了一圈给自己的棍子增加威力，然后敲在你的屏障上。 铿！真希觉得手臂被反弹的力振麻了，你的屏障还毫发无损，你看起来也不是很费力的样子。 乙骨和熊猫发出惊叹，“哇塞，真的是一个盾牌欸。好厉害！高桥同学！” 你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是因为太怕死了吧，所以防御值拉得比较高而已，毫无攻击力可言。” 凉子突然想到什么，举手提议道：“夏江！伏黑同学的式神会通过你的屏障吗？” 你表示不清楚，真希踢着伏黑的屁股，让他来和你试一下。 伏黑不情不愿地走到你对面的空地，看你做好准备后，做出手势，召唤了他的式神，玉犬。 你突然想起来，这就是上次咬你的狗狗，条件反射让你的手臂隐隐作痛。 你捂住手肘，发出短暂的惊呼，一跳就躲到了凉子的背后，你的屏障随即消失。 众人傻眼了，大家一致将头转向伏黑惠，满脸不可置信。 真希的表情就像在说：惠！你到底对妙龄少女做了什么！ 伏黑惠叹了口气，不想解释，他把玉犬收了回去，看着躲在凉子后面纤细的少女的身影，感觉自己好像埋下了什么阴影… 不爽，这是伏黑的直观感受。 凉子摆摆手，拍了拍你，“伏黑同学是和五条老师一起把夏江带回来的，夏江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凉子还没有说完真希就默认觉得都是伏黑打伤的，用阴沉地表情看着他：没想到你是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惠！ 伏黑敏锐的感觉到大家的视线，他不由得有些恼火你为什么还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躲在凉子后面！ 你凉子肩头探出一个脑袋，看见伏黑被大家误解的局促，你差点没有控制住嘴角的微笑，然而伏黑捕捉到你眼里的那一点揶揄。 哼，根本不是真的害怕，他想到。 第6章 初印象 你从凉子身后站出来，看见真希和熊猫还想对你的术式涉及的范围厚度和速度进行实验，你对他们抱歉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好像还没有休息好。 乙骨立刻理解了，“高桥同学快回去休息吧。” 真希，狗卷和熊猫用哀怨的眼神注视着伏黑，表情表示：看吧，就是你，吓着别人了。 你点点头，掏出五条悟新给你的手机和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真希跟你说，“高桥同学，周末一起去吃饭吧，五条老师好像说要宣布什么重大消息，请我们去吃烤肉欸！” 熊猫和狗卷在一旁疯狂点头，你看见伏黑摸了摸头发，头转向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这几个学生只有他知道你被软禁的事实。 烤肉，你感觉是上辈子吃的东西了，你现在口水就要掉下来了，你睁大眼睛，难掩兴奋地答应了真希，然后拉起凉子就往回走去。 路上，你看着脚底下花色相间的石板路，有些杂草从石头的缝隙长到路面上来了，你小心地避免踩到它们。 凉子说：“伏黑惠还没有入学高专，其他都是一年级前辈，我说什么吧，夏江，大家都很可爱随和哦。” 你问她：“凉子，他们知道我突然出现在学校里的原因吗？” 凉子想了下，“伏黑应该知道一些吧，五条先生没把这些秘密内容告诉他们，只是说在半路上捡到你，你被当成坏人打了一顿。大家都很理解对于五条先生这种不着调的行为。” 她笑着拉起你，“不用担心啦，五条先生说你还不太会使用自己的术式，大家就默认你是招募过来学习的咒术师了诶。” 你嗯了一声，又保持沉默了。 凉子安静了一会，看着你安静的侧脸，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她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她想起，上面拜托她来监督你的时候，七海建人对她的叮嘱：“高桥小姐在一年内经历了很多残酷的事情，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子要维持自己的内心肯定耗费了很多精神力，松本小姐是很温柔的监督者，希望不要再给高桥小姐施加更多的压力，以朋友的态度对她进行监督。” 松本凉子知道这些咒术师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大善人，如果说七海建人这么强调“朋友”的身份的话，多半五条悟想采取的措施是让这个看起来柔弱但是疑点重重的女孩子成为大家的同伴，建立感情基础，即便不能在咒术界发挥什么大作用，也不要成为阻力。但是高层的想法多半不是这样，凉子晃晃头，把这些思绪赶出去。 然后你们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夜蛾校长派来寻找你们的人，通知你们去办公室。 凉子拍拍你，示意你不要紧张。 夜蛾校长把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你看了看，点点头。 你告诉他们夏油杰通过这个手机和你联系，但是你打算摆脱他的控制，不惜身陷“敌营”，所以你立即丢掉了这个手机。 那天问话后，你告诉了五条老师可以用这个号码联系夏油杰，他只会用不同的电话号码发讯息过来询问你，所以完全没法主动联系他，因为他总是换号码。 夜蛾正道派人从垃圾桶里捞出来这个手机，你解锁给他看，最近一条讯息是夏油杰发过来的地点和时间。 你盯着你的鞋面，丝毫没有想提起你删除了一条讯息的事。 夜蛾正道问你这些是不是就是全部了，你看着他的眼睛说，“是的，校长，这就是全部内容了。” 夜蛾看见短信里的历史记录并没有多少，夏油杰一看就是第一次派你单独执行任务，他觉得以前有夏油杰的其他伙伴可能作为陪同，所以有些联系内容就只局限于“你到哪了”“你在哪里”。 你将手机的解锁换成了夜蛾校长的指纹，夜蛾说他会加上五条悟的指纹，你点点头，其实并不关心。 你对校长说：“夜蛾校长，夏油杰是一个很狡猾谨慎的诅咒师，我觉得更细致的部署会更占优势，如果需要用我的口吻发送什么讯息的话，短信的内容一定要符合一个刚刚打入敌人内部的年轻女孩子的情况，因为如果暴露了，我也蛮危险的。” 夜蛾点点头，示意你出去。 宿舍里，你躺着摆弄着你的新手机，你发现大家把你拉进了一个群聊，你惊讶地发现熊猫也会读书认字，还能分享新闻到群里。 你想了想，熊猫用他胖胖的手指拿着这么小一个手机的样子，觉得应该给他配备了一个比正常手机大的那种平板吧。 大家正在群里热火朝天地聊天，除了伏黑惠这种冰山美人和真希那样的大姐姐，其他所有人都是表情包大户，你默默地窥屏收藏了好多表情包。 大家在聊着某个咒具的历史渊源，咒具的图片是一个金色带着流苏的簪子，特别华贵，顶上是一大朵牡丹花，看起来根本不像什么咒具，就是一件装饰品。 真希：这个绝对是哪个著名工匠打造的饰品，肯定携带了很多怨气！ 伏黑：这是现代专门做的咒具吧，有什么历史渊源可言啊。 熊猫：根据我在校长藏书馆里看到的一篇文章，这种咒具一般…… 狗卷：这种牡丹花上次在银座出任务的时候，会有甜品店用来做装饰。 乙骨：熊猫前辈，你说这种咒具一般会怎么样？ 你笑了笑，原来狗卷前辈是通过打字的方式表达自己。 你仔细看了看这个簪子，觉得很眼熟。你因为某种原因近几个月接触到了大量的咒具和咒物，你的研习能力已经被锻炼出来了，再加上这个簪子本来就是历史文物，虽然不能一眼看出有什么渊源，但是精致程度和做工还是可以好好品鉴的。 你在屏幕上打字：东京簪子博物馆里陈列过这个簪子，大概是江户时代，皇室里流传下来的吧。 发送 乙骨：高桥同学没想到还懂这么多。 咒物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和历史文物有关系，大部分年代久远的物品携带的咒力或者诅咒都非常强悍。 接管这些咒物的机构不仅仅局限于咒术界，非术师的博物馆也会陈列，还有很多收藏家都会收藏。 像这个簪子这样的工艺品，如果属于皇室或者贵族的话，深宫中女性携带的怨气多半会深深浸染咒物。 你透过图片似乎都能感受到黑紫色的怨气往外冒。 你之前去参观博物馆的时候还没有获得大量的咒力，你还看不见诅咒这些东西。 大家都表示很想去簪子博物馆看一眼这个簪子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你也提起了非凡的兴趣，你想在觉醒术式后去看看博物馆陈列的物品，说不定会有更多新发现。 后来大家就聊上了最近复出的乐队的信息，凉子真的说的没错，这些前辈包括伏黑都是跟你一样的青少年，大家的兴趣基本上大差不差。 不会对你的经历产生强烈好奇的人，你都觉得是良善又有礼貌的人，会让你和人交往的压力少一大半。 你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那个带着绷带眼罩，英俊帅气的脸上带着没心没肺大笑的男人，是多么没有分寸感，多么随意。 还有他同期的那个会反转术式的家入小姐，对于工作以外的事的漠不关心就差没打印下来贴脸上了，她脸部没有任何遮挡，所以她平静如水的个性也很好看穿，除了说到术师可以人为制造的时候，眼眸中稍稍透露了一点专心听的意味，其他所有的话她都不关心，不在乎，不想多了解。 所以比起这样的前辈你更喜欢另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金黄色头发，脸颊更瘦削一点，看起来有外国血统的样子。 七海先生，都不用过多接触就能完全感受到是一个诚实可靠的成年人，偶尔展露的善解人意也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至于那个满是肌肉的校长，你并没有什么直观感受，是一个说话很官方的人，可能是高专的校长当久了吧。 你陷在枕头里，像海藻一样凌乱的头发胡乱散开，你抓了一缕在指尖上缠绕。 总的来说，夏油大人提供的信息还是蛮中肯的，每一个人的特征都大差不差呀…… 第7章 一起念书 你又在房间躺了两天，凉子来找你出去闲逛你都不乐意动，你拍了拍床沿，示意凉子坐到你身边，你掏出手机，开始播放动漫。 凉子抽搐着嘴角，表示没想到小孩还是个宅女。 你笑着拖住凉子不许她走，非要她陪你看完这一集，凉子和你扭在一块的时候，有人敲了你的房门。 “夏江在吗？”是真希的声音，你放开凉子，飞快冲过去给真希开门。 日光一下子从人影的缝隙挤进你的房间，比你高出一些的黑色身影阻挡了大部分光源，你有点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你注意到他尖锐的发尾。 你茫然地退开一步，看见真希从一旁露出脑袋，“欸！夏江才睡醒吗？” 你低头看见了自己穿的睡裙，是凉子从外面买的，你基本上一件衣服也没有，凉子觉得小女孩应该穿点什么可爱花色的衣服，你胡乱套着一件草莓花样的花边长睡裙。 你抬头，看见和你一样懵的伏黑惠，正愣愣地看着你，然后他立即意识到不礼貌，又把头转过去，接着恼怒地对真希说：“说了不要这么早过来！” 真希推开他，完全不理他，走进你的房间，你跑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然后拉出来房间里的两个椅子摆好，招呼伏黑进来坐。 凉子笑眯眯地看着你们三个人，说着还要去处理工作，赶紧离开了你的房间，还贴心的帮你关上门。 伏黑和真希都穿的常服，你反应过来今天是周六，伏黑穿着黑色的五分短裤，白色运动鞋和灰色宽大的长袖薄体恤，真希则穿着方便运动的套装。两个人的身材都给人感觉瘦而不柴，一看就是长期处于锻炼状态的健康身体。 你笑着对他们说：“快坐下，喝点柠檬茶吗？” 你跑开去翻你的柠檬茶包，然后烧了一壶水，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等水开的时候，伏黑拿出一个礼品袋递给你。 你眨眨眼睛，询问地看他。 他本来垂着眼睛，犹豫半天没有开口，真希的手啪一下拍他头上。 他吸了口气，用深绿的眼眸看着你说：“对不起，高桥同学！”他眼睛一直盯着你，眨都不眨一下，“我一开始把高桥同学当成危险分子，让玉犬伤害了你，我是来道歉的。” 你心下了然，你忙摆摆手说没关系。 真希扶了一下眼镜，笑着对你说：“才不是什么没关系呢，我们都看见了，那天惠把你吓坏了。不过你放心，他的式神不发起攻击的时候特别可爱。” 伏黑在一旁扭捏地说：“啰嗦死了，真希前辈，不要用可爱来形容。” 你看着他好笑的表情，对着他们弯了弯眉眼，“没关系伏黑同学，我因为长期保持紧张的状态，那天属于应激反应，并不是真的害怕你和你的式神。” 伏黑惠嗯了一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 你起身去拿水给他们泡茶，真希搅动着茶包，告诉你：“惠常年都是这副臭脸，可能是在笨蛋身边呆久了，每天都无语到笑不出来也做不出来表情了。” “笨蛋是指五条先生吗？”你笑眯眯地问。 “欸？夏江也体会到了吧。”真希眨眨眼睛。 你点点头，大家都叹了口气，意思就是：又多了一个受害者… 你把礼品袋收起来，真希掏出一本文学书和漫画书递给你。 “五条老师说你来的时候什么行李也没有，怕你无聊，给你带的解闷的书籍，是狗卷选的，漫画书是熊猫非要给你的。” 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太好啦，我每天都是翻一翻手机，真的没什么好玩的，谢谢前辈。” “学校里没什么可玩的，不过周末我们都可以去外面闲逛。夏江想去哪可以和我们说哦。乙骨还在念叨你说的博物馆呢，想着带你出去玩。”真希喝了口水。 你看着书，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着说：“没事的，凉子整天都在给我解闷，我现在好像不被允许离开学校的范围，所以那天大家说的聚会，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去呢。真是不好意思。” 真希撑着脸，歪头想了一下，“五条老师也会去，肯定可以带你出去的。” “不过嘛，学校有些设施还是有的，多媒体教室那些，你还可以到操场上来看我们训练，惠周末不出任务的时候也会来看。”真希补充道。 你似乎很感兴趣这个话头，你搅动着杯子里的小勺子，问他们：“出任务是什么意思？像特务一样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五条老师说的没错，这个人完全是一个新手。 “就是和五条老师一起去祓除咒灵，顺便实地学习。” “我们一年级的呢有时候会被派出去祓除低级咒灵，我们基本上都是三人一起或者两人一起轮流来。” 一听是祓除咒灵，兴趣从你眼中流散，亮光闪闪的好奇也被你隐藏起来，他们也识趣地说了别的话题。 大家坐了一会扯了一些闲话后，伏黑喝完水站起身，他向你点头，然后自顾自地准备离开。 真希不满地瞪他，然后叮嘱你下午的时候穿好衣服在校门口和大家一起出门，拎住伏黑的衣领一步三回头地和你道别。 下午，校门口，你靠在木制栏杆上，看着脚边的几只举着面包碎屑的蚂蚁。 熊猫和乙骨远远地给你打招呼，“喂！高桥同学！” 你笑眯眯地招招手，然后你看着伏黑从旁边的树林钻出来，脚边上还跟着那只白色的大狗，你向伏黑礼貌地笑了一下，控制自己忽略那只狗，偏偏狗狗意识不到，主动跑过去要乙骨摸他脑袋，然后还看见了你，摇头摆尾地要蹭过来。 伏黑看见你笑眯眯地退后半步，砰，狗狗消失了。 你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伏黑转开眼睛，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什么微笑机器。 真希和狗卷慢悠悠地靠近你们，大家有说有笑得准备出发，大家走出两步，你还站在原地，你表示你需要凉子的监督。 乙骨问：“不是还要等五条老师吗？好像迟到了欸！” 真希双手揣在兜里，“哪次他不迟到。” 狗卷递给你一个棒棒糖，你接过来，和他做了一个棒棒棒干杯的动作，啊呜一口塞进嘴里。 大家又随便聊了一会，你不怎么说话，实际上你在观察他们，思维都飘远了。 真希前辈看起来就很刚强，一看就是性格果断，体术超强的那种女生，你也发现了她似乎没什么咒力。 狗卷前辈好像是什么世家，你觉得他一点也没有那种古老家族的架子，为了避免不小心诅咒别人总是说着食物的名字，浅色的头发用发胶摆弄成很潮的模样，但是个很温柔神秘的前辈。 熊猫也出乎你意料的博学，阅读了很多书籍并且好像总是掌握第一手的八卦，看起来并不符合毛茸茸的外形，反倒特别稳重。 乙骨学长，你并不知道你的感知能力标不标准，他整个人都不断的往外散发汹涌的咒力，虽然眼睛看起来是那种下垂的狗狗眼，还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总是附和大家，一直柔和地微笑，但是你感觉他很强也很危险。 至于伏黑，和你话一样少，如果穿上普通学校的制服多半就是一个冷酷、不苟言笑的不良，他不怎么搭话，也不怎么笑。 他们都能快速理解狗卷前辈的食物语言，这让你很困惑，你对那些木鱼花金枪鱼海带明太子芥菜这类的暗语亳不敏感。 你舔着棒棒糖，瞳孔早就涣散了。突然，“夏江！”把你吓一跳，你回头，看到白色头发的亮眼仔——五条悟，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穿着黑色外套的一米九的男人以这种姿势朝大家跑来，所有人不由得觉得羞耻…… 你问他：“凉子呢？” “凉子今天放假，有我在呢” 你小心地问道：“我难道可以出校门吗？” “嗯！我和校长已经讨论过了，夏江下个周开始要去伏黑的学校一起念书！” “欸！”众人一起惊讶，你看见伏黑猛然抬起头，你嘴巴张开都忘记棒棒糖的存在了。 第8章 不靠谱的部署 “可是她不是……她不是要……”伏黑难得结结巴巴得往外吐字。 “对诶！夏江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吸引夏油杰！” 不靠谱的老师说着这种想入非非的话，收到了同学们不赞成的目光。 熊猫难以置信地说：“夏油杰！你是说！你是说！你难道是说………” “夏油杰是谁？”乙骨弱弱得补充完整个句子。实际上真希和狗卷还有伏黑惠都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你看得出来，夏油杰当年的叛逃对于高专来说可以算是耻辱，后期的学生多半都没再听说这个很强劲的特级学长的事，更何况夏油杰这近十年都蛰伏茫茫人海中，学生对他的认识肯定少得可怜。但是掌握一手资料的胖达前辈可能或多或少听说过。 五条悟思考了半秒，并不打算给学生们解释这个蛊惑人心的坏男人的事，“总的来说夏江就是作为一个诱饵，用来引诱一个危险的男人！” 越描越黑，你突然接受了一众好奇的目光，你维持和善的表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油杰曾说过悟的行事风格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偶尔会让人觉得像个发疯的变态。 真希声音有点恼怒：“老师！不要把未成年代入这种故事啦！是不是有人想利用夏江的能力做坏事啊？” 你感激地看着真希，真希真的深谙五条悟恶劣的性格。 “姑且可以这么解释。”五条悟看起来很开心，你不是很理解他开心的点，“所以夏江下个周要去人类的学校念书，作为一个诱饵。夏江的封控可以撤销了。” 乙骨举手，“那夏江不是会很危险吗？怎么可以把未成年人当做一个诱饵呀？”即便是从不违抗五条老师的乙骨都觉得有点离谱了。 “答对！所以我让她和惠一个学校呀，惠可以保护她的！”五条悟拍拍手。 没人理他…… 你看见伏黑低下了头，刘海挡住他恼怒的目光… 把一个未成年“诱饵”交给另一个未成年，真希强烈怀疑夜蛾校长是不是首肯了这个行为。 大家都不想理一个人在那阳光明媚，春风满面的五条老师。 “总之夏江可以和我们去吃饭了对吧！”真希显得很愤怒。 五条老师挥挥手，迈着他的长腿往前走。大家脸色各异地跟上他，真希把你牵住了，拍了拍你的手以示安慰。 坐在餐厅的包厢里，你沉默地等待上菜，五条老师还在一旁冒着粉色的傻气泡泡，以一张卡哇伊的脸搂着伏黑不知道说什么，伏黑的脸越来越黑。 乙骨关切地跟你说：“高桥同学不用担心，伏黑和五条老师认识很多年了，只要有老师在，夏油杰就不能做什么。” 你摆摆手表示没事，心里想：五条悟可能就是想夏油杰做点什么吧，普通学校可比高专防御条件差多了，他可能想由此放松夏油杰的警惕，找到点蛛丝马迹。 大家很快都被烤肉吸引，没人想和五条悟讨论严肃的战略部署问题，五条悟本人也一直在嚷嚷什么街角新开的甜品店。 真希在给你解释咒术界的御三家，你才发现这群人有接近一半都来自这种类似的古老世家。 “靠传承来维系的家族一看就很让人辛苦吧。”你说着。 真希挥挥手，不在乎地说：“早就跑出来啦，留在里面人都会被榨干了。那些老骨头最喜欢拿一些人们在意的事物来控制人心了。我迟早要把那个地方踏平。” 你看着面前深绿色头发的少女，带着张狂的笑容说着这种豪言壮语，有一种你向往的嚣张，你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 酒足饭饱后，大家要返程了，五条悟把你和伏黑惠叫停，示意其他人先回去。 “夏江，不是一直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小惠在埼玉县读书，应该和你以前读书的地方差不了太多的。”五条悟从眼罩后面盯着你说到。 “可是，我和高桥同学的战力根本不够抵抗夏油杰，如果他真的出现了该怎么办。”伏黑咬牙切齿地说。 “老师觉得，如果夏江顺理成章的留在高专，会引起夏油杰的怀疑，把夏江安插远一点反倒感觉是我们在观察夏江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这样夏油杰也会觉得更合理。并且普通学校没有那么多人来监管，夏油杰想出现也会更方便。所以夏江，有可能用手机和夏油杰传输情报的方式会被放弃，到时候需要你亲自和夏油杰交涉。” 五条悟将原先那个手机放在桌子上，你伸手拿了回去。 五条悟继续说：“夏江不用担心会有危险，杀了你对夏油杰没有好处。况且我们小惠可是很厉害的。”他伸出两只有茧的大手，揉了揉你柔顺的黑发和伏黑不服帖的海胆头。“而且老师的速度很快哦，有什么危险，嗖的一下，嗖哦，你懂不懂，就可以把夏油杰踹飞。” 你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不靠谱的人可以成为老师，除了他超强的战斗力，他好像特别善于发现人感情的需要。他能记住你所说的要回归普通生活，也能敏锐的察觉到你们听到计划后担心的东西，及时的给予鼓励和安慰。虽然整个计划还是透露着不靠谱，但是你觉得你不安的心和伏黑焦躁的心都得到了及时的抚慰。 “夏江的术式是可以自保的东西，但是还是要多训练一下别的，你放学后就住在学校附近，老师都安排好了。但是周末要和惠一起到高专来接受训练哦。”五条悟站起来，边走边说，示意你们跟上。 伏黑惠一路上都很沉默。 你主观性忽略整个计划的危险程度，你想到终于可以去学校上课了，认识新的同学，你心底还是慢慢溢出一些开心，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夏江。”你抬头看着走在你旁边的五条悟，“老师不觉得夏江仅仅只是一个诱饵，你在去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我是真的很想夏江回归正常的生活。脱离充满爱的环境太久，夏江是会忘记支撑自己前进的动力的。” 你看着五条悟的眼罩，你想象着眼罩后面的眼睛是多么清澈透亮，你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用力地回答：“遵命！五条老师！” 伏黑惠走在后面，看见你微微仰起的脸，和上扬的嘴角，他有点惊讶你说这句话的语气，你之前说话都有点飘然，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你在很远的地方喊话，话语被空气稀释过后送到大家耳边，如果说之前的你是一潭黑汪汪的湖水，那么在那一刻的你就是突然长出含苞的睡莲的黑汪汪的湖水。 你刚刚的语气充满的力量感使伏黑惠第一次感受到你的生命力。 第9章 和伏黑一家住在一起 凉子帮你办好了所有的入学手续，还通知了你的姑妈，你们在警察局相见，注销了姑妈在警局登记的失踪人口信息。 和姑妈的见面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姑妈虽然一直摸着你的脸，并大声地哭着，显然没有给你任何机会解释这一年多的事，你反倒松了一口气。 姑妈的哭声和情绪影响了你，你觉得你的眼角都有几分难过带来的濡湿，你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活过来以应付这样的场景。 你完全知道姑妈有多愧疚，这一年都在牵挂你，到处托人查找你的去向。你只能抱着姑妈，告诉她你没事。 她停了下来，看了看你的眼睛，感觉你受了很多苦，又开始控制不住抽泣，你叹了口气。 你向警察提供了一个，高专事先准备好的地址，表示你被拐卖并且关在那里，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那个地方早就被安排好了，一切都是绑匪人去楼空的假象。其余的情况你都以精神承受不住询问或者不知道来搪塞警察。 凉子提供了自己的证件，告诉警方是他们在学校附近发现了你，并且收容了你，治好你的伤势后第一时间带她到这边报警。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凉子一看就是经常和这样的部门打交道，遮掩咒术界的存在她显得很在行，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带着原地打转，既然人也找到了警察也不愿意继续麻烦，就办好手续后让你们离开了。 凉子继续在姑妈面前舌灿莲花，告诉她因为你答应毕业后入学东京的宗教研究学院，所以帮你处理好了国中的入学事宜，由于很少有人愿意学习这方面的内容，所以把你当成了独苗苗，给予最大的帮助，还为你提供了住宿，一切的一切姑妈都不用担心。 姑妈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放心，和你交换了家庭地址和号码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和凉子彻底松了口气，“凉子，这种事你们是不是经常做。” “是啊，不过有些场合越玄乎的事人们越容易相信。可能是未探索到的领域会让普通人畏惧的原因吧。” 下午你就到埼玉县的国立中学了，凉子挥手跟你再见，“在学校玩得开心哦，夏江！” 你和伏黑同岁，五条老师把你安排在了伏黑班上，说是方便互相照顾，你选择性无视当时伏黑抽搐的眼角。