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撒娇》 第1章 第1章 “爷爷,我不想和沈宴舟结婚,我不喜欢他。”宋知鸢撒娇的抱住面前轮椅上银发老人的手,樱桃粉唇微嘟,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的小脸垮着,眉间写满了沮丧。 老人年纪已经很大,眼里也满是浑浊,只是浑身常年高位练就的气势让人不敢有丝毫轻视和怠慢,只在看向自己面前蹲着,像是小学生一般撒娇的孙女时候,才露出几抹慈祥。 老人轻叹一口气,“酒酒,我快不行了,要是我再年轻十年,我也不逼你做这事情。” “酒酒,我不担心你的以后,我给你留了一大笔别人都不知道财产,足够你下半辈子肆意挥霍。” “我担心我一手创下的宋家。” “爷爷,”宋知鸢不满,责怪的嗔道,“你就是把赚钱和宋家看的太重要,一路操劳和辛苦,身体才垮的,你不要再管宋家了,好好养病,你肯定可以长命百岁,我不管,你得陪着我。” “我这个岁数了,早不在乎钱财,我放不下的不是权势,是我们宋家上万的员工,我早几年就在看,我看遍了旁系,看遍了公司下属,没找到一个能守住宋家的人,我怕宋家倒了,这些人流离失所,他们不少是从年轻就跟着我干的人,我怕对不起他们。” “不是有宋千屿吗?” 宋千屿是父亲在婚后,继母带来的儿子,父亲给他改了姓氏,把他当养子养着。 宋知鸢一直以为爷爷是想将宋家留给自己家人,既然爷爷想要用人为贤,宋千屿似乎可以,爸爸很喜欢,也很欣赏他,公司的董事们也都对他赞不绝口。 “他不行,小家子气,目光短浅,难成大事,他也就勉强守个千人的公司,宋家,他吃不下。” 宋知鸢知道,爷爷一向不喜欢宋千屿,因为爸爸无条件溺爱宋千屿,爷爷还屡次狠揍一把年纪的爸爸,更是觉得家中乌烟瘴气,把她接过来和他一起生活。 “酒酒,”老人语气严肃,“接下来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我已经立下遗嘱,我手里的股份全都会给你,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谁,就算是你爸,也绝不能给出股份,把这股份守好了。” “沈宴舟为人我看不透,但他守诺,我救过他一命,求他与你成婚,他承诺过婚后这三年会一直护着你,我信他能做到。” “酒酒,你和沈宴舟好好生活,要是相处之后,你实在不喜沈宴舟,就让他帮忙指点你经营宋家,宋家以后怕是得靠你。” “我不要,”宋知鸢头摇的仿佛拨浪鼓,“爷爷你太强我所难了,我只会跳舞,我看到数字就头疼,你都教了我几年,我就像榆木脑袋一样,你怎么能指望我?” 老人笑了笑,满脸的宠溺,“我们酒酒比谁都聪明,爷爷信你。” 知道孙女已经对结婚松口了,老人爱宠的揉了揉宋知鸢的头发,“酒酒乖,爷爷一定努力多活几天,看看我们全世界最漂亮最聪明的酒酒风光大嫁。” …… 宋知鸢沉在回忆中,眼眸沉重,难以睁开。 可惜的是,爷爷身体很快恶化,根本没等来她的婚礼。 不过那也好,因为她根本没穿上婚纱,婚礼那天,她没出现,没有风光大嫁,反倒惹了沈宴舟,让爷爷看到,肯定会对她很失望。 半晌,宋知鸢才慢慢起身,只是思绪依旧飘荡,爷爷去世后,再也没人叫她酒酒了。 宋知鸢掩去眼里升腾的薄雾,不能再想了,薄雾快凝结成泪珠了,宋知鸢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倒计时30天。 宋知鸢纤细的手指划过手机弹出的提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有30天,就可以结束这段和沈宴舟折磨又忐忑的为期三年的合约婚姻,回归自由身了。 除过这条提醒,微信里还有宋千屿发给她的未读消息。 【阿鸢,请柬和场地我都准备好了,离婚后你还想怎么庆祝,我提前安排好。】 宋知鸢眉心微敛。 【离婚而已,庆祝什么,你别自作主张,我不喜欢。】 宋千屿没回消息,应当是没看到。 宋知鸢等了几秒,就摁灭了手机屏幕,推开了酒店门。 门打开的瞬间,便有女生惹人怜爱的哭泣声传来,旁边是男人轻哄的声音。 宋知鸢无意围观别人吵架,正要关门,突然自逆光的暗淡微茫中看到了男人熟悉的侧脸。 男人女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而又熟悉起来。 宋千屿和赵曼兮。 宋知鸢下意识撑住门框,稳住身形,纤长的手指看似并未用力,象牙色如玉雕般的手,却隐隐透出几抹惨白,宋知鸢紧咬下唇,清澈的眸子仿若一旺静水,一动不动的盯着隐在黑暗中,相拥情深,难舍难分的一对情侣。 世界寂静,他们情意绵绵的争吵,不断跨越距离,传入她的耳中。 “宋千屿,我为了你千里迢迢抛弃了家族,孤身一人来了京市。” “我为了帮助你,每天小意讨好宋知鸢。” “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和宋知鸢在一起,我的心有多痛。” “我知道宋知鸢离婚,你们两个就要结婚,宋千屿,我可以不要名分,可是你能不能分给我哪怕一个眼神,宋知鸢还没离婚,你这些天就为了给她庆祝忙的脚不沾地,她一个月离婚之后呢,是不是我再也不配在你那里有名字了?” 宋千屿看着睫羽挂满泪水,哭的梨花带雨的赵曼兮登时便慌乱,一把强硬的将试图离开的赵曼兮拥入怀中。 “曼曼,我说过,我只喜欢你,我和宋知鸢是逢场作戏,都是宋知鸢她爸想让我娶她,我才假意逢迎。” 微微犹豫一瞬,宋千屿小声安抚赵曼兮。 “曼曼,我从没想过娶她,我是为了她手上宋家的股份才和她逢场作戏。” “我已经架空了宋家董事会,现在我正在稀释她手上的股份,只是她现在还没离婚,我怕沈宴舟那边生变,不敢太大动作,等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很快,宋家就是我的,她即便不给我股份,也没有任何用,到时候我就娶你,你放心,她爸爸很信任我,就算我毁约,他一定觉得是宋知鸢太刁蛮的错。” “我知道你和她在争剧团芭蕾首席,我早已经买通了剧团领导,你让她再得意一段时间,笑到最后的人是你。” “真、真的吗?”赵曼兮猛然抬起头,哭到发红的眼圈让宋千屿更加怜惜,宋千屿低头,试图用唇上的温度,安抚她不安的眼眸。 赵曼兮忽然回神,伸手无力轻推宋千屿,“我不信,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照顾她的植物人妈妈?” 宋千屿唇落在赵曼兮眼睑,耐心解释,“沈宴舟和宋知鸢爷爷签过协议,三年内护宋知鸢身边一切平安,我不清楚他们协议的具体内容,怕做太多,反倒惹了沈宴舟。” “宋家每天耗费无数代价供养她醒不了的植物人亲妈,我早想好了,等她离婚,等我掌握了宋家,我就断了她母亲那家疗养院的资金,还有宋家——” 提起这件事情,宋千屿异常不悦,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鸷,“我和宋知鸢提过很多次,那些老员工,创造的效益低,拿的工资高,该全部辞退,宋知鸢满口企业家的责任感,在董事会上凭着自己的高股份一次次反驳我的提案,等我稀释了宋家股份,我第一个就把这波人全辞退了。” “现在,信我了吗?”宋千屿说完,便低头轻笑看向了怀中的赵曼兮。 “你早同我解释嘛。”赵曼兮声音渐渐软下去,抬起头,乖顺的任凭宋千屿的吻落下。 “早先宋知鸢还没离婚,我怕生变,让你委屈了。”宋千屿吻着,眉间便沾染了欲念,两人边走边吻,进了走廊尽头第一间屋子。 宋知鸢体内血液早已凝结成冰,失神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一个是她未来的丈夫,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双双背叛了她。 不但背叛,还要夺走她的一切。 她自认没有对不起宋千屿和赵曼兮。 爸爸是跟她提过,等她离婚,让她和宋千屿结婚,她并没有多喜欢宋千屿,只是想着爷爷去世前要她守好宋家的话才答应。 她是真的没有经商的天赋,这几年,宋千屿将宋家守的也不错,宋家规模稳中见长,宋千屿又表现的对她一往情深,父亲和宋千屿母亲再三请求,她才勉强同意,她并没有逼迫过宋千屿和她结婚! 赵曼兮也是主动凑过来讨好她,昨天在剧团,赵曼兮还笑着恭喜她排了独舞,提前恭喜她即将成为未来首席。 还有她的妈妈……手指狠狠嵌进掌心,直到掌心渗出鲜红血迹,宋知鸢也浑然不觉。 一个疗养院的钱,对宋家不算负担,这也能成为宋千屿的眼中钉吗? 宋家待宋千屿不薄,他居然如此狼子野心。 她该怎么办? 妈妈,宋家,她的事业…… 宋知鸢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地板凉还是她的身子凉。 冰凉而苍白的手指在地上无意识比划着三十。 三十天……沈宴舟和她离婚的倒计时,宋知鸢猛然站起身子,还有一个月,她得用好这个月。 宋知鸢撑着一口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店。 她现在脑海中一团乱麻,她知道脸色一定苍白的仿佛吸血鬼,可她不能浪费时间。 宋知鸢眼里无法聚焦,红绿灯都在她眼中模糊,她险些在过马路时撞上一辆豪华的私家车,宋知鸢下意识僵硬着一张无神的小脸转过头,很快又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人行道。 私家车内,司机紧急刹车,第一时间,司机立刻道歉,“抱歉,沈总,刚刚出了些意外,为了躲……” 说着司机声音突然变小,“沈总,刚刚好像差点撞上夫人。” 沈宴舟面容冷峻,眸色疏离的扫了眼车外绝望又踉跄的身影,又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司机自镜中看到沈宴舟漠不关心的冰冷面色,立即噤声,更为专心的开车。 沈宴舟冰冷低沉的声音自后座传来,“找人送她去目的地。” 旁边是一道温柔调侃的男声,“这么关心她?” 沈宴舟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和宋竞川签的合同,三年内,我护她安全。” 第2章 第2章 宋知鸢很快遇到了沈宴舟的秘书。 因为当年不愉快的婚礼,婚后她和沈宴舟也没有任何来往,三年间,他们两地分居,沈宴舟和她从没回过婚房,她和沈宴舟的所有交涉,都是通过他的秘书方迟进行。 方迟长了张清秀的娃娃脸,脸上总挂着亲和的笑容,让人一看便能轻易放下防备之心,他提出送她一程的时候,宋知鸢没有拒绝。 宋知鸢报了商场的名字。 “夫人,等会儿您离开,有要求的话就叫保镖。” 沈宴舟和爷爷签了协议,婚后便让方迟给她送来两个贴身保镖,护她安全。 宋知鸢很少用到他们,她在京市从小到大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而且,她不喜欢被跟着,总觉得不痛快。 但是两个保镖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很是靠谱。 宋知鸢点头,微微犹豫片刻,宋知鸢小心问道,“今天,沈宴舟在京市吗?” 方迟诧异,三年来,他从没听宋知鸢口中提起过这沈总的名字,“夫人,在的,您找沈总有事情吗?” 宋知鸢似乎有些犹豫,缓缓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有空?” “我问问沈总,您稍等。” 方迟说完,就拨通了沈宴舟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诉宋知鸢,晚上七点可以去沈氏大厦找他。 “沈宴舟,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方迟掩下心中困惑,结婚三年,不论是沈总生日或者沈氏重要的日子,从未见过宋知鸢只言片语的关心,今天怎么了。 方迟摇头,爱莫能助,“沈总的爱好我也不清楚。” “他吃饭的口味呢?” “清淡一些。”方迟提醒。 宋知鸢点点头,对方迟道了声谢谢,便进入了商场。 方迟有些好奇今晚了,宋知鸢是有求于沈总吗? …… 进了商场,宋知鸢径直走向了常去的旗袍店。 宋知鸢是店里的s级贵宾客户,一出现,立刻有人热情的迎接过来。 店里上了一批新款,还有许多定制样式可供挑选,宋知鸢无心挑选,只是低声说道,“帮我找一套显身材的,性感的衣服。” 导购诧异宋知鸢的要求,宋知鸢买旗袍向来是喜欢清新舒适的风格,导购立刻专业的按照宋知鸢的想法找出来三套衣服。 宋知鸢又依次去珠宝店,鞋店,将全身上下所有行头配齐,而后找了专业的化妆师。 她只有一个要求,妩媚。 六点半的时候,盛装打扮的宋知鸢来到沈氏楼下。 已经下班,沈氏楼前人也稀疏了几分。 前台到了交接班的时间,小姐姐下班前真有几分放松,微微走神,却在看到面前让人呼吸停滞的娇软美人时直接愣住。 直到宋知鸢如泉水般清透悦耳的声音唤醒她,“我找沈宴舟,应该怎么走?” “您预约了吗?”尽管还在神游天外,职业本能让前台下意识询问。 “他让我七点过来,”宋知鸢解释道,“我是他妻子。” 前台猛然想起沈总唯一的桃色绯闻。 早就知道宋知鸢美的不可方物,现在才知道真人比新闻和视频中还要更美几分。 传言宋知鸢性格骄纵刁蛮,可她说话声音这么娇软好听,前台小姐姐瞬间对宋知鸢好感加倍,但工作还是要做,“您稍等,我和秘书处确认一下,您要先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吗?” 宋知鸢摇了摇头。 很快,方迟便亲自下来接宋知鸢。 前台小姐姐坚持不下班,和另外的吃瓜前台一起惊艳的目送宋知鸢离开。 方迟在电梯里面一时和宋知鸢无言。 宋知鸢长相娇美,他每次看到都会被惊艳,但是今天精心打扮过的宋知鸢,美的已经超过他的认知了,向来能言善辩的方迟也迟钝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等走到沈宴舟办公室的时候,方迟才迅速说道,“夫人,沈总的办公室还有人。” 门已经被推开,沈宴舟在开会,七个人围坐在会议桌周围,主座上是沈宴舟。 沈宴舟冰冷的视线压迫来的时候,宋知鸢抱紧了手上的饭盒取暖。 “什么事?” 同屋还有许多人,她在那些人好奇的眼神中说不出话。 宋知鸢在打算找沈宴舟时候,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这会儿强压下胆战心惊,甜甜的对着沈宴舟笑着说道,“我想和你私底下说。” 沈宴舟古井不波的眼神落在宋知鸢上扬的唇角,很快便挪开目光,随意撇了眼时间,淡漠的视线没再落到宋知鸢身上,“那要等很久。” “我等你。”宋知鸢立刻接话,说完就退了出去。 沈宴舟气场太强,她怕的心里打鼓。 方迟带着宋知鸢去了隔壁的会客室。 宋知鸢抱着饭盒在会客室发呆。 她真的很害怕沈宴舟。 不仅仅是传闻中沈宴舟那些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事迹,她初中时候亲眼见过沈宴舟动手。 初中时候,她和沈宴舟在同一所学校。 初一时,她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见到沈宴舟一个人将五个围堵他的不良少年拳拳到肉,揍的满脸鲜血,跪地求饶,那时候他的身上也溅了血,不知道是对方的还是她的。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傻傻的愣在原地,看了许久,呼吸都停滞。 沈宴舟收拾完那些人,一脚踩在其中一人脸上,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一半脸隐在黑暗中,另外一半有光线的脸上是点点血迹,他的眼神凶狠的仿佛当场就能撕裂她。 宋知鸢尖叫了一声,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气,双手死死抱着怀里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巷子。 之后,她发了三天高烧,所以爷爷让她嫁沈宴舟的时候,她才那么抗拒,不仅仅是因为盲婚哑嫁。 婚后她也不敢出现,她逃了婚礼,让沈宴舟成了上流社会的笑话,那一个月,每次打开新闻,都能看到无数对手以此攻击沈宴舟。 她更怕了,怕沈宴舟报复。 时针一点点自七点挪动。 宋知鸢迷迷糊糊靠着沙发浅眠,直到方迟敲响了会客室的门,“夫人,沈总让您现在过去。” 宋知鸢立刻清醒,抿了抿唇,做了一番心里建树,去了沈宴舟的办公室,刚进入办公室,方迟就贴心的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情?”沈宴舟眼皮轻抬,没有丝毫感情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这么精心打扮,他看她就像是看死物,宋知鸢已经有些泄气了。 宋知鸢心里有许多委屈,张了张嘴,又咽下了心里的话。 让沈宴舟帮宋家,帮她吗? 他不会的。 他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宋知鸢清楚,当初爷爷和他签的合同,是保全她三年平安,沈宴舟只愿做到这一步。 她想勾引沈宴舟。 她需要他帮她脱险,宋千屿现在势大,除过沈宴舟她想不到别人。 宋知鸢娉婷妖娆的走上前去,对着沈宴舟轻轻勾了勾唇角,“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一不做,二不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宋知鸢大胆的绕过沈宴舟的桌子,仪态万千的走向沈宴舟,贴身的旗袍行走间将宋知鸢姣好的曲线称的淋漓尽致。 尽管沈宴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馈,但宋知鸢知道自己现在是极美的,宋知鸢低头弯腰,甜软的声音包裹着最撩拨心弦的蜜糖,在沈宴舟耳边轻轻的撒娇,“老公,三年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家?” “老公?”沈宴舟眼神玩味,落在宋知鸢娇媚的面庞上。 沈宴舟对不感兴趣的事情没有丝毫耐心,“宋知鸢,我不吃美人计,说目的吧。” 宋知鸢早先来之前就做足了心里准备,知道沈宴舟狠厉凶险,眼里只有权势,美人计他向来免疫,即便被拒绝宋知鸢也不气馁。 “可我就是想让你回家啊,”宋知鸢泛着柔光的唇轻轻嘟了嘟,“哪有夫妻不住在一起的?”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很清楚,”沈宴舟凉薄的眼神带了刺,“说目的,别浪费我的时间。” 宋知鸢想起爷爷的话。 适当抛出自己手上的一个诱饵,以退为进,攻心的上佳手段之一。 “你怎么那么聪明,一眼就看出我有目的,”宋知鸢弯弯的眸子里面藏着害羞和些许被拆穿后的尴尬,“我们剧团要选首席,我听说其中一个评委是你合作伙伴的妻子,我想让你介绍你的合作伙伴给我认识。” “好不好啊?”宋知鸢想去抱沈宴舟的胳膊,但到底还是害怕,最后只是迟疑的拽了拽沈宴舟的袖子,“老公,我给你带了夜宵,又等了你这么久。” “老公,你帮帮我嘛,我现在……”宋知鸢娇娇柔柔的说话,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只剩下你能帮我了。” 沈宴舟冷眼看着面前媚中带着一丝娇甜的少女。 她生的很美,她自己知晓,而且非常懂得如何运作自己这份美。 宋知鸢不敢和沈宴舟对视,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以前这一招,对付妈妈,对付爷爷无往不胜。 她还没和别的男人撒娇过,他们才不配,沈宴舟还是第一个,他…… “不帮,”沈宴舟眉眼平静又漠然,线条分明的容颜上满是冷色,仿若最冰冷的顽石,又像最深的黑夜,没有情绪也没有波澜,“不在合约上。” 宋知鸢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里防线崩溃,要是沈宴舟根本不吃美人计,她怎么办? 宋千屿和赵曼兮的话刹那间涌上心头,充斥大脑,眼前逐渐模糊,天晕地转间,宋知鸢用最后的一丝理智,跌进了沈宴舟怀里。 第3章 第3章 他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冰冷,也没有想象中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晕过去前,宋知鸢心想,或许她下次再勾引沈宴舟,可以更大胆一些。 怀里的人,软软一团,又香又甜,像只猫。 沈宴舟垂眸探了探宋知鸢的鼻息,呼吸还算平稳,随后,沈宴舟才不大客气一手将宋知鸢打横抱起,她太瘦太小,沈宴舟没用什么力气,单手就将宋知鸢捞在怀里,走出了屋子。 方迟在隔壁等着,不但等到了沈宴舟还等到了昏迷的宋知鸢。 方迟:“?” 也没几分钟,沈总是怎么把人折腾昏迷的? “准备车,去医院。” 方迟立刻叫了司机。 说话间,有电话进来,沈宴舟本想把宋知鸢给方迟,看着方迟一脸不敢接,站的极远摆脱关系的模样,眉头微挑,便将宋知鸢抗在肩头,另一只手接通电话。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等到沈宴舟结束通话,方迟才小心提醒沈宴舟,“沈总,夫人哭了。” 沈宴舟这才换了姿势将人公主抱在怀中,或许是刚刚的姿势让她太难受,宋知鸢脸上的腮红已经压不住面色的苍白,眼睫下挂着两行清泪,惹人生怜。 沈宴舟想到了一些事情,低低说道,“娇气。” 方迟察言观色,小心问道,“沈总和夫人见过面吗?” 沈宴舟话语里面带着些许熟稔。 可方迟印象中,这两个人三年间一句交流都没有,默契的当做对方不存在。 “以前一个学校。” 沈宴舟没兴致聊,方迟没敢再问,涉及沈宴舟的从前都是禁区。 车很快行至最近的医院。 急诊科医生立刻紧急做了一番检查。 “低血糖晕倒,输些葡萄糖就行。” 沈宴舟长相硬挺,气质冰冷又桀骜,一看就是难惹的角色,医生转而对方迟叮嘱,“低血糖非常危险,下次一定要让她按时吃饭,她太瘦了,不要再节食,这次是救治及时,万一哪次没人发现,来不及了呢?” 方迟赶紧应是。 沈宴舟双手插兜,看着宋知鸢挂水的胳膊,苍白瘦弱,白皙的皮肤掩映不住青色血管。 这样的胳膊,他随手就能捏断。 人已经脱离危险,沈宴舟不再多等待,“找人看着她。” “要联系夫人的家人吗?” 方迟下意识说完,便有些后悔,宋知鸢的家人还有个宋家养子宋千屿,传言宋知鸢离婚就要嫁给宋千屿,这件事情宋父宋母在宴会上说漏嘴过,早已经不是秘密。 “不必。” 方迟听着沈宴舟情绪不明的两个字,更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多嘴。 沈宴舟先行离开,留下方迟联系护工和保镖,很快,方迟收到了沈宴舟的消息,“给她买罐糖。” 有了糖分补充,宋知鸢隔了不久便醒了过来,醒过来时候沈宴舟和方迟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保镖在一旁。 沈宴舟给她请了两个功夫很不错的女保镖。 “夫人你醒了?护工说你快醒了,去给你打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渴还是饿?” 宋知鸢脑子微微有些钝,眼神落在了床旁显眼的一瓶花花绿绿的糖前面。 这样欢快的东西和病房似乎格格不入。 宋知鸢没说话,保镖也没反应,宋知鸢不喜欢她们,她很清楚,只是宋知鸢也没为难过她们,跟着宋知鸢钱多事少她们也挺乐意,对方只是冷淡了些,再冷淡也比不过在沈宴舟面前让人望而生畏。 “这个是?”宋知鸢困惑。 “这是沈总送给夫人的。” 她已经戒糖很多年了。 为了身材,为了皮肤,糖,奶茶,蛋糕这些热量高,又甜度高的她一律不吃。 眼下,嘴里的苦让她想尝试。 看宋知鸢想吃,保镖赶紧打开罐子,“夫人,有很多味道,你想吃哪个?” “都可以。” “那草莓吧,甜一些。”保镖说着递给宋知鸢一颗糖。 “沈宴舟送我过来的吗?”她晕在了沈宴舟怀里,如果记得没错,他应当接住了她。 保镖不清楚,“我们是方秘书叫过来的,来的时候没见到沈总,不过方秘书特意叮嘱我们,这瓶糖是沈总送您的。” “我知道了,”草莓糖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 久违的甜味,像是美好的小时候,她以前最喜欢吃糖,喜欢到妈妈担心她有蛀牙,每次都要限制他吃糖。 宋知鸢想给沈宴舟打电话道谢,拿起手机才发现沈宴舟的任何联系方式她都没有。 宋知鸢转而询问保镖,“你有沈宴舟的联系方式吗?” 保镖摇头。 宋知鸢和女保镖对视一秒,又挪开视线,看来她们两个在沈宴舟那里都混的不怎么样。 “方秘书应该有。”女保镖提示。 宋知鸢也要打电话给方迟,正拿起电话,病房门就被人打开。 保镖挡在门口,她虽然身高也足足有一米七四,是女生里面的高个子,可在一米八的宋千屿面前仍旧稍稍矮了些许。 沈宴舟雇的保镖,对宋千屿自然没好感,挡在门口不肯进来。 只是,打饭的护工也回来了,宋知鸢瞧了眼说道,“让他进来吧。” 宋千屿面色担心的进屋,“我听说你住院了,你感觉怎么样?” 宋千屿说话期间,护工小心的将宋知鸢扶起来,宋知鸢四肢还是没有力气,护工小心的将饭递到了宋知鸢唇边。 宋知鸢没着急说话,喝了口稀粥后才问道,“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听说你被沈总打进医院了,你没受伤吧?”宋千屿恨不得检查一番宋知鸢。 “沈总怎么能……阿鸢,你受了委屈就告诉我,赌上宋家我也要为你找回公道。” 宋知鸢眉心微微一跳。 宋千屿一个外人,赌上宋家?他凭什么? 就算她真挨了沈宴舟的打,那也是她自己和沈宴舟算账,宋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怎么就要为她挨顿打买单了? “我只是低血糖晕倒,恰好沈宴舟看到,他送我来医院。” 宋千屿并不相信,只当做宋知鸢虚荣好面子,故意敷衍。 毕竟传言说的不像假,而且,宋知鸢现在面色苍白如纸,浑然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就剩一个月了,阿鸢,你且忍忍,等断了婚姻,你和沈宴舟便再也不用见面,到时候,我们……”宋千屿顿了顿。 宋知鸢虽然默认结婚,但是他们两个并不像传言中的关系那么密切,宋知鸢恪守婚姻道德,亲口对他说过,她的婚姻存续期间,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亲密话语和动作,也不希望他说。 宋千屿虽然没接着说话,但面上喜悦半点不作假。 宋知鸢想将面前的稀粥泼到宋千屿脸上,心思微微过心头,宋知鸢又忍住了。 爷爷去世之后,在父亲的扶持之下,宋千屿现在已经在宋氏有了不少的发言权,如果不是最多的股份在她这里,宋千屿已经能在宋氏呼风唤雨了。 现在不是和宋千屿闹翻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份实力,得隐忍。 索性,她为了避嫌,惯常对宋千屿冷淡,若是往常就热情,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 宋知鸢另起了个话茬,“你前些天说有人脉,帮我联系皇家剧团的前任首席莎莉教我,联系到了吗?” 宋千屿面色抱歉,“阿鸢,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谁?” “赵家,你知道的,赵家在文艺界很有影响力,莎莉和赵曼兮母亲关系好,她已经答应了教导赵曼兮,我出了高价,她依旧无动于衷。” 宋千屿安慰宋知鸢,“没关系阿鸢,你跳的比赵曼兮好很多,不缺这一个老师,我也再帮你留意别的舞蹈家。” “宋千屿,你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啊?”宋知鸢好看的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满。 “我都说了半年了,你怎么还让赵家捷足先登了,赵家厉害,我们宋家难道就比赵家差了吗?” 宋知鸢说着就狐疑起来,“难道我们宋家现在已经不如赵家了?” 如果平常,宋千屿听着宋知鸢这样怀疑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将莎莉请回来,可这次不能,莎莉的确难请,他磨了半年,对方终于松口,这原本是他送给宋知鸢的惊喜。 但是昨天他看到赵曼兮眼泪,头脑一热,将莎莉让给了赵曼兮,这事情绝对不能让宋知鸢知道。 “阿鸢,赵家只是恰巧认识莎莉,宋家现在一年比一年好,几乎每次董事会你都出席,你肯定清楚,阿鸢,我帮你打听其他舞蹈家,保证比莎莉好,相信我的能力。” 宋知鸢玩着手上的糖,“可是,莎莉你请了半年还被别人抢了先机,我觉得……” 宋知鸢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我还是去求沈宴舟吧,我爷爷和他签过合同的,他得帮我。” 宋千屿面色一变。 已经到了离婚的节骨眼,他最怕这时候生变,一听说宋知鸢和沈宴舟见面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的立刻来了医院。 现在,宋知鸢竟然又想接触沈宴舟。 宋千屿后悔,他早知道宋知鸢极为看着剧团首席这个位子,昨日不该那么冲动。 “阿鸢,我能帮你找到更好的,你相信我,等我几天的消息,好吗?” 宋知鸢神色恹恹,头歪了歪,只说自己累了,已经在赶人了。 宋千屿这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离开前,宋千屿也注意到了那罐显眼的糖,这是谁送的? 沈宴舟? 宋千屿立刻排除这个答案,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沈宴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宋千屿走了之后,宋知鸢很快便拨通了方迟的电话,对方依旧谨慎,询问之后,才将沈宴舟电话给了她,伴随的还有一句警告,“夫人,沈总让我转告您——他听到废话控制不住脾气。” 宋知鸢:“……” 沈宴舟控制过脾气吗? 宋知鸢立刻拨通了沈宴舟的电话,电话接通,宋知鸢甜甜撒娇,“老公,你给我买的糖真的很好吃,你在哪里啊,我们一起吃吧。” 护工关门慢了一瞬,听到了宋知鸢裹了蜜糖的声音,完全和刚刚不同,护工转头对保镖感叹,“她和她老公的感情一定很好。” 保镖:“?” 沈宴舟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电话来的时候,下属脸上难掩惊异,向来不近女色的沈总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目的。”沈宴舟薄唇微启。 “我喜欢的舞蹈老师去教我的死对头了,我好难过,老公,你那么帅又那么有能力,帮我找个更好的老师吧。” “别说废话。” 沈宴舟结束通话。 宋知鸢看着暗淡的手机屏幕,神色微微扭曲,沈宴舟真是地狱级别的难撩。 下属觉得手机对面的女人真是又惨又勇。 第4章 第4章 宋知鸢又吃了两颗糖。 到了该练功的时间,她昨天就没练功,今天应该任务加倍,可才出医院门,宋知鸢又转头去了沈氏大厦。 宋知鸢觉得自己可能破罐子破摔了,破了吃糖的戒,破了每天练功的戒。 但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她的事业了,宋知鸢安慰自己。 宋知鸢换了一身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 昨天的妩媚旗袍效果并不好,宋知鸢疑心沈宴舟喜欢清纯女生,像是沈宴舟这样心狠手辣的,或许就喜欢能抚慰他的小白花呢? 这次依旧是方迟亲自下楼接宋知鸢。 “沈总提前知道您过来吗?” 宋知鸢摇头,沈宴舟不接她的电话,她怀疑沈宴舟拉黑了她。 方迟这次有点敬佩宋知鸢了,“您下次还是先联系沈总吧,沈总行程很忙,您这次也是凑巧沈总在,万一他不在,您不是就白来了。” 宋知鸢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旋即狡黠的笑了笑,“这样说的话,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我们本来就很有缘,没缘分怎么会做夫妻呢?” 方迟迟疑的嗯了一声。 沈宴舟这次正好有空。 看到宋知鸢,沈宴舟眼里也没有情绪。 宋知鸢径直走到沈宴舟身边,靠在他的桌子上,面对着沈宴舟,皱起了自己秀气的眉头,“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太吵。” “我和别人也不说这么多话啊,我只想和你说话。” 宋知鸢注意到沈宴舟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明显比昨天久了很多,“你喜欢我穿这一身吗?我出门前挑了很久的衣服呢。” 沈宴舟终于抬起眸子。 宋知鸢还不习惯和沈宴舟对视,他的长相和视线一样的锋锐,冷峻又凉薄。 他像一把森然锋利的刀,那股过于凶狠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他矜贵的容颜,她一直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好颜色的人,可她实在不敢直视他。 这样的容颜在面前,她也不敢仔细欣赏,每次都是匆匆略过。 沈宴舟眸色疏离,笃定开口,“宋知鸢,想勾引我吗?” “嗯,”她做的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 “我能引你上钩吗?”宋知鸢认真询问沈宴舟,第一次,忍着害怕,努力的和沈宴舟对视。 可他眼里结了冰,只有冷厉。 还有几分漫不经心,显然不将她的言论放在心上。 沈宴舟倒是终于正眼看了宋知鸢许久,仿若在欣赏一件货物,细细品鉴她脸上的每一寸。 “我不会被你利用。” “勾引人之前,先做好功课,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知鸢摇头,“我只要能勾上你,就是永不亏本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你,你帮不帮我,我都想要你。” “你要是不信我,我们就先不离婚。” 只要不离婚,宋千屿忌惮沈宴舟,他的步伐就会束手束脚很多,她就还有时间徐徐图之。 “救命之恩可以换三年。” 宋知鸢咬唇,沈宴舟不答应,除非她再用救命之恩去换,可谁能次次好运,救一回沈宴舟? “我爷爷让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可没想过你这么不照顾我。”宋知鸢赌气。 “我们的合同只有你的安危。” 宋知鸢不信,小脸狐疑,“我爷爷那么话唠,没跟你说些别的?” “他跟你说我什么了?” 宋知鸢真的好奇。 当初联姻,宋知鸢就好奇爷爷怎么说服沈宴舟同意的,可是爷爷偏偏不告诉她,他都说了什么,每次她问起,他都让她自己去问沈宴舟。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问出这个问题。 沈宴舟冷淡的瞧了眼宋知鸢,显然兴致乏乏没有说话的欲望。 “给我说说嘛,你记性那么好,肯定不会忘记的,”宋知鸢还是只敢拽着沈宴舟的袖子撒娇。 宋知鸢细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袖口,仿佛是怕惊扰他,手指随着话语来回摆动的幅度极小,袖口几乎没有任何褶皱痕迹。 她站着,他坐着,她看不清楚沈宴舟面上的表情,宋知鸢干脆蹲在沈宴舟身边,仰着一张渴望又可怜的小脸,“你和我说说我爷爷好不好,我好想他。” 只是,爸爸和爷爷的关系并不好,继母和宋千屿更不消说,再没有人和她怀念爷爷。 然而记忆会淡去,不管她如何努力怀念,那些从前都像镜花水月,她真的很想很想自别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爷爷的消息,尤其在当下这样的时刻。 沈宴舟薄唇微碰,平静说道,“他说,他死之后,或许再也没人知道你的小名,让我在你难过的时候叫你一声酒酒,那样,你就会自己坚强起来。” 沈宴舟看着面前女孩明媚的脸,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 宋知鸢知道自己狼狈,可她现在控制不住表情,更控制不住心情。 她真的很累也很迷茫。 宋知鸢脱力,头轻轻靠在沈宴舟的腿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有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过来,竟然也有几分能温暖人的心。 “沈宴舟,”宋知鸢语气极细,像是随时都会断的弦,“叫我一声酒酒吧。” 沈宴舟没说话。 宋知鸢也没催促,只是隐约难过确定,再也不会有人叫她酒酒了。 “酒酒。” 以为沈宴舟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听到了他凉薄又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依旧像黑夜里的光。 宋知鸢私心想让沈宴舟再多说几句,却也知道自己多少分量,他能额外叫她已经出乎意料了。 “沈宴舟,你难过的时候想让别人怎么安慰你?” 沈宴舟没动,淡漠说道,“我不难过。” 宋知鸢低着头撇嘴,她才不信,她不止一次见过沈宴舟揍人,其中一次她听到了明确的原因,那个男生嘴贱,说沈宴舟野种。 不说就不说,好像谁很稀罕知道一样,万一沈宴舟解压的方式是揍人,她也不能把自己当做沙包一样送啊。 宋知鸢也没起来,靠着沈宴舟的腿蹲了很久,半晌,调整好心情后,宋知鸢才起身,再起身,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的难过之色了。 “醒了?”沈宴舟正在看报表,视线余光看到她起身,淡淡询问。 宋知鸢微恼,嘟唇抱怨,“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蹲着睡着?” 沈宴舟挑了挑眉。 “而且,你觉得我睡着,也不给我披件衣服吗?我感冒了怎么办?” 沈宴舟浅淡的瞧了宋知鸢一眼,言语慵懒,“娇气。” 宋知鸢偷偷在沈宴舟背后用手指隔着空气戳了戳他。 不解风情的直男,难怪万年寡王。 沈宴舟关了电脑,起身道,“我现在有事情要离开。” 宋知鸢知道沈宴舟在赶人,故意膈应沈宴舟,“我没事,我陪你啊。” 沈宴舟回头,没有感情的目光落在宋知鸢的娇颜上,疏离的说道,“有这个功夫,不如自己多努力,你让我帮的忙……” 沈宴舟顿了顿。 宋知鸢眼里顿时有了光芒,抬头,笑意盈盈的看向沈宴舟。 沈宴舟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帮。” 宋知鸢小脸瞬间垮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沈宴舟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愉快,逗弄小动物一样。 宋知鸢跟在沈宴舟身后出了屋子。 沈宴舟屋子藏着不少秘密,他肯定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与其被赶出去,不如她识相一些。 宋知鸢在沈宴舟身后琢磨着,他这么忙,她总来公司逮他也不现实。 “老公。” 沈宴舟知道宋知鸢又要作妖了。 方迟就在门口守着,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宴舟腿长,走的又快,她只是迟疑了片刻,沈宴舟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宋知鸢赶紧追上沈宴舟,一路小跑走在了他的前侧,“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住啊?我一个人住太害怕了,你回家陪我嘛。” 沈宴舟侧头看她,目光审视平静,“不回。” 在宋知鸢扁嘴的时候,沈宴舟又慢悠悠说道,“你太吵了。” 宋知鸢气恼的瞪沈宴舟。 宋知鸢报复性的在沈宴舟身边吵吵闹闹。 方迟没敢说话,虽然不知道沈宴舟为什么将行程推迟了半个小时,但他疑心,应该和宋知鸢有关系。 沈宴舟坐上车,风驰电掣的离开,宋知鸢看了看时间,还是去了剧团的舞蹈室。 宋知鸢拨通了疗养院院长的电话。 对方是个极温柔的中年女性,说话柔声柔气,仿若春风拂面,“阿鸢,最近怎么天天打电话?不是才见过你妈妈吗?又想她了?” “嗯,”宋知鸢点点头。 “放心,阿鸢,我们每天都会告诉她,你有多希望她醒来,你妈妈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快快醒过来的。” 这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但每次听,心里都会涌起新的希望。 宋知鸢和院长聊了许久,才又问道,“账面上钱还够用吗?” “足够的,放心,阿鸢,现在的资金,撑足两年没有任何问题。” 院长是自己人,宋知鸢闻言摇头,“不够,王姨,下周就没钱了。” 院长纳闷,正想反驳就听宋知鸢说道,“下周一,王姨你找宋千屿要钱,记得告诉他,物价飞涨,现在的花销比之前高了至少五倍,多要一些。” “行。”说到这一步了,院长怎么可能不懂宋知鸢的意思。 宋知鸢放心,王姨聪明,会做好的。 爷爷除过股票,给她留了许多钱,甚至给母亲还留了单独的钱,她自己供养母亲一辈子毫无压力,以前让宋家出钱,是不想父亲太轻松,现在,她想让他们艰难一些。 第5章 第5章 宋知鸢在路上约好了练舞室。 等到剧团的时候,正遇见几个同事排完舞蹈,三三两两的离开。 