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是事业脑[快穿]》 1、退圈的女明星（1） 看到自己身体的刹那间，叶琳才相信人真的有灵魂一说。 vip病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 医生们来来往往，脸上挂着麻木的表情。 一位实习女护士显然还没看惯生死，不落忍道，“这人没有家属吗？” “这人你都不认识……” 叶琳没有听她们闲话的兴趣，只想更加近距离地看看自己的身体。 她端详着床上这张熟悉的脸，直到医生用白布蒙上，眼中难得出现一丝茫然，她不知道以现在灵魂的方式还能在人间留存多久，也不知道如今的她能做些什么。 回想她的一生，叶琳不能说没有一点遗憾，可也能说无愧此生。 孤儿，女孩，相貌平平，瘦弱矮小。 堪称地狱般的开局。 叶琳唯一感恩的就是她的智商在线，抓住了读书这根救命稻草。 千禧年出生，正值国家经济腾飞，孤儿院的生活虽然依旧拮据，但因为国家推行义务教育，有了读书的机会。 天生早慧的叶琳知道读书是她摆脱困境的捷径，凭借还算聪明的脑子和常人三倍的努力，一直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 正因如此，孤儿出身的她免去了遭遇霸凌的危险，而后又凭借优异的中考成绩，高中“三免一补”，考上了名牌大学，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 大学期间她也是学校十足的忙人，忙着生活费，与老师拉近关系，拿奖学金实习等等，好在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在同龄人都在对未来迷茫的时候，叶琳不光收到了教授了保研邀请，还有几家大厂的offer，薪资丰厚。 深思熟虑后，叶琳委婉地拒绝了教授，选择了一家薪资最高的大厂。 薪资高，压力大，但叶琳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在攒够足够多经验和资本后，果断离职创业，一步步成了“叶总”。 去世前，叶琳早就签过协议，将名下所有资产捐出，她这一生，无儿无女，亲情友情淡漠，但若让叶琳说她有何遗憾，却不再这些。 叶琳最遗憾抑或是不甘心的就是活得太短，没能将她的叶氏进一步壮大。 次日，叶氏发布公告，董事长兼总裁叶琳因劳累过度去世，享年54岁。 而叶琳游荡人间的孤魂，被卷入一团不明精神体。 叶琳苏醒后便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银白色的空间，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 “宿主好，我是m星智能心愿系统1977，欢迎来到意识空间。” 叶琳被突然出现的机械声吓了一跳，但面上维持着镇定。 她想起灵魂碰撞到一团白雾时响起的声音。 “灵魂绑定？”叶琳重复道。 机械声再次一板一眼响起，“系统检测到宿主心有遗憾，特此绑定。” 叶琳：…… 她依旧没搞懂什么意思，只从这个所谓系统的名字上，有了一点猜测。 心愿系统。 1977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叶琳的猜测：“宿主完成相应委托人的愿望，根据任务完成程度可获得愿力值，用于兑换道具和完成心愿。” 叶琳的眼神落在自己光滑的手上，又离开，她去世时已经54岁，依照现代人的寿命称不上年迈，但也绝对不年轻了，加上常年劳累和幼年的营养不良，慢性病一大堆，忽然回到年轻时的状态还是一个挺值得高兴的事。 但系统所说的心愿，叶琳兴趣缺缺，她已经死了，叶氏也捐出去了，至于遗憾，人生总归不能十全十美，她没有诈尸的想法。 似乎是看出叶琳的不感兴趣，冷漠的机械声居然听起来有些着急，诱惑道，“你难道不想走上人生巅峰，受到无数人的敬仰，只要你完成任务，我都能帮你。” 叶琳忍不住吐槽：“微商的味对了。” 1977：…… “委托人愿意付出愿力值，她们都很可怜的，你不想改变她们的命运吗？” 叶琳很干脆：不想。 “别人的命运我凭什么改变，你找其他人吧。”叶琳冷酷道。 1977呆住了，正常人遇到它不该欣喜若狂吗？它可不单单是金手指，而是金手指批发商啊。 原则来讲，只要宿主的愿力值足够，兑换多少金手指都可以，轻轻松松走上人生巅峰。 1977委屈巴巴，“可是在遇到你的时候，已经绑定了。” 叶琳：“可以解绑。” 1977：“我没有愿力值……” 说完，1977“哇”的哭了。 叶琳：……真智能？ “闭嘴，别哭了！”叶琳只忍受了不到一分钟，“有什么问题说？” 1977完全没了最初的冷漠，抽噎道：“我才刚出厂，一个任务都完不成就解绑我会报废的。” 可能是叶琳之前的冷酷让1977印象深刻，它都不敢求叶琳帮忙，只说道，“我很有用的，你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兴趣，我能带你穿越到各个世界，古代现代民国未来随便你挑，末世星际也没问题，至于任务我也不要求，都随你玩，别和我解绑。” 1977出厂前特意找了前辈系统请教，其中厉害的系统都告诉它，第一步要压住宿主，辅以利诱，这样才能获得更多愿力值。 俗话说：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1977练习了无数遍见到宿主时说的话，连语气都综合了无数意见，结果遇到了压根不接招的叶琳。 为了求生，菜鸟系统就这样将底牌抖落的一干二净。 叶琳掐了下手心，穿梭各个小世界，体会不同人生，这倒是真的吸引到了她。 某种程度来说，和1977绑定意味着永生啊，并且没有长生不老的烦恼，毕竟一个世界呆的时间长了也会无聊。 见叶琳不说话，1977更慌了，卑微道，“求求你了，求求别不要我。” 叶琳沉思半晌后，终于开口，“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会有什么惩罚？” 话音刚落，1977急忙回答，“没有惩罚没有惩罚，我们是正规系统。” 就是因为m星法律规定不准私自惩罚，有经验的系统才会狡猾的先吓住宿主，让他们老老实实完成第一个任务，等拿到愿力值，能够兑换金手指，宿主被诱惑自然会认真完成任务。 如今的1977已经不奢望拿到愿力值，升级成为m星第一系统，它只是不想被迫报废，苟下去。 1977恨不得将自己的系统说明书给叶琳看，终于它的“单纯”打动了叶琳。 “开始第一个世界吧。” 决定做任务前，叶琳是一个难缠的宿主，可接受绑定后，叶琳却很好说话。 1977拿出了五个小世界供叶琳挑选，叶琳只随便抽了最上面的一个。 “现代娱乐圈，这个好，危险系数低容易过关。” 既然已经暴露了本质，1977干脆不装了。 这个世界和叶琳原本的世界很相似，原主周宛，人尽皆知的“出道即巅峰”的女明星，如今圈内外却一致认为她已经没了刚入圈时的灵气，演技更是烂到没救。 周宛的第一部作品上映时，她才18岁，刚刚上大学，女明星成名的时间明显要比男明星要早得多，凭借处女作《另一个他》，周宛获得了影后，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星光影后，同样获奖的导演更是在颁奖时盛赞周宛将身患肺癌的女主角演活了。 影后光环下，周宛的片约纷至沓来，一步登天晋升一线。 如此王炸的开局，不知道让多少娱乐圈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半夜嫉妒得牙痒痒。 周宛倒是没有丧失理智，选择了一家二线影视公司，成了公司力捧的一姐。 然而高起点并不意味着能在娱乐圈一直红，周宛的外貌无可挑剔，但她并非科班出身，能演好女主角不过是因为父母皆是癌症去世，放到其他电视剧或电影中就完全是纯新人起步的实力，让听闻她“灵气”的导演大失所望。 于是，竞争对手和黑粉便向抓住把柄一样，抨击周宛演技辣眼，影后水分大，水军的推波助澜下，周宛一个影后居然成了“花瓶女星”。 如果周宛的心理足够强大，在圈里呆的时间长了就能知道这是娱乐圈的常态，毕竟顶级资源就那么多，多一个人分，其他人分到的就少。 但周宛起点太高了，年纪又小，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好在公司是真的看好周宛，给她的资源虽然比不上《另一个他》，却也是女主，时间长了，周宛最少能安安稳稳地留在二线行列，毕竟处女作也是她的代表作，还有影后光环在。 真正让周宛后悔的是爱情。 “我不该孤注一掷和他结婚，之后更是为了家庭退出娱乐圈。” 饶是泪流满面，依旧遮不住周宛的好相貌，但眼角的细纹却暴露了她生活的不顺。 “我的愿望是磨练演技，远离渣男！” 言罢，周宛的意识便消失在意识空间。 1977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叶琳还生气，“他是怎么敢的啊！” “还没周宛红的软饭男，靠女朋友炒cp才有的热度，啥都没有就哄着周宛结婚退圈，还是隐婚，在外还贬低妻子抬高自己，这不是纯纯的pua！” “周宛也是个恋爱脑，怪不得粉丝都失望了！” 叶琳没理系统的叨叨，翻了原主的微博小号，里面大部分都和她所谓的男朋友有关。 2、 退圈的女明星（2） 叶琳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原主已经和她的男友在一起了，只不过还没有公开。 按照原本的走向，周宛在和男友约会时被狗仔蹲点，恋情曝光。曝光后，粉丝追踪蛛丝马迹，找到了她的这个小号。 周宛不善言辞，成名作中的女主更是高冷脆弱坚韧的形象，出道以来公司给她安排的人设一直是清冷小仙女。 微博小号被扒出后，“清冷小仙女”滤镜碎了一地，不少吃她这点的粉丝粉转路，虽然也有部分粉丝认为周宛如今的年纪谈个恋爱正常，成了cp粉，但总归对周宛是弊大于利。 反倒是男方，原本不过是圈里的小透明，靠周宛有了热度，更是在周宛退圈后，将cp粉提纯成了唯粉。 将微博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叶琳果断删除了所有微博，注销了小号。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需要验证。 狗仔怎么会那么巧就拍下了她约会的照片，还迫不及待地公开了。 要知道现在爆瓜都是有预热的，周宛身为史上最年轻的星光影后，近些年虽不及之前风光，但有公司资源扶持和那张脸在，绝对不是无名之辈，狗仔不吊足人胃口，怎么会突然放瓜。 更何况，圈里潜规则，碰上各家的力捧，有瓜一般都是先联系公司，价钱谈不拢才会爆出来。 周宛恋情曝光的事有太多不合常理，种种因素加起来，足够引起叶琳的怀疑。 1977是智能系统，心智却和小孩差不多，知道叶琳的猜测后，更加愤愤不平。 “绝对是渣男安排人做的！” 叶琳没有出声，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1977：“宿主快踹了他，不然渣男肯定会蹭你热度。” “放心，我会踹，但不是现在。”叶琳冷静道。 现在平白无故和渣男分手，岂不是将把柄往对方手中送。 而且简简单单分手太便宜渣男了，渣男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文姐，帮我找人盯一下卫秉一。” 冷不丁的听到周宛要查自己男朋友，文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文姐话中不难听出关心，叶琳的嘴角勾起。 原主这个傻姑娘，虽然碰上了渣男，但她待人真诚，自然也收获了不少真心。 文姐是周宛签约后公司给她的经纪人，比周宛大十几岁，几乎是将周宛当成亲妹妹看待，原主要退圈时，文姐还劝过她，只是那时的周宛已经被卫秉一迷住眼，铁了心的要为家庭牺牲。文姐虽然嘴上骂她不争气，私下却尽心和公司周旋，让周宛顺利解约，否则公司力捧的一姐突然退圈，公司绝对有意见，少要周宛脱层皮。 周宛的沉默在文姐看来成了默认，文姐深呼吸后压住怒气，“你在家等着，我去找你。” 公司离周宛家不远，很快，叶琳便听到了门铃声。 “人我已经在盯了，他干什么事了？” 关上门，文姐气都来不及喘匀便问正事。 叶琳给她端了杯水放在面前，“他可能想要公开。” “公开？”文姐眉头紧皱，“他逼你了。” 叶琳：“他没有我的把柄。” 文姐明显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年轻小情侣留下些亲密照片之类的证据，好在她提前叮嘱过，周宛也听话。 “公司现在不可能同意你公开，你恋爱的事还是我瞒着。”文姐很肯定地说道。 周宛资源不断，身为一姐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原主恋情曝光后，不光掉粉，更是赔了公司一大笔违约金。 见叶琳点头认同，文姐心里叹了口气，年轻人荷尔蒙躁动，互生情愫很正常，奈何周宛看上了卫秉一。 文姐第一次见卫秉一便不喜欢，不说两人咖位不匹配，一个影后，一个才是选秀新人，就单说人，眼神飘忽，时不时露出精光，一看就不是个稳重的。 不等文姐劝，叶琳主动开口：“我打算和他分手了。” “你说真的？”文姐音调都升高了几分。 叶琳点头，“我们不适合。” 哪怕原本恋情曝光的事和卫秉一无关，叶琳也不打算继续和渣男纠缠。 文姐这才正眼看她，“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叶琳：“没事，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 远离渣男，这也是原主的愿望。 文姐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另一个好消息。 “给我重新请位表演老师吧。”叶琳说道。 自家艺人终于想通，燃起事业心，文姐恨不得举双手支持，马不停蹄地从影视学院薅来了资深老师。 叶琳拿出了前世高考的努力，效果也很显著。 练功厅。 叶琳从爱人离世的悲痛中脱离，眨眼挥散了眼中的水汽。 眼见她眨眼间情绪尽散，表演老师异彩连连。 赵舒是花国戏剧学院的教授，年轻时当过演员，只不过她的相貌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不算出挑，后来干脆选择了教书育人，作为还偶尔客串的老戏骨，她的演技绝对过关，接受邀请来教叶琳演戏也不过是为了儿子攒钱买房。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流量明星演技没眼看的准备，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不会为难人。 谁料遇上了真的好苗子。 赵舒能看出第一天来学习的时候，周宛还是新人演技，俗称没有。 但她的进步太快了，快到赵舒忍不住怀疑第一天周宛是不是在藏拙，她从没见过一周之内演技从一干二净到登堂入室的。 一旁围观的文姐也被叶琳说哭就哭的演技镇住了，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询问赵舒。 “老师您觉得我们周宛的演技有进步吗？” 看着已经从角色中脱离，站到面前的周宛，赵舒嘴角一抽。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快速入戏又出戏的吗？” 叶琳稍稍思索片刻，“我把自己带入到剧本的角色中，但我知道这是剧本。” 听起来像是绕口令，但这确实是叶琳的方法。 “沉溺其中，保持清醒。”赵舒轻声总结，随后认真地对文姐说，“你家艺人我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 送走赵舒，文姐拽住周宛，忍不住盘问。 “你真开窍了？” 叶琳的回答很谦虚，“勉强入门。” 她现在的演技远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是因为时间原因，让赵舒误会了。 在赵舒的视角中，她只花了一周时间，但叶琳知道自己废了多少功夫。 这也算叶琳的金手指。 1977的意识空间的时间流速能够调节，外面世界一天，在意识空间叶琳可能已经练过三天五天。叶琳让1977生成剧本，自己演绎后拍下来，再与专业演员对比，一点点扣。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现在的成果。 经过系统无数剧本的磨练，叶琳自然学会快速入戏和出戏。 文姐只觉得自家艺人恋爱脑清醒后，能力值蹭蹭往上涨。 什么叫入门？ 入门能让影视学院的教授都觉得没有东西教。 文姐在这个圈子混了二十多年，真心还是假意一眼就能分辨出，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好，入门，你慢慢学。”文姐敷衍道，“剧本我给你好好挑。” 周宛若是能补足演技的短板，文姐敢说一线只是时间问题。 文姐忙着为叶琳的演艺事业添砖加瓦时，叶琳扔到一边的男朋友终于来了消息。 卫秉一所在的男团是选秀出道的限定男团，他出道年龄也很早，但和周宛的顺风顺水相反，一直没什么水花，之后被公司塞到选秀节目，名次也不靠前。 唱片市场不景气，小爱豆出道后大都跑去演戏，卫秉一也不例外，两人便是在剧组相识。 周宛是女一，卫秉一是男三。 原主出道后虽然被黑过，但公司力捧，旁边还有文姐这个有手腕的资深经纪人护着，总的来说还是顺风顺水，单纯真诚的很，这不就被卫秉一盯上，一番花言巧语后谈起了恋爱。 卫秉一对周宛这个女友是既嫉妒又自卑。 下个月是他们这个限定男团解散的日子，卫秉一忙着解散演唱会，已经有段时间没和周宛见面。 在和周宛谈恋爱前，卫秉一看着解散的日子临近，心急如焚。他们这个男团，成员隶属于不同公司，成团后的资源更是天差地别。 卫秉一恰巧就是那个地。 他所在的公司太小了，压根没有什么好资源。不过卫秉一深谙粉丝心理，和队友炒cp蹭热度，种种手段是玩得炉火纯青，就连当初能挤进成团名单中，都有这个原因。 男团解散，他蹭热度的难度就增加了。 不过现在，卫秉一已经不担心了，想到经纪人给自己路线，卫秉一的眼中闪过暗芒。 “我们演唱会排练好了，你忙吗，我记得春峰路有家烤肉店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卫秉一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叶琳忍不住露出微笑。 春风路烤肉店，好熟悉的字眼。 看来渣男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叶琳端详着手指干脆地应下，“好，订好了告诉我。” 手机那边听到周宛应下，果然很高兴，叮嘱道，“我们都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你别忘了。” 说罢又是熟悉的甜言蜜语。 直到挂断电话，卫秉一都没察觉出女友的异常。 叶琳轻笑一声，就这么不上心，原主那个傻姑娘还陷进去了。 “这次让他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3、 退圈的女明星（3） 卫秉一认识周宛时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想在前辈面前卖个好，他没想到对外以清冷形象示人的周宛会这般单纯，瞬间决定追求。 两人正式恋爱后，卫秉一欣喜若狂，恨不得当天官宣，只是周宛到底理智尚存，听了经纪人的话，他这才按捺下来。 他一个透明人能追到影后周宛，卫秉一不得意是不可能的，早就跟经纪人炫耀过，商量着如何从中获利，他的经纪人比卫秉一更了解文姐的性格，选了温水煮青蛙。 如今卫秉一自认为已经将原主拿捏住，这才搞起小动作。 挂断和周宛的电话后，卫秉一先联系上经纪人潘哥。 “潘哥，周宛我已经约好了，你人找得怎么样。” 卫秉一口中的潘哥掐灭手中的烟，“你放心人已经安排好了。” “刘文那个老女人不是好糊弄的，等事发你记着哄好你的小女朋友。” 卫秉一：“放心我明白。” 潘哥倒不怀疑，卫秉一长了张阳光大男孩的无辜脸，女人缘一直不错，周宛之前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 但周宛是目前卫秉一翻身的捷径，潘哥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一遍。 另一边，文姐也得知了这个恶心人的算计。 刘文用手机敲着桌子，冷笑道，“你的这个男朋友心机不浅，提前安排了人去蹲点，这是想要名分啊！” 事实证明，叶琳的猜测完全正确。 “别生气了，”叶琳事先有心理准备倒是比文姐还淡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分手正好有理由了。” 文姐瞬间领会了叶琳的意思，却依旧是气不过，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找到这是什么人！” 还好周宛及时止损，否则真让这种人得逞，那就是如同水蛭般甩不掉了，就算分手，有这个前男友在，简直是周宛的一大污点。 对经纪人的念叨，叶琳完全没放在心上，谁让选了渣男的人不是她叶琳，文姐训就训。 等文姐训话得差不多了，叶琳适时转移话题，“最近有什么好剧本吗？” 原主的心愿可以分成两个，远离渣男和磨练演技。 前者的进度条只差临门一脚，后者就不好说了，叶琳敢说自己现在的演技进步不少，但磨练演技没有指标要求，不好衡量，所以叶琳觉得最棒的方法还是奖项支撑，这一切都少不了一个条件——进组拍戏。 说到这个，文姐脸上的笑容就多了。 “公司评级a以上的剧本我都拿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叶琳看着桌上一厚摞的剧本，明白了“力捧”的概念，怪不得周宛招人恨，文姐是公司资历颇深的金牌经纪人，出名的会撕资源，哪怕公司在娱乐圈内只是二线，但文姐能让叶琳随便挑，她挑剩下的才有公司其他人的份。 叶琳随便翻了翻，一时挑不出来，“剧本太多了，我带回去慢慢看。” 文姐：“没问题，你好好看。” 说完公司的资源，文姐的重点来了。 “钟导《家国》邀请你试镜。” 若说公司的资源能让二三线嫉妒，钟导的电影决对能让全娱乐圈抢破头。钟导，华国首位获得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的电影，也是唯一一位。 圈内早有传言钟导正在替官方筹备一部国庆献礼作，一线的影帝影后全都在盯着，不管角色大小。 叶琳虽然到这个世界不久，但也能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钟导试镜的含金量。 这就难怪文姐如此高兴。 叶琳的养气功夫到位，听闻此等好消息，免不了疑惑，“钟导的试镜怎么会邀请我？” 不是她妄自菲薄，一般大ip的女主公司或许能争取到，但到了钟导这个级别，就连公司都接触不到，不只二线公司，即便是顶级公司都依旧如此。 钟导用人向来喜欢用老人，演技稳定，事少，省了磨合。 文姐被大饼砸到后，早就调查过，听到叶琳的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来叶琳的运气不错。 公司找来的表演老师赵舒是钟导的妻妹，双方都是低调的人，加上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这层关系不为外人所知。 文姐也是通过排除法锁定赵舒后，才发现了这层关系。 赵舒着实被叶琳演技进步的速度惊到了，甚至回去看了周宛的作品，这才相信她确实没有藏拙。 见猎心喜，加上她知道姐夫的电影缺个角色，便将叶琳推荐给了钟导。 钟导了解妻妹的人品，选角也确实遇上困境，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叶琳发了试镜邀请。 当然得知周宛年龄后，钟导没抱多大希望就是了。 电影缺的角色是一位解放战争时期的女性地下工作者，叫杨冰，原型是c市地下党总联络员，死在解放前夕的英雄，年龄不够很难还原历史。 钟导试镜有个习惯——不给剧本。 试镜前，所有演员都只告诉你几个词，比如叶琳试镜的这个角色就是“地下党”，直到试镜的时候才能拿到剧本片段。 这就导致试镜前的准备工作很难。 叶琳将电影名《家国》联系她拿到的提示词，将目光锁定在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为此不惜从头学习了一遍这段历史，将这两段时期符合的人物全部列了下来，一个个总结人物小传。 任务量很大，好在她有意识空间这个金手指在，不用担心时间太紧。 这种笨方法还是有用的。 钟导所需要的角色，恰好就在叶琳整理的人物清单中。 看到剧本时，叶琳飞速匹配这位英雄的生平，心里有了底。 钟导见叶琳不到二十分钟便合上剧本，微微皱眉又瞬间松开。 “准备好了就开始你的表演吧。”钟导靠在椅背上说道。 叶琳抽的片段恰好是结局。 华国北方已经解放，渡江战争爆发，杨冰为将反动派的阴谋传递出去，被敌特发现，关押在密牢中。彼时筹划建立新华国，得知好消息的杨冰等人在牢中欢喜鼓舞，凭只言片语，在牢中缝制了一面红旗。然而全国解放前夕，全面溃败的反对派在撤退前，将密牢中的所有地下党全部枪杀，杨冰也死在这天。第二日新华国建立，这群英雄倒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 开始表演后，眨眼间叶琳身上的气质就变了。 钟导自然能察觉她的变化，眼中划过一丝趣味，坐直身子。 得知我军胜利时的喜悦，缝制红旗时的郑重与激动，以及最后赴死的大气凛然…… 直到叶琳出戏，众人才如梦方醒。 明明连对手戏演员都没有，副导演和编剧甚至被感染得红了眼眶。 钟导严肃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你知道杨冰的原型？” 虽然是疑问，但他显然已经确定。 叶琳：“看到剧本后知道了。” 钟导倒不怀疑剧本泄露，那就只能说她熟悉这段历史。 这无疑是很大的优势。 钟导因为杨冰选角的事已经烦了将近一个月，更是因此延迟开机。 眼见再拖延就要赶不上明年的国庆，好不容易碰上个合适的，钟导跳过寒暄，直接问道，“近半年的档期能空出来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 钟导又讲了一遍他的剧组的规矩，说罢便定下了杨冰这个角色。 等叶琳离开，钟导难得感叹： “后生可畏。” 在外面等消息的文姐，恨不得有千里眼和顺风耳，能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文姐的心情纠结的很，理智告诉她这么多一线大咖竞争的角色，周宛能拿下的概率很低，但情感上她无比希望这张大饼能落在周宛手里。 叶琳试镜的时间不长，这让排在后面的竞争者不由得庆幸。 “回去吧。”叶琳先一步说道。 等回到车上，文姐迫不及待地问试镜结果。 叶琳正处在阶段性小胜利后的放松期，嘴角勾起，“成了。” 得到肯定文姐声调都变高了，激动道：“合同呢，什么时候签？” 叶琳：“明天就签。” 文姐简直喜形于色，难以置信道，“这么大饼还真被我们吃到了？！” 叶琳笑了笑，没打断经纪人的狂喜。 高兴过后，文姐不忘叮嘱，“那个渣男你什么时候解决？” 要是卫秉一知道周宛要出演钟导的电影，岂不是更要死缠烂打。 叶琳合上手机，语气难言愉悦，“巧了，就今天。” 和原主记忆中的日子一样。 文姐喜滋滋地说：“你分手这是双喜临门啊！” 晚上七点。 卫秉一早早等在春峰路烤肉店门口，一幅等人的样子。 叶琳准时赶到。 见到周宛，卫秉一下意识露出笑容，只不过笑不到眼底罢了。 “这家店我之前来过，味道超级好，认识你以后就想和你一起来。”卫秉一张口就来。 叶琳颔首，“我们先进去吧。” 卫秉一连忙附和，“你说的对，我脑子傻了。” 言罢，视线自然地瞟向一个方向，又快速离开。 “你身份不方便，我订的包厢。”进入屋内，卫秉一不忘邀功。 叶琳手机微震，她扫了一眼，回复道，“你把人带过来吧。” 卫秉一已经落座，似是关心道，“小宛请了什么人？” 证据到手，叶琳懒得和渣男虚以为蛇，“我们分手吧！” 4、 退圈的女明星（4） “亲爱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卫秉一心中正慌，面上却不显，起身从叶琳对面坐到了叶琳旁边，想要拉住女友的手。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见叶琳躲开，卫秉一似是玩笑道。 叶琳笑了，这个时候还在给文姐上眼药。 “你的心态真稳。” 卫秉一如果能将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放在正道上，迟早能出人头地。 叶琳不管卫秉一的疑惑，拿起面前的玻璃杯把玩道，“门口的狗仔你安排的吧。” 卫秉一心道不好，不过大概是原主留给他的印象太过单纯，直到现在他还不想承认。 “狗仔？” 卫秉一既疑惑又焦急道，“门口有狗仔，那你快走，我给你拖延时间。” 一副要为她“牺牲”的架势。 这次不等叶琳吐槽，1977就看不下去了。 “电视剧里稀烂的演技，原来都用到这了。”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叶琳按下1977活跃的小动作，美其名曰： 小孩子家家，少学这些糟烂玩意。 因着1977的掺和，叶琳更不想和渣男纠缠了。 “要我将证据拿给你看吗？” 叶琳一句话扼住卫秉一滔滔不绝的解释，卫秉一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对上叶琳泛冷的眼神，脸憋得通红。 过了几秒，他才恼羞成怒道，“你居然不信任我，我们是男女朋友，你查我！” 算计暴露后，不反思自己品行，反责怪受害人聪明，渣男的逻辑实锤了。 叶琳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质问自己，嘲弄道，“事实证明该查。” 言罢，叶琳起身，“到此为止，分手吧。” 耍猴她已经看够了。 到了这种地步卫秉一真的急了，口不择言道，“你不怕我曝光出去！” 这话将他的心思暴露的一干二净。 话说出口，卫秉一也察觉到不妥，但事已至此回不了头。 “我要《风行记》的男主，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卫秉一硬着头皮说道，“一个资源换你的名声很划算了。” 《风行记》是公司今年的s+项目，大ip，文姐给叶琳挑的那堆剧本中，恰好就有这个，如果叶琳不是有钟导的电影，这个资源也算数一数二。 叶琳转身，卫秉一站在不远处，小小的包厢被划成了两个阵营。 已经撕破脸，卫秉一脸上的假笑没了，转而是遮掩不了的贪婪和算计。 叶琳：“你是真小人。” 卫秉一不管叶琳的话，分手想要再缠住周宛是不可能了，他现在只要资源，别看他是圈里的小透明，卫秉一却是自负的很，自认为到现在没火是金主资源不到位。 “小宛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想先斩后奏公开，”卫秉一软声道，“我真的没有难为你，公司看重你，一个角色而已。” 包厢内只有卫秉一的声音，半晌都没有叶琳的回应。 “你等着吧。” 临走前，叶琳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文姐得知卫秉一的威胁，暗骂渣男不要脸，却不得慎重以待。 娱乐圈就是如此，对女明星格外苛刻，脚趾甲没有美甲都能被骂不敬业，何况男女关系这个敏感的话题，更关键还有钟导签约的事。 “要不公司那边我去协商？”文姐黑脸道。 看在她的面子上，《风行记》这个资源还是能拿下的，只不过太便宜了渣男。 叶琳哪会给自己留下如此憋屈的局面，早在想和渣男划清界限之前，她就做足了准备。 “等着看，他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叶琳难得卖了个关子。 要说卫秉一手里真的有原主什么把柄，这倒是没有。 原主虽说是正式谈恋爱，但性格没变，还有文姐盯着，顶多和男朋友拉拉小手看个电影，纯情的很。 卫秉一哪怕说出来，证据都不足。 当然叶琳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他，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卫秉一当初选秀出道的时候炒cp蹭热度玩得溜，但大家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前三，因为热度高，经常被碰瓷，烦不胜烦。 正主都不喜欢，唯粉只会更不待见，恨不得把这个吸血的踩死。 卫秉一选秀的出道位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本就遭人恨，偏偏他不收敛，尝到好处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说原主在恋情曝光后，粉丝路人好感蹭蹭往下掉，卫秉一这个男朋友功不可没。 叶琳生前在商场闯荡，见过不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人一旦没有底线，只会不断堕落。 从已知的东西分析，叶琳就敢确定他不会干净。 私联站姐，脚踏两只船，约炮，口嗨队友，以及辣眼的金主。 不能用实锤来形容，天崩地裂紫金锤都不为过，锤得死死的。 短短一夜间，卫秉一的黑料传遍了网络，甚至还有小视频，堪称熬夜网友的福音。 追星人对这多米诺骨牌的塌房目瞪口呆，连带对卫秉一的粉丝都怜悯了。 见过塌的，没见过这么塌的。 粉这么个正主，被知道后都丢人…… 要知道以上黑料，哪怕其中之一，当事人都要被骂死，卫秉一这直接连杀了。 还是五连杀！ 关键是营销号为了流量，生怕大家不知道卫秉一是谁，还带上了队友…… “缺德”网友抢大熊猫的食物，热评第一： 房塌成了废墟，居然无人伤亡，大好人！ 杀人诛心了。 卫秉一的微博账号直接沦陷，骂得最狠就是那几家被吸血的队友唯粉和cp粉，还给他取了个外号“蹭王”。 叶琳的这些行为都没瞒着文姐，她要一点点扭转文姐对自己的印象。 文姐没有丝毫怀疑，只当是自家艺人被骗后长大了，再次辱骂了渣男一遍。 “这样最好，就算他再胡说八道攀扯你，也没人信了。” 叶琳点头，这就是她的用意。 解决掉渣男，叶琳终于能专心演戏。 她喜欢挑战和新鲜事物，接受系统的任务能体验不同的人生，演戏也类似。 叶琳有点强迫症，又称“学霸的自尊心”。 《家国》剧组上下，就连场务都是钟导熟人，能对演戏说两句。 叶琳的演技能接连获得赵舒和钟导的认可，绝对不能说差，但在遍地是影帝影后的剧组，她也没有自满的必要。 看到演技的差距，叶琳非但没有受挫，反倒激起了好胜心。 名导调教演员都有一手，在钟导的指点下，叶琳演技的进步有目共睹。 《家国》是群像戏，戏份有轻有重，叶琳饰演的杨冰戏份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有笑有泪高光多，很容易被观众记住。 这让剧组上下演员都紧张起来，就怕演技输给后辈。 对手戏演员的状态是最能影响演员本人状态的，强强对决，最后出来的成片让钟导笑开了花。 一场惊险的追逐戏结束，叶琳今天最重的戏份是结束了。 钟导笑眯眯地将叶琳叫过来，对于剧组的良性竞争，他自然知道源头在哪里。 一旁的影后陶薇凑热闹，“小宛看着柔柔弱弱的，身手有两下子。” 刚刚的追逐戏，钟导原本是有准备替身，但叶琳要先试试，结果一条过了。 钟导：“她跟着武术指导练的效果不错。” 陶薇眼中闪过欣赏，娱乐圈歪风邪气大，但实力总归是重要的，她是一路摸爬滚打走到现在，自然也喜欢走正道的。 最初见周宛出现在剧组时，不是没有人嘀咕哪家这么厉害，能把人塞到钟导的电影，直到第一场戏后，这种传言才消失。 “小宛拍完电影有什么打算？”陶薇闲聊道。 不等叶琳开口，另一位坐在旁边的影帝周延先说话了，“你排队，她的下部戏我先定的。” “我们可是本家，先来后到。”周延对着叶琳说道，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女主角被人截胡了。 陶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随便聊聊，我不跟你抢。” 周延依旧不放心，搬着椅子隔开两人，“我那部电影都筹备了三年了，好不容易遇上女主角，你体谅一下。”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陶薇吐槽道。 她和周延是多年互坑的好友，见状更是兴起了，隔着周延便对叶琳说道，“小宛我这也有角色，你先别着急应下这个人。” 周延扭脸，“嘿你这人……” 陶薇和周延虽然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未尝不是向叶琳示好。 娱乐圈不缺帅哥美女，也不缺演技派，但两者兼有的就是凤毛麟角了。 叶琳现在恰好就是这么一个香饽饽。 她现在才二十五岁，正值女明星的黄金期，只要不作死，未来显而易见的光明，既然如此，不如提前卖个好。 于是，在钟导的电影拍完前，叶琳又确定了下一部戏。 资源来的太容易，文姐这个经纪人都忍不住凡尔赛，“艺人太争气，经纪人都没有用武之地。” 事业粉更是奔走相告。 尤其是从《另一个他》跟来的元老粉丝，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钟导的大饼砸下来，不少粉丝都砸蒙了，连被对家嘲“钟导也堕落了，请了个花瓶”都不敢怼回去，毕竟真正的粉丝心里都明白正主的水平。 现在连影帝影后都承认了周宛的演技，她们作为粉丝还担心什么。 吹啊！ 5、 退圈的女明星（5）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周宛的粉丝小丸子们完全契合了这点。 之前是各家追着她们骂，现在反过来，周宛的粉丝拿着小黑名单一个个骂回去。 樱桃小丸子变身霸王丸。 敢说周宛花瓶？ “花瓶都能被钟导看重进组演戏，影帝影后赞不绝口，你们家正主干嘛呢，原来还在偶像剧里挣扎呢，演技真好。” 周宛情商低？ “情商低的能和钟导等一众大咖谈笑风生，资源不用找就自己上门了，你们正主陪金主喝酒都排不上班，情商真高。” 还有说周宛贪财不珍惜羽毛的？ 粉丝简直一脸问号，她们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个。 “我们家艺人一年到头剧组连轴转，连个常驻综艺都没有，钟导的电影也是友情出演，你家正主一年到头没个作品，综艺倒是上得勤，谁贪财，谁眼瞎？” 对家粉丝：摔！有能耐别炫耀钟导。 小丸子：就炫就炫，有能耐你也上。 不得不说，小丸子们的战斗力十足，一对多还能稳稳占住优势不落下风。 当然，这未尝不是叶琳有实绩，如果《家国》上映后，她的表演能再拿一个不大不小的奖，基本上就飞升了。 对家粉丝显然也清楚这点，恨不得日夜祈祷周宛电影扑了，说不定还能安个“扫把星”的名号。 如果说除了对家，谁还会对周宛事业蒸蒸日上而眼红嫉妒？ 非刚刚和周宛撕破脸的卫秉一莫属。 尤其对比鲜明的是他的事业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前一天他还在憧憬着拿到男主，飞升流量小生，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型，社会性死亡。 卫秉一恨，恨周宛的狠辣无情。 他去跟公司求救，平日见他满面春风的高管全都没见他，就连经纪人都劝他放弃。 卫秉一真的慌了，他的合约签了十年，如果公司铁了心的要雪藏他，除非付出一大笔违约金，否则他就真的没了。 “潘哥你救救我，是你出主意要安排狗仔的，我都是听你的话才和周宛闹掰。” 卫秉一拽着经纪人的胳膊，像极了在抓救命稻草。 潘哥闻言心中不悦，“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别忘了你如今的黑料是谁放出来的，这可不是短时间能查出来的。”潘哥冷声道。 卫秉一愣住，颓然地松开经纪人瘫倒在地。 见状潘哥心中也难免惋惜，他手下不缺小艺人，但卫秉一确实是他格外看重的一个，倒不是颜值才华格外突出，而是豁得出去，不怕骂。 娱乐圈是名利场，对道德底线的要求不高，卫秉一这种人如果能抓住机会，很容易混得风生 水起。 如今卫秉一是废了，劣迹艺人饶是复出，也上不了荧幕了。 “你先起来，你我多年共事，我尽力帮你。”潘哥似是不忍心道。 卫秉一脸上这才有了神采，“我什么都听你的，潘哥你一定要帮我。” 陷入绝境的卫秉一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下意识忽略了潘哥的不妥。 然而这恰好落入他的陷阱。 卫秉一的人品先放一边，能进入娱乐圈脸绝对是必要条件。 为了资源，潘哥也带着卫秉一参加过饭局，不少男女不忌的大佬就看上过卫秉一。 这些大佬手段太狠，说的不得就给人废了，潘哥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就没应下，现在他倒是考虑清楚了。 卫秉一之前的人设是阳光温暖小王子，如今黑料缠身，多了阴郁气质，但不妨碍有人就好这口。 潘哥盘算着如何将卫秉一“废物利用”，要知道他手下的其他艺人还缺资源呢。 远离渣男的叶琳自然不会知道卫秉一在淤泥中越陷越深，《家国》拍完，她马不停蹄的就进了下一个剧组。 导演同样是圈里鼎鼎有名的韩导，男主正是力邀她前来的影帝周延。 周延既是男主，也是投资人和制片人。 “有什么不习惯的给我说，我们可不是压迫人的剧组。”周延作为熟人率先招呼道。 叶琳微笑，剧组开机每一秒都是在烧钱，压迫不压迫全都是废话，反正只要她的演技在线，别人挨不挨骂她就不管了。 相比周延的八面玲珑，韩导身上则带有艺术家的气息，叶琳试镜时两人见过，此时只互相点头示意。 叶琳进组第一天，导演和男主一起来接她，剧组上下都明白了她的地位。 周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男明星的花期长些，但他也早有转型的打算。 这部名为《沉默的孤岛》的电影是周延筹备已久的转型作品，单单剧本便打磨了两年，为了请韩导执导，周延人情时间都没少费，更是亲自投资，不惜买了s市的两台房子，可以说抱有很大的期望。 叶琳饰演的女主柳央与周延饰演的男主柳澈是相差十一岁的亲兄妹，五年前，由于父母离婚，兄妹两人各归一人，天各一方，然而等柳澈再见到妹妹时，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彼时已经成为警察的柳澈不敢相信记忆中乖巧胆小的妹妹会从教学楼一跃而下自杀，决心亲手揭开妹妹自杀的真相。 由于电影采用的是倒叙，叶琳的戏份大都出现在男主的回忆中，电影虽然以男主的视角展开，但灵魂人物无疑是柳央。 父母离婚，跟随母亲回到老家，母亲改嫁生子，柳央逐渐成为了新家庭的局外人。小县城的老师不懂素质教育，只管学习成绩，性格内向成绩平平还不惹事的柳央得不到老师的关注，偏偏随年龄增长，柳央精致的相貌逐渐显现。 然而美貌单出是死局。 精致的相貌并没有给柳央带来优待，在封闭的小县城里，过于瞩目的美貌放在高中生身上成了不安分的证据，一切暗潮汹涌在一场告白后爆发。 校霸告白被拒，心有不甘，将情书贴在了公告栏中，暧昧的话如同一盆盆脏水泼向她，从孤立到欺负再到霸凌，少年的嫉妒心将柳央带入黑暗，直到沉没。 叶琳和周延在《家国》剧组已经磨合够了，剧组的进度堪称喜人。 因为周延想要掌握剧组大权，所以接受投资格外谨慎，为了省钱，剧组上下除去导演和周延，叶琳是剧组咖位最大的。 韩导不爱出风头，除了本职工作基本不管，很好伺候；周延作为一把手，脾气稳定，一心扑在电影上。叶琳更不是爱作妖的，柳央在后期因为长期的校园暴力导致人格分裂，她忙着琢磨角色，有时间就与周延导演对戏。 剧组三位大佬全都兢兢业业，其余的小虾米自然不敢惹事，风气可以说数一数二。 忙碌起来，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叶琳的最后一幕戏是柳央自杀，瘦弱的女孩如同失去生机的落叶坠落，开出血色的花。 “卡，杀青！” 韩导声音刚落，剧组全体都欢呼起来。 女主的戏份结束，其余人的戏份也就不剩多少了，这是下班的号角。 周延捧着一束花递给叶琳，又摸出一个红包。 “杀青快乐，去去晦气。” 钟导的剧组叶琳就收过这样的红包，便没有推辞。 “今晚我们周宛请大家吃饭。”提前赶来的文姐对众人说，“尤其韩导和周老师，一定要去，谢谢大家的关照。” 周延一口应下，剧组上下浩浩荡荡的去了附近的火锅店。 除去那些有名有姓的明星，娱乐圈更大一部分人是抱着打工人的心态，对于这部分“不求上进”的人来说，《沉默的孤岛》剧组堪称最省心剧组。 没有勾心斗角抢戏份，没有捧高踩低欺负人，没有指桑骂槐小动作。男女主角闲来就在一起精进演技，讨论如何效果更好。 其余的配角不说兴风作浪，玩会儿手机都觉得心虚。 毕竟一个影帝一个影后都还在努力呢！ 《沉默的孤岛》全剧组也很快杀青，官方发布了微博，并@各位主演。 几位主演纷纷现身，身为女主角的叶琳姗姗来迟。 沉寂了四个月的小丸子喜大普奔，几乎与周延的粉丝瓜分了官微前排，至于叶琳的个人微博就更热闹了。 “我哭了，你终于想起还有个微博帐号了！电影快上了吧，快营业，我要自拍！” “我宛好美，钱包已经备好，电影什么时候上！” “看样子好像是be，感觉我会哭死。” “打赌吧，看我们是先能在电影院看到杨冰还是柳央，我先说，杨冰！” “当然杨冰！” “我不一样，赌柳央。” …… 忙着盯后期剪辑审核的钟导听说《沉默的孤岛》剧组杀青，专门打来电话恭喜。 “听周延说你演技又进步了，给他吓得懒觉都不敢睡了。” 叶琳轻笑，“周老师太夸张了。” 周延有起床气圈内外众所周知，这还要源于他几年前参加的综艺。 “我举报他没少睡。”叶琳玩笑道。 钟导被叶琳突然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他的德行。”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过段时间又要忙了！” 6、 退圈的女明星（6） 钟导的话不是信口开河，《家国》定档了。 拍完《沉默的孤岛》，叶琳难得休息了一段时间，公司和文姐都对她的这两部电影抱有很大的期待，没有趁着热度给她接代言。 哪怕知道周宛不是眼皮浅的，文姐依旧和她解释了原因。 “现在来找你都是想赌，花小钱办大事，一堆烂代言不如一个高奢，不如再等等。” 叶琳穿来这个世界也有半年多，对娱乐圈的了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清楚文姐的意思。 高奢看重逼格，光有流量和粉丝追捧，但不契合品牌调性，依旧不会来找你合作。 什么调性呢？ 简单来说就是距离感，那种凡人不配的高冷。 代言洗衣液、卫生棉和薯片这些东西，不能说不好，毕竟国民度在这，但太接地气了，就丧失了高级。 这就是为何文姐和公司不急着给叶琳接代言。 求精不求多，公司明显是要将周宛推向公司顶梁柱的位置。 《家国》作为献礼片的特殊性，注定它的上映不会晚于国庆节。 钟导的名号，各路大咖加持，首映当日，拍片达到了惊人了34%，上座率更是高达85%，首日票房逼近亿元大关。 上映前，不是没人唱衰《家国》，这种政治色彩浓郁的影片，很容易让人产生无聊的印象，最起码不讨年轻人的喜欢。 《家国》的首日票房算是狠狠打了这些人的脸。 与往常讲述这段历史的影片不同，《家国》将视线从前线转向了敌后，前线战火纷飞，敌后虽然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 好的电影不会被埋没，看过《家国》的观众离开电影院化身自来水，某网站评分更是一路走高稳定在9.4。 尽管后期随观影人数的增加，评分会有所降低，但毋庸置疑，《家国》已经成功了。 “钟导没有用夸张的特效来展现战争的残酷，反而几乎摒弃，节奏层层迭起，情感真挚动人，为理想慨然赴死的英雄铸就了国家的未来，是一部值得二刷三刷的电影。” “很惭愧，我是文科生，然而提到解放战争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几大战役，对《家国》所展现的这些地下英雄知之甚少。之前我只知道地下党这样一个名号，看过电影才知道这群智勇双全的英雄，她们明知会暴露身份，却为了前线将士的生命毅然送出情报的情节，真的让我哭死。” “强烈建议大家去看《家国》，能说不愧是影帝影后嘛，演的太好了，从头哭到尾，尤其是杨冰她们牺牲那段，哭得我鼻涕都流出来了，明明第二天就解放了，结果牺牲在了黎明前，反动派特务不是人！” “《家国》一定要看，友情提示，千万记得带纸巾，别化浓妆，否则就会像我一样大花脸。” …… 前些日子，小丸子们阴阳怪气，不少周宛对家的粉丝暗戳戳已经做好了骂周宛演技差，老鼠屎的准备。 但看过《家国》后都沉默了。 电影中周宛的表现太好了，好到她们抱着挑刺的心态去，红着眼睛回。 举手投足，无不是那个时代的气质，让她们的心绪都随情节波动，闭眼黑都黑不下去。 这世上无脑黑的到底还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和大众审美一致的。 其他大咖身上奖项无数，功成名就，唯有周宛身上还背着“花瓶”的名号，唯一一个影后还被质疑。 大咖演技好属于正常发挥，周宛的演技就纯粹是“一步登天”了。 大概是反差越大越吸引人，关于《家国》的讨论，周宛居然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和几位前辈平分秋色。 “不是谁的粉，我想夸夸周宛，话说她的进步也太大了，钟导真牛，能把人调教成这样，怪不得她的名声大转弯，连影帝周延都请她演戏。” “钟导能不能看看我家，我家蒸煮人美心善，垃圾公司不做人，净耽误人。” “周宛的演技应该不差吧，毕竟是史上最年轻的星光奖影后，之前真是被黑得够惨，娱乐圈真是颠倒黑白。” “她演的杨冰真的有地下党那股劲，尤其是牺牲时的眼神，真的戳到我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小丸子的一员。” “身为元老级的丸子，我想大声说一句，周宛牛*，欢迎所有小丸子！” 随着接下来几天《家国》票房的一路走高，电影下有关周宛的讨论层出不穷，叶琳的微博更是突破了三千万大关。 一部国民度高的电影带来的好处远不止这些。 周宛名声逆转，接到的剧本代言都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连原来还在观望的品牌都主动寻求合作，待遇优厚，叶琳的钱包又多了不少进账，重新鼓了起来。 国庆档作为仅次于春节档的热门档期，众多大片云集，《家国》俨然是其中最大的黑马，上座率居高不下，二刷三刷的影迷比比皆是。 《家国》的政治色彩非但没有像之前担心的一般损失观众，反而因为符合主旋律被老师推荐给学生，体制内更是组织了集体观影，为票房贡献了一波。 首日票房近亿，高峰单日狂揽三亿，上映一个月累计票房破五十亿，经过再三延期，最终票房堪堪停留在六十亿大关，创造了花国影史记录。 这也让同期甚至同月上映的电影相形见绌，甚至出现临时撤档的情况。 《家国》撤档不久，叶琳的另一部电影接档春节档上映。 如果说《家国》偏向于群像，叶琳饰演的杨冰只能说是主演之一，在《沉默的孤岛》中，柳央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这也是继《家国》后，她独挑大梁的第一部影片。 在家过年顺便等单日票房的文姐是既焦急又兴奋，如果这部电影成了，周宛一线女星的地位才真是稳了。 要知道《家国》正火时，不计其数眼红嫉妒周宛好运的人说周宛只是个配角，扛不了票房。 “《孤岛》的质量不错，悬疑也是年轻人喜欢的类型，一定能狠狠打脸这些说酸话的。”文姐心中祈祷。 然而就连1977都会忍不住去网上对线时，叶琳这个当事人反倒淡定。 “我已经尽我的全力表演，剩下的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叶琳解释道。 她不是花国币，做不到人人喜欢。 “首日票房四千六百万左右，稳了！” 凌晨，文姐按耐不住和叶琳分享好消息。 叶琳闻言不禁皱眉，“和《家国》差的有点多。” “你这是什么话，被别人听到还以为你在装。”文姐的声音中都蕴含着笑意，“春节档合家团聚，更加偏向于喜剧片动作片，我们的电影名字一听就压抑，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是超出预期了，再说你不看看两部电影投资差了多少。” “影迷评价不错，这个趋势下去票房不会低的。” 《孤岛》是都市悬疑，总投资1.5亿，预计4亿保本，依如今的趋势，破十亿不成问题，绝对的大赚特赚。 文姐遗憾道，“周延这次是挣到钱了，早知道我就让公司也投一笔。” 影视寒冬，碰到赚钱的项目可不容易，《家国》公司没实力掺和，《孤岛》是真的可惜了。 然而叶琳却突然扔下一颗炸弹，“我投资了一点。” 电影到后期，周延的资金不太宽裕，叶琳为了让电影呈现最好的效果，主动提出追加投资。 文姐沉默了半晌，“你投了多少？” “没多少，”叶琳心中估算了一下，“除去片酬，又投了两千万。” 不多。 文姐：…… 拍摄《孤岛》是在《家国》上映前，周宛的片酬是一千五百万，加起来就是三千五百万。 饶是娱乐圈挣钱多，对周宛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毕竟她们赚的多，花的也多。 如果文姐早知道一定会劝她慎重，毕竟不是小数目，但是现在结果已出，文姐只剩下惊喜。 “你今年的净收入要超过公司了。”文姐骄傲道。 挂断电话，叶琳找到电影的评论区。 “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和柳央感同身受，父母各自结婚后，我就真的成了外人，柳央要不是没有父母的关心，也不至于被长期校园霸凌，真的希望大众能关注校园霸凌。” “太带感了吧，长期被霸凌生成了双重人格，明明连衣服穿的都一样，表情都没咋变，就是能感觉出换了一种人格。” “妈耶，周宛的演技又进步了，她恐怖如斯嘛！” “看谁还敢说周宛的演技全靠钟导，我们家正主明明超强，柳央最后跳楼的那诡异一笑真的是会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最后跳楼的到底是哪个人格，那个笑确实让人细思极恐啊。” “我去我去，我突然想到救护车来了三辆……” “还有跟着柳澈一起调查的警察，日记本上的内容，绝对是第二人格报复。” “救命，还有这么多细节吗，我订票二刷！” “二刷+1……” 电影能够二刷，说明质量绝对在线，原本还在观望电影评分的影迷见状顾不得春节合家欢，心痒难耐，给《孤岛》贡献了票房。 手慢一步，想要二刷的影迷一脸懵。 “没票了!” 7、 退圈的女明星（7） 网上购票平台《孤岛》已经售空，不死心的粉丝跑到电影院得到的结果也大差不差。 “《孤岛》没票了，但是喜剧片《欢笑一家人2》还有票，主演是……” 售票员抱歉后，有推荐了另一部电影，说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来两张票吧，”粉丝勉强同意，却还是不免出声抱怨，“《孤岛》的排片怎么这么少啊，要看都要等到明天午夜还有票。” 