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演员大逃亡[无限]》 第1章 失序乐园 “江安澄,你别躲在寝室不出声!” “你有胆量举报,怎么没种开门哪!” “快开门!” 走廊里三个女生神情不善的拍打寝室门,嚷嚷的整个楼道都能听到。 …… 江安澄放下耳机,关闭直播间,秀眉微蹙。 寝室仅她一人,自家两个室友,一个通宵自习室苦读,一个早早约人出去玩还没回来。 眉宇间残留着一丝通宵直播游戏的疲倦,江安澄打开了房门。 “干嘛,凌晨6点叫什么魂,再敲我要叫辅导员了。”江安澄说道。 三人想挤进寝室,可江安澄将门守着死死的,尝试无果后打头的女生只得在外面开口:“你竟然举报我们考试作弊,害的我们全都挂科,你知道这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 她身边跟班阴阳怪气道:“真不要脸,你自己都是靠作弊。” 江安澄可不是好欺负的,她声调拉高:“我们现在就给系里打电话,查查我是不是作弊,若不是,你们堵门诬陷,我也要个说法。”说着她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打头女生脸色微变,连忙打断道:“幼稚,都大学了还找老师!” 江安澄‘呵’了声,当我傻啊,你们三个人,我一个人,为什么不找老师。 “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这里是杭都戏剧学院,打头女生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演员,这年头演员最怕负面消息,衡量过后,她阴沉着脸留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有病。” 嘭,把寝室门重重关上,江安澄托着疲倦的身子去洗了把脸。 她从来不是怕麻烦的性子,三人的威胁她也不在意,而且今天也没心情关注这个。 冰冷的水令人清醒一些,她抬头看着镜子上的血色文字,作为深夜档恐怖游戏主播的心都跳快了点。 “果然不是幻觉,这到底是什么?” 血色文字昨天晚上就出现了,只是她在通宵直播,还当是睡眠不足的幻觉。血色文字是一个倒计时:17:40:00,并在不断减少着,当走到0的时候刚好是今晚12点。 没有多余的信息,每一个笔划都像血液有着流动性,可怕的是它并非写在镜子上,而是浮在半空,仿佛写在眼球里!想到这儿,江安澄不禁用力揉眼睛。 直到眼睛通红,文字也没有消失,鲜红的字体好像在嘲笑她的行动。 揉的太用力眼睛重影了,恍惚间好像能闻到血腥味,江安澄心跳如鼓,这是紧张和恐惧混杂导致的生理反应,她很熟悉这种感觉。 她用力拍拍脸,姣好可人的脸颊拍的通红,很快压下紧张和恐惧。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既然躲不开就做好准备来面对。 江安澄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换好衣服背上包出了门。 …… 下午3点,江安澄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依然没人。 江安澄放下包,想了想还是给室友打了个电话,她们俩通宵完没回寝室,身为好姐妹难免有点担心。 电话相继接通: “我……今天晚上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快考证了,我还要学一会儿,今天住自习室,你不用来找我。” 怎么感觉话里有点勉强,江安澄微微蹙眉,但很快便抛之脑后。她们不回来也好,到是省得自己出去租酒店了,毕竟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能把她们牵扯进来。 更何况还能省点钱,最近直播的收益实在不算好。 她将包放在床头,心中过了一遍物品。 除了防身用的剪刀、十字架、大蒜、糯米、和灵显观求得护身符外,还带了常见的泡面、水、绷带、手电、充电宝、打火机等物品。 前者都是她玩恐怖游戏的经验之谈,讲究一个中西结合式驱鬼,后者是生活用品。 “不知道血字归零会发生什么,鬼怪?袭击……还是穿越?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安澄看过不少电影小说,对血字有多猜测。 做足了一切准备,困意席卷而来,她将背包放在趁手位置,连订了五个闹钟后上床,头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甚至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完成了和爸爸的约定,成了当红喜剧演员,赚钱在杭都买了大平层,还能补贴家里。爸爸不用辛苦做导游了,妈妈也能继续服装设计的工作。 叮铃铃—— 闹钟刺破美梦,江安澄拂去眼角泪珠,将全部闹钟关闭,美梦的记忆飞速消散。 爸爸早不在了,死在了一次出国旅游中;妈妈为了赚钱做了裁缝,组建了新的家庭。 新家庭对她很好,陈叔叔和他儿子都是好人,可是这个小家庭并不富裕,而她读戏剧学校开销很大,她不想拖累母亲的新家庭,所以高中就开始住校,尽量不打扰他们。 上了大学,她就通宵直播赚取学费和生活费,打算未来在杭都买房子,彻底独立生活。 想到这里,她突然记起什么,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吊坠,吊坠是个古物,材质介于金属和石头间,形状很像聊天软件的笑脸。这是爸爸去世前邮给她的生日礼物。 据说是他从国外著名遗迹里捡到的宝贝,他觉得很契合自家爱笑且乖巧的女儿。 但那之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江安澄也不爱笑了,性子坚强了多。 摸黑戴好吊坠,不需要看表,血色文字上倒计时还有10分钟,现在是11点50整。 寝室很黑,她静坐了片刻,这未知风雨前的片刻安宁,她觉得该做点什么。从枕旁拿起手机,屏幕光照着面孔苍白,划开了通讯录,指尖悬在妈妈的号码许久。 最终还是没按下去,她默默起身开灯,穿衣背包,准备好一切坐在了桌前。 给多肉浇了水,整理了下本就干净的桌面。 时间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江安澄压平纸,提笔认真的写了起来,一直写到最后2分钟,她将纸压在鼠标下,心头的紧张让她跑进厕所。出来洗手时,时间清零。 镜子前,血色文字扭曲转变,组成了新的句子。 【欢迎来到失序乐园,您将在这里成为一名优秀的恐怖——】 文字到这里时,江安澄脖间的吊坠有微光闪过,但她并没注意到。只看见整个血色文字突然模糊了一下,仿佛墨水晕染,但下一瞬立刻恢复了原样,最后的恐怖两字发生了改变。 【您将在这里成为一名优秀的喜剧演员!】 江安澄对着镜子,沉默了一下:“你刚才想说恐怖对吧!” 再说你这血淋淋的样子,跟喜剧也八竿子打不着吧!骗人能不能用点心,三岁小孩都不信你是搞喜剧的啊,江安澄满头黑线。 血色文字当然不会回答她,文本再次变换。 【培养演员,我们是专业的。】 紧接着文字消散,血液状的液体在空中组成了一个漩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把江安澄吸了进去,她整个人消失了在厕所中。 …… 晕,很晕,只想吐。 江安澄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洗衣机里,还是高速旋转的甩干桶。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入眼是一间布置温馨的卧室,淡白的柜子,中央是张床,床头柜上摆着台灯。 “穿越了?这是哪儿……” 江安澄紧张的环视,虽然做了心理建设,可突然穿越谁都会惊慌失措。 没有梳妆台、没有桌子,似乎是间客房……她正观察四周,血色文字再次出现。这一次血色文字很小,出现在视野角落,不会影响视觉。 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惊慌感缓和了一点,江安澄一点不敢遗漏这个疑似‘系统’的内容,仔细读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毫无感情的中性声音响起,念起文字内容。 【艺名:待定(请与1分钟内命名)】 【身份:喜剧演员】 【职级:无】 【升职进度:0/100】 【技能:无】 【请尽快输入艺名。】 艺名?江安澄飞快考虑着,她不想知道没及时取名的后果。 可我是起名废啊,连个网名都要想半小时的那种,这艺名可叫什么呢,要不叫橙子?好像有点太柔弱了,而且可能被人联想到是我…… 很快时间要到1分钟,江安澄直接放弃思考。 “橙子魔女。” 【艺名‘橙子魔女’,祝您星路畅通。】 【乐园降临,欢迎来到剧场——猫猫和老鼠,难度等级:s】 【主线任务:请在别墅内存活三天】 【支线任务:解开房主一家死亡的真相】 【喜剧任务:获得猫主的一根胡须】 【备注:揪下猫猫的一根胡须,是逗乐观众的第一步(演员的悲剧也是喜剧的内核)】 “???,这备注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在咒我,还有猫主是什么猫?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猫。” 江安澄吸了口凉气,看着存活三天的任务描述,危险预感爆表。 【乐园剧场介绍:】 【这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有勤劳的父母和一个痴呆的儿子,有天夜里,儿子忽然失踪打破了一家的宁静。】 【很快,母亲和父亲也相继失踪,治安局派了位经验丰富的老警探来调查,他独身在别墅中调查了两天两夜,等治安局将其救出时,他已经疯了。】 【他失去了语言能力,变得畏光,只会用嘴挤出吱吱——的声音。】 【那是老鼠的声音。】 血色文字在阅读完后,逐渐隐藏了起来,江安澄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现在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背景故事中一家三口失踪的别墅! “这是哪门子的喜剧啊!”江安澄精神绷紧。 故事里说一个经验丰富的警探在这里两天两夜就疯了,自己要在这里生存三天,难怪叫s级难度了。 得尽快了解别墅情况,既然是任务,就一定有办法完成,江安澄暗暗分析,同时摸了摸背后的包,中西结合的生存道具,给她带来了几分安全感。 正当她要行动时,突然一声尖叫响彻别墅。 “还有其他人!” 江安澄又惊又喜,面对危险人总是抱团才有安全感,但她也担心对方身份,谨慎的向着声源处走去。 第2章 猫猫与老鼠(一) 江安澄朝着声音方向小跑过去,她在的位置是别墅二层向里的一件客房,二层有六间房子,分布在走廊两侧。 沿着走廊来到楼梯,便能看到直通在下面的客厅,客厅装修简约,一套现代风的沙发,一面百寸电视和灰色的电视墙,靠南的墙壁是个简易吧台,上面摆着酒杯和咖啡机。 此时,沙发边围着六个人,他们神情各异,紧张、害怕、警惕、提防。 走进后,江安澄眉头微皱,暗道一声倒霉,竟然还能碰到一个熟人。贵妃椅上坐着一个女生,妆容成熟艳丽,令本来普通的容貌明艳许多,她正是今天早上敲门三人组里的跟班,叫吴念。 