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祖师爷，我加薪爆红》 第1章 001 顾简失业了。 富三代恋爱脑老板和小姨子跑路，直到新老板驾到，全公司才知道这事。 新老板是富三代他二叔，油腻中年男人一个，见她年轻貌美就当上了公司二把手，意图揩油。 无良资本家，丧心病狂。 顾简毫不留情踹了一脚。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拿她开刀。 顾简当即甩出各种证据，在法律的保护下，拿到了最高赔偿工资。离开时，新老板气急败坏跳脚，她当即大笑三声哈哈哈。 “喔！爽！”顾简一手护着方向盘，一手按下车窗。 郊区清新空气灌入，头脑都清明了。 离职后，她回老家祭拜外婆，顺便休息一阵。 离乡多年，对老家人事物已不熟悉，潜水听小学群语音聊天，偶然得知某座山上的道观很灵，连其他省份的信众都会专门前去。 “当代年轻人，在上进和上班之间，选择上香。” “身无分文，唯有真心，主打就是一个真诚，先感动自己，再感动上天。” “姻缘殿前无人问津，财神殿前长跪不起。当然啦，看看健壮的道长们吸吸阳气也很不错嘿嘿嘿……” 通过以上群聊，顾简抓住的重点是——有很多身强力壮的帅哥道士练武。 洗涤心“灵”，懂的都懂。 而且，门票不贵。 既能活动身体爬山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尊享美男视觉效果，放松大脑，顺便玄学一把，希望下一份工作遇到一个有良心的老板。 花一份钱，一举三得。 精打细算如顾简，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 顾简下了车，举目四望，山上倒是树木繁盛，但山道看上去荒无人烟，左右只有自己冷清清一辆车，孤零零一个人…… 这里真的有香火旺的道观？ 顾简怀疑了一瞬，但不知为何，山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她忍不住拾级而上。 走了大半天，一路上半个人影儿都没见着，难道是今天休观？ 顾简看了手机，还是没网，查不到信息。 不过，她不想半途而废。 外婆说她死倔，顾简表示很冤，她就是认定一件事，一定要得到结果而已，无论是好还是坏。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顾简远远地看到了道观一角。 她快走过去，到跟前一瞧，人都傻了。 斑驳的木匾上，透过厚厚的灰尘和蛛网，依稀辨认出是“无名观”三个字。 木门半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昏暗与破烂。 顾简现在已经确认来错了地儿。 但有句话说得好啊，来都来了。 顾简轻轻推开门，“吱呀”声响起，这声音，这场景，刺激得像鬼片。 一脚踏进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恰巧，屋内一下天光大亮，阳光普照。 萧索的观宇似一下子充满生机。 顾简回头望天，方才还躲在云朵后面的太阳，光芒大盛。 应该是凑巧吧。 顾简一边嘀咕，一边大胆参观。 屋内各处皆不精巧，没有什么雕梁画栋，但反倒有几分古朴。看上去脆弱的建木顽强地支撑着屋子，更衬得这儿像是危房。 顾简没敢碰屋里的东西。 万一一碰就倒，那她岂不遭殃？少碰少错。 顾简最后停在屋内正中央，隔着一米多远凝神仰望。 屋内唯一一座雕塑，竟是简陋的泥像。 与印象中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供奉对象不同，这里供奉的泥像十分接地气，胡须老者头颅扬起，撸着袖子，打着赤脚，一手往下按，另一手像是托起什么，从神情到动作，充满奋力一博的气势，栩栩如生。 不知道是哪位祖师爷？ 顾简正这样想着，忽然，一道苍老但十分有活力的声音乍然响起。 “这位有缘的小友，我终于等到你了。” 顾简被吓了一跳，飞快四下张望。 没人啊。 但正是没人，才是最恐怖！ 顾简拔腿就跑，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 妈呀，这是撞鬼了？ “我不是鬼，是我，是我，你抬头看看！” 顾简下意识听话抬头，对上泥像的脸。 如果没看错，祖师爷泥像上的嘴巴好像动了动？ 不对，这声音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用了点功力和你交流，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简瞪大眼睛，试探出声：“祖师爷，是您您就眨眨眼？” 而后，顾简亲眼看到会眨眼的泥像。 她石化了，世界观崩塌了…… 这世上，真有祖师爷啊！ 外婆信奉这些，她略知一二，但并不沉迷。 可眼前的一切…… 顾简只想说：我需要静静…… 自己这么傻大胆一人，从前敢一个人到没去过的地方读大学，现在敢一个人上山，敢一个人进来恐怖氛围满满的正堂，但并不意味着不会被这么玄之又玄的场景吓到。 有点害怕怎么破？ 顾简试着挪动身体，脚还是动不了，但其他部位可以活动。 祖师爷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位小友，我观你命中带财，好运连连……” 计划跑路的顾简猛女无语：“谢谢，刚失业。” 祖师爷：“……” 虽然他以前从没听过失业一词，但推断一下，大概能懂几分意思。 顾简被祖师爷这么一问，少了几分害怕。 她叉腰，使出当代女性拉长腿线的拍照姿势，伸出一条腿：“上山路上还不小心踩中一个泥坑，裤子上还有泥点，您说我好不好运？” 祖师爷心虚。 顾简痛心疾首：“就算你是祖师爷，也不能这样忽悠人啊。” “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 祖师爷：……别说了，别说了，在暗戳戳反省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后悔八百年前没跟师父好好学其他本领，现在好了，胡诌撞到了枪眼上。 不过，他还是维持着高人的面子，厚着脸皮道：“现在这样，不代表以后会这样。” 他又没说是什么时候变有钱。 顾简一想，也是。 她现在对祖师爷还有滤镜，根本没往其他方向想，只想离开这里。 顾简试着道：“祖师爷，你夸也夸了，我听也听了，那现在……” 是不是该放自己走了？ 祖师爷老神在在：“不急，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简：“很好？” 她抬头飞快一瞥，居然从泥像上品出了“就这”的表情。 顾简能当上公司二把手不是盖的。虽然那只是个成立几年的新公司，虽然前老板很恋爱脑，但她如果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会受到前老板的提拔。 看这破地方和空空如也的供桌，应该很久没有人供奉了，估计祖师爷也很久没有听到彩虹屁？ 心念电转，顾简张口就来：“祖师爷您真是美如维纳斯黄金比例的奇迹，我恨不得又笑又叫从五指山上嗖一下蹿又蹿去，一个螺旋跪地为您赞美到底。” 她脚趾扣地，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泼，最后终于正常了一下：“祖师爷您形象高大伟岸，道义担肩，实在是值得我辈敬仰。” 还没被粉圈彩虹屁发疯文学洗礼过的祖师爷听得都有点害羞了，这小妮子咋这么会说话呢？ 他十分满意，罢了，就她吧！ 顾简更满意，趁热打铁，迫不及待道：“祖……” 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突然有股不容拒绝的力量，让她跪了下来。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我就收你为徒了。” 顾简：…… 糟糕，用力过度了！ 请求撤回行吗？ 但她怎么从祖师爷的语气中听出了比她更迫不及待的迫不及待？ 与此同时，“叮咚”一声。 一个悬浮面板出现在面前，“传承人系统已绑定。” 顾简：？？？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不敢置信瞪眼：“您不是搞传统的吗？怎么还有系统这玩意？” 科技与传统的巧妙结合？ 祖师爷语气有点迷茫：“这东西啊，是上面管飞升的上仙给的，说是怕我不清楚，给我弄个可什么化管理。” “可视化管理？” “对，就是这个！”祖师爷兴奋，“你也懂这个，那正正好。” 顾简一时不知道是该夸上面与时俱进，还是该怪自己多嘴，让祖师爷又发现了自己一个优点。 哎，她这无处安放的优秀。 自恋归自恋，顾简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这系统该绑定的是您啊，怎么绑到我身上了？您快点绑回去吧。” 祖师爷理所当然：“你拜我为师，这上面就是为师安排给你的任务啊。” 好一个顺位压榨，职场糟粕。 顾简好奇瞥了眼悬浮面板，第一个任务居然镀金身。 她神魂俱震，卖了她也做不到啊。 反正她没拜师，不承认就完事了。 顾简立即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控诉道：“您霸王硬上弓啊！我没拜师！” 当周边没有危险的时候，没想到祖师爷才是最大的危险。 祖师爷声如洪钟地耍赖皮：“就有，你都拜在我面前了！” “明明是你强行让我跪下的，我没拜师，没有这回事，”顾简坚持自己的说法，然后没忍住打听了一下，“对了，压在我身上的力量是武功吗？” 像是小时候看的武侠剧那样，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玄乎的功夫？ “差不多吧，”祖师爷见顾简对这有兴趣，循循善诱，“你看，你拜我为师，我会教你这些，多好玩。” 顾简毫不留情：“并不，好吗？我只喜欢看别人表演。” 她本来的安排，是去看小哥哥们练武的！ 顾简扼腕叹息，没想到没看到小哥哥，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她诚恳道：“祖师爷，我真不适合。” 祖师爷想也没想就拒绝，只抓住一点：“反正你跪在我面前了。” 笑话，他的神识从泥像中苏醒后，等了将近一百年才等到一个人，怎会放走？ “我没拜！” “你拜了！” “没有！” “就有！” 小孩子斗嘴都比这强。顾简心累，摆事实讲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简：突然感觉画风变成了霸总文？ 她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动了动脚，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 顾简：有点反骨在身上。 第2章 002 前几步还顺，只是一到门口，顾简心中有股强烈的预感，她只要踏出去，就会摔跤。 祖师爷声音悠然：“出去啊，怎么不出去？” “您动了手脚？”顾简回头。 “没啊，是系统规定的。你已经绑定到一半了，要是不答应，就会霉运缠身。”祖师爷甩锅放狠话一条龙。 “不过看来你真的有慧根，一般人要出去实实在在遇到才会有感觉。” 如果他没看错，这姑娘是在障门之前就有所预感。 啧，祖师爷骄傲地想，自己这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而被好眼光青睐的顾简，想走又不敢走。 她试着把一条腿放出去，有股玄妙的力量围绕在周身，这次的预感比刚才更强烈，又探出半个身子，感觉下一秒就会摔跤，幸好及时抓住了门。 看来祖师爷说的是真的。 顾简纠结了几秒，若无其事收回脚，施施然转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您能给我什么好处？” 识时务者为俊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桥到船头自然直。 顾简说服自己走回去。 祖师爷看顾简回心转意，傲娇起来：“你还想有好处？” 顾简理所当然：“那当然啊。” 打工人打工魂，徒弟说不定还不如员工呢，至少打工人的薪水明码标价。 “哼，想得美。”祖师爷美化了一下自己，“我当初拜师，那是鞍前马后伺候，逢年过节还得送礼的。” 咳咳，他从小被师父捡到，孝顺是真的，闯祸也是真的，送礼啥的，都是为了让师父帮忙擦屁股，但这些他肯定不会和顾简说。 “能拜我为师，是你的福气。”