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冬至》 第1章 重逢 叮铃铃叮铃铃…… “何冬至!还面不面试啊!”于洋洋穿着睡衣拿着牙刷气冲冲地走出洗手间。 听到声音后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关掉闹铃:“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何冬至慢吞吞地穿衣洗漱,头发在后面简单吊了一下,于洋洋在一边一直催。 “你也就起早这么一天吧得瑟什么,”何冬至吐掉口中的泡沫,“你自己也快点吧凡姐要催了。” 于洋洋是何冬至的闺蜜,从小认识一直是死党,大学于洋洋接触娱乐圈,何冬至本想靠闺蜜发家致富一生躺平,可往往事与愿违,踏入娱乐圈两年,她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十八线。 于洋洋手忙脚乱地换上鞋子,“走了走了,凡姐在楼下要发火了!” 何冬至嘴里叼着面包,转头看着手忙脚乱的于洋洋,心不在焉道:“试镜成功。” 因为这已经是于洋洋第n次试镜了。 何冬至迅速收拾好,为了显得成熟,她特意烫了头发还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加黑色中长裙,何冬至身材很好,不是干瘪的瘦,属于有料但不夸张的那种,一切都刚刚好。 因为是单独招聘的助理,所以来到dz集团大楼后何冬至直接说了和王经理王雯的预约前台小姑娘便带着她去面试的办公室。 前台小姑娘给何冬至倒了杯水,“何小姐您稍等,王经理马上到。” 何冬至微笑回应:“好的,谢谢。” 一朝进军国内,dz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的集团,虽然自己是a大的,但终究毕业后最好找工作的那第一年一直空着,没想到她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居然被留下。她压住内心的激动和忐忑,并始终认为这个老板是因为合眼缘才选她当助理。 何冬至等了几分钟后王雯才到,一身墨绿色套装加利索的短发,是一个很有气场的女人。 王经理坐在何冬至对面,一言不发,手里拿着简历翻来翻去,说真,何冬至确实被吓住了。 王雯终于开口,“你大学毕业第一年为什么没有找工作?” “家庭原因。”何冬至回答。 “汉语言文学专业,你大学毕业没有选择继续留校读研,为什么?” “个人原因,没有过留校打算。” “你的专业,纯文,其实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它表面看起来是文职,但其实需要牵扯到很多,比如金融,财务,虽然不需要专业,但也要懂得。” 何冬至不紧不慢回答:“我明白,助理当然需要全能,很多领域我可能没有涉及过,但相信我的学习能力。” 王雯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发问,“a大优秀本科毕业生当助理,有觉的屈才吗?” 何冬至也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回答:“说实话,还真想过,但只是我单方面的对助理这一职位的解读,那是片面的,所以我希望能通过这次任职,完善我的认知框架。” 王雯又笑了,心想,不愧是a大的,高情商。 “是盛总指认要你,我这边的面试只是一个过场,”她看了一眼手表,“十点盛总会议结束后带你去见他。” 盛总?何冬至看到了王经理的满意,也没有多想,心里的石头暂时没那么重了。 其实待业一年的应届生很容易让人多想,比如各种复杂且不怎么好听的言论。 十点之后王雯带着何冬至去总裁办公室,她们乘电梯直达65层。 在电梯里王雯提醒道:“盛总不喜欢话多的人,说话简洁举止大方点,这点本不需要我提醒,你到时候注意点。” 何冬至点头:“嗯,谢谢王经理。” 刚出电梯,迎面走来两个人,小秘书提着电脑小跑跟着前面大步走着的人,那人一身黑色西装,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着沉稳成熟,以及距离感,他的脸很冷,风雨欲来,像是要发火。 有点陌生。 何冬至定在原地不敢动了,盛年,他日思夜想了六年的人,曾经的一切,在这六年里她从未忘记过,这么一瞬,何冬至有些恍惚,她极力压住眼眶的泪水,稳住内心不让自己失态。 何冬至,体面些,许久未见了啊。 然而那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有他身后的秘书停下告诉王经理,盛总有个紧急会议,让何小姐在办公室等,便匆匆忙忙地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了。 何冬至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她还在期待什么,解释吗,不可能了,盛年已经是过去了,他如今是盛总,而何冬至也只是何冬至了。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可是再见时,她连红着的眼都不能表现出来。 何冬至是被王雯喊回神的,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神色,提着包的手攥的发白。 “看那么久,帅吗?”王雯调笑道。 何冬至被拉回现实,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雯边走边说:“友情提示,不能觊觎,盛总不近美色。” 是吗?好像真是,一个无情的人。 何冬至没力气应和,只哦了一声。 之后她在总裁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中间无数次想逃,但她没有,人家都毫无波澜了,你矫情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何冬至吓的猛地站起来。那人见她站起只是瞥了一眼。 “盛总。”何冬至平复了神情,道。 盛年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自己也坐在椅子上,说:“坐。” 他把何冬至的简历看了又看,然后轻轻放下,突然叫道:“何冬至。” 这一声何冬至,把何冬至叫回了过去,以至于她恍惚了很久,但面色不改,因为成年人善于伪装。 盛年没看何冬至,一直微微低着头,“你还是考上了a大,没想到会选文史类,不太好找工作。” 是啊,她当初多努力地要考a大,做梦都梦到自己在a大报道的画面,可真正上了之后,也只是一个执念罢了,还不值钱。 然而这个人只是点评一般的一带而过,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不过本来也是。 盛年缓缓抬头,压着嗓音:“好久不见。” 何冬至笑笑,手指抓着大腿,“嗯,是挺久了。” “还好吗?” “很好。” 两人都沉默,办公室里安静的吓人。 过了一会,盛年以一种非常官方的语气问道:“你期望的年薪是多少。” 何冬至抬起头看向盛年,礼貌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总裁助理一职。” 盛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皱眉,问:“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年薪三十万年终奖另算,怎么样?” 何冬至愣了一下,这就是差距吗?天上和地下,曾经也是这样,只是曾经她怎么傻傻的分不清呢? 三十万年薪,对一个刚刚大学毕业还待业一年的人来说诱惑极大,她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何冬至大方地对着盛年微微一笑:“好。” “明早九点。” 何冬至是怎么回家的她已经忘记,只知自己竭尽全力伪装了一路,双手一路被攥的已经没有知觉,最终关上门的一瞬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再次见面,她输的一塌糊涂。不对,是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何冬至倚着门,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大哭。她曾经多爱的一个人,那可能会是她一生最大的勇气,而那个人却在她鼓足勇气表白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冬至也有骄傲,可她的爱像是耻辱,更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何冬至迅速擦掉眼泪平复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换鞋。 于洋洋开门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门后!” 何冬至若无其事的低头换鞋,“哦,刚来。” 于洋洋恢复正常,抱着何冬至就喊:“冬至!我凯旋归来啦!” “试镜成功了吗?”何冬至平静的问。 于洋洋激动地说:“我拿下女二号了!” 何冬至欣慰一笑,头依旧微微低着,说:“恭喜啊,就快要熬出头了。” 像是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于洋洋连忙问:“冬至,面试怎么样,没过也没关系的,dz本来就高攀不起无所谓的,我这次片酬很高的,我养你!” 高攀不起,是啊。 何冬至笑出声来,把包挂在衣架上,“没有,放心吧我面试过了,你那点片酬自己留着养活你自己吧。” “啊!太好了今天双喜临门!我们晚上出去庆祝!” 那天晚上吃饭于洋洋总觉得何冬至的情绪不太对劲,为了让何冬至放松,非要拉着何冬至去看电影。 场内灯光变暗,一瞬间安静的吓人,何冬至盯着暂时黑掉的大屏幕,思绪恍惚,四周的音响突然响起,思绪再次被拉回。 电影是悲头喜尾,偏喜剧风。以悔恨回忆开头,以青嵩岁月结尾。主角干净的脸庞和白色的校服,在夏季的热风和聒噪的蝉鸣中,遇到了那个惊艳了一生的人。 这一切,历历在目却又遥不可及。 何冬至直直的盯着大荧幕,眼眶湿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狗血的剧情而湿了眼眶。 人为什么偏要回忆呢?挖自己的伤疤不疼吗?虚假的甜蜜和子虚乌有的幻想,只是一个人的天堂罢了。 离场后,何冬至要去天桥吹风,今夜的风很大,适合吹散臆想。 何冬至的长发被吹上了脸颊,她手里拿着啤酒,抬头望着万家灯火。 “还记得盛年吗?”何冬至幽幽开口,亳无厘头。 “冬至……”于洋洋听到这个名字被吓了一跳,她知道她的过去,也知道盛年这个词是一个忌讳。 何冬至把凌乱的头发撩至耳后,喝了一口啤酒,眼眶发红,她慢慢道:“我今天见到他了,他……好像比以前高了点,变得更成熟了,他很冷,就从我身边过去,看都没看我。我差点都以为他不认识我了,不认识多丢人啊,”何冬至顿了一下,然后笑出声,依旧抬头看着前方,“洋洋,你说……我怎么那么贱啊!” “冬至!”于洋洋慌忙拿下何冬至手里的啤酒,把她抱入怀中,帮她整理粘在脸上的头发,声音带着点哭腔,“别想了,我们不想他好吗?” 不要想,这是过去的几年里何冬至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那几百个前进的日子里,凌晨用到没电的台灯,清晨在昏暗的路灯下背下的单词,狼吞虎咽的午饭,争分夺秒,从来没有慢下的脚步,一切是那么的狼狈,却又让人那么趋之若鹜,但没有这些的话,有些东西就会瞬间崩塌,即使它看起来很残酷,却也是支撑。 何冬至眼泪不值钱一样掉了下来,沾在了于洋的肩膀,她哭了很久,然后闷声笑了几声,掺杂这夜风,就像刚刚看过的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悲伤,那么的让人想保护。 她说: “不好,不要忘,忘不了。” 第2章 盛年 你的青春是什么样子呢? 奋斗,追梦,执着,滚烫,治愈,佛系,悔恨,痛苦…… “他很耀眼,我不敢直视。” 这是何冬至第一眼看到盛年的感觉,很不可思议。 那天是开学前几天的新生报到,少年肩膀跨着书包,单手插兜,他走在人群里,却又独立于人群中。他的短袖随着风摆动,夏风吹起他额头的碎发,辗转一圈,吹向了何冬至的脸颊,夹带着温热,却抚平了燥热。 “于洋洋,把我小风扇拿来!”何冬至推着桌子,累的气喘吁吁。 “哦哦,”于洋洋穿梭在班级乱糟糟的桌子里小跑到何冬至面前,把小风扇递给何冬至,何冬至打开开关怼脸吹,太爽了! 于洋洋吐槽道:“这班主任感觉非常不好惹啊,怎么刚开学就排座位,还强制的!” 何冬至吹会儿风便开始收拾东西:“你可以跟老余说一声让他把你调回去。” 老余是她们高一的班主任,如今高二开学重新分班,是按成绩。 于洋洋瘫坐在凳子上也拿着一个小风扇吹着,装作无奈的说:“没办法!谁让姐是学霸,姐的好闺蜜也是学霸呢?学校非安排我们到一班!没办法……” 那摇着的头,一副非常欠的样子…… 何冬至笑出声,拿书打了一下于洋洋,“快起来收拾桌子,马上班主任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于洋洋非常不情愿地操劳着。 临近上课班里基本都收拾好位置,只剩下碎碎的小声音。 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姗姗来迟,班里大多数人都是小声交流没多少人注意到他,可何冬至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是新生报到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那人走向自己的位置,就在何冬至前面。他不动声色地把桌子移好并收拾干净,上课铃刚好拉响,班级立刻安静。 “于洋洋,他叫什么?”何冬至小声问道,也是明知故问。 于洋顺着何冬至的目光看去,“他呀,盛年,据说是省中考状元,而且,家里特别有钱,三中就是他爸投资建立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于洋洋啧了一声,“你在小瞧我的八卦之魂吗,别看他身份隐藏那么好,但依旧有人能挖出来。” “为什么?”何冬至疑惑。 于洋洋激动地说:“因为帅啊!他不帅吗?我们何大美女都主动问他了,绝非凡类啊。” 何冬至拍了一下于洋洋,笑道:“得了吧你!” “想要联系方式吗?”于洋洋凑过去一脸坏笑。 何冬至摆摆手,“拉倒吧,别了。” “怎么别了,那么大一帅哥,找时机我帮你……” “嘘。”话被打断,何冬至使眼色,“老师来了。” 来的人留着齐肩短发,带着一副眼镜,面相严厉,标准数学老师长相。 于洋洋看向讲台,震惊道:“这就是周楠啊!” “又怎么说?”何冬至小声问。 “周楠,我们整个市的高中生闻风丧胆的存在,简直可以说是名远西洋,据说贼严厉,对学风要求甚至高于成绩,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她是教数学的!啧,但我看着不怎么面善。” “啧,我觉得也是。”何冬至看着周楠小声附和,转脸看向于洋洋,“不过,你数学很差吗?” “切,不懂了吧,高一怎么能和高二一样呢?高一那都是小意思!” 周楠介绍了自己以及对自己学生的规矩之后便让学生第一节课先自习。 临近下课,周楠看着名单,字正腔圆,“下课之后盛年,何冬至,刘枫,于洋洋,你们四个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们被周楠叫进办公室,听顺序都知道这是成绩排名,至于为什么四个,当然是刘枫于洋洋并列。 办公室里,他们四个并排站着有些拥挤,何冬至手臂挨着盛年的手臂,给原本燥热的空气添了一把火。她不自在地往于洋身边靠,于洋也挤她,何冬至一个不小心撞到盛年。 …… 何冬至瞪着看向于洋洋,咬牙切齿。 于洋洋满脸歉意,心道我旁边也是个男的。 “不好意思。”何冬至大方地道歉。 “没事。”盛年说。 周楠第一个满脸笑意地对盛年说:“盛年肯定不需要我安排那么多,据我了解你一直很优秀。” “谢谢。” 