吴念没注意到江安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满脸惊惧和慌乱,眼角泪痕遍布,一直往身边男子处挤。 江安澄也注意到贵妃椅上另一个男人,他五官精致,正看是完美的瓜子脸,鼻梁到下巴弧线清晰,颇为英俊,穿着也极为考究,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名牌。 一线明星蔡袁! 连明星也中招了吗,江安澄心中不安加重了点。 蔡袁也是杭都戏剧学院在读学生,和江安澄都是大二,但不是一个班,他在戏剧学院是绝对的风云人物,谁都想去套个近乎,万一人家介绍个角色,演技生涯少走不少弯路,看样子吴念跟他关系不错。 不过此刻的蔡袁表现不比吴念好,手抖得像个筛子,还想维持表面镇定的形象。 当然其他人不比他好多少,每个人都处于紧张慌乱中。 不光江安澄在观察别人,大家也在警惕的互相观察。 一直坐了十多分钟,身材矮胖的中年大叔起身,紧张的提议道:“各位,我们干坐着也不好,不如介绍熟悉一下,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有个照应。” 大叔先开口:“我叫李……我的乐园艺名叫‘酒桶大哥’,在杭都经营一家小酒馆,擅长调酒、做饭和唱歌之类。” 他说罢看向蔡袁,勉强一笑示好:“第二位就请大明星介绍下吧,不过大家应该都认识就是了。”这是个典型的生意人,即使现在很紧张,但遇到蔡袁他还是恭维了两句。 蔡袁却没给好脸色,他从慌乱无措变得暴躁:“我是蔡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哪个电视台的人,在搞什么鬼,这是真人秀?整蛊综艺?”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酒桶大哥怒道:“我不管你们是谁,用什么办法带我到这里,我没跟你们签过合同!我现在要求终止拍摄!不然你们等着吃官司吧!” 他情绪失控了,江安澄心理道了一声愚蠢,但凡有个高中学历,也能想通血色文字和瞬间移动不可能是电视台手段。 但在这种环境里,人人都精神紧绷,都可能情绪失控。 “傻逼!” 旁边一个穿着洞洞鞋,留着寸头戴耳环的青年直接爆了粗口,他看模样应该还在上高中,一副非主流少年的打扮,眼里的桀骜遮掩了几分恐惧。 嘴替了属实是,不光是江安澄,其他几人也想道。 蔡袁还没还口,吴念嘟囔道:“你骂谁呢,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非主流的样子。” “还照镜子,老子不比他帅,一个娘娘腔。” 见气氛不妙,酒桶大哥急忙当和事佬:“大家消消气,两位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非主流少年嚷嚷道:“我艺名叫‘黑暗使者’,今年高三,篮球之类的运动都不错。” 吴念拉着蔡袁坐下,小声道:“艺名‘兔丝草’,擅长唱歌跳舞。” 四人都介绍完了,唱歌跳舞,搞不清楚状况的明星,就非主流少年身体还算健壮……酒桶大哥不禁头痛,看向剩下的三人。 江安澄先道:“我的艺名是‘橙子魔女’,擅长……玩恐怖游戏。” 吴念这才注意到江安澄,惊愕过后,故意小声道:“玩游戏也叫特长,还魔女,江……” “闭嘴!你想我把你的名字也曝光吗!” 江安澄忽然直起身,眼神冷冽,跟她平日里的温和截然不同,宛如换了个人。这吓了吴念一跳,江后面的字都咽了回去。 她当然不想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暴露真名,见江安澄这样威胁,她嘟囔了两句不再说话。 江安澄又像猫咪般软软缩回沙发里,不过刚才的表现已经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女孩可能不好惹。 其实是有点误会了,江安澄可不是精神分裂,刚才的表现是她玩恐怖游戏认真起来的状态,精神紧绷加高度认真的状态。 剩下两人里,一个身材是众人中最精壮的,1米8的身高,卫衣下都清晰可见的肌肉,属于健身房里教练都不会推销课程的体型。他五官不算英俊,却也端正耐看,看久了很顺眼。 他沉声:“我艺名叫‘小小震撼’,叫我小震就行,我是武术学校的,会一点点拳脚功夫。” 小小震撼,个子跟名字完全不符嘛,江安澄心想着,还是叫他震哥吧。 最后做自我介绍的,是一个带着帽子、眼镜、口罩的男人,江安澄一直有观察他,此人在大厅中还没说过话,看起来像是个社恐,也有些神秘。长相看不清,但身材貌似不错,虽没有震哥健壮,但也隐约能看到肌肉。 他开口道:“艺名‘今安’,我什么都不会,有些力气,能干干杂活。” 说罢他就闭嘴了,基本除了今安这个听起来很像本名的艺名外,什么信息都没暴露。 介绍下来,大家互相间也熟络了点,加上别墅一直平静,众人稍稍安心了些。酒桶大哥拍拍手,靠着年龄优势,临时当了组织者: “大家应该都看了任务,要在这个别墅里存活三天。虽然不知道发布者是谁,但我想大家多少也看过些小说漫画,我们得郑重对待这件事。” “我提议两两分组,先彻底检查一下别墅。” 蔡袁哼了声:“要查你们查,我不去,我就坐在这里看看电视台能演到什么时候!” 非主流少年:“傻逼!” “你才是傻逼,你等着我律师函吧!” “老子等着呢。” 非主流少年又骂了句傻逼,然后说道:“从任务来看,别墅里很危险,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它也没说不能离开别墅,我们为什么不先离开这里。” “外面大雾弥漫,而且系统有倒计时,显然已经开始计时了。”江安澄走到窗边,玻璃外浓雾伸手不见五指,模糊的雾景影影绰绰,像鬼影摇曳,令人心生不安。 非主流少年觉得自己找到了漏洞,自信道:“你们害怕就在这里躲着,老子从小在山上长大,这点雾不算什么。” 他说完披了件外套,拿了个手电和木棍就要出门。 你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江安澄满头黑线的拦下他:“等等,不先了解清楚规则,乱行动可能会触发危机!”这可是恐怖游戏的经验之谈。 “小姐姐,没事的。”面对江安澄的劝阻,他还当是美女在担心他的安全。 犟性子,江安澄见他还要走,看向酒桶大哥,想让他也来劝劝。 谁知酒桶大哥正色道:“我觉得小兄弟所言也有道理,说不定就是过关的办法。” 闻言,江安澄眼神微变,这是要让非主流当炮灰探路啊,这人表面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心却够狠的。 看来这些同伴都不是一条心。 得到了支持,非主流更加坚定了想法,江安澄也放弃了劝说,她念头一转道:“这浓雾遮掩,我建议你腰间绑个绳子,确保不会迷路。” 好办法,其他人都点点头,非主流也同意了,他嘴上厉害,实际对外面的浓雾也怵的很。 这里没有绳子,众人合力把几面窗帘撕成布条,接成了百米绳子,一端绑在非主流腰间,另一端绑在门口衣架上。 “情况不对赶紧往回走。”震哥拍拍他肩膀。 非主流点点头,带着绳子出了门,身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在了浓雾中。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但屋里人还是站在门前、窗前静静观望着。雾气苍白粘稠,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令江安澄感到不适,盯着久了,生出一种反被人盯着的悚然感。 突然,守着绳子的震哥失声道:“绳子不动了!” 所有人目光盯向他,这位壮汉艰难说道:“我……我试着拉了下绳子,前端没有重量了。” 没有重量就意味着人不见了,所有人心中咯噔一声。 酒桶大哥干笑道:“说不准是小兄弟觉得绳子碍事给解开了。” 江安澄说道:“快!震哥,我们一起把绳子拉回来。” “交给我就好。”震哥没让她搭手,双手交替拉动,绳子飞快被收了回来。 很快绳子另一端被拽出浓雾,上面果然空无一物,不见非主流的踪影。诡异的是,绳子依然打着结,可结扣没解开,人是怎么消失的呢? 反正肯定不是他解开绳子离开了,这结扣是江安澄系的,她一眼能看出来没被动过。 所有人都升起一股恶寒。 浓雾笼罩的别墅,敞开的大门像是怪物张开的嘴,随时准备吞噬走过其中的人。 吴念最先失控,她高声尖叫道:“关门,快关门!” 身材健壮的震哥也打了个冷颤,急忙将门碰上,随着房门紧闭,浓雾带来的未知恐惧仿佛被隔到了外面,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蔡袁从刚才起微微颤抖的手总算停下来,他说道:“演……演的还挺像哈……” 这个时候了,他还坚持自己的想法。 咚—— 突然,门从外面被敲响了一下。 “是他回来了吗!”江安澄眼睛一亮,众人也都升起一丝期盼。 酒桶大哥喜不自禁:“肯定是小兄弟找到了离开的路!”他顶着肚子最先打开门,门后的景象却令他血液都冻结了。 门外台阶上,跪伏着一具尸体,死者正是刚才外出的非主流少年…… 第3章 猫猫与老鼠(二) 死人了! 不同于电视里的表演,现实中真的遇到死人,特别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正常人很难不恐慌。 离着最近的酒桶和震哥一个瘫在地上,一个跌坐在沙发上,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吴念煞白着脸往蔡袁身边靠,蔡袁自己抖得像个筛糠一样。 江安澄有点反胃,不过血腥场面恐怖游戏里她见过很多,遇到最初的冲击过去,很快就平复了。 她还注意到那个有点神秘的今安也没太大反应。 做了下心理建设,她走到门前,伸出手飞快的测了下脉搏,随后触电般缩回手:“他真的死了。” 在江安澄确认后,震哥总算恢复镇静,他连忙把门闭上,对江安澄他已经有些佩服了,这胆量比自己是强多了,一时间想到自己跟酒桶被吓懵,都有些害臊。 不一会儿,大家重新围坐在沙发前,气氛更加紧张凝重。 现在没人把任务当做玩笑了。 尸体就在大门外,别墅里也并不安全,死亡随时可能落到每个人头上。 “天色不早了,我们两两组队调查一下别墅吧。”江安澄说道。知己知彼,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好在没发生什么不愿意去的狗血事情,大家还算有理性,亦或者是有人死亡的冲击还在。 酒桶大哥拉着最强壮的震哥满脸堆笑道:“小震,咱俩一队,互相间有个照应。” 江安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人精,目前看来震哥是他们中战力最强的了。 震哥有点不情愿,刚才众人的表现里,他心中更想和江安澄一队,至少她胆子大。但面对酒桶的热情,他还是点了点头。吴念拉着蔡袁组了一队,剩下江安澄和今安组成了一队。 三个小队分了不同的区域,江安澄与今安上了楼。 楼上有六间房子,三间客卧,一间主卧,一个厕所和杂物间。 刚才下楼匆忙,江安澄此时才注意到主卧的门竟然被木板和钉子封死了,几根木板交错钉在门和墙上,将主卧牢牢封了起来。 江安澄咽了下口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你想打开看看?”今安声音有种冰块撞击的清爽。 江安澄摇摇头,她的确想,但不知道门后有什么,她是不会作死的:“我们先检查其他房间,这里封闭的情况等等告知他们,要开门也最好一起来。” 这门被封着,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但一般跟秘密一起的还有危机,得多做点准备才好打开,江安澄心里分析着。 