祖师爷斩钉截铁道。 顾简虚弱一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她恨不得有其他人来取代她的位置。 祖师爷：…… 顾简语气决绝：“没好处，那你去找别人当徒弟吧。” 打工人的尊严不容践踏，白打工？绝对不行！ 她一向不喜欢受人威胁，留下来多少是想到外婆尊崇这些。霉运缠身又如何，能活命就成。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怕什么？ 祖师爷一噎。 顾简心中有点成算，脑中闪过几个念头。 外婆和商家讨价还价的本领刻在她脑子里，最灵的一招就是——她作势离开，再次强调：“没有的话，那算了，我宁愿霉运缠身，走了走了。” 如果没猜错，祖师爷现在只能绑定她。她处于主动地位。 “这破地方，除了我，应该也没什么人过来，您老慢慢等。” 顾简一语道破真相，祖师爷暗暗咬牙，无话可说。还真是这样，平时连只蚊子都不飞进这儿。 “别别别，我给你传授我的功法招式啊，你是我徒弟，我还能让你没功法？” 一说到功法，祖师爷嘚瑟起来：“我们师门的功法很厉害的，你学了就知道了。” 顾简：“那不是你本来就要教我的吗？” 祖师爷：“也是哦。” 顾简衡量过了。 如果脱不了身，自己正好失业，那不如把这当成一份新工作。 她是普通人，谈不来什么无私奉献。现在和祖师爷第一次见面，就被拉上了船，她不保障好自己的权益，谈何好好工作生活？ 上一个富三代老板虽然不着调，但给她的福利很好，要不然新上任的油腻中年老板也不会第一个看她不爽。 练功是必须要掌握的工作技能，她肯定会好好练，不过，也不妨碍她争取到更好的方法。在公司接任岗位都有上一任交接呢，练功也可以这样嘛。 顾简：“您想想，我要重头开始练起，那岂不是要花很多时间练习？” “不练习怎么会增进？”祖师爷有点生气，“须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顾简很冷静，并没有被祖师爷这个老板的情绪波动而影响。 她不疾不徐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只不过，我已经二十七岁了，练功需要全神贯注，日积月累，我怕我还没练成什么功法就嗝屁了，那还有时间给您赚钱镀金身吗？” “而且，面板上还有这些愿力值和功德值，我目前不太知道这些要怎么攒，您待会儿跟我说一下。但这些事情总归是要花时间去做的吧？” 顾简摊手：“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只怕最后什么都做不成，您这边就只能等下一个徒弟啦。” 祖师爷被说动了：“倒是挺有道理。” 顾简见状，装作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我也不需要您一下子把所有功法全部塞进我这儿，让我一日千里。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祖师爷点头：“的确如此。” 他们道家最讲究顺应自然了。 “我会坚持练功，就是想在我需要的时候，您隔空投递功法，让我厉害一小会儿。”顾简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短短的距离。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别的不说，我现在就是您的形象代言人。万一有外人说，哎呀，这个观主都没有真本领，那丢脸的不止是我，也是您啊。我们不强要面子，但该有的门面也得撑起来，是不？” 祖师爷：“什么是形象代言人？” 顾简耐心地解释了一番，祖师爷纠结。 他在人间那会儿一生要强，在功法上绝不低于其他人。所以他十分理解顾简的顾虑，感同身受。 “行，”他答应下来，不忘叮嘱，“你不能偷懒，一定要好好练。” “那当然。”顾简爽快应下。 她本来每天都锻炼身体，做其他运动可以，那练武也可以。 顾简打了个响指：“解决了这个问题，咱们来说说其他问题。” 祖师爷“啊”了一声，嘟囔：“也忒麻烦了。” 自师父升仙后，他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做什么做什么。 “丫头啊，道法自然，咱们得过且过呗。” 顾简义正言辞拒绝：“不行。” 入职前肯定要解决好所有问题，不然吃亏的是她这个打工人。 祖师爷叫苦不迭。 顾简干脆盘腿坐下，打开背包，拿出打工人必备平板，做会议记录。 祖师爷见到顾简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好像是铁皮子包裹四周，中间是透明的，还会动，顾简还用一种他没看过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真神奇！” 顾简解释道：“这是平板，是一种多功能办公用具，还能娱乐。” 祖师爷心痒痒：“给我玩玩？” 顾简驳回了这个请求：“先别玩，咱们先把正事谈好。要不是您久不理人事，我都觉得您这儿是个空壳公司……” 她话音一顿，一拍额头。 哎呀，可不就是个空壳公司吗？ 她顾简自诩在工作上眼光高，眼光好，没想到现在居然被空壳公司捆绑营业。 悲哉悲哉，待会儿一定要宰得狠些，不然都对不起自己的英明。 “来吧，”顾简手放在键盘上，“咱们先说说无名观有什么资产。” 祖师爷被平板吸引住，无心推拉斗嘴，很干脆地道：“这个山头都是我们的。” 桌上凭空出现了几张契约。 顾简一看，又惊又喜。 “满意了吧？给我系统的那个上仙说了，这些东西用得上，上面的名字我自己都可以替换，全写到你名下吧。” 祖师爷这才想起：“差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简：…… 一本正经聊了半天，都成师徒了，当师父的都不知道徒弟名字，该说她这个师父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顾简摇头，拿出打工人的态度，把自己的简历调出来。 还没等她说话，祖师爷那边就开口了：“顾简，原来叫这个名字，大道至简，挺好。” 顾简神奇：“您能看到？” “这个山上的所有东西我都能用神识摄取，你拿的东西当然也能随时看到。” 顾简猛地想起一件事：“祖师爷，打个商量，以后不要侵入我的大脑。” 员工也有隐私权，她最讨厌无良老板监控电脑，员工没有半点自由。 “行，我也懒得费劲，之前只是为了绑定系统。”祖师爷直白道。 顾简：…… 她一抹脸，老板让她不愉快，她就让老板不愉快：“祖师爷，您有没有想过怎么挣钱镀金身呢？” 这个艰巨的任务，老板必须上。 祖师爷心虚。 这个任务是他自己私心加上的，跟飞升无关。 他当然没头绪啊。 “这是你的事。”他回避道。 顾简沉吟片刻，趁机扩大手中权力：“那挣钱这一块全听我的？” “听你的。”祖师爷毫不犹豫。 “您也听我的？” “听你的。” 听顾简这语气，祖师爷心中升起希望：“你真的有办法？” 顾简话没说太满：“有点想法吧。” 她之前在饮料公司主管运营，把一个平平无奇的新品牌运营成网红打卡必提品牌，还是有些经验的，现在心里有大概框架。 祖师爷惊喜万分。 他以前可是钱袋子里都掏不出半分碎银，没想到这回厉害了，收了一个会生金的徒弟？ 祖师爷惊叹：“那全听你的，所有事都听你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 顾简抬眼，起了恻忍之心。 新老板太单纯，比恋爱脑前老板还要单纯良善，她都不忍心宰太多。 “那利润，咱们，四六分账？”她之前本想五五的。 祖师爷没有任何异议：“行，那我改你名字。” 几张崭新的契约当即飘到顾简面前。 顾简看了一下，资质齐全，连道士证都有，而且以后还能开展商业活动。 她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祖师爷，咱们起始资金在哪儿？有多少？” 第3章 003 这关系着以后的发展进程，顾简十分关心。 祖师爷装傻：“什么起始资金？” 顾简以为祖师爷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解释一番。 这下避无可避，祖师爷局促地小声道：“没钱啊，我们只有这个山头。” 正在盘算要买什么的顾简一下抽回思绪：“什么？” 自己没听错吧？ “就，反正这个山头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要是能卖到钱，那就是起始资金了。”祖师爷三下五除二把话说开。 顾简：“……” 顾简深吸口气。 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啊，顾简抓狂。 就知道接下这个工作没什么好事。 她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点保守，她不是守财的徒弟，她是需要学会变钱的魔术师。 祖师爷颤声道：“好徒儿，你说句话，我心里有点慌。”金身这个妄想别是泡汤了吧。 顾简：她该怎么回应？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 顾简一抹脸，迅速调整好心态。 工作嘛，就是这样，每一秒都有可能踩坑。 “那咱们就去看看这个山头都有什么。” 这些困难打不倒她，她握拳，眼中满是豪情壮志：掘地都得挖出点值钱的东西来！ 祖师爷自知理亏，引路道：“绕过泥像，后面的门通往后院。” “不急。”顾简拿出手机，按下视频录制键。 祖师爷心又痒痒了，新奇问：“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手机，和平板差不多，体积小一点。”顾简道。 “那能给我玩不？”祖师爷像十分想要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执着地要顾简的一句准话。 “看你表现吧，”顾简掌握大人话术，“走。” 祖师爷语气蓦地更加活泼：“我一定好好跟你说。” 顾简不置可否地点头。 正堂这么破落，她对后院不抱什么希望。“烂船也有三斤钉”这句话也不知道适不适用于无名观。 不曾想，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顾简不用动手，门被祖师爷用神识打开。 一出奇景在眼前徐徐展开。 偌大的后院空地，几棵奇形怪状的古树参天而立。似是春风伴着开门吹了进去，枯木逢春，在几息之见，灰黑色调的植物变得翠绿欲滴，姹紫嫣红。 枝桠间，绿叶鲜萃，吐出嫩芽，各色花朵迎风绽放，争妍斗艳。 灰气沉沉的后院变得鲜活有生机，顾简愣了几秒，惊叹欢呼，喜出望外跑到树下，摸摸神奇的古树。 万物有灵，一瓣桃花落在她肩头，像是古树在和她打招呼。 太美了。 幸好开了视频，把这场景录了下来。 她瞬间有了信心。 就冲着这景色，肯定有不少游客愿意打卡。 “好看吧，”祖师爷得意洋洋邀功，“我弄的。” 顾简连声称赞：“不错不错。” 空地四周都是一排排瓦檐古风房子，她走到廊下，一间间地打开，室内格局大同小异，有木床木桌木椅，比顾简想象中要好很多，还可以继续用下去。 祖师爷怀念道：“这些还是我和我师父一起打造的。” 等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祖师爷道：“这里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的画像。” 顾简立即敛了心神，暂停录视频，双手推门。 阳光顺着她的身形洒在青石板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屋里只墙上挂着一幅画，白衣素服男子拿着剑肃然而立，自有一股气势。 “师父不让我供奉，也不许我带别人进来，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徒弟。” 顾简神色肃穆，弯腰拜了三拜，起身后道：“祖师爷，那我们还是不打扰师祖吧。” “哎，好。”祖师爷对顾简的态度十分受用。 等关上门，顾简缓缓舒出口气，神色一变，八卦道：“咱师祖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祖师爷，您快和我说说。” 祖师爷：变脸都没你这么快。 “啥呀，没。” 顾简：“呵呵，这话说得，你信吗？” 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这么有逼格的背景人物，一般都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要不就是剧情关键人物。 