又看向何冬至,变得不那么慈善,“就是何冬至,我对你要求可能高一点,你和盛年的分差有点大,希望你日后可以补过来。” 何冬至点头:“我努力。” “刘枫和于洋洋,你们并列,我要看看月考之后谁前谁后。” 周楠只是简单说了成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准懈怠,继续往上爬就对了。 他们从办公室出来返回教室,于洋洋坐下就问何冬至,“考虑当个课代表吗?” “不考虑。”何冬至直截了当。 “啊,”于洋洋有点失望的说:“数学课代表呗,我现在有点恐数,考虑考虑嘛。” 何冬至推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头,非常冷酷:“不考虑。” 刘枫闻声转头,笑的有些腼腆:“我考虑。” 于洋洋见状尴尬地问:“你不怕被欺负啊?” 洋,咱能不能别如此直球。 后面的日子,刘枫整日里缠着盛年,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不是问这个题就是问哪个题,真诚永远是必杀技,他第一个和盛年混熟。 而何冬至基本没和盛年说过话,于洋洋总是在旁边打趣,“何大美女就是不一样,高冷。” 周五下午,班级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何冬至沉迷于一道物理题,想了好久没想到解法,内心有些烦躁。 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不禁捂住口鼻。 一个阴影罩住了她的试卷,何冬至抬头还维持着捂住口鼻的姿势,盛年感受到了她的动作,看向何冬至。 “不好意思,让你闻到了烟味。”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点嗓子很干的沙哑。 高中男厕所有烟味,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了,盛年就是去个卫生间,几个混混聚在一起吸烟,被染的一身烟味。 何冬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放下手,“没有,没关系。” 她只是因为解不开物理题而烦躁,捂鼻子也是下意识,没有刻意因为烟味。 之后盛年自顾自的拿起书包就要走。 “盛年。”何冬至突然叫道,“我能问你一道物理题吗?关于电磁的。” “可以。”盛年把书包放下,顺着何冬至的手指的方向低头看题。 “这个没学,你可能有点陌生。”盛年拿起笔,低头写下三个公式推导。 这么一会烟草味变得更淡了,在他的身上反而很好闻,何冬至看着盛年的手,一双很大的手,不是过分纤细,看着非常有力量。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沉稳有磁性。 “带电粒子半径不变,正比。” 何冬至的思绪被拉回,连忙看了看公式,然后恢复到一脸淡定,“我明白了,谢谢。” 盛年看到了何冬至发愣,以为是自己身上的烟味的原因,问:“我刚刚低头烟味是不是很重?” 何冬至没想到会这样问,笑道:“没有很重,我有点不专心了,只是你居然吸烟,没想到。” “厕所染的,先走了,”盛年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说完便拿起书包离开,看着有点匆忙。 何冬至盯着盛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草稿纸上的公式,不禁一笑。她放下笔,走出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往下望。 此刻的校园只剩寥寥几人,大门前的喷泉停止了工作,天气转凉,傍晚的风变得不再温热。 盛年刚刚走出楼梯道,他走路有点儿快,腿长所以迈步很大,何冬至看着他走出大门,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偷窥狂。 不过没关系,这行她熟,毕竟已经从事一年了,老员工了。 “冬至,走了。” “哦,知道了。” 新的一周回到学校,周楠费尽心思地找班委,前十名基本被她叫了一遍。 于洋洋趴在桌子上补觉,见何冬至从办公室来懒洋洋地问道:“周楠找你怎么说?” 何冬至坐下,“学委,拒绝了。” “嘚,我们俩一样,周楠对学委的误解挺大。”于洋洋抬下巴示意何冬至看前面,又说:“看到第一排那女生没,周楠的老学生,准英语课代表,高一就是。” 何冬至笑了笑,“你去搞个数学当当。”说完又看了一眼前面的位置,人还没来。 “刘枫,盛年呢?”她问刘枫。 话音刚落盛年便到了,“有什么事吗?” “哦,周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你可能是班长。” 盛年嗯了一声:“好,谢谢。” 结果去办公室不到两分钟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张纸。 于洋洋看到不可思议道:“这哥不会真当班长了吧?” 没想到盛年把纸递给何冬至,说:“周老师让你把这个说一下。” 何冬至不可置信:“啊,我?” “你。” “我记得我拒绝了啊。”何冬至接过,哦,原来是值日表,读什么,直接贴上不就行了? “这……要说吗?” 盛年见她一脸懵样,嘴角不禁扬起,挂了一抹浅笑。 “不用,值日表,贴上就行。” 何冬至看了一眼表格,“哦,今天黑板我们两个,卫生洋洋和刘枫。”说着便去张贴表格了。 回来之后于洋洋瘫在桌子上已经快要睡着,见何冬至回来,懒羊羊的问:“冬至第一节什么课啊?” 何冬至看向摇摇欲睡的于洋洋,提醒道:“别睡了,语文。” 于洋洋后背倚着桌子一脸生无可恋,“完了,又要困死。” 上课语文老师讲着枯燥的文言文,于洋洋从抽屉掏出一袋海盐饼干偷偷摸摸地吃。 咯吱咯吱的声音被何冬至听到,立马就不愿意了,“于洋洋,你不分享!” “我看你听课挺认真就没打扰你,高中了你还死性不改。”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吃着零食偶尔聊几句,也不知道课讲到哪里。 “三岁贯汝,莫我首肯,那么这个语句是什么什么?找个同学回答一下。”台上的语文老师顿了一下,“何冬至。” 何冬至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但她根本不知道讲的什么! “你来说一下。” 何冬至戳了戳于洋洋,于洋洋头使劲低,像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生怕老师说左转叫同桌。 台上的老师一脸欣慰地看向何冬至,“何冬至同学语文成绩班级第一,更是全校第一。” 完了,这不捧杀吗。 “那个……”何冬至实在憋不出来,正准备放弃,谁料前面人从后背递来一个小纸条,何冬至一愣,根据多年经验她迅速接住。 不动声色的打开,然后淡定的回答:“宾语前置句。” “好,坐下吧。” 呼!虚惊一场。 下课后何冬至于洋洋就打了起来。 “于洋洋你个怂包,遇到事你溜之大吉躲的比谁都快!” “我又不知道我们两个都没听,你胡说都比我靠谱!” “语文课不准吃东西了!” “你不也吃的津津有味?!哎你别打我!最后不是有人帮你吗!”于洋洋伸手拿走纸条,上面写着标准答案:宾语前置。 “拿来!”何冬至夺回。 于洋洋笑着打量何冬至,小声问:“你和盛年关系很好吗?挺仗义啊帮你。” 盛年转头,随口说:“你们上课交流声音挺大的。” ……………… 何冬至和于洋洋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打扰到你了。” “没有。语文老师耳朵特别好使,他应该知道了。” “啊,”何冬至惊讶加后悔,“下次真不敢了,今天谢谢你的救场。” 周一整整一天,何冬至作为一个高一基本不值日的人来说,根本记住不自己是值日生。每节课下课不是写题睡觉就是和于洋洋聊天。等放学于洋洋说自己要扫地时她才突然想到,自己一天都没有擦黑板! 何冬至连忙走向讲台拿起黑板擦一顿猛擦。 可是之前的每节课黑板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她看向正在收拾书包的盛年,恍然大悟,带着歉意,“那个……不好意思,我今天忘记自己应该擦黑板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何冬至自己也意识到,补充道。 盛年抬头看向何冬至,又看了看黑板,“没有,你擦了。” “今天的黑板基本都是你擦的,下周我一定记住,下次我来。” “不用,都一样。”盛年起身,低头看着何冬至,指了指她的头发,“头发上有粉笔末。” 何冬至轻轻用手拍打,“哦,谢谢。” “耳朵也有。”盛年又指了指耳朵。 何冬至又揪了揪耳朵。看上去天真又可爱,但其实她和这个词毫无关联。 “还有吗?”何冬至完全不知的抬眼问。 盛年微微一笑稍纵即逝:“没了。” 那天,盛年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刚好有买兔子的,他不禁想起何冬至揪耳朵的动作,眼底一片笑意。 是一个经常道歉的女生,很聪明。 这是盛年对何冬至的第一印象。 第3章 偷吻 盛年回到家看到玄关处有一双高跟鞋,他猜到了是谁,换上拖鞋放下书包走到客厅,果然,正在收拾行李。 “妈,你怎么来了。”盛年走近问道。 眼前这个人烫着卷发,气质温婉大方,正是盛年的母亲周文洁。 周文洁闻声抬头:“昂,我来收拾东西。” “又要出差吗?”盛年走过去问道。 “不出差,去荷兰看你外公。”周文洁解释道。 盛年接了一杯水端过去递给周文洁:“外公身体怎么样。” 周文洁放下叠着的衣服,接过水,“放心很健康,只是去看看。”她顿了顿,问:“你爸来过吗?” 盛年随意道:“两个月没来了吧。” 周文洁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波澜,“想吃什么跟阿姨说,我一会就要出发了。” 周文洁和盛守培是家族联姻,根本没有感情,两人也只是维持表面功夫,盛年当然知道。 晚上盛年刷了几套题,已经到了凌晨但毫无困意,他打开□□看没静音前轰炸的信息。 洋相:一班班花非我冬姐莫属,不服来辩。 天之南:林霖!林霖!林霖! 追月:林姐最美! 芜湖起飞:个人觉得何冬至是气质美女天花板(怕网爆) 奋斗少年:林霖哪位? 呦呦呦:学习委员兼英语课代表啊,也是大美女! 心灵的班长:投票投票,不要挣了!每个人都要投啊。 盛年的手机屏幕突然出现了投票的页面,不投还不准关掉,这设计也真是够苟的,他便随手点了何冬至,返回后却看到一个好友申请,已经是一天前的了。 “我是何冬至。” 盛年点了同意。 何冬至猛地从床上起来,困意被冲散大半。 她慌忙找一道题拍过去。 冬至:运动轨迹是这样画的吗?求解。 盛年点开图片,是高二才学的内容。 盛年:对。 何冬至发来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冬至:还没睡吗? 盛年:刷题晚了。 冬至:哦。 冬至:谢谢你今天语文课为我伸出援助之手,大恩大德。 盛年:不用谢。 冬至:你家在哪啊?前两天见到你走柳青巷过,我们可能顺路。 盛年回想自己有没有在路上见到过何冬至,显然没有。 盛年:白港湾,确实路过柳青巷。 何冬至抱着手机傻笑,于洋洋刚好发来一张图片,是她跟林霖的pk结果。 洋相:何大美女,你赢了! 冬至:无不无聊。 从小就被人夸的何冬至对着个兴趣不大,但知道是同学之间的玩笑也不厌烦,她随意点开,在她的投票列表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何冬至一下倒在床上,激动的傻笑。 何冬至,你真没出息。 之后每星期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何冬至都会摆脱于洋洋,从柳青巷绕路回家,然后装作和盛年偶遇,有时像是看不到似的,从盛年身边骑过,有时又主动打招呼。 一天作文课,于洋洋小声问何冬至:“你这最近怎么喜欢走柳青巷,不远吗?” 何冬至边写边回答:“风景好。” “哦。”于洋洋手转着笔,皱着眉头思考,“除去摩擦力……” 何冬至闻声看了一眼于洋洋,“作文课你写物理。” “你不也写数学。” 好吧。 作文课的第二节,班里十分安静,何冬至久久看着一直想不出解法的数学题却突然走了神,她手里握着笔,看着前面的背影发呆。 两行桌子离得很近,间距很小,何冬至看着盛年的背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辅助线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盛年每一次平淡的交流,以及那惊艳的几秒钟。 或许真是中了邪了,她看了很久,直到笔被于洋洋夺走,然后被打了一下。 “干什么呢!” 何冬至回过神,疑惑地问:“嗯?怎么了?” 于洋洋指着前面,满脸无奈,“后背。” !!!!! 她看到盛年白色的校服后面晕染了一大块笔墨,何冬至差点晕在原地,“老天!怎么办!” “你干什么呢发什么呆朝人家后背戳什么?” 何冬至满眼后悔一脸懵,声音带着点着急, “我发呆呢。” 这话说了又没说。 “道歉吧,洗不掉的。”于洋洋无奈。 “你别判我死刑啊。” 下课后,盛年刚起身就被何冬至叫住,盛年转头问:“怎么了?” 何冬至咬咬牙,诚恳地说:“那个,实在对不住,我上课发呆来着,不小心笔墨戳你后背了,我帮再买一套!现在学校应该还买校服。” 盛年脱掉外套找到污渍处看了一眼,很小一块黑色笔油,应该是戳了很久,他随意道:“没事,我回去洗一下就行。” “别,这样我愧疚,你多大码我买新的。”何冬至面色坚定。 盛年看何冬至一脸愧疚便松了口,“行,外套就可以,185。” “实在不好意思,抱歉。” “不用道歉,间距很小,后背被笔戳上很正常。” 午休于洋洋陪着何冬至去生活部买校服,拿到校服一直啧啧啧的不停。 何冬至忍无可忍,气道:“你啧什么?” “不用道歉,间距很小,后背被笔戳上很正常。”她学着盛年的话,语气恰的很温柔。 何冬至拿新校服打了一下她的后背,“好玩吗!” 于洋洋继续掐着声音,“盛年声音温柔吗~~” 何冬至一脸嫌弃,“你恶不恶心。” 不过确实很温柔,何冬至低头,嘴角泛起微笑。 于洋洋又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揽着何冬至的肩膀,“说真的啊,你俩有磁场。” 班级里的学生大多数已经睡觉了,只有几个人依旧在刷题,当然也只是高一高二把午休当成午休,毕竟高三都是称午休为午自习。 何冬至小心翼翼地走到位置上,盛年依旧在写题,她轻轻戳了戳盛年的胳膊,“校服。”何冬至指了指校服,“放哪?” 因为是塑料袋子,在绝对安静的教室稍微有一点声音都非常突兀。 盛年看了一眼,没想到何冬至行动力如此强,上午的窟窿中午就补好了。 高中时期的课间操应该是重大回忆项目之一吧,全体学生按班级方队排列,像长龙一样在操场上,表面看着非常壮观,可基本每一个学生都是一路上疯狂吐槽有多累有多累。 “盛年!接着!”体委在十月初照样穿着短袖短裤,外带一双异常扎眼的昂贵的球鞋。 盛年眼疾手快的单手接住体委扔过去的班旗,一只手臂上挂着校服外套,因为刚跑过操很热只穿着一个白色短袖。 体委小跑着隐没在人群里,抽空转个头,喊道:“帮忙拿回班,下节体育课体育老师叫我。” 刚跑完操,操场出口堵满了人,何冬至听到有人叫盛年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这是她的惯性动作。 头发被一只手撩起,另一只手拿着班旗高高举起,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这个少年,总是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下一秒,因为自己趁着人多过于胆大的目光,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同样看过来,像是不经意间的对视,让何冬至猝不及防,仓皇转头,心脏砰砰乱跳。 于洋洋也热的把外套脱掉,回头见何冬至没跟上来催促道:“快点回班一趟,渴死了下节还是体育课,简直丧尽天良。” “知道了!”何冬至不再敢继续看后面,追上于洋洋。 回到班级一个人也没有,何冬至她们快速喝了水,小跑出教室,没想到迎面撞了一面红色的旗,被蒙住的瞬间两个人皆是下意识后退。 盛年看到了有人,连忙后退把旗帜横着拿,“抱歉,以为没人,有没有撞到?。” 