调查继续,今安话很少,寂静的屋中只有翻箱倒柜的声音,江安澄一边翻看客卧柜子床垫,一边说话缓解阴森的氛围。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口罩和帽子啊,不憋吗?” “因为丑。”今安淡淡道。 呵,信你个鬼,从眼睛和身材能看出你颜值肯定不差。不过江安澄也没挖掘别人秘密的想法,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客卧和厕所都一无所获,和平常人家并无不同,一直到杂物间。 江安澄推开门,被里面景象惊得退了一小步,狭小的杂物间里,正对门竟然是一个神龛,两盏红灯烛台立在神龛两端。 灯是开着,不知开了多久,照着杂物间通红。 神龛上盖着一层红布,不知道供着什么神。 江安澄和今安对视一眼,她眼里写满了‘我开门你掀布’,看出对方的意思,今安上前摘掉了红布,露出神龛的供位。 供位放着一个音箱—— 红光在音箱的木壳上明暗晃动,遮住的阴影处浓稠晦暗,神龛森严诡异,香炉积着凝成块的灰,地上的蒲团则让人联想到曾经有人虔诚的跪拜在这里,朝着一个木质音箱磕头上香。 江安澄与今安都生出一丝凉意。 “这家人怎么供着音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安澄搓着胳膊道,却还是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木质音箱本身并无古怪,按了下播放键,屋里响起了一声猫叫,叫声平缓没有感情,为本就阴森的环境增添了诡异。 但没有多余异常,江安澄立刻关掉了音箱,不想多碰,今安也将红布重新盖回去,两人检查了一下杂物室其他区域便退了出去。 楼上检查完了,两人下了楼。 大厅里其他人都在。 酒桶大哥见人齐了,最先开口:“我们调查了一楼南边区域,发现了一本病例,还有房间主人的合照。”他拿出一个病历本,同时指了指玄关门口的照片。 江安澄望去,照片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妇人和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英俊男子,两人笑得甜蜜开心。 看着是个幸福的家庭,不过最后的结局令人惋惜。 一张合照没什么有用信息,众人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病历本上,这是一个叫小瑞的病历本: 【1月17日,患者智力测试没通过,同时出现轻微幻听,诊断为先天智力缺失。】 【2月30日,患者智力测试没通过,幻听症状加重,存在精神疾病的可能。】 …… 【4月15日,服药后患者幻听未缓解,并出现幻视症状,需加大药量。】 【5月3日,患者的症状从幻听、幻视演变为臆想症,考虑住院治疗,被家长拒绝。】 病例写到后面,字迹潦草了起来,似乎书写者心中压抑着严重恐惧,笔都握不稳了,最后几个字更是难以辨认,像要赶紧写完把患者送走一样。 “什么鬼的病例,看得人起鸡皮疙瘩,快收起来吧。”吴念躲在沙发里骂道。 酒桶大哥道:“我也是看信息可能有用。” 蔡袁也被吓到了,脸□□:“那你看出什么信息了?” 震哥说道:“至少我们知道他儿子疯了。” “呵呵,真是重要信息。”吴念阴阳怪气道。 “你!”震哥被气到,却又没法反驳。 这时,江安澄忽然开口分析道:“根据病历本信息,再联系背景故事,这个小瑞就是房主家的痴呆孩子。从病历上看,他在死亡前逐渐出现了幻觉,并且一定有什么怪异举动,令医生像送瘟神一样想赶快送走他。” “而背景里说警探最后也疯了,两人的遭遇非常相似,可以初步推断,这里的危险可能是某种让人逐步发疯的力量,会把我们变得跟痴呆儿子和警探一样。” 江安澄接着说道:“如果在联想剧本名字‘猫猫与老鼠’以及警探最后发疯后畏光和吱吱的声音,这里的危险可能是将我们变成老鼠。” 听完她的推论,没有拍手称赞,众人脸色都是一瞬间变得惨白——被吓得。 江安澄脸色也不太好:“如果我们没发现这点,而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可能会一直平静生活到变成疯子。”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生出悚然感,这个剧场太坑了啊。正常人穿越后正是慌乱状态,看到任务是存活三天,可能会做足准备聚在一起,等着危险来临,支撑三天时间。 结果可能根本不会有危险来临,而是平静的生活后,平静的发疯……难怪是s级难度。 “你……你看,病历本还是重要的信息。”震哥结巴道。 不过吴念跟蔡袁已经后怕的抱成团了,压根没有回应的意思。 接着江安澄和今安也介绍了自己的发现……被封死的未知主卧,杂物间供奉着一个音箱,更是让气氛再次下滑。 吴念快被吓哭了,哆嗦的抱怨道:“你们几个真是扫把星,就不能发现点好东西吗。” 旁边蔡袁搂紧她,还轻拍安抚她的情绪。 江安澄懒得理她,她还在思索目前掌握的线索,只是线索还是太少,没办法分析出更多信息。 这时吴念道:“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反而还在厨房发现了很多食物,饿的话可以去填填肚子。” 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感觉是有点饿了。 他们都是晚上12点来了,精神头下午提前补过觉还好,饭是真没吃,现在都有些饿了。 众人警惕的走进了厨房。 别墅的厨房很大,干净的一尘不染,橱柜都被打开了,能看到里面摆满了米面、各种调料。吴念骄傲的走到冰箱前,将冰箱打开,里面竟然放满了丰盛的食物,火腿奶酪鸡蛋应有尽有。 “随便吃吧,总算是点好消息了。” “看来环境虽然危险,至少肚子上剧场没亏待我们啊。”酒桶大哥拍拍胸脯道:“我给大家露一手吧,这么多吃的,做个满汉全席都成。” 这满冰箱的食物让江安澄都看愣了,本能的觉得不对,想了想后瞳孔微缩。 “等等!” “不能吃。” 江安澄和今安同时说道。 “怎……怎么了?”酒桶大哥僵在原地,震哥原本拿着火腿正要往下啃,此刻都一脸惊惧,把火腿丢出两米远。 蔡袁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吴念身子一抖,她慌张看向江安澄:“你什么意思,这食物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吃了?”江安澄话是疑问句,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吃……吃了一点。”蔡袁说道。 江安澄捡起垃圾桶,抖了抖露出里面的鸡骨头:“你管这叫一点?” 这家伙真是太离谱了,什么环境下也敢乱吃,长得个挺好看的脑袋,是一点智力都不点呗。话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最后化作摇头。 这可吓坏了蔡袁,他一把抓住江安澄:“你快说这食物是有问题吗?!” “放手。” “我不放,你快点说啊……啊——” 江安澄狠狠一脚踩下,蔡袁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捂着脚靠在了橱柜上。 “你疯了,你干嘛,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藏着掖着什么。”吴念指着江安澄道。 呵呵,江安澄冷笑一声,不想理她。 “这都什么时候,我们不能搞内部斗争啊。”酒桶大哥连忙将两人拉开,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里发生过命案,还有警察调查过,冰箱里怎么可能装满食物,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确实吃不得。” 蔡袁脸色一白,吴念冲江安澄反驳道:“背景故事里说有警探在别墅住过,说明这里已经解除了凶案现场的封锁,警探住的时候补充食物不奇怪吧。其次我们的任务是存活三天,剧场给我们准备食物也符合逻辑。” 好像也有点道理,酒桶大哥皱眉,要是三天不吃饭,他们肯定没力气对付别墅的危险,剧场应该不会这么坑吧。 江安澄还在生气,懒得理她。今安这时说道:“客厅垃圾桶里有三张被撕下的日历纸,上面的日期是6月1、2、3日,前两张纸间夹着烟蒂,这显然是老警探居住时撕下的。而现在外面树叶凋零已然入秋,时间过去几个月了。” 后面今安不说,大家看待食物的眼神也变了。 见今安说明了,江安澄也点点头沉声道: “因为存活三天,就要给我们准备食物,剧场会这么好心吗,别做梦了。仔细想想背景故事和病历本的内容,警探和痴呆儿子最后都幻想自己变成了老鼠,可能这就是别墅的危险之处。” “别墅将人变成老鼠的力量,一定有办法遏制,或是有触发条件,不然这任务就是死局,我认为不管乐园出于什么目的,把我们送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我们死,所以别墅变的能力一定存在限制。” “从不合理的地方着眼,换位思考,什么东西会偷吃冰箱里主人的食物?” 今安瞳孔一缩:“老鼠,老鼠会偷吃主人的食物。” “没错,我猜测这些食物根本不是‘好意’,而是别墅的恶意!” 江安澄一字一句道。 蔡袁一下瘫在地上:“吃……吃食物会,会变成老鼠?” “你不要危言耸听!”吴念嘴上骂着,却慌乱的攥紧了头发。 所有人都露出惊恐的神情,江安澄的猜测有理有据,很可能就是别墅的真相。如今食物的诱惑显露了,可还有多少隐藏的‘恶意’,是他们没有察觉的。 这就是别墅的危险吗? 江安澄心想着,看向走廊,她想到了杂物室的音箱,和封死的主卧,这别墅里的危险,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否则,房主一家又是怎么去世的。 第4章 猫猫与老鼠(三) 客厅中,众人围坐在沙发前,天色渐晚,别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 即便照的通明,仍然驱散不开笼罩在心里的阴云,只有围坐着才有一些安全感。 江安澄、今安、震哥和酒桶大哥的眼神时不时会瞟向吴念和蔡袁,好在两人状态良好,并没有出现病例上写的幻听、幻视等症状。 蔡袁如坐针毡,紧张又害怕如惊弓之鸟:“都看什么看,我根本没事,她就是瞎说!” 江安澄心里不快,却也没心情跟他纠缠。 咕噜——震哥肚子忽然响了,他脸色有点难看:“我饭量大,有点饿了。” 酒桶大哥沙哑道:“一直饿着不成啊,明天大家就没精力了。”他最是惜命,嘴上不说,一下午连水都没敢喝,渴的嗓子冒烟。 吴念嚷嚷道:“要不你们都吃点,总不能守着食物饿死吧,我俩都没事,她肯定猜错了!还什么恶意,就是她恐怖游戏玩多的臆想,装什么侦探。” 江安澄道:“要吃你吃,我可不敢吃。”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安澄瞪了她一眼,这种人就是想把所有人拉下水,给自己博取从众的安全感。 “我也不吃,我还能坚持。”震哥说完站起来,将裤腰带往里塞了塞,隐隐露出八块腹肌都被挤成四块了。 江安澄下意识摸了摸手边背包,自己是带了食物的,八块压缩饼干和4包泡面,要是分下去,勉强三天能吃个半饱。但这是理想状态,拿出食物会不会引发争抢,毕竟在这诡异地方,吃饱有力气才更有可能活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江安澄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这一天观察下来,最健壮的小小震撼性格老实,有危险会主动上前,身为武术生有点侠义精神,还算可靠。