祖师爷还是坚持没有，顾简只能作罢。 反正以后有大把时间，慢慢磨呗。 “对了，祖师爷，以后我就不改称呼了吧，叫您师父不太习惯，咱们差着好多年呢。” 在这些事情上，祖师爷一向不拘小节：“你随便叫，我随便应。” 顾简：……咱们师门还真是挺随便哈。 后院挺大，后面还有几个小院，但房屋差别不大。顾简很快拿着手机录完了rootour的素材。 她收了手机，看向一眼望不尽的山景：“山上有什么东西？有成人大的人参，或者诸如此类的天材地宝吗？” “……你想得挺美，”祖师爷警觉，“我不会变这些东西出来，想都别想。” 顾简叹了口气。 她现在也算是无名观的半个主人，真心实意想要好好规划发展无名观。 顾简开诚布公：“祖师爷，道观是我家，努力靠大家。我的积蓄打算给我们兜底用，轻易动不得。” “如果您这边真没什么资金，咱们前期会比较受限啊。” 过了几秒，空中出现一些物体，祖师爷犹豫的声音响起：“那把这些东西典当了，能有钱吗？” 顾简一瞧，眼前一黑。 看不出颜色的水壶，几双散发着异样味道的草鞋，几件皱巴巴的衣服，最值钱的恐怕是几根木簪子和几匹布。 她有气无力道：“这都是什么……” “好徒儿，我把我家底都掏出来了，”祖师爷一股脑儿地把东西往顾简怀里送，“反正就这些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顾简手里瞬间塞满东西。 她憋住气，把鞋和衣服放到一边，“这几匹布我拿去做衣服，簪子也能用，其余的，就给您布置好，让来人参观。” “现在的人还喜欢看这些东西？”祖师爷不解。 顾简道：“这叫历史余韵，反正你到时就知道了。” 山间最大的优点就是空气清新，头脑都跟着清醒很多。顾简拿出平板，沉下心整理好合同内容，又大概撸了一下发展规划。 在给文件命名的时候，顾简忽地想起她还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 “祖师爷，咱们这儿叫什么山？” “越林山啊。”祖师爷不明所以，很快回答。 顾简蹙眉：“那我没错啊，我用语音喊导航的时候，也是叫越林山。” 她明明记得同学群里说香火很旺的山就叫这个名字。 “咱们这儿有没有其他地方的山头也叫这个名字？” 祖师爷磕巴了一下：“没有。” 顾简提起声调：“没有？我不信。” 那其他人说的那座山是凭空拔地而起吗？ “您刚才心虚了。” 祖师爷不说话。 顾简保存好文件，道：“刚才我问您师祖的事情，您不说。我问您这件事，您也吞吞吐吐。我跟您说，另外一座和我们同名的山，人家山上的香火可旺了，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要是我对同行业的消息一无所知，不仅赚不了钱，可能还会因为对家恶性竞争而一败涂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您肯定懂。” 祖师爷一听赚不了钱，急了，连忙道：“哎呀，我们和岳临山是死对头！” 顾简终于明白，原来她原本要去的那座山是山岳的岳，降临的临，两者不同字但同音。 怪不得会导航错。 “当年我师父就是从那里出来，自立门户，算是离经叛道。你可不能倒向那边。” 顾简好奇：“那师祖为什么离开啊？”还取了一个同音的名字，任谁看都像是白月光哦。 “这我也不太清楚，”祖师爷生怕顾简不相信，解释道，“师父不太和我说这些，也不许我打听，我只知道大概是某种处事方式不同，好像我师傅的父母因为岳临观的一些决定而没命了。” 顾简的嘴巴圆得能塞进鸡蛋。 这事儿弄的，她原本以为只是理念之争导致员工出走，没想到还涉及人命。 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转而道：“那系统面板上的愿力值和功德值要怎么积攒呢？” “越多人来我们这儿许愿，愿力值就变高，功德值就是积攒了多少功德，帮助了多少人。” “那许的愿望是您负责去执行吗？” 祖师爷实话实说：“我不能出这个山头，只能尽力而为。” “那做不了的呢？” “你去做啊。” 顾简扶额。 祖师爷良心发现，道：“咳，你就和我一样，尽力而为。” “那要是不灵，人家肯定不会再来，一传十，十传百，这就是个恶性循环，”顾简揉揉太阳穴，“我想想怎么做。” “好好好，你慢慢想。”祖师爷无比支持。反正他只喜欢练武，不喜欢用脑，还是不费这个劲儿了。 解决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来的，顾简记下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拿出准备好的合同：“祖师爷，来吧，咱们把合同签了，就正式建立诚信契约关系啦。” “不是已经把那些契约给你了吗？” “不一样啦，”顾简朝空气展示平板上的合同，详细耐心道，“这是现代劳动合同，上面清楚地划分了很多东西，包括我该尽的责任，以及可以享受的义务等等，您看看。” “五险一金？”祖师爷看到了一个新鲜词。 顾简点头：“现在公司没有五险一金就是耍流氓，咱不干这样的事，以后咱们的公司一定要正规，要规范。” 祖师爷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反正大概看懂了，就按照顾简的要求签了名，落款就是祖师爷三个字。 顾简也郑重签下自己名字。 她看着新鲜出炉的劳动合同，内心感慨，她也算是拥有一方山头的地主婆了。 第4章 004 顾简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那我走了。” 祖师爷一惊一乍：“哎哎哎，徒儿，你怎么走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还刚签了合同！” 顾简好气又好笑，刚认的老板还挺紧张她会跑路。 她指着山上，“那您说说，我今晚要是留下来，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啊。”祖师爷辟谷多年，差点忘了要衣食住行。 他颇有些尴尬：“那您明天早点过来，我直接送你和你的东西上山。” 顾简眼前一亮：“还能这样？那待会儿下山也可以直接送我下去吧？” “可以，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顾简轻笑：“那不然呢？逗您玩儿？” “那那那……”祖师爷扭扭捏捏，“好徒儿，你能把平板留下来给我玩儿吗？” 他可太好奇那玩意儿了。 顾简打开看了看电量：“行，给您玩。不过不能上网，能玩的也有限，明天我请人拉网上来。” “网？为什么要请人拉网？我们这儿也有网，蜘蛛网。” 这个冷笑话放在整个山上都是炸裂的存在。 不过，顾简知道实情，祖师爷是真诚发问，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祖师爷和外婆好像，外婆也不懂很多科技产物，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顾简想起外婆，眼中充满温情，没有半点不耐烦，像是以前教外婆那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教祖师爷操作，说了一下网络和用电等相关问题。 “我会了！你把平板放到供奉桌上，”祖师爷兴奋道，“我送你下去，你快点回去，明天早上记得早点拿充电宝过来，别耽误我玩。” 顾简：…… 刚才还是好徒儿，现在就是用完就扔的充电工具人。论现实，谁也比不过祖师爷这个老板！ 她无语点头。 临下山去，顾简回头一看，空中无端端飘着一个平板，还有声音传出，再加上深山老林的背景，怎么看都觉得像恐怖片的开头？ 顾简晃晃头，把这个场景从脑海里赶出去，要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祖师爷的功力果然很可以，眨眼功夫，她就到了山下。 扭头望去，夕阳下的山林泛着金光，美得如梦似幻。 要不是手里抱着几匹布，在上面的经历真像是一场梦。 顾简打开车门，把布放进去。 还是勇于面对现实吧。 重新回到闹市，顾简都有点不适应了。 她抱着布走到一家裁缝小店前，里面的老夫妻熟稔喊她：“小简回来了？” 顾简打招呼：“秦爷爷，秦奶奶。” 这是外婆的朋友，比外婆年轻许多，身体还算硬朗，只是两位老人都是残疾，秦爷爷缺了胳膊，秦奶奶少了一只腿，还是外婆做媒撮合的。 “我想劳烦您二位帮我做几件衣服。” 顾简看了看店里的款式，她蓦地想起墙上师祖的服饰，拿了张纸，依着印象画下来，做了点调整：“这样，成吗？” 秦奶奶戴上老花镜，乐呵道：“有点像道家那边的，还有点像网上所说的新中式，可以可以，我给你量量尺寸。” “您还知道新中式啊，厉害了，这款式您看着帮我调整一下，合适就成。”顾简一边搭话一边转圈让秦爷爷测量。 “现在谁不刷视频呢，”秦奶奶扶着老花镜记下数字，笑道，“尽快给你做出两套，明天这个时候来拿就成。” “这么快？” “唉，”秦奶奶叹了口气，“现在大家都网购，我们这个小店儿，除了老人偶尔拿来补块布，已经好久没正经生意了。” 顾简一想，大概也明白了。现在大部分人都能吃饱穿暖，衣服坏了，重新买一件就成，修修补补的确比较少。 “哎哟，这布不错。”秦爷爷的话让两人终止这个让人失落的话题。 “你看，像是以前的布，很厚实。” 秦奶奶依着秦爷爷的话摸了一下，老花镜下的眼睛都亮了：“确实很好，小简，你这是在哪儿买的啊？” 顾简打哈哈道：“朋友送的。” 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我这些布能做多少套呢？” “能做好多，”秦奶奶比划了下，“还有丝绸的，要不棉和绸各做两套，两长两短，再给你做两件对襟衫，就这样还剩下料子呢。” 顾简想了下，山中早晚大概还是挺冷，“那蓝色的布，您给我做两件夹棉的长袍，也是要古风一点的。” “没问题，剩下的布头给你做两个斜挎包，还能给你做几双布鞋，只不过这些就要等段日子了，”秦奶奶拿起小店里用来展示的布鞋，“也不知道你做这些古风衣服是来干嘛的，但这些衣服款式搭配简单的布鞋最合适。” “简单才是经典。”顾简笑道。 她拿了两双鞋子：“我先买两双。” 看来是老人家没生意，做布鞋来打发时间，顺便看能不能卖出去。 “送你得了。” “那不成。” 顾简一听这话，赶紧用手机扫码转账，脚底抹油似的跑得飞快：“奶奶，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哎……” 顾简还能听到后面老人拍大腿的声音，她回头，见两人只在小店门口张望，没追出来，放心地大笑，朝他们挥挥手。 回到家里，顾简马不停蹄地开始网购。 正如秦奶奶说的那样，很多东西网上买比较划算。 选到床单被单的时候，顾简犹豫了下，略过，这些贴身的衣物还是去秦奶奶那里定做吧，既能照顾他们生意，也能舒服放心点。 翌日。 顾简把能用得上的家居物品全从家里搬到车里，凑合着还能用，没必要买新的。 不花不必要的钱，只花有必要的钱，一向是她的人生信条。 “小简，你这是要走了？”邻居误会道。 顾简张了张嘴。 她说要去山上经营道观，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是看破红尘？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为避免引来更多追问，顾简决定删繁就简：“是啊。”去越林山也算是离开这儿。 一路顺利开车到越林山脚，顾简正想打开车门，忽然想起昨天祖师爷说的话。 她朝空中道：“能把我连人带车一起送上去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她连着整辆车漂在空中，到了无名观堂前的空地上。 “wow！这可真是升级版的过山车啊！” 顾简对此次体验十分满意，下车后往供奉桌上放了个充电宝：“祖师爷，抵门票！”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什么门票？哎呀，先不管那个，快教我怎么充电？我刚看到第十集，这平板就黑了！” 祖师爷心里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挠，好想知道那个出轨的男人有没有被女人踹上一脚。 “昨天不是教过了？”顾简一边动手一边道。 “没有，昨天都没有充电宝，你只是口头说了两句，怎么教？”祖师爷不忘显摆昨晚学会的台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顾简：“……您记台词可以啊。” 