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系统逼我当红娘》 第1章 第一章 建宁十四年夏末,繁华的京城街头,南渊国百姓像往常一样行于热闹安定的街道上。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场安定的秩序,随后入眼看到的就是两队分列而跑的官兵语气威慑地疏散不明情况的百姓。 刹那间,在官兵的护佑下,一架挂有红色喜字灯笼的马车缓缓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马车的左后方挂了一面白色旗帜,上面大大的“云”字展现在大家面前,由此可知马车中坐的便是镇国大将军的小女——云舒,也是未来的北临王妃。 在百姓的谈论声中,马车缓缓行驶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接亲队伍。随着马车停下,为首的北临王府侍卫首领快步上前几步,他在离马车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下拱手行礼。 “北临王府侍卫之首何礼,代替王爷恭迎王妃入京,请王妃先随属下去往北郊北苑歇息。”何礼恭恭敬敬地说完话后,就一直端正地站在原地等待车内的回应。 四周寂静后,车内缓缓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有劳何侍卫了。” 何礼:“王妃严重了,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好。”车内悠悠回了一声后,话音转而疲惫地向一旁站着的护卫首领说,“严伯,让车队士兵跟在何侍卫身后,万事都要听从何侍卫的指挥。” 严伯目光严肃地点头:“好的小姐。” 何礼:“请随我来。” 严伯:“有劳何侍卫了。” 两波汇成一队后,云家的马车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他们朝着北郊北苑行驶,身后安静的围观者又聚在一起看向走远的马车聊了起来。 云舒,镇国大将军云恒的女儿,也是即将成为北临王妻子的北临王妃,他们的大婚将在三日后的皇宫举办。 要说云大小姐和北临王的婚事还要从先帝在位时说起,两位的婚事是在云舒百日那日由双方父母定下的娃娃亲。 刚满百日的云舒和年仅四岁的北临王在未曾谋面的情况下,由双方父母定下了二人的终生大事,而那时的北临王还是北临侯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世子——楚北奕。 现如今的楚北奕是长于京城的北临王,也是北临侯府唯一幸存之人,更是先帝和当今太后最特爱的义子。他从六岁那年家族遇难后就一直居住在京城,成为皇族异姓皇子,也是身份最为高贵的异姓王爷。 一刻钟后,大队马车停在王府别苑,清静的府外站了六位守护府内安全的侍卫,台阶下站着早早等候多时的掌事姑姑莫娘和一众侍女。 马车右侧,何礼立在一米外说:“王妃,我们到了。” “好。”随后紧闭的围帘被马车里的人掀开,先下马车的是云舒的侍女苏叶,随后才是主人公云舒。在大家的目视下,云舒头顶戴了一顶遮面的斗笠,衣着月白色的曲裾深衣,腰间的白玉玉佩随着她微小的步伐微微摇晃。她左手搭在苏叶右手腕上,明净的双目透过薄薄的纱面看向面前众人,“有劳诸位在此等候云舒多时,还请王府的掌事姑姑上前一步,好让云舒熟熟眼。” 莫娘一听这便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微屈身子站在云舒面前,和她解释道:“婢子就是王府的掌事姑姑,王妃唤我莫娘便好。” “好…”云舒虚虚地掀开斗笠的一角,礼貌问好,“莫娘姑姑好,未来多日就有劳姑姑照顾了。” “王妃严重了。”说完,她连忙扶好云舒笑着说,“王妃一路舟车劳累,还是早些入府歇息较好,婢子早已命人备好了沐浴。” 云舒:“好。” 入府后,云舒被莫娘领到别苑深处的一间房间,随后又享受了顶级皇家的沐浴团队服务,最后吃了点晚膳便歇息了。 深夜时,北临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房内有三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原本安静的氛围突然闯入一道黑色的身影。 “殿下,王妃已安全入住北苑。”何礼对正对自己而坐的着蓝色深衣的男子拱手做礼,随后汇报完今日任务后,就一直保持原本的姿势等待男子的回应。 “起来吧,安全便好。”男子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抚摸着腰间洁白透明的玉佩,声音懒散道,“何礼,再加派一批护卫护好别苑,在大婚之前,除了本王任何人都不能私自靠近别苑。” 何礼:“属下这就去办。” 房门再次被关上后,屋内又陷入了沉寂。 大约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坐在男子左侧的温铭安突然出声哀叹,“唉~殿下啊,嫁给你当王妃可是要命的婚事啊,也不知道当初你们两家父母是如何定下的这门亲事?” 楚北奕听后握紧手里的玉佩,深沉的眼眸透出一丝沉寂的神色,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冷却。 见此情景,坐在他右侧的严皓卿低声吼住温铭安,目光示意他不要提起以前之事,“温铭安!说话要过大脑。” 温铭安知晓其中要害,便连忙笑脸嘻嘻地为楚北奕沏了一盏温茶,“殿下,兄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喝点茶顺顺。” “有空去安太医那里瞧瞧,这‘傻’不能老拖。”楚北奕目光嫌弃地端起茶盏,随后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万一拖成呆子就不好了。” “……”温铭安微微一笑,心里暗自谩骂这家伙记仇挺深的。 窗外突然起风了,在沙沙的声音下,严皓卿看向被风吹开的窗户,沉声说:“殿下,虽说这云大小姐已经安全入京,可是路上行刺之事并不是意外,想要阻止北临王府和镇国大将军府联姻的人还是会有所行动的。” “本王知道,但是这场全京城关注的婚事一定要顺利进行。”楚北奕握紧手里的茶盏,黑曜的眼眸透过茶水穿透杯底直达地面,声音忽地变得冰冷,“他们越是阻挠,本王越是要逆势而上。” “唉,得亏云家派了得力的士兵护送车队,不然这云大小姐可真是无法到达京城了。”温铭安感概道,“这一路,云大小姐可真是见识了京城对她的热情了,恐怕是会铭记一辈子了。” 楚北奕只是盯着手里的茶盏陷入了沉思:“……” 入夜的三更天,北郊北苑守卫森严,原本睡梦中的云舒突然不安地喃喃呓语。黑暗里,紧闭双目的云舒突然惊醒坐直,随后她睁大眼睛大口的喘气。 “救命啊——”被噩梦吓醒的她后背一直在冒冷汗,额头上的冷汗慢慢地滴在薄被上,双手紧握被褥的她不断地安抚自己,“没事了云舒,都是梦,没事的……” 嘀嘀嘀—— 云舒的大脑有一个声音出现,随后眼前微微亮起。 【宿主,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说话的是穿书系统0129,主要是负责给她提供线索的,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废物系统,毕竟它什么关键的线索都没有给她。 云舒抬手揉揉眉心,话语有点疲惫地说:“嗯,已经很久没再做这么可怕的噩梦了。” 0129:【宿主,你已安全到达京城,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困难,还请宿主振作起来努力做任务。】 “呵呵~”云舒无语地看向它,一掌把它打回老窝,“滚回你的系统中心去,你最好是给我找点有用的线索,要是找不到,我砸了你的主板。” 【宿主好凶啊。】说着说着,这家伙可伶兮兮地消失了。 安静后,云舒重新躺在床上,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照在她的床边,而她却盯着那道光束回想起初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场景。 故事的开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而她的奇遇是从午后的骄阳开始发生。 一个月前,镇国大将军府。 “大将军,夫人,少夫人,小姐醒了!”侍女急匆匆地跑出小姐的闺房,一路小跑冲向刚要送军医出门的众人纷纷大喊。 大将军和夫人闻声连忙回身:“舒儿醒了!?” 侍女:“是,小姐真的醒了。” “醒了,真的醒了。”说着,云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疾步折回云舒的闺房,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女儿,随后快步上前抱住她,“舒儿,我的儿,你终于醒了。” 云舒依旧呆呆地看向这陌生的一切,努力回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片场:“???” “舒儿,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七日了,可是吓坏我们了,以后可不能再这般顽皮了。”说话的是云舒的兄嫂方静仪,刚过门一年不到。 “舒儿醒了就好。”云大将军走进房门,看到刚苏醒的女儿,眼底泛着泪花安抚还在哭泣的夫人,“夫人啊,舒儿刚醒来还需要休息,不要老是抱着女儿哭啼啼的,女儿已经醒了,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是母亲唐突了。”云夫人轻轻抹掉脸颊上的泪水,欣喜地抚摸失而复得的女儿,“舒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母亲,母亲好让曲军医给你瞧瞧。” “……” 云舒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一把推开了云夫人,目光戒备地看向众人,出声问他们:“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众人懵然地看着云舒:“???” “舒儿,你不认识母亲了?”云夫人拉住神情胆怯的云舒,柔声问她,“舒儿,你看看母亲,是母亲啊,你不认识母亲了吗?” 云舒再次甩开云夫人的手,缩到床角处语气试探性地问:“你们不会是在拍什么古装剧吧?” 云夫人:“什么?” 云舒继续自言自语说:“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是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去法院告你们的。” “舒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方静仪上前几步,目光疑惑地看向完全不认识他们的云舒,“什么犯法?什么法院啊?这些都是什么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我又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为什么绑我?……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云舒依旧保持戒备的举动,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被子,目光陌生地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云夫人看向一旁强装镇定的云恒:“将军,舒儿这是怎么了?” 云恒眼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随后喊来身后的曲军医,“曲军医,你来说,舒儿这是怎么回事?” 曲军医上下打量了一下云舒的情绪状态,得出一个令大家悲痛的结论,“将军,夫人,小姐可能失忆了。” “什么!?” “失忆了!” 屋内众人纷纷看向曲军医,他的意思就是云舒不记得他们了。 曲军医点点头:“是,小姐患了失忆症。” 话语落下,屋内众人纷纷看向听的云里雾里的云舒,大家的表情仿佛还是不能接受军医说的失忆症。 什么啊? 什么失忆啊? 我这是在哪呀? 谁能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个人说说啊! 突然,四周静止在她的眼前,大家仿佛都静止一般保持原本的动作。就在云舒感到诧异时,眼前突然闪过白光,随后大脑出现一个声音。 【恭喜宿主绑定成功,接下来将由穿书系统0129为您服务。】 云舒:“啊……?” 这又是个什么鬼? 第2章 第二章 疑惑之下,眼前出现一个蓝色显示屏,接着又是那声机械的声音,【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穿书系统0129,接下来你要按照我提供给你的线索去做任务,还请宿主尽量配合我早日完成任务。】 “等等。”云舒急忙喊住喋喋不休的家伙,双手怀抱问它,“请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0129:【请宿主文明用语。】 “好的。”云舒沉下气转化了客气的语气,“请问你是什么……器物?” 0129:【我是穿书系统0129,现在负责的是古言《摄政王的小娇妻》的故事系统。】 云舒:“哦,穿书系统是吧,还是古言霸道总裁篇啊。” 0129:【……】 云舒:“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0129:【是系统库自动匹配,我只是按照系统中心发布给我的任务执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云舒:“呵呵,你们可真够优秀的,我就睡一觉就成这样了,真有你们的,还穿书系统,我看是骗人系统吧。” 0129:【请宿主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可以友好交流的。】 “行,我就和你慢慢地友好交流。”云舒放下手里的枕头,盘腿而坐听了系统和她讲了将近半小时的故事大概,而听后的她只有一句,“所以,你是让我来当这个红娘?” 0129:【宿主也可以这样理解,大概就是让宿主找出故事里男主的命中女主,并且让他们幸福地走到一起。】 “呵呵……呵呵……”云舒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内心无比痛恨自己为啥要熬夜,如果不熬夜她就不会遇上这么奇葩的事情。 0129:【宿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云舒:“有,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 【可以。】0129将云府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和她说了一遍,大概就是真的云大小姐在七日前失足落水昏迷,而此刻醒来的是她,所以原主早已归西了。 云舒摸了摸下巴,思虑一会儿问它,“所以,现在就是我穿到和我同名的大将军之女的身体里了?” 0129:【是的宿主。】 云舒叹气又问:“那我现在在这个故事里是一个什么身份,是白莲花女主?还是恶毒女配啊?” 0129:【都不是,宿主是背景墙。】 云舒:“啥?背景墙?” 0129:【对,还是毫无作用的背景墙。】 “0!1!2!9!你耍我的吧!”云舒见系统不说话了,她努力咽下这口怒气,压低声音问它,“那么请问系统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系统在自己的储存数据里找到第一份线索,和云舒说:【宿主当下的任务就是和男主顺利完婚。】 “和男主完婚?”系统又不说话代表默许了,气得云舒也没有力气和它较劲了,便问它,“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女主?” 0129解释:【因为原著里你是男主的原配妻子,女主不是。】 好吧,这个解释她无法反驳。 认下吧,自己造的罪。 “那男主长什么样,你总要让我知道吗。”云舒早已放弃抵抗了,她现在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 【可以。】话落,0129给她展现出一张素描的画像,而且还是侧脸的,这下云舒可没法再忍了。 云舒朝它怒吼:“0129!这是什么啊!?” 0129:【男主的画像啊。】 “你管这叫画像,连张完整的脸都没有,你就不怕男主去法院告你吗?”云舒指着连五官都看不清的画像,无语至极啊—— 0129尴尬说:【宿主莫怪,我是刚上岗的新系统,有些规则我也不是很懂。而且我们系统中心给线索都是用积分兑换的,我是新人所以积分不够就只能换张侧脸的画像。】 “……”云舒听了直扶额,她一定是上辈子作孽了,所以老天才会派一个笨蛋系统来害她,一定是这样的。 0129见云舒不说话了,于是凑到她身边问:【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的很,我很好……”云舒一双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呆呆的系统,她的后槽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这家伙还一脸天真地看着她,现在她真想一锤子砸碎它那纯洁无用的显示屏。 0129像是傻宝宝一样继续说自己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宿主要好好熟悉这个充满爱的新家。随后本系统再送给宿主大大一句话,那就是大大努力工作,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回家,拜了。】 云舒白眼翻起:“呵~呵……” 系统消失后,时间解冻。 云舒看着面色担忧的云夫人走到军医面前,轻声问他:“曲军医可有法子恢复舒儿的记忆?” 曲军医摇摇头:“暂时没有。” “!”云恒连忙扶住站不稳的夫人,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她,“夫人不要太过伤心了,舒儿能醒已是上天给我们最大的恩赐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只要我们记得舒儿就可以了。” 云夫人掩泪看向瞪大眼睛看向他们发呆的云舒,哭泣说:“将军,我们舒儿怎么这么命苦啊,眼看马上就要入京了,这以后可要如何在京城生活啊?” “夫人莫要担心,我一会儿就写奏折向陛下说明舒儿的情况。”云恒拍拍怀里抽泣的夫人,目光疼惜地看向缩在墙角的云舒,“好了夫人,别哭了,我们舒儿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的五日里,云府上下都在给云舒营造以前的记忆,只是效果依旧不如人愿,云舒还是想不起任何以前的事情。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云舒。 又过了十日,在军营操练士兵的兄长云暄入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养病的妹妹。此刻云府花园处的秋千上,云舒无聊地坐在上面发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男声。 “舒儿,兄长回来了。”声音的主人逐渐靠近她,随后一把抱起她,将人紧紧揽在怀里,“舒儿,兄长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那把弓箭,一会儿兄长就拿给你试试力道,好不好?” 云舒:“……” 那个,她好像还在失忆,这把弓箭她好像玩不了。 “暄儿,你快放开你妹妹,你都把舒儿勒的喘不过气了。”云夫人看到兄妹温馨相处的场景连忙走上前,随后便将儿子推开,小心翼翼地查看女儿身上的情况,“没事吧舒儿,你兄长有没有伤到你?” 云舒笑着摇头:“母亲放心,兄长没有伤到我。” “母亲,舒儿从小在军营长大,哪有这么娇气。”云暄笑着打了一下云舒,这一下可是把云舒的灵魂都打出来了,真是亲哥啊,这下手也忒狠了吗。 云夫人一听连忙呵斥儿子:“暄儿,你忘了你妹妹失忆之事了,舒儿现在和城中普通女子一样,她是经不住你这么大的力气。” “好像是忘了,儿子一高兴就把舒儿失忆的事给忘了。”云暄有点懊恼地摸摸刚才打云舒的地方,小眼神心疼的不得了,“舒儿,兄长刚才一高兴就忘了这些了,没被兄长伤到吗?” “没有,我没事的,你们别太担心了,我早就恢复好了,没事的。”云舒看向疼她、爱她。宠她的家人眼底微微泛起了泪花,这一幕让她想起了现实世界里的父母,也不知道现在爸妈过的怎样了? 从平川入京那日,送亲的车队驶出城门时,城中百姓和云府上下众人站在平川城门外,他们依依不舍地注视着走远的送亲车队。 那日,云舒透过马车的后车窗看见云夫人靠在云大将军的怀里哭泣的场景,那一刻的她真的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一别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了。 “小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吗?”说话的是她的贴身侍女苏叶,也是云府唯一可以留在云舒身边的云家人。 云舒抬手抹掉眼泪,微微叹出一口,“没事的,女儿大了早晚要有离家的这一天,习惯就好。” “小姐……”苏叶的眼底闪着泪花,她家小姐虽然醒来后性情大变,虽然越发不像往常一样沉默孤寂,但好像越来越对身边发生的事看的很开。 她也不知道这是好的兆头,还是不好的兆头。 从平川城到京城他们要走上三日,可是这三日的路程并不是安稳度过的,一路上他们可是经历了很多意料之内的事情。 出城第一日,他们在一条山间的小路上遇上了塌方,幸好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到了第二日的午后,他们行至林间路程时又遇到了抢劫,好在那些土匪只是贪恋钱财没有给他们做出什么太大的伤害。可是到了夜间一场更大的预谋发生了,这次他们遇上的是刺客,而且是来刺杀云舒的刺客。 客栈中,打斗声不断,刀枪碰撞发出的声音很响很响,为首的严伯和一众士兵死死护住身后的云舒和苏叶,而云舒也被苏叶紧紧拽住,苏叶用她瘦小的身躯死死护在她的身前。 云舒看着眼前凶残的一幕,本该害怕的心在这一刻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面对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却拼命守护自己的众人,她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这一切的有备而来。 严伯挡住刺向云舒的箭,随后将黑衣人刺伤,对所有人大声喊:“所有人都听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护好小姐的安全,就算是今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小姐也要毫发无伤。” “知道了严首领,我们誓死都会护好小姐的安全。”云家士兵气势瞬间高涨,他们每一位都拼劲全力抵抗靠近云舒的刺客,每一个人都护在云舒的面前砌成了一堵坚实的城墙。 他们与刺客大战几回合后,还是以弱势的情况下占了下风,就在大家紧紧护住云舒时,云舒身后突然飞出一个刺客,然而刺客手里的剑直向她而刺。 “小姐——!” 就在所有人都慌了神时,那名快要靠近云舒的刺客突然被一箭射中。刺客倒地后,门外突然闯入一批同样面带黑布的黑衣人,而这批黑衣人和刺杀他们的那批不是同伙,他们好像是来援助云舒他们的。 再次交战中,严伯快步跑到云舒面前,仔细查看她的情况,“小姐,没有伤到哪里吧?” “没有。”云舒摇摇头,看向被后来的黑衣人制服的刺客,眼底露出察觉一切的神色,“严伯,他们好像是来帮我们的。” “好像是,不过……”严伯话语刚出就看见后来的黑衣人将幸存的刺客带出门,随后他们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离开了,看到这种情况,严伯不明情况地自语,“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什么都不说?又帮了我们。” 云舒透过云家军露出的缝隙看向带头个子较高的黑衣人,轻声说:“既然是来帮我们的,自然是京城之人,而且还是即将成为家人的京城之人。” “北临王府的人!”严伯后知后觉地惊喊。 “对,帮我们的那批黑衣人就是北临王府的侍卫。”云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这一路上有两批人跟着他们,一批是想要刺杀她的人,而另一批就是极力护卫她安全的人。想要刺杀她的人云舒不知道是谁,但是一路相护的人她倒是知道是谁。 北临王府之人,不用想就知道。 那次行刺之后,第三天就出奇的平静,他们一路抵达京城城门外都是顺风顺水的路程,直到和北临王府的侍卫汇合,这场惊险的送亲之路才算圆满完成。 困意来袭,云舒翻了一下身沉沉地睡去。梦里的她感叹这北临王妃可不是不好当的,这个王妃之位,云舒是在拿命来坐的。 刀尖上的王妃之位,也只有命硬的她能坐了。不过好像也不是她想坐的,她这也是被逼上位的,由不得她反抗啊。 第3章 第三章 次日,辰时刚到,紧闭的房门就被苏叶大力推开,随后云舒就在苏叶大喊的声音下强行启动大脑。 “小姐!都辰时了,你该起床了。”苏叶拉起赖床的云舒,将人竖直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提醒,“小姐醒醒,不能再睡了,这里不是将军府,你赖床的毛病要改改了。” 云舒困得双眼都睁不开地断断续续说:“苏叶,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再睡……睡一会儿……” “唉,小姐……”苏叶听到呼吸声又沉下的云舒就知道又睡着了,于是她在云舒的腰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瞬间疼的云舒直吼。 “苏叶!你这丫头下死手啊。”云舒揉揉被掐红的腰身,怒气气地看向站在一旁可伶兮兮的苏叶,面对这丫头服软的举动,云舒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便泄气地说,“行了,你家小姐我大人有大量,不会怪你的。” 苏叶小脸立马笑展开来,颠颠地跑到云舒身旁服侍她穿衣,嘴上还不断地叮嘱她,“小姐,你要记得出城前答应过将军和夫人的话,遇到什么事都要收起原本的性子,这里不是平川,没有人会护着小姐的。” “知道了,像个婆婆妈妈的老太婆。”云舒坐在梳妆镜前,微微犯困地看着苏叶给她梳理发髻。 发髻简单梳好后,云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有点犯花痴了,这古代简单的垂云髻搭配简单素雅的白色玉簪果然是最美的组合。 “好了,去用膳吗,我都饿了。”云舒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刚要准备起身又被苏叶摁下,“小姐等等,还有一个配饰没有戴呢。” 云舒:“还有?平常戴的不都是这些吗,怎么今日多了一样?” “就是这个。”苏叶将手里红发带展现在云舒面前,随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绑在了她散落的垂发髻中间靠上的位置,又和她解释说,“小姐马上就要成婚了,理应穿戴红色之物,这条发带可是夫人亲手制作的,更是夫人对小姐的祝福。” 云舒摸着红发带眼底有点失落地说:“原本母亲为我缝制了嫁衣,但是婚事是先帝赐下的,婚礼又是在皇宫举行的,所以当日大婚时穿的婚服也应是皇家缝制的。” “小姐别伤心,夫人缝制的婚服我们也带来了,日后会有机会穿上的。”苏叶轻声安慰着云舒,那身由云夫人亲手缝制的嫁衣确实是这场婚礼最大的遗憾。 云舒看向镜中的面容,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声音,这件布满母爱的嫁衣原本是属于真正的云舒,可是真正的云舒怕是看不到她母亲对她的这份祝福了。 …… 接下来的一天里,云舒都是在莫娘姑姑教导下度过的,她们这一天主要学了宫中的礼仪和大婚那日要注意的事项,剩下的就是介绍了一下王府的布局和人口分布。这一天下来,云舒对此总结就是四个字——繁琐,无聊。 到了第二日,要学的和该讲的都在第一天做完了,所以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要在无聊中度过。 “啊——好无聊啊。”云舒无聊地趴在窗口上,双目无神地看向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现在被困在深院里的日子简直是无聊透顶。 突然,她面前的小鸟飞出墙院,云舒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也被小鸟勾起,于是她看向身后忙碌的苏叶高声提议,“苏叶,一会儿你留在这里,小姐我出去玩一会儿。” “不行!”苏叶立刻制止道,“小姐,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你忘了我们来时路上行刺的事了,奴婢不能答应你。” “唉,你看你又这么称呼自己。”云舒走到苏叶身旁,软声磨她,“好苏叶,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苏叶:“不行。” 云舒:“苏叶,这里是京城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家小姐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嘛。” “不行,小姐说什么,苏叶都不会让小姐独自出府的。”苏叶转过身背对她,态度很是僵硬地说,“小姐,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院子里看花,也可以去找莫娘姑姑聊聊王府里的趣事,总之就是不能独自一人出府。” 云舒哀叹一声,又无望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一个人出府是行不通的,可是两个人出府又容易被人察觉。 烦死了! 想出去玩都不能去。 入夜后,用完晚膳的云舒看到苏叶转出房门,在注意到对方走远后,云舒抓起一旁的披风冲出门,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府。 大概半个时辰后,苏叶端来热水走进房间。 “小姐,奴婢给你打了一盆温水,小姐先洗洗手吧,刚才用膳时手上都粘上油渍了。”苏叶放好水盆没有听到云舒的回应,便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房内,突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吓得她连忙跑去找严伯。 庭院内。 严伯问苏叶:“小姐走了多久?” 苏叶神情紧张地回:“我不清楚,我一回来就不见小姐了。” 严伯:“那小姐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想去哪里?” 苏叶点点头:“有,下午时小姐说过想一个人出府。” “我知道了。”严伯目光示意一旁的人出府找人,随后又安抚苏叶的情绪,“苏叶,现在你先回房,期间有任何人去找小姐,你就和对方说‘小姐已经歇下了’。记住,小姐出府之事不能和府内任何人提起。” 苏叶:“我知道了。” — 仪阁楼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楚北奕听了何礼的汇报,目光微怔地放下手里的茶盏低语,“出府了!” 何礼回他:“是,王妃用过晚膳便独自从西苑的后墙处翻出府,此时正在金华街游玩。” “翻墙出去的,这个云舒本事可真大啊,一个人就敢出府,看来这一路上也没给她涨涨心眼。”楚北奕笑声说,“行了,派人跟好王妃,有任何突发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本王。” 何礼:“属下明白。” “去吧。”楚北奕懒懒地挥了一下手,何礼便退出了房间。 何礼走后,严皓卿和何温铭安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 “你不是让何礼守在北苑吗,这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温铭安指了指走远的何礼,坐下后接过楚北奕给他的茶盏。 楚北奕笑了一声说:“小白兔跳墙了,我让何礼跟着。” “啥?”