几人见到宋知鸢立刻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去年剧团首席退役,新的首席无疑会在宋知鸢和赵曼兮之间诞生,宋知鸢不论技术还是外在条件都远远优越于赵曼兮,她手上的筹码更大。 “阿鸢,听说赵曼兮请了莎莉当老师。” “能请到莎莉,肯定废了大功夫,莎莉自己就教出来不少知名的首席。” “你打算请谁啊?” 宋知鸢比赵曼兮技术好,赵曼兮跳的也不差,加之赵家本就是文艺世家,人脉很广,赵曼兮自小就跟着不少大咖学习舞蹈。 不像是宋知鸢,以前跳舞就是玩,没有认真练习过,直到初中才开始正儿八经的学习芭蕾,她有些不规范的小动作,这是她最为人诟病的地方。 只是这些年,宋知鸢下了狠心,一点点规范自己的技术,才走到现在。 但赵曼兮本身就很高,再多补课,难保不会超过宋知鸢。 正说着,赵曼兮也自舞蹈大楼里面出来了。 刚刚练过舞蹈,赵曼兮白皙的脸蛋染了一层粉意,不像宋知鸢纯中带着丝丝入骨的媚,赵曼兮就是典型的小白花长相,清汤寡水,但她气质柔弱,看起来也别具一番风味。 赵曼兮素来喜欢亲近宋知鸢,两个人关系很好,看到宋知鸢,赵曼兮就贴了过来,亲密的揽着宋知鸢的胳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赵曼兮才刚刚洗过澡,她却能自赵曼兮身上闻到宋千屿的味道,很臭。 “阿鸢,你找好老师了吗?” 赵曼兮羡慕的说道,“你有千屿哥帮忙,肯定能找个厉害的老师。” “或许吧,”宋知鸢点点头,憧憬的说道,“他说帮我找个比莎莉更厉害的老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宋少爷怎么可能做不到?” 旁边立刻有人羡慕,“阿鸢,宋少爷真宠你啊。” 宋知鸢轻轻笑了笑,“毕竟是我哥。” 赵曼兮及时的遮掩下脸上的困惑,宋千屿明明把莎莉给了她,难道宋千屿还给宋知鸢请了更好的老师? 宋知鸢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便离开去了舞蹈室。 只是,离开众人,宋知鸢就有些泄气。 宋千屿靠不住,沈宴舟不帮她。 宋家在文艺界没有丝毫人脉,她可能真的请不到更好的老师,今天她是逞威风,在众人面前装了一次,要是改天大家发现她根本请不动老师,那她肯定会被嘲笑。 宋知鸢很快摆正心态,到时候,她就广而告之,请不来老师是宋千屿无能,和她无关。 从头到尾,她也没说过她要靠自己请老师。 还是勤加练习吧。 加倍练习完今天的任务,宋知鸢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去包里拿浴室钥匙的时候,她突然摸到了一颗糖果。 宋知鸢垂眸看了一眼,忍不住拿出了一颗糖,塞进了嘴里。 有些戒,一旦破了,便再难坚持下去。 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炸裂开,瞬间冲散了打开糖纸那一刻的自责。 宋知鸢藏好了糖纸,不能让别人看到,不然又会有谣言质疑她能不能拿到首席的位子。 她就这样,在嘴里藏着一颗糖,去了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打下来,疲惫的身体终于放松。 宋知鸢紧闭着眼睛舒展身体,全身上下独独剩下味蕾还在努力的工作。 这样甜的味道让她想起了沈宴舟。 很奇怪,沈宴舟明明同甜和糖这两个字压根就不沾边。 可这是他给她的糖,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糖果,她疑心是爷爷告诉的沈宴舟,但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也已经戒糖许久了,或许就是凑巧。 她要利用沈宴舟。 使出浑身解数的利用他。 宋知鸢不齿自己的行为。 她是一个卑鄙小人。 宋知鸢眼眶微红。 强忍了很久,终于没有哭出来。 在浴室待了许久,她才收拾好情绪出了屋子。 锁浴室门的时候,宋知鸢又摸到了糖果。 又想吃了,宋知鸢抿了抿唇,试图自唇齿间捕捉刚刚那颗糖的甜味,不能再多吃,保持身材是很难的事情,吃胖了,和首席就彻底无缘了。 可已经破戒,再想戒掉太难,她小时候吃糖是因为喜欢,现在是因为心里太苦,她喜欢那种纯纯的甜味。 每天最多一颗糖,宋知鸢心想。 她得找个人监督她。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面找了一圈,最后,宋知鸢还是给沈宴舟发去了消息。 【沈宴舟,我以后每天只吃一颗糖,你一定要监督我不能多吃!】 发完消息,宋知鸢就打算放下手机,不带脑子的想想,她都知道沈宴舟绝对不会理会她的这个奇思妙想。 整理了一番衣服,琢磨着接下来到底怎么行动才能拿下沈宴舟这尊大佛,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剧团的领导,“宋知鸢,你现在马上换衣服来皇冠酒店,盛晚风今晚来,半个小时以内到,别迟到。” “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到。” 盛晚风就是她想让沈宴舟介绍的合作伙伴的妻子。 盛晚风是曾经的首席,如今是芭蕾舞界的教育大家,前几届的首席评选,盛晚风一直是评委,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她应该也会参加。 她现在身上的白t和牛仔裤,显然不合适出现在酒局上,宋知鸢立刻打电话让保镖准备好车,自己则冲去最近的商场买了一身合适的长裙。 出门的时候,车已经等在门口了,保镖小姐姐一路风驰电掣,准时将宋知鸢送达。 她没迟到,可还是稍稍晚了一步。 赵曼兮已经先她一步到了,现在赵曼兮就坐在盛晚风身边,两个人低头亲密的说着话。 宋知鸢懊恼自己没抓住机会。 剧团领导一眼就看到了宋知鸢,伸手招呼宋知鸢过去。 “盛老师,这是我们剧团现在的主舞之一,宋知鸢,她啊,一直特别喜欢您,你跟盛老师打个招呼。” 宋知鸢脸上带笑,“盛老师好,我一直都很想见到您,可惜总是没机会,今天真的很开心。” 盛晚风为人和善,当即也笑着称赞了宋知鸢一番,宋知鸢趁机留了盛晚风的联系方式。 盛晚风身边一个发际线有些高的中年男人打量了几番宋知鸢。 那是盛晚风的老公,她没见过盛晚风,但是从前和爷爷一起参加商宴的时候见过他,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爷爷仔细为他们介绍过。 宋知鸢对盛晚风老公点点头,“钱总好。” “宋总不必客气,咱们也见过的。”盛晚风老公笑笑,他也素来是温和的人。 宋知鸢和盛晚风老公笑着打了招呼,爷爷早先就称赞过钱总情商极高,她接触后觉得也是,不然他怎么能把如花似玉的盛晚风拐回家。 打完招呼,宋知鸢略有些不甘心的坐回空位。 盛晚风的一边是钱总,一边是赵曼兮,她只能坐在剧团领导的旁边。 已经失了先机,宋知鸢在心理安慰自己,好歹也有了电话号码,而且宋家和钱家还有合作的项目,只是近些年两家合作不多了,钱总转而和沈宴舟合作了,这也是她让沈宴舟联系的原因。 她还知道盛晚风早就认识赵曼兮,都是艺术圈子的人。 她已经来迟,后悔也没用,宋知鸢开始打量这场酒席。 “琳姐,”宋知鸢低头询问,“这是谁组的局啊?” 琳姐隐晦的看了看对面的王总。 王总是剧团最大的资助家,今天就是王总组的局,他还拉了好几个厉害的人物,今天整个剧团能撑得起门面的人全来了,不但有芭蕾舞团的,古典舞团,现代舞团,钢琴组,都出了人过来。 对面的几个人宋知鸢不算是很熟。 以前爷爷经常会带她出席各种晚宴认人,但她对晚宴和商业都没兴趣,前几年观察了一番,觉得宋千屿勉强凑活能用,她便很少出现在商业领域。 对面几人都是文艺圈的大佬,宋家和文艺圈半点不沾,宋知鸢也不清楚。 只是她的身份特殊,除过芭蕾舞之外,还有宋家董事,沈宴舟妻子各种buff,几个大佬也都是和她点头打了招呼。 宋知鸢总觉得对面王总眼神异常奇怪。 不知道主座的大佬究竟是谁,怎么还不来? 宋知鸢背对着门而坐,虽然没听到明显的脚步声,可在看到王总一众人都紧张起身的时候,宋知鸢也下意识起身,然后看到了沈宴舟。 她没想过大佬是沈宴舟。 她和沈宴舟结婚的事情闹的难堪,圈子里无人不知,如果不是沈宴舟势大,报纸媒体都不敢言语,那时候恐怕全国上下都是她和沈宴舟的风风雨雨。 可是,今天在座的全都知晓。 难怪刚刚知情的几人全都面色奇怪。 剧团领导瞬间后悔的肠子都要断了,早知道今天就不叫宋知鸢过来了。 宋知鸢从没在公众场合和沈宴舟遇到过,她怕宋知鸢小命不保,宋知鸢可是剧团门面,门票保障。 沈宴舟视线在宋知鸢面上沉了沉,便略过她,去了主位。 场上微微沉默之后,立刻在几位大佬招呼下,大家开始推杯置盏。 沈宴舟极少喝酒,也没人敢劝他喝酒。 宋知鸢听着众人对沈宴舟一声声客气的恭维,低头看自己面前的食物,情绪不高,她倒是有那个厚脸皮当众冲着沈宴舟叫一声老公,可她丢不起沈宴舟不理她的脸。 而且,她求了沈宴舟好久,让他带她认识钱总,沈宴舟明明和钱总有聚餐,也不带她。 宋知鸢沮丧。 在场时不时有眼神落在她身上,但是碍于沈宴舟,没人敢好奇,也没人敢提她的名字,她成了禁忌。 宋知鸢浑身不自在,她这几年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也是因为每次出现,都是一堆好奇的眼神,沈宴舟在,他们还能控制住不询问,沈宴舟不在的时候,那些大胆的带着些恶意的询问,像是潮水,宋知鸢烦不胜烦。 趁着沈宴舟出去,宋知鸢见缝插针立刻跟了出去。 第6章 第6章 沈宴舟挂断电话,看向身后满脸委屈的宋知鸢。 “我说过不会帮你。”沈宴舟知道宋知鸢为何而来,话语毫不留情面。 “不帮就不帮,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宋知鸢说着眼里就起了雾,一行泪水滚落下来,“我这么努力追你,你就不能给我有点好脸色吗?” 宋知鸢哭的用力,五官都皱在一起,像极了被抢糖吃的小姑娘,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宴舟并没有动容,表情依旧淡淡,眼神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沈宴舟俯身,寒潭般的视线压下来,声音微懒,“满打满算追了我两天,就这么委屈,我劝你趁早放弃。” 说完,沈宴舟就抛下还在哭的宋知鸢迈开腿走了。 宋知鸢追上沈宴舟,拿沈宴舟的衣袖给自己擦眼泪,“我才不,你管我追几天,追不上我就委屈,我委屈一下都不行吗?” “都怪你,你不给我介绍盛老师认识,赵曼兮又抢在我前面了,她现在有莎莉教,有盛老师教,说不定我的首席都要被抢了,她现在在我面前都那么得意,以后不知道得多骄傲。” “王总他们都看你的脸色,一个个都捧着你,他们都对我不好,全都是你的错。” 宋知鸢越说越委屈,眼泪多的像是泉水一样,直往出冒。 沈宴舟的衣袖都被她沾湿了。 她的指责无端又可笑,沈宴舟没想理会。 宋知鸢就是难受,但是当着沈宴舟的面哭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诧异,现在颠倒黑白说了一路,心情舒畅多了,就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可她也没注意到,这里离包厢越来越近了。 沈宴舟丝毫没想过避嫌,侍者打开包厢门后,沈宴舟步伐不变的走了进去,宋知鸢才注意到,迅速松开了沈宴舟的袖子,众人没看清楚宋知鸢抓着沈宴舟的手。 但是看到了宋知鸢还挂着两行清泪的微红小脸。 赵曼兮回头诧异的看了眼,便立即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还隐晦的看了眼沈宴舟,暗示意味明显,宋知鸢被沈宴舟欺负哭了。 两个人前后脚进屋,谁都这么想。 热闹的屋子安静了一瞬。 沈宴舟眉毛微抬,语气不善,“怎么都不说话了?” 王总和钱总人精,两个人迅速活跃气氛。 场面一时间看起来热闹如初,只是到底氛围和之前不一样。 一进屋,宋知鸢就只剩下尴尬,她刚刚表演型人格上身,就顾着装委屈了,没想到这么丢人被大家看到了她哭的现场。 琳姐低头在宋知鸢耳边说道,“等会儿你找个时机离开,有人问,我就说你不舒服。” 宋知鸢点点头,心里再次埋怨沈宴舟。 酒过三巡,虽然桌上的人已经喝了一轮又一轮,但按照礼仪,该所有人都挨个敬沈宴舟一杯。 沈宴舟阴冷狠厉,进屋到现在表情都冷的仿若阎王,一刻也没变过,剧团的几个领导从未见过沈宴舟,现在有心讨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现代舞团的领导和琳姐向来不对付,琳姐老公以前也在现代舞团,被现在的领导排挤,一怒之下辞了剧团工作,建了自己工作室,出门单干了,琳姐和这位的梁子也自此结下。 现在,他看着宋知鸢有了想法,不仅如此,他还带上了身边的一位以好色出名的总裁,他从进门开始眼神便三不五时的向宋知鸢的方向飘,那些心思一目了然。 他想,沈总讨厌宋知鸢,他就欺负宋知鸢给沈总取乐。 他当然知道宋知鸢身后有宋家,有宋千屿,势力盘根错节,轻易得罪不得,可是,如果能搭上沈宴舟,宋家又算什么? 两个人绕路走到了宋知鸢身边。 “小宋,这一整晚,没见你喝一杯酒,这是怎么了?瞧不上沈总设的宴吗?” 琳姐看到现代舞团领导过来的时候,眼皮子就打架,她就知道没好事。 剧团大领导看着拎不清的现代舞团领导气的面色铁青,他知道这两位下属不和,但两人能力都很不错,平日芭蕾舞团和现代舞团也井水不犯河水,他便没多在意,谁知道重要场合,他竟然这么拎不清。 欺负自己人,显得自己内部不和,能让投资者高看一眼吗? 而且,宋知鸢那是能欺负的主吗? 琳姐当即维护宋知鸢,“她这两天生病,吃头孢喝不得酒,可没有别的意思。” “喝一口出不了事的,这饭局就得喝酒,多喝喝,什么病都能好,”那总裁近距离看着宋知鸢光洁细腻的面庞,含着一旺春水的明媚眼眸,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粉唇,色心上头,顿时顾不得别的。 手不安分的就想架在宋知鸢肩膀上。 酒杯也举到了宋知鸢唇边,看着像是要强喂宋知鸢。 琳姐气的面色铁青,她敢和剧团内部小领导杠,却不敢和资助大佬杠。 平常,哪敢有人这么怠慢宋知鸢,他们今天分明就是讨好沈宴舟去的。 琳姐下意识第一次敢去看沈宴舟的脸,她想知道沈宴舟的表情,是痛快吗? 宋知鸢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直接掀翻了唇边的杯盏。 就算是沈宴舟,也不能这么折辱她。 何况这个肥头大耳的猪。 钱总还是笑吟吟看着,宋知鸢他见得少,不过宋家他之前合作的多,知晓的也多,宋知鸢也是半个宋家的实权人物了,宋竞川死前把自己一切都留给了宋知鸢,真想欺负宋知鸢讨好沈宴舟还得掂量掂量自己不是? 何况沈宴舟这么多年,也没动过宋家,他的心思,也挺值的玩味,这不也是得好好想想? 宋知鸢转身冷冷的怒视色胆包天的男人。 她起身,修身白裙下的美好身段一览无余,虽然裙子从头到尾包裹的严实,一点肌肤不露,但阅人无数的男人一眼就看的出裙子掩映的身段,到底如何让人□□。 男人欲念丛生。 宋知鸢厌恶的胃里恶心,她已经做好把茶水泼他满头的准备了。 沈宴舟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他声音不紧不慢,却有让人臣服的力量,而那声音,此刻也带了怒气。 “我不喜有人在我的宴上闹事,滚出去。” 宋知鸢瞪沈宴舟一眼,让谁滚呢!别人如此羞辱她,她难道要忍着吗? 酒精和美人牵引之下,男人已经欲念上了头,笑的满脸色相,出去好啊,出去他就和宋知鸢好好交流一下,他最喜欢这种脾气火辣的美女,就是比那种柔柔弱弱的让人有征服欲。 沈宴舟才又声音平静的说道,“宋知鸢,坐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立刻有人腾出了沈宴舟身边的位子。 也有保镖毫不客气的将挑衅闹事的两个人带了下去。 宋知鸢目送着两个人被拖走,心情好了一瞬,这才慢吞吞走到了沈宴舟的身边。 不知道沈宴舟到底是什么意图。 宋知鸢猜不透,众人也猜不透,宋知鸢干脆不理了,她只觉得对面赵曼兮那惊愕的眼神让人痛快。 桌上又寂静了。 钱总立即春风化雨的打破僵局,“听说宋总前段时间参加国际知名比赛又得奖了?” “运气好而已,”宋知鸢谦虚。 “宋总别谦虚,晚风来之前还跟我说,她当初都只在这个比赛上拿过铜奖,就想和你这个金奖得主认识一下,宋总你今天能不能给我个面子,等饭局结束了,和晚风私底下好好聊聊?” 盛晚风笑道,“知鸢是和我一个学校的优秀学妹,我早就听闻知鸢大名,今天算是认识了,回头咱两再私底下聊聊。” 琳姐没想到一贯清高的盛晚风会如此客气,接连给宋知鸢眼神示意。 能被盛晚风教导,那可是宋知鸢的福气。 幸福来的太快,宋知鸢懵懵的应下来,答应完之后,她才有空观察赵曼兮的表情,赵曼兮已经满脸的阴郁了,哪有刚刚抢坐在盛晚风身边时候春风得意的模样。 宋知鸢怀疑的看了眼沈宴舟。 她刚刚来的时候盛晚风对她的态度并不热情,现在突然这么热络,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沈宴舟做了些什么。 可沈宴舟说了不会帮她。 沈宴舟依旧没理会她,众人不清楚沈宴舟的心思,又开始小心翼翼的讨好沈宴舟。 在剧团大领导的带领下,众人也开始向沈宴舟敬酒,不过沈宴舟并不喜欢,众人便只在自己桌前碰了碰杯子,没有到近前。 不过,气氛也总算稍稍活跃起来。 宋知鸢凑到沈宴舟耳边娇娇的问道,“沈宴舟,你是不是帮我了啊?” “没有,我不喜欢闹事。”沈宴舟否认。 她问的不是这件事情,是盛晚风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沈宴舟就是帮了! 反正她受益了,四舍五入,沈宴舟帮了忙。 钱总眼光八方的看着两个人不算亲昵的互动,唇角微扬,今天沈宴舟让他带妻子出席的时候,他就猜沈宴舟想让妻子帮忙教导人。 路上,妻子就提了宋知鸢,还遗憾沈总肯定不让她教宋知鸢,她很喜欢宋知鸢。 刚刚他就在赌沈宴舟的心思,这次算是赌对了。 宴会再次热闹的时候,一个热情的女人推开了门,对方一口标准的英伦腔,“真是太抱歉了,飞机延误晚点,我现在才赶来,还好没错过。” 宋知鸢看向门口的瞬间,视线就被惊喜填满。 这位是享誉世界的首席芭蕾舞蹈家——莱拉。 她做梦都想见一面的人。 第7章 第7章 在场一大半都是剧团的人,尽管大家舞种不同,但莱拉是芭蕾舞界大师,无人不知,莱拉进来的瞬间,所有剧团的人不自觉一起站了起来。 宋知鸢也不例外。 莱拉是她最喜欢的舞者,开始学芭蕾的时候,她就是跟着莱拉的录像学的,直至现在,她最大的梦想还是像莱拉一样,如此闪闪发光。 沈宴舟只是微微看了眼,眼尾在宋知鸢激动的通红的小脸上扫了过去。 而后,视线便落在了宋知鸢发梢掩映下的脖颈。 沈宴舟眉头微微一蹙。 赵曼兮和众人一起快步走到了莱拉的身边,赵曼兮甜甜笑着,用熟练的英语打招呼,“莱拉老师,我的祖母是萝丝,我小时候跟着祖母一起见过您的。” 莱拉哦了一声,显然想起来了,笑颜灿烂,“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你还不到我的膝盖,常常被人抱在怀里,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宋知鸢站在人群里面,有些羡慕赵曼兮和莱拉的互动。 赵家在艺术界的人脉和资源,实在是比她丰富太多了。 只是艺术圈不好挤,即便她背后是宋家,也很难接触到艺术圈的大咖们。 剧团的大领导也见过莱拉,立刻在旁热情的打招呼,莱拉回应过后,突然转头看向了宋知鸢,“这个有些陌生的美人也是我们的芭蕾舞演员吧。” “是,”宋知鸢扬唇明媚的一笑,甜甜回答道,“您看的真准,我从小就学芭蕾,现在是剧团的主舞。” “一看就是我们跳芭蕾的优秀苗子,”莱拉笑眯眯的拉过宋知鸢的手,“我啊,最喜欢身段好的美人了。” “我们芭蕾舞界美女层出不穷,但是这么优越的还是不多见。” 宋知鸢没想到莱拉对她如此盛赞,整个人都有一些害羞,任谁知道偶像喜欢自己,都难以控制住情绪的。 宋知鸢觉得自己嘴角可能都快要咧到耳根,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您这么夸我,我真的太开心了。” 剧团领导赶紧笑着附和,“她是我们一眼就相中的好苗子,我们可是早早就盯着,她一毕业,我们就赶紧花了大价钱,把她签了过来。” 风水轮流转,刚刚大家围着赵曼兮笑的多开心,现在大家就围着宋知鸢满脸恭维。 沈宴舟盯着宋知鸢低头说话间隐约露出的脖子,手上红酒杯轻轻转了转,旋即,沈宴舟就放下了杯子。 “我还有事情,需要提前离席,诸位自便。” 沈宴舟要离开,也没人敢挽留,钱总几人迅速客气问候了几句,莱拉也有些诧异,但莱拉也没说话,场上热烈的氛围,瞬间有些冷却。 行至宋知鸢身边的时候,沈宴舟回眸居高临下看了宋知鸢一眼,“走。” “我也走吗?”她和莱拉聊的正开心。 沈宴舟眸色冷淡的点头。 宋知鸢决定忽略,她不走,她没事。 莱拉倒是放开了宋知鸢的手,“孩子,咱们改天再聊,你先同你丈夫离开吧。” 莱拉已经这样说了,宋知鸢也别无他法,只好跟着沈宴舟离开。 尽管步伐是离开的,她还是依依不舍的回头和莱拉打招呼。 她没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的揽住了沈宴舟的胳膊。 沈宴舟看了看胳膊上紧紧攀附着的双手,面无表情的落在眼睛都快要黏在莱拉身上的宋知鸢,沈宴舟加快了步伐,宋知鸢不得不一路小跑跟上。 沈宴舟和宋知鸢离开后,莱拉便兴致缺缺,虽然还在笑,但却笑不达眼底。 莱拉和盛晚风熟悉一些,两人在聊天,别人也插不进去话题。 琳姐知道赵曼兮和宋知鸢关系不错,小声八卦,“宋知鸢和沈总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是和解了还是……” “怎么可能和解?”赵曼兮反驳的声音太大,琳姐都被吓了一跳,随后,赵曼兮才小声说道,“我从没见过阿鸢的眼泪,刚刚她哭的多伤心啊,而且,阿鸢好不容易能和莱拉有说话的机会,却被打断了。” 说着,赵曼兮就叹了口气,“琳姐,沈总该不会因为阿鸢就不给我们投资了吧。” 琳姐听着也为难起来。 这……很难说啊。 …… “你走就走,带我走干嘛,”宋知鸢仰着一张白皙的小脸抱怨,“我和莱拉老师还没聊几句呢。” “不难受?”沈宴舟冷冷的反问。 “难受什么啊?”宋知鸢不解,她兴奋着呢。 沈宴舟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他没怎么用力,宋知鸢抱的紧,他竟然没抽出来。 宋知鸢这才看到自己竟然抱住了沈宴舟的胳膊,因为刚刚质问他,她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胳膊,坚实的触感一瞬间抵达了最柔软的地方。 宋知鸢脸上升腾起红云,迅速放开了沈宴舟的胳膊。 宋知鸢抬头,小心看了看沈宴舟的面色,他依旧那么冷冰冰,天神一样,毫不动容。 没……感觉到吗? 宋知鸢差点都想扣着自己的胸,试试大小了,明明不小的……她刚刚无意识一直贴着他的胳膊,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沈宴舟低头,宋知鸢面色愈加红润,看起来像还沉浸在见到莱拉的兴奋中无可自拔。 沈宴舟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宋知鸢的后颈。 这是宋知鸢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沈宴舟手上的温度。 很温暖。 他的手上有层层薄茧,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捏在她脖颈的时候,密密的过电感直达脑海。 宋知鸢身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有一点刺激。 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这种粗糙的触感,让她反倒……一点都不排斥。 沈宴舟只是捏了一下很快松手,“过敏了,不痒吗?” 她的脖颈已经起了一圈红肿。 开始沈宴舟看到的时候,还只是星星点点的红色,后来她和莱拉说话之时便已经肿胀起来。 “过敏?”宋知鸢后知后觉,撩起袖子看了眼,袖子下的皮肤因为没太接触衣衫,不算肿胀,但也是大片大片的泛红。 倒是不痒。 宋知鸢知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楼下,司机看到沈宴舟,立刻恭敬的走上前来,门童也替沈宴舟和宋知鸢打开了车门。 沈宴舟吩咐司机,“去医院。” “不用,换上合适的衣服,过几个小时就消了,”宋知鸢摇头,“我的皮肤就是这样,衣服稍微粗糙一些就会起疹子。” 沈宴舟便吩咐去了最近的商场。 宋知鸢放下袖子,突然笑吟吟的凑到了沈宴舟面前,“老公,你是不是担心我,才叫我出来的啊?” 叫老公就是作妖的开始。 沈宴舟低头淡漠的眼神落在宋知鸢身上,痛快承认,“是,我怕你出事,耽误我和宋竞川的合约。” 宋知鸢眼神哀怨,沈宴舟就等着和她离婚是不是? 沈宴舟冷淡,她偏不要,宋知鸢抱住沈宴舟的胳膊,整个人无尾熊一样紧紧贴在沈宴舟胳膊上。 沈宴舟微闭眼睛小憩,只当身边是一个任性的小动物,并不理会。 胳膊上的触感柔软。 沈宴舟没吃过棉花糖,却蓦然想起了棉花糖云朵般的轻柔。 “我不信,你肯定也在意我,莱拉是你请来的人吧?” 虽然莱拉一来,就异常欣赏的对她一通夸赞,但是她心里清楚,论身段容貌,她自信不输任何人,但是技术上她还是不如国外的首席们成熟,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小辈。 莱拉甚至没见过她,不可能对她如此另眼相待,那么能让莱拉如此热情的,在场也只有沈宴舟了。 “是我。”沈宴舟不否认。 宋知鸢眼睛一亮,正大着胆子想试试扑进沈宴舟怀里,他的反应时候,沈宴舟的话却在狭窄的空间响起,低沉的声音瞬间攫取了宋知鸢所有的注意力。 “宋竞川和你说过我们的事情吗?” 宋知鸢摇头,“没有。” 前排司机小声提醒,“沈总,盛世广场到了。” 沈宴舟:“先听故事,还是先买衣服?” 宋知鸢知道自己聪明的话,就应该先买衣服,这样又可以多一次接近沈宴舟的机会。 可她的身体她清楚,这疹子只是看着恐怖,实际不疼不痒,并没有太多伤害。 “听故事。”宋知鸢抿了抿唇,她真的很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以前的人和事情。 “宋竞川不但救过我一命,还给了我一个亿。” 提起往事的时候,沈宴舟话语更低了几分,常年不近人情的他,终于带了几分怀念之色,“没有宋竞川的支持,我走不到现在的高度。” 怀念到此结束。 沈宴舟又恢复了高高在上,不在凡间的模样,“宋知鸢,看在宋竞川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你三年前的任性,这三年守诺执行条约,这次也满足你的愿望,但合约和我的耐心都有期限。” 沈宴舟带着一点淡淡嘲讽的眼神撞在宋知鸢褪去了红色的脸蛋上。 “懂吗?别乱想那么多儿女情长,我说过,我不吃美人计,也无心感情。” “你清楚宋竞川不说我们关系的原因,别浪费了宋竞川的苦心。” 宋知鸢脾气也上来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性格,“我知道,我爷爷不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是怕我挟恩图报,反而对我不好,你和我爷爷之间只有我的安全条约,既然我爷爷认为那样足够你报恩,你不用做额外的事情,我不占你的便宜。” “沈宴舟,你刚刚打电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等会儿要去参加水龙湾度假村的招标会议,但我告诉你,那块地二十年前就和京市领导班子有龃龉,现在领导班子已经换了三届,那根本就是个死地,拿在你手里,就会烂在你手里,你爱信不信。” 第8章 第8章 宋知鸢说完,就干脆下了车,恶狠狠的关上了车门。 他不但不动心,还拐着弯讲故事劝她不要得寸进尺,消耗他和爷爷之间的恩情。 …… 宋知鸢走后,车里依旧是她的香气。 很像她的味道,像玫瑰,像茉莉,又带着满满的活力和热情。 沈宴舟拨通方迟的电话,让方迟代表他出席今晚的秘密招标会。 而后沈宴舟又拨通了电话,既然是死局,那也可以引别人入局。 对面的人倒是诧异,“从宋知鸢那知道的消息……宋家现在是宋千屿掌权吧,她的话可信吗?” “她是宋竞川亲自教出来的人,不会有问题。” “行,你信我就信。”那边也爽快,很快就开始同沈宴舟商量请君入瓮的细节。 等忙碌结束,沈宴舟挂断电话,手无意识点在胳膊上,不是刚刚那舒服的绵软感,沈宴舟眉眼微皱,思索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那绵软是什么。 看起来瘦瘦小小,该有的地方料倒是足。 这念头只转了一瞬,沈宴舟思绪便被下属汇报工作的电话打断。 而后,沈宴舟看到了宋知鸢的短信。 【我再也不理你了!】 沈宴舟想起了宋知鸢总是充满活力的模样,哭的时候也看不出难过,只让人觉得生机满满。 眼皮微微沉了沉,沈宴舟心思又回到了下属的工作汇报上。 挂断电话之后,司机询问沈宴舟,“沈总,您晚上回哪里休息?” 沈宴舟报了个酒店的地址,他在这里有小型聚会。 …… 发完短信,宋知鸢进了商场迅速去自己常去的店买衣服,即便买了好几条裙子,也没有缓解她的心情不佳。 就真的这么放弃吗? 宋知鸢沉着脸心想,还是不行,宋家还得救呢。 何况,现在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宋知鸢琢磨着自己该请外援了。 正好她认识一位经历十分丰富的人。 宋知鸢请教的消息才发过去,便看到了宋千屿的电话。 宋千屿:“阿鸢,听说今天晚上你和沈总吵架发生口角,你哭了?没事吧?” 宋知鸢:“听谁说的?” 宋千屿顿了顿,“到处都在说。” 宋知鸢心情不佳,“我没事,我很好。” 宋千屿依旧担心,“阿鸢,以后你避开沈总吧,马上就要离婚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太晚了,不想聊,我要睡了。” 还没想到怎么削宋千屿的权,沈宴舟那边也不顺利,宋知鸢实在是不开心。 “阿鸢,稍等,明天就要开董事会,之前的项目你重新考虑了吗?” 宋千屿也知道今天不是很好的时机,但是上次董事会宋知鸢直接反对,那几个宋竞川留下的老人也是跟着支持宋知鸢,整个会陷入焦灼。 最后,是宋知鸢说了暂缓。 之后他试探过几次宋知鸢的态度,但那时还早,宋知鸢不愿再和他聊这个问题,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又生了病,他自然不能再问。 宋千屿也还是担心宋知鸢的身体,“阿鸢,你身体恢复了吗?不然明天你让别人代你出席。” “再说吧。” 想到之前中止的会议,她心情又不佳起来。 “我要睡了,太累了。” 宋千屿劝了几句让宋知鸢顾忌自己的身体,便挂断了电话。 宋知鸢心情掉入低谷,董事会上要讨论的项目……虽然上次坚定地反对了,可是她也不知道究竟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而且反驳自己的董事也很多,现在想来或许很多都是因为支持宋千屿才反对她,可也让她不自信自己的决定。 她对商业,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不然爷爷不会心急让她和沈宴舟结婚。 但凡她有一些天赋,爷爷最多是挟恩让沈宴舟多帮帮她,而不是用婚姻这样的方式强制将她和沈宴舟绑在一条船上。 可惜他们要离婚了。 宋知鸢收回神思,无论如何,她和沈宴舟还是一条船上的人,未必没有转机。 宋知鸢低头看了看手机上朋友给自己出的主意。 沈宴舟车子已经行至酒店的时候,接到了宋知鸢的电话。 宋知鸢声音娇娇软软,带着点点魅惑的味道,“你在哪里啊?” “怎么了?”沈宴舟打开车窗,带着冷意的夜风吹打在皮肤上,迅速冷却沈宴舟的思绪。 “我在你们公司,在你办公室外面,进不去。” 沈宴舟眉头一跳,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 宋知鸢撒娇,“不嘛,老公,我喝醉了,我就要你。” “你陪我好不好?”宋知鸢可怜兮兮,“我头好疼,又好晕,浑身都不舒服,我还好冷,晚上好冷啊,手机也要没电了,你快来,我等你。” 害怕听到沈宴舟拒绝的话,宋知鸢先行一步挂断了电话,并且径直关掉手机。 装醉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吗? 前男友绕世界跑的大佬说好用,那一定好用,宋知鸢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她不是很擅长化妆,这个宿醉妆,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沈宴舟。 沈宴舟迟迟没有下车。 片刻后,沈宴舟吩咐司机回公司。 车子启动,沈宴舟才拨通朋友的电话,“临时有事,去不了。” 那边揶揄,“该不会是给你妻子赔罪吧,我们都听说了,你今天可是把人欺负哭了。” 沈宴舟眼皮慵懒的垂下来,冷漠否认,“不是,是去救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那边:“?” 沈宴舟救猫? 他幻听了吧。 夜晚行人稀少,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公司。 电梯声音传来的时候,宋知鸢正在认真向朋友请教,如果不是她心虚,时刻耳听八方,或许会当场被沈宴舟戳破醉酒人设。 看到电梯门打开,宋知鸢悄悄睁眼,确认了一番人是沈宴舟后才放心,靠着墙虚弱的哼哼唧唧。 沈宴舟看着小小一个蜷缩在角落中的宋知鸢,眉宇间略过一抹深沉。 还没走近,角落里的人突然小炮弹一般的冲进了他的怀里。 沈宴舟猝不及防,又担心宋知鸢滑下去,伸手紧紧抱住了宋知鸢,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昏暗月光下,沈宴舟看到宋知鸢脸上的红晕,宿醉未消的标志。 她浑身都软,若不是他手臂撑着,下一刻她就会狠狠滑落地面。 沈宴舟语气沉沉,“怎么喝了这么多?” 宋知鸢:“?” 沈宴舟怎么这么好骗? 冲过来的时候她还想过,自己的腮红打了整张脸,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夸张了,沈宴舟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是个骗子。 只是她腿软也是真腿软,蹲的太久了,现在腿还是麻的要命。 宋知鸢心虚的埋首在沈宴舟的脖颈。 他脖颈处沾染了清澈的琥珀香味,淡而纯,和他浓烈危险的气质对立而矛盾。 宋知鸢抱着沈宴舟缩在他怀抱中没了动静。 沈宴舟眯着眼睛看了看怀中仿若考拉一般的宋知鸢,她一截白皙的颈项露在外面,脆弱的仿若一捏就会断。 沈宴舟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脖颈,“下来。” 宋知鸢扭了扭身子无声拒绝。 异常柔软的触感,沈宴舟想到了下午胳膊感受过的绵软,拖着她的胳膊无意识收紧,沈宴舟眉头微微皱了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宋知鸢有些紧张。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从没勾引过任何人。 从小到大,都是喜欢她的人前赴后继的往上冲,她倒是比较擅长拒绝人,她喜欢的,多看一眼,第二天就会有人送给她。 以至于她想讨好沈宴舟,却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在朋友的指挥下装醉,装晕,朋友说下一步就是上床了。 她能感觉的出沈宴舟正抱着她往休息室去,她能感受到他坚硬的胸膛,坚实的手臂,他让人极有安全感的怀抱,他身上好闻的澄澈。 可是,现在就要下一步吗? 宋知鸢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虽然觉得不好,可也没有很反对,毕竟,沈宴舟是她见过长相气质最上乘的人,他的味道也这么好闻,而且,如果能因此和沈宴舟更进一步,似乎也不错。 她还是紧张,心都快要漏跳,手臂也僵硬的环不住沈宴舟。 “抱紧。”沈宴舟感觉她的身子再不断的向后仰,轻轻拍在她的腰间,纤细的触感让沈宴舟手微微顿了顿。 “好痒,沈宴舟你别这样。”宋知鸢轻声求饶脸微红,听话的紧紧的贴住了沈宴舟的胸膛。 宋知鸢心想,他好着急的,之前也没看出来,果然朋友说的没错,拉袖子什么的,太小儿科了,还是得下猛料。 他并不讨厌肢体接触,她之前果然想多了。 沈宴舟将宋知鸢小心放回床上,娇气的猫。 衣服质地不合适,就会过敏,拍一下她就会痒。 宋知鸢眼睛微闭,她能感觉到沈宴舟动作中的轻柔,她脸微红,他是不是要开始了。 宋知鸢想到电视剧里面男女主两人情动之时,激烈的脱衣亲吻然后拉灯的场景。 沈宴舟进屋到现在还没开过灯,他们省了一个步骤。 宋知鸢越想面色越是红润,却感觉沈宴舟伸手将被子掖了掖盖住她的身子,而后走向了里间。 脚步声渐渐消失,宋知鸢悄悄将眼睛睁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沈宴舟进了小厨房。 他去干什么啊? 他怎么给自己盖的这么严实。 宋知鸢迷茫了一瞬,突然想起来朋友说过最重要的东西,避孕套,她差点忘记提醒沈宴舟了,他是不是去拿避孕套了啊。 他竟然准备的这么齐全,难道早就对她有了心思? 宋知鸢心扑通扑通跳着,脸上的桃红一路向而下蔓延。 片刻后沈宴舟回来了,语气淡漠中夹杂着些许嫌弃,“喝的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起来把解酒汤喝了。” 第9章 第9章 宋知鸢:“……” 宋知鸢面色铁青的掀开被子,爬起来生无可恋的喝解酒汤。 正要自沈宴舟手上接过解酒汤的时候,宋知鸢不肯了,“你喂我。” “别得寸进尺。”沈宴舟眸光危险,径直将汤塞进宋知鸢手中,命令道,“喝完。” 宋知鸢嘴瘪了瘪,喝了口,又委屈,“不甜。” “你不是一天只吃一颗糖?” 宋知鸢闻言嗯了一声,低头又喝了口,便抬着亮晶晶的眸子兴奋看向沈宴舟,“那你答应监督我每天吃糖了?” 沈宴舟没接话,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宋知鸢手中的碗,示意她快些喝完。 宋知鸢顶着沈宴舟略有些嫌弃的眼神,快快喝完了汤,便抱住了沈宴舟的胳膊,“你下次回我消息嘛,你怎么总不回我啊?” 柔软的触感让沈宴舟身体涌上一股陌生的冲动。 沈宴舟没动,任由宋知鸢身子紧贴着他的胳膊。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极为清浅的酒窝,凑的很近才能发现。 宋知鸢:“回我消息嘛,老公。” 沈宴舟:“以后不许随便给我发消息。” 宋知鸢不满的戳了戳沈宴舟的胳膊,坚硬的肌肉感,让她的小手指缩了缩。 她知道沈宴舟的身材一定很好,宽肩窄腰长腿,她没见过他衣服下的样子,原本以为他常年忙于工作,或许会是有些松垮的样子,像是宋千屿。 去年的一次,宋千屿在家中洗完澡,没有穿上衣,她见过宋千屿的上半身。 外在看起来,宋千屿虽然远比不上沈宴舟,但也是不错的身材,脱了衣服她才发现宋千屿身上肌肉已经稍稍有几分松弛了。 可是沈宴舟依旧是这幅极有爆发力的模样,她能想象到他流畅的线条了。 也是,沈宴舟从前那么能打,现在指不定背地里干的什么生意,功夫肯定没落下,他刚刚抱自己的时候那么轻松写意,单手就能拎起来她,他的肌肉一定很有力量。 沈宴舟收回胳膊,低头淡淡瞧了宋知鸢一眼,她脸上依旧满是红晕,但比起刚刚脖颈都红了的模样,已然好了许多。 “睡觉吧。”说完,沈宴舟就迈开长腿离开。 “那你去哪里睡?”宋知鸢拽住沈宴舟的手,温热烫的宋知鸢冰冷的手心满是暖意。 宋知鸢掌心的冷意也让沈宴舟皱了皱没有,没有第一时间抽出手,“我去外面。” 沈宴舟瞧着宋知鸢依依不舍的模样,眉头冷漠的微微挑了挑,“难不成你要我陪你一起睡。” 宋知鸢垂下脑袋,难得显得乖顺,话语也结巴而迟疑,“你如果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沈宴舟闻言便俯下身,两手撑在宋知鸢耳侧,在她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身影占据她所有的视线,呼吸间满是他的味道,宋知鸢瞧着沈宴舟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紧张的握住被子一角,只余睫毛还在不停颤抖。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她能闻到他温热的呼吸,羽毛般的带起一片痒意。 明明只是呼吸交缠,宋知鸢已经想求饶了。 她想睁眼,却怕下一刻他的唇舌入侵,只能闭着眼睛忐忑不安等待着他的抵达。 沈宴舟仿佛慢放了动作,心跳被无限次拉长,宋知鸢睫毛抖动的越发激烈,他的气息在唇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慢慢划向了她的耳垂。 “宋知鸢。”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在这暗夜中,低沉磁性的声音仿若王炸,宋知鸢下意识睁开眼睫,略垂眸子看向埋在自己耳边的沈宴舟。 呼吸早已经乱了节奏。 她想自己耳垂一定已经红的仿佛能滴血,可只要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下一秒会过呼吸。 “你想的倒很美。”沈宴舟声音带着一丝薄薄的凉意。 宋知鸢眼睛蓦然瞪大,头微微抬了抬,企图和沈宴舟理论,他太讨厌了! 她怎么想的美了? 从小到大,那么多男的追她,哪个她给过好脸色了? 