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的追妻火葬场》 第1章 又封印我 天黛看着山下的人,发出冷冷的一声笑声,她闭目收敛眼里的恨意,握紧手里的镜骨神鞭,朝着地面狠狠地抽了一鞭。 方才看到山下的那个人,在这五万年间,天黛对他的仇恨,吞噬着她的心。 她回头看了看炼炉,坚定地点了点头。 炼炉里的怨灵仿佛受到了鼓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喊声,撕心裂肺地咆哮着。 她踉跄地朝着山下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出生机盎然的森林,但定睛细细一看,成片的绿植四周带着一丝丝黑气,许是天黛盯着它们看久了,一条带着黑气的藤蔓向她抽来。 天黛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用神力幻化几枚冰魄针,但没有神力! 天黛低头看了看手掌,这不应该啊,她刚从炼炉出来,虽说只是一缕神魂,但体内神力不至于此吧!? 她来不及闪躲,被魔藤狠狠地抽在身上,那些黑丝正沿着渗血的伤口,慢慢往里面移动,天黛屏住呼吸,用神力驱逐黑丝。 但无济于事! 她不甘心地看向了炼炉,又朝着山下看去,那个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她本体还在炼炉里,逃出来的一缕神魂却没有神力,她灵机一动拿起镜骨神鞭,先是朝着她四周的魔藤,快速凶狠地抽了一鞭。 魔藤被击中后,瞬间收了藤枝,而陷在她血肉里的藤条拼命的在挣扎,天黛用手一把将它捏住,抽了出来。 她的伤口还弥漫着丝丝黑丝,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得赶紧下山去,用镜骨神鞭杀了他。 她下山,为了手刃他。 他上山,为了封印她。 他们这次相遇,彼此足足等了五万年。 天黛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修轩是她最爱的人,可她被修轩封印在昆仑山整整五万年,五万年后,他又亲自来封印她。 呵!天神也会怒,她要颠覆整个六界,她要将在位者通通拉下地狱。 世人不就爱看神跌落神坛,深陷万恶地狱么! 那她就做给世人看。 神怒! 自从天黛将手里的镜骨神鞭亮出来后,四周的魔藤纷纷给她让路,她扬起镜骨神鞭得意地笑了笑,暗自嘲讽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鞭子!” 镜骨神鞭乃十万年前,她降生时自带的神器,世间仅此一根。在五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她和修轩一起并肩作战,面对泱泱的魔军,她一鞭子抽下去,魔军死伤过半。 天黛记忆里的往事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摇了摇头,方才得意的双眸染上了一层冰晶。 五万年前已经是末法时代,众神陨落,整个神界只剩下两位天神,一位是她,另一位是修轩。 仙魔大战,她护着天下苍生,可屠魔后,她保护的天界却将她关押在昆仑山山顶,视她为堕神,将她作为炼炉,炼化世界万物,所有不服管的仙魔妖鬼通通丢进炼炉里。 就连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神,亲手将她封印。 整整五万年啊! 心中的仇恨让她失了心智,她现在只想杀了修轩,杀了天界的上位者。 她通过绿油油的森林,她的一只脚踏入冰雪,映入她眼睛的是白雪茫茫一片,天空中飘落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漫无边际的雪地里。 昆仑山下了阵法,为的是防止她偷跑,修轩真是好心计啊! 凛冽的寒风簌簌地狂吹,像冰刀紧贴着她身子划过,全身上下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她不自觉地捂紧手臂上的伤口,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方才晶莹剔透的白雪,瞬时化成冰刀,速速落下。 天黛大惊,暗暗发狠道:“他们是想要我死啊!” 她抽出镜骨神鞭,抽向她头顶飞速落来的冰刀,扬起鞭子一抽。眼前的冰刀已经化作了水。 没完没了的冰刀不停地向下落,任凭镜骨神鞭怎么抽打,都无济于事。 她一边用鞭子抽打着,一边朝着山下跑去,待她筋疲力尽后,神鞭自动隐去,化作一股神力护住她的神魂。 她跌倒在雪地里,天上的冰刀插进她的身上,冻结她的伤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浑身被冰刀刺遍了,整个人被冰包裹着,宛若失去了生息。 这个阵法从冰刀切换成了软绵无力的白雪,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天黛的身上,没过多久天黛就被白雪覆盖。 修轩徒步爬过了枯黄之境,来到了雪亡之地。 他哈出一口气,伸出手接着了落下的白雪,喃喃道:“这是人间的雪,绿庭你出来看看。” 他腰间昆仑神玉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呵了一口气,“雪?” 绿庭是修轩上神门前的一株护门草,这五万年来,修轩郁郁寡欢,绿庭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叨叨他,在她没有幻化成仙体时,她一直在修轩门口老老实实做一株护门草,时不时朝着路过的修轩嚷嚷几声。两百年前她化形了,求着修轩收了她做小仙侍。 她这才得到机会来昆仑山。 “嗯,过了这个阵法,再过魔藤之境就到了。” “啊!?还有那么远啊,你们可真怕那个堕神,整个昆仑山都不能用法力,飞都飞不起来。”绿庭哭丧着脸,将小脑袋半靠着神玉,伸出舌头舔了舔落下的白雪。 “冰冰凉凉的。”绿庭说完便从昆仑神玉里钻了出来,歪着脑袋看着修轩,“上神,那个堕神真的那么可怕吗?” 修轩迟疑片刻,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吧。”末了又补了一句,道:“天君是这样说的。” 现在处于末法时代,这世上仅剩下两位天神。 同为神族,修轩不敢断言她可怕。 修轩和小绿庭两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缓慢移动,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身边的绿庭哭丧着脸说道:“上神,休息会吧,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 修轩看了看他身边的绿庭,停下脚步默许了她的话。 绿庭看到茫茫雪地里有一个雪堆,她指了指那里,说道:“上神去那里避避风雪吧。”她刚说完,就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她幻化成小仙侍区区两百年,灵力自是护不了她多久。 可上神不一样,她挠了挠脑袋,“我去那边避避。” 她冷得一抖擞,哈了几口气搓搓手,依靠在雪堆背风的那一边,她不停地说:“我可真蠢,修轩上神怎会和我一样,我才两百年的仙龄,我不能拖后腿,休息休息一下就跟上…上神。”说完话便迷迷糊糊地冻晕过去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修轩走到绿庭的身边,无奈地说道:“头一次见雪把你开心得宁可忍受寒冷也不待在昆仑神玉里。”他大手一挥,绿庭就被收进神玉里。 他无意间扫过那个雪堆,他微微皱眉,用手扒开上面的雪,看到雪下有一个冰封的人? 他拿出地乾剑劈开冰,一个明艳又忧郁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退后几步,静静地看着她。 他将地乾剑插入雪地里,眨眼的功夫,昆仑山的地仙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说道:“小仙恭迎修轩上神。” 修轩眼睛快速看了他一眼,问道:“此女子是何人为何在阵法里?” 昆仑地仙一时之间愣住了,他走进看了看天黛,摇了摇头,“今日炼炉常有异动,许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修轩:“你将她带上,随我去趟山顶。” “好,她就交给小仙吧。”地仙用一个小葫芦将天黛收了进去,他是掌管昆仑山的地仙,他的仙法没有受阵法的影响,可以自如使用。 有了地仙开路,所到之处都为他们开路,雪地自动划出一条路,地仙拿了一把蒲扇,打算用蒲扇送两人到昆仑山顶。 却被修轩拒绝了,“我此番前来,为的是看看五万年前下的阵法是否完好,你先带她去山顶炼炉,守着炼炉,等我汇合。” 地仙佩服地朝着修轩拱了拱手,坐上蒲扇一溜烟就不见了。 修轩继续朝着山上走。 地仙到了昆仑山山顶,仔细查看了封印,封印稍稍有松动,他打算打上神面前多表现表现,他将小葫芦拿出来念了一阵咒语,天黛便从小葫芦里出来了。 她虚弱地躺在地上,紧闭双目。 此时炼炉里的魔物感受到了她的神息,开始躁动起来,不停地撞击封印,发出嘶吼。 站在封印外的地仙,被吓得连连后退,欲哭无泪地看着山下喊着:“上神,你快来看看呐!都疯了,都疯了。” 地仙稍稍靠近天黛,用蒲扇戳了戳她,见她没有反应,怒斥道:“你是何方魔物,为何引得炼炉如此骚动!” 地仙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看守这天黛。 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修轩出现在他身后,只见修轩神情一脸严肃,走到五万年前预留的乾坤阵。 乾坤阵是五万年前提前预留,在乾坤阵中可以使用法术,修轩展开双手结了一个封印的阵法,空中泛起金光,金光照在炼炉里的魔物身上,他们被金光一照,发出阵阵哀嚎,作势要冲出原来的封印。 修轩用意念将地乾剑唤起,以剑导阵法,将阵法刺进炼炉,重新加固,那些魔物在新的阵法打下后,纷纷倒落在地,顿时鸦雀无声。 而从炼炉的深渊里,出现一名穿着红色衣物的女子,黑暗遮挡着她的面容,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修轩,你封我五万年,我曾受过的利刃,冷箭,毒雾,背刺,我通通要还给你们,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一人全扛着。” 修轩紧缩着眉头,看着那名红衣女子,化作一声叹息,“你本高悬苍穹之上,为何非得要将自己拉入这罪恶深渊。” 女衣女子一手撑起封印,金色的封印被震得微微颤动,发出如龙吟虎啸的声音,她悲悯道:“你们求神,又厌神。” 红衣女子的另一只手也重重击打在金色封印上,她怒吼:“你们奉神,又想弑神。”仇恨布满了她的全身,炼炉里发出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昆仑山。 封印外地上那个躺着的女子被疼醒,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地仙和修轩,她想抽出镜骨神鞭,她再三召唤,她的本命神器迟迟没有现身。 她回头看了一样炼炉,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她坚定地使了一个眼色,炼炉里的红衣女子发出渗人的冷笑传来一句:“神的陨落,定要让整个六界陪葬。” 而结界外的天黛去感应镜骨神鞭,神鞭在护住她的神魂,她已经明了,方才在雪亡之地是镜骨神鞭护住了她。 她站在修轩的面前,只见修轩面无表情,她紧握双拳,眼里的怒火熊熊燃气。 修轩淡然地看着她,“你哪路小仙?”他说完看了看地仙,地仙朝着他摇了摇头。 你们不认得她了? 她就是你们口中的堕神啊! 那小地仙用蒲扇挡在天黛的面前,厉声说道:“哪里来的小仙,敢对修轩上神不敬!”说完便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谄媚地看着修轩,呵呵道:“上神,这来路不明的小仙,我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在整个昆仑山,布满了阵法和结界封了神仙魔妖鬼的法力,除了地仙的法力没有封,目前就地仙的法力最高。 天黛试探地问道:“刚刚那个红衣女子你们知道她什么模样吗?” 修轩一记冰冷的眼神扫来,“她随我回天界,交于天君审问。” 地仙连连点头,他探头又瞧了瞧炼炉,这五万年来,这还是头一回看到那位堕神,虽然样貌没有看清,但看身手确实是堕神无疑。 天黛见镜骨神鞭抽出不出来,那就随他去趟天界,拿了天坤剑,一样可以将修轩斩杀于剑下。 第2章 天神归来 天黛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扑腾倒在地,看着修轩,虚弱地说道:“多谢仙君相救。小女子今日在这里谢过了。” 地仙一个箭步站在修轩的面前,全身警惕地看着她,“你是何方小仙,速速说来!” 天黛收敛眼里的不耐烦,在心里想:我是来杀你们的! 嘴上却说道:“我不过是喝了银河垂下的星辰,误打误撞会飞了,途径昆仑山,我的灵力突然没有了,便掉了下来。” 天黛伸出手,展示给他们看,“你们看,是那些吃人的藤打伤的。”说完便假装呜呜的小声抽泣。 地仙双手一摊,不停地说道:“这这这,上神,你看这事怎么办?”他一脸紧张的神情,生怕修轩将只是告知天君,治他一个看守不严的罪名。 修轩也觉得眼前这人甚是可疑,“如实禀报。” 他吩咐道:“你好生看管这里,方才堕神在炼炉里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昆仑山有异动,第一时间汇报给天界。” 地仙双手作揖,恭敬地点了点头,“小仙职责所在,还请上神放心。”末了,他谄媚地说道:“上神,还请你替我美言几句,这小仙闯进昆仑山,若是天君治罪下来,小仙怕是承受不住。” 修轩冷眼扫过他的脸,吓得地仙不敢再多说话,默默将天黛收进葫芦里,用蒲扇将修轩送到天界后,和南天门的将士寒暄了几句便匆匆下界。 天黛在修轩的背后,她不断地召唤镜骨神鞭,可神鞭依旧没有显行。 此时的她只是本身的一缕神魂罢了。 天黛此次的目的便是杀了修轩,只要能杀了修轩,整个天界都没有人能困得住她,第二个目的是找到药王的大弟子风絮,让他去昆仑山见药王,寻觅一丝出逃的机会。 她伸手捂着神魂感应镜骨神鞭。 要不是她在雪亡之地受了伤,神鞭必须护住她的神魂,她定不会让修轩活着! 修轩突然回头看着她,上下打量她,伸手将腰间的昆仑神玉取下,把护门草绿庭放出来,要她看守天黛。 天黛心虚地后退了几步,她刚刚在心里谋划怎么杀了修轩,不料他突然回头,她神情不自在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绿庭喊住她,“你在晃头晃脑看什么!” 天黛仔细打量这个小仙,头脑愣愣的,说得好听是单纯活泼,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傻。 天黛问道:“你是……”她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修轩,低声说道:“你是他的小仙侍?”她故意装成一副初来乍到的样子。 绿庭得意地点了点头,神气地说道:“对呀,我们上神可是天界最厉害的。”她瞥了一眼天黛,“五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是修轩上神力挽狂澜才将魔界打败的,要不是因为那介堕神,天界早就赢了!” 天黛冷笑一声,“得了失忆症吗?” “你这来路不明的小仙,你怎么说话的!”绿庭说完就打算要动手。 天黛在心里冷哼:区区一个两百年的小仙侍,待我镜骨神鞭拿得出来了,看不一鞭子抽死你! 修轩:“禁言。” 绿庭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天黛跟在他们身后,整个天界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她故意走到一个小仙侍面前,只见那小仙侍疑惑地看着她。 她又用同样的方式出现在几个仙官的面前,他们都无动于衷。 天黛在心里盘算,整个天界都得了失忆症吗?! 她依旧不死心,看到远处的药王洞,风絮正好从药王洞里出来,天黛故意出现在他的面前,风絮一脸诧异,见她身后是修轩,连忙恭敬地说道:“恭迎上神。” 绿庭将冲撞风絮的她拉在身后,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风絮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修轩:“一介小仙。” 风絮拱手说道:“那就不耽搁你们了,天君在天域殿等着你。” 风絮乃是药王的大弟子,药王被天君扔进了炼炉,现下整个药王洞是由风絮接管,药王洞里的灵丹妙药应有尽有,故整个天界都对药王洞的仙客客气气。 毕竟一粒仙灵丹可以滋补两百年的修为! 众仙看在仙灵丹的面子上,哪怕药王洞里的小仙,众仙都恭恭敬敬。 三人一前一后到了天域殿,天君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身边仙侍说修轩回来了。 他起身正打算询问,话到嘴边被活活咽了下去,他紧紧盯着天黛,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修轩,他生硬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天君警惕地盯着她,在身后的手渐渐蓄能,形势不对就立即下手。 修轩将天黛的来历全部交代清楚。 天君完全确认眼前的女子就是另外一个天神——天黛。 天黛看到天君眼里的慌乱,抿嘴侧头看一眼修轩,“天君,那堕神被修轩关在那个洞里,我亲眼看到的。” 天君心里咯噔一下,脸,身形,声音都一模一样,整个六界的关于天黛的记忆都被他抹杀了,他还给六界植入了相反的记忆,天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神,而是一介堕神,是六界所唾弃的罪神。 整个六界只有他认得天黛!知道那些过往。 一个活生生的天黛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地冷汗四起,“修轩,杀了她。” 天黛冷笑地勾起嘴角,五万年过去了,还是以前那副面孔,不分青红皂白铲除异己。 她冷眼旁观。 镜骨神鞭依旧唤不醒,她唤天坤剑,剑有松动。 天坤剑的松动,不止她感受到了,天君和修轩都感受到了。 “天坤剑有异动。”门外的飞羽夜君赶来汇报。 天域殿里气氛紧张,众人都没有说话,一旁的绿庭重复了一遍:“天君,修轩上神,飞羽夜君说天坤剑有异动。” 连两百年的小仙侍都感受了天域殿压抑的气氛,她悄悄地走到修轩的背后。 天君怒斥道:“杀了她!” “昆仑的炼炉我已经封印好了,她……” 天君不等他把话说完,他一记掌风朝天黛的方向送去,天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她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在危难之际会召回天坤剑,可她我没有,她要生生的挨了这一掌才有活的机会。 她低头将嘴角的鲜血擦了擦,敛去眼里的恨意,她抬头看着修轩,装作楚楚可怜:“修轩上神,我的来意已经同你说过了,为何将我带来天界,受这般苦楚。” 续而转头朝着天君说道:“天君,你乃六界六界之主,为何要杀了我?” 天君满面威仪,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用灵力一把掐住天黛的脖子,将她悬在半空中,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介堕神,竟敢上天界,真不知天高地厚。” 修轩立即严阵以待,“天君,她是堕神天黛?” 在半空中的天黛看了看修轩,她还没手刃仇人,她不能死。她朝着天坤剑的方向,大喊一声:“天坤剑!” 被封印在神冢的天坤剑嗖的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天坤剑的神力化作一个保护罩,护着天黛,与此同时,修轩的地乾剑发出了鸣叫声,两把剑的鸣叫声响彻整个天域殿。 天黛大笑一声,“地乾剑,来!” 修轩的地乾剑不停的抖动,要不是修轩紧紧按着它,地乾剑早就飞到天坤剑的旁边了,修轩身后的绿庭吓得钻进了昆仑神玉里。 天坤剑见地乾剑迟迟不来,它绕到天黛的右侧,想离地乾剑近一点,由于两把剑的靠近,修轩的地乾剑抖动不已,眼看就要失控了,天君拿出一只手打入一股灵力到地乾剑上。 抖动许久的地乾剑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修轩用神识去感应天黛,发觉她并无多少神力,他拿起地乾剑挡在天君的前面,“天君,此事蹊跷,待我查明后再杀了她也不迟。” 天坤剑和地乾剑的和鸣,化成一道白光将天黛护在白光里,柔和温暖的白光把天黛和天君隔开。 天黛终于得以片刻喘息,她冷眼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既然天界现在已经认识她了,想找她的人,自然会前来找她。 她将袖中的血玉拿出来挂在腰间,殷红的血玉发着阵阵柔和的红光。 天君怒不可遏:“修轩,你带回来的女子是堕神,你留着她做甚?” 修轩抬头看了一眼天黛,“昆仑山顶的封印并没有损坏,我此次前去再次封印的时候,看见堕神在里面。而眼前的这个,是堕神天黛的一缕神魂,杀了她甚是简单,但若是不将漏洞找出来,怕是以后这样的神魂万万千。” “神魂?”天君绕着天黛转了几圈,感知了一下发现真是天黛的一缕神魂。 天君一拂袖,“飞羽夜君。” “在。” “将堕神天黛拉去天牢,严加看守。”天君说道。 飞羽夜君拱手,“是。” 天黛将天坤剑纳入体内,地乾剑失去了天坤剑,飞回了修轩的身边。 天坤剑的神力将她缓缓放在地上,她回头看了看天君和修轩,眼里的恨意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 天黛被飞羽夜君押着路过药王洞,她故意用手撞击血玉,血玉的红光一圈一圈的散开去,在第三圈红光散开后,药王洞的大弟子风絮出现在药王洞门口。 天黛回头,将血玉故意拎出来,不停地晃晃,第四圈红光传到风絮的耳朵里,幻化成一句话:药王有话要我带给你。 站在天黛身后的风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第3章 风雨前夜 天黛被带到天牢,她环顾四周无奈地笑了笑,想当年这里关着的可是罪仙,没想到五万年后,天牢还关着堕神。 她喃喃道:“世人皆说我是堕神,罪神,既然大家那么喜欢看神的坠落,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修轩是怎么堕落的!天君是怎么沦为罪仙的!” 她踢了一下地面上的灵石,这天牢还有灵石? 被押解到天牢的路上,她看到好多老熟人,他们满眼嫌弃地看着她,一些窃窃私语,一些出言讽刺。 一路上她并没有觉得沮丧,还故意大声说她就是天黛,你们口里的堕神。 自从五万年前,她遭受天君陷害后,天君抹去六界关于她的记忆,一手滥权,将很多好仙官通通丢到昆仑炼炉里,要她炼化他们。而对外统一将这些好仙官判定为罪仙。 她在昆仑山上的那个炼炉,神仙魔妖鬼通通都往里丢,要不是一百年前天界将药王丢进来,她何时能出来都不知道呢! 天君为所欲为,定会遭反噬。 她故意在路上叫嚣着,就是想让那些仙官的后人知道她出来了,有心之人自然会来天牢看她。 她只要静静的等待就行了。 天黛将地上的灵石拨到一遍,依靠在石壁上闭目。 刚闭目没多久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背石壁传出传来,她稍稍扭头看了看,漆黑一片,她所剩不多的神力不能瞎用,她喊来天坤剑,整把剑发出柔和的白光,将石壁伸出照亮。 她走进去,看一只白鹤? 天黛沉默一会儿,“那些灵石是你们丢的吗?” 那只白鹤点了点头,“是的,上神。” 天黛大笑一声,说道:“你喊我上神?你不知我的身份吗?” “不知道,但能感受到你的神力,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天神了。” 天黛问道:“你唤何名?” “百令。” 天黛向它询问灵石的原因,原来百令以前是天君身边的一只小仙侍,不料在一次仙宴上,她上酒步伐不对,便被天君抽了她两百年的修为,随意关到天牢里了。 它扔灵石不过是为了吸引看守天牢的牢官看的,去找仙官美言几句,可这座牢房好几百年没有仙来过了。 天黛没有安慰,只是询问起这天界如何? 百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天君专横,凡是稍有不如他意的就要打压,而修轩上神常年在九重山上,我们这样的小仙不知道被杀,被罚了多少。” 天黛嗯了一声,没有和它有过多的交谈,只是淡淡地说道:“快了。” 她拿到了天坤剑,血玉也被风絮看到,眼下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等风絮找上门来。 