温铭安惊得手里的茶一撒,目光震惊地试探性地问他,“你说的小白兔不会是云大小姐吗?她不会是逃婚了吗?” 楚北奕递给他一个白眼:“……” “温铭安,你能不能说点别人爱听的。”严皓卿无语地擦拭桌面上的茶水,随后看了一眼毫无波澜的楚北奕问了他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北奕慢悠悠地说:“意思就是云舒独自翻墙出府,现在正在逛金华街的夜市。” 温铭安:“啊——” 严皓卿反而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笑笑说:“都说这云大小姐一个月前失踪落水之后就失忆了,还说什么性情大变,看来不像假的。” “是不像假的。”楚北奕笑着喝了一口茶水。 温铭安看着这一幕,依旧呆呆地问:“你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性情大变啊?” “懂的自懂,无需过多解释。”楚北奕和严皓卿语气一致地看向懵然的温铭安笑说。 “……”温铭安看着暗自嘲讽他笨的两人,实在是对他们无语至极。 — 京城最繁华的夜市街道上,云舒批了一件素白色的披风行于来往人流中,从王府出来,她沿路买了很多吃食和看了很多好玩的街头戏耍,这一路上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心城市。 眼前热闹繁华的京城夜市一点也不输给现实世界她所在的城市夜市街道,这一刻热闹的氛围仿佛使她回到大学时轻松生活时的她,那时的她没有工作的烦恼,也没有父母的催婚,过的是最快乐。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云舒玩的有点累了便折步回府,走到一条来时的一条小路上,云舒明显察觉有人在跟着她。察觉到身后有人拔剑靠近她时,云舒突然加快脚步朝巷口跑去,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大,身后之人跟的也越来越近。 突然,她面前唯一的出路也被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堵住,看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云舒抱紧怀里的东西,目光犀利地看向靠近她的人慢慢地退到墙边。 “云大小姐,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你就等着受死吗。”说着,那人突然拔剑朝她冲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眼看云舒就要剑死他人之手,她却突然从袖口掏出白色的粉末撒向靠近他们的人,在黑衣人迷住双眼后,云舒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向灯火通明的地方。 快点,快到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云舒加快脚步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去,就在她快要触摸到光明时,被困住的黑衣人突然轻功飞到她的面前。 “云大小姐,我们真是小看你了。”黑衣人步步紧逼她,最后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云舒背靠冰冷的墙面,努力唤醒沉睡的系统,“0129醒醒,0129,……你再不醒,你宿主我就要噶了,0129——” “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一剑取了她的命,我们也好早些交差。”另一个黑衣人持剑快步冲向云舒。 云舒下意识地蹲下身护住头,大喊一声:“救命啊——” 忽然,云舒听到一声“铛”的声响,随后就是刀剑打斗的声音,再然后还没等她反应,她就被人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 落地时,云舒看到救她的人身着藏青色深衣,面容被黑布蒙着看不清,但是此人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尤其美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小姐,你没事吗?”那人问了她一句,可是云舒想到却是这声音好好听啊,比她听的广播剧里的cv老师都要好听。 云舒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小姐,你没伤着吧?” “啊?”云舒连忙回神,微微撤开几步,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轻语回他,“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没事就好,日后小姐夜行要多带些侍卫。” 云舒看到那人对她微笑便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以前见过。疑惑之下,她看向那人的身形,很高挑应该长得也不错,腰间佩戴了一个白色玉佩,细细看去,花纹好像是木槿花。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就在二人陷入沉默时,找她的严伯领着三人护在她的身前,看着地上倒地的二人,严伯目光戒备地看向站在面前的男子,“小姐,此人是谁?” 云舒微微推开严伯,语气轻盈地让他安心,“严伯,别这么对恩人,刚才这位公子救了我。” “救了小姐?”严伯疑惑地看向注视他的男子,对上那人黑曜一般的双眼后,严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威严和清冷。 云舒浅笑说:“对,刚刚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听后,严伯恭敬地拱手与他道谢:“多谢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举手之劳,小姐客气了。”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黑暗的小巷里,云舒看向逐渐消失的男子,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会很快相见的,而且他们的缘分还会很深。 第4章 第四章 月亮高悬空中,仪阁楼的阁楼上,三位男子站在一起目光一致地看向路过楼下的几人。站在中间的男子目光一直落在被士兵围在最里面的云舒身上,在他们消失在他的视野后,阁楼上的几位男子浅笑地交谈。 温铭安双手搭在围栏上,笑看楚北奕说:“殿下,你刚才急匆匆跑出去就是为了这场英雄救美啊。可以啊你,都学会这些了,也不枉我幸苦的讲学。” “这和又你没关系,你的那些只能用在痴迷你的女子身上,用在小白兔身上没有用。”楚北奕收回目光,转了一身背靠在围栏上。 温铭安本来只是想逗逗楚北奕,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取笑他,而且一旁看热闹的严皓卿还一个劲地笑他,“你俩可以了,取笑我就取笑呗,还带暗指喻人的,这就有点过分了。” “你听出来了。”严皓卿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表情。 “你……”温铭安甩下袖子,觉得也斗不过他们的嘴,便就此打住了。 四周安静后,去廷尉回来的何礼站在楚北奕面前一米的位置,微微作手向他禀报了事情的进展,“殿下,属下带去廷尉的刺客和先前在入京路上行刺王妃的刺客是一批,属下还发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一个青龙的刺青,看来是同伙。” “青龙刺青,这个不是很久之前就消失的暗影吗?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京城?”严皓卿想起这个暗影好像就是当年联合敌国偷袭北临侯府的暗影,当时事发后朝廷就派人将其剿灭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京城? 温铭安摸摸下巴也觉得事有蹊跷:“有点怪。” “是挺怪的,当年那些暗影明明都死光了,如今却还能出现这么多,看来当年之事并未结束。”严皓卿沉声说,“当年的风看来又要卷土重来了,而且看着要比当年起的还要凶。” “来的再凶也总有风停的时候。”楚北奕依旧保持原本的举动,微微仰头侧看天上的月亮,嘴角轻轻勾起,轻笑说,“不急,这场局才刚刚开始,就让我们好好享受对局时的乐趣。” “……”严皓卿和温铭安同时看向看月轻笑的楚北奕,在二人对视时,他们的眼底也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 风起的越疾、越疯,对局的人就越显得安静,可安静的背后是无尽的暴风雨和闪电雷鸣,所以对局的人就越是沉得住气,因为这是一场持久的对战。 北苑,云舒一脚刚迈进门就被焦急等候在房内的苏叶一把拽住,随后整个人就被苏叶摁在床边。 “苏叶,你还没休息啊?”云舒自知有错在先,便有点心虚地看向别处转移话题,可是苏叶这个丫头就是不上道,一直端正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严肃地盯着她看。 “……”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云舒先妥协了,“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苏叶别生你家小姐的气了呗,好不好嘛苏叶……” 苏叶保持原本的姿势对拉着她的手撒娇的云舒不为所动,她不是在气小姐独自出门,而是在气自己没有护好小姐,她应该想到依她家小姐的性格才不会这么乖巧听话的,她是应该早点察觉小姐的意图的。 “苏叶,理理我嘛~”云舒嘟起小嘴使出一贯常用的招数,她知道苏叶会心软的,毕竟苏叶一遇到她装可伶就会消气。 苏叶微微叹气,反手握住云舒的双手,随后慢慢蹲下身对她沉声说:“小姐,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将军府的小姐,而是未来的北临王妃,是未来皇室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我知道,今后我会小心行事的。”云舒低下头神情有点落寞。 “小姐,苏叶希望小姐今后去哪里都要告诉苏叶一声,不要像今夜一样一声不说的独自离开。”苏叶语气软下,握紧小姐的双手,轻声细语地说,“小姐,苏叶此生唯一所愿就是希望小姐可以平安度过一生,所以苏叶不能让小姐有一丝的危险,哪怕是伤及分毫都不行。” 云舒嘴角微微扬起,抬手摸摸苏叶的发丝,笑着答应她:“好,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平安度过这一生。” 苏叶的眼底泛着泪花,这一路上的刺客让她很是后怕,一路上出现那么多的刺客,无疑就是要将她家小姐置于死地,所以今后她要一步都不能离开小姐一步。 次日,早朝散后,楚北奕正在去往永福殿的路上就遇上了同样去给太后请安的太子,二人停下后,和对方行礼问好。 沈宴:“小皇叔也是去给皇祖母请安的?” “是。”楚北奕笑着点点头,而后又想起什么便问道,“对了,时安你不是被皇兄留在永昌殿处理边境之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宴微微摇头道:“此事有点复杂,所以父皇想再思虑一下再做打算。” 楚北奕道:“看来这次青朝国的举动并不是朝贡减少那么简单了,他们想要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父皇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平阳侯在信中也有提到青朝国在秘密操练军队,所用意图可想而知。”沈宴沉下气,白净的面容上染上一层不合他年龄的忧愁。 楚北奕看着太子又是一副忧国忧愁的神态,便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好了,不要老是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模样。时安,你要记住,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凡事不到最后都会有转机的时刻。” 沈宴露出微笑:“时安谨记小皇叔的教诲。” 楚北奕说:“走吧,去给太后请安了。” 沈宴点点头:“好。” 永福殿。 太后坐在正位上,楚北奕和沈宴到时远远就听到太后慈祥的笑声,二人一同走进殿内时就看见正在逗太后笑的豫王沈钰,也是当朝陛下的二皇子。 进入正殿后,楚北奕和沈宴一同行礼问安。 楚北奕:“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宴:“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好,今日你们倒是心意相通都来给哀家请安。”太后笑着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楚北奕:“谢母后。” 沈宴:“谢皇祖母。” “奕儿,坐到母后身旁,母后有话和你说。”太后朝楚北奕招招手,随后又拍拍身旁的位置。 “好。”楚北奕笑着回了一声后,众人纷纷落座。 宫女为众人沏了一盏茶水后退回原位,随后大家就听到太后握上楚北奕的手笑着问他,“奕儿,明日你大婚,有些事母后还是要嘱咐你几句。” 楚北奕微微点头:“母后请说。” 太后说:“云家小女初到京城,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懂,但是你和云舒相处中凡事都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楚北奕回:“儿臣知道了,还请母后放心。” “云舒是云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虽前段时间因为失足落水患上了失忆症,这一路又遇到行刺之事,也算是历经生死两次了。”太后说起云舒的遭遇心里很是疼惜她,云舒小的时候太后见过一次,很懂事很可爱的小丫头,所以太后对这位儿媳很是满意,也便生出了疼惜之情,“奕儿,你要记住,成家之后,你就是北临王府的支柱,更是云舒的丈夫,她的天。无论何时,你都要护好自己的妻子。” 楚北奕语气坚定地回太后:“儿臣明白,儿臣今后定会照顾好王妃。” “好,母后相信你会做到的。”太后拍拍楚北奕的手面,神情舒展地看向坐在两侧的太子和豫王微微一笑。 一个时辰后,皇宫城门外,楚北奕正要上马车离宫,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厚的男声,而说话的正是雍王沈贤,先帝的第七个皇子,“北奕,等一下七皇兄。” 楚北奕回身给说话的男子拱手作揖,喊了对方一声:“七皇兄。” “好,刚从太后宫里出来?” “嗯,七皇兄这是去了宁太妃宫里?” 沈贤笑笑说:“对,从太后宫里出来去了趟母妃宫中,许是许久未见,这不一坐就到现在了。” 楚北奕笑道:“宁太妃想必是想念七皇兄了,七皇兄日后可以带着皇孙常去乐宁殿坐坐,想必宁太妃见了会很高兴。” “会的。”沈贤说,“皇弟明日大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吗。” 楚北奕:“那臣弟就先回府了。” 沈贤:“好。” 皇宫城门口,沈贤站在哪里看向楚北奕走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身影才坐上另一辆马车离开。 酉时,云舒正在房内看书门外就传来莫娘的声音,她应了一声“进”后,就看到莫娘身后跟了两位侍女,怀里还托着东西。 莫娘说:“王妃,这些是明日大婚时您要穿的婚服,婢子先为你放在一旁。” “有劳姑姑了。”云舒笑着回。 莫娘放好婚服,又朝继续看书的云舒叮嘱:“王妃早些就寝,婢子就先退下了。” 云舒笑着点头:“劳烦姑姑了。” 房门再次关上后,云舒看向放在一旁的婚服来了兴致,于是放下手里的书朝那边走去。入眼的是艳红的曲裾深衣婚服,上面刺绣的是龙凤呈祥的花纹,雍容典雅的服饰。 云舒看着面前的婚服陷入了沉思,她活了快26年了,居然要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结婚了,而且男方长什么样自己都不清楚。 苏叶推门走进看到的一幕就是云舒盯着眼前的婚服发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云舒身旁,轻声问她,“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感概。”云舒收回目光,缓步走到床边坐下,低声自语,“时间过的真快,明日就是大婚了。” 苏叶看到小姐露出失落的一面,就知道小姐一定是想家了,便走到她面前安慰说:“小姐,大婚之后还有回门日,到了回门那日,小姐会见到将军和夫人。” “是吗?”云舒总有一种感觉,所谓的三日回门可能在她这里不太能实现,毕竟入一次京城都这么难。 苏叶笑笑说:“会的,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云舒目光失落地盯着地面:“希望吧。” 入夜,云舒睡的正熟突然被消失多日的0129吵醒。 “0129,你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嘛!?”云舒没好气地怒视它,没用的0129偏偏在不需要它的时候出现。 0129:【宿主明日大婚,我是来恭贺宿主的。】 云舒:“呵呵……我不需要,滚吧……” 0129:【宿主大大,我知道你在和我怄气,可是当时我真的没有听到大大的呼救声。】 云舒无奈一笑:“呵呵,没有听到,那你死哪去了?” 0129:【我去系统中心找线索了。】 “那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云舒故意咬重“线索”二字,希望她的废物系统可以听出她这两字的含义。 0129低声说:【没有,我的积分不够换取最新的线索。】 很好,又是这套说词,她已经对这个废物系统不抱任何希望了。 既然没有自己想要的线索,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滚——!别让姐看见你!”云舒一脚将系统踹灭,怒声喊,“下次再没有线索,别来见姐,否则姐把你的显示屏给你砸了。” 0129躲起来,用很小声的声音抱怨说:【宿主大大好凶啊,不过也不是我的错呀,还不是宿主大大没有做任务,不做任务就没有积分,没有积分就没有线索。】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我不做任务,是我不想做吗,还不是你没用。”云舒冲着露出一角的系统沉声怒吼,“0129,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再见到你没有带任何有用的线索回来,我敲碎你的显示屏。” 0129:【知道了,溜了溜了……】 安静后,云舒泄气地平躺在床上,双目无望地往上看。 第5章 第五章 大婚当日,皇宫正殿外,南渊国百官整齐地站立在铺有红色的踏毯两侧。当群臣都在往宫门外张望时,远处的鼓声响起,新人准备入场。 云舒和楚北奕身着红色婚服手行拱手礼缓缓朝皇宫正殿走来,身后的鼓声一声声地响起,云舒姿态端正地走上台阶,随后乐器声响起,他们同步走进正殿。 新人停下后,站在新人左侧的礼生端正行礼高声喊: “新人入殿,请新人向诸位来宾行拱手礼,以示感谢。” 新人向诸位来宾行拱手礼后,礼生又高声喊:“新人对面而站,行敬礼。” 二人对面而立后,云舒按照莫娘教给她的礼节行礼,将右手放在左手的上方,藏于袖口中行九十度的作揖,而楚北奕和她的手势相反,是左手在上同样行至九十度的作揖。 “礼毕,新人入座。”接下来要进行的环节是亲醮子礼,这个环节可以叫着父母对新人的祝福或是嘱咐,但是云舒和楚北奕的父母都不在场便由太后代替了。 太后坐在正殿上,目光柔和地看向他们轻声嘱咐道:“日后你们要夫妇一体,凡事都要互相照料到彼此的感受。” 云舒、楚北奕:“儿臣谨记母后的教导。” “好、好……”太后微微点头示意礼生进入下一个环节。 接来的流程就是: 婚礼流程三,行沃盥礼,主要是新郎先给自己洗手擦脸,随后再给新娘做此动作,这个礼节之意是希望新人携手共度新的生活。 婚礼流程四,行同牢礼,就是新人共食同一块肉食,该意是象征两位新人此后同甘共苦的寓意。 婚礼流程五,行合卺礼,就是新人共饮合卺酒,此意便是日后夫妻二人夫妇一体成为一家人。 婚礼流程六和婚礼七一同进行,就是新人分别剪下一缕发丝用红绳绑在一起,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视为结发礼。 “新人起,行最后一礼——拜堂礼。”礼生高声喊起,云舒和楚北奕在大家的见证下行至大厅中间,随后并肩站在一起。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向门外一拜,随后再转回身。 “二拜高堂。” 楚北奕的父母早已不在世,所以他们拜的高堂就是太后。 “夫妻对拜。” 云舒和楚北奕对拜后,大婚全部的礼节就此结束。 “礼成,送入洞房。”所谓的送入洞房就只是云舒一人坐上马车回到北临王府,楚北奕则是留在宫中迎合宾客。 大厅上,留下吃喜酒的众人纷纷给楚北奕灌酒,楚北奕也一一接过递上来的酒,这一喝就喝的有点多了。 入夜后,北临王府西苑,云舒无聊地坐在大红的喜床上,她现在是又困又饿的,本来她想着今天是自己的婚礼,自己会好好吃一顿呢,没想到礼成后就把她送到王府了,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苏叶,有没有什么吃的?”云舒拉拉站在一旁的苏叶。 “没有,小姐是饿了?”苏叶看了看四周摇摇头。 云舒顿时泄气说:“嗯,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吃的都没有吃,难道古代的婚礼就是新娘子都要饿着。” 苏叶疑惑地问:“什么是古代啊?” “没什么。”云舒摆摆手不想和她过多解释,便起身看了看房内的装饰想要从中找点吃食,“让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充饥的东西……” 她走了一圈后,最后在房间柜子上摆放的果盘里找到了一些能吃的点心,虽然心里抱怨说没有鱼肉好吃,但是比没有吃的强。 “小姐,你不能拿这些。”苏叶看到云舒去拿贡品连忙制止她,“这些是贡品,都是有寓意的,不是拿来吃的。” 云舒抢过苏叶夺走的点心,一把塞进嘴里,嘟嘟喃喃地说:“为什么不能吃,是点心就是拿来吃的,不让吃,难道要留着发霉吗。” “小姐。”苏叶很是无奈地去夺她手里的点心,可是云舒就是不给她,于是二人就在通红的婚房里,你追我赶地上演一场糕点大战。 …… 苏叶堵在门处,对坐在床边吃得津津有味的云舒伸手,“小姐,把你手里的点心给我,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我不——”云舒调皮地冲苏叶做鬼脸,就是不给她点心。 “小姐……”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男声,那人喊了一声“王爷”后,随后楚北就说让他退下,再然后苏叶连忙夺走云舒手里未吃完的点心,恭敬地站在一侧。 楚北奕推门进房入眼看到的就是身着红色婚服的云舒,二人对视时,云舒突然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楚北奕就在她的嘴角处看到了点心屑。 他笑了一下后朝云舒走去,途中对站在一旁的苏叶抬手示意,“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了,你退下吧。” “是王爷。”苏叶回眸看了一眼云舒,眼神示意她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云舒也微微眨眼回应她放心。 苏叶走后,房内的二人陷入了沉默,楚北奕什么也没有说的坐在她的身侧,这一举动让云舒很是诧异。 这家伙要干嘛? 不说话,也不动的,是要干什么? 云舒目光瞟了一眼楚北奕,这家伙依旧是不为所动,不过这长像确实挺帅的,不愧是小说男主,颜值在线。 不过,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就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其实从他们清晨接亲时,云舒看到楚北奕的第一眼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哪里见过呢? 云舒努力在脑海里找寻想要的答案,突然瞄到楚北奕腰间的玉佩,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这不就是那日夜里她遇刺搭救她的公子吗。 这家伙藏得挺深啊。 英雄救美的戏码都用上了,是位情场高手啊,小伙子挺不错的,是个懂浪漫的帅哥。 “王妃一直盯着本王看什么呢?”安静许久的楚北奕突然转头看向云舒,这一对视,云舒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家伙居然对她笑了,而且还笑的那么妖孽,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简直是罪恶之源。 “王妃,你怎么了?”见她低头不作回应,楚北奕又问了一遍。 “没事,我没事,王爷不必多虑。”云舒努力压制内心那棵犯花痴的心,时刻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一定要挺住。 楚北奕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随后起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卫让膳房做一碗汤面。 云舒听到楚北奕的吩咐后,有点诧异地看向折回来的他,眼里闪着呆萌问道,“王爷是饿了?” 楚北奕摇摇头:“不是,是给王妃做的。” “给我……做的。” “嗯,王妃不是早就饿了?” 云舒对上他知晓一切的目光,尴尬一笑,“那就多谢王爷体恤了。” 楚北奕笑笑坐到了一旁的侧卧上:“王妃客气了。” 呵呵…… 云舒心想,她饿还不是因为他,接亲接那么早,害的她连早膳都没有用。 一个时辰后,云舒坐在楚北奕身旁美滋滋地吃着汤面,楚北奕就这么坐在那里注视着她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座雕像。 “王爷,你这么盯着我看怪吓人的,要不你说点什么?”她被楚北奕盯的浑身发麻,再这样盯下去,这碗面就要浪费了。 楚北奕收回目光看向别处,语气慢悠悠地问她,“听说王妃失忆了?” 云舒手里的筷子险些被吓掉:“!” 她是让楚北奕说点什么,没有让他问失忆这事啊,这话要她怎么答? 楚北奕:“王妃……” “啊……”云舒回神看了楚北奕一眼,随即低下头挑着面回他,“是失忆了,我现在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哦,这么神奇啊。” “啊?”她无语了,楚北奕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信她?还是觉得失忆好笑?这家伙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楚北奕打断这个话题,又换了一个话题聊:“本王希望王妃今后做好北临王妃应做的职责就行,其他什么本王都可以不问,也不会过多干涉,王妃日后想要干什么都可以,只是要顾及到北临王妃的身份。” “王爷此意是……” “本王意思很简单,王妃只需做好北临王妃这个头衔就行,其他的本王不干涉。” 明白了,楚北奕的意思就是他们是一场形式上的夫妻关系,就是所谓的假夫妻,那不就是今夜她也不会有…… “王妃,你听明白没?” 楚北奕的话将云舒拉回现实,接着就听到云舒一个劲地点头说听明白了。 “面要凉了,王妃快些吃。”楚北奕看了一眼汤面,别开脸提醒她。 “哦。”云舒笑笑。 夜深后,云舒和楚北奕中间横了一个被子,他们各自盖了一个被子而眠。 这一夜,二人各自想着心事,虽然是同床共枕,可是却无任何夫妻之实的事情发生。楚北奕不去强求云舒,也不想做一些没有感情的行为,而这也正是云舒满意的一点。 次日,云舒是被鸡鸣声吵醒的,她懒懒地伸了一下腰身,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苏叶”后,便慢悠悠地坐起身。 苏叶进门掀开帷幔,服侍云舒穿衣:“小姐,你醒了。” 云舒揉揉眼睛,嗯声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王爷此时也该下早朝了。”苏叶服侍云舒穿好衣服,便将人摁在梳妆镜前,边为她梳理发饰,边小心地试问她,“小姐,昨日你和王爷……如何?” 云舒呆呆地问:“什么如何啊?” 苏叶微微脸红地说:“就是那个,新婚之夜,你和王爷如何?” “呃……”云舒扶额,思虑了一会儿认为不能和苏叶说真相,便支支吾吾地说,“也就……就那样吧。” “那王爷……” 云舒连忙打住苏叶:“行了,别问了,这种私密的事也不好明说,你就别问了。” “好好好,苏叶不问了。”苏叶笑笑,“小姐也会害羞啊。” 云舒抬手对向她:“苏叶!再说,我就打你了。” 苏叶连忙投降:“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话题打住后,云舒脸都红透了,虽然昨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被苏叶这么一问又像是什么都发生一样。 第6章 第六章 楚北奕下朝后便匆匆往回赶,刚走出殿外就被前来贺喜的百官给围住了,随后越来越多的官员围住他,最后楚北奕就被围在了中间。 “王爷,恭喜啊。”说话是林丞相,也是朝中百官之首,更是豫王的外祖父,被这个老家伙堵住可是没好事,“王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哈哈哈……” 丞相都巴结楚北奕了,作为丞相的腿毛自然也要顺应主人而做。 “北临王娶了一位那么贤惠的王妃,可不是要高兴吗。” “秦大人说的对,王妃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那里,王爷和王妃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是是是……” 楚北奕听着这些奉承人的话,心中一时有点烦躁,便找了一个理由,“诸位大臣就放过本王吧,本王现在要赶着回府,有什么事日后我们再聊,日后再聊。” “好好好……” “王爷快些回府吧,估计王妃都等急了。” 楚北奕笑笑退出人群:“日后有空了,本王设宴邀请诸位大臣来府上喝酒,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大臣们纷纷笑脸相送:“好好好……” 人群散去后,站在外围目睹一切的孟御史甩了一下袖口愤愤离开,刚才大臣们赞许云舒的话语,在孟御史听来都是刺耳的言语,因为他的女儿十日之后就要嫁进北临王府成为侧妃。 对于这件事,孟御史的心里一直都很气愤,如果不是先帝赐下的婚事,昨日大婚上的新妇就会是他的女儿孟心月。 — 北临王府。 用过早膳后,云舒和楚北奕乘坐同一辆马车进宫请安。 入宫的路上,云舒好奇地掀开围帘看向车外,此刻的金华街上叫卖声不断,大家纷纷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楚北奕看向注视车外的云舒,出声问她:“王妃好像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云舒笑嘻嘻道:“是人都喜欢热闹啊。” “本王就不喜欢。”楚北奕突然沉下目光。 这一句话“本王就不喜欢”彻底把云舒整不会了,她刚才好像说了“是人都喜欢热闹”吧,楚北奕不会觉得她是在骂他吗? “王爷,也不是很多人都喜欢热闹的。”云舒努力找补救的话语,她已经把自己这辈子讨人的话都想出来了,“而且,像王爷这种身份高贵、又长得帅气的,不喜欢热闹也是正常的,毕竟高冷的帅哥都很清冷的。” “高冷的帅哥?”楚北奕对这个陌生的词语有点好奇。 “就是一种形容,形容王爷面容清秀的意思。”云舒努力解释的样子在楚北奕看来很是可爱。 她看到楚北奕终于笑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安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楚北奕又给了她一击。 “王妃要是喜欢热闹,可以去仪阁楼瞧瞧,那里更为有趣。”楚北奕笑着说。 云舒从他这个笑中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便问他,“仪阁楼是干什么的?” 