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你坐在了空座位上。老师也开始打开书本上课，你看着头上的电风扇，面前的大黑板，窗户外的操场，你终于反应过来，你与社会脱节一年后终于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回到普通的学校了，心情久违得明媚了起来。 长久的戒备和疲倦剥夺了你的感受，你在坐在这个位置之前都觉得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直到现在，额发被微风的吹起，摊开的课本，久违的校服终于让你有一点放松的感觉。 你环顾四周，找到伏黑惠的位置，他没有看你，他在专心地转笔。 你收回目光，翻了翻这些课本，你傻眼了。 你从没学过！你在二年级刚开始的时候就被掳走了，现在是三年级，你相当于跳级了！果然五条老师是笨蛋，都没想到这一点。 你回想起五条老师笑着对你说：“一切交给我吧，夏江，老师什么都搞得定哦。” 突然有点生气…… 老师在讲立体几何，你听了三分钟，听不懂，更生气了…… 上学第一天，企图认真学习的小朋友感受到了巨大的困难，挫败感腾得一下蹿老高。 一整天，除了几个友好地和你打招呼的同学以及伏黑中午递过来的便当让你觉得好一点，剩下的时间，你都在薅自己的头发，企图搞清楚你到底和这些该死的课本有多大的鸿沟！ 伏黑惠看出来你很苦恼，他想走过来跟你说点什么，但是他看到有个扎辫子的女孩子跃跃欲试地和你搭话。 他听见，“高桥同学，诶…那个，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哦，你看到那边的伏黑同学了吗，那个人是大名鼎鼎的不良欸，高桥同学要小心一些。” 他显然听清了，他看你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又没有聚焦。 又在走神！伏黑不由得觉得好笑。 你说：“啊…看起来这么乖巧，怎么会是不良…” 扎辫子的女生和伏黑惠同时炸毛了！ 乖乖乖…乖巧！ 辫子女生：这是什么伟大的母性光辉！好崇拜！ 伏黑惠：这是什么不合实际的评价！好恶心！ 你像感觉不出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样，还沉浸在看不明白的练习题上，你缓缓地把头垫在练习册上，一副灵魂即将出窍的画面。 放学了 一天你都心不在焉的，完全没有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交新朋友，你连同学的名字好像都没有记住。 你本来想和伏黑惠一起走，那个人好像特害怕和你扯上关系，放学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你看着他后面升腾起的烟尘，人类真的可以有这种奔跑速度吗？ 然后你就掏出五条老师给你的地址，据说是给你租的房子，看起来不是很远，你慢悠悠地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放学后的晚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撩你的藏蓝色校服短裙，路上都是结伴回家的同校同学，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就像早起的精力充沛的小鸟。 这种舒适的环境让你心灵慢慢舒展，仰起脸迎接这一天末尾的阳光，脸上是你不曾注意到的微笑。 路上的景色很好看，你走走停停，但仍然没花多长时间你就到了。 看起来是个小房子，你拿出钥匙开锁。 “是高桥同学吗？”清亮的女声响起。 你看到同一条街的另外一头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在笑眯眯地向你挥手。 你鞠了一躬，点点头。 “太好啦，五条先生都跟我说了，我是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纪。” “伏黑小姐你好，我是高桥夏江。” “叫我津美纪就可以了，我们住在那边，就在一条街上，我会帮你准备便当的，你早晚都可以和小惠一起。” 你害怕麻烦她，摆了摆手，正准备拒绝。 她小跑过来，拉住你的手臂，把你往那边拖过去，“哎呀，别杵在那里了，快到姐姐家里来吃晚饭，小惠有在帮忙哦。” 给你们开门的伏黑惠看到姐姐问也不问就把你带回家，还把他挤开，他闭上眼，怒火从头发里冒了出来。 你看到他的脸色，连忙说：“抱…歉…伏黑…” 还没说完，“哎呀夏江不用管他，他从来都这么气呼呼的。快进来坐下吧。”津美纪笑着扯住你。 你规规矩矩地坐在他们的客厅，看着姐弟俩在厨房忙碌，津美纪把电视给你打开了，笑眯眯地说年轻女生肯定喜欢看综艺吧，还给你端来了零食。 你觉得和津美纪小姐生活在一起肯定很幸福，你看着伏黑惠在一旁帮助姐姐的样子，你觉得他更乖巧了。 三个人一起简单地吃了晚饭，除了姐姐一直有问有答地和你聊天，伏黑惠是一句话也不说，吃完了就去收拾碗筷了。 “我和小惠不是亲姐弟，小惠的亲生爸爸和我母亲结合成了新家庭，后来他和母亲都消失了，小惠还被卖给了禅院家。”津美纪慢悠悠地说着。 禅院家… 你听真希聊过，你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后来，小惠六岁的时候，那个叫五条悟的男人帮小惠把禅院家的债务清了，小惠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你吞了口口水，这么说起来，五条老师把伏黑惠拉扯大的，你拍了拍胸口，难得没有被那种不着调的男人养歪。 津美纪看着你的动作，笑了出来，“我知道夏江在想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开始也很担心，但是后来觉得小惠有人指导，一天一天长高变强，我做姐姐的也就满足了。” “伏黑小姐也知道咒术师的存在吗？” “多少知道一点，感觉是很危险的职业。”津美纪略带忧郁地回答。 “不做咒术师不就没有危险了吗？”你看出她的担忧。 她看着你的眼睛，笑了笑，“我并不是担心他会有生命危险。”她沉默了一会，扭头去看在摆放碗筷的伏黑惠，“我是担心他拥有才能却没有发挥才能，会产生后悔的情绪。” “伏黑的才能是不是很厉害？” 这时伏黑走了过来，坐下来，看着津美纪的眼神中有责怪的意味，明显打断了你和津美纪的谈话。 津美纪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被伏黑惠拂开，津美纪笑着说：“小惠的才能可是很厉害的哦。” 你看着伏黑这样的冰山美人难得露出了别扭的脸色，笑出了声。 姐弟俩都扭头看你，你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微笑的痕迹还留在脸上，翘起的嘴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好看的苹果肌，微眯的眼睛，棕色瞳孔荡漾的愉悦，取悦了津美纪。 “夏江要多笑才对，这么年轻不可以总是那样忧郁。”说着，津美纪也想来捏你的脸。 伏黑惠看着你俩，你觉得他的眼神中好像也荡漾着不常见的笑意，但很快就被一贯的冷静沉稳取代。 第10章 为了一叠钱变成绿茶 在学校的第一个周，并不是你期待的那么轻松。课程对你来说太陌生了，你感觉你连加减法都算不清楚，别说那些化学式和物理公式了。 唯一的安慰是你认识了一个叫武井冴的少女，就是扎辫子的同班同学。 武井冴就坐在你前面，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头发扎成长长的辫子，脸和眼睛都是圆圆的，你看着觉得特别讨喜，声音却很洪亮，但是仍然很可爱。 你喜欢她的原因是她不会问出“你以前在哪里读书”“为什么转学”“发生了什么事吗”这种让你压力巨大的问题。 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你们两个都落单的情况下，一个体育课的排球练习就互相认识了。据她说是开学的时候生病请了两个周的假，错过了最佳社交时期。 “高桥同学，要一起去楼下的贩卖机那里吗？”武井冴摇着卡通的小钱包。 你点点头，她挽住你，蹦蹦跳跳地拖着你走。你不由得感叹，是一个好有激情的活力jk。 “唉，下节课是数学欸，好容易困，我们去买点薄荷糖之类的 吧！” “武井同学喜欢吃薄荷糖提神吗？” “算是吧，高桥同学要点什么呢？” “诶，哦，我就买一瓶乌龙茶好了。话说，武井同学数学学得怎么样呀？” “不太好欸。”武井正从出货口掏着薄荷糖。 “我从横滨那边转过来的，进度好像有点不一样。”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要是能有同学帮助可能会快一点跟上大家吧。” “嗯……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是伏黑同学。” “！” “虽然伏黑老和不良少年打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成绩还蛮好的。但是高桥，他脸那么臭，你想去问问他吗？”武井小心地凑到你耳朵边说着。 “他会帮我吗？伏黑好像从来没笑过…” “又凶又可怕，是吧…” 两人小声嘀嘀咕咕伏黑惠，回到教室的时候，有了一个可以八卦的对象后，女生的距离就会猛然拉进，因此你们已经开始放弃高桥同学武井同学之类的称呼了，直接一口一个夏江一口一个冴。 冴还是提供了别的几个在数学课上还不错的同学，但是你秉持着懒得社交的绝对真理，你决定找伏黑碰碰运气。 放学过后，你跟上伏黑惠的步子，踩着他那头不安分的头发投射在人行道上的影子，走了半路都没说话。 伏黑惠察觉到你小心的脚步声跟了他一路，他突然觉得有点头大，“喂，要说什么吗？” “那个，伏黑同学，可以帮我补习数学吗？”你摸了摸鼻子，很不自然。 “为什么？”伏黑头都不回。 “啊，那个，我二年级失踪了一年，五条老师忘记了，把我插到三年级了…我整个二年级的知识都没有学过…”你的声音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仍然像是在忍耐即将从喉咙冒出来的火气。 伏黑惠一下子愣住了，“失踪？”他停下来看着你。 “哦…我二年级被绑架了，一直没被找到。”你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 伏黑回过头，往前走，你又跟上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都要到家门口了，他才说：“失踪那一年做了什么？” 你有点犹豫，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感觉也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我是术式是被强行注入的，被绑架后不久我就觉醒了术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直在做觉醒术式或者被迫训练这两件事。” 好平静，伏黑惠看着你的侧脸，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这是伏黑惠第一次听说术式可以注入，他都忘记好奇怎么做到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事的，他不由得想到了你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有点后悔自己多嘴这一句，感觉撕开了你的伤疤，你虽然面色平静，但是想都想象得出来是多么糟糕的一年。 “好吧。”伏黑拿出钥匙开门。 “诶？什么好吧？” “补习数学啊。” “真的吗！太好啦伏黑同学，听说马上要月考，我特别担心，有你的帮助应该没问题吧。伏黑同学，我放心啦！”你一脸惊喜，拍了拍胸口，感觉命保住了。 “别啰嗦了，快点进来吃晚饭！” 你在厨房帮着洗菠菜，津美纪正在捣鼓煮得咕嘟咕嘟的锅。 你从开放式厨房看见伏黑坐在电视前一动不动，一会又会精分一样的用两只手抱着头猛搓自己的头发。 那家伙肯定在后悔问了你那个问题，你笑着继续专注手里的菜。 伏黑惠确实后悔乱问别人糟糕的过去，更主要的是五条老师什么都没有说过。 “惠和夏江要好好相处哦～”麻辣人民教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叫津美纪那个大善人帮忙照顾夏江。 伏黑惠把这件事归结到五条老师不靠谱身上，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埋怨别人。 同期的过往经历五条老师是一句话也不说，他在高位太久，完全体会不到凡人的重点和难点。谁知道一问就会踩雷！伏黑惠揉着头发正懊恼着，饭菜就上桌了。 “开动啦！”津美纪搓搓手。 你瞟了一眼伏黑惠，感觉他还在懊恼中，你准备留给少年足够的时间后悔和尴尬。 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展现出回忆起糟糕的过去应该有的低落。 逮着点机会就开始演已经成了你的恶作剧了。 一开始爱演这个技能，在要命的训练中是一项保命技能。毕竟你觉醒了术式那些人也不可能真把你打死了。 每次你流露出疼痛难耐的表情，以及差一点就会晕倒的坚持的时候，对方都会相信你有在好好努力但是实力太差而放你一马。 后来在夏油杰那边，偶尔摆出来的小女儿姿态可以免受一些责罚，毕竟那个温和的领导养大了两个女孩子，女孩子的柔弱委屈担忧害怕那些情绪，美美子菜菜子早就让他深有体会了。 拿捏人性后，你就拿演戏当做一种策略，当然，五条悟面前怎么演都会被一眼看穿。 伏黑惠看着你头也不抬的慢慢吃饭，对五条老师的埋怨加重了一分… 吃完过后，津美纪说：“马上天气就要冷下来了，夏江家里冬天的日用品基本上没有，明天我准备去大宫商场买点被子毛毯那些。你们要一起去吗？” 伏黑惠拿出手机查看日程，而你在书包里翻找。 “五条老师说明天要带我们两个出去。”伏黑惠划着手机屏幕。 “哦…这样啊，我还蛮想带你们去买新衣服的欸。” 伏黑惠表示自己并不想要新衣服，津美纪苦苦坚持，而你还在书包里翻找，直到两个人投来好奇的眼光。 你终于！从书包的最深处，掏出来一叠钱！ “呼～还以为弄丢了。”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倒抽一口气，空气都要被他们两个吸干了。 不至于吧，伏黑惠不是偶尔也会祓除咒灵吗，不是会发赏金给他吗。你看了眼钱，感觉也没多少。 实际上，电子钱包出现后，伏黑就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津美纪在五条帮助他们以前都是过的紧巴巴的日子，从没有把现金累在一起观察过厚度。 你掏出来的这一堆钱给了他们十足的视觉冲击。 最让人惊讶的是！你居然带着这一叠钱在学校里大摇大摆的！ 津美纪在想，安全吗，伏黑惠在想，不重吗…… “津美纪姐姐，这是我姑妈塞给我的一点钱，因为一直在姐姐家蹭吃蹭喝，连中午的便当都是姐姐准备的，这一点钱就算是我的伙食费。”你诚恳地说，把钱往前推。 “哎呀呀，夏江，五条老师已经特意拜托我帮衬一下你的饮食起居，这点不算什么的。”津美纪显得有点尴尬了。 你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皮，抿了抿嘴才说：“津美纪姐姐若是不肯收下这些，那我会不好意思麻烦姐姐的，本来很喜欢和姐姐一起吃饭的，这样的话我下次可能就不会来了…” 对方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下。 你把头埋低，继续增加功力，“请津美纪姐姐一定要收下，就当是让我放心吃饭的条件罢了。” “但是这也太多了吧。”津美纪为难的看着伏黑惠。 “没事姐姐，在我入学高专前，你可是不能把我随便丢下的哦。” “啊…好吧夏江，姐姐不会哦，姐姐会把你喂饱饱的！”津美纪对着你温和地笑了，尴尬的神色已经找不到了。 达到目标的你抚平了装成绿茶后产生的鸡皮疙瘩。 实在是不想管理这些钱，你在夏油杰那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给我发过工钱，但是偶尔会得到和菜菜子他们一样多的零花钱，少量的钱币你使用起来很舒心，买点什么就没有了，反正每天管吃管住你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姑妈突然塞给你这么多钱让你蛮焦虑的，计划起来你觉得很麻烦，所以如果津美纪能全权负责你会方便很多。 第11章 五条悟的培训 伏黑惠确实是一个很认真的男孩子，既然答应了给你补课，他竟然掏出测试的卷子和计划表。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雨，津美纪在做奶油意面，屋子里热气腾腾，外面天光昏暗。 整个氛围都好适合泡一杯咖啡，摊开一本书，看到想睡觉的时候就睡过去…你遗憾地想着，你面前放着测试用的试卷和答题卡，这种天色下你也难以保证头脑清晰… “五条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既然想通过考试，就还是要好好利用起时间吧。”伏黑惠把卷子推到你面前，递给你一只笔。 “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水平的，所以姑且测试一下主要科目。”他修长有力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提醒你注意力集中。 啃着笔，老老实实做卷子的你，无比期盼五条老师的电话。 你掀了掀眼皮，坐在你对面的少年，抱着很厚一本书看得特别专注，什么切尔诺贝利……你仔细分辨封面的字。 天呐，居然十五岁的人喜欢看这种记录真实事件的大部头书。你想了想你书架上那些漫画书，猎奇小说，悬疑名著还有各种言情，你颤抖了一下，人和人果然是没法比。 目光从书的封面向上移，这种冷酷帅哥展现日常的一面让你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再说伏黑惠真的好白啊，随便穿的套头卫衣以及随便坐在地上的姿势都遮盖不住少年身材完美的事实。长腿被深色的毯子遮住了，手腕处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呈现一种莹润的质感。 像什么呢，你想了一会，像象牙制成的勾玉，纤细修长，骨节明显，还呈现一种美丽的光泽。 不是说咒术师都是过的刀尖舔血的日子吗，怎么这小子保养的这么好！ 你注意到他翻书的手指，和你以前的同伴都不一样，长期拿武器的人，手用破破烂烂来形容也不为过，大大小小的茧子会爬满整个手掌。 惠是远程咒术师吧，看起来不像是使用刀具的样子… 伏黑惠发现你盯着他的书走神，他敲了敲书本封皮的硬壳，“在看什么？” “啊，那个，伏黑君在看什么书？”被抓包的心虚被你从脸皮上扯下去。 “切尔诺贝利的悲鸣，怎么，卷子做完了？”伏黑惠把头伸过来想看你写的东西。 “核电站的历史吗？啊，还没有，还差一点了。”你又继续读刚 刚读了一半就放弃的题目。 “感兴趣的话可以借给你看。”伏黑惠起身去帮津美纪装盘。 怎么可能感兴趣啊…就像一个看经济报道的人给一个看动物世界的人安利风险管理和日本城市金融演变的论文一样鬼扯。 你都做了两张卷子了，津美纪还没有把意面做出来，通过厨房里发出的感叹词判断，她应该失败了好几次… 等你写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香喷喷的午饭被端上了桌子。 你把卷子递给伏黑，立即开始享用奶油意面，看着津美纪期待的表情，你强硬地吞了下去有点糊味的虾仁，用力的咀嚼着意面，脑子转了几个来回，说了一堆夸奖的话。 “蛮不错的欸！香醇的奶油味和有嚼劲的意面相结合，虾仁和洋葱在嘴里迸发丰富的口感，以及……” “好难吃。” “……”拜托，伏黑惠能不能给你老姐一点面子… 午饭后，大家都被奶油腻住了，摊在客厅不想动。 津美纪躺在你旁边准备用小皮筋给你编头发，电视里不知道咿咿呀呀在唱什么，你侧躺着，津美纪温柔地抚摸你的头发，梳子慢慢划过你的头皮，你舒服得要哼唧出来了，嘴边挂着浅浅地笑。 好想永远永远过这样的日子…你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伏黑惠在一旁慢慢地翻书，纸张翻过的声音和电视的声音加上外面的雨声，你觉得整个人都要在这种混合乐下融化了。 你没想到生活的烟火气就是被各种香气和声音支撑起来的。 你在被绑架前，虽然有人照顾饮食，总的来说你都是一个人度过晚饭后的时光和周末的日子。除了冷冰冰的地板和空荡荡的天花板，就是面无表情躺在床上的你。 一个家庭缺少母亲这个角色的话，怎么样都不会有温暖的感觉，父亲非常忙碌，给予的陪伴少之又少，只能用物质对你进行弥补。后来父亲的离世，使本来没什么味道的生活变得有些发苦。 你以前总想什么时候能换成邻居家发黄光的日光灯是不是就会温暖起来了。 然后你还没来得及换，你就被带去了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比原先冷冰冰的生活还不如。 五条老师告诉你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的时候，你想着哪怕是冷冰冰的也不错啊，好歹活的像个人。 结果伏黑津美纪把你内心对生活的期望的阀值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哼，惠这种酷哥居然有这种完美的姐姐，真是他的福气，你鼻子里哼了一声。 “夏江的头发真好，随便梳一梳就滑滑的了，就是看着有点干枯，姐姐下午去给你买护发的精油。”津美纪还在摸你的头发，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晒太阳的缘故，你心里想着，懒懒地都不想回答，随便嗯了一声。 伏黑家客厅的灯就是白色的，明亮但是不惨白，和你原来的家里面完全不一样。 原来不是灯的原因，白色日光灯也能让人觉得温暖啊…你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你好像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客厅已经站了一个陌生男子。 “津美纪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该走了，尹地知先生来接我们了。”伏黑整理着客厅散落的书和毛毯。 你揉着眼睛，看了一眼恭敬且拘谨站在玄关处的男人。 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好出老啊……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礼貌地挪开眼，“伊地知先生你好，我是高桥夏江。” “高桥小姐你好，在下伊地知洁高，是五条先生的监督辅助。 我来接你们去川口西公园，五条先生在那里等你们。” 你抓起外套和手机就在玄关扶着墙穿鞋，伏黑还不知道在收拾什么。 “雨伞不拿吗？高桥同学。”伏黑惠探出一个脑袋问你。 “哦，好的。” 上了黑色轿车的三个人，没人说话。 因为高速移动，雨水在车窗上留下倾斜的痕迹，你看着看着脑子又发昏了，想睡觉… 还没睡着就到了所谓的公园。 下了车，打着伞，你在伏黑惠身边打了一个明显的哆嗦，明显到伏黑惠觉得自己都无法忽略这个动静，转过头看了看你。 非常好，黑色外套下面是校服短裙，腿上就一双还没过膝的白色筒袜，你不哆嗦谁哆嗦… 伏黑惠不想和不按季节穿衣的人多说什么。 五条老师坐在公园门口，打着黑色的大雨伞，雨天的公园基本上没什么人，而且这个时候公园都要关门了。 五条悟看见你们，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天气也太糟了，是吧。”一副英国人评论天气的滑稽感。 他站起来用雨伞罩住你和伏黑惠两个人。 好大的雨伞，站四个人都有余量，这么高的人打这么大的伞，看起来像突变的巨型蘑菇…… 你收起了自己的雨伞，果断享受五条悟的撑伞服务。 “我们去哪？”伏黑惠站到了雨伞的外侧，给你腾了个位置。 “哦，公园里的小溪有因为小孩子怕水的恐惧产生的咒灵，我们要去把他祓除了。” 五条带着你们两个走到远离公园大门的围墙处。 第12章 立场 五条悟把伞交给你，哇好重的伞，你被直接压矮了一截，他自己哗啦一下就翻进了围墙。 伏黑惠对他这种行为特别无语，“为什么在门口的时候不买票进来！” “因为要关门了呀。”五条悟东张西望地说。 你把伞交给伏黑惠，慢条斯理地爬墙，伏黑惠注意到你的短裙处于即将露出内裤的危险边缘，他赶紧撑着巨无霸伞先你一步跨进了围墙。 等你落地后，立即挤进两个男人中间，试图让他们挡住冷风。 走了几步，就看到所谓的小溪了，五条悟拍拍手，“好啦，就是这里啦，能看见咒灵吧，不是多厉害的咒灵哦。” 小溪挺长的，一看就是专门引的水流，为了让游客玩耍的，水也不深，多半就是小孩子才会在这里耍水，可能有又想玩又害怕的情绪一直围绕着溪流，渐渐产生了咒灵，这几天出现了拖拽小孩子的事件，五条悟觉得是个绝佳的教育机会就亲自过来了。 说是教育，实际上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祓除咒灵。 小溪中间的大石块下藏着五六双眼睛，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伏黑惠准备召唤玉犬，五条悟拦住他，示意你来。 你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五条老师，我的术式没有攻击力，我从来没有祓除过咒灵。” “世界上有多少种术式就有多少种拔除咒灵的方式，夏江只是没发现罢了。让老师和小惠来帮你想一想要怎么拔除咒灵吧。” 五条悟凑到你面前，他的嘴巴叭叭叭叭个不停，嘴唇涂了润唇膏吗，粉粉嫩嫩的…… “试试吧夏江。”五条见你没反应，“好歹先把它逼出来呀。来嘛来嘛～” 他总是能用对待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听着这样类似撒娇的句子，非常无奈地长舒一口气。 你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大石块底下扔过去，眨巴的那些眼睛被砸中了，它们全部盯着你，然后从石头底下爬了出来。 “来玩吧…一起…来吧…”没有嘴巴的咒灵发出这种颤颤巍巍的声音，墨绿色的小东西长的像肥壮的婴儿，但是有很多双眼睛，你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你发动术式在它朝你移动前设置了微微发着蓝光的屏障，它被阻碍了。 