天黛所处的牢房,是天牢里最深的一间,四周通通补下了阵法,四周静静悄悄,唯一能出去的途径就是前面的大门。 天黛走进一看,是一道锁神符。 她叹了一口气,“静候佳音即可。” 不知道在天牢里待了多久,黑暗无声的环境让人忘了时间,这天有仙官将门口的锁神符揭开,牢房内瞬间变亮,来者正是药王洞的风絮,他走到天黛的身边,将手里的要摊开,“上…上…堕…” 天黛打断他的话,“你随他们那样唤我吧,我乃一介堕神。” 风絮尴尬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是治疗你手上魔藤的伤,这些仙丹是滋补的。”风絮将手里的丹药一一交代清楚。 风絮看了看后面的人,说道:“我师父有什么话?” 天黛将腰间的血玉交给他,“都在这里。” 风絮将血玉收好,藏于内丹精元中,犹豫地了片刻,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天黛说:“你想说就说。” 风絮清了清嗓子,“天君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手里的天坤剑要交出来,修轩三日后便要与棂月成婚了,天坤剑是以后棂月修炼的剑。” 天黛听到这个消息,后退了两步,她隐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恨意,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风絮,“你回去传话,在成婚当日,我定当亲手将天坤剑交于棂月,你也知晓,天坤剑需要解开灵契,两任主人需要滴血验主。” 风絮:“是。”随即便离开了天牢。 天黛双目冷光泛起,她找出天坤剑擦拭着剑刃,在漆黑的牢房里,天坤剑的剑刃泛出冷光,仿佛同意主人的做法。 天坤剑和地乾剑是用上古的一块玄铁铸成,成剑时间长达六十万年,这两把剑是一对,虽说各自认主人,但在为难之际也会护住另外一把剑的主人。 先前在天域殿内发出的两剑共鸣便是为了护住天黛。 神剑易主,是难事。 天黛是神,棂月是仙。 棂月虽是天君的小女儿,但仙就是仙,仙和神不可同语。 神剑易主需得天黛先解开灵契,而后天黛和棂月各滴一点血,有神剑自己去感知原主人是否想易主,若是神剑感知原主人不想易主,那么神剑易主的仪式不能成功。 天黛对着天坤剑喃喃道:“我持剑足足已有六万年,虽说你我并肩作战只有一万年,你认她做主人吗?” 天坤剑发出一声悲鸣,似乎在说:它不同意。 天黛安抚道:“我不会将你让出去的。”天黛主动让剑灵侵入到她的神魂里,她想让天坤剑看看这五万年来,她都经历了什么,并非她不想要它,而是她被封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坤剑的剑灵退出了天黛的神魂,剑身不停地抖动,发出一阵阵哀鸣声,石壁里头的百令出来,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天黛安抚好天坤剑,朝着百令说道:“你同我说说修轩和棂月吧。” 她对他的感情早已时过境迁了,在他们死之前听听他们的故事。 百令点了点头,道:“棂月仙官一直爱慕着修轩上神,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修轩上神自打仙魔大战后,就没下过九重天。” “不过,在一次仙会上,棂月吹了一首仙笛,久居九重天的修轩上神出现了,后面听其他小仙侍说起过,修轩和棂月情投意和。” 天黛点了点头,是他先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是他先对她赶尽杀绝,是他一次又一次将她封印到冰冷阴暗的昆仑山。 天黛淡淡地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他们的婚礼将天坤剑易主,届时你趁机逃跑吧。” 手里的天坤剑发出的白光映在百令的脸上,百令眼里闪烁的光芒,是对自由的向往。 百令不敢多问,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我能出去,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 天黛笑了笑,嗯了一声。 过了两日,修轩来到牢房里,他说:“我放你回去,留下天坤剑。” 天黛冷哼一声,低头道:“背弃誓言的人,该当如何?”她吃了风絮给的丹药,身子已经恢复好了。 她没由头的来了一句,黑暗里的其他两人都听不明白。百令感受到了天黛的低气压,百令又后退了好几步都在石壁后。 黑暗中,一阵沉默。 良久,修轩开口:“理应受罚。” “你要什么处罚?”天黛站起来,紧贴着他的胸口,“要我杀了你吗?” 修轩后退几步,他叹了一口气:“你我都身为上神,你已经犯了罪,最好的去处便是昆仑山。” “怎么?我出现碍着你眼了?还是你在关心我?” “你明日就要同棂月成婚,你将我们之间的所有,你都忘记了,你怎么敢!”天黛伸出手打了修轩一巴掌。 修轩愣住,伸出手制止她的行为,说道:“我不认识你,休要胡言。” 他施法将天黛困在一个圈内,厉声道:“看你我都是神族,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不要肆意妄为。” 天黛恶狠狠地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将整个天界的人都杀光,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不就是想要天坤剑吗?可以啊!明日我就将天坤剑交给棂月,这样你开心了吗?” “滚!给我滚!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天黛用力的敲打着禁仙咒,现在她连一个小小的禁仙咒都打不破,她无力地跌坐下来。 次日,一名小仙侍进来替她换了衣裳,言语厌弃地说道:“快走,棂月仙官还等着呢!” 天黛没有搭话,只是回头看了看黑暗中的百令,“记住我说的话。” 小仙侍将门口的锁神符揭开,就在一眨眼间,天黛将锁神符紧紧拽在手里,“天坤剑,杀。” 天坤剑笔直地刺向小仙侍的仙丹。 百令趁机跟着出来,弱弱地问道:“我可以跟着你吗?” 天黛略微停顿下,说道:“跟着我很危险,随时可能丧命,你自己做决定。” 百令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跟你。” 天黛穿着一件广袖流星裙,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她手握天坤剑,镜骨神鞭盘旋在她的腰间,神气在神鞭四周隐隐约约浮现。 她遇仙杀仙,遇魔杀魔。 她经过的路血流成河,血水蜿蜒留下石阶,魔界和妖界前来贺喜的妖魔纷纷自证清白,这种事情他们可惹不起,自从仙魔大战后,六界损失惨重,但天界有修轩上神,魔妖鬼界都臣服于天界听天君的。 天黛看到魔族和妖族,杀了一片,留下几个前去通风报信。 她踩在天坤剑上飞到半空中,俯视整个婚礼现场,她发出了咯咯咯的冷笑,“天坤,去杀了棂月。” “我就让你尝尝痛失挚爱的感觉。”而她的挚爱早在五万年就死了。 天黛到了棂月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棂月,五万年过去了,这些年,你活在你爹爹编织的美梦里醒不来了吗?还真结婚了。” 天黛不等众人反应,她抽出镜骨神鞭,一把缠着她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看着她无力地挣扎,神鞭上被天黛贴了锁神符,她区区一介仙,锁神符能要了她的命。 任凭棂月怎么挣扎,镜骨神鞭死死地绞杀着她的脖子。 匆匆赶来的修轩,拿出地乾剑,作势就要击杀天黛,天黛眼角含泪朝着修轩喊道:“我不会食言,我要杀了你未过门的…妻子?待我杀了她,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这是你欠我的。” 天黛将手里的神鞭狠狠地撞击到地上,镜骨神鞭的神力将地上砸了一个坑,神鞭缠着棂月,它带着神力横扫过四周装饰精美的喜饰。 恰如她心里对他的恨。 她要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让他死在天坤剑下。 修轩对着神鞭的锁神符一指,锁神符被解开,松开了棂月,修轩稳稳地接住了棂月。 他拿出地乾剑,剑指天黛,怒言道:“堕神!这是你咎由自取!” 第4章 血色婚礼 修轩说完便用神力将天黛捆住,用锁神符将她吊在半空中。 他用神力封住棂月的心脉,温柔地将她放在安全的一处角落,他一步一步紧逼天黛,双目毫无神采,拿着地乾剑刺向天黛。 天黛身旁的天坤剑感应到了地乾剑的杀意,发出鸣叫声,这片刻的鸣叫声唤醒了被杀意笼罩的地乾剑。 地乾剑不停动地抖动想抵抗修轩的意志,可修轩拿起另一只手给地乾剑输送神力,晃动的地乾剑立即安静下来,直直地刺向天黛。 天黛在危难之际唤了一声:“天坤!” 天坤剑挡在她的面前,由于没有天黛神力的加持,天坤剑在支撑了好一会儿后,渐渐被地乾剑逼退。 天黛眼见形势不妙,她讥讽道:“修轩,你不是想要天坤剑吗!天坤地乾本是一对神剑,你爱上了棂月,便想连我的天坤也要夺走吗?” 她不甘心!凭什么! 这世界所有人都要背叛她,利用她,戕害她! 她的问话没有得到修轩的回答。 天坤剑被击落在地,发出一声悲鸣后,升空盘旋在天黛的身边,天黛微微侧头,安抚道:“天坤。” 镜骨神鞭化作一股神力护住她的神魂。 就在天黛和天坤耳语间,修轩的地乾剑生生的刺向天黛的神魂。 巨大神力的冲击让天黛七窍生血,口中喷出的鲜血喷洒在空中,她伸出手抓住地乾剑,眼睛直直地盯着修轩:“你欠我的,我一分一毫都要想你讨回。” 天黛说完便喊了一声:“天坤。” 天坤剑听到她的悲怆的呼喊声,天坤剑嗖的一下冲出大殿,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修轩冷言:“堕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虽是一缕神魂,你在这里受的伤,昆仑山里的她,想必和你一样痛吧!” 修轩说完便将手里的地乾剑一扭转,护住她神魂的镜骨神鞭和地乾剑剑锋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场的小仙侍和仙官纷纷阖目,两件神器的斗争,不是他们这些做仙的能插手的。 镜骨神鞭是天黛出世时就带着的本命神器,地乾剑伤不到它,但此时有修轩的神力在一旁加持,镜骨神鞭渐渐开始出现了裂痕。 天黛满眼都是血泪,冷冷地看着修轩,“神怒……”她又环顾四周,那些袖手旁观的仙,继续道:“神怒,是你们逼我的!” 大殿内的其他仙,见修轩得势,便纷纷用仙力加注在地乾剑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镜骨神鞭裂痕变大。 而,落了下风的天黛,嘴角含笑,冷眼旁观者大殿内的所有人,她艰难的发出嘲弄的笑声。 她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凄凉又渗人。 天坤剑冲出大殿,它飞到南天门,看见一袭红衣的天黛,它不停地周旋在红衣女子的身边,发出一声声悲鸣声。 红衣女子右手一伸,天坤剑自动落到她的手里,她毫无情绪地说道:“天君祸乱六界,六界新的秩序应由我制定。” 她左手朝着大殿的方向一伸手,大殿内被锁神符困住的一缕神魂,挣脱了锁神符的束缚,回到了她的体内。 方才在大殿内,一缕神魂所受的伤,每一寸伤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将镜骨神鞭召唤出来,发现神鞭上有三道很大的裂痕,她眼里的狠厉再也不遮掩。 她用神力将出现了裂痕的镜骨神鞭修复好,一扬鞭,南天门的柱子被打断,她身后的药王:“上神威力不减当年啊!” 药王说完后,其他仙魔妖鬼纷纷附和。 天黛回头看了一眼风絮,“你立功有赏。回去药王洞,我可以不伤他们。” 风絮领命,看了一眼药王,道:“师父,你万事周全些。” 药王用手拍了拍风絮的肩膀,点了点头。 天黛带着众人涌进南天门内,天界一派红色喜气,她勾起嘴角,在大殿外撞见天君和修轩。 两军对垒,打破沉默的是天君,他叫嚣着:“你这个堕神,我要杀了你,你伤我棂月!” 天黛瞥了他一眼,“一介罪仙妄想杀了神?!”她看向修轩,冷言道:“神只能陨落,你说呢,修轩。”言外之意是,在场只有修轩是她的对手,其他的仙都近不了她的身。 修轩被激怒,“那我就弑神,让你陨落。”他不知道天黛是怎么逃出炼炉的,他明明加固了封印,不过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将天黛引到昆仑山,将她再次封印。 他看到天黛的神魂散发着黑气,这是被邪气侵扰五万年,现在他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好,非常好,新的秩序即将建立。”天黛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仙魔妖鬼纷纷加入战斗。 她身后的仙魔妖鬼都是在天君建立的严苛秩序下被打入昆仑炼炉的,他们视天君一干人等为泄愤的对象。 随着天黛的开战,他们都杀红了眼,被关在昆仑炼炉里,每日每夜受了道蚀骨焚心的痛,炼炉里惨叫声不断,这样的痛苦,他们足足受了几万年。 天黛看着他们泄愤的目光,想到自己有何尝不是呢! 这五万年来,她在炼炉里每日受着蚀骨焚心的痛,遍地都是哀嚎惨叫声,每过一百年炼炉里便有地乾剑的分身剑灵对着她的神魂刺上一剑。 她在炼炉里被修轩的地乾剑刺了整整五百剑,每一剑的伤,她都要花上一甲子的时间去修复,如此反复。 她对修轩仅剩的爱,都被封印和地乾剑消耗殆尽了! 她现在只想取他的命,让他尝尝她的苦! 天黛将手里的镜骨神鞭甩出去,卷起躺在地上的棂月,她嘴角一笑,左手动用神力,将昏迷的棂月仙魂击碎,她语气毫无温度地说道:“第一个,棂月已死。” 她用天坤剑指着天君,“你是第二个。”她没有多说,而是将镜骨神鞭打向了他面前的仙体屏障。 一鞭,没破。 两鞭,没破。 三鞭,仙体屏障自动消散。 天君趁机飞到空中将棂月的一缕仙魂收入护仙瓶中,他怒不可遏得看着天黛,勒令:“修轩,杀了这个女魔头。” 修轩点头,用地乾剑击向天黛,不料被天黛巧妙的躲过,她目如寒星,殷红的嘴角微微勾起,“你是第三个,不急。” 天黛说完便冲向天君,用神结将天君束缚住,正打算下杀手。 修轩用生硬的声音说道:“神结,你为何知道?” 这个神结是她和修轩一起悟出来的,正是曾经破魔界境域的关键。 天黛觉得这下更有趣了,她满不在意地看着天君:“天君,你把他骗得好惨啊!” 她看向修轩,“你活在一场谎言之中,我今日便要你看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天黛先将天君丢给药王,要药王好好看守天君。 天黛飞到修轩面前,用天坤剑注入神仙魔妖鬼之力,笔直地刺向他,剑气经过之地,地面及四周的房屋全都裂开焚烧,地面上的尸首全都被烧成灰烬,发出呛人的气味。 修轩用地乾剑抵挡,步步后退,双方僵持了好一会,修轩喷了一口血,他手里的地乾剑被天黛的剑气击落在一旁。 天黛飞至他的身边,用手掐着她的脖子,眼角看似含笑,其实笑容背后掩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掐着修轩的脖子,将他悬空举起,她的声音宛若地狱厉鬼一般,“修轩,你现在怎么样?你的神魂已经受伤了。你知道你现在对抗的是谁吗?现在可不比五万年前了,五万年前我同你并肩作战,两人合力才将魔族击败。” 她回头看了看她的部下,“你看看我的人,仙魔妖鬼,五万年后,你一己之力对抗神仙魔妖鬼,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 “你的挚爱已被我击杀,你的心里难受吗?” “你维护了十万年的天界,亲眼看到它被毁了,你怎么想?” “你死在我的手里,你可曾想过?” “哈哈,都是没有记忆的蝼蚁。” “我送你的血色婚礼,你可满意?” 天黛一边嘴角含笑,一边双目泪如雨下,她在控诉这世道对她不公,她在不满修轩移情,她在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修轩听了天黛说的这些,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在提及了棂月时,他神情微微变了变,其他时候一直保持着凶狠冷漠的样子。 天黛自嘲地说道:“你在我身上刺的五百剑,你可有亏欠?” 天黛摇了摇头,她知道修轩不会有! 她将镜骨神鞭朝修轩身后甩去,一大批天兵天将都被神鞭击中,仙魂消散。 天兵天将的鲜血洒满了修轩背后的大殿门口,她冷笑道:“看看那大殿门前的流动的红缎,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你可喜欢?” 修轩眼里的怒火就要喷出来了,他唤起地上的的地乾剑,伸手正打算拿起地乾剑,却不料被天黛用神力控制住地乾剑。 她用神力隔空操控地乾剑,地乾剑在修轩的干扰下,不停地抖动着,无奈之下,她强行握住地乾剑,用神力将地乾剑刺向修轩。 当地乾剑刺进修轩神魂的那一刻,天黛满面泪水,“修轩,你死在地乾剑下是什么滋味!你失去了你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挚爱,你的神器,你的命。” 天黛附在修轩的耳边,低声笑道:“你要陨落了!世人都爱看神的陨落,他们会拥立我,你的过去都由我来书写。” 第5章 往日重现 天黛用力的将地乾剑抽出来,修轩的伤口处发出一道红光,他的神魂沿着伤口丝丝往外飘,他方才冰冷的神情已经在他脸上消失,此刻是一副懊恼的表情,他唤了一句:“黛儿。” 天黛后退了几步,这声“黛儿”已经有五万年没有听过了! 她看了看地上的地乾剑,剑锋上有一丝红光,她警惕地看了看修轩。 她拿起地乾剑,指染了一点红光,仔细看了看,不知这为何物。 修轩捂着胸口的伤,满脸愧疚地看着天黛,“黛儿,我都想起来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天黛一时之间慌了神,她打了修轩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是在逃避,她此时做的所有杀戮,不是一个善神做的事,可她心里怨恨,凭什么天界的人就可以高高在上,所有的肮脏龌龊之事都要由她来背负。 既然六界都是这样认为的!索性就做个够! 让他们看看,神怒为何样! “住嘴!你不配唤起这个名字。”天黛怒斥道,她无奈地苦笑下,“修轩,你失去了所有!” 天君看向天黛,说道:“在仙魔大战后,我给修轩种下灭情丹,方才那道红光便是灭情丹破了。”天君趁此机会故意将五万年前的事情说破,不过是为了替棂月寻得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若是,天黛一激怒将他杀了,也可以让天黛活在亲手杀了挚爱的痛苦里,沉沦永世。 天黛和修轩同时将目光看向天君,天黛用镜骨神鞭将天君卷过来,“你说什么?” 天君被神鞭卷起,他稍稍调整下姿势,好让他的身子舒服些,他说道:“当年,在你被魔气侵染前,修轩就被我下了灭情丹。”他停顿下,仔细想了想,“在你破了魔界境域后,你们回到天界准备开战,那个空档我下了灭情丹。” 天君在天黛眼里看到了杀戮,他要在他死之前惹怒她,他将脸朝着百令的方向,张开嘴吸了百令的仙魂,瞬时百令形容枯槁,满头银发,浑身骨头酥脆,刚迈出一步便跌落在地上,百令张着嘴:“上…上神,我好不容易自由了,可我……”话毕便咽气了,死不瞑目地看着天君。 百令的眼里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眼神,这些全被天黛看在眼里,说起来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都失去了自由,又为自由而战。 可结果是,一个为自由战死,一个为了自由杀了曾经的挚爱。 百令的死让她开始怀疑她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她静默了一会,敛下情绪。 于心不忍地看了看地上的百令,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拿起天坤剑,利索地刺向天君的仙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仙丹已碎,灵力尽毁。”随即镜骨神鞭松开了天君,天君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天君又被药王绑住,天君不停地叫嚣着:“你们能奈我何?整个六界都被我篡改了记忆,你们侍奉我整整五万年呐!不亏不亏,天黛你觉得呢?” 天黛并没有理会天君,只是走到修轩的面前,“你的灭情丹被破,你我之间,过去的情分,你都想起来了,地乾剑刺穿你神魂的时候,你被天君下的禁咒消失了,你记起过去所有的事情了。” “修轩,你还认为我是堕神,是罪神吗? 修轩看着自己心口的神魂一丝丝飘散,他艰难地摇了摇头,“不,你是天黛上神。”说完便伸出手,想要抓住天黛的手,可天黛微微侧身。 她看向修轩,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掉落。 曾经的伤害依旧在,不是一两句就可以释怀的。 她理了理思绪,看着修轩说道:“你要陨落了。” 修轩苦笑着,“在我陨落之前,用你的天坤剑刺我五百剑吧。” 他面带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下一秒他就看不到了,“黛儿,你把我关到昆仑山炼炉吧,我想死在那里。” 修轩继续说道:“想在死之前去你过了五万年的地方。”那是他亲手封印她两次的地方,他知道他快要陨落了,在死之前承受她的痛苦,日后她或许会好受些。 天黛冷冷地看着他,伸手碰到散落在空中的神魂,五万年前的记忆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微微一怔,什么话也没有说,弯腰扶着修轩,衣袖一挥,两人一同消失了。 大殿外响起天黛的一句话,“将天君关押到天牢,待我回来再审。” 天黛扶着修轩,嘴上继续说着恶言恶语,“你死在炼炉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我成全你。” “好,黛儿,你要好好接管六界,以前我们在魔界境域里,一同许下的誓言。” 天黛原本不想搭话,但修轩说的这句话太令人恼火了,她厉声道:“你现在记起了?从境域出来你为何着了天君的道?” “你被下了灭情丹,今日你还要成婚?”天黛稳住气息,她此时不想同他争辩,都是五万年前的事情了,这前尘往事再提及又有什么意思。 天黛能感觉到到他一直在看着她,他的目光像一把炙热的利刃,在她脸上刮了一刀又一刀,他的存在便是提醒她,伤他最深最重的人就在眼前。 她视若无睹,加快速度,看到昆仑山,她说道:“死在我手里,葬身在你亲自封印我的炼炉,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真是天道好轮回!你种下的恶因,这恶果还得你亲自尝尝。” 修轩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昆仑山马上就要到了。”他苦笑着,虚弱地指了指他的心口,“我可能支撑不了那么久了,我的神魂在不断地消散,黛儿,我陪不了你多久了。”说完便紧紧地揽着她,头依靠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道:“黛儿,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要是真的有用的话,还要天规有何用。 天黛强忍着眼里的泪水,道理她都明白,在他们讨伐魔界之前,修轩是被天君下了灭情丹封了他的七情六欲,仙魔大战后,她被魔气侵袭,逐渐失去了控制,开始吞噬仙力和魔力。她和修轩都被天君兀泽利用。 那时修轩对她大打出手,将她送到神冢,她承受上古战神的神力鞭笞,她在神冢里,那时每一寸肌肤腐烂生蛆,咳血不住,奄奄一息之际,天君和修轩将她扔到了昆仑山炼炉。 天黛用镜骨神鞭护住他的神魂,伤口的神魂不再飘散。 修轩错愕地看着他,摸了摸心口处的镜骨神鞭,他低声说道:“黛儿,大可不必。” 天黛冷眼看他一眼,“你想这么简单的死去,于我而言,难解我心头之恨。”她将他扔到昆仑山山顶,她先去查看炼炉的封印,见封印已经被破除,她带着修轩飞进炼炉里。 她指了指地乾剑的剑灵,她冷笑,“看到了吗!就算封印已经解除了,地乾剑的剑灵没有你的指令,它依旧在这里监守堕神,多可笑啊!” 天黛看了看炼炉,指了指四周的符咒,厉声说道:“这是你下的咒,每天要享受蚀骨焚心的痛,咒还在你去感受感受。”说完便将修轩往里面一推。 进入眼帘的是白骨堆山,炼炉四周全是黑褐色,鲜血一遍又一遍洒溅,炼炉边上还有爪痕,打斗撞击的痕迹。 天黛带着修轩走进炼炉深处,蚀骨焚心的痛楚从骨头缝隙里传来,两人顿时被痛得跌倒在地,天黛强撑着身子,“炼炉最深处便是我待的地方,这里符咒能量最强,我陪你受着,你可欢喜?” “黛儿,对不起。”说完便开始吐血。 天黛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自以为可以困住我,仙魔妖鬼他们将力量传送给我,让我抗住符咒的蚀骨焚心,以减轻他们的痛疼,这才成就了我!” 