楚北奕说:“乐坊,也可能说是寻乐之处。” “……” 果然是坑,一看这家伙平时就没有少去那种地方,居然这么熟悉那里,真是看走眼了,这家伙就和那些风流公子一样,花哨又多情。 “王妃可以去看看的。” “谢谢王爷,臣妾觉得还是不了吧,那种地方不适合臣妾去。” 楚北奕笑笑:“王妃去了才能知道适不适合,不去怎会知道不适合呢?” 云舒对其尴尬一笑:“哦。” …… 永福殿。 楚北奕:“儿臣携王妃给母后请安。” 云舒:“儿臣云舒给母后请安。” 太后面容慈祥说:“好好好,都起来吧。” 楚北奕、云舒:“谢母后。” 太后拍拍身边的位置朝云舒招手说:“舒儿,坐到哀家身边,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云舒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北奕,收到对方给她的信号后,便步伐缓慢地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舒儿,这几日在京城住的可还习惯?”太后握上她的手问她。 “一切都好,儿臣住的很好,劳母后挂心了。”云舒笑着点头。 太后拍拍她的手,依旧是面带慈祥的笑容,“习惯就好,哀家就怕你住的不太习惯才让奕儿将你们住的西苑布置的像平川一样,这样一来,舒儿要是想家了,也可看看院中之物解一下乡愁之情。” 云舒:“多谢母后体恤。” 太后看着云舒是越看越喜欢,于是起身想要领她去御花园转转,这样也可带云舒熟悉熟悉皇宫,“舒儿,陪母后去御花园转转。” “是。”云舒搀扶着太后走下台阶。 太后路过楚北奕身边时,拍拍他说:“母后带舒儿去御花园转转,你去东宫看看太子,这几日太子好像在练剑,你去瞧瞧练得如何了?” 楚北奕:“儿臣遵旨。” 太后:“走吧,陪哀家去御花园。” 云舒:“是,母后。” 御花园,后宫的妃子都在凉亭里赏花喝茶,太后一到刚才还聚在一起的妃子连忙站成一排,为首的是皇后。 皇后:“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众妃子:“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都起来吗?” 皇后:“谢母后。” 众妃子:“谢太后。” 皇后和众人妃子平身后,云舒按照宫中礼节一一向诸位行礼。 “云舒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皇后冲云舒点点头示意平身,随后扶上太后,笑声夸赞云舒,“母后,北临王妃原来长得这么漂亮啊,母后怎么从未和儿臣提起过。” 太后笑着挽上云舒的手:“哀家那次见舒儿她才一岁不到,怎能看出长相如何,不过哀家说过,舒儿长大一定是位美人坯子。” 笑声中,云舒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 东宫别苑内,太子正在练剑,突然察觉身后飞出一人,他极速转身剑指对方,看清对方是楚北奕后,太子连忙收起手里的剑。 “小皇叔,你怎么在这?” 楚北奕走到摆放兵器的地方,从里面挑了一把剑,转身和太子说:“刚从永福殿出来,是你皇祖母让本王来监督你练剑。怎样,和皇叔比比。” “好啊。”沈宴重新抽出剑,出声提醒他,“不过皇叔要小心一点了,本宫现在可不是三年前那个不会握剑的沈时安了,本宫现在可是剑术一流的沈宴。” 楚北奕低笑一声:“臭小子,废话真多,是不是剑术一流的沈宴,就要看太子是否可以赢过本王。”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本王拭目以待。” 清风吹起,比剑的他们随着风吹的方向挥动手里的剑,二人切磋剑术时,站在一旁看他们比剑的侍卫和侍女眼里都泛起光芒。 二人的剑术不分上下,他们好似和手里的剑融为一体一般,将手里的剑化为空中飞舞的蝴蝶。 一刻钟后,沈宴刚要出剑就被察觉到他举动的楚北奕一剑打落,随着沈宴手里的剑落地后,这场僵持很久的比试以楚北奕胜出结束。 “如何,以后还敢不敢在皇叔面前说大话了?”楚北奕接过侍卫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汗水。 沈宴也接过侍卫递给他的手帕,笑着回他:“京城里,能和小皇叔打平手的,也只有七皇叔了。” “也是,不过你七皇叔现在不太愿意舞剑了。”楚北奕笑笑说,“他现在只想做一位闲散的王爷,每天喝喝茶、逗逗鸟就是他现在的常态。” “七皇叔的生活也是本宫向往的,只不过本宫不能像七皇叔那样,本宫是储君,本宫的身上肩负着很多责任。”说着,沈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树上的鸟儿飞走后,楚北奕朝他走了几步,叹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时安,你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父皇和母后都希望你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而不是忧愁的像你老师徐老一样。” 沈宴突然垂下眉眼,想起昨日老师和他说的话,“皇叔,昨日老师和我说起,老师准备在年底回乡养老。” “唉,时安啊,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都会有离别的那日。”楚北奕拍拍他,目光看向远处飞回的小鸟,轻笑一声,“你老师其实早就该回乡养老了,他辅助你的这十二年里,已是他最后的极限了。” 沈宴:“本宫知道。” “想开点,这段时间你多多陪陪徐老,你是徐老最看重的弟子,也是徐老在京城最放心不下的一人。”楚北奕叹息说,“好好陪陪你老师,可能这一别此生就很难再见了。” 沈宴点点头,抬眸看向楚北奕看向的方向,“本宫明白了。” 御花园内,云舒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闲聊的人群中,此刻的她正站在一棵柳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这繁琐的礼节和难以表达的言语使她发疯。 嘀—— 0129突然出现:【宿主大大,新婚之夜过的可好?】 云舒一个剑眼给它:“给我说大白话,文绉绉的话语我都听烦了。” 【好的。】0129立马回复正常,【宿主大大,我刚从系统中心换取一个新线索。】 云舒目光一亮,问它:“什么线索?有用吗?” 0129展现出来新的线索:【当然有用了,宿主请看。】 她走进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写的是【男主的命中之人就在皇宫,而且和男主关系很密切。】 【怎样?这个线索可以吗?】0129傲娇的讨夸。 “还行吧,总算是有点用处了。”云舒淡淡地说。 0129:【什么啊,宿主你都不夸夸我。】 云舒语调严肃起来,指着它说:“0129,你记住,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获取更多的线索,最后找出男主的命中女主。所以,和任务无关的都不要想。” 0129:【好吧,我先回去了。】 云舒:“等等。” 【宿主还有事?】 “那个……”云舒傲娇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心虚的表情,“那个、就是……这次你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0129闪着电波:【宿主,你刚刚是在夸我?】 云舒嘴硬地说:“没有,我是让你继续努力。” 【宿主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说完,嗖的一下就闪走了。 系统走后,云舒垂眉笑了几声,小声说:“傻系统,就夸一句就高兴成这样。” 云舒现在是对0129又爱又恨的,这家伙虽然有时挺不靠谱的,但是和它相处久了,居然觉得系统傻的可爱。 唉。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是唯一懂对方的存在吧。 第7章 第七章 半个时辰后,云舒在折回御花园的途中遇到一位女子,女子衣着素雅,但面容却很娇美贵气。她想了一下,觉得能出现在皇宫里的又这么贵气女子不是妃子就是公主,于是她嘴角一笑快步走到那位女子的身旁。 “姑娘是否需要帮忙?”云舒看了看树上的风筝,又看向对她一脸疑惑的女子。 女子微微抬眸看向她,语气略带怀疑地问:“是你北临王妃?” 云舒心想,她现在都这么出名了,这一路上好像人人都认识她,也不怪别人都认识她,昨日阵仗那么的婚礼想不认识她都难。 “是,我是北临王妃云舒。”云舒扫了一下她身上的配饰,又看了看她的面容觉得此人年龄不是很大,所以不会是宫里的妃子,“恕云舒冒昧,该问姑娘如何称呼?” “五公主,沈清容,王妃也可换本公主清容。” 云舒的眼里立刻亮起,这不就是现成的线索嘛,“五公主好,不知公主站在这里所谓何事?” 她的眼里现在满是星星,线索里说楚北奕的女主就在皇宫里,而这五公主不就是住在皇宫里嘛,这要是和公主搞好关系了,任务不就顺利完成了嘛。 哈哈哈…… 果然聪明如她。 沈清容面露疑惑地看着嘴角不断上扬的云舒,轻声询问她:“王妃,你没事吗?” “没事,公主继续。”云舒收回笑容,示意她继续。 “刚才杜如不小心将风筝挂在了树上,现下不知如何才能取下树下的风筝。”沈清容微微抬头看向树上的燕子风筝,那是她的父皇亲自赏赐给她的唯一一件物件,所以她很是珍惜。 “风筝?”云舒抬头看向挂在树梢上的风筝,她大概目测了一下,不是很高应该可以取下,只是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辅助的物件。最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惊喜地落在不远处的竹棍上,“公主,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取个东西。” “?”沈清容、杜如呆站在原地看着云舒拿起竹棍折回。 云舒举着竹棍比了一下高度,刚好可以戳到风筝的尾部,于是她就在沈清容和杜如呆滞的目光下将风筝捣下。 “好了,风筝取下了。”拿起落地的风筝,云舒抬手将燕尾上的泥土擦掉,随后双手递给沈清容,“这个风筝一看就知道是公主珍惜之物,公主可要收好了。” 沈清容接过风筝,微微一笑:“多谢王妃。” 云舒也笑笑:“不用谢,顺手之事。” 一阵凉风刮起,沈清容突然掩面咳嗽了几声,随后风起的越大,她的咳嗽声就越急。一旁的侍女见了连忙扶上自家的公主,目光担忧地说,“公主,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公主风寒刚好,可不能再吹风了。” “好。”沈清容小脸苍白地看向云舒,微微点头轻语,“让王妃见怪了,本公主今日身体不佳,不能和王妃多聊了。日后再遇,定当感谢王妃今日取物之举,今日就劳烦王妃了。” 云舒笑着摇头:“公主客气了,举手之事何来劳烦之说。风大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宫。” 沈清容对她微微点头:“有缘再遇。” 云舒回以微笑:“有缘再遇。” 目送二人离开后,云舒对这位礼节有度、面容娇美、但又身体柔弱的公主很是可伶,这么漂亮的美人居然要被病痛折磨,真是造化弄人啊。 滴滴滴,0129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200分的积分,奖励来源为助人为乐。】 呃…… 还能这样。 云舒问:“系统,你这个积分到底是个什么规则?” 0129解释说:【规则就是和男主有关系的人物都是积分的来源,刚才大大帮助了五公主,所以获得了积分。】 云舒:“意思就是我只要帮助了和楚北奕有关系的人,我就会获得相应的积分。” 0129:【可以这样理解。】 “那除了帮助他们,还有别的途径获取积分吗?”云舒又问。 【有,和男主身边的人搞好关系,或者增加男主和他身边人的好感,都是积分获取的途径。】0129说。 沉默一会儿后,云舒突然吼声对向0129,“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0129后撤几步,瑟瑟发抖说:【大大你也没有问我呀。】 “滚——!” 【好嘞。】 四下安静后,云舒气愤地踢飞地上的石子,明明可以早说的,非要她自己去琢磨,什么破系统啊,让她做任务,又什么都不说,烦人—— 回王府的马车中,云舒一直在观察身旁闭目养神的楚北奕,她想的是如果想要获得积分,那楚北奕身边亲近之人她一定要一一了解到,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王爷。”云舒轻唤一声。 “王妃是有什么事吗?”楚北奕依旧双目紧闭。 “有点。”云舒微微往楚北奕身边挪了一下,轻声问他,“王爷能否和我说说你身边之人,亦或许是王爷亲近之人。” 楚北奕疑惑地睁开双眼,神情略带疑惑地看向她,“王妃为何突然对本王身边之人感兴趣了?” 云舒说:“就是想多了解一下王爷的喜爱和习惯。” 楚北奕低声笑了一下,对她附耳说:“王妃若想了解本王的喜好可以直接问本王,为何费这么大的圈子去问本王身边之人啊?” 这家伙突然的靠近吓得云舒后撤一步,她目光躲闪地握紧身后的木板,小声说:“臣妾不是怕王爷不喜欢吗。再说了,臣妾以后要常住在京城自然要了解这京城之事。” 楚北奕注意到云舒害羞的表情后坐直了身,轻声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打趣她,便和她语气正常地说:“本王平时也不太喜欢热闹,所以常去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就是每天必去的皇宫,另外一处就是仪阁楼。” 云舒突然一怔,入宫前楚北奕说过仪阁楼是乐坊之地,所以这家伙就是一个流风的多情公子。 “王妃,你是不是误会本王了?” 误会你个大头鬼,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公子哥。 “没有,王爷继续。”云舒面上和善地笑笑。 楚北奕看着她努力咬牙的举动,摇头轻笑继续说:“皇宫里和本王走的最近的就是太子和雍王,偶然会在一起比比剑、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宫外本王有两位知己,一位是仪阁楼的楼主严皓卿,另一位就是京城最大商号的少主温铭安。除了他们,本王身边之人就只有北临王府众人了,不过、王妃也是本王如今亲近之人。” 云舒对上楚北奕微笑的面容,对他尴尬一笑点点头,心里却没好气地骂他。 有陪着玩的,又有保护安全的,这家伙的王爷之位坐的很是惬意啊。不仅有开乐坊的知己,也有不缺钱的知己,这生活放谁身上不羡慕啊。 “那王爷和五公主沈清容熟悉吗?”云舒收回思绪,问出了心中最想要问的问题。 “认识,不过不熟。”楚北奕解释说,“五公主是李婕妤所生,在宫中李婕妤和五公主的存在很低,宫里的妃子和皇子公主好像都太喜欢她们。” 云舒问:“那王爷也不喜欢她们吗?” 楚北奕笑着摇头:“没有,本王只是和她们不常来往,所以对李婕妤她们不是很熟悉。” “哦,原来这样啊。”云舒沉下目光,低声自语,“不受宠的妃子,自然就会有不受宠的公主,没有陛下的宠爱是会被排挤和欺负的。” 楚北奕听了云舒这番话心里怔了一下,确实像云舒说的那样,南渊国上下都知道陛下最宠爱的是淑妃娘娘,所以后宫的妃子和朝中百官自然会巴结淑妃和豫王。 “有时候被陛下过分的宠爱也不是一件好事。”楚北奕微微叹气说。 “为什么?有了陛下的宠爱就等于有了所有的荣华富贵,王爷为何会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云舒不懂地问他。 楚北奕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对她笑笑说:“王妃日后便会明白。” 云舒:“……” 用晚膳时,孟府深宅。 孟御史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面前用膳的女儿问她:“心月,今日父亲下朝时遇到了北临王,见他行色匆匆像是有急事。父亲问你,你最近可有和北临王有书信上的往来?” “没有啊,是王爷出什么事了吗?”孟心月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神情焦急地看向父亲。 “没有,父亲只是看到王爷下朝时步伐有点急促,以为是要赶着见你。”孟御史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 孟心月脸红地说:“再过几日女儿就入王府了,那时就可以天天见到王爷,女儿也不急于这几天的见面。” 孟御史柔声提醒女儿:“心月,记住为父和你说的话,入了王府凡事都要防着王妃,这位北临王妃可不是善茬,她可是镇国大将军云恒的女儿,日后和她相处万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 “女儿知道了,父亲放心,王爷喜欢的是我,日后一定会疼爱女儿的。”孟心月小脸微红,她才不怕什么北临王妃呢,王爷喜欢的是她,王妃又如何,只是一个没有宠爱的头衔。 “嗯,还是要小心点。”说完,孟御史又看向一旁的夫人交代道,“夫人明日去齐商为女儿多添置些嫁妆,御史大夫嫁女儿自然要风风光光的。” 孟夫人应声:“好,明日我就去。” 第8章 第八章 三日后的回门日,事情和云舒想的一样,这天她不能回平川。昨夜,楚北奕和她说,因为她入京那次行刺她的刺客太多了,所以为了她安全着想,三日回门改为三年回门,而且楚北奕也给父亲写书信说明了情况。 云舒立在王府门外,看着身边来往的侍卫往马车上装东西的情景,她的心里就有点低落,好好的三日回门变成了三年。 “小姐,王爷居然准备了这么多的回门礼。”苏叶站在云舒身旁看着装了一个时辰的马车,便对北临王生出了一丝好感,“连将军和夫人最喜欢的吃食都有,还有少将军最喜欢的兵书,而且连少夫人喜欢的胭脂都有。” 云舒看着这一幕,低声吐槽说:“花里胡哨的,难道我们平川没有这些吗,装这么多,也不考虑考虑马儿的感受。” “小姐说的什么啊?”苏叶不明所然地看向突然生闷气的小姐。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装好后,楚北奕突然从云舒身旁经过,随后看向台阶下喊了严伯一声。 楚北奕:“严首领。都装好了?” 严伯回身:“是的王爷,都装好了。” 楚北奕走下台阶看了看装好的马车,将手里的木盒递给严伯,“这个是本王命人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的军棋,也是本王送给云大将军的小小心意,就劳烦严首领将礼物带给云大将军。” “王爷用心了。”严伯接过木盒,又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云舒,不太放心地说,“王爷,您别怪小人多嘴,小姐入京便遭遇行刺之事,日后在京城也是危险重重,所以,小人希望王爷日后可以护好我家小姐。” 楚北奕看向云舒,在云舒对他疑惑歪头时,他说:“请严首领放心,本王日后一定护好王妃。也请严首领给大将军和夫人带一句话,王妃在京城定会平安顺遂。” 严伯放心地说:“小姐就劳烦王爷照顾了。” 楚北奕:“本王一定做到。” — 严伯走之前再三嘱咐苏叶照顾好小姐,也不舍地叮嘱云舒一定要护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平川城上下都是她的后盾。 “严伯,见到父亲和母亲替云舒问声好,也请他们二老放心,云舒在京城一切都好。”云舒抹了一下没有忍住的泪水,和云家士兵挥手告别,“大家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入京这几日,多谢诸位的护送,云舒感激不尽。” 严伯连忙扶住想要和他们鞠躬感谢的云舒:“小姐这是在折煞我们嘛,护送小姐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小姐还是快些起来,这不合规矩的。” “规矩是人定的,我说可以就是可以。”云舒轻轻推开严伯的阻拦,双手供礼向严伯和云家士兵深深鞠了一躬,“云舒在此感谢诸位这几日的守护,也在此恭送诸位顺利抵达平川。” 严伯率领云家士兵回之以礼:“多谢小姐。” 这一刻,楚北奕从云舒和云家军的身上看到那种最为纯洁的情谊,也真正认识到何为将门之女的风范。 目送云家军出城后,回府的途中,楚北奕察觉到一直强装淡定的云舒眼睛突然红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云舒。 “王妃如是想哭可以哭出来,本王不会嫌弃王妃的。”楚北奕鬼斧神差地抱住云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举动,许是对云舒的同情之意,也或许是别的,只是现下他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云舒本来忍住的泪水突然在楚北奕抱住她的那一刻彻底决堤,她紧紧地抱住楚北奕的腰身发声痛哭,她的哭声惹的楚北奕心生痛意。 楚北奕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温柔地安抚她,“好了,想哭就哭吧,哭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楚北奕,我……”云舒哭声断续地说,“其实我不想嫁人的,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真的很想回家。很想很想……” 楚北奕摸摸她的发丝,柔声细语:“本王知道,本王知道,没事了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其实云舒是真的很想回家,想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家,这个世界不属于她,也不是她想要的安稳,更不是她真实的感受。 马车内的哭声逐渐放大,行走在车外的何礼和苏叶对视后,他们同时看向了马车内。这几日云舒虽然表现出很自然的状态,可是他们都知道云舒是不习惯京城的,而她的自然习惯都是装出的坚强。 到了王府,云舒早已哭累睡着了,最后她是被楚北奕抱回府的。而且当时王府门口还有很多行人注视,所以这一举动就被看到的百姓传成王爷和王妃恩爱的举动。 但是远在孟府的孟心月听了侍女的禀报就心生妒忌,只见她将手里的画笔一摔,“这个云舒真是狐媚子,居然勾引王爷抱她入府,是本小姐小瞧她了。” “小姐,别生气了,再过几日小姐就入王府了,到时候再做对策也不迟。”侍女秋桑低声提示她。 孟心月眼底尽是嫉妒的神色,她死死盯着刚才被自己毁掉的画作,沉声说:“云舒,我们走着瞧。” 五日后,北临王府南苑里敲打声不断,这几日府里的下人都在为两日后侧妃入府做准备,侧妃的入府无疑是现下最紧要的事情。 此刻,西苑。 云舒坐在秋千上听了莫娘给她的嘱咐,就在听到“孟心月”三个字时,云舒突然打断莫娘问:“姑姑,我记得侧妃不是叫孟明月吗?怎么又改名字了?” “……”苏叶站在一旁由衷地感叹她家小姐这没心机的心眼真是没谁了,什么孟明月啊,从开始人家就叫孟心月,而且还是王爷的心尖肉。 苏叶一想这就无比厌烦这位即将进门的侧妃,负责南苑的下人和城中百姓都说即将入门的北临王侧妃是和王爷好了很久的心尖。 恶心,什么心尖,就是一个会勾引王爷的狐狸精。 “苏叶,你干嘛呢?”云舒听了莫娘的解释后,刚要问苏叶给侧妃的进门礼准备的如何就听到这丫头在那嘀嘀咕咕的。 苏叶回神,面容不太喜地说:“没事,就是在想这位即将进府的侧妃到底长什么样?” 莫娘笑笑说:“京城之人都传孟御史的女儿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婢子看来要数京城第一美人,还是要数我们王妃可当。” “那是,我们家小姐可是能文能武的才女。”苏叶傲娇的小表情瞬间扬起,一旁的莫娘也是点头笑着附和。 云舒看着得瑟的苏叶无语极了,她极力想要藏着的能文能武的标志就这么被苏叶大大方方地抖出去了,真的是她的怨种姐妹。 入夜后,楚北奕一脚刚迈进房内,房内就传来云舒制止的声音。 “王爷且慢。”云舒从他的身后拉住他,将人重新拉回房外,笑着和他说,“王爷还是去南苑住吧。” “为何?”楚北奕问。 “因为南苑已经修建好了,王爷也好去适应适应。”云舒笑嘻嘻地看向他,这几日和楚北奕同床共枕实在是难为她了,这么一个美男子睡在她的身边实属罪孽啊。 楚北奕后撤一步,靠在门框上,笑着问:“本王为何要适应南苑的生活?” 云舒冷汗,心想你不是喜欢侧妃吗,当然要住到南苑了。 “王爷,侧妃后日便要入府了,王爷还是早些适应南苑较好,”云舒的眼里闪着“真诚”二字。 楚北奕眼底顿时燃起不悦的神色,语气微重地说:“王妃就这么想本王去南苑住,连这一夜都等不了吗?” 什么意思? 这家伙怎么还生气了? 她这样做不是为了大家好吗。 不是说北临王喜欢的是孟心月吗,她让楚北奕去南苑不正好是遂了他的心愿吗,他怎么还生上气了? 楚北奕又喊了一声:“云舒!” 云舒慢悠悠地回神,无措地看着他:“怎么了王爷?” 怎么了? 她居然问本王怎么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本王走!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吗! 楚北奕越想越是生气,便甩袖而走,“本王这就走,绝不待在王妃面前一刻,让王妃嫌弃。” “王爷,不是……” 云舒站在原地看着愤愤离去的楚北奕,心中更加疑惑了,怎么还更气了呢? — 西苑庭门外,何礼刚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他家王爷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朝他走来,出于疑惑他走上前问了一句,“王爷不是去找王妃吗,怎么又出来了?” “难道本王干什么、去哪里、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和你说吗!”楚北奕将心里的气全数发在不明原因的何礼身上。 何礼后退几步,呆呆地摇头:“不需要。” 楚北奕冷哼一声,大步走出西苑,冲身后的何礼吼,“给本王备马,去仪阁楼。” 何礼:“是,王爷。” 半个时辰后,仪阁楼二楼最深处的房间里,严皓卿和温铭安看着闷声喝酒的楚北奕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 “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温铭安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一个出错就把脾气暴躁的北临王给惹火了。 楚北奕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盏重重地摔在桌面上,嘴硬说:“没有,本王好的很,本王就是突然想喝酒了,没有什么心事,也没有被什么人气到。” 严皓卿:“……” 温铭安:“……” 这个,刚才那个问题好像不是这么问的,楚北奕这是不打自招了,看来不是有心事,是被什么人给气到了。 “殿下是不是最近和你家王妃有什么小矛盾啊?”温铭安很是识趣地顺着楚北奕的话往上走,一句话就点到对方的痛点上。 楚北奕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侧目看向他,嗤笑问他:“温铭安,本王问你,本王长得如何?” “这……?”温铭安摸不着头脑地问他,“殿下这是说的哪方面啊?” 楚北奕推开面前的酒,怒气气地喊:“就是本王长得不好看吗?为什么她云舒要让本王睡到别苑去?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啊?”温铭安懵懵地看向同样懵然的严皓卿,问他,“皓卿,你知为什么吗?” 严皓卿摇摇头:“我也不知。” 二人一头雾水时,楚北奕晕乎乎地倒在桌面上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要赶本王走,那也是本王的房间啊,凭什么不让本王住?凭……什么……” 楚北奕彻底醉酒后,温铭安和严皓卿依旧不明状况地举杯碰了一下,纷纷感叹着成亲后的男子就是不一样。 第9章 第九章 那夜过后,云舒每次在府里遇到楚北奕都会被他无视,一开始她只是认为楚北奕的气可能还没有消就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这家伙越来越过分,无视她还借物暗讽她。 不是对着一棵树说它长得不好,就是训斥下人没有长眼睛看到他,更过分的还当着她的面指责一只小猫无视他。 天啊~ 这都是些什么啊~ 她是怎么惹到这位大神了? 尴尬的关系一直维持到孟心月入府那日,那日她和楚北奕脸上都没有半点喜色,云舒没有是因为这一天礼节下来实在是太累了,但是作为新郎官的他神情低落干嘛? 云舒看着和宾客敬酒的楚北奕,在心里吐槽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模作样的。 莫娘走来看到云舒一直盯着王爷看,便低声问她:“王妃是不是累了?” 云舒回看她,点点头:“是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了,有什么事就去西苑找我。” 莫娘:“是。” 云舒:“苏叶,我们走吧。” 苏叶:“是,小姐。” 二人走远后,原本在敬酒的楚北奕突然回头看向走远的云舒,在云舒转出他的视线后,楚北奕的目光瞬间沉下,黑曜般的双目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冰冷。 — 南苑,婚房里灯火长明,孟心月身着红色嫁衣面容娇羞地坐在喜床上,就在她想要探头看向门外时,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楚北奕有点微醉的迎合声。 “王爷,洞房时辰到了,我们就不打扰王爷的洞房花烛夜了。” “对对对,王爷快些进去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是是是,这会儿新娘子一定等急了,王爷还是早些入房吗。” “哈哈哈……” 楚北奕醉晕晕地说:“好,那本王就不陪诸位了。……何礼。” 何礼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扶稳他,附耳凑到楚北奕的嘴边,就听到他低声说,“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一会儿送到西苑书房。” “属下知道了。”何礼低声回。 楚北奕站直身,和面前的大臣拱手,“诸位,本王就不陪诸位喝了,诸位喝好、吃好、玩好,本王就先进去了。” 大臣们纷纷会意地点头:“王爷快些进去吧……” 门开后,楚北奕在门外的注视下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吵闹声后,楚北奕转身和站在一旁的秋桑摆摆手。 秋桑退出房后,楚北奕定了一下才缓缓走到孟心月身边坐下,还没有等孟心月开口说话,他就先发制人地问,“还记得之前我们的约定吗?” 孟心月抓紧身前的嫁衣,娇羞地点头:“记得。” “记得就好。”楚北奕掐了一下眉心,语气转而严肃说,“记住我和你之间只是利益交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你也不要妄图从本王身上得到什么宠爱。” 孟心月听后微微一怔,她不明白楚北奕此刻话里的深意,那日他们的约定是楚北奕可以答应她成为北临王府的侧妃,但是其他的话语孟心月没有听清。原来那日所谓的交换就是指这个,一个毫无实名的北临王侧妃。 “没有听明白?”楚北奕看向她呆然的表情问,看到她摇头又很直接地说,“孟心月,坊间传的那些传言,你和我都知道其中有几分是假的,又有几分是真的。” 孟心月紧紧地抓住楚北奕的衣角,哭泣的声音令人怜惜,“王爷,心月是真心爱慕王爷的,王爷不是也……” “本王对你如何,你不知吗?”楚北奕唯一的耐性已经耗尽,便目光清冷地看向她问。 “心月不知,也不想知道。”孟心月松开手,低头不愿面对这可怕的现实,她还是想活在自己虚设的世界里,因为在哪里楚北奕是爱她的。 楚北奕叹气起身,不想再与她争执下去,只是沉声留一句,“如今你已嫁入王府,日后凡事都要听从王妃的安排。你记住,在北临王府除了本王之外,任何人都要听从王妃的命令。” “!”孟心月的手指死死地嵌在手心里,她注视着楚北奕离开的背影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要得到楚北奕的爱。 西苑书房。 楚北奕沐浴后换下身上的喜服,坐在椅子上接过何礼给他的解酒丸,将手里的药瓶放下后,看向身旁的何礼问,“王妃此刻在何处?” 何礼回:“回殿下的话,王妃此刻就在西苑,应该是就寝了,因为王妃房中的灯已灭。” “这么早就就寝了,心可真大。”楚北奕低笑一声,指了指一旁的婚服说,“将婚服拿出去丢了,别让任何人察觉到。” 何礼:“是。” 何礼退出房间后,楚北奕一直待在原位查看暗卫送来的密信。 夜深后,王府众人进入梦香时,云舒又被0129吵醒了。 “0129!你有病吗!”云舒坐直身揉揉头,双眼冒火地看着只露出半屏的0129,指着它大吼,“你是夜猫子吗,为什么总要在我睡觉的什么时候出现,你的脑电波是不是出bug了。” 0129躲的远远的小声说:【不是,是因为白天我要去系统中心学习,所以白天没有时间出现,只能晚上来找宿主你。】 “呵呵……”云舒抱胸看向它,“去系统中心学习,你别告诉我你是一个半学者。” 0129:【宿主大大果然聪明。】 云舒听了直掐人中。 她不该问的,她为什么就非要问上这一句呢,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什么,我不想骂你了,你就直接告诉我,这次你出现又是因为什么?”云舒已经对它免疫了,无论这家伙做的多么糟糕她都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0129全屏出现,换上正经的机械声:【宿主接下来有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是扳倒心机女二,成功守住男主的心。】 “啥?”云舒听懵了。 什么是扳倒心机女二?怎么又有守护男主的心啊? 0129解释说:【大大,其实孟心月是原著里的恶毒女二,就是因为她的存在,男主和女主才没有在一起的。而且,男主和她成亲只是在利用她,不是真的爱她,但是因为她心机很多,所以就离间了男主和女主。】 “哦,是这样啊。”云舒摸摸下巴听明白了,这意思不就是让她斗茶吗,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还搞那么多官方话。 0129:【大大,我以为你能听明白。】 云舒扬手打它:“你又读我的心!” 【宿主大大莫怪,夜晚信号有点不稳定,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读心术。】0129缩起来只露出一角小声求饶。 “算了……”云舒摆摆手,和它说,“下次记得提前给我一个提示,别老在我睡着的时候打扰我,不然我也保证不了自己哪一次会真的砸了你的显示屏。” 0129:【好的宿主,那我先走了。大大明天加油。】 云舒:“嗯,滚吧——” — 次日,用过早膳后,云舒刚要起身去院中转转就被莫娘拉住了,她疑惑地看向莫娘眨眨眼,问她,“姑姑是有什么事吗?” 莫娘指了指朝她们走来的侧妃孟心月,出声提醒她:“王妃,今日是侧妃进府第一日,按照规矩是要向您敬茶的,而且侧妃已经到了。” “到了。”云舒看向莫娘指的方向,果然是孟心月,而且今日的她是有备而来,这身上穿的和佩戴的手饰比她这位正宫王妃都要华丽。 孟心月走到台阶下冲她微微行礼:“妾身孟氏给王妃请安。” 云舒站在台阶上冲她微微挥手:“起来吗。” “谢王妃。”孟心月接过秋桑递给她的茶水,双手持茶步伐优雅地走上台阶,将那杯茶水双手奉上,“请王妃用茶。” 云舒愣了几秒,看着这态度温和的人,嘴角微微勾起,刚要接过茶水,孟心月手一滑将茶水尽数洒到自己的手上。 “还请王妃责罚,妾身以为王妃已经接住茶水了才松的手。”孟心月突然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跪在地上请罚。 云舒看着这场戏开始唱起,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而是想看看惹人怜爱的白莲花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不,身边的秋桑收到主子的信号连忙跪下身苦求她,“还请王妃不要责罚我家小姐,小姐昨夜侍奉王爷许是身子有些累了,才会一时失神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莫怪。” 好啊,好一出红白脸呼应啊,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真当她听不出话里的深意吧,不就是侍奉王爷累了身子吗。 早说嘛,何必绕这久的圈子。 “妹妹快快请起,姐姐也没说要怪罪妹妹,妹妹怎么能这么想姐姐呢。”云舒快步走下台阶扶起目光诧异的孟心月,“姐姐知晓妹妹昨夜累着身子了,毕竟我们都是侍奉王爷的,其中之理姐姐也明白。” 孟心月:“……” 噗~ 站在云舒身后的苏叶和莫娘努力忍住笑,她家王妃这反向气人的方式挺独特。 云舒重重地握紧孟心月的手,面带微笑地叮嘱她:“既然妹妹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妹妹养好身子了,再来找姐姐玩也行。” 孟心月完全没了对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是的,王妃,妾身是……” “是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吧。”云舒揽上孟心月便往西苑外走,又提高音和身后的苏叶说,“苏叶,你一会儿回房拿点补药给侧妃送去,也好给侧妃妹妹补补血气。” 苏叶高声回:“知道了王妃,我这就去拿。” 孟心月:“?” 看到对方一脸茫然无措,云舒心里就开心,要的就是这种让敌人无法反驳的局面。不就是斗茶嘛,从小就看宫斗剧长大的她,可不是白看的。 远处水桥上,下朝回来的楚北奕刚准备去看看云舒就遇上了一出好戏,本来看到孟心月有意给她使绊子,他还担心云舒能不能应付,没想到人家远比他想的还要厉害,居然把孟心月怼的不知如何反驳。 何礼顺着自家王爷的目光看向,低声说道:“殿下,王妃好像越来越适应京城里的生活了。” 楚北奕勾勾嘴角,欣慰一笑:“看来适应的不错,都学会京城中女子气人的话了。” “那殿下也不必担心王妃会应付不了孟侧妃了。”何礼小声说。 楚北奕看向他,反问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本王担心王妃了?” 何礼:“……” 不能说,他家王爷要面子,绝对不能说殿下下了早朝就急匆匆地往王府赶,不能说的,说了眼睛就不保了。 第10章 第十章 南苑外,云舒一路揽紧想要挣脱她的孟心月,就在将对方稳稳地送进房间,刚把孟心月按在床上就听到苏叶进门的声音。 “王妃,给侧妃的药拿来了。”苏叶站在门口晃晃手里的药材。 “就放在那边的桌子上,一会儿再把煎药的流程和……”云舒突然顿住看向站在她身边面容不佳的秋桑,笑嘻嘻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秋桑冷冷回:“王妃唤奴婢秋桑就行。” “哦,秋桑,挺好听的名字。”她笑着叫来苏叶,和她叮嘱道,“一会儿你领着秋桑去小厨房煎药,记得和秋桑说这药一定要慢火慢煎,不能心急。” 苏叶识趣地笑笑:“知道了小姐,走吧秋桑妹妹。” 秋桑无措地看着孟心月:“可是,我家小姐……” 云舒坐到床边揽上孟心月,笑着说:“你家小姐有本王妃照顾呢,你就放心和苏叶去吧。” “可是……”秋桑不放心地低语。 云舒低笑一声,问道:“秋桑,你是觉得本王妃会加害侧妃吗?” 秋桑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奴婢不敢。” “行了,快些去为你家小姐煎药。”云舒目光瞬间冷下注视着秋桑。 苏叶一把拉过秋桑:“走吧秋桑妹妹。” 秋桑:“小姐……” 二人走后,孟心月目光戒备地看向面带笑容的云舒,本来是想气气她的,没想到她居然反向而行,不仅没有气到她,自己还入了她的圈套。 “妾身多谢王妃赐药。” “侧妃客气了。”云舒起身目光对上孟心月充血的双目,心中暗自一笑,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侧妃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南苑养病,病没有养好之前就不必去西苑给本王妃请安了,还有,本王妃赐给侧妃的药膳一定要喝够三日。” 孟心月攥紧身上的衣料,努力压制内心的怨气,沉声回:“是,王妃。” 云舒转身冲她摆摆手:“行了,本王妃先回去了,侧妃好好养病。” “恭送王妃。”孟心月行礼送走云舒,双手紧握盯着门外露出厌恶的神色。 一个时辰后,苏叶从南苑回来,一进门就冲坐在那里喝茶的云舒大笑说,“小姐,我刚才在南苑盯侧妃喝药时,她整个人都是惊恐的神色,而且喝完药脸色一下就白了,小姐没有留在侧妃那里看她喝药简直可惜极了。” 云舒放下茶盏淡然说:“喝药有什么好看的,待在那里又不好闻。” 苏叶凑到云舒面前,调皮一笑:“我刚才煎药的时候多煎了一副,所以药味就很大。” “苏叶,你又调皮了。”云舒笑笑捏捏苏叶的鼻尖,“那药是补血养气的,你一下给孟心月煎了两副药就不怕孟心月夜里上火找你吗?” “我才不怕呢,谁让她惹小姐生气了。”苏叶嘟起嘴,凶巴巴地说,“说什么昨夜服侍王爷累到了身子,不就是想显摆王爷对她的宠爱吗。而且,昨夜王爷都没有住在南苑。” 云舒一惊,问她:“王爷没有在南苑住,那昨夜王爷是在哪里住的?” 苏叶起身回她:“王爷昨夜是在西苑书房住的。” “在我们院中?” “嗯,王爷一直都在西苑书房住。” 听了苏叶的话,云舒的目光微微一怔,她一直以为楚北奕是住在南苑的,没想到却是住在西苑书房。这家伙每次还要绕一圈故意从南苑出来,是为了气她,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小姐,你想什么呢?”苏叶在她眼前晃晃手。 云舒回神,突然想起前几天下雨,书房又没有厚点的被褥,于是吩咐苏叶,“没想什么,你去找一床新的被褥放在书房,别说是我让你拿的。” 苏叶:“是。” — 廷尉牢房里,鞭子打人的声音越来越响,被打的犯人依旧严守口供什么都不愿说。此刻正在审问的是在京城中行刺云舒的刺客,从刺客被抓到现在十多日里,无论对他们用多么重的刑罚都不会求饶一句。 “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行刺北临王妃的?”牢狱使出浑身力气一鞭鞭地打在刺客身上,但是被打的刺客就是闭口不说。 就在牢狱换了一把带倒刺的鞭子后,门外突然有人高声喊他,“别打了。” 刑房的门打开后,楚北奕在秦大人奉迎下走进刑房坐到了刺客面前的一把椅子上,身边的官员向他行礼时,楚北奕只是微微点一下头看着面前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刺客。 “殿下,这些刺客嘴硬的很,无论用多重的刑罚都不能让他们松口。”秦大人微躬着身站在楚北奕身旁,说话的语气都在巴结楚北奕,“殿下,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做?” 楚北奕冲他摆摆手,随后秦大人会意地向一旁的牢狱招手,秦大人一行人离开牢房后,牢房里就只剩下楚北奕、何礼、刺客三人。 何礼走到刺客面前将手里的画像给他看,厉声问他:“抬起头看看这副画像,是否认识里面的人?” 刺客虚弱地抬起头,看清画像里的人后,微微摇头说:“不认识,我谁都不认识。” “不认识,你们不是受东漠国四皇子的指示行事吗?怎么会不认识自己主子的画像?”何礼捏起刺客的下巴强制对方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逼迫他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行刺北临王妃的?” 刺客双眼泛红,依旧抵死不说:“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你……” 何礼刚要抽出身上的匕首,就被楚北奕拦住了,“何礼,耐心点,我们有的是时间。他不想说,自然会有人想说,我们又不是只抓了他一个刺客,隔壁不是还有几个同伙吗,去问问他们。” “痴人说梦,他们不会出卖主人的。”刺客怒吼地看向楚北奕平静的双目。 何礼掐住刺客乱动的脖子,怒声说:“老实点!” “痴人说梦,哈哈哈……”楚北奕大笑几声走近他,将何礼手里的画像撕碎随手一丢,碎纸屑在三人面前飘落,楚北奕唇角一勾和他说,“是不是痴人说梦,你明天就知道了。……何礼,我们走,去会会他的同伙,看看他们有没有话想和本王说的。” 何礼:“是,殿下。” 牢房的门关上后,刺客突然心急地大喊起来: “你们回来,别以为用了激将法我就会上当。” “做梦,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出卖主人。” “骗子,都是骗子——” 楚北奕看了一眼牢房,和一旁的秦大人叮嘱,“秦大人,找几个人去隔壁牢房演演戏,逼逼他自然会有松口的那一日。” 秦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从廷尉出来,何礼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有点不明白为何他家王爷要这样做,不是从别的刺客身上套出幕后黑手是谁吗,为什么还要盯着这一个死不松口的刺客? “王爷,我们不是知道行刺王妃是东漠国的四皇子吗,为什么还要逼问啊?”何礼不解地问。 楚北奕指了指柱子上贴的通缉画像,问他:“何礼,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刺客看见东漠国五皇子时的表情?” 何礼点点头:“看见了。” “那他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楚北奕看向他问。 “怎样的,就是很平静。”何礼对上王爷的目光,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声问,“王爷是觉得在京城行刺王妃的刺客和在城外行刺的刺客不是同一批?” 楚北奕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脑袋还不算傻的彻底。” “那王爷是想……”何礼跟上王爷的步伐,凑到他身边问。 “顺藤摸瓜,等待时机。”楚北奕八个字瞬间让何礼恍然大悟。 行刺之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两批刺客身上都有青龙的刺青,可是用料的颜色有着细微的不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廷尉在抓住第二批刺客时,看到对方身上的刺青以为是同伙就没有过多的审问。 但是这些细微的不同是逃不过楚北奕的目光的,因为真正的青龙刺青暗影他不会认错,就算是一角楚北奕都能一眼认出是不是真的青龙刺青暗影。 入夜后,楚北奕刚进王府就被孟心月喊住,他缓步朝里面走,目光一直在寻找云舒身影,所以身旁和他说话的孟心月他就无心应付。 “王爷,夜深了,王爷要不去南苑歇息吧。”孟心月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很娇弱地说,“妾身已经让下人备好了沐浴,王爷,我们还是……” “侧妃莫不是忘了本王妃白日里叮嘱过的事了。”云舒突然出现,步伐不紧不慢地朝楚北奕走来,“臣妾见过王爷,王爷忙了一天也该累了,西苑早已备下王爷喜爱的点心,还请王爷随臣妾去往西苑。” 楚北奕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面前微笑看着云舒。 孟心月眼看王爷就要被云舒抢走了,连忙抓上楚北奕的手腕,娇声说:“王爷,您还是去妾身的那里吧,妾身都一日未见到王爷了。” 呵呵。 云舒看了直翻白眼,这娇滴滴的美人确实是难以拒绝,但是她不能让白莲花成为她任务路上的绊脚石。 “侧妃妹妹,你身子不好,今日还是算了吧。”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推开孟心月抓住楚北奕的手,随后将二人隔开,“妹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惹的王爷怜惜。” “妾身的身子没有大碍了,多谢王妃体恤,不过……”孟心月转身走到楚北奕的另一边,刚要挽上楚北奕就被云舒拦住了。 “不过什么啊,妹妹不能为了迎合王爷就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云舒又一次推来她,笑着对上楚北奕疑惑的目光,拉着他往里走,“侧妃妹妹,王爷累了一天了,我们就回房了,妹妹也早些回去休息。” 孟心月注视着他们举止亲密地走远,气得她握紧双手,那双狠戾而嫉妒的双眼仿佛要把云舒盯穿。 云舒! 我不会让你一直这么得意的。 西苑,二人刚走进西苑,云舒就松开了挽着楚北奕胳膊的手。 楚北奕看着突然分开的举动,心情瞬间不好:“王妃这是把王爷利用完了就直接丢掉。” 云舒转身看向他,眼底是他看不懂的神色,平静中又带着一丝陌生,“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回书房吧,臣妾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喂,你站住……”楚北奕大吼地看着不听他话的云舒,气汹汹地吼她,“本王让你站住,听到没有,云舒——” 面对楚北奕的怒吼,云舒从容面对,毕竟站住了刚才的事就说不清楚了,还是当作没有听见为好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次日一早,云舒用过早膳就离开了王府,经过昨日和孟心月的较量,她觉得有点无聊便一早就拉着苏叶出了王府。 一来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是她从入京到现在还没有好好逛逛京城呢,正好带着苏叶去看看京城的繁华。 金华街。 云舒拽着苏叶一路小跑地逛着每一个小摊,每到一处小摊就要买一些东西,她们逛了一个时辰,苏叶手里满是云舒买的吃食和小玩意。 “小姐,不能再买了,我已经没有手拿了。”苏叶看到云舒滞留在一家买果脯的摊位上,连忙出声制止了正要付银子的云舒,要是任由她家小姐买下去,恐怕整个金华街就要被她家小姐买下了。 云舒回头看了看满身上下都是东西的苏叶,又看向老板笑笑说,“老板,我只要这个梅子,要一斤。” “好嘞。”老板动作熟练地装好梅子,笑着递给她,“小姐要的一斤的梅子,拿好了。” 云舒从荷包里掏出银子付给老板:“谢谢老板。” 老板接过银子,挥挥手:“好嘞,小姐以后常来。” 北临王府。 楚北奕从廷尉回来,一路进了西苑才发现西苑今日格外的清静,平时吵闹的声音不见了,连院子里的人都不见了。 “莫娘,王妃去哪了?” 莫娘走上前,回他:“王妃一早就出府了。” “出府了。”楚北奕坐到云舒经常喜欢坐的位置上,看了看附近的花草又问莫娘,“王妃身边带侍卫没?” 莫娘摇头说:“没有,王妃不让跟着。” “胡闹!”楚北奕蹭地起身,快步朝院外走,“行刺之事还未了解,还敢一个人出府,真是胡闹。” 莫娘目光欣慰地看着步伐匆匆离开的楚北奕,她家王爷也是担心王妃了,看来这几日是自己太过担心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的很呢。 仪阁楼门口,云舒和苏叶定在门口,身边进进出出很多宾客勾起了云舒想要进去看看的冲动,楚北奕总是和她提起仪阁楼多么热闹,没想到白天也这么热闹,她以为像这种地方只有晚上客源多呢。 “小姐,我们都站在门口一刻钟了,要不要进去啊?”苏叶站的腿都麻了,小姐一直站在门口看,就是不进去。 云舒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进,我倒要看看男人们花天酒地的地方到底有多吸引人。” “?”苏叶听到云舒说的陌生词,又犯疑惑了。 云舒:“苏叶,走,小姐带你寻乐子。” 苏叶:“啊——” 仪阁楼内,云舒走进看到眼前热闹繁华的景象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楼内的装修古风古色的,不是像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风流景象之地,而是典雅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的感觉。 云舒站在大厅中间的位置,大概看了一下整体的装修风格,正对她的是红色的舞台,舞台的后方有块百花齐放的牌匾,牌匾两侧依次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此刻的大厅里客流量不多不少刚好坐满,周围宾客的目光都在舞台上演奏的乐师和舞姬那里,云舒大概看了一眼大家的神色,他们都是一副很轻松愉快的模样,不像是不正经的寻欢作乐的模样。 苏叶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空余的位置便拉拉了云舒衣角说:“小姐,大厅里没有位置了,要不我们去二楼看看?” 云舒抬眸看向二楼稀疏的宾客,二楼好像是单间的地方,每个房间外都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了一些字,大概就是有客或者没客的提示。 “走吧,我们上二楼看看。”她们穿过人流从左边的楼梯上二楼。 云舒和苏叶上了二楼后,刚走到一间写有“空房”字样的房外,正要推门进去就被身后的小厮叫住了。 “两位姑娘,二楼隔间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不知两位姑娘有没有预约牌?”小厮态度很好地询问她们。 云舒看了看身旁的苏叶,对他摇摇头:“我们没有。” “如果没有预约牌,是不能进入隔间的。”小厮面带微笑地伸手示意她们往回走,“两位姑娘可以在一楼听曲子。” 云舒看了看没有人的房间,又问道:“这间不是没人吗,我现在预约可以进去吗?” 小厮摇头说:“不能,二楼隔间都是提前一天预约的。” “啊……”云舒的表情立刻失落下来,越是不让她进,她越是想进去看看,便和小厮说好话,“要不这样,我出双倍的价格,你就将这间房出给我,如何?” 小厮:“这……” 见他犹豫了,云舒连忙伸手叫苏叶,“苏叶,把银子给这位小哥,然后再给这位小哥一些小费。” “小姐,什么是小费啊?”苏叶不懂地问她。 “小费就是额外再给这位小哥一些银子。”云舒解释说。 苏叶半懂半疑地掏出银子递给小厮:“这些银子总能租下这间隔间了吗?” 小厮将手里的银子重新递给苏叶,面色为难地说:“小姐,这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二楼每间隔间都有客人约定,小的不能坏了楼里的规矩,还请小姐见谅。” “小哥,规矩是人定的,而且现下不是没人在隔间吗,你就先把这间隔间给我呗。”云舒拉住小厮的手腕重新将银子放在他的手里,对他笑笑说,“通融通融嘛~” 小厮无措地想要收回手:“我真的不能……” “谁说隔间没人啊,小爷挖了他的双眼,敢和小爷抢红鸾的隔间,看来是不知道小爷在京城的名号。”大喊大骂的人正是这间隔间的常客孟良骏,也是孟御史的长子,人送外号京城第一风流哥。 云舒瞧着面前来者不善的人,护着苏叶后退了几步,此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街头混混的模样,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孟良骏走近看清是云舒后,嘴角突然邪恶地上扬,大婚那日他远远见过这位北临王妃一面,只记得对方整体的轮廓,没想这么走近一看还是一位美人。 “美人,这里可不是闲逛的地方。”孟良骏出口就是调戏人的话,他也不怕对方的身份,毕竟他妹妹才是北临王的心尖肉,这位挂名的北临王妃不过一个虚名而已。 云舒听后顿时冷下目光,这家伙还真是惹人厌烦,出口的话都是让人恶心,真是一个糟糕的相遇。 苏叶立刻护住云舒,双目瞪大看向一副玩味姿态的他,“这位公子,请你说话放尊重,我家小姐可是……” “苏叶——”云舒打断苏叶的话,瞟了一眼孟良骏冲她挑眉的嘴脸,一把拉上苏叶往楼下走,“苏叶,我们走。” 苏叶:“小姐。” “小姐以后有空常来玩,说不定还能和楼里的舞姬学习一下如何服侍人,哈哈哈……”孟良骏的大笑引起楼里宾客的关注,大家纷纷看向大笑的他,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云舒身上。 苏叶拉拉云舒担忧问:“小姐,你没事吗?” “没事,这狗东西今天别想爬着出去。”云舒说完折回身从一旁的桌子上顺走了一壶酒,随后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走上了二楼。 “小姐!”苏叶急匆匆地跟上云舒。 二楼楼梯处,孟良骏看到云舒手里提了一壶酒,原本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云舒竟然真的当众将哪壶酒浇在了他的头上。 “你疯了!”孟良骏狼狈地怒视云舒,“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小爷可是当朝御史大夫的儿子,你敢当众泼小爷酒,谁给你的胆子。” “北临王府给的。”云舒咬重字音,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当朝御史大夫的儿子,本王妃还是当朝北临王的王妃,胆子是谁给的,孟公子如今可知晓了。” “你……”孟良骏现下是哑巴吃黄连,一点苦水都不敢倒出。 二人僵持中,周围围观的宾客纷纷低声说这下孟良骏可是惹了大麻烦,平时一副高高公子的模样,见谁都不服气,此刻面对比他身份高贵的人可不敢作恶了。 二楼走廊深处,严皓卿站在柱子后面看完了全场,他身边的小厮低声问他,“楼主,此事要不要通知北临王?” 严浩卿摆摆手,看向身后走来的人,“不用通知这不就来了。” 小厮:“殿下。” 楚北奕冲他摆摆手:“下去吧,不要将本王在楼里之事声张出去。” “是。” 小厮走后,严皓卿撤出一点缝隙,微微侧身看向依旧在瞪眼的场面,笑着摇头说,“殿下,你家王妃可不是吃软的性格。” “本王的人自然不会差。”楚北奕傲娇的表情着实伤到严皓卿的眼睛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舒在孟良骏的注视下大步走到那间隔间外,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围观的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叫。 “苏叶,把你手里的银子给我。”苏叶乖乖地送上银子,随后就看见云舒将荷包里的银子尽数散在隔间的地面上,又踹了一脚摇摇欲坠的门,目光凶巴巴地看着孟良骏说,“孟公子,这些银子是本王妃付给这间隔间的定金。往后,这间就是本王妃的私人隔间,孟公子可要记好了。” 孟良骏听后怒指她:“你是北临王妃就可以欺压我了,你就不怕本公子去廷尉告你的御状吗?” “你去呗,正好也可以和廷尉大人说说今日之事。”云舒靠在门框上,神情悠闲地说,“我是先说你辱骂皇室在先,还是先说你仗势欺人呢。” 孟良骏:“你——” “唉不对,应该是说你藐视皇室。”云舒勾唇浅笑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故意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模样甚是可伶。 “你——”孟良骏开始慌神了,话里支支吾吾地说,“你胡说,你别往本公子身上泼脏水,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胡说的,本公子没有说过那些话。” 云舒做作地咳嗽几声,哭泣泣的声音响起,眼里闪着泪花问楼里的宾客,“可是刚才孟公子调戏本王妃的话,大家是不是都听到了?” “是,我们都听到了。” “对对对,明明是孟公子先羞辱北临王妃在先。” “就是,皇家之人也是你能羞辱了。” “支持王妃去廷尉……” 很好,楼里的宾客纷纷站在云舒这边,大家一致举手支持云舒。 “你、你们……”孟良骏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面上还是不服气地瞪着云舒。 云舒无心在和他玩下去,留下一句“送孟公子回去吧,本王妃以后不想在此看见他。”便关上了房门。 小厮站在孟良骏的身旁,朝门外伸手示意,“孟公子,请吧。” “哼,我们走着瞧。”孟良骏在身边下人的搀扶下,不服气地甩袖离开。 闹剧过后,大家纷纷散去。 严皓卿靠在柱子上,回看楚北奕笑着说:“殿下的这位王妃和传闻中说的一定都不像啊,不是说北临王妃温柔贤惠吗,怎么教训起人来这么厉害。” “本王的小白兔就是要她厉害。”楚北奕眉眼展笑,目光一直落在紧闭的房门上,语气带着些许宠溺。 “哦,王爷莫不是坠入温柔乡喽~” 楚北奕对上严皓卿诡异的目光,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本王只是认为北临王府的人只有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有任他人欺负的道理,你别乱给本王找理由,本王才没有坠入什么……什么温柔乡。” “哦~”严皓卿点点楚北奕的肩膀,轻声问他,“殿下真的没有?” “没有!”楚北奕打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地转进隔间。 严皓卿看着极力否认的楚北奕低声笑了,这家伙从小就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嘴太硬。 第12章 第十二章 云舒在仪阁楼一待就是到了落日的时刻,她刚想起身出门迎面就碰上了一位身穿舞衣的女子,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云舒被她美貌的颜值给迷住了。 “姑娘……”红鸾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柔声问,“姑娘没事吗?姑娘……” “啊……”云舒回神看向她,微微向后撤了几步,捂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怪不得那家伙要和她争,原来是为了看美人啊。 红鸾看着云舒痴痴的模样,掩手轻笑了一声,“姑娘莫要在盯着红鸾看了,红鸾身上真的没有长花。” “啊——”云舒尴尬地收回呆滞的目光,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仙女,一时看的入迷了。” “噗~”红鸾被她的话逗笑了,便拉住她的手腕往里面走,“既然姑娘订了红鸾的隔间,那红鸾就为姑娘弹奏一曲如何?” 云舒对她笑笑:“好啊。” …… 一曲后,云舒和苏叶立马捧场地鼓掌叫好。 云舒:“红鸾姑娘的琴弹得很好听。” 红鸾:“多谢姑娘赞赏。” 曲子弹过后,三人走在一起聊天,对于今天白天发生的事红鸾都不知道,此刻从云舒那里得知才惊讶地问她。 “姑娘居然从孟公子手里抢了隔间!”红鸾双目瞪大,京城谁人不知孟良骏手段多狠,她一位姑娘家家的居然敢从孟良俊的手里抢东西,而且还当众羞辱了他。 云舒喝了一口茶水,对她点点头说:“是啊,以后这间隔间就是我的了,所以今后红鸾姑娘就不用服侍那个恶心的家伙了。” “姑娘可知那人是谁?”红鸾问。 “知道啊,孟御史的儿子。”云舒拿起一块点心毫不在意地说。 红鸾担心地问:“姑娘自知那是孟御史的儿子,就不怕孟公子以后找姑娘的麻烦吗?” “不怕啊,他有靠山我也有,而且我的还比他的更大。”云舒在红鸾震惊又疑惑的目光下吃完手里的点心,笑着解释,“我的靠山就是北临王府,这个靠山大吧?” “北临王府!”红鸾惊声问,“难道姑娘就是北临王妃,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云舒。” 云舒和苏叶一致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云舒。” 隔间内,云舒笑了很久红鸾听了她是北临王妃的身份后呆滞的表情,又和红鸾聊了很长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人聊的这么开心了,所以今天总体来说玩的很开心。 “红鸾,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了我会再来的。”隔间门口,云舒抱抱红鸾在她耳边低语,“要是以后孟大混蛋再敢骚扰你,就直接来北临王府找我,本王妃一定把那个混蛋打得落花流水的。” 红鸾暖心一笑,拍拍她的背,“好,红鸾记住了,以后王妃就是红鸾的金主,任何人红鸾都不会怕了。” “嗯,不怕,姐以后护着你。”云舒拍拍胸脯保证。 苏叶拉拉性格彻底外露的云舒,一把揪过她,笑着和红鸾道别,“红鸾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王府了。” 红鸾:“好,路上慢点。” “红鸾,我们有空再聚、再聚啊……”云舒傻笑地冲站在门口的红鸾挥手,刚要和对方比个心就被苏叶拦下了,“小姐,你今天真的暴露的太多了,不能在任性下去了。听话一点……” “哦~”云舒小心翼翼地收起手。 — 楼主卧室,红鸾问了一声得到主人的允许才推门走进,她将手里端的茶水点心放在正在处理事务的严皓卿面前,低声提醒他,“公子,吃点点心吧,这些都是红鸾亲手做的。” “有劳了。”严皓卿放下手里的毛笔,先是喝了一口茶水,才拿了自己最喜欢的绿豆糕尝了一口,抬眸对红鸾笑笑,“红鸾,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红鸾低头浅笑:“公子喜欢便好。” “对了,今日你和北临王妃都聊了什么?”