现在的局面就是，这个傻乎乎的咒灵只知道往前顶，都不会换个方向，所以它就在你们不远处嘶叫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你有些得意，心里想到：看吧，我说什么，说了没有攻击力吧。 “你可以在它四面八方都立一个屏障吗？”伏黑惠严肃地说。 “距离太远了就不行。”怎么真的有人在认真思考怎么祓除咒灵啊…你有些不满地回答。 两个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你身上，伏黑惠倒是不怎么在意，五条悟却是实实在在的怂恿的眼神。 你只能从岸边跳下小溪，向咒灵靠近，走到几步远的位置，围着咒灵设置了四方的屏障，顶部和底部都放了屏障，它现在就像被放在盒子里了一样。 “你能移动这些高强度的分子吗？”五条悟摸着下巴发问。 “应该可以吧。”完全可以，但是你真的不想使用这些能力。 你的术式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抛弃所谓的攻击力的话，夏油杰不止一次说过你的能力在团体战中可以成为非常强大的辅助。 你听话地移动了一下，向五条悟证明是可行的。 “这个透明盒子是密闭的吧，那你可以把它挤死诶！试试嘛夏江！”五条悟提供了一个思路，他手比划着挤死的动作。 “我不要。”你几乎是立即回过头看着他们，“挤死也太恶心了吧。”你做出小女孩不满的表情，轻轻地撅着嘴。 这种情态完全是从盘星教里带出来的习惯，你做出这个表情的一瞬间你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两个男人肯定不吃这套。 伏黑惠完全没想过会有人用这种理由拒绝拔除咒灵，他略急切地说：“你不知道留着它会让多少小孩子滑倒在小溪里，放任它生长的话，引发重大事故也是难免的事！” 你没有说话，你站在小溪中间，细密的雨劈头盖脸地砸向你，冷冷的秋风吸走你的热量。 你扭头去看那只被困在你的屏障空间里的咒灵，它歪歪扭扭地挤压在里面，发出让人恶心的声音，企图朝你靠近，胖胖的手臂徒劳地挠墙。 “夏江觉得自己是被强行拉入咒术世界的吧？所以你觉得只要不用自己的能力攻击人类或者咒灵，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吗？” 你回过头，这种严肃的声音还以为是伏黑惠发出来的，五条悟站在那边面无表情地从眼罩后面凝视你。 穿透力极强的目光锐利到你觉得皮肤被刮的生疼，你都怀疑他六眼的能力是不是可以读心。 很显然你被说中了，你颇难为情地点头，“我不愿意为了咒灵对抗你们，我也不愿意为了你们对抗咒灵，我要保持绝对的中立。” 五条悟还是没有别的表情，但是你感觉他的目光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尖锐了，伏黑惠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你们的对话，他虽然面色冰冷，但是你觉得他的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些理解。 “惠，整个世界是不是只有咒术师和咒灵两个对立的群体？” “还有普通人。”伏黑惠低着头说。 你突然抬起头，迎着雨水看着他们两个。 “夏江，每年都有一部分普通人因为咒灵的存在而受伤或者丧命，你觉得和咒灵对立的是咒术师吗？” 你看着五条悟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头发被冷风吹得乱飘，又被雨水打湿后一缕一缕地垂下。 和咒灵对立的应该是人类，你完全知道咒术师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人类，你被强行赋予术式只要没有选择诅咒师阵营就意味着你身上也背负着这样的责任。 整个正派的咒术师团体几乎是默认这种责任。 “因为人才稀缺，他们不会对游手好闲的咒术师抱有很多容忍的。当然除了那个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夏江你也会向悟妥协的吧？” “我不会，夏油大人不是说那边都是标准的正派吗，不会逼迫我的吧？” “呵呵呵…” 当时夏油杰只轻嘲你的幼稚。 你不愿意，你还是不愿意，你仍然怨恨那些逼迫你觉醒术式的人，你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原本不怎么样但是平静的生活，什么责任，什么能力，你不喜欢不管你死活就加到你头上的责任。 你低着头，悬在半空的盒子突然开始收缩，那个婴儿形状的咒灵被挤压成一坨，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随着盒子越缩越小，咒灵已经没有挣扎的痕迹了。 砰的一声，屏障被你撤销，咒灵被压烂了，爆出紫色的血液，你轻松地躲避飞溅的臭烘烘的血液，回到了五条悟和伏黑惠的面前。 “五条老师，这一年多我辗转三个阵营，每个阵营都有自己的目的，我都不关心，不想掺和是我的原则。” 五条悟看着快要湿透的你，把伞撑到你头顶，他和伏黑惠都没有说话，伏黑惠看着被挤爆的咒灵略微有一些震惊。 “这一年我接受了太多新的世界观和大道理，如果不是我坚持这样的想法，我早就变成你们的敌人或者死掉了。”你拿出纸巾擦了擦脸和头发，有些发抖地慢慢说。 五条悟看着你开始控制不住得哆嗦，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把你们带去伊地知那里。 坐在车里，暖气被开到了最大，你觉得冰凉的手指开始恢复活力，你缓过来。 不过这里这个尴尬沉默地氛围，你又有点后悔你刚刚说的话。 你正心不在焉地扣着手指甲，就听见五条悟在副驾驶的位置开口说：“老师要向夏江道歉。” 诶？！ 不光你惊讶，伊地知和伏黑一样惊讶，他们深知这位咒术界最强是有多恶劣，基本上很少见严肃正经的时候，道歉这种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如果不了解夏江的经历和意愿就这么执着的要求夏江为了普通人贡献力量之类的行为，老师不会再做了。这和那些把你绑走要求你这样那样的恶人有什么区别。”五条悟回过头看着你说。 你看着他黑色的眼罩，你也很惊讶。 五条悟，携带超强的天赋出生，将现世的咒灵水平都拔高的男人，杀死任何人和保护任何人都像呼吸一样简单。 这个男人漂亮的面容上随时挂着笑容，就像高岭上终年不化的蓝冰，偶尔滴一粒水珠在人类脸上，都让人觉得获得了无上的眷顾。 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通透又明确，他既明白恶也明白善，他不怪罪你逃避着不愿意挺身而出，也理解你心里带着的怨恨和厌恶。 “如果是悟的话，应该不会强迫你的。”那个人在嘲笑后补上了这么一句。 你问为什么的时候，他说：“悟是很随性的…” 你没有理解到夏油杰所谓的随性，你在这一刻只明白了一件事，拥有这样的能力，五条悟内心不知道要多坚定才能做正确的事啊… 许是看着你盯着他愣神，他开心地笑了，伸出漂亮的手来拍你的脑袋。 你眼睛里涌现温暖的水雾，你吸溜了一下鼻子，有点害羞地说：“老师不用道歉，老师能理解我，我就无比感激了。” 你明显感觉到，伏黑惠和伊地知洁高都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嘛，小孩子和老师闹别扭，你们跟着紧张干什么… 第13章 日常 到家了，伏黑惠看着突然被挂满食品袋的你叹气。 临走时五条悟变魔术一样掏出好多装着糖果和饼干的各种袋子，塞给你和伏黑惠，他坚持不想要，所以所有袋子都挂在了你的手臂和脖子上。 “嘿嘿，五条老师真是热情啊。”你傻笑着。 伏黑惠不想说话…立即开了门把你这个在冷风里哆哆嗦嗦的人形糖果架推了进去。 你们出去了四个小时，两个人都还没吃饭，肚子咕咕咕的。 津美纪一边问你们今天训练得怎么样，一边从锅里舀着汤。 你和伏黑都说，“还不错吧。”就保持了沉默。 伏黑给你开了暖气，你把湿的衣服脱下来，穿上了津美纪毛茸茸的家居服，你把脸埋在软乎乎的衣领里，面色透露着不正常的潮红。 “啊呀，夏江不会是感冒了吧！”津美纪把晚饭放在桌子上，顺手摸了摸你的额头，“还好，好像不烫。” 你摸了摸自己额头，从伏黑家药柜里翻出几片药片，就着水喝了就大口大口的开始吃饭。 伏黑惠感觉又在犹豫什么，看你吃得专心也就放弃挣扎了。 你吃饱了过后，打了个饱嗝，看着他说：“伏黑君想问什么嘛？” 听到这话他怔住了，看着你没有说话，嘴巴还在慢慢地咀嚼，津美纪突然凑到他面前，“诶！小惠想说什么啊，感觉舌头都在嘴里来来回回半天了。” 他懊恼地推开津美纪，吸了口气，“你说的辗转三个阵营是什么意思。” 你闻言摸着下巴，半仰着头，思索着要告诉他到哪种程度。 “总的来说呢，就是我被绑架了，然后被救了，然后又从救我的人那里逃出来了，到了你们这里。” 你手指绕着还有点湿的发尾，低垂眼皮遮挡眼里的思绪。 “那为什么上次一出现就想着要偷宿傩的手指。”伏黑惠一吐为快，一看就知道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问了。 你歪了歪头，不知道他怎么忍住的，你也很好奇五条悟到底忽略小孩的疑问到什么程度了，这种事完全不跟他说的吗？ “哦，那次啊，就是被逼迫了，借此机会逃出来了，还被高专收容了，太幸运了诶…”既然五条悟没有节外生枝，你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在伏黑惠面前避重就轻。 完全没说到重点……被谁逼迫了，怎么借机逃了，高专怎么收容了来历不明的人……伏黑惠脸色都黑了。 “啊，津美纪姐姐，我觉得好像有点感冒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哦。” 拙劣的逃避，伏黑惠脸更黑了… 你冲他笑了一下，分了一半糖果给津美纪，抱着津美纪给你买的铺盖卷和厚衣服就回家了。 随便梳洗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夏油杰给你说的，“悟是随性的…” “这个男人对五条悟的评价太老土了…起码是十年前的悟了吧…” 柔软的被套被津美纪紧急处理过，洗过又烘干了。 你轻轻嗅了嗅，说不出是什么香味，感觉又像薰衣草又像柑橘的外皮，不过和伏黑惠的衣服偶尔会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愧是被好好照顾的小孩，洗衣液的香型都是姐姐精心挑选的。 又是羡慕惠的一天。 第二天你就不羡慕惠了。 津美纪是一个温柔但是在学习上很严格的大姐姐。 “可不能因为要成为咒术师就变成文盲哦！” 你刚在伏黑家客厅坐下，就听见津美纪这么说。 什么啊，你已经差到是文盲的水平了吗…… 伏黑惠黑着脸把你昨天做的卷子拿出来，津美纪在桌子上放了好几本练习册，然后长的完全不一样的姐弟俩坐在你对面，严肃地看着你。 心虚…… 刚刚回答着“吃了药片已经好多了”的你思考用病重这种理由逃掉的可能性。 “你二年级也没有好好学吧，高桥同学…”伏黑惠把基本上全是红叉叉的卷子推向你。 卷子密密麻麻写满了黑字，但是分数低得连同情分都够不上，你眨了眨眼睛。 “那可不行啊，夏江你看，这些二年级的练习册都是小惠做过的，你还是先从二年级的知识补起吧。”津美纪哗啦啦翻着练习册，你看得头疼。 “那…那个，国语这些就不需要再做练习册了吧。” “嗯，但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世界史和地理都需要巩固一下二年级的内容。”伏黑惠冷漠地说。 你听完人都蔫巴了，趴在桌子上，灵魂从嘴里飘了出来。 “好啦好啦，小惠给你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每天学习一点点就好了，我会帮助夏江的生物历史和地理的，其他的就交给小惠。”津美纪把你的灵魂塞回你的嘴里。 伏黑惠递给你的计划表真的很详细，每天要学习的内容和复习的内容都标注出来了，连练习册要做几页都写得很清楚。 天呐，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 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在任何时候做事认真有规划的人都能轻松得到你的尊敬，虽然你本质上是一个比较节能的人，能直线解决的事你绝对不走弯路是你奉行的解决实际问题的原则。 莫名其妙的肯定的眼神让伏黑惠扶住了额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这么正经的眼神，也会让他怀疑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和面上露出的神色会不一样。他总觉得你有些善于伪装的小表情…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你的生活安排简洁明了。 叼着吃着抹了果酱的面包片，去伏黑家领中午的便当，然后就步行上学去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以及你，三个基本上住在一起的人居然不一起上学，你起初也很惊讶，缺少人际交往的你还抱有大家作息差不多的期待。 实际上伏黑惠偶尔会晨跑，而津美纪时间观念强烈，但你是个哪怕要跑着上学也要睡到最后一刻的懒惰美少女。 津美纪每天都把给你俩的便当放在家门口的牛奶箱里，你拿着新送来的牛奶和热乎乎的便当就出发了。 上学路上偶尔会碰到跑完步的伏黑惠，一般就匆匆打个招呼，他会继续跑到校门口。 偶尔你会碰到坐车来上学的武井冴，她总是会感叹你早饭吃的太草率，塞给你一些零食之类的。你会把五条老师买来的糖果，特别是薄荷糖分给冴。两个人会手拉手地去上学。 学校的时光总的来说非常完美，按部就班的上课，和同学们礼貌地交际，偶尔借阅一下大家带来的杂志和闲书。 午餐会和冴在操场边上的长凳上，或者树荫下的草坪上一起分享，有时候也会在篮球场周围，武井冴呢怀揣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粉色心情，你会被她拖着去人多的地方吃午餐，观察一下帅气的男同学之类的事也是她 经常做的。 冴的母亲听说她会和你分享午饭后，每次餐盒打开都是满满的煎肉和厚蛋烧。 下午课程结束后，冴和你会一起去学校的英语社团，在社团里你又认识了好几个活泼的少女。 伏黑惠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他早早地回家帮助津美纪准备晚饭，等你到家的时候总是赶上刚出炉的晚饭。 三个人吃得饱饱的过后，大家就会聚在客厅完成学校的作业，桌子上总是散乱着各种饮料盒和零食包装。 然后他们两个会一个帮你辅导功课一个去做家务。 做完全部这些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你喜欢贴着津美纪和她一起在网上购物，少女感兴趣的商品总是无穷尽的。 而伏黑惠有时候会玩游戏，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坐在角落里翻他那些厚厚的书本。 深夜你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睡觉，洗漱过后，你掏出伏黑惠一开始送给你的礼物，盒子里是一个简单的香氛蜡烛，真希说是她挑的，可以安神助眠。 你最近才拿出来使用，点在卧室里，等你洗完澡房间里就萦绕着薰衣草那种淡淡的香味，吹灭烛火，你一般倒头就睡。 每一天你都无比珍惜这样的日子，每一晚入睡前你都无比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享受这种简单幸福的时光。 你觉得你基本上在向小时候羡慕的那种，某个家庭里什么都不用操心就可以快快乐乐成长的被保护的小孩靠拢。 你才不想管夏油杰或者五条悟那些保护这个保护那个的伟大理想。 你已经实现了你的理想… 每到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的时候，你就不由得有些怜悯他们。 因为能力太强，羁绊太多，附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太大让他们忧心烦劳，像你这样要求低的人反倒很容易满足。 第14章 比试 第二个周的周末来的特别快。 五条悟答应了你不会逼你祓除咒灵，所以周末他只会带着伏黑惠出去实战。 “夏江找不到地方玩的话可以去高专找前辈们哦，想训练体术的话真希会很乐意的。”五条老师来接伏黑惠的时候，先把你送去了高专。 因为天与咒缚，真希简直是近战的神，熊猫和狗卷前辈在这方面都很消极。真希常常因为找不到人对打而苦恼，不过乙骨入学后真希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练手对象。 说实话你也是个对打架这种事比较消极的人… 周末的二年级没有接到任务的时候，都是在学校里打发时间。 高专虽然是个特殊的学校，但是必备的教学条件还是不少的。 学校修的古香古色，现代化和复古感完美结合，教学楼除了教室以外，什么都有，音乐教室，多媒体教室，画室，物理化学实验室都有，还有各种运动场你只是没有发现游泳池，连培育植物的阳光房都有。 养植物是为了给咒术师缓解压力吧，干这行很容易得抑郁症吧…你看着种了一排仙人掌的阳光房腹诽。 不过咒术师这行，估计蛮赚钱的，这学校修的比你知道的学校都要好。 你在学校逛了两圈，最后在影音室里找到四位前辈了。 你在教室后门的小窗口看到四个人除了乙骨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大荧幕播放的恐怖片。 你也没看清演的什么，听见吱吱嘎嘎的推门声背景音乐，你就打了个颤。 真希和狗卷在吃薯片，熊猫看得很专心，乙骨看起来是被强迫来的，他捂着脸缩在熊猫身边。 你听着这个背景乐你就知道马上要到一个小高潮了，你握着门把手，等着最重的那个鼓点。 “咚咚咚铛！” “hi！”你推开门跳了进去。 “哇！！啊啊啊啊！” “乙骨你鞋飞我桌子上了！” “鲣鱼干！” 你和屏幕上的鬼脸同时出现，除了真希还很淡定，其他三个都吓得不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屏幕前笑得直不起腰。 “天哪夏江，你吓死我了。”乙骨捡回了自己的鞋子，惊魂未定地说。 “嘘！继续看！”真希把你拉到她旁边，狗卷和熊猫跟你打了个招呼。 五个人又开始专心看恐怖片了。 实非你本意…… 好不容易看完了，你和乙骨颤抖着制止真希播放下一部。 你后面都缩到真希后背的阴影里去了，你实在是承受不住再看一部了。 乙骨和你都哭丧个脸… “不看这个，我们干嘛，天色还早呀。”熊猫在一旁发言。 “除非你们俩和我对打！”真希用大拇指搓了搓鼻尖，露出一个闪瞎你的帅气表情。 “她是战神吧…好可怕啊…” “开玩笑的吧，她和我打了一个星期了…” “可是我也不想再看咒怨这种电影了啊…” “那要不…” 你和乙骨两个毛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真希抓着你们的脑袋分开你们两个，“怎么样，打还是看？” “我们两个打给你看怎么样。”你和乙骨露出同样闪瞎真希的帅气笑容。 “哈？那有什么好玩的！”真希不乐意 “鲑鱼子！” “我觉得可以。” 熊猫和狗卷表示乐意。 五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操场那边走，下午的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里洒到你们开怀地笑脸上。 四个身高相仿的年轻人和高壮的熊猫勾肩搭背地嬉闹着，对于大家这种无条件的接受，你感觉收获了满满的安全感。据说乙骨作为一个比你危险很多的问题儿童入学的时候，真希三人也接受了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同伴，就像现在对待你一样。 操场上，真希三人完美地成为了看客，甚至买了零食和饮料，熊猫还邀请大家下注。 “一定要这么严肃吗？”乙骨无奈地拉开他装着没有开刃的刀具的背包。 “当然了，五回合，五局三胜就赢了哦。夏江好好表现，我可压了你哦。” 你看着乙骨拿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刀具，你有点发怵，这个打在身上应该很痛吧…… 乙骨看着两手空空的你，愣了，“高桥同学没有武器吗？” 他完全不好意思用刀具和赤手空拳的女生对打。 “没有诶。”你耸耸肩 “哈？那怎么行！”真希这个武器狂热爱好者，强烈推荐新人使用各种棍棒刀剑之类的东西。 “哈？那怎么不行，给夏江一个拳套就可以了啊！”熊猫常年的打法都是拳拳到肉，他觉得不用武器也挺好的。 “你懂什么啊！女孩子还是要用武器好一些。” “什么啊，忧太都已经用了武器了，好歹给我留一个赤手空拳打架的新人吧！” “你闭嘴！你不懂！” “我不，我偏不！” “……” 吵起来了欸… 乙骨和你面面相觑。 “金枪鱼。”狗卷递给你一根长棍子。 “好！我懂了，我们来打十场！前五场用器具，后五场不用！怎么样，完美吧！”真希脚踩在熊猫背上，明亮闪光的眼睛从镜片后面看着你和乙骨。 不怎么样，又多了五场…… “开始吧！”熊猫吹了哨。 你其实有训练过各种器具，在被绑架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所有人都要排队进一间屋子里和安排好的人对打。 很多器具可以选择，你特别害怕，觉得只有手上拿着点武器，挨打的情况就会得到改变。 每天可供选择的器具都是随机的，相当于那段时间，你拿到手里练习的武器不止刀枪棍棒，连鞭子、长矛、铁莲花、锤子这类武器你都选过，没得挑的时候扇子、雨伞这些花里胡哨的武器你都练过，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木制的，但好歹是都用过的。 你掂了掂狗卷递来的棍子，意外的轻，棍子也很长，是适合女孩子用的那种武器。 狗卷前辈太贴心了… “失礼了。”乙骨说完就向你跑了过来。 你站在另一边，看着乙骨冲向你，一只手前伸，长身玉立，丝毫没有下蹲守住下盘的意思。 真希他们一看这个起手姿势，就基本可以判断你擅长敏捷取胜。 你从侧面甩了一下棍子，挡住他朝你肩膀砍来的刀，他把刀撤了，同时把头低下去错过你往外推到长棍，把目标放在你的右脚上。 乙骨动作很流畅，但是有点畏手畏脚的，可能看你是女生的缘故，即便挥向你的刀都没有用全力，目标也都是四肢这些地方。 你轻轻往后一跳，长棍悬在乙骨背上准备敲上去，乙骨快速地做出格挡的姿势，被他挡住了， 哇，他力气好大，他反推的力气把你推得往后跳了几步。 你堪堪站定，他迅速反应过来朝你袭过来，你判断了一下他的气势，硬打的话打不过，跑吧… 乙骨朝你冲过来，你转身，长棍斜挡在背后，开启跑步模式。 乙骨呆了，真希傻了，狗卷瞪大了眼睛，熊猫咧开了嘴。 没见过有人打着打着开始绕圈跑的！ 乙骨还是快速的跟在你背后，他比你重没你跑的快，你甩开一截距离，但是会因为耐力被追上。 眼看就要被追上，你只能转身在他刀劈下来的时候，用利用武器偏长的优势戳他肚子。 随便一戳侧面的肋骨应该不算什么，但是在乙骨助跑起跳的帮助下，他提供的力反作用于他身上，还是很痛的。 “哇！”乙骨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你跑的气喘吁吁，撑着膝盖问他怎么样。 “没事…” “一比零！”熊猫在不远处大声喊。 接下来的四局，你的战术基本上就是感觉打不过了就跑，几圈下来你和乙骨都累的喘气。 “她是跑成习惯了吗？”真希问熊猫。 “夏江好像没有反击的习惯，她更喜欢躲避、格挡或者直接开溜。”熊猫观察了几局过后得出结论。 乙骨也意识到你更喜欢闪避和逃跑，他如果不显示攻击目的直愣愣地朝你跑来，你就会犹豫长棍要怎么格挡，他可以很轻松地到你身前，刀具反手一转就可以卡住你的长棍。 乙骨用力一绞，你的棍子就会脱手，三番五次让你武器离手。 到最后你就只赢了第一局。 两个人累的不想动，拖拖拉拉地走到观战的三人跟前，大口大口地喝水。 “夏江以前是在哪学的格斗术。”真希递给你一瓶冰水。 正在灌水的你满心拒绝这个问题。 第15章 剪刀腿 “嗯，这个嘛，去年的时候接受了一些训练。” 你低垂眼睛，习惯性避重就轻，你拧上瓶盖。 乙骨擦了擦额发，“为什么高桥同学不怎么进攻呢？” “啊，那个，这么说起来，可能是训练时养成了躲闪和逃跑的坏习惯吧。”你摸了摸鼻子。 “训练的时候不迎战不会被批评教育吗？”熊猫在一边提问。 什么批评教育啊，不闪快点的话被打到了超级痛的… “是会被批评教育啦，但是各有所长嘛。”你笑嘻嘻地说。 “在干什么呀！”一个高兴的声音响起来。 走到背后了都没人注意到的脚步声除了高调的五条悟没人做得到，转头一看果然是五条悟。 “夏江和忧太在比试，老师要来下注吗？”真希晃着手里的硬币。 “好耶，我想想，已经比完一场了吧？” “对，现在是中场休息，接下来是无武器对决。” “那我压夏江吧。”五条老师把硬币放在你站的方位。 “欸老师，我上一场一比四输给乙骨前辈啦，老师要谨慎一点。” “没关系的。”五条悟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比你还有信心… “诶！小惠快过来，他们要开打了。”五条老师对着操场洗手池那边大声喊。 你们看见伏黑灰头土脸的走过来，臭脸上贴着绷带。 “哟！惠君又被揍啦！”真希显得幸灾乐祸。 “海带！”狗卷推了推真希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嘲笑后辈。 伏黑惠的脸黑的像锅底。 “惠，快来下注。”五条悟轻松的声音像杜比音效一样笼罩每个人。真希和伏黑都有点不爽这种随时随地乐天的人。 伏黑惠瞄了一眼你，把硬币压在你的方向。 一个二个都比你有信心… 真希他们压了乙骨忧太，第二场开始了。 你和乙骨站在两边，乙骨说了声失礼了。 “乙骨前辈不用客气。”你摆出标准的肉搏姿势。 乙骨朝你跑了过来，你站在原地，后脚划了半圈，转换了一下重心，矮身闪过朝你脸上挥来的拳头。 “前辈不要打脸了呀。”你带着撒娇的口吻轻斥乙骨。 乙骨一下听懵了，啊这就是少女的撒娇吗，接下来要挥过来的拳头都变慢了。 “忧太被学妹摆了一道欸！”五条悟在一边解说。 听到这话的乙骨有些脸红，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回来，但是你已经轻松地躲开了刚刚那一拳，一个旋身就绕到了后面，你伸手去推乙骨的背，回神的乙骨立即转身抓住你的手腕，企图限制你的动作。 