她喜欢香江职业剧，下载了几部，这儿没网，只能看那几部剧。 “你别以为我这个老古董out了，我很厉害的。” 还学会说英语了，顾简这下是真的相信祖师爷厉害了。 她跟哄小孩儿似的：“那您慢慢看，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今晚在这儿睡，得理出来。 祖师爷沉迷追剧，根本没管顾简说了什么。 直到顾简拿出了自热螺蛳粉，才把祖师爷从剧里的世界给拽了出来。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吃的啥呀，比粪坑还臭！” 顾简：“……” “正准备吃着呢，您换个词说不行吗？” “那就是比我的脚还臭。” 顾简：“……” 顾简呲牙：“再说今天就没有充电宝，也没有平板。” 祖师爷是懂能屈能伸的，立马乖巧：“好徒儿，为师错了。” 顾简哼哼道：“这叫螺蛳粉，懂的人就会吃，你自己说你是老古董，当然不懂。” 老古董本人不想服老，嘴硬道：“我都没吃过，当然不懂，你让我吃了，我自然懂。” 顾简没想到，祖师爷被这么一激，居然愿意尝试：“可是你不是说比你的jio还臭吗？” 祖师爷这下终于明白顾简刚才的感受：有形象了…… 他一扫神识，把那个画面撇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你放在供桌上，我尝尝。” 顾简只听懂最后一句。 祖师爷傲娇：“别太多啊，我不一定吃的。” 顾简拿个小碗，把粉和配料都装了一点放上去：“一定要放在这里吗？不能直接吃我碗里的？” “不行，我们是老祖宗，怎么能和小辈抢吃的呢，一定要你们自己供奉上来，我们才能动。” 祖师爷解释：“就像是平板，你放到供奉桌上后，代表着是给我的，我就能自由移动。吃的也是这样，你们放上来，我就能吃了。用神识摄取就可以尝味道，碗里的东西看上去没有变动，但味道已经没有了。” 顾简：“哦，那你能不能全吃了？” 没有味道的螺蛳粉就像是没有灵魂，她不想吃，更不想浪费。 “也行，那我都吃了吧。” 顾简：哦耶，垃圾又少了点。 眼睁睁看着碗都空了，顾简好奇：“味道如何？” 祖师爷似在回味：“真香。” “好徒儿，把供桌都给我垒满螺蛳粉吧！” 顾简：果然，螺蛳粉yyds 第5章 005 不过，现实却是，“祖师爷，咱们穷啊，你以为想垒满就垒满？” 祖师爷顿时语塞。 顾简让祖师爷放肆了一晚上和一早上，现在终于能把沉迷虚拟娱乐的祖师爷给拉回来：“想不想随心所欲吃螺蛳粉？想不想上网看各种各样电视剧？想不想玩更好的电脑？” 祖师爷用三个字表达了强烈的意愿：“想想想！” 顾简道：“那您得和我一起努力呀，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金身也会有的！” 她的梦想就是想和老板双向奔富，奈何前老板不做人。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一个新老板。 新老板好像挺喜欢她给他画饼。 祖师爷的确很吃这一套，已经畅想未来镀金身的美好场景了：“徒儿啊，你说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顾简：拿捏。 “那从练功开始吧。” 吃过休息了会儿，顾简眼巴巴地看向泥像：“我要学什么心法吗？还是你直接给我一本武功秘籍？” “你想多了，我们师门没有秘籍，要不口授，要不手把手教。” 顾简痛心疾首：“就是这样，才会有很多传统技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啊。万一你没有等到我，又没有等到其他人，那咱们师门的功法岂不是断了？” 祖师爷：好像挺有道理？ 倒是顾简，很快调整过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先练功法。”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回去列个计划表出来再说。 话题突然中断，祖师爷顿时有种要吐不吐的感觉：“行行行，练吧，你找根木棍放在供桌上。” 顾简倏地瞪大眼睛，心生警惕：“祖师爷，咱们现在可不兴棍棒教育，而是素质教育。” “我管你什么教育，你再不把棍子拿来，我就让你和马面对面吁吁吁。” 顾简飞快跑去折树枝，还有心机地特地挑选了一条细长细长的。 她把树枝放在供桌上，道：“祖师爷，您要是有马的话，也挺好，游客应该会喜欢。” 祖师爷忘性大，脾气消得快，不知不觉被顾简的话题牵着鼻子走：“你们在电视剧上演的，不是有什么飞机火车吗？那比马好多了吧？” “还有高铁呢，”顾简与有荣焉，继而道，“不是用马来做交通工具，就是比较有氛围感。” 祖师爷不太懂氛围感，他只知道：“我没有马。” 顾简：“哦。” 练功开始，顾简终于知道祖师爷找根棍子是干嘛用的了，不是用来打她，而是用来指导她。 只见空中凌空漂着一根棍子，这棍子比西方魔幻的魔法仗还要灵活。当然，这是在顾简看来。 其他人看到，只会觉得惊悚。 顾简按照祖师爷说的，摆出姿势。 几分钟后，她觉得这样效率有点低。 顾简沉思片刻，道：“祖师爷，之前不是说，你可以用神识控制我，让我装出厉害的样子吗？” “是啊，”祖师爷顿了几秒，“你不会是现在就来吧？你连个形都还没学会，图什么呢？” 图什么？ 顾简把带来的相机架好，准备录制视频：“正如您所说，我连形都还没熟练呢，就让您一点点教，太费师父了。” “待会儿，我把一套动作录下来，我自己慢慢琢磨，您就有时间自个儿玩了。” 祖师爷的神识粘在相机上：“这又是什么东东，待会儿能给我玩玩吗？” “今天不行，我只有一台，我要跟着学。” 祖师爷可惜。 “不过，我昨晚刚下单了四台，您要是喜欢的话，就留一台给您吧。” 顾简先抑后扬，祖师爷的心那叫一个起起落落，嗔道：“你说话别大喘气不行吗？” 顾简嘿嘿嘿直笑。 本来就只有两个人，啊，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神识，要是不开点玩笑，日子怎么有趣起来呢？ 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生活呀。 生活，不就是由这些一点一滴的小日常组成吗？ 祖师爷心情好，输神识时大方得很。 顾简只觉身体经络和五感像是被打通了似的，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她不近视，但这种清晰和看得清晰不一样，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清晰。 她能感知到山林间扑腾的小鸟，捕捉到正在掉落的树叶，出掌能感受到流动的“气”。 而后，她的身体被不自觉带动，举手投足，一招一式，自有一种气场。 时而迅捷，时而缓移，像是身体自然而然发出的动作，浑然天成，又像是与周围的风共舞，乘风而动，顺势而为。 顾简感觉到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量，到达一个巅峰后，又逐渐慢了下来，身体的能量在身上游走一圈后，重新回归，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做完收势后，顾简身体一凛。 她真切感受到那股玄妙的气息离她而去。 “这是入门基本功，强身健体功，前半部分健体，后半部分强身。普通人想要真正精通这个功法，就得花上一二十年。” 顾简还沉浸在神奇的体验中，闻言瞬间清醒：“喔，好吧。” 她有点失望，但又不算失望，人家武侠剧里的主角都有主角光环，她现在有祖师爷亲自指导，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呢？ 一二十年就一二十年吧，谁让她被刚才那种感觉给俘获了。 祖师爷把后半段话补充完整：“不过，你的筋骨不错，领悟力也还行，再加上你是我徒儿，这座山的灵气对你的滋养效果会比别人好，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顾简听完，欣喜不已：“祖师爷，您也学会说话大喘气了！” 后半段话可是和前面的截然不同。 祖师爷傲娇：“学你。” 师徒俩斗嘴斗了大半晌，才各做各的事。 顾简点击视频回放，跟着招式慢慢比划。 可能是刚才体验过身心合一的感觉，她学得特别顺。就像是攀过高山后，再爬小岭总是特别容易。 祖师爷在看电视剧，分了一半心思在顾简身上。 可渐渐地，他不自觉把全副心思都放在顾简身上，而且越看越心惊。 可以看出顾简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学习功法，虽然招法并不太熟练，可居然已经运“气”初成，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 每个人身上的气场都不一样，气也不一样，能像顾简这样迅速把自己的气理顺，并且调动起来的人，不多，真的不多。至少他见到的没几个，当然，可能是他见的人少。 现在的重点是，他真的收了一个好徒儿啊！ 祖师爷恨不得大笑三声。 事实上，他真的笑了出来。 顾简听到祖师爷的声音，收了势，疑惑道：“我没下载喜剧片啊。” “咳咳，突然想起了一点好笑的事。”祖师爷不打算告诉小徒弟她有多厉害，免得她自傲自满。 顾简听出了祖师爷语气里的敷衍，但算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关了视频，把相机放到供奉桌上：“祖师爷，给您玩。” 祖师爷吃惊：“你这就不练啦？我刚学功法那会儿恨不得十二时辰都练功。” 他刚还暗暗赞叹小徒弟天分好，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懒惰。 顾简：“过犹不及。” 祖师爷正想反驳，只听顾简继续道：“我的脑子和身体似乎都有种饱了的感觉，好像继续练下去，也不会有多大用处。” “这样吗？”祖师爷也不肯定起来。 “我用神识探探你？” 顾简随意点头。 祖师爷慎重地探查一番，顾简的确进步飞快，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祖师爷犹豫片刻，决定顺应自然，随顾简的意愿。 “行，但你也不能懈怠。” “没问题。”顾简一口应了下来。 上学时老师常说的一句话，学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她都是成年人了，对这句话更是深有体会。 她会努力，会对自己负责。 顾简和祖师爷唠嗑，让祖师爷放心：“我从小到大都这样学习，真正掌握好了该学的知识后，不用再花时间回顾，脑子会一直记住，然后晚上睡前再复习巩固一下就行啦。” 祖师爷嘴硬：“我才不管你。” 也不知道刚才那么紧张的人是谁。 “对了，祖师爷，除了功法，我还要不要学其他东西？”顾简昨晚特地查了资料，发现道家涉猎挺广的，“比如堪舆、卜算、批命、符箓、抓鬼这些。” 看上去挺深奥，不过既然她都当了人家的徒弟，自然也要好好学，这可是她的职业技能。 祖师爷故弄玄虚，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古文。 顾简第六感来了，t到了什么：“说重点。” 她强调：“之前说好了，坦诚相待，要不然我不知道真实情况，做出错误决定，那镀金身就别想了。” 过了半晌，祖师爷憋屈：“我不会。” 顾简花了好半晌消化这三个字带来的信息量，不敢置信吼道：“您还让我不要懈怠！那您这又是怎么回事？” 严于待人宽以律几吗？ 第6章 006 祖师爷当初自己不耐烦学其他，一心只想练功，因为练功比较带劲儿。 他哼哼唧唧道：“不学也不妨碍什么，一力降十会。” 顾简：“祖师爷，你骗得我好惨啊！” 祖师爷哄孩子：“好啦好啦，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弄匹马过来，怎么样？” 顾简从回味中抬头挑眉，叉腰控诉：“原来您能变马！” “这马是我不小心捡到的，一直在我乾坤袋里，我都没想起，你说了我才想起。”祖师爷生怕顾简继续追究，一匹小马猝不及防出现在堂前。 小马自己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突然换了环境，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满是迷茫。 顾简也没想到祖师爷真的给了，她当时就是说说而已。 想到这儿，顾简也没立场再说什么，反而有点心虚。 