严皓卿继续品尝手里的点心,想起他路过红鸾隔间时,二人谈笑的很欢快。 红鸾说:“也没聊什么,就是聊了一些姑娘家家之间的事,不过王妃对红鸾的态度很是亲近。” “是吗,看来我们这位北临王妃身上的魅力很大啊,连仪阁楼的红鸾姑娘都这么夸了,看来是挺招人喜欢的。”严皓卿语气打趣地看向红鸾。 红鸾对上严皓卿炽热的目光将头低的越低,小声说:“公子对红鸾也很亲切。” 严皓卿没有听清红鸾低语的话语,抬眸问她:“什么,红鸾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有听清。” 红鸾摇头说:“红鸾没有说什么,夜深了,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红鸾就不打扰公子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 “嗯。” 房门关上后,严皓卿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而门外的红鸾则是心跳加速地抵在墙面上,刚才公子看向她的一幕幕,此刻都浮现在眼前。 …… 北临王府。 云舒一脚刚迈进房间,身后就传来楚北奕冷冽的声音。 “王妃这是去哪了?”楚北奕慢步靠近她,在她身后厉声问,“王妃,你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 我看是上刑还不错。 楚北奕这话里话外不都是一口命令的语气吗,有给她解释的信号吗? “王妃!本王问你话呢!” 云舒慢悠悠地转身对他笑笑,随后一把将苏叶手里的点心拽走,面容友好地送到楚北奕面前,“臣妾今日上街游玩,路过一家糕点铺看到了王爷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就给王爷带了一份,王爷要尝尝吗?” “咳咳咳……”楚北奕努力压制内心的喜悦,假装严肃的模样问她,“王妃买点心买了一天,到底是那家的点心这么好吃,让王妃买了这么久?” 云舒眨眨眼,心里暗想这家伙真是不好糊弄,给好处行不同,那就装病。 “咳咳咳……”云舒假装头晕地搭上苏叶神速的手,越咳越厉害地说,“王爷,臣妾突然有点头晕,许是白日里着了风,有点风寒征兆。咳咳咳……咳咳……” 楚北奕一眼就看穿云舒劣质的演技,但是没有揭穿她,而是接过她手里的点心,出声提醒她,“既然王妃感染了风寒,那未来三日王妃就待在府里吗。” 啥? 这家伙居然断她出去玩的路,这比打她都要残忍。 臭楚北奕! 坏楚北奕! 居然限制她的自由! 楚北奕无视云舒瞪他的目光,和苏叶说:“苏叶,快些扶王妃回房休息。还有,三日内,王妃不得出王府一步,本王会加派些侍卫护好西苑。” 苏叶:“是,王爷。” 云舒听了真的会谢谢他全家,这是保护吧,这明明就是限制她的自由,强制的专权者,让人讨厌的家伙。 次日早朝结束后,楚北奕、太子、孟御史一同被陛下留在永昌殿内,昨日仪阁楼出的那件事还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 “孟御史,昨日孟公子真的是唱了一出大戏,居然当众羞辱北临王妃。”陛下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跪在地上的孟御史,“对于此事孟御史可知晓!?” 孟御史连忙磕头请罪:“陛下,是微臣没有管教好逆子,日后微臣一定多加管教逆子,还请陛下饶过逆子这次。” “哼!饶过!”陛下将手里的奏折怒气地甩在孟御史的面前,指着他勃然大怒吼,“孟御史看看这些弹劾你的奏折,上面每一条都在说当朝御史大夫的犬子仗势欺人,无视皇室颜面当街羞辱北临王妃。孟御史,你让朕如何饶过他!?” “陛下,微臣已经狠狠训戒了逆子,还请陛下饶过逆子这次。”孟御史为了保住儿子头都磕出血了,“陛下就看在微臣这些年的辅佐上,饶了逆子这次吧,微臣膝下唯有这一个儿子,还请陛下开恩啊。陛下——” 陛下看向楚北奕,寻求他的意见:“北临王,你来说,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楚北奕微微行礼,语气一步都不愿让步:“陛下,臣弟只要一个公道,一个对臣弟的王妃本该有的公道。” 陛下:“那你说说,要一个什么样的公道。” “登门道歉。”四个字简单明了。 “可以的,微臣可以让逆子登门道歉。”孟御史连忙应下楚北奕的要求。 陛下看着楚北奕这么简单就完事后,笑着说:“行了,既然北临王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北临王的要求去做。” 孟御史:“微臣领旨。” — 永昌殿外,沈宴和楚北奕并肩而走,沈宴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小皇叔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了孟良骏。 “小皇叔,为什么不把孟良骏送到廷尉受罚,诋毁皇家可是重罪,小皇叔怎么就轻易饶过了他?”沈宴问他。 “时安,你要知道不是本王要轻易饶过孟良骏,而是孟御史在朝中的威望很大。”楚北奕叹气说,“且不说孟心月现在是本王的侧妃,就那孟御史当年救驾的功劳就足以让陛下心软。” 沈宴沉下目光,低声说:“父皇对他有恩的人总是疼爱有加,林淑妃就是一个独特的例子。” “时安,不要老是揪着你父皇这一点弱处计较。”楚北奕揽上他的肩膀,笑容轻松的宽慰他,“对与错,大与小,陛下心里有分寸,这个你应该知晓的。” 沈宴嗯声点头:“本宫知道,本宫只是心里…不舒服。” 楚北奕笑了他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问,“时安,明日你来王府,小皇叔请你看出好戏,看了这出好戏,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什么好戏?”沈宴好奇地问。 “明日你就知晓了,绝对是场好戏。”楚北奕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明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夜晚,孟府深宅里。 孟良骏跪在父亲面前,听了父亲今日在陛下那里受的训戒,他的脸上就更加怨恨云舒几分,虽然这件事明明就是他的错,但他却将所有罪过都归在云舒身上,毫无悔过之心。 “你啊你,你让为父怎么说你可好。”孟御史对面前毫无悔过之心的逆子半点法子都没有,平时做作恶就算了,如今连北临王妃都敢调戏,简直是把他这位老父亲架在火架上烤,“刚才为父和你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孟良骏语气不服地回:“听明白了,不就是登门道歉吗,小爷才不怕那个什么破北临王妃呢。” “你!” 孟御史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一旁抹泪的夫人给拦下了,孟夫人抢过他手里的鞭子将其丢到老远,随后跪在儿子身旁一把护住儿子,哭声说,“大人如是非要鞭打骏儿,那就把妾身一起打了。妾身就这一个儿子,如是骏儿有个三长二短,妾身也不活了。” 孟良骏:“母亲……” 孟夫人:“骏儿,我的儿。” “唉~”孟御史叹气甩了一下袖口,大口喘着怒气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地告诫孟良骏,“逆子,你记住,这次的祸事为父暂且抱住你的小命,如日后你再犯这种杀头之事,为父也救不了你。” 孟良骏却将此事看的很轻,他认为自己是当朝御史大夫的独子,而且他的父亲当年可是对陛下有救命之恩,虽然这些年他在京城里除了皇室之人从未怕任何人,所以对云舒更是无所畏惧,尽管对方是北临王妃,他也不怕。 “骏儿,你要谨记你父亲的教诲,日后可不能再招惹北临王妃了。”孟夫人极力劝解儿子,自己的儿子她了解,这次在北临王妃哪里吃了亏,以他的性子日后定会再生事端来。 孟良骏看了看母亲哭红的双眼,面上安安分分地应下:“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绝对不再给父亲添麻烦。” 孟御史哼声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虽然此时的孟良骏应下了此事,可是心里却对云舒更加怨恨几分,日后会真如孟良骏口头上答应的这样,那才不是京城第一恶霸孟良骏。 次日一早本该是孟心月回门的日子只是今日的回门日显得更加热闹一些。此刻,王府门外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被百姓围在里面的是孟良骏,他一早就被父亲揪起丢在了北临王府门口,父亲上朝之前再三叮嘱他要有耐心一定不能使性子。 “真是面大,把本公子晾在门外两个时辰,今日本公子在她身上受到耻辱之事,来日定当加倍奉还。”孟良骏听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嘀咕声,心情烦躁地低声说。 一旁的随从听到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提醒说:“公子不要忘了答应大人的事,凡事都要展现一个‘忍’字。” “本公子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本公子。”孟良骏目光凶神恶煞地挑一下下巴,和身边的随从说,“去,再敲一几下大门。” 随从:“是,公子。” 大门再次响起后,远在西苑的云舒才刚刚起床。 “小姐,你醒了。”苏叶将帷幔拉开,窗外暖阳照进,云舒隐约听到有吵闹的声音,边下床边问苏叶,“苏叶,外面吵什么呢?” 苏叶边为云舒更衣边解释说:“是孟公子在外面,说是为了那日在仪阁楼冲撞小姐之事登门道歉的。” “孟公子?”云舒转了一身,待苏叶系好玉佩后,她坐到梳妆镜前想了一下什么时候和一位孟公子有过节了。突然大脑回忆起那次仪阁楼发生事,便惊讶地看向苏叶问,“不会是孟良骏吗?” 苏叶点点头:“是啊,就是孟御史的公子,孟良骏。” 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上门找事的吗? 应该不会呀,这里是王府,他也不敢呀。 就在云舒感到疑惑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0129全屏出现在她的正前方。 【宿主大大,今日有一个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云舒问。 【当众让孟良骏出丑,就可获得500积分。】0129展现出门外的场景,视频里的孟良骏姿态傲娇地站在王府外,这架势根本就不像是来认错的,倒是来找事的。 “这么简单啊,落井下石和阴阳人的事姐最在行了。”云舒的眼中瞬间燃起斗志,不就是阴阳怪气吧,简单简单。 0129注意到自家宿主身上散发出的怪异神色连忙收起屏幕,赶紧把注意事项交代立马溜,【宿主大大,一定要注意不能把人气死,否则会违反系统规则的,违反了规则我们都会收到惩罚的。】 “知道了,我有分寸,放下吗。”云舒冲它摆摆手。 0129:【……】 它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孟良骏会被它家宿主气出病。 唉~ 谁让这家伙惹它家宿主了,也是他活该受的,心里默默为他感叹几分。 半个时辰后,王府的门终于开了。 在大家踮脚都去看是谁出来时,孟心月不明情况地走来出来,她看到自家兄长站在王府门外,第一反应以为是兄长来接她回门,于是大步走下台阶,“兄长是来接心月的吗?” “不是。”孟良骏看到自家妹妹脸上才会露出几分温柔的神色,“兄长是来找北临王妃的,你先和秋桑回府,母亲还在府上等你。” “为何?”孟心月疑惑地看着他。 “兄长……是来谢罪的。”孟良骏咬紧牙才说出了口。 孟心月听了连忙惊喊:“何来的请罪一说?为何又要对王妃请罪?” 孟良骏微微皱眉,看来那日之事妹妹还未知晓,不知道就算了,不必和心月解释了,“心月,你先和秋桑回府,等兄长处理完这边的事就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好不好?” “不好,兄长如是不和心月说清所为何事,那心月就不走了。”孟心月推开哥哥的手,拉上秋桑赌气站在一旁。 “唉……”孟良骏知道他家妹妹脾气一旦上来,在短时间是无法哄好的。 气氛僵持不下时,云舒的手搭在苏叶的手腕慢悠悠地走出王府,态度很是悠闲自得,“呦~这是干嘛呢?一大早就开始搭戏台子了。” 哈哈哈…… 云舒的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起来,只有孟良骏和孟心月黑着一张脸看着云舒笑嘻嘻的面容。 “苏叶,让人把东西摆出来,本王妃要好好看出戏。”云舒轻笑一声,朝身后的人招手。 “是,王妃。”苏叶连忙招手让人把椅子和桌子抬起来,“就放这里,把王妃最喜欢喝的茶水端上来,还有膳房新做的桂花糕也一并端来。” 侍女:“是。” 云舒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有点慵懒地看向呆滞在原地的孟家一众人,也不说话,也不做什么举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们。 下朝回来的楚北奕坐在人群外围的马车上看向还没开唱的戏场,一副淡定自如的表情看的一旁的沈宴很是疑惑,他顺着楚北奕的目光看向坐在王府门外的云舒,表情更加疑惑了。 “小皇叔说的好戏不会就是这个吗?”沈宴问。 “时安,好戏不怕等,所以耐心点,一会儿就开唱了。”楚北奕的眼里闪着好奇和期待,他倒想看看云舒会玩出什么花样。 这边,所有东西都摆放好后,王府的侍卫和侍女纷纷站在云舒的身后,这架势倒想是列阵打仗一样。 “说吧,孟公子今日来王府所谓何事?”云舒端起茶盏品了一口,今日的茶确实比从前的茶水更加清新淡口。 孟良骏握紧双手,努力表现出一副道歉者的假象,大步上前几步,随后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服输的劲,“王妃,今日本公子登门是为了那日在仪阁楼冲撞王妃一事来道歉的。” “哦~道歉的。”云舒双眼眨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盏微微倾身看向孟良骏,居高临下的感觉非常好,“孟公子和本王妃有纠葛吗,本王妃怎么记得是大不敬的羞辱。” “王妃!”孟良骏提声喊了她一声,又立即转换了随和的语气,“此事没有王妃说的那么重吗?” 云舒没有半分的退让,厉声对他说:“孟公子,有没有那是本王妃说了算,不是孟公子可以定夺的。” “那王妃是想要如何?”孟良骏问。 “不如何,就是想让孟公子回想一下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云舒顿了一下,轻笑地加重了语气,“究竟是怎样的!” 孟良骏低怒说:“王妃不要太过了!” 云舒笑笑没有理会他。 孟良骏看来是生气了,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逗人玩吗,就是要玩的尽兴,何况还是和畜生同名的混蛋。 “孟公子如若不想说也可以,那我们就去陛下那里再议吧。”云舒语气无奈地起身缓步朝王府走去,每走一步就低声说,“也不知道陛下听了孟公子那日对本王妃所说的混帐话,还会不会淡定地听孟公子辩解。哎呀~这怎么说呢,一边是陛下的皇弟,一边又是陛下最惜爱的臣子,可是为难了陛下。” “等等……”云舒一脚刚迈进府门,身后就响起孟良骏极力压制怒气的声音,“王妃要想听,那本公子就再回忆一遍。” 云舒喜的立刻转身对他笑笑:“好啊,那就有劳孟公子将那日之事才说一遍。” 云舒再次坐在椅子后,孟良骏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对于对方的安静,云舒也不急,毕竟要好好想想那日的话要如何转化成合适的话语,所以要慢慢的想想。 第14章 第十四章 府外围观的百姓有些知晓那日的事,所以对于云舒要孟良骏重新回忆一下那日之事的话,他们认为这种有辱皇室的话语,一来害了孟良骏自己,二来也折辱了皇家的颜面,为何北临王妃非要将那日之事再次回想? 云舒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她倒要看看面前这位恶霸要如何叙说那日之话,绝对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 “孟公子,已经过去一炷香了,孟公子可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孟心月目光担忧地拉了拉孟良骏的袖口,低声说“不要说。”之类的话,她知道云舒一定在设什么陷阱等着兄长去跳,所以不能说,一定不能说。 “兄长……” 孟良骏拍拍妹妹的手背安慰她没事,随后走上一节台阶,语气强装淡定地说,“王妃莫怪那日之事,那日鄙人说话没有分寸,还请王妃莫要放在心上。” “分寸?”云舒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请孟公子重复那日之话,一字都不能差。” 孟良骏勾唇一笑,话锋一转玩味说:“王妃,那日确实是鄙人没有看出王妃的身份,错把王妃看错乐坊的舞姬,毕竟那里常去的都是男子。” 好啊,本性暴露了。 “孟公子看来是不想和本王妃好好请罪了。”她转身重新坐在椅子上,将桌上的茶水端起,左手的食指不断地摩擦茶盏的边缘,“看来在孟公子的心里,本王妃就是乐坊里的舞姬姿色。” 云舒的话一处,引来周围百姓的议论。 “天啊!居然敢当众说北临王妃是舞姬姿色,看来不是来谢罪的,倒是来有辱王妃的。” “对,都敢在北临王府门外公然说出这种杀头之话,很是嚣张啊。” “这种事他做的还少吗,仗着自己是当朝御史大夫的独子就可以无法无天的,真当这京城是他们孟家的。” “对对对,官大就可以欺负弱者了,这不就是孟大人的公子一贯的作风吗。” 孟心月听着这些诋毁他们孟家的胡话,连忙气声看向嚼舌根的百姓,怒吼道,“胡说什么啊!这里是皇城,不是你们乱嚼舌根的地方。” “侧妃好大的口气啊,你也知道这里是皇城,不是你们孟府的邸宅啊。”云舒将手里的茶盏怒气摔在桌面上,目光狠戾地直逼孟心月,“真当本王妃是好欺负的,你们孟府是京城的官员,难道我们镇国大将军府就不是了,还真把本王妃当软柿子捏了。” 孟心月一听情况不对连忙跪下请罪:“王妃莫怪,妾身不敢。” “不敢!本王妃不是看你们很敢吗!”云舒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孟良骏的身上,双眼通红地一步步逼近他,“孟公子,您倒是说说,本王妃身上那点像舞姬姿色了?” “鄙人不敢。”孟良骏也跪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呵~不敢。”云舒慢步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每一句都说的那他们无法反驳,“那日是孟公子先羞辱本王妃在先,不是本王妃先惹事在先,这个本王妃希望孟公子摆清位置。今日你是奉旨登门谢罪,也请孟公子牢记这是圣旨之意。还有,日后请孟公子记住,我是北临王妃,而你只是御史大夫的儿子,高贵卑贱还是要分的清。” 孟良骏双眼忍的通红,握紧双手低头应道:“鄙人谨记王妃之话。” “行了,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本王妃也不是非要将孟公子逼到绝路上,只是想让孟公子记好本王妃的身份。”云舒摆摆手缓步走上台阶,朝身后跪着的一行人挥手,“都起来吧,今日是侧妃回门之日,本王妃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侧妃带给孟御史和孟夫人。” 苏叶双手抱了一个长长的木盒走下台阶,将木盒递到孟心月的面前,“这是王妃特意为侧妃准备的回门礼,请侧妃收好了。” “妾身多谢王妃赏赐。”孟心月咬紧牙关双手接过礼物。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本王妃也累了。”云舒抬手掩面打了一个哈欠,将苏叶喊回,“苏叶,我们回府吗。” 苏叶:“是王妃。” 王府门关上后,周围的人也都散去后,孟心月和孟良骏在侍女和侍卫的搀扶下起身,兄妹二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盯一眼紧闭的大门才缓缓坐马车离去。 门外安静后,楚北奕和沈宴下了马车。 “小皇叔昨日说的好戏就是这个?”沈宴笑着问。 “是啊,时安认为这出戏唱的如何?”楚北奕笑笑说。 沈宴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不错是不错,不过以孟大人儿子的脾性,今日在王妃这里受的屈辱,恐怕会在来日私下报复。” “有是会有,不过本王不会让其发生的。”楚北奕大步走上台阶,声音很温柔地说,“本王的人本王自会护好。” “……”沈宴的神情有一瞬间失落,又立即恢复正常跟在楚北奕身后进了王府。 — 王府西苑,云舒刚进了西苑身后就响起楚北奕的声音。 “王爷。”她回身问了一声好,又看向楚北奕身后之人,发现对方眉清目秀的,倒是不太像公子模样,生的好看又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楚北奕嗯了一声,又看到云舒一直在看身后的沈宴便和她指引,“王妃,这位就是当朝太子。” 云舒:“太子好。” 沈宴:“小皇婶好。” “嗯,不错。”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子,越看越觉得长得好看,和她一样高的身高,白净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这不就是妥妥的白面小生吧。 “王妃……”楚北奕挡住云舒看直的目光,朝一旁的何礼吩咐,“何礼,去把本王放在书房那把玄铁剑取来。今日太子来府上,本王正好有机会试试那把剑。” 何礼:“是,殿下。” 云舒一听他们要比剑,小眼神欣喜地拉住楚北奕的衣袖,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问,“殿下是要和太子比剑?” “嗯,王妃想看吗?”楚北奕微侧身子笑着问她。 “好啊,以前在平川总是看兄长和父亲比剑,自从来了京城就很少见了。”云舒看着太子笑笑。 楚北奕将她拉到面前,又指了指一旁的石桌,语气温和地说:“那王妃就坐到那边看着便好,一会儿比剑的时候,王妃不要凑近看。” 云舒笑笑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楚北奕和沈宴打的难分胜负,云舒看的也有点无聊,刚开始看他们比剑还有点兴致,后来打久了就感到无聊了。 不过楚北奕耍的剑确实很帅,比她在仙侠剧里看的那些男演员耍的都要帅气,不愧是有着185以上的身高,长长的剑拿在他的手上刚刚好。 滴,0129悄悄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500积分,现在累计获得的积分是700分。】 “0129,你什么时候学会隐身了?”云舒看了看没有被静止的画面,和0129心声交流。 0129语气非常得瑟地说:【我去系统学院学的新技能,隐身存在加无障碍交流,以后就可以和宿主大大用心声交流了。】 “哦~这么厉害啊,总算想起去学校学习了。”云舒没有夸它,反而讽刺起它。 【宿主,你就不能夸夸我吗?】0129撒娇了,虽然一嘴的机械声,但还是有点小可爱在身上的。 “好好好,我夸夸你。”云舒背手给它竖了一个大拇指,“你很棒,继续努力。” 0129高兴了:【嘿嘿……】 “对了,你能查到这位太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吗?”云舒看着躲开楚北奕进攻的沈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系统,“我总觉得这位当朝的太子和楚北奕有种奇妙的关系,二人之间好像有种很深的缘分。” 0129在信息库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些线索,【大大,我只找到了这些。上面显示的是,太子沈宴是当朝皇后所出,出生后不久就被封为东宫太子,不过太子从小性格比较孤僻,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是巴结他的人,除了男主不是。】 “想想也是,当朝太子谁不想巴结。”云舒说,“我也想巴结,能和太子搞好关系,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想想都美。” 【宿主,你这财迷的精神我真的给磕了。】0129听了直扶额。 云舒又问:“除了这些,别的还有吗?” 0129说:【有,上面有一条写了以后男主是要辅助太子登位的,所以太子对男主很是信任。】 “我说呢,他们原来是这种缘分啊,怪不得二人看上去关系不一般。”云舒在二人身上扫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不错不错,以后荣华富贵有保障了。” 【呃……】0129听了直摇头,宿主还是财迷心居上,便摸摸退出了聊天框。 …… 太子离府时,云舒突然拦住太子将手里的锦盒放在太子手中。 “小皇婶给本宫的是什么?”沈宴疑惑地盯着手里的锦盒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看着挺漂亮的,而且还有一股香味。 云舒对他笑着解释说:“这里面是膳房刚做的点心,也不知太子喜欢吃什么就每样点心都装了些,希望太子可以喜欢。” “多谢小皇婶,本宫很喜欢。”沈宴握紧手里的锦盒。 “喜欢就好,日后想吃了,可以多来北临王府坐坐。”云舒说着又将苏叶手里的木盒接过,随后打开木盒和太子说,“还有这把剑也送给太子殿下,别看这把剑很短很细,上面所用的材质却是平川城最好的玄铁打造的,更是请了最好的铁匠打造的,拿来护身是最好的武器。” 沈宴看了看剑身摸了摸是把上好的剑,便双手接过递给了一旁的林朔,“本宫很喜欢,谢谢小皇婶。” “不客气。”云舒笑笑目视沈宴马车离开。 太子马车走后,楚北奕抓住进门的云舒,语气有点醋意地问她,“王妃怎么没有送给本王这么好的剑啊?” “哈?”云舒被他这一举动愣住了,想了一下解释说,“殿下,那是一把短小的剑,不适合王爷这么高的个子,而且那把剑本来就是父亲为我打造的,不太适合王爷这么高大的男子所用。” 楚北奕冷下脸说:“那太子也是男子,王妃为何送给他?” 云舒笑了:“太子的身高和臣妾差不多高,那把剑送给太子很合适。” “合适吗?” “难道不合适吗?” 云舒无语了。 楚北奕这是闹得哪一出啊,不就是一把剑吗,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本王也想要王妃送的剑?”楚北奕一本正经地要礼物。 云舒歪歪头:“啊?” “本王说的是真的,王妃最好是放在心上。”楚北奕傲娇地说完转身就进了王府,只留下云舒一人在王府门口呆滞。 第15章 第十五章 孟府邸宅,孟良骏的后背被孟御史鞭打的血淋淋,此时孟府的宗庙祠堂里回荡着孟夫人的哭声和孟御史的怒吼声,而被责罚的孟良骏腰身跪的挺直一丝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逆子啊,为父是如何叮嘱你的,你怎么就不听为父的话呢。”孟御史气得浑身颤抖,怒哼一声将手里的戒尺丢到了一旁,哀声坐在正殿的椅子上。 孟良骏咬紧牙关,垂在两侧的双手握紧,目光殷红地看向不断吐气的父亲,“儿子没有做错,都是那个云舒逼儿子这么做的,儿子没有错,错就错在非要儿子去王府谢罪。” “你……”孟御史怒指面前的逆子,手一挥将桌面上的茶水打翻在地,“到了今日境地,你还认为自己没错。” 孟良骏依旧强调一句话:“儿子就是没错。” 孟御史:“你!” “骏儿,你怎么这么倔啊,再怎么说,那可是北临王妃,你怎么能去招惹她呢。”孟夫人哭声地捶打儿子,“骏儿啊,你是要把爹娘都逼上死路吗,我的儿呀~” “母亲,儿子……” “行了,别哭了。”孟御史起身走到儿子身旁,甩了一下袖口告诫他,“这几日你就待在府上好好反省一下。” 孟良骏:“儿子知道了。” 孟御史:“哼—” — 入夜后,一辆马车停在北临王府门外,孟心月在秋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看着敞开的王府大门眼底露出一丝怨恨的神色,随后在秋桑的搀扶下走进王府。 孟心月一路来到南苑,刚要推门走进房间就听到莫娘喊她的声音。 “孟侧妃,王妃让婢子给侧妃带句话,”莫娘微鞠身子站在她的身后,微微点头说,“王妃说日后没有她的命令,侧妃就不必去西苑请安了。” 孟心月握紧手,压低声音回:“本妃知道了,有劳姑姑跑一趟了。” “婢子倒是不辛苦,只是婢子认为王妃毕竟是王府里的女主人,自然要听从王妃的命令。”莫娘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给孟心月听的,她想要孟心月明白在北临王府里,云舒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不要妄想越级上位,“还有,王妃让婢子问一问,她送给孟大人的回门礼孟大人是否喜欢?” 孟心月的眼底勾起一抹戾气,她知晓那份云舒送的回门礼是什么,是一把戒尺,一把打在她兄长身上的戒尺,“有劳姑姑回去禀告王妃,父亲很喜欢王妃准备的回门礼。” 莫娘:“喜欢就好,那婢子就先回去了,侧妃早些休歇息。” 孟心月:“姑姑慢走。” 目送莫娘离开南苑后,孟心月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今日之仇,来日一定双倍奉上。云舒我们走着瞧,看谁先笑到最后。 戌时三刻,西苑书房灯火通明,楚北奕正在书桌前处理政务,门外突然响起动静,随后就听到脚步走进的声音。 “殿下。” 楚北奕放下手里的毛笔抬眸看向跪在面前的黑衣人,将手里的信封摔在他的面前,怒声问他,“这就是你办的好事,本王让你追查一个刺客都能暴露身份,那本王要你还有何用!” “殿下息怒,此事确实是属下的失误,不过属下这次追查到送亲路上行刺王妃的刺客是出自豫王府。”黑衣人将手里的封信双手递上,站在楚北奕身旁的何礼接过递给他。 楚北奕打开信封仔细端详,发现里的内容都是围绕云舒行刺之事来说的,落款人上有一个私印,那是豫王常用的私印。 “殿下,在这些信中提到的行刺之事大都发生在城外,所以属下认为城外行刺的刺客和城内行刺的刺客是两批。”黑衣人分析的正是楚北奕想到的,他们最后抓到刺客其实不是同一批的刺客,而是真正的青龙刺青暗影。 房中安静片刻后,何礼走到楚北奕身旁附耳说:“殿下,我们最后抓住的那名刺客已经服毒自杀了。” “服毒自杀。”楚北奕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问何礼,“刺客身上的毒药不是早就被没收了,为何还会有毒药藏于身上。” 何礼解释说:“好像是有人暗中送到刺客手里的,不过那人伪装的很好,连守在刺客身边的牢狱都未察觉半分。” “善于伪装。”楚北奕起身走到黑衣人身旁,对他厉声吩咐,“本王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查到暗中送药之人,还有留意豫王那边的动静。” 黑衣人:“是,殿下。” 楚北奕:“退下吧。” 黑衣人:“是。” 黑衣人离开书房后,何礼走近楚北奕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亮,低声问他,“殿下,关于豫王行刺王妃之事,我们要如何处置?” “不处置。”楚北奕背手站在窗口,淡然说,“现在还不是正面和豫王对峙的时候,豫王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再等等吧。” 何礼:“属下明白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楚北奕的身上,此刻他目视的正前方是云舒的卧室。月亮高悬空中,房中之人还未就寝,屋内此刻灯火通明,楚北奕隐约还能听到房中嬉笑的声音。 豫王暗地行刺云舒的举动,此刻的楚北奕还不知他到底为何这么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两批刺客背后的主人都是冲着他来了的。 暂且等上等,这场阴谋的背后会有更多人的参与,还会和当年北临侯府行刺之事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此刻的楚北奕定要耐心一点,只要他沉得住气,当年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楚北奕,你记住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染上了一层冷冽之色,心中燃起的温柔瞬间覆灭,背负仇恨的他是不能有心软的时刻,也更不能有软肋。 第二日午后,云舒正在院中晒太阳,抬眼的瞬间就瞧见楚北奕行色匆匆地从她眼前经过,见对方没有理会她,云舒站起身喊了他一声。 “殿下。”她走到楚北奕身旁目光打量了一下他,最后看到他黑沉沉的面容疑惑地问,“殿下今日是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好看了?