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物不好惹【直播】》 第1章 调职特文局 “嘭” 一声槍响后,隐匿在废弃农房窗口边的一个男人应声倒地。 接着破烂不堪的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来人端着槍快速来到倒地的男人身旁,确认他已没有呼吸后,才看向破屋里的人质。 这些都是被毒贩掳来运送毒品的女孩,此刻她们已经被吓得发不出声音,全都挤在墙角,满脸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 “别怕,我是警察,你们已经安全了。”这声音显然是个女人。 女人的声音加之警察的身份,在这血腥恐怖的气氛中,给予了这些女人些许安慰。 时不语端着槍看着这些女人并没有上前,她知道此刻她们的神经还是异常紧张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她们。 时不语站在门口,对着左肩上的对讲机开口道:“虎啸、鹰鸣,最后一名毒贩和人质已找到,在东北方向废弃农房处。毒贩已击毙,人质均存活。” “虎啸收到,三分钟后到。” “鹰鸣收到,五分钟后到。” 通知完队友,时不语看着已经挪到自己跟前的几人,轻声说道:“五分钟后我的队友过来,之后我们护送你们回去,现在我需要检查下你们有没有受伤,可以吗?” 吓坏的女孩子们神情仍然紧绷,听到可以回家了,才连连点头。 时不语把槍背在身后,依次检查女孩子们是否受伤。谁知,就在此时时不语的身后一个短发女人,悄悄的举起了匕首…… 感觉到耳后一阵疾风袭来,时不语一把推开眼前的女孩,迅速转身的同时左手一个格挡,接着右手一拳砸到了对方的鼻梁上。 短发女人吃痛倒退了几步,手里的刀也掉了,就在她要抓旁边瑟缩的女孩做人质时,时不语抬脚一个连环踢,把她踹到了墙边。 这批毒贩都是手染鲜血的亡命之徒,时不语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果断拔出腰间手槍啪啪两槍,准确的打在了女人的两只手腕处。 确保其他几人再无她的同伙后,时不语把那女人简单包扎后捆了起来。时不语也没有怪女孩们没有告发那短发女人,毕竟人在极度恐惧情况下,是很容易屈服的,更何况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 三分钟后,虎啸到。五分钟后,鹰鸣到。 任务圆满完成,击毙毒贩六人,捕获一人,救得人质五人。 …… 结束了任务,第二天时不语刚回到队里,就被同事叫了过去。 “时不语,你通过了,你知道吗?” 还没有彻底从之前任务中转换出来的时不语,简短的问道:“通过什么?” “哎呀,你的调职申请呀,调到特殊文物侦查局的申请,通过了!” 自时不语拿到调职通知后,就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自己本就是有当无的填了个申请,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没想到竟然真的中了! 自小在考古家父亲熏陶下的时不语,就十分热爱古文物,特别是冷兵器类的,那更是爱之若狂。 这次特殊文物侦查局的人员扩容,作为资历尚浅的时不语,本着我就看看热闹不动手的原则,虽然心向往之,但是也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特殊文物侦查局从来没有对外征招过人,这次例外扩容还是因为有人即将退休了。 时不语有多酷爱古文物,就有多恨文物贩子,可惜当年因为文化课成绩,没有考上特殊文物侦查局,这在队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虽然那边收人要求甚严,但是时不语在队里那也是顶优秀的,二等功都立了三个,她竟然忍住没有申请? 最后还是在同事的鼓励和怂恿下,时不语暗戳戳的填了份调职申请,本以为会被刷下来的,没想到竟然中了。 就扩容一人的岗位竟然中了,还是自己最向往的单位!以至于整个上午时不语都在恍惚中度过的,好在今天没有出任务。 直到下午上班的时候,被队长叫到了办公室,时不语才有点从惊喜中回神。 “时不语,在你调走前我得代表组织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是,队长!”时不语站直身姿,大声回道。 袁绍青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提拔的姑娘,问道:“时不语同志,调往特殊文物侦查局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吗?” “是的,队长!” “那么,你做好了接受各种‘特殊’任务的准备了吗?” “是!”又是铿锵有力的回答。 “行,谈话完毕,你回去吧,明天去这个地址报道,到了那里不要丢我们四队的脸就行。” 说着袁绍青递了一张纸给时不语。 这是正式调职文件,上面有特文局的地址和印戳,地址显示就在市博物馆的后面,两者就隔了一条马路。 时不语接过文件,笑着问道:“队长,刚正式问话你说的‘特殊’情况是什么情况啊?咱们是特警,什么特殊情况没见过,再特殊莫过于跨国任务了吧?” “我也想知道,可惜我这个级别上头还没给我权限,总之到了那边你自己注意吧。” “哦,也行,越来越期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时不语是跑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的特文局,平时不出任务时,这就是时不语日常训练的开胃菜。 到了特文局大门口的时候,时不语反复的核对了地址。 “确实没有错就是这里。” 可是眼前这恢弘的建筑怎么看也更像是个博物馆,但时不语可以很肯定,博物馆在马路对面,她去了无数次肯定不会认错。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了再说。” 收起通知时不语大步跨上了阶梯。刚进大门就看到了门口蹲着两尊狮子,狮子的材料似石非玉,威武霸气很有古朴气息。 “真是大手笔,这么对仿古玩意一定不便宜!”时不语赞叹了一句就进门了。 时不语走后,没看到身后的两尊狮子竟然开了口。 “嘛玩意?仿古?她这是在嘲笑咱俩吗?她没看到旁边的牌子吗?”左边的狮子操着一口天津腔没好气的问道。 只见那狮子左边有一处牌子,牌子上书:执行任务期间出手太重,罚示众一日。 也不怪时不语没注意,那牌子就跟保洁拖地安置的警示牌似的,谁会注意那上面的内容啊! “不像,她的表情好像真不认得咱俩一样,难道她是误入的普通人?”右边的狮子回道。 “不可能,没有工作证或局长那瘪犊子玩意的钢印,普通人根本进不来。” “哦吼,我知道了,那她一定是新来的!嘿嘿嘿,你觉得这个能留下来吗?” “小胳膊小腿的,我打赌她绝对撑不了三天。” “我赌一天,赌什么呢?” “我……” 正当两货要上赌资的时候,上方响起了一道老者的声音:“示众期间闲谈超过100字,示众期增加一日;无故咒骂局长,再增一日。” “哦,不!” “都怪你起的头。” 话音刚落,只见那牌子上的字末尾处,多出了三字---增两日。 已经走远的时不语,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小插曲。 …… “414,414,这个414侦缉科到底在哪儿呢?” 时不语在四楼的过道上找了许久,看到了人事科、财务科这两个正常的科室外,还发现了什么善后科、暴力攻坚科等,都是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不过愣是没有看到414侦缉科。 这条道走到尽头,只剩下一间屋子没看过了,不过这个屋子门口并没有挂牌子,而是在本该是门牌的地方,挂着一把长刀。 时不语走近一看,不由得暗赞一句:好刀啊好刀,不亏是特文局,仿文物都仿的这么好! 那刀长约三尺,刀刃泛着微光,看起来异常锋利,刀身没有封套,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门口。刀后墙壁上挂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任务期间暴力值突破上限5,示众一日。 时不语忍不住朝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来后,直接上手摸了摸掂了掂。 入手冰凉沉重且有肃杀之气,确是把好刀!只是时不语不解,难道还有人拿着这把仿古刀去执行任务?暴力值突破上限又是什么意思? “这么把好刀挂在这里示众,真是浪费呀!咦?这是什么?” 时不语发现那纸条的后面好像还有东西,于是轻轻的一抽,纸条便被抽了出来,露出了后面的门牌号—414。 好吗,原来在这里。 时不语整了整衣服,把手里的纸条塞回原处,拿出调职通知,又依依不舍的摸了两把门口的刀,说道:“小宝贝啊,以后姐姐我也在这里工作了,下次再来看你喽。” 说完还偷偷的按了个飞吻到刀柄上,之后才准备敲门报道。 啪嗒!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吓到了准备敲门的时不语。 时不语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你在,呃……非礼他?” 完了完了,按飞吻被看到了,时不语赶紧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刀是有主的,我给你擦擦啊,我就是太喜欢这种冷兵器,一时见猎心喜,我下次不敢了。” “他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拜拜!” 那人捡起地上的文件,迅速的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跑走了。 “哎,哎?”时不语愣是没有叫住未来的同事。 妈呀,真是大型社死现场,报道第一天,就被同事看到自己对着刀发花痴,真丢人! 时不语揪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想着怎么补救一下形象时,面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老者与时不语来了个极近对眼。 还不待时不语反应,那老者便笑着问道:“你是今天来报道的新人吧?” 时不语赶紧把头发上的手放了下来,立正回道:“您好,我是时不语,这是我的调职通知。” “呵呵,年轻人真有活力,快进来吧。” “是。” 时不语跟在老者身后进门,那老者头也没回,接着说道:“你也进来吧,这个小同志的材料还得你来签字呢。” 嗯?时不语奇怪的看了眼门口,门口已经没人了啊,他在跟谁说话? “小同志,你先坐吧,喝点什么啊?” “啊,哦,不用客气我不渴,您叫我小时或者不语就行了。” 就在时不语回话的那秒,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手长脚长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一头利落的短发仿佛发散着微微的红光。当时不语再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到那红光了,好像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似的。 那人来了之后,就坐到了那老者旁边的办公桌前。 那老者介绍道:“这是我们侦缉科的科长,也是我们外勤队的队长任鸿鸣,你叫任队就行了,以后你就跟着他。我是咱们队的监督员木为,大家都叫我老木,你就是来接替我的工作的,下个月我就要退居二线了。” “你们好,任队,木老。我叫时不语,这是我的简历。” 时不语恭谨的把自己的履历双手递了过去。 进门之后就没说话的任鸿鸣接过简历,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随手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老木,怎么招了个女人?” “时不语同志的综合素质是应聘者中最好的,而且她酷爱文物,我觉得她就很适合我这个位子,我退了后监督工作交给她,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 “女人怎么了?我当年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特警队的。立过二等功三个,得过……” “灵异事件能接受吗?”任鸿鸣打断了时不语的介绍。 “啊?” 时不语不明白怎么突然跳到灵异事件上了? “啧!” 听到未来新队长不耐烦的气声,时不语只当是对自己的考验,立马站直身体说道:“能!” 时不语一说完,任鸿鸣便拿起笔,在她的调职文件上刷刷的签上名。之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周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说完不待对方答话就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跑进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刚才在门口说时不语非礼刀的人。 时不语顿感尴尬,怎么又见面了?第一天过来就被同事看到糗事,还二次见面,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此时的时不语还不知道,还真有更尴尬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呢。 那人来了之后看到一脸尴尬的时不语,又看到一脸黑的任队,忙摆手说道:“我真的没看到,我也没乱说她非礼你的事情,任队你就不要修理我了啊!” “什么?”老木诧异的看向周锦。 “非礼谁?他?” 第2章 都是文物? 时不语不知道这新同事怎么空口白牙诬陷自己? 不就是遇到不错的刀,稍微不自制了点吗?至于这样造谣吗?何况对面这位队长又不是死的,有没有非礼难道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的。 于是,时不语回道:“你胡说,我没有,你造谣!我就是亲了门口那酷刀一下而已。” “咳咳咳,周锦,她是新来的同事,你给她办下入职手续,今后她会逐渐接手老木的工作。嗯,局里的情况你负责跟她介绍下,就这样!” 说完,任鸿鸣把时不语的调职文件塞给周锦,自己就如来时一样,潇洒快速的离开了。 “啊,哦,原来如此啊!” 听了任鸿鸣的介绍,周锦才知道这姑娘是新来的,不知道等会她要是知道自己非礼了顶头上司,会是什么反应呢? “哎,老木,你发现没?咱们任队今天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嘿嘿嘿,你说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啦?” 还不待老木接话,三人就感到屋里气息一窒,不知哪里来的妖风,一下把周锦吹了个跟头。好巧不巧的趴在了时不语的靴子边。 “啊,你没事吧?快起来,屋子里哪里来的大风?出风口坏了吗?”时不语赶忙把这人扶起来。 “没事,没事,我多嘴了,那什么,老木,我先带她去办理入职了。” “嗯,去吧。你,你记得嘴上把点门儿!” “诶诶,我知道了。走了,时不语同志。” 看两人貌似对这突来的怪风没在纠结,时不语想着来之前队长说过的,要接受这里一切的特殊情况,或许这也是一种,便也没多做询问,跟着那周锦后面出了门。 出来的时候余光还撇了一眼门口,那把刀已经不在门口挂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人取走。 周锦带着时不语一路来到了人事科,原来这人是人事科的。 “你先坐吧,喝杯水。” “谢谢!”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周锦,是人事科的科长。入职之前呢,我会把咱们局的情况跟你说下,之后你还有一天时间考虑要不要来咱们这。”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周科长。” “哎!先别这么急着做决定,我接下来所说的,无论你是准备留还是走,都需要保密,一字不能透漏出去,否则……” 周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时不语面露无语的看着这个男人,说道:“放心吧,我之前的工作性质您这边应该都知晓,纪律我还是懂得,你不用,嗯,这么样子吓我。” 说着,时不语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嗯,好吧,反正到时候有咒语也不怕你露就是了。” “咒语?”时不语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疑惑问道。 “这不重要!我简单跟你说了吧,咱们局从局长到下属办事员,除了老木全都不是人!” “……”就你一个说我非礼人,不用带着全局一起赔罪吧。 “那什么,周科长,刚才应该就是你看错了吧,不至于这么道歉,我原谅你就是。” “道歉?道什么歉?” “刚才你说看见我非礼了任队,你不是在跟我道歉吗?” “说到这个,我个人是真的敬你是条汉子!你的确那么小小的非礼了一下任队,我亲眼所见。” “哎,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周锦打断要分辨的时不语。 “你亲的那把刀,那就是任队,他挂门上那会儿,是因为上次任务时犯了规,被监督员也就是老木罚的示众一日。” 时不语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人,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任队是那把刀,然后你们除了老木外,都是刀?” “那到不是!” 我就说嘛,开这种玩笑真的是…… “我们不全是刀,我们原形有的是瓷器、编钟之类的古物。哦,我是锦缎,敦煌汉锦。” “……”代号吗?总不至于是文物成精了吧? 周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于是一拍桌子噗的一声消失了。 时不语就看到这人一拍桌子,唰的一下不见了,面前桌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匹——布? 是的,没错,就是一匹彩色的流云纹绸缎布料。 时不语坐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布匹,直到那布匹重新变回周锦。 “窝草!”时不语这才恍然若梦一般跳了起来,连久违的粗口都爆了出来。 周锦淡定的坐着,说道:“如你所见,我们整个局就老木一个人类,他再过段时间就要退二线了,所以才招的你。” 时不语缓了几分钟后,才重新坐了下来:“所以,我刚才亲的,真的是任队??” 周锦点了点头。 原来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所以,这个特文局的情况上头是知晓的?” “上头也不是所有人都知晓,不过该知道的领导都知道!” “所以,你们这个部门真的是打击文物贩子保护文物的?” “一部分是,还有大部分属于工作机密了,你要是决定留下我才能跟你说,不留的话就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了,知道多了也是负担。” “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要留的话,明天直接来我这报道,我带你做工作证和制服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不想留,明天可以直接不用来了,我们就……” “不用考虑了,我决定留下来。”时不语从不惧任何挑战,这次虽然离奇,但也不例外。 “好!来,把这张表填下,明天过来的时候就有新制服了,到时候现场拍工作证照片。” 时不语接过表单,填上了的自己的身高体重等数据,然后周锦便让她回家,按惯例还是得好好考虑一天,明天再过来正式报道上班。 时不语走出特文局大门的时候,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不会明天过来的时候,发现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吧?真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时不语摇了摇自己胡思的脑袋:“乱想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嗯!就这样!” 给自己打了口气的时不语,看着时间还早,便晃晃悠悠的朝博物馆走去。 “怎么样?我就说肯定待不了一天吧,你看她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嘻嘻。”左边那个碎嘴的狮子又开始了八卦。 “三十三个字了啊!”右边那狮子好心提醒道。 闻言左边那头狮子立马闭嘴。 时不语晚上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时正泰正跟儿子谈论她。 “回来了,看你那表情不会是入职时被刷了吧?”时慎言看着面色平静的妹妹问道。 特文局是她一直想去的单位,要是成功入职,那肯定是满面红光,刚进门就得开始吧啦吧啦了。 “怎么会?我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那怎么看你好像并不是多高兴呢?” 时不语刚想开口,忽然想到那里的情况得保密,于是便闭口不言。 看她这表情,父子俩也明白了,这是跟以往一样,是要保密不能多问。 于是时正泰说道:“行,保密。来吃饭吧,爸爸今天特地开了瓶酒,庆祝你可以进自己喜欢的单位。来,慎言给你妹妹倒上。” “谢谢,爸,谢谢,哥。” 时不语晚上失眠了,想到半夜终于算是想通了。不管特文局是文物掌舵,还是人类掌舵,那只要是打击犯罪就行了,那跟自己在特警队也没区别,既然如此管他是文物还是人呢。 想通的某人一翻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时不语精神满满的来到了特文局——人事科。 周锦看到时不语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她领了两种制服共四套,先拍了两寸照片做了工作证。 “欢迎加入特文局,时不语同志。” “谢谢周科长,以后请多指教。对了,咱这制服怎么两种啊?” “奥,两种共四套,黑色的那种平时在局里穿,亚麻色的出任务穿。你的工作呢老木会给你安排,你现在可以直接去他那了。” “是!” 时不语敬了个礼,便去到了老木那边。 老木是和任鸿鸣在一个办公室的,一进门时不语就看到他们已经在办公室了。时不语对于昨天自己的孟浪,特地给任鸿鸣鞠了两次躬。 “任队,对不起,我昨天不知晓那什么咱局情况,请您原谅我的冒失。” “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啊?时不语是实在是拿不准这新队长的脾性,偷偷的瞥了眼旁边看起来好说话的老木一眼。 老木慈祥的笑了笑:“好啦,鸿鸣没有怪你。小时啊,你今天刚到,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局里各部门吧。” “奥,好的,木老。” 时不语跟着老木巡视了整栋楼各个部门,每次两人到一个部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好像看猴一样的瞅着时不语。 起初时不语只当是这些文物很难见到人类,对自己这个人类好奇呢。后来两人出门后,才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 “她就是那个女汉子?” “嗯呐,就是她,人事部昨天都传开了,就是她一来就非礼了那黑煞神的。” “哇,这么勇!我觉得女汉子都不足以形容我对她的滔滔敬仰。” “那照你们这么说,我觉得应该只有‘女老汉’能配得上她的勇猛了!” “噗,哈哈哈……” 第3章 直播? “女老汉”时不语装作没听到众人们的议论,快走了两步跟老木并肩。 老木年纪大了,外勤任务已经逐渐力不从心,到特警队去招人,也是老木提议的,毕竟有点拳脚功夫在身上,出任务时也能多点自保能力。 两人轮了一圈后就回到了办公室。这会儿任鸿鸣不在,这让时不语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多了一套桌椅,不用想着就是时不语的办公桌了。那桌子跟老木的并排,都在任鸿鸣办公桌的对面。 “小时啊,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这段时间我会多带带你,等我退了后,你就负责接任我这监督员的职位了,好好干!” “好的,木老。” “叫什么木老啊,你跟他们一样叫我老木吧,不然显得就生分了。” 虽然老木看起来的年龄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但既然都这么说了,时不语也就从善如流的喊了声老木。 上午老木没有交代什么工作给时不语,就交接了一套直播设备给她,让她好好研究研究说明书。 虽有疑惑为啥交接的不是案卷,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在特警队时,有时出任务的时候也需要有人拍摄任务情况,便也就没有多问。这里的直播应该也是同种作用吧! 这直播设备与时不语平时见过的都不一样,设备共计由一大一小两个环组成,每个环都有个接扣连接,环的中间有个类似宝石的东西装饰,环的材质入手像是皮质的。 总的来说大环像狗项圈,小环勉强像个手镯。时不语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东西怎么直播,翻来覆去也没看明白,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掏出说明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这东西是由现代高科技加上微缩术法所制,大环可以360度全景录制,小环负责将录制的成像传输出去,同时还有对讲机加翻译器功能。 这翻译器可不是翻译外文的,而是翻译中国古代语言的,真是既前卫又复古! 出任务时,只需配套好设备就可以自行直播了。方便到是很方便,但是这说明书上写的“微缩术法”是个什么鬼?总不至于特文局被搞封建迷信的骗了吧? “老木,这微缩术法是什么高科技名词吗?”时不语不死心的开口问道。 “奥,那个不是什么名词,就是咱们这业城东山悬垢寺道一大和尚加持的术法。” “和尚?” “对,就是字面上意思,高科技直播设备上加持了玄门术法,这种设备只有我们特文局有。” “这世界真的有那种玄之又玄的术法存在?” “怎么没有?不过是不适合出现在普罗大众之中而已。就像文物化为人形,还在国家单位工作,这种事情都能有,术法怎么就不能有了呢?” 时不语想想也是哦。 “对了,老木,我们这监督员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啊?第一年就能出外勤吗?” “当然能,监督员主要是负责监督他们出任务时有无违规,负有一定奖惩的权利。监督员也是特文局中唯一的人类。” “这个岗位是必须人类担任吗?”时不语也听出了里面的特别。 “嗯,他们虽然现在如人类一般行事,但是总归不是真的人类,必要的约束流程还是要有的。” 一整天时不语都是在研究直播设备和文物档案中度过的,任鸿鸣就上午出现过一次,之后一整天都没有回办公室,时不语猜测应该是在外勤中,可惜自己应该至少还要熟悉一段时间,才能被允许出外勤吧。 才这么想过,第二天刚上班就被通知开外勤会,时不语顿时来了精神,磨拳搓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让这些文物们看看特警四队的手段。 当时不语和老木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了。两人刚坐下,任鸿鸣就开口了。 “人到齐了,我先介绍下,新来的监督员时不语,大家之前应该都见过了。” “请多指教。”提到了自己,时不语赶紧站了起来意思了一下。 “好,那么现在开始抽签吧。” “等一下,任队,今天任务就带上时不语吗?她才刚入职第二天。”老木打断任鸿鸣说道。 “诶诶,老木,我可以的呀。”时不语小小声的对着老木说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老木。”任鸿鸣皱眉。 “没有!任队,我可以的。老木是担心我刚来应付不了,不过我会完全听队长指挥,保证完成任务。”怕老木给自己剔出去,时不语立刻站直抢答。 “哎,我还没给她说到任务流程呢。”老木无奈道。 “跟一遍就知道了,开始抽签吧。” 任鸿鸣不容置疑,随着他的发话,后勤部李媛媛便对着投影仪按动了遥控器,只见众人眼前屏幕上一个类似线上会议室亮了起来。 里面很多人的头像在快速的闪动着,最后光亮停在了一个长发女人头像上。 “是闻雪。” 李媛媛看着那头像说道。抽签结果刚出来,屏幕上就出现了多条刷屏。 【怎么是她啊,她才来多久啊?我还以为今天能抽到我呢,看来只能等排期了。】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排在我前面的还有两个了。】 【排在我前面还有七八个,老天带我欧一把吧,下个抽到我!】 …… 任鸿鸣看到结果后,说道:“准备吧。” “是!” 一叠声的回答后,各人都回了各自办公室,老木也带着时不语回了办公室,拿上两人的直播设备后,就返回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除了后勤李媛媛留下外,其他四人都是侦缉科外勤队的,外加时不语和老木两位监督员。 “这里是手槍,每人一把,老规矩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如果用了那必须消除痕迹。我这次还拿了几件冷兵器,我想时不语你应该用的到,交给你们了,任队。” “嗯。” 时不语选了一根可伸缩的钢棍,不能轻易用槍,伸缩的棍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好携带也趁手。 这边几人拿好武器,李媛媛就算完成自己的职责了,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人手一把的槍,时不语检查完毕后把槍收了起来,接着便看到每人都拿出一套直播设备,利落的在脖子上套个大的,右手腕套了小的。 时不语还以为她这个新来的负责拍摄呢,怎么现在每人都有一个? “任队,我们去哪里执行任务,需要这么多人一起直播吗?” “需要,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直播。抓捕文物贩只是偶尔。” “什么” 主要任务是直播?我一个人民警察来这是来直播的嘛?时不语就差把‘你耍我呢’四个字刻在任鸿鸣脸上了。 任鸿鸣带好直播项圈后,说道:“老木,给你三分钟,德子、云翼、鎏金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德子、云翼、鎏金三人都是老队员,德子看起来最稳重,表面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原身是杆银槍,据说是当年岳家军用过的。 云翼看起来年纪最小,性格也是最活泼的,原身是环形双刀。 鎏金就跟任鸿鸣似的冷冰冰的,你不找他说话,他是断然不会主动跟你打招呼的,他的原身也是兵器,是把寒光凛凛长剑。 “老木,我申请出外勤,不是去专门直播搞得像做文娱的,这我有点接受不了。” 时不语说完,就感觉到会议室里一股冷气袭来,瞬间全身透凉。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时不语同志是新来的,这事也怪我,没有来得及跟她说清楚,都收了吧好好看直播。” 老木刚说完,会议室就恢复了正常。 时不语捏着刚才冷到发紫的手指,刚才那些绝对不是幻觉! “小时啊,我长话短说,任队说的不错,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直播,直播的内容是帮助那些心含执念化身的文物,找回自我化去执念,而化执的地点就是他们的时代,直播观众也是众多文物。” “什么?他们的时代,你在开玩笑吗?”时不语一脸不敢置信。 “没有开玩笑,任队他们已经在等着了。你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做过无数回了,只要不是自己作死,任务完成后,都能顺利回到咱们的时代。