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回到老婆难产当天》 第1章 一睁眼,老婆难产 “醒醒,司辰,快醒醒,我、我快生了……” 隔着渺远的记忆长河,一道娇软的嗓音,隐约间丝丝缕缕钻入司辰的耳中。 这声音……颜立夏? 不可能! 他的老婆颜立夏,早在八八年那个六月,就死于难产了,不可能是她! 一尸四命。 他那从未谋面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妻儿四人,成了司辰永远的悔恨与遗憾! “司辰,你快醒一醒,我肚子好疼……” 颜立夏的声音,竟然越发清晰起来,就在他的耳边。 握着他胳膊的冰凉小手,正吃力地摇晃着。 混乱的思绪里,司辰艰难地想起,自己不是胃癌去世了? 怎么可能听到颜立夏的声音! 哦,也许,他是死后下地狱了,没脸去见当年辜负了的老婆与孩子们,才会幻听吧! “司辰!我、我流血了,我怕是要生了。” 颜立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以及隐忍着的剧烈痛楚。 司辰被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倏然间惊醒。 猛地坐起,他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大口大口粗喘着,脑壳嗡嗡直响。 一股子宿醉后的头疼欲裂,引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外,一声闷雷炸响天际! 司辰顿时被震得清醒了几分。 触目所及,是一个偌大的肚皮,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男款粗布衬衫,衣襟都磨烂了,扣子绷得紧紧的。 司辰脑中轰隆一声响! 这不是他的那件旧衬衫?颜立夏死时,就穿着它! 由于怀着三胞胎,颜立夏孕后期肚子太大,只能穿他的衣服。 司辰猛然回头,对上的,是颜立夏那张苍白水肿的小脸,额头满是密密匝匝的汗珠子,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乌发一缕缕粘在脸上。 她的胳膊、双手、双脚,都是明晃晃的水肿,怀孕导致的。 “你总算是醒了!快、快去请黄婶子,我撑不住了。” 颜立夏口中的黄婶子,是司家村有名的接生婆。 八九十年代,四里八乡的孩子,都是黄婶子接生的。 那年头,村里人基本都是在家生孩子,极少有人去医院,因为穷! 窗外,又一道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呼啦啦作响—— 司辰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颜立夏。孩子。接生婆。暴风雨夜。 这是……哪一年?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土坯房,黄泥墙,身下是个一米五的单人床。 自己一身难闻的酒气,宿醉上头。 墙壁上挂着东方红的日历,上面大红色的年份,极其显眼: 1988年,6月! 卧槽! 老子重生了! 司辰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一瞬间,巨大的狂喜与难以置信,潮水般将他淹没…… 等等! 生孩子? 司辰猛然间明白了什么,蹭,跳下床: “立夏,我送你去医院,你肚子里不止一个,不能在家里生,太危险了!” 说着,司辰大步走向门口,穿上那双破破烂烂的黑雨鞋。 如今这个年代,到处都是黄泥路,下雨天,没有一双雨鞋,出门铁定跌跤。 哪怕这是一双漏雨的雨鞋,那鞋底子也比布鞋扒地力强很多。 这样,他抱着颜立夏往县医院赶,滑倒的几率就小很多。 “不去了,去什么医院,花那个冤枉钱,你去喊黄婶子来,就行……” 颜立夏已经疼得上下牙在打颤颤了,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司辰知道,那是产前的宫缩阵痛,在折磨着她。 前世,颜立夏母子的去世,成为困扰司辰一辈子的心结。 他曾无数次研究产前产后的资料,总是心想,如果自己当时懂得,也许…… 司辰拿着家里唯一的一件旧雨衣,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搀扶颜立夏起身,给她穿。 “县医院又不远,只有二里地,你穿好雨衣,我抱你去。” 他的语气里,是不容拒绝,以及真诚的关切。 颜立夏一愣,结婚一年来,这还是自己这个所谓的丈夫,头一次像个人。 以往,他对自己根本不闻不问,只知道出去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是这司家村出了名的狗屁倒灶娃。 她一个人在家,哪怕怀孕了,也得不到他的关怀,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对他,简直失望透顶! 一年前,司辰确实是个万元户家的‘阔少爷’。 但,自从他父亲意外去世后,司家的钱,都被他继母做主,优先还债了。 即便如此,依然欠下三千块,没还清。 司辰本就没什么担当,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父债子还?那是不可能的! 他那时,刚好结婚,以此为借口,迅速跟司家那边分家,债务一推二五六,全甩给寡妇继母了。 全村人,戳着他脊梁骨,怒骂没良心! “拿着手电筒,走吧!”司辰将一只银色的、上两截电池的手电筒,递给颜立夏,让她拿着给俩人照明。 他自己,则是戴上一顶草帽,绑紧帽绳,弯腰抱起穿好雨衣的颜立夏。 哪怕是怀着孩子,她的体重,依然轻飘飘的。 司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抱一个一米六五的颜立夏,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掂量着,她如今的体重,估计只有110斤。 司辰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整个孕期,她都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忍受他的糟糕脾气、发酒疯。 他真不是人! 一开门,狂风暴雨迎面泼来,将司辰浇了个湿透。 颜立夏有宽大的雨衣裹着,只是湿透了小腿裤子与袜子。 她双脚浮肿,连鞋子都穿不进去,只有一双补丁摞补丁的旧袜子。 疾风过后,司辰背对着门外,倒着出去。 蓦然,他感觉大腿一阵湿热,有大量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在这冰冷的夜雨冲刷中,热度分外明显—— 糟糕! 媳妇儿羊水破了! 一旦羊水破了,腹中的胎儿,就会开始缺氧。 司辰再不敢耽搁,快走! 砰一声,关门。 一穷二白的家,根本连锁上都没必要。 抱紧怀中的妻子,司辰一步一步稳稳步入暴风雨之中。 既然老天爷给机会,让他重活一世,那妻子与孩子,他就必须要救下来! 上一世,也是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颜立夏把醉酒的他叫醒,求他去喊接生婆。 年轻无知的他,当时根本意识不到情况有多危急。 他以外面下暴雨为借口,坐在门口小凳子上抽烟、跟她吵架,骂她矫情,不愿意出门。 就那样,他因为无知,愣是耽搁了大半夜,黎明时才趁着雨势小下来,去接来了黄婶子。ъitv 那时,颜立夏已经哭着疼晕了。 黄婶子来了一看,说羊水早就破了,又是三胎,本该第一个出来的孩子,还是个莲花胎——屁股先出。 因此,极其难生! 再加上耽搁了半夜,时间太久,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动静。 当时,黄婶子让他赶紧将人送去医院,看看大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六神无主的他,除了照办,根本没了主意。 然而,等他找到村长,借来公社的拖拉机,还没出发,颜立夏已经咽了气。 一尸四命! 成了他上辈子永远的悔恨! 后来,他远走他乡,拼搏一生,成了传奇巨商,人人称颂的慈善家。 谁都不知道的是,做慈善,他只是求一份心安。 每每夜深人静时,悔恨与遗憾,一寸寸侵蚀他的心脏。 多年来,深夜靠酒精与安眠药的麻醉,他才能勉强入睡…… 作者叭叭叭: 1和谐看文,拒绝杠精!青姐写文前后会有铺垫,一个情节、人设等等,看到有疑惑,可以提出来,但是,请勿火急火燎跳出来当杠精,杠狠了你后面会脸疼,爱惜脸皮,从今天做起,乖~ 2难产的剧情,是当年作者麻麻生作者时的真实经历【我爸不渣】,住院17天,阎王殿里走一遭,作者满月前都是大姑妈奶着,因此,没经历过的你,别跟我杠,杠就是我家麻麻对! 3关于那个年代公职人员的一切,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姑父姨夫叔叔伯伯提供的,你别跟我杠,杠就是我家亲戚对! 4关于男主做生意,剧情设计来自我家大姑妈【剧情有夸张成分】,她当年就是承包县里百货大楼的,你别跟我杠,杠就是我家大姑妈对!后期男主做大做强,来自我接触过的那些现实里的大佬,你别杠,杠就是人家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总裁们对! 5关于物价、用品、乡土人文,是我家亲戚集体给我科普的,为了这本书,我还专门建立了一个除了我只有60后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你别杠,杠就是我家亲戚们对! 6和谐看文,管好嘴巴,文明你我他!好评留言加礼物,一键三连关爱我,(′`)比心,么么哒~ 第2章 我媳妇儿快生了,是龙凤胎 司家村,是元孟县郊区的一个村子。 正常情况下,从家里到县医院,司辰十分钟就走到了。 今夜,风雨交加,怀中还抱着临盆的妻子,他不得不稍稍放缓脚步。 一切求稳,不能滑倒,一定不能! 暴雨中,浑身湿透的男人,抱着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艰难前行。 瓢泼暴雨,哗啦啦自漆黑夜幕倾倒而下,周围白雾一片。 颜立夏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可见范围仅有两米的光,再加上暴雨如注,极其影响视线。 司辰的脚下,黄泥混浊翻滚,哪怕穿着雨鞋,也像是赤脚泡在雨水中,冰冷刺骨,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 可他的心,却是激动火热的。 只要能救回老婆孩子,受这点罪,又算什么? “立夏,你再坚持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司辰不停找话,生怕她疼得晕过去了。 颜立夏疼得不停吸气,苍白的一张小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颗颗滑落。 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连话都顾不上回应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妻子,因为疼痛,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司辰估摸着,是到了阵痛后期。 前世,出于内疚,他去体验过阵痛模拟。 光是6-7级,就让他疼得皱眉,那感觉,像是刀子扎进肉里,不停翻搅,疼得浑身冒冷汗。 至于7-8级,就算他一个大男人,都顶不住疼得在心里嘶吼。 而眼前,颜立夏正在承受的,极有可能是8-9级! 那痛感,堪比三度烧伤! 那是,吃止疼药都无法完全止住的剧烈疼痛! 正常情况下,不到临产前,阵痛不会如此密集。 显然,颜立夏已经到了每隔一分钟左右,就阵痛一次,一次大约持续一分钟。 这种频率的阵痛,折磨人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难怪,前世的她,会躺在床上,根本动弹不了,哭着喊着要他去请接生婆。 他记得,那时的她,一次次疼晕过去,又一次次被疼醒…… 最后,即将黎明时,她彻底脱力,晕了过去,再也没醒来。 那时,一定更疼吧! 十级阵痛,他体验过,跟他前世临死前,被胃癌折磨的痛感,一样。 真正的疼到要人命! 大约二十分钟,司辰终于踏上县城的沥青街道。 他放开脚步小跑起来:“立夏,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 回应他的,是颜立夏压抑着的哭泣声,显然,已经疼得无以复加! 司辰简直心如刀割! 他加快脚步,向县医院小跑。 这年头的元孟县,全是清一色的小平房,连二层小楼都极少看到。 除了县里唯一的所谓百货大楼,是二层的,另外一栋,就是它斜对面的县医院了。 司辰抱着颜立夏,径直往县医院里有灯光的地方冲: “医生!我媳妇儿快生了,是三胞胎,医生、医生在哪里!” 颜立夏虽然疼得快晕过去了,闻言,心底一咯噔,三、三胞胎? 先前,黄婶子不是说,是双胎? 急诊室值夜班的实习护士,原本正在打瞌睡,只听到个‘三胞胎’,立马也冲了出来: “同志,怎么回事?” 这年头,别说三胞胎了,双胞胎都很是稀奇。 “护士同志,我媳妇儿20分钟前,羊水破了,肚子里是三胞胎,我怕孩子缺氧,请你们赶紧给她安排剖腹产手术!” 护士看着门外闯进来的落汤鸡,又看了看他怀里黑色雨衣包裹着的孕妇,先是一愣,抱着媳妇儿? 这年头,基本没人会明目张胆抱媳妇,太羞人了! 一想到人家是临盆孕妇,情况紧急,小护士立马又释然了,还莫名跟着紧张起来: “同志,快快快,跟我去妇产科!” “好,谢谢您!” 司辰脚步不停,跟着小护士匆匆忙忙往左侧走廊尽头的妇产科跑。 这年头,人都热心肠,元孟县又历来民风淳朴。 小护士一路往妇产科飞跑,人未到,声先到: “王医生,紧急情况,产妇羊水都破了,说是怀了三胞胎,要求剖宫产手术……” 司辰紧随其后,还没进门,王医生已经挂着听诊器,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快进产检室,让我瞧瞧!” 王医生直接将人带到隔壁,戴上听诊器准备听胎心,头也不抬吩咐: “把产妇的雨衣脱掉,人放到床上去,轻点,男同志在外面等候!” 小护士麻利地帮颜立夏脱掉雨衣,搭在一旁朱漆的椅子上,血水混合着雨水,滴答在水泥地上。 司辰小心翼翼把颜立夏放下,安慰:“你别怕,有医生在,没事的。” 雪白的床单,在颜立夏落上去的那一刻,立马洇湿一大滩鲜血。 小护士焦急地摆手,撵司辰出去:“快去挂号!” “好!好好!”司辰转身往出跑,还不忘关上门。 身后,是颜立夏疼得哭泣、医生安慰她深呼吸的声音。 大厅收费窗口,司辰从湿漉漉的裤兜里,掏出一把粘在一起的湿毛票,递进去: “同志,我挂妇产科的号。” 深夜本身就没什么病患,窗口收费员竖着耳朵,早就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倒是十分热情。 中年大姐从司辰颤抖着滴水的手中,取过一张一毛钱,迅速办理登记。 这年头还没有电脑,都是手写的单子,加盖收费章: “同志,你别担心,你爱人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昂?” “谢谢大姐。”司辰拿着挂号单,转身又冲了回去。 产检室内,产科医生正在给颜立夏内检: “羊水破了,先入盆的胎儿,是臀位,确实生产十分困难。” “两个胎儿心跳正常,不过,并没有听到第三个的心跳,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这产妇情况特殊,不止是浑身水肿严重,贫血也十分严重,这台手术,我、我不是很有把握。” “小赵,你赶紧去后面的家属楼,请我们主任来,这台手术,还是得她亲自做……” 门外,司辰听到这里,禁不住浑身一震! 水肿严重,贫血也十分严重!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后世,怀一胎都可能孕后期贫血,何况,颜立夏怀了三胎,还是在吃不饱的情况下…… 司辰又一次深深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懊悔不已。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响亮。 护士小赵急吼吼推门出来,看到司辰,赶紧递过来一张交费单子: “同志,正要去找你呢,这是王医生给你爱人开的住院单子,你快去交费。” 司辰蓦然想起什么,一把捉住人家胳膊,双眸猩红,问: “什么叫只有两个胎儿的心跳?明明是三胞胎!” 第3章 剖腹产,没钱交住院费 “同志!你先松手,这里是医院,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小赵到底年轻气盛,小姑娘不乐意了: “你爱人情况紧急,再拖下去,出了什么意外,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小赵护士塞给他交费单子,翻了个大白眼,风风火火又跑出去了。 司辰看着手中手写的交费单子,脑中顿时轰隆一声响! 交费—— 他有钱?他有后! 这个家,被他祸害得一穷二白,连一口像样的吃的都没有,就差锅挂屋顶敲了。 此刻的司辰,双腿仿佛灌了铅,挪不动分毫。 可他听着产检室内颜立夏撕心裂肺的哭声,又一秒都不再犹豫,冲向大堂。 “同志,交费!”司辰将身上所有的毛票,都掏了出来,递给收费员。 对方接过住院单一看,再扫一眼他那一把湿漉漉的毛票,脸色顿时极其尴尬: “同志,这上面,写着预交住院费与剖腹产手术费一千元,不是三元五元。” “嗯,我知道。”司辰伸出去的手,固执地举着。 先前抱着颜立夏往医院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尤其一双胳膊,直到现在,都还是肌肉酸痛,抖个不停。 “同志,麻烦您先收下这些钱,其他的,我会想办法。”这话出口,司辰自己都觉得苍白。 收费员无奈极了,却也替他心酸,难为地接过一把湿漉漉的毛票,开始清点,口中絮絮叨叨: “同志,你也别怪我多嘴,你爱人怀的是三胞胎,情况紧急。” “你要不,去城里的亲戚朋友家借一借。” “人是活的,再大的事情,总有办法能解决,对不?” “钱嘛,总能挣到,借了亲戚的,你可以慢慢还,爱人跟孩子,一定得保住了,不是?” 司辰的脑中,嗡嗡直响。 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他,难产去世的。 