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保镖他真的好土》 第1章 莫问前路·一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明明是漆黑的夜,却似白茫茫的一片,大雾弥漫,偶有凌厉的风呼啸而过。 浓雾微微散开,其间隐隐约约有什么人在做着什么。 “谁?是谁在那里?”南音光着脚踩在云上,声音因害怕紧张而有些微颤。 远方是五六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好似仙风道骨,可却为何黑云压城。 他们围聚在一起,正中的空中似乎有把琴。 南音揉揉眼睛,想再往里走走,却一直处在原地,眼前像糊了一层雾,只能看到虚影。 整个世界好像陷入盘古开天辟地之初,满是混沌,唯有那把琴散发出光芒,在一片荒芜中熠熠生辉。 几道晦暗的光束分别从几人手里释出,像是在对着那琴施展什么法术。 明明连模样都看不清,南音却好像能看见他们的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 “啊!” 突然之间,巨大的炸裂声迸发,南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蹲下身发出惊叫,蒙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中间的琴一瞬炸开,四分五裂,散向四面八方。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眼前飞过,又感觉到脸上有东西流动却毫无疼痛感。南音伸手一摸,是血。 许是那琴的碎片又划伤了脸。 是的,又。 这不是南音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每过一段时日,这个梦就会出现。南音总是在这个梦境里反复踱步,她好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却明明走不近也看不清。 “阿音,阿音。” 南音被母亲温柔的声音从梦中唤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说是唤醒,也可以说是从梦中惊醒。南音每每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梦境就会如世界末日一般,天空裂变成碎块砸下,山崩地裂,唯有她脚下的云,虽剧烈晃动但一直依托着她。 “又做那个梦了?”母亲微微蹙眉。 近日南音做这个梦越来越频繁,以前是上百年才梦见一次,这段时日竟每过年就做一次。 母亲知道,能陪伴在南音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阿娘,”睁眼看清眼前母亲担心爱抚的脸庞,南音扑进她的怀里,“我不想离开你。” 南音也意识到了,她就要离开这个她生活千年的地方。 南音是几万年而生的神音族帝姬,她的出生本就意味着使命。自小,族里的长老与父母就倾尽所有教她神音秘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足够强大,肩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同时还能护住自己。 可即使这样,长辈们依旧舍不得对她太过严苛。不用学习的时日里,长辈们把所有的爱与关怀都给予了这个可爱的小帝姬。 南音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解,为何偏偏是她。 在还没有自我意识,蜷缩成小小一团居住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还未曾睁开双眼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人生就被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规划好了,她不得不按部就班地向着这个方向前进。 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是否愿意视世间大爱为己任,是否愿意以这样的理由出生于世上。 南音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她只想做个普通人,能无忧无虑永生永世陪伴在家人身边。 可她无能为力,她不想让祖辈们失望。身为神音族唯一的帝姬,未来的神音女君,她定要护族人周全。 天族,凌霄大殿。 天帝正襟危坐高台之上,上方有一道霞光照下。周边数以万计的天兵天将伫立在凌霄殿的周围,天族的神仙们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中央。 一抬头,就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天帝。 自上而下的角度,冷眼藐视一切的压迫感。 “预言碑上所刻灾难即将降临,今欲派遣我天族战神风落澄仙君去往神音族寻找神音帝姬,与帝姬一同集齐上古神器神音筝碎片,渡过难关。” 天帝说话的速度很慢,但其中威严不置可否。 “臣接旨。” 一名身着蓝色战服的男子从人群中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微微鞠躬。 黑发蓝衣,孤傲疏离。 看似不过三千岁,约莫人间二十出头的少年模样。 浅棕色的双眸,眼神泠冽,眉如墨画,精致的五官,鼻梁高挺,下颌线性感清晰。 风落澄身边似围绕着一股寒气,举手投足间却尽显潇洒不羁少年气。 “此行危机重重,你一定要护神音小帝姬周全,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沉吟片刻,天帝再次缓缓开口。 “若这次任务你顺利完成,本君会让你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风落澄黯沉的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他终于抬眼看向天帝。 “是,臣定不辱使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风落澄并不是对天帝言听计从之人,他有自己的人生抱负和理想。 本想着接了这单活可以顺理成章离开天族游历世间,潇潇洒洒一走了之。可如今天帝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竟用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当作掌控他的砝码。 也好,或许这次,他终于可以看清那个朝思暮想每每出现在梦境中的模糊相貌。 神音一族世代久居流光浴月山谷之中。 这里层层结界,世外桃源,对与世无争的神音族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僻静之地。 樱花盛开,山川流水,静谧祥和。 忽的一下,枝叶抖动,一阵风呼啸而过。一个雪白的庞然大物驰骋而过,伴随着南音爽朗的笑声。 “雪桃,能不能飞高点啊?行不行啊你?”南音拍拍承载自己的神兽,挑衅地发问。 这是一头雪白的雄狮,四肢粗壮有力,背上长有巨大的羽毛翅膀。它上下煽动着自己的白翼,带着南音在高处盘旋欣赏流光浴月谷的美景。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很娘。”雪桃并不会说话,但作为神音族的族人,南音拥有感知生灵情绪并与其交流的能力,其中甚至包括人。 “多好听,可别嫌弃了。名字就是给别人叫的,当然要考虑别人的喜好,对不对?”南音跨坐在雪桃背上,上半身也趴在他身上,双手抱着雪桃的背。 她可太喜欢坐在雪桃身上俯瞰自己美丽的家园了。 一山一石,一草一木,她都想刻进脑海中。 雪桃加快煽动翅膀的频率,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缓缓下落将南音安稳送到地面上。 雪桃盘俯在地上休息恢复体力,毕竟这么远的距离,等下还要带着南音再飞回去。 南音便在附近四处走走逛逛,准备摘些果子给雪桃补充体力。 这时南音才发现,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陌生,流光浴月谷不该有她没见过的地方。 除非,这里已经接近结界的边缘。 不知不觉中,竟飞了这么远。 南音走到结界边境,远远望见结界外有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 他躺在大石头上,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翘着二郎腿,另一只手正把玩自己的佩剑。 少年的脸十分俊美,少年气十足,意气风发,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寒冷气场相伴左右。 倏然,少年好像察觉到南音的存在,歪头向结界的方向看去。南音还未反应过来,躺在石头上的少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在了南音眼前与她面对面。 只不过南音在结界内,少年在结界外。 虽从未踏出过山谷,但南音知道,结界外看不见结界内的景象,只会觉得是一片荒芜。可为何,南音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知道她的存在。 不知来者何人,但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灵力不弱,南音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无措。 雪桃感觉到南音的不安,不出几秒就奔赴到达了南音的身边,深邃的眼眸同样注视着结界外的少年,以狩猎姿态对着少年低吼。 就这样两人一兽僵持了一刻,风落澄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说话。 “可以让我进去吗?” 南音微微蹙眉,她不知来者何人,不敢轻举妄动,但对方已经直白地告诉了她,他能看见她和她的神兽。 “你是谁?”南音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对方灵力是否在她之上,又在她之上多少。她不动声色地抚上雪桃的背给它传递消息,她害怕对方来者不善自己打不过还能马上让雪桃回去通风报信。 “别紧张。我是天族的,来找你们帝姬的。喏,你看,我有腰牌。”从小学着察言观色的风落澄感知到南音的慌乱,直白了当地自报家门,掏出腰牌向结界里一扔。 南音顺势接过,仔细端详起这块玉牌。 风落澄不知南音就是他要找的帝姬,但他知道这一定是神音族王室中人,只有王室才有和神兽签订契约的能力。 等等,这少女约莫两千来岁的模样,琥珀色的瞳仁,皮肤晶莹剔透,身着一袭黛色及地流光裙,手腕上的珍珠银饰闪闪发光。怎么看都不只是一般的王室。 “你就是小帝姬吧。”风落澄轻轻地笑了。 听闻这话,南音抬头望着风落澄。 这少年笑起来,还挺好看,让人感到莫名的平和与心安。 只感受到片刻平静,南音马上意识到这个少年不出意外就是即将带她离开家乡的天族使者,内心的焦躁油然而生。 南音忍不住蹙眉,反手将玉牌往雪桃嘴边一递,这白狮神兽也没有丝毫犹豫,张开血盆大口将玉牌吞了进去。 “欸?我就这一块牌子。”风落澄皱着眉头,嘴里着急,行动上却没有一丝变化。