当然,我也不骗你,这里的任务危险系数应该比你们特警队高。” “所以,特文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消除文物们的执念,那不消除会怎么样?” “那必然会祸害一方,他们的执念跟人类的不同,他们的执念是会化作力量,执念越深力量越强,相对的理智就会越少,直至变成嗜杀的怪物。” “我之前从未听过这种事情。” “那是保密工作到位,偶有泄漏的善后组也给解决了,普通人是不会察觉的。如此,你现在还愿意参与到任务中吗?” 时不语一想,只要不是让我做花瓶主播,到哪儿不都是为人民群众,于是便说道:“快三分钟了吧?咱们赶紧追任队他们去吧。” 老木微笑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会议室,老木便带着时不语来到了顶楼,这里电梯一打开,入门的便是一个巨大空旷的房间。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巨大空旷,近500平的房间没有任何陈设,只在中间有个巨大的符阵,和电梯旁两套亚麻色制服。符阵中间的空隙能容纳十几人的样子,符阵的外围还有两台机器。 时不语两人到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任鸿鸣四人外,还有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这女人赫然就是刚才抽到签的人,看来这次要平息的就是她的执念。 “更换队服,一分钟后时空跳越。”任鸿鸣看着过来的两人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换下了平时的黑色制服,现在穿的便是另一套亚麻色的制服。 “是!” 时不语虽有疑问,但是良好的团队服从性,驱使她抛开疑惑迅速换了制服后,与老木一起站到了四人旁边。 “黑色为尊,在某些时空里,黑色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所以出任务时我们都是这套行头。”德子看出时不语有点疑惑,便小声的跟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 就在两人小人嘀咕的时候,那边任鸿鸣便朝着那个银发女人一点头。 银发女人闻雪便一手插到旁边一台机器的卡槽里,机器瞬间亮了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电流顺着地上的符文,流过了她的身体,接着就像水流一样,又迅速流淌到地上的符文中。 等最后一点符文也覆盖上电光时。便听到‘轰’的一声一簇白光闪过,时不语就觉得差点暴盲,腿脚瞬间没有了重力,等再睁眼时就已经身处一片丛林中了。 第4章 战国时期 时不语刚站稳身体,便听到任鸿鸣说道:“检查设备是否正常开启。” 得到众人的肯定回复后,再次说道:“直播间众位请检验视听。” 话语刚落,时不语就在眼前虚空处看到了许多浮空的文字,就好像电影3d特效似的。 【没问题,视听正常,好想知道闻雪大美人的过往啊,好激动!】 【视听正常。闻雪大美人清清冷冷的,估计也没啥跌宕起伏的故事和执念吧?】 【标红:视听正常,任队,请开始吧,辛苦诸位了。】 这条字幕是红色的,代表是本次跳跃时空的连接宿主,也就是闻雪。 【哇,楼上是闻雪,人家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弹幕呢。截图留念。】 “……”不是说这是一群古文物吗?怎么跟现代网溜子似的。 一切检测准备妥当后,老木便发话了:“好了,这次跳跃的地点比较安全,就在这里公布任务吧。小时,这以后就是你的工作了。” “嗯,好的。”时不语认真点了点头。 因为是跳跃时空至古代,所以尽量会减少带过来的现代物品,故任务信息就需要监督员在特文局时浏览后记牢,到了任务地点后再行宣布。 “根据档案科给的资料,闻雪的执念应是找寻遗失的半身。” “不对啊老木,闻雪原身不是玉佩吗?所有文物的图片,信息档案馆是披露出来的,这些没有权限限制,大家应该都看到过吧?她是完整的一块白玉玉佩呀?任务怎么是找半身呢?” 听到任务后,德子奇怪的问老木,大家也都有同样的疑惑,便跟着德子一起看向他。 “是,从档案科那边收集的情况来看,我们推断出90的可能就是如此,目前她的记忆模糊,我猜测应该是在她成为玉佩前的半身。” 【标红:也许确实如此,我自有人形开始总有股隐隐的念头,好像自己的灵魂缺了一半似的。但抱歉我也无法为诸位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时不语一看是红色的字体,知道是闻雪本人的回复。 【标绿:哎呀,这有什么?你们快去探索地图呀,随着探索深入她会想起一些线索的,我们不就是如此过来的吗?】 “老木,标红色字体的是当期任务主体,那标绿色字体的是什么意思?” 时不语看着眼前绿色的字体悄悄的问老木,之前那三分钟时限可没能讲到细节。 “嘿嘿,绿色字体的是已消除执念的古物,他们没事也喜欢看看直播。”云翼抢答道。 “奥,原来如此,谢谢你云翼。那什么都没标的呢?” “他们都是等着排期或者抽签的古物了,这次闻雪是抽签抽到的,下一次就轮到排期的。两个方式是轮流交替的。” 现在任务初步就是如此,看来只能如字幕所言,先探索之后,遇到闻雪熟悉的事物,才能慢慢唤醒她的部分记忆了。 “先出林子找当地居民打探情况。” 任鸿鸣一发话,几人便立刻开始找林子的出口。好在这一片应该时常有人砍柴,隐约有条踩踏出的小路。 几人顺着小路快速行进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几人行进中,直播间里的文物们也没消停。 【我的妈呀,走这么久都没个人影,这里该不会是原始社会吧?】 【噗哈哈,要是原始社会,你们觉得任队还能不能沟通了?】 【我看了这么多期,就没看到过有哪个时代的官话任队不会说的。期待原始社会任!】 【期待原始社会任+1】 【+1,若是原始社会那翻译器也没得用了吧?嘿嘿嘿期待。】 “……”时不语看着面色如常的几人,这才肯定直播间的这些货果然是网溜子。 行进中,除了老木年纪大了有点喘之外,其余几人均是无所疲惫状。 终于在几人翻过一个小山头后,看到了山下稀稀疏疏的几间茅草屋。 “有茅草屋!不是原始社会,哈哈!太好了不用跟原始人打交道。” 云翼兴奋的指着山下茅草屋喊道。 【好可惜哦,我还没看过原始社会的直播呢。】 【标绿:诶,你们谁的执念还没消的,赶紧换换执念,给咱们来个原始社会直播!】 【……】要能换那还是执念吗,傻x。 “嗯,有人类聚居那就说明至少是奴隶社会,或者是封建社会。”老木也松了口气。 “老样子分散打探情况,先摸清处于哪个朝代?老木、小时跟着我。半小时后这里集合。” “是”、“是,队长。” 那三人立刻飞奔而下,分散去了村子三个不同的方向。 时不语与老木跟着任鸿鸣去了另一个方向,三人进入村子后,发现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一个人成年人都没有见到。 偶有几个黑瘦的小孩在门口用藤条编制着什么,见到三人也都立刻躲进屋里。 这里应该是个贫困的山村,从孩子们身上破烂的麻布短衫,并不能分辨出是哪个朝代。虽然不想吓着他们,但是还是得找个人问问。 三人走过几家后,来到一处小院子。 这里应该比其他人家条件稍微好点,有个不大的小院子,小院打理的很干净,里面有一口小小的井,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井边洗刷着什么,看起来是种野菜或者是草药。 任鸿鸣敲了敲园子的篱笆门,怕那小女孩害怕,几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院门外等她看过来。 那女孩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三人,虽脸上有惊讶之色,但是却没有见到生人的惶恐,应该是有稍许见识的吧? “客从何来?意欲何为?”女孩开口问道。 女孩说的不知是哪里方言,时不语和老木一时都没明白,于是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任鸿鸣。 “姑娘勿怪。我等与主途径此处,遭逢匪盗与之失散,意往都城不辨方向。敢问往东可为都城?” 任鸿鸣嘟嘟啦啦说了几句,用的也是跟那姑娘一样的腔调,身后的两人还是没听明白,不过那姑娘听到任鸿鸣的问话后,说道:“错啦,都城郢在你等西方,往东就反了。” “都城为郢?”任鸿鸣下意识的用现代腔调重复了一遍,很熟悉的城名,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郢都?莫非是战国?” “楚国!” 时不语与老木同时想到了,战国时楚国的国都就是叫这‘郢’。 既然已经知道是战国时期那就好办了,任鸿鸣跟那姑娘道谢后,三人就回到了集合地点。 “德子、云翼、鎏金此地为战国时楚国境内,调整古文翻译到战国频道。”任鸿鸣抬起手腕说道。 远处的三人听到队长的喊话,立刻调至古文翻译。 几分钟后,三人也陆续回来了,正好踩着半小时的时限。 “队长,这里确实是楚国境内,不过这里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我刚才也打听了,附近也没有什么石矿玉矿。而且这里的人家也不像是贵族吧?这个时代非贵族应该玩不起玉石的,我觉得咱们应该是跳跃错了。” 云翼说完德子补充道:“非也,这里距离荆山不远,我们最多就是偏航而已。” “嗯,这里曾是卞和的故乡。他因献宝有功,现居都城附近。”鎏金接着说道。 “卞和?那个两次献玉被剜掉两腿膝盖骨的?”时不语历史虽然不好,但是这种带有故事性的典故还是知道的。 “卞和是谁?献玉还被剜膝盖骨?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咱们任务跟他有关吗?” 云翼不解问道。 【卞和?真有这么轴的人吗?宝贝自己留着不香吗?断腿也要献给别人什么骚操作?奴性这么强要不得。】 【楼上此言差矣,那个时候人的思想普遍迂腐愚忠。】 【你又知道了,你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吗?】 【非也,在下是明朝成品,虽不是那个时代的,但是从前人撰写的历史中,也可窥探各朝各代的缩影,建议楼上多读书少看直播吧。】 【标红:卞和!卞和!】 【都别吵了,正主要想起来了,闻雪大美人加油!】 【……】 字幕堆安静了一瞬,时不语看到闻雪标红的自语,心想这姐们应该是想起了点什么。果然没到一分钟,闻雪又发了一条信息。 【标红:任队,麻烦能先找到这个卞和吗?我直觉他跟我可能有点关系,我想先看看他。】 刚才鎏金打探完,说卞和就在都城,于是时不语便问道:“卞和因献宝有功,现居住在都城,还是得先去郢都吧?” 任鸿鸣融合了几人打探的消息,说道:“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先去郢都看看,目前闻雪还没任何印象,此处应该不会有再多线索。” “卞和不是专门掘玉的人,我记得他只得到过一块玉,之后经过两次波折后,献给了楚王。闻雪该不会是?” “和氏璧??老木你的意思是她是和氏璧?”时不语与云翼异口同声道。 “天呐!天呐!闻雪的半身难道是和氏璧吗?”云翼叨叨了两次天呐,可见是真的挺激动了。 时不语也很激动,和氏璧应该属于国家重宝了吧?好像自唐朝之后,正史和野史中就没有它的踪迹记录了,现今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与两人的讶异不同,任鸿鸣还是比较淡定的。之前从那小姑娘口中得知,一路往西走个两日便是都城,每隔三日村子里的人便会把采集的草药运往都城,这也是村子里农闲时的收入来源。 正好今日中午就有一批草药要运走,任鸿鸣决定跟当地居民一起走,会省了不少麻烦。 于是,打断几人的猜测,说道:“正午,在路口与运草药的村民一起前往郢都。先见到卞和再说。” 第5章 卞和是也 几人休息了片刻,待村子里运药草的车队路过,便跟了上去,人生地不熟有本地人结伴而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众人跟车队一起徒步到了傍晚,距离郢都还有一天的路程,车队停在了一个茅草棚边休息。 这里应该是这些人每次歇脚的地方,里面有些简单的陶罐,和搭建的简易灶台。车队里的人已经开始倒水煮黍米了。 时不语几人本就沾人家的光同行了一路,这会也不好意思问别人要干粮。 “时不语留下照顾老木,云翼鎏金去捡柴生火,德子我们去猎东西。”任鸿鸣言简意赅的吩咐。 “任队,我是新队员需要历练,让云翼留下照顾老木吧。” 时不语不想因自己是女人,而被区别对待,于是便在几人抬脚前,对着任鸿鸣争取道。 任鸿鸣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跟我来,云翼留下。” “好嘞,不语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表现不好队长下次可就不亲自带你了!”云翼乐得不用干活,一屁股坐在气喘吁吁的老木旁边。 德子看队长这么安排后,便自发的与鎏金去捡柴了。说是捡柴,其实也是趁机检查下周围有无危险情况,这也是他们队伍间出任务时的无声默契。 这边时不语便紧紧的跟在任鸿鸣的身后,两人向着小路旁边的林子里,悄无声息的快速前进。 这还是时不语进特文局后,第一次跟任鸿鸣独处。猛然想到之前的尴尬事,时不语突然很想去跟鎏金捡柴了。 【任队这是在试炼新人吗?你看他越跑越快了。】 【标绿:赞同,新人好好表现啊!】 “……”我谢谢你们啊,你们都说出来了,他还试炼个屁呦。时不语对着眼前虚空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对于任鸿鸣的试炼,时不语是不在怕的,别说是傍晚的小树林,就是夜里漆黑的密林,她们四队历往任务中也是不少的,用动静最小速度最快的方式行进,都是她的专长。 虽然脑子在乱想,但是时不语的速度一直没有落下来,紧紧的跟在任鸿鸣的后面。 忽然,两人同时下蹲。 原来前方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抹鲜亮的颜色在缓慢移动。 任鸿鸣蹲下的同时,眼角余光便看到时不语也同时蹲了下来,眼中一闪而过赞赏之色。 任鸿鸣对着时不语指了指右边,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方向,做了个合围的手势。 时不语知道他是让自己打配合,两人一左一右合围前方的东西。时不语回了个ok的手势后,便猫腰小心的往右边抄了过去。 刚才蹲下没细看,这会子时不语看到了前方是五只野鸡,斑斓的羽毛甚是鲜亮,冒一看就像是凤凰似的,比现在的野鸡好看多了。 一百米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近前,时不语看到对面的任鸿鸣,做了抓手握拳的动作后,便极速的冲了出来。 时不语也不惶多让,抽出带过来的钢棍,对着自己近前的野鸡抽了过去,第一棍子打在了一只低头觅食的野鸡头上,那野鸡顿时瘫在地上。 其它的野鸡受惊全都飞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时不语对着飞到眼前的野鸡,反手又是一棍子打在了鸡腿上,这只也瘫在了地上惨叫了起来。 “身手不错。” 野鸡速度很快,能瞬时解决掉两只,时不语的身手和速度都得到了任鸿鸣的赞赏。 哇,第一次得到寡言严肃的新队长赞赏,时不语虽自得但还是谦虚的说道:“没有没有,队长你谬……” ‘谬赞’还没说完,就看到另三只野鸡已经被任鸿鸣提在了手里,时不语看着扭曲的鸡脖子,自己甚至都没看清他什么时候动手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哈哈哈,小时特警被打击到了,别自卑啊,你也很厉害了,咱们别跟变态比啊!】 【我才知道时不语同志可是特警,厉害!老杯盏我还是第一次见女特警。】 【标黄:禁止猎杀食用野生动物,此画面为特定时空,仅为生存而为之,请勿模仿!】 自己可没自卑,只是觉得一山还有一山高而已。 话说这个标黄还是第一次看到,之前路上老木科普过,这个标黄一般都是官方字幕,真智能!他们才刚抓到山鸡,这边就警示上了。 两人提着五只野鸡回到休息点,这边鎏金和德子已经回来了,此时那四人也不知道从哪借的陶罐,已经生好火在烧水了。 “哇,这么肥的野鸡,赶紧拔毛烤了吧!”云翼馋的都快流口水了,直接接过时不语手中的两只鸡,就要往河边走。 “云翼,拿两只跟那边老乡换点黍米来。”老木及时制止云翼说道。 “奥,没问题。” 云翼很快从那边换了几块黍米饼子,老木将饼子扔在陶罐里,学着当地村民那样煮点黍米粥。 剩下的三只野鸡,时不语跟云翼一起去河边处理了,随行的还有两个当地村民,他们换来的野鸡也准备今晚消灭掉,手边没有腌渍的条件无法保存,只能当天就吃掉。 来到河边后,时不语麻溜的将鸡毛鸡血挖个坑深埋,防止血腥味晚上引来野兽,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了一只鸡。转头便看到云翼和其他两人诧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血吗?”时不语疑惑的问道。 “没没,就是看姑娘你这手速和动作,应该也是常在外跑生活的吧?真利索!”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啊,算是吧。”经常跑任务,应该就算是跑生活吧。 【呜呜,我以为新来的小时是个软妹子,没想到也是个汉子,杀鸡放血加拔毛毫不眨眼,一气呵成。】 【标绿:能进特文局外勤队的能是软妹子吗?单蠢!】 时不语无语,自己原来就是个特警,执行特级任务期间杀罪犯都是有的,野外生存时杀个鸡那有什么的? 晚上几人美美的吃了顿战国后的第一顿餐食。晚上轮流值夜,一夜无恙平安到天亮。 今天到晚上应该能到郢都,可能是快要到都城的缘故,一路上经过三个小镇,一个比一个繁华,当然这个繁华是针对于他们初来的那个村子而言。 半天后众人离开小路走到了官道上,道路上已有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不同地方赶往都城的。 再过半天路程就要到郢都,此刻众人正在一个茶棚里歇脚。或许是距离都城最近且是最后一个茶棚的缘故,选择在这里的歇脚的客商不少,也有稍许他们这样的散人和普通百姓。 “诸位兄台我等能与众位拼桌而憩吗?”正当几人喝水看字幕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道好听的声音。 这茶棚的桌子是店家用两块木板搭成的,一边可做五六人,这桌坐了他们六人外加村子里同行的那两村民。放眼望去就他们这桌还空几个位子,别人要来拼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快快快,让他坐下,我要仔细看看这战国帅哥。】 【楼上不要这么花痴。】 “……”文物也花痴啊!时不语默默惊叹。 “请便。”老木微笑着说道。 那人得到首肯后朝众人微施一礼,这才招呼身后两个大汉坐下歇脚,那两大汉起初还不肯与他同坐,但经不住那人说道,只得拘束的坐在他的两侧,呈护卫之姿势,一看就是这人的护卫或者家丁。 “叨扰诸位了。” “仙长莫要如此说,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当是应该的。”同行的一位村民拱手说道。 “嘛玩意?仙长?” “仙长?” 几人异口同声看着那位村民问道。 “是、是啊,是仙长,他的袖子上玄金镶边,就是仙长啊。” 原来这种长衫配玄金绲边就是道士或者术士的装扮,但这人看着也不像那种用重金属炼丹的人啊? 【哇哦,相貌堂堂竟然是个方士吗?好可惜哦!】 “只是修养自身而已,当不得仙长一说,区区道号一念。不过,列国上至王下至民都知晓的常识,几位竟不知?几位莫不是域外高人?” 【完犊子了,这方士猜到你们不是那儿的人了。赶紧想个招忽悠过去呀。】 【忽悠什么?多说多错,就一陌生人,喝完茶就拜拜了。】 正当几人想着该怎么圆呢,就见字幕上跳出了闻雪的标红话语。 【标红:杀了他!杀了他!杀!】 这语气虽然只是文字,但也看出了打字之人的怨气,这会儿人多,几人也不好问她与这人有何仇怨,好在直播间最不缺的就是好事之徒。 【哇,闻雪大美人你快收敛一下,直播间要被你的怨气冲短路了,快说快说为什么要杀这个方士啊?】 【标红:他要杀我,他肯定是要杀我!】 【他要杀你?他为什么要杀你啊?任队他们怎么可能随意杀人,一个微小改变都可能会影响历史。】 【标绿:是呀,闻雪你怎么了?你不是要找半身的下落吗?如果随意杀人是你的执念,怕是特文局都不容你。】 【标红:我不知道不知道……】 闻雪好像情绪陷入了混乱,直播间那边善后组也发现了情况,开始介入给她调整情绪,如果情绪无法稳定,这次直播就只能到此结束。 这边一念发现自己随口一问后,对面几人全都齐刷刷的沉默,便说道:“诸位莫怪,在下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恶……” “窝草,小心趴下!” 时不语一把按住一念的脑袋,顺势把他按趴在桌子上,自己则迅速的一扭头,一根弩箭飞了过,钉在了身后撑住草棚的木柱上。 “十一点、一点、三点钟方向,不语保护老木。”任鸿鸣说完冲向了九点钟方向。 除了老木和时不语,其他三人在任鸿鸣话未落便冲向了不同方向。 电光火石之间,直播间里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有人行凶。 【妈呀,我刚才还以为小时美女是想让那方士闭嘴,才把他按趴在桌子上,原来是救他狗命!】 “主人,快跟我等离开!”一念的两个护卫看杀手被时不语等人缠住,就想拉人逃走。 谁知,从人群中又冲出个手持利刃的杀手,径直朝一念砍了过来。 时不语一把抽出钢棍,挡住这个藏在歇脚群众中的杀手。 “哪里走?卞和,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等不要多管闲事!”杀手怒斥挡住自己的时不语。 “卞和?”时不语和老木诧异的看向旁边一念的膝盖。 看向他膝盖的不止时不语和老木,还有直播间的一众吃瓜群众。 第6章 护卫 这人不是已经献了和氏璧吗?怎么两只腿还好好的,现在竟然还在被人追杀! “你是卞和?你的腿?你、你干了什么这些人要杀你?”时不语一棍子抡走一个过来偷袭的杀手,抽空转头对身后老木旁边的卞和问道。 “主人莫要与她多言,保不齐他们就是一伙的!”卞和的护卫一边与那些杀手周旋,一边还要关注这边的卞和,没到一会身上已有多处见血。 “此时不便多言,姑娘与您诸位同伴要是能救下区区等三人,一念必当满足诸位好奇之心,另酬谢每人十金。” “任队,他是卞和,救不救?”时不语挡着攻势越来越疯狂的杀手,高声问远处的任鸿鸣。 “看到了,救!” 远处四人也在直播间字幕中知晓了这人的身份。已然出手,救不救杀手都不会放过他们,再说这人正好是任务关键人物,当然得救。 四人用的武器均是原身幻化而成,任鸿鸣手中所持的是一把黑色古刀,刀刃仔细看还带着一线微微亮红色,持刀的人大开大合,一把古刀耍的是虎虎生风。 德子看起来了最稳重,他的武器是一杆银槍,据说是当年岳家军用过的。 鎏金是把寒光凛凛的长剑,与这个时代的青铜剑相比轻盈锐利多了。 云翼看起来年纪最小,性格也是最活泼的,原身是套环形双刀。两把刀在他手中好似玩魔术似的,唰唰几下就从你眼前消失,之后又突兀的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打你一个出其不意。 好在这个时代的杀手并没有影视剧中描述的那么神乎其神,与现代的特勤身体素质和手段是没法比的,不到二十分钟十几个杀手已被控制,除了有两人被卞和的护卫杀死外,其他均被俘后服毒自尽。 老木检查完服毒的几人,说道:“牙中藏剧毒,一息毙命!” “马上离开这里!”任鸿鸣对着那一念说道。 “主人!”、“不可!” 一念或者说是卞和抬手制止两个出言的护卫:“卞均、卞昀,这几位要真想杀我,我只能引颈任戮,我等均不是他们对手,恐怕楚国都找不出这等好手。你二人已重伤,还是早些入都城为好。” 时不语明白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再不走无论是官方来人,还是再来杀手,都是比较棘手的,任鸿鸣此举也是合乎情理。 “走!”任鸿鸣也不废话,径直带头朝卞和的马车走去。 德子和鎏金一人架着一个,把卞和的两个受伤护卫托扶起来。 卞和用的是三马之车,马车比较宽敞,里面坐四五个人还有空余。这卞和对护卫倒是挺好的,此时受伤的两人就斜坐在车里,看样子对卞和这种没有主仆之分的性子也习以为常了。 从照面到现在,时不语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好之处,为什么闻雪这么激动要杀他,甚至记忆都没恢复,也记着要杀这人的念头。 时不语和老木陪着那三人坐在马车里,任鸿鸣四人在马车外。德子和云翼一左一右驾驶马车,任鸿鸣和鎏金各在两人靠后的位置警戒。 【闻雪大美人这么激动,这个人肯定不是个好人!】 【标绿:我看这人彬彬有礼,而且对下人都没多大的等级观念,不像坏人,到底是怎么让闻雪这么憎恨?】 马车的晃动中,时不语也很想知道,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吧,为什么隐瞒姓名?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献玉璧有功,楚王很是赏识你吗?谁人敢对楚王青睐的人下杀手?” 那卞和闻言叹了一口气。 “哎,看来你们真不是此间之人,至少不是我楚国人。” “我并非隐瞒身份,我俗名确是卞和,我家原是闻名列国的行商,也算是小有名气。我现是修道之人,俗名便甚少用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一念就是卞和。” 【好吗!原来是吃了外来人身份的亏。】 可不是吗,时不语跟老木对看了一眼。 老木接着问道:“那你的腿?” “我的腿确因我献玉之故而残,但是那都是障眼法,为的是让大王相信我说的话。” “什么话还需要断腿重续来证明?”时不语觉得这人怎么越说越玄乎了。 “我修习时曾得上天一条预示,有一物得之便可统一列国。” 卞和话落,时不语和老木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你,是个神棍?那些杀手不会就是楚王拆穿了你的把戏,派来杀你的吧?”时不语真是无法理解,一个家境富庶的公子哥,干嘛要当神棍? “何谓神棍?” “额……,就是利用各种假鬼神的把戏手段去获利的骗子。” “奥,那我不是。” 【皮至厚无敌!】 【楼上总结的很精辟了。】 时不语默默给直播间的老铁们点了个赞。 “喂,你二人那是什么表情?我们主人当然不是骗子,使点小手段当然是为了让大王相信主人的话,断腿再生就很能令人信服,主人也是不得已为之。” 卞均没好气对着面露不信两人说道。 “我家主人所做皆为大楚,拥有泰阳玉璧者定能统一六国,解万民脱离战乱之苦!此何为神棍?”卞昀也接话道。 “泰阳玉璧?你说的是和氏璧?”老木正色问道。 “正是,那泰阳玉璧得大王赐名‘和氏璧’。” 老木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那这人所说的预言可能真有几分可信。 【完犊子了,你们看老木那表情,他真信了!】 【小时美女赶紧扇醒他,堂堂21世纪国家公职人员,岂能被封建迷信所惑,快,扇他。】 “……”好想关了字幕的时不语。 【标绿:慢着,你们想想后来的和氏璧怎么样了?落在始皇手中后……】 【秦统一六国,和氏璧雕刻成了传国玉玺?!】 我去,还真有点道理,坐在马车外的四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卞和是真有点本事?还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那既不是楚王,谁敢杀你?”如此能人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很多人乃至国主的座上宾,谁能敢杀?老木不解的问道。 “定然是要阻止我入都城的人,他们怂恿大王将玉璧送于他国,以此来换取多座城池,我若入城进宫定能劝大王打消此念,必然就成了他们的肉中之刺。” “可你一介布衣如何才能入宫?”时不语不免担忧。 “楚宫咸尹是我挚友,只要我到都城由他引荐,就可面见大王。诸位能护我入郢,必是我一念的恩人,更是我大楚的贵人,等我王统一六国让天下一家免于战乱,诸位更是列国百姓之贵人,必当名扬千古。对了还没请教诸位贵姓尊名?” 【卧槽,这大饼画的喷香香的。问你们名字,是想让你们名留青史啊!试问谁能抵挡这波诱惑?】 【你可拉倒吧,谁要敢留名,回来还不被罚到博物馆示众100年。】 【标绿:可能被罚前还得被善后组的人暴揍一顿,毕竟从战国时候消除人们的记忆,可是个大工程!】 原来善后组是做这个工作的啊?时不语觉得这些网溜子,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不过为了不给善后组造成这么大的工作量,这边几人当然不能说自己真名了。 这些事情老木这些老员工都很熟悉了:“我等家主姓景,我们俱是家生仆,故我等姓名是主人所赐,在下景大,马车外分别为景二、三、四、五。” “这位姑娘名叫景廿。” 【哈哈哈,我还以为老木要给她安一个景老七呢。】 【好歹是个姑娘,廿虽然还是个数字的意思,但是比明面上二三四好听多了,老木用心了。】 “噗嗤”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时不语看着字幕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么敷衍的假名,但愿这卞和是个识趣的不要多问。 【他信了吗?】 【他要是信了那才有鬼!】 【标绿:哈哈哈,咱们景廿都没憋住笑,那卞和也不像傻子,能信才怪。】 “景乃我楚国三大氏族之一,能得家生赐姓,看来令主人很是看重诸位,不知是哪家贤才,或许一念也认识呢。” “我家主人从小游历天下,应不是先生所识之人。这次也是到楚国来歇下脚,谁知半途遇盗匪,我等断后才与主人失联,故这才来都城找他。”这个老木早已经想好了借口。 “奥,如此。” 于是就这样一路无恙的到了郢都,几人也顺势入住了卞和在都城的府邸。 晚间,几人集中在了老木的房间里。 “不知道闻雪的情绪安抚下来了没?她的执念应该是看到和氏璧,才能记起来吧?” “直播间看到和氏璧算不算找到自己的半身?还是说咱们要一直给她溯源下去,在21世纪找到和氏璧?” “只能等见到和氏璧后,才能知道她的反应,现在想这么多没用。” 时不语觉得也是,说不定她就是想再看一眼,自己原来的样子呢?不过还有点她很好奇,于是便问道:“她为什么那么憎恨卞和?” 【标红:我也不知,只是隐约觉得他要抹杀我!】 “闻雪你没事了?”虽然不能直接对话,但是时不语还是关心了一句。 【标红:没事了,或许我能见一眼和氏璧,就会想起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任鸿鸣开口道:“明日我们可要求卞和带我们一观和氏璧,如若不行就只能夜探楚宫了。” “对,反正现在我们是他的临时护卫,他要去见楚王,咱们跟着就是,实在不给咱们看,到了楚宫自己打探便是。”云翼躺在老木床上说道。 “可行。”鎏金也附和道。 几人商量妥当后便各自回屋休息了,只等卞和进宫。 果然,第二天卞和便带着几人来到一处住宅,这里一看就不是王宫,估计是他之前说的引荐人的住所。 第7章 中计 来到门前后,卞和亲自去敲的门。 开门出来的是个小厮,小厮恭敬的对众人施礼后问道:“仙长从何而来?欲有何事?” 卞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拜帖:“区区号一念,与你家咸尹是故交,今来都城特到府上拜会,还望引见。” 卞和说着拿出了一袋子钱币塞给那小厮。 小厮听到他自称一念,身躯一震左右看了看后,赶紧把他和众人放了进去,但是却拒绝了收他的钱币。 无奈小厮推搡不过卞和,便从袋中拿出几枚钱币道:“奴只能得些许,再多便不敢了。” 卞和听罢便收回了钱袋子。 那小厮才松口气:“仙长随我来。” 时不语看那钱币奇怪,很是特别,有点感兴趣但此刻却不能多问。不过直播间里肯定有人知道。果然,一抬头就看到大家已经讨论了起来。 【标绿:蚁鼻钱,楚国百姓常用的钱币。】 【楼上博学,我一直以为他们那时候都用金币呢。】 【博学+1,我以为他们都用刀币呢,之前听说话战国时候都用刀币的。】 【标绿:蚁鼻钱是楚国这边的特色,战国时其他国家也有用刀币、圜钱、布币等。】 【受教受教。】 时不语也好想回个受教了。 不一会几人便跟随小厮到了客厅,小厮让众人稍后,他去请咸尹大人。 几人茶还没喝两口,门外就进来一长须者,看着约莫四十多岁。 卞和起身行礼,几人也依样行礼。那人快走两步扶起卞和:“你我故交,先生无需多礼。” “咸尹大人还当我是故交,那我就直言了。” “先生想说之事,某已猜到,定当尽快为先生安排与大王相见。先生一路奔波遇险,可有受伤吗?” “多亏这几位义士一路护卫,在下才能平安见到咸尹大人。” “哦?那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诸位。”