他是奶奶带大的。 父亲在他七岁时,再娶,又生了一个闺女。 不过,他跟父亲那边的关系,一直不好。 直到父亲意外去世,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没能缓和。 继母带着他的妹妹,至今还背负着三千块的债务。 找她们借钱,这是万万不能的。 爷爷已经去世,六十岁的奶奶这些年跟着女儿们生活。 司辰有七个姑姑,他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 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总想着养儿防老,拼命生,结果,后面出生的五个孩子,全是女儿。 司辰小时候,姑姑们照拂得比较多。 说是奶奶养大的,其实,所有的经济来源,主要还是姑姑们。 但这些年来,司辰从未感恩过姑姑们,反倒将她们的照拂,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甚至于,背着奶奶,他会理直气壮跟姑姑们要钱花。 久而久之,伤了姑姑们的心,也没人上赶着照顾他。 尤其他结婚后,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更是彻底寒了姑姑们的心。 如今,他在姑姑们的眼中,是个不孝子、狗屁倒灶娃,根本没信誉可言,何谈借钱? 情急之下,司辰一咬牙,摘下手指上的金戒指、手腕上的机械表、脖子上的金链子。 以及,搜遍所有口袋后,掏出来一把二八杠自行车的钥匙。 金戒指、金链子是司辰母亲的陪嫁物,原本是给司辰父亲的。 司辰当年犯浑,将母亲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腕表跟自行车,是他结婚时,父亲给置办的。 好歹,司辰是他唯一的儿子,司父心底,还是存着养儿防老且送终的想法的。 这个年代,结婚流行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那句时代的顺口溜,是这样表述的: 【骑洋车戴手表,没有手表拉球倒。】 司辰将这些值钱物件儿,递进去窗口。 收费员吓了一大跳,惊恐后退两步,连连摆手: “同志,我们是医院,不收这些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您看看,证明我可以交齐费用。”司辰只能寄希望于淳朴善良的人心了: “您先给我媳妇儿办理一下住院手续,毕竟,救人要紧,对吧?” “天一亮,我就去凑钱,保证不拖欠一分钱,您看,成不?” 他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没说全。 自己要去地下典当行典当这些东西,这个年代,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否则,要被拉去蹲班房。 没办法,为了解燃眉之急,他只能暂时先典当了它们,过段时间,再赚钱想办法赎回来。 “这……”收费员面露为难,双手搓了搓衣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志,我也理解你们情况特殊,可是,你看啊,我就是个窗口收费员,我做不了你这个主哇。” “那谁可以?你们晚上有没有值班的领导,我去找他,我哪怕去求他!”司辰豁出去了,只要能救回来老婆孩子。 身后,突然传来护士小赵的声音: “对,王医生是这么说的,只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心跳,产妇爱人却说,是三胞胎……” 司辰蓦然回头,大厅门外进来的三人,撑伞的是小赵护士,另外两名穿着雨衣的—— 二姑?二姑夫? 司辰瞳孔蓦然一缩,电光火石间,突然反应过来! 记忆里,这个阶段,二姑夫似乎刚升任县医院的院长,二姑好像是某个科室的主任医师。 如今一对照,他反应过来了,二姑居然是妇产科的主任! 今晚事出突然,他刚重生,又一心扑在救老婆孩子上。 危急情况一环扣着一环,让他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如今看到二姑夫妻俩,司辰才算是想起来。 “二姑!姑父!”司辰大踏步迎了上去。 司香兰跟丈夫齐仁书刚脱下雨衣,抖了抖,正往一旁的架子上挂。 听到这一声,俩人不约而同回头。 但见,落汤鸡一样的司辰,猩红着眼圈,迎面小跑了过来。 夫妻俩均是一愣! 司香兰是妇产科主任,全院上下公认的医术高超,今晚这台手术,情况实在是特殊,才必须请她亲自出马。 齐仁书听说了情况后,实在是担心,本着为人民生命安全负责任的态度,他也连夜冒雨跟来了。 这夫妻俩一辈子医者仁心,古道热肠。 哪怕看不上司辰这个二流子的所作所为,眼下,却也不至于在他狼狈不堪时,对他落井下石。 司香兰到底是亲姑姑,下意识心疼司辰,关切: “司辰?你怎么在这里?瞧你这浑身上下,怎么湿成这样?” 第4章 写欠条,一个月内还清五百元 齐仁书上下打量着狼狈的司辰,禁不住皱眉,抬手,推了推黑框眼镜。 他又看了看收费员不断张望这边局促不安的模样,以及护士小赵惊讶到说不出话的模样。 隐约间,齐仁书心底有了答案: “司辰,小赵说的三胞胎产妇,该不会是你媳妇儿颜立夏吧?” “嗯,是立夏,二姑父。”司辰这会儿,又急又激动: “她难产,二姑,您快救救立夏吧,再迟,我怕出什么意外。” “立夏?!”司香兰蓦然拔高嗓音,简直难以置信: “是、是立夏?快!快让我去瞧瞧!” 当下,司香兰什么也顾不上了,带着小赵护士,一路小跑着往妇产科而去。 平日里,就算闹不开心,但在生死跟前,那都是小事儿。 齐仁书看了看司辰的手,攥着的贵重物品,从指缝露了一部分出来。 再想想司辰平时的样子,心底大概都清楚了,这是交不起医药费了。 顿时,齐仁书的心底,警铃大作! 司辰已经活过一世的人了,齐仁书这副表情,他当然明白。 “医药费我一定会交上!”司辰单刀直入,直奔目的,没什么好遮掩的: “您是院长,但我不会要求您做什么过分的事,毕竟,这是公家的单位。” 此话一出,倒是让齐仁书有点意外,这混小子,懂得这个道理? “二姑父,我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喘口气的时间,天一亮,我就去想办法筹钱,一定把住院费都交齐!” 齐仁书是个注重名声的人,当着自己下属的面,他不想跟司辰过多纠缠。 传出去,还以为他没有人情味,危急关头苛待侄子呢。 “司辰,姑父知道你有困难,但是,医院的规矩就是规矩,姑父不能带头破坏。” 齐仁书要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要确保司辰不当场耍无赖,只能先将人带离现场: “这样吧,姑父先借钱给你,等你解了燃眉之急,再还我。” 司辰一愣,自己真不是这个意思! “走吧,跟我去一趟家里,取钱。”齐仁书一心给自己解围,转身,就去穿雨衣。 司辰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收费员大妈熊熊八卦之火烈烈燃烧的视线,顿时了然。 二姑父是个体面人,这种时候,不能给二姑父拖后腿。 司辰赶紧跟上去。 “把雨衣穿上。”齐仁书板着脸,将司香兰那件雨衣,递给司辰。 “没事,反正都湿了。”司辰讪讪一笑。 “穿上。”齐仁书把雨衣按到他身上。 司辰:……-_-|| 二姑父是个古板的知识分子,面冷心热,司辰认了! 县医院的家属楼,就在后面,也就五百米。 清一色的单间小平房,住着医院的职工们。 齐仁书夫妻俩都有分房指标,因此,他们夫妻住一间单间,儿子住隔壁的单间。 司辰跟着齐仁书进门后,对方先是拽了一下右侧墙壁上的灯绳,开灯。 而后,给他找了一身干净衣裳: “这是你表弟的,先换上。” 司辰心底一暖,赶紧接过来,道谢: “哎,好,谢谢姑父。” 以前,他挺怕这个二姑父的,一身正气,古板严肃,戴着黑框眼镜,总是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像极了教导主任。 上辈子,司辰生意做得很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反倒是齐仁书这样的人,堂堂正正,腰杆子硬,没那么多坏心思。 司辰换衣服期间,齐仁书走到窗户边的写字台旁,钥匙打开最里面的抽屉,取出一个压在最底下的信封。 信封里,是他们夫妻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给上大学的儿子寄钱、日常开销,剩下的,基本都攒下来了。 齐仁书倒出来所有的钱,仔细点了点,一共58655元。 这是他们家今年上半年所有的积蓄了。 他将零头装进去信封,原位放进去,锁好抽屉。 厚厚一沓10元面值的大团结,又找了个信封,装好,捏在手中,拿了过来: “司辰,这是五百元,我跟你二姑,手头暂时就这么多了,先借你,应应急。” 已经换上一身军绿色的确良干衣服的司辰,瞬间呆立当场,真、真借? 这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按照自己目前的人品,二姑父竟然还肯借钱? 要知道,这年头的双职工家庭,并不见得多有钱。tν 哪怕二姑父是县医院的院长,二姑是妇产科主任,俩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五百块。 表弟还要上学,一家人还要开销,司辰知道,这钱并不是富裕资金。 何况,以自己在二姑父心目中的形象,这钱,人家估计打从心底里觉得,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司辰转念又一想,明白了,以二姑父的人品,说出口的话,必然是要践行的。 齐仁书见司辰半天没反应,眸色明灭不定,还以为他嫌钱少,想要更多。 直脾气的齐仁书,将信封硬塞到司辰怀里,语气硬邦邦的: “还不赶紧去交费?晚了,耽误你媳妇儿动手术,有你后悔的!” 司辰立马反应了过来,二姑父生气了。 他赶紧双手接住,鞠躬致谢:“二姑父,感谢您的帮助!” 齐仁书一惊,吓得后退两步,这小子,什么套路? 直起身,司辰认真道:“二姑父,我给您写个欠条,这钱,一个月内指定能还您!” 齐仁书又是一惊,吃错药了?还是没酒醒? 他恍神间,司辰已经大踏步走去写字台边上。 但见司辰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找了个本子,翻到空白一页,弯腰趴下,认认真真写欠条。 齐仁书着实被惊到了! 半晌才回神,他三两步走过来,看着昏黄的白炽灯下,认真写欠条的年轻男子,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他儿子没有司辰个子高,这条卡其色的裤子、白色的确良衬衫,穿在司辰身上,竟是显得有些短了。 偏偏,他恍惚间,看着这个颀长的背影,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儿子。 表兄弟俩相差一个月,命运,却也天差地别。 他的儿子,从小就被教养呵护得很好,是人人称赞的三好学生。 司辰,命途多舛,算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野孩子,挺不容易的。 齐仁书动了恻隐之心,有点懊悔,自己一个长辈,何必呢,如此不信任一个晚辈? 他那黑框眼镜下的眸子,禁不住闪了闪。 一分钟,司辰写好欠条: 兹有司家村村民司辰(身份证号),借款齐仁书伍百元整,承诺一个月内还清,特立此字据为证。 借款人:司辰 日期:一九八八年六月廿一 桌子上刚好有印泥,司辰拇指沾着印泥,手印按在签名处。 “二姑父,您过目一下,看看妥否?”司辰将本子恭恭敬敬递过去。 第5章 两世为人,他却是初为人父 齐仁书眉心的川字,皱得更深了,看司辰的眼神,很是复杂。 这小子,被媳妇儿难产刺激到了?这是要,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难道,就是老话说的男人一夜间长大? 带着满腹疑问,齐仁书还真的认真看了一遍欠条,相当正式。 这还不算完,司辰从兜里摸出一根金链子,郑重其事递给齐仁书,道: “二姑父,这条金链子,暂时放在您这里,等我还钱时,您再还给我。” 这下子,给齐仁书整不会了,他下意识就拒绝: “你小子,当我是什么人?收回去!” “二姑父,您别生气,我既然是个当爸爸的人了,就得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司辰不疾不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根金链子,不代表我对您的看法,是我想全一下自己的尊严。” 一下子,齐仁书不说话了。 再看司辰的眼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司辰明白,自己在二姑父这里的形象,算是暂时立起来了。 不能说人家就此高看自己一眼吧,最起码,不会看扁自己。 齐仁书看了看金链子,又看了看司辰极其诚恳的双眼,点头,再点头,接过来: “成!” 没有多余的话,齐仁书绕到角落里,打开写字台的抽屉,取出那个装着8655元的信封,将金链子小心翼翼放进去,妥善保管好,锁抽屉。ъitv 齐仁书再走过来,欣慰地拍拍司辰的肩膀,话不多说,只有两个字: “走吧!” “嗯。”司辰穿上雨衣,俩人一前一后出门。 他们前脚刚走,隔壁房间的门,后脚就打开了。 没开灯的门内,站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手中电筒的光,随着她穿雨衣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老太太脑后挽着一个圆圆的发髻,别着一根样式古拙的银簪子,上身一件青灰色的偏襟单衣,下身着黑色棉布裤,裤腿束着。 此老太,正是司辰的奶奶。 老伴儿战死在西南边陲那场自卫战后,司老太原本是跟着儿子住的。 奈何,去年儿子死于意外,她就被闺女们接到了县城,每家轮流着照顾。 最近,司老太在二闺女家住着。 老人家本就瞌睡轻,早在小赵护士来敲门、司香兰跟齐仁书出门时,就醒了。 醒了就再没睡着。 后来,她隐约听到了司辰的声音,猫着耳朵仔细听全了经过,顿时坐不住了。 司老太是个老姜一般的人物,对司辰极其护犊子,此番,心中早有了打算。 她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一趟家在县城的三女儿、四女儿、六女儿家,让她们来医院,给司辰媳妇儿出住院费。 司老太年轻时候,可是真正上过前线、端过枪的铁娘子! 后来,经历了裁-军,成了乡里民兵队的大队长。 再后来,民兵队也解散了,她跟许多人的命运一样,回家务农。 不过,多年来,司家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是她做主。 一生要强的司老太,别看六十岁了,在家里,依然是太后娘娘一般的存在。 哪怕六个女婿,个个人中龙凤,在人家跟前,也得乖乖低头。 这会子,司老太穿上前两天二闺女刚给买的新雨衣、新雨鞋,握着手电筒,出门。 …… 司辰跟着齐仁书大步流星回了医院,缴费。 有了齐仁书这个院长跟在后面,收费员倒是没再说什么,赶紧给办理了住院手续。 饶是如此,齐仁书仍旧按规矩办事,在缴费单上签字,写了特批,宽限一天的时间,补交费用。 此刻,凌晨三点钟。 这年头的元孟县人民医院,仅有一间手术室,更大型的手术,都会建议去市医院。 再加上此刻半夜,就更没有安排其他手术了。 司辰焦急得坐立难安,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不停张望。 齐仁书禁不住安慰:“别担心,你媳妇儿吉人自有天相。” 再多的话,他不能说。 医生不是万能的,身为院里资深的外科手术专家,他经历过太多回天乏术的案例。 “嗯,立夏一定会没事的。”司辰安慰自己。 在心里,他甚至连折寿换媳妇儿孩子们平安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直至此刻,他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重生啊,他竟是真的重生了! 以前,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如今,他宁愿这世上有神明,可以让他交换。 哪怕换命,他都愿意! 煎熬了一个小时,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手术室内隐约传出来。 孩子平安了!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刷着司辰的大脑,让他不管不顾,就往手术室跟前冲。 “司辰!”齐仁书一把将人拽住:“里面还在手术呢!” “二姑父,您听,是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哭声!”司辰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好开心!真的,我终于当上爸爸了,老天爷开恩,肯给我当爸爸的机会……” 两世为人,他却是初为人父。 恍惚间,有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一颗赶着一颗,汹涌肆意。 司辰胡乱地抹一把眼泪,抖着泛起青黑胡茬儿的下巴,喉头更咽得难受,一双眼猩红地死死地盯着手术室。 就连身体,都还是面向手术室前倾的样子。 齐仁书不会安慰人,见他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死死拉住他,防止他冲动。 隐约间,手术室内又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司辰激动得又哭又笑,口中喃喃自语: “那是我的孩子,是立夏拼了命给我生的孩子,我的孩子都还活着……” 齐仁书看着他这副又哭又笑又疯癫的模样,一时间也心头五味杂陈,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少许,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助产士左右各抱着一个藏蓝色底子白色小碎花襁褓包裹着的婴儿,出来了。 助产士先是跟院长齐仁书打了招呼,这才笑盈盈看向司辰,道: “你就是司辰同志吧?我们司主任特地交代了,是龙凤胎,我左手抱着的是哥哥,右手抱着的是妹妹,不是三胞胎。” 司辰瞬间呆立当场,浑身僵硬。 龙凤胎?