嘴上说着，她不忘提前买了票。 如此情景出现在全国的各大影院。 如果单单是个例，还能说是粉丝无脑维护偶像，影院只会感叹现在粉丝真有钱，但并不会改变排片量，毕竟粉丝再真爱，看个五六七八遍顶天了，电影院的主要客户还是普通人。 可要是影迷普遍反应买不到票，那就是电影院的问题了。 影院负责人又安抚走一位观众后，心中思量，“明天再给《孤岛》上午晚上多安排一场。” 说着，负责人都忍不住好奇这部电影到有多好看，给自己留了张票。 《孤岛》作为周延转身投资人的第一部作品，虽然有韩导执导，但韩导是艺术片出身，奖项不少，赚钱却几乎不可能，不赔钱都是幸运，加上女主是演技待定的周宛，业内对这部电影并不算看好。 这也就难怪影院排片比例平平，比不上大热的科幻巨制《原》，也不比喜剧《欢乐一家人2》有群众基础。看在周延和周宛两人近期热度不错的份上，《孤岛》才堪堪与动漫电影《天宫》不相上下，排在第三第四的位置。 然而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原》被批大咖云集却不知所云，故作玄虚；《欢乐一家人2》也被批评缺少心意，梗低俗，票房虽然依旧上升，却隐隐露出疲势。反倒是众人没有多看好的《孤岛》逆风翻盘，口碑逆袭。 叶琳看过评论后，私下去了电影院，《孤岛》是她第一部女主电影。 和剧组的原片不同，经过剪辑和后期的电影出现大荧幕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叶琳认真分析她如今演技存在的瑕疵。 然后……便不再关注。 还是文姐年后喜气洋洋地告诉她，“《孤岛》破十亿了。” 叶琳正在挑选自己的下一部作品，闻言很惊讶，“这么快？” 不是预计总票房就在十亿左右，现在距离上映还不到半个月就达成目标了？ 文姐慈爱地拍拍叶琳的肩膀，好笑道，“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周老师和韩导没给你报喜？” 叶琳想到了周延半夜发过来的那条莫名其妙的微信，递给经纪人看。 “我还以为他发酒疯。”叶琳平静地说道。 文姐已经适应了叶琳除工作日外健康的生活作息，看到手机上叶琳第二天才回地微信也没说什么。 但是“发酒疯”，这个评价就有些埋汰人了。 “这是喜极而泣，你懂什么。”文姐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过这也看出两人关系确实不错。 “周延压力比你大多了，他是投资人，”文姐感叹道，“你不知道现在《孤岛》有多火，当初排片我们就比不上其他电影，现在电影院调整以后，压得就是前面两部电影。” 娱乐圈比任何地方都现实。 依如今的势头，《孤岛》的票房是冲着二三十亿冲击了，周延和周宛是最大的受益人。 这也难怪周延在圈里沉浮多年还忍不住失态。 “年前签的合同亏了。”文姐摇头说道。 依《孤岛》现在的成绩，周宛的代言费和片酬都要大涨，想想白花花的钞票飞走，饶是文姐不缺钱，还是忍不住心痛。 但她倒没有眼皮子浅到违约得罪人，见叶琳还在看剧本不由得问她，“剧本选的怎么样？” 叶琳摇摇头，“目前没有特别喜欢的。” 文姐瞥了眼剧本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还有周老师这样的人就好了，公司现在还是底子薄。” “你好好挑，不着急。”文姐安慰道。 还是那句话：贵精不贵多。 文姐盘算着和其他公司牵牵线，合作共赢，她们公司出人，对方出资源。 《孤岛》的火热，刺痛了不少人，这就包括了卫秉一。 世界上有那种和前任分手后，还希望对方过得好的人，但卫秉一显然不属于这类人中，尤其在他看来，周宛毁了他的星途，自己却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小号上他辱骂周宛的微博已经被举报，私信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卫秉一怒急将手机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由于动作幅度大，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皮肤，上面青青紫紫，伤痕遍身。 公寓的门铃响起，卫秉一恍若未闻。 潘哥进门看到满地狼藉，不由得皱眉，“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说我发什么疯？”卫秉一怒目而视，恶狠狠道，“你要陪的人我都陪了，我什么时候能复出。” 潘哥猛地被他恨意的眼神吓住了，缓了缓神才安抚道，“你别着急，网友都是十分钟热度，等风头过了，我就给你安排。” 虽说潘哥心里已经给卫秉一判了死刑，但不妨碍先画饼稳住他。 但卫秉一显然已经被周宛的风光刺激到，心绪大乱，顾不得伪装，对潘哥的态度也没有遗忘的谨慎，威胁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叶琳再次见到卫秉一，差点认不出来，还是1977提醒，才发现这个坐在某位大腹便便老总身旁的是卫秉一。 不到一年不见，卫秉一的变化惊人。 原本大男孩的那股阳光帅气已经完全消失，现在的他很瘦，手腕跟筷子似的，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体重还不过百，甚至脸都有些瘦脱相了。 1977嫌弃道：“渣男现在连颜值都没有了。” 叶琳敏锐的发现，那位老总的手碰到卫秉一时，他下意识的躲避和颤抖。 文姐应酬完一圈，发现周宛愣神，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脸都黑了。 “远航的金总出名的荤素不忌，这俩人怎么掺和到一起了。” 叶琳：“各取所需吧。” 要不然凭那些黑料，卫秉一可到不了现在的场合。 文姐眉头皱得更紧，“一会儿你先走，这位金总不是什么好人。” 圈里想走捷径的人不少，背后有金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敢找这位金总真是少之又少。 要知道远航可比她们公司厉害多了，圈里的一线，旗下养着的导演和编剧不计其数，和大导的关系更是亲近，金总作为远航的老总，该是少不了人投怀送抱。 但谁让金总委实太变态，文姐甚至听说过这位将人折腾进医院过，卫秉一“忍辱负重”和金总勾搭上，想也知道所图甚大。 文姐可没忽略刚刚她们进来的时候，卫秉一眼中的恨意。 一上车，文姐脸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来。 “真晦气！” 遇上渣男，还有他的恶心金主。 “你别说卫秉一这渣男真有一套，会哄人，”文姐忍着恶心说道，“远航的那位金总还真敢开口，张嘴就是解约、零片酬，谁给他的勇气。” 文姐原本想着远航家大业大，不想交恶，看金总的态度也没必要了，很明显对方已经被卫秉一笼络住了。 想到那位金总落在自己身上暧昧粘腻的眼神，叶琳心中将远航的几个剧本都踢出了选择范围。 远航的剧本虽然不错，细心找找未尝不能找到更好的。 1977也心疼自家宿主，“要不要我教训这对狗男男一下？” 叶琳自然不会拒绝系统的好意，“你去查查远航的税务。” 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以这位金总的人品，税这种敏感的事，真可能会有问题，她也算为民除害了。 叶琳虽然不知道1977口中的m星在哪里，却也知道1977的智能程度远超当前世界的科技水平，远航的税务猫腻可能能瞒过专业人士，却不一定能瞒过1977。 周宛和文姐的提前离席，惹怒了金总。 文姐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着自己挑了许久又接洽过的项目黄了，还是忍不住可惜。 “不行不行，我还要联系一下……” 文姐说着站起身，无论如何不能让周宛现在的档期空着。 叶琳拉住她，无奈道：“不用着急，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递给文姐一本书。 “你最近在看的小说，怎么啦？”文姐翻着书问。 叶琳：“你觉得我拍这本书怎么样？” 文姐低头看了看书的名字： 《胭脂泪》。 没听说过的小说。 还是恐怖题材！ 文姐眼前一黑。 “你认真的？”文姐严肃问她，忍不住把书都捏皱了。 叶琳拿过书，抚平褶皱，“当然。” 文姐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分析，“公司不可能让你拍的。” 《孤岛》的势头这么好，如果运气好，周宛甚至能二封影后，飞升超一线，公司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么关键的时候放自家一姐去拍一部没有名气的恐怖电影，万一票房惨淡，周宛的票房号召力又会遭到质疑，得不偿失。 叶琳合上书，抬眼望向文姐,提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的合约快到期了吧？” 8、 退圈的女明星（8） 文姐在办公室来回转圈，良久后问：“你是真的铁了心要演？” 叶琳将书放到一边的沙发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公司现在对她现在的帮助几乎没有，叶琳现在需要的资源是公司够不上的，反而是公司的新人需要周宛师弟师妹的名号炒热度。 流量小花离不开公司的资源，真正的大咖却是公司离不开人家。 这是叶琳的底气。 “我要自由度。”叶琳抬眼望向文姐。 《胭脂泪》也好，别的什么剧本也好，都不敌她想要的自由。 原主的梦想是磨练演技，远离渣男，叶琳对演戏感兴趣，却不想做无用功，就像上次的金总宴会一样。 公司的资源已经吸引不了她，如果再不能让她呆的舒服，她何必留下来。 别说公司待她不薄力捧，周宛全年无休，赚回来的钱公司也没少分，所以与其说是公司强捧，不如说双方共赢，毕竟公司老总估计也知道，他们公司最有可能出头也就是原主了。 文姐沉默了一会儿，比起公司，她自然是和周宛更加亲近，“你想让我跟公司提什么条件？” 叶琳嘴角微微上扬，从利益最大化来说，文姐没有理由会拒绝，但不代表她不会要时间思考，文姐这么快应下，只能说是真心待自己。 “我知道你烦公司的应酬，你的合约到期了，解约也简单，”文姐思量后开口，“但是局外人不一会这么想，公司如果愿意让步，最好还是考虑一下。” 明星享受掌声鲜花的同时，必定要放弃些什么。 她们都知道周宛已经给公司赚了大笔的钱，但在外人眼里说不准就成了周宛背信弃义，一红就踹掉老东家的证据。 文姐的话完全是站在周宛的立场上，叶琳自然清楚。 “文姐放心，我有数。” 周宛是在处女作《另一个他》上映后，以星光影后的身份签到公司的。 时间是五年。 今年恰好是最后一年。 如果没有《家国》和《沉默的孤岛》两部电影大火，公司是百分百确定周宛会续约，甚至还私下想过要不要降点待遇，最起码合约要延长到十年或十五年。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宛突然就接到了钟导的大饼，之后仿佛过去几年丧失的气运都回来了一样，接连大爆，公司都不知道是该哭该笑。 本来就不想放走周宛这个摇钱树，现在周宛眼看起来了，公司又怎么会愿意把人放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不光叶琳和文姐在考虑合约到期的事，公司上下甚至比两人都更重视，早在《孤岛》破二十亿的时候，就在讨论如何留下周宛。 或者说，如何以最小的代价留下周宛。 “你说要是推后一年就好了。”一位董事小声嘀咕道。 在场众人心中纷纷赞同。 周宛再度翻红的时间太巧了，正好赶在合约到期的时候，不早不晚。 再早些，哪怕留不住人，公司也能多赚点，培养新人，甚至趁着东风上市敲钟。 再晚点，合约续签了，不用担心人跑路，哪怕被撬走，还能有笔天价违约金。 就现在最尴尬，公司不狠出点血事不可能的了。 “先把周宛经纪人叫过来吧，”一位董事看向上位的董事长，“我们先探探底，万一周宛没有跳槽的打算，皆大欢喜。” 对面一位胖胖的董事附和，“股份分红这些都可以谈，我们也拿出诚意。” 一位实力影后的经济效益是很显著的，不说天价代言费和天价片酬，单单周宛能让公司和名导搭上线，之后有机会分一杯羹，就足够在场的人激动了。 《家国》和《沉默的孤岛》就是前例，尤其是《家国》，年度票房总冠军，近六十亿的票房，十几倍的投资回报率，投资人无疑赚的盆满钵满。 如此好的项目，他们公司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将周宛留在公司，她无疑会是公司和名导的纽带，带着公司更上一层楼。 上位的董事长看着下首的这些人想着如何留住周宛的模样，心想，“这估计是你们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 文姐料想到公司会急着跟周宛续约，却没想到她和周宛聊完的第二日就接到了公司老总的传唤。 昨日，两人已经沟通过彼此的想法，文姐倒不至于慌。 身为公司“一姐”的经纪人，文姐也进过几次董事长办公室。 但是猛地眼前出现一大片金灿灿的时候，文姐还是不免一惊。 什么时候都不太能适应他们董事长的品味。 董事长姓吴，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肚子有些大，笑眯眯的表情和脖子上挂的黄金弥勒佛有三分像，十个手指每个都没空着，至少戴了一个金戒指。 吴总是煤炭发家的土豪，别家说家里有矿可能是夸张，吴总是写实。 发家后，吴总耳根子软，被导演忽悠着投资，他有几分运道，投的作品亏少赚多，这才开了娱乐公司，后来能源升级，慢慢成了主业。 别的暴发户发家后，为了洗掉身上的土气，会装文化人高雅，吴总画风不同，始终保持着对黄金赤诚的爱，办公室黄金摆件满屋不说，听说吴总甚至想过把公司都用金箔装修，后来被老婆强力镇压后，才勉强只给自己办公室装。 为次，公司上下不止一次感谢这位不曾谋面的董事长夫人。 叶琳给了文姐足够的时间去和公司交涉，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公司同意你自由选择剧本，包括宴会酒宴、综艺节目，都是你想去就去。” 自由度可以说相当高，还将周宛的待遇提高了一大截。 包括成立周宛的个人工作室，股份分红以及高达九位数的签约合同。 说到这，文姐都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份合同不能说好，简直太好了！ 没有限制性条约，还承诺每年最少提供多少资源和天价底薪。 如果不是周宛和吴总长得不像，文姐甚至怀疑两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了。 亏得她还和周宛商量了半天尺度，吴总这么大气，显得她扣扣嗖嗖的。 叶琳扬眉，事有反常必有妖。 “待遇这么优渥，什么条件？” 文姐被自家艺人的淡定感染，静下心来，“条件大概是续签十年，还有你以后的电影，公司优先投资。” 叶琳没说话。 文姐以为她是觉得十年太长了，毕竟周宛之前的“自由论”犹在耳边。 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建议，“续约十年正常……” 娱乐公司的合同有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签约年限越长，待遇越好，当然违约金也就越高。 公司花时间和经历将名不见经传的素人培养成明星，前期的投入是很大的，总不能刚赚钱就让你跑路，所以新人签约都是十年起步。 周宛签约时已经是影后，省了培养环节，加上原身性格谨慎，没受到诱惑，才签了五年约。 现在公司狠狠割肉，肯定是想将周宛留得越久越好，十年约已经是很良心了。 “十年后，你不想留在公司也才三十出头，都有机会。”文姐说道。 叶琳思考的点却不在十年这个时间上，而是后者。 “优先投资？”叶琳拿起桌上的那本《胭脂泪》晃了晃，“这本吴总也要投资？” 文姐犹豫了一下，肯定道，“是。” 吴总送她离开的时候，刻意强调让她不要干涉周宛选剧本，只要她喜欢，公司所有都愿意投资，甚至强调了两遍“所有”。 “有意思了。”叶琳想。 经过自己的死而复生和1977的存在，叶琳已经确信世界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自己身负奇遇，安知其他人不会。 叶琳对这位吴总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尤其是文姐不经意的话更加让她确信。 “吴总之前也是笑眯眯的，你爆红以后还是不一样，果然还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文姐随口感叹道。 她在娱乐圈浮沉多年，感受最深，原本周宛只是公司“一姐”，吴总虽然客气，但老板的气势依旧强，哪里像这次，如此和蔼可亲，简直像是保安大爷一样随和。 文姐闲聊说出的话自己没放在心上，却入了叶琳的耳。 不过叶琳想见吴总省了找理由，因为吴总也对叶琳好奇得很。 “周老师好，文姐好。” “周老师好……” 去董事长办公室的路上，一路都有人跟叶琳打招呼。 如果问公司现在谁最红，“周宛”这个名字绝对没有人反对。 周宛和经纪人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不到三分钟，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公司上下。 老员工了解周宛签约合同的不胜枚举，大概一推就知道了周宛去董事长那里要谈续约的事。 没有老板的公司群立刻热闹起来。 “你说我们公司这小庙要出什么条件才能留下周老师啊？” “周老师现在这么红，股权分红肯定一个不少吧。” “肯定肯定。” “我听说还专门开了董事会。” “那岂不是发了，我好酸。” “谁让我们公司其他人都没周老师红呢。” “应该是其他人加起来都没周老师红。” “扎心了。” “希望能留下周老师，我没准还能蹭到签名。” “+1，祈祷。” “+1……” 9、 退圈的女明星（9） 叶琳一进屋就看到一张笑容满面的脸。 “这就是周宛周老师吧，大明星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吴总丝毫没有身为大老板的架势，甚至起身来迎。 文姐忙不迭夸回去，“都是公司培养的好。” 吴总笑容更盛，想到梦中的场景，对叶琳的态度又热络了些。 叶琳：……总感觉吴总看自己像是在看肉包子。 垂涎欲滴。 “怎么回事？”叶琳敲了敲看戏的1977。 1977心中一阵心虚，还是色厉内荏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叶琳无奈扶额，不愧是菜鸟系统。 1977话说出口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一言不发。 叶琳：“说吧，做什么小动作了。” 不然吴总一个土豪，至于对她这个娱乐圈女明星这么巴结，纵然叶琳有自信未来的价值，但现在她也只是刚刚爆红的女明星。 1977委委屈屈，“我真没做什么。” 叶琳：你看我信吗？ “我就是给他传了个梦。”1977含含糊糊说道，“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 1977生怕宿主不相信，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们系统出厂的时候有规定的，不允许伤害小世界生灵。” 叶琳相信1977没这个胆子，不过她眼神扫过办公室中的佛公关羽，以及吴总脖子上挂的金牌，心中有了计较。 男戴观音女戴佛。 吴总脖子上挂着的正是观音，只不过玉观音多，金灿灿的金牌反倒少有人注意纹样。 叶琳拷问1977的时候，文姐和吴总商业互夸也是热火朝天。 至于当事人周宛在发呆，吴总完全不在乎。 他是商人，在意的就是赚到多少钱，梦中的周宛未来可是世界巨星，和她相关的项目，无一不是镶了金边的，能把这样一位巨星拴在自家公司，未来还能少得了钱赚。 至于周宛的态度好不好，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没本事的下属脾气大是找死，有才华的人有脾气那是个性。 别说只是现在这样不爱搭话，就是脾气再恶劣些，吴总都能忍。他可是草根出身，没发家前为了赚钱，什么冷眼没吃过。 到了签合同的时候，吴总才掠过文姐这个经纪人，和当事人商量，“周老师，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都可以谈。” 虽然知道1977小小地做了弊，叶琳也没死板到拒绝吴总这个鼎力支持的大老板。 1977的规则她都看过，创造者显然很维护智慧人的权利，1977的小动作也是为了完成任务，规则允许，叶琳教训它不过是因为自作主张。 “吴总信风水？” 签约完，叶琳状若无事地问。 吴总摸摸自己胸前的大金牌，笑眯眯道，“周老师也对风水感兴趣？” “我这正好请了光明寺的平安符，分你一张，以后顺顺利利。”吴总乐得和叶琳打好关系，话外有话地暗示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叶琳接过平安符，心想：“系统还真是撞大运了。” 说来吴总也是有几分气运的。 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因着运气好，买到了矿，一夜暴富，之后更是像有上帝视角一样转行，避开了煤炭破产的风波。 吴总一直认为是老天爷在帮他，最初买地的时候，有两块候选，他梦里梦到了第二块，这才选了第二块，结果就是这块地发现了煤矿。 后来又是梦到煤矿塌房，他成了典型的黑心老板破产清算，这才下定决心清掉手里的煤矿转型。 两次梦都应验了，吴总怎么可能会不相信第三次。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老天爷看他心诚，给他透露的天机。 周宛续签的消息不是秘密。 圈内的几大一线公司纷纷扼腕，下手慢了。 但周宛现在的咖位，自家公司也不是没有能匹敌的，倒不至于哭天撼地。他们更好奇的是，这家“小公司”凭什么留住了如日中天的周宛。 等得知吴总给出的条件，这些人也不说话了，只能暗骂，“暴发户不懂规矩。” 他们无论如何是拿不出这种条件的。 毕竟公司还有其他艺人在，总不能因着一个周宛，得罪所有人。 当然，等周宛登上世界名人堂的时候，这些人回想当初有多后悔这个选择就是后话了。 圈内人知道内情，但粉丝只知道结果。 结果就是自家偶像留在了二线小公司，还接了个三无的电影。 无热度，无投资，无名导。 原主在的时候，小丸子们就没少下场撕公司不干事，这也算流量的常规操作。 不过自《家国》后，小丸子们自认为自家正主是实力派，已经很少干这种事了。 但是公司欺人太甚…… “垃圾公司不做人，周宛可是要冲击三金影后的，你看看给她接的什么戏，恐怖片，你再恶心点去演网剧得了。” “我们家正主感恩老东家留在这破公司，你们还真拿捏起来了，抵制烂片。” “公司这是眼红《孤岛》的票房了，也开始搞这种自制小电影，恰烂钱真恶心。” “新粉报道，有点失望了，周宛怎么都不知道珍惜羽毛，本来还说她是黑马。” “早说周宛昙花一现，也不看看她的处女作以后的表现，我只想说快跑。” “黑粉滚粗，周宛善良感恩公司培养，钟导和影帝影后都夸过她演技进步，要你胡言乱语。” “脑残粉真多……” 正如文姐看到《胭脂泪》后的想法，粉丝对这个资源简直深恶痛绝。 恐怖电影。 花国近几十年，就没有一部恐怖电影票房上亿的。 你说悬疑探案、历史科幻这种题材的，虽然冷，但好歹上限也高，出过家喻户晓的好电影。 恐怖电影是真没有。 关键《胭脂泪》还是纯恐怖，甚至没有擦边喜剧。 这种电影能找来投资就怪了。 吴总的朋友见他要投这样一部电影，还是巨资，差点以为他脑子坏了。 投个这破电影，还不如把钱打水漂，打水漂还能听个响。 “我这钱可是给你了，你喜欢就好好演，别辜负我还有公司的期望。”吴总出钱的时候肉疼道，要不是知道这钱能十倍百倍赚回来，吴总是真不敢这么大气。 叶琳很想告诉吴总，封建迷信要不得。 不过想想到手的投资，叶琳没说话。 《胭脂泪》是部好作品，但卖不卖座真不一定。 俗话说：最关心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周宛确认出演《胭脂泪》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卫秉一。 依照周宛如今的势头，正是该参加大制作好班底巩固咖位的时候，现在却加入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剧组，甚至至今连导演都请不到，很明显是资源跟不上。 卫秉一想到自己吹的枕头风，心中得意极了。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卫秉一阴鸷道，恶意毫不隐瞒地倾泻而出。 他绝不会让周宛用到远航的丝毫资源。 卫秉一如今的依仗金总确实有招揽周宛的打算，不过一方面公司给不起周宛的条件，另一方面金总对周宛避之不及的样子心有不满。 如今周宛续签老东家，他们动手就更加没有负担了。 娱乐圈的顶级资源不多，多一人瓜分剩下的人分到的就少，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现在周宛自爆资源降级，其他家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水军也罢，黑粉也罢，起作用的就是好手段。 与其说是卫秉一的枕头风，不如说是利益。 叶琳无比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等待的这段时间她看清楚了，娱乐圈的好饼真的不多，还被把持在大公司手里。 哪怕是受人尊敬如影帝周延，在拍摄《孤岛》成功前，也只是个演员，比不上钟导，更不是资本。 叶琳既要自由，还要资源，只能自力更生。 《胭脂泪》是上世纪出版的小说，在一众文豪作品中名声不显，叶琳却是大浪淘沙，选中了这本书。 原著的名气既是流量，也是枷锁。 “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都做成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叶琳想。 至于没有导演，自导自演又如何。前世她从无到有创建了叶氏，现在她有吴总的投资，还有1977这个外挂，已经比前世好太多。 1977作为m星的高级人工智能，在叶琳磨练演技的时候就起过大作用。 叶琳物尽其用，不光挖掘了意识空间时间作弊器的作用，还发现了剧情模拟的功能。 只要将剧本输入系统，叶琳能够用上帝视角全观剧组，并且模拟出主演来演对手戏，最后给出评分。 叶琳既是导演又是戏份最重的女主角，在系统内演过几版，评分有高有低。 但不得不说，高分的那版比低分的看得舒服。 尤其是放一起对比的时候，尤其明显。 叶琳为此特意在进组前请教了专业老师，平日更是书不离手。 1977不得不承认宿主是真大佬。 叶琳简直将系统的剧情模拟当成了游戏来刷。 原则上讲，只要演员不罢工，刷分没有上限。 1977碰上叶琳是真的见识了何为精力旺盛。 就这样在外界的一片不看好中，《胭脂泪》开拍了。 10、退圈的女明星（10） 外界猜测不断，剧组的氛围却出奇的平静。 叶琳既是导演又是绝对主角，其余配角要么是新人，要么是名声不显的老戏骨，都对叶琳在剧组的权力构不成威胁。 当然作为业余导演，叶琳的表现也足够亮眼。 人员安排、场景搭建还有协调拍摄的各部门工作，叶琳的表现完全不像刚接触这行。 