也是,他在结界外,着急也于事无补。 南音也不理会,带着雪桃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见少年没有跟上,确定对方不能自如踏过结界后,南音又回头看着风落澄。 “进来吧。” 手尖转了个圈轻轻微动,结界裂开一条细小的缝,完全不够一个人通行。 明显是故意的。 风落澄无奈地笑笑,直接透过裂缝瞬移到南音身边。 早就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样子,南音这次完全没有任何讶异。再轻轻转动指尖,结界合上,完好无缺。 二人并肩头也不回地向山谷深处走去。 第2章 莫问前路·二 王室大殿与结界相距甚远,走了没一会儿南音就累了,翻身跃上雪桃的背部。 有狮子不坐是笨蛋,不坐白不坐。 “你叫什么名字?”相顾无言一路,南音终是忍不住开口。 “风落澄。”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好名字。” 风落澄轻笑,他隐约记得当初母亲为他取这名字的确是喜欢这首诗词。母亲走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关于母亲的记忆不知为何,竟仅剩下这一句诗词。 “哪有那么浪漫,不过是落地的尘埃罢了。”风落澄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毫不吝啬地揶揄自己。 南音微微偏头看向风落澄,好看的侧脸,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 这还是南音第一次与除夕年外的同龄男子独处,想到这南音脸颊突然有些泛红,倏地看向别方。 好在风落澄专注于欣赏流光浴月谷的风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雄狮身上少女细微的变化。 俩人一同穿过幽幽深谷,这是风落澄记忆中第一次来到神音族境地,他对周边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参天古树直冲云霄,树干粗壮,感觉抵得上五个他抱在一起。时不时有动物从身边经过,小松鼠,兔子甚至还有狐狸。 在天庭里,风落澄想养只猫都不行,更别说像南音这样有头威风凛凛的大狮子。 他有些羡慕。 痴痴地盯着雪桃看了许久,雪桃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风落澄。 “他一直盯着我看。”雪桃意念呼叫南音。 南音斜睨了一眼风落澄痴痴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决心逗逗他。 南音轻轻拍了拍雪桃的背,接到指令,雪桃展开双翼,未等风落澄缓过神来就已飞行出大半距离。 风落澄的瞬移天赋每次使用距离有限,而这流光浴月谷内竟也有结界,除本族人与神兽动物外无法飞天。风落澄只得在地上苦苦追着雪桃的身影。 而雪桃保持着风落澄看似能够上却又追不上的飞行速度。 看着风落澄有些狼狈的模样南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和他共行,或许也不是那么地糟糕吧。 两人到达住所已接近酉时,陪南音玩闹了一整天,雪桃落地就去觅食休息了,独剩南音带领风落澄拜见母君。 结界边缘随时有神音族人站岗,边境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递到女君耳边。 女君也早已穿着正式得在神音族的星月大殿上等着风落澄的到来。 “拜见母君,儿臣游玩回来偶遇此人在结界外徘徊,遂将其带回供母君处置。”南音左手摊开搭在右手手掌之上再呈十字状捂至胸前,向母亲行拜神音族礼。 “拜见女君,臣乃天族战神风落澄,奉天帝之命前来保护帝姬并协助帝姬寻找神音族上古神器碎片。” 听到风落澄自报家门,女君微微愣神,却瞬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无人察觉到她这一刻转瞬即逝的失神。 在正式的场合下,风落澄一扫之前的悠闲随意,一言一行让人倍感稳重与可靠。他将衣袍往侧面一撩,单膝跪下向神音女君行半礼。 原来他是天族的战神。 那又如何,还不是来给我做保镖的。南音不屑地撇撇嘴。 “可有信物自证身份?”神音女君并非不知玉牌在雪桃的肚子里存放着,可她偏要试试这个要把宝贝女儿带离身边的所谓战神是个什么能耐。 南音心头一紧,若是风落澄将她出卖,母亲定会怪她又淘气没有帝姬该有的稳重了。 “臣既是天族战神,自身便是最有力的信物。是真是假,女君一试便知。”风落澄完全不提玉牌喂狮子的事情,倒是赢得女君几分认可。 女君默默点了点头,这才让二人起身并让他们退下听候旨令。 “刚刚谢谢你。”一齐从星月殿走出来,南音主动开口道谢。 “帝姬不用客气,不过,你不会真以为女君什么都不知道吧?”风落澄眼含笑意地看着南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虽说离开天族不过才一天,风落澄却觉得是久违的舒适时光,甚至产生了隐隐的期待。 “小帝姬,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等了你一天半了,啥也没吃,真的好饿啊。”风落澄一副讨好的表情看着南音,与刚才和女君对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就是谷外的男人吗?脸变得好快,真可怕,难怪长老们都说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南音暗戳戳地想着,却还是尽了地主之谊将风落澄好好安顿下来。 “你就先住在这个院子里吧,不会有人打扰你。等下会有吃的送到你房里来。