咸尹对着任鸿鸣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人眼睛挺毒的,一眼便能看出谁是带头的。 “咸尹大人言重,我等拿人钱财护人安全,当之应该。”任鸿鸣与之客套了一句。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第二天一早咸尹就遣人来告知卞和,大王午后在近郊行宫召见他,并且和氏璧就放在行宫密室中,到时候要他好好与大王说说,此玉璧如何能使楚国统一列国。 卞和甚是欣喜,午时前就带着时不语几人前往近郊。 近郊行宫其实就是楚王平时狩猎休憩的场所,不打猎的时候,一般是用来招待外国使臣所用。 这行宫建在一处高山上,山下就是茂密的丛林,上山就一条路,路的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峭壁。 此时卞和他们的马车正行驶在这条路上,时不语抬头看了眼峭壁,峭壁上方隐约看到一座宫殿,这条路是环形的,马车已近山顶也许再转个十几圈,他们就能到山顶了。 【卧槽卧槽!山顶有人要使坏!】 行进中猛然看到这条字幕,几人迅速掏出武器,下了马车抬头观望。 “怎么了?景二?”卞和看到几人如此紧张,忙伸头观望。 “坐回车里!”任鸿鸣头也不回的斥道。 他们目前得保护这人,毕竟想见和氏璧还得指望他。 “卞先生,你怕是被你那故交出卖了,山顶现在埋伏的都是杀手。”时不语好心的多解释了两句。 卞和也猜到了,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大楚终究没有这个气数,枉我多番操作,统一列国者终究不能是我大楚了,哎!悲哉悲哉!” 说完便摇了摇头下了马车。 “诶?你下来干嘛?躲马车里等会杀手要下来了。”时不语赶紧挡住要下车的卞和。 卞和摇了摇手,径直下了车,高声对山顶喊道:“咸尹大人,一念在此,你我交情今日既断,何不露面一话因由?” “哼,是何因由你不晓得吗?方士误国!你蛊惑大王信以为真,以为凭那破玉可以统一列国,就要以此送我楚国所有男儿去对强秦,真真是要断送我大楚,其心可诛!就凭这一点我可该与你断交?” “哎,既如此,请放他们离去吧,他们于我无甚关系,只是我半途雇的护卫而已,多伤无辜何苦呢?咸尹大人。” 【哎呦,这人人品还是不错的。】 【标绿:嗯,这样的人怎么会与闻雪接下梁子的?好奇!】 “怎么办任队?真的要走吗?”时不语踱到任鸿鸣身后,小声的问道。 “等等。” 任鸿鸣想着能救则救,救不了几人想法脱身,然后潜入山顶寻那和氏璧也一样。 “放了他们已然不可能了!实话告诉你吧,那玉璧月前已秘密送往他国了,今日你们都得死,这事也就过去了。” “混账敢耍我们,早说和氏璧不在了,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你个孙子赶紧下来,看爷爷不打烂你那骗人的嘴。你……”云翼一听和氏璧早都不在了,瞬间恼火。 “云翼!”任鸿鸣沉声喊了一声。 “好吗,不说就不说嘛!那现在走吧。” “诸位,对不起,是一念连累你们了!”卞和苦笑道。 正当时不语想劝他不要内疚,以及几人要突围之时,山顶的咸尹哼了一声:“想走?白日做梦!放石!”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许多篮球大小的火石从山上冲了下来。 “隐蔽!”仍鸿鸣说完,一把拉住卞和蹲到马车侧面。 其他几人也顺势躲了过来。 “突围怕是不能了,这马车也撑不了多久。”时不语看着着火的车顶说道。 “只能换场景了。”老木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可以通过腕环切换下个时间场景,但是山上有一群人,这里还有个卞和在这里,几人也不能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 这要是消失了,那还不得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到时候善后组肯定会追杀他们的。 任鸿鸣看了眼卞和,迅速站起身来,灵活的躲避了一颗向他袭来的火石,一把扯掉马车上的帘子,甩手抖掉上面的火苗,兜头把卞和裹了起来。 “跳崖,换场景!”任鸿鸣小声快速的说道。 “好嘞!老样子老木你来喊定换场时间点。”云翼收起武器,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时不语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场面,跳崖然后躲避山上众人的视线,然后在摔死前统一换场景。要是腕环按钮没来及按,那就只能客死他乡了。时不语紧张的摸了摸腕环,等着队长和老木喊场。 “诸位,这座崖低都是尖锐乱石,跳崖必定九死一生。”卞和虽然被裹着,但是还是对众人的大胆计划出言提醒。 任鸿鸣把卞和又裹了裹:“卞和,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这次我来喊场,鎏金你带着时不语,她第一次换场确保下她的安全。” “是,队长。”鎏金抓住时不语的胳膊回道。 “放心,我可以的,队长。” 任鸿鸣一把提起被裹成粽子的卞和,喊道:“3、2、1,跳!” 其他几人没有任何犹豫,在他喊出跳的时候,俱是纵身一跃跳入悬崖。几人手指已时刻准备,只待任鸿鸣喊场后,立马按下切换按钮。 跳下悬崖后,时不语时刻关注着任鸿鸣和他手中的卞和。只见任鸿鸣一手提着卞和,一手幻化出一把古刀,那刀正是被时不语非礼过的那把,是他的本体。 电光火石间,任鸿鸣一刀劈开下方的崖壁,在崖壁上劈出了近一米长半米宽的缺口,之后迅速一掌将卞和推了过去后,立刻喊道:“全队,换!” 听到‘换’字喊场,时不语同所有人一起按下了切换按钮,之后几人便消失在了悬崖下。 当岩壁上的卞和解开身上的帘子后,探头往下看时,崖低并没有看到几人。卞和一阵唏嘘,心道难道几人刚才说的什么‘换场’,是什么不世绝技吗?如此看来真真是高人了! 卞和如今离崖低已很近,自己顺着崖壁凹凸的山石很快就下来了,卞和不敢耽搁,恐咸尹派人追来,便快速的往城外跑去。 这边时不语眼前仿似黑屏晃动两三秒后,双脚便触到了实地,当即一个没站稳踉跄一下坐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我刚才都替他们憋着气呢,好像我自己要摔死了似的。】 【楼上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这不都好好的吗。】 【标绿:嗯,还好,误差应该就零点几秒,六人分成了两处。】 坐在地上的时不语瞅了瞅字幕,这才看向自己周边,就一个鎏金在自己身后站着。 好吗,分成了两处,鎏金跟自己在一起,那说明其他几人传送到别处去了。 鎏金也是个寡言的,你不问他也不会多做解释。时不语看他很淡定,知道这种情况应该也发生过,便问道:“发生这种情况,我们要怎么汇合?” “别担心,先进最近的城,一般在那汇合。” “好,那咱们走吧。” 这次两人没有传到林子里,而是在一块小山头上,说的好听是个小山头,其实最多也就是个小土坡,两人放眼望去,前方就一个不小的城。 是的,就是一个城。不像刚来时的那个小村,这个城看着至少是一个都城的样子,不过肯定不是楚国郢都。 第8章 弹指间 时不语与鎏金二人很快来到城门口,可以看出这里还是很繁华的,进出的百姓不少。城门之上书有二字,应是此城名,奈何二人都不认识战国时文字。 时不语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小声的说道:“直播间的家人们,谁认识上面那俩字的,快告诉我俩还在楚国吗?” 【标绿:咳咳,在下明朝时才成品,不认得,楼下来。】 【呃,人家也不是战国的,楼下接上。】 【标红:咸阳,这是咸阳城,秦国国都。】 “从楚国国都到秦国国都了,这简直比高铁还快,不知道那卞和能从悬崖上下来吗?” 时不语小声的跟鎏金咬耳朵。 “队长都已救他一命,若是那卞和下不来便是他命该如此了。”鎏金回道。 “卞和?二位是在说那邪士一念法师卞和吗?”此时旁边一猎户模样的人,听到鎏金说到卞和,忍不住放下手中猎物凑上来问道。 邪士?卞和在秦国名声这么差啊,在楚国还是仙长,到秦国就是邪士了。 与时不语有同样疑问的还有直播间的众货们。 【这人在秦国名声真差!】 【他们传送到秦国,说明闻雪原身有个重要节点在这里,可是楚国怎么可能把宝玉送于秦国呢?】 正在几人疑惑时,时不语和鎏金与那猎户攀谈了起来。反正现在有人,他们也不好用腕环联系队长他们,不如先打探点消息。 “是啊,大哥。我们从乡下来的,想来咸阳谋个生计,路上听到有人谈到这个什么和,什么生呀死的,好奇就谈论了两句。”时不语张口就来。 “嗯,对。”鎏金附和道。 “那邪士卞和是该死,要不是他弄出那么一块泰阳玉璧,说是什么得玉者扫六国,害的列国都想要那宝玉,本来连年打仗就够苦了,现在打的更勤了,好在咱们秦人如今已崛起,不然那咱百姓的日子更苦。” “邪士?大哥你说的是楚国那个一念修士卞和吗?” “是呀!你们说的不是他吗?” “我们乡野之人不甚了解,只知他曾献玉给楚王,还请大哥给我们说说。” 时不语这么一说,完全是唤起了那猎户的八卦热情。 【瓜子花生小板凳,前排吃瓜。】 【排】 直播间的网溜子们也来了兴致。 “这卞和得到宝玉后,献给那楚文王,说是得此玉者得天下。其实呀--” 那猎户卖了个关子,神秘的看着两人。 时不语一看,这是等着他们接哏呢,于是从善如流赶紧问道:“其实什么呀?” 【这老六还挺会吊人胃口哈!】 “其实呀,那玉上被他施了妖法,哪国得到玉,哪国便倒霉,你看那楚国不是日渐没落了吗?以前那么威风的楚人,现在还没咱们老秦人过得好呢。唉,不过呀!” “哎呀,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好好好,我这不就开始说了吗。不过可惜这三百多年来,列国大王均深信不疑,都想得到这块宝物。这得到天下的诱惑可太大了,区区妖法除了楚国大王,其他六国均没有忌惮的。” “等等,等等。你说三百多年来?从哪算的三百年来?” “当然是那邪士献玉至楚国开始啊。” 卧槽,这个节点跳了三百多年,看来那卞和早都成一捧黄土了。 “现在的楚王可没有他们几代先王的雄心,那玉早已在赵国了。”不知何时三人身边已聚集了五六人,看来古代人也是很八卦的。 时不语回头,看到说话的人乃是一老者,此刻正手持皮质水袋喝水。 那猎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犯嘀咕,自己知道的并没有这一段,于是问道:“老先生从何得知这玉已在赵国?” 老者听罢放下水袋捋了捋胡子,看到大家都被他吸引的看了过来才开口。 “月前楚王求取了赵国公主,那和氏璧便作为聘礼送往那赵国了。我侄儿在那赵国经商,认识些许贵人,这才知道的。” “月前?老先生我之前听人说,三百多年前楚王不是已经将玉换与他国了吗?”时不语和鎏金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那咸尹说和氏璧已送走,几人才切换场景的。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据说那是楚宫中有人要除掉那邪士卞和,故意设得套。你们两位消息太落后了。” “是呀是呀。那这卞和后来怎么样了?”相识一场,时不语还是问了一嘴。 “据说呀,被当时的楚王火焚至死。” 【标红:死了,死了?怎么会?】 第9章 等 与闻雪同样诧异的还有时不语和鎏金两人,当时卞和被队长所救,只要不是残废,那点高度还是很快能下来的,等那咸尹带人到山脚,按时间来说他该早都逃脱了才对。 两人对看一眼,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后来再次被抓。 正当两人还想再打探点和氏璧的消息时,耳中便听到了任鸿鸣的声音:“入城,直往东,食肆等。” 好在能听到他声音的只有拥有腕环的时不语两人。已知道和氏璧在赵国两人便不再多留,与众位八卦的人告别,径直来到城门口。 经过守城官的简单询问后,两人得以顺利进城。 往东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便看到一家茶肆,两人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头顶有人喊他们。 “哎,小不语,老鎏金,快来,我们在二楼呢。” 小不语?这什么鬼称呼,时不语不用看都知道这绝对是云翼。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二楼,果然云翼坐在二楼栏杆处,半个身子都快探出来了。 【哈哈哈,你看那两人一抬头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就知道云翼这称呼很恶心啦。】 【要不是人多,我毫不怀疑老鎏金会把剑扔他脸上。】 两人上楼后,发现他们选的位置很好---二楼靠拐角最后一桌。这里与其他桌离的较远,视野开阔说话不怕被人偷听。 几人面前已上了食物。 “快快快,坐下先吃饭吧,都三百多年没吃饭了,吃完再聊。”云翼招呼两人坐下的同时,已经手拿黍米饭团吃了起来。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时不语坐下后说道:“你们也知道跳了三百多年了?” “嗯,你们俩还打听到什么?耽搁这么久?”任鸿鸣问道。 “和氏璧已在赵国,我们这次偏离的有点远。”鎏金回道。 “另外,我们听那些秦国百姓说,三百多年前那卞和好像从仙长变成了邪士,说是他在和氏璧上下了妖法,得到和氏璧的人必定会倒霉。他的那则得泰阳玉璧得天下的预言也同时传了下来。” “我觉得那小子不像那样的人呀!”云翼一张嘴喷了旁边德子和老木一身的米渣子。 德子嫌弃的把他推远:“你咽了再说。会不会是卞和一心为楚国,反而被楚国人捕杀,所以怀恨在心,然后去学那妖法后对和氏璧下手,让楚王不得好过呢?” “我们对他不是太了解,人经过很多特殊事情后,是会改变性情的。不过,现在都三百多年了,那卞和早都死了,我们现在得想想怎么才能见到和氏璧。”老木适时说道。 “那咱们只能去赵国了,不知道这里离赵国有多远?这个时代去别的国家,要不要通关文牒啥的?我还真的不太懂呢。”时不语看向老木问道。 任鸿鸣吃完最后一口手里黍米饭团,说道:“不用,在这里等就是。” “等?等谁?”时不语不解。 “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隔壁桌有两人在讨论秦王去书给赵王,说的就是这和氏璧的事情。”云翼小声说道。 “云翼说的没错,这个茶肆平时来的都是秦国的贵人,那两人便是从赵回来的秦国使者。不日之后,赵国便会遣使者带和氏璧到秦国来的,我们在此等一两日就是。据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那和氏璧。”德子补充道。 难怪任鸿鸣说等呢,原来他们都摸清情况了。既然都已经讨论好了,时不语也就放心下来,才开始吃饭。 桌上是一篮头的黍米饭团,一陶罐煮烂的羊肉,还有一碟子像酱油样子的蘸料。时不语就着蘸料吃了起来,刚吃两口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幽幽的看着几人。 “你们点了这么多东西,还是在顶好的食肆,等会咱们吃完了,是给人洗盘子呢,还是一起吃白食落跑啊?我长这么大可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噗哈哈,我也想问呢,你们哪里来的钱啊?】 【标绿:那小米粑粑看着就很糙,不知道那边顶好的饭店就这规格啊?莫不是老木骗我们小时美女呢。】 【没文化真可怕,在那个时代这已经是挺不错的规格了。】 【标绿:……】 “哈哈哈,小时放心吃,我有钱呢,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给卞和做护卫吗?” 老木被她的表情逗笑,安抚的说道。 “啊,记得啊。” “我们护送他入郢都,他允诺的十金报酬已给了我,所以你就放心吃吧。” 得知不用做法外狂徒和刷盘子,时不语便把心放回了肚子。 第10章 黄雀在后 第二日夜,官驿外。 经过白天一整天的探查,几人发现秦宫可比三百多年前的楚宫森严多了,别说悄悄潜入秦王宫了,就是越过宫殿外城守卫都极难。 所以几人一合计,还是到官驿这边守株待兔,等着那赵国使臣带着和氏璧回来,虽然这里守卫也不少,但是相对而言,还是比秦宫好潜入。 几人从成衣铺买了几套普通百姓衣裳换上,趁着夜色偷偷隐蔽在了官驿外,这里天一黑便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官驿门口有点点火光。 “我白天打听到这赵国使臣姓蔺,这次献玉会不会就是‘完璧归赵’典故的出处?”时不语在寂静的夜里小声的说道。 “嗯,九成概率如此,要是史料记载的不错的话,今晚蔺相如回来后,便会安排心腹第二天带玉偷偷先回赵国。” “老木,你说那人是蔺相如?历史上他真的那样挑衅秦王威严,却没有被杀了吗?”德子觉得一个帝王在自己地盘,被一个使臣威胁,多少很难咽下这口气的吧。 “并没有,或许是为了彰显帝王风度,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缘由吧,蔺相如确实是把玉安全的带回了赵国。不过这都是后世记载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木的话和前人的记载,或许今天晚上就能见分晓。 子时刚过半,几人没有等到蔺相如,反而等来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那人人还没到官驿门口,便朝着前方喊道:“快,快!前方有妖人拦道,快去营救大人及和氏璧。” 官驿守兵都是蔺相如带来的赵国精兵,出来时受大王所托,一定要护住和氏璧及蔺大人。 守兵一听忙叫上其他士卒,拿上武器冲向了前方。 “有人捷足先登!”任鸿鸣看向士兵跑走的方向,幽幽的说道。 “会不会是那秦王明面上不杀蔺相如,实际随后派人暗杀加夺玉?”时不语猜想十有八九是秦人所为。 “不会,这时候的人多奉行‘信’字,何况一国之主呢,既然放他回来那就不可能是秦王,但不排除其他想要玉璧的人。队长,我们要去掺一脚吗?” “走,先跟上去,做次黄雀,收一回利。”任鸿鸣说道。 【啧啧啧,真奸诈!】 【说什么大实话呢?这叫谋略!小心被任队看到,把你的排名拉倒最后。】 【手动闭麦……】 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影,趁着夜色快速的尾随在那些赵国士兵身后。 约莫十分钟左右,几人跟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已经偏离了秦宫往返官驿的主路,周围没有人居住,隐隐绰绰有着几处废弃的房屋,远远便听到前方厮杀的声音。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微弱的月光下,貌似只有一个瘦小的人影在赵国士兵中穿梭。 赶来的赵国士兵一窝蜂的冲了上去,时不语等人就地隐藏在废弃房屋周围。 那人兜头裹着一身黑衣,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手中没有利刃,身法奇特的在士兵中游走,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士兵身后的那着官服的人,也就是蔺相如,更明确点说是他手中的木盒。 【那盒子里肯定就是和氏璧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了,哎,闻雪呢?马上就要看到和氏璧了,想到什么了吗?】 【应该是在回忆了,我都感觉到丝丝散发的执念气息了。】 时不语很好奇这些文物是在哪里感受到的?那执念气息到底是个什么味道?或者什么样子的?等回去后一定得找老木好好请教一番。 正在时不语分心刷着字幕时,那边的刺客好似被新来的士兵激怒了,时不语赶紧收敛心神看向那边。 “我好心不下杀手留你们一命,别不知好歹!”那人好似被士兵们逼急了,冷冷的说了一句。 “贼子,我等必定与和氏璧共存亡,你休想夺我赵国至宝。” “好好好!” 那人连说三个好后,攻势瞬间凌厉了起来,只见他一手呈爪状,对着一个士兵抓了过去,那士兵好似被吸铁石吸引的铁屑似的,‘嗖’的一下冲了过去,那人另一只手顺势朝士兵脑袋上一拍,那士兵便倒地没了声息。 “准备好!等会分两路夹击,鎏金跟我右侧主攻,其他人从左侧伺机夺玉。” 任鸿鸣看前方即将分出胜负后,立刻吩咐道。 “是!” 这边几人刚分好工,那边黑衣人已仗着奇特的身法,和一手‘拍立死’的技能,很快闪现到了蔺相如旁边。 在剩下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掌拍向蔺相如后,一把夺过木盒。木盒到手后那人毫不恋战,调头几个闪现就跑远了。 剩下的士兵眼看已追不上,只得赶紧扶起倒地的蔺相如。宝玉和大人总得保住一样。 第11章 诡异之人 那人跑走之后,任鸿鸣与鎏金就跟了上去,时不语几人朝偏左前方迂回了过去。 几人远远跟着前方的黑衣人,直到他翻墙出了咸阳城,顺着林子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后,那人才站定,朝后说道:“出来吧,两位跟了我一路了,总要有个了断吧,总不至于跟我回府下榻吧?” 这人还挺敏锐,不过他只发现了跟的比较近的任鸿鸣和鎏金,时不语四人便躲了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这人真不像人!看他刚才的走位,再看看现在的听力,任队两人的脚步声轻的都能忽略,而且离他还挺远,这都能听到,这人肯定不简单。】、 【标绿:嗯,而且我记得历史上和氏璧并没有被别人抢走,这一段很奇怪,这人也透露着奇怪。闻雪对这段有没有印象?】 【标红:没有。】 “两位还不出来吗?我都已知晓再跟就没意思了吧?”等了几息那人看没人理他,只好再度开口。 任鸿鸣和鎏金两人对视了一眼,幻化出武器,两人同时暴起,一左一右攻向那人。 那人看到出来的人跟他一样,也是蒙面示人,便确定这也是打和氏璧主意的人。当两人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身形便诡异的一晃,虚化在任鸿鸣两人眼前。 那瞬间也就毫秒不到的时间,等眼睛再次捕捉到他的身影的时候,他已在两人五步之外。刚才在远处看,就觉得此人的身法诡异,近战一看,任鸿鸣可以肯定这不是人类武功所能够达到的境地。 【我草草草,古代的功夫这么玄乎的吗?他,他刚才那是凌波微步吗?】 【不可能,说是魔术手段还差不多,现实中不会有这种功夫的。】 【那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位真不是人?或许跟我们一样,或许压根就是妖?!】 【标黄:共建和谐社会,拒绝传播的封建迷信,违者三次警告后禁言一小时。第一次警告。】 【……】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出现就够的上‘迷信’了,妖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标黄:共建和谐社会,拒绝传播的封建迷信,违者三次警告后禁言一小时。第二次警告。】 【标绿:楼上的大兄弟,这玩意是程序,你再说它真给你禁言了,快消停点吧,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就在直播间里讨论的这功夫,任鸿鸣和鎏金已经跟那黑衣人过了几个来回了。 看得出双方都没用全力,全都游刃有余,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牌。 对方仅凭一双手掌便跟任鸿鸣两人打了个平手,他那一双手刚才几人已经见识了,两人打斗中刻意避开了他的掌风。 就在双方试探了几个来回后,任鸿鸣决定不在浪费时间,随手挽了一个刀花,脚尖蹬地一个助力,率先冲了过去。 这次的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刚才可比的,甚至那一刀砍过来的威压,使得黑衣人都没有来得及使用那诡异的身法。 只来得及用双手一接,差点没有接住,幸好和氏璧的盒子那人用包裹背在自己身上,不然这一击还不落入他手,那人双手捧着刀刃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稳住身形的刹那,那人才来及施展身法闪现到五步之外。 谁知,刚闪现过来,迎面就对上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剑锋在夜里微弱的月光下,泛出了点点亮光,直刺那黑衣人的面门而来。 鎏金已等候在此,在剑锋要刺到那人的时候,那人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接着眼里划过一丝狠利,对着眼前的鎏金伸出一只手,顺便对身后的任鸿鸣同样也伸出一只手。 两人瞬间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好似周边的氧气都被吸走了一样。 不过也就一瞬,两人便调整好了状态,这种功法对普通人会有效果,但是对于两个原身都是文物的人来说,有没有氧气其实也没多大的影响。 两人很快无视那人的手段,照样挥起武器朝黑衣人冲去,那人也是个厉害的,这么近的距离眼看是要避不开了,便两手一推顺势一股恐怖的力量向外推出,试图将两人推开。 任鸿鸣和鎏金两人仅仅被反弹出去几米,便站定不动。 那人此刻已经惊讶不已,虽然蒙着面,但是远处的时不语也能感受到了他的讶异。 果然那人看着站定住的两人,说道:“你们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不像人的人,我这两手绝技至今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 说着就把背上的和氏璧解下来,仍在了旁边的树杈上。 “想必二位也是为这东西而来,先让它自己待一会吧,等我解决掉二位,或者二位解决掉我,再去接它吧。” 任鸿鸣和鎏金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没有了挡着双方的和氏璧,三人瞬间混战到了一起,那人赤手空拳迎击,但是那手里仿佛有□□似的,一挥手便是一个坑,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半残。 正在三人胶着的时候,时不语四人偷偷溜到了挂着和氏璧的树杈下。 第12章 故人 大树下。 云翼一个弯刀甩过去割断挂着的布带,装和氏璧的盒子便落了下来,被时不语精准的接住,二人做的毫无声息,可惜还是被远处那人察觉。 那人很快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人还有同伙,瞬间暴怒。 只见那人身上泛出恐怖的亮光,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似的,招招致命的‘空气炮’甩向二人。 如此三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周围已经被三人打的千疮百孔。 就在此时任鸿鸣的手腕响起了滴滴的急促声音,同时还伴随着红光闪烁。 “不好,暴力值突破上限了。”老木看向任鸿鸣道。 在两人的夹击下,那黑衣人一时无法脱身,身上暴涨的红光像是屏障,又像是利刃,一边护着那黑衣人,使得两人的攻击无法近身。一边又可与正面的任鸿鸣的刀气抗衡,使得两人的对弈胶着静止住了。 看得出两人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场中三人蒙面的布巾被气流冲的摇摇欲坠。任鸿鸣的暴力值已经接近10了,再对峙下去要遭。 “老木,任队暴力值超10了!”时不语担心的喊道。 【糟了,超20他就要逐渐失控,超50大家就赶紧强制退出吧。】 【标红:算了,任队,你们跳下个点吧。】 老木也在担心任鸿鸣,比起任务来说,失控的任鸿鸣更恐怖,老木朝着任鸿鸣喊道:“要超10了,任队做决定吧。” 听到老木的喊话,任鸿鸣眼底微微泛着红光,自己只是有一点点暴虐的感觉,还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打算再冲一下,如果还不能重创这人,再立刻切换跳下一个点。 那黑衣人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意图,两人同时发力,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就在两人轻喝一声准备暴起时,三人脸上的布巾终于不堪重负,被劲风气流扯走。 面对面的两人同时看到对方的脸后惊呼。 “景二!?” “卞和?” 看清对方后两人几乎同时收手,来不及收走的强大气流把两人对冲了出去。两人各自倒退了十几步后站定。 此时,天边已有微微晨光,借着曦光时不语看到自家队长对面那人,可不就是他们上个时间点救的卞和吗?! “你是卞和,啊!你的脸怎么会?”时不语发现卞和就半张脸是好的,另外一半脸形似干尸。 卞和也认出了走过来的时不语。 说到自己的脸卞和倒是没有一点异色,笑着说道:“这半张脸才是该有的样子。话说,景廿姑娘还有诸位,你们果然不是此间之人,或者说你们不是人?” 【标绿:咳咳咳,虽然我知道他是在正儿八经的问你们,但是总感觉像是在骂人。】 【哈哈哈,还真是,这里除了老木和小时美女,全都不是人。】 时不语忽略了直播间打趣的两人,对着卞和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妖,也不是坏人。”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不然你们应该跟我一样,想要滞留人间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卞和,你的脸就是你作为凡人滞留人间的代价?你为什么不愿离去?”云翼看着卞和那干枯的左脸问道。 “云翼!”时不语拽了拽云翼的袖子,小声的提醒这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她忘了,现在的卞和可不能同日而语了,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是还是被卞和听到了。 “景廿姑娘,无妨,这是我应得的。其实,不止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整个左边身体同这半张脸一样,每天都要感受一遍极速衰老的剧痛。”卞和说着便顺势坐到了草地上。 几人也同时坐了过来,一如当初在茶肆时聊天那样。 时不语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你用半边身体感受每天衰老一遍的痛苦过程,然后换来另一边长生不老?这、这有何意义啊?” 【我的妈呀,虽然我没有妈妈,但是人类为了长生不老太拼了,要是我,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意识的沉睡,也不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标绿:这卞和当初看的时候,并不像这么疯狂的啊,看走眼了!】 【标红:他是这样疯狂的人!】 【呀,闻雪你想起来了?】 【标红:没有,只是觉得他该是这样的人,我对他的感觉一直是恐惧和、嗯,应该是憎恨。】 时不语看着字幕,看来闻雪惧怕的应该是现在的卞和,卞和变成这样多半是与和氏璧有关。 “你们修行的人真的能长生不老?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是走火入魔了吗?” “非也,人在世间已是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出生便凌驾在万物之上了,老天是不会允许人类可以长生不死的,除非。” 【除非什么啊?快说!】 【瓜子、花生、小板凳,坐等大瓜砸过来。】 “除非,你犯了上天禁制。”从刚才一直静静听着的任鸿鸣突然出言道。 卞和看了眼任鸿鸣,说道:“景二兄弟说的对,所以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你一个凡人能犯什么上天的禁制?能招致如此惩罚?与那和氏璧有关?”时不语与他认识也没多久,知道的也就是和氏璧与他有关了。 “嗯,妄想篡改人间帝王,篡改不成,引荆山魍魉精魄入玉,致使天下三百年来未完成统一,数万万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你要这么做了,那还真是该罚,这么莽!看他惨样想同情他又想吐槽他,时不语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你活该!”云翼倒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和同情心,直接说道。 “诶,云翼。”时不语又扯了扯旁边的云翼衣角。 “他说的不错。我现在只想赎罪,弥补完我犯下的错后,才能祈求老天给我一个痛快。” 一直没说话的老木听到这里,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玉里有魍魉精魄,影响了天下归一的时间,所以你现在抢夺这玉,是为了这魍魉精魄?” “嗯,驱逐扼杀魍魉精魄,这泰阳玉璧才能恢复正常,才能帮这天下择一明君,才能导回这世间早该走的正常路线。” 【what?闻雪一直说卞和要杀她。】 【魍魉精魄?他不会是说的……】 【标红:我难道是那魍魉精魄?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事难办了,几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如果闻雪真是那魍魉精魄,那听卞和的描述她在玉璧中可没干好事,而且就是卞和把她送进去的,卞和现在要除了她也是天经地义。 几人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阻止卞和,真要这样做了,那几人怕不是也要遭天谴了。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任鸿鸣开口道:“我们想看看和氏璧。” “几位三百多年前好像就是奔着和氏璧来的,不知能否听我一句劝,看我如今的下场,诸位还是莫要步我后尘了。这玉我是万不能相让的。” 话落,两方气氛顿时又开始紧张,任鸿鸣几人手已经摸到了武器上。 “诶诶诶,等下等下。”时不语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要祛除玉璧上魍魉的精魄,我们是想看一眼玉璧而已,两者没冲突吧?咱们相识一场,不用弄到刚才那样以死相博的。” “哦?你们追踪数百年只为看一眼这玉璧?我真看不透你们,诸位不妨说出你们的目的,不然等我祛除这魍魉精魄后,必然把这玉璧还于那赵国使者。” “赵国使者不是被你拍死了吗?”云翼诧异的问道。 “没有,我怎敢再造杀孽,只是让人昏睡半个时辰而已。” “哎呀,云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卞和你放心,我们的目的跟你说的什么天下一统没有丝毫关系,只是想看一眼和氏璧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不是就算了,如果是的话,也就看一眼,我们不会也不能对它有任何歹念。” 老木接着时不语的话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有限制的,这个限制你也可以理解是上天吧,我们也只能在上天允许的范围内做事。牵涉到天下一统业果关系太大,我们不敢造次。” “罢了,念在你们救我一场的份上,我信你们一次。”卞和想着这次除了魍魉精魄后,也许自己就要解脱了,能在死前看一眼故人,了了故人一桩心愿也是不错的。 【标绿:啧啧,竟然答应了,我们都已经准备要赌任队这次该示众几天了。】 【嘿嘿,你这样说任队可是能看见的。】 【标绿:怕什么,我的执念已了,现在可是有身份证的普通居民,不像你们,还得防着他不高兴,把你往后排。】 【6666】 【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和氏璧了,好激动啊!】 此时屏幕外的闻雪心里也很忐忑,自己如果真是那劳什子的魍魉精魄,那该怎么办? 卞和话落,便从时不语那接过盒子,卞和轻巧的揭开盒盖,时不语几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看这千古一绝的玉璧。 此时天也大亮,透过晨曦可以看到,揭开的漆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圆环形玉璧。 【哇,这就是和氏璧啊?好大一个圆啊。】 【标绿:盈润光泽,是块好货。】 时不语看过不少古文物,这么大一块碧玉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也想赞叹几句。 “混账。这不是泰阳玉璧!竟敢糊弄我!” 卞和一把掀翻那盒子扬长而去。 第13章 扫六合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两方短暂的对峙。 卞和是从赵使出秦王宫便跟上劫的道,赵使出秦王宫到被卞和拍晕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掉包和氏璧,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和氏璧自始至终不在那赵使身上。” “我同意任队看法,按照史料记载,蔺相如也就是那赵使回来后,便让随从乔装秘密的把和氏璧带回了赵国,自己则留下来应对秦王,说不定这个计划在昨晚他们刚出秦宫时,就已经实行了。” 老木的一段分析很是到位,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和氏璧在几人眼皮底下,活生生的被掉包了。 “啊!是那个报信的小兵。” 时不语想到最开始到官驿里报信的小兵,好像他报完信,并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出来救援。 “是了,是了,不语说的对,肯定就是他了。赵国人是商量好,一从秦宫出来就遣一人带和氏璧回赵国,本意防的是秦王,没想到先防到了卞和与我们。”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现在该怎么办,队长?再回去帮卞和抢一遍,还是跳下个点?” “光天化日明抢吗?再说这个蔺相如确实聪明,这会儿估计没人知道那小兵在何处了。卞和回去也只能扑个空了。” 说完,时不语与其他几人一起看向任鸿鸣。目前来看,也只有跳下个点,看能不能赶在这小兵回到赵国王宫前截住他。 “趁这里没人,准备。” 任鸿鸣一声令下,几人迅速调整腕环。 眼前一黑,这次时不语已经能很好地把控住身体了,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嗯,小时美女适应性很强,啊……什么玩意啊?糊我一脸的!】 【是战场!】 【糟了,他们分开了,我跟的老木的屏,这边就他和德子两人。】 【啊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脸上糊的是什么?】 【楼上你跟的是新人时不语吗?我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的腕环上糊上了东西,而不是你那张蠢脸上。看不见难道你还听不见吗?】 【呃,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有声音、好像是打斗的声音。】 “不是好像,就是、打斗,这里是一个古战场!老木、队长你们在哪个方位?” 时不语一边用钢棍档开刺过来的矛戈,一边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搜寻着队友。 刚才脚一落地,时不语就感觉到了周边全是肃杀之气,眼睛还没离开黑暗,就感觉到一股劲风朝自己袭来,于是便下意识的一躲抬手一档,矛戈好像刺向了旁边,接着便是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手腕上。 眼睛离开黑暗的瞬间,时不语武器已出手,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战场。 没想到这次竟然跳到了两方对战中,自己还是独身一人,不过好在时不语也不是个娇滴滴的小淑女,左右闪躲几次便适应了战场上的节奏。 这次跳跃不像上次那样,在坠崖的空隙中,不好把握分秒,这次大家都是同一时间跳跃的,应该离的都不会太远。 战场中的人都在拼命,也没人会在意时不语对腕环说话。 过了两三秒后,任鸿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注意,伺机脱身尽量勿要下杀手,东南方向小山头后集合。德子,带好老木。” 几人看准东南方向的山头后,各显手段脱身。 十五分钟后。几人陆续顺着任鸿鸣留下的记号,找到了队伍。 人都到齐,任鸿鸣开口:“这场战争是秦国清剿齐国顽固残部的,这里是秦扫六合的时间点。” 【他啥时候问的?是顺手拷问了某个兵卒吗,我一路跟过来没看到啊?!】 【标绿:……同样一脸懵逼跟过来的我,等楼下解答。】 【楼下表示阿巴阿巴!】 “是对战的两方士兵互骂的时候听来的吧?” 时不语好心的给直播间的大家解释道。 “嗯,这股齐国残部撑不了多久,我们等会尾随秦军,我怀疑和氏璧已经在秦国了。” “此时的秦国已非彼时了,和氏璧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秦国,不知道卞和到底祛除了那魍魉精魄了没有?” “我看悬,老木你忘了吗,他终究也是个凡人,纵有习得一些术法手段,但是面对强大的秦王朝也只能束手。” 【我觉得德子说的对,秦人个个善战,仅靠卞和一人怕是难成事,更何况不知道他活到这个时代了没?】 【没有祛除魍魉精魄,他的那个什么惩罚没结束,我觉得应该还在。】 “好了,先跟秦军进城再说。注意,他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是,队长。” 几人悄悄的躲在小山坡后,静等秦军开拔好尾随其后。 终于半小时后,秦军开始列队回城。几人看着最后一队走出很远,才从山坡后出来。 谁知,就在刚踏入之前的战场范围内,几人周围突然冒出一阵‘呜呜呜’的喊叫声,紧随其后一些‘死去’的士兵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他们手拿武器,快速的把几人圈在了中间。 云翼一看这是专门设套等着他们呢,干脆亮出双刀,“怎么?原来你们是专门候着我们呢,那小爷今天就陪你们练练。” “云翼!” 任鸿鸣呵斥了句云翼,对着前方的士兵说道:“我等非是齐人,也未与秦国作对,只是误入战场而已,还望将军们行个方便。” 任鸿鸣话音刚落,前方便响起了一连声的大笑声。 “哈哈哈,我观你们也不似齐人,齐人皆是我手下败将,你们不像是普通兵卒,但是有名头的本将军都有数。” 随着那洪亮的声音,时不语只见前方几棵大树后面策马奔来几人,领头那人一看便是这群士兵的将领,大概是经历过不少战争,此人一声煞气威严不凡。眼下情况很明显了,定是他设的套在等着他们。 “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任鸿鸣不卑不亢的对着那人拱手问道。 “小子,问别人姓名前不知道先自报家门吗?不过今日是我大秦一统天下之日,本将军甚是开怀,不与你计较就是,本将军王贲。” “原来是上将军,在下景二,我等误入还望上将军放我等离去。” “景?你们是楚地余孽!将军不可让他们离去,他们定是打我们护送之物的注意。” 王贲副将小声的在他耳边言语。其实不用他说,王贲也知道景乃楚国大姓,如今他们奉命护送之物,就是源自楚国,这些人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想走很容易,尔等能从战场中毫发无损的抽身,那必然身手不俗,我这队亲兵得我亲自严训,随我征讨各国屡立战功,特别是在伐楚一战中。尔等要是能从他们手中突围出去,那便可以自行离去,如何?” 王贲说道伐楚之战时,特地放慢了语速,但是也未在几人脸上看到任何涟漪,心里更是确定这群人不但身手不俗,心里素质也很强大,如此人才要是能为秦所用那就好了,如今帝国新建正是缺人之时。 “还如何?你这话问的,不管我们同意不同意,不都得跟你们打一架。队长,别浪费时间了,今天这一架肯定是免不了的了,速战速决吧。” “如此,还请上将军赐教。” 【妈的,这个将军太难缠了,该不会和氏璧被他抢来了吧?】 【标黄:直播间禁止脏话,警告一次。】 【十有八九,不然这个点怎么正好跳到了他们的对战中来了。】 “将士们,别丢了我们大秦的脸。” 王贲话音刚落,士兵们便冲杀了上去。这些士兵个个骁勇善战,看得出都是经历过多年战争浴血洗礼的,每个人之间配合也是天衣无缝默契无间。 时不语等人虽身手不俗,但是不能下死手,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办法。 两方僵持了十几分钟难分胜负,王贲也看出了几人没有下杀手,且尚留有余力。于是便拿起手边的长矛朝任鸿鸣掷了过去。 正在与士兵周旋的任鸿鸣,轻松的一个反手刀将那长矛挡了回去。还顺便问了句:“将军这是何意?” “将士们都退下吧。既然你等看不上我的亲兵,不若你我二人一较高下。” 说完王贲飞身下马,直奔任鸿鸣而来。 “没事,你们退后。” 任鸿鸣呵止住要过来的几人,随即迎了上去,他也想看看这秦国上将军到底有何本事? 于是,两人放开了手脚打了起来。越打越心惊,这王贲一手长矛耍的是出神入化,孔武有力的身躯也不似看起来那么笨重,反而是灵活有度。常年征战的经验让他更是能从对手出招前,快速的判断出对手的出招走势。 【妈妈滴,这不算脏话吧?这王贲不亏是秦王统一的得力干将,都能与我大鸣鸿刀战到一处,虽然我任队没有暴力值全开,但这老几也是我看直播来,第一位能与任队过这么多招的对手了。】 【楼上莫激动,人家那是世代将军世家,他老爸王翦更牛那啥,多读点史书你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在两人对战二十分钟后,王贲在一招之差下被任鸿鸣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输了,上将军。” “哈哈哈,好,先生厉害!如此好本事不若跟我见大王去,你等定能得到大王重用!” 【窝草草,他说的大王不会就是我政哥吧?】 【标黄:直播间禁止脏话,检测该用户三次使用脏话,禁言一日。】 【……原来叠字也算,楼上走好不送。】 “上将军勿怪,我等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可否等事情一了,我们再来叨扰将军引荐。” 老木打断想要生硬拒绝的任鸿鸣,温言拒绝道。 王贲闻言眼睛微眯,不待他说话身边的副将便说道:“你们如此不识抬举,就不要……” “将军?” 副将话还没说完,便被山上下来的两人打断。两人素衣打扮各骑一匹马,唯一的区别就是后者头戴一顶斗笠黑纱遮住了面容。 “王将军,怎么还没走?耽搁了时辰大王怪罪我可承担不起。咦?这些人是俘虏吗?” 不待王贲回答,那头戴黑纱的人驱马上前,诧异道:“是你们?!” “是你!”时不语等几人也听出了这声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个相认的场景也何其相似啊! 第14章 大一统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的,正是上个节点暴走的卞和同志。 看来凡是有和氏璧出现的节点,这哥们都会在。 “怎么?徐医师、一念仙师你们认识景先生等人?” 卞和一看几人的处境,便知道这是被王贲缠上了,于是便说道:“嗯,他们是我的好友,应我之邀来护持宝物入咸阳的。诸位没有跟王将军言明吗?” 这个顺水人情几人接下了,老木笑着回道:“我们本以为这事为机密,便没敢透露,既然仙师与王将军熟识,你看这……” “既然你等是应仙师所邀护持宝物,那也就等同于为大王、为大秦效力了,我又怎敢刁难呢?好啦,时辰不早了,徐医师我们启程吧。” 那徐医师对卞和点了点头,与那王贲一起策马带头走了,特意留下他们叙个旧。 “诸位还是一如从前,样貌毫无所变,这么多年里你们还是没见到过泰阳玉璧吗?” “不瞒卞先生确实没有。” “诸位还是唤我一念吧,卞和早已死在历史洪流中了。” “这次诸位若能再如初次相见一般,做一次一念的护卫,必当能得偿所愿了。” 一直未出声的任鸿鸣说道:“你找到了和氏璧?你们护送的就是?” “嗯,确实如此,三日后咸阳宫中,秦王将取‘三皇五帝’之尊,自封为‘皇帝’,届时便会将和氏璧凿刻为玉玺,以传千秋万世。” “你那魍魉精魄祛除了吗?” “景廿姑娘好记性,百余年的时间,竟还记得一念的任务。凿刻之时区区会在现场,作为祈福驱祟的仙师指导工匠们行事,届时我便可解脱了。” “……”又是一百多年了啊?时不语很想说我昨天才听你说的。 【呃,可怜的卞和,他不知这群人眨眼已是百年。】 【标红:我会是那邪祟、是那魍魉精魄吗?】 直播间的闻雪很是忐忑,没想到自己一直想溯源找到半身,没成想到头来自己却是个邪物,自己的执念难道是还想占据到那和氏璧中吗?可是自己内心一点也不想鸠占鹊巢啊。 【标绿:哎呀,闻雪你不用担心,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就算以前是,那现在你也不是了啦,只要遵守现代的法律法规,你就是个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任队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楼上说的对,不要担心。】 “我们作为你的护卫能在现场?” 德子问出了大家心里所想。 “当然,等祛除那魍魉精魄后,这玉璧就再与我无关,诸位到时是看看,还是欲要抢夺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容我提醒一句,现在这位秦王可不是好糊弄的。” “了解,我还是那句话,只观一眼而已。” “好,那诸位走吧。” 就这样几人作为一念的护卫再度进了咸阳城。 三日后。 封祀大典,秦王扫六合一统天下,自认为‘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便正式自封为皇帝,因是第一个使用皇帝称谓,故为始皇帝。 大典过后,秦始皇在行宫召见了一念和众人。 听闻时不语几人是一念仙师的旧友,这次特地过来,就是为了护卫一念完成祈福凿刻玉玺的工作,始皇便一并召见了他们几人。 看得出始皇很信重卞和,连带着对他的好友都礼遇有加,俱是免了几人的跪拜礼。 “诸位都是仙师的好友,此次寡人刻制传世玉玺之事,就仰仗各位仙师了。” “陛下言重了。陛下功过千古,我等乃是顺应天意。” 这种无意义吹彩虹屁的事情任鸿鸣是不干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队里都是默认老木出马。 好话谁都爱听,时不语偷偷看了眼这位千古一帝,以后老木退下来后,这些业务都得自己接手了,当然这种人情话也得多学着点,不能指望这帮文物们吹彩虹屁讲人情话。 老木简单的一句彩虹屁,吹的始皇是通体舒畅。 “哈哈哈,这位仙师觉得寡人与那三皇五帝相较如何啊?” “陛下统一列国,保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那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好好,世人都说我是为一己私欲覆灭列国,只有仙师懂我!” 【老木夸到我政哥心坎里了。】 【哈哈哈,你看除了小时美女,其他人都一脸菜色了,要不是对方是政哥,我怕是其他人早都听不下去落跑了。】 【小时美女还是孺子可教的,她应该深知以后这拍马屁的工作,就是她的职责了。】 “……”我谢谢你们啊。 午时,凿刻仪式正式开始。卞和与那徐医师一起先布了个,呃、阵法。 其实看到这个时不语在思想上还是有点下意识排斥的,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观念影响,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穿越、文物化人等事情,搞不好时不语真的跳起来大喊封建迷信。 即便到现在,时不语还是抱着一半敬畏一半存疑的态度,看着场中忙碌的二人。 这徐医生说是始皇的医生,其实他们从卞和那里得知,这人是专门为始皇找寻延年益寿方子的术士。 卞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徐医师对他是敬畏有加,对外说是好友,实际看他两相处有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两人一顿忙活时不语也看不懂,只看到两人在宫殿地上写写画画,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地上便完成了一套繁琐的圆形图案。 图案是由五个同心圆组成,一环套一环,每两个环之间的空隙用朱砂画出了精美的符文,原谅时不语的知识寡漏,实在是看不出那写了什么。 “诸位请在外围为我护法,我与徐福在一层环内剥离魍魉精魄,工匠在最中心处刻制玉玺。” “我们?我们不会术法,怎么给你护法?你们会吗?” 时不语转头问了几个老爷们,果然没一个会的,全都摇头。 “呵呵,景廿姑娘勿要担心,本来这外层护卫是要找王贲将军借人的,不过有你们在,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们只需守在这个圈外,我说‘收’之前,任何要走出圈的人或东西,全部格杀勿论即可。” 【他现在的表情很恐怖!!等会他不会杀了闻雪吧?】 【标红:他是想杀我,我有感觉!!可我怎会是魍魉呢?我有意识时便是一块玉璧啊!】 说实话,闻雪自化形到现在为止,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即便她真是魍魉精魄,时不语几人也从没想过要斩杀她。 于是,几人听到卞和如此说,便全都不赞同的看向了他。 卞和说完看着几人不赞同的表情说道:“工匠和徐福我都提前说过了,在我说可以出圈前谁都不能出,即便是那魍魉我也是将它剥离后,再放它回原来所在之处。不过,” “不过什么?既然如此,那你要杀的是什么?” “荆山魍魉属阴,善惑人,如若那魍魉精魄不愿离去,定然会使手段迷惑控制阵中三人,借由我等躯体出阵,找寻下一个至阳之物作为它的新躯体。” “找到新的至阳躯体前,它只能占用其他有灵性的物体作为躯体,但这世间可没有其他有灵性的死物了,所以,它一旦出阵便只能占据人类的躯体。” “而人类虽然有一定的灵性,但也顶不住至阴的魍魉精魄,最多半日便会一命呜呼!所以,如果真如此,几位请千万不要留情,出阵者劈杀就是。” “这是捕杀妖物的符篆,贴于你们的武器上,一击便可成事,千万不可心软留情,切记此物善惑人。” 【所以,那魍魉精魄要找到新躯体前,就得不断的附在人类身上!难怪呢。】 【我看闻雪不是这样的人,她脑袋清楚的很。】 【是呀,把她从玉中抽出来,好好跟她讲道理,她肯定愿意回那荆山的。】 直播间这些文物说的,也正是时不语想说的,不过卞和看不见,时不语只得说道:“卞和,你要不等会跟那魍魉打个商量,咱们谁也别伤害谁,你好好讲道理或许她是个听的进去道理的呢?” 徐福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甚至是他们与卞和相认后,都没有与他们多说过一句话。 这次听到时不语竟然为那魍魉说话,才开口道:“景廿姑娘大善,一念师父也是如此想的。待工匠雕刻下余料,一念师父便会想法劝解,将那魍魉精魄至于其中后,再送它入荆山,多余的玉璧余料也够它修习一段时间了。” “啊,哦,你们都想好了啊,那我多嘴了,抱歉哈。” “不必介怀,上天有好生之德,如若我们实在劝不住,它非一心向恶,才需诸位除魔卫道。” “恩恩。” 时不语尴尬的接过符篆贴到钢棍上。 【哈哈,别尴尬,脸皮要厚,你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我敢打赌闻雪肯定是就范了,不然她的原身怎么会是块小玉佩呢?】 一切准备就绪,工匠按两人要求,双手画满朱砂符,手持工具及一个大木盒进入了阵中心。随后卞和进入了中心环与外一层环中间,徐福进入外一层环与二层环中间。 三人准备妥当,卞、徐二人开始坐定口吐异语,雕刻师傅打开盒子。 第15章 剥离 盒子打开的刹那,时不语本以为会有多惊艳呢,结果就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璧,或者说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玉是好玉,大也是挺大的,可能是这么多天期待值过高,真的见到了也就是一块大点的玉而已。 【哇哦,好大一坨玉,我说实话,这未雕琢前的和氏璧还没有闻雪那玉佩惊艳呢。】 【标绿:嗯,貌似是这么个感觉。】 【闻雪在吗,你想起来了吗?】 从卞和开启阵法后,闻雪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几人守在阵外,全神贯注的看着中间的雕刻师傅,不亏是能为秦始皇刻玉玺的人,才不过半个时辰玺样已成,接下来的就是精雕细琢了。 此时,卞和与徐福口中吟唱的异语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凑,随着他二人的吟唱,法阵中时不时的会出现两个模糊的虚影,颇有点幽灵的感觉。 不过在场的众人,除了那雕刻的师傅外,没有一个心有波澜的。 那师傅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个猛人了,明明吓得身体发抖,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落,技术上稳得一批。 “师傅莫怕,有我等在此,定不会让这邪物伤你分毫的。” “是、是。” 也许是徐福的安慰定了心,那师傅雕刻的更快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古朴大气的玉玺便新鲜出炉了,五龙交纽盘附威严霸气。 徐福见状欣喜不已,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竹简:“师傅,正面即撰刻此八字,此乃丞相亲笔所书,颂陛下乃承天之命。” 那师傅放下刻刀,双手接过那竹简后,复又投入篆刻中。 不过一刻钟的样子,玉玺正面便刻上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字体为篆文,与那竹简上笔迹所书无二。 师傅最后一笔落下后,在阵中乱窜的两个虚影,其中一个便急速的冲入了玉玺中。 另外一个仿佛得了失魂症似的,呆呆的站立在阵中不知所措。 卞和见此从散落在地的余料中,捡起一块稍大的玉料,对着那虚影拍了张符篆后,引它入玉料中,就在进入玉料的那一刻,虚影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成形的玉玺。 这一眼仿佛点燃了它的灵台,那虚影好似有一瞬的清明,转身就要冲向玉玺而去。 卞和与徐福同时出手,两人轻轻虚空一拂,那虚影便轻而易举被从玉玺上掸开。 弹开后的虚影逐渐有了点点人形轮廓,这人形的面目已与闻雪有三四分相似,看来闻雪真的是这魍魉精魄了。 不过这魍魉精魄好像并没有卞和说的那么危险,它一直试图进入那玉玺中,并没有去迷惑阵中三人,也许是它并不想离开这玉璧吧。 “孽障,我欲送你回荆山,你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定能修出人形,你莫要不识好歹,这泰阳玉璧不是你能肖想的。” 那魍魉精魄听到卞和的话,非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情绪暴躁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朝卞和撕去。 卞和叹了一口气,双掌同时虚空倾覆,那虚影便被逐渐压缩变小,直至被压制到玉璧的余料中去,即便是进入余料中,魍魉精魄还是在不停的挣扎,显然是还没放弃。 徐福见状立刻掏出三张符篆贴在了余料上,须臾那余料便静止了下来。 封住魍魉精魄玉玺也已雕刻成形,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徐福有些许疑惑:“一念师父,为何这魍魉精魄如此之弱?” 卞和也很奇怪,这魍魉精魄是他几百年前从荆山招来,那时候它虽然无形,但也不像现在这么弱,如今它在泰阳玉璧中修炼这么久,怎么也不该退步才是。 “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说它在灵物中修炼,比在那荆山上强上数倍,难道它和泰阳玉璧不是阴阳互补?而是互相消耗吗?” “也有可能,它想借泰阳玉璧修行,怎知那玉璧中的灵识不会借它来修行,此消彼长没有抢夺过别人,可不就把自己的修为消耗了吗?” “一念师父,如今魍魉精魄已封,您的天罚该结束了?如此该收我为徒了吧?” 徐福把手上的余料双手奉给卞和问道。 卞和笑着说道:“你的资质远在我之上,我能教你的这几年也都交于你了,只是最后教你一句:天意不可逆,不要妄想逆天而行。” “师父教诲,弟子记下了。” 玉玺已成,很快便被送到始皇手中。卞和也告别了徐福踏上了前往荆山之路。 咸阳城外。 “诸位莫要远送了,今日一念便与诸位永别了,以后再不会相见,等魍魉归山此间事了,我也就可解脱,终于可以尘归尘土归土了。” 看着一脸释然的卞和,时不语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把它再埋回去吗?不如做成玉佩,带着也挺不错的。” “景廿姑娘不可,此物最阴不可做配饰,除非极阳命格的人,否则是压不住它的。佩戴的人轻则有性命之忧,重则祸累后代。我带回荆山便会深埋,不会再让它现世。” 【这么严重?那闻雪到底是被谁做成玉佩的?】 【是哦,你们有没有发现闻雪好像好长时间没说话了?】 这个问题现在暂时没有答案,几人不知道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没,怎么说也是溯源成功,知道了闻雪的来历。至于她的另一半,多半是自己的潜意识以为自己是和氏璧,故才有这么一说。 现下整个故事已完整呈现,闻雪却没有再说话。 送别卞和后,几人来到空旷无人处。 任鸿鸣说道:“闻雪,事情脉络已清,和氏璧并不是你半身,无需再找寻了,你的执念该了了。” 【标红:不行不行,我需要知道那玉玺现在何处、在何处?!在现代的何地?我要见到它,我一定要见到它!】 【标绿:闻雪你冷静点,那不是你,就算找到了你还想再鸠占鹊巢吗?】 【标红:不是的,不是的,不对!不对!要找,一定要找!】 眼看闻雪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任鸿鸣当即说道:“老木,申请强制退出直播,让善后组介入。” 【标红:不可以不可以!】 按理说文物执念已了,特文局中的阵法连接便会自动断开,他们便会自动退出跳越模式,回到特文局。 但是有些文物执迷不悟,就像闻雪这样的,阵法感知到他们执念未了,便不会自动断开。 但执念若是违背天理伦常的话,监督员和带队队长一致同意的情况下,便可由监督员强制退出,监督员的腕环处设有一键返回的装置按钮。 当然,强制退出的话会有一定的后遗症,回来的队员怎么也得吐个一两天。 正当老木听罢任鸿鸣的话后,要强制退出时。忽然,几人感觉到一阵失重感袭来,这是每次跳越时空前的征兆。但是几人均没有按跳越按钮。 “糟了,是闻雪强行……” 老木的话还没说完,几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闻雪强行在跳越记忆线,此时的众人仿佛置身在茫茫时间海中,周围许多景象全都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快速的在时间轴上走过。 时不语看到了卞和回到了荆山,在山顶埋葬了那和氏璧的余料,但是他却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立即安详死去,而是日复一日守在山头上,直至白头,时间又重新在他的身上流动了起来。 时间一转沧海桑田,秦国没有像人们所想那样千秋万世,秦历经三世亡于子婴。 时间线越走越快,起先众人还能连看带猜,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越往后眼前的景象就越模糊,时不语在快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妈呀,我要吐了,怎么才能让她停下?” “快了,她没有那么强的能量,支撑不到她走到现代的时间点。” 老木的话让时不语安心了点。果然,十分钟后,几人便如坐过山车般被甩了出去。 “我的妈呀,摔死我了!” 时不语揉着差点摔成四半的屁股站了起来。 【呀呀呀,终于出来了,刚怎么一直是黑屏?】 【呃,现在这是在哪里?我刚怎么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姐姐路过呀?】 直播终于正常了,直播间的文物们也是一头雾水,显然还未发现是闻雪捣的鬼。 时不语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不在城外,或者说已不在秦朝了,这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可惜没有一个队友在身旁,周围全是古人,看装扮有点像唐朝人的风格。 