这就是炼炉存在的意义,她作为一个炼炉,是炼化六界一切力量的存在。 她吞噬神仙魔妖鬼的力量,替天君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只要有修轩上神在,她就逃不出来。 哪怕修轩陨落,她在炼炉里受符咒日日夜夜的折磨,每一百年受地乾剑剑灵的攻击,她终有一日会陨落在昆仑山上。 那时她存在的危险于天君而言,不足挂齿。 她掐着修轩的下巴,说道:“我出去以后要杀尽六界的人,我要成为魔神,你也看到了,我今日血洗天界,这六界日后可好看了,到处是一片血色。”她撩起衣摆,“比我这身红衣还要红。” 她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蹲下来装作天真的模样说道:“你知道我这身红衣是从何而来吗?” 修轩别开眼去,他知道,是血染红。 天黛冷哼一身,“是血,血将我的衣裳染红了,褪色了又被染红了,修轩上神,你说我手里沾染了多少因果。” 她在讥讽他,她心中不甘,她不服! “黛儿,别说了。”修轩正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我要你死!” “好,你将镜骨神鞭取出来,我的神魂受损,要不了多久便会陨落。” 天黛一把拎起他,怒气冲冲,“我要你尝遍我受的所有罪!” “好。我答应你。”修轩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天黛一时之间泄了气,她无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蚀骨焚心让他不停地喷血,他强忍着疼痛说道:“你出去吧,我留在这里。” 他别开眼去,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怨气消了,来取出镜骨神鞭。” 蚀骨焚心是呈一波一波攻击,方才都是轻微的,现在来了一波能量更大的,两人纷纷倒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捂住神魂。 这五万年来,要不是镜骨神鞭护着天黛的神魂,她一定撑不了那么久。 地乾剑的剑灵感受到主人感受到了主人的血腥味,它嗖的一下飞到修轩身边,警惕地看着天黛。 修轩将地乾剑出鞘,分身剑灵回到剑内。 他苦笑着说道:“黛儿,你将天坤剑的剑灵放到炼炉,这回换我了。” 天黛捂住神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你想再活五万年?” “不不不,我的命在你手里,你随时可以来取走。” 天黛看了一眼镜骨神鞭,别过头扶着墙壁走出去,“我会让你活五万年的!” 修轩见她要走,他恳求她,“你现在已经是六界之主了,这世上再无人是你的对手。你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 “通通杀光,我是堕神,罪神,魔神。我的名号多着呢!” “可你是天黛上神。” “住嘴!”天黛愤怒地说道。 “这世间还有正义吗?仙魔大战我的神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魔界忌惮我,将我们引入境域内,想将我除了,可我破了魔界境域,得了暗伤这才导致我在仙魔大战被魔气侵染,我保护的人却将我推入深渊。” 天黛转过身,“世人皆是蝼蚁,我要杀尽害我之人。” 她看到修轩在施封印的阵法,她眼里的仇恨有浮现了,她打算飞出炼炉,不料炼炉的洞口已经被一道金光笼罩。 修轩第三次封印她,这一次他也将自己封印进去。 天黛怒气填胸,发出一阵冷笑,“修轩,这是你第三次想我死啊!” 第6章 与我为敌 天黛顾不得他身上的伤,她用天坤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信我!你从始至终都不信我!” “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伤害我,修轩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修轩哀求道:“黛儿,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随意你怎么处置,可那些无辜的,你放过他们吧。” 天黛静静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落下了几行血泪,“我就是这样的堕神,你不知道吗?你和堕神谈条件,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 她悲怆地看着修轩,看着他在她面前不停地求情,这样滑稽的场面让她忍不住发笑,她听着修轩说起六界大义,为神的职责,无辜之人的可怜。 却唯独没有,提及她。 这世间没有人信任她,世间都认为她是堕神,她心狠手辣,她嗜血吃心。 他们失去记忆又被篡改了记忆,她不怪他们。 可修轩不同,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还觉得她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神。 天黛拉着修轩的手,两人一同走到洞口,她嘲讽地看着他,“看看我是怎么逃出去的,你的封印关不住我!” 她看了下她以前留下的洞口处的神力,若隐若现地跳动着,天黛施法,将全部神力倾注在手上,神力沿着手掌连接那缕神力,从侧面将封印破了。 他们之所以能从炼炉里出来,是因为封印松动,天黛在洞口处留下了一缕神力,只要洞内和洞外都用神力连接,洞口的封印就能被破。 药王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这个方法,这才有了天黛释放出一缕神魂,到天界寻得药王的大弟子风絮,风絮在天牢里拿到血玉后,便匆匆赶往昆仑山,将昆仑地仙用药迷晕,短暂失了仙力。 风絮站在洞外的乾坤阵里,将仙力注入天黛预留的神力。 炼炉洞内的女衣女子知道大事已成,她在洞内将手里的神力连接风絮的仙力,因洞外不是神力,封印久久不能破开,双方坚持了三日这才将封印打破。 女衣女子刚出来之时,便在洞外也注入神力,就算再次被封印,她也能逃出来。 天黛飞到乾坤阵里面,对着修轩说道:“你就在里面待着吧,镜骨神鞭乃我的神器,神器系主,你一旦跨出炼炉,我就杀一批无辜的人,将他们扔到炼炉里面来。” 修轩正打算踏出炼炉洞口,就被天黛指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踏出洞口,我就杀人,我不再是五万年前的那个上神了。” 修轩见她一脸严肃,退回到了洞内,她手一挥,洞口处布下了结界,“你就在里面老实待着,我说过的话,说到做到,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可以不动杀念,你若是不听我的,我会让你见识见识六界之主的威力,现如今我已经没有敌手。” 修轩嘴角含笑点了点头,“黛儿,我都听你的。” 天黛在乾坤阵里脚一跺,地仙颤颤巍巍地走来,恭敬地说道:“上…上…神,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了小的一命吧。” 天黛瞥了他一眼,“你还像以前那般,替我看管好炼炉里面那个人,若是我发现他离开炼炉了。”她侧头盯着她,“你也活不成了!” 地仙连连鞠躬点头,“小的一定做到。”他看着洞内的修轩上神,知道是他办事不利,被药王谷的大弟子迷昏了,他羞愧地看了看修轩,而后转身消失了。 天黛将天坤剑扔在空中,她踩上去吹吹风,俯视昆仑山,心中顿时一片畅快,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干涸的血迹,她蹲在剑上,照了照她的脸,甚是恐怖。 满面血迹,红衣染上新鲜的血迹后,颜色深一片浅一片。她又看了看双手,她紧握双拳,“不就是替你续命吗!于我而言有何难的。” 天黛不知道血色婚礼是怎么结束的,等她回到天界后,天界已经休整好了,喜庆的喜饰和地上的血迹都不见了,好像那些可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黛到了大殿内,仙魔妖鬼各界都自称一列,恭敬地迎接她的归来。 旁边的小仙侍低声问道:“天黛上神,要不要去换下衣物。” 天黛看了她一眼,才发现这人便是修轩的护门草绿庭。 “不用。”天黛说完便使用一股神力,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色衣裳,她脸上的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绿庭连连退后,站到一旁。 天黛坐上至尊之位,她看了看殿内。 她说道:“从今天开始,六界有了新秩序,六界皆是平等的,在上古时期,建木神树被砍,从今日开始重新种建木神树。” “维护六界的和平乃是各位共同的职责。”建木神树建好后,六界之一的人界也能上天。 天黛说完这些话,殿内的仙纷纷起哄,“这人界,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在上古时期,人界就和神界沟通,为何到了末法时代就不行了?”天黛反问道。 她起身,目光一扫殿内的仙魔妖鬼,厉声说道:“我要六界和平不再有纷争,我要各界都一心向善。” 她看着药王说道,“你去将兀泽带来。” 药王应声便离开了大殿。 天黛继续说道:“兀泽在六界犯下死罪,她篡改六界的记忆,将你们胡乱下个罪名送往昆仑山炼炉。” 不等她说完,殿内便起了欢呼声。 她摆手示意,继续说道:“兀泽做的还远远不止这些,等他上来了,你们听他亲口说。” 大殿内议论纷纷。 而大殿之上的天黛,一副好戏这才开始的模样看着他们。 药王带着兀泽出现,说道:“罪仙兀泽已带到。” 这位曾经的天君,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他双目失焦警惕地看着大殿的所有人。 天黛展开双手,用神力捆住她的四肢,将他吊在大殿内,“罪仙兀泽,你篡改六界记忆,你可知罪?” 兀泽仙力尽毁,四肢被神力吊着,痛处从四肢传到头脑,他抬头看了看天黛,冷笑好几声,“我知罪与否还重要吗?你毁我仙丹,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兀泽手指稍稍指了指殿内所有人,他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们,他自知他活不久了,他要就所有事情都抖出来,六界都被他愚弄了五万年。 兀泽说道:“天黛你失去了挚爱,承受了五万年的蚀骨焚心,眼睁睁看着修轩要娶我的女儿,你受六界唾骂。”说完便发出一阵阵渗人的笑声。 “我把你的存在从这个六界删除了,我封了修轩的情脉,在仙魔大战后,你神冢里受的苦,可是修轩亲自提议的,我当时还想不到那么残忍的做法。” 兀泽看着天黛紧紧握着双拳,他故意激怒他,也想死个痛快,他继续说道:“整个六界都被我把玩在手心里,你承受那么多苦,你保护的他们,可在背后对你下死手,我改了六界的记忆,他们记忆里的天黛是大魔神,哈哈,真是有趣。” 天黛站在殿上,厉声道:“将正确的记忆修改回来。” “天黛,你还在乎你的名声呐?你弑天君,杀上天界,惨死了多少仙官,你心里没有数吗?” 兀泽在指责她,当了几十万年的天君,天君的架子还没有卸下。 天黛淡淡地说道:“说,不然你想保住棂月的仙魂,我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 提及兀泽的女儿棂月,他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转瞬凶狠地盯着天黛,“要不是你,月儿早就和修轩成婚了,你却在新婚之日杀了她,可怜我的月儿,她爱慕修轩十万年……” 天黛冷冷地说道:“修轩只是被你下了灭情丹,若是没有灭情丹,修轩怎么会同意与棂月成亲。”说到这里,天黛气息有点不稳,关于修轩她始终做不到理智。 兀泽许是见到她情绪起来波澜,他故意说道:“呵,你忘了修轩是怎么对你的吗?他害你,杀你,封印你,他让你在如同地狱一般的炼炉活了整整五万年,他是被我下了灭情丹,若是真对你有情,怎么会月儿一吹仙笛,他便与月儿亲近,月儿想要结婚,修轩立即答应。” 兀泽利用天黛道修轩的感情,大肆做文章,天黛以后也不会好过,日日夜夜为棂月与修轩的事情烦心。 天黛腾空飞到兀泽的面前,她将天坤剑抵着他的心口,冷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流露出的焦急不甘都被兀泽看在眼里。 她举起手里的天坤剑,用剑刃拍了拍兀泽的脸,冰冷的剑刃泛着白光射进他的眼里,他不由地眨了眨眼睛。 兀泽挑衅地说道:“就一首仙曲,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不爱你呐!” 不等兀泽把话说完,天黛张开右手,蓄能将束缚在兀泽四肢的神力渐渐收紧,砰的一声,兀泽的四肢皆断,跌落在殿内,天黛举起天坤剑说道:“说。” 兀泽哈哈两声,“你爱修轩,可他不爱你,他爱月儿。” 天黛将天坤剑刺向他的身子,他四肢不停地流血,蜿蜒成血河。 天黛抽出天坤剑,自带神力的神剑将兀泽的身子撕扯成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流如注。 天黛继续冷言:“说。” 兀泽张开口说了两句,“我送给你的六界,天黛你以后完了。” 天黛又是一剑。 兀泽身上被刺两个大窟窿。 天黛:“说。” 兀泽哑声地笑着,眼里是满满的得意。 天黛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她举起天坤剑一举将他的脖子砍断,徒手伸兀泽的仙魂,将他的仙魂捏碎,抽出手嫌弃的甩了甩,说道:“罪仙已经就地伏法。” 天黛飞回殿上,说道:“大家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被篡改的记忆,我会寻得秘法,替诸位寻回。” 天黛迷迷糊糊回到九重天上,她身后跟着胆怯的护门草,天黛无视她,只顾自己走路,她回到以前居住的青黛居,原本以为荒草丛生,没想到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她身后的绿庭唯唯诺诺地看着青黛居,想说又不敢说,在天黛背后小声踱步。 天黛说道:“你说吧。” 绿庭见有了天黛的许可,她小声说道:“青黛居是修轩上神在打理,此处地界不许任何人进出。”她憋了好一会儿,见天黛没有斥责她,便张嘴继续说道:“原来这是您住的地方。” 天黛听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随口一问,可把绿庭难住了,她抖抖索索地回答道:“修轩上神将昆仑神玉放在凝霄阁,喜服不能佩戴昆仑神玉等我醒来的时候,就……” 天黛接过她的话,“就天翻地覆了?” 绿庭迟疑了一会,才张嘴说道:“是,是。” 天黛坐在回廊栏台上,闭目休息。 站在她身后的绿庭,不敢发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良久,天黛开口:“你家上神,平日里打扫青黛居,他可曾说起过什么吗?” 绿庭绞尽脑汁,想了一会,才说:“修轩上神,说他每次打扫完青黛居就会梦见一名女子,然后画下来。” 天黛抬眸,“真有此事?” 第7章 悟看破镜 天黛起身走出青黛居,说道:“你随我去看看凝霄阁。” 绿庭小步跟上,柔声说:“好,上神请随我来。” 经过蜿蜒的的小路,两人来到凝霄阁。 天黛回头示意绿庭,“你在这里等着,等下我唤你时你再进来。” 她说完便飞了进去,她在空中看了一圈,和五万年前没有差别,和以前一样的陈设。 她落在院里的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用神力点拨一下湖面,湖里的仙龟探出头,嘴里贺喜道:“恭喜修轩上神,同棂月完婚了。“ 天黛冷哼一声。 等湖里的仙龟眨了眨眼睛,看清来者时,露出胆怯的神情,“你是画中那女子……” “画?修轩画的?” 天黛回答后,只见那仙龟沉入湖里,不料被天黛用神力将他放到地面上,仙龟的龟壳被重重一摔,震得他五脏六腑有点移位。 仙龟恭敬地作揖,“老仙有眼如盲,若是得罪还请莫怪。”他翻身后化作人形,不停地打量天黛身后。 天黛看了看仙龟背后的湖面,将一朵荷花抓出湖面,用了拨弄了荷叶,随意拿起扇了扇,她看向仙龟,“临禾,修轩以后不会回来了,你不必等他了。” 仙龟临禾看了看站在他对面的天黛,只见她一脸漠然,临禾陪伴修轩已有九万年,从他两万岁就陪在他的身边,也算是看着修轩长大的。 临禾警惕地看着天黛,问道:“你是何人?修轩怎么了?你将他怎么了?”修轩画了这个女子的画像,画成的就有足足有好几摞,画到一半飘落湖面的也不在其数。 “我把他关在昆仑山山顶的炼炉了。”她瞥了一眼临禾,继续说道:“一报还一报,公平。” 临禾朝着凝霄阁门外喊道:“护门草,外面出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院外的绿庭没有回应他,天黛说道:“绿庭你进来吧。” 绿庭在院外听到仙龟爷爷的喊声,迫于天黛在场,她不好应声,见天黛喊她进去,她这才进入凝霄阁。 天黛对绿庭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是天黛,你们口中的堕神。绿庭,你同龟爷爷说道说道吧。” 临禾听到天黛唤他这个称谓,他脸上的神情不由地变了变。 这一声“龟爷爷”让临禾的心里有一阵熟悉感,一种久违的情绪冒出来了。 临禾看着绿庭,“说吧,孩子。” 绿庭将天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临禾听了,他们在谈话之际,天黛特意跑到修轩的书房,拿出看破镜。 天黛将看破镜放在临禾的面前,将天界发生的一切都呈现在他的面前,血流成河的天界,到处都是厮杀喊叫声,就连天君残忍的死在天黛的手里。 临禾看完后,久久不能言语,他将看破镜盖上,如果真有记忆被篡改一事,那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早已不是五万年前的那位心系苍生的上神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眼睛,“将看破镜封印吧。” 天黛怔了怔,她没想到临禾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他会同众人一样指责她,羞辱她。 可临禾没有,只是要她将看破镜封印,用神力封印后,以后看起看破镜只能是用神力解除封印,每次解封看破镜时,也就是这世间只有她和修轩可以使用看破镜。 天黛指尖轻轻点了点看破镜,原本泛着微黄的镜面瞬时变成石头,“听龟爷爷的话,我已经将看破镜封印了。”她方才去书房拿看破镜时,看破镜变成石镜,还蒙上许多灰尘,她用神力解封封印后,才发现这面看破镜,上次使用还是在六万年前,她在昆仑山这五万年间,修轩从未用过看破镜。 临禾拉住天黛的手,“这么说,我的记忆都被改了?” “是。”天黛回答道。 临禾一拍手,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他认真地看着天黛,继续说道:“修轩总是按照你的模样画,你去他寝宫看看。”临禾说完便指使着绿庭在面前开路,“护门草,你是不是也看到过?” 绿庭被临禾这么一问,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龟爷爷说得没错,修轩上神画了许多。” 三人来到修轩的寝宫,绿庭指了指修轩的床头堆满了书柜,里面全是已经装裱好的画卷,她用神力一扫,书柜里的画卷一一腾空打开。 天黛心口一痛,画卷里画的全是她,都是魔界境域里的她。 修轩画这些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失忆了,不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名号是一介堕神。 而修轩画她的相貌,画了那么多,众人皆不认识画中女子是谁。 天黛一边仔细观摩画卷,一边问道:“龟爷爷,我不在的这五万年,天界都发生了什么。” 临禾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想知道这五万年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拿起看破镜,我久居九重天,天界之事情早已不再过问了。” 天黛点了点头,许是临禾不愿意提及天界的事情。 “龟爷爷,我不会伤害你,我那般对修轩,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天黛特意将这几句话说出来,一来,她不想伤害临禾,毕竟临禾是看着她和修轩长大的。二来,让临禾安心,她和修轩的恩怨不会波及其他无辜。 天黛将手里的看破镜拿出来,说道:“我想一个人在凝霄阁转转。”她将手里的看破镜晃了晃。 绿庭知趣地说道:“好的上神,我在凝霄阁的门口,有什么吩咐唤我一声即可。” 临禾什么客气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期待我记忆回来的那一天。” 天黛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修轩的寝宫,她将寝宫的门一关,便跌落在地,她微微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画卷,她不信修轩会爱上别的人,修轩和棂月的婚礼一定有蹊跷。 她依靠在书柜边,用神力解开看破镜的封印,她想知道这五万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先从九重天看起。 修轩封印她后便久居九重天,每隔一百年就去青黛居整理除尘,从青黛居回来后,会梦到她,半夜醒来伏案作画,第一幅画是她刚打算进入魔界境域时的样子,她穿着一身玄色衣裳,镜骨神鞭盘旋在她的腰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天黛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画卷,她用手一点,看破镜里的那份一幅画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细细打量这画卷,发现画卷上有两地干涸的泪珠。 她看向看破镜,修轩在作画时没有流泪,那这两点眼泪是? 她继续看镜中的场景,修轩在作画后,他在桌上阖目休息,眼角突然落了两滴眼泪,滴落在刚画好的画卷上。 天黛起身将那幅画和看破镜带上,飞往昆仑山。 到昆仑山时,她将地仙喊出来,地仙连忙恭敬地有蒲扇将她送到昆仑山山顶,“天黛上神,恭迎。修轩罪神还在里头呢!” 天黛嗯了一声便走到炼炉里,整个昆仑山都不能使用法力,可唯独在炼炉里可以,兀泽打的好主意,想要天黛吞噬一切阻碍他的力量。 不过此时她以天下苍生为筹码,换了修轩老实待在炼炉里承受蚀骨焚心的苦。 她走到最深处,看到修轩虚弱地躺在角落里,她微微皱眉,“就这点蚀骨焚心,你就受不了了?” 她嘲讽地看着他,但他头也没有抬,依旧阖目宛若她不存在一样。 她见他不回应,心里的怒火又被激怒,她将手里的画卷扔到他的面前,画卷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摊开后,画卷上露出一名玄色衣裳的女子,肆意张扬的大笑着。 修轩睫毛微微颤抖,他缓慢地展开双眼,看到脚底的画卷,他紧盯着画卷:“我画了好多个你。” 天黛在等待下文,可他说完这句后便没有再开口了。 她将手里的看破镜放在他的眼前,“你和棂月是什么关系?”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修轩没有回话。 天黛继续追问,“兀泽说你爱上了棂月,可有此事?” 依旧是一阵很长的沉默,两人在黑暗中都保持沉默,蚀骨焚心又来了很强烈的一波,躺在地上的修轩从口里喷了一口鲜血,喷洒的血溅到她的裙裾,她压低声音继续问道:“你爱上她了?” 天黛只觉得她喉咙发痒,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强行忍下哽咽声,她缓缓走到修轩的面前,她的脚尖刚刚碰到他的脚尖,她踢了踢他。 “问你话呢!” 修轩抬头眼角泛红,他别开眼去,不看着天黛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是,我爱上了棂月。” 此话一出,炼炉里的低气压足以冻结一切。 天黛紧握双拳,“看破镜里可不是这样的,你看。” 修轩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黛儿,前尘往事不必再纠结,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如今乃六界之主,你身上还有更重要的职责,当年仙魔大战皆因天君兀泽的儿子死于魔君之手,你现在刚刚坐上至尊之位,你想过如何治理六界了吗?” 天黛冷笑一声,她在他心里竟是如此不堪! 那五万年前在魔界境域里发生的事情,算什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乃六界之主,世间再也没有敌手。” 