是生病了吗?” 楚北奕微微一撤躲开云舒的触碰,声音很冷地说:“本王没事,只是有点累了,王妃不必多虑。” “?”云舒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她看着突然对她冷漠的楚北奕尴尬地放下手,笑着缓和低沉的氛围,“没有生病就好。……殿下,过几日臣妾想进宫看看太后,不知殿下是否同意?” 楚北奕冷冷地回她:“王妃想去便去,不必事事都与本王报备,本王累了先回书房了。” “殿下……”云舒呆呆地看着楚北奕转进书房,这家伙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时让她难以接受,昨天不还和自己去要礼物吗,为何今日就这般冷漠对她? 何礼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冰冷的一面也不知为何,便走到云舒身旁小声安慰她,“王妃,许是今日王爷累了,所以说话就有点不太好听,王妃莫要放在心上,殿下不常这样的。” 云舒摇摇头:“没事,何侍卫快些进去吧,本王妃没事的。” “是,王妃。” 何礼走进书房,云舒看着关上的房门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三日后,云舒一早上就准备好入宫的东西,王府门前,云舒在苏叶的搀扶下走上马车,马车在莫娘的视线里离去后,楚北奕突然出现在莫娘身后。 “王妃这是要去哪?”楚北奕注视着消失的马车问。 莫娘躬身回他:“王妃说有几日没有进宫看望太后,便想着这几日天气不错就带了些膳房新做的点心去宫里给太后请安。” 楚北奕:“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莫娘:“是,王爷。” 皇宫深处,云舒在永福宫陪太后品尝了点心,又陪太后聊了一会儿便起身说想去别处转转,太后允许后,她才缓缓出了永福殿。 半个时辰后,云舒在四处都是宫墙的皇宫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刚从永福殿出来时,她问了路边的宫女五公主的住处,最后也是在宫女的指引下走的方向,但她就是找不到临华殿在哪。 “小姐,我们都找了半个时辰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吗?”苏叶喘气地说,“皇宫四周都是城墙,我们还是打听好了再找吧?” “不行,不能放弃,你家小姐今日进宫唯一的目的就是找五公主,怎么能放弃呢。”云舒扶着墙慢慢地走着,就算身上再累,心里的激情也能掩盖住身上的累,为了任务再苦再累她都忍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五公主,那可是她回家的关键钥匙,可不能放弃。 苏叶叹气地跟在云舒的身后,她看着像迷宫一样的皇宫顿时陷入了绝望。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二人累的实在没有力气后,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云舒就听到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北临王妃,你怎么会在这?”沈清容刚要出宫就看到坐在门檐上的云舒,疑惑之下她和身边的杜如扶起云舒和苏叶。 云舒见到沈清容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把抱住她欣喜地说:“公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清容、杜如、苏叶看到这一幕时,三人纷纷瞪大双眼看着像见到亲娘一样的云舒。 沈清容愣了片刻后,笑着拍拍云舒的后背问她,“王妃找本公主所谓何事?” 云舒松开沈清容,对其笑笑答:“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主要是有点想念公主了。” 沈清容:“?” 临华殿的偏殿,云舒站在殿中看了看周围的装修,里面的物件摆设的不是很多,风格也很简单,连殿里的侍女都不是很多。 原来不受宠的妃子和公主住的就是这样,就像是冷宫一样的住处。 云舒心里暗自伤感,又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问站在身旁的沈清容,“对了,李婕妤怎么没有在殿中?” 沈清容接过杜如端来的茶水放在桌子上,随后拉着云舒坐下给她端了一杯茶水,苦笑说:“母妃去正殿服侍淑妃娘娘了,可能要很长时间才回来。” “服侍淑妃!”云舒微微一怔,这不是侍女应该做的吗,为何要一位妃子去服侍另一位妃子呢? 沈清容摇摇头,苦涩地说:“母妃被父皇临幸前是淑妃娘娘贴身的侍女,所以母妃才会对淑妃娘娘表现出低一等的感觉。” “这样啊。”云舒打断这个不太好的话题,朝苏叶招招手说,“这些是王府里膳房新做的点心,公主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沈清容看着面前样式各异的点心,眼底瞬间染上了一层雾水,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看向云舒笑着点头,“清容很喜欢,多谢王妃。” “喜欢就多吃点,我带了很多。”云舒拿出一块绿豆糕放在沈清容的手里,随后又给了一旁杜如一块,“杜如,你也尝一块。” 杜如连忙摆手推辞说:“奴婢就不用了,这不合规矩。”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点心做了就是要吃的。”云舒强制地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杜如手里,对她笑笑说,“吃吧,没事的。” “我……”杜如无措地捧着那块点心。 沈清容尝了一口后,笑着对杜如说:“王妃给你的,你便拿着,不要辜负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是,公主。”杜如说,“多谢北临王妃的赏赐。” 云舒笑笑:“不用谢,快些吃吧,不够的话,明日我入宫再给你们多带些。” 沈清容每吃一口点心眼睛就红一下,云舒看着她极力隐忍的泪水,心里有了一丝丝的酸涩,今日她看到的不过是表层的一面,可是她们私下过的生活又会是怎么的,云舒不敢去细想。 第16章 第十六章 云舒在偏殿坐了一个时辰后,便起身和沈清容道别,二人一路走出偏殿刚好和从正殿回来的李婕妤碰面。 “母妃。”沈清容唤了一声后,在李婕妤看向云舒疑惑的目光下解释说,“母妃,这位便是北临王妃云舒,镇国大将军的女儿。” 李婕妤礼貌问好:“北临王妃好。” 云舒回之笑容:“李婕妤好。” 二人声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女声,来人正是淑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连翘,此人上来就是一声居上者的姿态。 “李婕妤,我家娘娘突然想吃莲子了,你去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莲子,最好是剥好了再给娘娘送去。”连翘无视一旁的云舒,高傲的姿态仿佛她就是这里正殿娘娘一样。 “好,嫔妾这就是……” “等等。”云舒拦住李婕妤要走的动作,将人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落在目中无人的连翘身上,厉声问她,“这位姑姑,我想问问,你家娘娘想吃莲子了,为何你不去拿,非要李婕妤去。” 连翘不认识云舒,自然也不知晓她的身份,于是姿态很高傲地说:“婢子是淑妃娘娘贴身的掌声姑姑,怎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哼!掌事姑姑,下人之事。”云舒冷笑几声,步步直逼她,怒声问,“那么敢问这位淑妃娘娘的掌事姑姑,你说这是下人做的事,那么请问你,你面前这位是谁?” 连翘不以为然地说:“李婕妤,怎么了?” “怎么了!”云舒压下的怒气彻底爆发,她一脚踹在连翘身上,将人踹倒在地,怒声训斥,“没长眼睛的狗东西,你一个掌事姑姑就敢使唤当朝陛下的婕妤,是谁给你的狗胆子。” “本宫给的,要如何?” 僵持的场面中,淑妃娘娘雍容华贵地走到连翘身边,怒视了她一眼低吼,“还不起来,没用的东西。” “是,娘娘。”连翘颤颤巍巍地爬起身,伸手怒指云舒,“娘娘,就是她辱骂婢子的。” 淑妃没有第一时间挑明云舒的身份,而是语气很悠闲地问:“是吗?” “淑妃娘娘,都是嫔妾的错,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这位姑娘。”李婕妤看到淑妃眼中染上了怒气,连忙跪下身请罪。 沈清容看到这种威慑的场面也连忙跪下请罪:“淑妃娘娘,今日之事都是清容的错,娘娘要罚就罚清容一人便好,还请娘娘饶过我母妃。” “饶过,呵~”淑妃冷笑一声,将目光落在了毫不畏惧她的云舒身上,“北临王妃今日不是来看望太后的,倒是来给本宫找事的。” 周围之人纷纷震惊地看向云舒,除了知晓她身份的人,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惊恐的面容,京城内谁不知云舒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现在又是北临王妃,而且城中都在传北临王非常宠爱这位王妃。 云舒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回应,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火星撞地球的景象。 “连翘,还不快去和北临王妃请罪,连北临王妃都不认识,这双眼睛倒是别要了。”淑妃倒是会反向暗讽人,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没有眼光吗。 这句话吓得连翘连忙跪在云舒面前,颤声地求饶道:“王妃娘娘,是婢子眼拙没有认出王妃,还请王妃莫要怪罪婢子。” 片刻后,云舒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连翘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胆怯地虚看她,一旁的淑妃又出声责怪她说,“连翘,你是如何惹得北临王妃生气了,连给一丝悔过的机会都不愿给。看来本宫今日也不保住你了,你还是……” “淑妃娘娘。”沉默许久的云舒出声打断淑妃的话,“淑妃娘娘这话说的,难道云舒在淑妃娘娘那里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吗?” 淑妃假意一笑:“那有,本宫只是认为连翘冲撞了北临王妃,自然是要领罚的,不然日后本宫也很难服众,是不是北临王妃?” “娘娘说的是,犯错的人自然要接受处罚,那就让连翘和李婕妤跪下道歉如何?”云舒顺着淑妃的话往下讲,注意到对方微变的神色后,她笑笑补了一句,“娘娘认为如何?” 连翘瞧见自家娘娘脸色微沉,但是没有任何反驳和拒绝的话,便小声嘀咕说,“婢子是娘娘陪嫁的侍女,怎么能给宫女出身的妃子跪下。” “怎么,连翘姑姑是认为你是淑妃娘娘的陪嫁侍女就可以高人一等了,连……”云舒故意顿了一下,对上淑妃杀气一般的眼神,放慢语气说,“连陛下的婕妤都要低你一等了?” “婢子不敢。”连翘俯下身将头埋在手臂里,头紧紧地贴着地面。 “北临王妃!你今日是非要和本宫作对吗!?”淑妃终于沉不住性子了,目光犀利地看向云舒低怒喊,“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北临王妃,容不得你在这放肆。” 听到淑妃发火了,李婕妤和沈清容连忙请罪,“淑妃娘娘息怒,北临王妃不是有意的,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北临王妃。” 淑妃撇了她们一眼,犀利有神的目光落在毫不畏惧她的云舒身上,“哼!本宫倒是看到北临王妃此刻一丝悔改之心都没有。” “娘娘息怒。” 云舒后退一步,随即双膝跪下,在身边苏叶也跪下后,她腰身挺直地直视淑妃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淑妃娘娘恕罪,云舒不是有意顶撞娘娘的,云舒只是在就事论事,而且云舒并未有一句话是说错的,又何来娘娘口中的悔过之心。” “你!”淑妃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云舒就是故意和她作对的,怒气之下,她正要下令责罚云舒就被赶来的太后和皇后制止住。 太后站在跪了一地人的面前,威严的面容看向淑妃问:“淑妃这是要责罚谁啊?” 淑妃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太后半分:“太后,臣妾只是想好好教教北临王妃宫中的礼仪,并未想要责罚北临王妃。” “是吗?可是哀家怎么听到了淑妃要拿鞭子抽打舒儿的话语。”太后看着不断低头否认的淑妃,绕过她的身边走到跪的挺直的云舒面前问她,“舒儿,哀家问你,你与淑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舒看了一眼怒视她的淑妃,又看了看太后身后不断给她使眼色的皇后,最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说,“回母后的话,舒儿与淑妃娘娘并未有太大的过节,只是因为舒儿看不惯淑妃身边的掌事姑姑,所以才与淑妃娘娘发生了一些小过节。” “哦,这样啊。”太后看向不敢抬头的连翘,又问云舒,“那舒儿为何看不惯淑妃身边的掌事姑姑?” “仗势欺人,自抬身价,目中无人。”云舒说的每一个字都够连翘挨板子的。 太后轻笑了一声,看向跪在身后的淑妃问她,“淑妃,可有此事?” 淑妃磕头认错:“是臣妾没有管好身边的婢女,还请太后开恩饶过连翘这次。” “饶?”太后问,“哀家为何要饶了她?” 淑妃听到太后肯定的语气连忙低下头,请求太后开恩,“太后,连翘毕竟是臣妾随嫁的婢女,还请太后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连翘这次。” “淑妃,你身边这位目中无人的掌事姑姑很是了不起啊。”太后对上淑妃错愕的目光,将从前一概而过的事一一展现在淑妃面前,“仗着主子是宠妃就可以随意使唤宫中的妃子,苛扣李婕妤宫中的月钱和物品,将李婕妤视为自己手下的婢女,暗地里收取宫外女眷的贿赂。淑妃!你的这位掌事姑姑好大的本事啊!” “太后息怒。” 太后一发火,所有人纷纷跪下。 云舒看着淑妃马上就要受罚了,正高兴呢,门外就传了一句“陛下到”便都纷纷恭迎陛下,她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向陛下和太后行礼,心中便知道淑妃的保护伞来了。 陛下:“母后。” 太后问:“陛下怎么来了?” 陛下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怎么都跪着啊?出什么事了?……唉,北临王妃也在啊,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 太后看向靠到陛下身边的淑妃,冷了她一眼便大步往正殿走,边走边厉声说,“陛下来的正是时候,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议。” “是,母后/太后。”身后一行人跟着太后进了正殿,正式的对峙拉开序幕。 宫外,仪阁楼。 何礼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禀报楚北奕:“殿下,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站在二楼阁楼上说话的三人纷纷看向跑来的何礼,楚北奕更是第一时间抓住何礼的手臂问:“王妃出什么事了?” 何礼凑到楚北奕耳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随后楚北奕立刻跑下楼梯往宫里赶。 “……”严皓卿和温铭安看着什么都不说跑掉的主仆二人犯了疑惑。 临华殿,等到楚北奕感到时,看到的景象正是淑妃身边的连翘在受杖刑之罚,他没再多看疾步走进正殿。 入殿后,楚北奕先是去看云舒的状况,发生身上没有什么伤后,才缓缓向坐在正殿上的人行礼问好,“臣弟见过陛下、母后、皇后,还有淑妃娘娘。” “北临王,你来此是为何事?”陛下明知故问说。 “臣弟来接王妃回府,竟不知在淑妃娘娘的殿中。”楚北奕微微一笑走到云舒身旁看了看她,注意到这丫头在躲他,就知道此事并未简单。 太后看了看云舒,又看向脸色苍白的淑妃厉色告诫她:“淑妃,今日之事便是给你一个教训,哀家希望淑妃以后好好管教手下的婢女,如若再让哀家听到有人为难李婕妤和五公主的传言,哀家的眼里可不会在容下一粒沙子。” “臣妾谨记太后的告诫。”淑妃跪在地上拜谢太后。 “行了,哀家也乏了。”太后扶上身边侍女的手腕,缓步朝门口走去,又嘱咐身后的皇后说,“皇后,哀家也希望今日你能好好整顿这后宫不良的氛围,不能老是以仁待人。” 皇后点头应:“儿臣知晓。” “行了,今日之事哀家不想再看第二次,都记好院中之人的责罚。”太后又话里有话地告诫在场的各位。 众人目送太后离开:“是,太后。” 第17章 第十七章 回王府的马车上,从上马车到出皇宫,楚北奕都是表现的很安静,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责怪她今日闹出的这些事。 “殿下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云舒心虚地看向楚北奕问。 “没有。”楚北奕看向她反问,“那王妃可有什么要和本王说的?” “……” 云舒沉默一下紧搓着身前的衣料,低声说:“今日是我没有控制好脾气惹了淑妃,但我也是看不惯淑妃手下婢女对李婕妤的行为。” “王妃你帮不了李婕妤她们一辈子,也护不了她们一辈子。”楚北奕眼底深沉地看向云舒,叹气说,“今日你帮了她们,那么以后在出现类似的事情,你要她们怎么做?” 云舒抬眸对上楚北奕的目光,语气坚硬地说:“那我就再帮她们。” “云舒!”楚北奕无奈地低吼她,看到对方垂下的目光又不忍吼她,便转化了温和的语气和她解释说,“今日是帮到李婕妤她们了,那以后在你看不到的时刻,你又怎么帮她们,你要记住,她们是住在皇宫的,而你是住在宫外的。如果淑妃想要找她们麻烦随时都可以,可你却不能随时帮到她们,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 云舒垂下头,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今日她也是一时气不过淑妃行事傲慢的态度,也忘了考虑日后五公主她们的处境。 楚北奕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云舒很小声地说,“难道不受宠的妃子就应该过这种低人一等的生活吗?难道没有陛下的宠爱就是一种罪过吗?” “云舒……” “楚北奕,难道在这个偌大的皇城里,权势就是唯一的出路吗?”云舒喊了楚北奕的全名但他却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听她说,“难道没有权势的人就要低人一等吗?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了?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楚北奕的目光微微一怔,他从未见过露出一副绝望神色的云舒,“不是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或许只是这个世界给了他们太多的束缚。” “凭什么啊?凭什么男子就可以入朝为官,女子就要在家相夫教子,凭什么你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就要守贞洁立牌坊,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了。”云舒说着哽咽地流下泪水,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她看到了很多从前只是在书上听到的景象。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时代里,云舒在这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感,女子在这里毫无尊严可言。 楚北奕手指颤抖地握住云舒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倾身对她说:“云舒,本王不知此刻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变得这么痛恨这个朝代,但是本王想告诉你,在本王这里你很优秀,你不是本王名义上的王妃,你只是云舒。” “楚北奕,你别试图安慰我了,我只是一介女子。”云舒抬眸看向楚北奕,眼里没有昔日的光芒,而是无尽的死水,“我是你的王妃我认了,因为在这里我做不了任何抵抗,所以我认命。” “不!云舒,你看着本王!”楚北奕强制云舒直视自己,顿声说,“本王说你是你,你就是你。你记住,人要是有活下的希望就会有改变命运的时候,活着就是最好的途径。” 云舒目光震惊地注视楚北奕努力给她希望的目光,此刻她在楚北奕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火源,是通往希望的火源,是与命运作斗争的希望。 “楚北奕,你……” “你给本王记住,本王要的是一位开开心心的云舒,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王妃。你是北临王妃,但也更是你自己。” 四目相对,是不同的感受,也是一种对彼此新的认识。 — 北临王府西苑,云舒从马车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走进了房间,期间连莫娘和她说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殿下,王妃这是怎么了?”莫娘看着情绪低落的云舒,担心地去问一旁的楚北奕,她家王妃走的时候挺开心的,回来怎么就不开心了? 楚北奕注视着紧闭的房门,对莫娘嘱咐说:“王妃身体不适,今日别让任何人打扰王妃休息。” “婢子知道了。”莫娘注视着楚北奕离开西苑后,才缓缓看向紧闭的房门。 此时,临华殿中摔打声不断,淑妃疯一样地将殿里的物品摔打在地。 “母妃这是怎么了?”沈钰躲开地面上的碎瓷片走到淑妃身后,笑着揽上又摔东西又谩骂的淑妃,“母妃,好了,别生气了。儿子给你拿了你最喜欢吃的燕窝,一会儿就让连翘给你炖上,如何?” 淑妃怒气地看向沈钰,沉声问:“你是来气母妃的?” “哪有,儿子专程来看望母妃的。”沈钰揽着淑妃坐到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轻声安抚她,“儿子知道今日母妃受了委屈,也知道北临王妃对母妃做的那些事,所以儿子专程来宽慰母妃的。” “哼!”淑妃怒气地别看脸,想起云舒就气得牙疼,“气死本宫了,本宫哪里受过这种气,不仅在陛下面前失了脸面,还被太后责骂了,都是因为那个云舒。”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沈钰笑嘻嘻地捶打淑妃的膝盖,“母妃今日受的委屈,他日儿子定会为母妃讨回来。” 淑妃目光泛光地看向沈钰:“真的?” 沈钰点点头:“真的,母妃放心,儿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淑妃面容一喜地掐掐沈钰的的鼻子,还是有儿子好,有儿子便可什么都不怕。 入夜后,一片寂静下,0129悄悄上线,叮咚一声的红色警告。 【警告警告!!!】 【宿主违反规则扣除500积分,并且给予第一次红牌警告,还望宿主今后遵守任务规则。】 云舒烦躁地坐起身,揉揉头问它,“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0129靠近她,低声说:【宿主,你不能擅自更改原著里人物的经历,你这样做是会改变故事发生的结局。】 “哦,这样啊。”云舒说,“以后不会了。” 0129哀声说:【我知道宿主是看不惯淑妃对李婕妤的行为,可是在原著里李婕妤和五公主就是这种悲惨的人生,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改变了故事发展的历程,这样做是会受到惩罚的。】 “那惩罚是什么?”云舒跳过那么多问题,挑了系统最不想回答的问。 【系统中心规定,给予宿主三次红牌警告后,宿主将要接受雷击处罚,持续时间是10分钟。】0129看着云舒平静的目光,连忙出声提醒她,【宿主,雷击处罚我经历过,虽然只有10分钟的时间,可是过程是很难熬,我不想宿主经历这个。】 “好了,以后我会乖乖遵守系统规则的。”云舒对它笑笑,“我会乖乖做个局外人,不会再插手原著人物的命运了。” 0129说:【好,宿主一定要记住了,不能试图改变原著里人物的命运,否则我们很难回到现实世界。】 云舒点头应:“知道了,不会的。” 夜幕降临,楚北奕站在门外,冷风从他的脸颊上吹过,却带不走他忧愁的面容,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舒卧室紧闭的房门上,久久不愿离去。 楚北奕,不是说了要狠下心,为什么就对云舒狠不下心呢? 如果你狠不下心是会害了她的。 楚北奕深邃的眼眸在黑暗的夜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感觉,可这份冰冷的背后却有着温柔的神色,一种只在云舒身上才会有的。 云舒,不能让你牵制本王的情绪,不能再这样了—— …… 第二日,云舒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昨日发生的事好似随着梦一同留在周公那里,此刻的她又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云舒。 “哎呦,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照的人也很暖。”云舒伸了一下懒腰,冲身后目光错愕的苏叶和莫娘招手,“苏叶,莫娘我们出府,好久没去仪阁楼了。” “……”苏叶和莫娘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这还是昨日毫无精神的王妃吗? 三人走到府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楚北奕,云舒笑着和对方挥了一下手,邀请道:“殿下早上好,要不要一起逛街?” “不去。”楚北奕冷冷两个字。 “好吧,那我们就走了。”云舒根本就没有听出楚北奕生气的感觉,高高兴兴地往府外走。 在三人快要走下台阶时,楚北奕突然转身喊住云舒,“王妃,今日你那里也不能去。” “为啥?”云舒问。 “昨日之事,王妃是忘了。”楚北奕厉色问。 呃~ 怎么就过不去了。 这家伙不会是想秋后算账吗? “殿下,昨日之事不是都解决了吗?”云舒试探性地看着楚北奕冰冷的表情问,这家伙怎么喜怒无常的,昨日还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今日就一副要打她的表情,真是令人难以琢磨。 楚北奕背手走进王府,对身边的侍卫说,“请王妃回府,最后把王府大门关上,未来十日,没有本王的命令,王妃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什么!殿下要禁我的足。”云舒呆滞地看着围上来的侍卫,这架势看来是要玩真的了,这家伙就是一个霸道的无理者。 一个时辰后,西苑书房内。 “天啊,这女戒怎么这么多字啊,这要抄到何时啊?”云舒趴在书桌上,手酸地握着毛笔,看着面前天书一般的女戒瞬间对人生无望了,这比她当年高考都要难。 楚北奕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悠闲地喝茶看书,话里很是清冷地说:“王妃,你还有48遍没有抄写,还是早些抄写吗,不然今晚的晚膳王妃就不必用了。” “哼!”云舒瞪了他一眼,握紧毛笔凶巴巴地瞪着他。 楚北奕没有抬头看她,却察觉到对方瞪他的目光,出声提醒道:“王妃瞪本王也没有用,与其有功夫瞪本王,倒不如多写几个字。” 你大爷的! 让姐在这给你抄写女戒,等姐以后回去了,一定在网上实名丑化你。 楚北奕,你等着总有一天姐会让你为今日做的事情后悔的。 安静下来后,楚北奕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了一眼低头写字的云舒,看到她的握笔姿势有点奇怪便有点好奇,但是后面看到云舒写的字后,他会更加好奇的,云舒的字简直是让人无法直视,就和她的主人一样性格各异。 “这是你写的字?”楚北奕努力想要说服自己这是云舒练得一种他不知道的书法,可是这歪歪扭扭又潦草不成结构的字体简直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理解。 云舒看看宣纸上的字,满意地点点头:“是啊,不好看吗?” “王妃觉得这好看吗?”楚北奕错愕地看向她。 “好看啊。”云舒笑着点头,对自己的书法非常满意。 好吧,他认输。 云舒失忆是真的,连字都不会写,还有理由怀疑不是失忆呢。 认命吧,以后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出奇的事呢,不就是字难看点吗,他还可以接受。 楚北奕对云舒无奈一笑。 第18章 第十八章 禁足这五日,云舒每天的任务就是待在西苑书房抄写《女戒》,最可悲的不是繁琐的字体,而是楚北奕时时刻刻陪着她抄写。 烦人的楚北奕,一天天的没事老是待在书房看她抄写《女戒》,烦人,他是没有事情做吗?每天都那么准时的将她揪到书房抄写这些烦人的字体,看也看不懂,抄也抄不对。 啊啊啊—— 烦死人了—— 云舒握紧毛笔目光凶巴巴地看着坐在软榻上悠闲喝茶的楚北奕,心中将他暗骂了无数遍,目光也瞪了许久,可是这家伙就是很悠闲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殿下,你每天都没有事情做吗?”云舒低着头小声抱怨问,“每天都待在臣妾这里,你都不觉得闷得慌吗?” 楚北奕放下手里的茶盏,翻了一下书页,没有看向她回:“不闷,本王每天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本王可不像王妃一样都把事情推到最后。” 呵呵…… 又话里暗讽她,不就是有几天没有抄写《女戒》吗,不用这么拐着弯的提醒她。 “王妃还是快些抄写吧,还有五日就到了解禁日,王妃若是抄不完本王给你的任务,那五日后王妃就不必再出府了。”楚北奕瞟了一眼云舒瞪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补了一句,“王妃,你还有30遍没有抄写。” 云舒白了他一眼,一边咬牙骂他,一边奋笔疾书地抄写,就是字有点飘逸的不成结构。 …… 快午膳时间,云舒早已累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屋外的吵闹声并未打破屋内二人安静的气氛,只是屋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睡得不太安分的云舒换了一下姿势低声呓语着。 楚北奕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云舒身边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微微叹气地捂上她的双耳低声道:“你啊你,像只小白兔一样,明明看上去乖巧听话,却偏偏性格让人难以把控。” “嗯~”睡梦中的人突然低声应了他一声,楚北奕轻笑一声移开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便朝门口走去。 书房的门开后,门外吵闹的众人纷纷看向走出来的楚北奕。 “殿下。”何礼和苏叶低声喊了楚北奕一声。 楚北奕点头嗯了一声,关好门看向站在台阶下的孟心月,眉头紧锁看向何礼问,“怎么回事?” 何礼上前一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声说:“侧妃非要闯进书房,说是请殿下移步南苑用膳,属下拦不住便与侧妃争执了一会儿。” “殿下,心月命人做了殿下最喜欢的菜式。”孟心月上前一步挽上楚北奕的手臂,娇滴滴地说,“殿下随妾身去南苑用膳可好?” 