时不语赶紧找到个无人的小巷子,一头钻了进去后,对着手腕说道:“我现在好像在唐朝,你们在哪儿呢?我这边好像是个集市。” 说完便听到了云翼的声音:“我在一个郊外,能看到前方有建筑物,但是不确定现在在哪里。” “现在我们身处洛阳城,这里人称之为神都,应该是女皇武则天统治的时期。我在城西的街尾处。” 德子的话让众人知道了自己所处朝代。 “全部以德子为坐标,西城区街口集合,集合后老木即刻开启强制退出。” “收到。” 时不语赶紧出了巷子向西集合。 【惨了惨了,闻雪你这又是何苦呢?私自跳越好在没造成人员伤亡,不然你得被强制封识几十年的。就算如此,你也免不了处罚了。】 【哎,何苦呢?你就是知道那玉玺在哪里,你还能冲到哪个博物馆里抢东西吗?】 【标绿:赶紧收手吧,闻雪,现在这样过得不也挺好的吗?别折腾了。】 第16章 错的离谱 就在几人来到西城区,找到一处巷子遮掩准备强制退出时。 时不语听到巷子外两个商贩的谈话。 “哎,你听说了没?那一念法师今天就要到了。” “这么快呀” “可不是吗,圣人将要亲自出城去迎接。据说,那法师过活了千余年呢,这次过来就是要传授圣人长生之术的。” 时不语赶紧抓住老木即将按按键的手,说:“等一下,他们说的一念法师,该不会就是卞和吧?” “不能够吧?这都唐朝了,那卞和的天罚在祛除魍魉精魄的时候就结束了,刚我在时间洪流中看到他都老了,虽然没看到他死的那一刻,但是应该是已经老死了吧。” 是呀,德子说的没错,卞和白头大家应该都看到了。 【标红:没有,他没死,他的惩罚还没结束。】 【啊,闻雪你又清醒啦,我说真的你快收手吧,大家都是为你好。】 “闻雪,你还没铸成大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老木看到重回直播间的闻雪赶紧劝道。 “是呀,是呀,闻雪大美人,你现在收手等会出去也就是个示众处分。要是等我们强制退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面对的可就是暴力攻坚科的抓捕了。” 云翼好心的说道,他是真不希望这么个大美人从此变回一个死物。 “云翼说的对,你还有一分钟时间考虑清楚,闻雪。”任鸿鸣下达最后通牒。 时不语看着沉默的字幕,说:“你不用介意身份,过去的身份没人会在意的,现在的你才是大家认识的你。” 或许是时不语的话刺激到了她,安静的字幕刷刷的爆出几条红色字幕。 【标红:不在意?为什么没人在意?我才是泰阳玉璧,我才是泰阳玉璧中的灵,我才是那个被鸠占鹊巢的人。】 【标红:我被污蔑成魍魉精魄封印了两千多年,我为什么不能在意?】 【标红:我才是那个上天安排辅助君王昌盛国祚的灵物!却被卞和那厮携妖物迫害,上天对他的惩罚你们也看到了。】 【纳尼……,我脑子有点乱,谁能说下什么情况?】 “……”时不语此时脑子也有点乱,闻雪不是魍魉精魄吗?当时是他们几人亲眼看到卞和设阵祛除的。 【标红:任队,抱歉,我之前看卞和把我封印到那碎料中,脑海中才想起来些片段,所以才下意识的想快点找到它,以致于带你们非法跳越时空。但是请相信我,我才是泰阳玉璧的灵,现在在那玉玺中的才是那魍魉精魄。】 时不语等人和直播间的众文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闻雪说的是对的,那魍魉精魄鸠占鹊巢可是两千多年了啊! 任鸿鸣不为所动,问道:“你如此说,有什么证据?” 【标红:证据?你看那秦朝只有二世而亡,还不是证据吗?那卞和至今没有如愿故去,上天还在等他拨乱反正,难道还不能是证据吗?】 【标红:得泰阳玉璧者得天下,拥有泰阳玉璧者国祚昌盛、百姓安居、天下太平,这便是上天创造泰阳玉璧的目的。】 【这里的那个一念是不是卞和,你们去看下不就知道了吗?如果是,那说明闻雪说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惊天大瓜,原来我政哥的家业是这样没守住的?强烈要求任队去证实一下,如果真是那魍魉精魄还在玉玺中,还是祛除的好,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影响到现在的国情。】 “任队,我觉得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 时不语本来是不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不过这么多巧合那就不得不信了。 任鸿鸣略一思索,说道:“可以,我们这边去联系那位法师,老木你联系牛青瓷那边,派一个人陪着闻雪。” “好的,任队。” 这牛青瓷不是别人,这人正是暴力攻坚科的科长,顾名思义遇到非暴力不合作的,就得他们科出马了,任鸿鸣这样也算是给闻雪加了个限制,有暴攻科的人在,也不怕等会她再情绪失控。 不过这样的话,无疑是把闻雪当成了半个危险犯罪分子。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正常的公民,暴攻科的一来监视,不就摆明闻雪有问题吗?还是得有点人权的吧?】 【标绿:是呀,她现在不是已经清醒了吗?】 【标红:可以,我接受任队这样的安排,只要能还我清白。谢谢大家!】 得,当事人自己都同意了,直播间的其他文物们也没再多话了。 两方谈妥,时不语他们这边就没有强制退出任务,几人分散打探了那名法师从哪里来,什么时辰到。 半个小时候,几人来到紫微城外围,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都是来一睹这位法师的风采的。 唐朝的皇家对这些百姓也是宽容,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驱赶,任由他们在道路两边守候。 “巳时到了,快看快看,圣人出来了。” 巳时刚到,随着百姓们的欢呼,时不语几人便看到了城中出来一队仪仗队,紧接着是护卫队护持的龙辇车,车子是敞开的,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人,那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了。 随着百姓们的‘圣人’呼声,时不语确定里面坐的就是女皇武则天了。 武皇被百姓夹道簇拥着到了一个僻静的驿馆,到了驿馆后亲自下车在门口相候。 “能让圣人来迎,想必是位得到仙人。” “那是自然,据说这位老仙人活了小千把岁了,到现在还健康的狠呢。” “是吗是吗,快让让,让我也瞻仰一下仙人风采。” 经人通禀后,驿馆里才施施然走出一位老者,那老者头发胡须已是花白,脸上俱是沟壑,看得出是经历了很多风霜。 “……” 这哪里看得出来是不是卞和呀,时不语很是无奈,难道几人要上前去直接开问吗?不用想那肯定会被圣人的护卫给拿下。 “这到底是不是卞和?老木你认得出来吗?” “我也看不出来,只能当面问了。” “是他。”任鸿鸣简短的回道。 “是他?不是,任队你从哪里判断出来是他的,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是骨相,每个人的骨相不同,皮囊怎么样改变骨相都不会变的。】 【标红:嗯,是他,不会错就是他!】 “走吧,晚上再来会会他。” 几人看着卞和上了马车去了皇宫,到了晚上月上柳梢,卞和才被皇宫的马车送回。 这里地处僻静,夜晚更是寥寥无人,几人便趁着守卫不注意时,从后院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卞和的院子。 刚到院子里几人看到站在门口的老人,看样子好像是在专门等着他们似的。 “原来是你们,难怪从早上开始,就有喜鹊在窗前叽叽喳喳,原来是故人来到,快请进吧。” 听他这么一说,看来这老头真的是卞和没跑了,时不语问道:“你知道有人要来?你真的是卞和?” “是老朽,景廿姑娘一别无恙,当年以为与诸位已是永别,没想到天意弄人,老天该是觉得我的惩罚还不足,让老朽还是苟延至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当时祛除并封印的不是魍魉精魄?所以你的这种惩罚才没结束。” 德子的话仿佛点醒了卞和,眼前的老者瞳孔微震:“不可能,老朽我就引了魍魉精魄一种邪物,怎么可能封印错了呢?当时诸位也在场的,也是亲眼所见不是吗?” “我们确实亲眼所见你封印了一个虚影,但那虚影你怎么肯定就是那魍魉精魄?” 任鸿鸣的一个问题再次问倒了卞和。 只见卞和一下子坐到了院中石凳上,喃喃道:“不是魍魉精魄,那会是什么?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 卞和抬头看了眼问话的时不语,回道:“难道徐福说的是真的?” “徐福?他对你说了什么?” “我、我当年回到荆山后便一心等死,秦统一第十年徐福找到我,说是怀疑当初的玉玺中是否还有一只魍魉精魄?” “他怎么会这么问?” “那几年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秦,他说他曾看到过玉玺中,飘出跟当初封印的人影长得一样的人出来害人。” 【哇哦,那才是魍魉精魄吧!】 【这老头果真封印错了。】 “后来呢?你没去看一看吗?” “当时,我一心求死,加之我是亲自封印的魍魉精魄,而且那玉璧余料一直压在山顶,我便不疑有他,就打发他回去了。可谁知?” “怎么了?是又发生了什么吗?哎呀,你快说啊!别老说一半呀” 这老头说话总是卡一半停顿,急的云翼赶紧催促。 “哎,他后来回去后,第二年又过来,也跟你们说的一样,说是我们当初封印的不是魍魉精魄,非要我把当初的余料挖出来给他检查,我当然不允。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现那余料和他都不见了。” “我当时以为他是被那魍魉精魄惑住了心神,是它迷惑了徐福带它再去找泰阳玉璧,之后我便赶去了咸阳找徐福,谁知等我到的时候,就听说他被始皇派往极东,寻那蓬莱仙山求长生之药了。” “凡人想长生哪有这等好事,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任鸿鸣道。 “是,徐福从不相信凡人长生之说,我已不算是人类范畴了,顶多就是个半妖。所以他一定不是去寻长生之药的,他是为了躲我。” “之后,不但徐福没了消息,就连那泰阳玉璧刻制的玉玺和封印魍魉精魄的余料,都再无音信,我就这么找了他们这么多年。” 【其实,想想也怪可怜的。】 【这不是活该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私念,当年要不是他想要自己的国家统一列国,一个修行的人不去干涉凡间发展,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 【哎,庸人自扰之呀!】 第17章 现身 也就是说自那以后,玉玺与那余料便再无踪迹。 卞和接着说道:“我追查玉玺至今,近期才听闻武皇得了传国玉玺,我才设法赶到此处,欲要探个究竟,如果真像你们所说那样,那我真是、真是……” 如今卞和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模样,究极普通人十几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一个过错,这样的惩罚应该早都够了,时不语看着石凳上佝偻的老人,鼻子一酸。 时不语道:“徐福带走了那余料,玉玺也失踪了,是不是说明他会去替换那魍魉精魄?” “他虽然是个顶有慧根的,但是当年凭我们两人的力量,都认错了、封错了魍魉精魄的话,仅凭他一人之力,怕是不能对那魍魉精魄有任何威胁。” 说的也是,如果闻雪真的就是泰阳玉璧的灵,那说明卞和与徐福,一直都没有把那魍魉精魄替换掉,以至于闻雪流落至今。 “那你如今什么打算?余料没找到,就算武皇那真的有传国玉玺,你也无法祛除那魍魉精魄吧?” 老木说的在理,总不能放它出来害人吧。 “哈哈哈,如若这样,凭我一人还真不能奈何它。不过,老天把诸位送到我这里,那就有办法了。” “每次我有难处都能遇见诸位,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诸位是不是就是上苍派过来,监督我修正这个错误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被他猜中了。】 【标绿:人老为精,说的一点都不错。】 “不是,不过我们与那和氏璧有点渊源。”任鸿鸣道。 “渊源?到底是什么渊源,能让你们能如此执着?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你们长生不死?不,你们压根就不是人,上苍是不允许人类长生的!” “少知为妙,你这辈子就是多知惹的祸。” 任鸿鸣的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卞和追忆此生,可不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生了妄念以致于遭了天谴。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不多问了。” “明日,你确定能见到那玉玺吗?若那玉玺中真的是魍魉精魄,你打算怎么封印,或者除掉它?” “目前,暂无东西能承载魍魉精魄,如若玉玺中真是魍魉精魄,只能驱逐出来,让它附上我身,我能暂时控制它几息,然后劳烦诸位将我诛杀即可,这样那魍魉精魄便会与我一同消亡。” “你要以命相搏?” “景廿姑娘不必多想,能以一命相换对于我来说就是解脱,请到时候千万不要心软。” 任鸿鸣与老木都没有劝他,时不语也知道这或许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了。 夜晚,几人再次作为卞和的护卫,被安排在了驿馆。 第二天天微亮,有小厮送来了几套道服给众人,顺便给了每人一道符,这正是当初卞和给他们武器上贴过的符。 吃完早饭,几人便跟着卞和的马车进了紫薇城,这里是武皇的居所,看得出唐朝,或者该说是大周,被她治理的是极好的,百姓富足国力强盛。 今日过来参会的人很多,什么王公大臣、宗室宗亲,凡是有点资格的都来了。现在殿中已聚集多人,卞和来后武皇亲自引他入席。 席面上各种山珍海味、珍馐异食,唐朝繁荣万国附属,岁岁有不同来贡,物资多样性也是前面几个朝代无法比拟的。 这次盛会说是为了传道解惑,并见证武皇得到传国玉玺,乃是天命所归,实际来的人是各怀心思。 武皇和众人想知道卞和长生的秘法,卞和想知道玉玺是否真是魍魉精魄在操控。 时不语几人穿着道服跟在卞和的身后,一路跟着他被武皇引至仅次于她的席位下。 “这几位仙长?” 武皇发问,卞和从容道:“这几位是我的徒弟,前些天在外历练,听闻陛下得传国玉玺乃天命所归,今日跟我同来,亦是想一睹陛下及那玉玺的风采。” “哦?我观仙长你的徒弟中亦有女子,这女子在修行一道上,与之男人是否更艰难一些?” “陛下,只要一心向善,修心养身皆为正途,不妨女子或男子之别的。” 武皇听罢微微一笑没再接话,只是对着卞和几人略一举杯。显然,这不是武皇想听到的答案。 【哈哈,狡猾!我曌姐要听的是这个吗?我曌姐要听的是女人能否修长生之术!】 【当才人时想当皇后,当了皇后又肖想皇位,当了皇帝又不满足了,还想着长生。哎,人的欲望真是无穷无尽啊!】 【标绿:你可别在那感慨了,是你在那个位置,还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好呢。】 酒过三巡,宴席早早结束,武皇留了几个心腹,以及几个李氏宗亲在侧。 现场已无外人,武皇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仙师如今年岁几何?真的如传言那般多寿吗?” 【来了来了,看你们怎么编?曌姐能当皇帝,那智商肯定是杠杠的,看你们怎么忽悠过去了。看好你们呦,加油!】 “不记得了,不过在下见证了传国玉玺的诞生。其实超过人类极限的寿命,每一天都是煎熬,后来便再没记过年岁了。” 卞和话毕,四下一片哗然。武皇身后的人,有的在算传国玉玺至今多久了,有的在小声交谈质疑卞和在诓人。 武皇看着卞和的眼睛几秒后,抬手示意噤声,对着卞和问道:“果真?” “千真万确!陛下明鉴。” “朕相信你,你的眼睛没有骗朕。不过超过人类极限的寿命怎么能是煎熬呢?拥有无尽的生命,就有无尽的时间来开疆拓土,可将普天之下皆纳入我大周,岂不快哉!” 【呃,还可以这样的吗?我还在想大家要编造多少谎言来圆这个谎呢。这样未免太实诚了吧?果然真诚是个必杀技。】 【他这样一说,之后不能让她长生,你觉得她能把玉玺拿出来吗?】 看着越说越疯狂的武皇,卞和叹了口气:“我之长生并非我所愿,不瞒陛下,我所修习道法也不足使人长生。” “哦?仙长是有何要求吗?朕观你这两日,总是提到那秦传国玉玺,仙长如若想要,朕给你便是。说实话稳固江山社稷朕只信自己的手段,那徒有虚名的外物朕并不在乎。” 【社会我曌姐,妥妥事业型大女主,牛批ps!】 时不语默默给点了个赞,说的太对了。 “陛下误会了,在下追踪这传国玉玺而来,并非为占为已有。只为一探其中是否还有妖邪,若有,在下等除去那妖邪后,还是将玉玺交还陛下。” “妖邪?” “是,此妖乃我一时妄念,而铸成的大错。九百多年前我本以为已将它封印,现在看来怕是当时就被它蒙蔽了。” “哦?所以仙长的意思是,特来此只为除此妖?” “是也。” 武皇听罢故作为难道:“那传国玉玺暂由符宝郎掌管,即便是朕也需依流程才能调出。嗯,这就有点难办了,仙长缓几天怎么样?” “这……” 【这明显是推脱吗,要不你们劝劝卞和教她点术法,先糊弄一下。】 【就是,卞和修道这么多年,一些糊弄人的术法,总该能拿出一两样吧?】 真损,不过应该可行。 时不语偷偷在后面戳了戳卞和的背部,故意用小声且能让武皇听到的声音说:“师父何不先教授陛下一些修道知识,那些知识晦涩难懂,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放弃了呢。” 武皇眉头一挑心里一喜,道:“朕从不轻言放弃,还请仙长赐教。” 无奈,卞和便只得教授她一些入道法门,几人一直陪着直到月上中天才得以回驿馆。 是夜。 武皇回到寝殿后,还在回味着那些道门知识,真真感觉甚是玄妙。 躺在榻上的武皇自语道:“若真能踏入长生,一个徒有虚名的玉玺而已,给他便是。” “呵,愚蠢。” “放肆,是谁?”武皇坐起身来呵斥道。 外殿两名婢女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进来跪地:“陛下,女婢在。” “是你等说朕愚蠢?” 婢女吓得连连磕头:“奴婢不敢,陛下明鉴。” “嘻嘻,是我,这两蠢钝之物怎有那么大胆儿呢,我的女皇陛下。” 随着一声轻笑,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仙气飘飘的踱步过来,轻轻一抬手,两名想要喊人的婢女便顺势倒了下去。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入朕寝宫,是要谋刺朕吗?” “哎,你可别乱说,我只想好好修炼早日成仙,你身负皇气我可不敢杀你,我也杀不了你的。” 武皇看了一眼倒地的两人,嗤笑道:“仙?仙人岂会滥杀无辜?说吧,你深夜找朕意欲何为,总不会是来炫耀的吧?” “好,够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这么说吧,我有办法让你长生不死,你不要把我交于那一念,怎么样?哦,对了,那老头可不会什么长生之术,他都是诓骗你的。” “你,你是?” “我现在栖身在那传国玉玺中修炼,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原来你就是那妖物,朕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与妖为伍!” “哈哈哈,随你怎么说,我可跟你说机会就一个,你要是把我交给那一念,你可就再没长生的机会了。他,是肯定不会长生之法的!” “哼,就算他不会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这妖物?” “嗯?也是,这样吧,先给你点效果看看。” 那白衣女子说完,朝着武皇幽幽吹了一口气。床榻上的武皇只感觉通体透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抬眼就发现那白衣女子不见了。 武皇忙下床查看,谁知一下床就感觉到了久违的轻盈感,仿佛回到了二八年华之时的身体状态。 武皇下意识的摸到自己的手背上,那里的皮肤恢复了年轻时的紧致细腻。紧接着又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入手便是滑嫩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武皇三两步来到梳妆台旁,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果然,镜子中的自己变回了初入宫时的模样。 第18章 诱骗 武皇坐在镜子前一夜未眠,直到天光破晓,她再次变成了那个垂暮老人。她仿似一个旁观者一样,快速的浏览了自己的一生。 天亮之后倒地的两名婢女也幽幽苏醒,原来二人只是昏迷了一夜而已。武皇看着跪地的两人,道:“昨日那不是刺客,是朕请的仙姑,你二人勿要对外说起,否则!” “奴婢不敢!” “去吧。” 两名婢女走后,武皇起身来到梳妆台后,那里有一道帘子,武皇刺啦一声拉开帘子,入目是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面放着各种道家、佛家的书籍,以及一些奇异珍宝。 武皇径直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旁边,伸手打开盒子,盒子里赫然就是当年的和氏璧所刻制的传国玉玺。 “你出来吧,朕同意你的提议。” 随着几声嘻嘻呵呵的笑声,昨晚那白衣女子再度出现。 “我就知道陛下会想通的,我没猜错,陛下与我可是同一种人啊,为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 “休言其他,朕就想知道你的术法能让朕返老还春且长生不死是吧?” “哎,我可没那个能力!但是我知道有个方法可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即刻就能如愿。” “好!事成之后我会秘密安排人将你送走,保证那一念法师找不到你。” 白衣女子笑着围着武皇转了一圈,道:“没那么容易,我的那个方法要耗费我大半修为,你这次送走了我,过不了多久他还是能找到我。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你想怎么样?让朕秘密结束他的性命?他也算是半个得道之人,杀他难道没有天谴吗?” 白衣女子闻言笑的花枝乱颤:“天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说的这个长生的方法,就是在你的寝宫设置一个倒转哺养阵法,把别人的寿命哺养到你的身上。” “什么?人类寿命不过区区几十年,青壮时段也不过数十载,难道你想让朕做个吸食百姓生命苟活的妖物吗!荒唐!” “陛下莫急,听我慢慢说,若是普通人那确实只能维持数十年,而且这阵同一个人使用也不能超过三次,多了也就无用了,陛下想多开也不能够。唯有一劳永逸找个寿数悠长的人来做这献祭之物。那一念老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白衣女子细声引诱道:“如此,陛下得了万年长青,我也省了后顾之忧。至于陛下说的天谴……” 说到天谴武皇才从思索状抬头,看向那白衣女子:“果有天谴吗?” 女子略微一叹气,道:“我从前亦未做过这事,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呢,陛下要是顾忌那可能出现的天谴,此事也就作罢就是!左右我不过再费事逃亡些时日而已,总能耗死那一念老儿。至于陛下你,还有下一次机会吗?” 是了,就算还有机会,自己也近古稀之年,身体也等不了了。 “好,朕同意。” 午时。 卞和与时不语几人正在驿馆商议,如何才能劝武皇真的相信玉玺中有妖物。 云翼觉得还是潜入宫中盗出那玉玺,完事后再给送回去,干脆明了。 “紫薇城守卫森严,若想潜入是不可能的,且那武皇身有皇气,虽是女子但确是上天择选帝王人选,也非我等能私自近身的,此事唯有与她周旋一途。” “卞和说的对,云翼你不要这么毛躁。”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劝动她?要不你就教她几招道术,或者给她搞个障眼法骗骗她得了,反正祛除那魍魉精魄后,你死了我们走了,她也拿咱们没办法不是?” 【哈哈哈,讲真我觉得云翼说的在理,虽然有点损就是了。】 时不语给云翼竖了竖大拇指。 卞和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可,她是帝王,欺骗于她等于蒙蔽上苍,你们是要背上业障的,我死了不能把业障留给你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多久能说服她吗?!” “这……” 正当几人商议之时,外头通报有皇宫侍官来传话。 几人迎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武皇身边近侍女官,女官看到卞和,道:“见过仙师”。 “大人勿需多礼,可是陛下有事传唤?” “是,陛下传下口谕。说已想通,让仙师并诸位戌时一刻入宫赴宴,再与陛下讲讲那修道之事,晚宴后陛下将遂了仙师的心愿,奉上那秦传国玉玺。” “当真?太好了!一念定当准时赴宴,多谢陛下!” “话已传到,下官即回宫复命了,仙师切记莫要误了时辰。” “是,定当准时去往,请陛下放心。” 那女官走的都看不见了,卞和还呆呆站在驿馆门口向外看着。 【这老色批,人姑娘都走远了,还盯着人屁股的方向看,呸!枉我之前还觉得他人品不错呢。】 【没想到老的都快入土了才开窍不成?】 “咳咳,那什么,卞先生,哦不,一念师父,那女官都看不见人影了,您老的眼神该从她屁股方向移开了吧?” 云翼特地在‘师父’二字上加重口音,提醒他你现在可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注意点形象吧。 卞和这才回神,笑着摆手道:“误会,我是在观察她腰间的玉禁歩,那是我当初埋下的泰阳玉璧的余料。” “什么?”时不语大惊:“她腰间的玉佩是那余料做的,那里面不是封着……” 【啊哦,里面不会是闻雪吧?刚没仔细看,只记得有一串玉佩了,没注意里面有没有闻雪了。】 【好像还真有块很像。】 “是,泰阳玉璧的灵与物互相吸引,两者冥冥中是会逐渐靠近彼此的。可惜,我已感觉不到灵的气息了,或许是沉睡了,也或许是早已经泯灭了吧。都是我的错,现今无论如何也得把那魍魉精魄消除,让它脱离泰阳玉璧!” 几人听完卞和的话,相互看了一眼。 原来此时的闻雪已然沉睡,难怪没有出来。 【标红:他并没有成功。】 是呀,如果成功了,还有他们来走这一遭吗?不过到底为什么没成功,只有跟着卞和才知道了。 戌时,几人来到了皇宫,这次去的不是之前宴请众人的宫殿,而是一个低调奢华的寝殿。 正在几人奇怪武皇为什么会在寝宫召见他们时,穿着便服的武皇走了出来。 “仙师不用惊讶,朕以自己观赏为由从符宝郎那里借来的玉玺,故只能委屈仙师来此,不然流程繁琐,仙师怕是还要等上几日了。” “多谢陛下。”虽知道是借口,但是卞和还是识相的表示了感谢。 “这边请吧。” 几人跟随武皇来到偏殿,偏殿中有个帘子,帘子后是一间小屋,容纳下几人后就略显拥挤,小屋正中央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盒子,想必那玉玺就在其中。 武皇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小屋帘子外:“几位可随意研究,若真有邪物在其中,还劳仙师施法收服,朕就在此远观。” 她不来更好,几人反而能放开手脚,要是她也挤到这小屋来,之后魍魉精魄出来,还得分神照顾她,也是多有不便。 “是,陛下。” 卞和来到桌子边坐下打开盒子后,朝几人略微点了点头,确定这个是真品,确实是秦制传国玉玺。 【太好了,总算是见到了,赶紧把那魍魉精魄给揪出来吧。】 【别急,都准备好了,看卞和摆阵吧。】 【话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啥会失败呢?】 时不语几人也很疑惑,当年卞和心软只想封印魍魉精魄,如今卞和已打定注意抹杀魍魉精魄了,而且万事具备怎么会失败?难道就在这临门一哆嗦时出了意外? 几人围在卞和旁边,小心的看护着,防止这魍魉精魄跃出包围。 谁知,就在卞和要取出玉玺时,外面的武皇语气焦急大呵一声:“慢着!” 几人受惊忙看向武皇,变故就在此时发生,玉玺‘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同时小屋帘子上方一道玄铁栅栏哐当一声,砸了下来。 栅栏正好把几人困在了小屋中。 “陛下这是何意?”卞和看着空盒子,不解问道。 “若是被魍魉精魄所惑,请陛下三思它之言不可信!” 栅栏外的武皇捡起飞出来的玉玺,并没有回答卞和的问话,而是对着玉玺说道:“人都来了,你可以开始了吧?” 武皇话落,一道身影从玉玺中飘了出来。 【标红:是她!就是她,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闻雪话一出,任鸿鸣几人即刻祭出武器攻向那魍魉,可惜武器未能穿过那栅栏缝隙。栅栏上仿佛有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几人的攻击和武器。 “嘻嘻,不用费劲了,你们是出不来的,为了困住你们,我可是用了足足五百年的修为呢。” 说着衣袖一甩,一股巨风冲向了众人,几人赶紧闭上眼睛用衣袖遮挡,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脚下,不、应该是整个小屋里,都被画满了灰黑色的阵纹。 【呀呀呀,这是中计了啊,这武则天怎么还帮着这魍魉啊?】 【这是什么阵法?她要干嘛?】 【咱也不是道士,咱也不知道啊!】 “卞和,这是什么阵法,你能破阵吗?”时不语小声的问着卞和。 卞和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但是不像是缚人的阵法。 ” “当然不是缚人的阵法,我花了五百年修为,你以为我就是困住你用来逃跑吗?我这次可是要来个一劳永逸,卞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哈哈哈!” “好了,别再说了,赶快开始吧!”武皇催促道。 “是,我的女皇陛下!” 第19章 被劫 魍魉拉着武皇的食指,指甲一划浮空取了一滴指尖血,朝着栅栏方向一甩。只见那滴血飞到栅栏上方,滴落到一个透明的墙上,那透明的墙吸收了血液,红光一闪再度隐没。 里面几人无论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打开那栅栏破阵。 “陛下阵已成,只需两个时辰便能吸光他们的生命,怎么样?陛下可送我自由了吧?” 武皇感觉到身上丝丝的暖流,道:“朕不会食言,武四儿。” 随着武皇话落,那魍魉精魄‘嗖’的一下,又返回了那玉玺中。 【草草草,这心黑手辣的人,那魍魉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魍魉善惑人,多半是被迷惑了。】 “下臣在。”从室外进来一位侍卫打扮的人,跪在武皇身后。 “朕命你即刻将这玉玺带到无人知晓的地方掩埋,这个地点除了你不能再有第二人知道,包括朕。” “是,下臣领命。”武四抱起玉玺转身离开。 “陛下你清醒点,那妖物不能送走,你别信她的话。”无论时不语再怎么说,武皇也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卞和倒了下去,武皇才道:“几位仙师安心去吧,朕会为几位厚葬的。” 说完,便离开了殿内。 开启的阵法正在吸收着几人的生命力,这里万不能再待了,可是他们能走,卞和却带不走。 “我知几位定能脱身,不用管我了,走吧。只是收服魍魉的事要烦托几位了。” “你别这样说,还有时间,我们能找到破阵的方法的。” 时不语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有点不信,卞和修了成百上千年的道法,他都破不了魍魉用五百年修为祭炼的阵法,凭他们几个蛮力怎么可能破的了呢? “景廿姑娘勿要浪费时间了,这个阵也在吸食你们的生命。景二兄弟,这是我这么些年研究画制出来的引雷符,这三张符篆一贴上便可诛杀那魍魉,只能交给你们了。” 任鸿鸣扶着已然坐不稳的卞和,接过那三张符篆,道:“你放心。” 卞和释然一笑:“我、我也算解脱了,走吧,你们。” 说完便闭目不再言语,脸上露出了安详的表情。 【标红:跳吧,这个时空的我已然沉睡多年,也无力与那魍魉对抗。】 【那魍魉现在不知道被藏到哪里了。】 【看闻雪找吧,她与玉玺之间有感应的。】 任鸿鸣收好三张符篆,道:“准备。” 几人跳往了下个节点,但是在唐周之后,那玉玺再没有在同个地方待长久时间,以至于几人接下来每个节点最多待了两三分钟,少的也就几秒时间。 