何冬至看到盛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装作毫无波澜,说:“昂,没有。” 盛年给何冬至让出位置,何冬至侧身出去,从盛年的正面过去,又回头提醒道:“先上体育课了,你也快点,要迟到了。” 盛年点点头,说:“好。” 因为快要上课,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变小,何冬至于洋洋一路狂奔才赶上没有迟到,盛年是体育老师点人的前三秒从后面大大方方的进班级队伍的,不得不说真的淡定极了。 虽然是已经十月份,但是太阳依旧很大,何况他们刚刚跑过课间操,原本就是又累又热,这又来一个体育课,还得跑步,怨气简直快要把天给整阴了,一路上连平常精气神十足的体委也懒懒的喊着口号,若是论谁最讨厌周三,那必须是体委,因为这一天他跑操体育课训练课是连着的。 正午的阳光有点大,慢慢的快要爬上头顶,现在照出的影子还带着点倾斜,男生在前带队跑一圈,女生在前带队跑一圈,这是他们体育老师最喜欢的跑操方式,说是因为后面的人容易懒散,让他们尝试尝试第一排带队是什么感觉。 微微倾斜的影子映在左上方的绿色草坪上,何冬至看的有些发愣,她前面是盛年,因为有个原本站在她后面的女孩请假了。 影子随着跑步而摇晃,两个影子纠缠在一起,让人想入非非,何冬至越看眼睛头脑越热,与并排的人相比,她稍稍往前跑一点点,离得更近了,何冬至心脏跳的有点快,接着,她做了一件坏事,因为她把一个吻,落在了盛年的肩头,准确来说,是影子之间的交涉。 何冬至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但却在低头窃喜,不禁小声说了句变态。 “怎么啦?谁变态?”于洋洋双耳灵通,第一时间就八卦谁是变态。 何冬至先是没反应过来,她抬头收起嘴角的笑,心里还有点恍惚,像脚没落地一样,愣愣的说:“啊。” 于洋洋追问:“刚刚不是骂变态来着?谁变态?快给我说出来乐乐。” “你不累吗跑操说话?”何冬至无奈于于洋洋的精力,也有意躲避她的问题。 “不累啊。”虽然这么说,但喘着粗气,听着别提有多累了。 跑步之后简单做了个操,也算休息了,因为这节课体育老师要监督体育生训练,他们钻了空子,可以出操场自由活动。 解散后于洋洋体力透支歪在何冬至的肩膀上,拖着尾音问:“去买冰淇凌吗?有点渴了。” “买水,吃冰淇凌更渴。” 穿过草坪走向出口,何冬至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的四周瞅,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若是放在从前,每周四下午那节体育课是和他们同一节,何冬至总会在跑步的时候东瞅西瞅,寻找那个人的背影,如果找到了她会开心一整天,如果没找到,她会失望,但会在晚饭的时候去他经常去的餐厅那个窗口,在人群拥挤的餐厅,依旧能一眼看到他。 盛年今天解散之后没有直接回班级,而是在操场打羽毛球,很轻松的一个运动项目,他打的也轻松,得心应手,长长的手臂扬起挥拍,似乎还隐约能看到手臂结实的肌肉,他双脚离地弹跳起,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松。 依依不舍的撤掉目光,只能不情愿的跟着于洋洋去了小卖部。 说是买水,可到了小卖部依旧是拿了个冰淇凌,改不了的嗜甜毛病。 “这个蜜桃味道的还可以啊。”于洋洋边吃边评价着,因为一个冰淇凌,看着也勉强算是满血复活了。 何冬至吃了一口自己的冰淇凌,有点嫌弃的说:“我这个抹茶味不怎么好吃。” “我尝尝。”于洋洋凑过去,何冬至也把冰淇凌朝着她递,“怎么样?”何冬至问。 于洋洋品了品,随后摇摇头,评价道:“确实不怎么好吃,有点腻了。” “你再吃一口我的,我的好吃。”于洋洋把冰淇凌递到何冬至嘴边,何冬至伸头咬了一口,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坑洼,腿猛地一幌,随着惯性双膝弯下,手里的冰淇凌差点也随之落地,好在于洋洋眼疾手快把何冬至拉住,才避免了她趴到在地。 “天,吓我一跳。”何冬至惊魂未定,腿有些发软。 然而这时盛年拿着球拍,身边跟着体委,从操场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就何冬至双腿发软快要倒地的一幕。 “何冬至你没事吧?”体委连忙走过去问,以为是今天跑步太多何冬至腿部受伤了。 何冬至指了指地下的坑洼,摇头说:“没事,刚刚被幌了一下,你们要回班吗?” 说实话,看到盛年在体委后面的那一刻何冬至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碍于面子为了不凸显她那么在意只能强装淡定的解释着,其实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盛年。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暗恋对象,在所有暗恋人的眼里,自己必须是完美的,好像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一样,自己竭尽全力表演,只是为了让对方看见,这或许也是暗恋的卑微。 可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高冷和不在意,却又极力想得到他的注意,脱不掉的骄傲和放不下的姿态只有在心里才能露馅,还真是矛盾。 “没事就好,我以为你是因为跑操太多圈了累的,吓我一跳。” “谢了,”何冬至大方的笑着说,余光涣散,也是在关注盛年,话却是实打实的对体委说, “回班吗?我们先回班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盛年一起去买个水。” 分开后于洋洋看着地面的坑洼,一路吐槽: “这学校的路坑坑洼洼,早就该修理了,每天走去食堂那条路时都会被绊几下,真的服了学校钱都花哪里去了。” 第4章 及时雨 如果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冬至对盛年不再那么腼腆,比起之前的稀稀拉拉无关痛痒的交流变的更加游刃有余,那可能是第二次发现盛年吸烟的时候。 因为她撞破了盛年的秘密,那个秘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而那天的盛年,也和往常不一样。 转眼到了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偏冷,何冬至只记得那天温度骤降。 傍晚天阴沉沉的,又逢期中考试刚刚结束,何冬至刚下考场便跑去餐厅买饭,因为考场温度高脱了外套,结果忘记拿了,风吹的实在冷,何冬至回去走了距离近的小路。 “咳咳……” 似乎听到了咳嗽声。这小路平常没人走,只有晚上人才多。 何冬至不经意间向发声处看了一眼,盛年。 何冬至停下脚步,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慌张又有些激动,她看到盛年正在抽烟。 盛年蹲在地上后背倚着树,右手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烟雾在他的面前萦绕,他皱着眉头,可能是还不太熟练被呛住了,又低咳了一声。 何冬至缓缓走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落下的枝丫,盛年听到脚步声慌忙把烟藏在后背。 “藏什么。”何冬至轻轻说。 盛年抬头看到是何冬至似乎放松了警惕,随后吧烟头按在地上熄灭。 “学校不允许吸烟。”何冬至开玩笑似地说。 “嗯。” “被我发现两次了。” 盛年轻笑一声,看向何冬至,声音带着笑意:“你会告状吗?” 何冬至被他的声音蛊惑的心脏乱跳,但表面依旧淡定,“我没那么闲,你成年了吗就吸烟?” “成了啊。”盛年起身要走。 何冬至跟上问:“你那么大啊?” 旁边有个垃圾桶,盛年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随口回答,“上学晚。” 好像感觉到了何冬至的目光,盛年偏头看向她,问:“很惊讶吗?一直盯着我。” 说话的尾音带着点笑意,声音的蛊惑摆在耳边,何冬至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有点反差,我以为你的高冷学霸型的,”何冬至顿了顿,继续道:“但你好像也不是很熟悉,刚刚咳嗽来着。” 盛年像是感觉很好笑,又笑了一声,“那我还得多练练。” 何冬至慌忙阻止,话音也慢慢变的轻松,“别,烟还是少吸的好。” 盛年轻笑,真是两次都被她给发现了,声音带着点无奈,说:“谢谢。” 两人走到教学楼下,何冬至再次听到盛年咳了一声,她把手里拎着的梨茶递给盛年,随意说:“喝杯梨茶吧,润润嗓子,送你。” 盛年低头看向她,又瞅了瞅那杯梨茶,说:“不用,谢谢。” “拿着吧,买了两杯。”何冬至再次递过去。 盛年只好接下,也不好拒绝,又说了句“谢谢。” 一阵寒风吹来何冬至冷的打了个喷嚏。 盛年礼尚往来,说:“添衣保暖。” 何冬至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忘拿外套了。” 回到班级,盛年随手把梨茶放到桌子上便开始写题。 林霖从旁边路过看到桌子上的梨茶,疑惑地问盛年:“你不是不喝梨茶吗?” 后面的何冬至一阵尴尬,自己真会踩雷,简直了。 盛年没有理会继续写题。 林霖没有被劝退反而一脸笑意地说:“盛叔叔说今晚一起吃饭。” “嗯。”盛年依旧写题。 等了一会林霖还没走一直低头看盛年写题,盛年抬头,“可以走了吗?” 林霖似乎失望地哦了一声,又笑着说了句晚上见便走了。 后桌的何冬至虽然全程没有抬头,但听到了所有内容。 于洋洋摇着头手里转着笔:“啧啧啧,这俩以后不会家族联姻吧,好狗血。” “他们什么关系?”何冬至装作随意的问。 “两家关系好,”于洋洋小声说:“而且我看这个林霖对盛年绝对有意思!” 临近放学班长组织考试之后的卫生打扫,他在讲台上往下看了看大声喊:“何冬至盛年放学周老师找!” 盛年抬头表示明白,何冬至比了个ok的手势。 “什么事啊非的放学去,压榨学生!”于洋洋收拾好书包数秒钟准备放学。 “外面下雨不用等我了。” “下雨了吗?”于洋洋朝外面望了望,还真是。 何冬至提醒道:“外套别忘穿,我去了。” 盛年何冬至一起去了办公室,周南给了他们每人一套试卷。 是省级一个竞赛的试题改编的。 “先做一下,高三才有这个比赛,不过你们可以事先熟悉,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学校有班,到时候会让你们加入,对了,期中考试怎么样?” “还行。” “还行。” 两人异口同声,互相看了眼对方。 周楠轻笑一声,“还挺有默契,快回去看看这套题吧,两位未来之光。” 两个人是被周楠充满希望的眼神送出去的,这班主任真是抓的紧。 “要加入吗?”盛年随口问。 “你呢?” 盛年又是随口一说:“保送。” 何冬至受到了打击,她是有那么点希望,但不出意外的话,盛年参加即保送。 何冬至说:“试试吧。” 走廊上,林霖背着书包站在班级门口,看到盛年回来满脸掩盖不住的高兴。 “走吧,一起。” 盛年径直走进教室:“不了,你先走吧,我很晚。” “别啊,一起。”林霖有些失望。 何冬至尴尬地跟在最后,显然林霖根本没把她放眼里,依旧缠着盛年。 何冬至看的有些心梗。 “盛叔叔都说了,再说了我没伞外面下雨我怎么出去啊。”林霖面色失望道。 盛年从抽屉里拿出雨伞递给林霖:“你用吧。” 林霖又缠了一会儿,显然盛年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便失望地离开了。 盛年转头看到何冬至在一边笑。 “你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 盛年也是无奈一笑,“让你见笑了。” 何冬至听到这话终于笑出声,“你说话真老成。” 盛年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尴尬,不按常理出牌,“谢谢。” “你伞没了。”何冬至“好心”提醒。 “没办法,”盛年打开点窗户向外看,雨依旧很大,“等雨小。”他看向何冬至,问:“你不走吗?” “我也等雨小。” 外面的天慢慢变黑,高三的晚自习铃声已经拉响了,外面很多人冒着雨小跑,而雨只比之前小了一点。 何冬至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已经写好了一张试卷。 “盛年,走吗?”班级里空荡荡的,衬的何冬至的话音格外清楚。 盛年抬头看钟表,确实很晚了,又看了一眼外面,“你回吧,天黑了骑车不方便。” 何冬至尴尬道:“我有一把伞和一个雨披。” 最后两个人打同一把伞走到了学校停车棚,路上坑洼的积水溅到白色的鞋上,何冬至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雨披,把伞给盛年。 “你先拿着用吧。”何冬至边穿雨披边说。 盛年接过伞,低头打掉头顶的雨水,抬眼看向何冬至,“你是为了写作业吗?” 何冬至勾勾嘴角,狡猾一笑,“你觉得呢?” 盛年满脸无奈摇头笑了笑。 “班级里氛围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雨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天气也跟着潮湿,以往懒散的学生脚步也快了起来,一路小跑到教室。 何冬至打着伞低头看自己惨不忍睹的鞋子,于洋洋在一边冷嘲热讽,“何大小姐,下雨天,你穿白鞋。” 何冬至一脸无语地看向于洋洋:“于大傻子,以后骑车再撞我你信不信我扎你车胎!” “你扎吧,反正我放学比你跑得快,我把你的牵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让你给我弟洗脑的!” 得,跟弟弟说他姐贼有钱,弟弟要当王子的心已经达到顶峰,活该。 来到班级何冬至在位置上擦鞋,鞋里面有水实在难受,她一边控诉何冬至一边擦鞋,于洋洋手里不忘给何冬至递纸,还一直敷衍的说“消消气消消气。” 大课间因为下雨没办法跑操大多数人都去了室内体育馆,班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何冬至。” 何冬至抬头,对上盛年的眼睛,小声问:“怎么了?” 盛年说:“去一趟办公室。” 何冬至以为哪个老师找他们有事,但走着走着发现并不是去一班几个老师的办公室,而是一个老师午休的地方,里面有折叠床洗漱用品,甚至还有锅! “来这儿干嘛?”何冬至一脸疑问。 盛年自顾自的蹲下去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吹风机,他插上电,递给何冬至。 “吹一下鞋子吧。” 何冬至依旧一脸懵,接过吹风机,“你怎么这么熟悉。” 盛年坐在一个办公桌的椅子上,淡定的说:“学校我家投资盖的。” “啊!哦。”何冬至看盛年这副样子,内心不禁想,真不要脸啊。 “你怎么知道我鞋子湿了?”何冬至一脸玩味。“猜的?” 盛年起身把一旁的凳子搬给她,“你早上和于洋洋说话那么大声音不想听到都难吧。” 何冬至接住道了一声谢,坐在凳子上脱鞋子,“声音很大吗?我发现你听力挺好啊,当时班里那么嘈杂你能听到,之前语文课悄悄话也能听到。” 盛年闷声一笑,没有回答。 “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何冬至说话把音调调高,“谢谢啊!脚快冻死了!” 他们回到班级已经快上课,一大群人围在班长位置周围,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怎么回事?”何冬至问刚刚脱离人群的于洋洋。 于洋洋激动地说:“班长说我们星期五要去博物馆!” “谁出钱?”何冬至一针见血。 “免费啊,一班可是学校的宝贝,怎么可能让我们自费。是学校提出的,期中考试前两名的班级可以全班免费去博物馆!哎下节课楠姐来了就细说了。” 何冬至点头:“挺好,宜海的博物馆我还没去过,另一个是哪个班?” “四班吧,他们班好像有一个叫苏秦的可厉害了,年纪第二,四班平均分全靠苏秦拉上来。” 何冬至心想,怪不得我这次第三! 于洋洋抱住何冬至的胳膊傻笑,“不过咱们班还是靠何大美女和盛年啦!