也就是沈宴舟……要不是为了宋家,她才不会这么牺牲自己。 宋知鸢头偏了偏,一双着了火的眸子,径直撞进沈宴舟的眼底,一起撞进去的,还有她的耳垂。 沈宴舟头还低着,她抬头瞬间,耳垂就送进了他的口中。 柔软而又香甜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甜味。 沈宴舟低头在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小口,白嫩的耳垂,绵绵软软,像极了白生生的奶糖。 他的唇舌仿佛带电了,宋知鸢身子猛地缩回去。 可他的胳膊还禁锢她的耳侧。 那股电流入侵她意识,她浑身燥热,这样被他圈禁,她浑身上下更是热浪涌动,宋知鸢伸手推搡沈宴舟,“你别……” “别玩这种不正经的。” 宋知鸢面色微红。 她仅有的生理知识告诉她,上床的步骤有关灯,有脱衣服,有接吻,有最后一步,可没人告诉过她还能咬耳垂。 沈宴舟很快松开宋知鸢。 语气淡漠慵懒,“这样都接受不了,就不要招惹我。” 随即沈宴舟不等宋知鸢说话,很快关上了卧室的门。 门快关上前,宋知鸢自被中,探出自己的仍然通红的脑袋,娇娇问道,“你睡哪里?我害怕。” 沈氏的人虽然都是工作狂,可是这个时间段,万籁俱寂,宋知鸢怕沈宴舟真的丢下她一个人。 “外面沙发。” 沈宴舟说完,就关上了门。 宋知鸢心安了,窝回被子里面,良久,等到心情平复,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没有什么感觉。 想着,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耳垂,掐的有些痛了也没有感觉。 沈宴舟是怎么做到的? 宋知鸢深深埋进被子,沈宴舟拒绝的话虽然让人生气,但也让她松了口气。 虽然事前她觉得不过是上床,也没什么,可真的到了沈宴舟靠近的时候,她还是不能接受,如果不是沈宴舟停下来,或许她也会叫停。 也或许……不会,宋知鸢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还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宋知鸢这个晚上没有睡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房间里面满是沈宴舟的气息,胡思乱想了一整晚,虽然眼睛闭着,但睡意始终模模糊糊。 快到黎明之时,备忘录就在提醒她今天的会议。 宋知鸢看着手机上的会议提示,睡意彻底消散,巨大的压力袭来。 董事会自然要去,可是决心还没有下定。 宋知鸢利落的爬起身子,去了洗手间,还好沈宴舟这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宋知鸢从自己昨晚的战利品中,拿了件偏职业的黑色西装裙,头发高高盘起来,化了个职业的凌厉妆容。 做完一切,宋知鸢才小心的打开了门。 凌晨六点半,沈宴舟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这个人,不论什么状态,永远气势凌人,虽然知道沈氏是正儿八经的企业,但是她总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做些不可告人的生意。 门锁弹出的声音,让沈宴舟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瞬。 只一眼沈宴舟又挪开视线,本因为昨日的暧昧而加快的心跳,险些停跳。 宋知鸢泄气,不论她什么样子,沈宴舟始终波澜不惊。 听闻前些年想向他献媚的美人不少,被他凌厉的手段吓退后,这两年已经没人再敢对他使美人计了。 那些女人环肥燕瘦都有过,各个都比她经验丰富,她们都没撩动,宋知鸢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 “还不舒服?”见宋知鸢扶墙站了好一会儿没动作,沈宴舟黑沉沉的视线落在宋知鸢身上。 宋知鸢摇摇头,又问道,“你几点起来的?” “我没睡。” 但他丝毫看不出没睡的样子。 沈宴舟看了眼宋知鸢心事重重的模样,抬眼问道,“有事?” 宋知鸢鬼使神差的问道,“你觉得……清江上游建厂可靠吗?”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沈宴舟没有解释原因,而是说道,“你可以将工厂建在城郊。” 宋知鸢原地琢磨了片刻,“你该不会想在清江下游建度假村吧。” 沈宴舟惯来擅长审时度势,她提醒过他之后,他定然不会再选原本的地方建度假村,那沈氏手中面积最大,地理位置最优,环境最好的地就在清江下游了。 “聪明。”沈宴舟薄唇轻启,淡淡说道。 宋知鸢抑住不争气跳动的心。 他或许是场面话,但是,被沈宴舟这样夸,还是让她忍不住得意,沈宴舟应当很少夸人吧。 宋知鸢手悄悄握拳,压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她用最后的理智分析,“你是因为自己的度假村才让我别建工厂的吗?” “宋知鸢,听我的话,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礼?你得告诉我啊,这是我们宋氏的大项目,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决定。” “别问太多,我已经告诉你我决定的度假村位置,你就应当知道,宋氏在上游建不成工厂。”沈宴舟说话时是满脸游刃有余的轻松和运筹帷幄的自信。 宋知鸢抿唇,沈宴舟想让宋家的项目废掉自然有无数种手腕。 “可是,我如果打算在上游建厂,你想让我们宋家的计划废掉,也得废很多功夫,你怎么不问我意见,就决定了度假村位置?” 宋知鸢漂亮的眉头轻轻蹙着,眉眼间满是不解。 “我猜你不会在上游建厂,猜对了吗?”沈宴舟眼皮撩了撩,气定神闲的反问。 宋知鸢点头,事实上,在她开口询问沈宴舟之前,她已经有了决定,询问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底气更足而已。 “可我想知道我在城郊荒地建厂能有什么好处,”宋知鸢走上前,趴在沈宴舟桌上,凑近沈宴舟的脸,面色微红,“你昨天还咬了我呢,怎么今天翻脸无情啊?” 第10章 第10章 “行,我告诉你。”沈宴舟低头,慵懒的眼神自她面上划过去,而后定格在窗外。 “我不听了。” 沈宴舟开口的时候,宋知鸢突然伸手捂住沈宴舟的嘴唇。 “我想换条件,我不离婚可以吗?” 沈宴舟偏头躲开宋知鸢的手,宋知鸢却依旧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她以为他的唇是手那样的温润,却冰冷的可怕,冻的她神经都发麻。 这样刺骨的冷意,像极了沈宴舟给人的感觉。 “我的耐心有限。”沈宴舟给了最后通牒。 “再延一周呢,就一周。”宋知鸢怕沈宴舟真的翻脸无情。 沈宴舟终于颔首。 “一周你又能做什么?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宋知鸢嘴硬,“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 沈宴舟淡漠的瞧了眼色厉内荏的宋知鸢,片刻后,才沉声警告,“宋知鸢,宋竞川也不了解我,你该知道,在我身边并不安全,离婚才是明智的决定。” 宋知鸢分不清这些威胁还是忠告。 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沈宴舟不知道,她也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宋千屿和赵曼兮精心编织的网即将收拢,她只有靠着沈宴舟这锋利的利剑才能划破困着她的网,即便利剑伤手,她也绝没有放弃的可能。 “我才不会被你吓到,反正,我就是要追上你。”宋知鸢一边瞧着沈宴舟的脸色,一边给他下最后通牒。 沈宴舟抬眼看了看宋知鸢,没有感情的视线,却看得宋知鸢心虚不已,人类真的能追上一把杀气腾腾的剑吗? 还好,送餐的声音打断了宋知鸢的思维。 早餐是标准的制式,牛奶和面包。 宋知鸢很淑女的轻轻抿着早餐,慢慢吃着。 牛奶不是低脂,面包不是粗粮,需要控制热量的她,只能吃一点,她吃饭一直都很慢,倒不是因为用餐礼仪,而是慢慢吃会增加饱腹感,她吃的不多,只能靠这样的方式,尽量欺骗自己的胃,假装自己已经饱了。 沈宴舟吃饭极快,吃完看了眼慢条斯理的宋知鸢,她的一片面包只吃掉了一个小角。 沈宴舟骤然想起,他曾见过宋知鸢窝在小巷口的地摊吃灌汤包,一口一个,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那时候她虽然瘦,但没有像如今,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宋知鸢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胡思乱想,沈宴舟虽然和她吃饭时离的极远,但是整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她的思绪难免总落在他身上。 甚至,她想用工作分心都没有任何办法。 宋知鸢忍不住问道,“你昨晚没有别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沈宴舟反问。 “没什么。”宋知鸢闷闷不乐放下了面包,没胃口了。 只有她觉得像是过电了吗? 可她对别的男人身体都没有任何反应的。 宋知鸢抬眼看了看时间,“我得去公司了。” “宋知鸢,”沈宴舟视线凌厉的看着她,语速不快,每个字都仿佛下了重音,“你得学会决断。” “我知道啊。”宋知鸢有些懵的点点头,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不在上游建厂本就是她的打算,现在沈宴舟还告诉她,他还要送一份大礼,这件事情,很难决断吗? 直到走出沈氏,来到宋氏,宋知鸢还是不太理解。 宋氏公司,前台看到宋知鸢的瞬间,立刻恭敬迎上来,一路送她走到了专梯。 今天的董事会,几乎所有有分量的董事都来了,宋知鸢来的并不算很迟,但是宋千屿显然对这次会议重视至极,来的相当早,一早就在调试ppt,演讲稿也准备的足,显然做足了功课。 “阿鸢,”宋千屿看到宋知鸢,眼前一亮,走过来,真诚夸道,“你这一身可真好看。” “我每次开会都是这身衣服。”宋知鸢拧眉,她不喜欢别人在这种正式会议夸她好看。 他们可以夸她舞台上漂亮美丽,可是夸她私下夺人眼球,但是会议场合,她希望别人夸她聪明强势。 宋千屿宠溺的说道,“阿鸢穿什么都好看。” 宋知鸢没有感情的敷衍,“你最近好像颜值下降了。” 宋千屿面色微微僵硬。 宋知鸢又认真打量了一眼宋千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沈宴舟看多了,审美上升,明明以前她觉得宋千屿长的不错,现在却觉得一点都不行。 宋千屿面色更僵,忍不住转过了头,躲开宋知鸢的视线。 他……今早精心整理过仪容,难道最近太过劳累,要不然开完会去做个美容? 宋氏开会,主位一直都是两个人。 以前是宋竞川和宋知鸢。 现在是宋知鸢和宋千屿。 “人到齐了就开始,”宋知鸢看了眼时间,说道,“今天开会就一个目的,商量我们元件工厂选址。” “目前两个选址地方,一个是清江上游,一个是北区城郊。” “我依旧认为应该在北区城郊建厂,你呢?”宋知鸢说着看了眼宋千屿。 “阿鸢,我的态度也没有变,我认为清江上游更利于公司发展,上次我没有准备好,这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我想我可以说服阿鸢包括你在内的董事。” 宋知鸢眉头微皱,开始在意的时候,会觉得宋千屿一字一句处处在削自己的权利。 即便以前和爷爷一起开会,爷爷也是让所有人叫她小宋总,现在宋千屿却直言叫她阿鸢,并将她放到普通董事的位置。 宋知鸢只是淡淡看了眼宋千屿,“你先汇报吧。” 宋千屿眉眼也略过一抹不快,汇报……显得宋知鸢比他高高在上许多,除过他手中股份没有宋知鸢多,在公司的认可度,他远远高于宋知鸢。 宋千屿的确花了心思,一番十五分钟的ppt演讲完毕后,在场董事们确实对在清江上游建厂充满信心。 原本犹豫的董事们不在犹豫,反对的董事们也开始犹豫。 宋千屿自信笑着看向宋知鸢,“阿鸢,你觉得呢?” 如果不是早上询问过沈宴舟,或许她现在也动摇了。 宋知鸢摇头,“我上次的问题,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宋知鸢:“我说过,上游建厂,本身就是个错误,污染首先是问题。” 宋知鸢:“清江上游附近有许多村落,建厂后,村里的水,土长期以往难免会被污染,这部分要如何解决?上游工业污水,处理后势必要流向下游,下游用水一旦受到影响,如何解决?” 宋千屿:“阿鸢,我想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现在的污水处理技术已经很成熟,你不必过多担心污染问题,建厂后我们为附近居民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他们不会有任何意见。” 宋知鸢:“上游排污,技术难度非常高,现在国家每年对环保政策要求也一年比一年严格,工厂建成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政策变了,前期努力一旦打水漂怎么应对?” 宋知鸢:“我还是那句话,这块地本就不该作为工厂用地。” 宋千屿自是不愿,“政策我们已经和内部人员打听过,这块地现在建厂没有问题,只要我们拿到建厂批文,后续建厂不是问题。” 宋知鸢摇头,“拿到批文是一回事,后续还有许多验收工作,政策一旦改变,任何一道环节都会异常困难,不是建厂就能建成。” 宋知鸢:“另外,你说的村民乐意,你做过调查吗?” 宋千屿眉头微皱,“能进宋氏工作,他们自然乐意。” 宋知鸢:“我做了调查,留在清江上游的村民,大多都是较为年迈的老人,这些老人更希望保留清江原始自然的山水,不希望清江沿岸向重工业化发展。” 宋知鸢说着,就让秘书给在场董事们分发村民们实名制填写的调查问卷结果。 宋知鸢:“另外,这里还有一份上游排污的造价,以及近些年环保政策逐年的收紧情况,我想在座各位应该都在关注环保问题,那么政策会继续收紧,我想这是默认的共识,那么在这里建厂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宋知鸢:“我们宋家所有系列产品全都主打绿色环保,我想不该在这件事情上乱了宋家的根基。” 宋千屿没想到宋知鸢这次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一定要拒绝他的提议,忍不住反驳,“宋家现在只有两块地适合建厂,一块这里,一块城郊,城郊那里建厂更是代价巨大,水电不通,交通不便,不论是建厂还是招人都阻力重重,我们也要考虑投入产出比。” 宋知鸢继续说道,“第一,城郊的地价便宜,是清江的三分之一,地也更广,第二,政府有意在那里发展工业园区,政策扶持,未来的路会更好走。” 宋千屿摇头,“政策说要倾斜和扶持,已经说了十年,那里依旧是一片荒地。” 宋知鸢:“以前我们京市其他地方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如今,其他地方已经饱和,北郊这块地,如今是香饽饽,早点进驻,不但迎合了政策,也能争取更好的利益。” 宋知鸢:“初期在建厂和人力会投入更多资金,但是这里处理污染不需要那么大的代价,后期投入会渐渐减少,一旦工业园区建成,这里发展会更为迅速,而且,在这里更贴合我们环保现代的企业发展理念。” 宋知鸢淡淡说道,“看的要远。” “现在大家都说说自己想法。”宋知鸢看向下首的人。 最靠近宋知鸢的一个眉目和善的老人郑老张口了,一开口倒是声若洪钟,叫人信服,“我信小宋总说的,我们宋氏家大业大,初期投入不会让我们伤筋动骨,何况地价便宜,节省的三分之二地价,用来建厂,是笔划算生意,另外,咱们做生意的,确实根不能忘了,动清江水和土,跟断当地人命脉有什么区别,我看这些村民没一个支持的。” “大家都清楚,建厂怎么回事,咱宋家环保是金字招牌,提宋家,那就是环保,别把自己的招牌砸了,这以后还怎么安身立命?”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最后宋知鸢的提议以绝对优势胜出。 宋千屿脸色渐渐铁青下来,本以为是他必赢的局面,他还拉拢了不少董事,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软骨头,一个坚持的都没有。 郑老瞧了眼沉不住气的宋千屿,“千屿你也别沮丧,清江这地儿吧,我这老骨头没记错的话,本来就不是公司的。” 说着,郑老看着宋知鸢笑了笑,“是我们小宋总的私人财产。” 第11章 第11章 公司董事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宋知鸢。 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包括宋千屿。 “是我十八岁的礼物。” 郑老没错过宋知鸢忽略了生日两个字,郑老在心理叹了口气,宋知鸢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宋竞川还活着的时候,和他闲聊时就说过,这可能是宋知鸢这辈子的劫,他那时候还说宋知鸢只是年纪小,再大点,心智成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还是宋竞川懂自己孙女。 “我用不到这块地,干脆拿来给公司发展。” 宋知鸢说着又轻描淡写的抛下一颗深水炸弹,“既然大家通过了在城郊建厂的提议,那么我接下来还有一个提案。” “昨天我参加饭局,遇见了沈宴舟。” 这是三年来,所有人第一次自宋知鸢口中听见这三个字,一时间,会议室彻底安静,就连郑老都面色严肃的坐直了身子看向宋知鸢。 宋千屿更是掩下被反驳提案的不快,满腹心思的看向宋知鸢。 昨夜的事情早已经传的风风火火,在宋知鸢抵达公司之前,大家还在互相八卦昨天沈宴舟惹哭宋知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顺便和他聊了几句,”宋知鸢看向面前众人。 他们的脸色为什么都这么差,仿佛是她在宣布宋氏的死期一样。 宋知鸢没有卖关子的习惯,接着便说道,“沈家和赵家将联合在清江下游开发度假村风景区。” “那竟然是沈家和赵家的地盘?”郑老震惊,“难怪我们之前有意在清江建厂的时候,打听了许久,也不知道那块地究竟是谁的。” “沈总邀请我们宋家一起开发风景区,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董事们全都沉默了。 宋知鸢:“?” 宋知鸢不理解,这个提案明明对宋家极有利,如果不跟着沈家和赵家一起,宋家这块地,最后或许只能荒废。 一个年轻一些的董事终于没忍住好奇心,“宋总,你不是和沈总关系很差吗?” “我们的关系不影响商业合作。” 大家本质是商人,宋家加入,对沈家和赵家都有好处。 虽然大家都理解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但是——某些夫妻关系还是除外的,商场上反目成仇,死磕到底的也不在少数。 “那……你们一旦离婚影响合作吗?”又有个董事小心询问。 宋知鸢摇头,“我和沈宴舟的关系不影响任何合作,大家可以放心。” “那我没有意见了。”董事问完立刻表态。 其余董事也纷纷表态,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何况,这本来就是宋知鸢的私人财产,她愿意怎么造作,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宋千屿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有诈,毕竟……沈总真的能忍你当初逃婚吗?” 郑老打断宋千屿的话,“宋总婚后,沈总没有任何报复动作,沈总是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如今合作双赢,我想我们无需多虑,宋总你说是吗?” 宋知鸢点头,“现在我们是口头合同。” 宋知鸢看向法务处的杨总,“到时候具体合同签署和谈判还需要杨总多操心和把关。” 杨总当即点头,“宋总您放心交给我们。” “还有什么疑问吗?”宋知鸢看了一圈,看到大家纷纷摇头后,便说道,“今天散会,大家将会议内容及时向各部门传达,北郊工厂建设尽快推进,下周之前各部门做好工厂建设的计划,下周我们再具体讨论细节。” 众人顿时有了紧迫感。 宋知鸢不常指挥众人,如今开口,大家仿佛感觉宋竞川坐在了他们面前。 不少人对宋知鸢态度都更加尊重,强者为尊,他们现在更信服宋知鸢。 公司的几个老人和宋千屿还没有离开。 郑老为首的人显然有话要说,宋知鸢瞧了眼身边的宋千屿低声说道,“你要不然回避一下?” 虽然是问句,但平铺直叙。 宋千屿面色不霁的离开。 等宋千屿走了,郑老几人态度显然更为缓和,看宋知鸢的面色也更和蔼。 “小宋总,你和沈总现在是什么情况?” 郑老更直接,“你们这婚还离不离了?” “郑爷爷,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是,沈宴舟应该对我们宋家没有额外的意见,不会刻意针对我们的。” 毕竟爷爷不止救命之恩。 但是……宋知鸢有些心虚,不知道她在他身边再作下去,他会怎么样。 提起沈宴舟,宋知鸢气势也收了收,有了几分小女孩的神色。 几个老人都笑了笑。 他们当然更喜欢宋知鸢婚姻美满,沈家和宋家联姻,那两家势必都更上一层楼,而且,他们也从小看着宋知鸢长大,自然希望宋知鸢幸福。 他们周围的这些小辈没有一个配得上宋知鸢,想来想去,沈总和宋知鸢,的确称得上一句天作之合。 “关系缓了就好,我们小宋总这么优秀,沈总怎么可能不折腰。” “你们别这么夸我,”再夸下去又成了她的个人表彰大会。 “怎么能不夸,我们单独留下来就是为了夸你的,今天厉害啊,有老宋总的气势了。” 几个人又是一番夸奖。 随后,郑老才眯着眼睛说道,“小宋总,北郊那里,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怎么那么肯定在那里建厂有好处?” 宋知鸢眼神闪烁。 沈宴舟让她一起开发度假村,她以为那就是沈宴舟说的好处,沈宴舟倒是淡漠摇头,说那点利益,算不上好处。 她猜测,沈宴舟或许要开发北郊的地,那里地价便宜,地方也大,潜力极大。 只是,沈宴舟不明说,她也只能猜测。 虽然宋知鸢不说话,但是郑老几人一看宋知鸢的面色就知道定然有好处,顿时一个个更为放心,几乎快将宋知鸢吹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宋知鸢捂脸,怎么办,她周围的人总是把她想象的过分厉害,这让她真的很有压力。 几个长辈都是爷爷留给她的人,夸完了她便也陆陆续续走了,剩下郑老走的最慢。 在前面的人都走的几乎快要看不见身影后,郑老面色终于严肃了几分,声音也低了很多,称呼也换了,“阿鸢,你决定好了吗?” “嗯?”宋知鸢疑惑,什么决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宋总和宋首席,你也只能选一个,你太瘦了,阿鸢,你的身体,当不了几天宋总就会垮,”郑老心疼的看了眼宋知鸢比周围人都纤细许多的身材。 “你得早些决断。” 宋知鸢蓦然想起沈宴舟说过的,你得学会决断。 他说的,是宋家和她舞蹈的冲突。 原来如此。 郑老看着宋知鸢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脸,这会儿又低沉下去,不由安抚笑道,“别急,我们这老骨头还能干一段时间,还能替你撑着,慢慢想,别有压力。” 宋知鸢对郑老笑了笑。 她心里也清楚,她只能选一个。 舞团的事情很多,巡演,排练,日常练功,每一个都占据大量时间,她也明白,她分身乏术,可她还不知道怎样跳出这个困境。 眼前的危机太多,她只能先趟过这些危机,再想未来的事情。 郑老走后,宋千屿隔了会儿才敲了门走进来。 宋知鸢微抬眼眸,不露声色的看宋千屿的面色,“你今天生气吗?” “阿鸢说的有道理,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宋千屿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既然那里的地都是宋知鸢的,他又有什么争辩的,只是没想到宋竞川给宋知鸢留了这么多。 宋竞川掌宋家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到底给宋知鸢留了多少后手。 宋千屿虽然容貌不及沈宴舟,但也清俊绅士,宋千屿很快面上带了抹淡笑,“阿鸢,公司后续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监督做好,我说点让你高兴的事情。” 宋千屿稍稍凑近宋知鸢。 宋知鸢眉头微皱,向后落了一步。 宋千屿面上失望,但也没再强求,而是带着抹温柔的微笑说道,“我给你找好了芭蕾舞蹈的老师。” 宋知鸢这次倒是有了兴趣,“谁啊?” “艾琳。” 艾琳是和莱拉齐名的芭蕾舞界教育大家,宋知鸢身子坐直,眸中掩不住熠熠光辉,看宋千屿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温度。 “你怎么请到她的?” “费了不少功夫,”宋千屿盯着宋知鸢如星夜般闪耀的眼眸,视线自她精致似神女般的容颜上滑过,淡淡笑了笑,“但是阿鸢你喜欢就好。” “那这样……”宋知鸢清澈的声调微微拖长,“我就有三个舞蹈老师了。” 宋千屿心头微乱,满脸愕然,“三个?” “昨天遇见沈宴舟了,他给我请了两个老师,盛晚风和莱拉。” 宋千屿当然知道,赵曼兮昨天就和他说过了。 宋千屿声音里面难掩慌乱,眼神更像是被意外打碎,想努力冷静又无法做到,“沈宴舟为什么给你请老师?” “毕竟把我欺负哭了,赔罪吧,”宋知鸢拖长声音,眼睛眯了眯,将满目的星光拢进眸子,很是愉悦的说道,“也有一种可能,他喜欢我,在追求我。” 宋千屿猛然抬头定定看向面露喜悦的宋知鸢,微缩的瞳孔中是放大的惊慌。 第12章 第12章 宋千屿声音中有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干涩,“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离婚了吗?” “是啊,”宋知鸢脸上故意露出几分迷茫,“所以沈宴舟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我请老师呢?” “阿鸢,”宋千屿及时打断了宋知鸢的思绪,“你也知晓沈总的事情,他行事狡诈又阴狠,你涉世不深,别被他欺骗了。” 宋千屿身子微倾,面上带着几分急迫,语速极快,“你很清楚,他不会喜欢任何人,阿鸢,你早早和他离婚,免得以后再受伤害。” 谁喜欢谁还不一定,嘴甜心硬,谁又做不到呢? “我又不是任何人。”宋知鸢面露骄傲,娇媚的脸上是飞扬的自信。 宋千屿知晓宋知鸢的性子,从不服输,他逼的太急,说不定适得其反。 宋千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平复了心情后,温和说道,“阿鸢,我也等你很久了。” “阿鸢,我长你七岁,我曾经以为爷爷会让你和我……”宋千屿顿了顿,脸上满是柔情,“阿鸢,别忘记我在等你。” “等我离婚后再说吧。” 宋知鸢没直接回应。 等以后,她夺了宋千屿的权,宋千屿还会这么柔情蜜意的哄骗她吗?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为了经营公司放弃舞蹈吧。 她会的。 她会放弃自己最热爱的。 宋千屿早知晓宋知鸢的态度,也没气馁,而是在宋知鸢态度缓和期间,缓缓说道,“阿鸢,疗养院那边最近传了账单过来。” 宋知鸢:“怎么了?” 宋千屿思忖宋知鸢最近对沈宴舟态度奇怪,便按下了原本想要算账的心情,转而说道,“最近这些日子支出多了许多,爸很生气,不过我和妈劝过爸了,你放心,疗养院要多少都可以,你有空也回去看看爸吧,咱们一家人也许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等我有空。”宋知鸢点头。 宋千屿知道这又是空头支票。 宋竞川去世后,宋知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千屿有时候乐见其成,有时候又对着宋知鸢空荡荡的屋子怀念每天都能见到她的时候。 宋千屿留了宋知鸢吃饭,宋知鸢不愿,宋千屿知晓宋知鸢的脾气,没再强求。 等宋知鸢要走的时候,宋千屿又喊了声宋知鸢的名字。 “阿鸢,”宋千屿面上有淡淡的无奈,“我知道你每次这身打扮的时候,都希望别人夸你干练精明,可我每次只能一眼看到你的美丽,我总忍不住夸你,你别烦我。” “阿鸢,我知道你喜欢漂亮的衣服和裙子,不喜欢单调的正装,我也一直努力成长为你认可的公司接班人,让你后顾无忧的穿你喜欢的衣服,跳你喜欢的舞,这次是我判断失误,你别生气。” 宋知鸢心里没有一丝触动,面上却是清浅的笑了笑,“理念不同,我当然不生气。” 宋千屿松了口气,宋知鸢向来不屑逢场作戏,她愿意笑,那就是放下了。 宋知鸢转身低头看了看手机,微微思索了片刻,给沈宴舟发去了消息。 【我说服大家把工厂建在城郊了】 发完消息,宋知鸢本想摁灭手机,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沈宴舟的消息。 【不错】 只有两个字,宋知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瞬间放空了,那些压力也腾空,她有些想闹沈宴舟。 【都是老公教的好】 【别闹】 宋知鸢唇角上翘,娇靥带笑,如千树万树绽放枝头的鲜艳颜色。 有宋家的经理路过,远远和宋知鸢打了声招呼,宋知鸢也笑着点点头。 宋知鸢不是喜笑的人,大多都是高冷矜贵的模样,经理也极少见宋知鸢这样,待宋知鸢进了电梯离开,经理才对宋千屿惊异感慨,“刚刚我第一次看到小宋总笑逐颜开的样子,差点挪不开视线。” 终于知道小宋总为什么总是冷肃一张脸了,不知谁有这份殊荣消受这份美人恩。 宋千屿心情也极好,“总算哄的让她开心了些。” 经理暧昧的对宋千屿挤了挤眼睛,看来美人终于也有了折花人。 宋知鸢进了电梯还在给沈宴舟发消息。 【老公,你好听话,让你回消息,你就回。】 沈宴舟终于没声音了。 宋知鸢看了好几眼手机,心里狐疑,又把沈总作跑了,还是他去工作了? 隔了会儿,沈宴舟发了消息。 【吃糖了吗?】 【还没。】 宋知鸢很快自包包里面拿出一颗糖,做贼一般的吃了。 甜味在唇齿间崩裂,让她幸福的仿佛被粉红泡泡包围时候,宋知鸢后知后觉想起来,明明她是让沈宴舟监督他每天最多一颗糖,他怎么监督成了每天都要吃糖? 宋知鸢想到接下来还要去舞团排练,便有些心虚。 接着,宋知鸢又加快了步伐,她有好事迫不及待要和自己的“好姐妹”分享。 宋知鸢和赵曼兮作为主舞的苗子,这次都有自己的单独舞蹈节目需要排练,宋知鸢也没着急见赵曼兮,接下来她们还要一起彩排。 这次虽然是彩排,但是正式表演前最后一场彩排,因此大家都穿上了表演服装,宋知鸢登场瞬间便引人侧目。 所有人对宋知鸢的评价都难逃四个字,仙女之姿。 绝美的容颜,轻盈的舞姿,纤细的身段,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点缀着她不似在凡间的气场。 这份天赋实在难得,纵然赵曼兮每次登场都在服饰和妆容上做足功课,也不得不臣服于宋知鸢天赐的优势之下。 带团的领队看到宋知鸢不由得面上就带了笑容。 宋知鸢就是舞团最大的招牌,这样的容颜,即便没有舞蹈天赋,她也会强留宋知鸢在舞团中,何况,宋知鸢舞蹈实力不在她的容颜之下。 这时候人员还没到齐,大家也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边聊天,边热身。 琳姐凑过来八卦问道,“阿鸢,莱拉大师真的愿意教你吗?” “愿意啊,”宋知鸢说着轻轻笑了笑,容颜娇娇,“盛老师也愿意教我,还有艾琳大师,我们四个说好了,周末一起碰面,再好好聊聊。” 周围一片抽气声。 赵曼兮仿佛机器人一般转过脑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说,艾琳?”赵曼兮难以置信询问。 宋知鸢点头,声音带笑,“我哥帮我找的,算他有心,之前说了好久要给我找老师,后来没找到,我还以为他不诚心帮我忙呢,原来他是等着给我送大惊喜。” 大家全都艳羡的围在宋知鸢周围。 之前他们总以为宋家虽说厉害,但是商贾世家,根基也浅,定然难以攀上文艺圈,没想到宋知鸢的老师每一个都比赵曼兮找的老师厉害。 赵曼兮瞬间被热情的同事们挤出了圈子。 宋知鸢一边笑着回答同事们的疑问,一边不留痕迹的观察赵曼兮的表情,大概是落于人后了,赵曼兮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楚楚可怜的脸上,是满面的凶狠,仿佛带了层假面,浮光掠影下,异常可怖。 宋知鸢漫不经心的笑,她知晓赵曼兮一定会想法子报复回来,这个人花花肠子也就这么一点,一眼就能看透,她只是好奇,赵曼兮究竟要怎么对付她? 赵曼兮为什么听到艾琳这么吃惊,难不成宋千屿对她承诺过什么? 这不应该,宋千屿这次应该不打算让赵曼兮插手艾琳的事情,肯定是瞒的严严实实。 宋知鸢有些困惑,但也没纠结太久,比起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舞蹈是不是能更上一层楼,她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拿下首席的资格。 之后的彩排中,赵曼兮频频出错,琳姐相当不悦,这是正式彩排,赵曼兮状态不好,就会耽误所有人的进程,直到后来琳姐实在是难以忍受,撂下最后通牒,如果赵曼兮最近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干脆换替补上。 芭蕾舞队原本就竞争激烈,琳姐话音落下,顿时就有几个同事眼里放光。 宋知鸢站在赵曼兮身侧,手轻轻搭在了赵曼兮的肩膀上,担忧的面容带着鼓励,“曼兮你要快些调整状态啊。” 宋知鸢声音轻柔,附在赵曼兮耳边,“可别让替补把你取代了。” 赵曼兮眼里蔓延过挣扎,片刻之后,强行调整了状态,对琳姐说道,“琳姐,我可以了,刚刚是这两天感冒,肌肉酸痛,还有些虚弱没恢复。” “要注意身体,”琳姐刚刚也不过是气急威胁一句,赵曼兮态度恢复之后,琳姐态度自然也好了许多。 宋知鸢瞧着赵曼兮略显僵硬的动作,眼里越发觉得无趣,如果赵曼兮是正儿八经用实力和她争首席,她一定尊重对手,但她耍这些阴招上位,让她越发瞧不起。 这次的彩排总算顺利,但琳姐还是不满意,可看看赵曼兮的确苍白的脸,琳姐便也没再训话,只让赵曼兮这两天注意休息,尽量在正式表演前,恢复到最佳状态。 对宋知鸢,琳姐便只有笑脸,这位祖宗跳的越来越好了,简直就是剧团的金字招牌。 因为担心赵曼兮状态影响跳舞,正式舞台时候,琳姐刻意让人给宋知鸢妆造上下了功夫,银色头冠闪闪发光,仿若给宋知鸢女王加冕,本就华丽的裙子,融入了闪亮的钻石,每次宋知鸢旋转,都仿佛将银河披在身上。 而赵曼兮那边就简单多了,站在宋知鸢身边,她便如群演一样,毫无特点。 赵曼兮也知道自己这次状态不好,剧团不敢给她太重要的角色,影响整体演出。 谢幕时候,宋知鸢朝台下深深看去,这场演出完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那些视线比她身上流光溢彩的裙子更为耀眼,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自然也有几道不大和谐的视线。 宋知鸢看向台下赵曼兮的母亲,唇边笑容依旧优雅,仙气飘飘又轻盈的随着众人一起下了台。 宋知鸢谢幕多了些时间,去后台便迟了,赵母已经在了,赵曼兮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满脸的依赖,看到宋知鸢的时候,赵曼兮声音更嗲,“妈妈,你昨天才去了巴黎,都没倒时差,怎么今天又来了,我都让你别来,你这样我多心疼啊。” “妈妈更心疼你,明明身体这么虚弱,还坚持登台,跳的也这么好,妈妈眼里就只能看见你一个人。” “那是阿鸢吧?”赵母笑着看过来,“阿鸢又是一个人啊?” “阿鸢跳了这么多场舞了,怎么你爸爸妈妈也不来看看你?” 宋知鸢突然接通了手机,“哥?” “恭喜什么?” “在外面等我吗?稍等我换衣服。” “阿姨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宋知鸢笑着说了声抱歉,又对琳姐解释一番,自己没办法和剧团一起吃饭庆祝了。 赵曼兮原本还红润的面色这会儿苍白中透着点阴森,那层狠毒的面具浮现出来,恶念在下丛生。 等换好了日常衣服,坐回自己车里,宋知鸢面色才彻底冰冷。 保镖看着宋知鸢不虞的面色问道,“宋总,去哪啊?” “随便。”宋知鸢头疼的厉害,疲惫的靠着窗户,随意应了一句。 保镖:“?” 随便的话,那她就自由发挥了啊。 保镖很快发动了车子,一路驶向沈氏公司。 “宋总,到沈氏大厦了。” 宋知鸢看着面前沉默的沈氏大楼,再看向心虚的保镖,“你不怕沈宴舟不在吗?” “没想过。”保镖更心虚了。 她确实不知道沈总行程。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去看看,”宋知鸢出了车子后说道,“你回去吧,不用等我。” 保镖也没疑心,以为宋知鸢有沈宴舟办公室的门禁,便点了头,“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总归都到这里了,上去看看,他要是不在……不在的话再说吧。 宋知鸢想着,很快就坐了专梯去找沈宴舟,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便看到沈宴舟抱胸倚在门口,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线条凌厉的侧脸上,投下一抹分明的阴影,沈宴舟抬头看向他,深沉如夜的双眼中只倒映她的身影,他仿佛一直在等她。 第13章 第13章 他冷冽的侧颜同年少时极相似,可清俊的线条分明又写满了时光过境的危险和神秘气息。 宋知鸢在原地恍惚两秒,很荒唐的,她在迟滞的空气间捕捉到缓缓流过的宿命感。 她其实没那么想见他,她没那么想见任何人,可见到他的时候,她又觉得,如果此时此刻一定要见到一个人,他是唯一选择,他也是唯一出现在她面前的选择。 沈宴舟打量了宋知鸢片刻,便收回满是侵略气息的眼神,声音里带了些黑夜的慵懒,“进来吧。” 宋知鸢这才拎着长裙跑过粘稠的空气,追到了屋内,“你在等我吗?” “电梯响了,”沈宴舟没有否认,“我猜是你。” “为什么?” 沈宴舟已经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姿态放松,在宋知鸢来之前,他就是这样。 宋知鸢看到他开了瓶红酒,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他的姿态是鲜少有散漫。 沈宴舟抬眼看站在面前的宋知鸢。 他听过很多对宋知鸢的赞美,仙气飘飘,清冷美人,月光神女,他从前以为她会长成一个狡黠又娇媚的小狐狸。 沈宴舟视线在她巴掌大惹人怜惜的白皙容颜上掠过,看向面前不堪盈盈一折的腰,她这么瘦,妩媚减了些,平添许多神性的清纯。 “你为什么又不理我?”宋知鸢坐在沈宴舟旁边,自然的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蹬掉鞋子,曲着纤细的腿惬意将双腿放在沙发上,扭着身子,小脸不满的对着沈宴舟。 沈宴舟这才回答刚刚宋知鸢的问题。 “你哪天没闹我?” 沈宴舟淡淡,突然问道,“吃糖了吗?” 宋知鸢摇头。 她这一天,都紧张的忙着排练,节目结束后,她匆匆洗漱,卸妆换衣服就直接来了这里。 沈宴舟屈身,修长手指打开抽屉,拿出一盒没拆封过的糖,随手递给宋知鸢一颗。 草莓酸奶夹心。 “还有什么味道?”宋知鸢还要再看,却被沈宴舟拦住。 沈宴舟:“别看了,吃多了又要怨我。” 宋知鸢:“本来就是你害我破了吃糖的戒。” 只不过破戒之后发现,只多吃一颗糖,并不会有太多负担,反倒能带来更极致的快乐,而且,有沈宴舟约束,她也不会多吃。 “你喜欢吃糖吗?”宋知鸢满足的眯着眼睛,像狐狸般,唇角勾着,歪头问沈宴舟。 她离得很近,奶香味的气息填满空气,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带着点儿甜,不浓,却像羽毛一样,一点一点慢慢挠着。 沈宴舟摇头。 “你骗我,”宋知鸢不信,“你不喜欢吃糖,怎么会备这么多糖?” “你是不是觉得承认喜欢吃糖有损你的形象?沈宴舟,你还有偶像包袱呢。”宋知鸢像是看破了沈宴舟的秘密,带了几分得意的翘着樱桃小口看着她。 屋内没有开灯,只靠着窗外月色和相隔甚远的高楼处的灯光照亮,宋知鸢瞧不大清楚沈宴舟的面色,他姿态又是罕见的随意,脱了沉闷的西装,身着内里的白色衬衫,像是干净内敛的男人般,让宋知鸢少了些许畏惧。 宋知鸢贴着沈宴舟的身子,因为想看他的反应,小脸一直向前凑过去,像在索吻。 沈宴舟没说话,只是斜睨了眼宋知鸢,单手点在她的额头,逼着她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什么嘛?”宋知鸢揉着自己的没什么感觉的额头,不满的瞧着不动声色的沈宴舟。 沈宴舟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 他面容总如寒潭般冷冽,让人望而生畏,极难有别的情绪,宋知鸢很难探得沈宴舟的脾气,只知道,他称不上脾气很坏。 “你是不是今天不想见到我啊?”宋知鸢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讨嫌,他的冷淡,可能有些嫌弃。 