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 第1章 第1章 气派辉煌的私人别墅里,此刻传来瓷瓶倒地的声音,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他到底想怎么样,这些年我为他的婚事操了多少心,给他介绍的不是名门贵女就是商贾世家小姐,个个长的清纯靓丽,他每次拒绝的理由不是年纪小就是没感觉,他是想要天仙不成。” 说话的是名满头银发的老人,脸色红润,穿着量身定做的中山装,一双清明的眼睛如锋利的剑,老人说完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摔在茶桌上。 “这次他怎么说。” “少爷…”阿力紧张的咽着口水,欲言又止,“少爷说…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什么!”老者倏的站了起来,提高声音。 “少爷说他有隐疾,不知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了,美国财政报把这事传的沸沸洋洋,刚刚许氏股票收盘,跌幅46,市值1500亿…股东们人心惶惶,都在吵着退股…” 老人胸膛重重的起伏着,血液从脚底直往头顶乱窜,不一会,便往身后的沙发倒了下去。 “许董,许董……” 宽敞的落地窗前,灰色窗帘随风而动,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出细微碰撞声。 华丽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种赛车款式的碳纤维外壳:挡泥板,油箱盖,脚踏板,其中一个全碳纤维的头盔和棒球棍特别显眼。 倚在办公桌前的女子手拿咖啡,干净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张面容清秀的脸。 线条优美的长腿,窄小的腰身,灿若星辰的眸子,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动人,却又不是女子的英姿飒爽。 此时英气的眉毛上挑,看着手机上的头条新闻。 “许氏集团今日发布公告称,许氏董事长许长青老先生因突发疾病住院,特令其长孙许季风回国担任公司总裁一职……” 姜奈面无表情的合上手机,转头翻着桌上的展会资料,办公室外面传来那群小姑娘的对话。 “听说了没,许氏空降了名新总裁,听我闺蜜说那总裁帅的不可理喻,一进办公室就把她们迷的神魂颠倒…” “有多帅,有我们姜总帅吗…” “人家和姜总不是一个类别的,没法比,现在小姑娘不都喜欢冷漠禁欲系的吗。听说那新总裁就是那种生人勿近禁欲系的美男…” “不过我听说那新总裁那方面不行…” “啊……” 姜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许氏的名头如雷惯耳,那是云阳市最大的家族企业,在听到新总裁的时候,手指不自觉的卷了卷。 她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那里面是一个拳击选手的手板,姿势是双脚弯曲岔开四十五度,双手在下巴的位置,一副防御的姿态,手板的样子很是青涩,那是十三岁的自己,看出来主人很是细心,连她嘴角的酒窝都清晰无比。 姜奈轻轻的在手板双手的位置的抚摸着,凑近点看能看到双手位置上的色差,这个手板曾经被摔断了手,这是后来补上的色。 一如自己的右手,姜奈的右手握成了拳状,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自从那年右手受伤后,她便成了个左撇子,除了写字,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用左手代劳。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许季风失去联系,吴浩和李颖双双落榜,爷爷和二叔被害身亡,而她,国家队成了她遥远的梦想。 许季风居然那玩意不好使,姜奈讪讪的冷笑,这算是报应吗? 门外小姑娘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觉得唐总才是最好看…” “你胃口真重,居然喜欢那花花肠子。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可比你换口红来的快…” 姜奈在他们说到唐总的时候,看了看对面那扇已经快要长草的总裁室,叹了口气。 唐总就是唐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三代,姜奈想起怎么上了这条贼船就是一顿唉气叹气。 怪自己太年轻,不懂人心险恶。 那段难熬的日子,都是唐东陪在她身边,从爷爷二叔的葬礼,到自己上大学的一切琐事,唐东给予了她大哥哥般的关怀备至。 更是在她大学毕业后,在自己颓废的那段时间,邀请她来一起合伙开公司。 姜奈当时刚毕业也还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便一口答应下来。 可谁想到说是合伙,唐东那王八蛋就公司开业那几天正二八经的上过几天班,后面几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姜奈终于提会到了自食其果。 她是既当爹又当妈,生产和销售两手抓,不知道熬掉了多少根头发,终于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 公司走上正规后,唐东便理所当然成了甩手掌柜,经常在赛车场上能看到他风姿绰约的身影,但想见他一面,却是比登天而难。 姜奈就知道唐东是不想听到她的叨叨,故意躲清闲去了,思绪在一阵手机铃声中打断,姜奈看到来电显示后,头皮开始发麻。 调整了下心情后还是按了接通。 “子言妈妈,麻烦来下学校,子言把同学给打伤了。” 是幼儿园打来的电话。姜奈回忆了下,自从姜子言小朋友上幼儿园后这是她第三次被叫去学校。 第一次是因为午睡的时候,姜子言给老师毛遂自荐说给其它小朋友讲故事,声情并茂讲了一个怪兽吃人的故事,成功把一班的小朋友吓哭了。 