别随处乱走,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可以摇门前的那柄铃铛。”南音交代着,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不过我不一定会来。” “知道啦知道啦,小帝姬。谢谢你呀。”风落澄明明是笑眯眯的脸庞,却依旧让南音觉得有些疏离,他的身边好像有挥之不去的寒气,让人无法走近。 “叫我南音就行。” “嗯嗯,晚安哦,南音小帝姬。” 南音前脚离去,风落澄转身进入房间,将门关上。 刚刚看起来如沐春风的笑容一秒钟消失殆尽,他打开刚刚南音在门口和他说话间隙时接到的天族密信。 【尽早启程】 看完密信,风落澄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手轻轻一挥,密信瞬间消散融入空气中。 这天帝老儿,自己不和人女君商量好,随便派个人就要把人女儿带走,让人母女分离。 最惨的是,他这个不受天帝待见的私生子偏偏还是这个倒霉蛋。也是,好事不敲门,坏事装满楼。 翌日一早,风落澄就被门前的铃铛声吵醒。 这到底是南音用来方便他找自己的还是方便自己找他的啊。 风落澄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耳朵,想继续睡觉。无奈铃铛摇曳得越来越厉害。 实在忍受不了这刺耳的声音,风落澄躺在床上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模样,终是对着门外轻轻一抬手,铃铛声戛然而止。 一则消息凭空出现在风落澄眼前。 【巳时星月殿用餐】 巳时…巳时…现在才卯时啊姐姐! 风落澄因被无缘由地从梦中吵醒而有些无奈,翻身决定继续睡个回笼觉。 另一边的南音通过传信感知到风落澄烦躁的情绪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 正和南音下棋的夕年正专心地研究着眼前的棋局,头也不抬却感知到对面南音的笑靥。 “笑什么,这么开心。” 夕年与南音从小一同长大,是流光浴月谷里南音最好的伙伴。 听闻这话,南音上扬的嘴角马上恢复正常,顺带还给了夕年一记白眼。 “不准感受我的情绪!” 这是神音族人特有的天赋,能感受其他生灵的情绪并与神兽动物们交流,但只有王族中人可以感受其他同级生物的能力。并且感知强度与个人灵力强弱、双方距离等有关。 “你就坐我对面,你以为我想知道啊。”夕年有些无奈。 这天赋虽说是主动技能,但是夕氏祖辈守护神音王室,夕年更是自小就被当作小帝姬的贴身侍卫培养,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便签下契约。 夕年永远会被动感受到帝姬的情绪,他别无选择。 说来也奇怪,夕年小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或许是夕氏作为神音王室世代守护者的缘由,夕年自身的情绪力很弱。 在与南音见面之前的六百年里,他没有开心没有伤心,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灵。 他经常去深谷中寻找动物,感受他们的情绪。可惜动物们也没有过多的情绪,神兽却又难得一见,并且那时他灵力微弱,即使碰见了也不见得可以接收到对方的情绪。 直到遇见南音。 按理说他不算王室中人,无法感受南音的情绪,但他的身份注定了要为南音服务半生。 二人听从长辈指示签订契约后,夕年第一次感受到剧烈的情绪波动。 那时二人年纪还小,不知道这契约意味着什么。 夕年第一次感受到开心的时候有些新奇,他想,哦,这就是开心啊。 可不过一会儿,夕年就意识到,这是南音的情绪,不是他的。 他有些羡慕。 后来二人长大了些,南音不想有人随时随刻都能感受到她,便在二人间设置了某种情绪结界,只有在南音情绪变动较大时夕年才能感受到。 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是夕年不用时不时就莫名其妙地伤心或者是开心。坏的是随着年龄增长,南音的情绪变化本就没有以前频繁,若不是面对面,他都很难体会这种久违的快乐。 偶尔夕年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心情,但时间长了,他甚至都分不清那感受到底是南音的还是自己的。 “走吧,午宴要开始了。若是迟了,女君又要说你了。” 一局棋毕,南音又意料之中地输给了夕年。 “没意思没意思,和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俩人每次见面都会下棋,南音却从没赢过,次次都想着下次一定赢,却从没有意外发生。 “那和谁玩比较有意思?”夕年还不知道神音族来了位不速之客。 南音眼珠子一转,起身收拾棋盘。 “走,姐姐带你见见世面。” 南音和夕年是在星月殿外遇到风落澄的,他身着一袭蓝色长衫,步伐慵懒地向他们走来。 远远地看见南音,风落澄挥了挥胳膊,算是和小帝姬打过招呼。 见南音一脸笑意看着陌生蓝衣少年,夕年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两千三百年来,南音身边都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这是谁?”夕年抬眼看向风落澄。 蓝衣黑发,浅棕色的眼眸,明明面带微笑,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喏,天上掉下来的保镖。”南音指指上面。 “什么意思?”夕年没听明白。 沉静了一会儿,无人接话。 蓦然,南音转头看向夕年,先前的笑意全无,是夕年难得一见的严肃。 “夕年,我们得走了。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