不是三胞胎! 第6章 产妇大出血,o型血告急 司辰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医院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一想到里面是自己的亲二姑,颜立夏还是剖腹产,自己就在手术室外,怎么会错? 一瞬间,心底冒出一个荒唐却觉得十分合理的想法: 有一个孩子,不肯原谅他这个爸爸。 哪怕他重生了,那个孩子,依然不肯来见他。 司辰压下心底的苦涩,红着眼圈接过一个孩子,极其小心翼翼。 新生儿哪哪儿都是软的,司辰笨拙地一手托着儿子后脖颈的部位,一手托着他小屁屁的部位。 那姿势,虽然是正确的,可他浑身紧绷的僵硬模样,身边人都能看出来。 助产士笑盈盈道:“这是哥哥,一出来就睁着眼睛,是个双眼皮帅小伙儿呢。” “不过,新生娃娃的眼睛,看啥都是模糊的。” 她给司辰看了看另一个婴儿: “这是妹妹,贪睡的小囡囡,除了那一声哭,一直都闭着眼,睡大觉。” 司辰想要两个都抱着,奈何,没有那个本事。 双手举着一个都手忙脚乱跟端着核武器似的,生怕出现任何闪失,何况是两个? 齐仁书看着司辰这副模样,默默在心底叹气,原来的狗屁倒灶娃,还真的一夜间长大,有了父亲的担当。 殊不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拥有着一颗饱经沧桑的老人心。 司辰蓦然想起什么,问:“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助产士依然笑盈盈的,回复道:“没什么大碍,正在缝合呢。” “你们男人不晓得,剖宫产可不是肚子上划拉一刀子就能成的。” “那可是要开七层、缝八层……” 蓦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王医生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抱着妹妹的助产士,下意识问:“王医生,怎么了?” 对方来不及回话,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司辰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齐仁书看了一眼王医生跑出去的方向,也是心里一咯噔,怎么跑去了血库? 不到一分钟,王医生手中拿着一袋血,又急匆匆回来了。 一见到齐仁书,就撂下一句重磅炸弹: “院长,产妇大出血,医院血库o型血告急,求您快想想办法吧!” 司辰的脑中,嗡一声响! 张嘴就来了一句:“输我的血!” “那太好了!”王医生疲惫的脸上,满是如释重负:“同志,跟我先去验一下血。” 司辰瞬间呆立当场,嗫嚅:“是我一时着急,大意了,我是ab型血。” “那不行,只能o型血的同志给你爱人献血。”王医生撂下一句话,急匆匆转身进去了。 齐仁书连忙安慰:“司辰,你先别急,我去找一找,医院各科室的值班人员,总有合适的。” 司辰怀里还抱着一个,心乱如麻,却也不得不点点头: “二姑父,我也一起去!” 他将孩子递给助产士,态度诚恳地拜托人家:“医生,我的孩子们,就麻烦您了!” 说着,深深一鞠躬。 礼多人不怪,助产士也是热心肠,尤其,从医多年,这是自己接生的第一对儿龙凤胎,总觉得冥冥之中十分有缘: “快别客气,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司辰跟齐仁书在走廊里一左一右分开跑,挨个去敲各个科室的门,询问人家,谁是o型血。 上一世,哪怕司辰是巨商富贾,钞能力可以达成许多人无法达成的愿望。 这一世,他再回到一穷二白时,还不是凡事处处受制? 可他不气馁,只要老婆孩子都能活着,他就还有盼头! 半个小时,俩人问遍了所有的医护人员,只有三人,是o型血。 其中,还包括急诊室值班的实习小护士,小赵。 颜立夏情况不明,司辰的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对着人家三位愿意鲜血的医护人员,司辰反复鞠躬致谢,感谢人家危难关头伸出援助之手。 当着院长的面,司辰这么一通客气,反倒给三位医护人员,整不会了。 一时间,众人闹哄哄的,都忙得不可开交。 正此时,司老太带着三个女儿,风风火火赶来了: “司辰,我的孙孙呐,立夏怎么样了?” 司辰闻声回头,瞳孔蓦然一缩,不自禁就喊了一声:“奶奶!” “您、您怎么来了?”司辰是如何都想不到,暴雨夜,自己的奶奶会来。 前世,他远走他乡致富,觉得自己没脸见含辛茹苦抚养自己的奶奶。 后来,等他再得到消息,却是奶奶的离世。 千禧年元旦,司辰突然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回乡奔丧。 灵堂前,几个姑姑哭天抢地骂他、打他、赶他走,不让他参加奶奶的葬礼。 奶奶下葬后,他在大雪天跪在她老人家坟前,不吃不喝三天,却根本无法弥补那份缺失的孝道。 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司辰的眼泪,险些绷不住。 “死孩子!立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来告诉奶奶一声!” 司老太气得够呛,不住捶打司辰的胳膊: “你可真是狗胆包天!连立夏怀孕了,都不告诉奶奶!” 一回头,她狠狠瞪一眼三个女儿,怒道: “你们一个个的,把我诓骗在你们家,连个风声都不透露。” “害我老太婆连孙媳妇儿有了娃娃都不晓得!” “眼瞅着,曾孙孙都要落地了,你们还计划瞒我!” “老太婆我守寡二十几年,吃苦受累把你们一个个拉扯成人,是有多不容易,你们不知道?” “如今,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就是这么尽孝的?” “你们对得起我老太婆吗?对得起你们那为国捐躯的爹吗?” “妈!您别这样说!”三个女儿恨不能给老母亲跪下! 确实,拉扯她们长大,老母亲是真的不容易,她们都是当了母亲的人了,养儿方知父母恩。 这天底下,就没有容易当的父母,哪个不辛苦? 不光是三个女儿,就连女婿齐仁书,都听得头皮发麻。 他这个丈母娘,可不是一般的丈母娘,他们这一群小辈儿,没人能惹得起。 司老太可比一般的老太太有眼光多了! 光是当年咬紧牙关培养出来的女儿们,以及给女儿们选择的老公们,就能看出她的眼光与魄力,绝非一般人能比。 三女儿司玉竹是县一中的老师,知书达理,性子温和,赶紧宽慰母亲,又迅速转移话题: “妈,您别着急,我们这不是来了,司辰媳妇儿这会子正在里面生娃娃呢,我们姐儿几个先把钱给到司辰,咱缴费重要,不能耽搁住院,是不是?” 司老太一听这话,满意了,拉着司辰的手,往三个女儿跟前一推: “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落下谁不管不顾的,有个什么事呢,你们一定要帮衬起来。” 这话,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这么些年来,她们姐妹几个发展得越来越好,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确实,是抱团取暖、一路帮衬着才走过来的。 没有老母亲这个主心骨凝聚她们,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散沙光景呢。 第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姑五姑也接济 司辰隐约察觉到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奶奶,娃娃们已经平安落地,龙凤胎,就在那边的育婴室呢,我带您去瞧瞧。” “真的?!哎呦呦,我的曾孙孙哎,太奶奶这就来看你们!”司老太的注意力当即就被转移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司辰转身,搀扶着健步如飞的奶奶,就往走廊右侧尽头的育婴室走去。 司家三个女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快步跟上。 这年头的元孟县,花钱在医院生孩子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育婴室并不大,十平左右,只有六个木质摇篮。 司辰的奶娃娃们,等于是包场了育婴室。 原先那名助产士,一直都在忙前忙后照顾着,堪称待遇。 隔着窗户,司老太笑得红光满面,哪怕手上在脱雨衣,眼睛都不肯离开助产士怀里的奶娃娃。 “好看!真好看!我的曾孙孙呐,长得可真好看!司辰,跟你那时候,长得一样俊!” “奶奶,那个不是儿子,是我闺女。”司辰接过雨衣,默默皱眉,心想: 【我刚出生时,也丑得跟个小老太太一样?那模样,皱巴巴的!您是怎么看出来俊的?】 “曾孙女啊?好、好好!囡囡也是宝!长得像你也挺好的,英气,我们家司辰,俊俏着哩!” 哪怕脱了雨衣,司老太也不着急进去,而是不停搓手,搓胳膊。 在老人们眼里,婴儿室,讲究一个保暖,一定不能带寒气进去。 “唉!也是造孽啊!”司老太一边搓胳膊,一边又开始碎碎念:tν “早知道立夏怀孕了,我就不来该上住了,这娃娃们需要的小被子、小衣服、小尿布,你们一定都没准备吧?” “你瞅瞅,俩娃娃的襁褓,是不是都是医院买的?” “唉!花钱不说,肯定不如自家准备的让人放心,谁知道里面的棉花是新棉还是翻新的旧棉絮呢?” 眼见着老太太要发功了,司辰赶紧将人推进门: “奶奶,您就在这里照看着娃娃们,我去等立夏,昂?” “好、好好!你快去吧,奶奶看着娃儿们!” 司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记挂着媳妇儿,他不敢在这里耽搁,赶紧往手术室那边赶。 “司辰,你等等!”四姑司玉竹追了上来,快走两步,拦住他,道: “你奶奶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凡事彼此帮衬着点。” 说着,司玉竹从随身的卡其色帆布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大团结,郑重其事交到司辰手中,道: “这是五百块,再多的钱,四姑暂时也拿不出来,你先拿着应应急。” “谢谢四姑!”司辰打从心里感激人家,立马鞠了一躬。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倒是把司玉竹吓一跳: “当年四姑念书的钱,可都是你爸爸在供着,就连那个去上学的机会,也是你爸爸让出来的……” 说到这里,司玉竹又软了声音,眼圈都红了: “你爸爸吃苦受累大半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四姑不帮你帮谁。” 眼见着司玉竹眼泪都出来了,司辰有点慌:“四姑,您别哭,我这不是收下了。” 他如今确实缺钱,也不跟人家矫情。 十块钱面值的大团结五十张,黄色的橡皮筋捆着,有新有旧。 看得出来,是四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司玉竹是县一中的英语老师,丈夫是教育局副局长,夫妻二人都是吃公家饭的。 但是,也不见得就很有钱。 “司辰,还有五姑。”司秋菊也从随身挎包里,掏出来一沓大团结: “这是五百块,你姑父的妈,前些日子刚去省城动了个手术,五姑暂时也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了,你别嫌弃。” “五姑,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司辰赶紧给自己五姑鞠躬,宽心: “我跟立夏,还有孩子们,一辈子都记着您跟其他姑姑们的好!”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见外了这不是,当年五姑念书的钱,也是你爸爸出的。”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多生分。” 司秋菊是妇联主任,老公虽然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但说到底,俩人也都是吃公粮的。 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元。 家里婆婆又刚动了手术,还有孩子在上学,确实手头也不够富裕。 “我们姐儿几个可担不起你这一声谢,又是鞠躬又是说好话的,不坑蒙拐骗,换煽情把戏了?” 说话的,是司辰的七姑,司丽歌。 “丽歌!少说两句,皮紧了?”司秋菊小声呵斥妹妹,下意识望一眼育婴室。 幸好,自己的老母亲一心扑在孩子身上,没注意到这边。 司丽歌一头披肩黑发烫得蓬松,红底子白波点的荷叶边乔其纱长袖衫,扎在喇叭牛仔裤里,脚上亮皮红色小高跟。 再加上脸蛋儿漂亮,首饰浮夸,整个儿一派港式女星风情。 “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还怕她?”司丽歌指的,自然是司老太。 司辰心底一咯噔,七姑跟奶奶的心结,这是越结越深了。 他七姑司丽歌,念不下书,早年只身一人去省城投奔大姐司雪梅,被安排在招待所上班。 没想到,对一个经常住店的阔老板,生出了感情。 后来,司老太棒打鸳鸯,硬是把她叫回来,安排她嫁了人。 司丽歌是个要强的脾气,从此以后凡事都跟老母亲对着干。 她还决定自己干出一番事业,经济独立后,就离婚,去找心上人,定居省城再也不要回来。 市场经济逐步放开后,她以一个女强人的姿态,雷厉风行,贷款,承包了元孟县唯一的日杂百货大楼,疯狂赚钱。 按时间来算,如今,她手上的流动资金,至少有十万元,堪称元孟县首富。 “呐,七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只有两百块,你先应应急。” 司丽歌从自己的牛皮小包包里,掏出两张蓝灰色的一百元崭新大钞,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甩给司辰。 八七年之前,纸币还没有一百元跟五十元。 那时的人民币面额,叫做“十八块八毛八”。 即:十块、五块、两块、一块、五毛、两毛、一毛、五分、两分、一分。 大面值的一百元,五十元,是八七年发行的。 元孟县是个小县城,八八年基本上还没开始流通大面值。 司辰看了看七姑指尖夹着的两张一百元,不太想接。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司丽歌嗤笑,翻白眼,语气不耐烦: “真钱,刚发行的第四套人民币,我昨天从银行取出来的,快点拿着!” 第8章 再写欠条,两个月内还清一千元 司辰心底清楚,姑姑们连夜赶来,一定是奶奶起了作用。 他这个七姑本身就跟母亲积怨已久,一想到上辈子她们母女之间至死都解不开的心结—— 司辰淡淡扫一眼那两百元,决定还是不在奶奶跟七姑之间,多加一道恩怨: “七姑,我目前手上的钱,够用了,您先收起来,等我需要时,再找您借。” “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小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要拉倒!” 司丽歌收起钱,掏出烟盒,阿诗玛,倒出来一根,就准备打火机点烟。 “七姑,医院不允许抽烟。”司辰不疾不徐提醒。 “臭小子,要你管!”司丽歌我行我素,点燃烟,吸一口,吐出一缕烟雾: “你一个二流子,还搁我这里讲起文明了?呵呵!” 司丽歌只比司辰大四岁,小时候,没少打司辰跟八妹司如画。 司辰母亲去世早,幼年是在奶奶跟前长大的,七姑八姑,跟他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别人家的姐弟。 司辰懒得再搭理,对着四姑五姑道: “姑,你们等我一下。” 转身,他走进去就近的办公室,客客气气: “同志,纸跟笔,可以借我使一下不?” “你用吧。”对方是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笑眯眯递给他钢笔和一沓草纸。 “谢谢您!”司辰接过来,趴在红漆桌子上,刷刷刷写了两份欠条。 还了人家钢笔跟草纸,他又借来印泥,在自己签名的地方按手印。 拿着欠条,司辰转身出来,郑重其事交到四姑五姑手中: “姑,这欠条你们收好,感谢你们今晚雪中送炭,两个月内,我一定还你们钱!”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家还没有个困难时候?” 两个姑姑拉扯着不肯要,司辰劝道: “姑,你们听我说,我一个成了家当爸爸的人,得有这份担当。” 两个姑姑闻言,齐齐一惊,推回来的动作,一顿。 司辰目光真诚,与她们对视: “还有,这枚金戒指、这支手表,我在你们这里一人抵押一只。” 说话间,他又从兜里掏出金戒指,给到四姑,手表给到五姑。 毫无意外,两位姑姑又开始推拒起来。 “二姑那里,我也是这么办的。”司辰连忙解释: “不为别的,就希望,我在你们眼里,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这话一出口,两位姑姑心底着实是一震。 眼前这孩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们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司秋菊是个高情商的,成全了司辰的面子,将手表妥善装入挎包,说道: “行!五姑就知道,我们司辰是个好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东西,五姑就收下了。” “那四姑也收下了。”司玉竹是个实心眼,有什么说什么: “钱不钱的,你先不急着还我们,立夏刚生了孩子,往后啊,你这哪儿哪儿都是窟窿,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可千万别逞强,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记得来找姑姑们。” 司辰还没说什么呢,司丽歌嗤笑,翻白眼: “嗤~司辰啊司辰,段位高了不少嘛,知道以退为进,收买人心了。” “也就四姐是个实心眼,相信他浪子回头,要我说呀,骗你们的小把戏罢了。” “你少说两句!”司秋菊是一万个看不上司丽歌的浪荡与刻薄: “不给钱就拉倒,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呦,五姐又开始说教呀?