【啊,我的眼睛要瞎了,等你们节点跳完我再过来。】 【标红:抱歉。】 【这怎么能怪你呢?只能怪那魍魉太狡诈太能换地方了。卞和都死了,她还这么谨慎。】 时不语在跳跃的时间点中发现,玉玺从唐周之后,辗转了很多地方,最后到了民国一位军阀手中,新中国成立后被一位民间收藏家收藏。 再后来收藏家举家迁往国外,在出国前夕他把玉玺留在了国内,秘密捐给了国家,被列为了非展出国宝之一,收藏在了国家秘库中。 那处秘库就在市郊,对外只是一个考古研究所。可能里面有什么信号屏蔽之类的设备在,导致闻雪无法感应到。 如今已追溯到了玉玺所在,闻雪再也坐不住了,脱离了直播离开了顶楼,就要去找那玉玺。 这边直播结束,时不语几人出来还有几分钟的延时,暴攻组的那个陪着闻雪的同事周朗,已经跟着闻雪先一步去往了市郊研究所。 等时不语几人回到特文局的时候,才从直播间得知闻雪与周朗已经去了市郊。 “糟了,卞和给的符篆还在我们这呢,那魍魉在泰阳玉璧中修炼了这么久,他们怕不是对手。”老木担忧道。 “走,现在过去。” 任鸿鸣带着几人一路到了地库,直播设备都没取下,就直接开车赶去了市郊。 等几人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市郊研究所时,并没有看到闻雪和周朗两人。 德子开着车子顺着研究所转了一圈后,在研究所后面小树林听到了打斗声,几人赶紧下车赶了过去。 到了声音来处,就发现闻雪与周朗与一个女人打了起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躲在玉玺中的魍魉。 只见她手中抓着玉玺,依然能轻松应付周朗与闻雪两人,可见这魍魉修为不低,闻雪暂且不说,那周朗可是暴攻科的,能进暴攻科的人身手那必须都是数一数二。 那魍魉看到任鸿鸣几人后,一掌拍开周朗和闻雪,退至一个大树旁。 “嘻嘻,闻雪,这么多年你的修为可都没什么长进啊,两千多年前你不是我对手,你以为现在找几个废物帮手,就能夺回这泰阳玉璧了吗?哦,不对,现在我才是这泰阳玉璧!” “荆荭,你好不要脸,我今日必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我看看今天是你们将我挫骨扬灰?还是我拿你们当补品!” 说完,荆荭浑身好似晕染的水墨画般,身体周围晕开了紫黑色的雾气,两只手爪也变得异常尖利,指甲上黑气缭绕。径直朝着闻雪的门面戳了过去。 【我的妈妈呀,这老六怕不是个毒人吧?】 【绝对是的。】 “孽障!”周朗一把拉开闻雪,挥舞着长戟刺了过去。 任鸿鸣几人见状,也祭出武器加入了战圈。 老木一把拉住要过去的时不语:“小时,站住,这不是我们人类能插手的,除非你是个有术法的修士。否则,去了也是给他们添乱。” 时不语看向前方,几人的速度和力量确实不是人类能匹敌的,识相的拉着老木躲在树后观看。 “老木,你说这个魍魉怎么这么厉害,队长他们几个人都拿不下她。” “她是天生的妖物,又在灵物中修炼千年,修为定然不俗。你再看她周身邪气缭绕,这么多年中定然害过不少人,手段肯定不少。” 确实,这魍魉荆荭一身邪气,出手狠辣,一时之间几人竟然也奈何不了她。 没到十分钟,闻雪便被挤出了战圈,她已经跟不上几人的速度,那边德子和云翼的腕环也响了起来,显然是暴力值超5了。 又是十分钟,德子和云翼退了过来,两人暴力值已超10,再打下去就会逐渐失控了。 过来的两人眼睛微红,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云翼说道:“那女人确实厉害,比我们这些半道清醒的厉害多了,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得超,就周朗一个肯定应付不来。” “闻雪你带手机了吗?电话借我用下,得让牛科长带几个暴攻科的人来,我们这边不能超暴力上限太多。” 几人是刚回特文局就赶了过来,这会儿谁都没来及拿手机,老木只能问闻雪借了。 “带了,给您。” 老木联系了暴攻科科长牛青瓷,那边一听二话没说,问了地址后说立刻亲自带人过来。 【哇哦,暴牛要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老木,暴攻科的人不怕超过暴力上限失控吗?他们不也是文物化形的吗?” 时不语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侦缉外勤这边有暴力限制。 “暴力攻坚科不但要武力值高,同时还得满足的条件就是没有执念,或者原身不是武器,不会被力量裹挟失控,所以他们没有暴力值限制的。” “咱们外勤这边都是聘用原身是武器的人,这样出外勤自身安全系数高点,但是不超暴力值限值的时候,基本都没有暴攻科武力值高就是了。” “原来如此。那有超暴力限值失控的先例吗?” 【嗯,其实任队就有过,好可怕!所以你们快别聊了啊,任队那边快超6啦。】 【是呀是呀,你们还记得卞和那符篆吗?】 几人同时一愣,还真给忘了。 时不语赶紧朝着远处都打出残影的三人喊道:“任队,你还记得卞和的话吗?” 任鸿鸣听到时不语的喊话稍一分心,差点被那魍魉指甲戳脸上。不过好在闪的及时,闪开的同时任鸿鸣抬手扔了一张符篆过去,不知道卞和的符还有没有用。 魍魉荆荭看到任鸿鸣抬手,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抬手就用自己坚硬的指甲去划拉,谁知那东西一下贴在了指甲上,瞬间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青色的雷电被引了下来。 任鸿鸣与周朗见状立刻闪开,荆荭被雷劈了个正着,玉玺应声而落,人也踉跄了两下跪倒在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劈焦的手指,也顾不上那玉玺了,赶紧起身想要遁走。 周朗一个健步挡住她的去路:“任队,快,再给她吃一张。” 荆荭见识到符篆的厉害,不敢硬抗。于是便不与周朗对招,身形一飘忽就要换个方向再逃。 谁知任鸿鸣抬手又是一道符篆,这次荆荭学乖了,没敢再用手去接,而是躲闪开了,正当她要松口气的时候,那符篆好似按了定位似的,从背后拐了个弯贴到了她的背上。 又是一道青雷,荆荭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就在任鸿鸣想一鼓作气,拍出第三张符篆的时候。 忽然,天空中现出一个大钵的虚影,一下子就把荆荭吸了进去。之后大钵的虚影变小,凝结成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钵,被一个站在树上黑衣戴口罩的男人收到了手里。 “这样劈死多浪费,不如送给我废物利用吧!” 树上的男子笑着说道。 不过回答他的是众人祭出去的武器,那人躲避开众人的武器,飘飘然落到地下,笑着说道:“你们特文局还是老样子,总是喜欢用武器打招呼。我帮你们清理了垃圾,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要打我,啧啧啧……” “啧你个大头鬼,又是你这个混蛋,吃老子一鞭子。”随着一道清亮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道鞭子的残影。 那人听到清亮的声音后,便立刻跳了开来:“牛科也来了啊?看来这个垃圾份量不轻呢,那我就不赔你们玩了,先回去处理垃圾了,拜~~” “你个混蛋玩意,你别走!”清亮声音青年甩着鞭子追了过去。 可是,那个黑衣男人已经化作黑夜光点消失了。 第20章 前尘尽,执念了 黑衣人身法诡谲,眨眼就逃走了。 “气死了,这人怎么这么能逃啊?又让他跑了!”有着清亮声音的娃娃脸青年气的差点把鞭子扔了。 “哎,云翼,那黑衣人是谁啊?这个娃娃脸的小孩就是暴攻科的科长吗?我怎么在局里没有见过?” 时不语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娃娃脸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武力值这么高。 “正常,你来之前他在博物馆受罚呢,牛科呀他除了出任务外,基本上都在博物馆受罚。” 云翼的话引起了时不语的好奇,偷偷小声问道:“他们不是没有暴力值限值吗?怎么还会受罚?而且他看起来、嗯,好纯良啊。” “噗!”云翼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她竟然觉得暴牛纯良,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 【她肯定不知道我牛哥的姓氏由来,好期待小时美女能跟我牛哥一起出次任务。】 德子也凑过来小小声说道:“咱们局就牛科最暴力,哪天要是你跟他出任务的话,记得可一定得要约束着他。” “暴攻科也跟我们一样出任务吗?还有他的姓氏是个什么梗?” “嗯呐,他们一般都在现世出任务,抓些特别的文物贩子,刚那个黑衣人就是,不过那人太滑不溜丢了,在牛科手下逃了很多次了。” “至于他的姓氏吗,据说他化形后,想找个能配得上自己气质的字来当姓,于是就用大数据找了个夸人频率出现最多的字。” 时不语真是服了,青瓷青瓷多好听的名字,加个牛字瞬间没了意境。 “哎,那边那几个说什么呢?牛青瓷多好听啊!” 看着拖着个鞭子气呼呼走过来的娃娃脸,三人赶紧噤声。 “你就是新来的时不语?” “是,牛科。”时不语习惯性的立正敬礼。 牛青瓷一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规矩的员工呢,便说道:“嗯,新人好好干,那什么,任队,没事我就先回了,下次再有这厮的踪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嗯,我没想到他会来。”任鸿鸣道。 牛青瓷看了眼闻雪道:“行吧,剩下的你们收尾,周朗咱们先走吧。” “是。” 牛青瓷走后,时不语才问道:“队长,那黑人是谁啊?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是个文物贩子。” “这人不但是个文物贩子这么简单,据我们所知,许多文物化形的现场都出现过这人的身影,这几年更是频繁的出现,而且这几年文物化形的数量也在增加。上头怀疑是他或者是他们的组织在催化文物的执念,迫使他们化为人形。”老木补充道。 “催化?催化文物成形干嘛?” “暂且还不知道,这几年局里一直在追踪这人,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滑的跟条泥鳅似的,武力再高也赶不上人家跑的快。” “是挺棘手的。” “好了,抓这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先把闻雪这趟任务结案吧。” 老木说完看着闻雪,接着道:“闻雪,现在玉玺已经找到,魍魉虽然没被消灭掉,但是已对你造不成威胁了,执念该了了吧?” “嗯,谢谢你们。” 闻雪说完便一个闪现回到了玉玺中,那玉玺亮光一闪后,恢复了原样。 【啊啊?为什么呀?怎么甘愿做回死物呀?是这世间不好玩,还是东西不好吃啊?好不容易有一个大美女,就这么没了。】 【人各有志吧。】 【标绿:不是所有古物都像我们这样的,现代的很多事物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喧嚣了。】 时不语不解:“他们怎么了?闻雪不是回了本体了吗?” 云翼捡起地上的玉玺回道:“不语,你是人类感受不到。闻雪是彻底回了本体,放弃了作为人类在世间存活的权利,重新变回了这个死物。” “什么意思?是她不能跟你们那样,再从本体化为人形了吗?” “嗯呐。” “有些人呢执念放下后,就会想着能跟人类一样有血有肉的活着,有些呢就像闻雪这样,回到自己最原始的状态。” 原来如此,不过好可惜呀。 “好了,小时,人各有志而已,不用可惜。我们也该回去结案了,还有些事情要扫尾呢。” 老木的话提醒了时不语,作为监督员任务结束后,还有归档和对队员奖惩的事情呢。 几人回到特文局后,任鸿鸣连夜联系上了局长,说明情况后,局长出面把传国玉玺交还给了研究所。 第二天一早会议室。 按惯例任务的第二天,是监督员根据任务期间队员们的表现,宣布奖惩的时候。 时不语是第一次做,好在老木还在跟前指导着,下一次任务老木就要放手,让她自己来甄别了。 “好了,开始吧。” 老木发话,时不语才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才来不久,竟然能处罚顶头上司,时不语暗戳戳的瞄了眼任鸿鸣。 抬头就发现任鸿鸣正盯着自己,赶紧干咳两声道:“嗯,根据任务中表现,任队超暴力值上限两次,两次均没超过10在可控范围,罚示众两天。” “德子、云翼和鎏金各超上限一次,罚示众一天。” “本次任务完成较圆满,按局里条规可减少50的惩罚。故任队罚示众1日、德子、云翼和鎏金各示众半日。” 时不语读完惩罚决定后,把文件递给四人一一签字。 “半天啊,那咱们肯定都是选门口示众了哦,那等会出去就开始。不语,那奖励呢?我们这次完成度还是很高的吧?抓那魍魉可不算我们任务内的哦。” 时不语收回签字的文件,对着云翼道:“嗯,是的,这次任务总评分在91分,按规定评级在甲-,每人2w奖金,会后我就把材料交给财务科一份,月底审核后会发放的。” “欧耶!”云翼欢快的出去示众了。 会后,时不语跟着老木去了趟财务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办公室门口挂了把古刀。 再次看到这古刀,时不语还是忍不住默默的在心里暗赞了一句:好刀! 监督员的电脑中安装有配套的软件,可以实时监控受罚示众的情况。 老木指着时不语电脑说道:“这里可以看到,受罚的人有无漏时、有无犯规交谈等等,如有违规的话,可以在这里酌情增加的。不过,一般大家都很自觉,很少有人受罚了还犯规的。” 每次任务完成后,都有三天的缓冲期,时不语利用这三天时间,好好的系统性的研究学习了特文局的这套网络系统。 简单点说这是个特文局特有的局域网,现代网络技术加上玄学手段加持,仅限于特文局内部工作人员,以及化形后的古物们使用。工作人员又分不同部门不同版块,根据工作性质功能也各不相同。 非工作人员的古物们,可以在这个网络上观看直播、学习现代生活常识等等。 这三天里除了第一天任鸿鸣在示众外,其他两天对时不语还是挺照顾的,有什么不懂的他也尽力解答了,虽然面上还是话少人冷,但比时不语刚来时友善多,许是任务中的表现让这位队长很满意吧。 第21章 岳家军 三天过后,新的任务要开始了。 这次不是抽签,而是轮到参与排序的古物了。 这次排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任务中的队员德子,因为他曾是岳家军中某人的武器,所以多半他的执念会在南宋时期,估计到时候动手的场合比较多,所以老木就不再跟随,这次的监督员真正落到了时不语的肩上。 时不语一大早就到档案科拿到了德子的资料。 根据档案科的资料显示,德子刚化形时很是暴力,带着强烈的怨念,见人就杀。当时推测德子化形之初如此暴虐有两个原因。 一是当年战役频繁,留下与金厮杀记忆比较深刻,所以德子化形初才会如此暴虐。二是或许是因为当初岳家军蒙冤,主帅、将等被以莫须有罪名屠杀,德子心中积怨,故也可能如此。 两个原因,一个是对外侵略者,一个是对内奸佞之臣。所以档案科推测德子的执念可能是驱除侵略者或者是肃清内部奸佞,以杜绝岳飞等人的悲剧发生。 德子目前能记得的只有自己曾是岳家军中的一员,其余均无印象,就连当初刚化形时的一腔愤怒恨意,现在都没有印象了。 目前情况只能先进直播,搞清楚德子当时的主人是谁,后续才能慢慢从他的经历,剖析他的执念到底是个啥?是驱敌还是肃内。 时不语带着直播设备,和任鸿鸣一起来到会议室,不一会后勤的也来了,德子是和另一个时不语不认识的人一起进来的。 新来的人嘻嘻哈哈的话比较多,进门前搂着德子就一直没停过嘴。不过,进门看到任鸿鸣已经到了赶紧闭嘴落座。 人到齐了,任鸿鸣道:“不语,这是师北,你入职时他不在,这次任务他跟我们一起。” “你好,我是时不语,请多指教。”时不语打招呼。 “你好你好,不语同志,我知道你,你来那天我跟我哥就在门口呢。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咱的防御那是局里最高的。” “门口?” “是呀是呀,我们哥俩还打赌你撑不了两天呢,没想到你还真厉害,这么快就接替老木的工作了。” 这人说起话来没完,后勤李媛媛打断他道:“好了,师北你任务完了再叨叨,现在你们赶紧拿东西,选完我还有事呢。” 师北做了嘴上拉拉链的动作,随意选了把手槍,其他人也一样选了手槍备不时之需。 除了热武器外,时不语依旧选择了那根用顺手的伸缩钢棍。武器选完李媛媛便离开了会议室。 时不语:“德子,本来这次化解你的执念,按规矩你不能同我们一起去的。但是我收到局长特批,说你是局里最稳重、办事最妥帖的,可以破例一次。” “嗯,我知道,谢谢局长,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你们放心吧。” 一切就绪,时不语说道:“队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了,出发吧!” 四人来到顶楼准备妥当,德子启动了阵法后,与他们一起来到了阵中间,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几人便消失在了原地,新的直播开始。 公元1129年,建炎三年。 正月,金军先后攻下宋徐州、淮阳等地,进袭扬州。二月,金军攻陷天长,宋主赵构逃至杭州。 十一月,完颜兀术占领长江北岸,离建康不到百里,但是守城将领杜充见天的深居简出,不做任何对敌准备,岳飞苦劝再三无济于事。 后金军渡江,杜充才派遣都统制陈淬率岳飞等赶往马家渡迎敌、王燮策应。 陈淬岳飞兵分两路,然而岳飞战至将败,也没见王燮等来援。 就在岳飞苦撑不退时,天降异象,连阴几天的天空,突然刺眼的白光乍现,有四人突然降至两军之中。 宋、金两方均以为是对方使得障眼法,欲用天降异象来鼓舞士气。一时间两方将士默契的停止了厮杀,谨慎的看着战场中的四人。 脚踏实地后,时不语几人瞬间感觉到了异常,周围安静诡异的可怕,抬眼便见自己处于杀红了眼的两军正中。 【我的天爷,你们看那些人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太可怕了!】 【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楼上少见多怪!】 因为知道这次跳越的地方是宋朝,四人早已调整好翻译器,德子环顾一周后,看到了宋军最前方的岳飞。 “岳将军?这里是哪里?”德子看到岳飞等众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此时岳飞及手下将士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明显这场仗是在苦撑。 听到他这么一问,刚才静止的两方才如梦初醒般,重新厮杀起来。四人无奈,只能与宋军一起对抗金军。 士兵中那悍勇的将军并不认识四人。但看四人与自己一起对抗金,便暂把四人当成大宋的侠士。 两个时辰后,金军暂退,四人才与宋军得以喘息。 此时岳飞来到几人面前,说:“几位是何人,怎么会从天而降至马家渡?” “什么?这里是马家渡?”四人异口同声道。 岳飞诧异:“几位不知这里是马家渡?你们到底是何人?” 几人来之前研究过南宋的历史,马家渡这场战役是以建康失守结尾,虽然后来又收复了,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形,岳飞好像并没有打算撤退的样子,难道他还不知道王燮逃了、陈淬死了? 面对警惕起来的岳飞,德子道:“岳将军,勿怪,我们也算宋人,来的匆忙故没有注意这里具体是何地。” “将军,金军人数众多,你又孤立无援,为何还不撤退,是想与众将士一起白白战死吗?” 师北毫无形象的站立在德子身后问道。 “休要胡言,又不是我等孤军奋战,岂能轻易将家园拱手让于贼子?你等莫不是金人送过来的劝降之人?”岳飞厉声问道。 仍鸿鸣赶紧把师北拽到身后,以免这人再说错话,引的岳飞一槍给他捅个对穿。 “将军误会,此战你们胜不了,何不早做打算,减少伤亡以备东山再起。” 时不语忙接着道:“将军难道不知?此处只有你们在孤军奋战,不会再有援军了。” “胡说!你这女子怎得来战场?还在这胡言扰乱军心?” 看来是真不知道,时不语接着说道:“王燮做了逃兵不战而逃,都统制陈淬已战死,建康失守已成定局。” 岳飞闻言大恸:“什么?都统制战死?来呀!速去探查。” 岳飞快速叫来斥候吩咐完后,转头对着几人道:“若你们几人危言耸听,便是动摇军心,本将军当以军法处置尔等。” 任鸿鸣收起武器道:“可。” 看几人如此笃定,岳飞心里一咯噔,不敢再往下想。 斥候还没等来,金军再次攻来,未来及多休息的将士们,再度跟着岳飞迎战,这些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死守建康。 可惜呀可惜!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浴血奋战。 “将军,下令撤退吧,不会有人来驰援了。”时不语看着这些前仆后继送死的人,实在不忍劝道。 岳飞心里不忍,但也不能轻易放金军过去,一旦自己退了,那建康必定落入金人手里。 就在此时,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纷乱中那人喊道:“将军,都统制已战死疆场,王将军战前就已、已无踪迹!” 岳飞听完一槍挑走一个金军,拉过斥候衣领:“消息属实?!” “是!” “混账,简直混账!” 岳飞气到手抖,大敌当前,竟然临阵脱逃,置百姓置国家与何地! 再坚持下去也是做无谓的牺牲,任鸿鸣游走到岳飞身边道:“将军,还要僵在此处,做无谓的牺牲吗?” 岳飞看了眼奋战的士兵们,咬了咬牙道:“传令,全军撤退。” 终于在几人的劝解下,岳飞退至钟山。 【终于停了,说真的,我真看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哎,没法,战乱时候就是如此。】 岳飞率部众驻扎在了钟山,本想与杜充汇合,商讨如何夺回建康,谁知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主将杜充也已逃至真州。逃走的杜充不久后带领一众亲信投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完颜兀术占领建康之后,宋主赵构便乘船海上避祸,完颜兀术一路直取杭州,岳飞便只能带领部队在其后方伺机痛击。 几人跟随岳飞多日,但并没有发现军中谁的武器与德子相似。 晚间,几人在帐篷中商议。 “会不会是德子的主人这个时候还没有投身岳家军?”时不语猜测道。 “也不无可能,不用浪费时间了,不语、德子跳下一个时间点。” 队长发话,时不语几人迅速反应,轻按腕环,随即跳越时间点。 建炎四年,五月,建康城。 完颜兀术屡次与岳飞交手,均以金军伤亡惨重结尾,自知建康以无法守住后,便准备抢掠完城中物资后放弃建康城。 这天,城中到处烟火弥漫,百姓死伤无数,财物被金军抢掠一空。就在此时,一阵白光闪现,跳越的四人正好砸中一个洗劫粮铺的金兵。 看到被砸中的同伴,其他金兵立刻提刀砍了过去。刚跳越过来的四人还没来及看清楚什么情况,便感觉冷飕飕的刀风袭来。 【啊!怎么回事,落地就砍人啊!】 【……】 足有二十人的小队齐发难,放在平时四人解决这二十人绝不是问题,但是现在他们眼前白光未散,只能凭直觉抬手去档。 “师北,防御。”任鸿鸣脚尖落地立刻喊道。 师北也是反应快的,任鸿鸣话未落,便张口大吼了一声。 时不语几人便听到了一声洪亮狮吼声,离的太近耳朵都跟着嗡鸣了起来。 第22章 入驻建康 随着师北的一声怒吼,那二十人的金军小队砍下来的刀,仿佛砍在了钢板上,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划过后,时不语几人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四人三下五除二解决完这波人后,忙查探周边情况。 周围均是残破的房屋商铺,还有许多宋人穿着的尸体,这些应该是被金军杀害的百姓。 时不语看向被他们阴差阳错救下来了老人问道:“这里怎么回事?这座城是被金军攻破了吗?他们为什么在屠城?” 老者忙拉着几人躲到巷子里:“多谢几位侠士相救,几位还是随我一起躲起来吧,你四人能打得过二十人,可打不过那整支部队。” “老丈这里是哪里?那些金人怎么占领城池还要屠杀百姓?” “诶?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不是建康人吗?怎么这兵荒马乱的跑到我们建康来的?” 时不语一听,要遭要露馅。于是赶紧把师北推上前来,这小子嘴巴叨叨的定能绕晕这老人家。 师北果然不负众望,道:“老人家我们来投亲的,遇到城外打仗,不知怎得就被逃难的人冲到这里来了。” “哦哦,那你们躲两天吧、躲两天。这金人怕是守不住要弃城逃跑了,等他们走了你们再去寻那亲戚吧。” 已经占领了要逃,那说明这个时候岳飞已经打到城外了,那这个时候应该是建炎四年,岳飞夺回建康的时间。 果然,没到两天岳飞率众将收复了建康。 几人在建康城躲了两天,今天趴在屋顶上看到了岳飞进城。 建康城的百姓全都从躲着的地方出来迎接,有激动的哭的、也有高兴的笑的。 “啊!是他!”德子突然站起来喊道。 屋顶上的三人被德子的一嗓子吼得差点掉下来。 时不语把激动站起来的德子拉下来:“是岳飞,我们都看到了。你激动个啥?他们的武器我们上次也检查过的,没有长得跟你一样的。” 德子趴在屋顶上仍然伸长脖子道:“不是武器,是那个小兵,你们看。” 几人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发现,行进的队伍中有一队小兵,看起来年龄都不是很大,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德子指着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小小的脸上神色坚毅,与岳飞倒是有几分相似。 时不语看着那童子兵,说:“这该不会是岳飞的儿子吧?两人长得真像,他怎么了?” 德子笑道:“是他儿子,是他的长子。” 【哇,这么小的孩子就上战场了啊,我们家隔壁那个十几岁的熊孩子,天天还跟父母闹离家出走呢。】 【是哦,多可爱的孩子,都怪这世道,以后肯定是个叱咤疆场的大将军!】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上战场了?这样太残酷了吧?这小子看样子也才十一二岁吧?”师北诧异道。 “让你来之前多看看南宋史料,你没看?”任鸿鸣撇了一眼师北说道。 “啊?我看了。嗯……好吧,看了一点儿。不是有队长你们在呢吗,我就看了看主要大事记,嘿嘿。” 任鸿鸣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岳飞长子岳云十二岁便从军,二十三岁被腰斩。” 【啊?wtf!特么的我、我要说脏话了。】 【不是岳飞被诬陷身死吗?他的后代应该是被流放了吧?】 【……】 【楼上我查了史料了,岳飞和他长子以及主要部下一同被诬陷杀害,其余孩子年幼才被流放的,哎!】 “德子,你的主人是他?” “嗯,岳云岳应祥,他有两杆槍,槍柄上都刻有篆字,一柄刻有‘德’字,寓意以德服人;一柄刻有‘悯’字,寓意悯百姓疾苦,时刻不忘为民立命。” 【我还以为会刻有勇猛之类的字呢,从军不是该刻这些吗?】 【还有个悯啊,那德子不是应该还有个兄弟吗?】 【好像圈子里没听过有叫岳悯的呀,啊!我知道啦,德子的执念是不是找到你的兄弟啊?】 “嗯?有道理,是不是呀德子,是要找到你那兄弟吗?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呢?”时不语转头问德子。 “不是,我对另一杆槍并没有什么印象了,或许他并没有跟我一样,有着执念化为人形吧。我的执念多半是与岳家覆灭有关,虽然知道结局很难改,但可能我还是想试试改一改他们的宿命。” “是哦,一家子忠良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我也想改改他们的结局呢。就不知道善后组接得了这个活儿吗?”师北试探的问道。 “先试试吧,如果能成,大不了回去给他们当牛做马呗,那也是值得不是吗?”时不语笑着说道。 “对,为了忠良之人、民族英雄有什么不值得呢?是吧,队长?” “嗯。” 德子看着三人,笑着说道:“谢谢你们!” 【我汪的一声哭了出来,好感人!】 【哎,历史不是那么轻易能改的,朋友们。】 可是怎么才能改变岳飞父子的宿命呢?要么就是劝说他们辞官卸甲,要么就是提前杀了那些秦桧、万俟卨等奸佞之臣。 两者好像都不是那么可能,不过相对来说还是第一个容易点,毕竟这个时期奸佞小人和贪生怕死的人太多,就算能杀也不定杀的完,何况几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几人商量还是从劝解岳飞入手,于是,便决定先进入岳飞军队中,再找机会说服他辞官。 说干就干,几人待岳飞大部队安顿好之后,去了岳飞暂住处毛遂自荐。 当几人见到岳飞时,他正与部将商议完建康重建事宜。 收复建康是岳家军第一次规模性胜利,此时的岳飞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满胸腔充斥的都是恢复中原重整河山的抱负。 看到几人岳飞略诧异,说:“几位当日劝飞退守后不辞而别,今日怎得又会在这建康城中?几位到底是宋人还是金人?” 岳飞起疑,任鸿鸣道:“非宋非金,我等乃是化外之人,与将军有缘,想度将军入道。” “……”您可真能瞎掰!时不语看向自家队长。 师北立刻t到自家队长的用意,立马接话道:“对对对,我这个兄弟与将军是本家,你俩都姓岳,我们云游至此,与将军有缘便想度化将军。是吧,德子?” 说完还顶了顶旁边德子的肩膀。 “是也,将军。在下本名岳德,与将军颇有些渊源。” “你们是修行的道士?这位姑娘也是?”岳飞就差把怀疑写在脸上了。 被点了名的时不语赶紧接道:“是,修行不分男女贵贱,诚心就行,女道士也是有许多的。” 岳飞显然不信几人的言语,说道:“那怕是让诸位道长失望了,飞一心想要驱除金贼,收复河山重振大宋之威,此生应是与仙途无妄。” 【别说岳飞不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吧,你们编能编的真一点吗?】 【之前你们要是跟卞和学个一两手道术就好了,起码此时还能取信一二。】 岳飞这样说任鸿鸣也没慌,知道三言两语并不能取信于人。便道:“将军看来是不信我们。” “是!若真如你们所说,为何得道之人不能体恤黎明百姓?让贼寇侵犯我大好河山,让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修行之人的道吗?如此岳某可不想与尔等为伍。” 德子道:“将军误会,修行之人不能插手凡俗之事,这是规矩。我等与将军有缘,念将军心怀家国大义,不想将军悲惨收尾祸及家人,才有此建议,还请将军多考虑。” “哼,我既已从军,那便做好了身死疆场的决心,有何畏惧?” 时不语叹了一口气,道:“为国而死,死在疆场当然无憾。但若是将来将军壮志未酬,却死在自己人手里,您现在还要抱着赤子之心继续吗?” “胡说,我大宋虽有贪生怕死杜充、王燮之流,但也有千千万万热血将士。再说,圣上定不会让奸臣当道毁我大宋的!” 任鸿鸣道:“将军不信,那在下说个未发生的事情,如若将来言中,将军当相信我们了吧?” “哦?你们真有如此本事,那不妨说来听听。” “将军此次收复建康,不久便会受召面见圣上,想必将军之前还未见过圣上真颜吧?” “确实,然我岳家军重创金军夺回建康,圣上召见也是合理。” “是也,召见赏赐功臣那是可预见的,但是圣上会赏赐什么,将军可还预见的到吗?” 任鸿鸣话落,岳飞笑道:“那你说圣上会赐予什么?” 任鸿鸣也不啰嗦,直接道:“除金带马鞍之类外,还有一特殊之物。” “是何物?”岳飞看他煞有介事,也来了点兴趣。 “一面军旗,旗子上绣有圣上亲笔书写的‘精忠岳飞’四字。” 岳飞听后哈哈大笑,对着几人说道:“若如此,那我更应该舍身以报,这才对得起圣上隆恩。” “……”适得其反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 “对了,两次相见,除了知晓这位岳德兄弟外,都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这个几人早都商量好,除了德子外,大家还是用的化名。 “在下景二,这两位景三、景廿。” 知是假名岳飞也没在意,或许是任鸿鸣那‘精忠岳飞’的预言深得他心。岳飞让部下给几人安排了住所后,道:“几位高人先暂且住下,咱们静等圣上召见。” 第23章 岳应祥 几人也只好先住下,等岳飞亲自验证完任鸿鸣的预言后,才好继续忽悠、嗯……是说服他了。 根据史料记载,岳飞应该会是五月下旬押解战俘去往越州,得见高宗赵构后,被赵构嘉奖并赐予那‘精忠岳飞’的军旗。 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最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几人便没有再跳越时间点。 建康收复后,当天就投入到了重建中,岳飞遣人轮流在城中帮助百姓重建家园、维护秩序。 