无论哪个领域，实力永远是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 1977看着众人惊讶的模样，一阵骄傲。 这群人大概不知道宿主在意识空间排练过多少次。 开拍到杀青，花费了叶琳三个月时间，堪称神速。 《胭脂泪》官博放出杀青的消息，很快被各方粉丝占领。 “我的老天，周宛拍电影真神速，今年的金扫帚烂片预定了。” “我之前说周宛会是第一个崛起的实力派女星，打脸了。” “这定妆照是照抄的影楼风吧，周宛的这张脸还吹美女呢？” “抵制烂片，能不能尊重专业人士，导演真不是随便拉一个就能干的。” “就是，人家周延周老师，和你一个姓，拍《孤岛》前也专门上了课，你还合作过就不知道学学。” “谁能救救花国电影，我真不想花钱吃屎。” “抵制抵制，谁花钱看谁是傻子。” “说不准就有脑残粉丝无脑吹，服了。” 《胭脂泪》的槽点太多，以至于官博一边倒，总结下来就三个字： 不看好！ 小丸子们内部的态度两极分化。 有为周宛说好话的，也有对正主恨铁不成钢的。 尤其后者，事业粉居多，在粉丝群态度也最强硬。 叶琳不接受粉丝意见，头铁拍戏“自毁前程”无疑惹怒了这些人。 “《胭脂泪》绝对不会贡献一分钱票房。” “粉丝为她着急，她一声不吭，接下这个烂片，不撞南墙不回头，扑了怨谁。” “老粉报道，真的要让正主醒醒脑，别惯着她，这次谁都不要给她刷评分，让她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 “不控评，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粉丝群中的消息飞快刷新，偶尔出现为周宛说话的，也很快被怼回去。 1977蹲在粉丝群，看这群粉丝没一个对宿主有信心的，气成河豚。 “我是圈内人，周宛拍的电影据说挺不错的，值得一看。” 群里大概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奇葩，消息停顿了三秒。 “水军滚粗。” “工作人云也别昧着良心说话。” “你的眼光真奇特。” “好看你记得包场，多看几遍。” “这烂片能好看我直播倒立洗头。” “我裸奔！” “楼上记得直播……” 1977再想说话，发现已经被管理员踢出了群聊。 “怎么连粉丝都不支持你？” 1977替宿主委屈极了。 叶琳知道1977闲来经常在网上找乐子，却没想到它能混进原主的粉丝群。 “你挺厉害的。” 1977加的这个群是元老群，都是大粉，一般人加不进去。 “那当然，”1977臭屁道，“这些东西都是小儿科。” 1977：“都是你粉丝为什么要煽动大家不看你的电影啊。” 叶琳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聊天记录。 “因为她们想要操纵我。”叶琳淡定道。 像是早有预料，完全没有被背刺的挫败感。 叶琳：“所以说流量是把双刃剑。” 原主走的流量路线，粉丝态度决定了资源，自然要讨好粉丝。 之前热搜就挂过某家流量粉丝抵制正主出演反派，因为热度高，逼得正主不得不放弃谈好的合约。 足见粉丝的力量之强。 叶琳转型转得太快，《家国》和《孤岛》接连大爆，粉丝显然还没转变心态，还把叶琳当成能随意插手的原主。 叶琳会妥协吗？ 才怪。 《胭脂泪》杀青半年后，一道惊雷震醒了整个娱乐圈。 #《胭脂泪》最佳外语片# #f国电影节《胭脂泪》# #周宛最佳导演# #周宛《胭脂泪》# 一连四个热搜，整整齐齐地挂着“爆”。 就在前不久，还有人嘲笑周宛资源掉档，《胭脂泪》血本无归，无法上映。 看着国外传来周宛领奖的照片，叫嚣着抵制“烂片”的网友哑火了。 合着他们上蹿下跳不看好抵制的时候，周宛早就带着电影参加了电影节，通过了初选，竞争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导演，横扫数大奖项。 沉默的路人被这无差别的集体打脸逗笑，默默支持周宛的那小部分粉丝更懵。 她们说不过黑粉和激进粉丝，本想着电影上映后贡献票房来支持正主，怎么就获奖了？ f国电影节，世界三大电影节之一，能提名导演无不是各国的顶尖名导。 花国近几十年经济高速发展，但在电影这一领域还是比不过西方百花齐放。 国内名导中，唯有钟导曾斩获f国最佳导演，获奖影片更被入选世界百部经典电影。 对于花国导演来说，能提名就已经是莫大的成功，值得大吹特吹。 要知道纵然地位高如钟导，《家国》票房近六十亿，但受限于题材，还是被f国电影节拒之门外。 叶琳直接拿了奖！ 这个消息不逊色于高中生斩获诺贝尔奖。 网友不禁恍惚，这个奖这么草率吗？ 向来歧视花国电影的外国影迷失智一般，统一改换口风，对点映的《胭脂泪》赞不绝口，称它创造了东方恐怖！期待周宛这个新人导演和演员的新电影。 恰逢今年小年，没有其他特别爆的电影。 《胭脂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吸收了大部分赞誉的同时，票房节节攀升。 “灵气逼人的惊世之作。” “改变恐怖电影的印象。” “完美的美学结构。” 西方人的夸奖无疑比花国人直接，简直让人怀疑是叶琳的工作人员假扮的一样。 消息传回国内，民族荣誉感直接拉满。 外国人都这么力挺他们花国电影，自已人又岂能唱衰。 叶琳和《胭脂泪》微博评论区下风声立刻变了。 “说抵制的，我都记住你们id了，别给我抢票。” “谁说爆了要直播倒立洗头的，我关注了。” “周宛看看孩子，孩子是恐怖片爱好者，国内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对对对，看看国内，我们这么多人还等着电影看。” “钱钱给你，我要看电影。” 一夜之间，彷佛之前的冷嘲热讽都是做梦一样。 周宛这个名字成了最佳的票房号召力，连带着早就结束放映的《家国》和《孤岛》都被号召重上院线。 短视频平台一个深扒周宛成名之路的作品，播放量破千万。 《胭脂泪》的几个配角未播先红，代言接到手软，综艺广告邀约不断。 与频繁露面的这些人不同，周宛却是低调的很。 《胭脂泪》国内预估票房四十亿。 原本那些周宛想拉拢都拉拢不到的院线资源，不约而同将大部分排片分给了《胭脂泪》。 因着远航金总的存在，圈内远航几乎是隐性封杀了周宛。 如果不是《胭脂泪》，周宛后续接不到资源，早晚热度会退到二线。 但谁让周宛的芯子已经换了。 这下只剩远航最尴尬。 吴总已经乐得眉开眼笑，《胭脂泪》他可是占了一半投资，其他人再讨好他，也不过是喝点肉汤。 当然除了远航。 想想前几日还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死对头今天不得不捏着鼻子讨好自己，吴总就想仰天长啸。 “气运之子，不愧是气运之子。”吴总心中嘀咕道。 有梦在前，吴总相信周宛的前途会不可限量，却没想到如此快。 放到影视或文学作品里，这妥妥的主角光环啊。 吴总美滋滋，只剩一个念头，“抱好大腿，一定抱好大腿。” 《胭脂泪》国内首映当天票房破亿，上座率达到惊人的95%。 同期上映的电影见势纷纷暂避锋芒，临时撤档。 本就质量优良的《胭脂泪》直接大杀四方，像是一个黑洞，吸收走了绝大部分票房。 娱乐圈群星闪耀，但在周宛皓月当空的情况下，纷纷失了光彩。 谅腐草之荧光，怎及天星之皓月。 整整一个月的档期，除去《胭脂泪》，其他的电影上映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电影的火热连带同名改编小说迅速登上各大图书排行榜。 这部不为人知的恐怖小说擦去时间的尘埃，被叶琳赋予了新的光彩。 《胭脂泪》叶琳是绝对主角。 贫穷安宁的偏僻村庄，日日重复的成亲仪式，血红色的礼花绸缎，时刻响起的婴儿啼哭。 麻木的村民脸上不见喜色，浓雾笼罩的大河，葬送过无数生命的石碑。 冤魂索命，血债血偿？ 雾霾散开，献祭的无辜少女，血泪凝结，原来是人的贪欲作祟。 走出影院的观众神不守舍。 纵然电影结尾已经告诉她们事实真相，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彷佛没有褪去。 “贪欲”。 简简单单两个字，葬送了无数鲜活的生命。 原始封建的野蛮，人如草芥，明明没有血腥暴力的残肢断臂画面，恐怖却沦肌浃髓。 原汁原味的东方恐怖。 首先反过神的观众动作迅速，她们要二刷三刷。 花国喜欢恐怖电影的观众并不在少数，但碍于国内电影的实力，只能为国外电影贡献票房。 现在花国自己除了一部恐怖电影，连外国人都叫好，她们作为自己人，怎么能不支持。 等大多数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宛拿下了第一个国际电影节影后桂冠。 11、 退圈的女明星（完） “听说了吗，这届星光奖周宛会颁奖。” “周宛，她不是在国外当评委。” “就是周宛，主办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请来的。” “那也是，周宛也是星光奖走出来的。” “人家三大国际影后都拿遍了……” 周宛回国参加星光奖的消息一出，国内娱乐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五年前，周宛还是被嘲“水后”的花瓶，然而自《家国》后，周宛像是突然开了挂一样，名声和票房两手抓。 《沉默的孤岛》，彻底摆脱花瓶影后的阴影，绽放出影后的实力；《胭脂泪》上映时，那个月直接被称作“周宛月”，不光拿下影后大奖，最佳导演都没放过。 叶琳发现了自导自演的好处，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次年一部《弯月》重新横扫三大电影节，真正拿下国际三大电影节影后桂冠，给那些说她昙花一现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着叶琳登上国际舞台，西方把持的电影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东方面孔和东方故事，花国电影逐渐走向世界。 国家大力支持，还有叶琳的精益求精，她几乎要被捧上神坛。 这十年里，娱乐圈公司大洗牌，昔日随随便便就要封杀的远航没落，掉下一线，更因为税务问题，沦为末流。 新崛起的公司中，叶琳所在的公司无疑是速度最快的，现如今更是行业领头羊。 自从《胭脂泪》后，吴总脸上的笑就没放下过，张口闭口就是，“真是庆幸把周宛留了下来。” 不怪吴总得意，周宛不仅是国际巨星，还是世界知名导演，不光不缺资源，甚至自己本人就是资源。 近些年花国电影在国际上出的风头不小，但花国明星想打开国际市场依旧很难。 他们公司就不一样了，有周宛在，公司其他人捡个配角也能在国际上露脸，在国内吹一吹。 这也就难怪一线大咖都要跳槽到他们这里。 国内其他公司可没有海外资源。 “我一开始留下周老师就是想和钟导这些导演搭上线，没想到啊没想到……” 吴总每每感叹总是赢得一众好友的怒视。 谁不羡慕吴总躺着赚钱。 周宛被明里暗里挖过多少次墙角，偏偏周宛安安静静地留在吴总公司，带着公司成了行业龙头。 当然也少不了后悔。 当初他们怎么就舍不得那点钱和股份呢。 周宛龙困浅滩的时候，他们没有伸出援手，现在人家功成名就，锦上添花也没了意义。 叶琳要颁发的奖项正是星光奖最佳女主角。 “恭喜你。” 雷鸣般的掌声中，叶琳从舞台后方上场，将奖杯颁给女主角张蕊。 张蕊的年纪不大，刚刚上大学，因着激动，脸红的即便粉底都盖不住。 “周老师好，我是你的铁粉小丸子，我太喜欢你了，一会儿能和你合个影吗？” 张蕊没想到周宛会给她颁奖，激动之下，张嘴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说完意识到说了什么后，羞得恨不得埋到土里。 叶琳听说过张蕊，小姑娘被钟导夸天生是吃这碗的饭的，“合影可以一会说，现在是你说获奖感言的时候。”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张蕊眨眨眼，刚刚她真的丝毫没有想起还有获奖感言的事。 现场外，观看直播的粉丝也正热闹。 “周宛这女人都不会老吗，工作那么忙，状态还这么好。” “我女神我女神。” “新电影什么时候上钱钱已经备好。” “好感动，我的本命给我的墙头颁奖。” “张蕊说不准是下一个周宛啊，年纪轻轻的星光影后。” “周宛亲自颁奖，未来可期。” “张蕊不是有人说她是‘小周宛’，公司野心不小啊。” “演技说不准张蕊还有可能，这导演的天分可说不好。” “周宛简直全才，这个世界上能匹敌都没几个吧，登月碰瓷了。” 不一会儿，张蕊的粉丝赶到。 “不要捧杀哦，张蕊还小，不能和前辈比，要多多学习。” “蕊蕊一直是周老师的粉丝，以周老师为榜样。” “谢谢大家喜欢，张蕊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不怪她们怂，实在是周宛在娱乐圈的地位太高了。 高到纵使张蕊的粉丝生不起比较之心。 这十年里，不是没有人妄图复制周宛的成名路，但都在半路折戟沉沙。 “小周宛”的名号人人想蹭，却没一人能比上正主，可谓流水的“小周宛”，铁打的正主。 与此同时，狭小的出租屋内，地上散落着打开的外卖盒，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怪味。 床上男子脸上画着精致到阴柔的妆却还遮掩不住整容的僵硬，眼角细细的皱纹更显示出年纪。 电视中，光彩照人的女子上台，哪怕站在年轻后辈旁边，众人的眼神依旧只会落在她的身上。 十年，足够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卫秉一在丑闻后被经纪人送给了远航的金总，远航封杀周宛也有他的功劳。 但随着周宛地位水涨船高，金总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更何况管他这个小情人。 金总被逐出了远航后，迁怒卫秉一，将他本就没了的星途彻底湮灭。 卫秉一习惯了奢侈享受的生活，根本接受不了去公司上班，拿几千块的工资。但娱乐圈没了他的立身之地，只能另谋出路，去一些地下的私人会馆出卖色相。 年轻时还好，依仗好相貌，卫秉一获得了不少老顾客，甚至想过攀上身家丰厚的大佬杀回娱乐圈。 只是岁月不饶人，烟酒不忌、熬夜、纵欲的后遗症很快显现，为了维系顾客，卫秉一只得频繁出现在美容院和整形医院。 然而越整越崩，越崩越整，卫秉一陷入了整容怪圈，不断砸钱修复，依旧无济于事，连本来还算帅气的脸都没有了。 十年前卫秉一还想着报复，现如今的他连报复的心气都没了。 “我好后悔，好后悔。” 卫秉一不禁想到十年前，周宛望向他时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周宛喜欢他，所以存了利用之心，如果他没有搞小动作，两人依旧是情侣，周宛这么厉害，他何至于沦落至此。 曾经有一条通天道在眼前，偏偏他眼瞎错过，卫秉一怎能不后悔。 悔恨中，卫秉一梦到了周宛。 梦境中的周宛丝毫不像现在这般光芒四射，他请的狗仔起了作用，将恋情曝光。靠着周宛的热度，他和周宛参加了几档大热的恋综，吸了一大批cp粉，从籍籍无名到流量小生。 而周宛也没加入钟导的电影，因着参加综艺，没时间磨练演技，资源不断降级，最后连公司都捧起了新人。 后来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火起来靠的是周宛，便哄骗周宛结了婚，退圈相夫教子，掐断了她和朋友的联系，将她的日常困在家里。 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惊人，周宛很快就被人遗忘。 他成了新一代顶流。 新加入的粉丝骂她配不上自己，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 贬低、辱骂、出轨…… 直到某一天，警笛声响起。 卫秉一从睡梦中惊醒，眼前依旧是狭小的出租屋。 叶琳在这个世界一共滞留了二十年。 1977早在十年前叶琳第二次拿下国际电影节大满贯时就判定原主心愿完成，但叶琳完美主义作祟，又停留了十年。 直到系统评分达到满分才舍得离开。 她离开的那天，恰好是四十五岁生日。 死亡来得毫无预兆。 原本为她准备生日礼物的粉丝接到死讯时差点打人，直到确认瞬间哭成了狗。 国际巨星兼知名导演周宛，生命停留在她最有魅力的时候，名下财产全部捐赠给慈善，影视作品版权献给国家。 全世界影迷痛哭，世界上少了一位光和影的艺术家。 同年，花国成立国际第一电影节。 开幕时间就定在周宛的生日。 意识空间内，叶琳第二次看了自己的葬礼。 1977被感动地痛哭流涕，“宿主应该多留一段时间的。” 这么多人都喜欢宿主。 叶琳心中却出奇的平静，“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死在最令人遗憾的时候才会让人铭记。 死亡不是终点，被人遗忘才是。 “开始下一个世界吧。”叶琳说道。 她已经觉得这个世界无聊了。 叶琳再睁开眼，恰好对上一个人的眼睛。 “秦妍，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黑板上画着不规范的立体几何图，半面黑板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叶琳站起来，“老师对不起我不会。” 她还没接收到系统传输的记忆。 老师深深看了她一眼，“坐下吧，上课好好听课。” 普通的高中生被老师这样当众批评，很可能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但叶琳显然不属于其中。 她点头安静坐下。 桌上竖着一摞书，数学卷子上字迹清秀，整整齐齐写着解题步骤，红色笔标着分数： 145。 满分150分。 叶琳翻过试卷，发现了唯一的扣分处。 选择题的最后一道。 有过学生时期经验的叶琳扬眉，显然原主的数学成绩相当不错。 这时原主的记忆姗姗来迟。 12、 懵懂的青春少女（1） 晚上六点，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学生一窝蜂的从教室冲出。 六点二十开始晚读，他们只有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h省是著名的高考大省，录取分数线令人闻着伤心。而原主所在的x市第一中学不单是x市重点高中，还是省重点，堪称地狱中的地狱，吃饭上厕所洗澡全部需要按分钟计算。 不过严苛的规矩背后，是全省一骑绝尘的高考分数，几乎每一年的状元都出现在x市一中，光荣榜上的总分高得吓人。 家长和老师都说过一句话，进了x市一中，一只脚就迈进了重点大学。 正因亮眼的成绩，纵然知道学校严格，无数家长依旧趋之若鹜。 暑假开学后，新高三搬进了独栋教学楼，音乐体育课全部取消，连大课间的跑操都改成了英语听力。 早在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搬来了高考倒计时的日历，挂在嘴边上的话就是“天大的事都比不上高考”。 “秦妍，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夹着卷子走到叶琳旁边，敲了敲桌子。 教室中大部分人已经跑去吃饭，只剩零星几个学生在赶笔记，闻言都抬起了头。 等老师和秦妍离开，剩下的学生对视一眼。 “老班叫秦妍去办公室，顾荣追她的事老师知道了？” “肯定是，我听说俩人在一起了。” “秦妍上课不是走神。” “不愧是学霸，谈恋爱也不耽误学习。” “那你觉得这次月考谁第一……” 高三的生活对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实在太过枯燥，秦妍和顾荣两个学霸谈恋爱无异于爆炸新闻。 纵然是x市一中的学生，也免不了八卦。 早恋在班主任和家长眼中无异于洪水猛兽，耳提面命不要犯禁。 但年轻人总想要与众不同，他们不敢早恋，但对顾荣大胆追求秦妍的事，无疑是好奇的。 “现在谈恋爱被爸妈发现就惨了。” “说不准人家双方父母都同意。” “你以为是小说，现在绿江都不让高中生谈恋爱了。” 众人说得高兴，唯有一人斜斜靠着墙，举着一本书像是看得入迷。 但许久没有翻过的书，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办公室内，班主任楚敏拉过一张椅子，“你坐。” 叶琳通过记忆，大概猜到了老师聊什么，“我上课走神了，以后不会了。” 楚敏今年四十三岁，学校的特级数学教师，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教书，脸上最常出现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是学生口中不近人情的教导主任。 面对得意门生，楚敏难得没有绷着脸。 “我叫你来不是训你，”楚敏面对着叶琳，“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有什么困难找老师，老师会帮你解决。”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准备高考。” 楚老师的话不是敷衍，原主的记忆中，接下来的一年这位老师曾经找了原主无数次谈心，只是原主没听进去。 想想现在校园内的传言，叶琳开口道，“2班的顾荣经常跨班找我问问题。” 楚敏作为经验丰富的教师，雷达立刻响起，眼神落在小姑娘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 一中的校服是经典版的宽大，荧光配色，可以说和好看差着十万八千里，只要皮肤稍黑一点，就能把人丑出天际。 每届一中学生都曾向学校提意见想要换个校服，都被学校以学习为重驳回。就这样的校服，小姑娘硬生生穿出了校园偶像剧的感觉。 “你不想他找你？”楚敏试探道。 叶琳乖乖点头：“作业有点多，课间要补一补。”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够乐于助人，又补充了一句。 “顾荣可以将不会的题总结起来一起交流。” 楚敏皱住的眉头终于松开，见小姑娘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学校请老师就是用来答疑解惑的，以后顾荣找你让他来找我，就说我说的，不允许串班。” 小姑娘没开窍，楚敏自然不会多言，只叮嘱道，“你各科成绩还有提升空间，以后再有这种是都来找我。”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秦妍怎么不去吃饭？”同办公室的老师拎着饭放到桌上，“楚老师你的饭。” 楚敏递给秦妍一杯粥和一个包子，“快把饭吃了，马上要晚读了。” 叶琳拎着晚饭回到座位。 这个世界中，秦妍起初并没有答应顾荣的追求，小姑娘是乖乖女，认真学习，想着未来考个好大学。但顾荣穷追不舍，每天送早餐，一起上下学，嘘寒问暖，引得所有同学都认为两人在一起了。 秦妍不是多坚定的人，顾荣体贴帅气，在众人起哄下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同样是学校名列前茅的学霸，两人在一起后，顾荣成绩没有受到影响，考上了b大，秦妍成绩却开始不断下滑，从学校争夺状元的种子选手沦为中等学生，高考只考了本省的一个普通一本。没有考上同一所学校的两人也自然而然分手。 直到大学毕业后，高中聚会，考上了研究生的秦妍才无意中发现她这场无疾而终的初恋并不是青春萌动，而是早有预谋。 彼时顾荣已经申请了国外的硕士，打电话时提到她，满是炫耀道，“女生怎么可能比我聪明，爸你就放心吧，全奖肯定是我的，我高中的那个女朋友不就是追了几天就到手了，女生都感情用事，到时候面试前我甩了她，情绪崩溃肯定发挥失常，最后肯定是我拿。” 秦妍这时候才发觉到异样。 高三时，顾荣经常会吃醋生气，要她来哄，甚至高考前一天两人还在闹分手。 秦妍本以为是年轻不懂事，吵吵闹闹很正常，毕竟她大学舍友和男朋友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她虽然后悔高三时谈恋爱耽误了学习，却没将初恋往阴谋方向猜。 1977听了宿主委婉的告状，有些惊讶，“你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这不像是宿主的作风。 叶琳撕开吸管插到杯中，淡定喝了一口。 嗯，甜甜的八宝粥。 “这种人最简单的报复就是无视。”叶琳懒懒地开口。 原主最大的心愿也不是报复顾荣，而是好好学习成为父母的骄傲。 “秦妍你没去吃饭？” 顾荣从食堂回来，路过一班时透过窗户看到秦妍，很自然地走到秦妍旁边，“我还有饼干你要不要？” 叶琳仔仔细细地看顾荣的表情，可以说他已经比上辈子某些男明星的演技还好。任谁看他关心的眼神，都会认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谁能料到他居心叵测呢？ 果然是天生的影帝。 叶琳摇摇头，指着桌上的粥，“刚刚老师送了我饭。” 说完，叶琳发现顾荣眼中飞快划过一丝嫉妒，不禁笑了。 “对了，老师说你以后有问题可以请教她，不让串班。” 顾荣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我是不是耽误你学习了，老师找你谈话？”顾荣关心道。 不等叶琳说话，一个男生敲敲桌子。 “让一让挡路了。” 顾荣心里有些不耐烦，为了维持人设，侧了侧身体，“不好意思，你过。” 叶琳见他还想纠缠的样子，似是被逼无奈道，“你回去吧顾荣，老师不让串班，你不要来了，给你讲题很耽误我时间，我还有卷子要写。” 路过的男生脚步一顿，上下扫视了一遍顾荣，像是在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 顾荣暗骂秦妍书呆子，但又担心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挽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交流一下会效率更高，我们班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琳没说话，整理着卷子，显然在刻意避嫌。 临近晚读，班上的同学已经吃完饭回来。 别看一个个的在忙自己的事，但都竖着耳朵听着叶琳这边。 等顾荣离开，路过的男生玩笑道，“秦妍你真和顾荣谈恋爱了。” 叶琳抬头，正对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没有，他来找我讨论问题，以后不会了。”叶琳澄清道，“上大学前，我不会谈恋爱。” “他不是学习挺好的还来问你，”男生玩世不恭道，“二班这成绩有水分啊。” 说完，径直离开。 一班的同学就没有不聪明的，见状怎么还会不明白。 合着一直以来都是顾荣单相思。 秦妍这都被逼到说“耽误时间”了，足见她的态度。 早恋一直是敏感的话题。 在全是好学生的一中，有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但大多数还是按部就班的学习。 哪怕是谈恋爱的，也很少有顾荣这么大胆的。 说实话，所有人都知道早恋很可能会耽误学习。 如果是两情相悦，大家都不能说什么。 结果是顾荣单方面纠缠，不少人都有种滤镜破了的感觉。 毕竟哪怕学生会吐槽老师将高考挂在嘴边老生常谈，但其实内心也清楚目前最重要的事。 人家女生不愿意，你死皮赖脸是不是太过分了。 现在可是高中最重要的时期。 13、 懵懂的青春少女（2） 楚敏和秦妍谈完话后，立刻找到了二班的班主任。 