天黛继续说道:“你爱棂月,是吧!” 她用神力将修轩拉起来,用神威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微怒:“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修轩想躲开她的眼神,但迫于她的神威,只能双目看着她的眼眶,他嘴角微微扯动,“黛儿,前事不必挂怀,忘了吧。” 天黛静静地看着他眼睛许久,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笑声,略带些许苍凉的笑声响彻这个炼炉,她殷红的小嘴微张:“我成全你。” 天黛说完便飞走了。 等她回到天界,就命人寻找棂月的那缕仙魂,她要将棂月丢进炼炉,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要死也要死在炼炉里。 第8章 境域重逢 随着天黛的一声令下,天界纷纷寻找关着棂月仙魂的护仙瓶,天黛询问药王,“你在兀泽的身上有没有寻到护仙瓶?” 药王刚从药王洞出来,说道:“没有看到。” 天黛听后便飞去天牢,走到兀泽待过的牢房,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定睛一看,是兀泽身边的仙侍同乐。 天黛:“同乐,你为何在此?” 同乐见她来了,立即说道:“天黛上神,小仙在寻找天君…不,是罪仙兀泽的护仙瓶。” 天黛听后笔直走进牢房,拿出天坤剑,朝着牢房一剑劈下去,有一个发着白光的瓶子滚落出来,不等天黛反应过来,站在牢房里面的同乐用仙力将护仙瓶卷起来。 同乐看了看天黛的身后,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装了棂月仙官的仙魂。”他说完便将护仙瓶打开,瓶子内的那缕仙魂飘散到了空中。 天黛正想抓住那缕仙魂时,仙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走。 她打量了一下同乐,给他画了一个禁仙咒,将他困在天牢里,她立即飞了出去。 棂月的仙魂被一道红光包围,将它牵引到南天门。 天黛拦住了仙魂的去路,不料一团黑气凭空出现,将那缕仙魂包裹住,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天黛背过身静静地看着下界,她冷笑一声,“魔界,已有五万年没有会会你们了,炼炉里的魔物没有将她的话带到啊!”她故意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她吩咐守着南天门的天兵,“此处严加看守,若是有魔界的人出现,你第一时间要报上来,你们派人去将罪仙兀泽的仙侍同乐抓起来,将他扔入天牢处以雷刑。” 她说完便朝着魔界飞去。 待她到了魔界的地界时,魔界顿时黑气四起,号角声不断,她停在空中,说道:“叫你们魔君出来。” 她刚说完这句话,地上的魔物纷纷叫嚣着,她伸手摸了摸腰间,发现镜骨神鞭不在身上,神鞭在昆仑山炼炉护着修轩的神魂,她拿出天坤剑指着下方的魔物。 底下的魔物看到她手里的天坤剑后,方才叫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在魔界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在五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有一名天神手握神鞭,手拿天坤剑,一鞭子扬起来,魔军死伤过半,天坤剑护着那位天神,让魔君近不了身。 当时的魔君不得不以血祭的方式召唤出魔界境域,将那位天神困在里面,这才有了魔界之后一万年的和平。 地上的魔物没有见过镜骨神鞭,但他们认识天坤剑,不由地心生胆怯,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响指,一团黑气幻化成一只黑鸦朝着魔宫飞去。 天黛在空中看着那只黑鸦去找玄忱,她凌空踩在魔界的大门上,飞向魔宫。 地上的魔物正打算出手攻击她,空中响起魔界的传音,“放她进来。” 天黛在炼炉里吞噬过许多魔物的力量,对魔界的传音自然不陌生,她嘴角微微勾起,留下一句:“走了。” 等她到了魔宫时,看见老熟人,她浮在空中脚尖踏尘飞到玄忱的旁边落座,她半倚靠在在木椅上,刚坐上去就感知到了这个木椅是由境域里的万年木仙制作而成。 她发出一声冷笑,“与虎谋皮,就是这样的下场,亏得木棱那老头那么信任你,没想到被你做成了木椅待客。” 玄忱发出爽朗的笑声,他细瞧眼前的天黛。 “五万年没见,你变得神魔不分了。”他满眼讥讽地看着她。 天黛不和他一般见识,自顾自地说道:“把棂月交出来。” 魔君玄忱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不能将她交于你,你想碎了她的仙魂?我却想复活她。” 天黛叹了一口气,起身飞到空中,“你底下的魔物看见我这天坤剑,害怕得恨呢!五万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她飞到玄忱的面前,拿起天坤剑剑刃勾起他的下巴,继续说道:“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 玄忱别开头,发出一声冷笑,“你集六界于一体,我自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若是想将棂月带走,我定然会搅得苍生过上如地狱般的生活。” 天黛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棂月不爱你。” 玄忱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修轩也不爱你。” 这话一出,天黛斜乜着眼,将天坤剑劈向他后方的石壁,她不再同他说废话,言简意赅地说道:“将棂月交出来,不然我踏平整个魔界,让魔物口里的传说变成现实。” 玄忱一个转身躲开了被打碎的石壁,他抽出桌面上的软剑,剑指天黛,厉声说道:“棂月背后是整个魔界,你若是真想从我手里拿过护仙瓶,你先踏平魔界再说。” 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她将手里的神力化作一根绳索,缠着玄忱的上半身,注入神力的绳索不断地侵蚀玄忱的魔体。 被束缚住的玄忱青筋暴起,眼底泛红,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他强忍着身上的痛,咬着牙说道:“天黛你成了真正的魔神了!你丧失了作为神的理智。” 天黛心中不满,她稍稍用力,只见绳索缠得更紧了,绳索不断地侵蚀他的魔体。 她怒目,厉声道:“最后一遍,护仙瓶在何处?” 突然从魔宫外来了一魔物,他自称是玄忱的右护法,他将手里的的石盘呈上来,石盘上覆盖了一块红布,下了封印,她用神力无法探查。 右护法尖着嗓子说道:“上神,您要的护仙瓶就在这里,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家魔君。” 天黛一手用神力绳索捆住玄忱,另一只手用神力接过石盘,她用嘴吹了一口气,红布上的咒语被解开,石盘上的红布揭开飘到地上。 天黛眼前一惊,不等她有反应就被吸进境域里。 她用神力幻化的绳索松开了玄忱。 境域是一滩泛着银光的水,表面看起来像元水,实际上境域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有虚构的魔界,妖界和人界。 六万年前,玄忱的父亲嵬灭作为魔界率领魔界众人都不是天黛的对手,嵬灭想从天黛的手里夺走镜骨神鞭,只要天界没有了镜骨神鞭,仙魔大战魔界还有七成的胜算。 嵬灭派人去归墟寻得境域,境域是上古战神昊息的眼泪,他作为最强的天神,眼里悲天悯人,在陨落之际眼里最后的几行泪珠被凝聚起来了,遗失在归墟。 六万年前,魔君嵬灭想将天黛的镜骨神鞭溶于境域,却不料最后天黛还是从境域里出来了,她出来后魔界自知不是天界的对手,一部分主动投降,另一部分积极应战。 主战派死的死,伤的伤。 投降派被天君兀泽招揽,臣服于他的统治。 天黛进入到境域,她环顾四周所见之景分外熟悉,境域是她和修轩相爱的地方,两人肩并肩对抗妖魔。 她此时正处于一个森林中,四处都是巨大的树木,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她靠在一棵大树,阖目休息。 她来寻棂月的仙魂,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拿到棂月的仙魂也要先复活她,再将她扔进昆仑山炼炉里,看着修轩和棂月承受蚀骨焚心日日夜夜的折磨。 方才魔君玄忱自愿复活棂月,那就随他去吧。 最后得来全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所有人的故事皆起因于境域。 六万年前,她不过四万岁,每日无事便到一棵菩提树下喝茶吹风,捉弄仙阶比较低的仙官和仙侍。 这颗菩提树是她在一万岁的时候,为了怀念风神而亲手栽种的。 每次都会被临禾龟爷爷拉去神冢面壁。 而那时的修轩五万岁,他日日修炼,不过他修炼错了也会被龟爷爷拎去神冢面壁。 他们俩在面壁的时候,天黛看不惯他的勤学苦练。 而他也看不惯她的偷懒滑头。 天黛仗着她天生自带神器,在天界为所欲为,她在神冢面壁时,偷偷问修轩,他的神器呢? 修轩闭口不言,捂着神魂不让她窥视,两人打打闹闹的声音传到神冢,神冢里上古战神昊息用神力轻抚他们的身子,两人顿时双双跪下,巨大的神威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最后在天黛的求饶下,神冢才将神威隐去。 修轩的神器就成了她的心魔,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器,连神冢都在替他隐瞒。 她每每撞见修轩时,她都想窥视他的神器,她越是这样,修轩就越躲着他。 她见她窥视不到修轩的神器,她换了一种方法,在修轩不注意的时候,潜入凝霄阁,在修轩放松警惕的时候,刚动用神力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修轩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寝宫扔了出去,她跌坐在院子里的湖水里,临禾在水里安慰她,她喊着:“龟爷爷,修轩就是个魔神,他不让我看他的神器,一定是魔界派来的!” 龟爷爷安慰她道:“末法时代,世上仅存的神就只有你们俩了,你也学学修轩,勤加练功,日后六界的安危都维系在你们的身上。” 天黛见临禾非但不帮她,还尽在说修轩的好话,她生气的腾地一下站起来,朝着寝宫喊道:“三万年了,我都窥视不到你的神器,来日方长,日后我一定会知道的。”然后生气地离开了凝霄阁。 天黛是风神的女儿,她家人都陨落后,她被菩提树滋养了一万年,等她满了一万岁后便在九重天上见到两万岁的修轩。 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修轩是从哪里来的,她不停地追问修轩,修轩从来不回答。 修轩的神器也没有人知道,渐渐的在天黛的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她怀疑修轩是魔神,被误打误撞带到九重天上来了。 靠在树下的天黛想起这些往事不由地笑了起来,到了最后,六界眼里的魔神是她。 第9章 她的记忆 靠在树下的天黛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睁开惺忪的双眼,见来者正是境域里的小飞娥,她定睛细细一数,有六只小飞娥。 在境域里到处都有飞蛾,他们灵力低下,虽说有仙籍,但与普通妖一样,常常在境域里听各方差遣。 天黛起身,脸色微怒,双目直视那个带头的飞蛾,双唇紧闭。 双眸冷气渐渐升起来。 那带头的飞娥连忙说道:“恭迎天黛上神,我听您来境域了,特此前来接你。”他笑脸盈盈,“没想到真的是您,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再遇见你。” 天黛听后,双眸恢复了寻常的神情,“你是?” 带头的飞蛾连忙解释道:“我是蛾霜,我是族长。”他怕天黛想不起,特意提及了往事,“你上次来境域还是我通知修轩上神的,你才得以完成神结。” 天黛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印象,只有神结才能打开境域,若是那时没有人去通知修轩,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神结。 这群飞蛾数量众多,遍布境域里的六界,一有什么消息便会立即传开来。境域是上古战神昊息的眼泪,眼泪里有着六界苍生,和六界图遥相呼应,只不过六界图是用于天界资历比较好人历练的。 而境域是为了融化天黛的镜骨神鞭,起先没有人知道境域有这个能力,是嵬灭在找寻境域时,身边随从不小心掉落在境域里,第一个进入境域的人能听到昊息的告诫。 境域乃昊息的眼泪,表面如同天水一般,一旦有人进入后,便再也出不来了,嵬灭的随从被困在境域里。 不知过了多少年,随从在境域里遇到天黛,他直接将此事的经过都说了一遍,要天黛小心她的镜骨神鞭,引她来境域就是为的是困住她。 如若她能逃出去,在等待的岁月里,她的神器镜骨神鞭自然会被境域消耗掉。 昊息的眼泪具有神力,境域为了自身神力的运转,会缓慢吸走镜骨神鞭的神力,等消耗完神鞭的神力后,自然会对拥有神力的神族下手。 她微微点头,“我记起来了,多谢啊!”她左看看右看看,见这六人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甚是不解,便问道:“我方才在树下小憩,你们为何将我吵醒?” 蛾霜垂下双眸,他不敢看向她,生怕她动怒,语气卑微地说道:“是我管教不严,惊扰到上神了,我今日听闻你来了,眼下正有一桩事情需要上神帮忙。“ “哦?我这刚来没多久呢,就要我办事了?”天黛打趣道。 蛾霜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不敢,上神法力高深莫测,还望上神出手相救。” 天黛见他左一个上神,右一个上神,这五万年来,她被世人喊作堕神,罪神,魔神。 这一声声上神,仿佛将她拉到以前的时光里了。 “走,瞧瞧去。”天黛抬眸示意他一下。 蛾霜和他身后的无人双手一拍,“有救了,有救了。” 蛾霜带着天黛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里,院子里看起来杂乱无章,到处都是枯死的仙草,远处的石桌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跟着蛾霜来到主屋,看到整洁的屋子,她不禁地回头看了看院子。 有人特意打扫过房屋。 蛾霜走到床前,将床底下的一个箱子拿出摆放在桌上,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红绸缎,包得严严实实。 蛾霜一层一层打开匣子,拿出一个护仙瓶,他抬手看了一眼天黛,幽幽地说道:“上神,你可知晓此物?它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作,散发悠悠绿光,仙气四射,境域里的仙界受它影响,不得安稳。”他环顾四周,“你看见这主屋,都是被他的仙力影响,一点灰尘都没有。” 天黛接过他手里的护仙瓶,听他说:“我问过仙阶最高的仙人,他说此物乃护仙瓶,指不定里面关着一名罪仙,我这才迟迟不敢打开,这不前段日子,这护仙瓶像疯了一样,发出的绿光照射到仙草上,仙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仙逝了。” 天黛指腹摸了摸瓶身,能感应出瓶内是一名有实力的仙人,“还有异常之处吗?” 蛾霜停顿了一下,他身后的小飞蛾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两人细细对话了好几句。 “有,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这瓶子本不属于境域,可自打你们来过境域后,此瓶就出现了,是不是你们哪位上仙遗落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这些年来,只见过你们来过境域,自从你们离开后,没有外界的人进来过。”蛾霜说完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天黛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用神力将他们六人围起来,“待在里面不要出来,依你之言,此瓶内不是一般的仙,你们退后待在我画的圈里面。” 他们心惊胆战地后退了几步,六人互相依偎地紧盯着天黛的手,生怕她突然就打开了瓶盖。 天黛用手指轻轻将瓶盖拨开,从瓶身里涌出一股绿色的仙力,笔直地冲向天黛。 天黛一手用神力与那股仙力对抗,一边对蛾霜吩咐道:“你们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在天黛神力的压制下,那股绿色的仙力被压缩成团绿色的仙力,像桃子一般大小。 天黛仔细看了看,“你是一段记忆?可仙界的记忆不都是白色的吗?你为何是绿色的?” 蛾霜等人听到天黛道明那股仙气的来历,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境域里的仙界苦恼于这护仙瓶的大仙,生怕这股仙气从瓶子了钻了出来祸害境域里的天界。 他们虽是活在昊息的眼泪里,可这无忧无虑的小日子为何不继续过?他们都不愿意招惹护仙瓶的东西。 蛾霜拍着胸脯说道:“这瓶子啊,起先不是绿色的,后面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绿色。” 天黛嗯了一声,她朝着那团绿色的仙气问道:“你是棂月?” 那团绿色的仙气听到棂月的名字,剧烈颤抖起来,看来这是棂月的记忆没有错了。 天黛在心里一盘算,上次来境域的除了她,就只有修轩和棂月,修轩和她一样,是神族。 毫无疑问,这护仙瓶里的记忆是棂月的。 绿色的仙气开始冲撞天黛方才所设的神力屏障,眼看一直任她胡乱冲撞也不好,天黛说道:“既然你看起来有话要告知于我们,那索性便随了你的意。” 她说完此话,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绿色的仙气,用手一收,神力屏障瞬时消失,原本困在屏障里的仙气,开始在屋内四处逃窜。 蛾霜满心好奇地看着这团绿色的仙气,这些年头他可没少受罪,他探出头细细打量着绿色仙气。 就在这个空隙,那团绿色的仙气感应到了蛾霜,飞快地朝着他飞去,这一幕恰好被天黛看到,在绿色仙气刚触碰到蛾霜的时候,她的手也恰好抓住了蛾霜的肩膀。 他们两人在接触棂月记忆的那一刹那,他们同时听到棂月悲愤地呐喊道:“放我出去,我不该在这个鬼地方,修轩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天界!” 天黛心里一惊,这是份记忆是棂月独自安放在境域的?! 她对修轩的爱! 正在他诧异的那一刻,绿色的仙气将她和蛾霜卷进了记忆里。 此时她化作修轩腰间的香囊,蛾霜是修轩的木簪。 她抬头看了看修轩,只见他浑身是伤,衣裳上全是被划破的的血痕,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脖颈处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血。 她看了看四周,此处她从未见过,不知是何处,也不知修轩为何受如此重的伤。 她于心不忍地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找个地方疗伤吧,我用神力替你治疗。修轩封印她五万年,她心有不甘,可眼前这副凄惨的模样,若是见死不救,实乃罪过。 她说完便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应,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出声。她有些许恼怒了!她不计前嫌出手救他。 他却故意不搭理! “修轩,你听到了没有?”她怒道。 他依旧没有回应,在他头发的木簪发言:“上神,他好像听不见啊!”修轩双眼木讷,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 天黛狐疑地看着修轩,“你这样一说,好像就是这样啊!”她看了看木簪子,又细细打量修轩,眼里带着几份审视的探究。 第10章 五感尽失 天黛细细打量修轩,只见他神情冷峻,伸出手扶着墙壁,缓缓地向前走,待他来到院子里,暖洋洋的太阳铺洒在他的身上,他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他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在阳光里跳舞。 天黛似乎察觉出什么了,她定了定心里慌乱的心,缓了好久才开口:“修轩,你是不是五感尽失?” 久久不见回答,天黛默认了她的猜测。 眼前这个院子,她从未见过天界有此等地方,看着这院子像是最近刚刚修缮好的,棂月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 天黛现在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头绪,她静静地观察着修轩的侧脸,一般情景像极了当年两人在境域并肩作战的模样。 正在她发愣之际,有人推开大门走入院子。 修轩是背对着大门,她附着在香囊里,此刻见不到来者,但能感受到此人是仙界之人。 等此人来到修轩的面前,温柔地说道:“修轩,你今日在家可安好?身子有没有恢复一些了?” 棂月说完便上手捏了捏修轩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对吧?”随即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今日去灵力充沛之地寻得一些仙草灵根,我熬制成药丸,你再服下,这样你能好得快一些。” 在香囊里的天黛不禁皱眉,“这是何时的记忆?”她朝着棂月发问,她和蛾霜侵入棂月的记忆,记忆里的人事物都不会因他们的到来而改变一分一毫。 蛾霜提醒道:“上神,我们在棂月上仙的记忆里,他们都听不见的。”就差将不要白费力气说出来了,他都不知道何时能出去,若是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他默默地朝着香囊看去,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是想找来天黛帮他,让境域里的六界继续过安稳的日子,没想到他被卷进记忆里了,现在他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期待他能从棂月的记忆里出去。 天黛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先看看,这棂月的仙气变成了绿色,想来心中有所不甘,待寻到原因,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像是在安慰蛾霜,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想搞清楚棂月和修轩是怎么回事,那日在昆仑山炼炉里,修轩亲口同她说,他爱的人是棂月。 她不信也不甘。 眼下正是好时机,看看他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棂月将刚采回来的仙草灵根放进一个炉子里,用仙力驱动,仙力化作三昧真火,源源不断地烧着炉子的底部,待炉子就要破裂之时,棂月往炉子里注入一股很强的仙力,平息了仙草灵根的对冲力量。 在源源不断的仙力涌入炉子里,原本翻滚闹腾的药炉慢慢变得安静下来,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棂月将炼制好的药丸放在手心,她走向修轩,温柔地说道:“修轩,药已经好了,你且服下看看效果,不然你五感尽失,我于心不忍呐。” 棂月将手中的药丸推送到修轩的嘴边,用仙力将药丸一点一点逼进他的嘴里。 “修轩,你在深潭里替我挨了那几道天雷,我心中万分感激,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棂月走在修轩的身边,声音微微哽咽,“你是神族,被那几道天雷迫害至此。”她侧头看着修轩的侧脸,久久不发言,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不过那时,你为何在深潭里?”棂月紧盯着地面,明知故问般地说道。 “我哥说你那时是在救天黛。”说完她抬头盯着空气,冷哼一声,“天黛有什么好的,若是换她神髓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我现在便拥有了神髓,和你一样!”