时不语几人这几天没事都会在城中帮忙,也算是见证了一把历史了。 这几天岳飞频繁往返校场和城中各地,一面督促将士们勤加操练,一面还要兼顾重建工作。 这天,时不语几人忙到晌午才回住所,路过一个小院的时候听到里面有‘砰砰’的声音,几人好奇从院门探头一看,就见一个少年在举石锁。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几人在屋顶上看到的岳云岳应祥,是岳飞的长子。 也是德子当年的主人。 德子看到小岳云便径直走了过去,道:“好力气!” 岳云看到几人并没有多惊讶,而是放下石锁说道:“你们就是父亲说的会预言的游士?” 【哇,好可爱的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更可爱呀!】 【果然战争什么的好压抑,还是看点可可爱爱的东西比较好。】 消失了几天的字幕们,今天终于再度出现了,时不语亦有同感。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就要上战场,也是让人很心疼的啊。 时不语不自觉的放柔声音,微笑道:“是呀,小公子,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姐姐哦。” 岳云听到她的回答,非但没有问她问题,反而说道:“你这女人莫要用哄骗稚子的腔调同我说话。虽然我确信父亲不会轻信你们这些游士,但是他既然把你们留下,定然也有他的考量,你们只需谨记莫要妖言惑众就行,否则莫怪我不能以客相待。” 【哈哈哈,这是把你们当成搞迷信活动的了,一本正经的小家伙更可爱了!】 时不语一阵尴尬,还是德子了解他,过来解围道:“岳小将军,我们并不是骗人的游方术士。” 岳云听完脸颊一红:“你不要乱叫,我现在还只是个士卒,将军还早。不过你这人眼光不错,将来我肯定跟父亲一样,是个斩杀金贼无数的大将军。” “当然,我相信你肯定做得到!” “花言巧语,你们游士很会揣摩人心,能与我过上两招那才算是真本事。” 德子回头看了眼队长,任鸿鸣点了点头:“点到为止。” 德子才对着岳云说道:“岳小将军,在下岳德,还请小将军赐教。” 说着德子‘噌’的一下,瞬间手里多了杆槍,岳云瞳孔一缩,俨然是被德子这波操作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戏法不错,你变得这杆槍与我那槍很像,就不知道你的功夫会不会像你这戏法一样俊了!” 岳云说完走到屋里取出一把与德子手上一样的槍,说了声‘请’便朝德子攻了过来。 德子秉着不能欺负小孩子的原则,一直是单手轮槍,岳云虽然年纪轻,但是个子已不矮了,将将有一米七的样子,而且天生神力。 其他三人均站到了墙角,给二人腾出了足够耍的地方。 【这小子功夫不弱力气也够大啊,难怪十一二岁就能上战场呢。】 【标绿:岳家军岂是浪的虚名的。】 岳云越打越心惊,本以为这几人只是会点皮毛功夫的游士,没想到这人不但功夫了得,单手就能轻松应付自己。甚至是在打斗中,还在故意引导纠正自己招式上不足之处。 哪里力气用的不足,德子便会用自己的槍轻点他的槍尖后,以同样的方式攻击岳云,演示一遍给他看。 岳云因为天生力气大,故平时训练多以力气为主,招式方面练习时总有些不如意之处,但是平时父亲忙于军务,自己又不好打扰。 没想到今天能被这人一一指出,霎时刚才轻慢之心骤减,认真与这个自称岳德的人好好较量了起来。 岳云虽天生聪明神力,但是现在还是年少,遇到比自己强的人,难免生出敬佩之情,现在更是悔恨刚才的出言不逊。 二十分钟后,两人方才停手。岳云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德子只是有点薄汗而已。 岳云钦佩不已,这才理解父亲为何相信这几人,怕是不止言语方面,更是相信几人的实力。 “先生勿怪,刚才应祥无礼了。多谢先生的指点,应祥收益良多。”岳云喘匀了气息,抱拳向德子说道。 “小将军不必如此,你已做的很好了。咱们也算有缘,你我百年前或是本家,这两件武器也竟是一模一样。不过我这杆槍上刻有我的名字,一个德字,与你那稍有不同。” 岳云听完更是吃惊,道:“我有两杆槍,父亲常教导我,为将者要‘德悯’在怀,说是在我行冠礼时,可将此二字刻于槍上,时刻警示自己。” 说完岳云看了看德子的槍柄上,接着说:“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看岳云有所触动,时不语赶紧趁热打铁:“或许不是巧合,而是缘分呢。” “此话何解?” 德子过来拍了拍岳云的肩膀道:“给你一句忠告:凡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想着留着命在,才能以图后事,不要轻易妥协或放弃。” “先生多虑了,从军之人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我虽年纪小,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放心吧,国家大义黎明百姓在前,岳云不会像那杜充、王燮之流一样的。” 【呃……,孩子你怕是误会了。】 时不语、任鸿鸣、师北:“……” “哎呀,你们说这么委婉,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理解?我来我来。” 师北把德子拽了过来,自己来到岳云面前,伸手把岳云提起来放到院子中石桌上,道:“我们的意思是,遇到危险时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什么家国大义、忠君爱国,等性命无忧后再去考虑。知道了不?” 这几人的话与以往父亲讲得道理大相径庭,父亲说的永远是家国天下排第一。不过这几人都是高人,岳云虽不赞同他们的道理,但也没有反驳乖顺的点了点头。 看岳云点头认同,几人这才作罢。 没有等多久,岳飞果然亲自押解战俘去往越州,时不语四人也跟随左右,一路上都是欢呼的百姓,岳飞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应该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果然如史料记载那般,五月将结束的时候,高宗赵构召见了岳飞。 岳飞向赵构阐述了建康的重要性,以及自己的军政见解,得到了赵构的认可和赏识,赐予岳飞许多奖赏,其中一样便是任鸿鸣说到的军旗。 岳飞拿到军旗后,发现果然是那四个字,赵构更是言明是他亲手所书,让岳飞莫要辜负他的厚望。岳飞当然是谢厚恩、表忠心。 当岳飞回到住处时,第一时间遣人找来了时不语四人。 四人到时,岳飞正手拿军旗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四人到来,岳飞起身道:“几位先生请坐,且看我手里的旗子。” 说着抖开军旗给几人看,只见那旗子上正是用金线绣着“精忠岳飞”四个大字。 “将军这下该信我们了吧?”如今军旗已拿到,时不语就不信岳飞还能以为他们能够与赵构串通吗。 “信,几位是世外高人不能管凡俗之事,但是飞不能负了圣上厚望,更不能负了外面那些百姓。” 【得,没用。】 【他要是贪生怕死,就不会是后世敬仰的岳王爷了。】 “至于几位说的奸佞之臣,只要我自身行端坐正,亦是不怕的。总还有圣上在上,百姓同在呢。” “不为自己考虑,总该为妻儿老小考虑考虑吧,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会因你获罪,因你枉送性命呢?” 岳飞听罢时不语的话,眉头紧锁:“姑娘所言,难道我将来会连累家人?我岳飞立志驱逐金贼、终己一生舍身报国。真有那么一天圣上不会如此待我,至少不会牵连我的家人吧?” “如果我说会呢?你当怎么选择?”任鸿鸣打破岳飞那一点冀望。 得到肯定答复,岳飞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任谁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将会是被自己所效忠的人覆灭,谁的心里也不会好过。 【哎,悲哀呀!一代忠臣良将立志要舍身报国,却没有死在与敌疆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要是我是岳飞,知道有这么个结局,那还不早早卷铺盖走人。】 【所以你不是岳飞啊。】 “那、那我死前驱逐金人收复了中原吗?我知道,天机不能泄露过多,是会影响你们修行的,就最后一个问题。” 三人看了眼任鸿鸣,任鸿鸣叹了口气:“没有,就差一点。” “好,既如此那我便加快逐金步伐,或许就能补上差的那么一点。只要驱逐金人复我大宋江山,粉身碎骨我也认了。” 如今的岳飞还没有经历那些腌臜挫折,心里总是笃定自己能够改变一切,或许只有等到他被逼到最后一步,才能看通透。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多言,我等今日便要离开了,在此就顺便跟将军告别吧。” 第24章 意外 这个时间节点的岳飞看来是劝不动了,只能再往后推推时间线,希望下个时间节点不是他刚好获罪下狱时,至少留点时间给他们游说一番。 岳飞看几人神情,知他们是真的要走了,便起身拱手道:“几位保重,恕飞不远送。” “告辞,有缘或许咱们还能再见面。另,将军之子勇武不凡,或许不用等到加冠之年,便可为他在兵器上刻‘德悯’二字。” 德子临走前不忘夸了夸岳云。 告别了岳飞,几人再度跳越了时间。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四人被分到了两地。 时不语与任鸿鸣又是落地便遭袭击,好在两人都已习惯了这个节奏,跳越前就做好了时刻提防的准备。 人还没站稳两人便迅速化解一波攻击,稍退几步背靠背的两人,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此刻,两人正被围困在一支近两千人的军队中,刚才攻击他们的就是这里的士兵。这支军队应该是在这里整装休憩,刚好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到便出了手。 两人看这些人并不是金军打扮,猜测多半是宋人,为免多生麻烦,时不语赶紧说道:“误会误会,我们两人不是金人,当然也不是细作,我们与岳飞岳将军还是好友,莫要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听到时不语这么说,周围举着武器虎视眈眈的士兵们明显一愣,不过倒也停止了攻击,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人道:“你二人果真是岳将军的朋友?” “正是,不信你们可以带我们去见岳将军,见面自可见分晓。” 那小头听罢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卒耳语了两句,小卒听完收起武器快速的跑开了,多半是请示上峰意见去了。 趁此机会,时不语和任鸿鸣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字幕。 【怎么分开了额?两边都是人从众。】 【啊哈哈,笑死我了。师北他们还没站稳就被人攻击啦,吓得师北一个狮吼功给震晕了一大片,现在他们两个被当成怪物被围在中间。】 【标绿:好了,你们快别吐槽了,没看他们现在不能当这些人面通话吗?赶紧看看他们有没有时空错位。】 【呃,我这边只能看到德子和师北在一个城中,这里应该是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不过看不到任何标志性文字或者东西,暂时也不能确定是什么时间。】 【我镜头一直跟着的是小时美女,她跟任队在一起呢,不过他们这边就是个野外,目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段。】 看来现在只能找个人隐晦的打探下是哪一年,正好那去传信的小卒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 小头目看到那个人后抬手跟那人耳语了几句,那人听罢抬眼撇了眼任鸿鸣和时不语。 任鸿鸣小声的对时不语道:“那人神情有异,怕不是岳飞的部下,等会小心戒备。” “嗯。” 那人听完小头目的话后,并没有上前,而是在距离两人几米外站定,他与两人之间正好隔着一排士兵。 从这么个举动就可以看出,这人要么不是岳飞的部下,要么就是与岳飞有着什么龃龉。时不语右手抓紧钢棍,时刻预备着。 “鄙人是这军中拱卫郎,不知两位与岳将军是何朋友?某从未听过将军有二位这样的朋友。当然,不是我怀疑二位,只是希望二位能自证一下,毕竟现在到处都是战事,二位又是这样突兀的到来,难免有细作之嫌。” 好在这人并没有要喊打喊杀,只是让二人自证身份。不过两人并没有跟岳飞有多熟,谈何自证呢?总不能跟他说我们给岳飞批过命吧。 那小胡子拱卫郎看两人并没有回答,脸皮抽了抽:“看来我这小小拱卫郎二位并不看在眼里啊,那两位还是亲自跟我们将军说吧。” 说完,小胡子对着包围两人的士兵一抬手,士兵们有序的让开一条道。 小胡子接着说:“两位跟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带头朝远处的一处帐篷走去。 虽然察觉到这人可能有点问题,但是现在两人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不与他们产生正面冲突是最好的,这两千多人不是他们两人能突围的。 【这小子一脸奸诈之相,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秦桧那老小子?】 【怎么可能,秦桧怎么会在军中呢?不过这人看着就不安好心,小时美女你们注意点啊。】 任鸿鸣抬腿走在了时不语前面,同时快速隐晦的用手比了个槍的手势,时不语会意,悄悄的把手挪到了槍上。 时不语差点忘了他们还配有槍呢,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就在两人刚走出包围圈,旁边的小头目和两个士兵一扬手,一道白色粉末被撒了过来,两人不可谓不快,迅速后退并用衣袖捂住口鼻。 不过还是晚了两秒,那粉末甜腻的气味一下子就钻入了鼻子,两人免不得吸入了一口。 本以为这是什么毒气,两人赶紧掏出一管喷剂唰唰的朝脸上喷了几下,这喷剂是后勤研发的解毒中和剂,以古代的制毒水平,该是都能起到作用的。 但是两人喷完后并没有起效,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时不语感觉自己的两腿好像有点飘,一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哼,不用挣扎了,这可是我这里上等的迷药,给你们用了十个人的量,任你们武功再好也是逃不了的。” 小胡子并没有立刻去抓两人,而是与一众士兵站在远处等着两人晕倒。 他说的没错,解毒剂虽然能缓解点晕乎的感觉,但是这迷药属实厉害,时不语知道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 【卧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蒙汗药吗?呼叫师北、德子!小时美女和任队要被迷倒了,请求救援!】 【糟了糟了,这是哪里啊?德子他们那边才搞清楚,他们那边是绍兴四年,刚刚攻下随州城,那边主将是张宪和徐庆,不是岳飞。】 【不知道呀,这边的肯定也不是岳飞,他们两人中了迷药,还没搞清楚是哪一年呢。】 【坏菜了,德子他们用腕环联系了,但是这边貌似没有听到。有可能离的太远了,也有可能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年代!】 时不语也看到了字幕,这下糟了,要被俘虏了。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这可不是特警四队的风格,时不语心想我可不能给四队丢人。 时不语想了想身上除了槍和钢棍外,并没有什么利器,想要刺自己一刀提神都不能,好在自己还有一口锋利的牙齿。 时不语撸起袖子毫不犹豫的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那边任鸿鸣也明了现在的处境,几乎跟时不语同时动作,只不过他是用自己的鸣鸿刀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疼痛让二人昏沉的脑袋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任鸿鸣挥起刀目标明确的朝着那小胡子冲了过去。 那小胡子也不慌,对着士兵们下令:“果然不是一般人,快,杀了那男人,留那女人一口气拷问岳家军军情。” “是!”接着那群士兵便一窝蜂的攻向了任鸿鸣。 士兵们冲过来的时候,任鸿鸣一个横扫千军卸了前面一批人,剩下后边的人吓了一跳,都已经中了迷药的人还能有如此武力值,当真是留不得。 之后便是更多的士兵围向任鸿鸣,更有一些偷偷迂回到他的后方伺机而动。 时不语这边倒是就几个人,但是疼痛的感觉并不能支持多久,她已经感觉到逐渐回归的睡意袭来。 “不行,得速战速决。” 现在师北和德子肯定是来不了,队长被那么多人围着怕是很难突围,现在只能靠她想办法了。 时不语再度咬了自己一口,心道: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姑奶奶都拿的下,今天怎么能死在这群古董手里! 可是该怎么办呢?对了!我还有直播间的朋友们呢,虽然他们不能现场帮忙,但是勘查下周边环境总还可以的吧。 于是时不语赶紧集中视线看向字幕,字幕上一部分人在提醒他们打起精神不要睡着。一部分在试着分析这边地形,好跟德子两人描述他们所在地。 时不语从他们描述中知道,这个军队临时休憩的西面有一处瀑布,或许那里是两人脱身的好机会,可是怎么才能从这么多人手中逃脱,还得带着队长。 任鸿鸣现在已经打出火来了,一群人围着他跟逗猫遛狗似的,这边戳一下就闪,那边拉一下就跑,这些人就是想快速耗光他的体力,等他晕过去好抓住他。 再好的脾气也会燥火,何况他还不是平时表现的那么好脾气。 任鸿鸣又是一刀划拉在自己的手臂上后,一个健步踹飞一个士兵,一刀又是横扫一片。 那小胡子看他能坚持如此之久,显然也失去了耐心,挥手又加了一个小队,这次不在用逗猫遛狗的招式了,每个人都下了死手。 那边打的激烈,倒是忽略了时不语这边,就在时不语在想着怎么才能脱身时,一个矮小的士兵偷偷的溜到任鸿鸣的身后,手持一把弓弩正要射杀任鸿鸣。 远处的小胡子已经露出了得逞的奸笑。 谁知“砰”一声巨响,小胡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25章 所处境地 巨响过后手持□□小兵应声而倒。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到那个女人手持把奇怪的暗器,缓缓的走了过来。 此时,慑于那暗器的威力,没人敢上前阻拦时不语。 任鸿鸣听到声音回头就见一人倒在自己身后,手里还拿着弓弩。混沌的脑中反应过来这是被槍杀的,任鸿鸣刀尖一挑,精准的从那人胸口挑出子弹收了起来。 【我的妈呀,生死关头了还管那些干嘛,留给善后组处理就是,赶紧想办法遁走啊!】 【急死我了都。】 这边时不语一槍震慑住了众人,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此刻没人敢靠近她,任凭她一步步靠近任鸿鸣。 “姑娘好暗器,不知这东西是何人打造?不过再厉害的暗器,你能同时杀几人呢?”小胡子忌惮她手上的槍没敢上前,只站在十几米开外大声问道。 时不语不甘示弱,讥笑道:“哼,一次是打不死几人,但是我目之所及定能取你狗命,不信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再为你演示一遍。” 小胡子毫不怀疑她的话,刚才离的那么远,还是人头攒动的状态下,她都能一击击中拿弓弩偷袭的人。况且这个暗器可比弓弩威力还大,他可不敢以身试险。 就在小胡子考量之际,时不语已经来到任鸿鸣身边。 “队长,西边有条瀑布,三百米左右。”时不语举着槍小声说道。 任鸿鸣简短的回复了一句:“走。” 两人错位背对着对方快速的朝西边撤去,与小胡子和士兵们隔着大概十五米的距离,时不语一直把槍对着那小胡子,只要有人想要靠近,便说道:“谁敢靠近,我第一个送那个尖嘴猴腮的小胡子上西天!” 迫于威慑,士兵们只能在十五米外紧紧的跟着。 那小胡子看两人撤退的方向,这才猜到两人打的什么主意,道:“两位以为跳下那瀑布就能活命吗?那里水流湍急且水底嶙峋怪石居多,下去无疑送死。不若你二人透露点岳飞军中情报,或者姑娘把你手中的暗器赠我,我倒可以考虑放过二位,怎么样?” 这瘪犊子玩意真当姑奶奶没长脑子是吧?时不语腹谤了两句后,道:“想要我这宝贝啊?” “一个宝贝换你们两条性命,我想姑娘你能算清楚这笔账吧?” “好呀,可以给你,只要你有胆量过来拿。” 听到时不语这么说,小胡子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消遣自己呢。 “哼,你别不识抬举!弓弩手准备。” 小胡子话音刚落,一排手持□□士兵挡住了他的身影,他自己则躲在了别人身后,真真是卑鄙无耻。 此时,两人也撤到了瀑布旁边,身体和脑袋的倦怠感也到极限了,时不语最后喷了那小胡子两句后,便被任鸿鸣一把搂住了腰。时不语知道这是要跳了,特殊时刻也管不了动作上的暧昧了。 那小胡子看两人是铁了心要跳,根本没透露军情以及交出那暗器的打算,便立刻下令道:“放箭!” 弓弩手们令到即行,一排弓弩手一起放箭。 任鸿鸣用尽力气一个扭身,把时不语转了个身箍到了自己身前,一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用下巴固定在她的脑袋上,一手挥刀挡掉了部分弩箭。 此刻两人的位置变成了任鸿鸣背对着那群士兵,时不语被他按在怀里,背对着瀑布。 任鸿鸣虽然挡掉了一部分弩箭,但是动作受限加之还要护着时不语,自己的背后则被剩下的弩箭扎成了刺猬。 “队长!” “抱紧,别松手!” 不待时不语转身,任鸿鸣便顺着弩箭的惯性,带着时不语纵身一跃,赶在对方安装第二波弩箭时跳了下去。 入水的一瞬间,任鸿鸣一手护着时不语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将人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 下落入水时的巨大冲击,加上身上的迷药,使得两人落水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只能随着湍急的水流顺流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不语是被缓缓起伏的水流晃醒的。 时不语扶着还有点晕乎的脑袋坐直了身体,此刻她正处于一条小溪流中,身下是浅浅的溪水以及鹅卵石,放眼望去溪水里还有许多突出来的大块石头,两人一路飘过来,时不语竟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或者淤青,这多亏了队长。 “多亏了任队。”时不语一边起身上岸,一边自言自语道。 忽然,时不语上岸的脚步一顿。 “卧槽!卧槽!任队?任队你在哪儿呢?” 时不语记得他们跳下来前,任队就为了救她中箭了,跌入瀑布的时候,还在竭力保护她,所以她才没受伤。 现在这片区域就自已一个人,难道他出事了? “不会,不会的,任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的!”时不语摇了摇头拒绝自己胡思乱想。 任队现在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得赶快找到他才行。 时不语顺着水流方向一路搜寻了上去,这里已经是瀑布的尽头,任队多半会是被上游的某处石头或者水草绊住了。 急于找到任鸿鸣的时不语没有注意到直播间的字幕。 【我们已经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描述一遍了,可惜没有任何标志性东西,师北他们俩也无法判断任队他们在哪里。】 【太好了,德子找到岳云啦,或许他能知道这里是哪里。】 【哎,岳云也不知道,你们可千万坚持住,他们俩去找当地人打听了。】 【啊,太好了,终于醒了。】 【醒了醒了!】 【小时美女在干嘛?找什么呢?赶紧把任队捡起来啊!】 【标绿:……,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在找任队?】 【任队不是在她醒来的旁边吗?】 【标绿:我的意思是她在找人类形态的任队……】 【……】直播间的众人看着躺在水里的鸣鸿刀陷入了沉思。 【那什么,楼上绿色的兄弟你刷刷屏,赶紧让咱们时不语同志看字幕。】 【标绿:明白!】 【标绿:s看这里!s看这里!】 直播间里大伙全都不再说话,只剩绿色的s在持续刷着屏幕。 终于在大伙准备想点别的办法前,时不语看到了眼前那绿的发亮的刷屏了。 “啊,对了,大伙快帮我找找任队,我们昏迷前你们谁跟着任队的?” 【标绿:你终于看字幕了,任队就在你醒来的地方。】 “啊?” “我明明刚从那边过来的,难道他被冲到岸上草丛里了?” 时不语赶紧回头返回原来的地方,水里岸上均没有看到任鸿鸣。 【任队在水里,他现在是古刀的形态。】 好家伙!难怪自己没发现,刚才脑子里就想着那么大一个人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功能呢。 时不语仔细一看,果然在两块石头缝里卡着的古刀,赶紧把它捞了出来。 “任队,任队。你没事吧任队?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个朝代的古董,要是你没了,就是卖我十次也赔不了啊!” 时不语欲哭无泪,这要是人形状态的,她还可以看哪里有伤包扎哪里,后勤给备着的各种伤药都有,制服口袋也是防水的。 奈何现在他是刀形,这该怎么办呢?叫也叫不醒,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标绿:呃,你是人类,可能不太了解咱们古物。】 【标绿:他这种其实是一种遇险时自我保护机制,其实没多大事的,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的。】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早点说吗? “真的没事吗?他不会像闻雪那样再恢复不过来了吧?” 【不会,不会,咱们任队还有执念未了呢。】 “那就好。” 既然没事,时不语把鸣鸿刀用外套一裹,顺着河流的方向下山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搞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 下山期间时不语也从直播间字幕了解到,师北和德子直接跳越到了随州,恰逢随州被收复,两人也是经过一段波折后,才联系到岳云。 岳云此时正是张宪手下,随着大部队一起攻下了随州城。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张宪收复随州的时候是绍兴四年,也就是公元1134年,时值岳云16岁,也正是这年岳云在军中开始崭露头角。 四人同时跳越却分属两地,那说明他们这边要么离随州城不远,要么就是岳飞在这里,岳云在随州,故才分割成了两个点。 时不语心想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那他们遇到的那个小胡子就不是岳飞的部下。 既不是岳飞部下,也不是金人的部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们是金人控制的伪齐王朝的人。 按照德子他们传来的消息,那边刚攻陷随州,这边他们在荒郊野外又发现了齐军,那很可能这边是襄阳城的地界。 因为时不语记得,岳飞到襄阳的时候,伪齐主帅李成吓得不战而逃,岳飞进驻襄阳后,第二日便传来了张宪等人收复随州的消息。 时不语把自己的猜想跟直播间的古物们分享一遍,大家都觉得有理有据。 现在只要时不语下山找个当地百姓一问便知晓。到时候找到去襄阳城的路,四人在岳飞处汇合就行。 第26章 收复六郡,进驻襄阳 时不语没敢走大路,怕再遇到伪齐的官兵,所以只捡树丛茂密处下山。辛好时不语以前出任务时上山下河不在少数,迂回了大半天时间总算是来到一个小村子。 这里一眼望去也就二、三十户人家,仿佛没有被战乱影响,村口有稚童玩耍,田地里也有大人在辛勤劳作。 时不语一路小跑到农田附近,弯腰干活的人们也发现了她,都好奇的朝她看了过来。 “老丈,您好,我能请教几个问题吗?”时不语尽量轻言,防止别人把她当坏人。 离时不语较近的一位年岁稍长的人道:“这位娘子怎得独自在此?有什么就快问吧,问完赶紧归家,这几天外面不太平。” “多谢老丈!我与家人走散,想问下这里是哪里?最近的城要怎么走?” “我们这里是襄阳的小韦村,离那襄阳城还要半日的脚程呢。不过你一个女子的话,估计得要大半日才能走到吧。” 【果然是襄阳城!】 【标绿:以咱们小时美女的脚程最多也就三个多小时吧,可不能拿古代女子与她比较。】 刚走了半天的时不语可不想再走个半天了,于是便问道:“老丈,你们这有马匹吗?我能向你们买一匹替脚吗?” 好在上次任务的教训,让时不语跟后勤提了点要求,提前准备了一点银粒和金粒,眼下这不就能用到了吗。 “马匹那我们小老百姓怎么能用哦?不过驴子倒是有。你要是急着进城的话,不若等片刻,村头韦大家这会儿就要进城交豆子呢,稍微给他几个子儿,你跟他们一起,也好省的你一个女子路上不安全。” “老丈放心,我会点拳脚功夫不怕山匪流寇。” “诶!那能一样吗?如今襄阳刚被占领,也不知道那齐人会不会回来抢夺,你一个女子还是有人陪同安全点。” 时不语一听,忙打听道:“齐人的守将不是被岳飞吓破胆儿弃城逃跑了吗?怎得还会有胆子回来吗?” “那可不一定哦,以防万一啊。” 时不语想了想就听这村民的劝吧,她自己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有个本地人带路也好点。 于是,时不语在老丈的指导下,找到那韦大家,给了几粒金豆子后,便跟着他一起去往了襄阳城。 也幸好那伪齐主将李成直接被吓跑了,使得襄阳周边的城镇全都完好无损,没有经过战乱洗礼的老百姓该干啥还是干啥。至于岳飞进驻襄阳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至少岳飞能抗金。 时不语乘着驴车很快到了襄阳城,德子两人也从直播间知道他们时空跳越没有错,只是地点上错开了,便与岳云一起从随州赶往襄阳。 时不语进了城后,便第一时间找到岳飞城中驻扎处,言明有重要军情要报于主将。守卫一听是军情便没敢因她是女子而怠慢,让她稍等就去通报了。 等岳飞接见时看到是她,又是意料中的惊讶。 “景姑娘?” “岳将军别来无恙,恭喜您收复了襄阳六郡。” “哈哈哈,多谢,上次听了几位箴言,我便加紧了收复中原的计划,好在圣上全力支持,我才不负众望。” “哎?对了,姑娘说是有军情要与我说?” “对,我来时在城外小韦村的山上密林处发现齐军的踪迹,不知道是不是那李成授意以图不轨的,特来跟将军报备一下。” “哦,来呀,拿襄阳周边军情地图来。” 岳飞喊了副将拿来地图,时不语很快在地图上找到那瀑布所在,道:“就是这里,不过距离我到城中已经过了近一天,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无妨。” 之后岳飞派了一撮轻骑立刻奔赴那里,很快便剿灭了那队齐军,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处理完正事后,岳飞看时不语单身一人,便问道:“姑娘几位道友呢?你们四人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奥,他们在随州呢,这会应该跟令郎一起在来襄阳的路上了。” 岳飞吃了一惊:“这么说,你们早都知道我岳家军这个时间会收复襄阳六郡?我,如此加紧谋划还是没有提前?” “嗯。”虽然很不想打击他,但是时不语还是如实以答。 “将军恕我直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想再继续下去吗?” 岳飞沉思片刻道:“我不甘心,人定胜天!我就不信不能改变这种宿命。如今圣上虽偶有求和之心,但在我与韩忠武等人时常劝谏下,圣上并没有听信那些亲和之臣所言,我必当抓紧这个时机呀!” 【哎,每次看到他我都想叹气,明知道自己最后会徒劳,但是还是死不放弃。】 【标绿:真想直接去杀了秦桧那个傻x。】 【杀了他有什么用呢?没了秦桧还有李桧、王桧呢,主要赵构自己心里就想求和,杀再多秦桧也没有用的!】 “既如此,将军有没有想过令郎才十几岁,你忍心让他随你枉送性命吗?” “哎,你们若能劝得应祥离开军营,我也是感激不尽的。可是知子莫如父,他是什么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你们怕是也劝不动他的。” “令郎他一直以你为榜样,只要你离开他应该也会跟随的。