她跑过去，轻轻摸摸小马，小马居然还蹭了蹭她的手掌。 “祖师爷，它除了吃草，还吃什么？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顾简怜爱了。 祖师爷·糙养主义支持者·主人：“我不知道啊，什么都吃吧？自生自灭算了。” 顾简、小马：…… 可能小马也知道这个前主人不靠谱，咴咴哼了两声，和顾简挨得更近了。 顾简想了下，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小马欢喜地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祖师爷松了口气，顾简应该不会再追问了吧？ 顾简本来就没打算深究。 退一步说，祖师爷不会，教不了她，她也少了好多作业啊。 在师徒俩心照不宣的默契遗忘中，气氛一片大好。 “祖师爷，小马叫什么名字？” “我没取，你取一个吧。” “要不还是您来吧，您是长辈。” “你是晚辈，你取着玩吧。” 师徒俩都是取名废，懒得动脑子，相互谦让。小马似有所感，嫌弃地离不靠谱的饲主们远了点。 忽然，顾简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幼稚的取名推让比赛。 “哦，好，你们上来吧，我在山上，对。” 顾简挂了电话，和祖师爷说道：“拉电和拉网的工人来了。” 祖师爷期待可以早日畅玩电脑，兴奋道：“赶紧的，不对，我助他们一程。” 顾简劝道：“您别乱来啊。要是传出灵异事件，咱们就是万事开头难上难，更没人来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看他们拿那么多东西，帮他们减轻一下负担。” 山路上，工人们拎着东西，稀奇道：“我没想到这儿还有人住。” “可能是脱贫攻坚的成果？” 祖师爷一边帮工人们减轻手上的重量，一边给顾简转播他们的聊天。 顾简抬头望天，这个山头贫得很，还没来得及脱啊。 几个工人很快上来，和顾简打过招呼后，麻利开始工作，还有力气侃大山。 “看来我这身体挺可以，走到这儿一点都不累。” “宝刀未老啊，我也是，手里跟没拿东西似的。” 祖师爷：深藏功与名。 工人们又问顾简：“您是这儿的？” “我是这儿的观主。”顾简笑道。 “以前没听过这儿还有道观呢，只知道岳临观那边名气比较大。” 祖师爷哼了一声，顾简面不改色：“我们没什么名气，比不上人家，也就是今年才存下一点钱，这不，赶紧拉电了。” 工人们唏嘘点头，看向顾简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深感山区不易。 他们下山后发现包里多了几瓶饮料，都不好意思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过来爬爬山，拜一拜，给点香火钱。” “是啊，供奉的还是泥像神尊，和岳临观的金身神尊没法比……” 被拉踩的祖师爷：好气哦。 顾简今天还需要回去一趟，等工人们走了，她又连人带车被送到山下。 回到市区，顾简先去秦爷爷秦奶奶那里拿了做好的一部分衣服，再去收了一堆快递。 后车厢和车座都塞得满满的，顾简看到路边有卖苹果的，想到小马，下去买了一箱。 “木面具咯，卖木面具咯！”老人的叫卖声带着口音。 顾简循声望去，思忖几秒，脑中闪过几个想法，最后迈步走过去：“老爷爷，我全要了。” … 回到无名观，已是暮色四合。 顾简第一次在观里过夜，幸好通了电，还有祖师爷和小马陪她。 小马不取另外的名字了，就叫小马，祖师爷说的，道法自然，不必多加枷锁。 虽然顾简很怀疑这个道法自然用在这里对不对，但她没质疑，毕竟她没想到更好的名字。 在小马咔嚓咔嚓的吃苹果声中，顾简坐在泥像面前拆快递，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相机都在这儿了，祖师爷您要哪一台？” 祖师爷：“哪一台都行，这多不好意思，你破费了。” 顾简头也不抬，次啦一声手撕下一个快递：“不破费，等我们赚了钱，先还了我出的这部分钱，咱们才能再分账。” 祖师爷：…… 果然，在钱上，这个徒弟一定不会吃亏。 … 顾简掐着闹铃醒过来。 睁眼一看，周围还是很陌生，她在床上滚了一圈，看向窗外，天还没亮，但收拾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顾简穿上崭新的衣服。 天未亮将亮时最冷，她穿上竖领对襟的长袖衣服，再披上同色外衫，这就是她以后的“制服”了。 秦爷爷和秦奶奶的手艺很好，宽衣广袖突出仙气飘飘的同时，也兼顾了合身的线条，看上去简约又利落。 她再用洗过的祖传发簪插在发髻上，这一身连祖师爷都称赞。 “你做的衣服很好看。” “那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您都注重形象管理，想镀金身，我当然也得注意一下形象。” 顾简和祖师爷聊天，不忘正事。 她辨明太阳升起的方向，架好相机。 祖师爷：“这是干嘛？” 顾简交代道：“祖师爷，待会儿我们乘着太阳升起的时候直播练功，您传神识到我身上，就一小会儿，用昨天您教的那套就成。” 这是顾简的运营计划之一。 正如秦奶奶所说，现在很少有人不刷手机。为了让无名观有流量，她打算用上各种方式，比如直播，比如视频拍摄剪辑。 练功肯定是直播才有说服力。 昨天祖师爷用神识驱动她的身体，拍下来的视频就很带感，这也给了顾简灵感。 祖师爷不太懂，反正他照着顾简说的去做就对了。 顾简以为新号没有观众，没想到就在她把镜头对准太阳升起的方向时，居然有两个野生观众乱入。 【这是啥？】 【无名观？没听过】 【直播看日出吧？】 【这山林还挺好看】 两人在【无名观】直播间各聊各的，顾简看得嘴角直抽。人才啊，这都能聊起来。 红彤彤的太阳露出半张脸，这个时候氛围最好，顾简确认光线没有问题后，戴上面具。 祖师爷惊讶：“为什么戴面具？” “这样看上去有高人风范啊，”顾简正了正面具，“而且，厉害的是您又不是我，我怎么能顶着自己这张脸充当大师呢？” 祖师爷欣慰。 这个徒弟，虽然抠门了点，爱逗他，损了点，但为人还是相当正派的。 “祖师爷，我们开始吧。” 可能是日出有点无聊，可能是有事，仅有的两个观众还走了一个，到这会儿只剩下一个。 【哎，镜头怎么移了呢，太阳都不在c位了】 平静的画面突然被打破，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突然闯入镜头。 无聊熬夜的富二代周洋愣了一下，脸颊肉颤颤的，庞大的身形一下子坐直：“咋回事？” 可直播的趣味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而且不能拉时间线，只能耐心地看。 只见白衣女子招式有模有样，举手投足都充满大师风范。 在红日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格外灵动。青丝白衣，木簪面具，青山绿林，晨光四溢。 好仙啊。 周洋居然看愣了。 等他回神，直播已经结束，屏幕上只剩一片黑暗。 这…… 他这是偶然撞上了一位大师在直播？ 不对不对，那个主播的头发很黑，从手部皮肤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怎么会是大师呢？ “噱头？博人眼球？” 周洋直愣愣地想了好久，才想起直播可以看回放：“不行，我得用八倍镜看，连头发丝都看个清楚。” 而顾简此时也正在看回放。 “祖师爷，不是我吹，咱们俩联手，简直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她十分满意画面效果，堪比一线电影。主要是背景真实好看，祖师爷的招式流畅自然，主打一个真材实料。 祖师爷第一次直播，用神识直播也是直播嘛。 他兴奋认同：“好徒儿，还是你有本事啊，拍得真好！这个直播是有人看的吗？” 顾简：“对啊。” 她切换到后台，一看观看人数——2。 孤零零的“2”。 啊，这…… 顾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熟练运用在前公司糊弄恋爱脑老板的话术：“早上的流量本来比较低，我们作为新账号，需要一点时间打开市场，我们的pgc还可以再提高，直击用户痛点，争取拉新促活，并且增加粉丝粘性，提高留存转化……” 祖师爷：好深奥啊，听不懂。 顾简：啊，编不下去了。 第7章 007 顾简对于第一次直播遇冷早就有预感，并没有太失望。 因为这显而易见，无名观又不是天生紫微星。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顾简不糊弄祖师爷了。 她既是在安慰祖师爷，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放弃：“一个账号能起来，需要积累，也需要赶上某个爆的时机。我们必须要坚持好的内容，才能有爆的可能。” “功法和无名观的景色是我们区别于其他家的东西，我觉得方向是正确的，只是拍摄和剪辑需要更加下功夫，比如如何把景色拍得更好看，如何把武术动作拍得更带感，功法也要踏踏实实做好。” 顾简分析完，最后不忘点题总结，直击老板最在意的点：“祖师爷，您放心，只要我们努力，金身离我们并不远！雄心不改，壮志仍在！” 突然被cue的祖师爷：“啊，好，我放心。” 要是徒弟知道这是自己加塞的任务，会不会师徒反目成仇？ 心虚的祖师爷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迅速逃离现场：“我去帮你拍景色，我知道哪儿最有趣。” 顾简欣慰又感动。 这么爱吃饼、爱吃鸡汤、还自动帮员工干活的老板，真的不多了！ 就算是冲着这么勤劳的祖师爷，她也得好好经营无名观。 除了金身之外的那两个任务，愿力值和功德值，急也急不了，还是先要打开一点知名度，才会有人来，有人来才能有机会让人们相信无名观。这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问题，如何让更多人知道无名观，她现在所做的账号经营应该是最省钱最直接的方法了。 顾简复盘了一下，兀自点头，确认没错，这才开始她今天的练功。 一日之计在于晨，祖师爷也说功法在早上练比较好，昨天是想小试一下，所以不挑时间。 从今天开始，她要好好练！ 一个小时后，顾简收功。 祖师爷暗戳戳围观了整个过程，确认小弟子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对练功一事心中有数，以后也就不啰嗦惹人烦了，不过还是要挑个时间说一下基本功。 昨天为了挑起徒弟的兴趣，他先让她学了一下功法，没让她先学较为单调的基本功，实则单调的基本功才是一切功法的基石。 “好徒儿，今天早上吃什么啊？”祖师爷掐着点儿出声。 顾简活动了一下腿脚，整个人神清气爽，“您也要吃啊？” “有螺蛳粉吗？” “大早上的，先吃点清淡的吧？”顾简走到厨房，她带了一个小冰箱上来，里面有各种半成品，全是科技与狠活。 没有冰箱，食物保存成问题，只能先将就。等下午送大家电的人来了，就能自己做吃的了。 厨房是土灶，顾简需要烧火。 她上网看过教烧火的视频，按照步骤，做得有模有样，最后真的成功烧起来了，顾简高兴得快要蹦起。 她将相机挪到灶前，拍了灶膛内通红的火苗，拍了大铁锅上氤氲的雾气。 祖师爷不耻下问：“为什么要拍这些？”这些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事情吗，不稀奇啊。 顾简摆好相机，道：“我在拍vlog。” 她解释道：“我要把在无名观的生活日常剪成vlog，放到网上。” “咱们走的是田园闲适风，日升月落，一花一草，食物烟火，就是我们要记录的东西。很多身在城市中的人，向往的就是由生活中一点一滴组成的宁静与踏实。” 祖师爷若有所思，神识倏地更加清明。 他好像因为小徒弟简简单单一番话顿悟了？ 感觉似有若无，祖师爷随手挥开，算了，该有就有，该无就无，道法自然，是自己的怎么也不会跑。 还是眼前的食物更加有吸引力。 顾简蒸的是奶黄包和叉烧包。 祖师爷说，想吃肉就吃肉，有肉吃就吃，无肉吃就不吃，不刻意吃，也不刻意不吃，随缘随心。 顾简怀疑祖师爷在凹人设，这话说得……简单又精妙啊！ 她一边吃一边做今天的计划。 “虽然咱们有水景，但也不能浪费山泉水，待会儿去看能不能用竹筒接一下山泉水，这样搭出来更有味道……” “再去开垦一下菜地，自己种菜才是田园嘛……” “下午要去运大件的东西，到时又要麻烦祖师爷您了……” 祖师爷嗯嗯应了，看顾简快把日程表排满了，赶紧补说练基本功这事，要不然他都怕安排不上。 