没人能和一班一较高下!” 周楠走进教室表情和平常无异,不知道谁说了句后天,班级瞬间沸腾了起来。 一群学生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有几个人是一脸懵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什么,只知道跟着傻笑。 “后天后天后天……” “哦呼~~~~” “啊?后天怎么了?” “好好好停!止住啊。”周楠站在讲台上一脸笑意,“你们消息挺灵通啊,班长看来传播能力非常好。” 班长是一个女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服务同学!”几个男生大声喊。 “好好好,服务同学。后天确实是要去博物馆……” 周楠的话没有说完又引来台下一阵喧闹。 “好停!听我说啊,这个功劳主要在你们,期中考试年纪第一,很棒啊,这次去博物馆只有四班和我们班,是自愿的,不想去的话下课说一声啊。还有四班能力也不容小觑,别大意孩子们,继续加油。” 讲台下一阵叫好。 周楠:“翻开课本学新课。” 学生们:“哎~没意思~” 第5章 苏秦 周五去研学时,因为四班人比一班多,车没坐下,有几个人去了一班的车里。 来了有五六个人男生,为首的是一个寸头,看着有点叛逆,脸色也很沉。 有个人主动打招呼,氛围终于回暖。 寸头男生坐到何冬至后面,大巴车开启,车里渐渐吵闹起来。 “你叫何冬至?”寸头男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着不太友善。 何冬至回头,友好的点头回应。 之后寸头男生便不再说话。 “什么情况?你跟苏秦有过节啊?”于洋洋小声问道。 “他就是苏秦?”何冬至问。 后面传来微小的声音,后面的人在讨论着什么。 “我听说盛年不在这个车上,啧,可惜了。” “你还别说这个何冬至长得还真漂亮,旁边那个也……” 话音未落,苏秦照头打了那个男生一下,“别在背后议论女生。” 何冬至和于洋洋尴尬对视一眼。 下车后两个班分别去了集合的地方,何冬至找到盛年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拉着于洋洋过去,最后分组五人一组他们成功的分到了一组。 从下车到走进博物馆何冬至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盛年,盛年的手时不时捂一下肚子,脸色有点难看话也很少,同组的是两个和盛年玩的还算不错的男生,一左一右围着盛年,何冬至也不好问他。 等另外两个男生被一把剑吸引过去后何冬至才走到盛年身边。 “不舒服吗?”何冬至抬头问他。 盛年的脸色没有发生变化:“没有。” “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是晕车吗?” 盛年轻轻一笑,“你观察挺细致。” 何冬至也没有害羞大大方方承认,“下车就看你不对劲,我有晕车药。”何冬至从书包里拿出晕车药递给他,“这个可以直接喝。” 盛年也确实难受就接住了,“谢谢。” “学霸晕车还来啊?”于洋洋一脸玩味,在一边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八卦之魂瞬间燃烧。 “课外实践。”盛年笑着说。 “学霸就是不一样。”说完看向何冬至,睁大眼睛审视几秒,把何冬至吓得不轻。 另外两个男生也不掉队,跟了回来。 一个男生小声跟盛年说:“那人是谁啊,一直在我们后面。” 盛年装作不经意间转头看过去,他认识,曾经一个初中的,还算风云人物,苏秦。 何冬至被一个瓷器吸引过去了,她拉着于洋洋走到那杯子面前。 “名字真特别,清水。”于洋洋道。 圆柱形,似玻璃又似陶瓷,白色中带着点透明又夹着点天青色。 何冬至满脸兴奋,语气中也藏着期待和激动,“我心中极简主义的代表。” “为什么叫清水啊?”于洋洋问。 何冬至解释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你看这周围那么多瑰丽的色彩,偏偏它是一抹淡色,所以它是一股清流。” 盛年走向前,看着清水,说:“澧朝一个工匠大家的作品。” 何冬至来了兴趣,接着说:“易无为,原本想闲云野鹤的过下去,但还是被迫入朝为官,因为撞破了一个叛国的奸臣计划要去弹劾上述,但折子一步步被压下,他才发现原来朝廷的官员大多数早已被敌国收买。他最后抵住各种诱惑,一步步爬上去做了一个权臣,一个没有私心一心为国的权臣。澧国因为他的存在,免于祸害,昌盛百年。” 于洋洋抬头看着何冬至一脸崇拜,“我天何冬至咱们学的是同一知识吗?上的都是高二吗?” “生命的最后一年,他烧出清水。”盛年又接着说。 “清水就是他。”何冬至接道。 于洋洋一脸不可思议:“你们怎么知道,搞得我们三个像是文盲一样。” 盛年看向何冬至,她扎着高马尾,浅粉色的牛仔外套,背着一个白色的书包,盛年第一次仔细看何冬至的脸,她长得很明艳,让人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大美女,她眼里有光,满眼都是清水。 “易无为,你也看过他?”盛年问道。 何冬至直起身转头看向盛年,满脸掩盖不住的笑容,像是遇到了知己:“易无为,亦无畏。他满足了我对古代文臣所有的幻想。” 何冬至继续说:“我以为知道他的很少,好巧。” “是,好巧。” “易无为又是谁?”于洋洋又是一脸懵,合着你俩把我们都排除在外啊? 何冬至不禁一笑,解释道:“网络小说《无为传》,新人作者写的还没出版人气不怎么高,历史上易无为的记载很少的。” 于洋洋哦哦的点点头。 “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 他们看了很多文物,也了解了很多古代文化和历史。而博物馆是最好的历史,是最能让学生最直观的感受历史古韵的地方,虽然他们是理科班但是对历史的兴趣好像是国人与生俱来的。 回去的路上随机上车,何冬至理所当然并且不着痕迹的跟上了盛年,四班的苏秦也上了同一辆车。 车上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很吵,盛年坐在何冬至的后面,旁边是苏秦。 “好久不见啊盛年。”苏秦刚坐下就和盛年打招呼。 盛年看向苏秦,礼貌地回应:“好久不见。” 何冬至坐下突然想到盛年晕车,她从书包里拿出晕车贴转头递给盛年,“你贴着把,大巴车晃,半个多小时的路呢。” 盛年听着何冬至说话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晕车贴,“谢谢。” “不要再谢了,如果非要谢的话你多给我讲几个题吧。” 两人相视一笑,何冬至刚转头就被于洋洋拍了一下手,于洋洋一副嫌弃的样子,“啧,赶着献殷勤啊?” “我乐意。” “恋爱脑。” 后面的苏秦看盛年贴好晕车贴就仰头闭眼准备睡觉忍不住问:“何冬至你对象啊?你现在也开始搞早恋了?” 盛年没有睁眼,“你想多了。” 苏秦:“哦,那就好,我就喜欢女学霸。” 盛年终于睁开眼,他看向苏秦,语气很随意道:“少祸害女孩。” 苏秦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何冬至又看向盛年,压低声音说道:“不,我那怎么能叫祸害呢,我那是用成绩征服!” 盛年轻笑一声,带着点蔑视,再次闭上眼睛,他不想跟苏秦有太多的交流。 他们到班级之后发了星期天的作业就可以回家了,何冬至和于洋洋结伴走到车棚,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 “何冬至!” 何冬至听到声音停下车,转头向后看。 盛年追上去,自行车不停只是放慢速度,交汇的时候把叠好的雨披放到何冬至篮子里,盛年摆了摆手也没回头,迎着风继续向前。 何冬至嘴角弧度慢慢变大最后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 “《无为传》今天更新!最后一章!”何冬至的声音掺着风,高兴的说。 盛年放慢自行车的速度与何冬至并行,看过去,一脸深不可测的样子,说:“说不定有第三册呢。” 何冬至自信的反驳道:“不可能!” “等着吧,有第三册。” “停停停!”何冬至刹车然后拉住盛年,“你怎么知道?” 盛年一脸淡定,简直让人自我怀疑,他说:“因为作者是我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炫耀的话,可能是因为想吊女孩的胃口。 “作者是你朋友?!天呐你不早说,能剧透吗!”这下何冬至震惊加激动,还有点不相信,死死地抓住说话的人。 盛年无情地拿下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摇头,“不可能。” 何冬至又抓住盛年的胳膊乞求着眼神满是期待:“别啊盛年,就剧透一下下,就一下下!” 盛年看着何冬至的眼睛不禁低头笑了出来,看到那双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和那一双祈求的眼睛,满是可怜,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到家告诉你,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作业挺多的。” 何冬至高兴了,太阳也懒了,这么早早落下,让心中有鬼的两个人怀着不甘早早就分离了。 盛年来到家看到玄关多的一双鞋子,脸色变得阴沉,一言不发地换鞋进去。 盛守培往盛年身上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回来了。”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只有严肃。 “嗯。”盛年没有看他径直往房间走去。 “站住,这么大了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您教的好。”盛年没有回头,但语气中全是叛逆。 盛守培的语气变得更差,呵斥道:“你妈就这么教你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盛年转过头一脸不屑,“怎么?野够了终于知道还有个家了?” 盛守培混迹商场那么多年心里的气儿高着呢,被儿子这么说瞬间恼怒伸手要打盛年。 盛年抬手挡住,眼里有藏不住的轻蔑,“房子是我妈的,你不该来。”说完甩了盛守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去了房间,门碰一下的话关上,发出响声。 他和盛守培就是这样,一直关系不好,而盛年所有的叛逆全部给了盛守培。 盛年坐在书桌前平复一会儿心情然后拿起手机,点开周文洁的消息框发信息。 盛年:妈,什么时候回来? 盛年:外公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而看着这一条条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盛年继续陷入了沉默,他关掉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倚在椅子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人似乎走了,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直到手机一直在滴滴响,把他拉入了现实世界。 冬至:干什么呢? 冬至:还没到家吗? 冬至:快说说剧情,有资源吗我要听剧透! 冬至:你不会想耍赖吧! 冬至:盛大学霸? 盛年看着消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把这事儿给忘了,他退出两人聊天界面。 盛年:有空吗?给个剧透。 对面立马回复。 陆铮:呦呦呦,这是谁啊,居然给我发信息了。 陆铮是盛年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一家都是娱乐圈的人,陆铮自己也喜欢写作同样也具备十足的天分,但本人表面和写作毫不沾边。 盛年:别废话,《易无为》三的大致告诉我一下,方便吗? 陆铮:你对这个感兴趣? 盛年:告诉朋友,放心,不会传出去。 陆铮:男的女的?不会是哪个女孩吧? 盛年:说不说,废话这么那么多。 陆铮:好好好我说。 之后陆铮发来一张图片。 陆铮:我的初稿,只是一个梗概,凑合透吧。 盛年: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写三? 陆铮:你催更吗,我有多少时间?别忘了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高中生。 盛年:辛苦一下,快写。 陆铮:压榨。 陆铮:我过段时间回宜海别忘了接机。 盛年不理会陆铮把图片转发给何冬至。 盛年:他的初稿,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高中生,更新时间不定。 何冬至激动地点开图片仔细看了一遍,内心狂喜,看到盛年说作者是个高中生时属实惊讶到了。 冬至:真是你朋友!居然是高中生,可以介绍认识认识吗?【求求】 盛年:不行。 何冬至发了一个失望的表情包。 盛年脑子一抽:有时间介绍。 冬至:感谢! 盛年嘴角泛起微笑,心里却一阵慌张。 怎么会为一个小姑娘做这种事情,真是有点幼稚。 之后何冬至又告诉他自己的父亲也喜欢看这本小说并且因为沉迷小说被母亲批评了好多次,甚至还没收过手机,并且被罚了一个月的洗碗。 看到有趣的家庭故事,盛年刚刚的想法便全然消失了。 最后何冬至把自己不会的问题发给了盛年,两个人还像平常一样讲完题然后互道晚安。 第6章 初雪 经历了几次周考,如今黑板上已经写着:距离期末考试还剩十四天。 何冬至发现这段时间大课间跑操回来水杯里的水都是满的,原本没怎么注意以为是于洋洋顺便帮她接的。 直到今天班里有一个女生说看到四班的苏秦这几天都在帮何冬至接水。 班里的人开始起哄,何冬至应付几句他们也没有再在表面上说什么了。 一天放学的路上,何冬至于洋洋并排骑着自行车聊着天,突然一个人插到她们两个中间。 两个人抓紧车把手往外转,心里皆是一惊。 “哈喽!”苏秦笑着打招呼。 刚刚实在有点太危险,何冬至于洋洋停下来苏秦也不走了。 “苏秦,你干什么?”于洋洋审视着他。 “不干什么,追个人。”苏秦大大方方承认,接着转头看向何冬至笑道:“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苏秦。” “何冬至。”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何冬至依旧友好。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苏秦说着就拿起手机。 何冬至正色:“同学,我是不是哪里让你误会了?” 苏秦摇头,直白的说:“没有啊,我就喜欢优秀的女学霸。” 于洋洋在一旁听着不禁翻白眼:好油腻…… “水是你接的吗?谢谢你,但我不需要别人为我接水。”何冬至保持礼貌,压制住心理的不适。 于洋洋:你怎么忍住不骂他的呢? 苏秦却说:“我准备追你。” 何冬至心想我们也不认识啊,但表面依旧礼貌,“不好意思,你还是别追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接水。”但干净利索。 何冬至说完就要走,苏秦先是反应一会儿随后追上,继续插在两人之间,何冬至又被他这一系列危险动作给下到了。 于洋洋吓得自行车头又是猛地一转,呵斥道:“哎!别这样,路上人多你□□们两个中间很危险!” 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又是一个危险动作,一辆自行车插到何冬至和苏秦之间,把苏秦给吓得猛转弯。 于洋洋见状心里升起烦躁:“不是你们怎么回事?” 都不要命的吗? 盛年看向于洋洋,“不好意思。”然后看了看苏秦,眼睛里带着强势,又看向何冬至,语气很温柔自然:“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吗?” 何冬至像是明白了盛年的意思,微微一笑回答道:“好,老地方。” 其实根本没什么老地方。 两人加快速度骑到前面,隐没于人群中。 