第二次是因为老师在课堂上讲了人工施肥,一个星期下来他成功把学校后面那颗发财树给浇死了。 这次直接升级,居然开始打架斗恶了,姜奈在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姜子言转学了,再这样下去她实在没脸去学校。 姜奈收拾了下,对助理吩咐了阵便开车驶往学校。 办公室内,一个烫着小花碎卷的老太太捧着那张圆嘟嘟的脸,一阵的心痛:“哎呦喂,我的乖孙,被打成这样痛不痛…” 圆脸知道奶奶最心疼他,装模作样的哭诉:“奶奶,痛,可痛了…” 把这名奶奶肉痛的呦,她站起身对老师说:“苏老师,我们家峰峰在家我们可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现在被人打成这样,这事你们学校可要给个说法的。” 苏老师看着眼角只是有点擦伤的峰峰,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峰峰是比姜子言还大一班的小朋友,事情的起因她也了解过,是这峰峰起的头,动手的时候却被姜子言占了上风。 她最怕就是和这些宝贝疙瘩的爷爷奶奶沟通,年轻的爸爸妈妈大部分都还是通情达理,一点小事基本上都能和解,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好打发的主。 苏老师看了看手机说:“峰峰奶奶,你再稍等下,我已经叫了姜子言的妈妈过来,应该马上就到了。” 姜子言一看到姜奈出现在门口,刚刚还死鸭子嘴硬的脸上立即来了一场梨花带雨,他一把扑进姜奈的怀里。 “妈咪,是不是没有爸爸的小朋友就应该被欺负,没有爸爸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人家都要笑我。” 老太太:“……” 苏老师:“……” 姜奈皱了皱眉,她先扫了眼不远处老太太怀里的峰峰,再看了看毫发无损的姜子言。 看着这演技一流的小朋友,也不好在老师面前拆穿,她拍了拍姜子言的脑袋,对老师说:“苏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子言爸爸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抵触别人聊爸爸,也怪我没有好好的教导他正确的与人沟通的方式,真是对不起了。” 苏老师有些尴尬的给姜奈介绍:“子言妈妈,这是峰峰的奶奶。” “峰峰奶奶,这就是姜子言的妈妈。” “事情我们老师第一时间也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峰峰先动的手,他带着大班的几个小朋友说子言没爸爸的野孩子,还不让子言去厕所,在推搡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峰峰的眼角。” 在听到老师说是峰峰先动手的时候,老太太想狡辩几句,姜奈已经识事务的道歉:“阿姨,是我们的问题,你看下要不带峰峰去医院检查下,毕竟伤到眼睛,不要留下后遗症才好。” 见到姜奈如此的客气,再抬头看着那张明眸皓齿的脸,老太太的怒气消了一半。 “医院倒不用去了,就算再怎么样孩子也不能动手不是…” 在听到是自家孙子动手在前,老太太虽有些败下阵来,但还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还击。 姜奈说:“是,阿姨你说的对,确实是不应该动手,姜子言平时还是挺乖的,但只要提到爸爸他就会很激动,我先生去世的早,这些年我又当爸又当妈,公司的事情也忙,身兼数职,对姜子言的教导有些放松了…” 姜奈说的声泪俱下,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和无奈,这老太太也是心直口快,嘴硬心软的妙人,在听到姜奈说到先生去世的时候,她眼睛一亮。 “子言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帮孩子找个爸爸,我们峰峰的爸爸去年和峰峰妈妈离婚了,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你们要是成了,两个孩子在上学也有个照应,我也可以帮你们接送俩孩子… “啊……” 姜子言坐在后座看着一语不发的姜奈,最后还是探头过去乖巧的说:“妈咪,你是不是生气了。” 姜奈系着安全带,转过头对他说:“姜子言,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我这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去了你们学校三次,向老师道歉,向院长道歉,现在向家长道歉,我也要面子的好吧,你就说说你这一身的调皮捣蛋的基因是从哪来的。” “奶奶说我随你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你上小学的时候还在老师茶杯里放死老鼠呢。” 姜子言撅着嘴嘟囔。 “你…”姜奈这会被怼的哑口无言,可就算如此,姜子言也不可能遗传到她的基因呀。 “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明天就打包去你奶奶家吧。” 姜奈拿出他的杀手锏。 “不要。”姜子言这会有些急了,“我不要去奶奶家,奶奶就会逼我吃萝卜,南瓜和青菜。” 春兰女士最近正在研究养生,每次星期天接姜子言回去的时候,使出混身解数给孙子做她最拿手的:不加一丝肉的萝卜汤,水煮南瓜,不加一丁油的青菜。 这虽然姜奈做的菜比这好吃不到哪去,姜奈下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姜子言吃个法国餐,吃个麦当劳,吃个火锅。 都已经把姜子言嘴吃刁的不行。 “妈咪。”姜子言突然说:“你要不给我找个爸爸吧,这样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姜奈刚想夸奖几句儿子长大了,姜子言接着又说:“实在不行找个妈妈也是可以的,就我们班上的小鱼儿,她没有爸爸,但她有二个妈妈。每次都是二个妈妈来接她放学,我们班的同学可羡慕了。” 