重点高中的学生都是好学生，但好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x市一中高三年级有将三十六个班，一到二十五班是理科班，二十五到三十六是文科班。 理科班中，一班到三班是重点班，除此之外还分了实验班和普通班，而一班又是三个重点班中成绩最好的。 楚敏：“你们班顾荣最近经常串班找我们班女生，你管一管。” 二班班主任一直将超越一班当成目标，闻言也紧张起来。 “我在班里说一下以后不要串班，你也提一嘴。”楚敏说道。 现在的学生脸皮薄，高三学习压力也大，有早恋的苗头也不能简单粗暴的掐断。 见不了面，自然而然就散了。 二班班主任忙不迭应下，联想班里常说顾荣是班草，危机感又重了点。 教室。 一中老师向来会赶进度，如今刚上高三，但老师已经结课，开始了一轮复习。 晚自习的时间老师自然不会放过。 晚读结束，物理和英语老师准时到场，瓜分了一二节晚自习，引得教室内一片哀嚎。 “别嚎了，卷子拿出来，看看你们的成绩。”物理老师没好气道。 前排的同学忍不住讨价还价，“自习课都占了，作业能不能少点啊老师。” 下一秒，物理老师的卷子就拍到了该同学的脑袋上。 “别废话，速战速决，讲完你们就写作业。” 学生嘴上不情愿，手上还是乖乖翻出了试卷。 “前十道选择题哪道不会？” “6。” “9。” “先看第六道……。” 叶琳跟着同桌翻到了试卷。 93分。 “你这道题做对了，真牛，”同桌话里是掩不住的羡慕，“我要是做对就上85了。” 叶琳前世便是理科生，但她离开学校已经几十年，重新给她一张卷，她说不得连及格都不能。 好在勉强还算有底子，还有原主的记忆，能听懂老师讲的东西。 叶琳找到了原主的成绩单，记在一个小本上。 小本上还有以往的成绩汇总，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式和英语单词，就放在原主的口袋里。 大半本子已经用完，最前面的几页摇摇欲坠，显然原主经常翻阅。 语文126，数学139，英语142，物理93，化学91，生物96，总分687，班排名2，年级排名3。 这是原主新高三开学摸底考试的成绩。 科科名列前茅，即便拿不到单科第一，也都在前十，可以说每科都相当平均。 一中有月考。 如果在月考前，她不能恢复到原主的水平，可以想象自己会被所有老师重点关照。 饶是叶琳看到原主的成绩单都有压力。 她前世高三的成绩也不过如此。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做题这种事，三天不练就会手生，想保持住好成绩都要付出时间，更别说叶琳想要恢复巅峰。 唯一的好消息是摸底考试刚过，叶琳有一个月的时间。 等夜自习结束，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已经全黑。 “秦妍。” 回宿舍途中，叶琳正在脑中制定今晚在意识空间的复习计划，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任娉笑嘻嘻地挎住叶琳。 任娉和原主是舍友，临铺，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后来原主和顾荣吵架，任娉还替她打抱不平，成绩下降时，也跟着老师劝她学习为重。 只是原主那时已经听不进去，因着顾荣的话，渐渐远了这个好朋友。 高考时，任娉发挥失常，只去了一个普通211。 叶琳没说话，任娉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 “这次摸底我考得真烂，物理真的服了，一下拉了我二十多分，等我妈知道成绩会揍死我。”任娉生无可恋道，“我当初怎么就选了理科。” “李笃这毒老头让我每天下午找他总结一个问题，我作业都写不完。” 物理老师李笃，外号毒老头。 叶琳听着任娉没有重点得叨叨，嘴角微微上扬。 校园生活，久违了。 前世她对未来惶惶不可终日，只能拼命学习为自己挣一个前程，自然没心思和同学培养感情，这个世界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然而她高估了人性。 半夜躺在硬邦邦的床铺上，叶琳摇摇头。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前世她创业成功后，就没睡过硬板床，上个世界穿来就是明星，也没受过委屈。 如今睡在宿舍床上，耳边偶尔还有说梦话的声音，居然睡不着了。 1977：“宿主要不去附近租个房子走读？” 叶琳重新进入意识空间，“算了，等月考结束再说。”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多复习一会儿。 纵然老师不会说什么，叶琳也无法接受和原主的成绩差太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琳的话，班会上，各班不约而同重提了早恋的话题。 叶琳还换了座位。 从靠走廊的位置换到了里面。 同桌也是熟人。 “韩星问你化学好，但是其他科缺腿，和秦妍互相学习。”楚敏对叶琳的新同桌说道。 楚敏可谓用心良苦。 既考虑到位置，又考虑到两人的优势科目。 原主的成绩进步空间很小，唯有化学，勉强能说有提升空间。 韩星问是化学竞赛生，去年拿到了省一，但没进省队，正在准备今年的比赛，如果能拿国一，就能提前保送。 因为重心放在竞赛上，韩星问的其他成绩平平。 楚敏打的就是两人优势互补的主意。 “知道了老师，”韩星问站起来指指叶琳，“我帮她搬书。” 韩星问恰好就是那天路过的男同学。 借着他的问题，叶琳和渣男划清了界限，难得印象不错。 “放心，要是顾荣来骚扰你，我替你挡着。” 韩星问将两人中间的书箱向自己挪挪，给她让出位置。 叶琳笑了笑，“不用了。” 韩星问捏捏手指，眼神黯淡下来。 “我们都不熟，正常正常。”韩星问心里安慰自己。 叶琳一本本掏出书，随口道：“顾荣不会再来了。” 依他的自尊心，不会再来自取其辱。 韩星问听到解释，愣愣地抬起头，正对上叶琳的眼睛，飞快垂下眸子。 叶琳第一次明白书上所说的“眼中有星星”是什么意思。 “人如其名。”叶琳想。 韩星问感受到她的眼神，难得没靠墙，捏着《无机化学》的书页，心砰砰的跳得厉害。 然而等他乱七八糟有了无数想法后，偷偷抬头，自己的新同桌已经沉浸在了试卷中。 韩星问：…… 叶琳一门心思想着提高成绩，时间紧任务重，没发现新同桌暗戳戳的眼神。 两人在一起坐了一个月，说过的闲话数着指头都能够。 好在，叶琳的努力没有白费。 新高三的第一次月考，秦妍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位。 “秦妍你第一！” 韩星问从看光荣榜的人群中挤出来，比自己考第一还激动。 考完叶琳就有了把握，但不代表她不高兴。 x市一中的年纪前十差距很小，经常变动，原身也只考过两次第一。 叶琳的眼力极好，不光看到了自己的成绩，还在前二十的末尾看到了顾荣。 1977已经在意识空间放起了烟花，“宿主厉害，气死顾荣！” 顾荣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好成绩，追求原主也是因为原主成绩比他好。 经过上个世界，叶琳摸透了1977嫉恶如仇的个性，无奈笑了笑。 “你呢？”不搭理1977，叶琳礼尚往来地关心韩星问地成绩。 韩星问：…… “就那样，”韩星问没好意思说他压根没注意自己的成绩，挽尊道，“我还是竞赛为主。” 月考成绩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顾荣显然就是愁的那一堆。 新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完全模拟高考，家长和老师都很重视。 因着楚敏的提醒，二班的班主任本来就担心顾荣有早恋的倾向，如今成绩出来，顾荣跌出了年级前十，恰好证明了他最近的心思不在学习上，班主任警报直接拉满。 “顾荣，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这次成绩属实是不理想。” 二班班主任出成绩当天就找了顾荣谈话，分析问题。 大办公室，各科老师都在，顾荣嘴上应着，心思全没在这里。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好丢脸。 说来顾荣成绩下降，也是因为那次班会。 自从叶琳和顾荣划清界限后，一班同学对顾荣的心理就变的微妙起来，听到其他班八卦两人，还会帮忙澄清。 好学生的心态都类似，二班和一班相邻，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班会的强调，二班同学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觉得顾荣有些自私。 顾荣能做出谈恋爱就为提高年级名次的事，足见他对外人看法的重视。 哪怕只是少数异样的眼光，就足够他难受了。 二班班主任也是教过十几年书的老师，一眼就看出顾荣的心不在焉，也没了开解的心思。 “作业留的还是不够。”班主任心想。 没时间闲着就不会想着早恋了。 14、 懵懂的青春少女（3） 顾荣被班主任盯上，多留了不少作业，没时间来骚扰叶琳。 而有了月考成绩打底，叶琳打算搬出宿舍。 听到女儿的话，秦父秦母很惊讶。 “你不是说在学校住方便。”秦母关心道，“宿舍住的不愉快？” 秦父秦母都是医生，工作繁忙，但唯一的女儿，两人自然关心。 一中是省重点，名声大，女儿能在一中名列前茅，秦父秦母一直是很骄傲的。 叶琳清楚原主父母的紧张。 一中的软实力毋庸置疑，但硬件食宿真的一般。 八人间，上下铺，没有独立卫浴。 心疼孩子，家境又不错的家长都会在学校附近租房。 托一中的福，附近房子都很好租。 秦父秦母早就提出过在外面租房住，只是被秦妍拒绝了。 现在她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依原主乖乖女的性格，秦父秦母不担心就怪了。 “高三时间紧，学校洗漱不方便。”叶琳解释道。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前世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更何况距离高考还有将近一年，叶琳在备战高考的同时，也想利用好这段时间多学点东西。 秦父在旁边听着电话，“一中附近租个房子吧，我们还能去照顾她。” “你我工作那么忙能有时间？”秦母反问道。 秦母心疼女儿，依女儿的性子，如果不是确实不方便，是不会提出租房的。 正因如此，秦母一口应下。 “我明天就去看房子，再给你找个小时工。”秦母打算着，“在外面住也好，我和你爸休息的时候还能去看看你。” 叶琳是计划问问同学，现在被秦母一手包办，倒是省事了。 前世她是孤儿，第一次体验父母的爱还有些新奇。 想想原身高考失利后，秦父秦母无条件的支持，叶琳理解了原主的心愿。 电话那头秦母还在滔滔不绝，“我看了这次月考的成绩单，妍妍这次考得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 “不用。”叶琳无奈道，“只是一次月考。” 然而电话那头显然没将她的话当真，秦父插嘴道，“她们这些孩子不都喜欢电子产品，水果手机出新款了，给你换一个新手机吧。” 普通家长可能会担心孩子因为沉迷网络耽误学习，秦父秦母完全不会。 相反，原主一直以来的性格，秦父秦母更担心女儿学习太用功，压力太大。 “妍妍喜欢粉色，给她买个粉色的。”秦母跟着附和。 叶琳：…… 果然是浓烈的父爱和母爱。 秦母的动作很快，和女儿通话的第二天就请假去看了房子。 比较过几套的位置和装修后，选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就在一中对面，走路三分钟，比从教室到宿舍还近。 高三在外租房的任不少，楚敏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只是签字的时候叮嘱道，“晚上和同学结伴，别一个人走。” 其他同学楚敏可能还会叮嘱一句，“在外面住自由方便，别太舒服了放松学习。” 但来申请的是秦妍，楚敏连这句话都没说。 “你这次月考发挥得不错，继续保持。”楚敏笑着将进出证递给叶琳。 任娉知道好友要搬出去，唉声叹气。 “你一走我只能自己回宿舍了。” 原身的东西不多，还有任娉帮忙，叶琳很好收拾。 叶琳合上行李箱，“你要是想可以住我隔壁。” 任娉家里是做生意的，如果愿意，买套房都不成问题。 “拜托，我和你可不一样，”任娉拉长声音道，“就我的自制力，搬出去就别想学习了。” 任娉可不是原主这种乖乖女，这位是能每次放假不写作业，开学当天才“女娲补天”的神人。 叶琳不知如何评价，只能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所以说该你享福，我在学校就够给自己找乐子了。”任娉笑嘻嘻地说道。 “再辛苦一年，我争取跟你一样考b大，就能再一起住了。” 说到高兴处，任娉甚至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叶琳：“你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学会，至少物理不会拖后腿。” 不像原主各科均衡发展，任娉是显而易见的偏科，语文英语能经常考年级第一，物理却相反，只能在年级中占个中游。 任娉挎住好友的胳膊，狗腿道，“大佬求带飞。” 叶琳戳戳她的胳膊，“看你诚意。” 任娉：“三食堂的奶绿，大杯，加冰半糖。” “成交…” “哪里不明白？” “这道题，第二问。” “先做受力分析，第一问已经算出……” 叶琳这次的月考成绩刺激到了不少人。 高三刚开学，哪怕是好学生也免不了松懈，加上第一次全真模拟高考出题不适应，总分整体偏低。 但在大家都分数下降的时候，叶琳这个稳中有升的成绩就显眼了。 学霸的自尊心是最大的学习动力。 月考成绩出来后，一班的学习氛围直接上了一个台阶，课间闲聊的人都少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任娉眼见好友越来越厉害，也没了玩的心思。 给任娉解释完，叶琳口干舌燥。 “水。” 叶琳顺着胳膊看向同桌，韩星问抿唇，“一会儿上课了。” “新的我没喝过。”韩星问补充道。 叶琳还没说话，韩星问自己的耳朵就红了。 饶是不解风情如1977都看出问题了。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1977敲敲宿主。 叶琳：…… “谢谢。”叶琳捏着矿泉水瓶道。 韩星问已经将水瓶盖拧开，叶琳顺势喝了一口。 1977还在尖叫，“宿主你接受他了？！” 叶琳：“闭嘴。” 韩星问水都差点给她送到嘴边了，一副紧张兮兮的可怜样，她怎么拒绝？ 前世叶琳虽然没结婚也没孩子，但不代表她没有感情生活。 上个世界同样，甩了卫秉一这个渣男后，叶琳也谈过恋爱，只是没公开而已。 叶琳承认相比于事业，她只把爱情当成生活的调剂。 原主的记忆中，是有一位同班同学保送后就不来学校了，想来就是韩星问。 叶琳一直把他当成路人甲的存在，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暗恋原主？”叶琳心想。 她第一次打量起这个同桌。 纯黑色的发丝服帖地落在额头有些长，眉毛没有修剪，显得有些乱，鼻梁高挺，长长的睫毛下，眸色带着一丝深棕色。 “你的头发太长了。”叶琳说道。 上个世界，叶琳看过太多美人。 韩星问的五官比顾荣还要精致，脸型流畅，只不过头发长挡住了优势。 如果像顾荣一样收拾一下，绝对比顾荣帅。 叶琳：“你这脸去娱乐圈也能有饭吃。” 她没有注意到，桌下韩星问的脚悄悄翘起，连脚尖都透露出开心。 夜自习结束，叶琳收拾了几本书。 “你还不走？” 叶琳看了眼表，已经十点了。 重点班有特权，有同学会多学一会。 韩星问手上的书已经换了一本，“你也住校外？”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叶琳点点头。 “我跟你一起走。”韩星问将书塞到抽屉里，拎起书包。 叶琳正好有一道化学题不会，站在桌旁等他。 韩星问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明天早上你几点到，我知道有家早餐店的麻团好吃，给你带一份。” “不用。” “一小份烤冷面，加肠。” “两个车轮饼。” “凉皮。” “我要柠檬水……” 一中开学早，九月的十点钟还不晚，校外正热闹。 小摊贩知道什么时候放学，高三学生学习了一晚上，正是饿的时候，生意很红火。 叶琳问了韩星问那道题，正思考对应的知识点，猛地就见识到了校外的烟火。 “难怪大家都想出去住。”叶琳想。 韩星问：“你要吃点东西吗？” 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叶琳肚子也饿了。 十分钟后，叶琳拎着刚出锅的夜宵到了小区门口。 “你也住这个小区？” 韩星问点头。 一中附近就两个小区，叶琳倒没觉得稀奇。 只是当两人一路顺路，站到同一个单元门口。 叶琳：…… “好巧。”韩星问窘迫道。 叶琳内心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你住几楼？” 韩星问：“三楼，你呢？” 叶琳：…… “你也住三楼？”韩星问遮掩不住的惊喜，“我听说对面的房子租出去了，原来是你租的。” 这个单元一梯两户。 叶琳就住韩星问对面。 回到房间，沉默的1977立马蹦出来。 “对面的小子对你图谋不轨，要不要我盯着他。” 叶琳按住蠢蠢欲动的系统，“人家先住这里的。” 韩星问要走竞赛，从高一开始就是租房住。 叶琳还没不讲道理到让人家搬家。 再说两人本来就是同桌，现在只不过是邻居而已。 叶琳转了转手上的笔，“能这么巧也是缘分。” “你看上他了？”1977发觉宿主的纵容，“他不就是长得帅了点。” 叶琳：“放心在上大学前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和你最亲近。”叶琳敷衍道。 1977别别扭扭道，“反正宿主还没成年不许早恋。” “……我也最爱宿主。” 15、 懵懂的青春少女（4） 对面的房间。 韩星问一进屋便笑出声。 手心汗津津的，韩星问将宵夜放下，哼着歌去洗澡。 “大晚上你跳什么舞？” 韩母举着勺子从厨房出来就见自家儿子发癫，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韩星问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秒看到厨房开火，韩星问更急了。 “妈，大晚上的你在我这做什么实验呢？”韩星问大喊道。 韩母听不得他如此侮辱自己的厨艺，“什么实验，我在学煲汤。” 厨房内，煤气灶上的砂锅烧的雀黑，砂锅里是死不瞑目的乌鸡。 浑浊的汤盛出来，母子两面面相觑，都没有品尝的勇气。 韩星问不用尝就能想象这碗汤的味道，因为自小到大，无论什么菜，韩母做出来都是一个味道。 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难以下咽。 韩母心虚地将勺子藏在身后，“我这不是听说高三学习压力大，给你好好补补。” 韩星问熟练地关火，皱眉看着厨房这一片狼藉。 “明天我叫小时工给你打扫了。”韩母理不直但气壮道，“我是好意，儿子。” “我爸呢？”韩星问扶额，他爸要是在家能早点阻止韩母的心血来潮。 韩母的话验证了韩星问的猜测。 “你爸在外面应酬呢？”韩母撇嘴道。 不然她怎么会想到给儿子煲汤。 韩星问不意外，“桌上有夜宵，你饿不饿？” 闻言韩母的眼睛都亮了，“儿子你怎么知道妈妈学做饭饿了。” 韩星问没回答这个问题，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 “儿子你也来吃点，”韩母指着肉串说道，“我减肥吃不完。” “我爸正找你呢妈，快到了，你带回家吃吧。”韩星问晃晃手机，吐槽道，“你又不看消息。” “哎呀，”韩母惊呼一声，“忘记了忘记了。” “你真不饿？” 韩星问买的时候就不饿，只不过是陪人。 见儿子摇头，韩母拎起袋子，“不饿还买宵夜，浪费。” “我和你爸解决了吧，”韩母勉为其难道，“减肥失败都怪你。” 韩星问：…… “自己住注意安全，过两天我再过来看你。”韩母临走关心道。 韩星问想着厨房的狼藉，深觉自己的自理能力应该要比他母亲强。 只是碍于韩母的自尊心，韩星问没有说出口。 九月，化竞初试。 1977看着沉迷读书无法自拔的宿主，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不担心他？” 叶琳一心二用，“这是初试。” 高中化学学得不错的都能通过，更何况韩星问高二的时候就拿过省一。 他如果连初试都过不了才奇怪。 1977不知道宿主的想法，只觉得宿主对韩星问不上心。 “那就好。”1977高兴了。 韩星问轻松的去，轻松的回。 “你在看大学数学？”韩星问惊讶道。 叶琳点头，她已经将高中的知识学得差不多，只要每天做题保持手感，剩下的时间便用来提前学数学了。 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知道，但见秦妍成绩稳稳提升，也省了口舌。 只是难免私下感叹，学霸和学神是有壁的。 像秦妍这种，能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还有心思学大学课程的学生，她们教了这么多年书也就碰上这一个。 二班班主任见秦妍这成绩别提多羡慕了。 原本年级前一都是轮流坐庄，现在秦妍异军突起，霸占着不下去，照这样下去，明年夏天高考状元二班一点机会都没有。 眼见一班有秦妍在，学习氛围浓郁，二班班主任坐不住了。 “辛苦这一年，等上大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班的秦妍人家都考到七百分还学习呢，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勤奋，你怎么好意思玩。” “从今天起，咱们班课间就不许玩闹了，累了就趴下休息会，不累就写两道题，一个课间十分钟，一天最少有十个课间，够你多写一套卷子了……” 二班学生面如土色。 听着班主任的话，在下面小声闲聊。 叽叽喳喳的。 “一班的秦妍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我听朋友说这位大佬都在提前学大学知识了。” “大写的牛，我作业都写不完。” “顾荣不是还追过秦妍，眼光真好啊。” “还不是没追上，不过他要是追上也不至于上次考得不好。” “顾荣是学霸，秦妍这是学神，学霸不少见，学神可就一个。” “膜拜膜拜……” 这些窃窃私语，顾荣自然是不知道。 只是，纵然是钱都做不到人人喜欢，顾荣也不例外。 顾荣学习好，长相帅气，自然受女生喜欢，平时打个球都有人送水。 青春期的男生比女生更争强好胜，嫉妒心强。 原身在恋爱后成绩下降，还被说闲话“配不上”，那时候顾荣可没考过年级第一，更何况现在。 情况逆转，顾荣自然不会少听这些闲话。 “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秦妍还不是看不上。” “哈哈哈还校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是没见，顾荣看我们眼睛都恨不得长在头顶，不知道在狂什么。” “他成绩也不行了，摆好学生的架子，还看不上我们普通班。” “高三了脑子不够了呗……” 因着是同班同学，二班的同学说话还算委婉，普通班就更加尖锐了。 尤其是普通班的体育生。 因为顾荣高一高二时当检查员不留情面，闹过不少不愉快。 顾荣成绩好，老师喜欢，他们不好教训，如今逮到机会自是要好好嘲讽一番。 而这种捕风捉影的闲话，就是顾荣告诉老师也没用。 谁让他光明正大献殷勤在先。 顾荣面上依旧是如沐春风，似是没受传言影响的模样。 只是不断下降的成绩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高三成绩不稳定是常事，二班班主任作为经验丰富的教师理解。 但顾荣的成绩已经不能说是不稳定了。 “到高三临阵一哆嗦的时候，你这成绩怎么下降的这么厉害？” 因着早恋的事，二班班主任的口气并不好，恨铁不成钢。 顾荣垂眸，眼底划过一丝阴翳。 “我一直说男生后劲足，聪明，适合学理科，你们连个小姑娘都考不过。” 二班班主任也没想要顾荣的回答。 与其说和顾荣沟通，不如说二班班主任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和楚敏前后脚进入一中，然而仿佛宿命一样，他带的班都比不过楚敏的班。 最后学校居然让楚敏这个女人当了教导主任，压他一头后，二班班主任就更不忿了。 “你加把劲，别把心思用在乱七八糟的事，被一个女生压在头上就舒服。” 想想楚敏这老女人话里话外的炫耀，二班班主任一阵不耐。 该说不说，顾荣和二班班主任的心理在这一刻诡异的一样了。 而被两人挂在嘴边的叶琳，正在和同桌闲聊。 “你大学要学数学？”联想叶琳最近经常看的大学数学，韩星问打听道。 叶琳点头，“大概率是数学。” 前世她受够了孤儿院窘迫的生活，考虑大学专业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赚大钱，最后选了金融。 也是好玩，她上了大学才知道金融行业最喜欢的就是学数学的高材生。 叶琳摸了摸数学课本的封面，露出一丝缅怀。 前世她没有足够的耐心和天赋学数学，这个世界是真的弥补遗憾了。 韩星问看出她纯粹的喜欢，眼中浮现一丝迷茫。 不出意外，他今年能进化竞的冬令营，保送b大或q大。 但要说韩星问有多喜欢化学，他真不敢保证。 韩星问：“那你要考b大吧。” b大的数学系全国第一。 “你呢？”叶琳点头反问，“b大还是q大？” 韩星问笑了，“复试还没过呢，你真对我有信心。” 不过，他很高兴就是了。 叶琳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同桌，毕竟原主的记忆中，韩星问是保送了。 “b大吧。”韩星问轻声说。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一心二用的某人，将头埋进胳膊里。 叶琳没将顾荣放在心上。 或者说，叶琳深知面对顾荣这种人，只要你足够优秀，就足够他难受了。 等她听说时，二班班主任停职了。 原来二班班主任第一个找了顾荣谈话，后面又找了前几名。 经历过这么多年教育，大部分一中的学生三观还是正的。 二班班主任的话无疑是槽点不断。 男女平等的口号都喊了几十年，什么“男生聪明，女生就靠勤奋占优势”的话仍然不绝于耳。 大清都亡了，还有这种裹脚布裹小脑的。 普通人说出来还会被骂，更何况老师。 就是男生也觉得二班班主任有病。 真真切切的数据摆在这，正常人都说不出这种重男轻女的话。 说这话，正常男生都心虚。 二班女生早就隐隐感受到班主任歧视女生，闻言更是愤慨。 火上浇油的是，二班班主任恰好听到了班里女生的吐槽。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问题，当下罚了这群女生打扫厕所。 一中的学生，哪个不是家里的家里的宝贝？ 一个女生的家长恰好是单亲妈妈，火立刻上来了。 一通电话告到了教育局。 16、 懵懂的青春少女（5） 二班班主任委屈。 他不过是惩罚了一个背后侮辱老师的学生，怎么就被停职了。 重男轻女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二班班主任尤其如此。 不光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还头铁地发了朋友圈。 