你后脚蹬地，踩着乙骨的大腿一跳，骑上了他的脖子，腰腿同时用力，他不得不放开你的手腕，你往后一仰头，剪刀腿到位。 他被你掼到了地上，挣扎半天，你大腿还贴着他的脖子。乙骨在地上死命挣扎，你死命扣住他。 “咔嚓！” 你和乙骨停止了动作，回头去找声源。 五条悟大笑着对着你俩拍照。 两个人立刻意识到姿势有多不合理，一弹就起来了，红着脸给对方道歉。 “呜呼！夏江得一分！” 真希他们全然没注意到你和乙骨的窘迫，稀里哗啦地给你们喝彩。 伏黑惠倒是沉默地摸着自己的鼻梁。 接下来的几局，你都展现了你绝佳的闪避功底，乙骨基本上就没打到你，你柔韧性极佳，经常以乙骨想象不到的角度伸展或者弯曲你的腰腿，避开他显得很容易。 你又很敏捷，长期处于实战状态下的你，每一次都是怀着不躲开就会被打死的心理接受了长达七个月的训练，你反应速度比乙骨快上一些，他的拳头还没到面前你就已经绕到他的侧面或者背后去了。 你体重较轻，弹跳力强，在半空中翻身简直不在话下，很容易就又可以骑在乙骨肩上。 伏黑惠侧目看见五条悟摸着自己的下巴，是他思考的时候惯用的姿势。伏黑惠目光又回到了场上交战的两个人身上，五条悟的姿势带动了他，也开始分析你的优势了。 伏黑惠难得的对你抱有一丝欣赏，心里不由得感叹你是一个很会利用自身优势的女性，有时候讨巧卖乖的一个笑脸可以轻松瓦解乙骨的攻势。 也很会观察对手的风格和状态，反应速度也很快，也能意识到自己的短处，因为力气偏小从不正面硬搏。 乙骨只有最后一局的时候，实在是被你闪来闪去的身影逼急了，使了蛮力抱住你的腰腹，加上自身重量，把你推着在草皮上滚了好几米远，两个人滚了一头草。 五条悟又爆笑着给你们拍照，你们立即站起来又兵荒马乱地一阵道歉。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你赢了。 五条悟和伏黑惠赢得盆满钵满，给大家点了外卖作为晚饭。 大家聚在一起解决了午饭。 “夏江那一记剪刀腿要怎么化解？” “不用咒力的话怕是不能化解了吧。” “只能想办法在掼到地上的时候赶紧站起来。” “是吼，除非比夏江重很多，否则都会被掼到地上去吧。” 几个人还在议论你的剪刀腿，你只忙着往嘴里塞饭团。 哇，打一架要饿死个人了。 “高桥同学，没有受伤吧？”乙骨睁着他那对纯良无害的狗狗眼，歉意地问你。 你嘴里塞满了食物，连忙摆摆手。 乙骨笑着说：“高桥同学的动作很快，特别厉害。” 比你年长一些的乙骨前辈，眼尾像狗狗眼一样微微下垂，总是显得特别温柔。虽然瘦瘦弱弱地没让人觉得很强，但是身后蕴藏的咒力是极其强悍，整个人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一直携带巨大的泛着黑光的背景。 但是不影响他柔和的气质，和神秘的狗卷比起来他简单易懂，和话太多的五条悟比起来他认真可靠，和冰山酷哥伏黑惠比起来他柔和温暖。 简直是你最喜欢的那种男性前辈！ 你嚼着饭团，愣了半天，乙骨忧太都怀疑你是不是走神了， 你突然龇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哇塞…好闪… “发生什么了，在拍照吗？” “我怎么看到闪光灯了好像。” “开玩笑的吧，夏江能笑出这么大的弧度？” “啊！老师好伤心啊，夏江对老师从来都是礼貌的微笑！” “木鱼花…” 你发现大家都神色各异地观摩你的笑容，你有点不好意思，收了收嘴角的弧度… “夏江吃完过后，我们来试试剪刀腿吧！”真希眼睛闪着光对着你说。 好恐怖…对你来说，她眼里闪的都是红光…不答应会怎么样… 你看着手上拿着的真希给你的巧克力奶，你极短地纠结了几秒，就答应了。 “哦是吼，夏江！老师也想试试！”五条悟挤到你们俩中间来说。 “什么啊，老师不是欺负夏江吗，老师开着无下限谁能打得到你啊！”真希没好气地抽开五条悟的脑袋。 “哎呀，老师没被剪过！想试试！” 是不是人太强了过后就喜欢找虐啊… 最后大家的兴致都被勾起来了，连伏黑惠都被五条悟强迫着要跟你试一试。 首先是真希，你看着她柔韧强劲的躯体你都发怵，这种天生运动能力强的人你剪得赢个屁… 关键是她脸上那种自信放光芒的帅气笑容是几个意思啊！ 你和乙骨打的时候，你最喜欢的就是闪到人的身后，真希特别防范你，她转身的速度比乙骨快很多，你闪了几次都和她面面相对。 你每一个旋身，她都能快速把后背收起来，用她的帅脸对着你。 但是说实话，剪刀腿又不是非得在身后剪… 你一个助跑，真希做好了你要空翻的准备，你直接跳起来，大腿夹住她的脖子，她想甩开你，你正好借力绕着她转了一圈，把她头朝地卷到地上，大腿压着她脖子不放。 两个人都仰躺在地上，你松开了对真希的钳制。 “这招真的蛮管用的！”真希把你从地上拉起来。 “下一个到我啦！”五条悟一屁股把真希弹开，站在了你的对面。 你抹了把汗对他说：“老师开着术式我怎么可能接近老师呢？” “老师没开，来吧来吧！” 这个人好高，你好像才到他的肩膀，你皱着眉，你怀疑你一下子跳不到他肩上。 你助跑后，同样放弃了从背后起跳的方式，你在五条悟的面前弹了起来，腿能够到肩膀就行了。 你抬起来的腿被他小臂一挡就无法继续了，为了防止掉下去，你手一捞就抓住了他的脖子，腿顺势缠到了他的腰上。 背好宽，腰好细。你咬着牙不合时宜地想。 你把自己换到他的侧面，想前后两条腿夹住他的胸腹，再利用体重把他往后掼到地上。 你的手放开他的脖子，准备狠狠地发力。 结果，他手一伸把你捞了回来，你悬空的上半身被他一捞就贴近了他的肩膀，再也不好发力了。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气定神闲，浅浅地冲你笑。 你保持了这个双腿缠着他腰，上半身被他捞在臂弯里的暧昧姿势，三秒钟，你就松开了腿，他正好把你放在地上。 “怎么样，老师强吧？”他松开手，贱兮兮地对着你笑。 青筋出现在了你的额角… 不想理他，你对着还没回神的看台比划出下一个的姿势。 还在自顾自散发迷人微笑的五条老师被真希拖下去，伏黑被推了上来。 伏黑惠的内心是极度拒绝的。 他黑着脸看着你，极不情愿的说了句失礼了。 你平定了你的内心，摆开步子。 噌地冲向他。 好快！伏黑感觉到了压迫，他保持半蹲的姿势。 你踩着他半蹲的大腿，轻松一跳就到了他的后背，他伸出手抓住你的胳膊把你往前拖。 但是你已经把右腿搭在了他的右肩上，你借着这股力，右腿滑过他的脖颈，滑到了他的左肩，你和他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你快速地把没有借力点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手臂从他左手下面的空挡环住他左半边身体。 他推着你吊在他脖子上的大腿，想解开禁锢。 你确实被推开了，两条腿在离开肩膀的空挡里换了位置，又回到了他的肩膀，但是他的头被绞在两条腿之间。 然后你本来在他左边的上半身换到了他的右边，现在你是背朝天的模样，他已经来不及瓦解了。 你随便一使劲，他就不得不弯腰，然后你屁股往地上一坐他就被你绊倒了，还翻了个面。 你又是大腿夹住他的脖子和脑袋，小腿抵住他的胸膛。 伏黑在你夹住他头的时候，脑子就宕机了。 你虽然穿着长裤，但是大腿贴着他的脖子他还是觉得没来由的心惊，你的腰就在他的眼前，因为动作的原因，上衣卷起，露出了一截腰线，他看得清清楚楚。腿上的肌肉也很有弹性，柔软但有力，他也感受得很清楚。 你头发就在他周身飞舞着，混着风把他绊倒，他好像闻到了茉莉花茶的香味。 倒地后，他觉得他的嘴唇贴在你的大腿内侧，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觉血液都往头上去了，感官越来越清晰。 他脸红了，他寄希望于你用力锁喉，让他看起来是呼吸不畅所以脸红。 “呼～”你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向伏黑伸出一只手。 他看着你纤细小巧的手掌，漂亮的长指甲，把头扭开了，自己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去喝水了。 “小惠还是不行啊，小惠还不够高不然夏江可够不到你。”五条悟打趣地把手臂放在伏黑的肩上。 “诶？脸怎么回事，这么红？”五条悟天然呆地摸着他的脸。 他不耐烦地推开他，坐到一边去喝水了。 你愣了半天，看着熊猫走到了你的面前，你收回思绪开始下一局。 熊猫的体型太大了，你踩着他身上的肉确实可以夹住他的头，但是实在是没法掀翻这么大一个肉球。 在他肩膀上吭哧吭哧半天，只能放弃。 至于狗卷棘，和你差不多高，但是比你更灵敏，训练的年限一看就比你长，属于那种敏捷型的咒术师，你最后实在是没力气了，连他衣角都没抓住，你就累瘫了。 最后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五条悟安排人送你和伏黑惠回去的。 晚上躺在床上你真的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开始这么荒唐的比试的。 第16章 收拾不良 “夏江！你怎么啦！哇塞，一个周末没见，你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吸干了灵魂。”武井冴给你打招呼并疑惑道。 你，拖着被五辆大车碾过的身体，行走在周一阳光普照的开放式走廊里，步伐沉重且艰难，甚至难以回答冴的提问。 她扶着你，帮助你拖着肌肉劳累过度的身体回到了教室里。 周末那场无厘头剪刀腿挑战，造就了这么一个呼吸都会肌肉疼痛的高桥夏江。 你感觉昨天晚上你基本上是用最后的意志力洗了个澡，躺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去拍闹钟的手臂就开始提醒你，报应来了。 你被夏油杰救走后，就没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了，来到正常的学校上学过后也非常的松弛，昨天连续的比试本来还不算什么，剪刀腿的招式却要运用到腰腿的肌肉。 所以你现在上下楼梯简直是要命。 整天你都呆在教室里不想移动，你拒绝了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你准备在桌子上休息一会，一鼓作气走回家。 教室里的同学都说着拜拜回家去了，伏黑惠好像也走了。 你看了看西沉的太阳，不能再磨蹭下去了，你收拾好东西，拖着病体艰难的往校门走。 你还没有从楼梯上下去，就看见三个杀马特高年级学生堵在楼梯口。 三个人叼着烟，两个坐着一个站着，三个人的发型不是鸡冠头就是长发。 不良这种人你其实在横滨那边见得不少，一般程序的不良对女生来说也就是劫财的程度。今时不同往日，你学了一身本领对这些小混混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灵活地从他们围成的人墙缝隙里离开，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得不停了脚步。 确实今时不同往日，全身都好痛！！ 他们三个也发现了你，站着的长发男生，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你，吸了口烟，边吐烟边对你说：“不要害怕学妹，咱们不是坏人。” 你深表怀疑，并没有吭声。 另外两个也站了起来，看着你裸露着的两条纤细的长腿，眼睛盯着你手里提着的包，露出了坏笑。 他们三个嘀嘀咕咕地小声交流着，你光看就觉得他们有严重口臭，嘴里说着下流的话。 长发又说：“大家都去参加社团了，你怎么一个人呀。” 另外两个附和着：“怎么了，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家呀。” 三个嘿嘿嘿地像你靠近。 你真的超累，一点也不想收拾他们，你冷静地问：“就说想干嘛吧！” “哟呵，怪有脾气的。” “不想干嘛，不想我们送你回家吗？那你把包里的钱拿出来。” 果然都是要钱，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是傻的吗，现在是学校的社团时间，又不是空无一人，咋就敢在这个时候打劫啊？ “这可是在学校哦。”你出于好心地提醒。 “学校怎么了，那行吧，你带路吧，到了校外，我们再好好交流交流，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 你思考着，你这副残缺的身体怎么敏捷地从旁边闪过再快速跑回家。 你不信邪地小小地迈了一步，肌肉牵连的组织极广。疼是真的疼，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忍着。 后来还是懒惰占了上风，你想着干脆把包里那点点钱给他们，让你以最小的幅度回家算了。 你正思考着，小心地往后退了退。 他们还挡在你面前，嘻嘻哈哈地打量你的大腿。 你盯着那个长发油腻男，又往后退了退，你还没开始做下一步动作。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你身后想起，一个身影从上一层楼梯火花带闪电地跳到你的面前，面前闪过一片花影，就听见几声惨叫。 “谁啊！” “哪个敢打老子！” 然后他们三个肚子上挨了一拳过后，打算抓住突然出现的人，结果又是乒乒乓乓几声，彻底倒地了。 他们短暂的思考过后，决定先走再说。 “你给老子们等着。” 说了是在学校，会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士收拾的… 到现在你才看清这个人是伏黑惠。 你惊讶地看着他微微逆光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柔软的落日余晖里上下扇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挽着袖口，话都不屑于和那几个人说。 看似好像没什么感情，你看着他抿紧的嘴唇还是看出来一丝怒气，你突然觉得那丝怒气是对着你来的。 你还没说谢谢，他就平静地问你：“为什么站着不动，不是很能跑吗？” “我没有站着不动，我在做准备。”你踮起脚不满地说。 “准备什么啊！” 伏黑一下子想起你柔韧的大腿贴在他颈侧的感受，他瞟了一眼穿着校服短裙的你，连长袜都没穿，匀称的长腿就露在空气中，光线不好都能看出是多么的光滑细腻。 这个人就准备穿这么个短裙用大腿去贴那几个傻大个的脖子？！ 这是他从楼梯上跳下来的那一刻脑子里想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已经被揍趴下了，他对自己的失态表示不理解，他在着急什么？！他更气了… 他不等你回答就往楼梯下面走去。 “当然是准备把钱给他们。” 他又停住了，天知道他在上面看见你的预备姿势的时候，以为你是要用剪刀腿剪那几个人脖子！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你，仿佛在说，不是很能跑能跳吗，犯得着就范？ 你愣了一下，闷闷地说：“昨天运动量太大了，今天肌肉痛…” 他现在比你还愣，好像打算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移开目光就往前走了。 你呼了一口气，你算是明白为啥大家都说伏黑惠是不良了，这招呼也不打就把别人揍一顿的模样，还有比他更冷酷帅气的不良吗，简直拉高了这个学校不良的平均水平。 你又踏着老奶奶的步伐，缓慢地朝校门走。 你发现伏黑惠闪亮的刺猬头在校门口杵着，你正好奇呢，就看见他旁边放着一辆自行车。 你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说“上来。” 一股子“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的感觉… 你还是很识时务的，毕竟真的腿脚不便，有人送也太爽了。 你开心地冲他笑了一下，一点不客气得坐在后座。 他把你的包放在自行车前面的框里，自己也上了车，踩着踏板，往家的方向骑。 “伏黑君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欸伏黑君白天闯祸了吗？” “嗯…前几天收拾了几个不良。” “……” 不愧是你，因为打架被老师传唤，才出来又打架… “谢谢伏黑君替我解围。”你看着他的后脑勺的头发说。 “那几个人早就想揍了。” 你没有再说话了。 他骑车很稳，速度不快不慢，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但是你只觉得好享受，抬头就能看见紫红的落霞，街道里有各家准备晚饭的香气。 你看着棕色皮鞋快速略过粗糙的路面，你突然觉得和伏黑惠在一个学校上学也太好了。 你放开抓着自行车座椅的手，轻轻攥住他的外套下摆，他回头看你一眼，你对着他的目光，露出发自内心甜甜的微笑。 大眼睛弯弯的，嘴微微咧开露出小巧可爱的牙齿，苹果肌上恰到好处的红晕，整个笑容就像刚刚晕开在温水里的蜂蜜，甜而不腻。 他快速地把头转回去，又听见你说：“谢谢伏黑君送我回家。” “嗯” 只有伏黑惠自己知道，刚刚那个漂亮的笑容，竟然让他有片刻失神。 第17章 学长 你的身体素质总的来说还是蛮好的，之前感冒随便吃了一片药第二天就好了。所以说你以为肌肉疼痛最多不过一两天的事。 事实证明，你高估自己长期不锻炼的身体了。 你完全恢复花了五天，整整完全残废了两天，半残废了三天，肌肉酸痛的感觉才完全消失。 那几个没被伏黑打服的高年级生，在第二天又找上门来，他们埋伏在你们教室那一层楼的厕所前。 你和武井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冴显得很害怕，你轻微地试探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它们还在抗议，你就放弃了。 你笑眯眯地让他们等一下，你回去拿钱。 “请跟我来。”你拉着冴往教室走去。 冴和三个坏蛋都对你的态度表示惊讶。你本身是不害怕这些半吊子男高中生，你只是处于特殊时期不想出手罢了，你主要是担心冴被盯上，所以能满足他们的要求的话就早点打发了，套套近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三个懵懵地跟在你们身后，走廊里的别的同学都避开了，你在冴面前昂首阔步，冴觉得你好威风好帅气，紧紧地拉住你的手。 然后他们三个真的乖巧地等在你们教室门口。 以至于伏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长毛两个鸡冠头从教室的后门窗口里往里张望。 搞什么啊？还跟踪到这里了吗。 伏黑觉得烦躁得很，看了眼走廊没有老师，走过去就问他们：“干什么？还想被揍吗？” 三个人看起来有点忌惮他，但是气势上还是不能输，为首的嚷嚷着：“关你什么事啊，学妹说要给我们钱的。” 等你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又被伏黑揍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拿着钱包茫然地看着他们屁股后面的烟尘。 “诶？还会再来的吧。” “你也知道啊，你以为给钱他们就不会再来了吗？你不知道这种打劫上瘾的人，只要你有钱就会一直不停的压榨你吗？你怎么想的，用这种退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啊！” 原来他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你听着他噼里啪啦吐出来这么多，觉得莫名有点可爱，你拼了命抑制住你想笑的欲望。 你郑重其事地告诉他：“等我恢复好了，我会亲自揍他们的，把他们揍服为止！” “别用剪刀腿就行。”他点了点头后又嘱咐着。 “诶为什么？我觉得得心应手诶。” “……因为那种方式打人不痛，你要让他们越痛他们就越不会欺负你。” 你看着他支楞着个海胆头快步走回教室。你自我感觉剪刀腿的威力不在有多痛，而是让别人觉得你会的招式很花哨，起到恐吓的作用。 自己肌肉恢复的这一周没再发生什么大事，三个不良好像也消停了。 但是，武井冴的状态让你非常担心。 通过两天的观察，她时不时看着空气露出痴傻的表情，对着母亲做好的美味便当皱着眉头，又时常在校园里拉着你东躲西藏。 你初步判断，少女是坠入爱河了。 “什么！夏江怎么知道！”武井冴快速捂住你的嘴巴，煞有其事地左顾右盼，实际上你们俩蹲在器械室后面的草丛里什么人也没有。 你挥开她的手，“冴喜欢谁呀，方便告诉我吗，我实在受不了上着体育课就被你拖到这里来。” 你手里还拿着体育课要用到的排球，你颇头痛地看着这位戳中心事而满面潮红的年轻女孩。 “哎呀，夏江小声点，我也不是喜欢嘛…” “你还说不是喜欢，上次你走着走着差点撞上了电线杆！”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准笑话我，我喜欢高年级的一个学长。” “高年级？” “对呀，每天下午的社团活动他所在的教室，就在我们隔壁。” “哦…那我下午能看一眼吗？” “当然可以！” “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我还没问……” “……” 下课后。 英语社团的教室比较大，人也很多，但是都是女孩子居多。 大家有时候会一起看英文电影，或者美国的电视剧，有时候会一起阅读英文原文的书籍和报纸，有时候会口语交流，有时候会研究英语考试的试题。 社长设计了很多和英语相关的活动，你在社团里觉得很放松。 今天的活动是大家一起看暮光之城的电影。 所有女孩子都在小声比较着小狼人和吸血鬼，你和冴躲在最后一排，策划着什么时候溜出去。 就趁着贝拉和爱德华穿越丛林的那一幕，屏幕亮度骤降，你们摸黑从后面潜了出去。 冴拉着你战战兢兢地走在走廊上。 “要是被发现会怎么样啊？”冴停下脚步问你。 “被社长发现又怎么了，就说去上厕所。”你笑嘻嘻地逗她。 “哎呀，我是说被学长发现了…”她垂着头，柔软的手指在你手掌里不安分地扭动。 “没关系啦，正好留个印象呀！”你抬手把她的碎发拂规整。 学长是走廊尽头的昆虫社团的成员，你们磨磨蹭蹭走到教室后门，冴从窗口小心向里张望，给你指了指方位。 你探头看进去，教室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还有开着强光的透明保温盒，各种各样的蜈蚣蜘蛛爬来爬去，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在罐子里嗡嗡嗡地飞。 你打了个寒颤，什么人喜欢参加这种社团啊，你甚至发现了窗口的桌子上放了一条裸露在空中的小青蛇。 一个年轻人正在抚摸蛇的头部，那个就是冴所说的学长，柔顺地黑发遮住了他的眉骨，瘦削的侧脸搭配着高高的鼻梁，以及那薄薄的嘴唇让你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发毛。 你还注意到他耳朵上挂着一个蛇形的耳钉，高高瘦瘦的男生倚着桌子，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小蛇的鳞片，他全神贯注地抚摸它，你几乎没有看出他呼吸的幅度。 整个人的氛围都让你莫名产生一股恶寒，你觉得他看着青蛇吐蛇信子的眼神都充满了贪婪，还带着一种病态的眷恋。 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冴一直拖拽你的衣袖提醒你看得够久了，你好像感觉不出来冴的焦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诡异的神色，他的整个动作对你来说就像一个漩涡，漩涡地中心迸发着熟悉的吸力。 你感觉心慌毛燥，你想挪开脚步。 这时他突然转头，你们眼神相撞，你惊慌的神情直接落入他的眼中，他乌黑的瞳孔准确地捕捉到你的目光，偷看被人抓包的你愣了一秒，只能尴尬地笑笑。 他一开始没什么表情，看见你笑了过后，犹豫了一瞬，他也勾起他的嘴角，在冴的眼中就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礼貌的微笑。 而在你眼中，就像蛇的皮肤一样滑腻，这种触感从你的脚底蔓延而上，你清楚地感受到你的恐惧就像滑溜溜的细蛇，缠绕在你的脚踝，并且缓慢地蜿蜒而上。 好熟悉的面容，强烈的恶心冲上你的喉头，短暂地战栗后你僵硬地从他的视线中挪开。 冴轻轻牵着你往回走，嘴里还说着“夏江你太不小心了，都被发现了……不知道我刚刚笑得怎么样呢……好害怕被他看见慌张的一幕啊……夏江你说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忧郁的情感隐藏在他的气质里？” 你敷衍地回答着冴，你在裙子上抹了抹手上的冷汗，心里还在不停地回忆着到底在什么地方熟悉这样一张从里没见过的面孔。 第18章 前土居诚 “夏江放学后陪我去挑送给学长的礼物吧，我一定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武井冴从喜欢这个男生到决定表白只经过了短短一周，是一个很有热情的实干少女，你不得不感叹。 你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在冴眼中这么一个文静有礼貌的翩翩少年会带给你那么大的冲击。 你们偶尔也会在校园里偶遇到他和他的朋友，自从你们偷看被抓包后，冴也不再扭扭捏捏地偷瞄了，冴总能很自然地和学长短暂的对视，他也会向你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并伴随着礼貌的微笑。 但你总是鸡皮疙瘩爬满整个小臂，你只想快速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好像他的目光是毒蛇尖牙里渗出的汁液。 你以为是冴坠入爱河后对暗恋对象本质的错误判断，你甚至询问了伏黑惠对于这个学长的感受。 “欸！伏黑君别动，你小心地看一眼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黑发少年，你看他侧面，你觉得怎么样。”你轻轻对着正在撕开面包包装的伏黑惠说。 “什么怎么样，很正常的一个人啊。”他不动声色地抬眉瞄了一眼。 “你觉得他帅气吗？” 他闻言侧头打量了一下你的神情，又多看了两眼那个男生，咬着面包说：“嗯…还行吧。” 你倒吸一口凉气，不再说话了。 他好像有什么怪异的属性专门克你。 你也搞不懂。 你真的特别奇怪为什么一边觉得他眼熟一边想不起具体是谁，一边觉得他阴毒滑腻，而且他还是某些女学生和男学生无法否认的帅气类型。 “伏黑君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某个人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这倒没有。” “呼～也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你无奈地说。 “不，只是我记忆力很好，基本上都能记得。”他又咬了一口面包。 “……” “怎么了？” “哦…倒也没什么，就刚刚那个人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他总能给我一种秋天吹凉风的感觉。” “……” 这次换伏黑惠无语了，这是什么形容啊，而且现在就是秋天啊，吹凉风不是每隔三十分钟就会体验的正常季节特色吗？ 后来的几天伏黑惠看出了你明显地困惑，多次询问你那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吗，是否需要汇报给五条老师。 你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你都差点忘了你间谍的身份，但是搞不清楚这个人为啥给你感觉很不一样，不敢贸然联系忙碌的五条老师。 上一次因为作为和夏油杰联系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颜文字短信，就慌慌张张地和伏黑联系了五条悟。 当时他恶劣的语气你现在都还记得。 “什么啦！什么嘟嘴眯眼的表情啊，是暗恋你的小男生随便发来的吧。不要因为这种没有内容的信息就联系老师呀！老师很忙的！欸！对对对，就是这个口味，再给我拿两个冰柜里的酸奶布丁。什么！这个口味没有了！那可不行啊，快点去给我生产啊—嘟嘟嘟…” 电话在他吵吵嚷嚷的同时被挂断了。 你惊讶地合不拢嘴，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忙碌吗？！然而伏黑惠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因此对于他这种逆来顺受的习惯你再次毫不掩饰地惊讶了一番。 谨慎地思考后，你和伏黑惠决定再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毕竟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咒力或者咒力微弱。 “夏江！夏江你怎么啦！你怎么注意力不集中！”武井冴晃悠着你的胳膊。 你稍微回了回神，看着她还没有收住的灿烂笑容，你实在无法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伏黑因为也要去商店购买美术课的材料，你们三人就结伴而行。 武井冴对伏黑惠的理解还比较片面，只觉得是一个冷漠帅气的打架高手，甚至惊讶于你和他熟悉到可以结伴去商场的地步。 她不敢和伏黑惠多说话，但是考虑到你和她都没有经验，她很想询问一位有参考价值的男性对于各种礼物的喜好。 她悄悄跟你耳语，暗示你问一问。 你颇无奈地开口：“那个，伏黑君想收到礼物的话会喜欢什么类型呢？嗯…或者你觉得男生会喜欢哪种？” 伏黑惠走在离你们稍远但是你知道他作为咒术师听清你们的耳语非常容易，在冴凑近你耳朵的时候他就明显愣了一下，脚步虽然没停，但是你看见他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嗯…送礼物应该也要投其所好吧，看他平时喜欢什么事物来判断吧。” “那能举个例子吗？”冴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嗯…这么说起来的话，如果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应该会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形态的布偶吧。” 难道说伏黑惠喜欢小动物？你想起来他那两只索敌时凶巴巴的大狗狗了。 总之三个似懂非懂的人还是像模像样地选了一会礼物。 最后敲定了一本和爬虫有关的精美图册，毕竟一个用宠溺神色摸小蛇的男人肯定不会拒绝这份“投其所好”吧。 冴还没有找到机会将书本递出去，她就优先收到了学长递来的邀请。 是一张素白的纸条，上面写着好几排字。 “亲爱的武井冴同学，很抱歉冒昧地打听了你的名字，我有话对你说，明天放学后社团后勤室见。” 署名是前土居诚。 你看着这个名字，心底隐隐现出一些担忧，你几度想要开口，但是看着面前扎着长辫的可爱少女眼底溢出的欢喜，你又狠命地把异样压了下去。 社团后勤室是个废弃的篮球场改造的，里面放着某些社团的道具，校园祭用剩下的各种材料等。 因为这边的校区建筑物都不再使用，你们很少会到这边来，缺少守卫和值班的老师，杂草丛生，小路都快要被掩盖了，春夏或许可以用生机勃勃来形容，学生有时候会在天气好的时候把这些地方当成野餐那一类活动的地点。 但是现在是凉飕飕的秋天，只让你觉得这些枯黄的草丛十分诡异。 你站在远处瞅着这个后勤室，前土居诚选的这个地址透露出完全让你无法忽视的奇怪。 你思虑再三，给伏黑惠发了一条短信。 “伏黑君回家了吗？” 没等到回复。 “怎么样！夏江我看起来得体吗？”武井冴正在用小梳子梳理自己的刘海，有些局促地询问你。 你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抬脚准备出发，你一把拉住了她，担忧地问她：“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挺偏僻的吗？” “放心好啦，春夏这里是休闲娱乐的圣地，也不算特别偏僻哦，有时候会有社团的人过来的。” “那我需要等你吗？” “诶？都怪我太激动了，都忘了早就放学了，我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夏江谢谢你陪我过来，你早点回家吧，我会给你发简讯告诉你全部事情的！”她笑眯眯地往前面走。 你看着她犹犹豫豫走向那个后勤室，你感觉好像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学生被那个破破烂烂的大建筑吃掉了。 第19章 白蛇式神 你基本上是连滚带爬地往回跑的，包里的手机在一个不停地闪烁。 你赶紧掏出来看到是伏黑惠打来的电话，匆忙接通后交代了几句，继续埋头狂奔。 你已经走到回家的半路上了，你刚收到了伏黑发来的短信，武井冴就拨通了你的电话。 “怎么了冴，结果还好吗？” 话音刚落就是那个叫前土居诚的男人的声音，“很好呢，就期待你的光临了哦。” 阴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一下子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到后勤室来，再不来她就没命了，我耐心有限。” 挂断了。 贴着手机的耳朵感觉被蛇的信子轻轻舔过，麻木感立即遍布全身。对于这种绑匪恐吓受害者亲友的语气，你厌烦到了极点。 但是你没有磨蹭，立即给伏黑拨通了电话，转头就往学校跑，伏黑没接。 你又跑出好远后他才打来。 你气喘吁吁地到达学校后山的后勤室时，你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帐已经被放下了。 你试图让自己保持思考，但是实在是敌人信息不全面，你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能进去看看再说。 这一个星期你和伏黑惠对于他的观察其实没有任何作用，这么看起来他确实是隐藏了咒力，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和他有什么样的差距。 你踏进帐内，帐内的天空呈现一种暗紫色，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正常的风吹得你汗毛倒竖，像是猛兽居住的洞穴刮来的那种湿答答的风。 他就在后勤室门口站着的。 你眼睛到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冴的身影，你不免有些着急。 “别慌，她好着呢。”前土居诚微微笑着对着你说，他轻轻推开后勤室的门，你看见好几条的长蛇缠绕在武井冴的四肢和脖子上，她眼睛闭着，肯定晕了过去。 你发出尖叫，企图朝她跑过去，磕磕绊绊地步伐成功把自己绊倒在距离他们十步左右的位置。 你捂着脸颊，尖声问他：“这些蛇是你干的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他朝你走了两步，似乎对你的神态和肢体动作很有兴趣，他手上缠着一只小青蛇，他缓慢地靠近小青蛇，舔了舔它的头部。 你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企图朝后挪动。 “别装了，是咒术师吧，我知道你。你逃出去了？” 你逃出去了？ 遭了，你真的太迟钝了，他说出这一句话你才意识到他是谁。 当初你被抓走实验术式赋予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奏效，你是立即就有效应的一类。 另一类人的觉醒出了点差错，做实验的人认为或许给予一点外部压力会使他们在极端环境中用求生意识激发自己的术式。 毒蛇，就是外部压力的一种。 那个组织里有人的术式是对蛇的操控，当时在那里逼迫其他人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中年男人，有毒蛇的加持他的眼神阴翳到看一眼就会害怕。 你总是会看见同伴尖叫着被甩进有他的房间，微弱的光你也能看出地下栖息着各种大小的蛇，你就匆匆一撇，强烈的恶心就会充斥你的胃部。 从房间里出来的同伴，皮肤上都会有几个蛇尖牙所咬的小洞，以及各种各样的淤青。 你有理由怀疑那个变态的男人带着个人乐趣在折磨这些普通人。 那个时候是你唯一庆幸自己这么快就拥有了术式的时候，不用去受那样的磨难。 眼前这个年轻的前土肯定不是当时那一个，但是你看着武井冴身上蛇你也立即意识到，这多半是个家族，有着蛇群操控的术式，这个年轻前土可能和那个中年前土有血缘关系。 你想起真希给你介绍的那些大家族。 “那些世家腌臜得很，有些男人要娶好多个老婆，亲子关系也不是普通家庭所想的那样，世代遗传的术式就像一条铁锁把这些世家箍得死死的……” 你还不能判断他是前土家的什么人，跑到埼玉县这种地方来读书，而且不是转学生，一看就是读了很多年，多半是什么不受重视的小妾生的。毕竟大少爷在家都有专门的教师。 你的脑子飞快转了几个弯，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啧，真烦人，你啊别再给我惺惺作态了，我问你你现在是什么阵营？” 他蹲下来与你平视，草丛里爬出来很多小蛇就停在他的脚边，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你。 你不想被咬成大花脸，你本想再拖延一下时间，等着更有攻击力的伏黑，但是你还是站了起来，想着咬到腿也比脸好… 你迅速思考了一下，这个人没有一上来就取你的性命，估计是有什么原因，现在这种情况再多用几个问句稳住他比较好。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你收拾了一下表情，放弃了已经没有作用的戏剧表演，终于不跟他装腔作势了。 他似乎很满意你的脸恢复平静，他几乎带着愉快的声音跟你说：“高桥夏江，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他们偷偷开会的时候说到过。你好像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提起我？过人之处？”你不断地抛问题给他。 “他们一会顾及五条悟一会顾及夏油杰不敢来抓你，结果没想到被我碰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如果把你带回家里去，我就算立了一档小功了。怎么样，高桥小姐，跟我走吧。” 好，你完全明白了，他就是打算用武井冴来挟持你，估计又是你那个什么人人都想要的隐藏攻击力惹的祸。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已经查到了你从夏油杰那离开了吗？你进入高专的消息传得好迅速。 “都说我的攻击力很高吧，你不怕我在这里把你杀死吗？”你强忍着烦躁跟他周旋。 “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派家仆回去打听了，你根本不会把你的术式发挥到最大作用。” “你不怕我离开过后学会了吗？” “你以为没人在暗处监视你吗，别天真了，你在高专的一举一动我父亲都知道！” 你不想武井冴受伤，你看着密密麻麻向你靠近的蛇，还是有些担忧的。 “把那个女孩放了，我可以跟你走。” “嗯？不要试图和我谈条件。现在是什么局面你清楚吧？”他得意洋洋地说。 你瞪着这个自报家门的笨蛋，姓前土的诅咒师世家，凉子小姐随便调查一下就可以获得他的全部信息吧。 “把蛇从她身上拿开！” “嘘，别说话了，她我会一直带着的，乖乖跟我走就行了。”说着，你看见有斑纹的棕色小蛇在武井冴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可恶，你握紧拳头，想着和他打架并且打赢的可能性。 你脑门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你根本没有思考清楚，下一秒钟你就在咒力的帮助下跳了起来。 你那个保持绝对中立的立场，你已经抛在脑后了，你只想用微薄的能力尝试保护自己重新开始后交到的朋友。 你发现周围供他驱使的蛇也没有太多，由于为了给你制造压力，都被他吸引到了面前，落在他身后的冴反倒周围没有什么蛇。 你稳稳地越过他的头顶，落在他身后，立即释放了球形的屏障把冴和自己包在中间。 你飞奔到冴面前，试图改变脖子和蛇之间的那些分子，形成屏障将那些蛇顶开。 这个比大范围地粗暴地发动术式更精细，需要注意力集中，你只能忽略身后在想办法打开你的保护圈的前土居诚。 你渐渐发现了门路，那些小蛇不再紧紧缠绕在武井冴裸露的皮肤上，你逐渐让他们远离了皮肤，皮肤上被勒出的伤痕完全暴露在你面前。 情急中你想到了曾经那些同伴，身体上经常都会出现一圈一圈的勒痕，对这个家族的厌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你真的很想回头暴揍他一顿。 你试探了一下冴的呼吸，感觉没有什么大问题，没等你把冴背在背上，前土就召唤式神撞碎了你的屏障。 由于付出极大的咒力做精细的工作，大范围的保护已经不那么坚固了。 他的式神是一条三头的大蛇，雪白的身体，眼镜蛇的特征，目测不出有多长，撞碎你的屏障后就乖乖地立在前土身边。 你快速给冴留了一个小范围的保护球，朝前土跑过去，愤怒像一张网兜住了你的心，因为生气让血液流动加快，心跳声直直撞上耳膜，你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里只有挥拳到他脸上的强烈欲望。 他立刻催动那条粗壮的大蛇，比你人还粗，血盆大口张着在你面前嘶吼，尖牙发出锐利的冷光，被咬到绝对完蛋。 你闪避着每一次蛇头的撞击，毫不犹豫地踩在那些障碍物小蛇身上，滑腻的脚感激起一层一层鸡皮疙瘩，爆浆的声音让你想干呕，你在艰难的朝他接近。 “式神使一般都是远程，当然也不排除擅长近战的式神使，想要造成伤害的话，拉近距离是首要的。” 小眼睛的帅男人在体术指导时说的话在你脑海里回想。 你咬咬牙专注面前的进攻。 你不断设立屏障挡住朝你袭来的三颗蛇头，他一开始还气定神闲，随着距离的拉进，你敏锐地抓住他眼里的一丝慌乱。 “不擅长体术的式神使，夏江，就记住一件事，利用你的柔韧性狠狠踢他。” 来不及利用柔韧性了，晃了晃头把夏油杰的声音挤出去。你抓住最后一点距离，助跑，后脚一蹬你就跳了起来，膝盖瞄准他的下巴。 他还是反应过来了，小臂挡住自己的下巴，你膝盖顶上他的小臂，没有打出你想要的伤害。他向后退去。 你担心你分散的注意力会影响对武井冴的保护，你趁他踉跄，回头检查了一下她的周围，冷不防前土从侧面袭来，来不及闪躲的你被结结实实踢中了大腿，你咬着牙嘶了一声，吃痛后脚步踉跄了一下，中间的大蛇头抓住了明显的破绽，张开血盆大口朝你袭来。 腥臭的风涌向你，你余光看见另一个蛇头朝着冴的方向过去了。 “不要走神哦，夏江。” 生死攸关的节点你还想起了夏油杰对你的嘲讽，因为你回神检查美美子的状况被他当场撂翻后，他扯着毫不客气的讽刺微笑，用缓慢的语调说着这句话。 如果摔倒的话，侧腰一定会被蛇的尖牙刺穿，思绪被拉回现在的局面。 你冷汗直冒，暗叫不好… 第20章 伏黑的援助 就在你闭上眼，准备接受剧烈疼痛的时候，一黑一白两只大狗咬住白蛇的脖子，扑力将它往后推了一点点距离。 靠近冴的那个蛇头也因为牵扯力往后退了许多。 巨大的嘴巴在你眼前合拢，差一点点，在蛇□□浆的就是你粉嫩的十二指肠。 你重重地摔到地上，忍住手肘的擦伤，回头发现伏黑已经和前土缠斗上了。 有比你更管用的咒术师到场后，你的觉悟就是把自己保护好不给别人拖后腿。因此你吹了吹破皮的手掌，把自己和冴圈在了一起，准备好好歇息一会儿。 然而你大口呼吸的同时，就发现伏黑的玉犬对付三个蛇头不太占优势。 伏黑惠有多个式神你是了解的，但是你不知道他能同时召唤几个。 你思考着如果伏黑惠被干掉，你被当场咬烂的可能性有多大。 下一秒就下定决心要提供一些帮助。你聚精会神地在适当的时候增加护盾，最大化利用玉犬的攻击。 你用坚硬地分子轻轻托起伏黑惠的脚底，解决那些小蛇的困扰，还给前土的攻击制造障碍。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会阻碍蛇头对玉犬的进攻。 对于敌人来说，除了保护伏黑惠是确定的，其他你设置的屏障都是随机。你很高兴地听见前土居诚在不远处咒骂。 伏黑惠很快领悟了你的协助要领，不再注意防守，撒开丫子狂揍，所有的防守都交给落在后方的你。 你对他的觉悟非常惊讶，当初夏油杰在指导配合的时候，你的搭档总是无法全身心地相信你的防御能力。 而伏黑却能快速地领悟你的技能，立马调换思路，你不由得想，夏油杰会很喜欢伏黑惠的反应力的。 同为式神使的前土居诚由于缺少一个辅助渐渐落了下风。 在你的帮助下，玉犬对白蛇的攻击是很有效的，咬合力强到可以撕裂坚硬的蛇鳞。 但是你忽略了这种辅助方式的累人程度，你觉得率先枯竭的不是你的咒力而是精神力。渐渐坚持不住的防守会被前土居诚抓住破绽，伏黑得速战速决才行。 幸而伏黑惠用膝盖和手肘连续重击被他夹在腋下的前土居诚，赶在你竭力前，让他晕了过去，他的三头大蛇式神砰的一声也解除了。 你不是第一次同时在多个不同的地方利用分子制造透明盾，夏油杰训练过你，但是伏黑的战场需要随时变换，这种辅助方式要把你累死了。 三头大蛇一消失，你就解除了所有的术式，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额发因为汗水紧紧地贴在眼睛周围，你拂开它们，查看伏黑惠的状态，他看起来比你好多了，稍微放下心来。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体的多处擦伤火辣辣地疼，大腿上遭受的重击现在已经从泛红往淤青的方向发展了。 你小声地连续吸气来缓解疼痛，听见伏黑惠问：“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你和他都看着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前土居诚，他召唤过来的小蛇解除蛊惑后作鸟兽散，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你艰难地说道：“杀了吧…” 伏黑和你一样清楚，诅咒师这样的人和咒术师的立场基本上是相冲的，再加上你担心他回去通风报信，吸引来更多想要在家族立小功的人就不太妙了。 但是两个人都可以说还是小孩子，杀人这种事伏黑没做过，你更没做过，话是这么说，没人有出手的欲望，都看着对方没动。 不过须臾，你们就移开了目光，都觉得对方也不是能随便杀人的狠角色。 伏黑惠默了半晌，看着你大腿膝盖还有小臂上的伤势，最后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你面前。 他从校服裤子的荷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你，你颤抖着手去接。 他看了看你手颤抖的幅度，自己撕开了包装，拿出一张雪白柔软的纸，轻轻擦拭你额头和面颊上的汗水。 轻柔的触感让你有些诧异，你轻轻抬头，就能看见他认真的面容。 明明自己脸上一看就被揍了好多拳，嘴角有些破碎，血珠还没有渗下来就在嘴角处凝结了，形成乌红色的痕迹。 他还在认真地擦你下颌挂着的汗水，少年的关节透过纸巾被你的脸颊感受到，你有些微微不适应。 “我看到帐的时候已经给监督打了电话了，他们不久会派人来，这个诅咒师交给他们吧，晚点再问问老师想怎么处理。” 你垂下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你感觉到他停止对你的脸的触摸，但是对面的人又开始保持长久的沉默并且没有任何动作。 你又睁大眼睛看了看他，他就在你面前，比刚才还要靠近你，你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落在你的大腿上。 光滑白皙的腿因为疲惫交叠在一起，除了膝盖上沾了些草屑的擦伤，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是大腿中间的淤青。 就这么一会，雪白的皮肤已经开始呈现青紫色，以诡异的形状出现在细腻的皮肤上，和周围完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忍心。 你抬手拍了拍伏黑，表示自己没事。 他又查看了一下你手臂的伤痕，说道：“嗯，得快点去处理伤势，我再给监督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站起来朝外走去，他召唤出来的玉犬还停在你的面前，你感觉你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上半身，眼看就要朝旁边倒去，白色的大狗狗见状噌得一下出现在你身旁，你一下子得到了一个支撑。 对伏黑惠的熟悉打消了你对式神的防备，你完全放下心来，更舒服地卸力靠在它蓬松的大脑袋上，脸颊蹭了蹭狗狗柔软的毛发。 监督来的时候看着草地中的大活人吓了一跳，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后还是决定把他绑起来再说。在你觉得他要拿出一截绳索的时候，他嘿咻嘿咻掏出来长长的铁链，把那个人五花大绑了抬进了后备箱，关上后备箱前还在他头部补了一记。 ……很谨慎，很欣赏这种办事能力… 监督慌慌张张地背着冴，你撑着玉犬站了起来，伏黑扶着你的胳膊，你们慢吞吞地朝车走过去。 天已经基本上要黑了，只剩天边一点点艳丽的晚霞，另一头散发温柔光芒的月亮已经出现了。 你抬头看了看静谧深蓝的天空，这是并不是你第一次实战，但是确实第一次带着牵挂与顾忌以及和同伴合作来实战，你突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监督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来解释武井冴的昏迷和伤痕，什么爬虫啊，蛇啊，学校的后勤室啊，虽然逻辑上就很欠妥，但是她的父母看起来吓坏了，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最后手忙脚乱地接走了她。 监督带来的医师小心地帮你们处理了伤势，你和伏黑惠顶着一身膏药和绷带踏进了家门。 津美纪在玄关等待的时候，手指上都是因为担忧放在嘴边时牙齿不自觉的咬痕。她看着你们两个全须全尾的回来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和监督交流了几句后就送走了他。 伏黑惠把你放在沙发上，去给你接了热水，津美纪端出了一些食物。 你沉默地喝着水，嘴里嚼着食物，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你还是觉得吞咽困难。 津美纪什么也没有多说，也没有大惊小怪，她悄悄地查看了你和惠的伤势，又去给你们端出来更多热汤。 你真的觉得她是一个无比合格的姐姐，就像那些家里的弟弟要上战场，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温柔大姐姐，努力做好后勤的工作，不多话也不哭闹。 只要你们两个安抚的眼神，她就能压下所有担忧尽力善后。 吃饱后你感觉你快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津美纪扶住你的脑袋，柔声对你说：“夏江要去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才可以休息哦。” 这样轻轻软软的语调实在是瓦解了你的防线，你捏了捏她的手指，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头。 “夏江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去浴缸里泡一会吧，我会帮助你的，会有玫瑰味的浴球哦。” 你脑子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这是个香艳的邀请，对热气腾腾的浴室的向往让你无法拒绝。 伏黑惠沉默地去给你们两个放热水，津美纪找出来她那些毛茸茸的家居服，牵起你的手，吃饱后你的力气找回来一点点，你乖顺地让她脱掉脏兮兮的外套，然后她帮你用塑料薄膜缠住了外伤，你坐在了浴缸里。 她轻轻走上前抱住你，解开你的发绳，小心地贴在你的后背，为你梳洗头发。 热水带来的蒸汽迷糊了你的眼睛，她轻柔的手指触碰着你的头皮，你只觉得舒服得想哼哼。 你把尖尖的下巴放在膝盖上，有些哽咽地问她：“津美纪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轻轻地笑了，手上的动作没停，还空出一只手从后面捏了捏你本来就没有几两肉的小脸。 “因为夏江就是妹妹啊。姐姐要对妹妹好是应该的。” “可是姐姐都不了解我。”你吸了吸鼻子说道。 “夏江一看就是沉静乖巧的好孩子哦，姐姐心里知道这一点的。” 雾气蒙蒙的浴室里，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脸上的水汽有那么一两颗是自己的眼泪。 