而于洋洋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但碍于面子没有骂出来,又无语地看了一眼一边的苏秦,眼神里是无奈还夹杂着点可怜,她摇了摇头,也冲到前面。 苏秦看着他们走的方向眼神幽深。 另一边,于洋洋终于看到何冬至地身影,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何冬至!走什么柳青巷!绕这么远的路不累吗!” 何冬至听到气哄哄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盛年,尴尬地笑了笑,说:“不绕路。” 这话干瘪的何冬至自己都不信,又忍不住补充,“嗯,不怎么绕。” 自从那天之后苏秦就再去找何冬至,临近期末考试大多数学生的内心既激动又恐慌,大课间不再跑步,而是变为自习,课间很安静,他们总是一心扑在学习上。 那天盛年得知何冬至是绕路才和自己同路时其实很惊讶,但他表面没说什么,只告诉何冬至冬天天短,绕路不安全。 时间来到考试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班级里乱哄哄的,拉桌子,搬书,趴在走廊外面请教问题。 “让一让让一让,借过一下……”于洋洋搬着书走到何冬至面前,说道:“冬至,座位上的垃圾扫一下,好多头发。” 何冬至踩着板凳在黑板上写考试时间,闻声低头,“哦好,我写完这几个。” 何冬至写完后把凳子擦干净,然后去拿扫把,走到座位才发现不仅没有垃圾反而很干净,何冬至又把扫把放回去,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咦,扫挺干净。”于洋洋把桌子反过来。 何冬至走来,“原本就没垃圾。” “没有吗?下面纸屑头发很多。” 刘枫转头推了推眼睛,说道:“盛年扫的。” 于洋洋何冬至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盛年的空位置。 于洋洋审视着何冬至,压低声音说道:“我早就发现你和盛年不一般,你们表面接触也不多啊?快说,怎么回事!” “别胡说,可能他只是顺便扫一下。” 这不一般说的何冬至是真心虚,因为她们真的很一般。 刘枫再次转头,满脸诚恳地说:“不是,我们的位置他没扫。” 何冬至对着天真的刘枫牵强一笑:“刘枫同学,您继续学习。” 于洋洋狐疑,“你不对劲啊何冬至。” 那天放学天已经黑了,外面路灯亮起,把柏油路照的发亮。学校门口很嘈杂,因为就要放假所以都很激动,保安大爷也累了没心情管,只是偶尔训斥几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冬至和盛年总是一起出校,有时侯于洋洋会在门口等她,而有时候则是先走。就像今天何冬至帮老师贴考号让于洋洋先回家,等何冬至再次回到座位总会看到盛年依旧写题,而何冬至会说: “一起走吗?” 一切便顺利成章了。 冬季的夜风寒凉,何冬至围上围巾,和盛年一起骑车出了校园。 他们骑得很慢,何冬至把围巾拉上面一点盖住了嘴,“今天谢谢你帮我们扫地啊。”她的声音不算多清晰,夹杂着风。 盛年看了一眼何冬至又看向前方,“随手。” 何冬至:“今天好冷,听说明天有雪。” “嗯,第一场雪。” 走到柳青巷的岔路口,盛年停下来,看着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何冬至,一瞬间心里被触动。“走近路吧,今天很冷。”他的语气很温柔,即便夜风很冷。 何冬至听到耳根一软,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从另一个路口离开了。 盛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宽敞的自行车道上人很多,那个叫何冬至的女孩只是其中一个。另一边更是车水马龙,月亮高悬在空中,笼着一层纱,就像是内心,连自己都不太清楚。 因为他从小就很淡然,对大多数的情感,甚至包括亲情。 考试那天确实下了雪,雪很静,可能是不想打扰考试的学生,直到考试结束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雪已经下了很久。 “冬至,快回家堆雪人!”于洋洋拉着何冬至往车棚跑。 于洋洋:“数学最后一个选择题是选d吗?” 何冬至:“我算的是a。” “不,一定是d!” “a!” “d!” 吵吵闹闹了一路,就这么结束了高二的第一个学期。 雪下了一整夜,等第二天起床再次看向外面时已经是银装素裹,但城市为了方便交通对雪很无情,过不了多久雪就会被清除干净。 何冬至和于洋洋约定好一起去柳青公园堆雪人,天虽然很冷但依旧阻碍不了人们对雪的热情,公园里人很多,基本都是大人带着小孩来堆雪人打雪仗。 她们两个人全副武装行走在雪地上,笨拙的衣服限制了灵活性,雪地又是很难走,两个人打打闹闹时不时就会摔一跤,然后互相推搡了起来,到最后,雪人堆的一塌糊涂雪仗倒是打的炉火纯青。 两个人都累了也出了汗,便坐在椅子上时不时闲聊一下。 “冬至,说实话啊,你和盛年,哦不对,应该说你对盛年,我总感觉你对他不一般,”于洋洋不正经地盯着何冬至,继续说:“你是不是喜欢盛年啊?” 何冬至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于洋洋的后背,然后把围巾解开,说道:“奇怪吗?” 于洋洋笑了笑,还给何冬至一捶,然后抓住她解开围巾的手,“围好,不然感冒了。”又继续说道:“也正常,都那么优秀本身就互相吸引。” 于洋洋倚在椅子上,一身放松,“不过我没想道的是你居然会喜欢别人,从前追你的人都会被你无情地拒绝。” 何冬至轻松地笑了一声,“我也是人好吧,不过我承认我确实很漂亮。” “你真不要脸啊!” 两个人随便溜了一圈准备回去,但巧到家了,居然在临走的时候遇到了盛年。 于洋洋眼疾口快主动打招呼,“学霸好。” “好巧,你们也在。”盛年礼貌地笑了笑。 “你们好,我是盛年地朋友陆铮。”陆铮说话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却又让人感觉很上心,没错,就是像海王。 “我叫何冬至,她是于洋洋。”何冬至介绍着。 “你们是要回去吗?”盛年问道。 何冬至点点头,“很早就来了,准备回去。” 本来已经走了,于洋洋又突然折回去问盛年:“最后一题选d吧?” “a。”盛年回答的言简意赅。 “得。”于洋洋立马变脸,无奈地走了。 陆铮看到这幅画面不禁一笑,他问盛年:“要三的是哪个?” “你觉得呢?”盛年反问。 “你一定很肤浅,你喜欢那个叫何冬至的吧,至于于洋洋是长相偏个性的美,你不会喜欢吧?” 盛年闻言摇了摇头,“你分析他们才肤浅吧。” “别转移话题啊。” “都不喜欢。” 陆铮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盛年看向他,带着警惕,问:“你想干嘛?” “看上一个,不行吗?”陆铮说的坦坦荡荡。 盛年提醒道:“少搞事情。” 陆铮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是那样的人吗?何冬至不错。” “不要打她主意。”盛年声音听着随意,但这话可不是那么随意。 “呦呦呦,你急什么?”陆铮笑了起来,海王范儿更加明显。 “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别拿在国外那一套用在中国人身上。” “这么严肃干嘛,我不是中国人吗?没意思。” 春节的晚上何冬至本不打算出去,当晚和家里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后看到小说更新便急促促地回了房间。 于洋洋的消息不断,一会儿发语音一会儿发图片,消息一直挡着手机屏幕何冬至也看不专心,便点开于洋洋的聊天框听她的语音,突然灵光乍现。 何冬至:不去了,你和你弟弟一起放烟花吧,我陪我爸聊天。 然后迅速点开盛年的聊天框,也忘了看小说的事儿了,快速打字。 冬至:放烟花吗?我有好多仙女棒。 盛年家里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但多年如此也习惯了。节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又没有团聚。他刚刚洗漱完坐在书桌上准备刷题,突然,手机响了,是何冬至发来的消息,盛年看了一眼内容,推开已经摆在桌子上的试卷。 盛年:在哪? 何冬至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把刚脱掉的新年战袍穿上。 冬至:柳青巷去吗,那里有一个夜市,还有一条河,河的旁边可以放烟花。 盛年鬼使神差的同意了,这时陆铮的视频电话突然打来,盛年毫不犹豫直接给挂了。 陆铮:想给你看一下烟花来着,你在高傲什么孤寡老人。 盛年:不看,自己会放。 陆铮:和谁啊?何冬至? 盛年没有回复他,快速穿上大衣外套拿了一条围巾便出去了。 何冬至从客厅拿了一大把仙女棒,到玄关处换鞋,“爸妈,我出去一趟啊!” “这么晚了找谁啊?”何冬至妈妈关心问道。 何冬至当然不会说实话,“和洋洋一起。” “去吧,穿厚点儿,围巾拿着。” “嗯好。” 何冬至骑车快速到了柳青巷,风吹的很冷,她心里却很热,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新年伊始,每家每户的对联和灯光相交映,夜市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大人小孩,青团桂花糕,煎饼果子手抓饼,香气四溢,年味很足。 何冬至把自行车停在一边,人太多她改为步行,她边走边四周望着,人太多了,有点花眼,于是拿起手机和盛年发信息。 冬至:你在哪? 信息立马得到回应。 盛年:抬头。 何冬至抬头,却发现人群涌涌,数不清的人不断地从身边经过,她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要寻找人的身影。 一个卖花的奶奶走过来,“小姑娘,要花吗?” “不用了谢谢。” “买一枝吧,前面那个小伙子都买了。” 何冬至再次抬头。 夜市摊边,少年仰头,画面定格已久。 第7章 骚扰 何冬至心脏怦怦跳,她恍惚地走过去,但表面非常淡定。 “新年快乐!”何冬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盛年嘴角也噙着笑,说:“新年快乐。” “去河边吧,我拿了仙女棒。”何冬至举了举手里的仙女棒。 两人走到河边,人很多,小孩哈哈大笑声音很吵但氛围很好,盛年接过打火机点燃仙女棒。 白色的光映照在何冬至的脸上,红色的围巾把脸衬的很小,她扎着高马尾,唇红齿白,不施粉黛,自秀云间。 这或许是学生时代最珍贵的东西,不需要浓妆艳抹,便可以大胆地站在喜欢的人身边,无关自卑,只是喜欢。 盛年自己看着何冬至发了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嘴角上扬,眼神温柔,他点燃自己手中的仙女棒。 一盒仙女棒燃完,何冬至又提出去河边散步消食。 “你家人催你回家吗?”他们在河边散步,何冬至随口问道。 “家人不在。”盛年看着前方,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何冬至顿了一下,“哦。”她看向盛年,“可能很忙吧。” “也没有忙,只是没必要回来而已。”盛年鬼使神差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应,盛年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急了,又解释说:“我家人不在中国,不太方便回来。” 何冬至哦了一声,知道这是不可告人的事情,为了缓解尴尬,又开始聊起了《无为传》。 “你还没有把作者介绍给我呢。” “你已经见过了。”盛年说。 何冬至一脸疑问的看着盛年,问:“见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公园见到的就是。”盛年也没有卖关子。 何冬至激动地看向盛年,眼里映着光,“就是他啊!叫陆铮,是吗?” 盛年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不爽,怎么这么容易就记住是陆铮了?便宜那小子了。 他点了点头,“嗯,是他。” “我居然见到本人了!天啊!”这下何冬至更加激动了。 盛年语气倒是变冷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啊?” 他们一起转了很久,直到何冬至家人打电话催促回家何冬至才不舍地说再见。 盛年回到家百无聊赖,突然就无聊了起来,但从前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他重新拿起临走时推开的试卷准备刷题。 他发愣了有一会儿才发下自己居然大脑空白,可能不在状态,毕竟今天是春节,盛年又去冲了一个澡,回来看到陆铮发的视频内心更加烦躁,会写很厉害吗? 然而何冬至这边也不好过,刚到家就收到了于洋洋信息的轰炸。 于洋洋:你干嘛去了? 接着是五六张照片,非常清晰。 于洋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洋洋:合着一亿像素不够拍你们的? 于洋洋:谎撒的挺溜啊何冬至,我说今年怎么不出来了,合着放我鸽子拒绝我去约会了啊昂!? 何冬至也心虚,原本激动的心情消散了很多变得清醒了起来。 冬至:你也去柳青巷了啊?人挺多今天。 接着,于洋洋一个电话打来。 “说吧进展到哪一步了。”于洋洋审视着何冬至。 不知道何冬至心思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不简单,这知道了,就更不简单了! “大姐,饶了我吧,什么都没有,还是同学,我约的他。”何冬至也没打算瞒着于洋洋,只是骄傲惯了说出来有点难堪。 “平时看不出来啊你挺心机啊。”于洋洋在对面打趣道,接着思考了一会又说:“不过盛年确实很优秀,他可能惊艳很多人的学生时代,但是……我觉得他有点冷,是那种骨子里的冷你知道吗?” 何冬至手扣着书桌的一角,低头嗯了一声。 可是我们有时候就是会很自信,对他而言我应该是特殊的,在人群中看到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今天给我讲题了,对我笑了,无意间我们对视了一眼…… 几年后何冬至再想起曾经的心理时,才觉得很傻,自己不过是仰慕过他的人中的一个罢了,一点也不特殊,甚至很普通。 在高中,逍遥的假期总是很快就会结束,迎接我们的将会是比之前更严苛的要求。 班级里吵吵闹闹无不围绕两个话题:寒假作业没写,还有就是苏秦转到一班来了。为什么那么激动,因为苏秦本身也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帅哥。 苏秦转来一班是因为他成绩足够好,一班从来不收成绩差的学生。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苏秦到一班第一件事就是把桌子班搬到何冬至后面,当然这是和原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商量好的。 于洋洋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苏秦,瞬间感觉这人是个鲇鱼,她小声对何冬至说:“苏秦刚刚看你的表情绝对是想搞事情。” 何冬至补着寒假作业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随他。” 中午放学去食堂吃饭,苏秦故意走到盛年身边挑衅地看了一眼他,盛年没有理会,直到他看到苏秦跟在何冬至的后面,一会儿用手戳何冬至的肩膀,一会儿走到何冬至的前面笑着说什么,但何冬至都没有理会。 盛年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和何冬至并肩,然后时不时聊点什么。 于洋洋在后面看的直摇头,这是什么三角恋? 然而一天放学苏秦就跟在何冬至后面,他骑着自行车冲过去,“何冬至!