姜奈有时候都想钻进姜子言的脑袋看看,到底他的脑袋瓜子是什么成份组合成的,他除了捣蛋撩事外,一直比其它同龄的孩子要早熟,就听他说的这话和他这个年龄就格格不入。 “但你千万不要找峰峰他爸爸,我听说他爸爸可凶了,你看他奶奶就知道了,这样的后爸肯定不会对你儿子好的,到时候他肯定只会把好吃的好玩的给他儿子…” …… 第2章 第2章 许季风的飞机一落地便马不停蹄的了解公司运营情况,以便应对许氏因董事长病危所带来的种种危机,他从小就聪明非凡,又在国外接受最顶尖的教育,刚去美国公司不久就崭露锋芒,赢得了全司上下一片好评。 这些年,外公从没放松对他的警惕,不让他与国内联系,每天的行程都被监控着,要不是为了爸爸,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外公虽蛮横,但有一件事没有骗他,爸爸的病只有那个美国医生能控制,虽然当初的手术很成功,但每天都还是药不离身,他也曾偷偷咨询过其他途径,都是一无所获。 所以,为了爸爸,他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慢慢的时间长了,外公也大权放手,更是在生病之迹,一纸任命书将他推上了许氏的高位,许季风想不通,外公既然那么防着他又为什么把这个位置给他! 说起来,在美国的八年时间,他只见了大姨三次,许季风一直想不通,大姨为什么不愿意接手许氏,在这个许家,除了爸爸,可能就是大姨对自己好了吧,对爸爸也好。 有一次他偷听家里佣人背后在议论,说是大姨是因为一个男人才不回许氏,才和外公对着干,但许季风也从没见过那个所谓的男人。 这些年外公不停的往他身边塞联烟对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那篇明目张胆说他不举的报道他也看过,写的确实是天方夜谭,不过如果就此能让外公放弃,许季风倒觉很这是件好事。 但一想到外公因为自己而住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责。 踏上回国的途中,许季风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终于回来了,这里有他的回忆,有他的朋友,有他永远无法忘掉的人。 他现在强大了,有权势了,能自己做主,有能力守护自己的感情了。 可她还会在原地等自己吗? 连续加班一周后总算稳定了局面,接下来他才有时间去忙些私事。 掏出手机,在那个被他记在骨髓的电话上看了很久,他有些激动的拔着电话,电话那边是机械的女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思索一会,他给余关打了过去。 余关约的地居然是黑森林,许季风许久没回来,依着记忆的位置好久才找到这个曾经有美好回忆的地方,这个时候店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对情侣,舒缓低回的音乐在耳边响起。 许季风去前台问起罗飞,小妹告诉他老板刚飞毛里求斯度假去了,许季风在宣传册上记下了罗飞的电话,想着有些事向他求证。 余关老远就看到在前台的许季风,没办法,这人一如少年时期那么的耀眼。 不,现在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白到发光的脸蛋,秀气的鼻子,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五官虽柔和,但一点不显女气。 他今天穿的是件深紫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将那颀长的双腿完美包裹在里面,全身上下除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无可挑剔。 余关给他来了个激动的兄弟拥抱。 “八年没见,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帅气。” 许季风拍拍他的肩膀。“你倒是变了,以前你可从没这个闲情逸致喝咖啡。” 余关笑笑叹口气:“这不是被我们家小蓸给影响的,说我现在好歹也是公司领导人了,要有些品味。” “你还和蓸小妹在一起呢。” 许季风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桌上,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姜奈给蓸玉取的外号。 “是啊,”余关靠在椅子上,语气虽是无可奈何,话里却透着甜蜜。 “我也觉得神奇,你说就她当年那么个丑小鸭,怎么就把我治的服服贴贴的,关键是我他妈还真的喜欢她的这种霸道。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呢?” “一个人没什么不好。”许季风抿了口咖啡,说的云轻风淡。 余关一只手搅拌着咖啡,一只手放在椅背上,抬起头,心情有些复杂:“季风,当年我和蓸小妹,吴浩和李颖,你和姜奈,我一直以为,你们应该是最牢不可分的一对,没成想,最先分开的却是你们。” 许季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是八年来第一次有人在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原来以为自己早已波澜不惊,但事实却是自欺欺人,余关将许季风的神情看在眼里, “这些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确切的说高考那年之后,你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你不知道姜奈都找你找疯了,高考也发挥失常,老天也确实不公,没几个月,他爷爷和二叔也相继去世。” “什么,”在听到这里,许季风不可制信的看着余关,“姜老师和爷爷不在了?” “恩,还记得那一年你抓的偷鱼贼吗,本来判刑不过几年的事,但他却自杀在监狱里,没多久他儿子也生病死了,他老婆在经历这些后就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状元村的,就在一个雨夜她爬进了姜奈爷爷家里行凶,当时是半夜,那女的已经疯的无所顾忌了,姜奈为保护小宇手也受伤了。” 