行行行,你们都念下书了,个个大学生,有文化,知识分子嘛。” 司丽歌侧过身,说完就是狠狠一口烟,再将烟屁股丢地上,抬脚蹂灭: “我又没读书,也没花三哥的钱,犯不着上赶着给一个狗屁倒灶娃白送钱!” “我的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来的,没沾你们任何人的光!” 司辰没说话,抿了抿唇。 就连司玉竹跟司秋菊,都气得一人给了妹妹一个眼刀子。 司丽歌老公如今是商业局副局长,分管的就是商贸。 元孟县唯一的百货大楼,司丽歌能承包到,怎么可能没有人家在背后运作? 这些年来,司家几位姐妹的丈夫,因为连襟关系,彼此帮衬也十分密切。 这年头,干买卖的虽然摸着石头过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但是,哪个时代都离不开一句话: 朝中有人好办事! 司辰没再搭理司丽歌,跟四姑五姑一起,先去收费窗口,补交了五百元费用。 而后,一起往手术室那边走去。 “嘁~”司丽歌心头烦闷,又点了一根烟,靠在刷了一截绿漆的墙上,嘬一口,嘟囔: “爱要不要,大半夜的,要不是老太太催魂一样来催我,你以为我爱来啊?” “没良心的白眼狼!以前花我那么多钱,也没见你打个欠条。” “哼,今天装什么装?有本事,把以前花我的钱,都打了欠条给我!” 手术室这边,司辰急得在门外走来走去,又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司玉竹跟司秋菊对视一眼,只得上前安慰: “司辰呐,你别担心,里面主刀的人是你二姑,你要相信你二姑,一定不会让立夏有事儿的。” 司秋菊眼皮子一跳,急得在心里跺脚,赶紧上前解围: “呸呸呸,说的什么丧气话,立夏福大命大,跟谁主刀有什么关系?” 她暗中胳膊肘拐了一下司玉竹,提醒她说话注意点。 立夏万一真有个好歹,司辰犯浑,还不知道要跟二姐闹成什么样呢。 “司辰,别听你四姑的,咱安心等一等结果,不着急,啊?” 司辰苦笑了一下,继续盯紧手术室。 司秋菊眼珠子一转,戳了戳司玉竹,道: “四姐,眼瞅着天亮了,你家就在对面,离得近,你去准备些吃食,咱妈跟司辰这早饭,还没着落呢。” 司玉竹没多少心眼,信以为真:“成,四姑这就去准备,司辰想吃什么?” “谢谢四姑,都可以。”司辰其实没什么胃口,一颗心都牵挂在颜立夏身上。 但是,他不能不吃不喝,也绝不可以先倒下。 “四姐,你快去吧,医院这边有我陪着司辰呢。”司秋菊推人往出走。 “……别跑!没皮没脸的,人家护士同志提醒你别抽烟,这里是医院,你还敢骂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声音由远及近,司秋菊眼皮子又一跳,完了,一定是母亲大人又追着打司丽歌了。 果不其然! “妈!您别打了!我错了、错了还不成?我已经给人家道歉……啊!” 司丽歌抱头逃窜,不停求饶,高跟鞋急速哒哒哒,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身后,司老太手中一把扫帚,健步如飞,追着打。 第9章 救回老婆,不枉重生这一遭 别看司老太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候可是个练家子,拳脚功夫底子不弱,身体倍儿棒。 追上司丽歌,她手中扫帚就是一通抽: “让你来给司辰出点钱,就跟要你命一样,冷嘲热讽,摆脸子给谁看?” “你个没良心的,你三哥在世时那么疼你,钱随便你花,新衣裳随便你买。” “别人有的你一样没落下,别人没有的他都舍得买给你。” “轮到你了,就是这么苛待司辰的?!” 司丽歌抱着小包包,一跳一跳地躲避,狼狈逃窜了出去,连伞都不要了。 幸而,这会子外面雨势不大。 “丢人现眼的玩意!”司老太拍拍手,捡起育婴室的扫帚,虎虎生风地又回去了。 医院各科室探出脑袋瞧热闹的人,慌忙又都缩回去,各种假装忙碌起来。 司玉竹赶紧拿着两把伞,追着司丽歌跑了出去。 司秋菊回到司辰身边,跟他一起等颜立夏手术结束。 司辰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地等待着,比他上一世胃癌临死时,还要煎熬。 那时,他有一整个医疗团队随时待命,给他注射剂量恰好的止疼药,尽量做到不伤害他的身体。 可如今呢? 谁来止住他心上的疼? 无人! 无解! 只能在未知的等待中,磨人地煎熬…… 凌晨,五点。 手术室的灯熄灭,门,终于打开了。 蹲在墙根揪头发的司辰,霍然起身,三两步跨前,捉住颜立夏的移动病床边缘,问: “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颜立夏,紧紧闭着眼,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移动病床上的输液架子,还挂着一袋血,持续在输血。 “同志,你先别急,出血已经止住了,产妇48小时内醒来,就没事了。” 司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来一些。 王医生跟一名护士,一起推着移动病床,往后门走去: “把塑料布盖上,外面还在下雨,别淋到产妇。” 护士闻言,边走边从移动病床下取出一大块塑料布,抖开,将整张床都盖上: “同志,帮帮忙,一起拽紧了,别让风把塑料布吹开。” 这年头条件太艰苦,医疗用品也没有那么多一次性的,像是这种透明的塑料布,消毒后还可以反复使用。 元孟县县医院都是平房,住院部在急诊大楼后面一排。 因此,必须将移动病床上的颜立夏,推到后面去。 小雨中,司辰跟着王医生、护士,冒雨将人推到025病房。 手术室这边,齐仁书半晌没等到老婆出来,赶紧跑了进去。 司香兰主刀,将近四个小时的危急手术,体能上、精神上,都是一种极致的挑战。 “香兰,你怎么样?”齐仁书看着她绿色手术服上、手套上、脸上、眼镜上都是喷溅的血迹,禁不住心疼。 他俩是青梅竹马,也是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 “没事了,我控制住出血了,不过是……羊水栓塞嘛。”司香兰嗓音都是哑的,呆呆坐在椅子上,手也微微颤抖着。 齐仁书头皮一炸! 羊水栓塞!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这算是产妇致死率最高的危险情况了! 哪怕医学再发展三十年,也不见得能在危急发病关头,抢救回来产妇。 羊水栓塞,名副其实的产妇杀手! 别说元孟县了,目前,就是整个国内,羊水栓塞抢救回来的案例,也是少之又少。 齐仁书自己都一阵阵的后怕!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替司香兰脱掉手术服,摘掉手术手套,拉着人去洗手、消毒。 这种时候,齐仁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默默付诸行动,给她力量。 司辰这边,王医生安顿好颜立夏,特地交代道: “同志,你爱人情况特殊,身边不能离人,有任何异常情况,都要呼叫我们,知道吗?” “好、好好,辛苦您了,谢谢医生!”司辰给人家鞠躬致谢。 医生见他态度好,自己那点疲累与焦躁,也稍稍减轻了一些,放软语气: “不辛苦,职责所在,你好好照顾你爱人。” 送走了医生,司辰赶紧折返回来,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颜立夏,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在她床边坐下,伸出手,握住她冰冷到没有丝毫温度的小手,司辰轻轻道: “立夏,我重生回来,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救回你跟孩子们。” “现在,孩子们已经平安落地,你可一定要撑住,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说着,握紧她的手,放在嘴边,任由眼泪肆溢进她的指缝。 颜立夏的两边胳膊,都扎着针,一边是输血,一边是输液:葡萄糖、抗生素、缩宫素。 生孩子后,需要使用缩宫素,让子宫快速恢复到初始状态。 孕前,正常女人的子宫,基本上跟她的拳头一样大。 整个孕期,由于胎儿不断长大,再加上羊水与胎盘,子宫会不断地长大,堪比巨大的西瓜。 产后,无论顺产还是剖宫产,都必须让子宫缩小到或接近初始状态。 产前的宫缩会带来阵痛,同样的,产后缩宫,照样是阵痛一样要命的剧痛。 这种剧烈的疼痛,竟是导致颜立夏在第二天的下午,皱着眉醒转过来。 她疼得满额头都是大汗,记忆错乱地微弱喊着: “司辰,我、我快生了,你快点、快点送我去医院,司辰!” 司辰正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花开富贵的洋瓷盆,里面都是住院洗漱用品,另一手是个暗红色的同款花开富贵开水瓶。 东西都是七姑司丽歌买的,刚送来,怕遇到司老太,她没敢进来转身跑了。 “立夏!你醒了?”司辰赶忙跑过来,放下东西,按住她,不让动: “你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别动,快躺好。” 说着,他按了床头呼叫器。ъitv “剖什么?”颜立夏一头雾水。 “剖腹产,孩子们已经取出来了,龙凤胎,都很健康!” 司辰乐得合不拢嘴,却有水雾模糊了视线,眼眶泛红。 终于,救回了老婆,不枉重生这一回! 他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给颜立夏听。 医生赶来时,颜立夏大致听明白了,有些虎地来了一句: “哦,那挺好,剖腹产,也挺省事儿的,不遭罪。” 对术后恢复一无所知的颜立夏,五分钟后,终于知道了自己有多天真! “同志,你爱人需要下床活动一下,排气后,才能吃东西。”医生反复叮嘱。 司辰抱颜立夏下床,她疼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嘶~我伤口好疼!我的宫缩怎么还在继续?太疼了!我头晕眼花,我腿软站不住,司辰、司辰……” 司辰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耐着脾气,半扶半抱,不停鼓励道: “立夏,你先站稳,走不走的,咱再另说,昂?” 第10章 一双水光潋滟的琥珀色桃花眼 颜立夏忍着剧痛咬着苍白的下唇,站在了地上。 额头上、脸上、前胸后背,都疼得冒冷汗。 剖腹产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 再加上她本身失血过多,哪怕进行过急救输血,也免不了一动就眩晕恶心。 幸而这四人间的病房里,目前只有她一位产妇。 当下,颜立夏就放开了胆子,挂在了司辰身上,借力。 司辰尽力安抚:“立夏,你得自己走动起来,排了气,才能喝水吃东西。” 颜立夏疼得不想说话,咬紧牙关,跟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似的,缓慢挪动着。 就这,都是挪一步,歇三歇。 蜗牛散步似的,来来回回在病房里走了十分钟。 眼见着,颜立夏又要晕了,仍然没动静。 司辰没办法了,只能将她抱上床,皱眉: “立夏,走了这么久,一点想要放屁的意思都没有?” 颜立夏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蓦然瞪大,苍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司辰被她这么一看,也禁不住心神一荡。 颜立夏有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看人时,总带着迷离的情愫,勾人不自知。 跟你一对视,轻易就能让你生出她对你有点意思的错觉。 这也是司辰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为何会生出‘奶奶给安排的这个相亲对象,挺好,能处一处’这种想法。 说穿了,他当初,大约是见色起意吧! “你、你先把帘子拉上。”颜立夏推了他一下,让走远点。 司辰:……-_-|| 他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傻媳妇似乎才知道,排气,就是放屁。 所以,她是早就想放了? 就因为靠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硬生生忍着? 唉,傻媳妇,刚才的疼,白遭了! 司辰的嘴角,压不住地弯起。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后退两步,将病床边上的帘子,拉上。 别看他们是夫妻,那档子事,其实没几次,她就怀上了。 跟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小夫妻一样,他们之间,有些朦胧,却也谈不上亲密。 其实,他这个媳妇儿,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他产生交集的。 颜立夏,去年的高考省状元! 轰动了整个元孟县不说,就连整个临河市、整个中州省,都轰动了。 八七年的高考省状元,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省里的日报、电视台都会报道的轰动! 可惜的是,颜立夏是弃婴,自幼在福利院长大,靠着年年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学校特殊津贴免学费,才勉强读完高中。 为了能顺利上大学,去年暑假,颜立夏给自己做主,答应了司辰奶奶的提亲。 那时,司辰的父亲还健在,他家还是万元户,供颜立夏在龙城第一学府上完四年大学,绰绰有余。 颜立夏嫁给司辰,所有的亲戚都高看她一眼。 觉得她,就是那天上的金凤凰,多稀罕。 大家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基本一致:一朵鲜花插在狗屎粑粑上! 即便司辰不够优秀,传闻五花八门,初期,颜立夏是死心塌地准备好接受他的。 颜立夏成长环境特殊,早慧,自小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也知道合适契机下的妥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司辰跟她的婚姻,一开始本就不是因为爱情。 颜立夏是在开学新生军训晕倒后,被查出来的孕早期,不得不暂时办理了休学手续。 然而,漫长的孕期相处,才让她知道,关于司辰,自己当初好天真! 司辰心里清楚,自己原本在颜立夏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 一切,都是自己作死! 好在,他重生了,又竭尽全力救回了孩子与立夏。 从她今天的表现,司辰隐约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有回暖的迹象。 “好了。”颜立夏嗓音有些发紧,小小声。 司辰回神,将帘子拉开:“排气了?” “嗯。”颜立夏垂着眸,没看他。 原本苍白的脸颊,隐约飞起可疑的绯红,藏在被子下的双手,下意识攥紧床单。 司辰的嘴角,又压不住地翘起:“先喝点水吧!” 说着,他弯腰,将脚边开水瓶提起,倒水在搪瓷杯子里。 这些用品,他都在开水间烫过,消了毒。 “水有点烫,放这里凉一凉。”司辰将杯子放在红漆斑驳的老旧床头柜上,又道: “那我先去二姑家,给你端吃的过来。” “嗯。”颜立夏的声音,仍然很小,似乎,更紧张了。 “奶奶带着孩子们在二姑家住,早就给你准备了吃的,你等我。” “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再带你去看孩子们。” 司辰又多叮嘱了几句,才快步离开了。 颜立夏悄悄回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门外,很是恍惚。 这人,难道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她其实,很缺爱。 从小到大,身边关心她的人,几乎没有。 嫁给司辰,对颜立夏来说,当初,怎么可能没有依赖跟幻想? 后来的司辰,她气吗?肯定是生气的。 恨吗?目前还谈不上。 孕期他那副德行,她是有怨气的。 如今,看着他如此照顾自己,又在昨晚那个关键时候,那样有担当。 颜立夏的心里,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外面还在下中雨,司辰穿着雨衣,急匆匆回到二姑家: “奶奶,立夏醒了,我给端点吃的过去。” “哦呦,老天保佑,醒了就好!”司老太正抱着娃娃喂奶粉,妹妹还在呼呼大睡。 这年头的奶粉,还没有婴幼儿专用,连盒装牛奶都没有。 孩子们喝的奶粉,是司丽歌买来的,7元一袋,全脂乳粉,隔壁县的一个老牌乳制品品牌,古城。 奶瓶更是没有后世那么多种类,就一种,玻璃的,1元钱。 正是晚饭时间,司香兰将煮得浓稠金黄的小米粥,盛入碗中,叮嘱司辰: “立夏刚醒来,只能吃点流食,这个碗,半碗就行,不能多吃,知道了?” “哎,好!”司辰连忙应下。 说着,她将瓷碗放入竹篮里,又拿了两个馍馍,干燥的蒸笼布包好,一并放进去: “你也在那边吃吧,想吃什么菜,自己夹。” 饭桌上的盘子里,是炒好的菜,辣子白、土豆丝、胡萝卜丝,以及腌制的一些小菜。 司辰拿了个碗,一样夹了一些,放入篮子里,拎起,打伞,出门。 “哎,司辰。”司香兰突然叫住他,一本正经叮嘱道: “立夏既然醒了,那就要通奶了,孩子暂时不必抱过去,那就得你来。” “我?”司辰一脸懵逼。 “对,你来,你替孩子们吸通立夏的奶,这往后,大人不至于遭罪,孩子也有母乳吃。” 司辰:┗|`o′|┛嗷~~ 第11章 后悔,嫁给我吗? 司辰提着篮子回到病房外,站门口,思绪有点飘。 通奶—— 该怎么跟颜立夏说呢! 新婚后那几次吧,关了灯,俩人虽然紧张,也都彼此摸索着,好歹有黑夜掩盖。 可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司辰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门内传出颜立夏一声惨叫。 司辰慌忙推门进去,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王医生带着小护士,站在颜立夏的病床边。 王医生正双手按在颜立夏的腹部,用力按压。 司辰顿时头皮一麻! 颜立夏是剖腹产,伤口不碰都疼。 