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 何冬至早就被苏秦烦到了,忍他很多天了,该给的礼貌尊重一个没落下,也不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的,直言道:“不要再来烦我。” 苏秦只是笑了笑像没听到的一样,“你喜欢吃什么?明天给你带早饭。” 何冬至直接了当,“不需要。” 何冬至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可苏秦像是没听到一样,不依不饶地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 放学的时间路上的车很多,何冬至怕苏秦做出什么危险动作,把自行车停在路边。 “你有病吧!”一边的于洋洋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苏秦的话,“话都已经说那么明确了你听不明白吗?你这属于骚扰!” 苏秦无奈一笑,“没有,我是想正当追求何冬至。” 于洋洋激动地朝苏秦走过去看样子要打起来,“不是,你一个男高中生你怎么那么油腻。” 何冬至把于洋洋拦到身后,“苏秦,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如果你以后再这样我会告诉老师的。” 何冬至说完拉着于洋洋转身就走,而身后的苏秦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嘴角噙着笑。 第二天,果不其然,苏秦拿着早餐走到何冬至傍边然后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我经常吃的很好吃,你尝尝。” 何冬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扫了扫桌子上的早餐,然后拿起来放在苏秦的桌子上,全程面目严肃一言不发。 苏秦又拿过来继续放在何冬至桌子上,依旧一脸笑意,”尝尝,别急着拒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需要。”何冬至的脸色有点难看。 直到盛年来到,苏秦警惕地看了一眼盛年。 盛年回看了一眼苏秦,随意地说:“一直纠缠就没意思了。” 苏秦和他是初中就认识的了,可以说因为盛年家里原因和成绩方面的原因苏秦是绝对被压制的,苏秦自己也知道,可他为什么忌惮盛年? 因为他和盛年打过架,只是因为在背后说了几句关于盛年妈妈的谣言。 他至今记得盛年当时眼神里的狠劲,如果不是因为老师及时赶到,他毫无疑问会被盛年打死! 苏秦淡定地笑了笑,等何冬至再次把早餐放到他桌子上时便暂时退下不再纠缠。 盛年转头把何冬至的试卷错题还给她,何冬至接过说了声谢谢,接着低声说道,“刚刚还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好对付。” 话当然是假的,何冬至从来都是先礼后兵,何况对付苏秦这种狗皮膏药。 盛年:“不用谢,对苏秦不要用礼貌。” 何冬至笑了笑,嗯了一声。 从那天盛年提醒之后苏秦确实有几天没去骚扰何冬至。 直到某一天。 何冬至胃痛趴在桌子上休息,英语课代表林霖去收作业于洋洋顺手把何冬至的也给交了。 盛年吃了午饭回来发现何冬至早早趴在桌子上,便问于洋洋,“何冬至怎么了?” 于洋洋把保温杯的盖子拧上,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胃痛,经常这样,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严重。” “吃药了吗?”盛年问道。 “没有,药忘记拿了。” 盛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个头顶的何冬至,随后转身出了教室。 十分钟后盛年重新回到教室然后把一个透明塑料袋里的药拿出来递给于洋洋,“这个一天三顿一次一片。” 于洋洋看着盛年楞了很久,似乎是在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盛年。 “愣着干什么?” 盛年的声音把于洋洋拉回神,她急忙点头,“好,我替冬至谢谢你,钱微信转你。” “不用,这药不值钱。”盛年说完便做回位置上了。 于洋洋把何冬至摇醒,“冬至,吃点药别强撑着。” 何冬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因为胃部的疼痛她眉毛紧皱着,接着吃了药又喝了很多水,再次趴在桌子上。 晚上放学何冬至打起精神走出教室,胃已经没那么疼了,但放学接近饭点中午她又吃了很少所以有点饿,一路上何冬至和于洋洋车骑的很慢。 天色渐渐变黑,在这样一个阴天的傍晚,风很大,外套都会被吹走的那种,何冬至胃部再次发出绞痛的感觉,她停在一个便利店旁边。 “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她声音很小,对于洋洋说道。 于洋洋当然不同意,“我怎么能让你一个病号一个人待在外面,不安全。” 然而话音刚落,于洋洋的家人便打来了电话,弟弟放学不知道瞎跑到哪了到现在都没回家,于洋洋的父母让她去找找。 “去找你弟吧,我真没事马上就要成年的人了。” 于洋洋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何冬至,“你自己真没事?” “真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走,晚上再不好我就去医院了,放心,快去找弟弟吧。” 第8章 害怕 何冬至在便利店坐了一会感觉稍微好点便准备走,天色比之前暗了,这个城市如果不是特殊节日和星期天的话街上人是很少的。 何冬至牵着自行车慢慢走着,突然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何冬至!” 何冬至心里吓了一跳,牵扯的胃部更疼,她转身看过去,路灯昏暗,苏秦的眸子亮的可怕。 何冬至没有理会,加快脚步。 苏秦跟上来,貌似关心的问道:“你胃疼吧?今天看到了没敢打扰怕你生气,我陪你一起走吧。” 本来就疼了一整天了,何冬至眉头紧皱非常不耐烦道:“滚。” 苏秦轻笑了一声,夺走何冬至牵着的自行车,一副献殷勤的样子,说:“我来帮你牵。” 何冬至脸色很差,一把夺回来,“不需要。” 苏秦歪着头挨近何冬至,看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你胃很疼吧?别撑着我帮你。”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他的声音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何冬至一阵恶心强忍着疼痛呵斥道:“我让你滚!” 苏秦的脸色变得阴沉,突然,他嘴角上扬,笑容阴森,“你喜欢盛年吧?” 何冬至停下脚步,瞪着苏秦,“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听我一句劝,”苏秦慢慢逼近,何冬至控制不住往后退,“你们不合适,差距很大的,要不然你认真考虑考虑我,我们多合适,是吧。” 何冬至感觉到了危险,心里涌出一阵慌张,她警示道:“离我远点!” 苏秦突然抓住何冬至的手,何冬至吓得把自行车丢在地下,而苏秦看到如此慌张的何冬至好像更兴奋了,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何冬至害怕极了,用尽力气摆脱苏秦的禁锢,她用手指猛地掐了一下苏秦的胳膊,苏秦痛的道吸一口气,何冬至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可没跑几步,苏秦的胳膊再次把她困住,“啊!”何冬至浑身颤抖,胃痛已经被战栗掩盖,她大声喊道:“放开我!我报警了!” 苏秦再次发出咯咯的笑,像一个变态的杀人狂一样,让人头皮发麻,何冬至拼命地挣扎,她已经清楚了,苏秦根本不是正常人! 然而何冬至的力气相对于苏秦太过渺小,面对这种力量上绝对的压制何冬至紧闭眼睛咬紧牙关然后蹲下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报警。 突然身后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叫声,禁锢着何冬至的手突然松开,何冬至慌乱的转头看过去。 她看到盛年手里拿着一个碎了的啤酒瓶,眼神冷冽。而苏秦的后脑勺被砸出了血! 盛年瞪着苏秦,随后揪起苏秦的衣服领子握紧拳头恶狠狠地对着苏秦的脸打了一拳,换另一边,又打了一拳,接着又在肚子上踹了一脚,他看着坐倒在地上的苏秦,眼神冰冷,接着再次把苏秦拉起来抬手又是一拳! “盛年!别打了!”何冬至看得出来,盛年这两拳的力气很大,那一脚更是把人往死了踹,如果再打下去很有可能会出人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年,满身戾气,眼神狠戾的像是要把人撕碎,这和她以为的少年简直天差地别。 盛年听到声音猛地抬起眼睛,眼里的戾气还没有消散,好像缓了一会,认真盯着眼前的人,慢慢的,眼神变的关切。 何冬至强忍着胃部的疼痛,又经过了这一吓,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盛年大步走过去,眼睛一直盯着何冬至。 “我没事。”何冬至声音很小,嘴唇发白,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盛年转头看向倒坐在地下的苏秦,冷声道:“滚。” 苏秦缓缓站起接着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随口骂了几句,摇摇晃晃的走了。 盛年转过头再次盯着何冬至,眼神一动不动,何冬至被盯的有点难堪,扛不住这种眼神,率先低下了头。 而下一秒,她被拥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何冬至瞪大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对不起。”盛年说出话时连动着胸腔,也是亳无厘头。 “没有,是我自己没注意。”何冬至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盛年松开何冬至,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当然仅仅只是一瞬间。 他淡定地说道:“苏秦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安心上学。” “不要再打架了。” “想哭吗?”盛年突然问。 何冬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反应回来时又听到盛年说:“别怕。”突然眼眶一热,成颗的泪珠掉了下来,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盛年眼底温柔一片,他抬起手,擦去了何冬至脸上的泪水。 “你干什么?”何冬至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来任何破绽,只是有点虚弱,因为胃痛。 “擦眼泪。”盛年说。 “我又没哭。” 盛年心疼的扯出一个笑,似乎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无论是今晚发生了什么,隔天自己都会感觉震惊。 路灯太暗,四下无声,四处无人,她的眼睛很亮,他的眼眸却很黑。 盛年问:“胃还疼吗?” 何冬至皱了皱眉,说:“疼。” “去医院。”盛年丢下这句话,把掉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 “坐上来。”他说。 何冬至走过去,坐在后座,刚刚入春时的夜风还是很凉,走着走着,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冷风吹干,何冬至脑子里一篇空白,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的后背。 前面的盛年,眉头一直紧皱着,像是思虑很深。 到了医院,盛年带何冬至去急诊室,何冬至挂上水便跟家人打电话解释情况说晚点回去。 挂掉电话,空气凝重了一会儿,何冬至缓缓开口:“你回去吧,很晚了。” 盛年只是闭目养神,眉头依旧紧皱着,他说:“不急,我等你一起。” 何冬至看着头顶上的吊瓶,一点一滴,一点一滴,缓慢地下着,她看的有些走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冬至转头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盛年,“你怎么了一直皱着眉头?”她的声音很小,听着不怎么精神。 盛年睁开眼睛向何冬至看过去,慢慢的眉头舒展开,他说:“想事情。” “想的什么?”鬼使神差的,何冬至继续问下去。 盛年转头不再看何冬至,然后说:“在想自己的心。” “那想的怎么样了?”何冬至又问。 “还不怎么样。” “你今天怎么刚好在那里。” “路过。” “这么巧的吗?”何冬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或许是高低落差的情绪使然,又加上生病在挂水,何冬至似乎有些飘了,不停地追问。 这个点儿看病挂水的人不在少数,可医院大厅很大很大,他们选在墙角,在相对安静的地方彼此沉默着,何冬至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那根筋搭错了,变得这么矫情,这么咄咄逼人。 盛年的心里也五味杂陈。 后来挂完水,盛年提出送何冬至回家,何冬至也没有拒绝。就这样,盛年牵着自行车,何冬至走在他身边,两个人并肩走着,走的很慢,时不时说句话。 何冬至回到家后收到于洋洋的信息,问她胃还疼吗,何冬至没有把今天的意外告诉她,因为已经过去了,说出来只会给她平添劳乱。 第二天去上学,好像一切如常,何冬至一夜之间恢复了活力,和往常一样打招呼,交流。 只有一点不同,苏秦只是事发的第一天上午去了学校,脸上带着伤是盛年打出来的,不少人讨论着,直到课间突然被老师叫走,然后再也没来过。 盛年说他会解决,这就是解决方法吗? 他们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何冬至问盛年:“苏秦是退学了吗?” 盛年早就料到何冬至会问,他说:“被开除。” 何冬至有些惊讶,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苏秦被开除,那就意味着他从此以后被拉入了黑名单,何况被三中这种一流的高中开除,这将会成为苏秦一生的缺点。 盛年看到了何冬至的表情变化,心里不禁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思绪猛然被自己打断,不,他从前从不会想后果,从不反省! “你是害怕吗?”盛年突然问道。 何冬至闻言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我没有害怕。” 走廊打闹的人很多,一个拿着拖把的男生突然从何冬至身边冲过去,盛年眼疾手快地揽住何冬至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 男生匆匆忙忙回了头,远远大声喊了句不好意思。 何冬至看着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似乎是感觉到了目光,盛年不动声色的把手拿下去,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到午休时,于洋洋往前看了一眼盛年,然后低头小声地对何冬至说:“忘了告诉你了,昨天你不是胃疼吗,是盛年给你买的药。” “盛年?”何冬至疑惑地看向于洋洋。 于洋洋点头,“昂,他就问你怎么了,然后我说你胃疼,他就直接下去买药了。” 何冬至的心里更加复杂了,她盯着盛年的背,我是在自作多情吗? 