不过,问出问题的时候,她有些后悔,沈宴舟肯定会告诉她,他没有一天想见到他,他就等着离婚后,和她再也不见。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今天……”宋知鸢抿了抿唇,看着沈宴舟又姿态闲适的给自己倒了些许酒。 据她所知,沈宴舟很少饮酒,他的设宴,很少有人敢让他饮酒,她也极少在沈宴舟身上闻到过酒味。 “其实我今天没想来的。”宋知鸢有些心虚,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底气不足,小心看了眼沈宴舟,缩了缩身子,离开了自己攀附的有力手臂。 沈宴舟垂眸瞧了眼宋知鸢,眸色似有些许的危险。 他今天没有收到宋知鸢的任何消息,那时候才去等那趟电梯,习惯也有些可怕,他不过才被缠上几天。 “我爷爷说,你的逆鳞比较多,让我长些眼色,别动不动就惹你。” 对这桩婚事,宋竞川有期待,也有很多疑虑,这是他万般无奈之下逼迫两个年轻人的选择,决定之时,他心中也万分犹疑。 毕竟,万一有岔子,伤害的多半是宋知鸢。 尤其,自己的孙女他清楚,那得寸进尺的性子,骄纵任性的内里,宋竞川临走前也很愁闷,他没见过自家孙女,也没见过沈宴舟谈恋爱时的样子,给不出任何实际的参考意见。 他只能尽量让宋知鸢多收敛收敛性子,省的夫妻一场,没捞着好处,还反目成仇。 宋竞川大抵没想到,夫妻还没见面,就结了仇。 “我逆鳞多?比如?”沈宴舟放下酒杯,眼里多了几分兴味,有些冷意又有几分懒散的视线盯着宋知鸢。 “今天,”宋知鸢纤细的手指下意识交缠,低着头,不安的咬咬唇,“是你妈妈的忌日。” 她不是故意打搅他,她原本都打定主意今天绝不联系沈宴舟,不让沈宴舟糟心,可刚刚她忘了这些。 直到看着沈宴舟反常喝酒,才突然想起,她今天不该出现的。 “没关系。” 沈宴舟淡漠的收回眼神,一双长腿随意伸展,慵懒的靠回沙发,“我无所谓。” 宋知鸢眼神复杂的落在酒瓶上。 无所谓为什么要借酒浇愁。 思念妈妈也涉及沈宴舟的偶像包袱吗? 宋知鸢琢磨,沈宴舟这个男人就还挺口是心非的? 沈宴舟对宋知鸢淡漠说道,“抬头。” 宋知鸢抬头看向沈宴舟,他一张脸隐在黑暗中,并看不真切。 “我和她关系并不好,她的忌日对我算不得难过的事情。” 宋知鸢想了想,靠过去,缩在了沈宴舟怀里,和母亲关系不好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让人有些难过了。 虽然知道沈宴舟说不难过,应该是真的这天对他没太多触动,可她还是想抱抱他,单方面的,有些想,不论沈宴舟需不需要。 “不许推开我,我有点冷,”宋知鸢半贴着沈宴舟,头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脑袋微微蹭了蹭。 她想,他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她每次主动亲近他,都是鼓足了勇气,他本来就是让人望之胆怯的人,而且,她也是很容易害羞的性子,每次触碰他,她的心跳都砰砰,一声连一声的敲打胸腔。 沈宴舟半眯眸子看着安静下来的宋知鸢,长臂一捞,拿起沙发另外一边的外套,将宋知鸢牢牢包裹住。 清冽又纯挚的气息环绕宋知鸢。 “沈宴舟,你身上味道很好闻。”宋知鸢还是没忍住提醒他。 “什么味道?” 宋知鸢便知道以前从没人提醒过他,也是,很难有人能近他的身,毕竟没人像她这样死缠烂打又死皮赖脸。 “有点像松香,有些清淡,很自然的感觉,反正就是……”宋知鸢小狗一般,在沈宴舟怀里嗅着,她为自己词汇量太少卡壳而自卑了。 他脖颈间的味道似乎更浓郁一些,大概是少了衣服的阻隔,宋知鸢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鼻尖紧紧贴着他动脉血管。 她觉得,他的呼吸似乎乱了一瞬。 下一刻,她被拎着后颈,远离了他的脖子。 宋知鸢下意识看了眼沈宴舟的喉结,她有些好奇,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咬喉结的话,他会动心吗? 朋友说,男人有几个公认的死穴,那里就是一个,咬了就能心想事成。 可惜她被拎着远离了作案现场。 “故意的?”沈宴舟并不相信自己身上有任何味道,他从没嗅到过。 宋知鸢脸色微红,“真的。” 她才不是借着嗅味道轻薄他! “你又不信我,”宋知鸢裹着沈宴舟的外套哀怨脸看他,“你疑心病好重。” 沈宴舟眯着狭长的眸子,懒懒散散的瞧了眼宋知鸢,“你前科太多。” “说我有前科,咬人耳垂的可不是我。”宋知鸢嘀嘀咕咕,又歪倒在沈宴舟怀里,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眼神威胁,“不许再推我了,晚上真的很冷。” 沈宴舟捉住宋知鸢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的热意,暖暖的,包裹着宋知鸢小巧纤细的手。 宋知鸢心跳又不受控制了,砰砰砰砰的,抬眼看沈宴舟,只是,她几乎趴卧在他怀里,抬眼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 她想,不知道那里…… 沈宴舟带着宋知鸢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喉结,便松开了手,“刚刚,不是一直在看这里?” 宋知鸢被看穿目的,面红,嘴硬说道,“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反正……” 宋知鸢又找到了底气,“咬人耳垂的可不是我。” 沈宴舟喉间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轻嗤了一声。 宋知鸢没敢抬头。 空气终于安静了几分。 时间的流逝中,宋知鸢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从前,沈宴舟应当是不认识她的,她和他唯一称得上有声音的交集,就是他脸上带血,恍若恶魔回眸一瞬,她那声又怂又惊恐的啊,还有凌乱逃走的脚步声。 沈宴舟忘掉她黑历史这一幕也很好。 但其实,她之后见过沈宴舟很多次,单方面的,或许她有些在意他,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捕捉他,虽然他并不知晓。 可回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她对他是有些喜欢的。 少女时光里,唯一能和暗恋关联起的人,只有他。 但那也是极浅淡的喜欢,喜欢的时候,自己尚且意识不到,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已毕业,她也并不遗憾,那喜欢实在太浅,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像一粒沙子,风吹后就干干净净。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印象,所以当时才会答应爷爷,现在也才会为了勾引他这么亲密,换个人……她肯定无法这样。 宋知鸢心绪有些复杂。 沈宴舟突然淡漠的打破了寂静,“宋千屿去看了你的演出?” 第14章 第14章 “没有啊。”宋知鸢自然否认。 “找过?”沈宴舟问的言简意赅。 宋知鸢想了想,“算是吧。” 每次演出结束,她都会找找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其实是有些寂寞的,有时候也很羡慕赵曼兮,赵曼兮母亲极溺爱她,几乎她每场演出,她妈妈都会到场陪伴。 可是她总是孤零零的。 爷爷活着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大好,只能偶尔演出在京市的时候来参加,可后来他身体实在太差,坐这么久参加演出,对他而言已经是种折磨,她便不许爷爷再来了。 宋千屿倒是总想讨好自己,可他很忙,也极少来,父亲不消说,他们原本关系就很冷淡,看到他,她才会觉得膈应。 以前也有追她的男生愿意来,可在她的无视下,能坚持下去的几乎没有,自从她婚后,大家都畏惧沈宴舟,她的桃花几乎全断了。 宋知鸢抬头诧异的看向沈宴舟,“你怎么突然问宋千屿?”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让她莫名心虚。 “旁人发给我的消息,”沈宴舟心上涌起一抹淡淡的不悦,他对宋千屿印象向来不佳,“宋千屿发了朋友圈。” “什么?”宋知鸢自沈宴舟怀中坐起。 她的手机随手放在了茶几一角,宋知鸢拿了手机,再趴回沈宴舟怀里玩手机,有些不方便,宋知鸢便披着沈宴舟的衣服端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手机。 宋千屿朋友圈发了她的消息。 朋友圈里面配图是剧团的演出场地。 剧团绝大多数演出全程不许拍照,这次也是同样,宋千屿解释了为什么只拍外面。 【特意来看阿鸢的表演,演出不许拍照,很认真的用眼睛记录了阿鸢美轮美奂的舞姿,可惜工作打扰,只能匆匆看完离去,阿鸢今晚真的很美,比月色美。】 “他演的,他没去。” 宋知鸢淡漠的说着,眉头微挑,宋千屿绝大多数对她表达好感都是私底下,现在怎么公开在朋友圈也开始表达好感了,难道临近她离婚,他着急了? 不过如果她不知道宋千屿的打算,或许也会更心软嫁给她。 毕竟,如果只为宋家,即便是目前,除过宋千屿,她手里也没有其他的好牌。 “你有宋千屿的联系方式吗?”宋知鸢突然眼睛一亮,凑到沈宴舟怀里,就要去抢他的手机。 “怎么?”沈宴舟扣下手机,修长的手机覆盖在手机上,并不给宋知鸢任何抢走手机的机会。 “我不看你手机里面的机密,”宋知鸢嘟着嘴唇嗔了沈宴舟一眼,“沈宴舟你是小气鬼,我对宋家都没兴趣,怎么可能对你们沈家有兴趣?” 沈家比宋家规模大许多倍,这些年在沈宴舟手上更是扩张的厉害,宋家都让她头疼,如果是沈家,她会当场晕过去的。 “让我看看你的朋友圈。”宋知鸢有求于沈宴舟,主动的贴上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目标明确,就是他的手机。 “我不看别人的,我就看宋千屿的朋友圈,你点进去让我看看。”宋知鸢看沈宴舟无动于衷的模样催促,沈宴舟手机里面到底有多少秘密啊,朋友圈都这么提防不让她看。 沈宴舟低头看了眼急切的宋知鸢。 他极少见到她如此急迫的样子。 心里的不悦更甚,沈宴舟眉间拢着一抹郁色,抗拒了许久,才在宋知鸢一叠声的催促里面打开了宋千屿的朋友圈。 宋知鸢肯定了,宋千屿的朋友圈没有分组。 宋知鸢唇角喜悦更甚。 沈宴舟话语郁郁,夹杂着冰雪之寒,“看自己的手机不够,还要在我的手机上确认吗?” “我怕他那条朋友圈是只对我可见,哄我的啊。” 宋知鸢心里得意,放松后便说了心里话,“因为比赛结束,赵曼兮故意和她妈妈刺激没人看我,我中了激将法,气不过,就撒谎宋千屿来看我了。” “不过我后来有点后悔,我怕谎言被揭穿更丢脸,谁知道宋千屿这么配合,赵曼兮肯定气死了。”宋知鸢眉眼带笑,她差点得意到截图朋友圈给赵曼兮看了。 当时她用宋千屿刺激完赵曼兮便后悔了,赵曼兮只需要一个电话,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她那时候还在想,还不如用沈宴舟刺激赵曼兮,可是说沈宴舟的话,大家肯定都觉得她在撒谎,沈宴舟怎么可能专门来看她的演出? 宋知鸢说完,又怕沈宴舟嘲笑自己脆弱娇气,“我现在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我的演出,总有一天,我心里想的人会去看我的演出。” 宋知鸢说的笃定。 “心里想的,是谁?”沈宴舟瞧着宋知鸢的样子,缓缓问道。 宋知鸢不说,但表情珍重,一看便知道是她藏在心尖的人。 沈宴舟以为宋知鸢惯常撒谎,这时候肯定会说是他敷衍他,可到现在宋知鸢敷衍也不愿,紧闭着樱唇,显然不愿再多吐露一个字。 是谁? 沈宴舟不动声色的猜测,宋千屿吗?不说是怕他生气? 宋知鸢将沈宴舟手机还给他,他手机里面秘密多,她也无意窥探,“你身边一直有人给你汇报我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啊?” 宋知鸢有些心虚。 这几年离婚后嫁宋千屿,一直是她默许的,她从未对外提,婚内她也一直同宋千屿保持距离,从未有过任何过分俞距的动作,但是宋千屿会对外说,恐怕沈宴舟早就知道。 “没有,这次是偶然。”沈宴舟话语淡淡。 宋知鸢逃婚后,两人形同陌路,他只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其余消息,他自然不在意,也没人敢用这样的事情打扰他。 只是近些日子朋友得了风声,刚刚才故意发了宋千屿的消息给他。 宋知鸢自然不信沈宴舟的话,沈宴舟定然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还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忠心耿耿的保镖呢。 宋知鸢庆幸还好自己从未听从父亲的建议,从未和宋千屿有过任何亲密举动,不然沈宴舟定然不会让她接近他。 “沈宴舟,你是不是从没有看过我跳舞?” 沈宴舟眉眼依旧冷淡,眼睫微垂,没有开口。 宋知鸢不觉得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沈宴舟会特意去看她跳舞,她虽然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但在国际上资历尚浅,国内资源本就倾轧厉害,许多国际舞台表演和比赛机会都是给首席,或是家中资源推荐的。 她还没有许多在国际表演的机会。 她这样的小角色,沈宴舟才不会驻足欣赏呢。 “老公,你下次来看我跳舞吧,我跳舞不输知名舞者,我只是缺了些机会,”在舞蹈领域,宋知鸢一向信心满满。 宋知鸢大大方方的向沈宴舟自荐,“你来看我跳舞,我一定不会让你觉得浪费时间的。” “来嘛,好不好,我想跳舞给你看。” 宋知鸢隐约想起,这似乎是她年少时候一闪而过的想法。 沈宴舟记不住她,她那时候只是对他有一些好奇,自然不会热烈的追求他,那时候她只是想,如果他看过她跳舞,一定会记住她,或许也会喜欢她呢? 她想跳给他看,让他记住她。 这样的想法强烈驻扎在了心头,爷爷强行将她和沈宴舟绑在一起,他知晓了她,也记住了她。 在这一刻,宋知鸢有了一个想法,她想在离婚前为他跳一支舞,舞台上的她最耀眼最熠熠生辉,她想让他看到她最炽热绽放的一面。 沈宴舟并没有反应。 “老公,只看我独舞好不好,不会很久,不用看完全程,就一会儿,你最好啦,你来看嘛,有你在,我会发挥更好的,”宋知鸢打定主意一定要哄沈宴舟看一次她跳舞,一声声甜甜软软的撒娇。 “真想让我看?” 宋知鸢用力点头。 “还这样邀请过别人吗?”沈宴舟低头看了眼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宋知鸢。 “你是我老公啊,我只这样邀请你,”宋知鸢不满,“在你之前,我没有和任何异性这样亲密过。” “你周围那么多讨好你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如果真的私生活有污,你早就知道了。”更别提沈宴舟原本就安排了保镖监视她。 沈宴舟心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疑问,离婚后呢?她也这样邀请宋千屿吗? 沈宴舟及时收回纷乱的思绪,低低嗯了声。 “那你答应看我的演出了?”宋知鸢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沈宴舟不礼貌怀疑她的行为。 沈宴舟下意识嗯了声。 宋知鸢收回了环着他身子的手,眉眼弯弯的盯着自己的手机,“我们剧团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演出呢,我把演出表发你,你哪天去,我就表演哪一场。” 全国巡演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都是些小的演出,剧团每年都有kpi,宋知鸢已经快要完成今年的剧团任务了,接下来这些小的演出,她不必每场都参加,可以自由选择。 沈宴舟也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弹出一条消息。 【沈总,上次演出的dvd我给您寄到家了,您记得查收。】 沈宴舟低头看着正兴高采烈计划到底要跳哪个曲目的宋知鸢,他当然看过她跳舞。 很久之前,在他的梦境中,她如高傲天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他在下首虔诚凝望,整整一晚,他梦见她跳舞。 第15章 第15章 “我把时间表发给你了,你订一个日期,”宋知鸢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宴舟,嘴上威胁,“你不许反悔,答应的事情要做到!” 沈宴舟嗯了声,指了个日期,“这天。” 宋知鸢嗯了声,便开始翻动手机。 沈宴舟极有礼貌的不去看宋知鸢手机内容,而是拿着酒杯喝酒,片刻后,视线便自窗外落在了宋知鸢的脸上。 她离他极近,腿上盖着他的外套,表情极为认真,被沈宴舟侵略性视线盯着,也浑然不觉。 片刻后,宋知鸢手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裙子拉链。 沈宴舟眉头微皱,略有些费解的视线落在宋知鸢身上。 拉链滑落,光洁细腻的脊背打破天光,她的背极薄,常年练舞,即便她现在放松,肩颈依旧挺直,高贵而又优雅,拉链一直到腰,沈宴舟得以窥见她不得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宋知鸢徒手去解内衣带子。 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手的主人似乎是不受控制的用了力,宋知鸢手缩了缩,吃痛的轻轻吸了口气。 “做什么?”沈宴舟语气依旧极冷,像极了一望无际平静不见波澜的深海,海面下隐隐酝酿着爆发边缘的火山。 “我……”宋知鸢转过头,裸露的后背受了夜晚的凉气,冷的她微微打颤,原本松松垮垮搭在肩头的衣服也滑落至腰间。 宋知鸢面色倏然转红,慌乱间,她只想快些将衣服穿上,手却被沈宴舟紧紧握住。 “我以为在家里,我内衣勒的太紧,不舒服,我想脱衣服,”宋知鸢涨红面色,侧了侧身子,沈宴舟的视线让她羞耻心瞬间到达了高峰。 “你还握着我的手做什么?”宋知鸢抽了好几下,终于抽回了手,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去拉拉链。 偏偏,越着急越出错,拉链卡住,在她羞愤的急速用力牵拉下,拉链直接断了。 宋知鸢觉得丢脸极了,“都是意外,我没想这么勾引你的。” 好友建议过她直接脱衣服,可她恋爱都没谈过,就连扑到他怀里都用尽力气,她还做不到如此自如。 而且,她为了跳舞时候方便和好看,都穿的束胸内衣,勒的自己都快呼吸不畅,前面肯定一点起伏都没有,就算勾引,也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沈宴舟伸手,将宽大的西服盖在宋知鸢的身后,“我知道。” 后背遮住,宋知鸢才终于有些放松的顺势趴在沈宴舟腿上不肯起来。 “哭什么?”沈宴舟手顿了顿,才轻轻抚在她的长发上。 她趴着的地方有点点带泪的湿意,宋知鸢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整个人都写满了委屈。 “不知道。”宋知鸢在沈宴舟怀里哭鼻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明明她从小到大都很少哭,可见沈宴舟也没多久,她却几乎每次都哭。 她声音还带着委屈的哭腔,沈宴舟轻声说道,“娇气包。” “不许嘲笑我。”宋知鸢带着哭腔反驳,奶凶奶凶。 沈宴舟轻扯唇角,笑了笑。 他很少笑,不笑的时候仿若万年不化的冰川,笑起来的时候,深邃的桃花眼带了春日柔情,尽管唇角只是浅浅淡淡上扬,却沾惹了满满的缱绻。 “睡觉吗?”沈宴舟问道。 宋知鸢身子微微僵硬。 “不是说勒的难受?你先睡吧,屋里有你拿来的衣服。” 他说勒的时候,宋知鸢身子又紧绷起来,太丢脸了,她怎么就在他面前差点脱光了? “抱你进屋?” 半晌,埋在他膝头的脑袋才轻轻点了点,动作极轻,又极可爱。 沈宴舟将宋知鸢轻松的凌空抱起,轻轻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宋知鸢别扭的侧着脸,紧闭眼睛,面色绯红,整个人都可见得紧张。 “害羞什么?” 宋知鸢被问的更不自在,沈宴舟就在盯着她看,闭着眼睛她都知道,宋知鸢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你不要问,烦死了。” “酒酒,”沈宴舟顿了顿,声音懒散,带了点儿笑意,“腰很细。” 在宋知鸢更害羞之前,沈宴舟关上了门。 原来天鹅卸下衣服,更加耀眼。 沈宴舟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完美皎洁的身子,月光女神不过如此。 身下难受,沈宴舟想换身裤子,只是屋子被鸠占鹊巢,沈宴舟看了片刻门,认命的拿起一包烟,去楼道里抽了。 屋内过了很久,宋知鸢才探出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已经很大胆了,之前还邀请沈宴舟一起同床共枕,可真的被他看到身体,是不一样的。 隔着衣服,似乎隔了层安全感,脱掉了衣服,她就无所适从,更多的还是羞耻感,不知道沈宴舟会怎么看她。 而且……宋知鸢有些懊恼,就算是让沈宴舟怀疑她脱了衣服勾引他,她还穿着束胸,他就只夸她腰细,难道是嫌她胸小? 她只是穿了束胸,宋知鸢完美主义强迫症犯了。 …… 宋知鸢第二天探出脑袋观察沈宴舟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温柔的男人。 对方倒是先温和的开口了,“宋总?” “赵总?”被人点名,宋知鸢赶紧散去自己小女人的姿态,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宋知鸢略好奇的打量赵煜川。 她近几年已经很少出席商业晚宴,并没有见过赵煜川,但当初跟着爷爷一起参加各种商业活动的时候,和赵煜川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赵煜川还不是赵家实权人物,赵家混乱,那时候爷爷就说赵煜川是最深不可测的,赵煜川最有可能掌控赵家。 现在赵家局势渐渐明朗,赵煜川已经在家族斗争中占了上风。 赵煜川和沈宴舟有合作,沈宴舟生母就来自赵家,说起来赵曼兮也是赵家的,只是赵曼兮是赵家分枝,随着赵煜川渐渐势起,赵曼兮家里那一脉也有了弱势的迹象。 沈宴舟看着宋知鸢落在赵煜川身上的眸子,面上不动声色。 倒是赵煜川笑了笑,“宋总昨夜在这里留宿的?” 宋知鸢面上不自然的嗯了声,她从前没同赵煜川说过话,没想到赵煜川是如此八卦的人。 赵煜川温柔的面容上满是揶揄,“看宋总的样子不是第一次留宿了吧?” 这人上来就打听别人私生活,宋知鸢求救的看向沈宴舟。 沈宴舟面色沉沉的扫了眼沈宴舟。 赵煜川这才耸耸肩,“沈宴舟我该叫什么?” “宋知鸢还是嫂子?” “你们很熟?”宋知鸢终于察觉出赵煜川这随意态度后面的含义。 “还行吧,”赵煜川勾着一抹兴致盎然的笑,“不如你和沈宴舟熟。” 宋知鸢倒是无心调侃,心思一转,想起来沈宴舟生母虽然出自赵家,但是他的生母也只是赵家私生女,据传在赵家时受尽了冷待,外界都在猜测沈宴舟对赵家的态度。 看来沈宴舟和赵家是一条线? “想什么?”沈宴舟走过来,挡在宋知鸢和赵煜川面前,低声询问宋知鸢。 他没想到宋知鸢正巧和赵煜川碰面。 宋知鸢摇摇头,抬眼看沈宴舟的时候,面上有几分赧然,很快就侧过头,不敢和沈宴舟对视。 赵煜川看在眼里,只笑了笑,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嫂子,当初水龙湾度假村的事情,谢谢了。” 他大大方方的嫂子称呼让宋知鸢很是陌生,再看沈宴舟,他倒是面色无殊,沉稳的很。 赵煜川又调笑,“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沈宴舟这么欣赏别人,我当初怀疑消息真实性,嫂子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宋知鸢好奇的看向赵煜川。 赵煜川没有卖关系,“他说你是宋竞川教出来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宋知鸢这次有些惊讶,眼角带着喜悦的看了眼沈宴舟,当事人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宋知鸢不自觉的声音甜了几分,“他才不是欣赏我,是欣赏我爷爷。” 清晨依旧有几分冷意,宋知鸢只稍微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胳膊,沈宴舟的外套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赵煜川打趣看了几眼,“嫂子调教的不错,冰川都会疼人了。” 宋知鸢面色微红的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她身子弱。”沈宴舟解释一句。 赵煜川挑眉不言,宋知鸢面色红润健康的坐在这里,能弱到哪里去? 真说起来,前些日子,宋知鸢一脸苍白跌跌撞撞在车流中横穿马路的时候,怎么不见沈宴舟下去关心她呢? 赵煜川忽然想起来,沈宴舟当时也叫了保镖。 “管住自己的嘴,她面子薄。”沈宴舟出言警告赵煜川。 赵煜川比了个懂了的手势。 “听说赵曼兮和嫂子在一个剧团,她嫉妒心强,嫂子小心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宋知鸢认真答应下来,对付赵曼兮,肯定是赵煜川这个赵家自己人更专业。 赵煜川向来擅言,看赵煜川又要同宋知鸢说话,沈宴舟沉声打断,“刚好都在,说说度假村的计划,清江下游的地要尽快开工。” 说到正事,大家便严肃了许多。 宋知鸢拿出手机,想调出来宋家新写的提案草稿,手机刚刚打开,宋知鸢就看到了好友发来的消息。 【你和沈总马上就要离婚了吧!】 【那我利用一下你,你不介意吧!】 【十万火急!你介意也要救我的命!】 宋知鸢:“?”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她心里顿时多了许多不安。 宋知鸢看到手机上一排排新闻推送过来,每一条似乎都有她的名字。 赵煜川忽而扫了眼手机,随意便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的读道,“新晋国民男友夏越安隔空告白芭蕾女神宋知鸢。” 赵煜川读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沈宴舟的头顶,仿佛看到了一片青青草原。 第16章 第16章 宋知鸢握紧自己的手机继续看好友的话。 【我家非得逼着我联姻,咱们多年好友,你就帮帮我吧。】 宋知鸢点进去,就看到了夏越安的采访视频。 视频中,知性的女主持拿着手中的提问稿,满面笑容的询问夏越安,“越安是国民男友,不少人心目中的理想男友,不知道越安心中的理想女友长什么样呢?” 这种采访视频的稿件,一般都是提前准备好,也给过艺人团队,艺人团队一定也是准备了相应答案的。 剧团偶尔也会接受采访,都是有专人给问题和答案,她们只需要照本宣科就可以。 夏越安也是开朗的笑了笑,他长的本就是阳光可爱型,笑的时候眼睛微眯成月牙状,更添了许多开朗,但熟知夏越安的宋知鸢很清楚,他这一瞬间迟疑了。 “我……其实一直很崇拜宋知鸢……” 而后夏越安突然有些慌乱,张口道,“其实我没有特别去想过这方面,目前我还是专注事业。” 宋知鸢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夏越安现在演技越发精进了,后面这一句欲盖弥彰的解释,直接就让上一句话越发真实了。 “桃花运不错。”沈宴舟听着视频中的话,面色微冷。 赵煜川满脸看戏的表情,“嫂子还不哄哄,他都吃醋了。” “你别乱说。”宋知鸢怕了赵煜川。 谁知道赵家最笑面虎的继承人,私底下是这么八卦爱起哄,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沈宴舟现在的确不太开心,但是他不开心应该是设计男性尊严吧,纵然他对自己没有感情,可是听到别的男人觊觎自己,心情肯定不会很好。 “他只说了崇拜,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宋知鸢解释。 赵煜川轻笑,宋知鸢这个解释显得也很心虚,男女之间有单纯的朋友吗? “说工作。”沈宴舟眉间荡着冷意,语气生硬的转折。 宋知鸢见沈宴舟对自己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便松了口气,隐隐的又有几分泄气,这么久了,沈宴舟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动心。 他好难勾引。 以前那些男生,哪里用她这么用心勾引,她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全都饿虎扑食一样冲了上来。 赵煜川轻笑一下,见对面的两个人都已经进入状态,便也不再多言废话。 赵煜川和沈宴舟思路都非常清楚,宋知鸢本以为自己要跟上他们的节奏会有些吃力,但是随着讨论,宋知鸢对宋氏这边的规划也逐渐清晰。 而且,沈宴舟对自己是有几分照顾的,宋知鸢有种当初和爷爷一起开会讨论方案的感觉,那时候爷爷很多话也都是在教她。 沈宴舟也是同样,他好像是个不错的老师。 宋知鸢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个主意实施的前提就是他们两个暂时不要离婚。 赵煜川唇角带笑,沈宴舟今天可真是有耐心。 他早就说话,救命之恩不可能让沈宴舟在婚姻上妥协,只可惜三年了一直没机会结实宋知鸢,今天总算是一窥真容,也肯定了自己当初的猜测。 如果不是沈宴舟对宋知鸢有情谊,沈宴舟不会答应结婚,也不会在新娘婚礼逃婚依旧认下这个哑巴亏,现在这么心甘情愿的照顾宋知鸢。 救命之恩换不了这么多。 三人大抵商量了方案,再具体的细节,就需要手下的人完善和继续讨论。 “我有个问题特别好奇,但是沈宴舟从不告诉我答案,嫂子能给我说一下吗?” 宋知鸢头疼,赵煜川怎么这么八卦,“不能。” 肯定不是好问题。 赵煜川被拒绝的满脸愕然。 沈宴舟紧拢着的眉间微微放松。 “嫂子拒绝的这么干脆吗?” 宋知鸢点头,“我还挺擅长拒绝的。” 赵煜川微笑,“从小拒绝数不清的狂蜂浪蝶练出来的吗?我虽然和嫂子在两个城市,但是我也听说过,嫂子上学的时候,每天抽屉里面都塞满了情书。” 宋知鸢:“……” 话是没错,但是今天赵煜川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格外刺耳。 “你们两个以前在一个学校吧,见过吗?”赵煜川突然问道。 宋知鸢瞧了眼沈宴舟,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宋知鸢撇嘴,“又不是一个年级。” 见是见过,她单方面见过他,他对她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宴舟眉头又掠过一抹阴郁,转而看向赵煜川,“你今天废话这么多?看来你们家麻烦彻底解决了?” 赵煜川耸肩。 啧,嫂子没印象,沈宴舟恼羞成怒了啊。 “说起来我还没看过嫂子的演出,嫂子什么时候表演,我给你送花。” 宋知鸢心思微动,赵煜川给她送花,对赵曼兮绝对是不小的刺激,而且也能让宋千屿误会一些事情,宋知鸢当即就笑着说道,“我的下一场表演在……” “吃糖吗?”沈宴舟突然打断宋知鸢的话。 “等会儿,”宋知鸢觉得沈宴舟真是没眼色,也不管别人说话,只顾自己的事情,便继续看着赵煜川说道,“我下一场……” “吃。”宋知鸢被两颗糖堵住了嘴。 “你怎给我两颗糖!” 沈宴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刚推着糖入她的嘴唇时,惹了些许的柔软,“看错了。” 宋知鸢微恼的瞪了眼沈宴舟,虽然她已经破戒了,但也不能如此自暴自弃。 赵煜川轻轻勾了勾唇,在宋知鸢还要再说话时,倒是主动起身,“嫂子,我先去趟洗手间,咱们有空再聊。” 看着赵煜川进了洗手间,宋知鸢才收回了自己严肃的一面,娇娇的瞪了眼沈宴舟,“都怪你。” 沈宴舟挑了挑眉头,并未说话。 “你告诉他我的表演时间。” 沈宴舟手指轻轻扣了扣自己的太阳穴,才语气生硬的说道,“我送你花。” “你当然要送了,你不会看表演还不带花吧。” 沈宴舟凝眉,静静记下宋知鸢的话。 宋知鸢接着抱怨,“你送和他送又不一样,他可是赵曼兮的堂哥。” 沈宴舟手机上还在陆续弹出夏越安的消息,夏越安是现在如日中天的顶流,即便沈宴舟这般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听说过夏越安的名字。 越来越多宋知鸢的照片出现在热搜头版头条。 不同于别家顶流沾上嫂子,就飞速澄清转发,大家先了解了一下宋知鸢,夏越安的粉丝们沉默了一瞬,觉得——我家顶流好像有点配不上我家嫂子。 何况,我家嫂子她貌似已婚,结婚对象貌似还很厉害,我家顶流墙角好像也挖不动? 沈宴舟听着宋知鸢嘴里不停说着赵煜川,心头烦躁更甚,呼吸似乎都有些受阻,沈宴舟不自觉的扯了扯领带。 宋知鸢突然没音了。 她觉得沈宴舟不太开心,而且,沈宴舟的动作——有点勾人。 不行,可不能沈宴舟她没勾上,她倒被沈宴舟把魂勾走了。 “怎么不说了?”空气突然安静,沈宴舟有一瞬的不适应。 宋知鸢瞧了眼紧闭着的洗手间,突然凑近沈宴舟,低声说道,“沈宴舟,你昨晚看光了我,你要负责。” “你自己脱的。”沈宴舟表情冷淡。 “渣男。”宋知鸢指责。 沈宴舟表情淡淡,不置可否。 宋知鸢不满的瞧着沈宴舟,半晌又问道,“你看了还不认,你为什么夸我腰细,你是不是在想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朋友都跟我说了,科学研究,你们男人不忙的时候每隔几秒都会想这些事情。” 宋知鸢:“你夸我腰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她昨晚都脱了,如果沈宴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倒是想推荐他去看看男科,而且,他夸了她,他要是没有任何心思,为什么夸她。 宋知鸢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宴舟顿了顿,伸出手指,“一个月。” 宋知鸢有些懵,“什么?” “我说,离婚可以再推后一个月。” 宋知鸢这次笑了,扑进沈宴舟怀里,言笑晏晏的看着他,“那我就原谅你昨晚盯着我看了。” 宋知鸢:“沈宴舟,怎么样才可以不离婚?” 沈宴舟任由宋知鸢环着他的腰,依旧不做反应,面上隐约多了几抹克制,“不离婚,你的桃花们怎么办?” 沈宴舟话语带着冷意,“宋千屿不是还等着娶你?” 宋知鸢有些心虚,沈宴舟果然之前一直在调查自己。 宋知鸢只是庆幸,还好自己之前安分,再加上对宋千屿也没感觉,如果宋千屿长沈宴舟的模样,说不定她就已经婚内犯下大错,现在被沈宴舟惩戒了。 宋知鸢眼巴巴讨好的看着沈宴舟,“只要你不和我离婚,他也没机会。” 赵煜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两个了?” 宋知鸢仿若烫手一般,立刻端端正正坐回自己的位子。 宋知鸢下意识反问,“你怎么出来了?” 赵煜川笑笑,“那我再进去?” 说完,赵煜川还真的进去了,关门前赵煜川笑着说道,“你们继续。” 宋知鸢越发觉得自己丢脸,还是在可能的商业伙伴面前如此不稳重,赵煜川会不会觉得自己不靠谱以后推掉和宋氏的合作。 可她因为昨天的惊天一脱,实在是稳重不了,宋知鸢深觉多留多错,便对洗手间道了声再见离开了。 赵煜川这才出来,星眸轻弯,“怎么不送送啊?好不容易追到手,别不会谈恋爱又把人气跑了。” “追?”沈宴舟玩味的咬着这个字,谁追谁? “别否认啊,”赵煜川扬唇调侃,“你前些年当屏保那张照片,不是宋知鸢?” “我说你追这么久也是活该,宋大美女在你面前摔的那么惨,你居然是拍照留存,不是扶她起来?” “别告诉她。”沈宴舟没再否认,而是冷着脸警告赵煜川。 宋知鸢最好面子,让她知道,他曾看见她摔的大马趴,那样难看倒在地上,还被拍了照片,他不知道又要被闹多久。 但她那样,傻乎乎的,很可爱。 第17章 第17章 宋知鸢的剧团舞蹈表演就定在不久之后,她让沈宴舟挑的原本就是几个离得非常近的日期。 她怕夜长梦多,沈宴舟一贯很忙,难得他能抽出空来,她可不要等到迟则生变那一刻。 表演的日期和曲目都是她喜欢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赵曼兮也跳这一场。 宋知鸢现在瞧见赵曼兮这三个字就隐隐觉得晦气。 也不知道赵曼兮在酝酿什么,这几天她倒是老实了许多,每天勤加练舞,琳姐对赵曼兮也多了几分笑脸。 当然,最让琳姐满意的就是宋知鸢。 因为夏越安告白的那把火,宋知鸢最近一直在各大头版头条,热度居高不下。 芭蕾舞是小众爱好圈,宋知鸢已经是这个圈子非常有知名度的存在,现在,随着宋知鸢和夏越安名字捆绑,她人气在一夜之间宛如坐火箭一般急上升。 剧场的票更是第一时间被哄抢一空,黄牛手里的票价不知道被抬高多少倍。 宋知鸢太神秘,大家都等着一窥真容。 这样小型的剧团表演通常很少有成名首席出席,宋知鸢要参加的这场也是同样,没有首席在的时候,宋知鸢就是压轴的存在。 偶尔也有赵曼兮压轴的时候,不过那种时候,大部分是来了和赵家亲厚的业内人士,剧团领导们给业内面子,大多数情况下,宋知鸢跳舞技巧和欣赏度在赵曼兮之上,人气也远超赵曼兮,是压轴的最佳人选。 宋知鸢自然也刷新闻。 每每看到头条的新闻,宋知鸢就在心里暗骂一遍夏越安。 她也想要知名度,但绝不是这种方式。 底下也有人揣测宋知鸢要来娱乐圈,肯定签了经纪公司,公司现在吸夏越安的血给宋知鸢造势。 宋知鸢:“……” 谁吸谁的血?说清楚? 她还进娱乐圈,她是嫌自己现在不够忙吗? 宋知鸢也很清楚,这次的不少人,都是好奇来看她,一旦她有任何错误,明天被头版头条嘲笑的人一定也是她。 而且,她还得提防赵曼兮动手脚。 为此,她还提前和宋千屿打过招呼,淡淡的言明这次表演对自己的重要性。 不知道宋千屿做了什么,这次赵曼兮倒是安分极了,终于聪明了一次,收起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发了狠的在舞蹈室里练习。 宋知鸢自然不会在这点上让赵曼兮超越自己。 她跳的是自己拿手的曲目,再加上最近有大师们的指点,她更有了心的心得,跳起来更是高贵优雅又轻盈,配上纤细窈窕的身段,仿若掉入人间的神女。 正式的表演很快到来。 宋知鸢给沈宴舟留了票,就在舞台最中心的c位,舞台剧开场是合舞,宋知鸢瞧见沈宴舟没来,心里了然,他一向很忙,怎么可能从头看到尾。 而且方迟早就向她要过节目表,也暗示过她,沈宴舟或许要等到她独舞开始才会到场。 宋知鸢今天妆容和服装都格外用心,轻巧的王冠加冕,华丽闪耀的羽毛服装彷如人间精灵,美不胜收。 这次剧团来了许多并不熟悉芭蕾舞的路人,前面一个个剧团演员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前排时,底下就已经是一片淡淡的惊呼声,等赵曼兮扮演的柔弱天鹅迈着娇凄的步伐登场,场下氛围已经相当热烈。 而宋知鸢出场,整个场下热浪涌起。 一个女生一边痴迷的望着台上的宋知鸢,一边红着眼睛说道,“完了,我觉得安安他追不上女神,他不配怎么办?” 陆续有人感慨的声音传来。 “怎么可以美成这样,画家笔下都没有这样完美的人。” “我都不敢想象这样美神的存在。” 随着宋知鸢的动作,场上更是目不转睛盯向了她。 她今天打扮的是华丽公主风格,不仅衣服耀眼,就连手臂上的薄纱翅膀都嵌了银丝,挥手间,便是一片星光熠熠。 出场之后,宋知鸢便去舞台下休息,前面需要她表演的部分并不算多,群演和合舞较多,后面才是她自己的独舞。 赵曼兮也是同样,出场跳完舞蹈后,就下场边做热身,边等待下一场节目上场了。 “阿鸢,”赵曼兮趁着休息的间隙,小声询问,“中间的座位是你给谁留的啊?” 琳姐同样也走向了宋知鸢,“阿鸢,他还来不来?最中间的位子空着,实在是不好看。” “来呢。”宋知鸢刚刚也和方迟确定了时间。 方迟说沈宴舟很忙,但是说了自己会来,只是可能比较迟。 宋知鸢面色也不大好看,方迟说的迟疑,宋知鸢自然清楚那份迟疑背后的原因,沈宴舟或许根本没办法看完她精心准备的舞蹈,他该不会刚好赶上自己谢幕吧。 琳姐见宋知鸢不太高兴,便没再继续说。 左右一场普通的剧团表演,中间一张座位而已,宋知鸢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赵曼兮倒是更好奇了,到底是谁,宋千屿这几天去国外出差了,没办法赶来,那座位还会给谁? 夏越安吗? 赵曼兮隐隐兴奋,宋千屿因为突然出现的拦路虎夏越安,这些天十分不开心,如果宋知鸢和夏越安在一起,那她和宋千屿发展的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中间几场群舞之后,便是全体演员的剧场表演,之后就是三个主舞的独舞。 全体的剧场表演宋知鸢也不需要跳全程,需要的时候上场跳,不需要的时候,就在旁边等候。 等候之时,她惯例朝观众席视线逡巡过去,依旧是没有太多熟悉的人,最中间的座位也空荡荡的让人无端生怒。 骗子。 