第21章 家入硝子 五条悟帮你和伏黑惠都请了三天的假，并且把你们两个接回高专去检查身体。 要离开家三天，你还稍微有点不舍，津美纪亲昵地摸了摸你的头，温柔地说：“没关系哦，三天很快的。” 伏黑惠摸了摸鼻子，控制自己把眼前一幕想成母慈子孝的画面，但是你这种把姐姐当成母亲的感觉为什么无法忽视！ 你坐在伊地知先生的车上，头靠着玻璃窗，看着空空如也的副驾驶。 五条悟没来。 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五条悟打了电话到伏黑惠那里。 你赖着不想回自己家，津美纪把大家的被褥都拖到了客厅，三个人躺在一起看电视播放的晚间综艺。因此你第一次窥见这位任性的教师对学生的关切。 你快要睡着的时候，伏黑惠接到了电话，寂静的夜晚你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五条老师。”伏黑压低了声音。 “惠，老师才看到送来的诅咒师，夏江还好吗？” “哦，她没事，腿部受了伤，看起来受到了惊吓。” “你有问她这个人什么来头吗？” “嗯…没有问，夏江太累了，这会已经睡着了。” “嗯，小惠没受伤吧。” “我没事…” “老师明天给你们请假，会叫伊地知接你们到学校来检查一下身体。” 挂断。 你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点半。 确实好忙，这么晚了才结束工作，还不忘询问学生的情况，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你基本上没有听到过的关切的语调，听起来还有一些生气在里面。 谁不生气啊，深更半夜处理工作…你瞬间就能理解了。 高专。 五条悟在校门口等你们，你龇牙咧嘴地从车上下来，就听到了他欢快的声音。 “喂，夏江和惠！早上好！” “早上好，五条老师。”你们礼貌地打了招呼。 然后你就看到了他乐滋滋地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过来，轮椅在凹凸不平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带着一个大大地微笑，停在了你的面前。无视你和伏黑惠询问的目光。 “请吧！” 请屁啊…谁要像个残疾人一样坐在轮椅上啊！ 你还是坐在了轮椅上。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你看见二年级的四位学生聚在一张桌子上分着各自的早餐。 五条悟嬉皮笑脸地给他们打招呼：“喂！米娜桑！早上好！” 伏黑惠满头黑线地跟在轮椅旁边，只想装作不认识你和五条悟。 你看见高年级的前辈，震惊的看着你，满脸写着，发生了什么事。 你委屈巴巴地大声对他们说：“五条悟老师刚刚不小心把我腿打断啦！大家别担心！他立即带我去找家入小姐治疗！” 你满意地看着真希掏出咒具，嚷嚷着要砍死这个无良教师，乙骨惊地合不拢嘴，熊猫和狗卷忙着拉真希，嘴里还说着让真希窝火的话：“打不过的，真希，算了算了…” 伏黑惠快步超过你们，不想和你们为伍。 五条悟笑着揉了揉你的头发：“我在学生当中的威信已经够低了。” “不是老师说这个轮椅来之不易，让你体验一下推着人走的感觉吗？顺带赠送你体验把学生打残是什么感觉。”你仰头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要去见家入小姐是真的，你的大腿严重淤青，你觉得不光是肌肉损伤了，感觉骨头也要裂开了，皮肤下面堆积了很多瘀血。 五条悟说是因为你还没有用咒力保护身体的习惯，你习惯用术式来保护自己，但是那种保护难免会疏忽，皮肉没有被保护，无论是被咒灵还是别的咒术师使用咒力重击的话是很危险的事。 在来的路上五条悟一直在跟你说情急下一定要快速催动咒力保护骨头和肌肉。 “记住了吗？夏江？” “记住了。” “哦！到了。” “家入小姐住在高专吗？” “工作太忙无法离开工作地点。”伏黑在一旁解释。 “我也是！”五条悟在伏黑惠旁边邀功。 “老师是工作太忙天天都不在工作地点吧…那么多伴手礼也不知道去哪里买的…”伏黑惠忍不住吐槽他。 说着就进入了家入硝子的办公室。 你环顾四周，得出结论：一个工作超负荷的成年人居住地。 工作室的沙发上放着各种厚度的外套和毛毯，墙边的柜子里有名贵品牌的速溶咖啡以及咖啡豆，水壶旁边还有一台很高级的咖啡机，茶几上凌乱放着报纸和各种文件袋，地上也有很多纸团，垃圾桶里的纸团都溢出来了，垃圾桶旁边堆了许多空酒瓶。 空气中咖啡和酒精的味道让人有些眩晕，不难闻，是属于成年人的味道。 咖啡让人清醒，酒精让人迷醉，很难想象她的生活状况… “哎呀，硝子你好歹收拾一下吧。”五条悟嫌弃地说，说着就做到了堆满毛毯的沙发上，把脚放在了玻璃茶几上，随手拿出一份报纸。 伏黑惠和你规规矩矩地给家入硝子打了招呼。 “早上好，家入小姐。” “早上好。”家入疲惫的声音从办公桌后面传出来，桌子上的书籍多得把她整个人挡住了，她头上带着眼罩从里面探出头来，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走过来把五条悟的脚从茶几上拍了下去。 “嗯，是夏江受伤了吗，我看看呢。” “麻烦家入小姐了。” 你坐在轮椅上，把宽松的裤腿往上卷，露出匀称的小腿和光洁的皮肤。 伏黑惠觉得站在你身边看着你的动作有点不合适了，他挪到了五条悟旁边，坐了下来，去盯五条悟手里的报纸。 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快速地治疗了你的淤青，疼痛感慢慢地消失了，你不由得惊讶出声。 “天呐，这么快就治好了吗，家入小姐太厉害了！” “唔，我这个可是很牛的。” 家入大方地接受了你的夸赞。 “夏江是第一次见识反转术式吗？”伏黑惠忍不住问你。 “当然啦，反转术式人群很稀有嘛，那些人总是寄希望于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觉醒这种术式。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反转术式治疗伤势的能力，你都只是听说，在非法组织生存的那几个月，你也希望会有什么同伴觉醒这种这样的能力，让你那些训练中的伤痕可以快一点愈合，不用咬着牙忍受每一个疼到直冒汗的夜晚。 “好啦，我们来聊一下那些人吧。” 五条悟把报纸随手甩到桌面上，家入硝子拿了袋饼干就着她刚冲的咖啡。 除了硝子，大家都集中了精神。 “昨天被押送的人，我是凌晨才见到的，先简单的调查了一下他的情况。他叫前土居诚，是前土家现任家主的孙子，他们家小妾太多了，都不知道是哪个旁系了。”五条悟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鄙夷，轻轻笑了一声。 “前土家的祖传术式是蛇灵操控，根据监督拍来的照片，夏江的那位同学的伤势以及伏黑当时的描述，前土没有遗传到强大的蛇灵操控术，估计只能召唤一只式神，并且蛊惑某些小蛇，但是毒性的携带是一定的。”家入硝子拿着文件夹里的照片补充到。 “那么，问题来了，前土为什么找上夏江呢？”五条悟收了笑容，对着你说。 “前土说是家里开的秘密会议被他听见了，听说想抓什么人，他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估计是想要立功吧。” “但是他已经在那个学校好几年了，他基本上一直在那里读书，不是为了抓你专门跑来的。” “是的，他也是碰巧看清了我的脸，他们手里可能有实验者的资料吧。” 你其实想的很明白，前土居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蛋，情报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出击，这下代表家族丢脸丢到五条悟这里了，还想立功呢，回去不得被家族长老劈死。 “夏江有没有遇到过，前土家的人。” “有，在早期，有一个驱使蛇的中年人每天来逼迫大家觉醒术式。” “高桥也有被逼迫吗？”伏黑显然很震惊。 这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你这里。 第22章 老师不会骗你 “唔，我没有，我很快就觉醒术式了。”你微笑着给大家解释，你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伏黑惠还保持嘴唇微张的表情，你能感受到他的惊讶。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沉默了一会，家入硝子关切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你知道他们心里一定觉得你受了很多没必要的苦。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你恨死那些人了！ “嗯，姑且就只有这些信息，可以肯定的是前土家和带走你的组织必然有关系。” 五条悟收回他的注视，站了起来，对在场的人招了招手，迈着逆天大长腿踢踢踏踏地朝门口走去，继续说。 “走吧，大家，我们去审问前土居诚。” 家入硝子叹息一声又埋进了桌子上的书里，表示自己不想去。 你和伏黑惠规规矩矩地跟在五条悟后面，和家入小姐道了别。 前土居诚被关在高专里类似地牢的地方，和你一开始被管制的地方不一样，你那里更像是病房。 前土居诚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泥土和石板糊的房间潮气很重，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水，走在里面还能听见水滴落地的嘀嗒声。 前土被携带咒力的绳索绑起来，当然不是友好地只绑住手腕，他像个蝉蛹一样从脖子到脚脖子都被绑得严丝合缝，所在房间的四壁上也贴了符纸。 你不禁抖了一下，可见你的待遇还是比他好多了。 前土居诚那张令武井冴着迷的脸，耷拉着，水汽弄湿了他的黑发，胡乱地贴在脸上，脸颊上还有伏黑弄出来的伤痕，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有些涣散地盯着你们走来的方向。 你脑子里搭起了一出落魄病娇小少爷被恶意关押的戏台子，脸上不由自主带着变态的笑，伏黑惠冷冷地看了你一眼，你噌一下把脑海中的画面摁了下去。你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前土居诚的目光顺着打开的房门，直直落在了你的身上，刚刚还在恶意脑补的你，一下子你想起来那个锐利得像毒蛇尖牙的中年男人的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胃部开始难受地痉挛着。 你这个刹那间的变化让伏黑发现了你的异常，他瞥了一眼前土居诚，轻轻往前挪了半步，刚好隔绝他的目光。 等你再抬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伏黑绀色的制服外套，你像冬日里汲取热源的人无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贴在了他的身后，你嗅了嗅他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香味，你感觉胃部的难受得到了缓解。 “说吧，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五条悟用平静的声音的问他，如此没有感情的声音很少从五条悟的嘴里说出来，像居高临下俯视人间的天神，不带任何感情。 你听得心惊，五条悟逆天的实力让人心生恐惧，全靠他平时插科打诨给拉回平衡点。 现在这种漠不关心的声线，直接把他最本质的一面放在了你的面前，你才惊觉，他毕竟是捏死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的存在… “没人派我来，目的就是抓住她回去交差。” 前土像个同样没有感情的机器往外吐字，不过是作为一个神经麻痹的阶下囚。 “前土家的人想抓住高桥夏江是吗？” “是。” “为什么？” “因为她的攻击力具有极高的使用价值。” “你如何知道的？” “偷听长老谈话。” …… …… 五条悟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审讯机器，条理清晰地甩出很多问题，前土居诚竟然十分合作。 整个过程都不能叫审讯，就像是两个不熟的人平和友好地一问一答。 伏黑记录的谈话内容，一笔一划你都看在了眼里。 总的来说，前土居诚就是个被家族遗忘在外的没用的庶子，这个小笨瓜回邸宅去探望生母的时候，突发奇想用小蛇去偷听长老的谈话。 大意就是他们跑丢了什么人，搞不清楚现在具体是哪个阵营的，只知道被五条悟收容了，长老畏惧五条悟，缩手缩脚地不敢去明目张胆抓人。 房梁上的小蛇看清楚了家主手里拿的资料，照片上的女孩他不认识，一开始觉得不是他能随便插手的也就放弃了。 直到在学校里偶然发现了照片上的活人，这个大聪明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选之子，晋升的好机会就在身边。 一看是个瘦弱无力的小女孩，观察了几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神秘力量保护，成天就和一个普通女孩还有另一个年轻咒术师待在一起。 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了，傻了吧唧计划了三分钟就觉得想到了绝妙的方案，然后把自己算计到沟里去了。 现在被关在这里，姓氏都被调查的干干净净，别说回去论功行赏了，就这把家族拖下水的壮士精神直接被家族除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自己也清楚，清醒过后稍一盘算就心如死灰。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准备带着你和伏黑离开这里。这个被绳子缠的结结实实的小可怜虫基本上没什么重要信息可以提供，就是个家族边缘人物。 抓到高专来，估计对方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孩失踪了，放了觉得可惜，继续关着好像也没什么用，五条悟只觉得麻烦。 你突然想起来他当时说的一句话了。你从伏黑身后站了出来，走上前去，俯视着他，开口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会用术式发起进攻的？” 五条悟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关键，如果说夏江具有极强的攻击力的话随时学会这种能力也是有可能的，他怎么敢拟订一个粗糙的计划就来抓人，必然是清楚夏江还不会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进攻。 前土居诚老老实实地说：“家主提到过你还没有觉醒他们需要的能力，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孩子。” “他怎么肯定我没有学会，我被解救出来差不多五个月了，我可能在任何时候学会。” “你们之中有内应，从你进入高专，资料就被递交给了家主。” 他似乎已经认命，虚弱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老师要怎么处理他。” 三人走出那个房间，伏黑惠翻看着谈话记录问五条悟。 “嗯…放了吧。” “那他如果回去通风报信，那夏江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吗？” “我想他不会的，回去通报无非是告诉家主自己有多无能，这种家族里，家族名誉和脸面远比子孙后代重要，作为一个不受重视的边缘人，只会被严厉责罚，后果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前土家主也不是傻子，关在这边两天多，能被套走的全套走了，即便他回去，那边也会像看待异类一样看待他。我想他多半都不会告诉家族的人自己被俘获的事实。”五条悟一边说一边推开地牢的大门。 校园里透过树荫的灿烂阳光洒在你们脸上，你和伏黑抬手遮了遮阳光，不适应地微眯双眼。 你看见五条悟微微扬起他的脸，正对阳光。你的高度只能看见男人清晰的下颌线，他白色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脸上永远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忍不住问他：“老师想找到那个组织吗？” 你不相信五条悟他们会无缘无故追查一个来无影去无踪，毫无任何情报的非法组织，你会粗暴地把他们这种行为归结为想利用注入术式的技术…… “当然了，夏江，打乱普通人的基因序列，研究他们的大脑，违背意愿注入咒力和术式在老师这里都是违背伦理的无良行为。做这些研究的所有人老师都要狠狠地揍一顿。” “欸？”你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你微微抬起头，睁大了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他。 他低头，看着你的神态，轻轻地笑了出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揉了揉你毛绒绒的黑发。 “老师不会骗你，我心里从来没有要占用这种非人技术的想法，高层那些老年人我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是我不会让像夏江这样的乖孩子受到这种残酷的对待。” 头发被他揉得凌乱，几缕发丝挡住你的视线，你无所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对他的揣测被他直白地打乱推翻，无条件地在你面前展现善意，说着不会欺骗这种近乎承诺的话语，虽然你防备心很重，但是这一刻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相信这个强大的男人。 他从容淡定，胜券在握的笑容，可以用狂妄来形容，但你知道他绝不是盲目自大，你不由自主在心底呢喃：他和夏油杰好像… 两个人的笑容在脑海里重合，你突然想起和夏油杰初见的场景，也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在你耳边轻声安抚，再用满不在乎地口气说着要扫荡的决心。 “你叫什么名字？嗯…折磨咒术师的组织吗？放心，你很安全，我可是会帮你的…会把他们全杀死的哦…” 两个人不一样的口气，但是高度重合的气质，你眨了眨眼睛，回报五条悟一个信任的笑容。 第23章 惠是恩惠的惠 津美纪说过，伏黑惠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同时也是一个沉默不愿意表达的孩子。 津美纪虽然不是伏黑的亲生姐姐，但是年纪稍大的她仍然勇敢地承担起这个再组家庭的责任，特别是大人都如此不靠谱的情况下。 她对伏黑惠的判断非常明确，她也曾用宠溺的语气和你谈起她唯一的弟弟。 伏黑惠给津美纪的感受是一个不开朗的小孩子，她很担心大人的消失会对他造成更严重的影响，她一直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大姐姐，她不断地告知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小惠一直在保护我呢。”津美纪对你说过这句话。 她没想到那么小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娃娃能敏感地察觉她的任何情绪，无论是面对繁杂的账单，还是被老板欺骗买到了坏掉的橘子，还是打翻了走了很远带给小惠的蛋糕，伏黑惠总能感觉出情绪的异样，再提供自己能够做到的帮助和安慰。 他会用软软的脸颊贴在津美纪手心里，看着她不说话。 他也会倔强地提起坏橘子走回老板的摊位，要求退换。 他还会轻轻拉起津美纪的手，告诉她，没关系，他不喜欢吃蛋糕。 津美纪一直在跌跌撞撞做着大人的事，而伏黑惠就一直在安安静静抚慰她疲惫的心。 在遇到五条悟之前，津美纪从没觉得惠是一个拖累，即便周围的邻居总会把他归类为一个拖油瓶，她从来都想的是幸好有小惠在。 在往后的很多年，津美纪都觉得幸好有小惠在。 惠，是恩惠的惠。 惠是那个混蛋继父起的名字，津美纪却觉得，恩惠是降临在自己身边的。 伏黑姐弟俩的感情，你的感受是很直观的，五官端正的少年周身的气场从来都是冰冷的，但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尖锐的刺都会被好好收起来，从来不会流露出明显的眷恋，你却能清楚地发现津美纪在他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伏黑惠的细心和柔和虽然很少对你表露，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多多少少也是明白的。 正如现在，你愣愣地盯着他递过来的热可可。 五条悟说完那些话过后就去校长办公室了，你和伏黑惠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一路上你都看着脚尖，一句话也没说。 你不说话的时候，伏黑也不会说话，等你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递到了你的手边。 鼻子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可可那种醇厚的香味，你感觉肺部的空气从死气沉沉换成了甘醇的新鲜空气。 你抬眼看着他，你发现他深绿的眼眸凝结着浓浓地担忧，就像手边的这杯深棕色的可可，眼中好像冒着关切的热气。 你突然就想起津美纪形容的伏黑惠。 细腻又沉默。 对你的遭遇一知半解的他，通过几次零散的谈话，以及你长久的沉默，能够在这个时刻贴心地递上一杯热饮，你都怀疑聪明的他是不是已经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看你久久没有接过去，他开口说道：“喝喝看吧。” 你顺从地接了过来，浅浅地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可可在唇舌中漾开，浓郁地香气划过你是喉管到达了胃，滋润你的脏器，暖意让冰冻的器官重新活动了起来。 很舒适。 “谢谢，伏黑君。” 你们两个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楼梯处，没再说话。 你瞟着他凌乱又尖锐的头发，他不是那种能在人低落的时候说出笑话逗你的男生。 也不是那种可以大方询问你“没事吧”“没关系吧”“需要我做什么吗”的男生。 他长长的睫毛遮挡的瞳仁会快速发现你的不对劲，但只会冷静地告诉你，喝喝看吧。 就像什么呢，你看着他深蓝色的额发，高挺的鼻梁和秀气的脸庞，惠像什么呢。 像雪山，积雪堆砌的高嵩雪山，绵长起伏，雾气迷蒙的雪山，寒气逼人让人却步。 走进才会发现，雪色莹润的银峰下有着汩汩溪流，甘甜清澈，沁人心脾。 他意识到你的目光，转过头看你，深绿的眼睛折射出一点耀眼的日光，你被晃了眼，你冲他甜甜地一笑，问他： “五条老师的话可信吗？” 你的笑似乎让他有点局促，他避开你的目光，思考了一会。 “五条老师很看重自己的学生，他对学生有很高的期待，彼此之间都存在羁绊和牵挂，他不会欺骗自己的学生的。” “可是我不是五条老师的学生。”你手指摩挲手中的饮料瓶。 他转过头看着你，捧着冒着热气的饮料，光滑干净的小脸，看起来有一丝可怜。 “五条老师一开始就叮嘱我们，要把你当成同伴。我们一起去吃烤肉的那天，五条老师更是单独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当成朋友来看待。” 实际上五条悟的原话是，小惠要把夏江当成朋友，但是夏江这么漂亮的话当成女朋友也没事。 所以他当时满脸黑线。 你似乎对五条悟的这种叮嘱有一些惊讶。 “你的出现确实很可疑，但是五条老师的六眼可以看穿一切，我觉得老师认可你的身份后就不会随便欺骗你了。” “嗯。” “而且老师有他坚定的理想，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当成是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我相信他不会利用那个可恶的组织。” 还没等你回应伏黑惠的话，道路一侧的真希他们就发现了你俩，几个人热切地给你们打着招呼。 你只来得及回报伏黑感谢的一笑，注意力就被乙骨他们转移了。 你在高专休息了三天，因为一年级前辈每天都要上课，白天你基本上是和伏黑惠在校园的多媒体教室度过的。 期间你还碰到了一次松本凉子。 “诶？是夏江吗？”凉子从音乐教室后门探出一个脑袋，怀里抱着一大叠文件和打印资料。 你正在给伏黑惠展示你那个三角猫钢琴技术，听到声音欣喜的回头，习惯性地合上钢琴盖。 完全没注意到伏黑放在琴键上的手，你还没来得及给凉子打招呼，就听见他低低的痛呼。 “对不起！对对对对不起！” 凉子无语地看着你在那焦急地道歉，拍了拍你的肩头就去汇报工作了。 伏黑惠哀怨地看着你，揉了揉被压红的五根手指，说不出一句话，他决定不要和这种粗枝大叶的人一起研究钢琴这种大部件乐器了。 除去音乐教室的乐器被你霍霍了个遍，美术室的那些泥塑和雕像你也玩得不亦乐乎，多媒体教室的放映机甚至都快烧冒烟了。 你问熊猫拿了特别多影像带和光碟，又从狗卷那里搬来一大叠漫画书。你晚上甚至都在多媒体教室睡的，大荧幕上的电影就没有停过，你人不在放映室的时候，电影都一直在播放。 伏黑惠看着你这种行为觉得非常恼火，他本人是一个反对浪费的人，他庆幸你只待三天，否则夜蛾校长一定会对学校高速增长的电费感到疑惑。 真希邀请过你一起去活动室吃寿喜锅，狗卷前辈对美食属于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是工具特别齐全。 大家拿了他的锅碗瓢盆，插上电坐在一起自己煮了一次寿喜锅，学生的零花钱并不太多，但是大家还是大方的拿了出来招待你和伏黑，买了很多牛肉和海鲜。 作为回报，你告诉他们你要露一手绝佳的调酒技术。 伏黑惠是在场唯一了解你厨艺的人，他沉默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香菇，他不准备打断你的热情。 