没错,自作多情。这是后来的何冬至对自己说的。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课代表们都在黑板上挤占位置写下各科的作业。 “最近英语作业怎么如此之频繁。”于洋洋看着一黑板的作业,内心不禁大骂,一节自习课各科都抢,还不如上数学! 何冬至看了一眼黑板问道:“之前两次英语试卷你帮我交了吧?” “放心,都交了。” 等临近下课何冬至去交表格,把英语作业放桌子上让于洋洋帮忙交。 而第一排的林霖,眼睛随着何冬至,直到走出班级。 第9章 祸不单行 林霖放学去办公室交作业,这是第三次,她告诉英语老师何冬至没有交。 英语老师是标准的偏袒型老师,只喜欢主动和自己套近乎的学生,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着眉头,“明天早上让她找我。 “好。”林霖走出去,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何冬至就被叫到办公室。 “来了啊。”英语老师的眼睛从盯着成绩单变成盯着何冬至。 何冬至莫名其妙,总感觉氛围不对。 “期末英语你只考了139,在一班,以你的排名,你觉得高吗?”英语老师说完看向何冬至,眼神犀利。 这是秋后算账了吗?何冬至承认这次英语她没发挥好。 “不高。”何冬至态度诚恳。 “你既然知道不高,为什么不好好学呢?” 何冬至更觉得莫名其妙了,这……我也没干什么啊…… “老师,我上课有认真听的,题也有认真刷。” “所以作业没有认真写?” 何冬至疑问深重,直接说道:“我每次都交了。” 英语老师倒是被气笑一样,追问:“是吗,你已经三次没交了,装糊涂敷衍了事你觉得这种做法对吗?” 何冬至再次重复,“老师,我交了。” 英语老师开始变得严肃,“已经三次了,你已经三次没有叫作业了,事不过三知道吗?” “是不是交到您手里时丢了,我真的交作业了。”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唯独你一个人的丢了而其他人的没丢?嗯?” “这我这么解释。”何冬至为难地说,这是解释不了的,或许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英语老师倚靠在座椅上看着何冬至,她说:“行,那你回去把整个英语书上的课文抄写三遍交给我,下次考试保证在145以上。” 回到班级于洋洋见何冬至神色不好便问英语老师叫她有什么事。 何冬至问道:“之前几次英语作业你确定交了?” “交了啊,我确定,我还专门告诉林霖是两份,怎么了?” 何冬至突然想到了什么,坐在座位上,问:“我和林霖没什么恩怨吧?” 于洋洋一本正经地思考一会,抬起下巴示意何冬至看盛年,“呐,你们的恩怨是他,啧,”于洋洋摇摇头,“祸国殃民。” “英语老师说我没交英语作业。” “啊?”于洋洋惊讶地看向何冬至,“不可能我绝对交了,我非常确定!” 何冬至无奈叹了口气,“抄书本阅读三遍。” “你同意了?” “不可能,我又没犯错,找原因。” 于洋洋:“课间找林霖。” 然而,整天每个课间都没有看到林霖的身影。 放学后他们把凳子放桌子上方便打扫,何冬至先是出去一趟,等回来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校服外套掉在了地上,有两个,应该是值日生不小心碰掉的,何冬至心想。 何冬至捡起来一个把另一个放在凳子上,方便丢失的人找,她没有穿校服外套,只是挂在胳膊上。于洋洋在等她,何冬至快速走出教室。 “林霖不会躲着吧?”于洋洋问道。 “不会,她应该不是怕事的人。”何冬至笃定道。 回到家何冬至打开手机看到盛年发的信息,她打开聊天框。 盛年:你的外套 盛年:[图片] 何冬至抓起放在床上的校服外套,确实比之前的大,这明显不是她的。 冬至:我应该是拿错了,我拿的是你的。 冬至:两个校服外套掉在地下,我没注意看。 盛年:没事,明天换回来,早上冷来学校记得穿。 他明明知道校服是何冬至的为什么还要带回家?他当然不会说。 第二天何冬至回到班级和盛年交换校服,表情动作非常自然,在林霖眼里,这无疑是宣示主权。 可她凭什么?从春节陆铮问她盛年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时,林霖就注意何冬至了,春节去找他为什么不在家?明明已经回到家了,明明盛叔叔已经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而盛年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便急匆匆走了,为什么?当然是他得知了苏秦要搞事情,上赶着去找何冬至。 林霖从小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喜欢盛年,架子和骄傲是脱不下的,但谁要抢,不行。 今天何冬至那一组值日,她负责拖地,班级里除了值日生其他人已经走光,何冬至去拿拖把。 林霖从卫生间出来,看着何冬至拿着拖把返回教室的身影,并且旁边还有盛年,报复心理爆发。 等他们再次出去,林霖独自走进班级,拿走何冬至的书包。 卫生间水管的水大淌着,一个白色的书包浸泡在水中,林霖盯着书包,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扬起诡异笑容,她又往下按了按书包,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渍,转身离开。 等何冬至再次回到班级,却发现自己的书包不见了,她四处找依旧没有发现在哪,班级就这么大,她明明记得自己把书包放在桌子上。 “怎么了?”盛年见状问道。 “我书包不见了。”何冬至依旧寻找,说话时没有看盛年。 盛年问:“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家里的钥匙,手机,我的试题集都在里面,还有洋洋的作业。”何冬至表情有些急躁,说话语速很急。 “冬至!”于洋洋从班级门口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书包,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于洋洋快步走过去,把书包放在地面上。 “谁啊这么缺德!”于洋洋大声道。 何冬至蹲下去拉开拉链找里面的东西,语气有些急,“你在哪找到的?” “卫生间的水池,我看到的时候被水泡着,肯定是谁故意放的什么人啊这么缺德!” 盛年也蹲下去帮何冬至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明天调监控。”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总会让人有安全感。 何冬至点头看向他,“好。” 试卷没写的直接扔掉了,写了的放在窗户边晒,手机进水了暂时开不了机,何冬至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烦意,慢慢地转变为委屈。这显然是故意为之,她自认没有招惹过谁,为什么?是谁? 盛年像是感觉到了何冬至的情绪变化,他说: “交给我。” 几人走出教室然后落锁,盛年回去把自行车放在家门口,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霖。 “你很闲吗?”盛年的语气很不好,是轻蔑。 林霖双手抱胸,得意的看着盛年,“是啊,你要多管闲事吗?” “冬至的事,不是闲事。” 林霖笑出声来,她走向前,“何冬至,她凭什么?凭会装可怜吗?” 盛年脸色稍露难看,警告道:“我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绝不饶你。”说完径直走进去,直接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盛年直接去了监控室,监控室的老师知道他是关系户也没说什么直接调监控给盛年看。 “这段能导出来吗?” 画面里林霖拿着一个白色书包去卫生间,过了两分钟左右,再次出来。 监控室的老师把视频导出来,准备传给盛年。 “麻烦传给周楠老师,谢谢。” 盛年把何冬至被人恶搞的事情告诉了周楠,周楠很重视校园暴力,直到收到监控室老师的视频,她大吃一惊。 林霖被叫到办公室,她之所以光明正大的做这种事情是因为坚信每人敢惹自己,但她没想到,盛年真的会告发她,真的会亲自去告发自己。 英语老师也得知了这件事,应该说,所有的同办公室的老师都直到这件事了,林霖从办公室里出来面色一阵发青,直奔教室去找何冬至。 林霖气势汹汹地冲进教室,她赌输了。事情已经暴露,林霖也不管什么别人怎么说了,走过去对着何冬至就是一巴掌!还好何冬至躲的快,脸侧过去,只是打到了额头,她快速抓住林霖的手腕。 班级里的学生吓了一跳,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能发生在自己班! “你疯了吗?!”何冬至瞪着林霖,手依旧紧紧抓住林霖的手腕。 林霖面目扭曲,大声说道:“何冬至看不出来啊平常,你真挺婊的啊!” 盛年从身后站起来,他盯着林霖,语气和表情都非常冷,“出去。” 何冬至放开她的手腕,林霖突然笑了起来:“行啊盛年,我就当我以前瞎了,是你先撕破脸的,别怪我不客气。” 她走出教室,去了办公室。 于洋洋连忙问,“冬至你没事吧?林霖是疯了吧。” “昨天的事儿。”何冬至说。 “昨天的书包,我调了监控发给周老师。”盛年说。 “谢谢。” 就算盛年不去调监控,何冬至自己也会去,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何冬至绝对不是什么软柿子。 但下午,何冬至也被叫进办公室,校长也在。 确实,林霖有背景,何冬至不得不承认,在资本面前,她决定不了对错。 校长是一个中年男人,轻微发福,但西装革履看着很体面,“你和盛年在谈恋爱?” “我们没有。”何冬至直接反驳。 “早恋是严重违反校园规定的,你和盛年都是三中的尖子生,就算有苗头也不行!”校长呵斥道。 “是,您放心,不会……”何冬至话还没说完便被校长打断了。 “写一万字检讨,下星期一升旗时上去检讨。” 何冬至眉头紧皱:“可是我没犯任何错。” “你犯没犯错,有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潜意识也会犯错,不要说了,写检讨,周一念!你这学生怎么这么倔。” “可是我……” “何冬至!回去。”周楠突然说道。 何冬至当然知道,说话只是无用功,可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很不服,但她知道反抗的后果。 第10章 别扭 何冬至刚走出办公室便看到了林霖,林霖抬起下巴示意何冬至去对面教室,何冬至跟了过去。 这是平时体育生休息的地方,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操场训练,教室里空荡荡,除了她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 “你找我干什么?”何冬至问。 “心里不好受吧。”林霖得意地看向何冬至。 何冬至轻笑一声,“怎么会,你心里应该比我更难受,被人议论的感觉不好吧?” 林霖瞪着何冬至,低声呵斥道:“你以为盛年为什么帮你,只不过是新鲜感罢了,他根本没有心!” 何冬至权当没听到,“这不需要你去评头论足。” “是吗?”林霖诡异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你和盛年的差距有多大吗?盛年家里什么家世你不知道吗?你们根本是天上和地下的差距根本不合适,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你就是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踩死!谁给你的自信去觊觎他?脸吗?最不值钱!” 何冬至听到这些话表面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表现的不在意,“说完了吗?我还要回班级。” “回啊,拼命读书你也配不上他!” 何冬至只当没听到大步走出这个教室。 走回班级,愣愣地坐在位置上,林霖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 “你们根本是天上和地下的差距根本不合适……” “回啊,拼命读书你也配不上他!” 直到被于洋洋拍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刚刚叫你好多声都没答应跟丢魂儿似的。”于洋洋关切地问道。 何冬至翻开书低头说:“哦,没什么。” 于洋洋继续问道:“叫你去办公室是什么事儿?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林霖找你麻烦?” “没有,放心,没事。”何冬至说。 “那就好,有事情告诉我啊。” 何冬至闻言无奈一笑,“你逞什么英雄,你能干什么。” “我能干的多了去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找我帮忙,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行行行下,”何冬至打断于洋洋的话,笑着说道:“别上刀山下火海了,真土。” “哎何冬至,你说我土?” “我土我土,行了快写你作业吧马上要交了。” 何冬至一整下午心不在焉,放学盛年骑车跟在他们后面,到柳青巷分岔路口时盛年突然叫住何冬至。 “绕次路吧。”盛年说。 何冬至听到这话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得早点回去。” 于洋洋猜测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她突然说:“我走柳青巷,你们走这条路。” 何冬至不可思议的看向于洋洋,眼神就像是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于洋洋愧疚地看着何冬至,然后调头去了柳青巷。 盛年理所当然的到何冬至身边,“走吧。” “盛年。”何冬至叫住他,“你有什么事吗?直接说。” “还真有。”盛年直接了当,“下午去办公室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 “何冬至,”盛年叫完名字顿了顿,继续说:“有什么事,告诉我。” 何冬至连续几天遭遇了她曾经想都没敢想的事情,心里本来就紧张,她当然知道在一件事情中盛年救了她,但在另一件事情中盛年却是导火索。 还有,林霖说的话。 可是,她那么喜欢他,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何冬至还是忍不住心里泛起酸楚。 何冬至看向盛年,“没什么,只是需要写个检讨。” “写检讨?林霖告状了?”盛年问。 “没有。” “今晚我解决。”盛年接着说。 何冬至的脸色变的难看,语气有些急躁,她说:“盛年,我不需要你帮我。” 盛年愣了一下,反问,“是吗?” “对,不需要。”何冬至语气坚定,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开。 盛年看着何冬至离开地背影,怎么形容?或许是倔强吧,他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敢相信,以及伤感。 走那条路弯弯绕绕才又饶到了柳青巷,盛年回到家拿出手机看时间,陆铮的信息便发来了。 陆铮:怎么回事?我听说林霖转校了。 陆铮:别说不知道啊。 他们三个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只是后开陆铮父母去国外发展陆铮才和他们分开。 盛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先是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愣,然后又去吃了个饭才回复。 盛年:不知道。 陆铮直接秒回。 