宋知鸢隐隐又觉得有些委屈,他看了她的身子,还夸了她,真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吗? 这个男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很快,第一个主舞已经跳完了舞蹈,赵曼兮即将登场,底下座位依旧空荡荡,宋知鸢刚刚寄存了手机,现在无法联系方迟询问沈宴舟的情况,她心里更是涌着薄薄的不悦。 突然,一直热烈的盯着台上的观众席,一同向后看去。 台上的音乐停滞一瞬。 早已练过千万次出场,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赵曼兮差点没迈出去丁字步。 是沈宴舟。 他永远带着十足的危险和矜贵气息,是冷漠又多情的长相,分明俊美十足,却因为与生俱来的凌厉和狠辣让人不敢直视,剪裁得体的西装雍容华贵,勾勒着他挺拔又野性的身形,他一路走来,神情冷漠又寡淡,周身气场锋锐。 万千种宁静中,沈宴舟抬眼径直看向角落里的宋知鸢。 沉郁了一整晚的宋知鸢,终于勾了勾唇,忍不住笑起来,闪耀着漫天星河的眼里绽放着动人的烟火。 沈宴舟漆黑的眼晦暗,藏住了些隐约的潋滟。 音乐终于回神,赵曼兮独舞开场,宋知鸢隐去了身形,不去抢赵曼兮的风头。 赵曼兮这场超常发挥,离席后下面掌声雷动。 而后便是宋知鸢踩着轻快的步伐,随着悠扬的音乐登场。 宋知鸢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缓缓抬起手臂,掌声即刻涌来,纷闹中,只有沈宴舟隔着这样的盛大和炽烈静静看向宋知鸢。 她轻盈的仿佛月下仙子,双脚似乎不曾有一刻在地板之上,纤细的双腿变换复杂舞步,每次跳跃和旋转都伴着音乐踩在心尖。 沈宴舟看着她舒展洁白手臂,笑容裹蜜,似精灵如花仙。 他不曾见过她这样妍丽盛开的一面,像一场永久的绽放,每时每刻都值得拼尽全力去记录。 那一场渐渐淡去的梦境,似乎又记忆回笼。 周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呼吸,整齐划一的激烈掌声,沈宴舟却仿佛隔开了众人,那场梦境渐渐走进现实。 宋知鸢最善弹跳,可旋转也是极好。 十六岁时,她就能极完美的完成三十二挥鞭转,如今,乐感和姿态,更是灼灼如明月,只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沈宴舟静静看了看宋知鸢,待她旋转结束,一曲过半之时,倏然缓缓离去。 他走的低调,众人还沉浸在宋知鸢的舞姿中,尚未自震撼中回神。 宋知鸢舞姿依旧,每一次定点,每一次跳跃,都勾起无数波澜,惹人心花怒放。 直至谢幕,众人依旧未能回神,半晌,大厅才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琳姐忍不住同观众席一起疯狂的鼓掌。 这绝对不输同代所有首席,不,这在历代顶尖首席中也不会落任何下风。 她们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宝贝? 赵曼兮死死的扣着双手。 她原本和宋知鸢差距还不曾那般明显,宋知鸢天赋好,乐感,身形,外貌都较她优越,可她并未觉得他们之间有多么难以逾越的鸿沟。 芭蕾表演,也在表演一字,她擅长哀婉幽凄的风格,宋知鸢难以在这个领域胜过她。 可现在,赵曼兮陡然发现,她们之前的差距已经大到外行都能明显察觉,更别说内行,她好像,已经不是努力就能追上宋知鸢了。 谢幕完,便是所有演员一起上台,宋知鸢在人群中心众星捧月,脸上依旧挂着甜美动人的笑容,眼里光芒却淡了几分。 这场舞,她很认真的排练了许久。 今天她也超常发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宴舟坐在下首,这场舞蹈除却中间高潮部分,还有更精彩的尾声,可惜他走了,不过也没关系,宋知鸢对下首激动热情的观众甜甜的笑了笑,她跳的很完美,他看不上,是他的损失,不是她的。 她不会再邀请他看她跳舞了。 年少时候的心愿已经实现,接下来,她会等着自己期待的人来看舞蹈,她期待的人,绝不会中场消失。 第18章 第18章 退场时不断有人登台送花。 宋知鸢并不缺粉丝送花,作为在国内已经颇有名气的芭蕾舞演员,也会有粉丝固定追着她的剧团演出,给她送花。 拜夏越安所赐,今日送花的人更是格外多。 宋知鸢收花收到手软,赵曼兮同样也有人送花,只是数量比起自己不够看,但她总不缺母亲的陪伴。 宋知鸢瞧着赵曼兮和自己母亲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涌上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 很多时候,她看赵曼兮碍眼都是事出有因的。 宋知鸢没有忽略,数量众多的鲜花中,并没有沈宴舟的,他人都离开了,怎么可能还有鲜花,宋知鸢挫败。 她勾引沈宴舟真的能成功吗? 她要不要换个人勾引,也不一定非得沈宴舟那样天资过人的才能帮到她,差不多的就可以了。 这场众人谢幕了非常久,等到了后台,大家都有些累,除却有些人有急事着急回家,大家都暂时坐着休息。 琳姐倒是兴奋无比。 这场剧团表演开放了拍摄,现在几乎将所有的热搜前排都占满了,各个新闻都是她们。 虽说报道的最多都是宋知鸢,但是别的演员也有人发现。 剧团领导连连在群里发了几条表扬此次演出的,并且许诺大家近些日子排练舞蹈疲惫许多,之后会给大家一笔奖金作为奖励。 大家也是难得有场演出,而且是如此小的剧场演出如此成功,不少同事换完衣服还是兴奋的不愿离去,三三两两聚在后台聊天。 宋知鸢通常很少在后台逗留,可今天她实在是有些疲惫。 刚刚那场舞过于投入,现在身心都虚空,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委屈,种种心情,让她也想暂时休息片刻。 后台嘈杂。 很快,宋知鸢就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在这里,今天,大家除过兴奋演出的成功,更多是在讨论沈宴舟。 沈宴舟在业界名气极盛,但他本人低调,除非关注金融行业的人,很少认识他。 她和沈宴舟当年的婚礼虽说也轰动一时,但大多数都是在她们的圈子流传,她当初逃婚,时候新闻报道全都被沈宴舟强势压下去,一条相关新闻都不见流出。 沈宴舟不喜别人提起这件事情,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谈论这事情的人少了,若不是三年之期即将到来,恐怕大家会更刻意忽略她和沈宴舟的婚礼。 不少同事根本不认识沈宴舟。 但是大家依旧热烈的讨论,很难有人那样危险而诱人。 他的长相太过出众,气质又那样凌厉,本就是众人焦点。 宋知鸢有些疲惫的坐在角落,也没人敢来打扰她,周围人说话声音终于小了一些,只剩下几个和赵曼兮关系不错的同事。 “曼曼,”她们一直坚持等到最后自然是有八卦想打听,“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是来看你的吗?” “看我?”赵曼兮愕然。 沈宴舟和她半点交集都没有,赵曼兮打心底害怕沈宴舟,他母亲是赵家的人,她从长辈口中大抵了解一些沈宴舟的为人。 说一句心狠手辣不为过。 “是啊,”同事自然的点点头,“你跳舞的时候他来了,你跳完没多久,他就走了,难道不是来看你跳舞的吗?” 同事大胆的猜测,“他是不是喜欢你,在追求你?他是不是很厉害?他是什么背景啊?” 赵曼兮觉得荒诞。 别说她从没和沈宴舟见过面,即便是见过面,她们两个之间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哪来的喜欢? 不过,他为什么特意来看自己跳舞? 赵曼兮母亲突然看向了不远处面露疲惫的宋知鸢,她现在没太多心思说话,只简单和周围同事寒暄,并不太热情。 “你们可误会了,”赵曼兮母亲看了一圈周围人并不多,计上心来笑着说道,“刚刚的男人叫沈宴舟,和我们曼曼是表兄妹,他本人是阿鸢的丈夫,不过好像要离婚了,阿鸢是吗?” 虽说留下的同事不多,但全都一脸惊诧的看向宋知鸢。 不少人今晚才知道宋知鸢已婚,谁知道比已婚更劲爆的是她即将离婚! 赵曼兮也疑惑,“阿鸢,表哥为什么特意来看你,是不是你之前和夏越安传绯闻,他来警告你婚内安分些的?”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这个瞬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宋知鸢。 宋知鸢这会儿有些脱力,面色苍白,整个人病恹恹,无精打采,倒像极了被丈夫警告,即将离婚的落魄女人。 宋知鸢心头涌上一股烦躁,看着赵曼兮母女小人得志的得意劲,再想想刚刚沈宴舟的确看完了一整场赵曼兮的舞蹈,却只看了半场自己的。 难道他真的是来关心表妹的? 宋知鸢面色更差,眉头微皱,正要出声反驳,突然有个低沉温柔的男声传来。 “夏越安爱慕宋知鸢,只能证明她魅力大,这也要警告,那沈宴舟每天怕是只能做这一件事情。” 赵煜川依旧是一贯温和有礼的模样,周身都透着股书卷气,温润的眉眼中却隐隐带着一股上位者的疏离,淡而宁静的话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势。 众人都看向骤然出声的赵煜川。 立刻有人红了脸。 赵煜川亦有一副顶级皮相,比起沈宴舟那样危险狠厉的模样,他这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样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生。 宋知鸢眉头微皱,虽然认识不深,但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定格在了八卦中,他今晚来做什么? 宋知鸢注意到了赵煜川捧着的一束花。 确切的说是花上更为闪耀的钻石花环,不用靠近,只远观,就知这花环一定价值连城。 赵曼兮母女也愣了。 赵曼兮母亲紧张的将赵曼兮藏在自己身后,赵家斗争激烈,她们这一支和赵煜川并不和,她们最知晓赵煜川这一身君子如风表下的心机深沉。 赵煜川唇边挂着一贯暖玉般的笑容,抬步走到宋知鸢面前,“沈宴舟有事提前离开,托我给嫂子送花。” 既然是沈宴舟给自己的花,宋知鸢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自然的便开始把玩鲜艳花朵之上的闪耀花环王冠。 宋知鸢隐约记起,这似乎是哪个皇室皇后的王冠,后来被人重金拍下收藏。 “嫂子带吗?”赵煜川瞧着宋知鸢爱不释手的模样,礼貌询问。 问完,不等宋知鸢回答,赵煜川又说道,“我还是别给嫂子带了,我怕沈宴舟吃醋。” “你刚刚说他们两个要离婚了?”赵煜川说着笑吟吟看向赵曼兮母亲,话语里带着点关切意味,“婶婶可别乱说话,沈总怒了,咱们都担待不起。” “不是有三年之约吗?”赵曼兮没忍住反驳,如果宋知鸢和沈宴舟不离婚,她和宋千屿怎么办? “什么三年之约?”赵煜川面露困惑。 “无稽之谈。”宋知鸢理直气壮地反驳。 反正都已经延后一个月零七天了,也不叫三年之约了。 说完,宋知鸢觉得赵煜川那清淡的眸子中有八卦火苗闪了闪。 只是场合不对,赵煜川还是忍了下来,回头温柔的对赵曼兮漫不经心说道,“妹妹,以后还是聪明一点,不要听信谣言。” 赵曼兮还要说话,却被她的母亲制止。 宋知鸢起身,面露无奈的说道,“阿姨,曼兮,我和你们认识多久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私底下问我,一定要这样大声的说这些谣言呢?” 赵曼兮还想问三年之约,赵母已经回过神来,她知道今天已经占不到便宜。 宋知鸢原本就不好对付,赵煜川更是难缠,两人看起来都态度温良,实则都是七巧玲珑心,两人联合,她和女儿今晚别想占一点好处。 “婶婶最喜欢公众场合说别人隐私,”赵煜川说完面露抱歉,“我又多嘴了婶婶。” 只是,他那双浅棕的眼里,可是毫无歉意。 宋知鸢面露了然,“希望曼兮不会这样。” 宋知鸢说完,也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还留在场上的同事。 赵曼兮面色苍白的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我刚刚是一时胡言乱语,希望大家都不要乱传。” 赵母捏着一肚子气,低声下气为自己今晚的多嘴解释了好些句。 宋知鸢这才满意和赵煜川一起离开。 赵煜川主动送宋知鸢离开,宋知鸢也想和赵煜川拉进关系,便让自家保镖先行离开了。 “嫂子,你今晚舞台出事故了吗?”赵煜川来的迟了些,没看到演出。 宋知鸢摇头,“舞台很好,我是表演完脱力。” 赵煜川:“舞台没事故,那让嫂子你这么低沉的事故原因就是沈宴舟提前离场了?” 猜测到了原因,赵煜川立刻替沈宴舟解释,“他们家族海外有变故,他必须赶回去处理,他今晚来这里已经耽误了许多。” “原本他要亲自将这个安琪花冠送给嫂子,这个花冠是沈家私藏品,海外空运回国,也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实在是来不及,他才拜托我的。” “我猜他也是有事。”她的表演又不是不堪入目,不至于让沈宴舟痛苦到提前离席。 但,心里不舒服也难免。 而且,到现在为止,沈宴舟一个解释都没有。 或许他也觉得他已经来过,花束也送了,甚至还送了额外惊喜,已经足够隆重吧,至于离开,不需要额外解释。 …… 而飞机之上,方迟看着手机突然激灵。 “沈总,赵总已经把花冠送给了宋总。” 沈宴舟面容冷峻的颔首。 沈宴舟看着方迟略扭曲的面色,“想说什么?” “有狗仔拍到宋总抱着花束和赵总一起从后台坐车离开的照片,现在都在造谣赵总大手笔追求宋总。” 这花冠就是方迟在沈宴舟命令下亲自监督让人自老宅拿出的,明明是沈总的心意,成全的却是新闻中赵煜川的痴情,方迟疑心赵煜川是不是要挖墙脚,自己宋总给人做嫁衣,心里登时愈加不舒服。 沈宴舟淡然说道,“不用理会。” 方迟总觉得该做些努力,试探问道,“沈总,您要给宋总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吗?” 沈宴舟语气冷漠,“不必。” 第19章 第19章 车内的宋知鸢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和赵煜川上了头版头条。 宋知鸢有些困惑的问道,“沈宴舟和谁学的经商?” 他是怎么把沈家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她知道爷爷对沈宴舟推崇至极,可据她所知,沈宴舟的确是国外顶尖学府金融系毕业,那所学校毕业生都极为优秀,不少学生毕业后就进入华尔街,很多人很快就做到了合伙人。 也有人回去继承家族企业,可家族企业经商同学校完全不同,成功的并不多,何况像沈宴舟如此优秀的人。 虽然爷爷并不欣赏宋千屿,但也承认,宋千屿也有几分自己的本事。 爷爷本就是天纵奇才,不然也不会作为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将宋家发展成为如今的规模。爷爷这样的天赋瞧不上宋千屿,她能理解,爷爷对沈宴舟那么欣赏,甚至,在沈宴舟一无所有的时候,愿意斥巨资帮助沈宴舟,他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赵煜川笑了笑,“有些人不需要老师。” 沈宴舟从未享受过家族资源,家族带给他的是一身伤痕,重重拖累,沈宴舟的一切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赵煜川见宋知鸢不说话,以为宋知鸢被打压的挫败,温柔安慰,“嫂子不用难过,咱们正常人不和妖孽比较,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厉害了,宋家和舞蹈平衡的非常好。” “我在经商上没有太多天赋,对于有天赋的人,是不是有人带进门就好了?”宋知鸢若有所思。 赵煜川耐心回答,“有天赋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入门。” 宋知鸢点点头,心里渐渐有了些主意。 对于宋家未来的继承人,她最近找了许多资料,现在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初步的想法。 赵煜川整体上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宋知鸢和他目前没有利益上的纠葛,两人一路聊的也还算顺利,宋知鸢还和赵煜川聊了聊工业园区的发展。 赵煜川也大方透露了许多未来的投资计划,两个人相谈甚欢,下车的时候,宋知鸢犹豫片刻才说道,“你们赵家最近股票不稳,数字上不太明显,但确实不对劲,我怀疑有人故意想做空你们,你可以观察一下,看看我的猜测准不准。” 她对数字有种天然的敏锐感,当初爷爷重点培养自己,也是发现了自己这方面的潜力。 赵煜川眼睛轻弯,语气温柔的道谢,宋知鸢能自他的谢谢背后听出几分满不在乎的语气,她便没再多话,赵煜川自己觉得没问题,她没有坚持的必要,宋家的事情都够她火烧眉头,她管赵家的事情做什么? …… 宋知鸢这几天深居简出,实实在在低调了许久。 热搜上炒的太厉害。 夏越安,赵煜川,她的名字轮番出现在热搜上,众人对她的婚姻情况也是猜测纷纷。 她毕竟不像明星那样,是实实在在的公众人物,沈宴舟也将隐私护的极好,知道她和沈宴舟隐私的人,没人敢网上八卦她和沈宴舟的关系,众人不知道无从猜测她是否结婚,更不知道沈宴舟是她的丈夫。 但沈宴舟的照片偶尔也会出现。 有人将沈宴舟去看表演的侧面模糊照片放到了网上,人影模糊的照片淡化了沈宴舟锐利的气质,只称的他矜贵异常,瞬间就点爆了网络。 因为他完整看完了赵曼兮的表演,不少人猜测他是赵曼兮的男朋友,毕竟赵曼兮在不少场合都公开表示过,自己有一个非常恩爱的男朋友。 每次看到这样的言论,宋知鸢都会冷笑一声,没想到她身边的两个人男人,宋千屿和沈宴舟都给赵曼兮做了嫁衣。 可能有些人就天生相克吧,赵曼兮天生就能在她身边的男人周围插一脚。 说来说去,还是狗男人不值得。 宋知鸢晚上躺在床上,睁着有些绝望的双眼看着天花板,睡不着,闭眼就能想到她跳舞到一半,沈宴舟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 他的离开就像是给自己初中时候幼稚的想法彻底关上了门。 大概是是初中时候的幼稚和自信,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初中时候,她觉得,只要她在沈宴舟面前跳一次舞,他一定会记住自己,说不定还会像别的男生一样,千方百计接近她。 现在的她觉得,她跳一次舞,他就会更爱她,谁知道他中场离席。 传说,沈宴舟过目不忘,即便只见过一面的人,沈宴舟都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可沈宴舟不认识她,她明明和他在巷子口见过一面,就算她跑的很快,姿态狼狈,沈宴舟也没记住她,她倒是念念不忘,可见过目不忘全都是吹嘘和夸大,他记性还不如她。 宋知鸢实在是睡不着,干脆起身,打开了保险柜。 柜子里面有许多文件,全都是自己和宋家的机密,大部分都是爷爷留给她的。 还有两份离婚协议,她已经签好了名字。 这个离婚协议是许久之前就准备好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宋千屿的打算,原本是计划按时间就将离婚协议递给沈宴舟。 也是巧合,那时候自己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下日期,现在倒是省了重打的功夫。 离婚协议倒也简单,她和沈宴舟婚前,就已经签过婚前协议,财产分配已经不需过多赘述,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关系,利益分配清楚,其他也无需过多纠结。 好笑的是,这份协议还是宋千屿帮忙起草的。 律师已经帮忙看过,协议没有任何问题,宋知鸢又看了看自己的离婚协议,这才面色沉重的将协议放回保险箱。 保险箱上层,防着沈宴舟送自己的花冠,还有另外一副男式的花冠。 爷爷当初阴差阳错收集了男款花冠,那时候爷爷还开玩笑,可惜一直没见到女款花冠面世,不然她结婚时可以带着这款花冠。 不过爷爷后来又说花冠不庄重,她跳舞时候可以带,婚礼不合适,便重新制作了中式的凤冠,现在那些结婚用品都还放在储物室中,这几年,她也没有动过。 宋知鸢收起自己心里泛上来的酸楚,不过是勾引不成功而已,她不难过。 她和沈宴舟本就没有缘分,都是爷爷强行牵线的,现在断了也在计划之中。 宋知鸢面色严肃的看向上层的文件,她得想想办法守住宋家,即便是放弃自己舞蹈的梦想。 那些文件的最底层放着一个透明塑料文件袋包裹的文件,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最上层是个作文纸,纸张中字迹稍显幼稚。 纸张最上面第一行中写着我想成为一名芭蕾舞蹈家。 并不是宋知鸢的字体。 宋知鸢看着那张纸看了许久,又低头去看文件了。 难以两全的时候,宋家的集体利益,永远高于她自己的个人利益,爷爷当初也是看透了她的这一点,才放心把公司全部交给她。 等看到了凌晨四点钟,宋知鸢才耐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算太晚,早晨八点钟,宋知鸢看了眼钟表,感觉自己依旧昏昏沉沉,原本还想再睡会儿,谁知道看了眼手机,就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大堆消息。 几乎全都是夏越安的消息。 他又作妖? 想到自己最近连续因为绯闻上头条,宋知鸢起床气瞬间大发作,面色阴沉的打开了夏越安的消息。 【接电话啊姐姐,你昨晚是不是又练功练太晚了?】 【作息正常点好吗姐姐,你会错过大新闻的。】 【这次可不是我,你别骂我,骂我哥吧!】 夏言安? 夏言安喜欢宋知鸢,在芭蕾舞圈子中算不得秘密。 稍微了解夏言安的粉丝,就知道,夏言安读大学时,毅然决然放弃了原本申请的国际关系学专业,转而学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芭蕾舞,全都是因为宋知鸢。 夏言安大龄转学芭蕾舞,现在已经是皇家舞团预备男首席之一,凭借出色的肢体控制力和相貌身材,在男舞蹈家相对暗淡的芭蕾舞界已经炙手可热。 宋知鸢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夏言安喜欢她,她更是一清二楚,夏言安为她做了许多事情,甚至就连学习芭蕾舞蹈,都是他为了更了解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份喜欢持续了这么多年。 宋知鸢有些头疼,又觉得抱歉。 虽然明确的拒绝了很多次夏言安,但依旧觉得很对不起他,不能回馈他一点点喜欢。 甚至,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可能的婚姻名单上,商场联姻常见,她也不是执着爱情的人,只是,就算联姻,她也不会选择夏言安,她一定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的人。 离婚后再婚,实在无人,即便是选择宋千屿,她也不会选择夏言安。 热搜上是一段采访。 夏言安最近在一场知名国际比赛中获奖,不知怎么有记者八卦询问夏言安,如何看待他弟弟追求宋知鸢,是否真心。 夏言安很是利落大方的回答,夏越安是否真心他不知道,但他却很真心的等了宋知鸢很多年,练习芭蕾也是希望有朝一日有荣幸作为宋知鸢的搭档。 清俊优雅的舞蹈家当中告白,瞬间点燃了国内外所有人的吃瓜热情。 原本宋知鸢只在国内发酵的新闻,甚至也登上了国外的趋势。 琳姐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阿鸢,大领导给你接了个采访,你现在是竞选首席的重要关头,给个面子去一下,行吗?刚刚打你电话没打通,看到了及时回我。】 第20章 第20章 平心而论,琳姐平日带团都很温和。 毕竟芭蕾舞团,大家的背景都卧虎藏龙。 宋知鸢和赵曼兮无疑是背景最大,跳的也最好的两位,琳姐平常都是当祖宗一样敬着,很少说重话。 外界对宋知鸢真实身份都有些误解,因为她这几年渐渐从表面淡出商圈,所有人都以为宋千屿才是宋家实际掌权的人,琳姐也以为她在宋家和赵曼兮在赵家是一个地位,如果知道她的真正地位,可能会更小心。 琳姐都这样说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卖个面子。 宋知鸢只能答应。 索性电视台是录播,所放出的内容,都要经过他们的审查,宋知鸢便也稍稍放心,她很清楚,这个关口,非得要指定她,一定是电视台想制造话题,而上头则想要宣传芭蕾舞蹈。 为了赶话题度,采访就准备在第二天,采访的问题也没能及时给她,不过电视台态度很好,表示后期一定按照宋知鸢的要求。 宋知鸢便也准时赴约了。 宋知鸢到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礼貌的将她领到了采访的工作室。 推开门,她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知鸢从头到脚,将夏越安打量了一遍。 夏越安有张娃娃脸,天生笑颜,看了就让人觉得开心和活力,从小就是长辈们最喜欢的小辈,小时候骗吃骗喝就属夏越安最行,现在更行,进娱乐圈骗吃骗喝,混的照样风生水起。 而且,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你怎么在这里?”宋知鸢漂亮的眸子里面掩映着怒气。 她最近在舆论中心,居高不下的罪魁祸首就是夏越安。 “你该不会想弄死我吧,”夏越安夸张抱头,“法治社会宋知鸢,姐姐,你要忍住,我现在也是有粉丝的人,我消失了,我的粉丝们肯定会找我的!” “你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你胆子大了,都惹到我头上了,我没找你,你竟然敢主动出现。”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宋知鸢是有几分动手的冲动。 夏越安心里发苦,他也是做了几年宋知鸢跟班的,深知宋知鸢骄纵的大小姐脾气,总而言之,一句话宋知鸢不能惹。 惹了的都没好下场。 夏越安一叠声好姐姐的求饶。 宋知鸢哼了一声才说道,“你可以走了。” “啊?”夏越安微愣,“我去哪啊?” “该去哪去哪啊,你今天来不是为了给我道歉吗?”宋知鸢眉头微挑,理所应当的看着夏越安。 夏越安迟疑了几秒,问道,“你来之前,他们没有告诉过你,今天的采访有三个人吗?我是其中之一。” 宋知鸢:“?” 宋知鸢面色微沉,“他们想做什么?” 夏越安瞧着宋知鸢阴沉的面色不敢说话,多年朋友,在宋知鸢踏进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楚,宋知鸢最近心情不好。 “姐姐,你等会儿稍微客气一点,毕竟电视台得罪了也不好看,他们给我们的团队说稿子都由我们审核过之后才发,我的团队才同意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让他们别发,而且,还能趁机澄清咱两的关系。” 夏越安连连劝阻。 作为现在炙手可热的顶流,夏越安团队给他接采访也异常小心,和宋知鸢一起上节目,也是团队深思熟虑过的。 宋知鸢依旧面色冷霁的要见台长。 台长大抵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厚道,没等宋知鸢去找他,他主动前来解释一番。 大家都知道宋知鸢的脾气,如果她知道夏越安会来,一定当场拒绝,但这也是个澄清关系,并且很好的宣传机会,因此电视台和剧团才会考虑答应,并且将宋知鸢哄骗过来。 台长和剧团大领导都来劝宋知鸢,她也不能不给两位这个面子,宋知鸢只忍着性子说了绝对不能又下次,两位答应之后,宋知鸢才又重新回到了屋子。 只是,这个第三位始终很神秘。 “到底是谁?”宋知鸢瞧了瞧空位。 夏越安摇头,“我的团队也打听不到,只说对方很神秘,台长没跟你说是谁吗?” “说是个大人物,还说他很忙不一定会来。” 夏越安冥思苦想,想不出来是谁,倒是宋知鸢瞧着他这幅样子越看越不顺眼,又开始单方面输出。 “你倒是很会转嫁矛盾,你们家族逼你联姻,你说你喜欢我?夏家又被我得罪了。” 夏越安满脸痛苦,“宋姐姐,你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要把我当联姻工具一样送出去,我哥跑得快,在国外,他管不着,我妹整天花天酒地,在圈里是风流成性的名声,正经世家也不乐意娶她,现在我家全都盯着我。” “以前我爸不这样,都怪那个私生子,每天给我爸灌迷药,气死我了,该死的私生子……” 夏越安才骂了一句,门突然被推开。 宋知鸢和夏越安一起转头看向门外。 夏越安带笑的娃娃脸瞬间转为惊恐,整个人面部表情像极了世界名画呐喊。 夏越安一直是粉丝口中360°无死角美少年,如果让黑子在场,应该能拍到不少他的崩图。 宋知鸢的手原本正抓着夏越安的头发凌虐他,在看到沈宴舟冷厉的面容时,不自觉手下一紧。 夏越安面容更扭曲,“姐,救命,饶了我吧!” 夏越安疼的呲牙,拼命拯救自己的头发,却和宋知鸢越靠越近,差点就要贴近宋知鸢怀中,却终于被一只手拯救。 沈宴舟握住宋知鸢纤巧的手腕,手上稍稍用力,宋知鸢便不自觉的卸力,松开了夏越安。 沈宴舟垂眸看了眼夏越安,沉声说道,“坐好。” 夏越安立刻像小学生一样,端正态度乖乖回自己的座位,他现在……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沈宴舟就是私生子,他一定听到自己骂人的话了,他真的不是挑衅沈宴舟!救命!他一个连自己家族都无法反抗的小可怜,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对沈宴舟有半句不敬。 夏越安私心又往宋知鸢旁边挪了挪,他们两个,一个当面辱骂沈宴舟,一个婚礼逃婚,难兄难弟,给了他无数安全感。 夏越安还想再挪,却看到沈宴舟寒冰般的视线看了过来,夏越安立刻默默离宋知鸢远了一些。 “你来接受采访?”宋知鸢愕然。 沈宴舟矜贵的颔首。 “你怎么突然接受这样的采访?” 沈宴舟向来不接受采访,他怎么突然愿意接受这样的采访,还是和他们两个人一起? “最近怎么没有联系我?”沈宴舟慢条斯理询问。 一旁台长亲自过来,见沈宴舟似乎和宋知鸢有话要说,便没打断。 台长自然知道宋知鸢和沈宴舟的关系,也知道宋知鸢逃婚的旧事,这次采访,是沈宴舟的人说要主动加入,台长不敢拒绝,他心里也很忐忑沈宴舟的目的。 宋知鸢瞧了眼台长,“先采访吧,咱们两个也没什么好聊的,本来就不熟。” “你们两个很熟?”沈宴舟抬眼,锋锐的视线落于夏越安身上。 夏越安登时就入坠冰窟,“不熟,不熟,我们不熟,我和谁都不熟。” 被朋友背刺,宋知鸢更为不快,“看你这点出息。” 夏越安瘪嘴,他本来就不是硬气的人。 宋知鸢话语里面的熟稔让沈宴舟面色更为不悦。 “沈总,那我们开始采访?” “等会,我们有话要说。”沈宴舟打断。 台长看了看,便果断离开,给屋内三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夏越安越发觉得空气凝滞,夏越安默默起身,试图逃离这里。 宋知鸢也无心管他的小动作,沈宴舟倒是扫了眼,淡漠的又挪开了视线。 “快采访,我今天好忙的。” 沈宴舟长臂一捞,直接将宋知鸢带到自己怀里,“又跟我闹什么?” 夏越安:“……” 这是他免费能看的吗? 夏越安果断离开,关了门,靠着墙大喘气,他总觉得离开之前,沈宴舟警告的看了眼他。 夏越安到门口,也还不断给自己顺气。 台长走过来好奇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夏越安生无可恋的看了眼台长,“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好奇,你不好奇我什么情况吗?” 台长全身上下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好奇。 夏越安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呼吸,他突然知道沈宴舟为什么来了,大佬亲自过来警告他,离宋知鸢远一些,但是——宋知鸢什么时候和沈宴舟关系这么好了啊? 明明一个月之前,宋知鸢还嚣张的告诉他,她离婚后很快又会再婚,让他好好准备份子钱。 屋内,宋知鸢重重拍在沈宴舟胸膛,“都让别人看到了!” “我还以为在你心里他不算别人。”沈宴舟忍着胸膛的痛意,淡淡说道。 “你今天是特意来欺负我的吗?”宋知鸢怎么看沈宴舟都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别闹,你在生气什么?”沈宴舟捉住宋知鸢不安分的手,牢牢将宋知鸢禁锢在自己怀里,再让宋知鸢敲打下去,染血的绷带就该裂开了。 她胆子又小,到时候又要吓的跑掉。 “不喜欢那个花冠?”沈宴舟猜测。 “不喜欢,”沈宴舟明明没用力气,可她不知道怎么动弹不得,宋知鸢挣扎了好几下,只觉男女差异明显,便赌气开口。 “这个呢。”沈宴舟依旧单手禁锢宋知鸢,另外一只手,自怀里摸出一个戒指盒,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戒指盒打开,一个闪耀的人鱼状钻石跃然于宋知鸢面前。 宋知鸢视线不自觉被面前的闪耀吸引,还有那璀璨夺目戒指旁边的糖果。 好像很好吃。 “不气了?”沈宴舟箍着宋知鸢的腰,低声诱哄。 第21章 第21章 宋知鸢视线在戒指上流连了几秒。 沈宴舟拿出戒指,轻轻握住她的手,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人鱼仿佛落入象牙色世界,不知道是青葱玉指更为夺目还是人鱼钻石更耀眼。 沈宴舟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在戒指顶端轻轻摩挲一下。 宋知鸢心头微微一颤,迅速抽回了手。 沈宴舟看宋知鸢并没有取下戒指的打算,面色微微缓了缓,转而说道,“这个糖不错。” “不吃。”宋知鸢别开头,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没有见过世面了,不过是几个首饰,宋家私库首饰也不少。 尽管他送她的,她都很喜欢,而且,如果沈宴舟只是为自己离去道歉,做的其实已经够多。 其实,他就算不道歉,她也会回去他身边,她有求于他。 这份歉意,让宋知鸢有几分茫然,又生出一些陌生的心虚。 “还生什么气?”沈宴舟眉头微皱,面色冷了几分,“好好说话,别打哑谜。” 他沉下面色的时候,宋知鸢更觉冷峻锋锐之气浸透了她周身。 连带着他身上极舒服的木质清香也变得凛冽许多。 宋知鸢立刻怂了,勉强让自己声音还保持着怒色,不然她也太丢人,沈宴舟稍微威胁,她就立刻认输。 宋知鸢:“谁让我跳到一半你就离开?” 宋知鸢:“圈子里的人现在都说你就是故意落我面子。” 大众不知道她和沈宴舟的关系,可是圈子里面知道的人不少,大家也知道沈宴舟和赵曼兮之间表兄妹的关系。 网上流传的沈宴舟追求赵曼兮知情人都懂是无稽之谈,但是沈宴舟和她的关系,大家最近都议论纷纷。 宋知鸢故意不去看沈宴舟,她至少也要表现出生气的模样。 沈宴舟将宋知鸢所有姿态一览无余,这样又怂又可爱的模样,和当年一点没变,一样的经不住吓。 沈宴舟云淡风轻的解释,“那天有人跟踪我,我如果不走,你们的剧团会出现骚乱,你的表演也会被打断。” 宋知鸢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宋知鸢:“那你为什么不早些解释?” 沈宴舟:“我没有解释的习惯。” 宋知鸢眉头微蹙,瞪了眼沈宴舟,“那活该我生你的气。” “你自己知道追问我生气的理由,却不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你觉得合适吗?” 宋知鸢想到自己还被沈宴舟莫名其妙凶了一顿,气上心头,干脆踢了沈宴舟小腿一下,“以后你必须主动向我解释。” 沈宴舟垂眸看了眼宋知鸢垂在半空中嫩生生的两条细白长腿,手指微微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压下心头的一点燥意。 “听到没有?”宋知鸢又踢了一脚沈宴舟。 动作不重,带了些挑逗的味道。 沈宴舟现在不生气了,宋知鸢脾气便又娇生惯养起来,“你怎么不说话?” “好。”沈宴舟终于慢吞吞的吐出了一个字。 宋知鸢这才满意,双手环住沈宴舟的脖子,靠近沈宴舟,“喂我吃糖。” “自己吃。”沈宴舟只将盒子递到她面前,并不动手。 “小气鬼。”宋知鸢气鼓鼓的自己剥了糖纸,又将奶白色的糖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有做老公的,这点小事情都不肯帮妻子,沈宴舟,你只能打零分了。” 沈宴舟晦暗的视线落在她将糖果放进嘴里的一瞬,才又挪开了视线,“好吃吗?” “勉强吧。”宋知鸢学着沈宴舟高深莫测的语气回答,说完,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国内谁跟踪你,你又去国外做什么啊?”宋知鸢好奇。 沈宴舟眉间闪过一抹厉色,“处理叛徒。” “谁敢背叛你啊?”宋知鸢更好奇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原本接近我就是因为有利可图,现在发现有更大利益,就背叛了我,”沈宴舟薄唇里满是嘲弄,“鼠目寸光。” 宋知鸢原本还在享受着口中荔枝汽水的味道,突然有一个瞬间,就开始惴惴不安。 接近他因为有利可图,好像是她? 为了更大利益,背叛他,好像是以后的她? 他……怎么处理的叛徒啊? “怎么了?”沈宴舟看出宋知鸢的僵硬,眉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柔色,又被吓着了?胆子真小。 问他怎么处理的叛徒吗? 沈宴舟这么聪明,她敢问,他就能猜到她接近他,目的不纯。 不行,宋知鸢摇头,荔枝味奶糖纠结间,几乎要消失在她的口中,荔枝和松香混合,有种奇怪的上瘾感,可是怎么会有松香…… 宋知鸢才后知后觉,自己在沈宴舟的怀里。 宋知鸢:“你说话为什么动手动脚,强行抱我?” 沈宴舟手在宋知鸢腰间轻轻环紧,并不去点破宋知鸢往常更为亲密无间的行为,“那你要我怎么赔罪?” 宋知鸢想了想,灵动的双眸看向沈宴舟,“那我们离婚的时间再推迟一个月,你让我提条件的,不许反悔。” 沈宴舟点头。 他以为宋知鸢会直接说不离婚。 他答应的痛快,她以为沈宴舟肯定会不同意的,他对她的感情太薄,总想着离婚,宋知鸢自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看沈宴舟的表情,笑容都多了几分甜蜜。 这几天的气恼,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我总觉得,你身上好像有别的味道。” 宋知鸢狐疑,他除了好闻的松香味道,隐隐身上还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沈宴舟稍稍一怔,低沉道,“鼻子倒灵。” “什么味道啊?”宋知鸢埋在沈宴舟颈间嗅了嗅,但这样依旧太浅,她轻轻扒了扒沈宴舟的衣服,本只是想离他的脖颈更近一些,却意外看到了缠在肩膀上的绷带,绷带上还带着一点血红色,似乎有鲜血渗出。 沈宴舟捏着宋知鸢的后颈,强迫她抬起头。 “别看了。” “很严重吗?”宋知鸢眸间闪过一抹担忧,便又挣扎着要离开沈宴舟的怀抱。 “又闹什么?”沈宴舟并没有松手,单手箍着宋知鸢的腰,一只手微微撑着太阳穴。 宋知鸢闹腾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似乎更重了几分。 宋知鸢从沈宴舟丝毫不显情绪的脸上,看到了几分痛意,宋知鸢不敢再过分挣扎,“我怕我压着你哪里的伤口了,刚刚我打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如果知道沈宴舟受伤,她绝对不会故作生气的打他。 “不疼。”沈宴舟顿了几秒,说道,“等会儿给我换纱布,别人不方便看见。” 宋知鸢轻轻点头。 “别怕。”沈宴舟看着宋知鸢乖巧的模样又有几分后悔,但话已离弦,他只能再叮嘱一句。 宋知鸢面色更惨白几分。 他受伤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吗? 沈宴舟看着宋知鸢惊恐的样子眉间略带一抹思虑,随后才放开了宋知鸢,让门外的人进来。 夏越安听到沈宴舟吩咐的时候,小心翼翼打开了一道门缝,先探了头进去,明明是阳光美少年人设,这会儿看着像个呆头鹅。 宋知鸢实在无法理解,夏越安到底是怎么一夜之间爆红全国,成为无数少女心中的梦,同时让许多阿姨无痛当妈的。 “别墨迹,快一点。”宋知鸢对夏越安发脾气,她惯会欺软怕硬,在沈宴舟面前乖巧的像猫儿,到了夏越安面前就是张牙舞爪的大老虎。 说完话,宋知鸢才小心看了眼沈宴舟,她单纯可爱的人设可不能丢了! 夏越安哦了一声,毫无大明星的自觉,一路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他刚刚生怕自己打开门,门内两个人还叠着坐在一起,毕竟他的身后还有一堆人。 还好两个人低调了些,夏越安想着,却看到了宋知鸢无名指上的戒指,太过闪耀的人鱼,让人一眼就能聚焦。 “好看吗?”宋知鸢炫耀。 夏越安梗着脖子点点头。 比起好看,他更好奇,这是什么,宋知鸢的婚戒吗?带在无名指上的,就是婚戒吧。 台长也看到了宋知鸢的戒指。 这是公开宣告自己的已婚身份了? 台长不动声色在心中琢磨,到底刚刚沈宴舟和宋知鸢聊了什么,宋知鸢来的时候,手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 宋知鸢又瞧了好几眼自己的戒指,沈宴舟挑的戒指尺寸刚刚合适,他的审美也很得她的心。 “开始。”沈宴舟对台长说了一声。 其余工作人员立刻各就各位。 采访的内容倒是中规中矩,对夏越安和宋知鸢,主要是澄清两人关系,同时宣传夏越安的新剧,以及加深众人对芭蕾舞蹈的热爱。 沈宴舟是夏越安新剧的投资人,对沈宴舟的采访也主要集中在他的投资上。 没人敢提及沈宴舟和宋知鸢的关系。 宋知鸢对这个采访满意极了,今天来到电视台,发现自己被戏耍的愤怒总算是淡了许多。 采访并不算长,很快结束,结束之后,宋知鸢去了趟洗手间,让沈宴舟等等自己。 夏越安便想一起撤,却被沈宴舟的眼神留住。 台长也发现沈宴舟要单独和夏越安说话,台长给夏越安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关上了门。 夏越安看着迅速关上的门,内心更是惶恐。 夏越安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他当着沈宴舟的面骂私生子……他这张破嘴,现在只求宋知鸢能早点回来,从沈宴舟的手里救下他。 沈宴舟:“类似夏言安一样喜欢她的人还有谁?” 第22章 第22章 “喜欢宋姐的人挺多的,”夏越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光,他的好人缘不少都是大家为了讨好宋知鸢,刻意接近自己的假象。 “但是像我哥一样的也不太多。”毕竟他哥那样牺牲太大了,大家都有家族和父母,即便是自己想为了爱情牺牲,家里首先也不同意。 “还有就是千屿哥吧,其他人,可能再等着宋姐离婚再追?”毕竟沈宴舟凶残的名声在这里,谁敢给沈宴舟戴一顶绿帽子啊,都藏着呢。 等宋知鸢恢复单身,或许以前的桃花又会像狂蜂浪蝶一样涌过来了。 夏越安说完,小心看了眼沈宴舟的神色,他这张破嘴,先提私生子,再提离婚,什么敏感的事情都被他说尽了。 沈宴舟满脸晦暗,周身气质凌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夏越安,言语淡淡,“以后说话谨慎些,这次我看在宋知鸢面子上放过你,下次再让我听到私生子和离婚,不会这么简单处理。” 夏越安面色微白,迅速说了声是。 他从没见过沈宴舟,刚刚看宋知鸢在沈宴舟面前很放肆,还以为沈宴舟的脾气很好,他便言语也随意了许多,没想到沈宴舟只是在宋知鸢面前脾气好。 宋知鸢也很快回来了。 “走吗?”她惦记着沈宴舟的伤势,不想多留。 沈宴舟颔首。 宋知鸢看了看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做媒体的人,原本人脉就四通八达,她如果和沈宴舟在这里举止亲密一些,应该很快就能流传出去了吧。 宋知鸢看着沈宴舟那张没什么情绪的面庞,面上狡黠,轻轻抱住沈宴舟的胳膊,小声在沈宴舟耳边说道,“你受伤了,我得扶着你,不然你摔倒怎么办?” 沈宴舟睨了眼宋知鸢,眼里意味明显。 宋知鸢假装瞧不见。 沈宴舟伤的又不是腿,怎么可能摔倒,她知道自己的借口蹩脚,但是沈宴舟又没甩开她的手,她才不管呢。 电视台的人一起惊恐而又惊惧的目送沈宴舟和宋知鸢挽手离开。 就连夏越安团队的人都惊呆了。 等两人走了,就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询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台长倒是镇定,先是警告了一圈周围的人不要随便议论,小心得罪了两位大人物。 随即,台长才火急火燎的将夏越安带到了角落逼问,“小夏,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这婚离还是不离啊?” 圈子里的人都听说宋知鸢手上握着宋家一半多的股份,宋知鸢长的漂亮,名气又大,如果再加上这些股份,即便二婚,也绝对是上流圈子人人求之不得的最佳儿媳妇。 可如果人家不离婚了呢? 夏越安被台长盯得极为委屈,讲句实话,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宋知鸢和沈宴舟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越安恍恍惚惚,“至少这周内不会离婚了吧。” 再过两天,就是三年之期了。 可今天他们两个还搂搂抱抱,不至于过两天就去民政局离婚吧,大佬之间的爱情也不能如此刺激和风云莫测吧。 台长瞧了夏越安半天,也没分辨出,他如今是演技进步,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坐到车里的时候,宋知鸢就去扒沈宴舟的衣服,“怎么还会受伤啊?你们沈家这么危险吗?” “哪一家不危险?”沈宴舟淡淡的反问了一声。 宋知鸢手微微顿了顿,没再吭声了,她的爷爷当初受了不少伤,就连爸爸也被绑架过,妈妈…… 沈家百年望族,情况只会更复杂,只是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经历过这些。 “别怕。”沈宴舟看着宋知鸢紧抿的唇,伸手轻轻揉了揉宋知鸢的头发,“你不会经历这些。” 宋知鸢头在沈宴舟手上蹭了蹭,娇娇的说道,“老公,那你得保护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 宋知鸢特意在任何人上面加重了语气,宋知鸢突然想到,万一东窗事发,沈宴舟知道自己利用他,不会狠狠伤害她吧,她还是先要好承诺。 沈宴舟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宋知鸢,随后才嗯了一声。 染血的绷带并不舒服,沈宴舟便顺着宋知鸢的力道脱了上衣。 宋知鸢第一次得窥沈宴舟的身体。 仔细想想,她的上半身都快要被沈宴舟看光了,可沈宴舟却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他受伤,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这样线条流畅的身体。 她以为他的衣服掩映下会是肌肉爆炸,让她看一眼就怕的要命的身材。 但并不是,她能看到沈宴舟的肌肉线条,也能想象得到坚硬的质感,可他周身的线条极为流畅,一点也不夸张,看了就是让人赏心悦目,难以挪开视线的身材。 只是,胸膛的渗血的绷带,有些破坏美感。 索性,血渗的不多,宋知鸢心揪起来,但没有刚刚一切未知的时候那么慌乱了。 “怎么了?”见宋知鸢不动,沈宴舟低头疑惑。 “没怎么。”宋知鸢摇头,她不能说自己看沈宴舟身体看的害羞了,多丢人啊。 拿掉了沈宴舟的绷带,她才看到沈宴舟胸膛上的伤,有些深,有的地方结痂了,但也有刚刚的那块地方撕裂在流血。 那会儿,她扑打在他胸膛的时候,好像是正巧打在他的伤口上的。 难怪那时候,沈宴舟擒住她,不让她动,不然伤口会崩裂的更厉害,索性现在撕裂的地方不算很长,宋知鸢拿着药箱又有些为难。 “我不会包扎伤口。”宋知鸢仰着小脸,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从小到大,跳舞至多淤青,也不用自己处理,这样大的伤口,她从未见过。 “我教你。”沈宴舟握住宋知鸢的手,拿着棉签,在碘酒中蘸了蘸。 宋知鸢心慌意乱的靠近他受伤的胸膛,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整个手背都被他包裹在手中,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渺小。 那可怖的伤口,瞬间都虚幻了许多。 “会不会太重了?”宋知鸢觉得棉签似乎戳进了伤口里面。 “没有。”沈宴舟面不改色的回答。 说完,沈宴舟眉头才稍稍皱了皱。 “我不知道什么力道,你……你教我吧。”宋知鸢手上没加力气,任由沈宴舟带着自己行动。 索性,后面,他似乎动作也稍稍轻了一些。 宋知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无力回忆细节,只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的胸膛,那些伤口依旧狰狞,她应该觉得害怕的。 可她只觉得心疼和害羞。 他露出的胸膛,让她害羞,不敢直视,力气渐渐消失。 沈宴舟带着宋知鸢消了毒,又涂了促进愈合的药,才让宋知鸢包扎。 她很多次扑进他的怀里,现在早已熟稔他的怀抱。 可这样脱了衣服的,让她心跳难以自抑,她的胳膊也仿佛失了力气,宋知鸢匆匆忙忙的包扎,纱布才缠了一圈,就被沈宴舟拉住手腕,“用点力气,缠紧一些。” 缠紧就要更靠近他。 宋知鸢红着脸,侧坐在他身边,手上稍稍用了力气,终于缠好了一圈圈绷带,宋知鸢松了口气,以后她绝对再也不会接这种活了。 稍微松了口气,宋知鸢便有些卸力,整个人身子塌了塌,就吻在了他的腰侧。 没等宋知鸢整个人都弹起来,她又被捏着后颈,离开了沈宴舟的身子。 “别在车里胡闹。”沈宴舟声音带了一两分急躁,不用他再慢悠悠教宋知鸢帮他,沈宴舟径自自己穿上了衣服。 宋知鸢嗯了一声,又有点委屈,“我没胡闹,我就是没劲了。” 宋知鸢也知道自己不过上药包扎就没劲,听起来很奇怪,不由得脸更红,“我……我害羞嘛,一害羞就没有力气了。” 沈宴舟,“害羞什么,你跳舞时候的男搭档穿的也不多。” “他们不一样,”宋知鸢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们就是工具人。” “那我呢?”沈宴舟饶有兴趣的问。 宋知鸢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宴舟她总是害羞,被奇怪的情绪裹挟,可能沈宴舟长的太优越,身材也太好了吧,她才那么害羞,“你是我老公嘛,你和别人不一样的。” 沈宴舟一只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眸里晦涩,“嘴真甜。” 宋知鸢被迫闭嘴,抬着懵懂的眸子看沈宴舟,沈宴舟却很快拿下了抵着她唇的手,转而看向窗外。 …… 下午的采访视频很快就剪了出来。 新闻追的就是时效性,沈宴舟,宋知鸢,夏越安,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是气势惊人的存在,三个人在同一画面出现,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台里铆足了劲,剪辑好视频之后,立刻送给了三个人审查,视频台里剪辑的毫无倾向性,没有任何搞事的想法,开篇先澄清宋知鸢和夏越安的关系,接着聊了聊夏越安的新剧和沈宴舟的投资,最后宣传了一番芭蕾舞团接下来的巡演和曲目。 宋知鸢看了总算觉得满意,沈宴舟公司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沈总愿意接——不,是主动要求加入这个采访,沈氏的宣传部就觉得已经非常神奇了,对这个视频的要求,沈宴舟依旧是力求低调,沈宴舟在视频中说话并不多,沈宴舟觉得没问题之后,宣传部经理便回复了电视台。 至于夏越安那边,更没有什么意见,难得见到这么不搞事的一个剪辑,他们都有些不习惯,可是想到沈宴舟和宋知鸢在场,他们便也了解了,两位大佬压着,电视台不敢有搞事的心思。 剪辑很快发布。 一在平台发布,立刻就火速上了热搜,火速到了一位。 第23章 第23章 相比宋知鸢和夏越安,众人对沈宴舟有些陌生。 可在有人科普了沈宴舟的身份和沈氏涉及的产业之后,众人立刻对沈宴舟充满敬畏。 视频中,沈宴舟露面和说话的时间并不多,但无疑因为神秘和颜值,瞬间成了最瞩目的存在。 沈宴舟旁边,一身白色西装的宋知鸢,也一改往日舞蹈中的甜美高贵形象,很是干练凌厉,坐在沈宴舟身边,倒也没被压着气场,反倒是奇怪的相融。 而夏越安本就是阳光可爱的形象,由于在两位大佬旁边,束手束脚,全场都在疯狂看眼色,全程都只凸显了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 视频上了热搜,热搜上也各说各的。 已经无人在意夏越安和宋知鸢的恋情绯闻了,看夏越安的模样,很明显,就是宋知鸢的小跟班,一口一个宋姐姐,叫的可甜了,无人在意,宋知鸢和他同岁,甚至比他还小两个月。 倒有个热搜非常形象的描述了夏越安的状态。 两个大佬家的傻白甜孩子 两个大佬当然是宋知鸢和沈宴舟。 立刻有不少路人冲进了这个热搜,甚至就连夏越安的粉丝也一起前去吃瓜,在热搜中舞的很欢实。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突然觉得宋知鸢和沈宴舟好配,配我一脸。】 【但沈宴舟喜欢赵曼兮啊,那天的视频里面,宋知鸢跳到一半,沈宴舟就走了。】 【楼上,你的瓜落后了,最新消息,沈宴舟和赵曼兮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去可能就是关心妹妹吧。】 【可他看宋知鸢跳舞到一半就走了,宋知鸢跳的那么美,沈总到底是怎么狠下心走人的。】 【会不会因为宋知鸢结婚了?】 【什么样的人才配娶她?】 【我只能想到我们沈总了。】 【我吃瓜的小道消息,宋知鸢和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宋千屿情投意合。】 【刚刚看了宋千屿的照片,他长的不如沈宴舟,气势也不如,能力也不如,我还是磕沈宴舟和宋知鸢。】 【宋知鸢老公是宋千屿吗?】 【求沈总横刀夺爱,支持沈总做男小三。】 【可我刚刚看宋千屿还是单身,会不会是赵煜川?我觉得他做宋知鸢老公也可以,当然是比沈宴舟差一点点了。】 下面有宋知鸢颜粉回复。 【都行,我们宋姐值得多几个,夏越安和夏言安打包一起吧,我可以。】 宋知鸢看着网上的消息,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给自己带戒指的时候,她并未在意哪个手指,毕竟婚礼她逃婚了,她日常也不带戒指,并没有了解过每个手指的意义。 沈宴舟是故意的吗? 不,他应该也不会刻意了解这些消息,只是很凑巧,就让外界知道了她已婚的事情。 宋知鸢对着阳光盯着闪耀的人鱼看了许久,她和沈宴舟结婚三年了,还没有交换过戒指,挂了夫妻的名,却一点夫妻的实都没有。 沈宴舟将宋知鸢送到她的住处便离开了。 他下午还有别的行程。 等到晚上,宋知鸢才知道沈宴舟的行程究竟是什么。 是京市给他颁发优秀企业家,沈宴舟去领奖。 京市每年只评一位优秀企业家,前些年,爷爷还拿过,自从她婚后,便一直是沈宴舟领奖。 往常的颁奖并不会引起多少讨论,毕竟这件事情大众并不关心。 但是,今年却不一样。 沈宴舟领奖的时候,热搜上还在激烈的讨论他和宋知鸢之前的张力。 几年他领奖的视频也上了热搜,因为主持人短短的几句话。 平日,领完奖,都是照例寒暄几句。 大抵是颁奖接近尾声,主持人也放松了许多,礼貌的开玩笑,“沈总已经连续三年拿到京市的优秀企业家了,沈总在商业上的实力毋庸置疑,我相信周围爱慕沈总的也有不少人,不知道沈总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沈宴舟眉头微微皱了皱,主持人意识到自己太八卦了,立刻想转移话题,沈宴舟却突然开口,“我妻子。” 主持人大脑空白几秒,沈宴舟结婚了? 这样的典礼活动,出现空白是极大的失误,另外一个主持人虽然心里也很震惊,但还是专业的串场,继续了活动。 沈宴舟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众人赶紧了下一个环节。 在场不少工作人员都极为震惊,只有下首几个京市的老狐狸们面容深邃莫测。 除了最近一个月,结婚前三年,沈宴舟从未在公开场合同宋知鸢一起出现,如今却是当众承认自己已婚,几个老狐狸心里纷纷猜测,沈宴舟和宋知鸢关系变好了?那还离婚吗?不离婚的话,沈家和宋家,难道要联合了? 这……也太强强联合了。 但是宋千屿会甘心给人做嫁衣? 沈宴舟的回应很快上了热搜。 观众再一次沸腾爆炸。 【沈总的妻子到底长什么样?给我看看!我要看看!】 【我有一个疯狂的猜想,会不会就是宋知鸢!】 【楼上你也太敢猜了,我cp粉都不敢这么磕真人。】 【沈总和他妻子一定很甜,我磕他和他神秘的妻子!】 【我也磕,楼上,我一不小心带入了宋知鸢的脸怎么办?他们真的好配!】 宋知鸢在屏幕前面划拉着消息,随后才深深叹了口气,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他们。 她和沈宴舟分明还是不熟,他都不太允许她碰他,他也很少碰她,如果不是他受伤,他才不会主动碰她呢。 就连仅有的离婚日期延期,都是她一路撒娇耍赖厚着脸皮才换来的。 这个消息不但网友们议论纷纷,就连她的好友都震惊了。 【夏越安:宋姐姐,求你了,你和沈总到底什么情况,你就给我说一下,我是不敢打听你和沈总的,可是不停有人问我,我都想去你家门口蹲你了。】 【夏意绵:你厉害啊,我以为你只是勾沈总身体,没想到你直接把心勾走了。】 【赵煜川:能让他公开秀恩爱,他一定很爱你。】 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消息。 还有更多知道内情的,甚至是那些已经六七十岁的老狐狸们,一个个重出江湖,直截了当的八卦,到底离不离。 这些老狐狸有好多还不能得罪,宋知鸢挨个回复过去,暂时不离。 挺好,也让大家知道一下,暂时别惹宋家,也别太给宋千屿面子,不然她这边不好处理。 宋千屿想动她手里的股份,也得考虑一下她背后的势力。 宋千屿自然也看到了消息。 宋千屿差点来她家找她,宋知鸢及时用身体不舒服,想一个人静静拦住了宋千屿。 宋千屿只好拨通了电话,“阿鸢,沈总不愿意离婚是不是?” 宋知鸢:“……” 应该也能这么理解? 宋知鸢含糊不清的对着电话那边嗯了一声。 “他欺人太甚。”宋千屿当即拧眉提高了音量,“他和爷爷的约定明明就是三年,三年之期已经到了,他还想毁约不成?” “不知道啊。”宋知鸢毫无感情的糊弄。 电话弱化了宋知鸢的声音,让宋千屿以为宋知鸢也很烦恼,“阿鸢,我一定会让你们离婚的,沈宴舟势力再大,他还能一手遮天,枉顾法律不成?” “但我们现在就是合法夫妻,你怎么让我们离婚?”宋知鸢好奇。 如果她和沈宴舟都不想离婚,那枉顾法律的不就是宋千屿。 宋千屿颓然的坐下去,“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沈宴舟就是个疯子,阿鸢,你最近也不要激怒他,你不知道他最近去国外都做了什么,他真的心狠手辣,沈家所有的权和利他全都吃完了,堵死了别人所有的活路,硬生生把人逼疯。” 宋知鸢听的心里更是空荡荡,悬了起来。 他处理背叛的人这么不留情面,那人还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信服,到时候处理起自己呢? 宋知鸢脑海里突然出现自己某个冬日,衣着单薄的被沈宴舟赶出来,然后悄无声息的冻死在京市某个大桥下的场景,不不不……太恐怖了。 “阿鸢你别怕,这次是他不仁,肯定有办法的。”宋千屿听出来宋知鸢有些害怕,又安抚了宋知鸢几句。 宋知鸢嗯了一声,将脑海里的恐惧甩出去,转而又问道,“我听说赵曼兮有男朋友了,你知道是谁吗?” “你怎么突然关心她?”宋千屿有些尴尬。 “毕竟在一个剧团,我们之前关系也不错,但是她最近怪怪的,好像总是针对我,我仔细想想,也没得罪她啊,想来想去只能是她谈的男朋友有问题?你知道是谁吗?” 宋千屿迅速撇开关系,“她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和她也不熟悉。” 宋知鸢理所当然的要求,“那你帮我查一下吧,快一点,我很好奇。” 宋千屿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他这一趟电话打完,什么事情都没解决,反倒给自己又惹了一堆事情,赵曼兮这个时候又惹宋知鸢做什么? 宋知鸢心情这才好了些许。 宋知鸢对着沈宴舟的视频看了许久,又把视频发送给了沈宴舟,随后才质问沈宴舟。 【主持人问你喜欢什么类型,你为什么说我?】 沈宴舟不紧不慢的回了消息。 【除了你,还能提谁?】 第24章 第24章 宋知鸢对着这句话无意识唇角上扬。 【那以后也只能有我?】 沈宴舟那边很快就回了个嗯字。 虽然是敷衍她,但是看了也让人心情极好。 如果是不明内情的人,或许真的会觉得她们很恩爱。 宋知鸢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打定主意,三年之期,只剩下两天,她绝对不会在这两天出现在沈宴舟身边,以防他突然反悔,要带着她去离婚。 最好,她能找到完美的借口离开京市。 宋知鸢翻着宋家的日程表,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国外的商宴或者会议,视察工作,只是,宋千屿似乎为了给她离婚腾出时间,这段日子,没有任何离开京市的工作留给她。 干脆创造一个行程,宋知鸢正想联系国外的下属,琳姐的电话来了。 琳姐有些为难,“阿鸢,你这几天有空吗?” “怎么了?”宋知鸢皱眉,如果又是采访,她绝对不会再这么频繁的接受这些采访了。 “这两天在意大利有个国际芭蕾舞交流会议,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去参加一下?明天出发,会议共两天,你看行吗?” “行啊。”宋知鸢答应的痛快,琳姐甚至有些幻听。 等挂断电话,琳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会议团内并没有安排人注册,突然会议方指定希望宋知鸢前去,就很奇怪,宋知鸢一向是大忙人,这种临时行程,她几乎从未应过,这次简直迫不及待答应,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知鸢看了看琳姐发来的会议日程,正好在她离婚日期后一天,她才能返程京市。 简直完美。 合情合理的借口也有了,这次可是剧团安排的工作。 宋知鸢当即就将会议发给了沈宴舟。 【剧团安排我去意大利交流学习,我这几天都不在京市。】 【嗯。】 宋知鸢本来想抱怨几句沈宴舟冷淡,但又怕万一作一下,他想起离婚的事情,就安静的收了声,转身美美的准备出国的行李箱了。 在意大利的几天,宋知鸢每天都在坚持在朋友圈打卡会议内容和地点,让圈内所有人知道,她没在三年之期这天离婚。 这三天她都在国外开会。 而且,她还特地将自己回国的时间调整到了晚上,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等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之后,她才告诉了沈宴舟一声。 飞机上她便开了飞行模式,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等下了飞机,宋知鸢调好了手机的模式,突然看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夏越安:宋姐,你又上飞机睡觉了,你真的错过了很大一个即时瓜。】 【夏越安:千屿哥当众问沈总为什么不肯放你自由,当时场面真的热闹极了,我去晚宴的时候真的痛苦极了,我以为我是去被迫相亲的,没想到真香了。】 【夏越安:宋姐,听说千屿哥后来去了给你准备的离婚趴,把那里砸了,我晚上偷摸过去看了眼,哇,一片狼藉,为此,我还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被对家偷拍了,他们看图说话污蔑我是夜店咖,气死我了!】 夏越安的消息太多,宋知鸢直接拨通了夏越安的电话。 “宋千屿问沈宴舟,沈宴舟说什么了?”宋知鸢直截了当的询问。 “他说……” “不如直接问我。”凛冽的声线自她身后传来,宋知鸢突然觉得浑身微凉。 宋知鸢僵硬着身子扭过头,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装,周身冷峻的沈宴舟正立于她的身后,宋知鸢惊讶的差点握不住手机,“沈宴舟,你怎么来了?” 夏越安:“?” 夏越安吓的声音都在抖,“宋姐,你一定要小心啊,沈总肯定找你算账去了。” 自从在会议室和沈宴舟单独相处过后,夏越安觉得自己患上了沈宴舟ptsd症,见到他就想跑,夏越安第一时间挂断电话。 宋知鸢慌乱摁灭了手机。 “太晚了我来接你,没看消息?”沈宴舟面色冷淡的行至宋知鸢身边,拿起宋知鸢的行李箱。 宋知鸢才又看了一遍消息,在一堆消息中,看到了沈宴舟回复。 【我去接你。】 那个时候,她已经上了飞机开始睡觉了。 沈宴舟走了两步,看到宋知鸢还愣在原地,回眸清冷的说道,“走吧。” 宋知鸢便立刻追了上去,揽住沈宴舟空闲的胳膊。 她跑的着急,沈宴舟余光看到宋知鸢差点摔倒,手上用了些力气,语气也冷了几分,“小心些。” “你好凶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温柔的让我不要摔了嘛,”宋知鸢抱怨了一句,才又仰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宴舟,“那你说什么了啊?” 沈宴舟冷漠的说道,“我问他不放又怎样。” 这种目空一切的语气,像是沈宴舟会说的话。 宋知鸢又琢磨出别的味了,“你是不是太打我们宋家的脸了?” 宋千屿现在好歹也代表着宋家,宋千屿在宋家根基实在是太深,她架空宋千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对外宋千屿依旧是宋家总裁。 沈宴舟这么瞧不起宋千屿,也太不给宋家面子了。 沈宴舟眸间闪过一抹冰冷,看宋知鸢的视线多了几分试探,“你们宋家只有你配和我说话。” “嗯?”宋知鸢不知道沈宴舟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仰着头看了眼沈宴舟。 随后,宋知鸢才试探的问道,“你这么跟宋千屿说的。” 沈宴舟颔首。 宋知鸢眼里一亮,倏然蹦到了沈宴舟面前,直接跳进了沈宴舟怀里,埋首进他的胸膛,“老公,你也太好了。” 她毕竟在宋家放手了三年,专注舞蹈,这三年她的名声早不如前。 她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商圈的人重新认识并认可她,可是她在宋家重新拿回话语权和认可度都走的相当艰难,更何况是外界。 她其实一直希望沈宴舟能帮帮自己,但是他那么冷漠,知道她接近他有目的,而且还不止一个目的,一定会不喜,不愿帮她,现在他能主动这么说实在是太好了。 沈宴舟单手稳稳将宋知鸢揽在怀中,“情绪变得这么快?不因为我落了宋千屿面子生气了?” 宋知鸢娇娇说道,“我才没有因为宋千屿生气,我和他关系很一般啊,我要和他争宋家呢,你当众夸我,我当然高兴了。” “老公,可我又不擅长商业,你帮帮我好不好?”宋知鸢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沈宴舟,小巧精致的脸上盛满了让人心动的春色。 粉唇微微嘟起,像撒娇,更像邀请,她在勾引自己。 沈宴舟冰冷的视线在她的唇上逐渐变得晦暗,在情绪泄露更多之前,沈宴舟按下宋知鸢的脑袋,“有人在看。” 通道人不多,但也偶尔有几个路人,沈宴舟和宋知鸢的样子略微有些瞩目,只是在沈宴舟冷淡的视线下,路人们也不敢多看,只在心里装了疑惑。 沈宴舟长相俊美,气场冰冷,虽然宋知鸢他们只能看到背影,但是只看纤细婀娜的身段,就知道定然是美人无疑,这两个人比娱乐圈那些历届神颜还要优越许多。 宋知鸢头埋在沈宴舟肩颈,没等到沈宴舟的回答,又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宋知鸢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望,他不愿意啊,果然要让沈宴舟帮自己办事,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他现在对自己也不一样了,宋知鸢又在心中鼓励自己,如果是以前,他才不会公开维护她。 事在人为,她可以成功达到目的的! “沈总,是您啊,刚刚差点以为看错了。” 突然一道老沉又有几分疑惑的声音响起,宋知鸢一听便知道是钱总的声音,宋知鸢不敢再赖在沈宴舟身上,迅速站到了沈宴舟一旁。 沈宴舟手有意识的将她护在了他的身后。 沈宴舟点头淡淡的同面前的人打招呼,“钱总。” 宋知鸢也硬着头皮同钱总打了招呼。 钱总看着宋知鸢面露了然,“宋总从意大利回来了?” “对,”宋知鸢看了眼沈宴舟,解释道,“天色太晚,他来接我。” 钱总也不过多八卦,笑着和宋知鸢,沈宴舟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宋知鸢回头看了眼钱总疾步离开的背影,转身小声同沈宴舟嘀咕,“钱总这个人最八卦了,他肯定会把今晚偶遇咱们两个的消息传出去的。” “不想让他传?”沈宴舟低头看向宋知鸢。 “无所谓啦,我就是不喜欢他那么八卦,每次和他说话都要留好多心眼,好累。”宋知鸢趁机对沈宴舟抱怨了一通,爷爷走后,这些话她都不知道该和谁说,反正沈宴舟话少,她随便乱倒心里的情绪,他也就说个嗯字。 果然,沈宴舟只是嗯了一声,便拉开车门让宋知鸢上了车。 沈宴舟直接导航到了宋知鸢的家。 宋知鸢看着沈宴舟导航的地址,又看了看沈宴舟,才又提议道,“你在京市也没有固定的去处,我们把婚房收拾一下好吗?” 宋知鸢,“咱们的婚房离你们公司不远,以后你加班晚了也可以回家,睡在办公室毕竟不如在家里。” 宋知鸢极力说服沈宴舟,“老公,你想我每次练舞都很晚,一个人多不安全,你如果每天都把我从剧团送到我家,我家和你们公司刚好在两个相反的方向,到时候你再回自己公司多浪费时间啊,是不是?” 宋知鸢说了许久,说到都有些泄气,突然听见沈宴舟说道,“我等会吩咐人收拾婚房。” 宋知鸢惊喜的看了眼沈宴舟,就这样一路晕晕乎乎,惊喜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回到屋子,宋知鸢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觉得别扭在了哪里,往常她回来的晚,都是保镖接送她,沈宴舟怎么可能亲自来? 他怎么来了? 宋知鸢没想通,却见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点进去,只看到了父亲的接连发了许多条消息。 第25章 第25章 自从父亲再婚后,她和父亲的关系一直淡淡,后来更是因为她被接到了爷爷身边生活,和父亲越发疏远起来。 他的这通电话,她都能猜到究竟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离婚的事情。 宋知鸢略略想了想,还是第二天一早回了趟家。 自从知道宋千屿的阴谋,她从未对任何人坦露过心声,甚至于她天真的幻想过,沈宴舟动心,主动帮她,也从未期待从父亲的身上获得任何一点支持。 可看到父亲的消息时候,她到底还是生出了一点点期待。 因为她要回家,家里只有父亲,继母和宋千屿都不在。 她不喜欢继母,尽管继母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她仍旧本能的讨厌她,她有母亲,她不需要再从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汲取母爱,因此,有她的场合很少有继母。 为此,父亲发过几次脾气,但她从未退让过,爷爷在的时候,有爷爷压着,爷爷去世了,父亲曾经尝试让她接纳继母,那一次,她直接撤了公司里继母家全部亲戚的职位,此后,父亲便不再有类似的心思。 “多久没回家了,你是真的忘记了有我这个父亲?”宋知鸢进门,就正对上父亲那一张严肃又责怪的脸。 宋知鸢心情便也差了许多,“这么久也没见你联系过我,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他们父女一直以来都互相看不惯,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冤家路窄的相处方式。 宋父沉着眉头,“你不孝顺长辈,歪理倒是很多。” “算了,我叫你回家,不是和你吵架的,我听说沈总不愿意和你离婚?” 宋知鸢点点头。 宋父满脸的不悦,“到底怎么回事?我看最近你们两个之间交往密切了很多,明明前几年相安无事。” 宋知鸢也不想吵架,便压下心头不快,淡淡说道,“前些日子,意外认识了,交集多了些。” 宋父皱着眉头,“你这样拖着也不是事情,想办法离婚吧。” “我觉得不离婚有好处,可以借沈宴舟的势力,发展我们宋家。”宋知鸢理智同自己父亲分辨。 “你不快点离婚和千屿结婚,宋家那群老狐狸千屿快要压不住了,千屿最近每天都焦头烂额,昨天千屿为了给你争面子,沈总还当众落了千屿的面子,再这样下去,千屿在宋家的威信会越来越差,以后我们宋家怎么办?”宋父不同意。 “没关系,爸爸,宋家还有我呢。”宋知鸢还是想劝说父亲站在自己这一边,“只要我没有和沈宴舟离婚,我还能借沈家的势力,宋家会越来越好的。” “宋家是千屿的。”宋父听着宋知鸢的话,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你不用想宋家未来怎么办,你尽快离婚和千屿结婚,帮他巩固威信,你去好好跳舞就行了,也好完成你妈妈对你的期望。” 宋知鸢心头微沉,“妈妈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过多的期待。” 宋知鸢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不透露出任何一丝慌乱,“爸爸,我的作用是不是就是帮宋千屿巩固势力,就算他踩着我上位也无所谓。” 宋知鸢的话让宋父更加不悦,“千屿那么爱你,你硬生生拖了他这么多年,他现在也不曾结婚,一直在苦苦等你离婚,他什么时候踩你了?你不要耽误他的一辈子才是。” “我知道了。”宋知鸢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不应该对父亲还有任何幻想。 自从那个女人来到这个家之后,父亲的心便已经彻底偏了。 宋千屿为了金钱地位,对外伪装深情不婚,竟然变成她拖着他,恐怕宋千屿真的对她和母亲痛下杀手的时候,父亲依旧会选择袖手旁观。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宋父见宋知鸢起身要走,快速追问。 宋知鸢回头认真敷衍,“我会和沈宴舟好好谈的。” 从现在开始,她会像戒备宋千屿一样戒备自己父亲,她只庆幸,自己知道宋千屿阴谋的时候,出于心里的那丝不信任,从未向父亲道出任何一丝的情绪。 宋父这才面色缓了缓,“你和他说清楚,你不喜欢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沈总那么骄傲,肯定不会强行留你在身边。” 宋知鸢不愿说话,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宋父才又留了一句,“中午要一起吃个饭吗?” 宋知鸢,“不用。” 宋父本就是客气,此刻便不再挽留。 宋知鸢离开宋家,坐上车之后,久久没有说话,保镖察言观色,发现自家雇主的妻子情绪实在是不佳,便乖巧的做了鹌鹑没吭气。 保镖琢磨了片刻,如果宋知鸢再说随便去哪,她就把她继续送到沈氏。 上次把宋知鸢送到沈氏之后,方总助还给她加工资了,说是优秀员工加薪,其实在宋知鸢身边之后,她一直都在划水无所事事,优秀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把宋知鸢送到了沈氏。 没等保镖说话,却有铃声响了起来。 夏意绵的电话,宋知鸢接通电话问道,“绵绵,怎么了?” “我到京市了,今晚出来见面啊。”夏意绵听到宋知鸢的声音不对劲,“你怎么了?不开心?” “嗯,刚刚回了趟家。”宋知鸢没隐瞒。 “不会是说你没离婚的事情吧?”夏意绵立刻反应过来,“你没被你家里人套路吧?” 宋知鸢困惑问道,“套路什么?” “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事情,电话里面不方便说,你现在有空吗?咱两出去说?” 宋知鸢立刻点头,约好地点之后,便赶了过去。 夏意绵已经等在包厢里面了。 夏意绵是明媚的大美人,长相妩媚,一双狐狸眼总是媚眼生波,身材也火辣至极,不同于宋知鸢纤细缥缈的身段,夏意绵是恰到好处的丰腴,她穿衣风格也大胆热辣,总是能勾起无数遐想。 宋知鸢看到夏意绵的时候,就走神到了她的饱满处,她穿着一件美式短小衬衫,v领隐约露出些许丰润,紧紧贴合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 宋知鸢看了几眼,又盯着开始看,虽然她的也不算小,但是毕竟她的基础体重不大,也只能是配上她的身材不小,和真正的饱满相比还是差了些味道,得不到的就想多看看。 “喝酒啊。”见到宋知鸢,夏意绵就勾起了嘴唇。 宋知鸢咽了咽口水,她很确定自己的性向正常,可夏意绵也太难扛了吧。 “你这趟旅行,又让这世上多了多少伤心的男人。” 夏意绵对着宋知鸢眨了眨眼睛,“这就太难数了。” 夏意绵勾着宋知鸢的肩膀,“那还是比不上你让沈宴舟折腰,说说,怎么做到的?” “没有折腰,”宋知鸢垂头丧气,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沮丧,“我怕他生气,发现我有目的接近他,都不敢叫他帮我。” 宋知鸢心情不好,又想到了在宋家和父亲不愉快的谈话,“我觉得……” 宋知鸢说着,又难过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孤家寡人,无依无靠,浮萍一样。 顿了顿,宋知鸢才说道,“你刚刚在电话里面不方便说的事情是什么?” 夏意绵依旧勾着宋知鸢的肩膀,稍稍用力,让宋知鸢靠在自己怀里。 这会儿夏意绵便也不去调侃宋知鸢和沈宴舟了,而是略犹豫几秒说道,“其实,今天不太适合说这个话题,我说完,你会更难过。” 宋知鸢摇头,坚定道,“没事,说吧,长痛不如短痛,今天把该难过的全都难过完好了。” 夏意绵敛去唇角的笑意,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去海城玩的时候,谈了个当地的男朋友,他认识你爸爸和你的继母,给我讲了一段八卦,我前段日子在海城查了一下,应该八九不离十。” 宋知鸢猛然抬头看向夏意绵。 夏意绵有点儿不忍,宋知鸢从小就长的像仙女一样,现在她仰头,面上这样又白又软,眼角带点儿红,真让人不忍心再害她更难受了。 夏意绵不自觉轻声说道,“你还记得你爸爸小时候,因为你爷爷忙于工作,并没有将他带到京市,而是寄养在他的家乡海城吧。” 宋知鸢点点头,因为父亲从小寄养,和爷爷关系一直不大亲密。 夏意绵:“他在海城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就是你的继母。” 夏意绵:“他们两个交往过,只是后来发生许多误会,便分手了,那时候正好大学填报志愿,你家遇到了些危机,你爷爷又一直让你爸爸回京市,你爸爸便回去了,后来在你爷爷的撮合下,你爸爸和你妈妈结了婚,你继母也和海城当地人结了婚,生了宋千屿。” 宋知鸢从未听说过父亲和继母曾经交往过,在夏意绵略带心疼看自己的这一眼中更是领悟到了不一样的许多东西。 夏意绵接着说道,“但我听说你父亲后来婚内出轨了你继母,还有了一个孩子,听说他当时本来要和你母亲离婚,但那时候你母亲车祸,你父亲在那个节骨眼上说不出离婚两个字,你继母后来便堕了那个孩子。” 夏意绵肯定说道,“我查了,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我找到了你继母当初堕胎的记录,时间就在你母亲出车祸之后不久。” 第26章 第26章 宋知鸢垂下眼睫,苍白的手指紧紧嵌进手心,“难怪……我爸爸总说我继母因为孩子吃了许多苦头,现在身子才不好。” “原来说给我听的,难怪他说起我妈妈的时候,总带着些怨气,难怪他说我妈妈不该那个时候发生车祸。” 她一直疑惑为什么不是妈妈不该发生车祸,而是那个时候,原来在父亲心中那场车祸的确不是时候。 夏意绵伸手环住宋知鸢,“阿鸢,松手吧,手心都渗血了,别伤害自己。” 宋知鸢眼里氲着满满的雾气,眼眶迅速转红,眼泪摇摇欲坠,“我妈妈出车祸前,曾经问过我如果爸爸和妈妈离婚,我会跟谁走,我真可笑,我还告诉我妈妈,他们两个才不会离婚,我谁都不跟。” 宋知鸢眼睛微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我怎么没注意到我妈妈那段时间已经很累了,她是为了我才强撑着她的婚姻。” 就因为她希望有个圆满的家,她甚至没有关注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不曾关心母亲。 “阿鸢,你那个时候才多小啊,你不要魔怔了,”夏意绵握住宋知鸢肩膀,“阿鸢,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看你这么颓废,我是希望你打起精神,不要被你父亲利用,不要让宋家落到除你之外的人身上,你自己想想,宋家有多少你妈妈的心血?你这么难过,是她想看的吗?” “我知道,我只是,”宋知鸢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从面上不断滑落,“我控制不了情绪,绵绵,我真的好难过,从我妈妈出车祸,从我爷爷去世,我……” 宋知鸢哽咽着,“我好想回到从前,回到有个完整的家的时候,我现在好像一个浮萍,我每天忙碌完,要回家的时候,我都会想哪里有我的家,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很久之前我就没有家了。” 原来,很久之前她就是个浮萍了。 长路漫漫,她好孤独。 夏意绵不知道该怎么劝。 夏家也是一潭污泥,可她还好,有哥哥和弟弟支持。 