她和修轩一样年纪,都比天黛大一万年,在她两万岁的时候,受魔气侵蚀太久,差点用她的仙根换了天黛的神髓。 棂月将头靠在修轩的肩膀上,说道:“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定当全力回报给你。” 天黛看着他们这般,日复一日。 起先是修轩有了触觉,他指腹能感受到衣料物件的感觉,那日棂月从外回来,替修轩炼制好药丸后,衣袖被修轩抓着,他细细摩擦着衣料,惊觉此人是一名女子。 就在他不自觉地认为此人正是天黛时,往后的几日,他接连恢复了嗅觉和味觉。 他能尝到药丸的苦味,他动动嘴:“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棂月听后,开心地抱着他,“你有味觉了?” 修轩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果香,“你身上有果子的清甜味。” 棂月又将他抱得更紧了,这些时日,她去朗灵山受尽了千辛万苦,朗灵山虽说是天界灵力最充沛的地方,仙草灵根不计其数,可朗灵山里凶险万分,就连药王洞出去采药都要结伴同行。 她在朗灵山里被灵兽追击,被一些凶狠之物折磨,每次她回到修轩身边之前,她都要重新整理一番才进屋来。 她惊动地流出了眼泪,喃喃道:“说明这些仙草灵根是有效的,我明日就去朗灵山的深处将朗灵山的仙灵芝取下来,只要服了那枚灵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朗灵山里的仙灵芝正是妖界一直觊觎的仙物,能医治妖王麒麟的旧疾。 天君在朗灵山布下了阵法,防的就是妖族。 被抱着的修轩,感受到了女子柔软的身子,他脸色一红,惊慌地说道:“天黛,你矜持些。” 在他怀里的女子一惊,浑身僵硬,声音颤颤道:“修轩,你唤我天黛?” 棂月放下了僵硬的双手,恢复了平静不甘的神情,她冷眼看着修轩,静默不语。 修轩见她松开了双手,问了一句:“天黛,你生气了?” 棂月皱眉后退了几步,自嘲道:“我这些天,为了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替你寻找能医治你的仙草灵根,你却将我错认为天黛!”她发出好几声冷笑。 随即便离开修轩,独自一人朝着朗灵山走去。 眼下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天黛不敢相信的。她朝着木簪子说道:“修轩将棂月错认为我了,或许这就是她的怨念所在吧?” 蛾霜嗯了一声,“她朝着朗灵山的方向去了,待她回来后就知道了。” 修轩将腰间的香囊拿下来,用手捏了捏,又将香囊放在他的鼻子下面闻了闻,他半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 而在香囊里的天黛,气不打一处来,修轩你的手指往哪里捏呢!!! 你这个登徒子! 天黛捂了捂她的胸口,有些发疼,她怒目盯紧修轩,在心里狂骂他,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半躺在香囊里,她将脸颊朝上,要捏也捏捏她的脸蛋,这还能接受。 只见修轩伸出一只手,将香囊拿起放在鼻尖下细细地嗅了好长时间,他的嘴唇微微贴合着香囊,均匀地呼吸扑打在香囊上面! 这下,天黛羞赧地别过头去,“我为何要附着在香囊上,羞死人了!”她强忍着心里的羞赧,细细想来,他们这般亲昵,还是在五万年前才有,自打仙魔大战后,她和修轩只有争锋相对。 她又将头扭过来,细细看着他的脸,由于呼吸,鼻翼一动一动,眼底的乌青,想来这些天都没有睡好。 “我进了前尘气泡里,你后面来寻我了吗?”天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同我说过,你爱的人是棂月,是不是就是这里是你们缘起的地方?” “你不爱我,为何在境域里让我对你心动?” “修轩,你爱棂月,所以才愿意同她完婚!” 天黛对着修轩喋喋不休,听得蛾霜弱弱道:“没想到你们有那么一段爱恨情仇啊!不过你们来境域,看得出修轩上神对你的爱意啊!” 天黛顿了顿,“人心易变,不可久思量。” “所言正是。”蛾霜默默地在心里点了点,不是他经历之事,还是少说比较好。 到了晚上,棂月还没有回来。 天黛忧心说道:“该不会是独自离开了吧?见修轩将她错认?” 天黛想了想,原本她不确认这段记忆是在何时发生的,但今日听到棂月说起了深潭! 正是在六界图里试炼时期发生的,那时她跟着风神一同出了六界图,而修轩在深潭里碰巧救了棂月。 这才有了这段记忆。 棂月为了不让这段记忆消散,特意将记忆封存在境域里,或许天君兀泽都不曾知晓这段记忆。 蛾霜在一旁附和,“有可能是离开了,听她说起朗灵山凶狠万分,许是心里有了一丝赌气罢。” 就在他们两人沉默之际,修轩突然说道:“天黛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在心里估摸着天色已晚,可还不见棂月回来,他摸着墙壁独自来到门口,眼神望着远方,喃喃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在这六界图里,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 他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前来,他将刚刚恢复不久的神力化作一根拐杖,小心翼翼地朝着院外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他刚恢复的神力已经被用尽,手里再没有可以依仗的东西,他停下脚步,迷失在漆黑的夜晚里。 他尝试着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碰壁了,撞到一个大树,他依靠在树边,将鞋袜都脱下来,赤脚踩在地上,以脚心的触感去辨别方向。 原本是平坦的大道,神力化作的拐杖渐渐消散,他手里空空如也。 他误入到了灌木丛里,这一片到处都是灵力低下的小精怪,他赤脚踩在灌木丛里,那些小精怪对此愤愤不满,用灵力划破他的脚掌。 刚走几步,灌木丛里的血迹蜿蜒成了一条血龙,猩红染红了灌木丛。 待他走出了灌木丛,因失血过多,嘴唇苍白,虚弱地迈着步子缓慢地朝前走去。 此时,棂月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见他满脚血迹,眼睛里闪烁着心疼不忍。 棂月上前扶着他的手,想带他回去。 不料她的手被修轩紧紧扣着,“天黛,你生我气了,是吗?” 棂月望着她无神的双眸,眼里的不忍渐渐暗去…… 第11章 彼此医治 棂月朝着修轩背后的灌木丛看了看,将手里的仙灵芝放在上面,念动咒语,“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们先将仙灵芝的毒霜吸收完,我就可以放你们下界。” 灌木丛里出现一阵骚动,棂月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你们将他的脚伤成这样,我还没与你们说道说道,别不识好歹!言尽于此。” 她扶着修轩朝着庭院里走去,修轩的脚受伤了,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伤口渐渐泛红,将雪白的衣裳染红,她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说道:“修轩,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 她知道修轩现在还没有恢复听力,所以敢自顾自地说。 她出血量越来越多,强烈的血腥味传到了修轩的鼻子里,他微微动了动鼻翼,担忧地问道:“天黛,你受伤了?” 棂月紧闭双唇,没有回应他的话,将他扶到了卧房后离开,去院子里边拿了一种专门医治被灌木丛精怪误伤的药材,她将药材悬在空中,用仙力将它炼化成流动的液态。 走进屋子,将药均匀地涂抹在脚上,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脚就被医治好。 修轩喊住要离开的棂月,“天黛,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朗灵山取仙灵芝了?” 棂月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她领破了阵法后,在取仙灵芝的时候,被一只灵猴击倒,仙灵芝上的毒霜飘到了她的体内,这才止不住血。 凡是在朗灵山上的仙草灵根都有毒霜依附,防的就是除了天界以外的其他各界,特别是妖界。 朗灵山,妖界觊觎已久。 “是,我为了你在朗灵山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和泪,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她转头走到修轩的面前,继拉着他的手抚摸她的肌肤,上面是一道一道的伤疤,她继续说道:“你看看,我受了多少伤,你看看!” 棂月说完便趴在他的腿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是天君的女儿,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原本是为了报答修轩的救命之恩,不料,修轩在深潭里想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他相救的人,是天黛! 她和爻颂都找到了出六界图的方法,她原本和他们一同跳入一处深潭,眼看着爻颂和飞羽都卷到深潭里,棂月紧跟其后,不料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刚被吸进去的那会,她的五脏六腑都快粉碎了,深潭里处处惊现天雷,雷声滚滚,朝着她的方向劈。 就在她快被天雷劈中的时候,是修轩飞到她的面前,用他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她。 她紧紧抱住修轩,那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们两人一同送回了六界图里的天界。 修轩摸到了棂月身上凸起的伤疤,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颊,湿湿的感觉,他不忍地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其实不用为我这般付出,我乃神族,假以时日定然全好无恙。” 这话刚落,原本趴在他腿上的棂月,突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帮你,是这个意思吗?”修轩听不见她说什么,满面哀容双目空洞地看着她。 棂月腾地一下起来,神情冷漠地离开了修轩的卧房。 原本坐着的修轩,不解麻木地看着棂月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到棂月卧房前,他轻叩房门,“天黛,你伤好点了吗?” 不见回音。 修轩在门口站了好久。 过了好一会儿,棂月从屋里走出来,打开门拉着修轩进了卧房。 蛾霜对天黛说道:“他们想干嘛!?” 天黛在香囊里换了一个姿势,慵懒地说道:“为她疗伤呗!”这点她还是了解修轩的,棂月平白无故为他受了那么多的伤,他于心不忍。 蛾霜贱兮兮地笑道:“我看不像那么简单,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天黛抬头看着修轩头上的木簪子,冷言冷语道:“你看到的就这些?修轩才不是那种人!” 她知道修轩不喜她,至少在初入六界图时,修轩并不喜欢她。 天黛看到眼前的场面,嘴上说着强硬的话,但心里有点慌乱了,她叮嘱道:“快看,少言。” 棂月将修轩拉进卧房,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修轩,说道:“修轩,是我啊,我是棂月,这些时日都是我在照顾你。”她在他的怀里缓缓抬头,两行清泪落下。 “你将我认错,我不怪你,待我仙力恢复后,我便炼化仙灵芝,你服下后五感都会恢复!” 修轩将她紧紧抱着他的双手微微扯了扯,说道:“天黛,你先放开我,我今日前来是为你疗伤,我现在看不清,当我能感受到你伤得不轻,我方才又恢复了一些神力。” 修轩越是想扯开棂月的双手,棂月就故意抱得更紧。 “天黛,你先放开我,嗯?” 棂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我就喜欢抱着你。”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哽咽道:“我今日差点就死在朗灵山了,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凶险,我哥哥和爹爹都不在我身边。” 话说到一半,她停下来踮起脚尖,在修轩的脸颊上印了一个红唇印子,她偷笑着看着修轩,“可我一想到,这仙灵芝能救你,我就不顾一切了!最后还是被我拿到了!” 被棂月亲了一下后,修轩木讷地傻站着,他清了清嗓子,说到:“天黛,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可如此行事!” 棂月稍稍松开他,拉着他走到床边,将头半靠着他的肩膀,“修轩,你是来给我医治的吗?”她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她双手将外衣解开,一层又一层,露出香肩,含笑地握住修轩的手,牵引着他的手,覆盖于她的左胸上方。 “修轩,你感受看看,我肩上受伤了!” 蛾霜在一旁叫嚣着:“天黛上神,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天黛怒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你再说,待我出去后,你就完了!” “我闭嘴!”蛾霜连忙补救道。 修轩感受到了肌肤的光滑细腻,想将手缩回来。 棂月紧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受了很重的伤。” 修轩能感受到她肩上的伤很严重,索性将大手覆盖在她的肩上,将神力注入到她的体内,知道神力已经被输送完毕后,他收回他的手。 解释道:“方才多有冒犯,我眼睛还不能识人识物,我方才出去寻你时,神力已用完,眼下这点神力是我刚刚凝聚起来的,待日后我神力恢复,定然全力为你医治。” 棂月依旧含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修轩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棂月扶着他,将他送到他的卧房。 待棂月走后,天黛问道:“蛾霜,你觉得修轩喜欢棂月吗?” 久久没有回应,天黛不耐烦地说道:“蛾霜,你先连我的话都不应了吗?要不是帮你,我何至于此啊!被困在这个什么鬼记忆里面。” 蛾霜弱弱地说道:“上神,我现在可以说了吗?您方才要我闭嘴……” “说!”天黛此刻需要认同。 蛾霜著作深沉地说道:“现下不好说,你看没看到修轩关心棂月的样子,为了她独自一人出门去寻找,你看看那一双脚都成了什么样了!大半夜的还亲自前去为她疗伤,啧啧啧,感觉不简单呐!” 天黛冷哼一声,“可他唤的是我的名字,他脑海里的人是我。” “可,棂月是实打实的在他身边啊!你不过是脑内一个虚幻的幻影罢了。” 天黛:“蛾霜,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蛾霜连忙解释道:“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你同我说清楚,我才好做判断嘛!” “这段记忆发生的时候,是在九万年前。” 蛾霜打着哈哈笑道:“那就古远的记忆啊!你们来境域是六万年前吧。” “是!”天黛毫无感情地说道。 “我可是见过修轩在境域里对你的感情的,那真叫一个情深可考啊,眼下修轩上神不过是为了心安,是棂月先救了他,于情于理都应该这样做。” 蛾霜委婉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连忙扶额擦汗,他想回天界继续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飞蛾! 修轩和衣而卧,细腰压着香囊,天黛不禁地尖叫起来。 虽然也没有人听到,但除了蛾霜。 香囊膈着他不舒服,他伸手将香囊拿出来,放到枕边,喃喃道:“安心睡一觉,多恢复点神力,明日为天黛疗伤。” 而真正的天黛就躺在他枕边,听着他说着她的名字,做的事情又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她不禁摇了摇头,等他恢复了五感以后,就会知道这些日子,他错将棂月认成她了。 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想到这里,她心中又舒坦了。 次日,棂月一大早便起来了,先是为她自己制药疗伤,待身子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她就开始炼化仙灵芝。 在炼化的过程中,她吐了好几口鲜血,她伸手摸了摸肩膀,是体内的毒霜没有除去,只要一用仙力,就会牵引全身的的毒霜攻击她的仙脉。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声说道:“没事,再坚持坚持,定能将仙灵芝炼化,修轩就有救了。” 第12章 香囊密信 棂月不顾她体内的毒霜,强行用仙力催动炉子,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仙灵芝才慢慢褪去灵芝的形状,逐渐变成一个幻形灵芝浮现在半空中,棂月用仙力牵引着幻形灵芝来到修轩的门口。 “修轩,药成了!”她边说边推开了修轩卧房的门,满面笑容地踏着欢快轻盈的脚步来到修轩面前,她用仙力将幻形灵芝注入修轩的额头。 修轩的额头立即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灵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昏睡过去的修轩再次醒来。 棂月高兴得手舞足蹈,在他耳边嚷嚷道:“修轩,你是不是全好了?我听我爹爹说起过仙灵芝的疗效,这次一定能全好的,能听到我说话吗?” 修轩睁了睁一片白茫茫的双眸,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唤他,可这声音,不像天黛的声音,他立即警觉起来,“你是谁?为何在我这里,天黛呢?” 棂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你能听见声音了?还是看不见吗?” “你到底是谁?速速从实说来。” 棂月微微不满地说道:“我是棂月,这些天都是我在照顾你,没有天黛,你一直都把我错认成了天黛!” 她半蹲着身子,用手在修轩的面前,又重复地晃了好几次,喃喃道:“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呐!爹爹是骗我的吗?” 修轩:“我认错?天黛一直都不在这里?” “是!都是我照顾的你,你昨夜还在为我疗伤。”棂月愤愤地说道,说不气是假的,做好事的人是她,为何在他嘴里一直牵挂的是天黛那个丫头! 棂月说道:“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再去朗灵山一趟,去问清楚为何服下仙灵芝后,五感还有一感没有通!” 修轩抓住棂月的衣角,说道:“我同你一块去,你昨日受的伤还没有痊愈……” 棂月知道他在关心他,但她不能让他跟着冒险,也不能让他知道六界图里朗灵山的秘密,只有找个说辞推掉,“你既然不放心我,那我……”她左看右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他枕头边的香囊上。 “那我就将你的香囊戴在身上,你大可注入点神力,若是我有危险,你第一时间便可知晓。”棂月故意说道,她知道这个香囊对他而言很重要,在入六界图试炼之前,天君就已经同她说起过这个香囊,眼下不过在试探他罢了。 修轩拿起枕边的香囊,犹豫思索了片刻,将昨夜凝聚的神力悉数输入到了香囊里。 “你拿着,若真出了事情,我会第一时间赶到朗灵山。” 棂月接过香囊,细细盯着香囊,这个香囊自打修轩从神冢里现世后,便一直待在身上,没有人知晓这个香囊的来历,见他一直带着,便知晓香囊的重要性。 而,在香囊里的天黛被突如其来的神力冲撞得头昏脑涨,她大骂:“修轩你这死玩意儿,怎么就把香囊拿出去了啊!以前在九重天时,也不见得给我玩啊!”她一边生气地吐槽,一边用手将头发拨正,眼神里愤怒地盯着修轩。 蛾霜:“天黛上神,你出们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好,你也是!”天黛不忿地看着木簪子。 天黛被棂月抓在手里,她能感受到棂月手里的劲,禁锢得她好难受,无论怎么换哪个姿势,她都不舒服。 棂月手握着香囊,踏出了院门,嘴里喋喋不休:“香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愿意给我了!唤作以前,哥哥想细看一眼香囊,修轩都不肯!” 棂月得意地笑着,她将手里的香囊放在眼前查看着,“这香囊有什么重要的,细看这绣法纹路都是寻常衣物上能见到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新奇的。” “爹爹要这个作甚?”棂月撇了撇嘴。 在香囊里的天黛快被她捏死了,勒得喘不过气来,不时的朝着棂月的手翻白眼。 天黛好不容易看到朗灵山,她们终于来到了朗灵山,“棂月你快把我放开,我快被勒死了!” 天黛将此话刚说完,紧握香囊的棂月突然将香囊挂于腰间,哼着欢快的小曲踏上弯曲的小路。 天黛看着朗灵山四处不停变化的山景,她甚是不解,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朗灵山,刚听说朗灵山时,还以为是一座普通的山,无非就是用阵法保护起来。 可,现下亲自走一趟,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若不是来过的人,不然就会迷失在朗灵山里。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棂月来到了半山腰,原本都是树木的半山腰,突然显现出一间小木屋,棂月对着木屋的门,画了一个符咒,木门开启。 从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月儿,进来吧。” 天黛心里一惊!是天君?! 棂月走进漆黑的木屋,她一个响指,瞬间降整个木屋点亮,“爹爹,你不是说过吃了仙灵芝可以治疗大部分的病么,修轩五感还剩视觉没有通!” 棂月说完便委屈地看着木屋里的那半截建木,“怎么办!修轩将我错认为天黛了!我费力不讨好啊!你看看我这一身伤!” 棂月心有不甘地站在建木面前,静静等待它发言。 建木幽幽的发出淡金色的光,声音空灵,“月儿,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棂月将腰间的香囊拿出来,摆放在建木树的面前,说道:”我拿到了,爹爹,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话呢!哥哥和飞羽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困在天界,是不是以后都出不了六界图了?” “月儿,你知晓我乃兀泽的一缕仙魂罢了,我守在这里几万年了,为的就是等你!你进六界图前,兀泽是不是交代过,要你来朗灵山寻我。” “爹爹交代过我,要我保密连哥哥都不许说!他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棂月说完,心里顿时觉得更加委屈了,双目微微泛红。 建木里的兀泽用仙力将香囊悬在空中,源源不断的金色仙气涌进香囊。 香囊里的天黛被这股仙力折腾得浑身难受,感觉自己体内的神力和修轩的神力,以及兀泽的仙力,这三股力量在不停地交缠。 她动用体内的神力,将三股气理顺,三股气互不相干。 没过多久,她在香囊里看到有一个东西从香囊里冒了出去,她半眯着眼睛,打量那个东西。 只见那个东西是一份信,用神力加印的信。 建木里的兀泽仰头大笑,说道:“天不负我啊,我苦守在这半截建木里,我在六界图里等了足足几万年啊!终于找到了昊息留下的信。” 棂月听后自觉地走到建木旁,她也想看看这信上写了什么,能让爹爹费那么大的劲。 兀泽通过建木向信传送仙力,这半截建木可不是寻常的建木,这建木被昊息用神力滋养了几十万年,渐渐地,建木成了昊息的神器。 兀泽的仙力通过建木后,带着点昊息的神力传送到信里,就在此时,香囊里修轩的神力被牵动,两股神力汇结在信上,没过多久,信被打开,好几行金色的字浮现在空中。 “吾乃昊息,执掌六界安危已过一百万年,吾即将陨落,吾的眼泪化成境域,可炼化世间万物,唯有神结方可破。吾残留的一缕神魂,会在黑紫天雷降临时,他会现世,名唤修轩。吾的善心分布于六界各处,给六界带来和平。