陆铮:[微笑] 陆铮:你这么说我就感觉这事和你有关系了啊,不说算,我找林霖,她一定说。 盛年:。。。 过了没多久,陆铮一个电话打来。 刚接听,一句脏话就入耳,“可以啊盛年,你一个人触发了两个女生的战争!”陆铮说话的语气有点兴奋。 盛年依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你是不是闲的?” “闲啊!特别闲,所以我来问你话了,就那个我送三的初稿的女生,是不是林霖这次招惹的那个,叫什么冬至!” “是她。”这事儿被陆铮知道不奇怪,不知道才奇怪。 陆铮再次激动地说:“真是!我还以为你对女孩不感兴趣。” “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说完盛年就直接挂电话。 陆铮被挂了电话察觉到盛的不对劲,又发信息。 陆铮:你今天不对劲,是不是你和冬至闹别扭了? 盛年啧了一声,手快速打字。 盛年:冬至是你叫的?她叫何冬至。 陆铮对着手机的字笑得前仰后合。 陆铮:好好好,何冬至,别介意啊盛哥,无意冒犯大嫂。 盛年:别胡说,没有的事。 陆铮:没有没有,有时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盛年:没时间。 行,就是这么无情。 盛年摆弄着手机,脑子里思绪万千,最后,他还是出去,去了林霖家。 到门口时盛年给林霖发了个信息。 盛年:出来。 林霖没有多久就出来了,似乎是不敢相信盛年会去找她。 “你找我什么事儿?”林霖问道,即使心里迫不及待,但依旧摆着架子。 “你今天都跟校长说了什么?”盛年的语气很冷。 “你来找我就是要问我这个啊?”林霖的语气很不可思议,接着又冷笑,说道:“你整我,我整她,理所当然。” 盛年不耐烦地说道:“我跟何冬至除了同学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我警告你不要故意找麻烦。” “盛年,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解释。”林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其实认识那么久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总能无情地拒绝别人的表白,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林霖说话很慢,直直盯着盛年,“有时候我真感觉你没心,你一直都是隔岸观火,但是总有一天会引火上身。” 盛年听着这些话有些发愣,但他善于伪装未曾表露一丝不同。 他倒是嘴角微扬,带着点讽刺,说:“是吗?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这表情有点扎眼,林霖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也是你害了他。” 说完直接转头回去,迈着大步,留下一个背影,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策。 盛年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夜风变凉。 周一,太阳早早升起,明明是早上,却烈阳高照,空气很干燥,何冬至一直在喝水。 “冬至呢?”于洋洋站在班级队里,问一个同学。 “不知道,一开始就没见她。”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奏国歌升国旗,一切程序都结束之后,站台上却出现了一个人。 “冬至是去发言吗?” “应该是优秀学生代表。” 台上安静了一会儿,话筒撕拉一声很扎耳。 “老师们,同学们,上午好,我是高二一班 的何冬至,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公共时间,我要对一件事情进行检讨……” 学生们在下面听到是当众念检讨一片哗然,纷纷抬起脖子竖起耳朵看清听清究竟要检讨是吗。 “盛年,你要干嘛,还没结束。” 盛年离开班级队伍,不顾班长的阻拦,穿过人群,从操场站台正面走向演讲台。 “早恋是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我明知故犯,给班级和校园带来了不良的风气……”何冬至一直低头看着演讲稿,她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全校师生,她的声音慢慢变小,心里积攒着委屈和不服。 她只知道台下的学生突然激动地大声叫,但依旧不敢抬头,直到有人把她手里的稿子抢走。 何冬至怔在原地,心里空了一拍,那张脸,迎着阳光,表情依旧是淡漠。 他一只手扶着话筒,一只手拿着检讨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的声音洪亮,咬字清晰,操场的每个人,应该都能听到,即使是走神。 又是一片哗然,甚至有人吹起来口哨,于洋洋更是一脸震惊。 盛年说完直接拉着何冬至的手腕从站台后面的准备室下去,对身后的声音不闻不问,何冬至盯着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有点凉。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盛年闻声停了下来。 “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真的。” “那就这么认为吧,我们没办法堵住每一个人的嘴。” 盛年把所谓的“检讨书”撕掉,扔进垃圾桶。 之后,何冬至和盛年便被叫进了办公室,同样,校长也在。 “何冬至在跟谁谈恋爱。”盛年直接问。 校长忌惮盛年的父亲,面色为难,“盛年……” 话没说完就被盛年截胡:“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学校有第二个盛年,那么巧。” 何冬至在一边生无可恋,心想,这就是资本压制资本吗? 校长准备又说什么再次被盛年截胡。 “我今天触犯了校纪,我检讨,您定时间。” 盛年态度看似诚恳,实则语气很霸道,毫无反驳余地,就差吧我是关系户你不敢这么我说出来。 “这样吧我下周一检讨,没事没事我们先走了,您忙。”说完留下没反应过来的校长,拉着何冬至转身离开办公室。 校长:合着我叫你们叫个寂寞。 第11章 变化 “你究竟想干什么?”何冬至推开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盛年也看向她:“帮你,看不出来吗?” 何冬至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这算帮?你这样越闹越大,而且坐实了这事是真的。” “是吗?”盛年随意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随便吧。” 何冬至听到“随便吧”这句话笑容里带了些得意:“果然是资本啊。” 盛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不着前后地问了句,“不生气了?” 何冬至立马严肃起来,转头就走,糊弄道:“没听懂。” 盛年见状大步追上去,“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不要傻傻的就同意了,我说了,我会解决。” 何冬至承认被这老土的话给说触动了,但表面依旧毫无变化,“我可以理解为你要罩着我吗?”何冬至笑着说道。 盛年像是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道:“算是。” 何冬至又问:“你不会真的下周一检讨吧?” “校长不会让我去的。”盛年无所谓地说。 何冬至啧了两声,不禁感叹说:“有背景就是好。” 回到教室还没喘口气又是被于洋洋拉着上看下看上问下问。 何冬至一一解释,无容置疑,遭到了于洋洋的语言攻击。 于洋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这么同意了?这也太不何冬至了吧,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检讨,要检讨也是林霖检讨你脑子抽了吧何冬至!” 刚说完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砰地一声,一本书砸在桌子上,盛年转身看向于洋洋,表情淡漠,语气冷冷的,说道:“你的书。” 于洋洋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盛年,这哥喝醉了吧?发什么神经??? 于洋洋实在无奈:“行,你就惯着她。” 何冬至笑一声,“我是受害者,怎么就成惯着了?” “你觉得呢?” 何冬至:“……” 最近因为刷题太多经常忘记吃饭,饮食很不规律,胃病很忌讳这个,何冬至胃痛有些频繁。 比如今天早上,何冬至就没有吃早饭,等到中午胃部就又开始隐隐作痛。 怕胃痛严重,课间操她没有去跑,先是在班级里刷了一会儿题然后稍微睡了一会。 临近上课是被班级里的吵闹声音吵醒的,何冬至下意识拿起杯子准备去接水,却发现满满一杯热水,明明记得睡觉之前喝完了啊。 于洋洋从班级外面进来,回到位置上脱掉外套,后背倚着后面的桌子,深呼一口气,“累死了,今天好热!” 于洋洋随意伸手拿杯子却发现是空的,“嗯?没水了,我去接水啊冬至,要我帮你接吗?” “不用了,你快去吧两分钟上课。” 水不是于洋洋接的。 盛年踩着预备进的教室,他自然地走到何冬至旁边,把手里的面包放在桌子上。 “胃痛就先吃点垫垫吧。” 何冬至愣着接过袋子,喂猪了买那么多…… 何冬至:“谢谢。” 盛年指了指何冬至的水杯,问:“凉了吗?” 何冬至回答:“没,还热。” “嗯。”说完转身坐在位置上。 接下来的日子,何冬至每次回到班级都会发现自己的凳子已经被人放下,搞得何冬至以为自己走的时候忘记把凳子放上去,并且杯子里每次都有热水。 然而临近期中考试,老师把知识点写的位置太刁钻,与洋洋使劲抬头都很难看到。 于洋洋艰难地抄着黑板上地重点,随意说道:“冬至,要不然我们这次考试之后换个位置吧,这都坐半年了,而且盛年刘枫太高了有点挡视线。” “昂,好。”何冬至应付地说,因为于洋洋这是第n次说不想坐在这个位置,每次排位置她都以太麻烦不想搬书为理由不换。 “我说真的你别敷衍我。”于洋洋看了一眼何冬至,认真说道。 何冬至点点头,也认真说道:“好,期中考试之后就换。” 这一切都被盛年听的清清楚楚。 晚春的的傍晚的风变得很凉爽,何冬至今天走的柳青巷,清明将至,小桥流水,绿芽新枝,她看到一幅幅江南美景,一帧帧黄发垂髫享受天伦之乐的影子。 何冬至把车速放慢,看着人群对盛年说道:“以前没发现柳青巷那么好看。” “这里要开发成景区了。”盛年回答。 何冬至看向盛年,语气有些失望,“是吗?那可惜了,商业化之后就缺少味道了。” “你要换位置吗?”盛年没头没尾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何冬至显然感觉话题跳的有点快,“嗯,考试之后再说。” 何冬至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坐在盛年后面半年多了,每次考试之后都会大幅度按名次选位置,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他们还从来没动过,一瞬间有些恍惚。 “挺麻烦的。”盛年说,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语气中掺杂着些不自然。 何冬至听出来了不对劲,看着盛年,露出玩味的笑:“你不想让我换啊?” 盛年也是稳的一批,“随便说说。” 何冬至继续追问:“别随便说说,你认真说我就认真办。” “以后再说吧。”盛年加快速度骑到何冬至前面。 何冬至在后面笑容由小变大,她追上盛年。 “陆铮想认识吗?”盛年说。 何冬至激动地立马说:“认!大神!” 盛年不禁心想,会写很厉害吗?为什么是大神?至于这么激动吗? “周六他生日,到时候一起去吧,还有于洋洋,人不多。” 何冬至满脸笑意,连忙点头,“好!一定去!” 盛年见何冬至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但为了不被发下,他加快速度骑到了何冬至的前面,何冬至一直追在后面问东问西,虽然都是关于陆铮,这让他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盛年回到家发现门是开着的,玄关处放着的那双鞋一看就知道是陆铮的。 “回来了。”陆铮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盛年。 “你怎么在我家?”盛年放下书包走过去。 “问盛叔要的密码。”陆铮眼睛没离开游戏。 盛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丢给陆铮。 “你来这干嘛?打游戏?”他打开饮料喝了一口。 “yes!赢了!”陆铮把游戏机放到茶几上,“我爸妈今天都回国了,家里实在玩不了我只能到你家来了。” 盛年:“游戏迷。” 说完拿着书包去了房间。 陆铮跟在盛年身后进了他的房间,“哎你还书呆子呢,整天就知道写作业。” “让你约的人约到了吗?”陆铮问道。 盛年边拿出试题边说道:“叫了。” “你叫的哪个?”陆铮追问。 盛年:“何冬至。” “你怎么就叫她一个啊?!”陆铮突然提高音量。 盛年看向他,“说话这么大声干嘛?你还想叫谁?” 陆铮下意识说道:“于洋洋啊!” “你们那么熟吗?” 陆铮意识到自己嘴快了,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害怕何冬至一个人孤单吗,叫上她不更好吗。” 盛年开始低头写题,“你自己叫吧我人缘关系有限。” “不对,你坑我呢吧?”陆铮意识到不对。 盛年:“还有事吗?我写作业。” 陆铮:“书呆子。” 何冬至一大早就来到学校补作业,昨晚走得太急忘记拿一张试卷,大早上加班加点快速写完。 盛年今天来的也很早,这个点其他学生都在走廊吃早饭,只有几个人在班级里,要么睡觉,要么写作业。 “吃早饭了吗?”盛年问道。 何冬至头也不抬思考着问题,“没呢,昨天忘拿试卷了马上要交要补。” 余光里盛年好像在一边站了一会然后又出来教室,可能是出去吃饭。 一分钟后,一个包子赫然放在何冬至的桌子上。 何冬至结束最后一步,然后抬头疑惑地看着盛年。 “吃点东西,你容易胃痛。”盛年随意说道。 何冬至愣愣的拿起包子,“谢谢啊,你买的吗?你吃了吗?“ “我在家吃好来学校的。”盛年回答。 然而何冬至第一口没咽下去,于洋洋冲进教室快速走来。 “冬至你管管,盛年刚刚抢我包子!” 何冬至愣在原地,看了一眼于洋洋,看了一眼刚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的包子,又看了一眼盛年,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正当手段要到的。”盛年在一旁解释道。 于洋洋怼回去,“那是因为我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我就不会给你了。” “他怎么骗的你。”何冬至问。 “他说他饿问我要一个包子,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还愣着呢结果手里最后一个包子就被盛年给拿走了!” 何冬至无语地看了一眼盛年,原本还挺感动的,结果现在成了搞笑,幼不幼稚…… “洋洋,你包子在这儿……”何冬至缓缓举起手里只吃了一口的包子,满脸无奈。 “怎么在你这儿?”于洋洋满脸疑惑。 “我给的。”盛年理直气壮。 好一个修罗场…… 于洋洋一脸嫌弃说道:“你怎么这么寒酸,有谁送包子的还是抢的别人的包子。” 何冬至把包子递给于洋洋,“你别嫌弃,你继续吃吧。” 于洋洋:“吃什么吃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快吃了吧!” 何冬至咬一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