时间管理大师·顾简当即改了，想也不想道：“那早晚各拿出一个小时。” 万丈高楼平地起，是该夯实基本功。 可能是顾简练功太过随性，现在她能拿出固定的时间练习基本功，祖师爷现在居然有种受宠若惊、大喜过望的感觉。 祖师爷不住称赞：“好，很好，非常好。” 顾简请祖师爷教修竹子搭架子，祖师爷爽快答应下来。 山间生活，原材料都得自己弄，顾简砍了好些竹子。 不知道是练功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干了这么多活，她竟然觉得不太累。 顾简把心里想的和祖师爷一说，祖师爷立即道：“那当然是功法起了作用，强身健体，顾名思义，就是从方方面面调理你的身体，你体力不见长那才是奇怪呢。你昨晚睡得很不错吧？” 顾简回想了下，的确，开心点头。 身体健康，当然开心了。 她好像更有劲儿了，忙忙碌碌砍好竹子，搬回去，这才没了力气。 饿了，该吃午饭了，结果，顾简打开手机。 干活干到肚发鼓，一看时间八点五。 “怎么才这个点？”她不是做了好多活儿吗？ 想来想去，应该是自己以前睡得晚，起来这儿捣鼓一下，那儿捣鼓一下，就要吃午饭了，感觉一早上很快过去。 可她今天起得特别早，太阳还没升起就开始各种工作，充实又忙碌。 这才感觉早上的时间比以前长了好多。 这次顾简拿了奶黄包，闲适地坐在空地上，沐浴着阳光，望着满眼青翠，慢慢品尝。 祖师爷嫌弃奶黄包不够螺蛳粉好吃，并不想再尝第二次。 微风裹着青草的气息吹来，顾简环顾四周，一拍大腿：“我就说这片空地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少了什么？”祖师爷看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空地直接和o露的小草相接，有点单调，不如我们种点三角梅吧？” 祖师爷神识突然一颤，不自觉重复：“三角梅？” 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为什么是三角梅？” 顾简：“因为我喜欢。” 祖师爷：好有道理的理由。 “行，你喜欢怎样就怎样，”祖师爷念叨，“反正种什么不是种。” “我外婆也喜欢三角梅，”顾简叨叨，“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三角梅，觉得它俗气，后来，外婆过世后，我突然就觉得三角梅很美。三角梅总是那么一大片，枝桠往各个方向努力伸展绽放，开得热烈又绚烂。” 顾简双手撑在地面，往后一仰，迎向太阳眯起眼：“外婆曾说过，她希望我像三角梅那样，勇敢又努力地生长。” 祖师爷莫名揪了一下，似是在心疼这个孩子，又似是因为顾简这个未曾谋面的外婆。 怎么可能？ 祖师爷觉得后面这个想法太过无解，可他却忍不住问：“你外婆叫什么名字？” “闻英。” 顾简坐直身体，笑道：“很美的名字，对吧？” “祖师爷，我差点忘了问，您在人间的时候，叫什么名儿啊。”上次签名的时候，她只看到落款是祖师爷。 “我忘了。”祖师爷分神回答。 不知为何，听到顾简口中的“闻英”二字，他神识震颤，在人间缺失的一部分记忆，像是将要破土的枝芽那样，蠢蠢欲动。但最后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 顾简忙安慰：“没事，能叫您名字的人都没有，想不起来也不碍事。” 这倒是实话，祖师爷懒懒道：“我刚想起来，南面山坡上有一片三角梅。” 明明那片三角梅一直在那儿，可为什么今天才想起呢？他自己一时间也弄不清原因。 想不起来就算了，他一向心大。 “正好，省去买花的钱了！”顾简摸摸下巴：“祖师爷，我发现您潜力挺大。” 祖师爷嘚瑟：“我一向潜力很大，你说的是哪个方面？” “我和您聊了几句，您就想起一点点小事情，帮我们省了一笔钱。要是我和您日日聊天，您全想起来了，那岂不是有可能靠您的记忆就能省下好多好多钱，说不定镀金身的钱都省出来了！”顾简两眼发光。 “祖师爷，办卡复健吗？” 第8章 008 忽悠老年人办卡的不孝徒弟被轰去剪三角梅了。 顾简小嘴停不下来：“我查过资料，三角梅皮实耐寒不长虫，有时候一个月才浇一次水，省心得很。” “扦插也不麻烦，”她一会儿一个主意，“要不我把上下山的路边都种上三角梅吧，说不定正好赶上咱们扬名的时候，游客们看到这么鲜艳的颜色，肯定眼前一亮。” “我都不会卜算，都没教你，你怎么算出那个时候咱们无名观出名？”祖师爷吐槽。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梦里什么都有。” 顾简惊讶：“祖师爷，您居然也会这话？” “刚上网看到的。”祖师爷现学现卖，“我的脑袋瓜不减当年啊。” 顾简：“啊，可您当年的脑袋瓜，不是一半是失忆一半是回忆吗？” 祖师爷：“……我看你是有意。” 顾简轻拍了下嘴：我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三角梅要先育苗，顾简弄了一块地，先让三角梅在这里长一长，再移栽。 她正想种菜，顺手就在三角梅旁边开始锄地。纯天然无污染绿色蔬菜，想想就很健康原生态田园。 开了一片三平方的地后，顾简双手杵着锄头，下巴搁在手上，累了。 “回去了。” 祖师爷从电视剧中回神：“你不是发出豪言壮语，说要种满这一片的地，然后和我说，这是朕为你开垦的菜地？” “算了，自己挖的坑，可以找别人填，自己开不完的地，可以找别人开，以后再说吧。” 顾简扛着锄头往回走：“再说了，我一个人，吃得了多少？” 祖师爷：“那万一像你说的，以后很多游客来呢？” 顾简：“那就开体验版农家乐，自己种出来的才格外好味道啊。” 祖师爷：第一次听人把“懒”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冠冕堂皇。 … 顾简要去市区运东西。 不能出山的祖师爷可怜兮兮道：“买螺蛳粉回来行吗？” 顾简：“行，还给你买其他好吃的。” 关爱留守老人，人人有责。 祖师爷开心道，“我能吃好多，你尽管买。” “我倒是想，但您有钱吗？” 祖师爷：扎心了。 顾简嘴上这样说，到了家附近的市场，还是买了好多食物。 外婆不在，她把对外婆的感情转移到其他老人身上，路上见到素不相识的老人都想帮一把，怎么可能狠心对祖师爷？ 如果外婆还在，她也希望别人会这么善待外婆。 她今天租了一辆货车，不然装不下大件家电，等电器城店员帮忙装货的时候，一对婆孙从旁边经过。 “奶奶，你也尝尝奶茶，很好喝的！”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把插了吸管的奶茶送到老人面前。 “我不爱吃这个，你吃。”老人笑得慈祥，连连按下小孩儿的手。 “不嘛，不嘛，奶奶您尝尝，不然我就不吃了！” “好好好，奶奶就尝一口……” 顾简目光追着两人的身影，直至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喝奶茶了。 哎，在道观都变得清心寡欲了，差点忘了各种快乐水。 她怀念地走向最近的奶茶店。 前公司主营就是奶茶，这家是他们以前的竞品，那就到这家买！前老板不做人，新老板做不了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让店员把每种口味的奶茶都来一杯，订单量太大，店经理亲自来确认。得到肯定答复后，店经理笑开了花。 顾简难得大方，但并不妨碍她精打细算：“抹个零头行不？” 这么大的订单量不常有，店经理爽快点头。 于是顾简拿了省下的五十块钱去买了可乐雪碧苹果醋等其他饮料，打算让祖师爷好好尝尝。 顾简满载而归。 祖师爷再次施展过山车大法，一扫车内物品，惊喜试探：“我怎么感觉闻到了甜甜的香味？” “怎么，走之前不是您想说要吃好多好吃的？如果您改主意了……” 她话还没说完，祖师爷就迫不及待打断：“没改主意，当然没改主意！” 五分钟后，顾简左手一杯烤黑糖波波牛乳茶，右手一杯杨枝甘露，坐在泥像前和祖师爷面对面嘬快乐水。 就是这个味！ 祖师爷感慨：“好徒儿，还得是你！”尾调微转，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高兴了！ “那是，你到哪儿找我这么好的徒弟！” “找不到了，只有你！” 吃饱喝足，祖师爷用神识帮顾简搬冰柜搬林林总总的家电更积极了。 顾简科普：“买了材料放在冰柜里，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做奶茶。” 祖师爷声音都更有劲儿了：“好！” 在顾简忙活的时候，网上有关于她的帖子在小范围的流传。 【周大胖子：昨晚通宵到今天早上，看了一个直播，起初只是看日出，后面出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招式挺好看的，这是女侠？链接】 下面很快有了评论。 【看完回来，的确很美，但也就那样？】 【这感觉是常见的养身功法？跟公园里的大爷大妈练的差不多，最多就是看上去劲道了点，但肯定不是武功，称不上女侠？】 【胖子哥，你打算练这个减肥？】 周洋咬着肉都比常人多几两的手指，动作一顿。 呃，他还真没想过这茬，就是看到了无名观的直播，确认了不是剪接抠图后，想来分享一下。 他这个账号因为发制作美食的视频，有一百来个粉丝，平常和粉丝的互动也很多。 因为身形问题，他在现实中没什么朋友，小时候被同学起绰号歧视，长大后情况倒是好了很多，但他始终觉得圈里那些人在笑话他。网上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大家平等和他聊天。 “周洋，快点起来运动，”啪一声，门推开，一个卷发妇人叉腰站在门口，眼光如探照灯一般扫了一遍躺在床上的周洋，气呼呼道，“你看你，黑眼圈都能挂到下巴了，整天沉迷网络……” 见母亲气势汹汹举着鸡毛掸子走过来，周洋瞬间从床上跳起。 他虽然是胖子，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 还不跑，等着被打吗？ … 夜幕低垂，星月高悬。 院中繁花异朵，遒枝劲木，顾简闭着眼睛，在练祖师爷新教的宁心静气法。据祖师爷所说，在夜晚月光下练习最好。 顾简双手高举，缓缓收于腹前，吐出长长一口气，睁开眼睛，只觉眼清目明，胸中开阔。 她欢快道：“祖师爷，我现在算不算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当然算，现在灵气稀薄，幸好越林山有我守着。”祖师爷道。 方才小徒弟闭着眼睛，身上似有光华流转，他再一次吃惊于她的体质。 上天厚爱啊。 “你倒是在吸收日月精华，肯定很饱，我……”祖师爷思绪蓦地飘远：“饿了，想吃螺蛳粉。” 顾简：…… 顾简装作听不懂暗示，飞快跑去洗漱铺被上床，一气呵成，找不出任何时间缝隙。 祖师爷看顾简紧紧闭上的眼睛：……呵呵，这就是他的好徒弟。 顾简：睡着了，勿扰。 一连好几天，顾简锻炼劳动拍视频剪视频，忙忙碌碌之余，作息十分规律。 她剪辑好vlog，最后检查一遍，待会就要发了。 顾简看着画面上的脸，颇有些自恋：“我怎么觉得自己气色越来越好了？我没调滤镜呢。” 平时看镜子匆匆一瞥，现在集中到视频上，变化很明显。 不光是顾简自己这么觉得，网友也是这么认为。 vlog很快发出去，顾简申请了多平台账号，她根据平台特性，有些平台是每日早上直播练功，有些是每天发几张美景，现在发视频上去，浏览量比之前显然有很大提高。 世人都喜欢美好的人和物。在网络上这个特性更加明显，不得不承认，顾简露脸的vlog更受欢迎。 她不施粉黛，却眼眸润亮，粉腮桃面，眉眼间带着精神奕奕的英气。 这般好气色出现在镜头里，本身就是一道风景，与幽林、古屋、劳作有巨大反差，却更相得益彰，衬出各自的美，正如“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但她纤雅的身姿和白衣蓝袍的素静打扮，却又极适合无名观。 顾简把每日练功的镜头精简在视频里面，日升月落，林前树下，唯有那道轻盈挺直的身影不变，朝夕不辍。 视频结尾，是顾简身子清凛，站在一片三角梅边上。 她捡起落在土地上的一朵三角梅，白皙手掌托起娇嫩的玫色花朵，而后，她将小小的花朵簪在发髻上。 特写镜头里，盘得发亮的木簪与乌发本是极简，冷色调的画面，多了一朵小花，瞬间变亮了。 缤纷不期而至，顾简抱着一捧三角梅，转身走入萧萧山林，向着远处的无名观走去。 画面定格，通过技术渲染，这个远景镜头变成了一幅水墨画，最后，一个“越林山无名观”的红章落款在视频画面正中间。 视频比顾简想象中还要传播得更好更快。 【哇！