楚北奕甩开孟心月的手,后退了几步将人拦在门外,压低声音说:“本王是不是说过没有什么事,你不能踏进西苑一步,是把本王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殿下……”孟心月胆怯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颤地看向突然发火的楚北奕,她只是想邀请殿下去南苑用膳,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啊,为何殿下突然生气了。孟心月目光思索地看向紧闭的房门,想到这几日云舒都在书房罚写《女戒》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她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怒喊云舒的名字。 楚北奕督了一眼她看向房门的目光,移了一下脚步挡住她的视线,沉声说:“侧妃还是回去吧,本王不会去南苑用膳的,也请以后侧妃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擅自来西苑。” 云舒! 孟心月握紧双手,转而微笑地看向楚北奕,出声提议说:“殿下,要不请姐姐一同去南苑用膳如何?” 楚北奕冷了她一眼,可对方只是对他微笑示意,显然是把刚才他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就在他刚要出声回应时,书房的门开了,随后就听到云舒打了一声哈欠走了出来。 “呦,今日书房很是热闹啊,侧妃妹妹也在啊。”云舒捶了一下睡麻的后颈,慢悠悠地走到楚北奕身旁看向孟心月问,“侧妃来西苑所为何事?” 孟心月换上和善的目光看向她回:“回王妃的话,妾身想请殿下和王妃移步南苑用膳。” 屁。 谁不知道你真正像请的是谁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吗,侧妃妹妹真是有心了。”云舒笑着挽上楚北奕的手臂,拉了拉他笑着说,“殿下,既然侧妃这么有心邀请我们去南苑用膳,我们也不能扫了侧妃妹妹的心意,要不就去一趟?” 楚北奕目光冷冷地看向她问:“难道西苑的菜式就这么不招王妃喜欢?” 云舒无话可接中:“……” 尴尬片刻后,云舒松开楚北奕走到苏叶身旁,咳了一声问:“那个,苏叶啊,膳房有没有准备好菜式?” 苏叶笑笑回:“都准备好了,就等王妃和王爷前去用膳。” “……”云舒扶额看向苏叶,对她使使眼色低声说,“苏叶,你就没看见小姐我给你的信号吗?” 苏叶上下打量了一下云舒,不懂地摇头说:“没有,小姐想说什么啊?” 算了。 既然都准备好了就一起去吗。 “殿下,要不我们一起去前厅用膳。”她看了看楚北奕的目光,见对方这次没有拒绝便连忙抓住苏叶的手往前走,“走吧走吧,一会儿饭菜要凉了。” 苏叶无奈喊了一声:“小姐,你可真是人美心善啊。” 云舒对她笑笑:“谢谢苏叶的赞许。” 苏叶:“……” 云舒主仆二人转出西苑后,身后几人也跟着出了西苑。 三人用膳时间,云舒对饭菜表现的非常喜欢,而一旁的楚北奕和孟心月就提不起兴趣地细细慢吃。 “苏叶,这个鱼烧的不错,回头吩咐厨子下次多做一条。”云舒指着楚北奕面前的那道红烧鱼吩咐苏叶。 “小姐,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苏叶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面容冰冷的楚北奕,低身在云舒耳边提醒。 “怎么了?”云舒不明情况地抬头看向苏叶,注意到苏叶示意她看一旁的楚北奕时,刚回头看向对方,就被对方冷一般的目光给冰冻了,她笑笑说,“殿下,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楚北奕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云舒,突然笑了一声问她:“王妃,你这么吃会让别人觉得本王苛待了你。” 云舒:“?” 什么意思?是她吃相难看了? 这家伙还是说话那么的高深莫测。 “给,擦擦嘴角的油渍。”云舒犯愣时,楚北奕笑着从身上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云舒。 “谢谢殿下。”云舒疑惑地接过手帕,擦了一下嘴上的油渍,刚想再次开口说话就对上了孟心月看向她的目光。 这个可怕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云舒咽咽口水,努力看向别处。 心想楚北奕是在给她拉仇恨的吧,这么明目张胆地递给她手帕,怕不是其中有诈。 “原来王妃喜欢吃鱼啊?”孟心月突然开口看向她,又夹了一块最大的鱼肉放在懵然状态的云舒碗中,对她笑笑说,“既然王妃喜欢那就多吃点,妹妹突然想起平川城位于边关,可能姐姐很少吃到这么美味的鱼肉。” 什么?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可没有搭戏台子啊,这戏咋自己唱上了呢? 孟心月眼角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掩面抽泣说:“姐姐入了京城,日后再想见大将军和夫人就很难了。一想到这,心月心里就很难受。” 云舒:“???” 不是,我见不到父母,你难受个屁啊。 又不是你见不到父母了,哭个屁啊。 “姐姐日后如是想念家乡了,就与妹妹说说。”孟心月哭着拉上云舒手,小眼泪说掉就掉,看的云舒都快共情了。 “那个,我不需要。”云舒有点无奈地推开孟心月的手。 楚北奕坐在一旁看着孟心月假惺惺的表情,没有做任何回应,也没有给一个眼神,就那么坐着安静地看她演戏。 “姐姐,日后姐姐可以来南苑找妹妹谈谈心。”孟心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吩咐一旁的秋桑说,“秋桑,将这道红烧鱼端到姐姐面前,好让姐姐一次吃好。” 秋桑:“是。” 云舒看着面前这道鱼突然没有了兴致,她怎么觉得这道鱼像是孟心月施舍给她的,不对,就是施舍的感觉,心机女二就是故意的,故意讽刺她出身边关没有见过珍贵的菜肴。 好啊。 借物暗讽她,厉害啊,要不是自己上过大学就这么被她给套住了。 行,不就是暗讽吧,谁还不会呀。 “多谢妹妹体恤。”云舒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楚北奕的碗中笑着说,“要不,殿下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嗯。”楚北奕点点头,没有问什么就吃了云舒给他夹的那块鱼肉,随后看向云舒笑着说,“是挺不错的,何礼,一会儿拿些赏钱送到膳房。” 何礼:“是,殿下。” 云舒对上孟心月沉下的目光,挑了一下鱼刺看向她面前的饭菜问,“看来妹妹从小吃惯了孟府的饭菜,对北临王府的饭菜不感兴趣啊。” “没有,妾身没有,妾身今日身子不适没有胃口而已。”孟心月知晓云舒话里的深意,无非是暗讽她不待见王府里厨子做的饭菜。 “是吗?”云舒宛然一笑拿起桌面上的手帕擦擦手,笑声说,“既然侧妃身体不适,那本王妃就再送给侧妃一副药剂,保准药到病除。” 孟心月听了连忙摆手婉拒:“妾身身体很好,不劳王妃挂心了。” “又好了,侧妃妹妹,你这病也太不稳定了。”对上孟心月心虚的目光,云舒笑了一声招手对苏叶说,“苏叶,去房中拿一副治疗脾胃不好的药剂。” 苏叶:“是,王妃。” 在苏叶取药的时间里,云舒吃饱喝足后,起身朝孟心月走去。 “王妃……”孟心月刚站起身就被云舒重新按在椅子上,拍拍她的肩膀说,“侧妃坐好,一会儿苏叶将药取来了,本王妃再好好与侧妃说说如何服用。” 孟心月的心中又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云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抓的她很痛,可是再痛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楚北奕还在一旁看着。 一刻钟后,苏叶取药回来,将手里六包药剂放在孟心月的眼前。 “侧妃妹妹,这个药要一次喝够六天,一天一包。”说着,云舒指了指孟心月面前的药,抓住她肩膀的手又使了一下劲,“妹妹可要记好了。” “妾身……”孟心月目光求助地看向无动于衷的楚北奕,娇声唤了他一声,“殿下……” 楚北奕目光定了一下看向孟心月,语气平静地说:“既然是王妃的心意,侧妃就收下吧。” “是。”孟心月招手让秋桑收好,随后起身和他们说,“殿下,妾身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去了。” 楚北奕淡淡回:“好。” 云舒站在门口看着孟心月二人转出走廊,随后心情大好地坐在椅子上。 “王妃,你就不怕孟心月陷害你拿药害她吗?”楚北奕看向她问。 “不怕啊,那药只是大补的药膳,喝多了无非就是上上火,流流鼻血什么的,对人构不成太大的伤害。”云舒摆摆手,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树梢上的小鸟。 “王妃折磨人的方式就是往死里给人送补药。” “补药怎么了,正好可以补补侧妃虚弱的身子。” 楚北奕笑了一声,低声问:“王妃,你倒底有多少补药啊?” 云舒看向他,邪魅一笑:“怎么,王爷也需要?” “本王无需此物。”楚北奕起身愤愤离开。 云舒看向被噎住的楚北奕在他转出房门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家伙也有被自己调戏的一天啊,活该,让他天天逼自己抄写《女戒》,活该—— 苏叶看了看突然立在门口的楚北奕,伸手捂住大笑的云舒,低声说:“小姐,你别笑了,殿下都听到了。” 门外,何礼看到自家殿下脸上黑沉的神色,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王妃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居然借送补药的名义说他家殿□□虚。 唉~ 殿下看来是真生气了,连走路都顺拐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五日后,禁足令终于解除了,云舒终于可以出去耍了。这几日她为了赶工手都抽筋了,每天除了和阴晴不定的楚北奕呆在一起,就是要防着孟心月给她使绊子,天天过的都像一场晋级赛一样,打完一关又是一关的。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苏叶站在马车旁看向台阶上发呆的云舒,问了她想去的地方。 云舒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走下台阶,和站在门口的莫娘招招手,“姑姑,我和苏叶先走了,殿下如果回来问起我们,你就说我们去仪阁楼了。” 莫娘站在台阶上冲她们点头:“婢子知道了,王妃早些回来。” “知道了。” 云舒搀扶着苏叶坐上了马车,马车在四位侍卫的护送下消失在莫娘的视野里。 半个时辰后,仪阁楼二楼上。 “王妃来了,好久都不见王妃来楼里了。”红鸾推开门走进,朝云舒身旁的小厮招手,“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小厮:“是,红鸾姑娘。” 门再次关上后,云舒笑着冲还站在哪里的红鸾招手:“红鸾,过来坐。” 红鸾笑笑抬步往那边走:“好。” 一刻钟后,红鸾听了云舒这段日子的经历,感叹她的经历是挺奇妙的。 “红鸾,你说这女子是不是嫁人之后就没有自由可言了?”云舒趴在桌面上看着给她泡茶的红鸾问。 红鸾摇摇头:“红鸾不知,红鸾只知世间女子一生都在依附男子生活。正所谓未嫁从父、已嫁从夫、夫死从子都在围绕女子依附男子而讲的。” 云舒听了立刻起身反驳:“不对,我们不应该按照这种生活去活。” 红鸾和苏叶呆滞地看向突然情绪激动的云舒:“???” “为什么女子就要依附于男子生活,我们也可以活出自己的。”云舒说着手势不断地比划着,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她可以适应如今的生活,但是不能忘却她骨子里的思想,所以在适应的过程中,她也要保持原本的理智,“男子可以上阵杀敌,女子也可以,巾帼英雄那么多,不正是在和我们女子传出一种希望的火苗吗?” “什么?”红鸾和苏叶越听越糊涂了。 云舒笑着搭上她们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红鸾,苏叶,我们也可以活出属于我们的生活,有希望就会有出路,有出路就会有未来,有了未来就会有更好的自己。” “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苏叶目光担忧地敷上云舒额头。 “哎呀,什么病了,你家小姐我好着呢。”云舒嫌弃地甩开苏叶的手。 红鸾看着主仆二人的举动掩面笑了一声:“王妃想的很好,只是不太现实。” 云舒坐下,拉住红鸾问:“怎么不现实了。” “王妃,女子的命运从出生那时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们要走的路就是结婚生子、相夫教子的生活。”红鸾无奈地说,“就拿我们来说,王妃的婚事可否由自己决定?” 云舒摇头:“不能。” 红鸾说:“王妃也说了‘不能’,这不正是答案吗。” 云舒说:“可是……” 红鸾打断云舒继续说:“王妃,红鸾原本是官宦之女,只因父亲犯了律法被发配边地,王妃说要与命运做斗争,我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只是都失败了,最后不还是被充为官奴成为了如今的舞姬。王妃,和残酷的现实做斗争真的很难。” “对不起,我不该挑起你的伤心事的。”云舒抱住眼底湿润的红鸾,拍拍她颤抖的后背安慰她,“红鸾,过去的你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我很愿意倾听你的心声,只要你愿意,我就在这里。” “红鸾谢过王妃。”红鸾抱紧云舒,苏叶也凑过来抱住云舒,三人抱在一起感同彼此身上的心跳声。 这一刻的云舒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为女性尊严而战的种子,虽然此刻的种子还未发芽,可是云舒相信未来这颗种子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 夜幕降临,云舒、苏叶、红鸾三人站在二楼的扶手处看着一楼舞台上跳舞的舞姬,眼前舞姬曼妙的身材在云舒眼前飘飘起舞,看的她很是入迷。 “楼主,温公子。”云舒看的正入迷时,身旁的红鸾突然看向走来的二人唤了一声。 温铭安合上手中的折扇,打趣她说:“红鸾姑娘好啊,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漂亮,不愧是仪阁楼的头牌。” “温公子过誉了。”红鸾微微一笑。 “哎呀,这么见外干嘛,都是一家人。”说着,温铭安贱嗖嗖地揽上红鸾的肩膀,手刚放上就被一旁的云舒给制止了。 云舒掰直他的手,压低声音说:“这位公子,说话就说话,别老是动手动脚的,这样很没礼貌的。” “疼……不是你谁……”温铭安刚想出声责骂那个没长眼睛呢,看到眼前的人是云舒后,最后那个“呀”字死死卡在喉咙里,笑眯眯地冲云舒问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北临王妃啊,王妃好啊。” 云舒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放开他的手问,“你们……认识我?” “何止是认识啊,简直就是一家人啊。”温铭安突然的亲密,让云舒觉得他很轻浮,便微微撤开身防止对方靠近她。 严皓卿拽住过分亲密的温铭安,对戒备他们靠近的云舒笑着解释:“王妃,你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北临王的知己。” “知己?”云舒双目怀疑地在二人身上打量,她记得楚北奕说过他有两位知己,一位是仪阁楼的楼主,另一位是齐商的少主,那这两位便是了。 “对对对,我们是殿下的知己。”温铭安挣脱开严皓卿的束缚,礼貌有度地冲云舒微微一鞠,自我介绍说,“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温名铭安,温铭安就是在下是也。” 云舒冷淡回他:“哦,齐商的少公子,屡有耳闻。” 温铭安喜地问:“在下这么有名吧?连王妃都认识在下。” 云舒尴尬一笑:“嗯,和孟公子齐名的温大公子。” 温铭安手一顿:“……” “噗~”严皓卿笑着拉开他,笑他说,“温铭安,你的名号到底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还以为自己以什么正经身份来的名号,不就是风流公子温铭安嘛。” “严!皓!卿!本公子愿意,怎么了?”温铭安掐上严皓卿的脖子。 二人打闹时,云舒看向面容温和的严皓卿,转了一下态度问,“难道这位公子就是仪阁楼的楼主,严皓卿,严公子。” “正是在下。”严皓卿推开闹人的小狗,彬彬有礼地对云舒拱手,“在下严皓卿见过北临王妃。” “不用这么客气。”云舒抬抬手,示意他不要这么过分客气。 “好。”严皓卿露出文雅公子的笑容。 温铭安看着和自己待遇截然相反的严皓卿,苦笑一声:“哎呀,果然文雅的外表更吸引姑娘,我就不一样了。” “温公子也很招姑娘喜欢的,楼里的姑娘就很喜欢温公子。”红鸾笑着接了一句。 “红鸾,你是在取笑本公子吗?”温铭安假意沉下脸看向红鸾。 红鸾笑笑:“公子莫怪。” 温铭安笑着指指她:“你啊你,就只喜欢你们楼主。” 红鸾微微一笑,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红晕,除了云舒看出了红鸾脸颊上的害羞之色,其他人都未察觉到。 — 廷尉,楚北奕从牢房出来,就和前来审问犯人的豫王迎面相撞。 “小皇叔。”沈钰态度友好地向他拱手问好。 “豫王怎么来廷尉了?”楚北奕点头回应他,又问道。 沈钰看了一眼关押刺客的牢房,笑着回:“本王自然是奉旨查案。” “奉旨查案?”楚北奕冷冽的目光看向他,“本王怎么不知道,陛下将行刺案件交给了豫王殿下。” 沈钰不答反问:“小皇叔是在怀疑本王吗?” 楚北奕沉下眸,淡定说:“没有,本王只是有点好奇。” “小皇叔,父皇将此事交与本王也是为了体惜小皇叔。”沈钰经过楚北奕身边看向牢房里的刺客,轻笑说,“毕竟小皇叔刚娶了两位小婶婶,自然要多顾及一下两位小婶婶的感受,不能老是外出办案,也不能老是冷落小婶婶。” 周围空气冷制了片刻,楚北奕知晓沈钰抢走行刺案件是为了什么,便没有挑明其中的深意,对他笑笑回,“那皇叔就多谢钰儿的体恤了。” “小皇叔,你就放心吧,行刺小皇婶的刺客,本王一定揪出幕后的黑手。”沈钰抬手拍拍楚北奕的肩膀,长出一口气地走进牢房。 片刻后,楚北奕依旧站在牢房外,而此刻里面回响着刺客无比惨烈的喊声,惨烈声中还回荡着沈钰邪笑的声音和威逼刺客的怒喊声。 出了廷尉,何礼跟在楚北奕身后察觉到殿下身上散发出的低沉感和压迫感,这件事交给豫王来查,就等于将真相石沉大海。 楚北奕:“何礼。” 何礼:“殿下有何事吩咐属下?” “将守在豫王府外的暗卫撤了,这件事就不必在追查下去了。”楚北奕说。 “是,殿下。”何礼点头回。 楚北奕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出自内心的,可又不得不这样做,豫王今天做出这个举动无疑是在表明了要和他正面作对,就是要逼着他后退。 北临王府,云舒刚下马车就看见朝他们走来的楚北奕主仆二人,见二人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地走来,便快步走到楚北奕面前。 “殿下,你怎么没有坐马车啊?”云舒瞧了瞧身后没有一辆马车便问他。 楚北奕步伐有点飘忽地说:“没有坐。” 云舒点点头:“这样啊。” 突然,何礼喊了一声“殿下”,面前的人突然倒在云舒怀里,二人体重的悬殊还是把云舒压在了地面上。 “殿下!” 就在云舒感到眼前一阵星星时,何礼和苏叶连忙跑来。 西苑,躺在床上的楚北奕脸色苍白地皱眉,此刻喃喃低语的他好像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额头一直在冒冷汗,身上也因不好的情绪不断颤抖。 “王妃,王爷只是略感风寒,等到温度退下便可没事。”曲太医站在门口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云舒,再三叮嘱道,“王妃,这副药一定要慢火煎,无论如何都要让王爷服下。” 云舒将药方递给苏叶:“有劳曲太医了,苏叶,拿着药方去抓药,莫娘送曲太医回去。” “是,王妃。”莫娘朝曲太医伸手,“曲太医这边请。” 曲太医:“有劳姑姑了。” 送走曲太医后,云舒试了试楚北奕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便拿下毛巾重新湿了一下敷在他的额头上,又问一旁的何礼,“何礼,王爷怎么会感染风寒呢?” 何礼想了一下回:“可能是昨日王爷歇在书房的侧卧上染了风寒。” 云舒叹气看向楚北奕,低声指责他:“都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入秋的天气还敢不盖被子休息,还不如小孩子懂事呢。” “王妃,王爷最近心事挺多的,所以有时就不太注意身体了。”何礼目光突然沉下。 云舒起身朝门外走,叮嘱何礼说:“行了,你先留在这守着殿下,我去看看药煎的如何了?” 何礼:“是,王妃。” 第20章 第二十章 夜深后,云舒守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声急促的断断续续的惊喊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云舒。 “楚北奕……”云舒迷迷糊糊地拍拍惊吓的楚北奕,困得双眼都没有睁开,可是手上还是不断地拍着惊梦中的楚北奕安抚他,“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不是真的……” 噩梦中的楚北奕回到了北临侯府遇刺那夜,那夜的雨下的很大,大到血泊中的血迹都被冲刷干净了。而唯一幸存的楚北奕无助地瘫坐在血泊中,在他的周围都是遇害的北临侯府众人,他的母亲和祖母就倒在他的身上,他的父亲和祖父而是站立在府门处死不瞑目。 “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小楚北奕眼泪和血迹混合在一起,他拼命地呼喊自己的亲人,可是回应给他的只有震耳的雷鸣声和雨滴打在身上的冰冷感。 小楚北奕就这么绝望地坐在冰冷的血雨中,努力呼喊亲人却怎么都唤不回亲人的回应,无尽的绝望和悲伤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不要——!” “不要丢下我——!” 噩梦中的楚北奕紧紧抓住被褥,因为噩梦而生出的冷汗顺着滚烫的额头流下,他拼命地和梦中的场面做斗争,就在他绝望地想要放弃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束光,那束带着熟悉的声音向他伸出手。 “楚北奕,别怕,我在这。”梦境和现实逐渐融合后,沉睡中的楚北奕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梦境中的那束光,声音沙哑地去拉那个人的手,“云舒……别走,别丢下我……” 云舒握上楚北奕虚弱的手,将他的手贴在她的脸颊处,温声说:“我不走,楚北奕,没事了,别怕,我就在这,我不走,别怕……” 迷迷糊糊中的楚北奕感触到一丝温度后,握紧云舒的手再次沉沉地睡去,这次的他没有惊吓的神色,而是睡的很平静。 一炷香后,注意到熟睡的楚北奕没有再惊醒后,云舒才缓缓抽出手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入手不是很烫了,她才放心地帮楚北奕掖好被角。 三更天时,云舒坐在一侧的软榻上看着熟睡的楚北奕,脑海里一直在回想刚才楚北奕噩梦时的话语。 “系统,在吗?”疑惑下,云舒喊了一声系统。 【在。】系统滴滴地上线,【宿主是有什么事吗?】 “有。”云舒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问它,“你能找到有关当年北临侯府遇难的线索吗?” 0129翻了一下线索库:【等一下,我需要一些时间。】 云舒:“你慢慢找,我不急。” 几分钟后,系统看向注视窗外发呆的云舒说:【宿主,我找了。当年北临侯府遇刺是敌国东漠国联合朝中奸臣做的,当年那场浩劫只有男主一人幸存,男主也是亲眼目睹了那场浩劫。】 “怪不得楚北奕梦里会那么难受,原来亲人的死亡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眼前上演是件多么绝望的事啊。”云舒回神看向床上平静的楚北奕,刚才噩梦中的他该有多绝望啊,或许当年的他更是绝望。 0129机械声低沉地说:【宿主,节哀啊。】 云舒脸瞬间黑线地看向它:“我节哀个屁啊,你脑子有病吧。” 【嘿嘿,宿主加油,早日帮助男主脱离苦海,寻找到女主就会帮助深渊里的男主,加油啊宿主。】0129激情澎湃地退出了聊天框。 耳边安静后,云舒靠在软榻上沉沉地睡去。 — 鸡鸣声响起时,楚北奕缓缓醒了,他先是抬手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随后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何礼”后,缓缓坐起身。 “殿下,你醒了。”何礼推门走入,看到床上坐起的楚北奕连忙上前扶稳他,“殿下,属下扶你。” “什么时辰了?”楚北奕问。 “辰时三刻。”何礼将外衣披在楚北奕身上。 “都辰时了。”楚北奕掐了一下眉心,抬眸看向别处就看到睡在软榻上的云舒,连忙惊声问,“王妃这么在这?” 何礼看向还在熟睡的云舒,又看向楚北奕小声回:“昨夜殿下突然偶感风寒,是王妃守在殿下身边的。” “风寒?” “是,王妃一直守在王爷身边片刻都未曾离去。” 楚北奕扶着何礼的手腕缓缓走到熟睡的云舒身边,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云舒身上,一旁的何礼注意到他的举动连忙制止说,“殿下病刚好,还是批着外衣吧,属下这就去吩咐人拿来一床被褥。” “不用了,去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来。”楚北奕抬手制止了何礼声音,在对方回了一声后,他又低声嘱咐他,“让人动作轻点,不要吵到王妃休息。” 何礼:“属下明白。” 门被关上后,楚北奕就半蹲在云舒身旁看着熟睡中她,看着睡熟的人,楚北奕笑着想要伸手撩开云舒额前的碎发,就在快要触碰到对方时,楚北奕突然顿住手握紧拳头。 不行,会吵醒她的。 楚北奕放下手,看着云舒的侧颜,昨夜梦里的身影和现在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云舒,你要本王如何对你呢? 本王要狠下心,又会在不经意间被你牵动那颗从未跳动的心。 云舒啊。 不要对本王太好,本王不想把你牵扯进这深不见的地狱里。 听话,离本王远点,越远越好—— 此刻,朝堂上,大臣们都在商议年底青朝国入京由谁来担任接待使臣的事宜。 丞相站在百官前面,声音厚重地提议:“陛下,依老臣看,青朝国入京之事还是交由豫王来做比较好,毕竟太子每日政务繁多,还是不要再给太子多添负担了。” 丞相话一出,百官像是接收到信号一样纷纷上前附和道。 “陛下,微臣认为丞相所言极好,由豫王担任接待使臣更为恰当。” “微臣也附议丞相的提议。” “臣等都附议丞相之意。” 太子看着朝堂下人人都向着丞相和豫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情,这种随波而逐的一致感真是太日常了。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交于二皇兄略有欠佳。”沈宴拱手看向陛下,努力制止沈钰担任此次使臣。 陛下看向太子问:“那宴儿认为此事交于谁担任更为适佳?” 众百官纷纷看向太子,在大家都看向朝中谁还能委以此任时,沈宴看向朝堂下没有出现的楚北奕说,“北临王,楚北奕,便可担任这次使臣。” 太子话一落,百官纷纷看向彼此低声说。 “北临王?” “为何是北临王呢?” “是啊,今日北临王都未上朝,太子怎么就举荐了北临王?” “是啊,太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 丞相站在喧闹的百官前看向台上的沈钰对他微微摇头表示不要反驳,沈钰收到外祖父的举动便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沈宴的下策之举。 “宴儿,你为何要举荐北临王?”陛下提高音量震住了聒噪的朝臣,问沈宴。 沈宴看向陛下,目光很认真地回:“回父皇,儿臣认为青朝国入京要找一位熟悉本国习俗的使臣,所以北临王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也是,看来是朕疏忽了此事。”陛下笑笑看向台下的雍王说,“雍王,和北临王商议担任使臣之事就由你来办。” 雍王沈贤上前一步领旨:“臣弟领旨。” 早朝后,百官结队成伴地闲聊朝堂上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争夺使臣之事,而身为主人公的沈宴和雍王沈贤走在那些百官的身后无聊地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沈贤说:“时安,你就不怕你小皇叔打你吗?居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 沈宴挑眉一笑:“谁让今日小皇叔没有上朝,正好借此讨回那日比剑输了的颜面。” “时安啊,这话要是被你小皇叔听到了,日后你可别再指望他会手下留情了。”沈贤笑着指指调皮的沈宴,这话要是被楚北奕听到了,可有这小子哭的时候。 “本宫才不怕啊。”在沈贤的笑声中,沈宴注意到沈钰朝他走来,便和沈贤说,“七皇叔,去找小皇叔担任使臣之事就劳烦七皇叔了。” 沈贤看了一眼走来的沈钰,和他拱手示意:“放心吧,七皇叔会办好的,七皇叔就先走了,和豫王说话多留一个心眼。” 沈宴点点头:“嗯。” 片刻后,沈钰站在沈宴身旁看向走远的沈贤,邪笑一声:“皇弟啊,你真的就这么喜欢和二皇兄抢东西吗?” 沈宴无视他抬步往下走:“本宫没有和二皇兄抢,只是认为那些不属于二皇兄无需给二皇兄。” “呵~”沈钰站在台阶上看向走远的沈宴,不恼反笑地低语,“弟弟太调皮也不是一件好事。” 午后时辰,北临王府西苑书房。 楚北奕听了沈贤叙述的事情经过,第一反应只是笑,笑这个凡事和豫王搭边的就要争上争的沈时安真是很会坑叔。 “北奕,陛下让本王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沈贤放下手里的茶盏看向一直发笑的楚北奕问。 “七皇兄,你认为臣弟现在还有推辞的机会吗?”楚北奕端起茶水问。 沈贤笑着摇头,叹气说:“北奕,你真的是欠时安的,让你儿时老是欺负他,这下好了报应来了。” “冤枉啊,本王待他好的时候,怎么不算进去啊。”楚北奕哀声摇头。 “就是你活该的。”沈贤依旧笑着坚持自己的想法。 二人聊了有半个时辰后,沈贤起身要走时,又转身叮嘱楚北奕,“你记住皇兄叮嘱你的话,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毕竟这件事背后有很多人盯着。” 楚北奕揽上他的肩往外走,轻笑说:“知道了,臣弟会好好考虑的,七皇兄就放心吗。” 沈贤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有分寸就好。” 门外,刚煎好药走上台阶的云舒就碰上走出的二人。 “聊完了。”云舒笑着看向一旁的沈贤,她是第一次见楚北奕口中另一位亲近之人,果然和楚北奕说的一样温和待人。此刻的沈贤和楚北奕站在一起,就像父亲关心儿子一样,毕竟二人之间相差了十多岁。 楚北奕识趣地端起云舒盘子上的药,随即将药一口喝下,“好了,本王喝完了。” “还不错。”说着,云舒在沈贤错愕的目光下掏出一颗甜枣放进楚北奕的嘴里,轻声夸他,“奖励殿下的,是不是很甜?” 楚北奕微微一怔,耳朵都红透了,抿紧嘴不作回应。甜甜的甜枣在他嘴里蔓延开来,像是要传进他的心脏一样。 “北奕啊,皇兄就不打扰你们夫妇二人甜蜜了。”沈贤识趣地快步走下台阶,“皇兄先回府了。” 楚北奕呆站在原地,听到云舒喊沈贤的声音,再到最后送给沈贤东西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动一下身。 “多谢弟妹给的礼物,来日本王再来府上做客定会带上回礼。”沈贤看着手里的锦盒笑着说。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点心和小孩子玩的小玩意。”云舒笑笑说。 沈贤冲云舒点点头,又对站在台阶上的楚北奕招手,“北奕,七皇兄走了,那件事你再好好想再做决定。” 云舒看着沈贤走出王府也没有听到楚北奕任何的回应,疑惑之下她回头看向楚北奕问,“殿下,你怎么不和……” “本王累了,先回书房歇息了。”云舒话还没有说完,楚北奕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云舒:“???” 这是怎么了? 