今安神秘冷漠,貌似社恐,但杂物室让他掀红布,明知危险也没推辞,也算靠谱。 酒桶大哥表面热情好客,实则是个利己主义者,他和蔡袁都是不安定因素…… 不过最能打的两人都算靠谱,可以拿出食物,江安澄暗暗分析。 她也倾向于分食物,毕竟自己又吃不完,吃独食被发现情况肯定会变得更糟。而且大家毕竟是一个团队,队友都饿的走不动路,她一个人也没把握活下来。 念头转落,江安澄道:“我带了吃的,我们分一下吧。” “你带了吃的!” 众人惊喜交加,除了吴念和蔡袁除惊喜外更多是满脸愤懑。 江安澄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了泡面和压缩饼干,然后将压缩饼干分给了大家,自己留了泡面。是她最爱吃的豚骨面。 “食物不多,省着点吃,希望不要有争抢发生。”江安澄‘隐晦’提醒到。 震哥立刻神情一正,严肃道:“橙子魔女说的没错,我们得团结一心,绝不能内斗!”有最能打的人保障了,江安澄飞快分完压缩饼干。 这时候有吃的就不错了,没人挑剔压缩饼干的味道,至于水,江安澄认为可以喝,身为客人喝口水的权利还不算逾越。 泡面的香味在鼻尖索绕,多少是让压缩饼干难以下咽了。 简单饱腹后,天色也彻底黑了,漆黑的窗外比白天更阴森恐怖,灯光照到外面,只能照到2米处,再远光就仿佛被黑暗消化了。 这种不同于正常世界的照明视野,令别墅仿佛黑暗中悬着的孤舟。 他们早上做绳子,还把窗帘都撕了,此时想遮挡窗户都做不到,大家只能尽量目不斜视,一个个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仿佛课堂上的学生。 “吃饱喝足,我提议上楼睡觉。”江安澄说道。 吴念瞪圆眼睛:“你怎么睡得着,现在这个情况你睡得着觉?”开玩笑,她现在比高考前一晚都清醒,精神的能做十套理综考卷。 江安澄道:“我们身为客人,夜里应该睡觉。” 应该二字她加重声调,众人顿时领悟。在这个诡异的别墅里,他们最好牢记客人的身份,而且鬼故事里晚上在外面晃悠的炮灰也确实没啥好下场。 不知不觉间,江安澄隐隐成了小队的领队人,原本靠着热情和自来熟领队的酒桶大哥潜移默化中不再指挥了。 “这里客房是双人床,我们两两分组,确保正常入住。” 分房间?众人表情微变。 不一会儿,吴念没有缠着蔡袁,反而是脸色僵硬的来跟江安澄赔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女生,今晚我们一个房间吧。” 江安澄蹙眉,她是不想跟陌生男人睡一张床,就算穿着衣服也很不方便,可吴念……她毕竟吃了厨房的饭菜,说难听点,她不安全。 正当她犹豫时,那边蔡袁和酒桶大哥为了抢震哥差点打起来,震哥脾气好,此刻直是苦笑。 反而今安成了挑剩下的人。 江安澄想了想,暗叹口气,还是得和吴念一起睡,一来吴念和蔡袁在分房上互相嫌弃,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二来让他们俩一个屋,可能真的会出人命。 最终,江安澄和吴念;酒桶大哥和今安;蔡袁和震哥一屋。 各自进了屋,江安澄选了最里的屋,屋里暖灯亮着,也有窗帘,有些寻常家的温馨,床垫柔软床单干燥,脱了外套躺在上面很是舒服。 江安澄和吴念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早上还被对方堵门,她也不是什么谈笑泯恩仇的人,相反还有一点点记仇。 把房门反锁,江安澄从衣柜里找了根睡衣腰带:“吴念,你的情况自己也清楚,我要把你捆起来,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你要是不愿意就找人换个房间。” 照顾了她的情绪,江安澄也要对自己负责。 吴念自然是不愿意,可江安澄那好看的荔枝眼没有一点商量的样子,她讪讪然勉强同意。 “你这绑的还挺结实啊。”吴念动了动手腕,狠狠咬唇道。 “小时候绑猪学的。”江安澄满意的看着绳结:“你别担心,遇到危险我肯定会把你放开的。” 吴念白了她一眼,闷头躺倒了靠墙的一侧,将看起来更危险的靠门位置留给江安澄。江安澄也不在意这点小事,她是真有些瞌睡了,躺在床上很快就浅浅睡去。 另一边,房间熄灯后,吴念心就提起来,吓得根本睡不着,小声叫着江安澄想得到点声音,结果回头一看,那边已经睡着了。 吴念大为震撼jpg 真能睡着啊,吴念只能强制闭眼假装睡觉了。 …… 后半夜。 江安澄感觉背部被撞了下,睡得浅一下醒了过来。 她一下清醒,翻过身看见瑟瑟发抖的吴念:“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有没有听到声音……老鼠的声音,它们啃食磨牙的沙沙声。”吴念目露恐惧。 她提醒后,江安澄也听到了,声音很近,好像就在她们床下,就像老鼠正在啃食床腿一样。 “你快看一下,我不敢看。”吴念躲在被子里推江安澄。 江安澄先点亮了床头灯,然而灯亮后,啃食声立刻消失,她谨慎探头看向床底,床底和整个屋子地面都没有任何老鼠的痕迹。 “怎么回事?”吴念从被子里露出头。 江安澄想了想,再次关闭了床头灯,关灯瞬间,又有沙沙声在床下响起。 开灯消失,关灯出现,来回了几次,江安澄忽然头皮发麻,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 如果说先前是一只老鼠的声音,现在得有一群,她不敢再乱来,关灯掏出手电,深吸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趁着啃食声未消失时猛的探出头开灯。 空无一物的床底,回荡着磨牙的啃食声。 那声音似是从地板下传出,声音也越来越杂,像成百只老鼠在啃食地板。江安澄从床头拿起本书,朝床底砸了过去,啃食声丝毫不受影响。 开灯关灯,声音会更大,可不开灯,感觉地板像要被咬破了。 “快开灯!快开灯啊!”吴念惊恐的小声尖叫,扭曲想挣脱绳索去开灯。 “你疯了吗,再不开灯这些怪物就要出来了!” 没理会吴念,此刻江安澄身上也浮了层薄汗,手都放在了台灯上,还是控制住没开灯,又过了半晌,老鼠似乎放弃了,啃食声渐渐消失。 猜对了,反复开关灯会吸引更多的老鼠,若是她被吓得开灯,老鼠大概会真的冲出来。 当然,地板下肯定不是老鼠,而是某种像老鼠的怪物吧。 没等床上两人惊魂中松口气,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有短促的打斗声。 是震哥的声音,出事了! 江安澄先解开吴念的绳子,立刻穿好外套冲了出去,刚出门,就遇到同样准备出门的今安。至于酒桶大哥和吴念,两人虽不情愿,却也不愿意单独留在屋里,一起跟着朝声音来源跑去。 声音从厨房传来,四人赶到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厨房一片狼藉,震哥站在门口脸色极差,而蔡袁则蹲在冰箱前,双手捧着食物往嘴里塞,他俊朗的脸十分扭曲,嘴巴和眼眶凸出,脸颊凹陷,整个人像只老鼠。 围得人多了,蔡袁警惕的东看西看,眼睛露出几分急躁,塞东西却更快了,像个偷吃被察觉的老鼠。他衣服有些破损,应该是被震哥揍得。 “蔡袁哥哥,我是吴念啊,这些不能吃,你快停下来吧。”吴念站在最后面,伸着脖子劝说。 但蔡袁根本听不懂似得,眼神没有一点变化,嘴里还发出吱吱声恐吓她离开。 “不能让他继续吃了,万一他真的变成什么怪物,我们也很危险!”江安澄当机立断,从柜台捡起跟擀面杖,想上去敲他一个闷棍。 潜行、闷棍偷袭,游戏里江安澄老拿手了,不过现实里确实没试过。 “还是我来吧。”震哥说道。 江安澄也不坚持,立刻将擀面杖递给他。震哥拿过擀面杖做了个深呼吸,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他挺怕鬼怪什么的,心里怕,手上却不慢。 擀面杖被挥的虎虎生风,当头一棒砸下,伴随咔嚓一声,擀面杖竟然断成两截,蔡袁直挺挺倒了下去。 江安澄:“……” “让你打晕他,没让你打死他!” “不会……大概,我用的巧劲。” “先看看他活着没,然后把他绑起来。”今安说道。 众人一顿手忙脚乱,蔡袁呼吸平稳,似乎确实没有大碍只是陷入昏迷,把他五花大绑起来,众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可所有人脸色很差,吴念更是坐在沙发上掩面崩溃。 蔡袁吃的食物最多,可她也吃了不少,她不想变成那副老鼠模样。 江安澄则讲了床底老鼠的事,听得众人一阵发寒,也都意识到别墅恐怖的一面正在展露。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快点回客房,晚上长期在外不是好事。遇到危险,记得互相通告。”说罢,江安澄捡起窗帘布做的绳子到吴念面前:“今晚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昏迷的蔡袁同住,一个是继续被捆着,等明早解绑。” 吴念立刻握住绳子:“我选择后者。”她绝对不要跟鼠化的蔡袁住一个屋。 一段事件过去,大家又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回去后,就连江安澄都睡不着了,防备的盯着吴念。 …… 第5章 猫猫与老鼠(四) 漫漫长夜过去。 天总算亮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江安澄伸了个懒腰,这一晚睡得属实不好,但也不能奢求太多。反倒是被绑起来的吴念后半夜睡得很死,有点摆烂的意思了。 江安澄推醒了她,然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这是几?” “2。”吴念带着起床气道:“当我三岁小孩呢。” 江安澄收回手,幽幽道:“答错了,这是八。” “你耍我!”吴念目怒道。 “还知道生气,看来脑子还正常,洗漱一下吃饭了。”江安澄心情好些,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帮着她解开绳子,两人一起下了楼。 其他人已经起床了。 刚下楼就看到沙发上蜷成团的蔡袁,他脸色惨白,却不像昨晚贼眉鼠眼,只是惊吓过度的白。 他恢复了!江安澄有点惊喜,看来别墅的鼠化并非不可逆,不管是不是临时恢复,对他们这些被困其中的人,总归是件好事。 “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模糊中有声音在呼唤我。”蔡袁手抠着沙发紧张道,从震哥那边得知昨晚的事,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 他不想变成老鼠,他可是前途无量的明星。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安全出去的。”酒桶大哥拍着胸脯,大义凛然的保证。 “你能保证什么?”吴念不屑道。 酒桶大哥脸上有点尴尬,装作没有听到。 大家各自拿出压缩饼干就水吃下,这是今天的早午餐,江安澄则泡了碗泡面:“大家吃饱了继续调查,这个剧场还有个支线任务:调查房主一家死亡的真相,相关线索我们还没有头绪。” “还做支线,我们能完成主线就不错了。”吴念一脸拒绝,酒桶大哥和蔡袁也都点头。 江安澄道:“杀死房主一家的危险,对我们这些客人只会更致命,不弄清楚房主的死因,你有把握活下去吗。” 今安赞同:“支线任务可能是在误导我们,如果我们避开,可能会让主线九死一生。” 大家都露出苦涩的神情,嘴里的压缩饼干更加难以下咽,不情愿的同意了。 