原本x市一中没打算真的辞退二班班主任。 毕竟在学校兢兢业业教了十几年书，教学成绩也不错。 学校和教育局都想的是让他避避风头。 但谁料学校要保，当事人自己成了猪队友。 “谁让你发朋友圈的，还大大咧咧给所有人看！” 校长简直要气死。 人家家长正着急上火的时候，本来就是你嘴贱，示软不就行了，你贱兮兮的发个朋友圈内涵家长。 这下好了，人家不光告教育局了，直接给你发到网上了。 “你招惹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给你告到教育局的家长能是好说话的？” 校长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x市一中的名声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 高考工厂。 全国不知道多少中学效仿，虽然经常被诟病“刷题机器”，但在高考分数线高的省份，骂归骂，用还是要用。 本来就是大热ip，再加上师德和重男轻女的双层buff，不火就怪了。 眼见上了热搜，二班班主任这才意识到捅了多大的篓子，连忙将朋友圈删了。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该截图的早就截了，他认怂都晚了。 “你早做打算吧。” 校长好心提醒。 为了平息民愤，一中不会再留他。 不然大家还以为一种校领导都是重男轻女的人呢。 一中被骂得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多一桩捕风捉影得罪名。 叶琳也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得不说，躺赢。 想想这位老师的作风，叶琳倒不意外。 原主的记忆中，这位二班班主任可是没少在原主成绩下降后奚落。 “你们班女生聪明，知道自己成绩不行，赶紧找个潜力股，以后早点结婚，一步到位。” “女生适合学文，对智商要求没那么高。” “顾荣的脑子还是活，小姑娘敏感就是不行。” 叶琳能听出这话言外之意他是在内涵楚敏，但原主却是真真切切得难受了很长时间，甚至自我怀疑。 学生时代，老师和学生本就是不平等的。 教师队伍中少这样一位老师，叶琳是真的不遗憾。 二班班主任的事闹得时间不短。 最终还是如叶琳预料，老师主动选择了辞职，算是给他勉强留了一点遮羞布。 二班换了新老师，家长这才满意。 不把他弄下去，家长还担心老师给孩子穿小鞋。 叶琳早不关心二班的事，但1977还等着看渣男的笑话，乐呵呵地等顾荣自食恶果。 换了老师，顾荣的确格外难受。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一中这种学霸遍地走的重点高中，稍有松懈便会落后。 原主的心态已经够阳光，还是被顾荣搞心态成绩下降，更何况顾荣心态本就不好。 敏感、易怒、自卑自大，偏偏还憋在心里。 这种心态下，顾荣能适应高三节奏才是怪事。 开学不过三个月，顾荣就下降了几百名。 他现在的成绩只在班中占中游。 新来的老师这不就盯上了顾荣。 在这位老师看来，顾荣的成绩下降得太快了。 新老师是休完产假刚回学校，不知道顾荣追求女生的事。 二班班主任临走时不甘不愿，自然不会想到提醒后来者。 于是，碰到这种成绩大幅下降的事，老师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联系家长。 “他被打了？” 叶琳终于来了兴致。 1977复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幕。 原来二班的新班主任叫了顾荣的父母到学校了解情况。 到了学校，顾父才知道儿子成绩下降的事。 “他伪造了成绩单。”1977长叹一声。 不过见顾父伸手就扇脸的样子，1977明白顾荣伪造成绩的想法。 1977：“他爸爸当着老师的面打，他妈和他一句话不敢说。” 被打得这么惨，顾荣都没回家。 叶琳眼中一闪。 原主的记忆中可没有这一遭。 想想也是，原本顾荣可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没拿到状元，却也去了b大，顾父应当很满意。 难怪顾荣会如此在意名次。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而晚上叶琳就想收回白天的“可怜”。 “秦妍，我真的喜欢你。” “无论老师和家长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共同进步，我会去b大找你。” 顾荣一脸深情地拦住叶琳，脸还肿着。 叶琳：…… “我不喜欢你。” 甚至厌恶，叶琳心中补充。 然而顾荣却上前一步，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顾荣：“我知道你不早恋，在高考前我不会纠缠你的。” 这话槽多无口。 什么叫高考前不纠缠？ 高考后也不能啊！ 叶琳后退一步，用数学书隔开两人。 看到书上明明白白的大学数学，顾荣的嫉妒都要化为实质了。 “连个女生都追不到，她学习那么好，你就不知道死缠烂打让她教教你，一个女生学习好有什么用。” 顾父的话犹在耳边。 这也是为何顾荣今天特意来堵秦妍。 以顾家的家境，找个家教还是负担得起，但顾荣还抱着难以启齿的目的。 他总觉得秦妍不该如此风光。 哪怕他不能成功，他也要拖着秦妍下水。 这已经成为顾荣的执念。 叶琳看出顾荣遮掩不住的恶意，嗤笑一声。 顾荣身体一僵。 “喜欢我的人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喜欢我又怎样，我们不是一类人。” “至于b大，依你现在的成绩要努力了。” 言罢，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全身上下就写了两个字： 不屑。 叶琳太了解顾荣这种人，自卑又自大，最受不了的就是泯然众人。 至于顾荣的想法太容易猜了。 无非是征服欲和破坏欲作祟。 她还要在一中留半年多，时间宝贵，没时间和顾荣纠缠。 “小心！” 韩星问从一旁冲出，挡在叶琳面前。 “你要在学校打人。” 韩星问将叶琳拉到身后，手紧紧攥着顾荣的手。 顾荣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底猩红。 “你看不上我就看上这个小白脸。” “我真是看错你了秦妍，还以为你是个好姑娘。” 说着就要将手拽出。 然而，未果。 1977嘲讽拉满，“你力气还不如小白脸呢！” 虽然1977也看不惯韩星问觊觎自家宿主，但比起顾荣，韩星问已经是满分了。 叶琳从韩星问身后走出。 毁掉一个女生很容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造黄谣。 顾荣显然深谙此道。 “他是小白脸，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叶琳眼睛落在顾荣的手上。 “以强凌弱的懦夫！” 说完，叶琳狠狠一甩，将顾荣摔到地上。 有顾父暴动扇人在前，她怎么可能会不防备。 早在第一世，叶琳就练过散打。 女生较男生的力气小，叶琳练得都是灵敏性，少有面对面对抗的。 但可能是穿越的福利，她发现力气也有所增长，便特意捡了起来。 可以说没有韩星问，叶琳也有自信能打趴顾荣。 但顾荣着实是触到了叶琳的底线。 她又恰好知道打什么地方既疼还没痕迹…… “我讨厌你这个人，以后躲着我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叶琳蹲下，笑容满面道。 果然，她还是喜欢看顾荣这幅尊容。 顾荣身体下意识一颤。 该说不说，顾荣选的位置是真不错。 没人。 叶琳带着小尾巴施施然离开。 她已经做好了给韩星问答疑解惑的准备，然而韩星问倒是乖觉，一句不吭。 只是从暗处走向了明处。 叶琳省了口舌，心情不错，看他都顺眼不少。 挨了一顿打，顾荣总算安分起来。 高三的春节过得虎头蛇尾。 一中直到腊月二十八才放假，初三便恢复了正式上课。 “你不是保送了，不在家休息？”开学叶琳看到韩星问很是惊讶道。 化竞决赛在春节前举办冬令营进行，一般是十一月底，得出国一、国二、国三奖项等级，前五十进入国家集训队。 只要拿到国一，基本在冬令营期间就被b大和q大收了。 剩下的半年，韩星问躺着过就行。 和苦逼备战高考的高三生相比，韩星问这种提前保送的学生无疑是人生赢家。 韩星问指指她桌上的那堆大学课本。 “跟你学习，自强不息。” 韩星问进了国家集训队。 这个成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韩星问在化学上的天赋毋庸置疑，但他上进心不强。 竞赛这条路上，折戟沉沙的天才并不少见，唯有一颗坚定的心才能坚持到最后。 指导老师对韩星问的目标就是国一。 谁知反而是到了高三，韩星问的好胜心起来了，一举进入了集训队。 集训队三月要进行选拔，最终选出进入icho的选手，到七月中旬，与全世界的化竞选手争夺金牌。 以韩星问现在的水平，一中能帮到他的已经寥寥。 就连楚敏通知开学的时候，都没叫他。 只是…… 韩星问偷偷看向身旁的倩影，露出浅浅的微笑。 17、 懵懂的青春少女（6） 年后，时间过得更快了。 仿佛一瞬间，大家就从棉衣换成了短袖。 六月，x市已经炎热起来。 随着高考的临近，学校附近都弥漫着难言的焦躁与喜悦。 高考当天，难得出现晴天。 在这个大日子里，所有人都为高考生让路。 考点附近禁止鸣笛，交警站在路口，偶尔飞驰的警用摩托，带着一脸庆幸的学生，学校门口是翘首以待的家长和老师。 “放轻松，发挥出正常水平就行。” “考试的时候细心点，写完多检查几遍。” “你难大家都难，保持好心态，不会做就跳。” “考完校车就停在门口，这个关键的时候别瞎逛。” “准考证和身份证都拿好……” 尽管这些话先前已经说过无数遍，家长和老师还是不厌其烦的强调。 一张张青春的面孔，有期待，有焦虑，有紧张，也有尽力一搏的释然。 秦父秦母早在高考前一个月就计划调班。 女儿高考，她们工作再忙也不可能忽略，尽管高三这一年女儿的成绩稳稳保持在年级第一，身为父母依旧免不了紧张。 “咱只要上考场就是胜利，不紧张不紧张。” “国内的学校不喜欢，咱就去国外，家里给你兜底。” “深呼吸，真的不紧张。” 秦父秦母生怕给女儿带来压力，影响发挥。 两人一个扇风，一个递水，完全看不出省医院主治医师的底气。 叶琳：……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实力永远是最大的底气。 别说叶琳已经有一次高考的经验，哪怕她是第一次参加，这一年来她刷的题浩如烟海，自信将高中知识学透了，足够应对高考。 与其说她紧张，不如说秦父秦母太重视孩子。 第一场，语文。 叶琳先整体看了一遍大致题型。 和前几年高考并没有区别。 叶琳心里有数了。 第一道阅读题，只要根据题目找到文章中对应的段落，注意细节，内容总结和主旨，就能选出正确选项，简答也都是写作手法或者主旨类。 如果做的题目足够多，甚至可以总结出常见错误选项和答题模板。 这些属于开胃菜，叶琳很快解决。 接下来的题目也没难住她。 文言文主要难在理解，但如果积累得足够多，能够准确断句翻译，题目自然迎刃而解。 古诗文默写更是学霸们必拿的分数，尽管高中几十篇必背的篇目，仅从中抽出三篇，分值不过六分，听起来性价比很小。 但在高考动辄一分千名的严峻形势下，有准确答案的默写已经是最简单的题目。 叶琳一路手脑不停，顺利地到了作文。 抬眼，讲台上的表时针指向了10。 语文考两个半小时，还剩一个半小时。 时间还早，叶琳晃了晃手，思考最后的作文立意。 学校外，家长三三两两站在树荫下，时不时抬起手腕。 秦父见妻子踮着脚尖望向学校，无奈道，“女儿才刚进去。” “你去车上等着吧，阳光晒了。” 秦母自然知道时间还早，“我不认识表，这不是着急嘛。” 秦父倒是冷静些，以女儿的成绩，再失常一个985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不济复读一年。 听了丈夫的话，秦母倒是不再踮脚，只无聊的四处张望。 “星问妈妈，这！” 秦母朝不远处熟悉的母子挥挥手。 “你们星问不是保送了，怎么还来这凑热闹。” 秦母奇怪道，“我差点以为看错了。” 因着叶琳和韩星问既是同桌，租房又在一起，韩母和秦母倒是认识。 她声音不小，“保送”二字一出来，身旁陪考的家长不由的侧目。 本以为是没赶上考试的倒霉蛋，谁料是免试的大佬。 “他偷不见声地从b市跑回来，说是没机会参加高考遗憾。” 韩母毫不客气地拍着自家儿子的后背，“我这不给他弥补遗憾了。” 韩星问被母亲拽过来，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闻言耳朵都红了。 他跑到这里的目的可不只是这么单纯。 b市据x市虽然不远，高铁也要一个小时。 韩星问已经入选icho，七月比赛，如今正是训练的黄金时间。 但韩星问依旧没听指导老师的劝告，一意孤行回了x市。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能走到现在，秦妍是最大的动力。 原本韩星问只打算偷偷回来，暗中送秦妍进考场。 就连面都不打算考前见，生怕自己影响到心上人。 谁料指导老师告密，不得已编了个理由，然后韩母母爱泛滥，跟着来了。 来就算了，还站到了心上人父母面前。 韩星问心虚地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 “星问聪明，七月要去国外比赛了吧？” 秦母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男生，觉得女儿同桌真是一中难得的优秀了。 韩母有荣与焉，嘴上倒是谦虚。 “他不知道哪里抽风，突然就开窍了，我和他爸都没想到能走到这。” 要说家长如何拉近关系，互相夸对方孩子绝对是最快的一种。 韩母作为社会人，也懂社交礼仪。 “别说我家皮小子，你们家秦妍成绩多好，楚老师都说心态稳得不行，b大、q大都随便上，还能选专业。” 果然，话一出口，秦父秦母脸上都露出矜持的微笑。 “星问都提前保送b大了，我们还要提心吊胆……” 围观的家长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们两家，一个保送b大，一个b大q大稳了。 想想自家孩子，还挣扎在本科线附近…… 不行了，再想就心梗了。 “你们家孩子是一中重点班的吧？” 虽然是疑问，却几乎是肯定。 韩母：“对，他和人家还是同桌。” 围观的家长眼中的羡慕几乎化为了实质。 “真是报恩的孩子。” “你们家孩子是怎么学的，我家孩子虽然聪明，就是耐不下心学。” “对对对，粗心大意。” “一中那边管得严，是真出成绩啊。” 几个家长感叹连连。 无论一中被多少学生厌恶，在家长眼中能出成绩就够了。 “对了你们家孩子能考多少分？” 一位脑袋中间空空的男子腆着肚子好奇道。 几位家长立刻安静下来，等着秦母的答案。 秦母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却还是顾忌意外，谦虚道，“没多少，六百多吧。” “她们家孩子可是一中的年级第一。” “上了高三以后，第一都被她女儿包了。” “老师都说是状元苗子。” 韩母生怕其他家长小看，连忙补充道。 比秦母这个亲生母亲还要骄傲。 等叶琳考完语文出来，韩母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同学，你觉得今年高考难度如何？” “发挥的如何有信心吗？” “梦想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 “提前交卷是有信心……” 叶琳一出考场便被几家媒体团团围住。 和她一起出来的几位同学都是一样的待遇。 叶琳心道糟糕。 她光想提前出来免得挤，忘了还要媒体这回事，只得耐着性子回答。 “还行。” “不错。” “b大数学。” “有。” 说罢，借用巧劲挤了出来。 留下面面相觑的记者，良久后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回答她们问题。 不过…… b大！ 众人对视一眼。 无论如何，这位要出境了。 最后一场考完，意味着辛苦的高中生活终于结束。 饶是强悍如叶琳都难免轻松不少，有种了解心事的释然。 俗话说：压迫越大，反抗越强。 一中校园已经成为高三生释放的天堂。 成堆的卷子从楼上倾泻而下，白花花的，铺满了地面。 “不准撕书！不准吵闹！有序离开！” 校园广播内，学校领导徒劳地喊着。 然而马上就要离开学校的学生怎么会在意，站在楼道肆意发泄。 “啊！我终于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睡觉！我要睡觉！” “考试！学习！都去死吧！” 叶琳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学校。 前世的她这个年纪在干嘛呢？ 大概是有种要飞出牢笼的解脱。 “天高任鸟飞。”叶琳想。 而这时叶琳的采访视频火了。 提前交卷的学生，成绩往往两极分化。 不是极好，就是极差。 前有“已经保送”的男生登上热搜，后就有叶琳的“还行b大数学”。 高考的热度还没下去，几重光环加身，不火都是天理难容。 谁家不希望孩子能保送？ 谁小时候没想过“上b大好，还是上q大好”的问题？ 当然也少不了质疑。 只是质疑刚出，就被澄清了。 叶琳的名气太大了，在一中可以说无人不晓。 就连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都知道高三的大魔王，次次考试年级第一。 高三忙着考试，高一高二却是放假。 有人居然敢质疑秦妍学姐的能力，一中学生第一个不答应。 x市一中，每年是能出近百位b大或q大的神校！ 别说年级第一，就是年级前五十，都没大问题。 这都是“血泪”换来的成绩，容不得丝毫质疑。 谁敢说x市一中的年级第一考不上b大？ 这不是等着打脸。 果然，一中的学生下场，可信度立刻拉满。 “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的多沉稳。” 这一天，叶琳成了全国无数家长的“梦中情娃”。 18、 懵懂的青春少女（7） 离开x市前，韩星问找到了秦妍。 “我明天就要回b市了。” icho在七月进行，b市那边愿意把韩星问放回来，叶琳已经很惊讶了。 叶琳：“祝你旗开得胜。” 不出意外，决赛结束，暑假就快要结束了。大一军训要提前开学。 这样想过不了多长时间两人就又在一个学校了。 韩星问张了张口，想问她对自己是什么意思。 但这种关头，总有种胁迫的感觉。 韩星问犹豫不决。 他眼中的挣扎太明显，叶琳眼中泛出笑意，“有什么事吗？” 韩星问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但终究不想让心上人有心理压力，只道，“等我拿到金牌回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叶琳的笑意更盛，玩笑道，“不需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诱惑委实够大。 韩星问很想说需要，但比起秦妍勉强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他更希望双方都自愿。 “只要你如实回答就行，”韩星问抿唇道，“答案不重要。” 话说得胸襟宽广，只是后半句的语气明显是嘴硬。 还不等叶琳回答，韩星问又急不可耐地补充。 “我要是有什么缺点你不喜欢要告诉我，我好改正。” 言罢似乎觉得露馅了，韩星问再三强调，“我们是朋友，要互相帮助。” 不知道在说服谁。 叶琳笑了，打断韩星问滔滔不绝地解释。 “你的问题我会好好回答你。” 叶琳抬眼，足够认真地说道。 两人对视，韩星问看出她的认真，怀中像是揣了只兔子，心怦怦跳得飞快。 等韩星问离开，1977适时出现。 “你真要答应他啊。”1977不甘不愿地说道。 叶琳整理书本的动作不停，韩星问要参加icho，她这个暑假也不清闲。 “答应又如何，他挺有意思的。” 如果韩星问现在告白，无论成功失败都有人会觉得她影响了他决赛。 换而言之，韩星问有了万能挡箭牌。 然而韩星问特意避开了这个时间。 “人性总倾向于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叶琳说道。 这点，韩星问赢了大部分人。 1977不高兴，宿主被人抢走了。 叶琳觉得1977越来越小孩气了，笑道，“不过是男朋友而已，我又不会结婚。” 她现在才刚刚成年，未来能不能走到最后还是未知数。 1977想了想，倒也是，说不准过段时间宿主就把韩星问这个小屁孩踹了。 联想前面宿主谈恋爱的表现，1977放心了。 男朋友可以换，它和宿主可是生生世世绑定。 不过说到这，叶琳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成年了吗？” 韩星问在回b市的高铁上，接到了叶琳的微信。 看到内容，韩星问脸红耳赤，恨不得高铁转弯，好回去抓着她当面问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的叶琳看着手机迟迟没有回复，不由得皱眉。 难不成韩星问还没成年？ 如果这样的话，她还真不能答应。 叶琳：人要有底线。 就在这时，韩星问的语音电话姗姗来迟。 “我比你大两个月。”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同桌这么长时间你居然不知道我什么星座。” 不难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委屈。 叶琳：…… 你一个原主记忆中没有姓名的路人甲，她知道才怪。 再说…… 叶琳郑重其事道，“你是马克思主义接班人，应该相信唯物主义。” 学什么星座。 手机那边，韩星问还在哼哼唧唧，试探道，“你这问题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叶琳无视他的试探，“误会就误会吧，你好好训练，我挂了。” 韩星问：…… 得知韩星问已经成年，叶琳放心了。 想来，这段时间足够他考虑清楚自己的心意。 叶琳转转手上的笔，重新沉浸在数学的海洋中。 现在她已经将大学四年的书看得差不多，赶在暑假开学前，叶琳给自己留了一个任务： 撰写一篇专业论文。 六月底，高考出成绩。 叶琳还没查成绩，b大的老师就打来电话。 “是秦妍同学吗，我是b大招生办的老师，我叫苏扶。” 电话是秦母接的，闻言不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激动到，“我不是秦妍，我是她妈妈。” “秦妍秦妍！” “老秦。” “b大招生办打来电话了。” 叶琳从房间出来，手里便塞了一个手机。 “你好，我是秦妍。”叶琳冷静道。 秦父秦母端庄地坐在沙发上，耳朵竖得高高的。 只见女儿点了点头说道，“麻烦老师，我会好好考虑。”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自从知道女儿有机会争夺h省理科状元，秦父秦母都提前做过功课。 现在b大招生老师的电话打来，无疑表明女儿的成绩相当好。 b大的电话只是开始。 网站还卡着查不到成绩，报喜电话已经到了。 “723！你考了723分！” 楚敏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我估计省状元是没跑了，学校现在还没有比你高的。” 自己教的学生成了省状元，哪怕楚敏教出过无数优秀的学生，桃李满天下，依旧激动得很。 “可惜现在省前五十不公布排名，否则就更名正言顺了。” 电话那边安静得很，楚敏也不意外。 谁家知道这个成绩都要难以置信。 723分！ 纯高考，无加分。 这个成绩算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了。 这也是为何楚敏敢这么早就断言“省状元”。 “高兴傻了吧，我刚知道你成绩也是这样。” 楚敏的喜悦溢于言表。 叶琳：“谢谢老师……” 不等叶琳接着说，楚敏第一次打断道，“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成绩出来了，我有几句话建议你。” “老师您说，我们都听着。”秦母保证道。 “你这个成绩，b大和q大随便去，招生办也会主动找你，先别着急答应。” “专业的事秦妍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多说了，主要是待遇的事，你们可以和招生老师谈。” “比如宿舍、奖学金等。” 叮嘱到这里，楚敏心中格外畅快。 常人求着都去不了的学校，自家学生还能挑选。 说到最后，一向以严肃示人的楚敏忍不住开玩笑道，“招生老师都很狡猾，说不准会吓你成绩一般和她们签约，你们别慌，723要是都上不了想去的学校，h省都没人能上了。” 说到最后，空气中都弥漫着欢快的气氛。 叶琳说了要考虑，b大招生办却是努力得很，次日便来了秦家。 “胡老师，你们动作挺快啊。” q大的招生老师胡玉碰到熟人，心中一咯噔，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 眼前人很熟悉，是她的老对手，苏扶。 前段时间竞赛招生，两人就竞争学生，颇为激烈。 苏扶快走两步，见胡玉要藏东西，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都是老熟人，藏什么？” “大家都是为了秦妍同学来的，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言罢，苏扶晃晃手里的礼物，“你看我光明正大。” 说着走到了胡玉前面。 秦家住的小区是x市的高档小区。 两拨人都被挡到了小区门口。 “我给秦医生打个电话。”保安扫了一眼双方手里的东西，“你们是找秦医生看病？” “不是我们是老师。” “我是b大招生办老师。” 胡玉和苏扶同时开口。 胡玉：“……我们是q大的。” 保安咽了口唾沫。 b大和q大！ 他知道秦医生女儿学习成绩好，却没想到是能被这两所大学争抢的程度。 电话恰好这时接通。 保安咳嗽一声，朗声道，“秦医生，b大和q大的招生老师要去您家！” 声如洪钟。 秦母一开门就见到一群人。 除去老师，还有眼熟的邻居。 一个抱着孩子的老人喜气洋洋道，“我们听说来凑个热闹。” 都说好学生b大和q大抢着要，她们真是第一次见。 秦母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快进来坐。” “秦妍呢！我们还没见秦妍！” 几个邻居热情道，“你家孩子给我们小区争光了。” 一阵恭维声后，胡玉终于忍不住了。 “秦妍同学，我们q大的理科专业数一数二，如果你愿意，专业不限制。” 苏扶：“胡老师太着急了，q大虽强，b大也丝毫不差，上学这种大事还是要秦妍同学自己喜欢。” “我听楚老师说秦妍对数学感兴趣，我们b大数学系可是全国第一。” 苏扶做的功课不少，夸奖自己的同时，毫不客气地踩了老对手。 胡玉扒开身旁人虚伪的手，咬牙道，“秦妍同学喜欢数学，q大和b大都是a+，哪里就你们全国第一了，我们可没同意。” 见秦妍没有否认喜欢数学，胡玉趁热打铁。 “秦妍同学喜欢那位教授，我们q大有丘成桐数学中心，就连丘成桐教授都在我们q大，他老人家可是获得过菲尔兹奖。” 苏扶瞪眼：“……我们b大也有很多教授。” 两方人互不相让，尤其是胡玉和苏扶。 什么奖学金，单人寝都是小事。 生生看呆了围观的邻居。 