此刻,还要被按压腹部! 司辰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但是,前世反复了解过的产后知识,让他清楚人家医生的做法,是必然的程序。 今天中午,颜立夏还是昏迷状态时,司香兰就来按压过一次,是为了看下面的出血量。 今晚,王医生这是第二次按压。 是为了刺激宫底让子宫收缩。 这样,可以促进宫腔内淤血的排出。 但是! 巨疼!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疼! 司辰放下手中篮子,赶紧走上前,一把握住颜立夏的手,给她安抚。 已经泪流满面、唇色发青、额头血管凸起的颜立夏,都顾不上看一眼是谁,下意识双手攥紧司辰的右手。 那力道,像是要把司辰的手掌与手指,都狠狠捏断! 司辰知道她疼,便不作声,任由她越攥越紧。 王医生猛然用力,狠狠一个按压。 司辰眼睁睁看着,体重大约在一百斤的王医生,整个人都双脚离地,几乎是小幅度跳了一下,狠狠按压在颜立夏的腹部。 “啊!——” 颜立夏疼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惨叫一声,哭出了声! 那泪珠子,一颗赶着一颗往外流淌,根本收势不住。 司辰赶紧蹲下来,下意识将她的头,往怀里抱,给她安慰。 颜立夏慌乱之中,一口咬在他脖子与肩膀之间的软肉上! 疼得司辰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她还在呜呜哭泣,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因为疼痛。 司辰咬牙,没吭声。 既然不能替她疼,被她咬一口,似乎,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司辰微微拧着眉,空着的左手,拍抚她的后背,不停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这次按压过去,就不会再按了……” 果然,王医生在观察完出血量后,面露喜色,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总算是达标了,今后,不用按了。” 听到这里,颜立夏竟是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眼前明晃晃的金星乱飞,呜呜呜哭得更大声了。 她抱着司辰,死活不肯撒手。 王医生跟小护士相视一笑,打趣: “那,司辰同志,好好照顾你爱人,我们,就先走了。” “哎,好,谢谢你们!”司辰还蹲在床边,被颜立夏死死抱着脖子。 王医生面带姨母笑,领着小护士去隔壁病房了。 颜立夏抱着司辰,哭了许久,才缓缓放开他,哭腔浓郁地嘟囔: “果然,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呜呜~” 司辰的心,一下子沉甸甸的,下意识轻声问道: “后悔……嫁给我吗?” “不后悔,跟谁生不得疼这么一遭?”颜立夏倒是豁达。 司辰莫名心底发涩,也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跟谁生…… 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思,有点傻,娇憨得可爱,却也伤人于无形。 想想也是,眼前的颜立夏,不过20岁。 司辰压下心底的微妙感觉,拍拍她肩膀: “吃点东西吧,我带了小米粥来。” 颜立夏这才缓缓放手。 这年头元孟县县医院条件简陋。 病房里,除了硬板床、旧椅子、旧床头柜、挂输液瓶的铁架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就连卫生间,都在走廊的尽头,还是茅坑。 病床,也不能摇起来。 司辰取来隔壁床的枕头,垫高颜立夏的头部。 再从白色笼布盖着的篮子里,取出那碗小米粥。 勺子搅了搅,见不冒气了,他才投喂给颜立夏,叮嘱: “小心烫,先尝一下。” 颜立夏试探着用嘴唇碰了碰,觉得不烫,便一口吞掉: “呜,好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小米粥了!” 司辰赶紧继续投喂。 心底,一点都不好受! 以前的自己,真是个混蛋! 老婆怀着孩子呢,却从来不过问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每天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四处瞎逛当。 乱花钱不说,还去地下赌场给人家送钱,活脱脱一个大傻叉! 那几个人精,当他人傻钱多好玩弄,故意做局骗他往里跳。 这一年来,他连自己跟颜立夏的婚房,都抵押给那群人了。 如今,他跟颜立夏,只能住在父亲当年的烧砖厂。 那里,有临时搭建的三间土坯房。 这一夜,司辰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仔仔细细规划了一下未来。 老婆孩子救回来了,今后,不仅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还要将自己欠下的1500元、父亲欠下的3000元债务,全部还清! 第二天,病房里多了一位孕妇,待产。 巧得很,正是司家村如今的村长司建华的儿媳妇,宋倩倩。 “我不同意!别人家的猪都不杀了祭天,怎么偏偏杀我们家的?” 宋倩倩极其不开心地跟婆婆抱怨: “我这马上就生了,正是坐月子得大补呢,公爹杀了这猪,我跟孩子,拿什么补?” 实则,这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过年时候没猪杀,来年没有熏肉腊肠吃。 这年头,家家户户养猪,都极其宝贵,来年大半年有没有肉吃,基本靠这头猪了。 婆婆刘婶子好声好气劝慰: “你公爹是村长,凡事都得起个带头作用,再说了,这猪不是白杀的,公社会给我们家钱。” 宋倩倩:“我们家稀罕那点钱?全村上百户人家,家家都养猪,凭啥要杀我们家的!” “你公爹也是没办法呀!”刘婶子无奈叹气: “夏至已过,眼瞅着,该收麦子了,这连阴雨,都下了四五天了,还不停。” “再这么下去,麦子可就要烂在地里头了。” “实在是么得办法了,才杀猪祭天,求老天爷呐,快别下了!” 宋倩倩撅起嘴,气得口不择言: “那祭天,不是要大黑猪?我们家明明是长白猪,还是一只半大的,杀了祭天,也不怕老天爷不享用,怪罪下来!” 刘婶子急了,恨不能捂了她的嘴: “倩倩呐,快别这么说,当心老天爷听到了!” 司辰背对着她们,一边喂媳妇儿吃饭,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第12章 意外之财,不赚白不赚 司辰安顿好颜立夏,跟二姑司香兰叮嘱了几句,就回家了。 既然有意外之财送上门,不赚白不赚! 距离元孟县县医院二里地的司家村村口,一处比足球场还大的荒废烧砖土作坊,便是司辰如今的住处。 原先矗立在场子中间的土砖窑,如今,坍塌了一大半。 像是一个竖立的鸡蛋,被打碎后,仅剩三分之一蛋壳,孤孑,残破。 赤色的土砖窑内,原先烧砖时烟熏火燎的黑色痕迹,大片大片地遗留在内壁上。 连续多天的降雨,洇湿那黑与红,显得分外渗人,仿佛猛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噬人。 司辰站在场子入口的三间土坯房跟前,望着那残缺的砖窑,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他的父亲,司青松,就是葬身在那土砖窑的坍塌事故中。 那是去年8月的事。 那时,司青松还是司家村的村长,带领全村人烧砖致富。 这十里八乡用的蓝砖,基本都来自司家村砖厂。 别的村也有烧砖的作坊,但,技术局限,出产的都是红砖。 司青松高中毕业,对于理化方面,十分精通。 因此,他轻松就掌握了烧制蓝砖的技术,相较于别家,他的砖厂,更赚钱。 相较于红砖,蓝砖更加结实,耐碱性能好、耐久性能强。 实心红砖是在高温烧制后,等待窑炉和砖自然冷却,窑中空气流通到氧气充足后,砖坯的铁元素被氧化成三氧化二铁,呈红色。 而蓝砖,则是砖坯在氧化气氛中烧成后,再在还原气氛中闷烧,促使砖内的红色高价氧化铁还原成青灰色的低价氧化铁。 烧制蓝砖,有个关键的步骤,就是砖坯烧透后,给砖窑浇水。 那天夜里,司青松上到砖窑顶上,捏着水管浇水。 岂料,他踩踏的地方,坍塌! 那一夜,没人知道司青松在高温砖窑里,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磨难。 第二天,他被上工的工人发现时,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司辰长吁一口气,压住汹涌澎湃的情绪,开锁眼前的门。 三间土坯房,中间的他跟颜立夏住,左侧堆放杂物,右侧一直锁着。 司辰刚打开的,便是右侧的房子。 实则,这里面堆放的,是当年司家村民兵队的一些东西。 当年,他奶奶是民兵队的大队长。 后来,民兵队解散后,许多东西没人管,司老太就妥善保管起来了。 司辰走到角落里,掀开一个长方形的军绿色老旧木箱子—— 一箱子土铳! 这年头,元孟县还没禁-枪,九六年开始,才响应国家政策,开始全面禁-枪。 司辰从里面拿了一把土铳,仔细查看了一下,挺好,能用。 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舞刀弄枪,乃至自制土铳,他都会。 司辰又走向墙角的一口大缸,费力推开上面盖着的石板,缸内密封的东西,赫然就是—— 黑火药! 他找来角落里积了厚厚灰尘的一段竹筒,装满黑火药,再盖上,挂到身上,雨衣遮盖住。 又以石板盖好火药缸,密封好,否则,这种天气,生潮就完蛋了。 旁边的老旧箱子里,是钢珠。 司辰抓了满满一竹筒的钢珠,盖上,也挂在身上。 弯腰,取了一盘绳子,左胳膊穿过去,挂在身上。 右胳膊一甩,背起土铳,司辰出了门。 他直接从场子后面抄小道,上山。 难得这会儿雨势小了些,司辰边走边仔细观察,留意着自己的目标。 大约往山上走了一个小时,司辰抵达以前经常来摘杏子的那棵老杏树,三两下爬了上去。 附近这一片林子,大多是果子树。 如今六月底,正是杏子李子早熟桃子成熟的季节。 元孟县有一个古老的桃子品种,叫‘五月仙’,每年农历五月成熟。 果子成熟时,尤其香甜诱人的‘五月仙’,总能吸引山里的野猪獐子们前来,觅食。 70年代以前,山里还有老虎、花豹、豺狼。 后来,它们总是下山,严重威胁到了周边村民的性命安危。 元孟县各村镇的民兵队,与全国各地的民兵队一样,开始上天元山,猎杀。 直到,凶猛的食肉动物被猎杀殆尽。 甚至,70年代末期,都陆续被列入了国家级保护动物。 没有大型食肉动物压制,这些年,野猪、獐子、野兔等,猖獗了,疯狂繁殖。 除了野猪,其他动物近些年来都在被捕杀。 野猪就不一样了。 体型大,速度快,攻击力强悍,还聪明! 猪,可不笨,嗅觉、听觉、反应速度,那是相当敏锐。 猎杀野猪?一个搞不好,命都搭进去了。 凡是上这天元山的村民,遇见野猪,基本都是疯狂逃命,没人会去作死。 司辰,今天来作死了。 他在杏子树上优哉游哉吃了个饱,趁着不下雨的空档,赶紧给土铳填充火药与钢珠。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猎物出现。 没多久,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了动静。 哟吼,雨停了,这是出来觅食了呀。 司辰赶紧骑在粗壮的树枝上,背靠树干,端起了土铳。 少许,哼哼哼的声音传来,一头身躯庞大的黑色野猪,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司辰粗略估算了一下,最起码两百斤! 挺好! 然而,随着那野猪的开道,身后滚羊粪蛋蛋似的,一下子呼啦啦蹿出来一群小猪! 司辰:……玛德! 原来是一头母猪啊,还带崽来觅食。 既然猎杀野猪,是为了卖给司家村的村长司建华,祭天。 那么,就一定得是公猪。 司辰泄气地收起土铳,继续等待。 大概十只小猪仔,似乎刚出窝,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浅褐色的皮毛,上面有着深褐色的竖条纹。 一群猪,哼哼唧唧在地上觅食,吃得不亦乐乎。 没多久,草丛后突然蹿出来一头体型更大的野猪! 那家伙,獠牙冲天,嚎叫着驱赶母猪与猪仔们,意图独霸这一片落在地上的果子。 母猪被吓得够呛,挣扎了两个回合,无奈放弃,带着崽子们一步三回头地撤退。 司辰顿时来了精神,哦豁,这家伙,得有三百斤吧?大公猪啊! 第13章 三百斤的大黑猪,公野猪,成不成? 司辰慢慢端起土铳,开始瞄准那头甩着尾巴哼、哼、哼觅食的大野猪。 得益于幼年跟在奶奶身边,耳濡目染,言传身教,司辰的枪法,相当不错。 哪怕是前世,他生意做到那般大。 枪法,骑术,拳击,散打,甚至格斗术,他样样精通。 漫长的一生,没有妻儿的人,除了工作,自己的时间,基本交给了许多耗费体能的运动项目。 那些原始的搏斗运动,粗野狂暴,挥汗如雨,能让他的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 大野猪慢慢靠近—— 司辰屏息凝神,计算着自己与野猪的距离。 如此体型庞大的野猪,他手中的土铳,必须在极近的距离,让钢珠击穿它的头部,直击脑干,才能将它杀死。 否则,会招致发飙的野猪,疯狂攻击! 司辰扣着扳机的手,张开,又缓缓地扣上去。 闭上左眼,右眼认真瞄准。 将近一米六的土铳,木质枪身上长长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随着野猪的逐渐靠近,一寸寸移动着。 野猪越来越靠近,司辰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兴奋地跳跃着! 很多年没狩猎了,这种征服、猎杀的感觉,他喜欢! 野猪头也不抬,一路甩着尾巴,吃了过来。 它停在司辰下方,距离,三米! 司辰稳住心神,瞄准猪头正上方,正要扣动扳机—— 蓦然,野猪似是有所察觉,猛抬头,咀嚼着,黑漆漆的眼睛,与司辰对视一眼。 砰—— 一声枪响! 不偏不倚,击中野猪脑袋! 嗷嗷嗷呜! 嚎叫着的野猪,疯狂蹦了起来,不受控制地甩着脑袋,斑驳血迹,被它甩在了草地上。 司辰生怕没有打穿野猪头骨,赶紧又填充黑火药与钢珠,准备补枪。 岂料,狂躁的野猪,报复一般,用身体狠狠撞击司辰所在的杏子树。 树上的雨水,哗啦啦往下落,填充黑火药,那是不可能了。 司辰连忙盖上装着黑火药的竹筒,起身,准备逃到另一棵杏子树上。 剧烈的摇晃中,他抓着交叉过来的树枝,快速跳到另一棵树上。 那边,狂躁嚎叫的野猪,还在疯狂用身体拱那棵杏子树。 司辰有点纳闷儿,没打穿脑壳? 不应该啊,看那个出血的位置,如果真击穿了,是脑干啊。 要不,等一等? 让子弹飞一会儿? 果然,就等了两分钟,那只野猪逐渐地熄火了。 慢慢的,它的动作越来越迟钝,嚎叫声也微弱了下来。 最终,瘫倒在树下,不甘心地抽搐着。 司辰顿时就乐了,成了! 又等了十分钟,司辰见它完全不动弹了,才从树上滑溜下来。 靠近一看,野猪脑部的位置,出血量十分可观,这一次,他十分确定,死翘翘了。 司辰不敢耽搁,赶紧取下一盘绳子,学着当年奶奶带领的民兵队的手法,将野猪的四只蹄子牢牢捆绑在一起。 又特意将绳子绕到猪头部位,再缠上两圈,搞定。 他拖拽着庞大的野猪,缓缓下山。 得亏是下山路,司辰这186身高、150斤的体重,便不至于拖不动三百斤的野猪。 也得亏野猪体积庞大,重力阻力都足够,不至于滚落下去。 刚走了几步,司辰就听到,身后竟是传来哼哼哼的声音—— 卧槽! 又来了一头野猪? 司辰顿时头皮一麻,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赶紧放下拖拽的绳子,迅速端起土铳,飞速填充弹药。 回头一瞥,咦?这不是原来那头母猪? 此刻,它正带着一群崽子,优哉游哉来到了杏子树下。 方才,公野猪发飙,疯狂拱了一阵子杏子树,落下来许多杏子。 但见那母猪全家,一起欢乐地甩着尾巴,哼哼哼,吃! 至于司辰,它全家都没兴趣看一眼。tν 司辰:……-_-|| 快走! 背好土铳,司辰拖拽着野猪,赶紧下山。 两个小时,司辰在逐渐下大的雨中,在不知道滑倒多少次又爬起来后—— 终于!将野猪拖拽到了自家烧砖厂。 险些脱力! 人都是飘的~ 司辰喘了一口气,将土铳与弹药,放回了屋里,锁好门。 就着院子里的水洼,清洗干净双手。 起身,他推着原先砖厂用来运砖坯的木板车,来到野猪跟前。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司辰才将野猪拖拽到板车上。 又歇息了两分钟,他才推着木板车,往村集体赶。 砖厂在村口,村集体的办公地点,在司家村的cbd,中心位置。 司辰冒着大雨,在泥泞的土路上,吭哧吭哧,艰难跋涉了半个小时,才抵达。 村集体的院子里,一大群人,或站或蹲,愁得在瓦房的屋檐下,吧嗒吧嗒抽旱烟。 院子里,五花大绑着一头不到一百斤的半大长白猪,还在不甘心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嚎叫着。 一声声的猪嚎,混合着人们的异议声,乱成了一锅粥: “建华伯,这明明就是一头半大的长白猪,那老天爷,他情愿收吗?” “就是啊!自来祭天,哪个村子不是献的大黑猪?” “现如今,村里家家户户养的猪,都是这新品种的,那你说,咋办?” “那不然,咱上山,猎一头黑野猪,咋样?” 元孟县自从70年代初期引进长白猪,十几年来,本地大黑猪,基本没人养了。 凡是遇到连阴天下雨不晴、突然下冰雹、大旱不下雨,乃至蝗灾,各个村子,都会杀猪祭天。 最近几年,还算风调雨顺,偶尔有需要,也是提前上山围猎野猪。 这一次,实在是措手不及。 司辰记忆里,过了今天,他们好像就要上山围猎野猪了。 为什么他记得?因为当时,他跪在妻儿坟前,一群村民浩浩荡荡拖拽着野猪,从山上下来了。 因此,现成的机会,他必须抓住,野猪先送来! 司辰将木板车推入村集体大院,喘着气,高喊了一声: “诸位叔叔伯伯,我这里,有一头三百斤的大黑猪,公野猪,成不成?” 第14章 大黑野猪,纯赚六百元 村民们一听,倏然抬头—— 但见一个穿着黑雨衣,兜帽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脸,正前倾着身子奋力推板车的人,从院外进来了。 最显眼的,不是他。 而是,那板车上躺着的—— 大黑猪! 黑野猪!! 公野猪!!! 瞬间,村民们躁动了! 大家哗啦啦起身,往这边跑来: “快快快!都来搭把手!” “哎呀、呀呀!这下子美了,终于有大黑猪了!” “野猪,是野猪!还是公猪哩!” “这还愁什么?