余关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这只手,经脉断了,从此也练不了拳击…” 许季风在听到这里已经不淡定了,就要起身离开,余关拉住了他,“这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季风,现在的姜奈我估计你见了也不敢认了。你不在的日子,你们学校那个叫唐东的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为她鞍前马后,大学也是他帮姜奈搞定的,他们好像交往过一段时间,我这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好心去提醒她这唐东肯定不安好心,那小辣椒差点没把我牙齿打掉。”余关扶上自己的右脸,似乎对当年的那拳还心有余悸。 许季风手中的咖啡勺掉在桌上,去美国没多久,外公就给了他一封信,信是姜奈写的,姜奈提出了分手,里面就有她和唐东的照片。要不是他认得是姜奈的字迹,他都认为这是外公搞的鬼,就想让他断了回国的念头。 他那时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根本也没办法找姜奈问清楚,只得麻木自己姜奈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却在亲耳听到她和唐东在一起的事实后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过,这些年他早就学会了在人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只一会他便调整了心情。 “哦,是吗。”许季风说的不急不慢,放在桌上的左手被他握成了拳状。 “我也以为他们能走很长时间了,却没成想大学毕业没多久,姜奈居然从哪抱回来个婴儿,你说这姜奈到底怎么想的,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现在算来应该有三四岁了吧。” 余关叹了口气,“我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很辛苦,也想去帮帮她,可她看到我们话都不愿多说,这就算因为你的原故,也不能这样,好歹我们曾经也算是朋友吧!” 许季风的眉头拧到一处,继续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头也没抬。 就算余关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去怪姜奈,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可这个错并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过去的。 “我被迫去美国后,外公派人无时无刻的看着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和她联系,现在想起来,如果我当时自私点,勇敢点,结果就会不一样吧。” “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你外公。你也是为了夏叔叔,” 许季风心里痛到不行,他没有告诉余关,他中途有回来过一次,他求着外公说想见姜奈一面,只一面他就乖乖回美国,再也不提回国的事。 外公让阿力送他回来的,他是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姜奈,穿着厚厚的棉衣,双手插兜,应该是在等人,不一会许季风看到唐东走了过来,给姜奈整理了围巾,许季风在姜奈的脸上能看出发之内心的高兴。 这一幕算是彻底刺激了许季风,他想上前去质问清楚,却被阿力塞进了车里。 “你既然回来了,要不要找姜奈问清楚。”余关最是了解许季风,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发小是个认准一件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不用了,”许季风摇了摇头,本来还有一点点念想,却因为在听到余关的话后变的失落,“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愿意祝福她。” 和余关道别后,许季风开车去了六中,他把车停在了学校对面,徒步走了过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门口冷冷清清,来回走动的保安已经换了新面孔,许季风想了想没有前去,而是拐过弯走向旁边的小路。 这是姜奈那些年逃课的必经之路,顺着弯弯绕绕的小石子路走了有三百米左右,前面是那座熟悉的斜塔。 斜塔的旁边是那棵高大威猛的长青树,他曾在围墙下一边等着姜奈,一边对长青树发誓。 “姜奈,等长青树枯萎了,我就不等你了。” 他这是给了个自己不放弃的理由。 可现在,眼前的常青树真的变成光秃秃的树杈,旁边几名环卫工人正在挖着树根。 许季风走了过去。 “大叔,这常青树怎么会成这样呢,” 干活的大叔回头看了眼,头也没抬,“门口的老万过世后,这颗树就没人管了,你看,这树杆上不知哪个缺德玩意钻滿了小孔,再加上树根下面全被老鼠咬断了,断了营养,失去水份,就枯死了。” 许季风想起老万当年如何宝贝这颗树的往事,一阵的心酸。 怪不得呢,原来万叔过世了, 这是天意嘛,前脚自己才和余关说要放下姜奈,这会这理由就出来了。 他站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开。 刚走了有二百米,就看到有一名环卫工人扛着另一颗长青树走了过去,将树方正的对准刚刚挖开的土堆里,和许季风说话的大叔开始培土。那颗新的常青树虽比原来的矮了一大截,却是枝叶茂密,郁郁葱葱,生气勃勃。 许季风的心情又开始明媚起来,他掏出手机给余关打了电话。 “把姜奈的地址发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