她知道自己男朋友不断,风流韵事不停,在圈中名声极差,但她始终无所谓,或许是性格使然,但也有很重要的一点,她知道不论如何,哥哥和弟弟那里都是她的港湾,她输得起。 可宋知鸢只剩下她自己,更难过的是,有家不如没有家。 夏意绵不会劝人,轻轻拍了宋知鸢许久之后,见宋知鸢渐渐止住了眼泪,才蹭了蹭宋知鸢肩膀,笑的风情万种,“我这次来京市,发现一家酒吧从来没去过,我听说他们家请的歌手都不错,清吧,不算太闹,要不要去喝酒听歌?” “我知道你为了保持身材,日常戒酒控制食欲,但偶尔尝试一次也没什么,我回来京市几天就要离开了,你陪我吧,要是胖了,你之后再锻炼减肥,怎么样?” 说完,夏意绵不等宋知鸢说话,径直拉着宋知鸢的手,满脸明媚,“走了。” 宋知鸢稍稍挣扎了一瞬间,便放纵了自己。 两人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宋知鸢手机消息亮了。 沈宴舟的。 【婚房收拾好了。】 哦,名义上的老公。 婚房……三年没住的房子,怕是也冷冰冰,一点人气都没有,沈宴舟这样的人,办公室都是简洁的黑白色,一点明亮都无,她想见到一些明亮的色彩。 【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宋知鸢回完消息之后,沈宴舟便没再说话,沈宴舟心情不悦的挂断了电话,转头面色沉沉的对方迟吩咐,“晚上会议继续。” “好的,沈总。”方迟迅速去安排,只是有些诧异,沈宴舟特意排空了今晚的时间,怎么突然毫无预兆又要继续会议? …… 破戒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尤其身边有位劝酒大师,在夏意绵激情四射的一声声劝酒中,宋知鸢渐渐迷失理智,不用夏意绵劝说,宋知鸢自觉地开始给自己满酒,下咽。 “绵绵,我给你说,我嘴真的超级馋,我什么都爱吃,什么都想吃,外界都评论说我什么月光女神,什么纯白仙女,不不不,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脸和身材,等我……” 宋知鸢有些晕,说完等我又想了想,才说道,“等我什么时候退役了,我就大吃大喝,我再也不节食啦,我每天要吃一罐糖,我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说着宋知鸢幸福的抱紧酒瓶,又喝了一口。 夏意绵:“……” 得,宋知鸢真的醉了。 谁能知道外界传说中,最拼命,最无暇的仙女,内心最渴望的是退役后酒肉不限的生活?她都不知道,她还以为宋知鸢打算跳一辈子。 夏意绵一向活的恣意,烟酒不限,酒喝多了,她就想抽两口,不过宋知鸢向来对烟味敬谢不敏,夏意绵就一直压着自己的想法,但不抽可以,手上总得有一根让她摸两下吧。 只可惜包里没烟了,夏意绵瞧了瞧安静的跟在角落的保镖,这个保镖自从宋知鸢结婚就跟着她了,她也见过几次,夏意绵便放心的去了吧台。 去了吧台,夏意绵又贪了几口烟,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宋知鸢那边闹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看到宋知鸢独自一人,又一副酒醉迷离的模样,便起了色心,前去搭讪,宋知鸢向来对这种男人不假辞色,醉酒后更是言辞犀利,大家都喝了酒,行事冲动许多。 更有男的在看清宋知鸢容貌和身材后,便生了邪念,要动手动脚。 保镖小姐姐,当然第一时间护住了宋知鸢,酒吧里这几个男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这些人数量不少。 听到兄弟挨揍,其余人更是冲了上来。 宋知鸢不会打架,但她练舞这么多年,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宋知鸢抓着椅子防身,见一个砸一个。 保镖还有些分寸,宋知鸢本就醉了,害怕和恼怒之下,下手毫不讲情面。 “那边那个美女也是一起的,身材不错嘛,今天你们三个都得留下陪我们玩,不是让哥几个都见血了,那你们也得见血才能走。” 说着,领头的光头纹身男就不怀好意的朝夏意绵下三路看了几眼,快步走了过来,比起宋知鸢,他更喜欢夏意绵这样的,丰腴带感。 夏意绵脸色一白,直接朝着光头男,当头泼下一杯酒,大声对着保镖小姐姐喊道,“打我电话报警,或者找我弟,快点!” 这些人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再待下去,恐怕要吃亏。 “夏小姐,你快往我这边跑。”保镖也着急,两个人她太难护住,夏意绵离她还远,不过夏意绵的话也点醒了她,保镖迅速拨通了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都没用,我告诉你,今晚你们三个都得被搞残,老子就喜欢你这么厉害泼辣,等会儿老子就让你们挨个尝尝老子的威风。” 保镖的电话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男人声音实在是太大,圆桌上,还没来得及走出会议室的方迟,怔愣的回头看向沈宴舟。 方迟还没开口说出自己的怀疑,沈宴舟已经倏然起身,面容冷戾的离开。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拉住想跟着离开的方迟,“方总助,怎么回事啊?沈总怎么突然走了?” 速度快的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各位经理,沈总这边出了些事情,今晚的会议取消,”方迟自己也着急,“具体情况我可能得等之后才能和大家解释了,不好意思,我也要先走一步。” 方迟说着也迅速消失在会议室中。 留下部门经理们大眼瞪小眼。 “我听刚刚方总助的手机电话,是有谁遇到什么情况了?” “不会是夫人吧?” 众人突然觉得这个猜测极有可能,能让沈宴舟这样泰山崩于面前也不露声色的人,露出慌乱和狠辣的气势,或许就是那位让沈宴舟当众表白的夫人出事了。 不过,沈总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位貌合神离的夫人关系这么好了? …… 酒吧里面,夏意绵总算是一路磕磕绊绊的逃到了保镖的身边。 她的手机,早在她嚎那一嗓子的时候,就被面前的一群男人摔坏了,夏意绵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没学过功夫,只能尽量往后藏着,不给保镖添麻烦。 而旁边还有位跃跃欲试,总要出去拿着椅子狠狠恶斗一番的宋知鸢,她这会儿不允许任何人近身,夏意绵怎么叫她都没用。 保镖渐渐有些不支,她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只是保护清醒的宋知鸢,全身而退也没问题,偏偏宋知鸢喝醉了,根本不听话,有好几次逃跑的机会,宋知鸢也不跑,她还得再护着夏意绵,整个人被其余几个男人攻击的狼狈至极。 那些男人还带了刀子。 不过他们倒是没怎么对保镖使,大概是已经胜券在握,这些人像是逗弄猎物一样,慢慢缩小了包围圈,看着保镖独自一人,困兽之斗。 夏意绵没藏好,差点就被人撕了裙子。 夏意绵看着面前被踢了许多脚,在地上挣扎的保镖小脸惨白,今天该不会就在这里完了吧。 “去把那边那个醉了的妞捉过来,啧,老子就喜欢让这种仙女下凡,等老子上完了,你们再轮流……” 话还没说完,男人侧腰被重重一踢,整个人就重重的甩了出去,沈宴舟满脸阴戾,“找死。” 第27章 第27章 夏意绵几乎是满脸呆滞的看着刚刚还威风不已的一群男人极短时间,就七零八落的躺倒一地。 “这……谁啊?”沈宴舟动作太快,夏意绵没能看清楚沈宴舟的脸。 很快,门口方迟带着保镖们追了过来。 夏意绵看看门口的人再看看沈宴舟,心更沉,如果面前的男人有恶意,她们三个怕是插翅难逃。 保镖没有回答,她正专心致志看着沈宴舟出招,醉心于偷学几招。 倒是方迟冲上来,解决了夏意绵的疑惑,“沈总。” 夏意绵:“?” 沈宴舟? 传说中被宋知鸢逃婚的那个冤种老公? 得救了,夏意绵狠狠松了口气,“阿鸢,别晃椅子了。” 宋知鸢依旧不知疲倦的晃着手中的椅子,“别过来,都不许过来。” 那椅子挥舞的太过凌乱,夏意绵根本靠近不了。 沈宴舟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人,吩咐道,“送他们去警局。” 方迟立刻动手处理,顺便将已经脱力的保镖也带走了,至于夏意绵,方迟觉得自己请不动,便离开了。 刚刚的场景吓坏了宋知鸢,她现在面前还是重影,沈宴舟和夏意绵的试图靠近,都被她划归到了不怀好意当中,“你们都不要过来,别过来!” 宋知鸢一边说一边向后退。 后面是碎裂的玻璃瓶。 沈宴舟看了眼,冷声对夏意绵说道,“往后。” 说着,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 夏意绵下意识听命令退后之后,才看到周围的狼藉和陷阱,夏意绵着急说道,“阿鸢,没事了,你别再挥了,我们都是自己人。” “你们别过来。”宋知鸢依旧向后,小兽一般坚持着,“你们过来我就砸死你们。” “阿鸢……”夏意绵还要劝。 沈宴舟沉声说道,“酒酒,别伤着自己,椅子放下,有我在,不会有事。” 宋知鸢在碎裂的玻璃瓶边定住。 沈宴舟没敢靠近,而是再次重复,“酒酒,来我身边。” “酒酒,”沈宴舟又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宋知鸢眨着眼睛在原地顿了几秒,迷茫问道,“我叫什么啊?” “酒酒,”沈宴舟不厌其烦的重复,“你叫酒酒。” 宋知鸢终于弯唇笑了,“我是酒酒。” 宋知鸢笑容又渐渐消失了,“你是我老公,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啊?他们都差点碰到我,你怎么才来?” 宋知鸢不再挥舞椅子,而是安静的拿着椅子,嘟着嘴唇委屈的看向沈宴舟。 沈宴舟迅速靠近宋知鸢,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椅子,将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夏意绵呆傻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明媚的脸上写满了呆滞,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沈宴舟是怎么做到这件事情的,竟然能从醉鬼的手里夺下椅子,宋知鸢为什么听沈宴舟的话? 她就说了,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宋知鸢说的毫无关系。 宋知鸢在沈宴舟怀里剧烈挣扎。 沈宴舟差点抱不住面前的小醉鬼,沈宴舟不由得皱眉沉声吩咐,“别闹了。” 宋知鸢挣扎的更剧烈,面露指责,“你凶我!” 宋知鸢大声抱怨,“你是我老公,你都不爱我!你还凶我!不许凶我!快说你爱我!” 夏意绵:“???” 算了,她走了,这里不需要她。 沈宴舟只是紧紧箍着宋知鸢,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在刚刚的动手和宋知鸢毫无章法的挣扎之下,隐隐又有了裂开的迹象。 宋知鸢推拒着沈宴舟,“你不是个好老公!” 沈宴舟低头深深看着宋知鸢,“你还记得自己已婚?” 夏意绵离开,沈宴舟便径直将宋知鸢压在卡座中,双手牢牢箍着宋知鸢的手,“哭过?害怕?” 宋知鸢闹了好久,得不到沈宴舟的回应,眼眶红红的看着沈宴舟,也没了力气,安静下来。 沈宴舟难得耐心的问道,“怕谁?刚刚那些人,还是怕我?我打人吓到你了?” 宋知鸢憋红了眼眶。 沈宴舟以为这个姿势让宋知鸢不舒服,转而又将她抱在怀中,语气带了些许的困惑,“酒酒,哪里不舒服?刚刚受伤了?” 宋知鸢拽着沈宴舟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这里难受,呼吸不上来,”宋知鸢眼里含泪仰头,小脸带着点儿祈求,“老公,我想回家。” 沈宴舟手在温软处顿了顿,继而问道,“婚房收拾好了,今晚回去吗?” 宋知鸢还是有些机械的说道,“我想回家。” 沈宴舟打横抱起宋知鸢,朝着酒吧外面走去,酒吧外面已经没有了人,仿佛刚刚那危险的时候都不存在。 宋知鸢手紧紧箍着沈宴舟的脖子,苍白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沈宴舟心跳有些快,他情绪依旧未能平静。 沈宴舟深深看了眼酒吧里面的狼藉,眼里愈发狠辣。 车行的速度很快,婚房就已经到了。 宋知鸢酒劲上头,醉的都有些重影,或许是这些日子对沈宴舟的气息和身体都已经熟悉,宋知鸢对沈宴舟一点都不设防,动作相当配合。 沈宴舟第一次来婚房。 婚房是精致的欧式公主风设计,习惯了黑白两色的沈宴舟微微有些不适。 沈宴舟注意到进门的玄关处放着两封信,宋竞川留了两封信,一份给他,一份给宋知鸢,沈宴舟难得有了几分好奇心,只是宋知鸢在他怀里,由不得他去看信。 宋知鸢小动物一样嗅着沈宴舟的脖颈,“老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只是嗅脖颈还不够,宋知鸢还想拉开沈宴舟的衣领一探究竟,却被沈宴舟阻止,“别看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宋知鸢再次指责沈宴舟。 “流血了,你胆子这么小,看了又要害怕。”在刚刚宋知鸢的一番挣扎之后,伤口又开始隐隐渗血,恢复期的伤口并不好看,胸口瘢痕累累,宋知鸢的胆量,看了说不定更害怕他。 宋知鸢听的迷迷糊糊,并不真切,“我可不像你一样小气。” 宋知鸢拽着沈宴舟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这个小气鬼。” 沈宴舟眉心一跳,原本打算送宋知鸢回房,这次直接带着宋知鸢去了就近的沙发。 没等沈宴舟把宋知鸢放在沙发上,宋知鸢八爪鱼一样缠上他的身子,手上用劲想把沈宴舟推倒在沙发上。 沈宴舟原地停了两秒,便顺着宋知鸢的力气坐在了沙发上。 宋知鸢就跨坐在他的身上。 宋知鸢来回乱动着自己的身体,“好硌,屁股疼。” 沈宴舟有些后悔纵着宋知鸢,但这沙发极软,人坐在上面就陷了进去,他身上还有宋知鸢,现在想起身也极困难,沈宴舟只能双手制止着宋知鸢的动作,“酒酒,别乱动,乖一些。” 沈宴舟紧紧箍着宋知鸢的腰,埋首在宋知鸢颈间,“别动了,这样对你好。” “还是硌。”宋知鸢本能觉得危险,眼睛红红,委屈的看着沈宴舟。 “忍一忍。”沈宴舟额角有青筋浮现,这个忍也不知道说与谁听。 抱着她,他也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味道像是青柠,又像是柑橘,有些热烈,又有些酸甜。 “你怎么了啊?”醉酒后的宋知鸢胆子也大了许多,手不安分的自沈宴舟紧绷的胳膊上划至他隐隐青筋浮现的脖颈,“你很难受吗?” “老公,我难受的时候你叫我酒酒就好,你难受的时候我怎么安慰你啊?”宋知鸢低头,认真的询问沈宴舟。 “叫我老公。” 宋知鸢乖乖的叫了沈宴舟好几声老公。 “老公,更硌了。”宋知鸢又难受起来,就要挣扎。 “酒酒,乖一些,”沈宴舟声音喑哑,藏着暗中数不清道不明的晦涩,“别动了,乖。” “老公,你怎么突然这么难受啊?”宋知鸢没再动了。 沈宴舟终于稍微得以喘息,“酒酒,稍微再忍一会儿,乖一些。” 沈宴舟圈着宋知鸢的腰,闭着眼睛平复感官刺激带来的身体反应。 宋知鸢每次不安分的时候,叫她酒酒,就像是划上了休止符,许久,等沈宴舟终于平静了些之后,才自她肩膀抬起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乖?” “我怕你难受,老公,你是不是好了,”宋知鸢眼里有些迷茫,“可我好难过啊。” “怎么了?”沈宴舟手自她微红的眼角划过,“为什么难过?” 宋知鸢说不清楚为什么了,但看着沈宴舟,她只记得其中一项。 “因为你不爱我。”宋知鸢委屈而又执着。 “你都不让我碰你,”宋知鸢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到对,“你讨厌我是不是?” 醉了也不忘胡搅蛮缠,沈宴舟不由得失笑,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说了不让碰,是为你好。” 沈宴舟轻轻勾唇的那一瞬间,宋知鸢眼里突然绽放千万束最瑰丽的烟火,她窥见了最灿烂的银河。 在这一瞬,宋知鸢想到了那时候看见沈宴舟回头转身就跑的其他原因。 他那时候面颊溅血,光影之下,阴鸷中带着靡丽,像极了深渊中爬出的艳鬼,她怕自己不跑,就心甘情愿的被他拖回深渊。 这一刻,宋知鸢鬼迷心窍的垂下脑袋,“不讨厌我的话,就吻我,证明给我看。” 第28章 第28章 宋知鸢喝了酒,面颊沾粉,樱唇柔嫩,沈宴舟视线落在她唇上片刻,又转过了头。 宋知鸢下一刻追着沈宴舟的薄唇蹭了上来。 凉凉的。 “不许躲,”宋知鸢霸道的捧着沈宴舟的脸,“我就要吻你。” 她双手用力,沈宴舟的面颊在她手底下甚至有些许变形。 沈宴舟黑沉的眼底藏着汹涌的暗流,“酒酒,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宋知鸢醉了,不懂沈宴舟的意思,她从小到大向来顺风顺水,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现在她就想要他的唇。 “我喜欢,”宋知鸢低头缠上沈宴舟的唇,“和你接吻。” 宋知鸢手插在他的发间,吻的毫无章法,快慢随心,一点点探索陌生领域。 沈宴舟仰头任由宋知鸢为所欲为片刻,终是在某个瞬间,听到弦声破裂,沈宴舟哑声说道,“酒酒,张嘴。” 宋知鸢下意识张开了嘴唇。 熟悉又喜欢的气息侵入了她的领地,陌生而又柔软的纠缠让她身子骤然一软,紧紧托着她的大手又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宋知鸢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沈宴舟的脖子,呼吸渐渐紧促,入侵的人极为强势,攻城略地,她每次反抗,都会让他更加兴奋,宋知鸢追着沈宴舟的唇舌,一路追逐。 宋知鸢双眸带着水色,眼中迷离,在沈宴舟耳边小声诉说,“老公,我喜欢和你接吻。” 回应她的是沈宴舟暴风雨一般的吻。 …… 宋知鸢第二天在沈宴舟怀中醒来的。 还没睁眼睛,她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躺在沈宴舟身边,她现在好像对他的气味越来越熟悉,不像之前还需要用力闻,现在只要他在,她就能分辨出他的气息。 醉后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也有大致的印象。 毕竟,接吻时候那样强烈的刺激和愉快到想哭的感觉,平生少有,即便醉着,大脑也尽职尽责记下了所有的一幕。 喝醉的时候神志不清,胆大异常,现在她羞涩的不敢睁眼睛。 社死,太社死了。 宋知鸢眼睛偷偷睁开了一道缝,试图观察一下环境,而后就撞进了沈宴舟清醒的眼眸中。 沈宴舟一点都不给她缓冲时间。 宋知鸢呐呐叫了一声,“老公。” 沈宴舟挑眉,“恢复的差不多了?” 宋知鸢眼中有丝丝惊吓,倒是没有太多异色。 宋知鸢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差不多吧,恢复也快恢复了,记也是记得的,比如自己缠着沈宴舟一次又一次的索要接吻,比如自己怎么都不愿意一个人睡,一定要沈宴舟陪着自己睡。 沈宴舟以为宋知鸢要起床,本要抽出垫在她脑袋下的胳膊,谁知道她却又扎进了他的怀中,双手更紧的抱住了他。 “老公,昨天谢谢你,”宋知鸢语气里还带着些堂皇,“我再也不去酒吧了。” “昨天如果不是你,我……”宋知鸢梗了一下。 如果不是沈宴舟来的及时,她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地狱。 宋知鸢双手紧紧抱着沈宴舟,“有你真好。” 沈宴舟顿了顿,眸中阴戾一闪而过,而后又低头安慰,“别怕,酒吧想去就去,以后你不会再遇到类似事情。” 他声音依旧很冷,不紧不慢的声线陈述的事情却让她安心无比。 宋知鸢昨晚酒醉,直面那时候的场景,虽然害怕,却因为脑子运转太慢,并没有意识到落入那些人手中的严重后果。 就在刚刚瞬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想到昨晚那些男人丑陋恶心的样子下意识反胃和害怕,如果真落入了那样生不如死的地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还好他出现了,像少女时候她幻想的骑士那样,从天而降。 宋知鸢下意识吻了吻沈宴舟的嘴唇。 沈宴舟也在低头看她,四目相对,她因为那些男人的害怕和惊惧缓缓褪去,变成了后来接吻时的旖旎画面。 一瞬间,她的面色比朝阳更热烈,比晚霞更灿烂。 “我要去洗澡了。”宋知鸢弹簧一般起身,迅速冲向浴室。 沈宴舟在床上躺了片刻,无声勾了勾唇。 昨夜并没有换衣服,沾着烟酒味并不好闻,宋知鸢又有些害羞,不断整理着昨夜的记忆,好久才从浴室出来。 衣帽间里面备好了衣服,都是当季的新品。 宋知鸢挑了套喜欢的换好之后,才下楼去找沈宴舟。 这个时候,她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奇怪,这个房子的装修——她怎么那么喜欢,比她现在住的地方还和她的心意。 她以为沈宴舟会把屋子装修成黑白色的极简风格,可这屋子处处都是按照她的心意装修的,仿佛是很懂她的人一样。 沈宴舟这会儿也清洗结束,换了套衣服,只穿了简洁的白衬衫。 桌前已经放置好了早餐,大抵是她洗澡之前,沈宴舟让人送过来的。 她下楼的时候,沈宴舟回眸看了她一眼。 宋知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奇怪的,她有种两个人老夫老妻的感觉,仔细想想,他们也是三年的夫妻了。 宋知鸢瞧了眼沈宴舟衬衫下的绷带,沈宴舟之前已经不需要绷带了,宋知鸢俯身紧张的拽着沈宴舟的领口,“你昨晚是不是又受伤了?让我看看吧。” “不严重,一点小渗血,”沈宴舟捉住宋知鸢的手腕,“肚子叫了?先吃饭吧。” 宋知鸢面色微红,昨天到今天几乎没有吃一口饭,这会儿的确饿了,但现在她也顾不上害羞,“让我看一眼。” “不严重,”沈宴舟按着宋知鸢的肩膀让宋知鸢坐回位置,“不用在意。” 宋知鸢被迫坐下,不满的搅动着面前的豆浆。 “你真讨厌。”宋知鸢委屈的看着沈宴舟抱怨。 “酒还没醒?”沈宴舟沉声询问。 “醒了,你……”宋知鸢顿了顿,随即心一横说道,“又不让碰也不让摸,你是我老公,你有这方面义务的。” 每次都是她主动。 “我就是想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宋知鸢不满,而后又很理直气壮大声说道,“再说了,昨晚你吻我的时候……” 在沈宴舟深如寒潭的眸光注视下,宋知鸢气势蔫了,但输人不输阵,宋知鸢还是磕磕巴巴的接着说,“我嘴唇都被你亲肿了。” 宋知鸢心虚的看了眼沈宴舟被她咬破的唇角。 沈宴舟看着宋知鸢红润的嘴唇。 宋知鸢总觉得沈宴舟在无声指责她,小声为自己辩解,“昨晚可是我的初吻呢,我也不会接吻嘛,你亲肿我的嘴唇,我亲破了你的,礼尚往来。” “趁热吃,别盯着我看。”沈宴舟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宋知鸢面前的碗。 宋知鸢哦了一声,吃了两口又想说话,却被沈宴舟警告的眼神制止,宋知鸢又委屈兮兮的继续吃。 直到吃饱喝足,沈宴舟才似不经意的问道,“昨天为什么喝酒?” 宋知鸢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很快,又看着沈宴舟失落的说道,“因为,我昨天发现,我爸爸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喜欢我继母和宋千屿。” “没人喜欢我了。”宋知鸢垂下脑袋。 等了片刻,没听到沈宴舟说话,宋知鸢又侧着脑袋看了眼沈宴舟。 她眸里已经没有了难过,刚刚的失落和痛苦仿若幻想。 这会儿她已经满是惯常的指责之色,“沈宴舟,你这个渣男。” 沈宴舟洗耳恭听。 宋知鸢瞪着沈宴舟,气势十足,“你都不安慰我,有你这么当老公的吗?” 沈宴舟便长臂一捞将宋知鸢捞进自己怀里,“接吻吗?清醒的时候?” 宋知鸢紧张的握住他腰间的衣服,下一瞬,就撞上了他的嘴唇。 沈宴舟微微愣了愣,在宋知鸢害羞抬头远离瞬间,扣着她的后脑勺,靠近了她。 清醒时候每一分感官刺激都异常放大。 她能嗅到沈宴舟身上干净又清新的味道,他辗转的时候,缠绵而又强势。 十指交缠,他的吻渐渐向上,落在她轻颤的眼睫上,“酒酒,下次喝酒和我一起。” 宋知鸢酥软的靠在他的怀中,面色潮红,声音细细,“你又不安慰我。” “酒酒。” 沈宴舟喑哑的叫了声宋知鸢的名字,唇落在她另一边眼睛上,“以后,让你的保镖记下我的电话号码,打方迟的太慢。” 宋知鸢嗯了一声,突然身子顿了顿。 “你,”宋知鸢红着脸,一字一句,犹疑说道,“又硌着我了。” 宋知鸢说着就睁眼想起身瞧一下,细腰却被沈宴舟牢牢箍住,沈宴舟在宋知鸢修长的脖颈上轻轻吻了吻,“别动。” 抱着宋知鸢缓了片刻,沈宴舟才说道,“陪我说会话。” 宋知鸢本能觉得危险,靠在沈宴舟肩头,不敢乱动。 刚刚的吻也让她意乱情迷,宋知鸢大胆的靠近沈宴舟,在他耳边说道,“沈宴舟,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和你接吻。” 说完,宋知鸢脸又红了。 这样说会不会太直白了。 可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感受。 沈宴舟箍着她腰的手臂愈加用力,喑哑的声音满是克制,“说点别的。” 宋知鸢歪头在他肩膀琢磨了一下,看着沈宴舟不知道是因为克制还是因为刚刚接吻染了抹红意的脖颈,“老公,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啊?” 等不到沈宴舟的回应,宋知鸢在沈宴舟耳边吹着气撒娇,“说话嘛。” 良久,沈宴舟终于难耐的说道,“嗯。” “你是不是害羞不敢说喜欢?”宋知鸢贴着沈宴舟的耳垂,笑嘻嘻看着他耳垂红的要滴血。 大名鼎鼎的沈总,商场上人人知晓的高岭之花,原来这么纯情。 沈宴舟捂住了宋知鸢的嘴唇。 她还不如别说话。 宋知鸢想着夏意绵传授的小知识,一边看着沈宴舟侧脸,一边伸出舌头小心的触了触他的手心。 当然,夏老师的教学内容是舔,她实在是做不到,而且……她怕沈宴舟受不了。 第29章 第29章 沈宴舟触电般猛的缩回了手。 宋知鸢偷笑。 沈宴舟冰棱般的视线落在宋知鸢身上。 只是她现在早已经熟悉了沈宴舟的脾气,不像刚开始那样,他看她一眼,她都要战战兢兢的在心理琢磨许久。 “沈宴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是不是初吻吗?”宋知鸢歪着头满面狡黠的笑意。 沈宴舟手轻轻按在宋知鸢腰间,黑眸中盛满了宋知鸢的样子,她现在倒有了几分狐狸模样。 沈宴舟眸光略危险了几分,瞧宋知鸢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万年寡王。”宋知鸢笑的得意。 京市的圈子藏不住多少八卦,尤其是顶尖的风云人物,沈宴舟无疑是京市最核心的人,他如果对谁有几分兴趣,那消息绝对会像风一样传进她的耳朵。 可她什么都没听说过。 他对谁都不感兴趣,冷面阎王,独喜事业。 沈宴舟掀开了她的衣角,按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在她肌肤上磋磨,带着些许薄茧的温热手掌,每一次摩挲,都在腰间激起一阵战栗。 宋知鸢笑容顿时僵硬,抱着沈宴舟的胳膊也无所适从,从游刃有余,变得面红耳赤也不过一秒功夫。 沈宴舟面上冰冷,眼里却隐着星星点点的戏谑,“就这点本事?” 宋知鸢红着脸埋进他的脖颈,“你自己不是反应也很大吗?” 凭什么嘲笑她一个。 宋知鸢这次倒是说准了,沈宴舟抱起宋知鸢,将人安放在沙发后,便起身离开去冲澡。 “沈宴舟。”宋知鸢又喊了声他的名字。 沈宴舟回头,眉间已经多了几分强自忍耐之色,“别闹了。” “没有,”宋知鸢也知道不能再惹沈宴舟了,不然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宋知鸢抱着沙发上可爱的熊熊的抱枕,“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这样装修房子啊?完全是我的喜好,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你不知道?”沈宴舟强自让自己冷静,转而看着面前富贵华丽,公主风与少女心共存,粉色调为主,辅着其他华丽颜色的屋子,回头眸中略有些奇怪,“你爷爷装修的,自然是你的喜好。” 一点也没尊重过他的想法,就连书房都堆满了各式玩偶。 他大概知道宋知鸢的胆大是承袭谁的性格了。 “你说什么?”原本软软的瘫坐在沙发里的宋知鸢,倏然挺直了身子,“这屋子不是你送我结婚礼物吗?” 沈宴舟:“是我送你的,但是你爷爷装修的。” 宋知鸢脸上满是震惊和复杂之色,喃喃自语般,“我从来都不知道。” 宋知鸢已经站起了身子,茫然无措,似乎突然不知该如何对待面前的珍宝。 沈宴舟由着宋知鸢自己消化这份震惊,“玄关有你爷爷留给你的信。” 宋知鸢便不说话了,哒哒的迅速跑向了玄关。 前后两幅面孔,一点也不见刚刚的旖旎,沈宴舟淡漠收回视线,心里某个角落轻笑了一声宋知鸢没良心,不负责灭火也就罢了,听到宋竞川,立刻当他不存在。 沈宴舟便去了浴室,留给宋知鸢时间消化这个新消息。 离开前,沈宴舟又看了眼宋知鸢,她表情有些过分不冷静。 沈宴舟冷水澡冲的极快,很快便出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宋知鸢蹲在客厅玄关处,抱着宋竞川留下的信无声的哭。 宋知鸢这个时候安静极了,哭的时候几乎不泄露一点声音,只有肩膀细微的抖动看的出来她的伤心。 沈宴舟在宋知鸢面前停下,问道,“怎么了?” 宋知鸢摇摇头,没有抬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宴舟看到写给他的信宋知鸢并没有动,便抽走信件离开了。 等感觉沈宴舟的脚步声彻底消息,宋知鸢力竭的坐回地板,脑袋深深埋进了自己的双膝,环着身子,无声的抖动着肩膀。 爷爷应该是很早就开始准备装修了。 她和沈宴舟的婚约定的日期还算早,原本爷爷打算让他们两个婚前见一面,只是,那时候爷爷又担心他们两个都年轻气盛,太早见面,万一还没消化婚约消息,到时候因为这事情有了龃龉反而不好,便将见面时间推迟到了约定领证前一个月。 只是,那个时候,她才刚刚进剧团实习不久,剧团分给她的任务她都不敢推辞,那时候宋家也很忙,她还没有完全推给宋千屿,爷爷身体不好,好些出差,都是她负责。 沈宴舟那时也是夺权时候,无心情爱,两人因为种种原因,总是错过,也无缘见面,甚至就连领证,沈宴舟都无法赶来,还是运作了一番,她独自去领的证,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是p上去的。 那时候她也很累,说对沈宴舟没有怨也不可能,甚至对爷爷,她也有些怀疑,她疑心爷爷用恩情要挟了沈宴舟。 她也委屈,她又不是缺男人,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冷淡的。 爷爷在信上告诉她,那时候沈宴舟受伤了在icu中,无法赶来,他怕她担心,所以并没有说出真相。 她和沈宴舟的婚礼原本是定在领证后的一个月,虽然对领证有怨念,但亲口答应的婚事,她也配合,她也希望爷爷去世前能看到她风光大嫁。 当初将婚礼时间安排的如此仓促,也是她怕爷爷看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爷爷身体急剧恶化,她领证后不过半个月,爷爷就去世了。 这封信,大概是爷爷弥留之际留下来的。 爷爷在信上一直笑呵呵的祝福她新婚快乐,畅想她是最美的新娘,他一手操办的婚礼,是世上最豪华的盛宴,不会有人超越。 宋知鸢眼泪顺着面颊滚落,爷爷去世后,她实在无心再举办婚礼,联系了方迟希望能推迟时间,那时候沈宴舟是理解的。 她知道爷爷希望她有个完美的婚礼作为婚姻开端,她是真心会配合。 可沈宴舟又擅自调换了婚礼时间。 还好爷爷没看到,她毁了那场婚礼,没看到沈宴舟难看的面色,没看到在场宾客们好奇惊诧耻笑的样子,没看到她此后甚至不敢出现商业晚宴的模样,也没看到那天宋氏和沈氏股票双双跌停的时候。 如果爷爷只是单纯希望她幸福就好。 可爷爷还在信里面告诉她,如果婚后真的和沈宴舟不和,实在是受不了沈宴舟冷漠无情,不用顾忌三年之约,想离婚随时就离,也不用惧怕沈家,沈家有所长,宋家也有所长,拿宋家擅长的领域攻击沈家,沈家也要忌惮几分。 那么喜欢宋氏,那么忧愁宋氏前景的爷爷在信里笑呵呵的安慰她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宋氏真的走到头了,也是宋氏的命,和她无关,他已经留了许多资产给她,不论宋家如何,她都能逍遥快活。 宋知鸢的眼泪很快氲湿双膝。 她以为这屋子是沈宴舟送给她的,必然是沈宴舟的装修,三年来,她从没有一刻生出要来看看的想法,她没有看到爷爷准备的惊喜。 没有婚礼,做了所有偏离轨道的事情。 但是——她一定会守好宋家的,她已经做错很多,她不会让爷爷再失望了。 宋知鸢哭了许久,渐渐的终于能控制眼泪。 宋知鸢勉力起身,睁着红肿的双眼细细的看房间的装修,难怪,所有的地方都那么让她喜欢,原来都是爷爷的手笔。 这样满满一路走,挨个屋子都恋恋不舍的看了遍之后,宋知鸢走到了露台。 沈宴舟正在同下属电话,英语流畅又标准,话语简洁而又一针见血,让人听了便不自觉想要服从。 宋知鸢垂眸,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已经打开,是爷爷写给沈宴舟的信。 沈宴舟看了眼宋知鸢很快切断了电话。 宋知鸢哭的嗓子有些哑,尝试了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爷爷给你写了什么?” 意识到沈宴舟的声线落在她核桃般的眼睛上,宋知鸢侧过头,“别看了,很丑。” 她现在睁眼都费劲,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眼睛已经肿的只有一条缝隙了。 沈宴舟挪开视线,简短回答了宋知鸢的上一个问题,“说了些你的日常习惯。” 她的小习惯太多了,妈妈和爷爷经常说她是娇气包,爷爷以前还认真想过,以后得找个脾气好的男人入赘,不然没人能忍她。 宋知鸢走的也累了,坐在露台另外一边,爷爷给她搭建的秋千吊椅上,看着下方繁花似锦,美不胜收的花园问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沈宴舟声音如玉石,缓缓敲击在宋知鸢心间,“还好,你现在也没你爷爷说的那么娇气。” 宋知鸢屈腿窝在吊椅中,嗯了一声,有人宠的孩子和没有人宠怎么可能一样呢。 如果可以娇气,谁不想一直娇气下去。 可现在,她只有妈妈——她只有这个最后的期望了,尽管每天都询问妈妈的情况,但这么多年过去,宋知鸢虽然不愿承认,却也清楚知道,想让妈妈清醒,是场奢望。 “宋知鸢,”沈宴舟看着宋知鸢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了那时候她不要命一样过马路的模样,现在她比那时候看起来还脆弱许多。 “宋知鸢,”沈宴舟又耐心叫了声宋知鸢的名字,唤回宋知鸢疑惑的回眸。 “我们的婚礼……” 沈宴舟还没说完,宋知鸢就急急打断,“对不起。” 沈宴舟,“听我说完,婚礼日期是你父亲建议我改的,他说你希望在生日那天举行。” 沈宴舟话音落下时候,眼中一直没有焦距的宋知鸢骤然看向沈宴舟。 第30章 第30章 沈宴舟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宋竞川留下的信的确不止宋知鸢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有些额外的信息。 宋竞川告诉他,如果宋知鸢不提生日,就千万不要给她过生日,也绝不要在生日这天送她任何礼物,宋知鸢消失便让她消失,不要询问,直到宋知鸢愿意说的那天为止。 他早前并不知晓宋知鸢的禁忌。 何况,修改婚礼日期,是宋知鸢父亲告诉他的。 为此,他拖着病躯强行赶回京市,迎接他的是逃跑的新娘,如果那时候,不是沈家有人又有小动作,不是他身体不允许,不是他还有一丝不多的理智,他不会轻易放过宋知鸢。 “我没有说过要换日期。”宋知鸢走到沈宴舟面前,拽着他的袖子,苍白着小脸强调,“我不会换到生日那天。” “为什么逃婚?”沈宴舟终于将忍了许久的问题问出。 沈家和宋家联姻说得上低调,也说不上低调。 虽然没有通知媒体,但是圈内几乎人人皆知。 宋知鸢逃婚,沈家股票大跌,他当时在沈家地位并不稳,他那些长辈兄弟趁着这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段时日,的确也算得上他昏暗的时光之一。 沈宴舟凉薄的声音包裹宋知鸢的心脏,“我那时候以为你不愿结婚,和我几个兄长联合故意为之,宋知鸢,我差点就要对付你。” “我没有和别人联合,我没有不愿意结婚,我是自愿的,我自己同意的。”宋知鸢猛然摇头。 沈宴舟强势的追问,“所以为什么逃婚?” 宋知鸢只是摇着头不肯说话。 沈宴舟看了眼桌上的信封,宋竞川说,如果酒酒足够信任你,她会对你和盘托出,请你给她一些时间。 沈宴舟看着宋知鸢不肯说话的模样,眼中寒潭渐渐冰冷,看来还是不信任他。 眼泪又要蔓延出她红肿的眼睛。 沈宴舟伸手将宋知鸢圈进自己的怀中,“酒酒。” 宋知鸢靠在沈宴舟肩头,哽咽的嗯了一声。 沈宴舟语气冰冷,“别哭了。” “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宋知鸢小声埋怨了一下,却是缓和了许多,眼泪总算是消失了。 “沈宴舟,对不起。”宋知鸢抱着沈宴舟,很正式的道歉。 虽然对沈宴舟造成的损失,或许道歉并不怎么管用。 沈家前些年在京市发展的少,多数产业都在海外,爷爷也是希望她能借沈家在海外的势力,才这么极力推动她和沈宴舟的婚事。 尽管和海外商圈隔得远,可她后来也听说过沈宴舟那段时间被家族打压的狼狈。 沈宴舟轻轻拍了拍宋知鸢的瘦弱的背。 宋知鸢又承诺,“婚礼的事情,我会解决。” “不用,我来处理。”沈宴舟单手拥着宋知鸢,冰冷面庞上闪过一抹嘲弄,“你们宋家在那之后被清洗了一波?” 宋知鸢稍一琢磨便知道沈宴舟什么意思,宋知鸢消沉的嗯了一声。 普通员工都不知道宋家为什么突然股票大跌,资金链短缺,高层们却都有所耳闻,爷爷刚刚去世不久,公司里牛鬼蛇神本来就多,那时候有人跳出来反对她,她也没法力挽狂澜,那个时候宋家高层包括普通员工的确被清洗了一波。 是父亲和宋千屿的好手段了。 沈宴舟缓缓说道,“一石二鸟,这样设计我,胆子倒是大。” 宋知鸢靠在沈宴舟肩头,有些担心。 不知道沈宴舟要怎么报复,父亲和宋千屿同宋家牵扯太深,真要报复他们两个,宋家也会被牵连,这也是她这么久慢慢怀柔的原因。 如果沈宴舟强行报复…… 宋知鸢面上复杂,“你要报复的话,告诉我一下。” 沈宴舟感受着宋知鸢突然的僵硬,便知道宋知鸢的心思,“你希望我怎么做?” 宋知鸢眼里情绪微闪,小心试探,“如果你要报复,不如让宋千屿一无所有?” “你想要宋家?”沈宴舟迅速听出宋知鸢话里隐藏的信息。 宋知鸢心脏疯狂的砰砰跳。 宋知鸢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意图再浅淡一些,“不想把宋家给宋千屿了,他心思不正。” 沈宴舟顿了顿,骤然冷声问道,“宋知鸢,一开始接近我,不是为了教舞蹈的老师,而是为了宋家?” “不是,我一开始想当首席,”宋知鸢迅速否认,“后来因为清江上游建厂和宋千屿有了分歧之后,慢慢才想要回宋家的。” 她的心跳声太大,几乎都快要盖过她的呼吸,宋知鸢靠在沈宴舟的肩头,庆幸刚刚因为哭泣一直伏在他的肩,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满脸的心虚。 她说谎了。 宋知鸢心头仿若挂了千斤重的石头,又心虚,又害怕,又对自己失望。 不该这样的,不该骗沈宴舟,他如果发现了会怎么样,讨厌她,报复她,宋知鸢蓦然心脏瑟缩了一下。 本能让宋知鸢继续着表演,“你怀疑我。” 沈宴舟听出来宋知鸢要开始胡搅蛮缠的架势,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想当首席吗?”沈宴舟淡淡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无法兼顾。” “我在想办法,”宋知鸢小心的用肿的高高的眼睛看沈宴舟,“那你答应帮我拿回宋家了?” 她眼睛实在是太肿,露出的一丝缝隙让人无法想象她明眸善睐的模样,更无法知晓她肿眼皮下的情绪。 “看我心情,”沈宴舟常年冰冷的眼里仿若堆了些淡淡的不解,“报复你们宋家的方式是帮你拿回宋家,酒酒,这样总让我觉得,我被你们宋家玩弄在鼓掌之中。” 宋知鸢心虚的抱紧沈宴舟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已经对沈宴舟有了些清晰的认识,他叫酒酒,便是默认了可能会帮,这已经很好了。 “去消肿。”沈宴舟一把将宋知鸢腾空抱起,“不消肿你眼皮至少要肿三天。” “这是我爷爷信里写的吗?”宋知鸢从沉重的话题里脱身,想着爷爷,想着世上最最关心她的人之一,语气也甜了许多,“那你怎么这么听我爷爷的话?” 沈宴舟慢条斯理的答道,“我怕你闹我。” 宋知鸢哼了一声沈宴舟。 宋知鸢看着面前沈宴舟线条锋锐的下巴和上面的薄唇,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唇的味道,像他的人一样,总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可沈宴舟对她呢? 