嘿,老天爷,指定开开心心收下呢!” “那可不,往年哪次祭天,不是野猪最管用?” “不得了啊,可算是救了俺们全村的麦子!” 村民们喜滋滋的,都来不及看清楚送猪来的人是谁,一个劲儿猛夸。 仿佛,正在下着的大雨,马上就会停,那都不是事儿! 院子东边雨棚里,戴着藏蓝色小白碎花围裙的屠夫,嚓嚓嚓,磨刀霍霍向野猪: “快快快,挪到石板上来,这午时都快过了,再不处理一下,可咋祭天?” 村民们兴奋极了,一群人,齐心协力往雨棚里的石板上抬野猪。 即便是要祭天的野猪,也得简单处理一下,猪血得放,象征着是人宰杀的。 这边一群人热火朝天,司辰没动,站在院子里哧呼哧呼喘气。 艾玛,累死个人! 村长司建华,打着一把伞,赶紧跑了过来,手中一根硬盒延安烟,热情地递了过来: “哎呀,小伙子,可是感谢你呀,给我们司家村救了急!来来来,抽根烟!” 这年头,元孟县是延安烟的天下,高中低档次的延安烟,牢牢占据消费市场。 司辰侧过身,面对村长,缓缓抬起头: “建华叔,是我,司辰。” 司建华在看清雨衣兜帽下司辰那张年轻英气的脸时,笑容瞬间僵硬。 就连递烟出去的手,也缓缓收了回来。 半晌,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摆出什么表情。 司建华是司辰父亲的发小,也是本家兄弟,更是胜似亲兄弟的关系。 司家村70的人都姓司,这些人,称作本家。 司青松去世后,村民们倒是没急着上门讨债。 而是,去年过年前,他们才集体上门,跟司辰要一个说法。 司辰当时,一点担当都没有。 他十分混账地宣布,与司青松断绝父子关系,不背负父亲一毛钱的债务。 讨债的人大部分都是司家村的村民,是跟着司青松入股烧砖厂,或在烧砖厂打短工的。 但是,那一次,众人一起看扁了司辰。 司建华这里,更是对司辰恨得牙痒痒! 他当时,指着司辰的鼻子怒骂: “你个白眼狼!枉你爸对你那么好,盼着你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呢?逆子!终有一天,你得遭天打雷劈!” 眼前的司建华,黑着脸,冷哼一声,转过了身。 “建华叔!”司辰赶紧出声劝阻: “我知错了,我已经悔改了!” 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单刀直入: “你看,我今天送来的野猪,是我自己猎的,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弄来的。” “我爸……我爸在天有灵看着我呢,绝无半句虚话!” “叔,您是了解我爸的,他一直盼着,我能知错悔改,回头好好过日子。” “您不也,盼着我有出息吗?” 司建华听到这里,禁不住浑身一僵,少许,才难以置信地回头: “你个牛犊子!你、你你,你真不怕死啊!” 这话一出口,司辰心里顿时有了底。 到底是父亲的发小,即便对他怨言颇深,也不至于要他死。 猎野猪,这种牵扯到生死的危险事,司建华必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司辰,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叔,下世后咋有脸去见你爸!” 司建华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司辰,半天不知道该骂什么。 司辰反倒嘿嘿一笑,凑近,小声道: “建华叔,您别担心,我有奶奶的土铳,野猪伤不到我。” 司建华一听,更是无语望天! “你个牛犊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司建华又气又骄傲,在司辰身上不停拍打。 在他眼里,司辰就是一匹野马,一头倔牛,一个不服管教的野孩子! 这样的男娃儿,有魄力,却也极难驯服。 如今,司建华看到司辰像是那么回事儿了,打从心底里替老友欣慰。 “叔、叔!您别打了,怪疼的。”司辰嘿嘿一笑,顺手抽过来司建华手中的烟。 “兔崽子!”司建华笑骂着,给他递了一包火柴:“给,洋火。” “谢谢叔!”司辰嬉皮笑脸,接过火柴,示意司建华,要先给人家点烟。 司建华眼圈一热,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自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叼嘴里,微微弯腰,就着司辰划拉燃的火柴,点烟,快速嘬了两口。 雨伞下,司辰趁着一根火柴没灭,赶紧凑上前,点燃自己的烟。 司建华看着这一幕,又想起自己跟司青松,总是这样,一根火柴点两根烟。 他禁不住喉头一更,闷声抽烟,遮掩自己的情绪。 村民们热热闹闹围在雨棚里,看屠夫杀猪放血,没人顾得上这边。 来祭天的,都是一群老爷们,女人跟孩子不允许在场。 烟抽完,司建华冷静了下来,把司辰叫到屋里: “说吧,遇上啥事了。”值得你豁出去命猎野猪? “我媳妇儿,立夏,给我生了一双龙凤胎,嘿嘿!”司辰依然不遮掩,喜滋滋直言。ъitv “这是好事儿啊!”司建华瘦长的脸上,一双单眼皮眯眯眼,惊喜得蓦然瞪大: “可以啊,你小子!这一下子,儿女双全了,你爸在天有灵,指不定多高兴呢!” “嗯!这桩事,等立夏出了院,我带着她,去祭拜一下我爸,亲自告诉他。” 司辰乐呵呵点头,接着,收敛笑容,话锋一转: “就是这立夏,难产大出血,要不是我二姑妙手回春,怕是,命都要没了。” “怎么会这样?!”司建华简直难以置信! 当下,司辰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 司建华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不必司辰再说什么,他就都明白了。 这小子冒险上山猎野猪,必然是因为缺钱。 司建华也是个敞亮人,叹气,拍拍司辰的肩膀,道: “孩子,叔都明白了!” “这样,今天这头野猪,叔估摸着,得有三百斤。” “按照如今的行情,叔支付你六百块,你看,成不?” “谢谢叔!”司辰大喜过望,连忙给人家鞠躬。 “你这小子,这是干啥!”司建华被吓了一大跳。 正此时,门外进来一人,嚷嚷着: “建华叔,野猪处理好了,咱能开祭了!” 那人在看到脱掉雨衣兜帽的司辰时,蓦然瞪大双眼,指着他惊叫: “司辰?!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眼前?你、你还钱!哎,大家伙儿,司辰在这里,都快来啊!” 第15章 我爸欠大家的钱,我来还 “羊二孬!瞎嚷嚷啥呀?”司建华一把拍在桌子上,顺手将司辰拽到自己身后,呵斥: “祭天就祭天,甭给我旁生枝节!” “建华哥,你这是咋啦?这可是司辰,司辰!”羊二孬眼睛瞪得像铜铃: “年前,咱们一群人去他家闹,让他还钱,他那个态度,你也瞧见了。” “当时,你对他可是失望透顶,咋地现在又对他护犊子了?” “年前是年前,现在是现在,出去出去!”司建华说着,把人往外推: “快点的,午时过了,可就不能祭天了!” 11点到1点,是十二时辰的午时。 元孟县的祭天仪式,历来选择在午时。 此刻,已经一点半。 没等羊二孬说什么,村民们已经围堵了过来,七嘴八舌: “快点的啊,啥事儿,能比祭天还大?” “建华叔,咱先祭天,完事儿了,你们再办你们的事。” 村民里面,一部分人跟司家并没有金钱纠纷,他们更关心祭天。 剩下那部分,少数人入股烧砖厂,其余的,都是在砖厂打短工: “既然司辰在这里,趁早还我们钱吧!” “就是,我们总不能真指望一个寡妇还钱吧!” “司辰,我可是瞧见了,你前段时间,还去狗胜那场子了,赌了好几天没出来呢!” “老话儿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司家再破败,那也比我们这些赤脚的有钱吧!” “既然能去赌,那肯定是能拿出来钱的,还钱!”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乱成了一锅粥! 司辰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看来,有些事,总归是要面对了。 “都住嘴!”司建华怒吼一声,控场: “都去祭天!” “建华叔,今天这野猪,是司辰送来的吧?”羊二孬眼珠一转,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怎么说,这野猪也是得给司辰结钱的,至少得有六百了吧?” 众人一听,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司辰心底一紧,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淦! 这是要现场打劫老子的钱? 果然,就听那羊二孬冷笑一声,道: “要我说,司辰今天就把这卖猪款拿出来,给我们大伙儿清一清账呗。” “就是啊就是!” 许多人纷纷附和,场面又开始乱糟糟的。 “吵啥吵!”司建华瞪着几个瞎起哄的人,怒骂: “你们几个,当初都是在砖厂打短工的,你们那点工资,我不是过完年就给你们了?瞎起什么哄!” 那几人被指着鼻子骂,自觉理亏,当即不做声了,畏畏缩缩往后躲。 司辰心底一颤! 建华叔,竟然一直在帮父亲还债?! 一时间,他更加内疚了,也更加敬重人家。 司辰当即站了出来,道: “各位叔伯大哥,我呢,今天不跑,就在这里了,先跟大家伙儿一起祭天,再来说欠债的事,咋样?” 众人一听,倒是安静了下来。 门外,屠夫大喊:“快点的啊,午时马上就过了!” 众人急了,不得不答应。 司建华担心地看一眼司辰,后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要他放心。 开祭坛。 祭天。 祀老祖宗。 求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三拜。 上香。 洒酒。 时间刚刚好,掐着午时的点结束,仪式完成。 老规矩,祭天的猪肉,村里家家户户都必须买二斤回去,表示诚心参与其中。 屠夫忙着给野猪开膛破肚,给村民们称猪肉,25元一斤。 也不分什么排骨猪头猪蹄猪尾巴,统一价格。 这年头,人们更喜欢肥猪肉,再不济,也是五花肉。 很少有人喜欢精瘦肉。 更往开了说,大家不喜欢野猪肉,瘦肉多,味道大,没有重调料跟好手艺,做出来的十分难吃! 司辰这边,跟着司建华,与十几位村民一起,回到了村长办公室。 司建华先发制人,明摆着护犊子: “祭天的野猪,的确是司辰猎来的,我也跟他说好了,六百块。” 羊二孬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但听—— “一码归一码,今天这钱,该给司辰就得给。”司建华并不想告诉他们,司辰有急用。 有些困难,告诉亲近的人就足够了,没必要挨个说给别人听。 尤其,跟你不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人,听了,只会嘲笑你、看扁你。 “司家欠你们的钱,我年前在给你们开会时,说得明明白白,由我司建华偿还……” “建华叔。”司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道: “我爸欠大家的钱,我来还!” 司建华急了,还以为司辰真要把今天这六百块,给出去,立马呵斥: “滚回去,坐好!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一时间,气氛安静得落针可闻。 司建华是村长,也是司家这个大家族的族长,威信相当高。 司辰不卑不亢,道: “叔,您说的对,今天这六百块的野猪钱,我得拿走。”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你小子这话,岂不是放屁? 但听—— “我爸欠各位叔伯的钱,我给诸位打欠条,保证年底前都还清!” 司辰此话一出口,满座哗然: “欠条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白纸!” “我们要的是钱,不是白纸!” “你司辰的信誉,在我们这里值几个钱?” 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话都出口了。 司建华抬头看了一眼司辰,见这小子神情认真,不像是胡咧咧。 他道:“都别吵了!这件事,我来做担保人。” 羊二孬还想说什么,司建华一个眼神杀过去,对方乖乖闭嘴了。 但是,他那口服心不服的模样,引得司建华冷笑: “当初,青松办那砖厂,带着你们赚钱时,你们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果没有青松,你们能过上好日子?” “娃娃们上学,你们供得起?盖新房子,你们盖得起?顿顿有精细粮跟肉吃,你们不满足?” 众人个个垂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是事实。 司青松的砖厂,严格来说,挂的还是村集体的名号。 但是,众人默认砖厂是司青松的,因为他拿大头。 如果真的按照流程来办理退股的话,众人得从村集体退钱。 但是,司青松拿大头的钱,所以,他们都把退股这笔账,记在司青松头上。 “你们当初入股时,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有钱一起赚,有风险一起扛。” “怎么,赚钱有你们的份儿,风险来了,都算青松的?” “天底下没有这个理儿!” 第16章 又写欠条,年底前还清三千元 司建华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替自己老友心酸。 “青松出了那样不幸的事,砖厂,我在开大会时,提议的继续经营下去。” “是你们说的,没有青松,就没有烧蓝砖的技术,不敢再搞了。” “你们生怕烧出来的砖,残次品太多,卖不出去,砸手里可咋办。” “这才一股脑儿跑来喊退股。” “可是,当初白纸黑字的风险与利益并存的合同,难道不是你们签的?” “你们这么闹下去,是要逼死青松的遗孀,还是要逼死他这唯一的儿子!” “司辰今天冒死进山猎野猪,才拿到这六百块,你们急吼吼就要分他这个钱。” “我就问,逼死了司辰,百年后下了世,你们有脸面对青松?!” 司建华两根手指,戳着红漆的木桌子,嘣嘣嘣直响! 会议室里,气氛安静得可怕! 众人自己心里都有数,人家说的都对,不是虚话。 如果不是司青松这些年来,想方设法带领大家致富,哪有他们如今的好日子? 十年来,砖厂的分红,让在座的许多人,差不多都成了万元户。 要知道,当年的他们,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如今,即使做点别的买卖,那也是底气十足。 搁在以前,这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 众人里面,有人率先站了出来,眼圈红红的: “青松也是我发小儿,当年,砖厂我本就没投钱,投的是我们家五口人的壮劳力。” “是青松大方,拉了我一把,给了我干股。” “如今,我们家富裕起来了,我也不图退钱了,我先走了。” “建军伯,您等等!”司辰赶紧把人喊住,道: “一码归一码,干股也是股,白纸黑字的合同,不能当它没有。” “我既然说了,我爸欠各位的钱,我会还清,那就不是虚话。” “欠条,我今天就打给各位,烦请都等一等。” 说着,司辰转身,从身后的办公桌上取来钢笔、草纸、印泥。 司建军有点局促,下意识望向自己堂弟,司建华。 见后者点点头,他也就留下来了,没走。 司辰快速写好欠条,按了手印,又让司建华签了字,做担保,这才郑重其事交给司建军。 司建军倒着拿欠条,一本正经地举起来瞧了瞧,点点头: “成!我看了,没问题,就这么着吧!” 一旁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拨开他: “你起开,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搁这里装啥文化人?条子拿倒了!” 司建军:!!!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气氛这才算缓和下来。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司辰挨个给大家写欠条。 轮到羊二孬时,司辰看出来了,依然不情不愿。 司辰有点纳闷儿,这老小子,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羊二孬的爷爷并不是司家村的人,是外地逃难来的。 当初,战火纷飞,他爷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据说,家人都被鬼子杀了,连夜逃出来的,估计是受了惊吓,连自己姓名都说不清。 后来,司辰的太爷爷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让他给自己放羊。 村里人都喊他羊娃子,久而久之,羊,就成了他这一门人的姓氏。 羊二孬如今在这里上蹿下跳要退钱,实则,那都是他爹当年投进去的钱。 他爷爷跟他爹,都对司家有莫名的归属感,甚是感激。 因此,当年司青松说要搞砖厂,羊二孬的爹,几乎是倾家荡产来入股。 如今,到了羊二孬这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司辰看着羊二孬拿了欠条出门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直觉,不是很好…… 见人都走了,司建华让会计从司家村祖传的老式保险柜里,取出一沓大团结。tν “司辰,这是六百块,你点一点。”司建华将钱放到司辰手中。 “害,这有啥好点的,叔给的钱,我放心!”司辰嘿嘿一笑,揣进了兜里。 “臭小子!”司建华笑骂,心里舒坦极了。 挺好,司辰呐,终于像个男人了,肯担当了。 司辰再次坐下,郑重其事道: “建华叔,当初我爸走得匆忙,那些讨债着急的人,红姨把家里的钱,都优先还债给他们了。” 司建华清楚,这是说的司青松遗孀,万红。 “今天,我把欠他们的钱,都打了欠条,我算了的,一共是2800元。” 司辰拿起钢笔跟草纸,唰唰唰,开始写另一份欠条: “叔,您这半年来,一直在替我爸还债,这钱,还是得我来承担。” “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司建华翻白眼,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你爸跟我的交情,值得我出这些钱。” 司辰将欠条写好,签字,按手印,推到司建华面前,道: “这1200元,我也给您打个欠条。” 