叶琳抬眼看向某个偷偷掏出手机的邻居…… 19、 懵懂的青春少女（8） 不管现场的人有没有泄露，h省理科状元考了723分的成绩根本就瞒不住。 “秦妍秦妍，学校公众号说的人是你吧。”任娉风风火火地问道。 她不是第一个猜到的同学。 “学校这哪里是想隐瞒你是省状元，分明是光明正大炫耀。”任娉吐槽道。 一中的校领导在宣传学校升学率方面可以说很有一套。 上面教育局提前告知不允许宣扬高分、升学率和状元，只是方法总比困难多。 一中校领导就等着高考出成绩的时候扬眉吐气，怎么可能愿意放过这个炫耀的好时机？ 任娉：“学校还说我们耍小聪明，校领导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中校园公众号上，赫然放着喜报。 “x市果园大丰收，成熟的苹果树共有2803棵，产果重650克以上的有500多棵，600克以上的有1700多棵，2700棵苹果树结果达到特级标准，苹果整体检收均达优秀。高三重点班秦同学摘到一只重达723克的特大苹果（称重时不带叶），是今年h省水果市场的果王，目前b市两大水果商已经闻讯来我市进行抢购，刷新历年果王记录。” 叶琳：…… 猛地看是学校的公众号宣传水果，实则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在暗示什么了。 苹果树=学生； 克重=分数； 特级标准=一本线； 优秀=本科线； 果王=状元…… 网民是一群复杂的生物。 既健忘又记仇。 记仇到哪怕事情过去快一个月，该翻出来打脸也要翻。 打脸虽迟但到。 尤其是迟来的x市一中的高三同学。 谁让之前有人闲的质疑她们一中大魔王的含金量。 采访到状元本人的记者笑眯了眼。 一条视频，火了两次。 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火。 哪怕没有奖金，他能在一众人中选中省状元就足够吹嘘了。 对于外人而言，结果往往比过程重要的多。 如果叶琳在高考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失利，会有人可惜，但仍会有相当大一部人看笑话。 好在叶琳顶住了压力。 723分的成绩，满分不过750分。 哪怕是没参加过高考的人都明白这个成绩的逆天。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那条高考采访视频，播放、评论和转发已经达到恐怖的数目。 除去逼近满分的成绩，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哪一年的记者恰好采访到了省状元。 如此戏剧性的巧合，还有神来一笔的“还行b大数学”，无疑给了事情更大热度。 相关知情人或亲友时不时透露出“内幕消息”，什么b大q大抢人，省状元奖学金六位数等等。 每一条都正对家长和学生的爽点。 如果只是一般的学霸，家长可能还会让孩子学习，但到了状元的水平，那就纯粹是出生配置问题了。 再鸡娃的家长也不至于拿省状元给孩子做榜样。 秦妍难得成了家长和学生都追捧的对象。 成绩出来，叶琳没打算一直吊着两所大学。 “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b大数学。” 闻言，苏扶立刻眼前一亮。 “b大欢迎你，秦妍同学。” 苏扶拉住秦妍，笑容满面。 “我们b大历史底蕴深厚，食堂饭菜物美价廉，秦妍同学一定会喜欢。” 说着已经开始畅想学校生活。 胡玉还不想放弃，“b大有丘成桐数学中学，菲奖大佬，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 苏扶：“说好听人家自己的想法，胡老师你不厚道。” 胡玉无视苏扶的阴阳，直接和秦妍沟通。 “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q大参观，食宿我来安排。” 苏扶听不下去了，挤开胡玉，“来来来，我们先签合同，参观的事都好说。” 叶琳婉拒了q大，见她真的签字，胡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还不忘挖墙脚。 “秦妍同学如果有深造的计划，可以看看q大。” h省高考状元签约b大数学系。 网友等了两三天，小道消息听了无数，见状元选了数学系，这才放下心。 得益于叶琳出色的颜值，不是没有人恶意揣测她要借热度进娱乐圈。 纵然人们常说职业无高低贵贱。 但一个高智商的状元去演戏，而不是做科学家，依旧会让人觉得可惜。 甚至于怀疑国家教育体系出现问题。 现在省状元选了数学系。 大多数家长一听就觉得没有“钱途”。 如果是自家孩子，她们很可能会让孩子换一个好就业工资高的专业。 但如果是别家孩子—— 大力支持。 不过饶是数学系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总有人以自诩理智的口吻，在别人正高兴的时候泼冷水，妄图以前辈姿态指教他人人生。 “不是我说，数学这玩意朕不是谁都能学的，生化环材是天坑，数学简直是悬崖，唯有几个大佬飘在空中修仙。b大数学系大佬云集，多的是imo冠军。我承认省状元很厉害，数学满分也不容易，但比起imo的难度真的天上地下。” “本人高中拿过国一，保送b大数学系，楼上说的是真的，压力太大了，研究生我就跑去了金融，我这还是有基础的，真的慎重！” “数学这玩意最诚实，说不会就不会。每年b大数学系都会招几个高考数学满分的学生感受崩溃和怀疑人生。” “跑！快跑！数学真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 1977忍不住和这些人对线。 谁敢质疑宿主的智商？ 宿主可是能从孤儿做到富豪的白手起家的大佬。 不说智商，就单凭叶琳上个世界能从零开始锻炼演技，不厌其烦在意识空间精进演技的毅力，就足够战胜99.99%的人了。 世界上大多数事还没到勤奋都弥补不了天赋地步的时候。 然而初出茅庐的1977怎么可能怼的过杠精网友，被气得哇哇叫。 叶琳：…… “别哭了，”叶琳无奈道，“等这篇论文发表这些人就闭嘴了。” 1977握拳：宿主帮我打脸！ 还没等论文发表，韩星问回来了。 “奖牌我拿回来了。” 韩星问一下飞机便来找心上人，连行李都没放回去。 叶琳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金牌，颇感无奈。 icho的国民关注度并不高，没有直播，但成绩出来后还是有消息的。 叶琳早就从1977嘴中得知了韩星问的成绩。 “你进来坐。”叶琳邀请道。 韩星问兴奋的心情缓解后，突然反应过来。 他居然冲动之下来了秦妍家！ 想想秦父秦母随时会回家，韩星问坐立不安。 “时间不早，我先回家了。” 韩星问猛地站起来，连期待已久的问题都顾不得了。 韩星问一脸傻笑地离开了秦家。 叶琳关上门，“运气还不错。” 没碰上秦父秦母。 否则以韩星问的表情，一照面就露馅了。 1977全程围观，酸溜溜。 “宿主怎么对他这么主动。” 这傻小子刚刚都忘了问了，宿主还主动提起。 叶琳：…… 系统还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我的论文写完了。” 不出意外，1977立刻转移注意力。 得益于网友的嘴臭，它现在最大的“敌人”已经从韩星问变成了网友。 叶琳选择挑战的难题是周氏猜想。 数论几乎是数学中最容易理解一部分，门槛极低，很多定理和公式连初高中生都能看懂。 但妄想在数论领域做出贡献，却比想象的要难，非有天赋不可。 这一点从数论上的众多难题，最简单例子便是黎曼猜想。 而周氏猜想，又称梅森素数分布猜想。 这几十年来，全世界的从事数论方向的数学家，或多或少都对梅森素数有过研究，从而尝试过证明周氏猜想。 然而至今为止，所有人皆铩羽而归。 如果有人知道叶琳这个高三生妄图验证周氏猜想，绝对会笑出声。 无数大数学家都解不出的难题，相信一个高三学生能解出来才是见鬼。 叶琳手指着草稿纸，画了一个圈。 这篇论文她已经准备了近半年。 等最后一遍检查完，天色已经黑了。 叶琳将手稿上的内容输入电脑，并翻译成英文，单单整理这些东西就又花费了叶琳三天时间。 接下来便是投稿。 1977：“投《数学年刊》！” 叶琳被系统的野心噎了一下。 “你还真敢想啊。”叶琳吐槽道。 多少985的数学教授都不一定有一篇《数学年刊》的论文。 她如果现在就能发一篇《数学年刊》，别说本科毕业，就连博士论文都够了。 要知道985招聘教授的标准也不过是要求核心期刊。 叶琳还没自大到如此地步。 经过对比叶琳最后选了专门刊载数论方面论文的《数论杂志》，在数论领域拥有很高的权威性，虽然影响因子略低，还要交版面费，但业内人认可度更重要。 “submitted-to-editoria-office.” 稿件已经送往编辑办公室，叶琳关上电脑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能做的唯有等待。 “不知道能不能在开学前通过。”叶琳自言自语道。 毕竟在数学领域，她迄今为止还只是小透明。 “有我在放心！”1977突然出现。 叶琳扬眉。 只见1977一番操作，她刚刚提交的论文居然收到了版权授权协议书！ “这个环节要等一天到两周，我给你插队了！” 20、 懵懂的青春少女（9） 1977平时跟个人工智障一样，以至于叶琳都快忘了它来自高等文明。 在这个世界，网络对1977是透明的。 只要它愿意，可以穿过任何机构的防护网而不惊动任何人。 叶琳心中一震，大致扫了眼协议书，签署了授权协议，然后将电子版寄了回去。 寄回时她特意看了时间。 不到五分钟，网页刷新了！ 文章顺利通过了技术编辑的格式审查，到了学术编辑手里！ 五分钟！ 《数论杂志》虽然比不上《数学年刊》，但也是核心期刊，排队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叶琳都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但1977真是插队，直接将她的文章出现在了技术编辑邮箱的第一个。 好在，接下来的进度恢复了正常，稿件的状态依旧是未读。 “他们没看邮箱，只能等了。”1977不满道。 叶琳捏了捏手指，松了口气。 “学术编辑是义务劳动，大都是相关领域的数学教授，平日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时间一直盯着邮箱。”叶琳说道。 这也证明了1977所说的插队真的只是技术层面将叶琳的文章放到第一个，而不是…… 叶琳听着1977嘟嘟囔囔的抱怨，第一次觉得安心。 如果人工智能强大到操控人的行为，纵然她身为1977的宿主也难免心颤。 好在，现在只是技术层面的优越。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越是涉及重要猜想的论文，审核周期越长，任何严谨的学术编辑都不会凭直觉草率地通过一篇论文，以防不小心将一个错误的证明过程登刊。 届时不但会损害自己的学术声誉，还有期刊的权威。 周氏猜想困扰了数论届几十年，被称为最具数学美感，做到了精确表达式的猜想。 如果能验证周氏猜想，无疑朝着证明黎曼猜想前进了一步。 如此重要的猜想，唯有经过反复的推敲与演算，验证无误后，才能登刊。 这个过程注定不会太短。 …… 高考结束，一中的学生几乎成了脱缰的野马。 如今成绩出来，志愿填好，每个人都有了归处，高考后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才有了高中聚会的提议。 当然也有谢师宴的意思。 高中的群中，众人兴高采烈地计划着。 仗着群里没老师，什么ktv、酒吧都提出来了。 班长甚至带头提议，“成年的才能去长长见识。” 除去这些，众人也没忘掉叶琳这个省状元。 “秦妍来不来，我妹明年中考，想求大佬签名。” “靠靠靠，你真会，我也来张保佑我大学四年别挂科。” “@秦妍，求合照……” 高中的最后一次聚会，叶琳没打算拒绝。 正好她的论文也交上去了，有时间。 “我去接你？” 见叶琳没有拒绝，韩星问私下敲敲女友。 叶琳：“不用，门口见。” 高考完，租的房子已经到期，两人家住的方向恰好相反，叶琳懒得折腾。 放下手机，韩星问抓抓头发，一阵挫败。 “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变化呢？”韩星问自言自语道。 是他的错觉不成。 韩星问重新拿起手机，打了字又删掉。 韩星问：正在输入中…… 叶琳等了五分钟，对话框空空。 “？” “你想说什么？” 叶琳实在疑惑，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韩星问打了五分钟草稿。 “啊！” 韩星问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消息，手一抖。 “大白天的喊什么？” 韩母被吓得一抖，看着沙发上的傻儿子，一脸无语。 韩星问拿开砸在脸上的手机，敷衍道，“没事没事。” 手指不停，在手机上打着字。 韩母：…… “跟我有小秘密了，是不是谈女朋友了！”韩母凑近道。 韩星问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离开。 “我先回房间了，妈你自己玩。” 手机另一边。 叶琳看着韩星问没头没尾地问她同学聚会要穿什么衣服，陷入了疑惑。 “他不会看天气预报吗？” 这么热的天，当然是短袖短裤。 1977：…… 宿主要不是有钱有貌，真的很难找到男朋友。 看了宿主的表现，它甚至有些心疼韩星问。 1977腹议归腹议，还是解答了钢铁直女的宿主。 “他是想和你穿情侣装。” 叶琳：…… “嗡嗡！” 韩星问的消息又来了。 “天热，穿浅色吧凉快。” 韩星问疯狂暗示。 远在大洋彼岸的m国，普林斯顿小镇。 同在北半球，早上还有些清凉，德利涅教授习惯了清早早饭时检查邮箱。 “周氏猜想？” 德利涅教授看着《数论杂志》发来的审稿邀请起了兴致。 这位大佬几乎拿到了数学界有名的所有奖杯，菲尔兹、克拉福德、沃尔夫、阿贝尔等等，皆在他的收藏中。 即便是在天才如浮云的普林斯顿，德利涅教授依旧是鼎鼎有名的那一位。 黎曼猜想是数学史的皇冠，几乎是所有数学家孜孜以求的目标。 德利涅也不例外。 如果周氏猜想被证明，对黎曼猜想也会产生帮助，毕竟黎曼猜想那个与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 看到电脑的文章，德利涅第一时间看向署名。 “yelin．” 陌生的名字，德利涅眉头皱起。 不过等他耐心看下去，德利涅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下一秒，他拿出笔开始演算，紧紧盯着论文的第一页。 “教授，十点钟有您……” 助教推门提醒，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常年严肃地大佬打断。 “课你代我去上，带上门。” 助教耸肩，轻轻关上门。 教授看来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 聚会的这天，天公不作美。 楚敏看着稀沥沥下着的小雨，玩笑道，“高考没下的雨落到今天了。” “下雨凉快！”一位同学捧场道。 “就是，一会儿唱完歌去吃烧烤。” “你还一场接一场。” 楚敏挥挥手，“你们别贫了，去门口接接人，你看韩星问多绅士。” 酒店门口。 韩星问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回复着消息。 看到远处任娉和女友撑着一把伞相携而来，韩星问快步上前。 “怎么不让司机送到门口？” 韩星问下意识将伞向秦妍倾斜。 叶琳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不用。 “门口不好停车。” 韩星问撤撤伞，和任娉分立秦妍两侧，眼睛落在她白色的t恤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任娉：…… “好啦好啦，我是单身狗，你们小情侣雨中漫步吧。” 说着任娉撑着伞跑开。 韩星问眼疾手快，没让女友淋到。 任娉回头吹了个口哨，“有眼色。” “你告诉任娉我们的事了？” 看得出来他在尽力压制嘴角的上扬，只是喜悦偷偷从眼里溜出。 叶琳捏起韩星问的衣角，“这不是你想要的？” 两人都穿着白t恤短裤，甚至连鞋的颜色都一样。 既然要穿情侣装，何必还隐瞒。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偷偷摸摸。 韩星问没说话。 不说话就没这回事。 “是缘分和默契。”韩星问心想，他是不会承认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蓝色的鞋？” 叶琳很好奇，她不记得在学校穿过这双鞋。 韩星问抿抿唇。 大概叶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习惯，哪怕在学校穿校服，身上衣服总有一种颜色和鞋子颜色一样。 她今天穿的白t恤，牛仔短裤。 今天下雨，叶琳从来不会在雨天穿白鞋，于是只剩蓝色。 听了解释，叶琳无言。 今早出门她确实在白色和蓝色间选了蓝色。 至于哪个习惯，大概是她前世职场的习惯。 配色呼应是最简单省力的搭配技巧。 韩星问眼睛亮晶晶地，似乎是在得意自己猜对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了。 “状元来了！” “秦妍快坐我这。” “我们班状元原来这么漂亮。” “你们同桌两怎么一起来了……” 包厢内，同学们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女同学摘下了厚厚的眼睛，头发染成了棕色，有的还化了妆。 男生也换了发型，全身衣服都是搭配过的。 青春靓丽。 叶琳挨着楚敏落座，韩星问跟着坐到一起。 “你们都离开学校了还做同桌？”楚敏调侃道，“韩星问和我们省状元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高中毕业离开校园，大家都放肆不少。 “现在可不是早恋，老班你管不着了。” “就是人家小情侣都去b大了，你才发现不一般。” “你们都知道，我怎么刚知道。” “你沉迷学习呗……” 韩星问自认瞒得厉害，实则班里不少人都看出他的心思。 现在见两人连情侣装都穿上了，自然少不了调侃。 楚敏才不甘心被嘲笑，挽尊道，“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这小子保送了还在教室混着，我就知道他所图不小。” 楚敏指着韩星问愤愤道，“然后我就见到俩人一起回家。” “老班你不公平，为啥他俩就能谈！” “就是，学神的特权？” “不公平不公平！” 其他同学起哄道，“韩星问说说，什么时候追到我们省状元的？” 韩星问耳根子全红了，求助地看向身侧女友。 眼神里透露着问题，“到底要不要说？” 叶琳垂眸轻笑。 丝毫没有拯救的意思。 21、 懵懂的青春少女（10） “我们是高考后才在一起的。” 韩星问看出女友的恶趣味，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起作用，其余同学见他害羞反而更起劲了。 “韩星问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好好对我们状元。” “你们学神还让不让我们普通人活，学习恋爱两不误！” “老班你看看学神多深谋远虑，知道上大学前选个好的。” “等上大学发现别人的男、女朋友都是高中自带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伐”着这一对逃过老师视线的小情侣。 尤其是韩星问，已经被拉着灌了好几杯饮料。 秦妍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班里大部分男生都对她有好感。 碍于学神的威力，这些男生还没敢告白，状元就有男朋友了。 暗恋无疾而终，自然要“难为”一下韩星问这个横刀夺爱的。 如果不是楚敏在，他们甚至想把饮料换成啤酒。 叶琳视线扫过看热闹的楚敏，心知她是帮不上忙。 “班里就我们两谈恋爱？”叶琳转移“炮火”道。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学委。 学委：…… 大概是太突然，学委和女友的手还牵着。 “我和小琪是青梅竹马，我们父母都同意的。” 学委倒是有担当，见事情暴露也没退缩。 叶琳：“娃娃亲啊，厉害了。” 说罢看向楚敏，眼神中就透露出一个意思： 这一对你不知道吧。 一班的同学这才如梦方醒，也不揪着秦妍和韩星问了。 “你刚刚也没说话，是不是有情况。” “我靠你们情侣手表都戴上了。” “你搞特务的，这么保密。” 高中毕业，没了老师管，哪怕是瞒着家长偷偷谈恋爱，胆子也大了不少。 情侣手表、情侣装、情侣头像，甚至对戒…… 看着“搜查”出来的证据，叶琳嘴角一抽。 不得不承认，韩星问的脑回路是正常的。 年轻小情侣想秀恩爱还真就这几种方法。 不怪韩星问对情侣装一事如此热衷。 “除了这一对，楚老师你看这还有一对对的。” 这些暴露的情侣也不再偷偷摸摸互相看了，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一起。 众人这才发现，一般谈恋爱的居然不少。 听话的学霸“崩溃”了。 “合着老班三番四次重复不允许早恋，就我这个大傻子听进去了！” “还有我，不过我不是大傻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们太过分了，脱单还不告诉我们。” 这下被针对的不是韩星问了，反而因为他之前被集火，成功逃脱了二轮“刁难”。 在场脱单的其他男同学没一个能逃掉。 “我是高考后才表白的……” “你别说了，我就不相信高考前你们没事，给我喝！” “喝！” 楚敏见这一群学生闹腾得厉害，心中感叹。 不愧是年轻，就是有活力。 “高考完在家忙什么呢？”楚敏转身问叶琳。 早在高考前，楚敏就知道了叶琳自学大学数学。 电视台采访她这个省状元的老师，问她对自己的学生取得如此好成绩意不意外。 楚敏嘴上说意外，实则想的是一点都不。 “你的天赋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高的，数学这条路很适合你。”楚敏道。 叶琳：“在研究数论。” 楚敏眉头皱起又松开，想说数论看起来简单学起来难，但想到她的年纪，委婉道，“别浪费自己的天赋，但也别太急躁。” 叶琳点头，受教了。 推杯换盏之后，众人“酒”足饭饱。 “老班一起去唱歌！” 楚敏摆摆手，“不和你们折腾了，我和田老师一起回学校了。” 田老师，二班后来换的班主任。 “二班也在这聚餐，好巧？” 一位同学问出了叶琳的疑惑。 楚敏：“不然呢，二班也要同学聚会。” “你们慢慢玩，账我已经结过了。” 闻言，一班同学异口同声。 “老班一起玩玩嘛。” “都说是谢师宴，怎么能让您结账呢？” “我们都带钱了，我们请您，老师。” “就是……” 楚敏拦住要出去的学生，“知道你们一个个大气，但你们还没赚钱，哪能让你们请，等你们工作后再聚餐，我就带张嘴。” 送走楚老师，大家难得伤感。 “楚老师虽然严厉，但对我们真的挺好的。” “没有楚老师，我们一班也不能考得这么好。” “二班原来的老师还不服，结果是个偏心眼子。” “就是后面的田老师也不如老班……” 楚敏的辛苦没有白费，学生看着天真，其实都聪明着呢。 尤其是这群学霸。 谈到二班，作为班里百晓生的学委八卦道，“你们知道二班顾荣吗？” 叶琳感受着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心中一阵无奈。 果然有些追求者并不会让人高兴，只会觉得丢人。 “别看我们，顾荣是死缠烂打，秦妍没答应。” 韩星问不满地看向学委。 学委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顾荣高考失利了，刚过本科线。” 在一中，这个成绩已经是年纪倒数了。 众人不由得一阵恍惚，一年前顾荣还进过年级前世呢！ “他要复读吧，我听说他家里对他挺严格的。” 学委就等这句话，抛出自己知道的消息，“顾荣不打算复读！” “不打算复读！” 一个男生深吸一口气，他今年高考就考得不好，刚刚落了个偏的211，就这他还想复读一年，但他在班里的成绩也不过中下游，家里不想他耽误一年，加上升学压力越来越大，劝他上大学。 众人都没想到顾荣居然要去一个普通二本。 自从顾荣不出现在叶琳面前后，她便没有刻意关注顾荣。 高考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顾荣的消息。 得知顾荣过得不好，叶琳就高兴了。 她不是圣人，渣男害原主高考失利，现在自食恶果，叶琳只能说因果报应。 1977显然更嫉恶如仇，提到顾荣便想到他还想骚扰宿主，恨不得打他。 叶琳捏捏手指，“你去查一下顾家。” 想想顾父，叶琳觉得还是不要让渣男祸害其他人。 毕竟，原主的记忆中顾荣可不只是渣了原主一人。 1977倒是喜欢这个任务，欢欢喜喜地接下去调查了。 …… 八月初，叶琳期待已久的过稿消息到了。 看到屏幕上“投稿状态”变成了“completed-accept”，叶琳狠狠松了口气。 这审稿的时间委实有些长了。 好在编辑对她的稿件足够满意。 1977不明白宿主的激动，“我早说过了，你这篇论文没有问题。” “毕竟是我第一次投稿，”叶琳眼中泛着笑意，“不过也多亏你，编辑没让修改。” 一般来说，除非是大牛，普通的教授投稿被编辑打回稿件反复修改两三次都是常事。 如此一来，过程无疑会无限拉长。 而叶琳论文的状态，不出意外，论文将在《数论杂志》本月或下月的期刊中刊载，并收录进sci期刊数据库。 也就是俗称的“发了一篇sci”。 b大数院，全称数学科学学院。 作为全国排名第一的数学学院，学院共有教师119人，其中中科院院士7人，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24人，师资力量惊人。 走出过恽之玮、张伟、许晨阳等新一代数学家，在国际上接连斩获拉马努金奖、斯隆研究奖、m国国家数学学会百年纪念奖等等一系列数学大奖。 在国际上的名气虽然比不上普林斯顿和f国高师，但含金量还是响当当的。 八月底，《数论杂志》如约刊登了叶琳的论文，并占据了最重要的版面。 彼时，叶琳已经在学校军训。 b大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学校，军训也是非同一般。 开学第二天，新生便被拉到了郊区的军营中，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叶琳已经知道了论文要刊登，但大洋彼岸飘洋过海送过来纸质杂志需要时间，便安心等着杂志。 然而她忘了还有电子版这个东西。 《数论杂志》不是默默无闻，随随便便就能上的水刊。 相反它在数论届的地位很重要。 而叶琳的文章又太过特殊。 整篇验证周氏猜想的论文行文严谨、滴水不漏，然而却只有第一作者！ 这代表周氏猜想完全由她独立完成，这点在学术论文就太少见了。 这可是周氏猜想！ 最后居然被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独立解决了？ 堪称“惊天大新闻”。 德利涅作为审稿的人，看完论文后就想联系作者。 只是“yelin”的名字实在太过陌生，论文数据库中也没有这位的其他论文，好在看到最后的b大，德利涅知道在哪。 b大收到这位大佬的邮件也是一惊。 得知b大居然出现了位解决周氏猜想的能人，立刻盘查起来。 “哪位老师在研究周氏猜想，我怎么不记得咱们数院有位叫这个名字的老师？” 