宋知鸢想起来以前爷爷总是卖弄神秘不肯回答她的一件事情,好奇问道,“老公,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沈宴舟深邃的视线落在宋知鸢身上,仿佛想看看安静不下来的大小姐又有什么招数。 “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啊?除了救命之恩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原因了吗?”宋知鸢好奇。 沈宴舟眸间仿佛有了旋涡,嗓音低低,“你希望是什么原因?” 宋知鸢被问的猝不及防,呆了几秒,“喜、喜欢我?” 沈宴舟面上依旧冷肃,薄冰般的声音尾音却有丝不易察觉的上扬,像是敷衍,有几分懒散,“你愿意这样想也可以。” 典型的渣男语录了,宋知鸢不满的拍了拍沈宴舟箍在她腰间的大手,“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愿意?” 沈宴舟低头看了眼宋知鸢,声音里倒是多了几分凉薄的嘲意,“不是被迫的吗?” “不是,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喜欢你?”宋知鸢大声分辨。 随即又大声的指责,“我还觉得你是被迫的呢。” 沈宴舟表情中有些许玩味,语气里又透着几分恣意,“谁能强迫我?” 宋知鸢瘪嘴,那她还是不知道沈宴舟为什么同意联姻,她同意是因为爷爷的请求,而且,她确实一直没有忘记过沈宴舟,至少,非得挑个人结婚,沈宴舟的脸是她喜欢的。 沈宴舟呢,他好像也没有很喜欢她的脸和身材,还总是嫌他吵闹,人又冷冷淡淡,凶神恶煞,她都不敢多靠近他。 沈宴舟薄冷的声线里多了几分试探,“当初,你自愿的?” “我当然是自愿的,我家里也没谁能强迫我,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别想让我做,就算是爷爷也不行。”宋知鸢满脸骄纵。 沈宴舟低头在宋知鸢嘟嘟囔囔的粉唇上一触即闪的吻了下,声音缓缓,有些散漫,又多了几分温度,“问一句答十句。” “你又嫌我话多。”宋知鸢说着便红着脸靠在沈宴舟怀里,“我也不是对谁都话多,只有你,都怪你不说话,就显得总是我一个人在说话了。” 从昨夜到今天她和沈宴舟已经吻过很多次了,浅吻,深吻,可是依旧不一样,他这样骤然的接近就足以让她小鹿乱撞。 沈宴舟伸手在宋知鸢额头轻轻弹了弹,深幽的目光落在她一开一合的小嘴上,目光如吞噬一切的生源一般,随即,沈宴舟便将宋知鸢放在沙发上,取来了冰盒,“坐好,敷一下。” “好冷。”冰盒上的温度,宋知鸢缩了缩手,“你给我敷。” 冰盒重新回到沈宴舟的手中,宋知鸢现在吩咐他吩咐的理所当然,沈宴舟面无表情的伸手就要给宋知鸢敷。 宋知鸢又先扑进他怀里,轻轻吻了吻他,声音里带了许多甜,“沈宴舟,我觉得你脾气好像还不错。”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沈宴舟语气依旧很冷,比他手中的冰还要冷许多。 他就像是收起了爪牙的凶兽,至少目前在她看来,他没有攻击力,或者,他没有对她展示过攻击力。 宋知鸢乖巧的闭着眼睛,在沈宴舟怀里享受着他的冰敷服务。 “沈宴舟,我现在,算追上你了吗?” 第31章 第31章 宋知鸢环着沈宴舟精壮的腰,窝在他怀中,刚刚哭过稍稍消肿的眼睛还带着几分红意,透着些许媚态。 沈宴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知鸢,眼底带着些琢磨不清的味道,“追上了,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宋知鸢小脸满是不解,这到底是追上还是没追上啊。 肯定还没追上,狗男人,到现在一个喜欢都没有,唯一一个还是她逼问之下的一声嗯,一点都不真诚。 “你真难追,”宋知鸢盯着他那双深邃冰冷又没有一丝情绪的黑眸,探头吻在了他的眼睛,“追上就谈恋爱啊,还能做什么,我都没有谈过恋爱,就嫁给你了,我好吃亏。” 沈宴舟低哑的声音带着些磁性,尾调有点儿上扬,像被人撩拨了心绪,控制不住一样,沈宴舟眼皮垂着,任由宋知鸢为所欲为,片刻后才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旋即又疾风暴雨一样吻了上来,“怎么谈?这样谈恋爱吗?” 这样的深吻不断压榨胸间空气,脑海中只剩空白,一吻结束,她只能晕晕乎乎的靠在沈宴舟怀中。 沈宴舟低沉清冽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酒酒,是这样谈恋爱吗?” “不、不是,”宋知鸢脸颊带着粉,眼角沾着红,唇上亮晶晶的,蛊惑又勾人,她脸上又带了几分慌张,让人看了便想再狠狠欺负一番。 沈宴舟目光渐渐危险。 “不是这样恋爱,”宋知鸢面颊一红,“就是看看电影,逛逛商场,牵牵手,拥抱,然后……” 沈宴舟看了看两人不知何时十指相扣的手,手上微微用力,看着宋知鸢小手不自觉蜷起,沙哑的声音里面带着些危险的信号,“然后呢?” “我不知道,”宋知鸢摇头,她也没谈过恋爱,沈宴舟的样子,本能让宋知鸢害怕。 沈宴舟俯身,宋知鸢下意识闭眼,想象中强势的吻并没有降临。 沈宴舟的电话响了,宋知鸢有些解脱,又有些失落。 只是沈宴舟手指却摩挲上了她的唇,粗糙的触感带来的酥麻感染让宋知鸢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方迟在汇报昨夜几个闹事人的背景,是这一带不安分的人,以往欺负过许多女性了,好多女生在酒吧里喝多了神志不清,事后也记不清是谁,他们还拍照威胁,不少人也选择了忍气吞声,吃下暗亏,这让他们肆无忌惮起来。 挂完电话,沈宴舟便在宋知鸢耳畔轻轻吻了吻,“吃颗糖去忙吧,我下午还有事情。” 宋知鸢握紧沈宴舟想要脱开的手,担忧的说道,“你处理的时候小心一些,别给自己引火上身。” 虽然说沈宴舟从未对付过她,但是她清楚沈宴舟的名声,当初爷爷是担心不已叮嘱了她许多,让她见好就收,别太骄纵了,她看得出沈宴舟眉间的愤怒,她怕沈宴舟过分了。 极少能听到的担忧让沈宴舟离开的动作顿了顿,沈宴舟脸上冰寒甚至短暂的消融了一瞬,“放心,我有分寸。” 宋知鸢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起走,我去趟剧团。” 因为要起身,两人的手还没松开,宋知鸢难得认真的感受自己被沈宴舟大手包围的温暖感觉,片刻后,宋知鸢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晚上来接我回家?” 沈宴舟没太多犹豫,嗯了一声。 再出别墅的时候,她的心情奇异的变得很好,现在沈宴舟在她的身边,她早就已经不束手束脚,相当自由了。 宋知鸢上了车之后,就很熟门熟路的直接连接了自己的歌单,一路上跟着自己的歌单摇摇晃晃的唱歌,其实,她应该在沈宴舟身边表现的矜持一些,女神一些,可是……她觉得沈宴舟也并不反感自己真实的样子,虽然他总是真情实感的嫌弃她很吵。 车子很快就到了剧团门口。 “比导航预估的快,”宋知鸢看了眼时间。 沈宴舟嗯了声,“路上都是绿灯,比较顺。” 说完,沈宴舟看了眼宋知鸢好像要发作的脸,便知道她又要开始胡闹了。 “肯定是你嫌我吵,故意把车开的这么快的。”宋知鸢对着沈宴舟哼了声。 沈宴舟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示宋知鸢的小脾气为无物,冰冷的声调没有一丝起伏,“不下车?” “你赶我走,”宋知鸢戏精的欲望又上身了,“亲完了我就是两幅面孔。” 沈宴舟看了眼宋知鸢,妥协问道,“又想做什么?” 宋知鸢手指戳着他的肩膀数落,“别人下车都有仪式的,你就只知道让我走,哪有你这样的。” 沈宴舟任由宋知鸢发泄,那手指也没多大力气,挠痒一样,“什么仪式?” 宋知鸢眼珠微转,凑上前去,在沈宴舟面颊印下一个轻吻,“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以后你也要这样对我。” 到了地方就让她下车,太不浪漫了。 宋知鸢轻轻吻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迅速解开了安全带,就要下车,突然听见沈宴舟叫她的名字。 宋知鸢疑惑的回头,就看到沈宴舟放大的冷冽俊颜。 同样冰冷的薄唇啄在她的唇畔,浅吻变深吻,她放在车门处的手被迫和沈宴舟十指相扣,他整个人几乎都覆在她的身上。 意乱情迷之时,她想,电视剧不是这样演的,明明是浅吻,他每次都吻的这么凶,像是要吞噬她的骨血一般,可是,她也很喜欢。 吻的狠了,宋知鸢眼眸涌出一点点的潮意,沈宴舟轻轻在宋知鸢眼睫吻了吻,环着宋知鸢的肩膀,让她平复呼吸心跳,她这个样子走出去,实在是太勾人了。 久久的,宋知鸢身子恢复了力气,就立刻推开沈宴舟,语气有些凶,“以后下车前不许吻我了。” 沈宴舟食髓知味,淡淡拒绝,“还是要有仪式感。” 宋知鸢瞪了眼沈宴舟,这种事情上他倒是坚持仪式感。 看着宋知鸢要下车,沈宴舟没再拦,只是说道,“晚上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我没有电话。”舌头被他咬了口,还有些疼,宋知鸢捂着嘴,奶凶奶凶的回瞪沈宴舟,随后便不客气的关上了车门。 沈宴舟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冰冷的眸子却有了些温度。 车里似乎还有宋知鸢的声音,有她的地方总是很热闹,沈宴舟不自觉放了宋知鸢的歌单,等红绿灯的时候,沈宴舟才意识到他还在听歌。 他开车并没有听歌的习惯。 …… 剧团过几天有个交流会,琳姐叫了几个骨干成员来商量剧目,宋知鸢便也见到了赵曼兮。 她看起来又憔悴了些,原本就娇弱的面容,现在更是西子捧心。 琳姐看了看满脸春风得意的宋知鸢再看看赵曼兮,对比太过强烈。 明明宋知鸢比赵曼兮还要瘦一些,大概宋知鸢容颜精致中带了些强势,和赵曼兮菟丝花一样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才让人觉得赵曼兮更可怜。 “曼曼,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琳姐注意到赵曼兮妆容无法掩盖的黑眼圈,“要多注意休息,别总熬夜,身体重要,你前段时间生病才刚刚好,最近吃好一些,营养补足。” 赵曼兮面色苍白的点点头。 宋知鸢也同旁人一起附和着琳姐,劝了赵曼兮两句。 宋知鸢开口的时候,赵曼兮苍白的面容突然有了几分扭曲。 等到散会,赵曼兮单独叫住了宋知鸢。 “阿鸢,我之前好像和你说我谈了男朋友,我们两分手了我现在是单身。” 宋知鸢琢磨着赵曼兮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在宋千屿威胁下说了这句话,还是和宋千屿有了意外,如果赵曼兮不掺和宋家的事情,她可以考虑轻点报复赵曼兮。 “那你别难过,”宋知鸢没有太多真心的劝了一句,随后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走出恋情的最佳方式不是认识新人吗?” “不用,我还是很爱他,”赵曼兮忍不住面色阴郁的说道,“阿鸢,我会不惜一切手段和他在一起。” 懂了,宋知鸢原本还想试探问赵曼兮是谁,后来想想便也知道没有意义。 赵曼兮想起来宋千屿让她想办法逼宋知鸢快些离婚。 三年之期到了,宋知鸢还不离婚,最近宋家领导层隐隐都开始倾向于宋知鸢,虽然不知道宋知鸢和沈宴舟如今关系如何,但是宋家和沈家已经达成了合作,宋家和沈家合作继续加深,沈宴舟开始倾向宋知鸢,那宋千屿在宋家处境会很艰难。 她得帮宋千屿。 宋家本来就是宋千屿的心血,宋知鸢不过是出身好而已,她凭什么拿走属于宋千屿的一切。 赵曼兮看着更衣室后断断续续路过的人,突然放大了声音,“阿鸢,你什么时候离婚啊?你不是说你们两个之间毫无感情吗?离婚了你才自由去找别的男人啊。” 有同事立刻伸长了脖子往走廊看,在接触到宋知鸢的视线时候,颇为抱歉的笑了笑,迅速满脸八卦的溜走了。 宋知鸢已婚一直是传闻,宋知鸢和沈宴舟的结婚消息一直被捂的很紧,知情人不敢说,媒体不敢报,沈宴舟和宋知鸢也从来三缄其口,虽然偶尔有传闻,但根本没人确认。 今天,却是从赵曼兮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消息。 “声音这么大?”宋知鸢挑眉。 赵曼兮抱歉的捂嘴,“阿鸢,我就是太好奇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不好意思,离婚不是你期待很久的事情吗?你怎么没有离啊?” “因为,”宋知鸢想了想,还是没说自己不愿意离,她怕宋千屿知情后反扑,宋千屿现在手上势力并不小,她得小心,“沈宴舟不想离,我也好奇为什么,不如曼曼你帮我去问?” 赵曼兮惊恐摇头,她根本没有在沈宴舟面前张口说话的勇气。 不过众口铄金,所有人都说宋知鸢要离婚的话,迟早会传到沈宴舟的耳中,而且,宋千屿手上还有很多牌,毕竟宋知鸢曾经也留下过把柄,足以让沈宴舟怒火滔天的把柄,更何况,想要对付宋知鸢的人也不止宋千屿和她。 第32章 第32章 赵曼兮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只好悻悻然离开。 宋知鸢想到赵曼兮这么久以来毫无进步的舞姿原本想提醒赵曼兮几句练舞,想了想,她还是没叫住赵曼兮,赵曼兮要走自以为的捷径,她何必这么操心。 而且,赵曼兮的眼神恶意已经很明显了,宋知鸢一边练功,一边在心理琢磨,她得防着点赵曼兮,选举下一届首席的日子估计要近了。 练完舞,宋知鸢原本想让沈宴舟来接她,电话还没有拨通,夏意绵便已经约了她,夏意绵马上就要离开京市了,虽然她也不想爽沈宴舟的约,可是…… 夏意绵就要离开京市了。 宋知鸢期期艾艾给沈宴舟打电话让他别来了,沈宴舟顿了顿,语调仿佛能冻死人一般,倒也没拒绝,只是淡淡叮嘱了一句,“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你就去吧,记得不要再和最好的朋友喝酒了。” 宋知鸢:“……” 总觉得沈宴舟好像不是很开心,宋知鸢有些纠结,她也不想让沈宴舟生气,可是夏意绵就要走了…… 这样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宋知鸢给沈宴舟发了条消息。 【那你晚上再来接我?】 【拿我当司机?】 他还愿意回消息,问题不大,宋知鸢慢吞吞打字,发完消息,她又有些想撤回,她好像总是很主动,牵手先主动是她,拥抱先主动也是她,接吻先主动还是她,撩的人也是她。 【我给你喜欢的车费,你当不当司机?】 【我喜欢什么?】 宋知鸢面色微红,沈宴舟肯定是故意问的。 【我自己打车!】 【接你。】 宋知鸢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击着。 【我不付车费了。】 【乖。】 宋知鸢和沈宴舟吵架。 【我不乖。】 那边终于无奈的回了酒酒两个字,中止了这场无理取闹。 宋知鸢抱着手机,脸上有些甜,又有些奇怪,为什么每次和沈宴舟说话,都很想惹他生气呢? 也不是惹他生气,她就想看他那张冰山般冷漠的脸上露出情绪,哪怕只是无奈,都让她极有成就感。 因为在门口和沈宴舟的一番斗智斗勇,宋知鸢突然听到了同事的声音。 “曼曼,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做首席,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帮你的,义不容辞。” “你和我客气什么啊,咱们两个什么关系?” “你有事情和我说,顺便去吃宵夜吗?可以啊。” 宋知鸢身子侧了侧,躲在了门内。 同事去坐电梯了。 她听到赵曼兮找这个同事一起出去吃夜宵。 宋知鸢本能觉得不对劲,原本想跟上去,但是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也不好跟踪同事,反倒可能被发现,而且,她还有和夏意绵的聚会。 想了想,宋知鸢拨通了另外一个同事的电话,“佳佳,你最近觉得小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同事想了想摇摇头说,“也没什么啊,就是前一阵好像失恋了,有点难过,我看她最近已经走出来了。” 宋知鸢,“佳佳,小冉最近做心理测评,显示她最近压力大,焦虑,但是你也知道心理测评有可能不准,你最近就多盯着她,免得出事,别让她发现,我怕她有心里压力,本来没什么,万一真的往不好的方向想那就罪过了。” “我知道了,阿鸢,你放心,我是我们小组的小组长,我一定牢牢盯着她,绝对不让她有任何意外。” 宋知鸢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宋知鸢想了想,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明天晚上给我柜子里装一个微型的监控。” 做完这些,宋知鸢才放心的赴约。 这一次夏意绵约了家茶室。 宋知鸢有些想笑,这种地方和夏意绵这样妖娆的人实在是不搭。 “笑什么?”夏意绵美眸没好气的瞪了眼宋知鸢,“姐姐从良一次还不成?” 宋知鸢还没说话,茶室的门就被夏越安火急火燎的打开了。 “后面有狗仔追你?”宋知鸢扫了眼夏越安身后。 夏越安最近一部综艺上了,且又莫名其妙的爆火,宋知鸢现在只要打开手机铺天盖地全都是夏越安的消息。 “姐,”夏越安跑的着急,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被烫的哇哇大叫,半晌才幽怨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乱教我宋姐姐了啊?” “教什么?”宋知鸢一边说一边仔细研究夏越安的脸。 夏意绵完全忽略夏越安,和宋知鸢吐槽,“你说他吧,长的也就凑活,人也傻乎乎的,人格魅力几乎为负,他怎么会火?” “因为高度近视越来越多了?”宋知鸢和夏意绵当着夏越安的面共同吐槽。 夏越安悲愤,“这种话你们至少等我走了再说吧。” “姐,沈总都警告我了,让你不要乱教宋姐姐,”夏越安强行严肃的传完话,又好奇问道,“你教什么了?” “教的挺多,就是不知道阿鸢用了哪一招?”夏意绵勾着宋知鸢的肩,声音惑人,“分享一下,沈总喜欢哪一招啊?” 夏越安在旁乖巧点头。 宋知鸢面色瞬间红了,就是舔他手心那一下,沈宴舟逼着问她从哪学的…… “什么哪一招?”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让宋知鸢呼吸困难的空气。 宋知鸢抬头看了眼门口眉眼温柔的赵煜川,又看了眼夏意绵,面色略有些不自然。 夏越安挠了挠头,他刚刚太着急忘记关门了,“赵哥,你来这边喝茶?” 赵煜川轻笑着点了点头,恭喜了一句夏越安最近大火,随后看向了宋知鸢,“听说你们前几天喝酒出事,受伤了吗?” 宋知鸢摇了摇头。 赵煜川浅浅的像风一般无形的视线落在一旁容颜艳丽的夏意绵身上,眼眸温柔,“你呢?一切还好吗?” 夏意绵颔首嗯了一声。 赵煜川寒暄过后,便云淡风轻的离开了。 赵煜川一走,宋知鸢和夏越安疯狂看夏意绵的眼色。 “姐,你还好吧。”夏越安忍不住问道。 夏意绵媚眼微抬,“我看着不好吗?” 夏越安摇头,“这不是,怕你看到退婚的对象心里不舒服嘛。” “八百年前退的婚,我男朋友都换了一轮又一轮,我早忘了。”夏意绵浑然不在意。 夏越安立刻信了,“不过,姐,你也不能怪赵哥退婚,咱家后来的确和赵哥不配,人往高处走,你两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感情基础几乎为负,我觉得不必在意。” 下一刻夏意绵尖细的高跟就狠狠蹍在夏越安的脚背,“是他和我不配,狗嘴吐不出象牙,火了你就飘了,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 夏越安满脸痛苦的承认:“我没忘,我永远是姐姐们的跟班。” 宋知鸢倒是若有所思,夏意绵现在有些色厉内荏了,“赵煜川我一直有些看不懂。” 夏越安忘了上一刻的痛,凑上前分享八卦,“大家都说他是笑面虎,听说手腕特别强势。” “不止,”宋知鸢摇摇头,“我不太懂他的人和他的做事风格。” 夏意绵兴致缺缺的喝了口茶,眉眼都写满了对当下话题的抗拒。 宋知鸢转了方向问道,“你们最近和夏言安联系了吗?” 夏越安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哥联系你了?” 宋知鸢叹了口气,眉间颇有几分愁,“前些天,他问我,什么时候离婚,他能不能重新追求我。” “你们帮忙劝一下吧,我对他是真的没有兴趣。” 夏越安和夏意绵面面相觑。 夏越安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不知道都劝了多少回了。” 夏意绵原本惬意的舒展的双腿也收了回来,有些烦躁的抖了一下,“我哥那个人,我都没看出来他怎么那么执着,我是劝了很多回,没用。” “阿鸢,别管他了,晾着吧,他愿意喜欢你,就喜欢着吧,他要是真一辈子撞南墙都不回头,就由他去吧。” 宋知鸢想说,夏言安给她造成了些困扰,夏言安现在在欧洲很有人脉,她在国外名气尚不足,现在她已经在芭蕾舞圈打上了夏言安白月光的标签,这让她非常不悦。 不过看到夏意绵和夏越安两人都愁眉苦脸,爱莫能助的模样,宋知鸢便也没再为难好友。 夏言安比他们两个有主意也有能力多了,他们两个的确劝不动夏言安。 宋知鸢说着,看了眼手机,轻嗤了一声。 夏越安立刻警醒,“我哥又给你发消息了?” “不是,是我母亲家那边。”宋知鸢忍不住吐槽,“他们哪来的勇气给我发消息,我妈当初就是被他们当做联姻工具,逃离了家族,跑到京市重新开始。” “结果前一阵,我结婚的三年之期快要到的时候,他们竟然联系我,说我身上也留着一半他们的血,让我回去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帮他们巩固势力,简直有病。” 夏意绵和夏越安笑作一团。 夏意绵笑的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阿鸢,你给他们介绍点精神病专家,让他们去看看,有病就治,不要讳疾忌医,万一能治好呢?” 正笑着,宋知鸢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的瞬间,夏越安突兀说道,“还打电话,是想让你帮忙介绍精神病院吗?” 宋知鸢怜悯的看了眼夏越安。 电话里沈宴舟声音冷肃,“你和夏越安一起?” 夏越安笑容戛然而止。 第33章 第33章 夏意绵同情的看了眼自己弟弟,可真是会变着法子得罪沈宴舟。 “没有啦,绵绵也在,她就要走了,我们一起送她。” 沈宴舟声音带着利剑般的锋锐,“精神病院?” 夏越安腿软,坐都差点坐不住。 宋知鸢迅速好声好气的安慰了一番沈宴舟,并且答应现在就离开,让沈宴舟来接自己。 挂完电话,宋知鸢又觉得奇怪,现在就离开,是不是太早了。 倒是夏越安因为保住一条小命,千恩万谢之后,立刻溜了,他再也不见宋知鸢了还不行吗? 才出茶室,夏越安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沈总……” 夏越安绝望,“要封杀我吗?” “不是啊,”经纪人极为兴奋,“沈总给你推了四个大制作,越安接下来的两年你都要无缝进组,你居然得了沈总青眼,以后在圈里的地位稳了。” 夏越安:“……” 这哪里是青眼,分明就是沈宴舟不想给他一点点的空闲时间。 夏越安走后,夏意绵才歪着头,媚眼微微弯了弯,“阿鸢,你和沈宴舟现在两情相悦?” “怎么可能?”宋知鸢有自知之明,“他冷冷淡淡的,如果不是我努力追求他,现在他也不会理我。” 宋知鸢说着又有些低落,或许是她勾引艰难的情绪,或许又是别的原因,很快,宋知鸢打起精神,“但我觉得他应该对我也是有点喜欢的。” 宋知鸢笑眯眯的说道,“他很纵容我啊。” “那你呢?”夏意绵嗯了声,拖长尾调问道。 宋知鸢沉默了片刻,“我可能……我就是为了宋家接近他,我不会喜欢他的。” 因为东窗事发,沈宴舟一旦知道她利用他的目的,或许会很厌恶她,她怕现在动心,到时候太难过走不出。 想想被他讨厌,就觉得潮水漫过脑袋,窒息感侵吞一切。 夏意绵笑宋知鸢天真,声音格外娇媚,眼眸深处却藏着浓的化不开的情绪,“感情又不是开关,不是你说不,就不会来的。” 宋知鸢想反驳,想了片刻,脑袋空空,干脆问道,“你好像见了赵煜川之后就奇奇怪怪的,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可是赵煜川主动退婚了,他退婚那天,夏意绵说自己自由了,以后想和谁恋爱就和谁恋爱,那天开始,夏意绵男朋友便没断过。 可她觉得夏意绵谁都不爱,那些男朋友,分手后,她就连名字都记不住,再过些日子,见了面,就连脸都会彻底忘记,但她一直记得赵煜川。 “没有,”夏意绵矢口否认,“就是看他过的这么好,心里不舒服。” “也没有表面这么好啦,”宋知鸢安慰夏意绵,“赵家很复杂,水很深,赵煜川现在也没有完全掌控赵家,他这几年行事激进,得罪了不少家族里的人,现在看起来风光,实则处境很危险。” “哦,”夏意绵狐狸眸子微垂,声音听不出情绪,“那我就放心了。” 宋知鸢总觉得夏意绵并不放心。 电话再次响起,沈宴舟很快到了,在夏意绵打趣声中,宋知鸢面色微红的离开。 她突然有些期待见到沈宴舟,尽管早上才分别。 他的车就停在茶楼门口,宋知鸢小跑上了车。 “着急什么?”沈宴舟侧过脸,神色平静。 “我也不知道啊,下意识就开始跑了。”宋知鸢回想了一下,看到他的车,她好像就着急了。 “我着急见你,你还不开心吗?”宋知鸢侧过头,声音软软糯糯,上扬的尾音勾着一点不满,挠着人心。 沈宴舟抵御着在她面前丢盔弃甲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说道,“下班后你见的是朋友,不是我。” 宋知鸢心虚,“绵绵要走了啊。” “夏越安也要走?”沈宴舟极快的询问。 “他是绵绵的弟弟,当然也要送绵绵,”宋知鸢说完,一双漂亮的小鹿眼定格在沈宴舟锋锐的侧颜上,“你不会是吃醋吧?” 沈宴舟微微有些愣,电话中听见夏越安声音后的烦躁情绪,似乎有了完美的归处。 见沈宴舟不说话,宋知鸢以为自己又自作多情了,“我和他是姐弟情嘛,现在见面也不多了。” 夏越安现在是大明星,见面并不方便,何况,他智商不够,她现在可不要这么笨的小弟,教起来太慢了。 沈宴舟突然问道,“夏言安和宋千屿呢?除过他们两个,你还和谁交好?” “他们……”宋知鸢正要回答,突然眼前微亮,整个人都凑到沈宴舟面前,“你真的吃醋啦?” 沈宴舟面上依旧平静,矜贵颔首,“一点。” 一整日都不高昂的心情,这一刻突然就被愉悦点燃,宋知鸢笑的像是做完坏事的小猫,满脸的满足,“我不喜欢他们。” “我喜欢你吃醋,”宋知鸢伸手,轻轻摸了摸沈宴舟的眼皮,“你吃醋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你是不是在骗我?” “只有一点。”沈宴舟强调。 “那你再多吃点醋嘛,我想看,”宋知鸢在沈宴舟耳边甜甜蜜蜜的诉说歪理。 “看你表现,”沈宴舟染了层淡淡欲念的眼神落在宋知鸢粉唇上。 沈宴舟突兀问道,“酒酒,上车也要仪式感吗?” “什么?”宋知鸢还在研究沈宴舟的微表情,突然被问,疑惑的歪头看向沈宴舟。 “你要的恋爱的仪式感。”沈宴舟说着便将宋知鸢揽进自己怀中,吻在了她可人的绵软唇上。 不过一天一颗糖,她就可以这么甜。 宋知鸢猝不及防,呜呜了两声,都说了不要仪式感了! 他的吻总会在她回应之时格外热情,在她情绪最热烈的时候,他却又慢慢收回,深吻转为温柔,又渐渐在她理智回笼时,再诱着她神魂沦陷。 可不该在这里,在车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在车水龙马的商业中心。 这样隐秘的担心在宋知鸢看到车窗外放大的严肃面庞时彻底慌乱。 “有人,有人敲窗户。”宋知鸢推了推沈宴舟。 “不许、不许再亲了。”宋知鸢伸手捂住沈宴舟的嘴唇。 沈宴舟侧颜面色不悦的看了眼窗外,转而才想起,地点不合时宜的事情,这里没有停车位。 宋知鸢眼角和唇角都带着红意,像是染了情的色,又像是被啃噬欺负的通红,沈宴舟眸色微深,轻轻伸舌触了触附在唇上的柔软掌心。 宋知鸢触电般收回手。 “你、你,”宋知鸢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这么欺负我?” 空气燥热,沈宴舟松了松领口,“酒酒,我只是原样还回去。” 宋知鸢带着哭音,揪着沈宴舟的袖口,“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沈宴舟声音里沾了些轻松的愉悦的味道,“酒酒,先放手,我去拿罚单,我们离开,再不离开,会很奇怪。” 宋知鸢啊了一声,迅速松开了沈宴舟的袖子。 沈宴舟拿了罚单回到车里,看到宋知鸢双手还捂着脸,过分通红的耳朵和脖颈,充分显示着她的心情。 沈宴舟淡淡的勾了勾唇,唇角带了抹有些浅的笑意。 在他的人生中,这样的表情已经是大表情了。 宋知鸢感觉到沈宴舟的靠近,抗拒说道,“你不能再继续了,不然我真的会哭。” 奶凶奶凶的威胁。 “给你系安全带。”沈宴舟低垂着眉眼,视线自她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她的胸前,脸上带了些隐忍。 宋知鸢拍开沈宴舟的手,拒绝了他,“我自己系。” 她眼尾还沾着红颜色,神女染了媚态,纯且欲。 沈宴舟大抵已经知晓了宋知鸢的底线,再过分她该闹脾气了,沈宴舟发动了车子,宋知鸢趁机将音乐声放大,活力满满的儿歌压过了车里刚刚的暧昧。 路过红绿灯的时候,沈宴舟忽然问道,“要解开吗?” 宋知鸢疑惑。 沈宴舟眼神落在她的高处,“你自己说的穿紧的束胸很不舒服,要解开吗?” “你怎么知道我穿束胸?”宋知鸢傻傻的问。 “忽大忽小,多留心就知道了。”沈宴舟冷峻面容,平静语气说出的话,总透着股斯文败类的语气。 “这个束胸没有扣子,”宋知鸢说完,才又咬咬唇,他平常都往哪留心呢,“有我也不会解开的,我不要在车里接吻了。” “为什么?”沈宴舟神情平淡的和宋知鸢交流感受,冷静的容颜几乎让人忘记刚刚过分凶狠的侵占。 宋知鸢唇角的痛意提醒着她,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见宋知鸢扭头看着窗外不说话,情绪放松的沈宴舟话语中冰冷去了三分,带着些许散漫,“我倒是喜欢。” 宋知鸢转过头,“你不许看我的脸。” 顺着沈宴舟的视线,宋知鸢双手环住胸口,明明穿了高领的衣服,她却还是觉得无所遁形,“也不许看我身子。” 沈宴舟盯着看了眼,在宋知鸢恼羞成怒之前才挪开视线。 “酒酒记得我之前夸你腰细吗?” 宋知鸢唔了声,不说话。 “那天看到的不止腰,”沈宴舟轻轻笑了笑,无声的暧昧自他冷峻的容颜上蔓延出来,瞬时冷峻也变得惑人,“酒酒,我看到的是我的情欲。” 宋知鸢心想,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两个字呢,很久之前,学生时候,曾经梦见自己是亡国公主,被捧高踩低的人欺负,瑟瑟发抖之际,沈宴舟从天而降,打败了欺负她的人,把她拥在怀里大声昭告所有人,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很少女心的梦,醒来后她满面红晕,怎么可以做这么羞耻的梦,后来怅然若失的想,他都不认识她。 现在,宋知鸢看着沈宴舟变得柔软的眉眼,心弦微颤,很久之前她就模模糊糊的认识了这两个字。 “酒酒,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可以帮你拿回宋家。” 第34章 第34章 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呢? 宋知鸢心想,或许她有那么一点追到沈宴舟了,他愿意主动松口,实在是难得。 可他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宋知鸢心中慌乱,怕敏锐的沈宴舟发现自己情绪的奇怪,径直抱住了沈宴舟的脖子,假装兴奋的说道,“老公,你太好了。” 别看到她的脸,别看到她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坐好,”沈宴舟迅速推开宋知鸢,面色微冷,“系好安全带,开车的时候别乱来。” 宋知鸢才惊觉刚刚慌乱之下,甚至忘记了车子还在朝前行驶,还好沈宴舟反应快,才没酿成大错。 宋知鸢低头,将脸埋进双手。 沈宴舟等了片刻,没等到宋知鸢说话,侧头看了眼宋知鸢的动作,眉间闪过一抹无奈,“又生气了?” “没有,我就是脸红,不想让你看见不行吗?”宋知鸢手牢牢捂着小脸,本来就是巴掌大的脸,两只手更是能捂的严丝合缝,声音穿过双手,带来了几分闷意。 宋知鸢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明明他都同意了,宋家未来或许有救了,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她希望沈宴舟不要心软。 她到底怎么了? 车一直开到家,宋知鸢才放下手。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沈宴舟,宋知鸢就在家门口看到了陌生的车。 沈宴舟扫了眼,淡淡说道,“有份文件给赵煜川。” 沈宴舟和宋知鸢下车后赵煜川也下车了。 赵煜川长相温柔,虽然带着笑,但是眉间总是聚了抹淡淡的愁意,笑并不达眼底。 沈宴舟则气势凌人,他们两人面对面,宋知鸢都有些怀疑沈宴舟是不是经常霸凌赵煜川。 沈宴舟正要给资料,突然下属电话打来,沈宴舟让赵煜川稍等片刻,便走去一边接电话。 宋知鸢和赵煜川并不熟悉,气氛稍稍尴尬,但还好,两人都还算擅长调节氛围找话题。 “你要不要进屋坐坐?”宋知鸢客气的邀请。 赵煜川笑着摇摇头,“虽然很好奇,但是我就不去了,我们沈总的醋意可不小,上次明明是他让我表演后给嫂子送花,后来还冷眼刺了我好几次。” “你们两个现在倒是比那个时候好多了,我当时还担心你们一拍两散。”赵煜川微微感叹了一句,便看到沈宴舟已经挂掉电话要过来了。 赵煜川侧头看了眼同样看着沈宴舟方向的宋知鸢,他能分辨出,宋知鸢身上的香水味,有他最喜欢的那种味道,夏意绵从小用到大的味道。 赵煜川稍稍动了些提点之心。 赵煜川小声说道,“嫂子,我给你提个醒,他现在情绪稳定看着正常,但他疯起来根本不是人,保险起见,不要惹他。” 不是人是哪种疯法,赵煜川见过吗? 宋知鸢想问,却见赵煜川已经噤声,沈宴舟也走到了近前,便按捺住了满腔的困惑。 沈宴舟递给赵煜川一份文件,一个u盘,没有留人的意思,赵煜川也拿了u盘就告辞了,他们显然很熟稔,多余的一句客套都没有。 待赵煜川走了后,宋知鸢才好奇小声问道,“他最近还好吗?” 沈宴舟眉头微皱,并不喜欢宋知鸢关心别的男人。 “赵家最近股票大跳水,”她都没忍住心动收购了几个潜力股,“他怎么也没太多反应?” 沈宴舟容颜冷漠,语气冰冷,“我们沈家的股票呢?” “你们……没见到跳水啊,”宋知鸢微微困惑,难道是她最近太忙,忽略了沈家?这也要有些奇怪。 “不关心沈家,关心赵家?” “他们股票跳水了嘛,”跳的那么厉害,财经版块全都议论纷纷,普通股民都在讨论,她看到当然不意外。 “我先前还提醒过他呢,”宋知鸢不满,“他肯定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然股票绝对不会跳水这么厉害。” “先前?”沈宴舟不动声色的重复这两个字。 “对啊,”宋知鸢说着更不满,“就是你看完了赵曼兮表演然后就走了那一次,赵煜川送我回的家,路上我们聊的。” 宋知鸢想着眼珠子又转了转,凑到沈宴舟身边,满脸神秘的问道,“老公,赵煜川当初为什么和绵绵退婚啊?他后来还谈过女朋友吗?” “我们不聊这些。”沈宴舟满脸冷漠拒绝回答。 “你给我说说嘛,我又不会乱说,再说,我可是为了绵绵问的,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肯定不简单。” 沈宴舟顶着宋知鸢八卦又渴望的眼神,无奈想了想,他的确不知晓这些事情,他和赵煜川认识的时候,他早就孑然一身了,感情从不是他们交流的话题。 宋知鸢渐渐失望,原本攀着沈宴舟的胳膊也松开,“你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沈宴舟眉心微跳,长腿轻轻一迈,拦在宋知鸢面前,“你确定今晚只和我聊别的男人?” 他的身躯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宋知鸢别扭的向后退了两步,自他的空间稍稍退出来。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和他来这里,可上次来的时候,她醉酒,后来因为爷爷的信情绪一直激动,便也没有过多思考这是他们的婚房和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害羞感。 可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她总觉得手脚无所适从。 “怕?”沈宴舟剑眉轻挑,寒潭般眸子读出她此刻的不自在。 宋知鸢轻轻点点头。 “看电影吗?” 宋知鸢迅速点头,有个声音和画面在面前,她应该情绪会稳定一些。 影院下面有爷爷准备的一些dvd,是她喜欢的一些经典电影,宋知鸢想了想,挑了个非常健康的动画电影。 沈宴舟不拘泥这些类型。 “你喜欢看哪种类型啊?”宋知鸢规矩的坐在沈宴舟旁边仰头问道。 “我很少看电影。” “那你平常怎么娱乐啊?”她仔细想想,认识沈宴舟这么久,的确没见过沈宴舟有任何特别喜欢的。 “不娱乐,”沈宴舟伸手,轻轻揽住宋知鸢的肩膀,并未再过多亲密。 看到宋知鸢还在好奇的看他,沈宴舟抿唇又多解释了几句,“工作之后有空闲一般都在健身房,或者出去跑步,偶尔也打高尔夫或玩飞盘之类,但很少。” “读书的时候你也不看电影这些吗?”宋知鸢更好奇了,学生时代,课余时间大家都在讨论电影电视剧这些。 沈宴舟摇头。 “也没有喜欢的女明星吗?” 她知道自己问了废话。 “我喜欢电影电视剧动漫,以后我们一起看吧,好不好?”宋知鸢说着话,就自然的靠近了沈宴舟,也不复刚刚的冷疏。 沈宴舟稍稍满意的颔首。 “我也陪你一起健身,”宋知鸢想了想,“或者我练功你健身,难怪爷爷要把房间布局成一般健身房,一半练功房呢,原来爷爷早就想好了。” 沈宴舟觉得宋竞川天真了些,布置成这样,他根本无法专心健身。 电影开始了,王子公主系列的电影,宋知鸢看出来沈宴舟的百无聊赖,这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因为之前已经看过许多遍,宋知鸢便也不大认真,很快,思绪就飘远了,“老公,咱们怎么睡啊?”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一张床吗?”宋知鸢不大敢看沈宴舟的面色。 孤男寡女共处一张床,应该很容易发展出些什么吧…… “先分开睡。”沈宴舟倒是毫不犹豫。 宋知鸢哦了一声,有些如释重负又觉得不满,“为什么分开?” 沈宴舟微微沉默,想到了胸膛正在结痂的伤口,有些痒意的胸口,是伤疤要好的前兆,也是胸前最难看的时候。 宋知鸢娇气又胆小,看了睡不着觉,会更怕他。 “不到时候。”沈宴舟淡淡解释。 “我也不想跟你睡。”宋知鸢绝不输人,也放下狠话。 她也是真心的啊,听说这种事情可疼了,她本身骨架纤细,团里有经验的姐姐都笑着打趣过她,说她在这种事情上肯定要吃很多苦,当然她们也强调过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乐趣。 但是肯定是吃苦在前,她才不要吃苦。 而且,宋知鸢总觉得沈宴舟好像天赋异禀。 “你为什么不跟我睡?”放完狠话,宋知鸢又哀怨起来,她是怕痛,沈宴舟怕什么……肯定是对她没那么多兴趣。 他狠厉的气质和清心寡欲也没关系,为什么总是推开她? “别闹。”沈宴舟无奈推开宋知鸢的手。 她不知死活的手悄悄探进了他的胸膛,触到了他的伤疤,宋知鸢哎呀了一声缩回手,也从他的怀抱退出去,“你的伤口结痂了啊?还疼吗?渗血好了吗?让我看看。” “别动。” 宋知鸢娇滴滴的抱着沈宴舟胳膊撒娇,“我就看一眼,老公,我担心你嘛,你为我受的伤,我也得负责任啊。” “不用,”沈宴舟冷漠拒绝。 宋知鸢连说了好几句,沈宴舟始终不动容,她也恼了,“不看就不看,我才不看呢,以后你受伤了,求我看我都不会看的。” 她是真的关心他的伤势,没有别的意思,沈宴舟为什么这么防着她,看一眼又怎么了? 她还能对着他纵横交错的伤口对他行不轨之事吗? 宋知鸢满脸不悦的离开家庭影院,直接抢占了主卧。 隔了会儿,宋知鸢听见沈宴舟敲门,刚刚被他拒绝的太过干脆,她自觉丢人,把头埋进被子不理会沈宴舟,沈宴舟知晓宋知鸢脾气,敲了两下不等宋知鸢回应,直接说道,“我在隔壁,有事找我。” 宋知鸢知道他说完就走了。 讨厌,宋知鸢心想,他都不确认一下自己听到了没。 没想到明明在一个屋子,他们竟然还是分房睡,这样的关系听起来就很塑料夫妻,沈宴舟帮宋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帮完,万一沈宴舟中途反悔,她的处境比现在还要尴尬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 宋知鸢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可是沈宴舟已经松口了,他们也住到了一起,这是质的突破,以后会越来越顺的。 宋知鸢没想到的是,明明她和沈宴舟也没住在一间房子,不知为何她竟然兴奋的半夜无法入眠。 实在是睡不着,宋知鸢半夜两点去舞室练舞了。 才换好练功服做了热身运动,转身,宋知鸢就看到沈宴舟放大的冷峻面孔。 “我吵醒你了?”宋知鸢迟疑,她特意调小了音量,爷爷给舞室还装了隔音墙,怎么还是吵到了沈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