你在家的时候，也不想当一个吃软饭的游手好闲的懒人，你几乎是用超乎常人的热情来帮助津美纪料理厨房的事。 你难得给大家准备的便当，让伏黑惠牙酸了一天，烧焦的煎鱼上淋了一整个柠檬的酸汁和照烧酱。 用各种能吃的原材料，搭配上完全错误的用量，最后制造一个爱心地狱套餐，是你的拿手好菜。 他鼓起勇气直言再也不要吃高桥夏江做的午饭后，你在伏黑家就只需要负责洗衣服，浇花这种简单的事务了。 即便是你伪装出来的自尊心受损和楚楚可怜也没有让伏黑惠对你的厨艺发表过一次鼓励，津美纪的饭菜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是不会死人。 高桥夏江的饭菜绝对和食品中毒关联性极高，即便不会当场死亡，但是长期的观点来看，过几年生出胃癌再发病死亡也不会太奇怪。 因此今天这种聚餐的局面，伏黑惠冒着冷汗猛灌水，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公然打击你的自尊心了，他偷着乐地看着众人的表情从期待变成惊讶变成恐惧变成长舒一口气。 他看着真希眼镜都惊地从鼻梁上滑下后突然觉得心情蛮不错的。 在你把冰块和鸡蛋清混在清酒里疯狂摇晃的时候，乙骨没说什么，在你掏出火龙果和食盐和花椒辣酱的时候，乙骨没说什么，在你用打火机灼烧红辣椒的时候，乙骨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脸犹豫地按住了你拿着打火机的手，笑得很勉强，对你说：“未成年人喝酒被发现就惨了。” 其余四人收起了惊恐的表情，悄悄松了口气，得救了… 熊猫默默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料理难吃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料理难吃还富有创造力的人… 最后大家喝了你买的百事可乐加柠檬片。 第24章 反水 在高专的这三天你过得无比舒心，好像听说五条悟让他们把你当成同伴后，你心里也没什么芥蒂了，越来越往解放天性的方面发展。 真希他们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情好像很愉悦，你以前就是礼貌又疏离地对着他们微笑，这三天你开怀的笑容频率越来越高。 能够让你开开心心地和大家玩耍这件事对于真希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似乎另乙骨受到了巨大的鼓舞。 你觉得主要是乙骨和你都是大家口中的问题儿童，可能是问题儿童之间的惺惺相惜。 诚然，问题儿童这个在你这里只能用来形容乙骨这个咒力量怪物，你最多就是认识上有点独树一帜而已。 回学校那天，五条悟正在学校，他难得走到校门口来送你和伏黑惠，他亲昵地揉着你和伏黑的脑袋，嘴里又在说些不靠谱的话。 你看着这个因为能力变成咒术界最忙的大忙人，专门来送自己的学生，哪怕是拍拍脑袋你也觉得，好像确实能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力量，他对学生的看重不像是虚假的感情。 胡乱塞给你们俩的各种小零食，然后叮嘱伏黑不要在学校打架，他靠美色安抚班主任可是很累的。 “需要小惠补偿精神损失费哦。” 伏黑惠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 你笑着对他说再见，他也嬉皮笑脸地对着你挥挥手。 你突然想起来邓布利多了，他几乎也是毫不费力地就收获了一支邓布利多军，从而遭到魔法部的忌惮。 你思考着你们冠上五条悟军头衔的可能性。 伏黑像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用看傻瓜的表情看着你，震惊地说：“好傻的名字，这辈子也不要！” 你回到学校去上课的时候，武井冴还没有回来，你盘算着放学后去她家看望她。 你有些懊恼，不知道她晚上会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别担心，监督只是说她去后勤室不小心打翻了培育小蛇的培育箱，都是无毒的，只是惊吓过度昏迷了。” 伏黑惠看你嚼着生菜在那叹气，他揣摩着说出来这句话。 你觉得他还是太敏锐了，感觉你心里想的他观察一会就能全部知道。 你时常对他的洞察力感到惊讶。 “这种说辞，武井夫妇是怎么相信的啊？” “没什么奇怪的，别的解释才会更令人无法想象吧，难道说有个怪人在那召唤了毒蛇吗？” “那会让人想起印度吹笛人吧，吹吹笛子眼镜蛇就会起舞那个，伏黑君知道吗？” “……”不理解这个女人的联想力… 看望武井冴的过程确实没什么为难的。 冴只是纠结自己皮肤上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淤青，她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前土居诚是个恶劣的人，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好多小蛇朝我靠近，他一点也不关心，还朝门口走去。” 她愤怒地控诉着，你一直在旁边义愤填膺地补充着，就是就是，对对对，我也觉得，这种话。 “要不是夏江发现了我，我还不知道会在那昏迷多久，我是真的好不喜欢蛇那种冰冰凉凉地触感呢！” 你笑着帮她把因为卧床而散开的头发编成了辫子的形状。 武井夫妇对你没有任何苛责，非常热情的邀请你共进晚餐，还向你表达了感谢。 你有些愧疚，你不免想到了韦斯莱夫人向哈利表示感谢的样子，因为哈利救了罗恩。 你现在和哈利心里想的是一样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和哈利，冴和罗恩都不会遭受危险。 你从武井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一再叮嘱你要是远的话一定要坐公交车。 你感觉好像也没那么远，你更想走回去。 你在路上踢着小石子，脑子已经放空了，感觉一个人走在天幕下的感觉孤独又自由。 确实，你很快为这种孤独和自由付出了代价…… “你想干什么？” 你瞪着面前这个人，准确的说是头顶这个人，你被夹在了他手臂中，宽大的衣袖几乎把你整个人遮住了。 你在没有什么行人的街道上走得好好的，愉快地踢着小石子，旁边狭窄的小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你的嘴，把你的呜咽都遏止在口腔里，向巷子里一拉，你就不着痕迹地从街道上消失了。 被绑架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你的脑海，发动术式的一瞬间，他放开了你的嘴，头凑到你面前让你看清他的脸后，不顾你的反抗把你夹在胳膊里。 他在你头上呵呵笑，夹着你几步就跳出了这个街道范围，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不知道去哪了。 你直接放弃询问了，你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会是深黑的天空，一会是谁家的烟囱，一会是屋顶的瓦片，你像在坐过山车一样。 你yue了一声，抓住他的衣袖擦了擦嘴，你感觉夹着你的人僵硬了一下，停了下来了。 终于！ 在这么下去你是真的要吐了！ 他把你放在了屋顶上，你已经不认识这周围的路了。 你站稳过后就恼怒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该叫我什么？”他优雅地理了理衣袖，微微侧头看着你，眼睛因为微笑眯起，不怒自威的感觉以他为圆心向你辐射。 你欲破口大骂的嘴合拢了，气势一下子又弱了。 你极不甘心地加上了称谓：“你想干什么？夏油大人？” 听到满意答案的他被取悦了，看着你有骨气但不多的滑稽情态他又无声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瓦片，示意你坐下。 你又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怂货美少女吗？你自己都觉得没出息… 他看着你浑身写着别扭，又被你逗乐了，召唤出那个像蠕虫一样的咒灵。 咒灵从嘴里吐出两个茶杯和一壶茶。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递给你一个茶杯，然后从这个丑乎乎的咒灵嘴里掏出一块新鲜的鲜奶蛋糕，是你喜欢的香草味。 他自顾自地往你杯子里添上热腾腾的红茶。 你上次可是看着他从这个储物咒灵里掏出来三节棍的。 那次是因为网络有恐怖宅邸探寻活动，喜欢看直播的你被他带着非要去收伏某个一级假想怨灵。 浑身是血的人形怪物被他一棍子揍爆，红色的三节棍和紫色的血液同时在你眼前飞舞，你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因此眼前这样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温馨画面反倒让你强烈不适应… “请吧。” 你突然觉得你要是不喝这一口茶他就能抽爆你的脑袋。毕竟他当时砸死一级咒灵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天下第一识相的高桥小姐优雅地抿了一口热茶，浅浅尝了尝蛋糕。 “说说看吧，在高专还开心吗？”夏油杰用他一贯温和的嗓音询问你。 说实话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揍过你或者骂你，你就是觉得他温柔的神色让你恐怖。 “挺好的，反正比在盘星教开心。”你虽然怕他，有时候你又喜欢不怕死地说些胡话。 他对你说的话不可置否，喝了一口茶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美美子和菜菜子还好吗？”你盯着他那片突兀的刘海问。 “特别好，差点吊死我最近给她们请的家教。” 他伸出拇指，抬起你的下巴，轻轻拂去嘴角沾到的奶油，然后顺手擦在了你的衣领上。 你打了个摆子… 他误以为是你觉得冷，又从储物咒灵嘴里掏出一片毛毯，长长的手臂一挥就结结实实地裹住了你。 你对他这种照顾小宝宝的行为生出一股恶寒… “见过硝子了吗？” “见过了，她挥挥手就治好了我的伤。” “还抽烟吗？” “好像没有了吧，在喝酒。” 他沉默了一会，你几乎以为他下一秒就会询问你五条悟的情况，你斜睨他的表情，没有自作聪明。 结果他问起了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你见过了吧，去帮我拿一份他的资料出来吧。” “我不！”你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蛋糕因为这句否认卡在了嗓子眼。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为什么不？”他耐心地等你咳完后才问。 没有听见你的回答，他转过头看你，狭长的眼睛盯着你，黑色瞳孔浓得像一块磁铁，嘴唇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你明白这个男人极具蛊惑力，你扭开头不看他。 “忧太是我喜欢的前辈，我是不允许你杀死他的。” “反水了吗？” “诶？反水很正常吧，那边的老师又高又帅，还会给我发零食。” “不怕我杀死你？” “我混进去那一套话可是你教的好不好。” “那我也是想着你能做个双面间谍之类的啊。你自爆身份是假，想让他们相信你然后帮我套取情报是真，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定位啊！”他一边说一边给你的茶杯添了点茶水。 你突然有点好奇他怎么随身携带热水的。 “我的定位就是帮你窃取情报是假，想回去读书是真。”你得意地咬了口蛋糕，冲他坏笑。 “帮我搞一份乙骨忧太的情报，否则宰了你。”他对你的挑衅恍若未闻，继续笑眯眯地说。 “干什么要乙骨忧太的情报啊，你又想干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干什么，你现在是个小白眼狼，告诉你了你下一秒就告诉悟了。” 他抬起手给你脑袋一个爆栗。 第25章 猝不及防 你歪头看着夏油杰，他脸上一直挂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本质上和五条悟顽劣的笑容差不多，但是多了一分邪气。 像佛祖一样的耳垂又体现出一种悲悯，有些违和地中和他面相上的狡猾。 他收走了你手里的茶杯和蛋糕碟，捏了捏你的脸告诉你：“给你一个周搞到乙骨信息，下个周我会来找你。” 你抓紧身上的毛毯，愣愣地看着他坐着一个会飞的咒灵飞远了。 完全不顾你的拒绝，强硬地把任务交给你，你觉得这种人的不靠谱程度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你一直觉得他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很诡异，又敌对又友好那种你也说不清的感受。 而且你接触五条悟过后，你发现他们有一些隐晦的相似点，像是彼此之间的习惯无意识浸染到对方的感觉。 菜菜子说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了，但是夏油杰私底下仍然会和你们这三个女孩谈论五条悟的事，他会用悟来称呼他。 他也大方地承认他和悟是两个阵营的人，他已经受够了那边保护弱者的基本原则。 他的立场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友好，他偏向于保护咒术师，对于把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反人类操作也展现出非常的兴趣。 美美子和菜菜子对他基本上可以说无条件服从和尊重，主要是她们俩五六岁就被他带在了身边，整天夏油大人夏油大人，在你直呼其名的时候她们还会严肃地纠正你。 夏油杰可以说是她们两个的救赎。 你也认真地思考过，你觉得夏油杰也可以算是把你从地狱中拉出的神力。 他轻松召唤出几只咒灵就可以在你们基地大杀四方的时候，你简直觉得天神下凡，他轻柔地托起奄奄一息的你，裹进他柔软的袈裟里，把你从那个吃人的怪兽一样的组织中救了出来。 在盘星教的那几个月你其实过得还不错，环境干燥舒适，每天都吃的很饱，还有同龄的小女孩陪你玩，以及长得像狐狸的帅气领导。 但是后来你看到柔弱的美美子随随便便吊死了几个守卫后，你对夏油杰的育儿方式产生了强烈的生理不适。 你在盘星教里大发脾气，夏油杰起先的温柔和如今暴露出来的残暴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你表现出来的抗拒和惊恐让他没有办法强迫你接受他的价值观，又作为新生咒术师，他也做不到随便就把你当成猴子来抹杀。 你就像一个棘手的青春期叛逆少女，让他这个大家长无所适从，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安抚你，“去悟那边吧，你会喜欢的。” 被你丢掉的那个手机里，有夏油杰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但是谨慎的你还是删掉了。 他说：“在高专玩得开心点。” 你几乎是被他安排进高专的，从你出现到后面的审问他都帮你设计好了每一句台词。 你当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依靠那些台词完全获得五条悟的信任，但是你对现在这种没人为难你的局面特别满意。 然而夏油杰的本意是让你当一个自爆身份的间谍，但是对你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任何要求，当领导对自己的员工没有任务安排的时候，你突然觉得他是真的想你留在五条悟那边。 任何计划的目的都不再是安插一个间谍，更像是给五条悟一个合理的理由收容你一样。 这只是你的猜测，夏油杰还是会打趣你。 “第一件事就是爬进校长办公室去偷红色封条的信封。” “红色封条应该是夜蛾夫人寄来的家书吧…” “那就混进五条家去拿名贵的咒具，对对对，找一找有没有像三叉戟那样的武器。” “那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那去禅院家偷盗“炳”的令牌吧，这个简单。” “请你用一千字详细解释一下炳是什么。” “……算了，那帮我约家入硝子出来一起抽烟喝酒。” “这一份详细资料里有家入小姐的联系方式，需要我帮你拨通吗？” “不必了，我想了想，你还是在给悟的甜品里下毒就好了。” “夏油大人，想我死就直说。” 因此今天这种刺探乙骨忧太的情报算是你接到的第一个正经的任务。 反抗的情绪第一时间就在心底滋生，递送消息给夏油杰在你心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比起这个你其实更关心他为什么想打探乙骨忧太的信息。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你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在外面逗留的太久了，你站了起来，膝盖上掉下来一个精美的粉色布袋，好像是夏油杰留下来的。 你捡起来打开后发现了菜菜子写的纸条：夏江，这是我从新宿买来的最新款，美美子帮你挑的颜色，希望你喜欢。 是一支唇釉和眼影盘。 你收好了礼物，不得不叹了口气，喃喃着：“要是两边的理想是一致的就好了。” 然后你就愣在了屋顶上。 缺心眼领导！ 鬼大爷知道这是哪个屋顶！ 心里骂了八百遍，还是得颤颤巍巍从人家房顶上下来，收好毯子和布袋子给津美纪打电话。 伏黑惠来接你的时候脸黑的像煎糊了八个蛋的锅底。 “笨蛋吗？深更半夜到处走，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非要迷路了才想起来！” 你欣喜的表情还没发挥到极致，就听到了他凶巴巴的话。 你想了想，合时宜地在他靠近的时候打了个冷颤，然后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嗫嚅着双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明显愣了，在路上告诉自己一会一定要狠狠教育夏江的伏黑惠同学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语气重了。 面前的少女眨着一双含水的眼眸，眉间轻蹙，眉尾加上眼角的走向都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夜深露重使鼻尖显出受冻的微红，衬得面色苍白，水润的粉红嘴唇微微撅起。 殊不知你自认为有些做作的表情却让他还是败下阵来，让你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小样，还不得是我戏精少女的天下！你得意的小表情他没看见，他闷闷地蹬着踏板。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坐在他后排了。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你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你自然的攥紧他的衣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伏黑君吃晚饭了吗？” “嗯。” “吃的什么？” “海鲜泡面。” “就吃这么简单吗？” “津美纪说你不在没心情做饭。” “哈哈哈哈，伏黑君是捡来的，我是亲生的。” “……” 伏黑惠也逐渐习惯了身后这个人偶尔的俏皮话，他觉得初见时沉默寡言又礼貌疏远的小女孩并不是你的内核。 他感觉他就像在轻轻拆开一个水泥糊的礼物，渐渐看到坚硬粗糙外表下的糖果色，哪怕只窥见一角，他也体会到了些微的成就感。 你和他说了许久酱油和麻酱不同的风味，你有些累了，沉默着伸出手去抓吹拂头发的冷风。 凉丝丝的东风从指尖滑走，你的手不一会就变冷了，你没有停下来，微微抬起手，眼睛透过指缝看见了满天的碎钻，深蓝色天幕上的点缀，你惊讶于自己联想到了伏黑的眼睛，随时都有沉静但是透着聪慧的亮光。 这时你突然觉得自己坐不稳了，自行车在加速，你吓了一跳。 你因为惯性朝后仰去，为了不摔倒，双手本能地抓住前面的人，迎面吹来的风糊了你一脸头发，你只能埋头贴在他面料舒适的卫衣上。 你意识到了你们在走下坡路，伏黑居然猛然地加速，你的屁股要从后座上飞起来了，伴随着低低的惊呼，你不得不用手臂环住他的腰。 风迷了你的眼睛，你只能把额头抵在伏黑凸起的肩胛骨上。 少年精瘦的腰腹就在你的手掌下，隔着衣服，壮实的触感轻而易举传到你的指尖，你想挪开，但是自行车的速度让你不得不越抓越紧。 以至于他腹肌有几块你都快要摸清楚了，你痛恨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留意手掌皮肤传来的信息。 额头靠着他温热的背，平时看着那么瘦，贴近了才发现肩膀比你宽出许多，你说不出的香味钻进你的鼻尖，你很想用春天刚长出嫩芽的草地来形容这种清新的味道，又有一种积雪消融的凉意。 全身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你手臂越收越紧，前面的人隐约被你勒住了。 你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个好长的坡道… 终于到平地了，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伏黑有点懊恼自己的恶劣，故意加速这种愚蠢的行为居然是自己做的出来的。他咳了一声，问你：“没事吧？” 声音经过骨传导，你感觉耳朵听到了额头和空气两个来路的声音，吓了你一跳，赶忙松开他，坐直了，回复他：“没没没没事！” 你对自己的结巴很无语，你只能没话找话找补一下：“要到了吗？” “嗯。” 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在他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感觉你脸红了。 伏黑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突发奇想的加速，明显让身后的少女受到了惊吓。 突然环住腰身的手臂和靠在背后的额头，也让他猝不及防。 湿热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在后背，他觉得自己无意识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特别是腰间的手臂细微的动作让他不得不吸气。 应该都变成肌肉了吧，到达平地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以至于到家的时候，你俩都沉默得过头了，津美纪还以为你们闹了矛盾。 深夜躺在床上伏黑惠，用被子裹住自己全身，凝神静气准备睡觉。 半晌，枕头被他扔到了地上，在床上翻了三圈，又认命地下去把枕头捡起来。腰间和背部的触感久久没有消散，每当要睡着的时候又想起来少女的呼吸和纤细的手臂。 他坐在床上徒劳地揉着头发，发誓自己再也不胡来了。 第26章 祈本里香 作为一个标准的小白眼狼，告诉五条悟夏油杰的需求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谓的纸质报告，你是不可能搞得到的。 校长办公室你是靠近一步也不敢，校长看着五大三粗的，墙角放满了针线活，手工做出来的布偶几乎堆满了一堵墙，妥妥的羊毛毡手作艺人。 你是不敢在这种内心和形象极度反差的人面前偷东西的，一看就是变态。 攻略松本凉子这样的辅助监督你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凉子充满干劲的眼睛看着你，你就毫无撒谎的欲望，只能放弃。 最后你决定先去和乙骨聊一聊之类的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夏油杰想做什么的线索。 那个周末你和伏黑就去了高专找前辈们一起玩。 因为天气难得的好，阳光暖融融的，操场旁边的大树掉了一地厚厚的落叶，大家约好带着自己做的拿手菜一起野餐。 狗卷是当之无愧的饭团大王，嘴里说着饭团馅料，手上拿着饭团成品毫不违和。 熊猫带的蔬菜沙拉，在你的认知中熊猫也算是杂食动物吧，做个菜也太素了。 真希是个没耐心做这种娘们唧唧的事的，她快速的做了几个三明治，在你看来那就是西式的饭团，无聊二人组。 伏黑可以说是里面最擅长料理的人，由于集体水平太烂，伏黑带来的照烧鸡排把大家诱惑的口水直流。 乙骨看着是个居家型帅哥，实际上也只拿的出鸡肉卷这样的食物，在你看来就是饭团30 至于你，外卖了一份麦当劳，哗啦啦倒在桌布上的是炸鸡。和他们带来的素兮兮的饭菜比起来，金黄亮色的炸鸡块拔得头筹。 大家一边嚷嚷着你犯规，一边老老实实地伸手去拿炸鸡，不得不说年轻人还是更喜欢垃圾食品，到最后熊猫甚至又叫了一份炸鸡外卖。 其乐融融的野餐时间，你也没有忘记你的任务，你喊着要请教乙骨前辈怎么做鸡肉卷的同时，把狗卷从乙骨旁边挤开了。 你一边观察他一边听着什么番茄，腌黄瓜的顺序排列。 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个咒力强悍的dk，你寻思着夏油杰也不是白费力气的人，既然需要这个人的情报，那他肯定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的眼睛从他喋喋不休的嘴滑过他的鼻梁，停留在他温柔的眼睛上，然后看向了他的喉结，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的目光在其他人眼中是多么缱绻缠绵。 你对天发誓你在思考他这张皮里面藏的是什么。 真希对天发誓你对乙骨有感觉，她拍着伏黑的肩膀说：“夏江一开始只对忧太好好笑过，对我们都是礼貌的微笑，是不是？” “嗯。” “你看现在，这小姑娘在瞅啥呢，感觉恨不得把脸埋忧太脸上。” 伏黑咬了一口狗卷的饭团，看了一眼你和乙骨的情态，飞快地垂下眼睛没再说话。 