其实,岳将军你现在已收复六郡,剩下的不是你的能力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上位者的魄力。我不妨与你直说,宋主没有这个魄力,他想的就是偏安一隅平稳度日,哪怕这种局面的代价是对金俯首称臣!” 岳飞又怎么不知呢?这几年他与赵构接触渐多,赵构是什么脾性他是多少能感觉到的,加之赵构身边文臣多主和,更是搞得圣上怕于战事。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弃圣上而去,如果自己走了,剩下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就更少了,到时候还不任由那帮佞臣左右大宋江山,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于金人! 想到此处,岳飞已然打定主意,绝对不会离开,哪怕被天子背弃,也要尝试一把逆天改命! “景姑娘,此次等诸位跟应祥回来后,咱们好好聚一聚。到时候还望诸位能多多劝劝应祥,能走他一个就走他一个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时不语嘴皮子没有师北那么溜,一番言语并没有说动岳飞分毫,只好点头答应,只等德子他们回来以及任队清醒后再说吧。 晚上,时不语被安排在一间厢房中,在直播间中知道德子他们明天上午应该会到。 任鸿鸣到现在还没有清醒。时不语通过直播间里古物们,问到老木任鸿鸣的情况该咋办,得到的答复就是不用管他,自我修复一段时间后就会醒过来的。 其实如果不是在任务中的话,特文局里是有文物‘修复’部门的。这里的修复不是字面上的文物修复,实际上就相当于疗伤,这样会让陷入沉睡的文物们早点恢复意识。 可惜,他们现在出不去,就只能等任队自己恢复了,时不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下任队,不然当时中箭的就是自己了,她可没有那么高的血抗,那么多的弩箭射在身上肯定当场就死翘翘了。 时不语想到这里翻了个身,看着枕头旁边的鸣鸿刀喃喃道:“任队的执念是什么呢?我在档案科看排队化执念的队列中并没有你呀,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这么神秘。” 颠簸了一整天的时不语,不一会就被自己的自言自语哄睡了。 刚睡着的时不语没有发现,枕头边的古刀快速的闪过一道红光。 半夜,熟睡中的时不语突然惊醒,这是身体的反应机制作祟,它正在提示着主人她的身边有着足够危险的因素。 时不语眼都还没睁开,双手就有了动作,左手一把朝自己身边按了过去,紧接着右手成拳砸了过去。 谁知,黑暗中时不语的拳头被一个很大的手掌一下子包住,并且手掌的主人顺势一个倒推,把时不语重新按到在床上,紧接着便按住了时不语的腰腹,限制了她的动作。 时不语只感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按倒,但是时不语也没放弃,被按倒的瞬间便要用腿踢自己上方的人影。 “住手,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时不语赶紧收回腿脚:“任队?” “嗯。”任鸿鸣感觉时不语不再挣扎,这才松开限制她的手,让她恢复自由。 真的是队长,时不语赶紧下床点燃烛火。 烛火是点燃了,时不语还没来及汇报这边的情况呢,就被直播间的字幕尬到差点吐血。 【我说我只是半夜睡不着,起来看看电影,无意间打开的直播间你们信不信,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 【标绿:呃……,我是在看强国视频学习,习惯性开电脑就开直播,不用在意我们,你们继续。】 【原来不止我一个看到了啊,任队你们两个好别致啊,大晚上的练拳脚呢?】 “……”时不语、任鸿鸣。 两人默契的挡住了直播镜头。 “咳咳,那什么任队,这里是绍兴四年,岳飞刚收复襄阳六郡,我们现在就在襄阳,刚来时遇到的那个就是伪齐的军队。” “嗯,德子跟师北确定在这边吗?” “已经确定了,他们跳越到了随州,那边有岳云在,不过他们明天应该能到襄阳了。” “距离岳飞被害还有八年。”任鸿鸣回忆了史料说道。 “是,不过今天我尝试着再度劝岳飞,发现他比之前还坚定,就是不走。” “那么容易被劝动,他就不是岳飞了,何况现在刚收复六郡,他不会甘心的。行了,先休息吧,明天他们俩过来再从长计议。” 第27章 早慧近夭 第二天一早,德子等人回到襄阳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赵构颁诏过来。 岳飞因功被封为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成为宋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建节者。武将建节是何等殊荣,这意味着在这些地方区域,岳飞拥有了绝对的军事领导指挥权,并且还可征兵征税,这也为岳家军的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同时,副将传来捷报,根据时不语昨天提供的位置,他们成功剿灭了那撮齐军,俘虏了近两百多人,扑灭了李成想要秘密潜藏伺机而动阴谋。 这些也给岳飞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午间,岳飞宴请了时不语几人,饭桌上有意无意的提点岳云要多跟他们学习,岳云也没多想,他自己其实也很佩服德子的功夫,自然欣然接受。 岳飞看儿子没有反感,便挑明说道:“应祥,既然你这么佩服岳德兄弟,不若就拜他为师,如何?” “儿子当然乐意,只是不知道先生可愿收我?” 说完岳云还偷偷瞟了一眼德子,看他脸上并没有为难之色,才笑笑的看自家父亲。 “我当然愿意,只是怕我的本事不足以教导岳小将军,只要将军不嫌弃,我当倾囊相授。” 听到德子这么爽快,岳云也利落的端着酒杯恭敬的给德子敬了酒。 “好好,既如此,这几日你便收拾收拾,待先生们离开时便跟随你师父去吧。” 岳云一惊:“父亲这是何意?是让儿离开军中吗?” “嗯,几位先生本不是世俗中人,与你我父子有缘,今你既入他们师门,便只跟随他们离开吧。” 【可怜的娃儿,被老爹下套了。】 【标绿:也是用心良苦了,自己的孩子能不为他考虑吗?这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少年呢。】 “父亲,可是孩儿犯了什么错?孩儿在张将军帐下从未惧怕生死、从未居功好胜。如今金贼未逐中原未收,父亲何故想赶我走?” “没有没有,你很好,为父只是想要我儿多点见识,收复中原光复大宋有我们这些长辈们即可。” “那孩儿可以等收复中原光复大宋之后,再行拜师学艺不就行了吗?父亲!” “胡闹,岂可让先生等你?” 岳云听完自家老爹的话,转身跪倒在了德子面前,道:“先生错爱,小子鲁莽怕是不能拜先生为师了,收复中原光复大宋乃云之毕生所愿,实乃不能用任何事去替换,望先生原谅则个。” 德子赶紧上前扶起岳云,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可仔细考虑清楚。” “不用,我考虑很清楚了,只能对您不住!” 【父子俩一样倔强。】 【标绿:完全劝不动,要不你们威逼利诱看看。】 “算了,让孩子先吃饭吧,他们攻破随州后还没好好休息吃顿饭,就马不停蹄的跑回襄阳了。”时不语赶紧打圆场。 “嗯,吃饭吃饭,饭菜都快凉了,拜不拜师无所谓的,来应祥快起来吃饭别跪着了,你父亲不会赶你走的。”师北与德子一起把岳云拉回座位。 岳飞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道都是命呀!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饭后岳飞让岳云回去好好休息,打发了岳云后屋内就剩下五人。 任鸿鸣出言道:“将军,如今六郡已收,是时候收手了。” “先生此言差矣,金贼未除何来收手一说,飞已定下决心,昨日已与景姑娘言明。诸位若当真可怜我赤子之心,便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烦劳几位若能带走吾儿,他日岳飞身死也无憾了。” “你还真是不撞到南墙不回头,你那儿子与你一样一样的,我们说的再惨你现在都没感觉,等真到那一天有你哭的时候。现在还有机会你不把握,我们可是冒着给人当牛做马的风险来点化你,你可别白白浪费了机会!” 师北就差指着岳飞的鼻子开骂了。 “走,咱走吧,等他快死的时候想求咱们了,再来。”师北觉得岳飞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挂的,还不如干脆跳到他快死的那个节点,到时候要是再固执,干脆直接把他掳走得了,省的废那么多脑细胞。 几人又一次无功而返,当几人来到岳飞为他们安排的小院时,就看到坐在门槛上垂头丧气的岳云。 时不语虽没有孩子,但是也被激发了点点母性,她快步走到岳云旁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左边,道:“怎么了?我们的岳小将军,德子可没说不跟他走就不收你为徒啊,你在沮丧什么呢?” “是啊,你父亲的话莫要当真,你跟不跟我们离开,我都愿意将本领倾囊相授。” 说着德子也坐到了岳云的右边。 岳云抬头看着四人,忽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们好像并没有变化!” “什么?”时不语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在想这孩子的思维可真跳越。 “我说你们好像跟我四年前所见并无丝毫变化,你们的脾性说话方式,甚至你们穿的衣服都如当时一样,一点旧模样都没有。” “……”时不语回头看了队长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你们不用为难,我没有质问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父亲为何这般想让我离开?自从四年前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感觉到他有一点奇怪。以往他总是教导我不惜代价忠君爱国,自那以后,他好像就有意无意的暗示我离开军营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来岳飞四年前是听进去了一点几人的话语,所以当时才时不时给这孩子灌输了离开军营的想法。 时不语拍了拍岳云的肩背,问道:“你父亲很疼爱你的,你别怪他。” “我知道,他疼我,我也没有怪他。我想知道你们跟他说了什么,使他改变了这么多?跟我有关系吗?” 几人听完岳云的话面面相觑,这让几人如何开口,说你未来几年后便会被腰斩,这让几人怎么对一个半大孩子说得出口呢? 一时间几人哑口无言。 “你们不说那让我猜猜吧?我父亲心性坚定,寻常的事情定然不会影响到他,目前这些年来,只有驱逐金贼收复河山的事情会牵动他的思绪,所以跟这个有关,是也不是?” 时不语并不想对他说这些残忍的事情,便转过了头没看他。 岳云看时不语不答,便抬头看站在门边的任鸿鸣,任鸿鸣点头道:“是。” “既然事关这些还能影响到他,那便是父亲及我们这些武将们并没有完成收复大业?你们说了他验证了便信了,是又不是。” “是!”任鸿鸣又是简短的回答。 此时,岳云叹了口气:“凡事从军之人都做好了身葬疆场的打算,父亲在我从军时未阻止我,而是你们出现后才阻止。所以是不是最后大宋河山没有收复,且我还做了无谓的牺牲?” 时不语听到这里才回头仔细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太聪明了!这要是身在和平年代,不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 任鸿鸣也叹了口气,多半也是为这孩子可惜,因为他看得出这孩子问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要跟他们离开的打算。 任鸿鸣对着岳云坚定的眼神,只得再次回道:“是,不止你、你的父亲、岳家军主将皆含冤而死。你父亲是想搏一把天命能不能违,但他不想让你陪他一起。” “身为人子我当替父分忧,身为人臣我当为社稷为百姓安危搏杀。” 【哎,这孩子太聪明了、太可惜了。】 【标绿:愚忠愚孝!】 “最后一个问题,我,我是怎么死的呢?” “腰斩!” “任队,够了。”时不语拦住任鸿鸣道。 岳云算是知道岳飞为何这般想让他离开军营了。岳云实在想不到在岳家军立下如此多的功劳下,圣上是怎么才能判他个腰斩的,即便是触犯军法最多也是个枭首。 “……”岳云咽了咽唾沫没有再说话。 “艹,不如我直接去把秦桧、万俟卨这两个老贼杀了得了。”师北愤而说道。 “师北,你杀的完吗?朝中文臣多主和派,就连当今天子也只想偏安一隅平安度日。”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秦桧是圣上视为的股肱之臣,难道我们是因他获罪吗?”岳云不解道。 “是。” “岳云,不若你就跟我们离开吧,战场上制造一场意外就说你战死了,等你安全了我们会来劝诫你父亲也离开此处的。” 时不语还在做着努力。 岳云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用麻烦了,景姑娘,谢谢诸位为我父子奔波。我父亲是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他要去改天命,我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能舍他而去。诸位还是趁着与我岳家牵连不深时,赶紧抽身离开吧。” 说完,岳云起身对着四人鞠了一躬后离开了。 时不语看着那薄削的背影,鼻子一酸。此刻也跟师北一样,有种想要冲去临安宰了秦桧那傻缺冲动。 “别哭了不语,会有办法的。距离郾城大战还有几年,我们会想出办法的,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在他们下狱前劫走便是!不乐意走咱们就强制带走!”师北混不吝的说道。 【可行,举双手赞成。】 【赞成,到时候让善后科多跑跑就是,我愿意过来特文局给他们使唤几年做交换。】 【我也愿意】 【标绿:愿意+1】 【我们都愿意,师北你干脆就这么干吧。】 第28章 绍兴八年议和 几人再度跳越的时候,来到了公元1138年,时值绍兴八年末。这次跳越降落地难得的平静,没有混战厮杀、没有迷药。 着陆的地点是一个庄子后面,几人谨慎的绕到庄子侧面看清了庄子的全貌。是一个典型的宋朝制式的房屋,庄子的正前方是一块偌大的练兵场,场上许多士兵正在苦练拼杀技巧。 时不语偷偷的瞄了几眼,没有看到军旗之类标志性的东西,实在分不清这些士兵的行头是哪个战队的,便问道:“这里的不会是伪齐的军队吧?” “不是,都是岳家军。”任鸿鸣道。 “咦?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岳家军训练模式我在襄阳看到过,这里应是岳家军操练地。” 时不语仔细看了几遍,实在是分不清,古代人练兵不都是砍、刺、挑吗?这真的能分清区别啊? 几人正准备绕到正前方的时候,忽然几根长矛被投掷了过来。 【我的妈呀,吓我一跳,虽迟但到的动手环节又到了。】 【我希望下场抽签,能抽到了和平点的,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 知道这里是岳家军地盘,几人只是把长矛接下并没有反击。德子看向长矛投掷的方向喊道:“诸位勿怪,我们并不是细作,只是不得已才误闯军营重地,还望将军们海涵,我等是岳将军挚友,请通报一声即知。在下岳德。” 德子话落,远处静了有几分钟。 “哎,德子,你说不会是队长猜错了吧?那边都没人回咱们,会不会就是齐军?” 师北已经开始偷偷运气,等会要是有一堆人来攻击他们,他好马力全开,震晕多少算多少。 就在时不语都要赞成师北的话时,那边才传来了一个字:“等。” 片刻后,一身常服穿着的岳飞大步走了过来。 在远处打眼看到时不语几人时,便开怀大笑:“哈哈哈,我说今日怎么心情莫名愉悦呢?原来是故人到访。几位许久不见了,你们真是毫末未变。” 岳飞到了几人面前话也刚巧说完。这里的岳飞跟之前的有点区别,此时的他蓄起了胡须,看起来有了点岁月的厚重感。 对于他来说是过了个几年,但是对于时不语几人来说,就是眨眼间而已。 “将军看起来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武。” 德子对于岳家人总是不吝夸奖。 “哈哈,快快,随我入厅一叙。”岳飞与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将几人带回了庄子里。 这庄子从外面看着挺气派的,进到里面看就有点寒酸了,陈设老旧颜色灰暗,可能是武将不太在意这些细节吧。 这次见面,几人没有立时劝诫岳飞,从前面几次情况来看,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岳飞肯定是不为所动的。 岳飞每次见到几人,都是这几人来劝自己离开军营的,这次看他们聊了半天也没进入主题,他到是忍不住问道:“几位还没死心吧?” 时不语:“那当然,还没到我们放弃的时候呢,岳将军你要是嫌我们烦的话,那就早早的跟我们走就是了,或者你自行离开军营,我们几个也不会再来烦你的。” 岳飞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恐怕又要让姑娘失望了,不过几位既然来了,那这次可得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前几次见面我都有军政要务在身不能他顾,如今我每日赋闲在此,多的是时间来招待几位了。” “将军哪有赋闲的样子?我看将军是在勠力练兵中,外面那些儿郎们可都在挥汗如雨呢。” “诶诶,德子兄弟可别这么说,如今我宋金可是已议和,圣上也已派那新任秦相去金人处,商讨议和细节了。要是让有心人听到我还在偷偷练兵,那可是有破坏和平之嫌的。” 听到岳飞说到此处,一直沉默旁听的任鸿鸣这才出声。 “秦相?哪个秦相?现在是什么年份什么地方?” 岳飞不解,但也回道:“当然是绍兴八年了,这里是鄂州啊。你们怎么过的日子都不晓得了?” 师北赶紧忽悠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修道的人,山上修习早忘了时间概念了,山中无日月吗!是吧?” “嗯,也是。”岳飞不疑有它,要是在以前,岳飞一定大骂几人神棍,不过现在倒是对几人信任有加。 “刚才将军所说的秦相,该不会是那秦桧吧?”时不语帮任鸿鸣再次问了一遍。 “是也,赵相反对议和被罢黜,圣上扶了主和派首秦桧为相,现已去找金人摇尾乞和了。” 【绍兴八年?我记得岳飞是死在了绍兴十二年的。】 【嗯,公元1142年元月,他还有不足四年的时间了。】 “事情还是朝着你们透露的方向发展了,现在朝中为主和派把持。但是金贼吞宋之心不会死的,我也只好偷偷练兵,好能在金贼再犯之时能护我大宋百姓。” 几人从岳飞言语中听到了点不一样的感觉,之前他挂在嘴边的还是百姓加圣上呢,现在就是百姓了,看来赵构这几年的所做作为,当真是寒了这位立志“尽忠报国”将军的心。 时不语几人听出了他的变化,或许现在就是个机会! 于是时不语道:“将军,圣上是伤了寒了将军的心吧?如此一味求和纵使岳家军再勇武,圣上不予出兵抗金,你们不也是白白窝在这里吗,如此你还执迷不悟吗?” “或许你们说的对,但是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挽回之处,暂时议和停战也利于休养生息。” 【这个瓜兮兮的人哦,他还没死心!还抱着那点微末的幻想。】 【我建议你们四位直接跳越到1142年,把他给打晕带走得了。】 【标绿:对,我赞同,后续让善后组给抹平记录就是!】 德子叹了口气说:“将军还是如此固执。” 又是一次谈不拢的叙话。下午,岳飞拒绝再听几人的劝诫,而是带着几人去了演武场,带人与任鸿鸣几人好好较量了一番,几人的身手得到了将士们的一致赞叹,一下午岳家军个个斗志昂扬都是想按到几人的。 当然这个时代男女还是有大妨的,时不语只有在旁边观看的份儿,不过也照样热血沸腾。 第二天一早几人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军中的气氛有些奇怪,昨天这个时候,士兵们都已经自发的操练了起来,可是今天外面所有人感觉都是蔫蔫的,跟昨天那是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人找到岳飞时,他正独自在后山练槍呢,不过那状态就有点疯癫了。 “将军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失态?” 德子还从没见过岳飞如此失态,当初他们说他活不长了也没见他这样。 岳飞看到他们过来,反手一下把手中的铁槍掷向远处,那槍嗖的一下钉在了远处的树上,槍尾还在嗡嗡的颤动。 岳飞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指着不远处草丛里的帛书道:“你们自己看吧。” 时不语捡起那道帛书,跟其他三人一起观看,虽然时不语繁体字认得不全,但是连蒙带猜也明白了帛书上表达的内容。 秦桧以国相身份代表宋主跪伏在金人脚下,接受大宋从此为金的藩属国,取消大宋国号! 岳飞嗤笑:“眼看就是新春岁年,我们的秦相真是带了份大年礼啊!之前将士们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多年,竟被他一言废之。如今不但要对金俯首称臣,还要年年呈上岁贡,何等耻辱!”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时不语很能理解岳飞的不甘,以及将士们的沮丧。任谁在前方洒热血抛头颅,后方当权的却在卖国求稳,这让那些死去的将士情何以堪! “我要上表圣上,不能如此行事,不能让我大宋祖宗蒙羞!” 说着岳飞就要去写札子,任鸿鸣赶紧拦住他:“岳将军冷静,你现在气头上,所书之言定会触怒宋主,莫要鲁莽。” “你放心,我定心平气和,哼!”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他可不像心平气和的样子啊。】 【他要是去骂了赵构,会不会加速他的死亡时间啊?】 岳飞接连上书多份,均被赵构无视之。 过完年正月,赵构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书,意为议和成功庆贺。 岳飞接到了正式的赦书后,当天就跟幕僚一起草拟了一份‘谢讲和赦表’,以示抗议。并对朝廷加封的开府仪同三司官衔再三拒受。 之后更是上表要求赵构贬他去西京洛阳为先帝守陵,从此不在军中任职,这简直就是指着赵构的鼻子骂他辱没先祖。 时不语几人这段时间,真是看着他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这天,几人再度看岳飞遣人送出去一份札子,师北终于忍不住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如今局面已成定局,你再上多少札子也无济于事的,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个国家没救了。 ” 岳飞两眼通红,瞪了师北一眼后,道:“几位不在尘世中,我不怪你们,只是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气走了岳飞,师北无奈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呀,那位子上的老大不干人事,下边的想努力也不被允许,这不就是没救了吗?干嘛瞪人家。” 或许文物们不能体会这种家国情怀的人类感情,亦或者是他们无法与岳飞感同身受吧! 第29章 郾城大捷,心死朱仙镇 岳飞再次严正拒绝了几人提议后,不知上了多少道札子,都被一一无视,就连自请降职都被驳回。 这一年宋境进入了一个虚假的和平想象中,时不语四人不能陪着岳飞一起萎靡,便与岳飞告别后,再度跳越了下个时间节点。 此时距离历史上岳飞身死也就两年的时间了,几人跳越前俱已商量好,假如这次直接跳越到岳飞等人入狱的时间点,便不再多做口舌,直接设法绑了主审万俟卨威逼他偷梁换柱把岳飞等人换出。 此人阴险胆小比较好拿捏,四人无法制服大理寺众多守卫去劫狱,但是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光一闪,几人刚落地,便听到震天的喊杀声,虽然离得较远,但是战场惨烈的声音还是传到几人耳中。 几人爬上一个小山头,看向声音来处。 看来之前那短暂的和平已被重新打破。就见山下两军战至正酣,两军稍远处是一座宋人城池,看两军装束俨然又是金军妄想攻城掠地,不用想他们能来到这里,下面抗金的肯定又是岳家军了。 “快看,快看,那不是岳云那小子吗?个头蹿的挺快的啊。”师北眼尖发现了两军对战中的岳云。 直播间的大家听他这么一吼,都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妈妈呀,下次这么血腥的画面就不要忽悠我们去看了,差点被吓出心脏来。】 【我只是想看看长大的小帅哥,你给我看这个?】 【哼,差评!】 【话说这是个什么战术啊?掉过来冲过去的,也没看到什么头绪,全听他们在那叫喊了。】 “这里是郾城,应该是绍兴十年,喊叫能一定程度的激发士气。”看到直播间的字幕,德子开口解释道。 “哎?德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郾城的?”师北好奇的问道,他们到现在还没见到一个闲人呢,也无从问起是什么时间。 “你看,金军用的是铁浮屠正面冲击宋军,又以拐子马两边掠阵,骑兵人数也是以往战争中不可比拟的,可见是下了血本想一举消灭岳家军的中枢指挥。这种场面只在郾城之战出现过。” “等等,你说啥?铁浮屠、拐子马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师北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俺也想知道,发出了没有文化的叫声。】 “其实,你们可以理解成铁浮屠就是那种重型骑兵阵,你们可以看看下面战场上的金军,他们人和马都身着重型铠甲,三匹为一组,武器极难攻破,特别适合强攻。拐子马就是轻骑部队,配合在铁浮屠两翼包抄步兵清除障碍。可以说这是完颜兀术最拿的出手的部队了,以往宋军也是吃了不少亏。” “那岳云他们不是很危险吗?这场战斗赢了吗?”这规模的战斗就是他们想去救援,恐怕都做不到,要是岳云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师北觉得他们就只能遗憾的看着了。 德子爽朗的笑了几声道:“不要小看我们岳家军,更不能小看岳云,你们仔细看着吧。他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战场上的他们更不会需要我们去救!” 任鸿鸣:“德子说的对,你们看他率领的两支精骑来回冲杀,既能精准对击金军的铁浮屠,又能更迅速的在金军重骑兵反应过来前抽身遁走。” 众人看了过去,还真是。 任鸿鸣接着道:“你们再看他是怎么对付两边金军的轻骑拐子马的。” 众人再度看向外围轻骑处,就见宋军步兵用麻扎刀、大斧头上砍敌军下砍马腿,给拐子马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使其无法配合铁浮屠。 时不语及直播间的人经他们两人一解说,这才从混乱的战局中看出点门道,瞬间暗赞不亏是岳家军! 时不语道:“这里是郾城的话,那么应该就是顺昌被围,岳家军救援顺昌后一路北上,驻扎在郾城抗金的那段历史吧?” “对,郾城大捷说的就是这场战役。”任鸿鸣点头。 “那十二道金牌勒令岳飞班师回朝应该就不远了吧?” “哎!就在这几日吧,岳将军本想一鼓作气打散金军,永远解决后顾之忧,结果可惜就差一步之遥而已。”德子无奈叹气。 时不语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或许是一个机会。” 众人不解。 时不语接着道:“如此,岳飞必然对赵构失望透顶,现今大好形势走一步便可永绝后患,这样都不准他放手去战,以后形势不如人的时候,就更别想出头了。等他极致失望心灰意冷时,我们再出现劝他离开,这样他妥协的几率会不会更大?” 师北是第一个响应的:“好主意!前面几次我们都是逮着机会就劝,好话歹话都说了,人就是油盐不进。现在他们又一路大捷过来,此时去找他肯定又是老样子。” “我们就等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再去,到时候他在伤心失意的时候,我们再添油加醋贬损那赵构一番,不怕他对那赵构还存幻想!嗯,就这样,还是不语脑子转得快。” 【明明就是家国情怀,忠臣未能遇明主,怎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咋感觉有点别扭呢?好似小白花与渣男的样子。】 【罪过,罪过,楼上快闭嘴,这是民族英雄别瞎开玩笑。不过,这个做法可行。】 “行,可以一试,这几日便跟在岳家军后面。德子你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德子一直是队友,时不语和师北都忘了他是这次的委托人了,也幸好任鸿鸣还记得问一嘴,时刻注意着德子的情绪。 “队长,放心吧,我又不是人类更不是宋朝人,对赵构、对大宋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情怀,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 几人按计划跟了岳家军三天,从郾城大捷到岳家军一路追击金军,迫使其离开开封,如今大军已抵达了朱仙镇,这里也是岳飞人生中最重要的拐点。 此时,金军将领完颜兀术已被岳家军打破了胆,再没敢主动喊战,但是贼心不死的他仍然驻扎在朱仙镇不远,或许此时他已与秦桧等主和人士再度勾搭上了。 岳家军刚驻扎朱仙镇时,岳飞收到了第一道金牌。这金牌传令乃是军中最紧急情况时会用的方式,如今收到金牌,却是勒令他班师回朝的。 岳飞大恸,本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机,没想到拖后腿的竟然又是宋主! 岳飞无视了金牌,准备待大部队修整两天后再行追击金贼,等事毕再行回临安负荆请罪。此时的岳飞一度以为,自己会被赐死或许就是因为此事。 本以为就一道金牌的岳飞,没想到又接连收到了十一道,传令言辞已近震怒边缘。 躲在朱仙镇以西苇草中的四人,看着一骑快马再度来到朱仙镇后,师北小声的问道:“我没数错吧?这应该就是第十二道了吧?” “没错,是十二道了,走,该去找他了。”任鸿鸣已率先走出草丛。 此时,镇中的岳飞看到第十二道金牌,本想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敷衍时,却被传令官暗示你一家老小并着九族、以及岳家军众多将士性命就在这一念之间后,岳飞彻底崩溃。 自己及将士们舍生忘死前线杀敌报国,后方自己的国主竟然用众多无辜者性命威胁撤兵,大好形势尽皆废气,多少人多少年的鏖战彻底毁于一旦。岳飞痛哭流涕无奈奉诏。 岳云及岳家军各部将皆愤怒不可言表! 当时不语几人越过守卫来到岳飞等人所在屋外时,就听到屋里传来的一段悲怆的话语。令闻者动容。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诸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注1 【多么讽刺!简直造孽呀!】 【就这还有什么可坚持的,赶紧全铺盖走人!】 任鸿鸣叹了一口气推开屋门。 此时屋中众人已无之前意气风发之态,更全然没了警惕之心,尽显颓废沮丧之色,由着几人进来屋内。 岳飞抬头看到仍然毫无所变的四人,摇了摇手示意众人先退下后,竟然破天荒的自己开口道:“岳飞无能,天命难为,待我班师回朝卸任军职,便再不过问此间之事。” 德子扶起悲恸的岳飞坐回椅子上,说:“将军想通就好,我等愿意护将军回朝。” “这么多年多谢几位为我奔波,看着我如跳梁小丑般妄想对抗天命,也让诸位见笑了。” 任鸿鸣严肃道:“将军勿要妄自菲薄,古今青史之上能当的上英雄者,将军谓其一!” 岳飞苦笑一声没做言语,权当任鸿鸣在宽慰他而已。 隔日,岳飞整军班师回朝。 班师回还后,岳飞便按诏谕要求去了临安面见赵构。这次见了赵构后,岳飞没在像以往一样激昂陈词。 岳飞叩见了赵构后,只是跪地请求赵构解除自己的军职,贬至田野了此余生。 此时的赵构也为岳飞头痛,这样一位将才留之有用,他又不忍让他卸任。但是同时这人又太不听话,三天两头与自己对着干。 最后想了想,不知道何时再有战事,到时候还用得到他,便没有准了岳飞的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