司建华顿时就被烟呛到了,咳咳咳! “叔,您别激动,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司辰伸出手,给司建华拍背,顺气: “我吧,媳妇儿娶了,孩子也有了,得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这钱,还是得我来还。” “咳咳!臭小子,你给我收回去!”司建华横眉立眼,夹着烟的手,指着司辰抖了半天,不知道该骂点什么好。 “叔,您别这样,您看啊,您入股的那些钱,我就不逞能,没说要退钱给您吧?” 司辰开始了自己的歪道理: “您入股,那是您跟我爸之间的情谊,您跟我爸算。” “但是,这1200块呢,是欠债,是您替我爸还的。” “这个钱,必须我来还,不能让您背着,对吧?” 司建华:……我竟无言以对!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呢? 正此时,屠夫风风火火抱着木盒子,进来了: “建华叔,您猜怎么着?” “今儿个这野猪,除了下水、猪头、猪蹄,可是出了246斤肉呢!” “嘿嘿嘿!您瞧,这盒子里,可是615块呢!” “司辰啊,好小子,能耐了、能耐了,猎到这么大一头大野猪!” “祭了天,这外面不止雨停了,还给咱村集体创收了哈哈哈!” 这么多钱,司建华倒是有点意外,心里舒坦得很: “老王,按照惯例,那猪头,是你的。” 王屠夫爽快一笑,放下钱盒子,又道: “建华叔,那些猪下水,也给我吧?” “拿去拿去,味儿那么大,也就你有办法,捯饬成好吃的。”司建华笑骂。 司辰突然想起什么,道: “王哥,那猪肝,能分我一点不?” 王屠夫有点惊诧,竟是还有个识货的,不由得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哎,行家了啊,猪肝,可是个好东西哩,补血,消浮肿,倍儿棒!” 司建华一听补血,顿时明了: 臭小子这是给媳妇儿要的猪肝,挺好,知道疼媳妇儿了啊。 第17章 还清二姑的五百元 “不就一点猪肝嘛,我不跟你抢,拿去拿去,都给你!” 王屠夫大气极了,手一挥。 走时候,司辰不仅拿到了一整个新鲜的猪肝,王屠夫还分了他半盆子猪血。 哦,还有两只猪蹄,司建华也让他拿走,给颜立夏好好补一补。 司建华跟会计,则是一人拿了一只猪蹄。 “建华叔,您待会儿回去,把这只猪蹄,带给我红姨吧。” 司辰说着,分了一只猪蹄,给到司建华。 “臭小子,知道感恩了?”司建华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过来,道: “这都到门口了,要不,你自己个儿送去?” 村集体的门口,是一条河,河对面,是司家村的cbd,一排排崭新的砖瓦房。 那里,算是司家村的八九十年代‘新农村’。 凡是这些年赚了钱的,基本都迁到这一块儿盖新房了。 司青松,司建华,乃至司辰的新婚房,都在一起。 司辰局促一笑:“别,您也知道,我那些年犯浑,对红姨态度恶劣,实在是没脸见她。”tν “真要我去见红姨?那还是得我奶奶压阵!” 司建华被逗乐了,笑骂: “臭小子!哎呀,倒是长大了啊,仁义了,像那么回事了。” 他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猪蹄,点点头:“成,叔帮你带到。” “谢谢叔!”司辰嘿嘿一笑,出门:“别送了,叔,快回吧,这都晌午了。” 司建华一叠声地应着,冲着他挥手。 天气虽然没放晴,好歹是不下雨了,阴沉沉的黑云,竟是散开了。 司建华心头的两块大石,居然就在这一天,奇迹般都移开了。 他家与司青松的家,一墙之隔。 拎着猪蹄,他先去了司家,门口喊道:“天乐妈,在家不?” 司辰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司天乐。 “哎,在家哩。”万红腰间系着碎花围裙,掀帘子出来了: “是大鹏爸啊,快,进屋坐,正巧赶上午饭了,还没吃呢吧?” 司鹏,司建华的长子,也就是医院待产的宋倩倩的老公。 “爸!”司建华的小女儿司笑笑,端着碗,从屋里出来了: “红姨今天中午做的臊子面,可好吃呢!” “我妈去医院照顾嫂子了,你早上给我蒸的那馍馍,跟石头一样硬。” “还好乐天来喊我了,不然,我中午又要吃石头了。” 司建华:……我忍!亲生的! 司笑笑是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司鹏,司奎。 司乐天也端着碗,笑嘻嘻出来了。 俩丫头一样大,都是16岁,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回去吃,一天天的,净在你红姨家蹭饭,咱家不开灶啊!” 司建华脸一板,训姑娘。 “叔,就让笑笑在我家吃呗,吃完,我俩还得赶紧去上学呢,都快迟到了。” 司乐天解围,不忘催促: “快吃,就剩20分钟了。” 马上2点了,俩丫头都是高一,走读生。 司家村到县城很近,10-15分钟的路程,很少有人住校。 司建华见此,倒也不再说什么,将手中的猪蹄递给万红,道: “村里杀猪祭天了,这一节猪蹄……” “呦,这怎么好意思?快拿回去,倩倩要生了,留着给倩倩补身子。”万红立马推辞。 “这次不是我给你的,是司辰。” 万红笑脸都僵住了,难以置信! 司乐天闻言,水灵灵的大杏眼,禁不住看向那只猪蹄,还是野猪蹄。 “司辰哥?爸,你开玩笑呢吧?”司笑笑是个没心没肺的,张嘴就来: “以前你想缓和红姨跟司辰哥之间的关系,一到逢年过节,就假装是司辰哥孝敬红姨呢,送不少东西过来。” “今天,这可是村里祭天,司辰哥会来祭天?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次,您还故伎重施呢?哈哈哈!” “闭嘴!死丫头,你懂什么,这真是司辰给你红姨的。” 司建华抡着猪蹄恨不能敲自家闺女的脑壳。 他将猪蹄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道: “村里祭天的野猪,是司辰猎来的,我给了他两只猪蹄,他说,让我带给你一只。” 话至此,司建华不必再开口了。 野猪是司辰送来的,一打听就知道了。 万红看着那只猪蹄,整个人都开始恍惚,双手不停在围裙上搓着,眼圈都红了。 司乐天见状,心里有了主意,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面条,喊人: “笑笑,走了!” …… 司辰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到司香兰家时,司老太惊呆了! “你个天杀的牛犊子!又乱花钱了!谁让你买这么多东西的?” 司老太脱了鞋,就往司辰身上招呼: “立夏如今还在住院,天天都在出钱,你又没个进项。” “俩娃娃跟两只吞金兽一样,你咋一点都不知道省着点啊!” “你姑姑借给你的钱,那都是有数儿的,花完了,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司辰慌里慌张放下东西,笑着躲避奶奶的鞋底子。 他其实,挺想念被奶奶打的滋味。 上一世,想让打,奶奶都不在身边。 等司老太打累了,司辰才嬉皮笑脸凑过来: “奶奶,我今天挣钱了,六百呢!” 说着,他脱下雨衣,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得意炫耀: “瞧见没,都是大团结!” “这么多?你抢银行了?”司老太眼睛都看直了。 一把取过来,呸,口水噗在手指上,认真数起来。 “那不能,我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哪能干那枪毙的事儿?” 司辰言简意赅,说了这钱的来历。 司老太绝非一般的老太太,闻言,一脸赞赏: “挺好,有种,有奶奶当年上山打虎的风范!” 司辰嘿嘿一笑,果然,这很奶奶! “司辰啊,既然你赚了这么多,先把你二姑的钱,还了吧。” 司老太拧眉,叹气: “你二姑两口子,发工资得下个月初了,这马上月底了,又得给你表弟汇钱了。” 司辰正了正面色,道:“嗯,表弟在龙城念医科大,确实费钱。” “是啊,咱这一大家子人,住在你二姑这里,每天吃喝开销,哪样不增加你二姑负担?” “你姑父宅心仁厚,嘴上不说,咱也不能让人家受委屈,是不?” 司老太说着,将手中的大团结点了十张出来,递给司辰,道: “这一百块,你拿着,剩下的五百,奶奶做主,晚上就还给你二姑。” “成!”司辰没有异议。 司老太欣慰极了! 她家的野马,终于像个人了。 下午,司辰先是去看了一趟颜立夏,一切都好。 回来后,他又帮着司老太一起,收拾带回来的猪蹄、猪肝、猪血。 晚上,司香兰跟齐仁书下班回来,远远就闻到肉香四溢。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司老太在小灶台前忙活着,爆炒猪肝,韭菜猪血,以及毛血旺。 司香兰夫妻俩都惊呆了! “二姑,二姑夫,下班了。”司辰正在给颜立夏饭缸里装猪肝,猪血。 司香兰夫妻俩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微妙。 但是,都没说什么,沉默着去院子里公共洗手池洗手了。 为了这一顿能吃得舒坦,司老太在饭桌上,先将五百块拿了出来: “仁书啊,这是前些天,司辰借你们的钱,今儿个,先给你们还上。” 司香兰:…… 齐仁书:!!! 司辰暂时没走,站在饭桌边。 “你俩都先听妈说。”司老太按住他俩想推辞的苗头,继续: “大家都不容易,谁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司辰今天这钱,能还你们,的确是他挣来的。” “你俩安心拿着,妈心里有谱,司辰自己也有数,昂?” 司香兰不会说场面话,齐仁书更加不会。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一时间,气氛甚是安静。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麻溜的,饭还吃不吃了?猪肝猪血,冷了可就味儿大了啊!” 司老太此话一出口,气氛总算活了起来。 “哎、哎哎!”齐仁书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给丈母娘递筷子。 “快把钱收起来。”司老太接过筷子,顺手将钱塞到齐仁书手里: “开饭!司辰,赶紧去给你媳妇儿送饭!” 第18章 呦吼,这不,又来一单生意 “司辰,你等等!”齐仁书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往书桌走去。 司辰抿唇,心里了然。 齐仁书拿了一个信封,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 “这是你写的欠条,给,还有这条金链子。” 司辰一一接过,嘿嘿一笑,道谢: “不管咋样,都得感谢二姑跟二姑夫,头先,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司老太看着这一幕,心底熨帖极了! “这孩子,说的啥话!”司香兰心底很是欣慰,看向司辰的眼神,满是慈爱。 这个唯一的侄子,终于像话了! “奶奶,你们快吃吧,我赶紧去给立夏送饭。”司辰说着,在身后长辈热切的叮嘱中,出了门。 门口凉棚下,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砖头灶台,做饭用的。 住在这种单位分的单间房里,实在是地方太小,就连所谓的卧室,也是一个帘子隔出来的。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搭个小凉棚,再砌一个小灶台。 司辰路过时,将欠条摸出来,顺手丢入了灶台里,瞬间,火舌窜起,燃烧殆尽。 屋内,司老太高兴,要喝点小酒。 司香兰滴酒不沾,齐仁书酒量一般般,但是,今天高兴,他陪老太太小酌一杯。 …… 司辰来到病房时,发现四人间,住满了。 除了宋倩倩还没生,另外两位,都是产妇。 司辰走进来,先是跟宋倩倩婆媳俩打了招呼。 而后,走到颜立夏跟前: “饿了吧?今晚给你带的好吃的,嘿嘿!” 说这话时,他将装着饭菜的竹篮子,放在床头柜上,取出里面的菜缸子,递到颜立夏眼前,献宝似的: “闻一下,香不香?” “嗯!好香!”颜立夏自从醒来,就没沾过荤腥。 闻到这股子香而不腻的味道,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补血的好东西,趁热,赶紧吃。”司辰夹了一筷子,投喂。 “我、我自己来,我可以坐起来了。”颜立夏看了满屋子的人,小脸儿红红。 “坐起来伤口不疼?”司辰舍不得。 “忍一忍就好,一顿饭,能坐多久。”颜立夏说着,挣扎着想起身。 “你别动。”司辰按住她,将床上的蓝白小格纹帘子,一拉。 顺手,用特地多要的一个枕头,将她上半身垫高一些。 接下来,投喂再次顺理成章。 颜立夏的心底,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这些天的体贴,她都看在了眼里。 嘴里的肉香,一点点弥漫开来,居然不腥,很是爽口滑嫩。 长这么大,颜立夏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肝。 “这个是猪血,都是大补的好东西,你多吃点。”司辰将猪血上的韭菜拨开: “奶奶特地叮嘱了,韭菜回奶,你不能吃。” 颜立夏:……-_-|| 司辰说完,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气氛微妙了起来。 接下来,都不说话了,一个认真投喂,一个安静吃饭。 好半晌,她终于吃饱,道:“我吃不下了,你快吃吧。” “嗯。”司辰收回手,又拿手帕仔细给颜立夏擦了嘴。 病房里只有一颗晕黄的灯泡,本身光线不足。 再加上他们这边拉上了帘子,病床上的颜立夏,竟是显得分外清丽白嫩。 司辰心底一荡。 急忙收回神思,他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从篮子里取出自己那份毛血旺,以及大白馒头,开吃。 元孟县没有水田,除了买,一般人家,很难吃到大米。 一般能吃上大米的,都是机关单位可以拿到专用粮票的,可以领。 奶奶今天做的这份毛血旺,可是放足了料,鲜辣辛香,十分下饭。 就着馒头,司辰吃得十分过瘾。 少许,但听颜立夏小小声道: “司辰,二姑今天说,我得通乳,不然,孩子们没奶吃。” 司辰咀嚼馒头的动作,一顿。 她继续,有些害羞:“二姑说,你知道怎么通乳,她告诉你方法了。” 司辰一口馒头卡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 “二姑还说,咱这里买的奶粉,叫什么全脂乳粉,不是人家大城市那种配方奶,跟国外的比,更不是一回事儿。” 颜立夏的声音,很小,很轻。 病房里有点嘈杂,但是,不妨碍司辰听清楚: “娃娃还是要喝母乳,才能发育得更好,所以,你得尽快给我通奶。” 司辰慌里慌张给自己倒水,烫呼呼的,喝了一口又一口,才算是把馒头咽下去。 他的舌头,被烫了,遮遮掩掩,道: “我今天吃了很辣的菜,不适合给你通乳,嗯。” 颜立夏:……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晚,病床都是满的,司辰只能在颜立夏的跟前,挤一挤,凑合一下。 他生怕自己碰到她伤口,只敢侧着睡,一晚上都没敢动。 …… 翌日,司辰起了个大早。 安顿好颜立夏,他就去缴费。 原本,姑姑们给的钱,他交了一千块,还剩五百。 这几天,每天早上都得续费,颜立夏一直在输液用药,加上住院费,日均40块钱。 今天24号,司辰兜里的钱,光是医院缴费,就耗费了120块。 昨天又买了不少东西,今天准备去感谢一下那三位给颜立夏输血的医护,又去了大约50块钱。 500减去170,他剩330元左右。 卖野猪的六百块,仅剩一百,司辰没拿,给了奶奶,让她日常开销买东西。 本身就住在二姑家,不能日常开销还全是二姑出,不好。 司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感谢人家那三位给颜立夏献血的医生护士。 这年头,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提着大几百的烟酒跟牛奶,去看人。 在元孟县,走亲戚、探望人,这年头基本都是提着实用的东西: 一包红糖、一桶油、一袋面、鸡蛋、猪肉、鸡鸭鱼等等。 当然,必要时候,也有烟酒。 司辰没搞特殊,他姑父是院长,如今全院都传遍了,谁敢收他的礼? 为了让人家好做,司辰提了三样儿实用的东西,以及,一人一面锦旗。 即便如此,先后去的两位医生那里,人家都是死活不肯收他的东西。 说辞,也都是一样的: “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遇上那种情况,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司辰同志,你快别这么客气,东西都拿回去吧!” “倒是这面锦旗,我就收下了。” 司辰挨个先见的两位医生,都对锦旗这种荣誉,十分喜爱。 司辰还是执意将东西留下了,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只是一些能吃的东西,也不是多贵重,两位医生最后倒是笑着收了。 最后一位要去感谢的,是小赵护士。 “哦,你找小赵啊,她是夜班,不过,她三叔住院了,你去后面住院部找找看。” 小赵同一个办公室的护士,如是说道。 司辰拎着东西,几经打探,才问到小赵三叔的病房。 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人吵吵嚷嚷: “三叔,不是我说你,野猪祭天,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您还真信?” “死丫头,闭嘴!念了点书,尾巴翘上天啊?还敢教训你叔!” “这不是我念书不念书的问题,您看看您,大雨天带着人上山,野猪没猎到,倒是先让它拱了您……” “你住嘴!你是来照顾老子的,还是来训老子的?!” “您要是全须全尾的,我一个小辈儿,犯得着跟您嘚吧嘚?” “小妹,别气三叔了,他也是没办法。”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断在做和事佬: “咱赵家垣,可是全县最大的村子,每年纳公粮,任务十分繁重。” “别的村子,一口人才交十斤粮,咱赵家垣呢?一口人要交30斤!” “今年眼看要收麦子了,这连阴雨哗啦啦的下,麦子都趴地上了。” “今年公粮交不上,三叔作为村长,咋能不急?” 司辰挑挑眉,呦吼,这不,又来一单生意。 第19章 四百斤大野猪,那可是八百块 “诚子,甭听你妹胡咧咧,抓点紧,带人再上山一趟。” “三叔!”小赵急了,有点口不择言: “您自己不要命,犯不着把我哥也搭陪进去……” “赵娜!”