他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熊猫和狗卷的对话上，尽力忽视你看乙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 伏黑不满地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饭团，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 这个时候你突然发现乙骨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上面有一枚素色的戒指。 八卦之心瞬间觉醒，你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乙骨，问道：“乙骨前辈，这是定情信物吗？” “哦，这个呀，这是里香小时候给我的。” “里香？” “祈本里香，是忧太的式神。”熊猫在一旁说。 “式神可以是真人吗？伏黑君的式神都是小动物。” 突然被你点名的伏黑惠停在原地，看着你像小鹿一样好奇的目光死死地依附在乙骨忧太身上，伏黑不由自主地侧开了头。 “诶？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里香现在的形态不像是人类了，五条老师说她是过咒怨灵。” 乙骨把玩着戒指对你说。 “过咒怨灵…”你似乎陷入了思考，微微失神地盯着戒指。鬼使神差般你竟然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那枚闪着银光的戒指。 一切在你面前都变成慢动作了，在你手指触碰到戒指的那一刻。 乙骨明显受到了惊吓，那枚戒指是用来召唤里香的媒介，他不知道对于里香来说的陌生女性触碰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你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余光中真希去够树下放着武器的布包。 狗卷已经快要拉开遮住嘴唇的高领拉链。 熊猫只来得及掏出一只拳套。 至于伏黑惠，他的影子手势已经来不及做了，你感觉他屈膝奋力朝你扑过来。 轰！ 一声巨响在你面前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向你扑来，伏黑在最后一刻把你扑开，倒在了一边的落叶上。 伏黑撑在你一侧，咬着牙召唤出一黑一白的玉犬，你从他手臂的空隙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式神从乙骨身后冒了出来，巨大的尖牙可以轻松把你贯穿。 汹涌澎湃的咒力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拍向你和伏黑。 “什么？女孩子！！！忧太忧太！！！” 尖锐的声音从式神嘴里冒出来。 万分危机的情况下，你还有空想她居然会说话这种事情。 伏黑揽着你的腰往旁边滚了两圈，躲过了里香的抓向你的手。 乙骨已经慌神了，他喊着里香想阻止她，没有任何作用。 真希速度最快，她闪到了你的面前，里香嘴里还嚷嚷着忧太忧太，抬手就是朝你挥来的一巴掌，真希的长枪已经到位了，但是接触到里香的那一刻她就被甩飞了。 这个空档伏黑惠把着你的腰站了起来，你也同时借力站稳了。 熊猫冲上来拦住了冲过来的里香，没有任何作用，轻松地被拍进地里。 这时候伏黑惠拉着你往外迈出三步。 狗卷不敢对里香使用咒言，直接反噬到死也是有可能的，他只能对着你和伏黑吼到：“快逃！” 得到这个辅助的你们，蹭蹭蹭往外跑出十几米。 远处你看到听着声响赶来的校长和监督，起码五百米远。 伏黑的胳膊一伸就把牵在身后的你换到了臂弯内侧，伏黑现在挡在你后面，惊慌中你贴近了他的耳朵，你回头的时候慌忙问他：“那是什么级别？” “特级！”少年焦急的声音在你旁边响起，他手臂随着声线的紧张也往身体收紧，你被箍在他身旁。 话音才落，里香已经追上你们了，一拳落在你们后面，离脚后跟毫厘之差，巨大的冲击力把你们两个掀翻，又飞出去几米。 两个人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伏黑护着你稳稳地落在地上。脚一沾地你们就没有犹豫地往老师的方位狂奔。 源源不断的咒力向你们呼啸而来，惊慌失措中你勉强分析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你咬咬牙，跑也来不及了，玉犬和真希几人全部落在里香后面，离你们最近的狗卷也不敢直接阻止里香，老师还在一百米远的位置。 伏黑惠用身体隔在你和里香之间，还在尝试推着你往外面跑。少年紧绷的嗓音在不停地催促你，再跑快点，再跑快点… 你回头看见另一拳精准无误地预判了你们的位置，立即就要拍烂你的天灵盖。 从来没有阻止过特级咒灵的你，惊惧中爆发极大的能量，你凝结了一个巨厚无比的屏障挡在你们正上方。 这是你觉醒能力以来尝试过最厚的一个屏障，你觉得你使了十成力，实际上这个屏障才五米厚，大小刚刚把你和伏黑遮在里面。 里香一掌落在屏障上，巨大的冲力被抵挡了一部分，但是屏障从高处开始往下碎裂。 你不得不拉着伏黑蹲下，再增加一点厚度，勉强停在了你们头上，她再多使一点劲，你的盾都会被她拍碎。 里香发出不满地疑问，她像个巨大的扩音器，把疑问的语调活生生放大成扭曲地尖叫。她任性地想要压碎最后一点防守。 伏黑抓着你弹了出去，停在原地只会被里香的余力拍成烂肉。 对死亡的畏惧让你开发了另一种防御方式，可以稍微抵挡她的攻击给你和伏黑带来希望，让你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你基本上咬着牙坚持在里香攻击你们的范围内凝结七八米厚的屏障，伏黑则心无旁骛地拖着你快速闪避，你只管集中精神预判位置来制造盾牌，十几秒内你也就接了三掌而已，已经要撑不住了。 屡次打不中你的里香非常烦躁，她紫色的大嘴嘶吼着，仰天往外吐出成团的白气。 你看见校长已经跑到近前了，向里香甩出五个布偶，但是里香焦躁的掌风已经快到你的后脑勺了，你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完蛋了，速度太快了，距离太近了，不够厚的屏障是无法挡住她的。 你听见伏黑在你耳边咬着牙说：“该死！” 你回头后迎面接到了凌厉的掌风，你突然想起五条悟说你没有用咒力保护身体的习惯，这种情况下你意识到或许应该用咒力保护身体，如何做呢？ 这件事要如何做到？ 你闭上了眼睛。 第27章 宰了你们两个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乙骨在最后时刻拼尽全力把里香收了回去。 无限接近的雪白的手掌在你眼前凭空消失，你和伏黑惠终于停下了脚步，趴在草地上疯狂的喘气。 喉间因为剧烈地奔跑产生了淡淡的血腥气，口腔中是分泌出来的组织液，你糊得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喘一边咳一边咽口水。 双腿酸软无力，危机解除后更是不停地颤抖，手掌软软地放在胸口试图给自己顺气。 你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其他人的状态。 伏黑惠趴在你旁边，看起来和你差不多难受，真希正在拉陷进土地里的熊猫，狗卷在乙骨身边，手搭在乙骨肩上。 乙骨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你甚至看清了他因为惊恐的情绪，瞳孔在大大的眼眶里颤抖的样子。他嘴唇无力地张着，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全身都是汗水，看起来和你的状态差不多。 你并不知道高专对于祈本里香完全形态的展现有详细的记录。 乙骨入学这么久以来只展现了一次，还是在有五条悟在场的情况下。 而你随随便便一摸戒指，里香就发动自主攻击持续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巨大的咒力排山倒海般袭击周围每一个人，校长可是直接丢掉了桌子上的文件，从窗户跳出来的，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单薄的身影围在祈本里香身边，心中警铃大作，满脑子想的都是五条悟说的“校长～我不在的时候要照看好我的学生哦！” 在场的几个新兵蛋子能够活下来，夜蛾正道觉得一定是自己平时勤俭节约，温良恭俭让换来的。 他看着这一群坐在地上，跪在地上，趴在地上直喘气的年轻人，青筋直跳，他不由得回忆起从前被夏油杰和五条悟那俩捣蛋小孩支配的愤怒。 “是谁！！！” 校长愤怒的声音在你近旁响起，你一个激灵，用最后的力气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到了校长跟前。 其严重程度你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要不是乙骨给收了回去，没有五条悟在场的情况下，这几个前辈包括你血溅当场也是有可能的。 “对不起！！！” “对对对不起！！！” 乙骨也从那边跑了过来，一个滑铲跪倒在校长面前，和你一起荡气回肠地道歉。 你感觉校长脸都气歪了，要开始飙方言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在干什么呀！高桥！” “在！” “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好奇触碰了乙骨前辈的项链，祈本里香就从里面出来了！” “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松本小姐讲过你这些前辈的背景！” “我有听！但是忘记了…对不起！！！” “乙骨忧太！” “在！” “不知道祈本里香的危险性吗？为什么让高桥碰到了戒指！”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注意到…对不起！！” “再把祈本里香放出来，宰了你们两个！臭崽子！滚蛋！回去写检讨！” 校长说完这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久没说过“宰了你们两个”这种话了，还没有生疏。 他想起以前对着悟和杰这么说的时候，虽然两个崽子也知道他一个人都宰不了，出于尊敬还是会规规矩矩地应答。 校长准备回办公室喝一杯热茶，转身没走两步，就看见操场上里香拍出来的深坑，泥土和草皮溅得到处都是。 “去给我报修！”他冲你们几个人喊道，怒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嘱咐监督打电话给五条悟，让他回来料理他的宝贝学生。 乙骨慌忙地问大家：“大家都没事吧？” 你们躺在草地上擦着汗水，平复差点死掉的小心脏，艰难地回应他。 “对不起，前辈，都怪我手贱，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没关系夏江，我也有责任。” 乙骨和你两个擦着眼角溢出的生理眼泪，互相有气无力地道歉。 “前辈是怎么把她收回去的。”伏黑惠擦着头上的汗水问到。 “我尝试控制了一下里香的咒力，再不收回来，你和夏江准没命了，可能一下子用力过猛就把她收进去了吧。” 你躺在草地上，真希往你嘴里倒了一点水，你盯着发白的天空，你好像意识到了夏油杰为什么想要乙骨忧太的情报。 夏油杰是个咒灵操控者。 这件事你加入盘星教没几天就知道了。 盘星教打着玄乎的宗教旗帜，吸引那些被低级咒灵缠身的人前来求助。 夏油杰作为教主，就做两件事，收钱和收伏咒灵。 你无意之间撞到过全过程。 你和美美子她们年纪相仿，在教会里其他人基本上也把你看做夏油杰的养女之类的身份，会让你给夏油杰倒茶端水。 你并不介意服侍他，毕竟比之前刀尖舔血的生活好太多。 但是这个人过分骚包了，一看就是常年太有钱了精致过分了。 泡茶要用什么积存下来的每年的新雪，茶杯要用文明古国进口来的瓷器，茶叶要每季度采的嫩尖，点心要咸口的，不能酥得掉渣，也不能太硬，袈裟上要熏香，房间里也要熏香，不能用电灯要用烛火，烛火要随时剪烛心…… 因为他的个人理念，他的衣食住行都不乐意和非术师扯上关系。 有时候这些任务就落在了你的身上，倒也不是多累，就是在他工作的时候你基本上也在一旁。 你非常担心你会看见什么机密而被灭口，所以每次来人的时候你都找借口退出去。 实在是有一次被你撞见了，你推门进去的时候，夏油杰正在用帅气迷人的笑容和一个社畜小姐姐谈话。 你听见他问她，“怎么样呢，肩膀是不是很酸呢？”“总觉得脖子上有头发拂来拂去的吗？”“全身都很累吗？” 声音蛊惑又暧昧，加上房间里萦绕的香味和暖烘烘的气氛，你同样被摄住心神，挪不开脚步。 让你觉得他下一秒就开始一套泰式按摩，毕竟说着这是理疗店服务人员会说的话。 然后你还没来得及离开，你就看见他手一伸，女孩身上的低级咒灵就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圆球凝聚在他掌心。 女孩欢天喜地地付了钱离开了，你惊讶地站在原地，他笑着唤你过去。 你懵懂地坐在他跟前，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个比拳头小上一些的圆球咽了下去。 嚼都不嚼直接生吞，甚至也不需要喝水，这种像吃药一样的生猛方式让你过于震惊以至于不自主地问他：“是什么味道的？” 你隐约觉得似乎没有人这么问过他，或者很久没有人这么问了。 你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角度可能异常的奇怪，因为他不舒适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看起来比你还震惊，狭长的狐狸眼睛从来都是慵懒地半眯着，这一刻竟睁大了许多，嘴唇没有带着惯有的笑容，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不一会他就收住了自己的失态，嗤笑出声，拿起你端进来的茶杯对你说：“嗯…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擦了呕吐物的抹布味。” 你稍微幻想了一下就觉得他好像蛮可怜的，为了赚钱这种事也可以做吗？ 你没反应过来你嘴巴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为了赚钱这种事也可以做吗？” 他看着你脸上和话语极度匹配的表情，你这种清奇的思维角度好像取悦了他，他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把你都笑懵了。 “当事人感觉不到咒灵存在后就会给钱了吧，没必要吞下去吧，我给你准备了杏仁酥，肯定比那个好吃。”你几乎是怜悯地递上餐盒里的杏仁酥，这个可怜的男人没发现不吃也可以赚钱吗。 他笑着咬了一口杏仁酥，然后你看见他手掌一翻，刚刚出现在当事人肩膀上的长发咒灵就凭空出现在了房间的空地上，肢体诡异地扭动着向你爬过来，在靠近你的一瞬间砰得一声被他解除了。 你已经完全明白他的能力了，吃下去的咒灵可以任他驱使。 意识到这个盘星教不止赚钱这一个目的这件事对你来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后来你就不再避讳他的工作时间了，你看着他带着笑意祓除每一只咒灵再捏着鼻子咽下去。 你不由得想到了不久前在昏天暗地的环境中挖潮湿地面长出来的苔藓充饥的日子。 你觉得你很能感同身受，但是你不理解的是，明明有能力吃别的好吃的，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当然是为了储备战力。”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你，还气定神闲地边翻比基尼美女杂志边咽了一个散发恶臭的咒灵球。 你小心地重新点了一支香，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他的行为。 他也不和你计较，小女孩懂什么呢。 你突然想到了漏洞，转过头用亮亮地眼睛看着他说：“你吃掉的这些都只是对非术师有害的低级咒灵吧，这种垃圾战力对咒术师或者诅咒师都没有什么用吧。” 他翻书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说不定哪天我就想和非术师为敌了呢。” 你简直目瞪口呆，和他无冤无仇的人群犯得着他这么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吗，整天还苦哈哈的，假装开心地吃一堆没什么用的呕吐物。 你毫不掩饰地递给他一个看二傻子的眼神。 他接受到讯息后仍然温和地对你笑，没有告诉你低级咒灵可以被他汇集起来使用。 而那个时候你也不知道，他一直的立场都是除掉非术师群体。 第28章 慈悲为怀的你 五条悟赶回来的时候，大家正捧着热茶坐在活动室沉默无言。 你还在思索有主从关系的咒灵会被夏油杰怎样占有。 五条悟是风尘仆仆赶来的，长腿踢开了大门，手上大包小包拎着各种花花绿绿的食品袋。 这种华丽的亮相一下子把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手上的茶水洒出来了，伏黑嫌弃地打量你，再嫌弃地递给你一张纸。 还没等你和乙骨站起来道歉，他就挪到了你们背后，勾着你俩的脖颈，笑嘻嘻地说：“很厉害嘛，老师没在也拖住了里香，那可是特级哦。” 你茫然的侧头，从侧面看见了他藏在黑色墨镜里的苍蓝色瞳孔，荧光流转，熠熠生辉，这是你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洁白的睫毛和流光溢彩的瞳孔把你晃晕了，他极快速地瞟了你一眼就直起了身子，你耳膜里突然听到了自己有节奏的心跳声，一种被看穿的紧张感突兀地出现在心间，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 伏黑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不靠谱的教师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表扬鼓励的话，他觉得生气的情绪在酝酿。 五条悟反倒一句批评都没有，问了问大家的表现，好像他还算满意，分给大家从横滨带来的各种饼干后就去找校长了。 走之前还不忘摸了摸你的脑袋说：“夏江的防御力蛮强的，和大家配合好是个很有帮助的战斗力吧。” 夏油杰也这么说过，你愧疚地点了点头。 你们离开的时候，乙骨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自责模样。你不得不感叹这个人的责任感好强，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只能真诚地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示意真希照顾一下他的情绪，熊猫他们表示没问题后，你们就上车了。 松本凉子开车送你和伏黑惠回家，车上你一直陷入一种混乱的思考当中，伏黑惠好像有一点生气，松本看着你们两人的脸色，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伏黑惠真的很想凶巴巴地批评你一顿，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用一种失神的表情盯着乙骨忧太，还不怕死地触碰那枚戒指。 戒指上蕴藏的咒力这个人是毫无感觉吗？ 他被五条悟带着进行过多次实战，在你即将触摸到戒指的一瞬间，阻止的话语已经来不及发出，真正的生命威胁面前他拥有极度敏锐的感知力，他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你身上，扑过来让你卧倒的那一瞬几乎是出于本能。 天知道他牵着你狂奔的时候，后脖颈的汗毛简直可以一飞冲天了。 你的手还冷汗浸浸，滑溜溜得拉都拉不稳，只能换到身前更稳固的位置。 他发誓他看着里香的利爪从天而降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下了地狱也要把你的脸捏烂。 后面侥幸活下来了，他除了心惊就只剩生气了。 偏偏直系教师还是一副表扬的语气，伏黑惠觉得自己来当这个教师，都不至于让学生无知到犯威胁生命的明显错误。 沉默一直持续到下车。 下了车你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走神很久了，感觉自己好像饿了，摸了摸肚皮就习惯性地问伏黑拿饼干：“伏黑君可以把老师刚刚给的饼干递给我吗？” 他领先你的脚步一下子停止了，转过身定定地盯着你，略带严厉地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行为很危险？” 你像才睡醒一样，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你感觉不太妙，这说教的语气… 他见你没有回答，索性不再管你的反应，背对着月光看着你说：“物品携带咒力是很常见的事情，很多危险的咒具就和那枚戒指一样，搞不清楚有多少咒力的时候不要随便触碰，这个道理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百分之百知道，你在盘星教参与登记过很多咒具，因为随意的触碰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多起事故。 夏油杰曾明目张胆地威胁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砍下来。” 伏黑突然的发问让你有点难为情，你往道路两边挪动，想离他远一点，你手上不安分地扯着道路两边的树叶，小声地说自己知道。 他看着你逃避的姿态，更是觉得生气，拼命深呼吸后平和地说：“如果说今天反应再慢一点点，我们两个就死掉了，如果祈本里香的目标不是你的话，前去阻挡她的真希前辈和熊猫前辈也有可能会被一掌拍死。你知不知道发生这种情况乙骨前辈的内心会有多自责！这种愧疚他可能会携带一辈子！” 你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站在他的侧面，你想起那个不停给大家道歉的男孩子，祈本里香成为怨灵的事实给他带来的影响不小，如果说大家因为里香的失控受到了伤害，你不敢细想乙骨会怎么责怪自己。 你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小，差点害死大家的后怕你不是感受不到，伏黑现在挑明了乙骨的难处，你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 为了什么狗屎情报，不怕死地去摸那枚戒指，你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夏油杰拼命到这种地步，或者说不是为了夏油杰，为了自己能搞清楚夏油杰到底想做什么，你觉得你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欠妥的行为让你生出一些悔意，因为惊吓而猛然涌出的委屈席卷了你，你垂下眼睛扯掉了最后一片树叶攒在手里，快步走向伏黑，在他近前停下。 你感受到他对你的突然靠近有一些惊讶，你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对他说：“对不起……” 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你这种情态一下子又给他整懵了，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的批评还没有到位，但是看着你又这么委屈，他嘴里的话来回转了几圈也没有说出来。 面向月光的你完全被他的身影挡住了，灯光微弱的街道上他艰难地辨认你的表情，他看着你棕色瞳孔挂着细细密密的水雾，叹了口气，放弃了说教。 你离他很近，你把他的表情看得很清楚。 少年面上笼罩生气的余韵，对于你的贴近有一些哑然。俯视你的瞳孔异常漂亮，闪闪的光芒超过了他身后那一轮月亮。嘴唇几次张开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被他轻轻咬住，耳朵又不易察觉的飞红。 他这番表现，你心底觉得喜爱，忍不住想要轻笑，但是面上还维持着可怜巴巴的情态。 “不用给我道歉…”他挪开了眼睛，避开你直视他的目光。 语气明显柔软了许多，你低下头，把手里的树叶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看躺在你莹白手掌中心的桂花枝，散发着清甜的味道，小小的一支，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来，指尖轻轻划过你的手掌。 像羽毛挠在痒痒肉上，轻微的触感让你不自主轻蜷手指，简单的触碰让你心底的喜爱更甚。 你等了一会发现他没再输出了，你琢磨了一会觉得自己可以得寸进尺一点。 他听见你吸着鼻子问他：“那我现在可以吃饼干了吗？” 伏黑惠心里的小人直接举双手投降了… 晚上你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房间的小窗户透过青蓝色的月光，洒在你毛绒绒的被子上。 你理了理寻思一天的事。 首先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你已经基本确定具有主从关系。 其次祈本里香是五条悟都认可的特级咒灵。 然后夏油杰对乙骨忧太非常有兴趣。 再然后夏油杰的能力是收伏咒灵。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夏油杰想把祈本里香占为己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是夏油杰恶趣味想抢夺五条悟带回来的问题儿童。 那就意味着百分之九十夏油杰要杀死祈本里香，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夏油杰想占有乙骨忧太。 你一拍脑袋，乙骨忧太百分之百完犊子。 慈悲为怀的高桥夏江，立刻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当然是拯救罪孽深重的夏油大人，不可以再触犯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