好古风】 【这个小姐姐真漂亮啊，气色好好】 【这个无名观没听过，越林山倒是有点耳熟】 【好喜欢月色下道长在桃花梨花杏花树下练功的那一幕，截图抱走】 【想去无名观发一下路线地址】 顾简当即在评论区发布具体信息，刚弄好，祖师爷传音：“哎，徒儿，有人来了。” 第9章 009 顾简看看手机，又看看外面：“这么快？轻功？空间瞬移？幻影移行？” 评论里的人也太强了吧？ 祖师爷深深怀疑自己徒弟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全是水？ “想什么呢，是之前帮我们拉电的其中一个工人，他……另外两人，应该是他的老婆女儿，一家三口正在山脚下往上爬。” 顾简恍然，拍拍胸口：“您说的时机太巧了。” 用脚想都没可能，就是吧，不贫一贫嘴，嘴巴不舒服。 祖师爷一眼看破：“你就贫吧。” 山道上。 李刚对妻子陈澜和女儿豆豆说道：“之前我就是来这里拉电……” 他说起上次见闻，陈澜和豆豆听得目瞪口呆。 “上面真有人住？”陈澜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你说到道长是女生，她一个人在上面住，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是呀。”小奶音里装满了和妈妈同样的担忧。 “应该，不会吧？”李刚挠挠头。 母女俩谴责的眼神同时瞟过来。 李刚摸摸鼻子：“那我们待会儿多给点香火钱，让她有钱买个监控？那道观看上去挺破的。” 陈澜又起疑心：“她会不会是专门骗钱的？” 豆豆点头：“对呢。” 李刚：……qaq，不敢反驳。 他捏了女儿肉乎乎的小手：“你这个小鹦鹉，就会鹦鹉学舌！” 豆豆笑哈哈挣脱父母的手，蹦蹦跳跳跑上去。 李刚和陈澜同时道：“别跑！慢慢走！” 走了好一会儿，李刚问：“累不累，要爸爸背你吗？” 豆豆脸蛋红扑扑的：“不用，我今天超厉害的，一点都不累！” 李刚长长舒出口气：“我今天倒是有点累，上次我们几个人抬着那么多东西，爬上去居然一点都不累。” 陈澜摆摆手，喘着气：“你就吹吧，这样都不累。” 李刚搀着妻子，拽了下背包：“真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关切地追随几步之外的女儿。 顾简等在山道口，听祖师爷现场直播一家三口的情景剧。 “没想到真的有人回访，他们是我们无名观的第一批游客呢，我们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的热情去接待他们，坚决杜绝骗子称号。” 祖师爷：“所以你就等在了这儿？” “对啊。” 顾简探头望了望，终于看到一家三口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小孩子眼尖，立刻道：“有个姐姐在那里！” 李刚和陈澜抬头一看，果然如此。 “道长怎么在这儿？”李刚忙上前。 “我好像听到有人，”顾简和他们打招呼，而后引路，“感谢你们前来。” 陈澜跟在后面，突然想起来一些事，瞪大眼睛。 她拽住李刚袖子，小声道：“我们最后爬上来的时候，好像没怎么说话，道长应该听不到我们声音吧？那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可能是道长的耳朵特别灵呢？脚步声总有的吧？”李刚倒没妻子想得那么玄乎。 陈澜一想，好像也是，她又悄声道：“我觉得这道长应该不是骗子。” 顾简身姿挺拔，目光清正，在她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就知道之前的想法错了。 “本来就不是。”听妻子这样说，李刚终于有底气马后炮来反驳了。 祖师爷憋着笑给顾简重复夫妻俩对话，顾简沉默了一瞬，“看来太热情也不行。” “您也别探听人家的隐私啦，如果求财或者求其他，人家会在您的泥像面前说的。” 祖师爷轻咳了声：“不听了不听了，我倒是希望他们不求什么，求也做不到吧？”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清楚的。 顾简道：“……那您的愿力值不要了？” 祖师爷：“那还是要的。” 顾简安抚道：“所以我们一开始的定位不能往玄学上面靠，一定要往练功服练武上靠。有好的身体，才有其他的一切可能。健康才是所有愿望的根本。” 师徒俩达成一致。 正好走到正堂，顾简回头，朝一家三口笑道：“几位是想自己走走，还是我带着你们走？” 不能太热情，重蹈覆辙。 李刚和陈澜这回反而想请顾细一起，“我们第一次来，还是道长带着比较好。” 陈澜左右看看：“这儿不收门票吗？” 顾简摇头：“来去随君。” 陈澜窃喜，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看向泥像，她不太懂道观，不过来都来了，而且还是不收门票的道观，那就意思一下，拜一拜，给点香火钱吧？ “那香火钱捐哪儿呢？” 顾简淡定：“不收香火钱。” 陈澜和李刚同时“啊”了一声。 顾简指着供桌上一个圆柱体的东西道：“要是想上香，按三下这里。” 李刚还以为这是无名观特有的仪式感，下意识照做。 “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一支香出现。 他又按了两下，这下好了，三支香整整齐齐出现在上面。 第一次见这样的产品，李刚和陈澜面面相觑，傻眼了。 顾简尽职尽责介绍：“我们观里提倡电子上香。” “这儿空气好，不要让香气盖过了自然的灵气。我想祖师爷也一定这么想。” 被cue的祖师爷对着唯一能听到他说话的顾简道：“就是费电。” 李刚和陈澜不知道祖师爷怎么想，反正他们是见识了新事物。 豆豆跳起来：“妈妈，爸爸，我要，我要！我也要上香！” 爸爸妈妈在家不允许她按手机平板，她一定要逮着机会按一下。 李刚只好抱起女儿，任由她按了三下，哄道：“好了好了，三下够了。” 陈澜也半信半疑按了三下，趁顾简没注意，又快速拜了三拜，小声道：“祖师爷，有怪莫怪。” 顾简装作没看见，闲庭信步般，带着一家三口慢慢参观。 收拾过的正堂看上去美观很多，即便有点破，那也是岁月的痕迹，让人觉得更加更具有年代感，古朴大气。 转到后院，看到那几棵树，顾简还没说话，李刚他们异口同声“哇”了一下。 “好漂酿！”豆豆捂住嘴巴，葡萄般的眼睛盯在绚烂的花上。 陈澜本以为一路上的山林就是最好的景色，没想到惊喜藏在这里。 “真好看，”她拿出手机，“老公，快过来，帮我拍照片。” 突然，豆豆伸出小短手，拦住陈澜和李刚：“爸爸妈妈，不能踩花花，花花会痛！” 顾简愣了一下，看向陈澜和李刚。 这对父母没有半点敷衍，认真应承孩子：“好，那我们小心点，不踩花花。” 小姑娘这才笑出来，夸张地松了口气，指挥父母小心靠近树。 顾简不由自主笑出来。 “祖师爷，看来下山路上，你又要帮小姑娘省力气了。” 祖师爷声音欣慰：“看着蹦蹦跳跳的样子，我看小姑娘下山肯定直接睡着了，我还是直接帮她父母省力气吧。” 顾简莞尔。 陈澜拿着手机，走过来不好意思道：“能麻烦道长帮我们拍一张合影吗？” “当然。”顾简接过手机，咔嚓一顿照完还回去。 陈澜看成片，惊喜赞道：“道长，你拍得真好看。”照得他们一家腿好长，而且构图特别美，还抓拍到了一些特别自然的瞬间。 顾简毫不谦虚：“谢谢，练出来了。” 她每天绞尽心思拍照片视频，试验过好多角度，现在小有心得。 “我们无名观有账号，上面有照片视频，两位回去有空可以关注一下。” 陈澜点头。 现在不少商家都有公众号、视频账号、客服号，她对此见惯不怪。不过回去后关不关注，就不一定了。 她以为顾简会引导他们扫一扫，可完全没有。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替佛系的顾简着急，不引导游客关注，怎么能增加人气呢？ 哎，人就是这样这么矛盾的生物。 顾简带这几个包场游客去看住的地方，这几位当然不会住下，可这是无名观面积最大的功能场地，有一个最字，还是值得介绍一下的。 前面种种，陈澜已经对顾简和无名观产生了一点滤镜。无名观好像有点穷，顾简好像有点太随性。 一看住的地方，这么“简约”的床桌凳，她现在终于相信丈夫的话了。看来，无名观是深入到木头的贫穷。 顾简随口道：“每个房间都是这样。” 陈澜心情复杂。 所以，当顾简邀请他们吃饭时，陈澜难得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话语道：“我们给钱！” 第10章 10 顾简怔了一秒。 虽然但是，她本来也要收费，成本钱加一点人工钱还是要的，不然，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就该雪上加霜了。 顾简深知是游客太少才会入不敷出，但能少亏一点就少亏一点。 陈澜以为顾简在为难，不想收自家的钱，立刻拿出钱包：“多少钱？手机转账也行。” 客人这么主动，顾简当然宰不下手，试探道：“十五一份，份量固定，要是不够，需要另外买，六岁以下儿童不收费。” 她在网上考察过其他道观的伙食标准，综合现在菜价和无名观的属性，定下来这个价格。 祖师爷要攒功德，声誉很重要，无名观一应收费不可能高。 陈澜爽快买了三份，打算不让豆豆吃白食，反正剩饭和剩菜都有丈夫包圆。 李刚：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 顾简看看时间，道：“还早，不急着做饭，我带你们去山里玩玩。” 山里面她肯定要跟着。 于是，他们看了菜地，看了顺着竹管流出来的山泉水，看了小马，看了三角梅。 顾简进厨房时，陈澜主动说要帮忙。 李刚扛起锄头：“道长，我看你有块菜地刚开了一半，我帮你把剩下的给开了吧。” 顾简不好意思，这还是她上次觉得累，半途而废留下来的地。 陈澜道：“就咱们这几个人，不用客气，让他去吧，他就有一把子力气，很快的。” 于是乎，顾简一下子有了两个大帮手，还有一个小帮手，在外面帮忙捡落在地上的花。 祖师爷啧啧称奇：“没想到你挖的坑，还真有人来跳。” 顾简义正言辞：“怎么能说是坑呢？那是劳动的延续，是爱的奉献。” 祖师爷：呵呵。 今天吃的菜是野菜包子，韭菜煎鸡蛋和小葱拌豆腐，豆腐还是顾简用黄豆自己做的。 因为“爱的奉献”，吃饭时，顾简给陈澜他们盛了很多包子。 陈澜捂着餐盘：“你给的太多了。” 顾简用了陈澜说过的话：“就我们几个在，多点少点没关系。” 李刚对自己的胃容量很有数：“我吃完要是不够，就自己拿。”看样子是不需要拿的。 顾简：“好，记得，你们要了三份的，这是一份。” 李刚：“……好。”万万没想到，干饭也能如此压力山大。 顾简从冰箱里又端出一大盆东西，豆豆好奇，伸长脖子看过去。 “这是奶茶，要到三十岁才能喝，”顾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给豆豆准备了牛奶，豆豆想喝吗？” 豆豆一边点头，一边掰着手指算自己还有多少年才到三十岁，最后手指加上脚趾都不够数，小姑娘混乱了，决定放弃：“我今天才四岁生日，肯定还有很多年。” 顾简惊讶：“豆豆今天生日啊？” 陈澜被“三十岁才能喝奶茶”的发言给震住了，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点头：“是啊，所以我们带她出来玩。”平时都要上班，哪里会这么有空。 “那要不要做个蛋糕……” “不用不用，”陈澜和李刚同时截住话头，“不用麻烦。” 豆豆也很懂事，小肉手拿着野菜包子：“姐姐不用啦，妈妈说我们晚上有蛋糕吃，我觉得包子也很好吃。” “好，”既然如此，顾简也不瞎张罗，“那你们吃多点。” “够多了，真够了。”陈澜接过顾简递过来的奶茶。 她喝了一口，没想到，还挺好喝，是真材实料熬出来的味道。 好神奇，道观有用盆装的奶茶，用的是电子上香，这就是新时代道观吗？ 午饭后，顾简搬出摇椅，请陈澜和李刚休息。 夫妻俩一开始还推辞，后来坐了下来，再后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顾简往供奉桌上放了一大盆奶茶：“祖师爷，今天我们算试营业，他们主要是想带孩子来玩的，没有祈愿，愿力值没增加。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教功法，也没帮到他们，功德值也没进展。” “您别担心，我有经验了，下次肯定会努力。” 祖师爷很大度地让她放宽心：“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事，看在奶茶的面子上，随缘啦。” 顾简：这盆奶茶没白做。 祖师爷：这盆奶茶没白喝。 顾简心满意足把空盆拿回后厨，走回庭院。 小姑娘正在有耐心地、小心翼翼地把掉落到地上的花，排列在长廊石台上。 