等待泡面的间隙,厕所轮到了江安澄,她抓紧上去洗漱。 呼,别墅居然还有热水,别说这间房子装修真不错,我要是在杭都能买一间小房子就好了。 可惜不说别墅,她直播那点钱连杭都的厕所都买不起。 胡思乱想中,闭眼洗脸的江安澄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湿滑软的东西,她猛地睁眼,只见下水口露出一个尾巴,一个老鼠尾巴。 江安澄被吓了一跳,先恶心的冲了下手,往后退了两步。 她眼睁睁看着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被挤了出来,是的,被挤了出来!它下面又涌出了一只老鼠,接着第二只、三只……捅了窝般飞快爬出。 “啊——” 江安澄其实最怕老鼠了,面对这一幕尖叫了起来。 大厅人听到尖叫声,今安最先起身,一向冷峻淡漠的他露出错愕和惊惧,就昨天接触下来,江安澄的胆大心细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她绝不是一惊一乍的人,能把她吓到出声肯定不是小场面。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吴念、酒桶大哥和蔡袁恨不得焊死在沙发上,没一点起身的想法。 震哥在愣神后,跟着今安冲上了楼。 两人打开厕所门,江安澄倒在地上,一手捂脸,一手挡在身前,发箍都散乱了。而除此外,厕所里一如寻常,干净整洁,水龙头里还淌着热水。 江安澄放下手,脸上惊慌未散,消失了,那潮水般钻出的老鼠开门后就消失了,仿佛泡影幻灭。 是幻觉?我也开始出现幻觉了? 江安澄惊疑不定,察觉到门口两人的目光,她脸颊一红,忙从地上站起。 “我……我没事。”江安澄是有点包袱的,被人看到惊恐狼狈的一面,有点不好意思。 三人一同下去,酒桶大哥立刻赶上前嘘寒问暖,一脸关心备至。江安澄也不点破,只是心中知晓了遇到危险谁靠得住些,她将刚才遇到的幻觉告诉给了大家。 众人心中都是有点发寒,一顿早餐吃的很是沉默。 酒桶大哥咽下饼干,端着水坐到震哥旁边,手肘推了推他,小声道:“小震,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遇到危险你帮帮我,等出去了……啊!” 酒桶大哥突然远离震哥,指尖颤抖对着他:“老鼠,老鼠脸……” 震哥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摸起自己脸。 “不用摸了,你脸没事。”江安澄严肃道:“应该是酒桶大哥的幻觉。” 震哥放下心,江安澄却知道事情严重起来了,不光是自己,幻觉覆盖了所有人,说明住了一天一夜后,别墅已经在影响他们了。 她开口道:“4月15日,服药后患者幻听未缓解,并出现幻视症状,需加大药量……” 听着病例原文,一阵寒意蔓延开来。 “这才一天,怎么可能就末期了,幻听症状呢。”酒桶大哥失魂道。 “魔女昨晚听到的鼠群啃食声,应当就是幻听阶段,我们可能睡得太死,躲过一劫。”今安说道。 江安澄皱眉道:“也许,我们应该找找给儿子吃的药?” “有道理,药可能有抑制效果,昨天有人看到药箱吗?”众人都赞同。 酒桶大哥举手道:“有,在玄关对头的柜子下层。” 大家一同过去,这是个杂物柜,里面摆着瓶瓶罐罐和工具,最底层有个白色药箱。药箱不小,里面药品繁多,大家一个个查看着说明书。 忽然,杂物柜中响起了啃食声,众人几乎同时抬起头。 前后不过几秒时间,啃食声就蔓延到整个墙壁,伴随着木梁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老鼠吱吱声和走动声,众人慌乱声,整个墙壁顷刻摇摇欲摧。 众人抱着药箱后退,墙壁传出的声响开始蔓延到地板,追着脚步。 通过声音好似能看到一群红着眼睛,状若疯狂的老鼠试图咬破地板。江安澄悚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大家显然都听到声音了,那这次是幻觉还是真实呢?! 一个人看到是幻觉,一群人看到还是幻觉吗? 江安澄浑身发寒,抓紧找药。 终于,在脚下地板开始‘跳跃’时,她找到了一盒治疗精神病的药剂,两板12颗药。 她打开盒子,酒桶大哥立刻抽了一板药:“我,我来帮大家分药。”说着急忙抠出两粒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哆嗦的分给蔡袁和吴念。 心弦绷紧,江安澄心中不快但更关心眼下危机,她匆忙给今安和震哥分了药。 几人服下药,紧张的看着地面和墙壁。 地板不断弹起,已经能看到缝隙中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鼠嘴啃食地板崩的鲜血淋漓,它们却依旧疯狂,眼中只有嗜血的欲望。 “好,好像没效果,怎么回事。”幻觉没有减弱,酒桶大哥失声道。 吴念几近崩溃,朝江安澄吼道:“你不是说吃药就好了吗,为什么它们还在!” 蔡袁失魂落魄呢喃着:“它们来找我了,它们来找我了。” 药,完全没有效果,江安澄手脚冰凉,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地底深处潮湿恶臭,今安和震哥也都失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静,冷静下来,剧场如果是关卡,就一定有通关的方式。 江安澄抱着脖子,痛感压下紧张和恐惧,让自己能进行思考。 吱—— 一只老鼠从地板探头,咬了吴念一口,吴念尖叫着将其踩扁,可一脚下去却将地板踩了个洞,整个人失了平衡。 “啊!” 吴念尖叫着摔倒,一把抓住蔡袁,连带着蔡袁被拽倒。 “你干嘛,快放开我!贱人!” 求生欲让吴念迸发力量,抓着蔡袁爬了出去,而蔡袁却因此陷的更深。 “救我!救我!” □□传来剧痛,像百把剪刀在一点点剪下皮肉,恶臭的皮毛刺痛着伤口,蔡袁涕流满面。 震哥急忙上前要拽她出来,却发觉拽不动! “再来个人!快点!” 震哥吼着,地板的洞越来越大,吞噬了蔡袁的下半身,江安澄和今安上前帮忙,三人合力总算把蔡袁拉了出来。此时他的双腿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出来时还有老鼠不肯松嘴,今安踢了两脚才踢掉。 蔡袁已经疼晕过去了,他下身血流不止,不及时包扎死定了。 可危机并未解除,地洞越来越大,大量老鼠拥挤着冲了出来,这群阴暗地底滋生的怪物见东西就咬,且绝不松口。江安澄三人带着蔡袁跳到沙发上,但鲜血味还在刺激老鼠。 震哥拿着烟灰缸猛拍往沙发上爬的老鼠,可速度明显没有老鼠爬得快,这位壮汉彻底慌了,这样下去他们都要被老鼠啃成白骨。 他失声道:“魔女,你快想想办法。” 此刻的处境也刺激了江安澄,她思绪飞转,回顾着所有线索。 按照病例记载,医院里开的药没有用,但房主儿子在病发后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就算我们与他有时间差,他能活那么久,一定是有什么办法能遏制幻觉,绝境中获得新办法,他们肯定极为重视…… 想到这里她灵光一现:“杂物间的音箱!他们把音箱当神供奉是因为能治儿子的病。” 今安在她说到音箱时立刻就懂了,飞快冲上了楼。 江安澄拿起桌上托盘,帮着震哥拍落往上爬的老鼠,不过很快他们就连护住自己都勉强了,连续有几次老鼠顺着衣服爬到了腰间,害怕老鼠的江安澄第一次眼眶微红。 而另一边吴念和酒桶站在壁炉上,也遭到了老鼠的围攻,他们位置虽高,可没有趁手工具,状态一样糟糕 地洞中仍有大量老鼠钻出,仿佛无穷无尽,已经挤满了整个地面,像是张黑茸茸的地毯,腐臭的味道在屋内蔓延。 危急关头,屋里响起一声“喵——” 这声猫叫清脆有力,在客厅的混乱中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屋中老鼠如泡影幻灭,别墅一片宁静,只有众人脸上残留着惊恐,以及被老鼠啃食的痕迹。 “怎么回事?”酒桶大哥狼狈趴在柜顶,惊疑道。 还好今安赶上了,江安澄劫后余生的跌坐在沙发上,没心情给他解释。 今安匆忙跑到楼梯口,见大家都在休息,悬着的心放下。他对着江安澄称赞道:“你说中了,音箱果然有破除幻觉的效果。”便是骄傲如他,也认可了她的聪慧。 酒桶大哥喜上眉梢:“这音箱如此厉害,我们肯定能完成任务了!” 江安澄泼了盆冷水:“房主一家也有音箱,可他们还是死了。” 气氛一下降温,震哥缓过神来,急忙查看蔡袁的情况:“他失血很多,得快点包扎!” 酒桶大哥这时候关照的拿来医疗箱,震哥身为武校学生,对外伤包扎熟悉,用光一瓶消毒酒精后将伤口包扎好,蔡袁仍在昏迷,他叹气道:“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屋里一阵沉默,地板留着的大坑在告诉所有人,刚才的鼠潮不全是幻觉,而更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诡异袭击。 地板有坑,坑里是封实的土地,并没有老鼠洞存在。 江安澄注意到吴念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抖:“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吴念抱头缩在沙发拐角:“这个猫……猫叫声,我听着害怕,不受控制。” 今安说道:“也不奇怪,毕竟你跟蔡袁的鼠化最深,大概是本能吧。” 喵—— 音箱传来的猫叫回荡在客厅,吴念又哆嗦了一下,像是时刻提醒众人危险并未远去。大家对她的反应也不在意,甚至有些故意冷落,蔡袁之所以昏迷不醒,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是大家也不是道德警察,不至于追责。 这时江安澄提议道:“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房主一家的死因,现在线索不够,得打开楼上封死的主卧调查一下了。” 说完她看了眼吴念:“你要是不舒服就待在这里,我们上去看看。” 吴念连连摇头:“一起去,别把我丢在这里。” …… 第6章 猫猫与老鼠(五) 卧室门封着木板,在灯光下难掩阴森,杂乱无序的木板像棺材上贴着的镇魂符,像坟场挂着的十字架。 震哥握着扳手和锤子,给自己打气道:“交给我吧。” “先等等!” 江安澄一声等等,差点让他闪了腰。 “有什么问题吗?”震哥不会为此生气,而是关注她的发现,毕竟江安澄先前表现已经证明了她的靠谱。 “我们先做做准备。” 江安澄义正言辞,接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串佛珠、十字架、糯米、五颜六色护身符,分发到每人手里一个,然后在房门周围挂了一圈。 众人:“……” “万一有用呢,这护身符可是灵显观求的,很灵的,万一有用记得还愿。”江安澄说道。 好吧,就当个心理安慰了,震哥深吸一口气,开始努力拆起木板来,今安和酒桶大哥在旁边帮衬,很快木板就都被拆下。 门是锁着的,这到是意料中。 江安澄直接道:“直接撞吧。” 震哥和酒桶大哥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齐力将门撞开。 酒桶大哥和吴念躲在外面,江安澄三人走进屋,卧室并不阴森,阳光下比客房更显温馨,门前是独卫,房中摆着床,两侧各有床头柜。 “床上有人!” 看清环境,震哥声音颤抖道。 双人床的中央,一个人影仰躺着,被子遮着很高,只露出一个头皮。 床沿的积灰诉说着屋子封闭已久,躺着的不可能是活人,难道是一具尸体?