怎么怪怪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三日后,楚北奕病也好了,云舒也不用守在他身边了,而且这几天孟心月天天跑来关心楚北奕,所以就不需要她充当这个贤妻了。 从皇宫出来后,云舒顺利把沈清容拐出皇宫,二人一路坐马车来到仪阁楼门外。马车停下后,云舒先是跳下马车,随后扶着沈清容下了马车。 沈清容掀开斗笠看向陌生的地方问:“这里是哪啊?” 云舒拉着她往里走:“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 入了仪阁楼,云舒拉着沈清容一路就往二楼红鸾的隔间走,沈清容走进看到里面的场景就明白了这里是那里,她刚想婉拒不去就被云舒带进了隔间。 门关上后,沈清容刚想起身出门就被云舒按住了,随后又将她头上的斗笠取下。 “公主,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戴着此物了。”云舒将手上的斗笠递给苏叶。 沈清容有点紧张地看向房中布置,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安,便和给她倒茶水的云舒低声说,“王妃,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吗,这里不是我们可以来的地方。” “公主,没事的。”云舒将茶盏放在她面前,和身后的苏叶递眼色,苏叶会意地看门离开后,她笑着看向拘谨的沈清容安抚说,“公主别怕,这里虽然是乐坊之处,但并不是风月之地,公主可以放心,这里是正常的寻乐之地。” 沈清容略带怀疑地看了看周围:“真的不是……风月之地?” 云舒笑笑:“不是,公主放心。” 沈清容:“好吧。” 半个时辰后,沈清容听了红鸾弹奏的曲目终于露出了一抹舒展的神色,从刚才的紧张害怕到现在可以和红鸾探讨曲目的奥秘。 沈清容和红鸾二人聊的甚欢,云舒三人就在一旁吃点心,房内一片其乐融融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随后走进的是楚北奕、严皓卿、温铭安三人。 云舒刚抬手送到嘴边的点心就和走在最前面的楚北奕四目相对,楚北奕对她勾唇浅笑时,这一笑都把云舒手里的点心吓掉了。 太犯规了。 楚北奕这个勾人心弦的笑真是……太让人没有抵抗了。 “呦,你们这都吃上了。”温铭安走到吃货三人组那边,正要去拿云舒面前的点心就听到一声好听的声音,随后惊的手里的点心都掉了。 沈清容那句“清容见过小皇叔”彻底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大家都以为是云舒带来的王府侍女呢,没想到是皇宫里的公主啊,怪不得面相看上起这么高贵文雅呢。 “公主!?”温铭安缓缓转身看向沈清容,花痴的脸一下就展现在脸颊上了,刚想上前一步做个自我介绍就被云舒给推开了。 “你没见过公主啊。”云舒挡在沈清容面前,目光凶巴巴地看向温铭安,心想这家伙的心思都在脸上写着呢。 温铭安折回到楚北奕身旁,可伶巴巴地抱怨:“殿下,你家王妃怎么老是对在下有意见呢,是不是在下哪里做的不好惹到王妃了?” 楚北奕白了他一眼,顿声说:“你活着就是一个错。” 温铭安:“……” 大爷的! 不带这么玩的。 众人纷纷憋笑时,楚北奕就已经坐到了云舒刚才坐的位置。 “都别站着了,都坐吧。”楚北奕拿了一块点心冲众人说。 房内之人再次坐下后,红鸾弹奏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曲子的深意,唯独云舒听不懂。 “不错不错,红鸾这首曲子弹得很是应景。”温铭安扬着手听的很是陶醉,嘴上也不断夸赞红鸾的功底,“红鸾的古筝弹得甚好,这首《高山流水》的曲子被红鸾弹出了柔情的感觉,像是此刻的我们都深处高山流水的境地一般,很妙很妙。” 众人纷纷点头迎合时,只有云舒一脸懵地看向沉醉其中的众人,这首曲子她倒是没有听出什么就是觉得还挺好听的,可能这就是音痴者的烦恼吗。 曲子结束后,众人纷纷鼓掌,云舒也呆呆地随着大家的掌声鼓起。 “王妃你真的听懂了?”掌声中,楚北奕突然凑到她耳边问。 “王爷觉得呢?”云舒无语地看着他,这家伙明明都知道还要再问她一句。 楚北奕看向闲聊的几位,笑声说:“本王觉得王妃听懂了,毕竟从前的云大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呵呵~ 我代表真正的云舒谢谢你还记得她。 “殿下,您也说了那是从前的云大小姐,不是现在的北临王妃。”云舒低声说,“现在的云舒是失忆后的云舒,是什么都不懂的北临王妃。” 楚北奕嗤笑一声,这一声略大的笑声引来其他人的注视,大家纷纷看向说悄悄话的二人,注意到二人微红的面容后,众人纷纷低头会意地笑了。 …… 离开仪阁楼时,云舒送沈清容上马车时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穿着华贵,身边跟了很多侍卫和侍女,一上来就拽住沈清容怒声斥责她。 “沈清容,你居然敢私自出皇宫,还在这种乐坊之地游玩,谁给你的胆子。”说话是六公主沈清雅,淑妃的女儿。 云舒一把拉开六公主,怒视她说:“我给的,怎么了?” 沈清雅站稳后,怒声指着云舒吼:“你谁啊?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谁,居然敢推本公主。” “推你怎么了?”云舒叉腰站在她面前,和她对视瞪眼。 沈清雅气鼓鼓地指着云舒大喊:“你!……大胆!本公主是当朝六公主,你敢对本公主以上犯下,脑袋不想要了。” “我好怕怕呀,原来是六公主啊。”云舒作势捂住嘴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怕了吧,还不快向本公主磕头认错。”沈清雅一副傲娇的模样。 云舒看了一眼身后拉她衣角的沈清容,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随后大步逼近沈清雅,顿声说:“六公主,你听好了,你是公主,我还是王妃呢。” 沈清雅:“你……” 云舒:“我怎么了?” 沈清雅:“你胡说,本公主都没有见过你,你一定是冒充的。” 云舒:“哦,冒充的,那你问问你身边不敢正视看我的侍卫和侍女,问问他们,我、是、谁?” 沈清雅语塞地看向身旁不敢直视云舒的婢女,问他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一位婢女结结巴巴地说:“认识、是、是……是北临王妃。” “北临王妃!”沈清雅看向对她微微一笑的云舒,颤声说,“小皇叔的王妃!” 婢女点头:“是。” 尴尬中,楚北奕闻声走了出来,对上沈清雅害怕的目光后,眼底犀利地看向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外?” 沈清雅低着头低声回:“回、回小皇叔的话,清雅出宫为母妃买些胭脂。” “什么胭脂要身为公主的你亲自采买?”楚北奕冷声问。 “啊!”沈清雅颤抖了一下肩膀,断续说,“一些比较重要的胭脂。” 楚北奕叹声走到云舒面前,对她又是一声厉声:“过来,好好认认你小皇婶,下次再认错,本王就让太后禁你的足。” “是、是……”沈清雅瞬间转变为乖乖女,对云舒恭恭敬敬地问好,“清雅见过小皇婶。” 呃?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刚才还飞扬跋扈的公主,此刻就这么在楚北奕的厉声中乖乖地和她问好了。 虽然她平时觉得这个“北临王妃”的名号挺好用了,没想到更有威慑力的是楚北奕本人啊。 “好,六公主好。”云舒呆呆地问了一声好。 楚北奕说:“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宫吧。” 沈清容、沈清雅:“是。小皇叔叔。” 马车快要离开时,云舒突然拦住沈清容的马车,一把拽过楚北奕走到马车前,对里面的人说,“清容,夜已深,要不让你小皇叔送你们吗?” 楚北奕一脸茫然:“?” 沈清容柔声拒绝道:“不用了。” “用的用的。”说着就把楚北奕往马车上推,“殿下,夜已深,公主回宫有些不太安全,还是劳烦殿下亲自送一送。” “不是……本王这……”楚北奕抓住木板不愿进马车。 “不是什么呀……”说着云舒掰开楚北奕的手,将人推进了马车,“有劳殿下护送公主回宫了,快走吧。” 楚北奕:“等等,不是这……云舒……” 云舒朝走远的马车招招手:“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马车走远后,温铭安和严皓卿看向呆站在一旁的何礼。 “何礼,你主子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温铭安笑着问。 “属下也想跟着啊,就是王妃不让。”何礼垂下头,刚才他刚想跟上就被王妃拽住了。 严皓卿笑着说:“王妃,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云舒回看他,面带微笑:“没有哪一出啊,就是很正常的关心啊。” “王妃管这叫正常,殿下可从来都不会和宫里的女眷走的近。”温铭安扶额看向云舒,感叹楚北奕这是娶了一个什么古灵精怪的王妃啊。 云舒无视他话里的深意,对何礼招手,“何侍卫,我们回府吧。” 何礼:“是,王妃。” 北临王府的马车离开后,被晾在门口的二人纷纷看向彼此,最后纷纷摇头为楚北奕感叹这王妃娶的很是不错,看来楚北奕以后的生活会很有趣。 回府后,云舒一路开开心心地走进房间,她那一招是为了有意凑合楚北奕和沈清容独自待在一起的时机。 哈哈哈…… 真是机智的小聪明。 滴滴滴—— 0129出现:【宿主,你这招真是高!】 云舒傲娇地扬起下巴:“怎样,高吧,我还有更高的呢,等着吗。” 0129说:【那就等着宿主大大更好的消息。】 云舒说:“嗯~” 0129折回时,突然想什么又折回和她说:【对了大大,男主对你的满意感和好感也在积分获取的途径中。】 “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这么说我就讨好楚北奕。”云舒惊喊道。 0129闪着电波说:【我也是昨夜突然收到100积分的提示,才知道这个的。】 “积分提示,我又有新的积分奖励了。”云舒听到有积分连忙欣喜地问它。 【嗯,来源是男主给宿主大大的好感。】0129解释说。 “好感?”云舒想了一会儿,想着是在哪里获得好感呢,原来是照顾生病的楚北奕积累的,“行了,日后这种有利任务进展的事早点说。” 0129:【好的,大大再见。】 云舒:“再见。” 光源消失后,云舒疲惫地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任务做的还要她亲自探索,真的是通关游戏啊。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自从那次带沈清容出皇宫后,云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约上沈清容出宫游玩,次数多了自然就引起了宫里人的猜疑,大家都在传北临王妃有意拉拢李婕妤和五公主,可大家却不知云舒真正想要拉拢的人只有五公主沈清容。 午后闲暇时分,永昌殿中,楚北奕和太子站在陛下面前等着陛下批完奏折,今日楚北奕入宫是为了担任使臣之事。 过了一刻钟后,陛下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二人,笑着起身朝二人招手,“时安、北奕陪朕去外面转转。” 沈宴:“是父皇。” 楚北奕:“是皇兄。” 永昌殿中,楚北奕和沈宴一左一右地走在陛下身后,他们在院中转了一会儿后走到了一处石桌那,身边的婢女端来茶水和点心便退到了身后。 陛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看向楚北奕问:“北奕,你真的想好了,担任接待使臣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真的想好了?” “是,臣弟已经想好了。”楚北奕微微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皇兄,臣弟一直和平阳侯有书信上的往来,所以臣弟对于青朝国一直都有所了解,所以这次青朝国来访之事臣弟也想借此探探他们的用意。” “好好好……”陛下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又看向一旁沉默的太子问,“时安,怎么不说话啊?” 沈宴看向陛下,恭敬回:“儿臣在想一些事。” 陛下问:“什么事?说出来让朕和你小皇叔都听听。” “是,父皇。”沈宴瞬间转变严肃的语气说,“儿臣在想此次青朝国突然改变朝贡的时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而且平阳侯奏折也写到青朝国在秘密操练军队,会不会想借此来起兵造反。” 陛下沉沉目光思虑了片刻,很赞同太子的看法,此次青朝国突然的举动是让人有所怀疑的,便去问了楚北奕,“北奕,你认为此次青朝国入京所谓何事?” “臣弟认为,青朝国此次入京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还是要等到他们入京后才做打算。”楚北奕考虑到很多方面,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他们不敢在京城动手,“皇兄,臣弟上次说过朝中有人在暗中联络边境小国,或许此次青朝国入京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倒是来和那些人接头的。” 陛下沉眉思虑了片刻,近几年边境小国总会闹出一些事端来,可每次朝中派人去查出挑事之人是谁,不但没有查到,反到派去调查真相的官员都会无故而亡。刚才楚北奕这么一提确实引起陛下的深思,或许真的如楚北奕说的那样朝中一直都有官员和边境小国勾结。 楚北奕注意到陷入深思的陛下,便抬手为陛下添了一些新茶,借茶点开陛下心中的顾虑,“皇兄,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就像这茶水一般,添了新茶之后,旧茶和新茶混合在一起就会混淆视觉,可是否是新茶旧茶一尝便知。所以,有些事我们不能选择看到表层的一面,而是要去顺着表层的那一面去探究内在的真相。” “……”陛下握紧茶盏陷入无尽的纠结中。 沈宴看向父皇,刚才楚北奕话里的深意就是在点明陛下不能太注重表面的结果,而是要看到幕后之人藏于外面下的真相。 当今陛下是位明君是南渊国上下公认的一点,可是陛下的仁慈就是一把利刃,一把会在无形中害人的利刃,更是那些抓着陛下的仁慈借刀杀人的利刃。 所以有时仁慈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大家称赞的仁慈还会是最大的刀刃,一把让人无法理解的刀刃。 从永昌殿出来,楚北奕刚走出殿门不久就和淑妃碰了正面,二人礼貌问好后,楚北奕刚要抬步离开就被淑妃叫住。 “北临王,本宫有些话要和你说。”淑妃回身看向站在哪里的楚北奕,突然嘴角一笑说,“听闻最近北临王妃和五公主走的很近,本宫也听了一些宫里的传言,说北临王妃有意拉结李婕妤和五公主,这事不知北临王是否知晓?” 楚北奕听闻了那些传言,但他认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宫里谁人不知李婕妤出身淑妃殿中,有意拉结李婕妤也没什么有用。毕竟她们背后没有庞大的母族,也没有陛下的宠爱,拉不拉结的倒是没何用。 “娘娘此意所谓何意,本王知晓,但是本王认为娘娘可能忘了一件事。”楚北奕面容带笑地应对淑妃给他出的难题,又反问了对方。 淑妃笑笑问:“哦,那北临王倒是说说本宫忘了什么事?” “就是李婕妤没有淑妃娘娘那么庞大的权势。”楚北奕注意到淑妃握紧的手,轻笑一声又补了一句,“娘娘,不是所有人都像娘娘那样喜欢联络陛下身边的人,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做这些,也用不上这些。所以,还请娘娘放心,所谓拉结不过是女儿家家之间的玩闹,对娘娘构不成任何威胁。” 淑妃怒视楚北奕,握紧手里的衣袖:“!” “娘娘要是无事了,本王就先行离宫了。”楚北奕说完在淑妃冷冽的目光下走远,身后人的眼底早已染上一层殷红的色彩。 入夜后,楚北奕又是在仪阁楼找到玩疯了的云舒一众人。等他到时,云舒正举着酒壶和身旁众人举杯高喊,这架势一点都不像姑娘家的举动。 “云舒!”楚北奕站在门口扶额看向她,怒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早早从廷尉回府,路上还买了这丫头最喜欢吃的果脯,就等他高高兴兴地回府后,才知道这丫头又去仪阁楼了,好不容易找到人了,看到的居然是喝的烂醉之人。 云舒举着酒壶迷迷糊糊地看向门口之人,重合的影子在眼前慢慢合为一体后,她喃喃喊了一声楚北奕后,就在一众醉酒人的视线下恍恍惚惚地走到楚北奕面前。 “楚北奕?你怎么会在这?”云舒晃晃脑袋看向不断晃动的身影,醉醺醺地抓住脸色黑沉的楚北奕,双手不断地晃他说,“楚北奕,你怎么不好好走路啊,晃晃悠悠的不太像你,这个不好,不好……” 楚北奕沉下怒气,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那王妃倒是说说本王那里不好了?” “嗯?”云舒呆呆地竖起耳朵,红通通的小脸对他笑笑说,“哪里都不好,你这个人就不是很好,阴晴不定的,难相处。” 楚北奕:“!” 这一幕让身后站着的温铭安和严浩卿看了纷纷捂嘴憋笑,没想到清冷无比的北临王也有被人吐槽的时候,而且还是句句都在点上。 二人憋笑的声音被楚北奕听到了,随即就收到对方递给他们的冷眼,随后二人连忙闭嘴表示不会再笑了。 四下安静后,楚北奕打横抱起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云舒,对身后的人交代,“何礼,把五公主安全送回府,还有你俩其中一人将苏叶扶下楼。” 何礼:“是,殿下。” “好好好,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刚好我们顺路。”温铭安说着朝一旁的随从招手,示意他将苏叶扶下楼。 仪阁楼门口,楚北奕把云舒抱进马车里,苏叶也被扶上了另一辆马车,在何礼虚扶着五公主上马车时,沈清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马车。 “公主是什么东西忘下了?”何礼对突然停下的五公主问。 “没有,有劳何侍卫送我们了。”沈清容摇摇头,走进马车。 公主的马车离去后,身后两辆马车也离开了仪阁楼。 回去的马车上,原本很安分的云舒突然在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大喊大闹的,无论楚北奕如何安抚都不能让对方安静下来。 “云舒!你安分一点。”楚北奕按住手舞足蹈的人,将人禁锢在怀里,在她耳边喘着热气威胁道,“安分点,再不安分,本王就上家法了。” 怀里的人突然受用地安静后,楚北奕刚想夸夸她就被怀里的人一把推开了,再然后就是一声声的怒吼声。 “你谁啊!” “我认识你吗?” “凭什么对本小姐用家法,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 楚北奕听着里面陌生的词语疑惑地看着继续自言自语的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楚北奕眉心直跳,只见云舒迷迷糊糊地靠近他,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 “兄弟,你长得好像那个傲娇的男主,就是……就是那个楚北奕。” “对,就是男主……楚北奕,嘿……” 楚北奕:“……” 什么男主? 说的什么意思啊? 这丫头脑袋喝傻了,开始说傻话了。 “等等,不过你长得是真好看,比电影明星都好看。”云舒傻乎乎地笑着捧起一脸茫然的楚北奕的脸,泛起了花痴的模样,揉着他的脸说,“好看,是真好看,这要是放在我们那里绝对是顶流级别的明星,绝对可以吸引很多小妹妹。” “?”楚北奕听的更加糊涂了,抓住云舒不安分的手将人禁锢在怀里,沉声说,“云舒,你最好是明天酒醒记得今夜之事,否则本王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怀里的人喃喃自语:“楚北奕,我会……会找到你的女主的,一定会的……” 楚北奕:“???” 醉酒的云舒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连躲在暗处的系统都在为云舒说的每句话捏把汗,明天宿主醒来会有一场审问现场等着她的。 【宿主啊,以后还是不要再喝酒了。】 【喝酒误事啊~】 0129默默抹了一把冷汗。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次日清晨,云舒宿醉醒来,头疼的症状在提醒她昨夜她到底喝了多少。缓缓坐起后,她朝门外喊了一声苏叶。 “小姐,你醒了。”苏叶推开门走到床边掀开帷幔,慢慢地扶着头疼的云舒起身,边服侍她穿衣边问她,“小姐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云舒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我连怎么回府的都不记得。” 苏叶脸色有点为难地说:“我记住好像是殿下送我们回来的,后面的苏叶也不记得了。” 楚北奕送她们回来。 云舒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她好像是看见楚北奕出现在她眼前,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宿主,你再好好想,昨夜你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0129出现在她耳边说,那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奈。 云舒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回想昨夜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她到底做了什么。 “0129,你知道我昨夜都干了些什么吗?” 【知道啊,你差点把自己给暴露了。】 “什么?”云舒听了连忙站起身,吓得身后为她梳理发髻的苏叶愣在了一旁。 0129悠闲地看向门外,看到楚北奕大步朝这边走来,语气郑重地对她说,【宿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撤了。】 云舒:“???” 什么情况? 不带这么玩的,话说一半算什么啊。 “殿下。” 屋内人正发呆时,屋外就响起唤楚北奕的声音,随后屋内之人就看见楚北奕朝她看来。 云舒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问好:“殿下早上好。” 楚北奕一脸懵然地看向她:“?” 半个时辰后,二人坐下用早膳,一开始还很安静地各自用着各自的,突然在云舒想要起身要离开时,楚北奕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王妃,什么是顶流明星?” “啊?”云舒无措地看向他,努力找补救的方式,“那个,顶流明星就是一种对男子很高的赞许,一种美好的赞许,是很、很……” 楚北奕淡然地问:“很什么?” 云舒尴尬地看向别处,顿声说:“很不错的赞许。” “哦~原来是赞许啊。” “对对对,就是赞许。” 楚北奕看着努力点头的云舒,刚扬起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又沉下问道:“那什么是男主,本王怎么就成了王妃的男主了?” 什么! 昨夜她都说了什么? 怎么把家底都给抖出去了。 【宿主,你就差把故事大纲告诉男主了。】0129悠闲地接住话。 云舒:“呵呵……” 此刻的云舒很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算了。 累了。 就这样吧,毁灭吧。 0129:【宿主,你要挺住啊,不能向现实低头。】 云舒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呵呵……” 楚北奕看着不回话的云舒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转化严肃的语气告诫她,“王妃,本王不管你昨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只想警告王妃一句话,不要和李婕妤她们走的很近。” 云舒歪歪头看向他:“???” 心想为什么不能和李婕妤她们走的近? 难道是因为那些毫无根据的传言,可是这些传言楚北奕不是不在意吗。 他督了呆呆看着自己的云舒一眼,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压低声音说:“本王不需要王妃牵的红线,王妃还是就此打住不该有的心思。” “啥?啥红线?”上一秒云舒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后一秒看到楚北奕离开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他居然发现了自己的用意。 0129说:【宿主,你做的太明显了。】 云舒说:“明显吗?” 0129无语问:【难道不明显吗?】 云舒又反问:“难道很明显吗?” 0129放弃抵抗:【……】 西苑书房,楚北奕将昨夜五公主让何礼带给他的书信烧毁,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纸屑,他的目光敷上一层冰冷的神情,原来这些时日云舒是在有意凑合他和沈清容。 如果不是沈清容书信中提到云舒总是询问她的喜好,还有总是和她讲一些自己的喜好,沈清容也不会怀疑云舒在有意凑合他们。 所以,每次故意让他们独自相处就是为了这个。 云舒,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北奕盯着火盆里燃尽的纸屑,长出一口气,感觉现在的云舒做的一些事情让他很难理解。 时间一转到了十月底,从上次有意凑合楚北奕和沈清容的事情过后,系统也给了她提示,沈清容不是楚北奕命中之人,所以真正的命中女主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一丝丝的线索。 “唉~”云舒趴在窗口上听了系统和她说了接下会发生的剧情,有点无聊地叹声问,“系统,除了一些毫无作用的积累男主好感的任务,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女主的消息吗?” 系统哀声回:【没有,一点都没有,给的任务里只有这些。】 云舒摆摆手:“算了,再等等吧,总会等到女主出场的。” 又过了十日,这几日金华街上很多人都在拉旗帜搭舞台,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了,每年花魁选择都是坊间最隆重的事情。 此刻,云舒站在仪阁楼的二楼看向对面刚刚开业的新乐坊,好奇地问:“我才几天没有出府,对面就开了一家新的乐坊。” 红鸾看向对面正在搭建的舞台,和云舒说:“刚开业三日,说是江南之地来的,名字取的也很好听,叫音铃院。” “音铃院,有意思。”云舒注意到有位蒙面的姑娘走了出来,看着此人轻盈的脚步,便指着此人问道,“红鸾,那位蒙面的姑娘是谁?” 红鸾看去,笑着说:“音铃院的头牌舞姬,名唤幻音。” 云舒低声重复一遍:“幻音,听着就像是他们的头牌,名字里就有一个相似的字。” “听来楼里的宾客说,他们那里有很多西域的表演,还有很多新的花样舞蹈。”红鸾注视着他们搭建的舞台说,“王妃刚才也察觉到了他们舞台搭建的不同,上面所用的材质和鲜花都是西域的风格。” 云舒看向舞台点头:“是挺独特的,看来此次花魁选举,他们是冲着第一名去的。” “其实花魁落在那一家乐坊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一个挂名的美名而已。”红鸾笑着摇摇头,今年她倒是不太想夺得这个美名。 临近花魁选择的五日前,夜晚的仪阁楼清静的很不正常,平时这个时间都是满满的宾客,今日却无比的空静无人。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连三日都是这种情况。”云舒托着下巴手指无聊地点着桌面,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大厅,再看看围坐在一起的几人更是凄凉几分。 就在几人唉声叹气时,去外面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指着对面热闹声不断的乐坊说。 “楼主,城中的宾客都去了对面的音铃院。” “听说今天音铃院有新的表演,大家都去看了。” “又是音铃院!”温铭安听了气愤愤地站起身,作势就要冲到对面,“本公子倒要去看看对面到底有什么新奇的表演,可以一连三日抢走我们的客人。” 见状,严皓卿起身拦住暴躁的温铭安,安抚他说,“行了,你去找人家说什么,开门迎客的,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算了,别去了。” “我……哼~”温铭安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努力扇着扇子缓解自己心中的怒气。 安静后,云舒突然起身朝二楼走,边走边和身后的红鸾问,“红鸾,楼里有男子服饰吗?” 红鸾不解地回:“有啊,王妃要这个干嘛?” “秘密,你先找几身新的男子服饰送到隔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云舒在众人的疑惑下走进隔间。 一个时辰后,云舒、苏叶换好男子服饰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温铭安看到如此飒气的云舒,瞪大眼睛走到她身边赞叹,“不愧是北临王妃,这身男装穿在身上简直是气宇非凡。” 云舒作势拱手行礼:“温公子过誉了,本公子生来就是这么好看。” 哈哈哈…… 笑声中,大家也明白了刚才云舒说的秘密是什么了,她这是要打入敌方察看消息啊。 严皓卿将手里的扇子递给云舒,说:“云公子,这个可是儒雅公子的标识,云公子可要拿好了。” “多谢严公子。”她笑着接过扇子打开阔步往外走,高声和身后众人说,“各位在此等候本公子的好消息。” 身后人齐声喊:“好的云公子。” — 音铃院的大厅里,云舒手持折扇站在人群外围,她和苏叶看着眼前热闹拥挤的人群纷纷看向高声叫好的舞台中央。 “小姐,这里好像我们在平川街头看到的西域舞姬表演的舞蹈。”苏叶透过人群看向身着西域服侍的舞姬,脚上的铃铛随着舞蹈动作不断响起,西域的乐曲和舞姬脚上的铃铛融为一种独特的声音。 云舒看了一眼舞台,又看了看周围的装修风格,整体都是西域风,连大厅里的小厮和婢女都是衣着西域服侍,看来这里的人是从西域来,不像是从江南来的。 “公子是第一次来吗?”云舒想的出神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此人非常热情地挽上云舒手臂将人往里面拽,“公子,我们这里可是有各色风格的姑娘,一定会有合公子胃口的一种。” 云舒顺着那人往前走,尴尬一笑:“那就谢谢妈妈。” “看公子和奴家客气的~”老鸨抬手娇滴滴地打在云舒的手臂上,难闻的胭脂香瞬间在云舒的鼻间蔓延开。 一路被老鸨拽到二楼的香间后,刚坐下老鸨就叫来了三位衣着各异的姑娘,随后三位姑娘在老鸨的指示下围上云舒。 “好好伺候公子。” “是妈妈~” 房门关上后,云舒看向苏叶求助,她都快被这些热情过度的姑娘给吃掉了。 苏叶接受到信号连忙推开围住云舒的姑娘,将人拦在面前压低声音说:“各位姑娘,我家公子不太喜欢很多人一起服侍他,要不你们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公子早说呀,奴家以为公子不喜欢呢。”衣着绿色服饰的姑娘嗲声说了一声,便招呼身旁的姑娘说,“各位姐妹,要不我们先为公子表演一个节目吧?” 云舒一听节目连忙拍手叫好:“这个好,各位若是跳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好的公子,奴家这就跳一个我们院里最招牌的舞蹈。” 说着,三位舞姬在入房的乐师伴奏下飘飘起舞。 欣赏舞蹈中,苏叶凑到悠闲地看着舞蹈嗑起瓜子的云舒耳边低语: “小姐,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千万不能坠入温柔乡啊。” 云舒目光直视跳舞的舞姬,敷衍地回苏叶:“我知道,这不正看着吧。” 苏叶:“……” 她怎么感觉小姐眼睛都看直了。 0129突然凑到苏叶身旁,看向跳舞的舞姬,感叹道:【这么风情万种的姑娘,也不怪它家宿主目光泛直,是挺漂亮的。】 一舞中,云舒目光都在三位姑娘的身上,心中也知晓为什么这么多的宾客来这里听曲了,原来这里的姑娘更适合那些寻欢男子追求的标准。 妩媚、风情、娇弱…… 一切都精准地踩在男子有着欲望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