负责行政的老师用电脑检索着花名册，“附录中写了出身b大，总不可能搞错了。” 然而，程序总不可能骗人。 看着屏幕上写的“无符合对象”，两个老师的眉头紧皱。 “总不是学生写的论文？” 22、 懵懂的青春少女（11） 叶琳军训的军营位于b市郊区，以训练新兵为主。 开学时说要在真正的军营中军训，新生还一脸神往，如今经过三天的“摧残”，早就恨不得回学校了。 “别垂头丧气的，明天打靶，今天练得不好，不允许参加。” 听到明天能摸枪，众人总算起了兴致。 教官见这些学生兴奋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 就他们的体格，莫说打中靶子，只怕后坐力就要震得肩膀疼。 叶琳一直注意训练，在一众新生中表现得不错，自然不用担心。 只是其他同学就不一定了。 不过有了打枪这根胡萝卜吊着，新生今天的表现格外卖力。 果然，解散时教官没难为人，允了所有人参加。 等教官一离开，数院的同学纷纷瘫倒在地。 毕竟不是真的新兵，虽说b大有意锻炼学生，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地训练。 下午解散，众人便能休息，晚上集合也只是聊聊天罢了。 看得出来，学校不是刻意难为人。 当然，这种强度刚刚结束高三的学生来说已经足够难熬了。 如果说第一天众人还有包袱，不愿意席地而坐。 经历过这三天的磨练，大家早没了讲究，恨不得教官一说解散就坐下。 叶琳的状态还好，休息了一会便站了起来。 “你们不去洗澡？” 依旧瘫在地上的舍友们纷纷摆手，“大佬你先去洗吧，我们先缓会儿。” 军营条件艰苦，自然不会给每人一个花洒。 现在天气炎热，歇着还要一身汗，更何况军训，训完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正好现在大部分人在休息，洗澡的地方不用排队。 叶琳洗完澡，舍友也都回来了。 “秦妍浴室人多吗？” 叶琳放下盆，“我回来的时候人多了。” 其他人倒不意外，只是免不了哀嚎一声。 “明天打靶你们会吗？” “枪我反正不会，但我学过射箭。” “应该大差不差吧。” “肯定不一样，要是一样我还会飞镖。” 提到打靶，叶琳想到了上一个世界。 上个世界她接过谍战片，饰演地下党女特务，为此特意学了射击，老师还曾夸过她有天赋。 可惜到了这个世界她没机会摸到枪，想想还有些期待。 叶琳心心念念的射击是没机会了。 b大的老师排除掉所有可能性，那么仅剩的这种可能，纵然离谱，也是真相。 b大全校都没有叫叶琳的老师，只有一个叫叶琳的学生。 “周氏猜想还真的是学生证明了。” 两位行政老师面面相觑，一脸懵。 关键要是硕博士生，最不济大三大四的老生就算了，毕竟b大牛人荟萃，她们见过的天才也不少。 “这还是个新生！” 数院院长听到这消息都手一抖。 高三毕业的大一新生。 还是高考考进来的。 高中知识能解决周氏猜想？ 见鬼了。 “叶琳同学刚刚发表了一篇论文？” 辅导员慌慌忙忙地跑来抓住叶琳。 叶琳很意外，“老师怎么知道？” 算算日子，论文才刚发表。 辅导员一脸无语，不自觉抬高声调，“你解决的是周氏猜想！”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是他本科数学系，差点被叶琳这淡定的模样误会了。 叶琳：“所以？” “你跟我走，院领导找你。” 得到肯定答案，辅导员拽着叶琳就要走。 叶琳使了个巧劲，挣开辅导员的手，提醒道，“军训还没结束，不如……”等军训结束再说。 她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辅导员打断。 “军训能有周氏猜想重要？” 想想自己即将硕士毕业都没有一篇如此有含金量的论文，辅导员格外悲愤。 果然这些天之骄子生来就是打击人的。 学校急着把叶琳叫回来是怕搞乌龙。 毕竟大一新生解决周氏猜想委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秦父秦母都是医生，秦家也没有搞数学的人，学校甚至怀疑家长帮忙的可能性。 数院的老师早就听说了这事，一早等在院长办公室，想见识一下这位数学天才。 于是，叶琳一回校就又享受了一番万众瞩目。 院长轻咳一声，示意这些老教授别太过分。 “秦同学，周氏猜想是你独立完成的？” 院长的口吻堪称和蔼，如果不是出现在院长办公室，和普通的老人差不多。 叶琳点头。 1977倒是提出过愿意给一些提示，但被叶琳拒绝了。 “那你介意给我们讲解一下吗？” 一位坐在沙发上的老教授忍不住出言。 院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给叶琳介绍道，“这是教授你们高代的孙教授。” 叶琳点头问好。 孙教授不在意这些形式，把白板推到叶琳面前，“给我们讲一下你的证明思路吧。” 院长心里一阵无奈。 依他们教授数学多年的经验，哪怕没证明出来周氏猜想，还是能看懂的，孙教授只怕是担心有隐情。 不过这也正常。 院长不好阻止，只是想着万一这学生紧张被问住，他给个台阶下来。 不过相比寒暄，叶琳也更喜欢孙教授这种直截了当的方法。 见状，毫不停顿地介绍自己的思路。 “你论文第三页的第二段，能解释一下吗？” 叶琳顿了一下，明白了孙教授的问题。 见叶琳全程胸有成竹，孙教授心里也有底了。 完全没有难为不到人的失落，只剩下高兴。 “难怪德利涅评价你的论文是‘开创性工作’，好样的哈哈哈。” 孙教授虽然是研究代数的，但代数数论不分家，孙教授也研究过周氏猜想。 困扰数论届几十年的周氏猜想被证明，从此荣升定理，而这个世界又多了一条以华国人贡献的定理。 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孙教授只剩下欣慰。 欣慰国家人才不断。 “大学的课程你应该学完了吧，有没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 这学生面对这么对教授还能不卑不亢，简直越看越满意。 孙教授话一出，立即遭到了其余教授的不满。 “你刚刚还不相信我们秦同学，要报也要报我的研究生，我可是研究数论的。” “你们都收多少学生了，还管得过来，我去年正好没收学生。” “谁不知道你……” 几位教授一开始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 但亲眼见证证明过程，怎么看不出来叶琳是有真材实料的。 集体高潮！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叶琳在数学上非同一般的天赋。 简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数学界新星！ 周氏定理的难度在数学界甚至到不了第二梯队，但别忘了她的年龄…… 十八岁！ 如果不是怕她年轻骄傲，孙教授简直想说她有望挑战菲尔兹。 眼见几位数院的老教授因为一个大一新生要打起来了，院长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们都先别吵，秦同学才刚上大一，研究生的事还远着。” 几位教授这才意识到失态，讪讪停嘴。 “她这水平还上什么课，简直浪费时间。”孙教授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叶琳微微一笑，谦虚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见今天是不能把这个好苗子揽到自己手下，其他教授终于放弃了。 不过临走，某位教授说了句公道话。 “今年学校招生做得不错。” 不管秦妍同学是不是跟着自己，总归没有便宜了q大。 听懂他言下之意的教授们相视一笑，马上不难受了。 b大的学生解决了周氏猜想。 虽然b大没帮上忙，白捡了大便宜，但这也是b大的学生。 院长想想q大老师懊悔的表情。 高兴加倍。 送走老教授后，院长看叶琳的表情简直是像看一个大宝贝。 “咳咳，”院长战略性地喝了口水，“我其实也收学生。” 叶琳：…… 这已经不算是暗示了，赤裸裸的明示啊！ “开玩笑，开玩笑。”院长笑道，“秦同学学有余力，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 说实话，院长也觉得这位同学留在本科阶段可惜了。 叶琳：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叶琳没忘记最初的疑问。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论文的？ 院长笑呵呵地拿出平板，“现在都是信息时代。” 叶琳扶额。 果然是一叶障目。 编辑那边告诉她杂志要半个月后才到，她便忘了电子版这回事。 叶琳转移话题：“我回去继续军训？” “军训就先放一放，”院长一脸欣慰，“这些天你先留在学校。” 叶琳此时还不知道院长的话意味着什么。 等她第二日醒来，发现手机信息爆了！ 叶琳小看了周氏猜想的能量，说来也是时机问题。 进入千禧年后，华国经济实力进入发展的快车道，各种硬件水平突飞猛进，但与之相对的，教育体系便一直为人诟病。 什么“唯分数论”、“书呆子”、“实践能力不行”等等，甚至质疑华国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 关键就这些话，国内外还有不小的市场。 而华国发展时间尚短，在数学等基础性学科建设上确实存在短板，表现在奖项上就是诺贝尔、菲尔兹等顶尖奖项的获得者中，华人寥寥，华国国籍的更少。 这在某些人看来就成了华国培养不出人才的证据。 叶琳这一出，简直是结结实实的打脸。 省状元。 真真正正高考走出来的人才。 宣传！ 必须大力宣传！ 《华国青年报》、《光明报》、《人民报》、《人人日报》…… 几大官媒一个都不能落下。 国家层面宣传机器一开动，效果自然惊人。 叶琳又一次上了热搜。 23、 懵懂的青春少女（12） 官媒的报道还算矜持，除了报道叶琳这个b大大一新生，主要精力还算集中在对国家人才体系培养的分析，鼓励新一代科研工作者不断创新，开拓一番新天地。 相比起来，自媒体的报道简直是标题党在世，噱头十足了。 《封神！b大新生解开世界级难题，困扰数学界几十年！》 《菲奖大佬下场夸奖，b大教授集体高潮，本科新生解开数论之谜！》 《十八岁！世界公认数学天才，高考状元有望菲奖……》 不管这些人了不了解周氏猜想，在这一刻似乎比谁都熟悉数学，恨不得叶琳明天就拿到菲奖，光宗耀祖。 顺便给他们这些自媒体再多提供一点素材。 而评论区就更热闹了。 这次热搜距离上次才刚刚过去两个月，网友们酸了。 “上次是高考状元，这次是世界难题，我想问问女娲，给我捏人的时候是忘记带脑子了吗？” “女娲：小泥点子们还想要脑子（嘲讽）？” “正在焦虑毕业论文的我‘哇’地一声哭了。” “b大这么牛掰的嘛，新生都能解决世界难题，而我还在考研数学中挣扎。” “本人b大数院大三，在线辟谣，数院牛人虽多，但也没到新生就证明周氏猜想的地步。” “同b大，研究牲一枚，我导见过大佬了，据说数院的老教授为争这位快打起来了，我导回来看到我们一脸心塞，卑微……” “大佬是新生，高考状元，这不就是说这位在备战高考的时候，自学大学数学，最后不光高考考了状元，顺便解决了周氏猜想！” “别说了别说了，这两项给我一项我都是光宗耀祖了，心梗。” “举报了，太打击人了……” 网友酸归酸，但叶琳这种天之骄子和自己的距离太远了，调侃两句就忘到脑后了。 等再想起来估计就是叶琳在做出什么大成就的时候。 但q大就不同了。 尤其是招生组的老师。 叶琳可是新生，论文也是在开学之前就提交了，b大根本一点忙都没帮上，白白占了大便宜。 按如今宣传的架势，b大妥妥多了个金字招牌，明年招生岂不是更有优势了。 想想死对头苏扶得意的嘴脸，胡玉也要心梗了。 “不行，不能让苏扶这么得意。” 胡玉站起身，就往数院院长处走去。 q大数院院长也是郁闷的很。 自从b大多了个数学天才，他最近都是躲着b大走，生怕遇到b大那个嘚瑟的。 想当初因为丘成桐的事，两个院长就一直不对付。 后来还是他棋高一招，把丘老留在了q大，他想也知道如果现在见到b大数院院长，对方会何等得意。 因为如果这位天才出现在q大，他同样嘚瑟。 所以换位思考后，他决定不给对方机会。 “秦同学在数学上如此有天赋，b大资源总归有限，不如两校共同培养。” 联合培养计划并不少见，只是多用于强校和弱校。 一直以来b大和q大默契的没有选对方。 然而此刻听到胡玉老师的这个提议，院长居然有点心动。 叶琳又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院长本人，还有一对“不速之客”。 一老一少。 年轻的这位叶琳并不陌生。 “这就是秦同学吧，少年英才，真是少年英才。”q大院长夸赞道，“这是胡老师，你应该认识。” 叶琳疑惑地点点头。 正是因为认识，所以才疑惑。 q大招生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b大？ “你别太过分？”b大院长吹胡子瞪眼道。 对这个虎视眈眈想撬墙角地老对头，他很难平静。 q大院长转头就换了一副面孔，“你这老头子，小心眼，我们不都为了秦同学更好发展嘛。” b大院长冷哼一声，他就不信如果证明周氏猜想的人出现在q大，他去撬墙角，这老头子会欢迎。 厚脸皮，呸！ q大院长自然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不是好词，只是心思都放在秦妍身上，没空和无关紧要的人斗嘴。 见叶琳疑惑，q大院长笑呵呵地解释。 “我猜你应该自学完大学四年的数学了吧？” “你现在的水平按部就班地跟着大家走太浪费时间了，我和你们院长想着别耽误你，联合培养。” “b大和q大联合培养，b大本科毕业后，q大攻读硕士，两到三年拿到硕士毕业证，去普林斯顿攻读博士，五年内博士毕业。” 这样一来，相当于全国前二两所大学将所有资源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毕竟b大再牛，放到国际上，和普林斯顿这些世界名校比，还是少些底蕴。 而q大因为丘成桐老先生的存在，和国际学术界的关系比b大还是要强些。 叶琳听了院长的解释，内心更惊讶了。 b大和q大这对死对头要冰释前嫌？原因竟然是她？ 叶琳到底是低估了周氏猜想的地位，也低估了自己的数学天赋。 一个联合培养计划而已，若不是担心她伤仲永，两个院长恨不得她直接本科毕业。 君不见，同为985的中南大学，因为证明“西塔潘猜想”，这位大三刘路同学直接毕业，不光拿了一百万奖金，还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数学教授。 而周氏猜想比西塔潘猜想的难度还要更上一个台阶。 叶琳的年龄也比刘路要更年轻。 数学虽然不是体力劳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思维灵敏性会大幅下降，这点从全世界数学家的生平就能看出。 国际知名的数学家的大部分成就都是在四十岁之前完成的。 这也是为何菲奖将获奖者的年龄限制在四十岁。 而叶琳才十八岁。 平常博士生毕业都要逼近三十岁。 她比他们多了十二年的学术寿命！ 两个院长虽然不对付，但都认为华国该出一位本国国籍的菲奖获得者了。 而叶琳无疑是希望最大的。 b大的新生没想到，他们军训完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同年级同学的颁奖典礼。 能考到这里的学生，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此刻这群别人家的孩子终于体会到了“酸”。 颁奖典礼全程直播。 因着先前的宣传，网上看热闹的人不少。 尤其是祈祷不挂科和考研上岸的大学生。 颁奖典礼上，b大q大数院院长同时登台，弹幕直呼“活久见”。 因为周氏猜想比西塔潘猜想要难，奖金问题上b大和q大身为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也不想小气，最终决定给予叶琳120万奖学金，b大q大各出一半。 拿着这张120万的支票，叶琳格外惊讶。 学校瞒得太紧了，她还以为只有奖牌而已。 120万的奖学金一出，直播弹幕都被震得停顿了。 然后就是井喷。 “666，学数学原来这么赚钱的吗？” “别人的十八岁，高考状元、世界难题、百万奖学金；我的十八岁，穷困潦倒、高考落榜、电子厂拧螺丝……” “原来数学只是对我一个人坑，自闭了。” “我能想象明年数院的分数线有多高了，本数院人只想说大佬和普通人是有壁的，切勿轻易尝试。” 有这120万在前，其余的人才引进落户、优惠购房之类的已经吸引不了人了。 毕竟七位数的奖学金都有了，还有什么能惊到他们。 直到b大和q大院长宣布叶琳的联合培养计划。 叶琳今天注定是要三登热搜。 无论是120万的奖金，抑或是b大q大为她握手言和。 这时不知谁想到了之前网友质疑叶琳选择数学的言论，纷纷跑去留言。 “谁说大佬跟不上b大数学系节奏的？” “明明是b大满足不了我们大佬，只能b大q大一起喽。” “大佬果然打脸狂魔，速度！” 而这些自诩理性的“理中客”们，哪里还敢大言不惭，早就恨不得删掉之前的言论。 参加完颁奖典礼，叶琳直接成了全校名人。 眼见女友身旁围着一圈迷弟迷妹，韩星问第一次察觉到差距。 叶琳给一圈粉丝签了名，b大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做不来围追堵截死缠烂打的事，得了签名便散开了。 叶琳这才看到默默等在一旁的韩星问。 只是表情有些落寞。 “怎么这幅小可怜样？” 叶琳拍了拍男友的肩膀，安抚道，“放心你名分还在。” 见她没有隐瞒的意思，韩星问的心情好了不少，牵住女友的手。 “你以后去国外不会被外面人迷住吧？”韩星问别别扭扭。 他本想和女友保持同一步调，现在看来有些难了。 但韩星问做不到阻拦女友的前途，只能痛恨自己能力不够。 韩星问紧紧牵住女友，“我会努力跟你去普林斯顿的。” 说着自顾自点点头，似乎是给自己打气。 叶琳看出他的忐忑，想了想拿出手机。 “我们拍张照吧。” 韩星问愣了一下，叶琳已经找了一位同学帮忙。 拍完，叶琳当着韩星问的面发了朋友圈。 “好了吗？” 叶琳歪头看向男友。 韩星问从没感觉到心脏跳的如此快，猛地将叶琳揽在怀中。 24、懵懂的青春少女（13） “扣扣扣。” “请进。” 严肃的声音从办公室中传来。 韩星问顿了一下，推开门。 不大的办公室中人一点都不少。 b大、q大数院院长，b大化院院长，还有b大校长…… 平时在校园中都不一定碰到一个的大佬，此刻都聚在了这里。 化院院长见到来人立刻露出笑容。 “星问，你参加的红星台综艺表现不错，给我们学校争光了。” 所谓的综艺，是红星台当红的一档科学类竞技真人秀节目。 节目组邀请全世界各大高校的学霸比拼，发挥他们的想想力、空间力、记忆力、计算力等，挑战人类极限。 韩星问参加节目也是因缘巧合，他想要提前毕业，缺几个实践学分，正好节目组到b大宣传，为了学分才参加了节目。 结果因为接连挑战成功，一炮而红。 因此节目流量，他和叶琳的感情也被更多人知晓。 听到院长这夸奖的话，韩星问有些心虚。 比起留守实验室，他参加节目已经是不务正业了，怎么敢接受院长的夸奖。 “院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韩星问不自在道。 化院院长看向韩星问，icho金牌获得者，保送b大，提前一年本科毕业，研究生保送普林斯顿。 今年的普林斯顿在整个东亚只招收了五名学生。 纵然在b大，韩星问无疑已经是其他同学眼中的大佬。 然而比起那位…… 化院院长心中感叹颇深，面上却不露分毫，“不是我找你，是两位院长和校长找你。” “秦妍同学什么时候回国？” “你知道秦同学最近有时间吗？” 两位院长同时开口，然后彼此嫌弃地移开眼神。 韩星问早就有心里准备，凭他的水平还不至于惊动到数院和校长。 自半年前，叶琳提前硕士毕业去普林斯顿，韩星问和数院院长见面的机会比化院院长都多。 “她圣诞节回来，应该会待到过完春节。”韩星问有些疑惑的是这两位院长脸上的喜色，“有什么好事？” “柯尔奖！秦妍获得了柯尔奖！” “她解决了孪生素数猜想！” 两位院长脸上的自豪挡都挡不住。 华国第一位柯尔奖获得者！ 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柯尔奖的获得者。 最关键的是，叶琳证明的是孪生素数猜想！ 周氏猜想正是孪生素数猜想的弱猜想，可以说凭借这个猜想，下一届的菲奖候选人绝对不会少了她。 唯一可惜的是去年刚刚进行过菲奖颁奖，而菲奖四年一次。 轮到叶琳，时间要到后年。 但纵然如此，叶琳今年才21岁，后年也不过23岁。 而迄今为止最年轻的菲奖得主是f国数学家皮埃尔.赛尔博士，获奖那年是28岁。 可以说，叶琳纵然后年轮空，再等一轮，依旧能刷新菲奖的年龄。 当然凭孪生素数猜想的地位，叶琳轮空的机会小之又小，除非这两年内，有人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或黎曼猜想。 因为女友是数学家，韩星问知道了不少数学届的奖项。 柯尔奖，m国数学学会授奖，分为数论奖和代数奖，用于奖励数论和代数领域的成果。 每三年评选一次，按照往年惯例是轮流颁布。 韩星问听说过女友在深入研究孪生素数，而柯尔数论奖被称为数论届的最高奖项。 至于更远的菲奖，恕韩星问不够了解。 不过这已经够他高兴了。 “真的！” 韩星问眼睛唰得亮了。 见他激动地在办公室拿出了手机，其他人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一脸期待地看他打电话。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并没有接通。 韩星问的激动还没退却，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懊恼道，“忘了时差这回事了。” 两位院长闻言依旧笑呵呵地。 b大数院院长尤其体贴，“别耽误秦同学休息，等她回国的时候你带她回趟学校。” 校长一向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出声了。 “秦同学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明年也要博士毕业了，这次回来是不是要给学弟学妹们讲次课。” 院长也美滋滋，“还有横幅，该拉的都要拉起来。” b大出了顶尖的数学家，可是一定要大力宣传。 最年轻的柯尔奖获得者，甚至菲奖…… 校长已经能想象后年国际数学家大会后，他笑僵的脸。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了，但届时无疑更名正言顺。 华国第一位菲奖，还是最年轻的这位，出身b大…… 咳咳，低调。 眼见b大的人说话间已经安排好，q大数院院长急了。 “秦妍虽然研究生只在q呆了一年，但别忘了她也没多在b大呆多久，说好联合培养，我们都是她的母校，你们这把时间都占了不厚道吧，我们怎么办！” q大数院院长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把他们q大的校长也拽过来就匆匆忙忙来了，以至于被b大这群老头子欺负，插不上话。 “以后秦妍回国你们都不能独占。”这点他不可能退让，q大院长拍着桌子强调道，“还有横幅我们也要挂！” “什么母校，秦妍本科是b大，不信你看学信网。”不等校长说话，b大的数院院长就怼了老对头，“我们才是母校，你们占了我们便宜还得寸进尺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言而无信……” q大数院院长气疯了，战斗力爆表。 一对三仍不落下风。 韩星问被围在一群大佬之间，左右为难。 不得不说，他也是长见识了。 能亲眼见b大q大“反目成仇”，原因还是因为远在海外的女友？ 就在几位老教授吵到摆证据证明谁才对培养秦妍出力更多的时候，韩星问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 亲亲女友。 校长眼尖地看到，轻咳一声，打断争吵。 “你们先停停，让星问接电话。”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朋友，而是敌人。 几位院长立刻明白了来电的是谁，装作不经意地探头看向手机。 韩星问：…… “我直接把手机放你们眼前得了。”韩星问心中腹议。 三位院长的演技着实让人捉急。 b市机场。 叶琳打了辆车，重新给手机开机。 然后就看到了男友的未接来电，立刻回了过去。 电话滴了两声才接通，接通后就是男友熟悉的声音。 “对不住对不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叶琳嘴角微微上扬，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猜我现在在哪？” 三年多的相处，两人已经足够默契。 果然电话那头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隐隐还有其他人的谈话声。 叶琳没有接着卖关子，“我回国了，你在学校等我。” 韩星问开了免提，几位院长和校长听得清清楚楚。 机场位于b市郊区，坐车回b大要将近两个小时。 拿到柯尔数论奖后，叶琳便坐飞机回了国。 半年前，凭借对孪生素数弱猜想的证明，她从q大毕业，拿到了普林斯顿的offer。 现在她真正解决了这个猜想，不光拿到了柯尔数论奖，也完成了博士论文。 毕竟纵然严苛如普林斯顿，一篇刊登在《数学年刊》上的论文也足够博士毕业了，更何况这篇论文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 不过她虽然达到了博士毕业的标准，但真正毕业还要再过半年。 一年，已经是普林斯顿博士的最低年限要求。 当然因为完成了博士论文，叶琳如果愿意，接下来半年甚至不用回学校。 可以说不是毕业胜似毕业了。 两个小时够做什么？ 看一场电影，抑或吃一顿大餐。 等叶琳回到b大，校门口已经站着一群长枪短炮的媒体，红色的横幅亮眼地张贴在学校大门上。 “恭贺我校秦妍同学成为最年轻的柯尔奖得主。” 叶琳：…… 柯尔奖到底不比菲奖名声在外，由于华国之前也没有获奖者，颁奖典礼并不是直播。 叶琳料想国外的消息传来说少要一段时间，压根没想到b大消息如此灵通。 她没猜到这横幅是现做的。 只能说b大的效率杠杠的。 而一下车就被团团围住的叶琳只想庆幸： 幸好她不社恐。 “秦博士，听说你有望成为最年轻的菲奖获得者，对于自己的成功有什么经验分享给大家？” “普林斯顿决定授予您教授的职位，请问秦博士接下来是否会接下普林斯顿的教职？” “作为华国第一位柯尔奖获得者……” 媒体一个个的，话筒一个比一个往前伸，生怕采访不到人。 眼见b大学生也围观起来，叶琳一阵无奈。 到底是谁泄露了她回国的消息！ 叶琳只能尽力给自己面前留出一点空间，好在她近些年锻炼没有松懈。 否则，她真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几秒，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带人给她劈开了一条路。 “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秦博士舟车劳顿累了。如果大家对秦博士感兴趣，b大和q大改日都会举行媒体见面会。” 韩星问护着叶琳快步离开，而b大的保安也终于赶到，勉强将这群记者拦在校外。 进入校园，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