又是谁的尸体,在这里躺了几个月吗,为什么没有臭味…… 众人思绪翻涌,顿觉寒毛颤栗,如坠冰窟。 “你们要不先退出来……”吴念哆嗦道:“冲撞了死人可不好。” “那不是死人。”江安澄抿了抿唇道:“是个纸人。” 纸人? 众人提着胆子聚精会神去看,果然那露出的头皮是纸糊的,并非是尸体。但这一发现也没让大家安心多少,纸人反而更有种说不出的悚然感。 “为什么这里会有个纸人,会是谁呢?”江安澄自言自语道。 “要不掀开看看?”震哥说完就后悔了,他是真怕了。 “别了吧,太晦气了,我们快点调查完走吧。” 酒桶大哥搓着胳膊说道,他压根连房间都不敢进来。 江安澄也不想碰床上东西,她招呼今安和震哥调查起卧室,找了半晌,都是些生活用品,什么助眠物品、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要说特殊点的,就是今安在床头柜发现了一瓶同款精神病药。 药和头戴式耳罩、眼罩一起塞在床柜上层,看样子都是常用物品。 “看来这家的主人后期也出现了精神症状,应该是拿了儿子的药来吃。”今安说道。 “显然药没什么用,” 江安澄说道,她环视周遭,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信息,最后目光落在床上。 “我们看看纸人究竟是谁,这样至少知道这家人谁活到了最后。”江安澄说着,深呼吸做了下准备,一把掀开了被子。 门外酒桶大哥和吴念见这一幕立刻缩回头,震哥也是吓得一闭眼。 纸人露出全貌,是一个女纸人,做工惟妙惟肖,一眼能看出是别墅的女主人,红绿相间的寿衣裹着有棱角的纸人模型,跟女主人有六分像的黄白脸涂着两块浓浓腮红。 看了一圈,床上确实只有一个纸人,江安澄将被子盖了回去。 “最后一个死的是男主人……”她自言自语道。 精神病的药物也只有女主人的床头柜里有,男主人状态好像还不错,是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削弱了别墅的影响吗。但故事里他最后也死了,说明这种削弱并不靠谱,但至少是个方向。 江安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们查一下男主人生前做过什么吧,说不定会有过关的头绪。” 众人听了后都点了点头,将卧室门重新锁好,震哥不放心的推了一张桌子挡在门前,引来了吴念的嘲笑:“你这是担心纸人跑出来吗?” 震哥脸臊红道:“小心点又没错。” “你连门都不敢进,还笑话别人。”江安澄啧了声。 “我……我是帮你们放风。” 吴念脸皮之厚让江安澄倍感佩服。 “我们一起再调查下别墅吧。”江安澄发出邀请,震哥一直以来的表现证明了他是个可靠的队友,而且他身强力壮遇到危险也帮得上忙。 “好!”震哥点头道。 …… 白天的时间过的飞快。 夜晚很快到来,众人围坐在大厅里吃着一天第二顿饭,同时整理着收获。 对男主人的调查并非没有结果,但结果却令人叹息。 江安澄把名片和一堆票据放在桌上:“屋子男主人是个公司经理,经常会出差,我们从衣帽间发现了不少酒店票据,其中在病例期间他也有多次长期出差,所以……他症状轻大概只是离家久罢了。” 离开别墅就不会受到影响,可他们偏偏不能离开,这发现一点用没有。 “其他还称得上发现的,就是他们家庭美满,感情还不错,杂物间有很多小礼物,都是些毛毡玩具、小纪念品等东西,不少写着赠送人名字,都是男主人出差带回给家人的礼物。” 这时,今安将脚边一个登机行李箱拿了出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着他打开行李箱,里面是一层衣物,当衣物被丢掉后,露出下面铺满一层的老鼠头骨,这些头骨没有血肉,只有骨头,但满满一层还是有些渗人,像一个老鼠的墓地。 今安看向江安澄:“行李箱是男主人的东西,但我想不通这是做什么的?” 江安澄此时也在思索,最终摇摇头。 江安澄和今安都想不明白,其他人也只有叹气摇头。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看了眼天色,江安澄提醒道。 蔡袁还是没醒,今晚分房还跟昨天一样。回到房间后,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今天的调查没有收获,每过一点时间,都越靠近危险一些。 回到卧室后,睡前吴念在床上拿着十字架瞎比划,模样虔诚的很。 江安澄钻进被子,暗暗也捏住了护身符,两人默契的没提关灯,直到12点的钟声响起。 “关灯睡觉。” 江安澄毫不犹豫的关掉了灯,吴念则吓得把头缩进了被子。 黑夜的别墅里,猫叫回荡,寂寂无人声。 江安澄其实也有缩到被子里的冲动,可那不是没人观察外面了,真要遇到危险成两个小乌龟了。 浅睡一下,完全不睡觉可不行。 江安澄反复尝试睡觉,可始终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最后干脆放弃,就这样修养精神。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恍惚看到门开了一个小缝,走廊的灯打进屋。 睡前我是锁了门的。 江安澄一下清醒,想要起来确认,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门是唯一出口,要真是门外有什么,我肯定得跟它动手,那八成打不过啊…… 静观其变,逼不得已就喊人。 江安澄眯眼看着门缝,许久什么都没发生,正当她想对方是不是离开时,一个没有瞳孔的漆黑眼珠透过门缝看了进来。 是纸人!江安澄心脏骤停,差点控制不住弹起身,但理智遏制了行为。 不能动! 纸人是女主人,她不应该伤害客人,这应该只是查房!我不能动! 漆黑的纸眼看了半晌,当江安澄以为她要离开时,门无声的推开了。 由于不能睁眼,江安澄视线模糊的看到一个黑影立在门前,背着走廊光,正面看不清楚,纸人手里握着把刀,看着是从厨房拿的。 她发现我醒了? 江安澄心跳加快,身子绷紧。 一秒,两秒……江安澄打定主意坚持到它先动。 终于,监视了半分钟后,纸人提着刀缓缓合上门。 总算走了,江安澄感觉背后一身冷汗。 “江……魔女,你怎么开灯了,外面好亮。”这时吴念突然开口,被子里太闷她开了个缝透气,却发现外面有光。 门,停下了。 见鬼!江安澄瞳孔一缩,没有半分侥幸心,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去抓台灯,同时大喊道: “救命啊!!” 门被猛的推开,面无表情的纸人迈着咔嚓咔嚓的步子冲入,提刀就刺。 好快,江安澄被她速度吓了一跳,一把丢出台灯,趁势跳下床,搬起落地衣架朝她挡去。 咔咔咔,菜刀把木质衣架劈断,涂着腮红的脸面无表情的扑来。 江安澄狼狈的往地上一滚,菜刀贴着她发梢过去,接着捡起化妆凳往身前砸去,那黄纸身体却坚硬似铁,震得她手疼。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色,吴念声音比江安澄大多了。 她露头看到纸人,当场吓得身下一热,仓皇往后缩。但先前她与江安澄换了位置,背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你不要过来,你去杀她!啊——” 纸人两次失手,死寂的纸眼转向吴念,持刀刺去。 “快躲开!”江安澄焦急道,搬起化妆凳再次砸向纸人后背。 化妆凳碎裂,纸人背部一张宣纸裂开,可依然无法制止它的行动,尖刀狠狠刺下,惨叫声只维持了2秒,在纸人癫狂的刺击下就没了声响。 刚刚同床的人被杀,给江安澄带来了很大冲击,惊恐跳动的心脏撞击胸膛,寒意直冲头皮。 她像受惊的小鹿,原地一跳朝门外跑去。 纸人身子脑袋一起转过来,咔嚓咔嚓提刀追了出去。 …… 第7章 猫猫与老鼠(六) 江安澄冲出门,身后咔嚓咔嚓的纸人脚步紧随其后。 怎么办,我得想个办法,刚才凳子砸碎了都只破了皮,硬来肯定打不过它,但也表明它不是无敌的。纸人……纸人,既然是殡葬纸人,肯定怕火! 念头飞快转过,江安澄跑向楼梯,纸人的菜刀却追上来了。 纸人跑的太快了,比现实世界的短跑健将都快,江安澄往前扑跳,躲开了刺向背心的一刀,却也摔倒在地。 你跑不掉了——纸人嘴角似乎向上弯起,明晃晃的菜刀朝头砍下。 来不及起身了! 江安澄情绪绷到极限,但并没放弃求生欲,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心中一狠,令自己滚落下去。 嘭嘭嘭——别墅楼梯又陡又长,江安澄护着头滚落,来不及喊疼,忍痛爬起。 楼上传来叫骂声。 “我艹,这是什么鬼东西!”震哥一推门,跟纸人正对脸,惊恐万分的脱口道。 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手持晾衣棍的今安。 从江安澄喊救命到她滚落楼梯,前后有10秒,他们两人从清醒到拿武器,再到出门,中间说不定还做了心理建设,好险赶上了时间。 “你们拦住它!我去拿火,它力气很大你们千万小心!” 江安澄喊道。 “我艹!”震哥已经跟纸人交手,事实证明人在惊恐下脏话是脱口而出。 他手里的凳子挡了两下就被纸人的刀砍断,今安木棍当头砸下,却像砸在铁块上,木棍一下断裂,便是冷静如他也不禁神情微乱。 纸人回身一砍,速度极快,今安闪躲不及胳膊被划出了血痕。 “好快!” 两个男人此刻才意识到江安澄那句力气很大的含金量。 今安是练过格斗的,可面对乱刺而来的菜刀,他狼狈躲了两下就被逼到了死角,眼看就要被刺中时,震哥咬着牙一个铁山靠,推了纸人一把。 今安趁机躲开,纸人扑向了震哥。 今安心中一沉,他手臂受伤战力大减,震哥恐怕也坚持不了几秒,他们能撑到江安澄回来吗。 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低估了震哥,这看着魁梧的男人竟然异常灵活,明明速度力量都不如,却总能躲开纸人攻击,虽然依旧是刀尖上跳舞,可确实拖住了纸人。 厨房里,江安澄顾不得客人不能动食物的规则,从灶台拿了桶油,翻出了烧肉用的喷枪,急忙赶了回去。 见楼上震哥和今安都命悬一线,江安澄也有些心急。 两人都受了伤,硬撑着罢了,江安澄再晚来一会儿,他们随时可能失手被杀。 “都躲开!” 江安澄叫了声,将油泼向前方,纸人没有触觉,被泼了一身油毫无反应,还在追杀今安。 江安澄打着喷灯,呼——火舌舔舐着油蔓延,一下就覆盖了纸人。 烈火中,纸人剧烈扭动身体,像个真人一样挣扎着,挥舞着刀,扭曲怪异的影子投射在走廊,投射在三人被火焰映红的脸上。 很快火焰就将其烧透,整个身躯化作了灰烬,而火焰并未在别墅蔓延,而是烧光纸人后缓缓熄灭。 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互相的惊魂未定。 “这到底怎么回事?”震哥身上好几处刀伤,但惊恐压住了疼痛。 江安澄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遍,震哥听得浑身发寒,他脑中想了下,若纸人第一时间巡视的是自己的房间,他肯定会直接暴露,然后被堵死在房间中乱刀砍死。 别看江安澄能活下来,那是因为纸人首个目标是触发它杀人行动的吴念。 若是震哥或今安触发,在客房的狭小环境里,无处躲避,早就被乱刀砍死了。而他们俩有人死了,剩下一个人也拦不住纸人,他们很可能被团灭。 “我们下楼包扎一下。”江安澄看着两人伤势道,暗想他俩可是唯二的帮手,可不能损失在这里。 “这么晚了不睡觉恐怕不好吧,我们已经在外面待了够久了。”震哥疼的呲牙咧嘴,可还是担忧道。 “你们等着,我去拿药。”江安澄说道。 她拿着手机照明跑下楼,很快拿着医药箱返回,将纱布和药分给两人。 