吾的恶,化作神冢,末法时代,六界岌岌可危,用至纯至善的善心,或无恶不作的恶念,注入神冢,方可引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届时可为能者所用。” 棂月将信的内容都看了一遍,疑惑不解,“爹爹你想知道这个,是为何?” 兀泽:“你个傻丫头,你爹爹想知道此时自有他的用处,你将信的内容记下,出去以后告知你爹爹。” 半空中金色的信突然消失了,棂月指了指空中。 兀泽:“这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看到,此事关乎你爹爹的大事。”他停顿了一下,“你爹爹想要神髓!成神!” 棂月心里咯噔一下,“我爹爹不是六界共主吗?成神有何好的?” 兀泽冷笑道:“看来外面那个老家伙没有对你说实话啊!仙族和神族,两者的力量不可同语,现在是天界太平,若是,你爹爹那些陈年旧事都被神族知晓了,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棂月有些后怕,“我爹爹没有做什么事情啊!” 香囊里的天黛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你爹还没做坏事!篡改六界记忆,将我封印。” 兀泽继续说道:“现在告知你也无妨,天君之位原本不是你爹爹的,你爹爹通过一些不能见光的手段将竞争对手铲除了,若是日后被天界,乃至九重天上的那些神族知晓,你爹爹会被挫骨扬灰,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那时,你和你哥哥爻颂,定然是阶下囚。” “所以,你爹爹要想成为神族,用仙根换神髓,拥有无上的力量。” 棂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将信上内容都告知爹爹。那你同我们一块出六界图吗?” 兀泽笑了笑,说道:“不了,我这一缕仙魂还地留着,古话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一你爹爹在外头被人搞死了,还能复活。” 棂月将香囊拿起挂在腰间,“我方才问你的话,你没有回答我,修轩为何还有一感没有通?” 兀泽玩味地笑着,“你这月儿,莫不是你爱上了修轩?” 棂月连忙摇了摇头,脸色红晕泛起,眼神频频眨眼,“没有,我不会。” 兀泽见她这般模样,“你不可能爱上修轩,日后等你爹爹成了神族,自会与修轩决一死战。你若是爱上修轩,那就是自掘坟墓。” 棂月心虚地点了点头,“是,女儿记住了。” 第13章 如何破局 天黛恍然大悟,原来兀泽拼死不进六界图,是这个原因,怕这一缕仙魂跟着他一块出来了,那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兀泽轻声说道:“走吧,替我给兀泽带句话,他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一一做到了,待他事成以后,放我出去,回归本体。” 棂月点了点头,说道:“爹爹,我会将六界图里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于外面的爹爹,我走了。” “孩子,去吧。你心系的那方郎儿,仙灵芝对视觉起效慢,你现在回去,他定能看见你。” 棂月开心的笑着,“好,我走了。 棂月将腰间的香囊拿出来放在手心了,她用指腹摸了摸香囊上的纹路,笑着说道:“修轩能看清我了!” 她飞快下山,刚到山脚便看到修轩焦急地走来,他紧盯着棂月,说道:“你没事吧?我感受到了香囊里的神力在消耗。” 棂月抿嘴摇了摇头,喜悦在眼位跳跃,“没事,方才朗灵山里有灵猴想要伤我,香囊里的神力护住了我。” 棂月不等修轩回答,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赶,“你眼睛看见了,修轩!我真的好高兴啊!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受了那么多的伤,费了那么多的劲,你终于好了。” 修轩扯动嘴角,“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死在六界图里了。” “不不不,是我感激你才对,要不是你替我挨了那几道天雷,我可能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同你在这里说笑。” 修轩将棂月的手拿下,询问道:“你看到天黛了吗?” 原本满脸笑容的棂月板着张脸,“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吗?你为何总是在我面前提及天黛?你挨了几道天雷,是我日日夜夜在你身侧照顾你!不是天黛!” “我知道,我是在深潭里寻天黛,我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天黛,便救了你。” 棂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本不想救我,是将我误认为天黛,这才救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在深潭里便将你误认为是天黛,所以这些时日,我打心底里都觉得你是天黛,我方才所言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修轩解释道,他想解释清楚,不能将误会延续下去。 棂月委屈地噙着泪,紧盯着他,将手里的香囊扔到他手里,独自一人跑回了院子。 待修轩也回到院子后,棂月见他没有来寻她,她动用仙力驱动体内的毒霜,毒霜不停地攻击她的仙脉,她疼痛不已,大吐好几口血,她在铜镜里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露出倦怠之感。 她拖着脆弱的身子,半倒在修轩的门前,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呼喊道:“修轩,救……救救我。”说完便又吐了一口血。 门突然被打开,就在她要倒地时,修轩托起她整个身子,将她抱回了她的卧房。 棂月在他的怀里满是委屈地看着他,“修轩,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感觉我快不行了,我仙脉里被毒霜冲撞得快要四分五裂了。” 修轩回答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的。” “若是我一死,你可记得是我救了你,这件屋子的记忆,是你与我,而不是天黛!”棂月依偎在他的胸前,喃喃道。 “是你,我知道,不是天黛。”修轩回答道。 修轩将她安置在床上,有神力修补好已经破损的仙脉,待修好仙脉以后,还需将毒霜必出体内。 仙脉已经修好,修轩扶着棂月坐在床上,他与棂月相对而坐,他比了一个手结,对着棂月的印堂注入神力,一炷香的时间,毒霜被神力逼至四肢,从棂月的手脚推出毒霜。 带着丝丝霜状的灰丝从棂月的身子里涌出,待毒霜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团状,修轩用神力一击,毒霜激励消失得无影无踪。 棂月虚弱地躺在修轩的肩膀上,她睁开双眸,见毒霜已清,转瞬又装作虚弱地样子,说道:“修轩,我这是死了吗?” “没有,我已将你体内的毒霜除了,你日后都不会有事了。” “可,我觉得身子好难受,像是仙脉被重塑了一般。” 修轩点了点头,将她扶正,说道:“是,你的仙脉被毒霜冲击得七零八落的,我用神力将仙脉修复好了,你好好休息,你明日便可以恢复自如。” 天黛看着棂月脆弱,我见犹怜的模样,在心里暗暗腹诽:“难怪修轩会爱上棂月,就连我见了她这副模样,我心生怜悯和悸动啊!” 她被卷进棂月的记忆里,怎么破局!这才是正事,不然蛾霜会在她面前不停地哭诉,着实烦躁。 再者,棂月的记忆将她和蛾霜卷进来,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让他们看着一出戏?不至于吧! 棂月的记忆能变成绿色,许是心生怨念了。 天黛无语地摇了摇头,“修轩都说爱上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既然将对修轩的爱意藏在境域,自然是不想这份记忆被兀泽篡改。”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和修轩有关,他都爱上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天黛在香囊里不停地挠脑袋,她受够了,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们俩如此亲密的行为。 她要出去! 修轩起身大步跨出棂月的卧房。 天黛在香囊里被修轩晃得七荤八素的,大喊:“你走慢点!你的香囊一直在晃动,我头晕!” 蛾霜听见了,“上神,你有没有观察院子里那株凡间的草,它枯了又绿,绿了又黄,在棂月的记忆里,这是过了多少栽!咱们如何出得去啊!” 这不,蛾霜来催了! 不止蛾霜在这里呆不习惯,她也不习惯啊!日日夜夜被困在这个破香囊里,不是被别人抓在手心里,就是被挂在腰间晃来晃去,头晕。 天黛嗯了一声,“容我在想想,我们在棂月的记忆里,又不能显形,他们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想破局,这个得仔细想想。” 天黛抬头看着修轩,只见他神情冷峻,方才在面对棂月时的温情早已不复存在,“变脸真快!” 天黛和蛾霜看着院子里的那株凡草,枯了又绿,绿了又黄。 近些时日,棂月常常找修轩一同去寻找出六界图的路。 第14章 逃出生天 天黛被困在香囊里,她跟着修轩在六界图的天界到处转,去寻找出去的路,她被挂在腰间,晃得头晕脑胀,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怨念,和蛾霜愤愤地说道:“我真是受不了了,这一天天的,全在外面瞎折腾,有这个心思还不如直接去朗灵山呢!” 蛾霜:“朗灵山有什么?那里是不是也有我们出去的办法。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了,族中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天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亦是如此,现在六界新秩序刚刚建立,我消失了那么久,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一番光景了。” 蛾霜摇了摇头,境域里的天界没有天君仙官等要职,境域里的众仙都自顾自地,融洽相处。 蛾霜说道:“我们趁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咱们自己也好好找找出路。” 天黛点了点头,她朝着朗灵山的方向看去,在心里想到:或许山上建木上的兀泽能帮忙,不然他的消息怎么才能传递出去! 正在她想入神之际,修轩将她一把扯下,交给棂月,说道:“给,我将神力注入到香囊里,它可以在危难之际救你。”他打量了一下香囊,继续说道:“这没什么特别的,出世便带着了。” 棂月讪笑道:“以前哥哥要看看你香囊,你都不给,我们还以为这香囊是什么宝贝呢。” 棂月说完便瞥了一眼,见修轩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看来他并不知道这香囊里的秘密。 修轩见那日在朗灵山,香囊保护了棂月,这些日子,他不停地往香囊里注入神力,为了以后香囊能在危难关头起效能照顾身边的人。 每当修轩的神力注入香囊,天黛都要用神力将香囊里的两股神力理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这有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棂月将香囊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盯着香囊上的纹路,说道:“我们去一趟朗灵山吧,说不定在那里可以找到出去的路,我们在六界图里待了那么久,爹爹一定很担心!” 修轩看向朗灵山的方向,喃喃道:“六界图里的天界,只有朗灵山没有寻过了,是该去那里找找看。” “你哥哥他们是怎么出去的?你们为何会一同出现在深潭里?” 棂月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后说道:“那日哥哥和飞羽回来,他们在空中画了一个法阵,带着我往法阵里飞。”她抬眸看了看修轩,“我们三人便出现在了深潭里。” “看来那一日,爻颂他们在外面发现了什么,现在整个天界都被我们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出路,我们去朗灵山碰碰运气吧。”修轩说道。 棂月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她紧紧拽着手里的香囊,甜甜地对修轩说道:“这香囊,可否让我佩戴一会儿,上次在朗灵山要不是它救了我,我可能会被灵猴打成重伤,我手里握着它,有点安心。” 修轩回头看了看棂月,见她眼里生出几份惊恐的神色,敛下眼帘点了点头,“好,在朗灵山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唤我。” “好。”棂月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心里甜滋滋的。 被棂月抓在手心里的天黛,她翻了一个白眼,嚷嚷道:“装什么小白兔!?你在朗灵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她气鼓鼓地看向修轩的木簪。 “蛾霜,蛾霜,快出来陪我解解闷,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蛾霜应声,“怎么了,是找到出去的路了吗?” “蛾霜,你刚刚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没有,我刚刚在睡觉,我在头顶上,晃晃悠悠的,甚是催眠。”蛾霜尴尬地说道。 天黛在心里撇了撇嘴,“你继续睡吧。”她说完便气鼓鼓地闭眼。 等她再睁开双眼时,他们已经来到朗灵山的山腰,她感受到棂月紧绷的神经,她快被她手掌的握力勒死了,她挪动了身子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棂月生硬的声音响起,“修轩,你有没有感受到?”话说到一半停住,满眼忧心地看着修轩。 修轩低头看着她,问道:“感受到什么?” 棂月细细打量修轩的双眸,见他毫不知情,便说道:“没什么!我是怕有灵猴,这才问起你。” 修轩抬头环顾四周,见周围寂静一片便没有任何生机,说道:“我用神力在四周探查了一遍,这一片没有生息,你可以安心。” 棂月点了点头,朗灵山的灵猴趁着修轩不注意,将手里的毒霜抛洒在修轩的鼻息之间,他震惊的双眸定格在她的眼里。 棂月亲眼看着修轩倒在她的面前,她蹲下来,说道:“修轩,原谅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出去。”她用仙力去探究修轩是否已经沉睡,当她确定修轩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起身那一刹那,她面前出现了木屋,木门自动敞开,从里面传来兀泽的声音,“不愧是我的女儿。我一点拨你就懂了。” 棂月迈着大步走进木屋,恭敬地说道:“爹爹,我将人带过来了。” 建木上的兀泽发出一阵阵令人心生寒意的笑声,“看来外面那个爹爹把你教得很好,识大局者,定是成事之人。” “是,爹爹教导得好。” 兀泽说道:“你知晓我在试探你,今日你亲手将他送到我的面前,不错,你比你那个哥哥强多了,他和另外一个男子出现在朗灵山,我只过在山里喊了几句,将他心底里的欲望喊出来了,他吓得惊慌失措,拉着他身边的男子连连逃了出去。” 棂月听后,垂下双眸,眼尾染了淡淡的红色,眼眶眨眼间便湿润了,她定了定心神,说道:“哥哥,是一方君子,是日后的天君,望爹爹切莫这般说辞。” 兀泽怔了怔,摇了摇头,“你外面那个爹爹啊,哎!不过我瞧着你欢喜,你比你那个哥哥不知强了多少。”棂月已经习惯了,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兄长,自小兀泽就便对她极为看重,常常忽略了哥哥的寻求。 棂月嘴角微微勾起,说道:“爹爹,我们如何才能出去,这些日子我们都在寻找出六界图的方法,可是找不到,我想起哥哥从朗灵山出来后画了一个法阵……” 兀泽面露微笑,满眼欣赏地看着棂月,说道:“眼瞧着你欢喜,那我告诉你吧,来,先将香囊拿来,我要写一封信给外面的兀泽。” 不等棂月有所反应,兀泽将她手里的香囊拿出来,将一份写好的信放进香囊,仙力凝结的信在香囊里乱窜,天黛用了神力加以引导,让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她想看看这个兀泽的一缕仙魂究竟给外面的兀泽写了什么信。 她用神力开启信封,虽说这是用仙力所写,但兀泽总建木上待了那么就,他用的仙力多多少少带点昊息的神力。 天黛的神力和昊息的神力汇聚在一起,信被展开。 呈现在天黛的面前:有一种秘术,唤天地转,能将六界众生的记忆颠倒,我在六界图里寻到天地转的藏身之地,在妖界万妖窟里,由历代妖王掌管,此秘术是由上古神兽的经脉所致,要以神族的血唤醒秘术,神兽经脉才会觉醒。昊息的境域和修轩的来历,我都告知了棂月,她会将这一切都告知你。我还待在六界图里,你若是大事不成,我还是你最后的希望。 天黛看完眼前的信,能篡改记忆的秘术叫天地转,在妖王手里。她心不由地颤了颤,她得抓紧时间从棂月的记忆里出去才行!六界不能无主。 在她思索之际,只见一股巨大的神力朝她袭来,一时愣神没有反应过来,她被击打中了,她捂着胸口,茫然地看着棂月。 兀泽发出一声怒吼:“看她没用,哪里来的神族?竟敢出现在六界图了!” 天黛心里一惊,“被发现了?!” “蛾霜,蛾霜,蛾霜,我被兀泽发现了!”天黛心里甚是欢喜,终于有人能看见她了! 兀泽:“蛾霜,所为何人?” 天黛:“不打紧,你能看到我是吧。” 兀泽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蹦出来:“你、们、是、何、人!” 天黛警惕地看着他,说道:“我们来去自由的神族,哪里是你等罪仙该问的!” “罪仙?你说我是罪仙?兀泽是罪仙?” 天黛中气十足地世道:“是,兀泽乃天界的一介罪仙!” 兀泽听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棂月,说道:“你爹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 棂月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爹爹,你在和谁说话?外面没有出什么事情啊!” 在一旁的蛾霜不停地催促着天黛,要她快些问到出去的方法。 兀泽摇了摇头,“不,我不是罪仙,我是神!” 他说完便朝着棂月说道:“快快,你快出去看看你爹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不能有事情,我要成神!” 兀泽说完便用仙力混同着建木神力将棂月一把推了出去,就在棂月离开六界图天界的那一刹那,天黛和蛾霜被这股力量带回了境域。 回到境域的两人频频喘气,互相看了看对方,蛾霜先打破平静,“上神,你快看棂月的记忆!” 天黛循着蛾霜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绿色的记忆,渐渐绿的发黑,开始四处逃散…… 天黛对着屋子门窗下了法阵,用神力将棂月的记忆收进护仙瓶里,为了防止记忆逃窜,她在瓶口下了一个封印。 她盯着护仙瓶,说道:“我们出来了。”说完回望蛾霜,眼里不再是迷茫,她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六界等着她去守护。 第15章 预留神结 天黛握紧了手中的护仙瓶说道:“蛾霜,我要从境域出去,六界有难!” 蛾霜指了指她手里的护仙瓶,说道:“上神,你能将它带走吗?我们不行的,这玩意儿太磨人了,我们把控不了。” 天黛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我会带走。” 蛾霜长吁一口气,露出充满感激的眼神。“上神,这边请,我带你去有神结的地方。” 天黛心里咯噔一下,“神结?” “正是,你们上次来,被困在境域许久,好不容易有了神结,修轩上神吩咐我,要我将有神结的地方看管好,只能告诉你一人。” 天黛眼神变了变,撇开眼去,冷哼道:“他也就只会做这些。” 蛾霜带着天黛来到有神结的地方,“上神,这边请。” 天黛看着眼前的神结,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阵酸楚,眼前的神结都是修轩的神力所凝结的,六万年前,魔君嵬灭将她困在魔镜境域里,想用境域炼化她的镜骨神鞭,吸食她的神力。 她困在境域足足有一万年,到最后她的镜骨神鞭都快消形了,修轩自毁双目,替她求得一颗仙丹,用以保留她体内少得可怜的神力,若是没有这颗仙丹,她早就不是神了。 修轩甘心自毁神力助她完成神结打破魔界境域。 往日的一幕幕都在她脑海里浮现,她的心被仇恨占据了太久,久到她都快忘记了修轩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 天黛双眸噙着泪水,说道:“蛾霜,你说,修轩他为何要为我做这些?” 蛾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飘散在地面的神结,悬在半空的神结,挂在树枝上的神结。 神结形状如同蜘蛛网一般,是用神力编织的一张网。 蛾霜顿了顿,“我不知你们二人发生了何时,但那时,你们甚是相爱。” “你看这些神结,全是修轩特意留下的,他交代我,若是有一天你再次被关进境域了,这些神结能让你出去。我想,他那时一定很爱你吧!” 用神力凝结神结甚是耗费神力,那时的修轩看她神力不济,不想她日后再耗费神力凝结神结。 天黛顿了顿,苦笑道:“他不爱我。爱会变!”她看着欲言又止的蛾霜,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就那个漂浮在空中的神结。” 她食指轻轻一点,神结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拿着神结说道:“蛾霜,我走了,下次来看你。“她看了看蛾霜身后的神结,”反正神结多的是!“ 蛾霜笑着点了点头,“望上神一切顺遂。” 天黛从魔界境域出来,她回头看着像元水一般的境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门口的魔物见屋内有动静,正打算去通报给魔君玄忱,不料玄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摆了摆手,说道:“境域困不住她,你们都退下。” 天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她冷哼一声:“当初你能从境域里出,全是拜我所赐,何苦再来一遍?” 玄忱提防地看着她,坐在她身旁,说着一些场面话,“都是手下不懂事,自作主张。” “哦,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不过细细想来,也得谢谢你。这次就不怪你,把棂月的仙魂交出来。” 玄忱低头扣动手指上的扳指,淡淡地说道:“你知道现在过了多少年吗?” 天黛警惕地盯着他,“说!” “你在境域里待了一万年了!”玄忱打趣地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到慌乱的眼神,将她困在境域里并不是他的本意,拖延时间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天黛静静地盯着他,冷冷地说道:“你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她立即起身,用魔音传来:“棂月在哪里?” 玄忱微皱着眉头,眼神闪躲了一下,“你自会寻到她。” 她回头怒视他,他浅浅一笑露出耐人寻味地眼神。 天黛不打算同他浪费时间,她飞出魔界来到天界,看着眼前的天界和她离开前并无二致。 她来到大殿前,召唤了众仙官,只见大家忧心忡忡道:“上神,这一万年你去了何处啊!可把我们急得!” “这一万年发生了什么,速速说来。”天黛说道。 药王上前几步,将这一万年发生的事情通通说与她听,一切都井井有条,直到天黛听到棂月的消息。 药王:“罪仙兀泽之女棂月被复活,终日守在昆仑山上,我们派人前去驱赶,修轩不让!” 天黛低头瞪了药王一眼,“真有此事?” 大殿下的其他仙官纷纷附和:“千真万确,苦于我们打不过修轩,这才为难啊!”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仙官,眼下天黛与修轩势同水火,趁着这个时候聊表他们的忠心。 