顾简走过去，灵机一动：“豆豆，我给你做个鲜花蛋糕吧？” 豆豆眼睛一亮。 两人齐心协力，很快用各色花朵堆成了一个蛋糕。 “好漂亮！”豆豆小声欢呼。 “喜欢吗？” “喜欢。” 顾简陪小孩子过家家：“你可以许愿啦！” 豆豆用力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嘴里有模有样地念叨着什么。 顾简弯起唇角。 一会儿后，小姑娘睁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我许好愿了！” “好，那希祝你心想事成，”顾简招手，“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梳一下。” 怀里的小姑娘软糯又温暖，顾简用梳子轻轻梳着孩子柔软的头发。 小时候，外婆也是这样给她梳头发，可能外婆抱着她的感觉，也是这样吧。 一眨眼，她都这么大了，也可以抱着别人家的小女孩梳头了，可外婆却不在了。 顾简柔声道：“今天是豆豆生日，我给豆豆戴上两朵最漂亮的小花花吧。” 陈澜朦胧醒来，看到不远处的场景，还以为恍在梦中。 桃树下，长廊边，顾简微微低头，丝滑的白绸宽袖垂下，皓腕如玉，修长手指拾起花朵，轻柔地给豆豆头上的两个小啾啾簪上小桃花。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陈澜看了许久，一扭头，发现丈夫也在默默看着，并未惊扰女儿和顾简。 两人相视一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时间不早了，一家人该离开了。 顾简挥手和一家三口道别，豆豆牵着妈妈的手，依依不舍回头，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桠，变得温柔。光影斑驳，树上一道细微的光华，像是阳光，轻盈洒在豆豆头上的小桃花，继而消失不见。 山路上，陈澜问孩子：“开心吗？” 豆豆雀跃跳起：“开心！” “那我们下次再来玩。” 从山上下来，一家人去市区一家热门饭店吃饭。 席间，陈澜和李刚交流山上的所有体验：“今天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是啊，”李刚神采奕奕，“感觉能打两只老虎。” 陈澜嗔了丈夫一眼：“又吹牛。” 夫妻俩给豆豆戴上生日帽子，唱生日歌，看到豆豆这么开心，两人都觉得今天这一顿虽然有点贵，但值了。 吃完结账，陈澜拿着手机等扫码。 收银员点了几下，眉开眼笑道：“恭喜，你们是我们饭店第99999单，可以获得免单享受！” 陈澜惊喜万分。 豆豆小心摸了摸头发，童言童语：“一定是小桃花带来的好运！” 李刚嘿嘿笑道：“对，没错！” 陈澜高兴坏了，亲了女儿一口，没反驳父女俩。 她觉得是凑巧，但真的太巧了，去过无名观回来，就这么幸运。既然女儿说是，那就是吧！ 陈澜在手机相册里，挑挑拣拣找到九张照片发朋友圈，不是因为找不到好看的照片，而是好看的照片太多了！ 果不其然，照片好看到一发出去，就有许多好友评论，问在哪儿拍的。 陈澜和李刚一一耐心回答，想给顾简和无名观拉点人气。 【好漂亮，景美人更美】 【豆豆妈妈，在哪儿拍得？我也想带小明去玩一玩】 【表姐，厉害了，没想到你找到了这么好看的网红道观】 正好，有亲戚看过无名观的vlog，将陈澜朋友圈截图发上网，没想到，火了。 顾简剪辑的第一期无名观vlog，视频热度正往上升，有人去打卡现身说法，还是全网第一个去的，算是帮忙加了一把火，吸引了更多的流量。 周洋这几天一直关注，见状，将无名观每日直播截图、vlog好看的截图、已经陈澜朋友圈网传图整理了一下。 【周大胖子：全网最全无名观资料整理，露脸的道士小姐姐每天都会直播练功。 话说，我过两天有空想去实地探一探，想看朋友的点个赞。】 不同于上次仅有粉丝支持，这次发帖，浏览量和点赞数、收藏数噌噌往上涨，关注粉丝数不断增加。 【哇，那个小姐姐还直播？】 【想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这么美】 【期待博主成行】 周洋握拳，“火了！”谁还没有一颗当网红的心啊。 因为体型问题，他不愿到外面工作被人指指点点，幸好父母身家丰厚，可他不想啃老。 他喜欢吃，不露脸拍制作美食的视频，不温不火。现在，无名观给了他新的契机。 周洋兴奋地在评论回复自己会尽快到无名观去，希望大家继续关注。 网上说法有好的，当然也有不好的。一些喜欢抬杠的网友并不看好无名观。 【朋友圈那个不会是p的吧】 【有点假，买几个博主来推，装作是纯游客，这种套路一看就知道了】 【蹭热度？岳临山那么出名，这个叫越林山，朋友们记得认清啊……】 顾简也刷到了不少质疑言论，暂时没理会。 黑红也是一种红，她有实力，无名观有实力，巴不得有人来一探究竟，黑红总会变成真红。 顾简：摇主播咯，抽取有野心的幸运主播来免费宣传。 第一期vlog就有这样的效果，她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祖师爷，为了不浪费网上的热度，咱们明天搞点吸睛的直播吧！” 第11章 011 太阳快要升起，顾简如以前一样打开设备，先直播一下日出，顺便调试机器和参数。 今天和以往直播的位置有点不同，毕竟内容不一样了。 这儿是一片平地，最突兀的是有一块大石头，石头背后是山崖，两侧才是山林。 她特地留意了一下人数，从一开始孤零零的一个人，再到后面的二十人。 无名观直播间观看人数创新高！ 【早［哈欠］】 【过来看个热闹】 【看看有多假】 【我也是，握手】 【怎么还不出来，不会被我们吓跑了吧？】 按照现代人的作息，能在这个点特地早起看她直播的人，简直是拿出了直播届的最高礼遇！ 简直感天动地！ 那些看似“不友好”的言论，肯定是爱她在心口难开，用不一样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啧啧，磨人的小妖精们。 顾简打起十二分精神，誓要收服他们，不辜负昨晚和祖师爷选了一大晚上的表演。 待到光线正好的时候，顾简终于在直播观众“千呼万唤”中出来。 她依旧带着木面具，先心机地耍了一个剑花，在慢慢移到镜头中间。 没有音乐，山林里清脆的鸟鸣就是最好的音乐。 没有节奏，随着动作而律动的身体是最好的节拍。 顾简身姿轻盈，但耍剑的每一个动作，都饱含功力。剑光在朝阳的映照下折射出寒光，似能把人带到刀光剑影的武侠江湖中。 最后高—潮部分，顾简跳上了石头。 在不足一个小茶几的面积上，她如履平地，舞得虎虎生风，干净利落，招式并不算华丽，精简而有用，但依旧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顾简拿着剑，抵在后背，在石头上负身而立，脖颈修长，肩部挺阔。 风吹起她的发带，透过面具的眼睛，看的不仅是镜头，而是滔滔江水，万里河山。 她像是一位遗世独立的侠女，俯瞰人间，胸有丘壑。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看傻眼了。 卧槽，今天不练慢吞吞的功了啊。 【兄弟们，我好像被打脸了……】 【路转粉了】 【合着这些天人家在憋大招？】 周洋兴奋地在床上跳来跳去，重量级的身体让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叫声。 他犹自不觉，以手代剑，胡乱在空中甩动，模仿顾简耍剑，莫得技巧，全是感情。 “太牛了！”这就是他心中想要练习的武功！ 小时候，他喜欢看武侠剧武侠小说，在班级里也会耍一耍，可周围的男同学们却笑他一个胖子竟妄想做大侠。从此之后，他没再在外面做过这些，而是回到房间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才会幼稚一把。 他已经订好了机票，今天飞去无名观所在的城市，估计明天就到了。 但他仍然觉得慢，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无名观。 趁现在有时间，周洋又帮无名观免费宣传，发了今天直播的截图。 不光是他，因为顾简和无名观有了热度，等上班时间到了，多的是网友和营销号搬运无名观直播的内容。 不出所料，无名观和顾简又上热搜榜了。 因为舞剑更有看头，这次上的热搜位置更靠前。 【不用握住剑，直接掌心转剑，好帅】 【姐姐的刀不是刀，是夺去我心的大妖】 【眼睛会了，手告诉我：你不会】 【上班路上，看到这个视频，提神醒脑】 许多网友之前还不知道无名观第一期vlog，不知道无名观，不知道顾简，这下全知道了。 在颜狗遍地走的网络，顾简在这个视频，硬生生用不露脸的魅力征服了万千网友，还是男女通鲨的那种。 喜欢一切美好的人和事，大概是颜狗的通病，赞美如期而至。 【第一眼惊艳的是身姿，是仪态，仙气又灵气，美人风骨不外如是】 【国风的清冷感，无法拒绝这种美】 【叹为观止】 之前说造假、p图、黑科技的那一群人，有的已经倒戈，有的还在坚持，死鸭子嘴硬。 顾简趁着这个热度，发了一条博文，图片是观看人数的两张截图，一张是数字“1”，一张是今天的观看人数“20”。 【无名观：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让我们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有了长足进步！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无名观，会在这个点起床吗？不会！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功法，会在这个点起床守直播吗？不会！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传统文化，会在这个点起床守直播发评论吗？不会！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她，顾简，堂堂无名观代言人，绝不给黑粉任何挑起争端的话头，拒绝掐架，散播爱与和平。 20个看直播的人里面，有19个原本都是去看热闹准备抬杠的，尽管有一半现在已经成了粉丝，但看到这些文字，都心虚不已。 而没成为粉丝的那几个，像是架在火上烤。咋反驳？越反驳越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 难不成说无名观自作多情，说他们原本想去开嘲讽大会的？虽然很明显，但他们也还是要脸的。不然他们忍着困顶着黑眼圈一大早起床看直播是自己找虐抖吗？ 喷到一半的键盘停了下来，算了，为了面子，下次再喷。 这条博文，评论下面全是哈哈哈。 【太心酸了，居然只有20个人】 【我觉得道长小姐姐的语气是：哇，好多人啊】 【道长小姐姐：我没见过世面，我说得对不对？黑粉：对对对】 如果是vlog是让粉丝们始于颜值，早上的舞剑直播是让粉丝陷于才华，而现在，就是忠于人品了。 【情商和智商，无名观两样都有，粉了粉了】 【小姐姐，等我放假去找你玩】 顾简没有沉迷于彩虹屁，她一心只有愿力值和功德值的任务，于是在这条评论下回复。 【无名观：等你来了，我会抓你去练功】 不料，网友的回复更快。 【嘤嘤嘤，姐姐好野，我好喜欢！】 顾简瞠目：她是被反调戏了吗？ 同样看到评论的祖师爷声音里都带着惶恐：“现在的小姑娘，这么……主动？”他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顾简飞快关了手机：“祖师爷，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祖师爷连忙附和：“对对对！” 顾简跑去山坡上闲逛，平复心情。 她拿着长长的枝条在空中轻轻挥舞，枝条发出“咻咻”的轻响。 “自从豆豆一家三口离开后，就没有其他人来了，不过，我看过两天就会有一些人来了，”顾简分析，“很多人想要拍到最先的真实打卡反馈，这些博主抢的是一个先机。” “到时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领头羊来打开局面，让更多的人感受到练功锻炼的魅力。” 好的身体能让一切愿望成真，肯定能帮上大家的忙。 愿力值和功德值，应该会上涨吧？ 师徒俩气氛和谐地探讨美好明天，咳咳，实则是顾简单方面给祖师爷画饼，祖师爷偏偏吃这套，听得兴奋不已。 突然，祖师爷惊骇：“我去！徒儿，快去悬崖！有人要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