走廊不宜久待,江安澄走到门前,忽然立住了脚步,又折返回拿着药打算回屋的两人身边。 “震哥。”江安澄叫住他,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吧。” 今安、震哥:“?!” 震哥:“不行,你……你是女生啊。” 今安:“这怎么行。” 话出口反而不紧张了,江安澄指向屋里,有理有据道:“我总不能和吴念……的尸体睡觉吧。” 吴念的尸体还在床上,鲜血染红了整张床,我胆子是比较大,可也没大到这个地步,换成是谁都不敢睡那个屋吧。 “也,也对。”震哥头有点晕,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眼前清丽少女的提议令他头晕。 平心而论,江安澄容貌不算绝色,可在美女如云的表演系也是有名的美女,容貌清丽,肤若凝脂,五官温婉中藏着英气,杏眼清澈明亮,灵动讨喜。若非身处险境,她这般提议震哥还不知道要多久冷静下来。 “屋里还有蔡袁呢,你打算把他丢你屋里?”今安冷声道。 蔡袁还在昏迷,丢去屋里睡好像也无妨,震哥却没等江安澄开口就摇头道:“我之前见杂物室有折叠床,让他睡旁边吧,这别墅晚上不太平。” 江安澄没多说什么,就是因为震哥人好,她才敢提议临时睡一个屋,要是其他人,她还真要犹豫一下。 屋里,虽然是一男一女,可并没什么旖旎气氛。 江安澄闭上眼就会出现纸人刺死吴念的场景,不同于先前的非主流少年,吴念既是熟人,又是当面被杀,对她冲击很大。 熟悉的人就这样忽然逝去,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江安澄感受到情绪有些低沉,立刻拍了拍脸,打起精神,伤感不能帮自己活着离开剧场,我得振作点。 背后,震哥压抑着疼痛的闷哼,令她注意到对方正艰难的给背后刀伤包扎,胳膊拉扯伤口令他深邃坚毅的五官紧皱。 “我来帮你吧。”江安澄起身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话没说完,江安澄已经抢过了纱布:“快点包扎好睡觉,你也不想又碰到什么诡异吧。” 江安澄已经较为了解他了,说的也正是这个男人最害怕和担忧的点,果然震哥不再拒绝帮忙。 凑近了看,江安澄才惊觉伤口有多重,宽厚的背部肌肉有一道手掌长的刀伤:“这……这用纱布能包住?” “不算深,而且也没更好工具了,包扎一下先撑着吧。”震哥声音疲惫。 “那你忍着点。” 江安澄也不矫情,往伤口撒了药又包好,两人便立刻躺下。 两人都紧贴着床沿,床的中间空出一大块区域,随着夜深,惊魂过后疲倦的江安澄逐渐睡了过去。 …… 翌日,她是被蔡袁的痛呼声吵醒的。 “好疼,好疼啊。” 折叠床上蔡袁醒了过来,下身疼痛难忍,眼神像要洞穿旁边两人一样。 你们就这么对待病号的?把我丢折叠床上,你们睡床,怎么这女人是没自己的床吗,狗男女,蔡袁心理骂道。 “别叫了,吃止痛药。” 江安澄不关心他的想法,将药箱里的止痛药丢给他,吃过药后,蔡袁才安稳下来,很快得知了昨晚的事,知晓暧昧对象吴念被刺死在了床上,他吓得呆若木鸡。 被他一番吵闹,江安澄彻底清醒,另一边震哥醒的更早,只是没吵醒她。 嘭嘭嘭——敲门声忽然响起。 蔡袁惊弓之鸟的一跳,从折叠床上摔了下去,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谁?” “我们。”今安的声音传来。 江安澄将门打开,只见今安神情凝重:“主卧有变化,一起去看看。” “好。” 江安澄闻言瞳孔一缩,立刻前往了主卧门前。 之前拿来挡门的桌子被推开了,门也敞开着,屋里依然是那副居家温馨的样子,只是床上被子敞开,没有了纸人的踪影。 纸人半夜查房被烧毁,这都是意料中的变化。 唯有桌上的日记本显得极为突兀,这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之前查房绝对没见过,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 众人相视,一起走进了屋里。 日记本敞开着,最后一页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指甲划出的。 江安澄想了下,一阵微寒:“这日记本可能是纸人半夜拿出来的,它觉得自己是女主人,因而每天夜里坐在这里写日记。但它没有笔,只能用手指在上面乱划,然后天亮了就收起日记睡下。” 众人听着头皮发凉,脑中想象着一个纸人被封死在屋里,白天躺在床上,晚上却像真人一样摸黑活动着,写日记、摆弄化妆品……没有意识,僵硬的重复着女主人的行为。 “看看写了什么?”酒桶大哥自己不敢碰日记本,却比谁都急。 日记本最后一页是纸人的乱划,前页却有墨迹,应当是曾经女主人写下的日记。 …… 第8章 猫猫与老鼠(七) 江安澄将日记翻开: “4月16日,医院诊断小瑞是精神病,跟老公吵了一架,他无法接受小瑞的病情,坚持孩子是聪明且健康的。我心情很复杂,也有点累了,但老公说的对,小瑞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4月30日,小瑞出现了幻视,一直说他看到家里到处都有老鼠,而且他夜里会像老鼠一样梦游。我太害怕了,提出再带小瑞看医生,老公觉得看那些庸医也没用,但还是同意了……” “5月3日,医生说小瑞有臆想症,需要住院治疗,老公坚决不同意,我也不想小瑞住在精神病院。只是小瑞越来越古怪了,为什么这样的日子要降临在我身上,好在老公总是贴心安慰,是啊,我们家肯定能度过难关。” “5月10日,大喜讯,老公从一位高僧手里买到个开过光的音箱,我本以为是他昏了头被骗,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小瑞的病一下就好了,我看到了希望……” “5月15日,幻觉又出现了,不光是小瑞……还有我,我坚持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我想要砸掉那个没用的音箱,老公却不能理解我的暴躁,是啊,他怎么能理解被幻觉折磨的痛苦,它越来越近了。” 下面的日记字迹变得潦草,显然作者濒临崩溃。 “5月17日,它来了,它来了!我觉得很快我就要死了,小瑞不知躲到哪里了,我要带着他逃,可哪里才能躲开它呢?好在老公看出我的痛苦,他邀请那位高僧晚上来家里诵经,他说高僧法力高强,一定能拯救我们。” “我没心思做家务,抱着小瑞躲在不会被发现的角落,期待着日落,我很久没有抱小瑞了,毛茸茸的手感真好……”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看这日期,恐怕离一家人的死没多久了。 震哥被日记惊道:“按日记说的,音箱也只能暂时缓解幻觉吗,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酒桶大哥比他还惊慌:“难道要高僧诵经消除幻觉,我们连别墅都出不去,去哪里找高僧?” “这日记的内容有些古怪。” 江安澄有种违和感,却又找不到违和感来源。 她梳理着日记内容,忽然脸色一变,捕捉到了文中重要信息:“5月10日拿到音箱后,15日女主人也出现了幻觉,再关联她想砸掉音箱的行为——她认为自己的幻觉与音箱有关!” “明明开始她还说音箱效果好,正常人的思维就算救命稻草无效也会死死抓紧,怎么会想折断稻草。” “除非她后来遇到的危险跟音箱有直接关联!” 江安澄冲向了杂物间,其他人有的听懂,有的半懂,但都紧随其后。 进了杂物间,诡异的红光照耀,阴影笼的每个人都容貌晦暗。 头次来的酒桶大哥干笑道:“这里装修的还挺别致啊……” 江安澄没心情接话,她三步并两步拿起音箱查看,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蓝牙音箱。 “日记最后几天,女主人对幻觉怪物的描述是‘它’,而不是它们或者鼠群,可见她眼中的幻觉与我们不同。那么合理推测,致使产生幻觉的原因是否也有差异。” 江安澄便试图关闭音箱,边解释道: “如果说儿子的幻觉是精神病导致,女主人的幻觉最可能的,就是这个开光音箱。” 震哥失声道:“音箱也有制造幻觉的力量?” “不会吧,音箱开了后一直很安稳啊。”酒桶大哥说道,纸人是开卧室门的诡异,不应该是音箱导致的。 蔡袁撑着杂物柜:“……关了音箱,我们都得被鼠群啃成骨头。” 江安澄冷声道:“日记里的鼠群并未伤人,可音箱幻觉出现不久,就一家全死了,音箱带的怪物比鼠群更危险!” 音箱按键失灵,江安澄干脆扣开电池盒打算扣掉电池。 打开后却瞳孔一缩,电池盒里根本没有电池—— 机械重复的猫叫声回荡在别墅的角落,恐惧像冷风吹透了众人身体。至始至终,音箱都没有电,那这声音是怎么来的。 江安澄放下音箱,咽了下口水,缓缓用手捂住耳朵。 声音没有变小。 是幻听! 原来一直回响的猫叫,是幻听! 江安澄心脏剧烈跳动,其他人看懂她的行为,也跟着测试了一下,震哥顿时僵在原地,酒桶大哥像是一滩烂泥软到在地,扶都扶不起来了,至于蔡袁,他早就躺平了,眼神恍惚几近晕厥。 也就今安状态还好,他沉声道:“男主人很有问题,女主人出现幻觉,他为何毫无异常。” 江安澄点头,梳理前后线索,分析道:“男主人最初坚持孩子没病,而孩子出现幻觉后,女主人提议送他住院,却被男主人强硬拒绝,可见他不想让孩子离开别墅,然后又带回了一个诡异的音箱……” “从这些行为来看,他很可能是幕后黑手,他虚构的高僧永远都不会来,因此女主人和孩子都死在了那晚。” 震哥咬牙切齿:“居然是这样,真是个疯子。” 江安澄这时则深感s级剧场的坑人,主线任务是存活三天,根本是把人往死路上引导,按部就班的居住,肯定会发疯变成老鼠。而浅尝辄止的调查房主死因,则会将音箱当做救命稻草,认为危险已经解除。 而这全都是错误的引导,别墅中最大的危险,正是音箱。 他们像站在海盗木板上,稍有不慎会掉落大海,可硬着头皮往前走,前方也没有路。 如今推理出凶手也没用,毕竟男主人都死了…… 等等!江安澄猛然醒悟,看着摆放音箱的神龛:“女主人不喜音箱,音箱是被男主人摆上神龛的。他尊敬这个音箱,或者说尊敬音箱召出的怪物。” 猫主! 身为恐怖游戏主播,江安澄怎么可能忘记还有一个喜剧任务:获得猫主的一根胡须。完成所有任务,向来是她直播的宗旨。 猫主与音箱,连起来了,江安澄眼睛一亮: “男主人信奉着一个邪神,站在这个角度考虑,假设别墅的悲剧是一场献祭,在献祭妻儿后,男人可能被邪神杀了,也可能将自己当做了祭品……”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又不会魔法,不然他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别墅的异常一定是邪神的力量导致,且影响的范围有限,那么别墅里一定有比音箱神龛规模更大的祭祀场,破坏掉祭祀场,很可能是通关的关键。” 大家都听懂了,酒桶大哥跳起来道:“快!我们快在屋里找找祭祀场!” “祭祀场规模可能不小,多考虑暗门什么的。”江安澄提醒道。 众人急匆匆在别墅里翻箱倒柜调查了起来。 考虑之前调查别墅时,厨房附近是蔡袁和吴念查的,遗漏可能性最高,江安澄最先选择了这里调查,什么锅碗瓢盆都翻找了一遍,但没找到什么暗门。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房子嘛! 江安澄又气又酸,走到客厅朝楼上喊:“主卧有发现吗?” “还没有!” “客卧也没有!” 当江安澄打算去书房时,突然,别墅中响起了哒哒——的声音,像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起初微弱,很快夹杂在猫叫声中逐渐清晰,每一声都踩在江安澄心跳上。 “怎么回事?”楼上的人害怕的跑了下来。 “有人在房顶走吗?女主人的鬼魂回来了?”蔡袁哆嗦道。 江安澄心情沉重:“是幻听的异变,‘它’要来了。” 不用她多解释,高跟鞋的声音已经从楼顶来到了二楼,阳光透过浓雾洒下满地白斑,一丝丝潮湿与腐朽钻入鼻腔,绕梁回响的猫叫声开始扭曲。 喵—— 每声猫叫蕴含着不同的情绪:痛苦、恐惧、伤感……最终化作不可名状的扭曲怪音,令人浑身寒毛颤栗。 “快,快检查一下书房,就剩这里了!”江安澄声音抬高道。 众人一窝蜂冲进书房,强盗一样慌忙又暴躁的翻查屋里一切。 没有,怎么还是没有! 冷汗从江安澄鼻尖滑落,难道自己猜错了,根本没有什么祭坛? 哒哒——高跟鞋声来到了书房门口,蓦然消失。 没人会觉得是诡异消失了,无声的恐惧蔓延开来,江安澄忍不住想,锁眼是否有一只眼睛,带着折磨和恶意的目光观察着他们的挣扎。 酒桶大哥吼道:“把门顶住!” 几个男生一起将书柜、桌子都推到了门前,可看着被堵死的门,大家一点安全感都生不起来,反而心生绝望。这东西肯定挡不住门外诡异,可却能挡住他们。 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束手待死。 酒桶大哥嘴唇发白,哆嗦着拿出便携酒壶,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一口酒都没敢喝,现在无所谓了,他往嘴里倒酒,手抖的洒了一身。另一边震哥握着台灯柱,既是防身也是支撑着心理防线的武器。 蔡袁蜷缩在墙角,一身名牌衣服把头裹着紧紧的。今安还是裹着严严实实,手里拿着笔在写东西。 “写遗书呢?” 江安澄升起不合时宜的好奇。 “分你一张?”今安头也没抬。 “我在外面已经写好了。”江安澄沉声说着凑上前,只见今安哪里写的是遗书,而是在画别墅构造图。 很快图纸画好,今安也不禁叹息:“没有暗室,刚才你们翻找房间,我测量了一下每个房间的尺寸,这是构造图……没个尺寸都对的上,没有暗室。” 没有暗室吗,江安澄看着图纸,陷入沉思,快速回顾着所有线索,灵光一现道: “我知道了!祭坛根本不在屋里,而是在外面!这么大的别墅一定配有地窖,入口在屋外——” 就在她话音刚落,一个血肉僵瘪,半张脸只有骨骼,像是坟墓中走出的猫出现在了房间里。 或者称呼其为猫并不正确,它有成人大小,尾巴没有血肉,只有一条骨尾,敲击着墙壁和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 第9章 猫猫与老鼠(完) 丑陋的怪猫站在屋里,无形的恐惧便蔓延开来,明明身处书房,却有种腐木与恶臭在脑中炸开,那是棺木埋在地下的腐朽味道。 每个人都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恐惧一下炸开。 它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幻视,江安澄心底有了猜测:当幻听与幻视同时出现时,猫主就会出现,它刚才是在等幻视的出现。 “跑!往窗外跑,找到地窖就能活!”江安澄头皮发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不正常,它在丑陋也不该让我这样害怕,江安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她,可是没有用,她还是害怕。 其他人也被吓得失神,江安澄一步冲到窗前,伸手用力将窗户推起来。这窗户是向上推的,竟然只能开一半,屋里最瘦的她都钻不出去! “你快钻啊,不行我先来,让我先钻!”酒桶大哥粗暴的挤过来。 “钻什么,这么窄过不去的,快一起把窗户都砸破!”江安澄急着喊道。 酒桶大哥却好像没听到,将头用力往缝里塞着,还嚷嚷道:“肯定钻得过去,我们头尖,头过去就能钻过去!而且钻洞大家还行,玻璃怎么打的破!” 江安澄挠挠头道:“你,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退开窗户,跟屋里其他尖嘴凸额,贼眉鼠眼的伙伴们排队,震哥两只手搓了搓道:“酒桶钻得有点费力,我们一起把他顶过去吧。” 说着他热心的把酒桶大哥往里顶,那肥硕的身体被窗沿勒出道道血痕,染红了玻璃。 鲜血刺激了江安澄,她头脑清醒了瞬间,意识到了不对,高喊道: “不对,不对!我们不是老鼠,我们是人,大家快醒醒啊!” 然而并没有人信她,酒桶大哥一脸她疯了的表情,催促道:“别听她嚷嚷,快帮我钻过去!” 蔡袁尖声道:“她也犯病了,她开始臆想自己是人。” 今安冷静道:“魔女你是聪明人,你看屋里那只猫是不是和你一样大,如果你是人,猫怎么可能这么大。” 江安澄看向怪猫,恐惧击垮了清醒: “是啊,我要是人,猫肯定比我腿要低,可是……我感觉我和猫一样大,怎么会是老鼠呢……” “那只是你吃胖了!”今安违心道。自己是在骗她,毕竟她身材很好,又长又瘦,毛色还亮,但现在很危险,他要立刻让她认清自己身份。 毕竟人类是猫的仆人,老鼠才是自由的象征! 她这样聪明的鼠,怎么会是人类呢。 是,是这样吗,江安澄彻底迷惑了。 这时,一声猫叫响起,怪猫空洞的眼神环视众人。天敌的恐惧掀起惊涛骇浪,众人都慌乱的往屋子角落躲藏,但角落没有藏身之处,大家都开始挖墙角,想挖个洞躲一下。 “快,快让我躲进去。” 酒桶大哥靠近震哥,最壮的鼠鼠挖的最快,他们肯定能活下来。 但混凝土墙怎么挖的动,震哥双手很快血肉模糊,这血腥味勾起了怪猫注意,它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身后有风袭来,震哥身手矫捷就地一滚躲了过去,但酒桶大哥就没那么幸运了,怪猫的利爪像撕纸一样,将他后背撕裂,随着一声惨叫倒地,腰椎断裂。 酒桶大哥死了!众人心底一颤。 鼠面对猫,连反抗的心都没有,大家都一门心思逃命,蔡袁更是在地上装死。 江安澄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她抬头,果然正对上怪猫的眼睛。 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江安澄感觉自己智慧在飞速下降,脑中一片空白。 怪猫朝着她走来,那边今安喊道:“快跑,或者装死!” 这两个办法都是鼠鼠面对猫的绝技,可江安澄下意识觉得这样做死定了,但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腐朽的味道愈发浓郁,她都能看到猫爪嵌着的血肉。 这次死定了,好不甘心,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江安澄心生绝望之际,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喜剧支线任务没完成。身为恐怖游戏主播,剧场里每个任务她都心心念念了许久。 既然都要死了,至少死前让我完成一个任务吧…… 喜剧支线任务:获得猫主的一根胡须。 现在猫主就在眼前,虽然很害怕,但为了任务也能克服一下!这一刻,江安澄游戏主播的坚持勉强上线,为她带来了一些勇气,她朝着猫主伸出了手。 而猫主显然没想到一只老鼠竟敢对自己动手。 还挺硬的,江安澄用力一拽,耳边响起了乐园冰冷的提示声。 【恭喜完成喜剧任务:获得猫主的一根胡须。】 【任务奖励:猫之胡须】 乐园的提示声和猫主蕴含惊怒的叫声,令江安澄理智回归了一点,她看着奖励忍不住骂道:“太坑了吧!” 空手套白狼是吧!这胡须本来就是我的! 她话音未落,手中胡须忽然有血光亮起,随后有血色文字浮现: 【道具:猫之胡须】 【作用:凡是比胡须宽的缝隙,你都能快速通过,每日可用3次。】 【代价:有时候你会发现,做猫比做人轻松多了。使用猫之胡须后,你将会爱上成为猫的感觉,如果每日使用超过3次,你将彻底沦陷在变成猫的快乐中。】 这……这是道具?没时间给江安澄多想,那边猫主已经从被老鼠以下犯上的惊愕中回神,准备再次扑来。 一定要有用啊,江安澄顾不得那么多,朝着半开的窗户跑去,她手握着猫之胡须伸出窗户,然后感觉浑身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丝滑的从窗户缝隙中钻了出去。 真有用! 江安澄站稳身子,立刻寻找地窖位置。 屋外有薄雾遮掩,可视度不高,但仍能看到左侧远方有个模糊黑影,从高度看应当是地窖门。 身后传来玻璃和铝合金窗框刺耳的破碎声,江安澄拔腿就跑。 不过2秒,猫主庞大的身躯就撞破了窗户,灵巧落地追了上去。 呼呼——江安澄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此时参加运动会,指定能跑个全校第一。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比猫主慢很多,几乎在她到地窖的同时,猫主就赶到了。 地窖门是上锁的,江安澄用力拉起门,但也只能露出一道缝隙。 要知道猫之胡须也有拳头长。 腐朽的风扑来,猫主的利爪朝着她脖颈拍下,要是被拍实了,肯定死定了。 但江安澄并没慌张,下一秒,她消失在了原地,猫主扑了个空,盯着地窖门发出愤怒的猫叫。 进了地窖,江安澄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她分析对了! 道具介绍没说猫之胡须必须横着放才行,竖着通过也是算的,横着竖着都可以,只有孔洞不行。 毕竟宽指的是猫胡须的长,缝隙水平和竖直都能当宽来测量,但孔洞就是粗细了。 缓了口气,地窖很黑,她掏出手机照明,背包早就丢了,好在虽然没信号,可手机一直随身带着,勉强能照亮漆黑的地窖。 地窖约有三四十平米,潮湿漆黑,江安澄闻到一股腐臭味,顿时胃里翻涌。 好难闻的味道,她往味道来源处照了一下。 味道来自角落,一个蒲团旁躺着个黑影,江安澄下意识挪开目光,可强忍着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具尸体,腐败严重却没有生蛆,江安澄用木棍扒拉了一下手掌,露出一个戒指。 “跟大厅婚照的婚戒一样,他就是男主人,可他该死去几个月了,为什么尸体还没腐烂完……难道是猫主的诡异力量?”江安澄有点不解。 嘭—— 地窖门响起猛烈碰撞声,江安澄一抖,深怕下一秒猫主冲进来。 外面却忽然安静,隐约听到有敲打噪音,有人声喊:“蠢猫,我们在这里!” 是震哥和今安他们在吸引猫主的注意力,看来猫主离开后,他们也恢复了神智。有队友帮忙,江安澄定下神,继续思索。 若我原本的推测没错,男主人在献祭完成后,八成是死在了召唤出的怪物手中,而现场他确实死在了蒲团旁,这么来看,那献祭地点应该就在蒲团附近。 举着手机四下环顾,地窖很深,但结构不复杂。 江安澄往深处走了走,阴冷恶臭的角落,一座刻在地面的鲜红祭坛出现在视野里,祭坛的中央是一个杂物间同款神龛,但体积要大的多,里面则摆着一个怪猫塑像。 塑像是茅草和泥做的,躯体怪异的扭曲,看不出猫的形状,只有头部能看出猫的影子。 外面伙伴命悬一线,江安澄没有半点犹豫,用力踢倒了神龛,然后从地上捡了根木棍猛烈敲向塑像,三两下就将塑像敲碎。 嗡——整个别墅都开始晃动。 …… 书房里狼藉一片。 将震哥逼到墙角,正要扑咬的猫主爆发出惨叫,浑身燃起了熊熊幽火,它的身躯在这火焰中飞快消散。 而别墅也像鲜花凋零,温馨整洁的一面缓缓枯朽,露出了真实面目,变得破败晦暗。 所有人耳边响起了乐园冰冷的声音: 【别墅诅咒解除,您已解开房主一家死亡真相,主线任务提前结束。】 【恭喜您完成本次s级剧场,猫猫与老鼠,在演艺之路上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