天黛将此事记在心里,听他们说起这一万年间发生的事情。 建木神树用了五千年终于长成参天大树,没有她的命令,他们都不敢让人界的人上来,正是因为这建木神树立于天地之间,就建木神树的归属,已经引发了五千年的战争,人界民不聊生。 这一万年间,人界出现了一个贤明的君主,世人皆称他为泽明君主,但他从不对外以真人现世。 泽国的老百姓都不知道他们的君主传到第几代了。 在几千年的战争中,他救治灾民,安顿好战后幸存者,人界共有六国,其中有五国连绵不断的战争,而泽国从不参与战争,其他五国的老百姓纷纷逃至泽国。 泽国是人口最多的国家,人民安居乐业,百姓富康。 风絮上前说道:“上神,这一万年来,妖界频频有异动,他们觊觎天界的朗灵山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自从你说起过六界互通,妖界每两三日便会派人前来朗灵山,频频滋事。” 天黛听完仙官的汇报,一一点头,待他们都退下后,她回到九重天,拿出看破镜。 看破镜里出现的画面,和众仙官描述的是一样的,这一万年来,天界太平。 她又看了看其他五界,正如他们所说,有滋事闹事的,也有和平共处的。 天黛唤了一声护门草,绿庭出现在她的面前,“上神,有何吩咐?” 天黛细细打量绿庭好一会儿,绿庭这一万年变化不小,“你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绿庭羞赧地挠了挠头,点了点头:“是,我一万多岁了!” “这一万年间,天界都发生了什么?”天黛问道。 绿庭想了想,担忧地问道:“上神,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天黛抬头看了她好几眼,眼前的绿庭和以前大有不同,她顺着她的话说道:“听真话,再听假话。” 绿庭说道:“真话是,这一万年间,天界一切安稳。”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假话是,天界没有主事之人,大家都是不是有些小摩擦,但无伤大雅。” 天黛:“合着都是一切安好?” 绿庭:“正是!”她局促地站在一旁,手指不停地拉扯着衣裳。 这一幕都被天黛捕捉到了,她摆了摆手让绿庭退下。 凝霄阁的护门草自动住在青黛居的门前,绿庭说话不停地闪躲,虽说有一万多岁了,但在她十一万的年纪面前,这点小把戏真骗不到她。 她动身飞到天界,拿出六界图钻进去。 她先到了神界,破了昊息的阵法,跳入深潭来到天界,她目标明确,朝着朗灵山走去。 六界图试炼按着神仙魔妖鬼人六界的顺序,是神族就从神族试炼起,是仙族就从天界试炼,是魔族就从魔界试炼。 天黛在一万岁的时候来过六界图,对这里的试炼甚是熟悉。 等她走到朗灵山山脚处,看到山腰的一处木屋,她大惊,知道坏事了! 待她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推开木门走进去一看,那半截建木不在里面,兀泽的一缕仙魂已经不见了! 天黛一伸手将木屋毁了。 等天黛从六界图里出来后,她先是传唤了药王,听他细细说这一万年发生的事情。 药王:“上神,你若是不信,你大可用看破镜一看。” “你知道看破镜?从何得知?” 药王:“以前兀泽罪仙在任的时候,时常提起看破镜,那镜子里的事情肯定不会有假。” 天黛摸了摸鼻子,仿佛她的小心思被看透了,“好,你可以退下了。” 她从身后拿出看破镜,指尖滑到昆仑山,看到棂月一直都守在炼炉旁,还在炼炉旁建了一座小屋。 天黛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和修轩的日常。 棂月是五千年前辈玄忱复活,是玄忱将她送到昆仑山炼炉,玄忱苦苦哀求让她不要守在这里。 可,棂月执意留在炼炉旁。 天黛发出一声冷哼:“玄忱,这个傻子。” 说完便朝着昆仑山飞去。 刚到昆仑山顶,修轩体内的镜骨神鞭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不断地牵引着修轩走到炼炉洞口。 天黛冷眼快速扫了修轩一眼,最后将眼神落在炼炉旁的小屋上,“佳人在畔?”眉毛挑衅似的挑了挑。 修轩看着一身红衣的天黛,不禁露出了心痛的神情,说道:“你回来了就好,我在境域里留了神结,你寻到它们就好。” 天黛低头拨弄下头发,“别在我这里演苦情戏码。” 她拿出天坤剑,一剑劈了木屋,原本在熟睡的棂月被这一声剑鸣吵醒。 棂月惊慌失措地看着天黛,说道:“修轩!”说完便快速跑到炼炉洞口,和洞内的修轩相视。 天黛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一出戏,“别演了。”天黛将封印在洞口的结界解除,用天坤剑指了指修轩,“你可以进去,躲在修轩的背后,你看我会不会动你。” 棂月看着洞内的修轩,又看了看天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刚恢复好,里面的蚀骨焚心,我遭不住。”她低头往后退了几步。 天黛冷笑了几声,说道:“兀泽呢?”她握紧手里的护仙瓶,这瓶子里面关着棂月的记忆,不能让这些记忆轻而易举地钻回棂月的体内。 棂月听到兀泽的名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了几下,她带着悲怆地眼神看着天黛,“我爹爹早就被你杀了,哥哥也下落不明,我好不容易被复活,你在我面前故意提起往事。” 棂月停顿了一下,她神情地看着修轩,继续说道:“是不是想我再一次死在修轩的面前,修轩救我,我怕!” 修轩面露难色,清了清嗓子说道:“黛儿,你放过她吧,她也是受害者,她的记忆也被剥夺了。” “哦?你在替她说情?”天黛反问道。 天黛冷冷地对棂月说道:“你放心,你的夫君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的,他上次同我说。” 天黛弯腰贴在棂月的耳边,用很大的声音说道:“他说,他最爱的人是你。” 棂月错愕地看着天黛,余光瞥了瞥修轩,声音颤抖着说道:“修轩!”话音刚落,她拉着天黛的衣摆,卑微地恳求着:“天黛,求你放了我和修轩,我们俩一定会远离你,不在你的视线里出现。” 天黛看着修轩:“你夫人都发话了,你意欲何为?” 第16章 五道裂痕 天黛将天坤剑插进土里,地仙一眨眼的功夫出现在她的面前,“上神!不知您有何吩咐?” “做个见证,我们都听着。”天黛笑里藏刀地看着地仙。 地仙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何事,附和地点了点头,谄媚地说道:“好,见证!” 修轩知道天黛想给他难堪,可棂月在一旁,他于心不忍地说道:“我自愿留在炼炉里,望棂月离开昆仑山。” 棂月瞪大双眼看着他,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可,我没有家了,我爹爹死了,我哥哥失踪了。我还能去何处?” 天黛冷冷地来了一句:“你爹死了?” 地仙在一旁想,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兀泽明明是被你亲手杀的,现在当着苦主问出这样的话,一个字:狠! 棂月愤愤地看向天黛,心里有苦不能言说,续而转头看着修轩:“修轩,我怎么办?” 天黛拍了拍双手,大发慈悲地说道:“要不这样,棂月你就去炼炉和修轩一样承受蚀骨焚心吧,你不是很爱他吗?” 修轩:“黛儿!” 他伸出手想触天黛,却被她凌厉的目光惊到,违背本心将手收了回来。 天黛说道:“你不是告知我,你很爱棂月吗!玄忱将棂月复活,特意将她送到炼炉旁,这不是成人之美吗?”她在看破镜里看到昆仑山所发生的的一切。 修轩后退了两步,“棂月是你让玄忱带来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天黛,眼神里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悲伤。 天黛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说道:“正是,不然以玄忱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将棂月送来,他有多爱棂月,你不是不知道。”关于玄忱有多爱棂月,她在昆仑山炼炉里听了无数次,那些被关进来的魔族,时常感叹他们的魔君有多爱棂月上仙。 修轩不停地摇头,嘴里不停地说道:“你真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天黛,甩袖子回到了炼炉的深处。 棂月在一旁干着急,说道:“修轩,你救救我,天黛会杀了我的。” 天黛见棂月有些吵闹,便对地仙使了一个眼色。 地仙知趣地用仙术将棂月的嘴巴封住。 天黛定了定心神,走入炼炉。 看到修轩在咳血,虚弱地依靠在石壁上,他轻轻抬起双眸,“黛儿,将镜骨神鞭拿走,我在炼炉里一命换一命,放过棂月吧。” 天黛直接忽略他的话,坐在他身旁,说道:“你那么爱她,爱到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她的问话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 天黛带着恨意说道:“你是不是每爱一个人,都要将自己的命拿出去。在境域里用甘愿自毁神力让我完成神结,现在又是为了棂月,你宁愿去死。” 修轩听后,无奈地笑了笑,“黛儿,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不想再与她为敌,若是日后注定是敌人,他宁可在炼炉里被蚀骨焚心折磨死。 天黛冷笑几声,“棂月在你心里是好的吗?” 修轩:“我心中无好坏,只有选择立场不同。” 天黛用神力去感应镜骨神鞭,修轩说道:“不用再浪费力气了,我活不久了,何苦浪费你的神器,它已经裂开五道裂痕了。” 他们都知晓镜骨神鞭裂了五道裂缝代表什么意思。 “六道才会消陨,它现在只有五道,我能修复。”镜骨神鞭是天黛的神器,她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天黛说完便伸出手打算动用神力修复镜骨神鞭,恰在此时,修轩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深情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黛儿,放弃吧,我自知对不住你,我甘愿承受你的苦。” 修轩伸出另一只手想摸摸天黛的头,可手停在半空中,他自知已经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事情,便将手收回来了。 他继续说道:“还记得以前在六界图里的试炼吗?你母神的大义。你是六界共主,维护六界是你的职责。你从前所受的不公,和那些无辜的人无关,好好治理六界,不要伤及无辜。” 天黛湿润的眼眶朝着他眨了眨眼,说道:“棂月是无辜的吗?” “天黛,你要用心去感知,而不是用眼睛去看。”修轩说道。 天黛将手从修轩的手里抽回来,坐在修轩的一旁,静静思考他刚刚说的话。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在大势所驱下对她作恶之人,如何处理,如何决断。一时之间,天黛不知如何下决心,在十万年前,她在六界图里看到母神风神,为了神的职责,抱着必死的信念出战。 她作为风神的女儿,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天黛起身,看着半躺在角落里的修轩,说道:“你随我一同回九重天。” 修轩抬头,看到发着光芒的天黛,是神韵。 他露出了微笑,以前那个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女孩长大了,会根据实际处理事情,不再任由自己性子为人处世。 他伸出手,说道:“黛儿,你是神!” 天黛将他拉起来,“以后待在九重天,你既然那么喜欢棂月,我特批你可以下天界,和她卿卿我我。” 修轩打断她,“黛儿……” “别打断我,既然你爱的人是棂月,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我之间的过去都是虚妄,我已经忘却了。但有一条,任何人都不能来九重天,就算棂月也不可以。” 修轩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黛儿,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你快些将镜骨神鞭拿出来,六道裂痕了,我怕……” 天黛打断他,“神器系主,镜骨神鞭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 而洞口的地仙正对棂月恶语相向,“你这介罪仙,要不是看在玄忱的面子上,我岂能让你在昆仑山待那么久?要不是怕对天魔两界影响不好,我哪里能容得下你,要不是天黛上神英明有主,你哪里能活到现在!” 天黛:“松开她。” 地仙连忙说道:“上神来了啊,我立马解开。”地仙将棂月松开,恭敬地说道:“上神,你这是?”他看了看天黛后面的修轩。 “我带他们俩回天界,你继续守着昆仑山,这里的一些都不许改变。” 地仙点了点头:“好,小仙定全数做到。” 天黛轻嗯了一声,带着他们回到了天界。 天黛微微一笑,看着棂月,“你爹爹做了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今日不杀你,是为了天界和魔界的安稳。”若是她对棂月下手,魔族口中那个为爱疯狂的玄忱,一定会杀上九重天,现在六界还有一堆事情处理,此时不宜做伤了天两劫和气的事情。 天黛找来天兵,吩咐道:“将她带到她的旧居。” 天黛跟着他们一同来到棂月的旧居,吩咐天兵撤退,她看着棂月说道:“还记得这里吗?哦!我忘了,你的记忆还没有找回来。” 天黛复而对修轩说道:“你记得吧!那时棂月将我带到这里。”她指了指院子里的湖,如墨色一般的湖面,久看会心里发毛。 天黛拉着棂月说道:“那时啊!我才一万岁,你将我带到你的院子里,将我推下湖,你知道这里面关着的谁吗?是玄忱的爷爷犰明,你爹爹想要我的神髓,用你的仙骨换我的神髓,如果当时成功了的话,你现在就是神了!”说完便发出一阵狂笑。 趁棂月不注意,一把将她退下了湖,天黛转头对修轩说道:“她就守着这个湖吧!你想见她你就来这里见她。”说完便对着湖施加了一个封印,随即对这个院子施加了第二道封印。 天黛:“用你的神力便可以打开,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只可以在这里和九重天活动,若是你擅自行动,我定不轻饶。” 修轩点了点头,飞向九重天。 天黛:“不下去看看吗?十万年前才来过哦。”她回头看了看如墨色的湖面,“一报还一报。” 等天黛到了九重天,他来到凝霄阁,唤了一声:“龟爷爷!” 临禾高兴地化作人形,恭敬地说道:“多谢你,修轩回来了!这一万年,你都去哪里了?可把我担心坏了,我日日唠叨护门草,她嫌我烦躲到你院子里去了。”虽然临禾的记忆还没有回来,但知道兀泽篡改了六界的记忆,他对天黛很是亲近。 天黛笑了笑说道:“我去看看他。” 临禾紧跟其后,说道:“我同你一块去,修轩这伤得不轻啊,从来没见过他伤得那么重过,就连仙魔大战都没有这幅模样。” 天黛苦笑了下,“等下你看到他伤势的时候,你不要太惊讶。”她看了看临禾,继续说道:“龟爷爷,修轩这些伤,都是我伤的。是我不让绿庭告知你,怕你担心。” 临禾停住脚步,语气颇重的教训道:“天黛,你可是神族,你身上的职责,你知不知道有多重啊!修轩与你同为神族,两个人也有个帮衬啊,你处理完这些,你就去面壁。” 天黛笑了笑,说道:“我听龟爷爷的。” 龟爷爷的训斥,让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就算临禾的记忆还没有找回来,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亲近才训斥。 等到了修轩的寝宫,修轩说道:“龟爷爷你也来了,你先回避,这伤得不轻。” 临禾:“我方才训斥过天黛了,给你疗伤后,她要去面壁。” 修轩错愕地看着天黛,见她眼里平静如水,对临禾的处罚波澜不惊,仿佛就是以前的她。 “动手吧。”修轩微笑着看着天黛。 但,实际情况不如修轩预料,他原本以为天黛会将镜骨神鞭抽离出来,她修复好镜骨神鞭后,静静看着他神魂飘散,直至陨落。 天黛将一股巨大的神力注入到修轩体内的镜骨神鞭上,镜骨神鞭得到主人的神力,立即恢复了生机,一炷香的时间,镜骨神鞭已经恢复了,虽然表面看不到裂痕,但内里还需假以时日慢慢修复。 修轩:“黛儿,你不将镜骨神鞭拿出来吗?” 天黛冷眼看着他:“你是想让龟爷爷骂我吗?”她扭头对临禾笑道:“龟爷爷,你看,这样修轩就能好得快一些,我去面壁了。” 天黛说完便小步离开了凝霄阁。 临禾担心地询问道:“你的神魂已散了十之六七,她这是在救你,用镜骨神鞭护住你最后的神魂。” “龟爷爷,我知道的。”修轩伸出手摸了摸心口的镜骨神鞭,他何尝不知道呢!从她将镜骨神鞭放入他体内的那一刹,他知晓她本性不坏,哪怕受了五万年的蚀骨焚心,她依旧善良。 第17章 拿天地转 修轩无法强行将镜骨神鞭取下来,毕竟这个神器不是他的神器,他不能操控它。 他对着临禾说到:“龟爷爷,你切不要让她面壁太久,我怕神冢会伤及她。” 临禾摇了摇头,“你们这是何苦呢!” “龟爷爷!”修轩又唤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临禾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天黛正在面壁思考,表面她已经得偿所愿了,实则她现下危机重重,一是兀泽最后一缕仙魂不见了,二是妖界不安宁,三是人界战乱四起,四是六界的记忆。 这就是兀泽留给她的烂摊子。 正在她想入神,临禾出现在她的面前,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免得神冢对你发难。” 天黛笑着看了看临禾,“我就知道龟爷爷是大善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回青黛居了。” 临禾摆了摆手,“回吧,你现在是六界共主,万事一定要小心。” 天黛点了点头,“我心里清楚的。” “嚯,这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啊!”临禾打趣道。 待天黛回到青黛居,拿起看破镜反复看了好几遍,虽说在看破镜中并没有发生太可疑的事情,但人间那个泽明君主甚是可疑,泽国存在的几千多年都不曾发生战乱,还在他的治理下,泽国越来越强。 而,泽明君主从不露面,甚是可疑。 眼下先找回六界的记忆比较重要,待大家找回了记忆,一条一条解决棘手的事情。 隔了几日,天黛飞往魔界,正巧看到玄忱在魔域的一条黑水溪垂钓,她笑着说道:“玄忱,你怎么做垂钓老人了?” 玄忱听到天黛的声音,立即阖上双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火气太旺,少出门,不然有灾祸。” 天黛轻踏在黑水溪上,歪着头说道:“怎么?几日不见,你性情都寡淡了,放心,你的心上人,我没杀,好好活着呢!” 玄忱睁开双眸,眼睛发着淡紫色的魔光,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今日前来寻我,所谓何事?” “明亮人,那就说敞快话,我要再进境域。” “哦?你镜骨神鞭不在你身上,若是你出不来了,你的神力会在境域里消耗完。” 天黛傲娇地看着他,“区区一个小小的境域奈何不了我,让我进去。” “有条件,你答应我了,我可以让你进去。”玄忱看了看黑水溪,又看了看她。 “说。”天黛简单利索地问道。 “无论以后如何,留棂月一条命。” 天黛拍了拍手,又摇了摇头,“真想不明白的,你和修轩两个人为何如此爱恋棂月,你们是被下了媚术吗?” 玄忱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变成了一副严肃的面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要就你对修轩的火气发在我的身上。” 天黛自知她提及了玄忱的痛苦往事,无非就是得不到棂月呗,她撇了撇嘴,“让我进去,我就答应了。” 玄忱从手里变出了境域,“你进去吧,修轩在里面留了那么多神结。”说完便将手里的境域伸到半空中,叮嘱道:“速去速回,这要是再等一万年,很多事情都改变不了了。” 天黛迟疑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玄忱连忙慌乱地解释道:“你和修轩的事情。” 天黛留给他一记白眼,“知道。” 天黛到了境域,找到蛾霜,“蛾霜,你带着你的族人同我去妖界。” 蛾霜惊讶地看着天黛:“外面也有我们一族啊,你为何在境域里寻找。” 天黛扶额叹息道:“你我相识多年,实不相瞒,我上次同你困在记忆里,我出去以后,已经过了一万年了,天界早已不是一万年前的天界了,但我找不出把柄,特意前来求你相助。外面的天界,你族早已在六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殉道了。” 蛾霜:“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面的天界没有可信之人?” “正是!”天黛回答道,“天界处处透着古怪,眼下妖界频频异动,六界被兀泽篡改了记忆,我要前去妖界寻得天地转,将被篡改的记忆更改回来。” 蛾霜来回不停地踱步,嘴里振振有词,“这可如何是好!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同族中长老商议一番。” “好。不过你要快点,境域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相同,时快时慢的,我怕万一此行又是过了一万年,外面的六界可能有大麻烦。”天黛叮嘱道。 “上神稍等片刻。”蛾霜召集境域的天界里的族人,经过短暂的商议决定由蛾霜带着一半的蛾子去外面的天界,剩下一半留在境域里。 天黛同意了这个决定,她和蛾霜带着一半的蛾子用神结从境域里飞了出来。 天黛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问玄忱:“过去了多久了?” “十年。”玄忱说道。 “这境域里的时间越来越不对了,趁现在,我们快去妖界。”天黛和蛾霜说道。 蛾霜点了点头,和身后的族人吩咐道:“还是同以往一样,只要以打探消息为准,切莫硬上,我们打不过的!大家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天黛带着众人离开,留下了一句:“你的棂月,我日后会留着她的命的。” 玄忱看着天黛他们走了,起身放下手里的垂钓工具,喃喃道:“在这里坐了十年,腰酸背痛,得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他竹筒里的鱼化成人形,锤了锤肩膀抱怨道:“这天黛也是,在境域里乱费时间,害得我们在这里等了十年之久,魔君还请让我告个假,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玄忱点了点头,“去吧。” 他将手里的境域放在黑水溪里浸泡了好一会儿,“要不是有黑水溪的影响,境域里的时间早就过了十万年了,境域快消失了,昊息的神力快维持不了境域里神力的消耗。” 玄忱抬头看了看天黛远去的背影,“希望你一切都顺利。”他不知为何对天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是希望她处处顺心。 天黛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她吸了吸鼻子。 她身后的蛾霜:“说不定是有人在暗处想你。” “蛾霜!你能不能说正经的!”天黛不满地说道。 天黛指着一处密林说道:“这处便是你族在天界栖息的地方,得空了你可以去看看。” 蛾霜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族人,他们脸上纷纷露出悲伤的神情。 终于到了妖界,妖界的大门将他们拦在路上,这扇妖门是穷奇的脊骨所制,远看是一扇镂空的大门,实际上这扇门镂空的地方布满了古法秘术,一旦误闯,这些古法秘术会吸食掉你的肌肤血肉,只留下一副骷髅架。 这扇妖门还可以肆意滚动,可以扩大妖界的势力范围,也可以缩小妖界势力范围。 他们被拦在妖门外,妖门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是穷奇的咆哮声,天黛拿出天坤剑,剑锋轻触妖门,原本发紫的妖门被她的神剑一触碰,妖门渐渐褪去紫色,变成了淡紫色。 天黛厉声说道:“我乃天黛,六界共主,要你们妖王出来迎接。” 话毕,她就在天坤剑收回来垂直插入大地,不一会儿,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地仙出现,“哎呦呦,小仙不知道是天黛上神来了,让我同妖王说一声。” 天黛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身后的蛾霜开口道:“怎么?妖王听你的?” 地仙惶惶摇头,“不是,不是,我哪敢!只是这妖王终日沉迷女色,这妖门传音会被他忽略,我这才出言狂妄,望上神见谅。” 天黛:“去。别耽误我时间。” 地仙得令,立即钻到地里。 天黛对着蛾霜使了使眼色:“你将他们都收起来,不要显形,你我二人一同进去。” 蛾霜手一挥,他身后的蛾子都飞到他衣袖里,“这样就可以了,有情况再派遣一两只去探探消息。” 天黛不等他把话说完,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带到半空中,“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让我等,他还不配!” 她说完便将手里的天坤剑笔直刺向妖门,原本已经淡去的紫色,又恢复了深紫色。 天坤剑的神力通通聚集在剑锋上,就在天坤剑要破了妖门的时候,妖王哭丧着脸,嘴巴上的两根弯曲的小胡子一跳一跳的,“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诶,这妖门你别破啊!我还留着它给我后代的。” 妖王连忙朝着手下喊道:“快快快,快开门。” “天黛上神,我不知道您来到了,地仙告诉我,我第一时间就出现了,恕罪恕罪。”妖王连忙跟着手下一同将妖门打开。 天黛飞下来落地,“这妖界的势力范围是不是太大了?我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句话看似在打趣,实际上这话的内涵足以让妖王掂量掂量。 妖王连忙拱手:“我不知天黛上神来了,望您恕罪,我下次再将妖门改改,可实在没有办法,这人界为了建木树,争得你死我活,我不扩大一点范围,会伤及我妖族啊!” 天黛边走边看,“说是这么说,六界各界事不相犯,彼此相安无事。人界建木一事我会处理。” 妖王拱手作揖:“多谢天黛上神。里边请!” 一进入,满脸的胭脂俗粉扑面而来,有点呛人,天黛微微捂着鼻子说道:“你……做妖王就要有妖王的样子,别一天天的整成这个样子。” 妖王:“是是是,我下次就改。”他立刻将大厅里的美人都遣散出去,用手在空气中扇了好几下,谄媚道:“上神,你看看,还有味儿吗?” 天黛见他这样,也不好继续发难,便直入主题:“我要天地转。” 妖王听到这几个字,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咽了咽喉咙,“上神,你说的是什么?” 第18章 被利用了 天黛也不急,她就喜欢看他谎言被戳破后苦苦哀求的样子。她用神力搬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下,静静地看着妖王,她的眼里带着审视。 妖王见天黛不打算说话,便叹了一口气:“上神,见你今日如此执着,我便将当年的事情都告知于你。” 天黛:“说。” 妖王翘着兰花指捻着胡须,似笑非笑地说道:“你问起这个秘术,早在六万年前,就是仙魔大战那会,它被兀泽拿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去哪里了。” 妖王说完还不忘抹了几点眼泪,“这秘术是妖族圣物,当年见兀泽是天君,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篡改六界的记忆,太过分了。” 妖王匍匐在地,语气悲切地恳求道:“上神啊!你一定要为我妖界讨回公道,我族圣物被兀泽那老家伙弄丢了。这说出去,我脸面无光啊,我如何在妖族立威。” 天黛清了清嗓子,说道:“妖王,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若是不老实说呢!我踏平你整个妖界。让六界变五界,仙魔大战我都无所畏惧,妖界何惧哉?” 妖王仍然不肯将真相说出了,蛾霜见天黛越来越没有耐心,便在一旁说道:“这妖王,看起来不像是编的,要不……” 天黛一记冷眼看向蛾霜,吓得他立即闭嘴。 妖界妖王一直都是麒麟一族,何时易主了!?那日在天界召见药王,药王说了一嘴,妖王易主,由鼠族担任妖王,起先天黛有几分不理解,按理来说麒麟执掌妖界许久,怎么突然让鼠族上位。 六界各界的事情,她都不会插手,强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只有妖界在新妖王手里不起事端,也就随他们去。 天黛笑了笑,说道:“妖王,你精湛的演技连我身边人都骗了。”天黛蹲下来,细细打量他嘴上的两缕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看你那么精心保养你的小胡子,要不就先把胡子拔了,试试看。” 天黛不等妖王有所反应,她伸出手将妖王右侧的胡须拔了,回头看着蛾霜,“你说这没毛的老鼠,以后能不能钻洞啊!” 蛾霜瞪大双眼,看着妖王,弱弱地说了一句:“妖王,你是只老鼠啊!” 妖王恼羞成怒,从地上起身,怒言:“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同你们说道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来羞辱我。”他摸了摸他右侧的胡须,没有了! 天黛给蛾霜解释道:“你别看妖王是一只老鼠,可人家远胜在计谋上,不然这妖王的宝座,凭他一只老鼠能打得过妖界其他。” 妖王怒不可遏:“天黛,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完便化身成一只老鼠,从地洞里消失了。 蛾霜指了指地洞,说道:“这是闹哪一出?” 天黛耸了耸肩膀:“可能在搬救兵吧。” “你方才为何不信?”蛾霜问道。 天黛晃了晃手里的看破镜,“这里都有,天地转就在妖王手里。” “这是何物?” 天黛将看破镜收起来,说道:“这六界发生的事情都会在这面镜子里显现,一开始它只能看天界的,是我用神力将留存在镜子中,看破镜已经进阶了,现在六界都能看了。” 蛾霜竖起大拇指:“厉害,那有了这个东西你能找出哪些人?” “我看了,不能,有人可以避开看破镜,如果你用自身能力屏蔽你的想法思维,看破镜用神力一扫,也看不到什么。” 天黛觉得她没有说明白,继续补充解释道:“比如妖王用妖力屏蔽他的想法,他将假的天地转交给小妖拿出去,在看破镜中只能看到天地转被小妖拿走了。” 蛾霜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破镜就是一个记录事件的物件。” 天黛嗯了一声,说道:“棂月的哥哥爻颂不见了,在看破镜里没有他的身影,不知道藏在何处。” 蛾霜又指了指那个地洞,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吗?妖王他……” “进去看看,节省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天黛说完便用神力将地洞炸开,原本只能容纳一只小小的老鼠的地洞,瞬时之间变成一个大洞。 待尘土落定,蛾霜在前面开路,从袖中派出几十只飞蛾前去探路,“上神,我就在这里等着,还是往前走?” 天黛用手示意了一下,“往前走。” 这地洞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走进里面一瞧,玲珑满目,闪闪发光。 蛾霜接到一直飞蛾传来的消息,他指了指右手边的那条小路,“是这边,其他富丽堂皇的都是诱惑,真正的路是这边这条。” 天黛笑了笑,“这小老鼠不愧是用计谋取胜啊,走上去瞧瞧。” 等他们来到最深处,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传入耳朵。 天黛将天坤剑悬至在半空中,天坤剑发着光照亮了整个狭小的地洞。只见四周都是肮脏的污垢,地下水沿着墙壁缓缓流下,散发着令人呕吐的腐烂味。 蛾霜:“这妖王,呕……”他话还没说完,嘴里已经开始吐了。 “用仙力屏息。”天黛用神力屏息,扶起蛾霜。 他们穿过一个狭小的过道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在他们踏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刹那,他们身后的过道被土壤自动填满。 蛾霜回头一看,心一惊:“我们回去的路没有了!” “提高警惕。”天黛交代道。 她话音刚落几秒,西北方的一个角落涌现出了很多的老鼠,源源不断地在扩容,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 在黑暗中,传来妖王的声音:“天黛,我看在你是六界共主的面子上,让你几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穷追不舍,那我别无他法,你我同归于尽吧。” 天黛面不改色,心不跳,天坤剑朝着鼠群砍去,只见越砍越多,天黛立即念了一个法阵,将他们二人困在法阵里。 天黛对着黑暗中的妖王说道:“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拿天地转,你将事态极端化,上任妖王可不像你这般,识时务者为俊杰。” 妖王怒笑道:“你说那只麒麟?蠢钝如猪啊!我稍微用点计谋就落套了。” 天黛无声地笑了笑,“火。”她的神火朝着黑压压的鼠群飘去,原本朝着他们蜂拥而上的鼠群见到神火立即吓得四处逃窜。 只要一沾到神火,神火就会跟着你,直到将你燃烧殆尽。 鼠群里发出凄惨的叫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黑压压的鼠群早已被神火烧尽。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她笑了笑,对着黑暗中的妖王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如何?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黑暗中的妖王久久没有发言,正在天黛想劈开这个小土坡时,黑暗中传来妖王的哭泣声,“这天杀的呦,你说好好的,我和你做什么对啊!上神啊!救救我,我这都是被逼的。” 妖王念动咒语,他们三个都出现在大厅内,妖王苦痛万分,抱头自责道:“我都是听了那个罪仙的话。说是我能挫挫你的锐气。我有眼无珠啊!上神你救救我。” 蛾霜疑问地看着妖王,又疑惑地看着天黛,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 天黛给了他一个“学着点”的眼神。 “原本好好的一次谈话,你说怎么就搞成这样,我受了委屈,这不发泄出来,我心里憋屈,你让我救救你,这得看我心情。” 妖王双手作揖,“上神,我是被爻颂那个罪仙害的,他说我能对付你,这些招数都是他告诉我的。我的天地转被他拿走了,眼下我在妖界内无法服众,求上神救救我。” 天黛眸子里的寒意深了深,冷言:“我说呢,原来是他,他知道我最怕老鼠了。不过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天黛了。” 妖王连连点头,恭敬地说道:“是!你要的天地转被爻颂拿走了,他的下落,我不知道。” 蛾霜气急了,“你不知道,那你说什么!” 妖王见蛾霜说了这番话,他跪在地上,“我任凭上神差遣,留我一条命吧,我族定会竭尽全力为上神办事,替上神找回天地转。” 天黛尖锐的目光锁定妖王,“可有凭证?不然我如何听信于你?” 妖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有,一万年前他来过妖界,将天地转从我手里骗走了,我可以带你去他的住处。”他看着蛾霜警惕的目光,立即举双手发誓,“我这次一定不会骗你!我发誓。我都是被爻颂骗了,他说上神会来妖界杀我,我夺走了麒麟的妖王之位,我为了自保,我轻信他的话,实在是罪该万岁。” 天黛长叹一口气,“去看看吧。” 她和蛾霜随着妖王一同来到一处地宫,走在前面的妖王说道:“这是我的地宫,我们喜欢生活在这里。” 妖王将他们带到爻颂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说道:“这是他住过的地方,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拿走。” 天黛随意看了看,也没见什么又用的东西,正打算回绝了妖王。 “上神,你看,这是人界的物件,他怎么会有?”蛾霜拿起桌面上的年画。 天黛用指腹细细感触年画上的气息,“是人界的东西。”她回头看着妖王问道:“你在你这里住的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一一交代出来。” 妖王细想了一会,说道:“爻颂在这里做的事情都是……”他停下来看了看天黛,恳求道:“求上神绕过我,我才敢说出来。” 天黛点了点头,见他太啰嗦了,恐吓道:“你再这样罗里吧嗦的,脑袋和身体分家。” 妖王战战兢兢地说道:“一万年前,正是你从昆仑山出来的那段时间,爻颂来到妖界,同我密谋,你也知道我们鼠族到哪里都会被唾弃,我心有怨怼,遇见爻颂,两人一拍即合,他助我登上妖王之位,我给他庇护。” 蛾霜在一旁问道:“然后呢?” 妖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用计谋夺走了麒麟的妖王之位,给爻颂提供这里的住处,那些时日,爻颂常常同我说,等你到妖界之时,定会为麒麟复仇,我这才让妖界众妖对朗灵山时常袭扰,为的是拿走朗灵山上的密信。” 天黛微微皱眉:“密信?” 妖王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爻颂告诉我,朗灵山不止灵气丰沛,可以妖力大增,重点是朗灵山上有一封密信,信里有说天地转存放在妖界,爻颂要我先去将密信拿走,这样你不会用密信来寻事。” 天黛也听得有点糊涂了,说道:“密信是存放在一个香囊里吗?” 妖王继续说道:“正是!我用仙法我在朗灵山上没有看到什么木屋,到处都是毒霜,山上的那些灵物,我交代他们不许拿,免得节外生枝。” 天黛静静地思索了片刻,说道:“爻颂在利用你,他在寻找兀泽最后一缕仙魂。” 棂月在五千年前才被玄忱复活,她复活的时候亦是建木神树长成之际。 在看破镜中,爻颂上过昆仑山寻到棂月,他了仙术躲过了看破镜。 爻颂这才去六界图里将兀泽和香囊密信取走,人算不如天算,天黛在棂月的记忆里都看到了,至于香囊为何又出现到了六界图里,这些她不得而知了,她被封印了五万年,哪里都知晓。 妖王痛苦地捶胸:“我被利用了?” 第19章 又要去哪 天黛点了点头,说道:“爻颂想在朗灵山找到兀泽的仙魂,想复活兀泽。” 蛾霜:“那兀泽被爻颂找到了吗?” 天黛:“找到了,我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兀泽的踪影。” 天黛看着蛾霜说道:“知道我为何寻你了吧?” 蛾霜点了点头,“我懂了。”兀泽的仙魂不见了,爻颂会想尽一切办法复活兀泽,兀泽执掌天界几十万年,他的那些老部下听到他复活的消息,一定会反水。 这也就是天黛不信任天界任何一个人的原因。 天黛将爻颂留下的年画收了起来,对妖王说道:“我向来不管各界内部纷争,既然你是妖王,皆是定数。” 她上下打量妖王,“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晓皆因你而起,看在你被人蒙骗的情况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得戴罪立功。” 妖王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天黛上神,我定会将身上的罪过一一洗去,好好做我的妖王。” 天黛用神力在妖王的眉心划破一道口子,神力牵引这滴血停留在天坤剑上,她将自己的手指头在天坤剑刃上割破,她的血主动去吞噬妖王的血,最后两滴血融为一滴血。 天黛用天坤剑将剑刃上的那滴血甩到妖王眉心的伤口处,那滴血自动侵入到妖王的体内,眉间的伤口转瞬间就愈合好了。 妖王摸了摸眉心,疑惑地看着天黛。 天黛说道:“你我已经结了神契,你不能背叛我,不然你会被反噬,痛不欲生。哎!这神契誓词太长,你自己去悟,总结一句话便是你不能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只能忠心耿耿。” 末了,天黛补了一句,“你可以自己去试试,尝尝反噬的痛苦。” 妖王双手抱拳,说道:“我不会!一定尽全力助上……上……上……主人达成心中所愿。”妖王用手捂着他的嘴巴,疑惑地看着天黛“上……上……主人!” 他用手指了指他的嘴巴…… 天黛噗嗤一笑笑出了声:“对,神契已成,你日后都得唤我主人。” 妖王揉了揉嘴巴:“是,主人。” 天黛说道:“妖王,你同我们一起去人界,你先派你的小鼠去人界查看泽国的泽明君主是谁?建木神树是哪几方势力在争夺。” 妖王:“是,主人。” 天黛领着妖王和蛾霜从妖界出来,直奔九重天。 走到青黛居门口,天黛看了门前的护门草说道:“绿庭,你回你自己的窝,修轩回来了。” 绿庭显形,看着她身后的两人,吓得后退了几步,她从来没见过长相如此怪异的脸,她定了定心神,说道:“上神,他们是?” “我手下,日后住在九重天了。你回去吧,我门前不需要看护。”天黛说道。 绿庭支支吾吾半天,才将心里想说的说出来:“我想在青黛居,为你守门。” “不需要,你回凝霄阁。” 绿庭哦了一声,眼尾泛红,走到凝霄阁,倏地一下变成一棵护门草,气鼓鼓地蹲在凝霄阁门前。 天黛同他们解释道:“方才那个小姑娘是修轩的护门草,才一万来岁。你们来,这两个房间是你们的,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的。” 天黛看向妖王说道:“你妖界的诸多事宜还得你请其他妖代执掌一段时日,你也知道此行,你跟着我,是有一场大战。” 妖王点了点头:“是的,主人,我这去安排。”刚说完这话,妖王便召唤出一只小鼠,用耳语同它说了几句,小鼠不停地点头,最后朝着天黛鞠了一个躬,然后消失了。 蛾霜在一旁打趣:“你这小鼠挺会办事的啊。” 妖王抿嘴笑而不语。 天黛看着妖王,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们俩留一些在天界,妖王你派小鼠去看看棂月那边,蛾霜你派飞蛾,若是有人想要劫走棂月,我们能第一时间知晓,棂月何时何地见了什么人,都得一一向我通报。” 妖王点了点头,“没问题,是在何处?” “你们随我来。”天黛将他们两人带到棂月的住所,用神力一一划破两层封印。 天黛站在湖边,说道:“她就在这下面,我们一同下去。” 等天黛到了湖下,在溶洞里看到棂月蹲在角落里,天黛于心不忍,手掌一挥在溶洞里变幻成一间舒适的小屋,有软软的木床,也要女子喜欢胭脂水粉,还有漂亮的衣裳。 棂月抬起头,惊慌地看着天黛,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天黛,你行行好,我爹爹已经死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会危害你的地位的,我只想见见修轩!” 天黛:“你为何不想见见玄忱?他将你复活,你却心心念念着修轩,这不厚道吧。” 棂月的心紧了紧,“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在魔界境遇里相识一场罢了。”她摇了摇头,继续恳求道:“天黛,你让我见见修轩吧,我保证绝不惹事,我不是你的对手。” 天黛:“多说无益,你不能从这里出去,我已经对你很仁慈了!罪仙兀泽将六界的记忆抹去,并篡改他们的记忆,唯独留下我的记忆,我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下,足足过了五万年呐!棂月,你若是有点心,你就不会再向我提及此等要求,一个罪仙之女,还妄想同以前一样,在天界和九重天自由行走?” 天黛紧握双拳压低声音怒道:“你觉得你配吗?” 回头对身后的妖王和蛾霜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点了点头。 三人退出了溶洞,天黛留下了一句:“我从未阻拦修轩,他来去自由。” “不!”棂月发出一声嘶吼。 三人站在湖边,天黛说:“你们俩派人看住她,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妖王和蛾霜点头。 等天黛忙完这些事情后,她躺在柔软的床上,长吁一口气,“若是我母神和父神都在就好了,不!是爹爹和母亲。” 在她心里称谓的不同,代表亲密与否。此时的她一人肩膀上扛起了六界的安危,她想化身小孩依偎在父母的膝下…… “我也不想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哎!”她翻了一个身,将被子蒙住头,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复仇,可最后发现天君是个大坏蛋,为了担负起肩上神的职责,她不得不往前走。 她这一觉睡了许久,等她醒来的时候,走出寝门看到妖王和蛾霜焦急地守在门口。 “怎么了?”天黛问道。 蛾霜蹭的一下起来,“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你睡了足足六十天!你是在闭关修炼吗?” 天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最近太累了,一下子睡了那么久,也算是在梦里闭关修炼吧!” 蛾霜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念道:“我派去盯梢棂月的蛾子们,在你这段沉睡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去看过棂月,她安静地待在溶洞里。” 蛾霜汇报完毕后,自动后退了几步。 妖王上前几步,说道:“盯梢棂月的,我这边的情况和蛾霜一样。你要我盯梢泽明君主的,借一步说话。”妖王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下蛾霜就不乐意了,“嚯,还躲着我呢!” 妖王将手里的纸递到天黛的面前,说道:“你自己看。” 天黛将纸上的内容一一看完,点起神火将手里的纸燃烧成灰烬,她回头看着蛾霜手里的纸,一小撮神火飞到蛾霜的手里,幸亏蛾霜及时将手里的纸松开,不然他这只扑棱蛾子就被神火烧了。 蛾霜抱怨道:“上神,你不能这样用火朝着我烧,我是蛾子啊,喜亮,我会死的。” “好的,下次注意。”天黛说道。 天黛伸了伸懒腰,说道:“你们整理整理,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蛾霜问道。 妖王拍了拍蛾霜的脑袋:“你这只蛾子的脑子在哪里!当然是去人界,你看着人界战火四起,袖手旁观吗?” 蛾霜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妖王,说道:“知道了。” 天黛想了想,说道:“你们俩先去人界。我晚点下来,” 天黛看着他们俩先离开了。 她走到凝霄阁,喊了一声:“绿庭,你通知修轩,我要进去了。” 绿庭赌气说道:“修轩上神的里面静心。” 天黛蹲下来摸了摸护门草的叶子,轻声说道:“好。”等她洗清了护门草身上的嫌疑,届时再将她迎回青黛居。 她迈过门槛,大声喊了一声:“龟爷爷,我来看你了。” 临禾从水里冒头,瞧了瞧天黛:“你说说你啊,都那么久了没来凝霄阁。”他有龟爪指了指修轩的寝宫,低声说道:“他在等你呢,去看看吧。” “等我?他等我?等错人了吧!”天黛讽刺道。 “他等的人是棂月,龟爷爷你说错了!”天黛说完便溜进了修轩的寝宫,只见他坐在书桌前,长发自然垂落下来,一手举着古籍,一手置于膝盖。 远远看去,这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可惜他对她的爱只是昙花一现。 天黛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说道:“呦呦呦,你在看什么书呢?龟爷爷说你在等棂月,我不是说过吗!我不能放棂月自由出入,但,你可以亲自去看她。” 末了,天黛补了一句,“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要棂月亲自来看你。”说完便自然地躺在软塌上,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以前只要她来寻修轩,一定会赖在软塌上不起来,每回都是临禾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拎起来,她才会从软塌上起来。 天黛见修轩不答话,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在等棂月,我今日前来是有话同你说。别多想!” 修轩抬起双眸,静静地看着她:“说。” 言简意赅! 切!天黛在心里不服气,故意装作冷言冷语,说道:“我可没有亏待棂月,虽说我将她关起来了,但一点儿也没有亏待她,这住的环境可比昆仑山炼炉好多了。” 天黛从软塌上起身,说道:“你不信,你可以前去看看!我今日前来是同你说这个,我今日去瞧了瞧她,她哭着要见你,搞得像我拆散了你们一样。”她冷笑一声,“这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修轩:“你这次又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