赵诚呵斥:“怎么跟三叔说话的?” “哥,你自己也受伤了,还去?”赵娜不服气,道: “你们十个人去围猎,反倒被那畜生撵得满山跑。” “野猪没打着,三人骨折,七人轻伤,还去?” “非要把谁的性命搭陪进去,才算死心?” 眼见着里面要开吵了—— 司辰眸色沉了沉,站在开着的门口,敲了敲门框,道: “赵护士,我正找你呢。” 清亮的男子声音,穿过一片嘈杂,落入赵娜耳中。 她回头,眼圈红红的,情绪还有些转不过来,闷闷道: “司辰同志啊,你找我,有啥事?” 屋内的十个庄稼汉,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没再吭气。 赵娜是卫校毕业的对口人才,虽然走关系托人才被分配到县医院实习。 但是,在这些庄稼汉的眼里,那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体面。ъitv 当着身份不明的司辰,他们都没敢再跟赵娜呛声。 “哦,我是来感谢你的。”司辰拎着东西走进来,也不管气氛微妙,道: “前两天,你给我媳妇儿献血,我早就想当面亲自感谢你来着,这不是一直得不了空嘛。” “昨天,我去山上猎了头野猪。” “今天,总算是得了空,给你带点补品,不成敬意,还请你收下。” 众人一听,顿时个个双眼雪亮—— 猎野猪? 猎野猪呐! 但是,碍于人家还在说话,再着急,也暂时按下了。 赵娜也是一愣,下意识摆手: “不用不用!救死扶伤是我们医护人员的天职,我毕业时,可是对着南丁格尔宣过誓的。” “再说了,我还要感谢你呢。” 司辰倒是一愣,笑:“感谢我什么?” “鉴于,我在这次危急救护中的良好表现,我们院长,已经在开大会时,特别表扬我了。” “他还说,像我这样仁心仁德的医护,值得被肯定。” “下个月,我可就转正了,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你?” 赵娜到底刚走出校门没多久,人也实诚,竹筒倒豆子似的,都交代了: “说实话,司辰同志,如果不是这次的机遇,我实习期满,很可能留不到县医院。” “我其实,都打算好了回村里诊所上班的。” “说到底,还得是我感谢你哩。” 司辰:……姑娘,你可真是实心眼啊! 一旁的赵三叔,急得啊,骨折的腿都顾不上疼了,恨不能立马跳过来,给赵娜一个爆栗子。 司辰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重生,会无形中改变赵娜的人生轨迹。 “害,这有什么好感谢我的,那是你优秀。”司辰将礼品放在赵三叔的床头柜上。 顺手,他又将锦旗打开,给赵娜看,道: “这是我特地去做的锦旗,你可不能不收!” 赵娜顿时眼前一亮,锦旗,谁不喜欢? 这年头的人,甚是看重荣誉。 别人诚心诚意送的锦旗,这可是能在未来评职称时,起到一定作用的。 赵娜当下就收了,难掩面上喜色: “成,这锦旗,我就收了,我们科室里,除了我们护士长,别人还没有锦旗呢!”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哎呀,小娜出息了啊,都收到锦旗了,给咱老赵家长脸了。” 赵三叔最开心的,是听到赵娜说,能在县医院正式转正。 不枉费当初他腆着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给她托关系,到处送礼,塞她来县医院。 这年头,村里出个铁饭碗,说是光宗耀祖,那都不为过。 “小娜,快快快,请这位司辰同志坐下。”赵三叔说着,给赵诚使了个眼色。 “司辰同志,你快坐。”赵诚将椅子搬来,请司辰坐。 四人间的病房,住着三个骨折的庄稼汉,其他人,或坐或站。 “谢谢三叔。”司辰不客气,坐下,知道对方计划跟自己谈什么。 人精赵三叔,话锋一转,打发实心眼的侄女,道: “小娜,快,把那锦旗,先挂到你们办公室去,三叔这里,啥时候也能照顾。” “哎!好嘞!”赵娜不疑有他,喜滋滋托着锦旗,跑出去了。 到底小姑娘,心思很浅,有荣誉,就想展示出来。 赵三叔跟司辰闲扯了两句,这才转到主题: “哎呀,叔方才听你说,昨儿个猎到野猪了?” “昂,可不是,费了不少劲儿呢。”司辰把司家村需要野猪祭天却一筹莫展的事,添油加醋说了。 玄乎其玄,仿佛,他能猎到野猪,那就是机缘巧合下的必然,老天爷安排的宿命。 当然,野猪是怎么猎到的,他没说。 一时间,听得病房里的庄稼汉们,一愣一愣的,频频对司辰竖大拇指。 赵三叔迅速抓住重点,道: “可不是巧了么?这老天爷注定的事儿呢,你想躲,那都是躲不掉哩。” 司辰几不可察弯起嘴角,哎嘿,要切入正题了。 “你看啊,今天,你不来,是不是就遇不上我们?” 赵三叔开始套路司辰了: “可巧儿,你遇上了我们,你说,这是不是又一种天注定?” 实则,司辰心里一切都有谱儿。 他不停附和着,装得听不懂弦外之音。 “司辰呐,三叔这腿,不瞒你,就是上山猎那野猪时,给伤到的。” “呦,怎么回事?”司辰配合。 “我们这些人,带着家伙什儿,计划围猎哩,哪成想,蹿出来一头约莫四百斤的,唉!” 司辰眼睛一亮,脑中立马冒出来一堆大团结。 “你也瞧见了,就三叔眼下这模样,那是没办法上山了。” 赵三叔套路里,还糅杂着感情牌: “你再瞅瞅他们,也都断腿的断腿,折胳膊的折胳膊,唉!” “老话儿说的好,五黄六月,龙口夺食。” “这连阴雨再下下去,那麦子,怕是都要泡在水里了!” 司辰知道,明天下午开始,整个元孟县的村庄,就会陆续放晴。 上一世,颜立夏跟孩子死后,他亲手埋了她们。 大雨天,他就一直在坟前跪了三天三夜,忏悔。 痛定思痛,第二天,他带着简单的行李,艳阳天里,离开了元孟县。 只是,夏日的烈阳,却怎么也炙烤不热满心冰凉的他。 听着赵三叔唉声叹气的抱怨,司辰觉得火候到了,说道: “三叔,我给我们村猎的那头野猪,可是按照一斤两块钱,卖给村集体的。” “您要是需要,我也按照这个价,给您猎一头?” 赵三叔眼睛一亮,激动地双手握住司辰的手,用力握着: “大侄子,三叔可太感谢你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他们冒险上山了。 被四百斤彪悍野猪追着疯狂乱蹿的经历,真的,一点点也不想再有! 劳力年代,受了伤,住院舍不得,家里养着耽误农活儿。 说实话,他们宁愿村集体出钱,买一头现成的野猪。 所谓的祭天,到头来,不过是给村民们打牙祭罢了。 司辰也看明白了,自己今天不上山,这群人,还会上山。 指不定,真会出乱子呢。 “成!那我回去取一下家伙,你们出两个人,帮忙拖猪。” 司辰爽快答应,心里暗爽。 四百斤滴大野猪,那可是八百块,嘿嘿嘿! 第20章 再赚800块!附赠两个过命交情好兄弟 司辰先是回了一趟病房,见颜立夏正在输液,睡颜恬淡。 瓶里的药液,马上就流完了。 他没喊医生,轻轻走过去,熟练地帮她拔掉针头。 就连拇指按压针口,都是尽量不惊醒她。 颜立夏似是感觉到了疼,微微蹙眉,却也没醒来。 按压少许,他才松手,抬步离开。 病床上的颜立夏,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颊莫名绯红。 …… “奶奶,我回来了。”司辰掀帘进去。 “嘘!”司老太赶紧阻止他,轻声道: “别吵!大宝刚睡着,你要是把他吵醒了,我又得抱起来哄好一阵子。” “咋啦?大宝这几天,我瞅着,总哭。”司辰蹑手蹑脚走过来。 看着单人床上并排酣睡的崽崽们,他的心,柔软得不像话。 22号凌晨出世的小宝贝,今天,才三天大小,依然皱皱巴巴的小脸。 不过,眉眼之间、脸型轮廓,都很像司辰。 小崽崽,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这奶粉不算话,孩子喝着,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儿。” 司老太叹气,禁不住问: “立夏咋样了,通奶没?” 司辰:……别问! “奶奶,我记得,当年我跟八姑,不是都喝的羊奶?” 司辰话锋一转,道: “您别急,等我去打听打听,谁家有奶羊,给我儿子闺女买一头,敞开了喝。” “买买买!就知道买!再乱花钱,剁手!你做啥子,虱子多了不怕咬?” 司老太着实担心他的外债,毕竟,还有一千块没还呢。 “剁手?”司辰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 “奶奶,您看,我可是千手观音,就问,您要剁哪只手?” 司老太被气笑了:“你个兔崽子!” “嘿嘿,您放心吧,我又要上山一趟了,您就瞧好了吧!” 司辰拎着雨衣,出门,叮嘱道: “中午,您让二姑给立夏送饭,我尽量早点回来。” “当心着点,别莽撞,也别逞强,那野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道了。” 司辰裤兜里掏出自行车钥匙,后座底下开锁,二八杠,骑着就走了。 这是他结婚时,父亲给置办的。 绕到住院部,喊上赵诚俩人,一起回去。 赵家垣这帮庄稼汉,是开着村集体的四轮拖拉机出来的。 因此,司辰在前面自行车带路,他们开着拖拉机跟着,一路回了烧砖厂。 司辰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又将需要的武器,准备齐全,包裹好,放入四轮斗子里。 随后,跟着他们一起,绕到另外一个路口,上山。 司辰心里想的就是那头四百斤的野猪,因此,让他们带路。 “你俩带的啥家伙?捕兽夹,弓弩,砍刀……”司辰看了看四轮斗子里的工具,下意识问: “没有土铳?” 赵诚道:“害,土铳那是当年民兵队的东西,去年,都让县里下来的人,收走了。” 司辰心底一咯噔,现在就收走了?时间是不是有点早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谁收走的?”司辰也就随口一问,没指望真得到回答。 “羊大柱,分管我们赵家垣的公安大队长。” 司辰更是觉得奇怪了,居然是羊大柱! 羊大柱,羊二孬,司辰将这俩兄弟联系到一起,想了又想,没头绪。 “司辰兄弟,你那黑布包裹着的,是个啥?”赵诚好奇。 “好东西,上了山,你就知道了。”司辰笑着打哈哈,跟他们一起,抓紧上山。 上山后,倒是也没多大差别。 昨天,他们也是在几棵杏子树下,遇到的野猪。 三个人,带了一蛇皮袋子的捕兽夹,两把弓弩。 “捕兽夹,都放在这树下吧。”司辰大致有了自己的打算: “得等野猪走过来,才能让捕兽夹发挥作用。” “不然,早早被夹,它得发狂乱窜,还不知道要蹿到哪里去呢。” “到时,我们距离太远,把它没办法。” “走吧,上树。” 赵诚俩人禁不住佩服,果然,想法就跟他们不一样。 三人骑在树上,小雨里,吃杏子,小声闲聊。 等了许久,雨停了,才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自不远处草丛里传来。 三人登时噤声了。 司辰取下土铳上面的黑布,端起来,开始瞄准野猪。 赵诚俩人瞪圆了眼睛,难怪啊! 见野猪来了,俩人也手持弓弩,蓄势待发。 赵家垣土地肥沃,多年来都是靠种地活着,基本没人打猎了。 这次出来围猎野猪的十个人,谁也不是好射手。 四百斤的大黑猪,在司辰眼里,那可是一大沓行走的大团结! 他眼瞅着,那野猪甩着尾巴,哼哼唧唧一路吃了过来。 司辰全神贯注,瞄准野猪脑袋。 蓦然,野猪一只前蹄被捕兽夹狠狠夹住—— 嗷!嗷嗷嗷—— 体型庞大的野猪,发飙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司辰瞅准时机,几乎是野猪发飙的瞬间,砰! 成功击中猪头! 然而,并未当场死亡的野猪,胡乱地在地上冲撞起来。 一时间,满地隐藏在草下的捕兽夹,砰砰砰,都扣在了野猪的四只蹄子上。 那震天响的猪嚎声,惊得林间飞鸟,哗啦啦乱扑腾。 赵诚俩人,吓得瑟缩在树上,一动不动,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司辰为了速战速决,决定再补一枪。 他飞速倒入黑火药,塞入钢珠、铁砂,夯实,准备射击。 奈何,卡了! “赵诚,弓弩给我。”司辰接过弓弩,开始瞄准野猪。 咻咻咻—— 他一口气射完所有的箭矢,那野猪的背脊,都快被扎成豪猪了。 三个人所在的杏树,不是很粗,生怕野猪冲过来,拱倒,可就完蛋了。 司辰只能密集地武器压制,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威慑它不要过来。 终于,野猪浑身是血,倒在了草丛里。 三人一阵阵的心悸,莫名有种生死一瞬间的错觉,骑在树上,谁也不敢下去。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确定它死透了,司辰才带头,滑下树。 接下来的一切,就十分顺利了。 直到将满蹄子捕兽夹、满背脊箭矢的野猪,抬上四轮拖拉机的斗子里,赵诚俩人的脸色,才算缓和过来。 赵诚一脸佩服地看着司辰,夸赞:“兄弟,你是条真汉子!” “可不是,那野猪冲过来,在树下乱嚎乱叫,我魂儿都吓没了,司辰兄弟,你是真冷静啊!” 两人言辞里,不吝赞美。 “害,我也怕,那不,树上还有你俩嘛。”司辰将土铳放入斗子: “我带你俩上的山,那种关键时候,我要是慌了,你俩有个好歹,我以后还咋见人。” 瞬间,俩庄稼汉满眼都是兄弟情: “司辰!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对!我们这可是过命的交情了,往后有啥事儿,尽管说,甭客气!” 司辰:……啊?这! “成,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 司辰倒是不矫情,也淳朴了一把。 赵诚走到四轮拖拉机发动机跟前,把摇把插进去,左手压着减压,右手缓缓摇动起来。 奈何,吓坏了,手上都没力气了。 司辰赶紧上前搭把手,接过摇把,缓缓摇动起来。 感受到手中摇动的转速轻了一些时,他喊:“放!” 赵诚连忙放开减压—— 突突突! 四轮拖拉机被发动,柴油机,一阵阵冒黑烟,呛得人脑壳疼。 赵诚上驾驶座,司辰俩人跳到后面斗子里,一路往赵家垣开。 赵家垣距离县城较远,大约20公里。 一进村,一路拉风! 中午放学的孩子们,跟在四轮拖拉机后面,嗷嗷嗷,叫唤着跑,稀奇这头大野猪。 四轮拖拉机停在村集体院子里,赵诚带着司辰,去会计那里结账。 厚厚一大沓的大团结,800元,捏到司辰手里时,那个满足啊! 即便前世是巨富商贾,那么多的钱,一眼看不清多少个零。 但是,都没如今这八百块,让他心满意足。 赵诚马不停蹄,拖拉机带着他们回县城,得接村长回来,明天祭天。 司辰揣着钱,喜滋滋回去给奶奶表功劳。 一进门,却发现他的继母,万红,正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大宝,满脸笑意都逗弄着。 司老太正把二宝往司乐天的怀里放,教她怎么正确抱孩子。 司辰一进来,屋里欢乐温馨的气氛,瞬间冰冻住。 第21章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将这些老弱妇孺,都保护在身后 “虹姨来了。”司辰率先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 这么多年来,万虹还是头一次听司辰喊自己“虹姨”,一时间,怔愣住了。 司老太视线飞快在司辰、万虹之间扫一圈,笑: “你虹姨来看看立夏跟娃娃们。” 紧接着,她就转移话题,指着司辰糊了满身泥巴的雨衣,刻意拔高嗓门: “都成泥猴子了,去去去,先脱到外面池子里。” 司老太推着司辰往出走。 虽然他改变了一些,但是,司老太还是捏不准他对待万虹的态度。 屋外,公共水池边。 “你虹姨是一片好意,你可别犯浑!”司老太压低声音,拳头在司辰胳膊上戳一下。 “放心吧,奶奶,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你们下不来台的。”司辰脱掉雨衣。 司老太总算心脏落回了胸膛里。 刚才,她连‘司辰冲进去把娃娃从万虹怀里抢回来’这种设想,都有了。 以前的司辰,张嘴闭嘴“姓万的女人”,态度极其恶劣。 万虹原先有丈夫,是个下乡的知青。 后来,知青回城,那个男人据说在龙城的家族还挺大的,走时,带走了他们的儿子。 万虹嫁给司青松时,司辰已经七岁了,天生刺儿头的性格,排斥后妈的情绪非常严重。 第二年,司乐天出生,是个小棉袄,司青松确实娇宠闺女一些。 这就导致,本身性格棱角锋利的司辰,对万虹十分不待见。 回了屋,司辰主动给万虹泡了一杯水,红糖水。 元孟县八九十年代不成文的规矩,家里来男客人了,泡茶;来女客人了,泡红糖水。 印有红色“元孟县人民医院”字样的玻璃杯,递到万虹手里时,她显得局促万分。 “哎,哎哎!”万虹接过来,心头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来的逆来顺受,似乎,一瞬间翻涌了上来。 她的眼中,有水雾汇聚起来,没敢抬头,怕被发现了窘迫。 一旁的司乐天,黑白分明的大杏眼,眨巴眨巴,笑道: “哥,我也要,我如今可是当姑姑的人了,快给我泡红糖水。” “行,娃儿他姑,少不了你的。”司辰乐呵呵一笑,转身,又泡一杯。 “哥,你这不够意思啊,娃娃都生了,也不说通知我们一声。”司乐天抢白: “我还是从笑笑那里知道的,笑笑又是从她妈那里知道的。” “哥,要不是倩倩嫂子跟立夏嫂子住一个病房,刘婶子每天照顾倩倩嫂子,晚上要回家,我都打探不到这消息哩。” “你说,要不是我心里惦记着你们,我能绕这么大一圈,费劲儿打听消息?” 被这丫头一抢白,司辰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被人家站在道德制高点嗔怪的人了。 “行行行,都是哥不好,给你们赔不是。” 这丫头的说法,经不起推敲,但司辰乐得装糊涂: “下午放学你再过来,咱一家人一起吃炖猪蹄,咋样?” 昨天带回来的野猪蹄子,处理好了,在冰柜里放着。 县医院的家属区,有一个公用的大冰柜。 虽然是医院退下来的,非常老旧,但是,满足偶尔存放肉类,还是可以的。 “好嘞!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变卦!”司乐天将呼呼大睡的侄女给到奶奶,安排:tν “我妈炖猪蹄可是一把好手,今晚的猪蹄,让我妈来。” “你是不知道,昨天你托建华叔带给我们的猪蹄,我妈文火慢炖一下午。” “晚上回去,可是让我美美吃了一顿!” 司乐天这话,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有意为之,串联了许多信息。 司老太这才知道,司辰竟是有心了。 再看司辰时的眼光,不由得欣慰极了。 被安排了炖猪蹄的万虹,有些忐忑地看一眼司辰,又慌忙看向婆婆。 “你个小馋猫!”司老太笑骂,答应下来: “是是是,虹虹炖的猪蹄好吃,我老太婆,巴不得有人帮忙做饭呢。” “哎呀,老喽,照顾两个小崽子,乏得不行呀。” 这话,可就意味深长了。 司辰听明白了,奶奶希望颜立夏出院后,他们搬回去住。 这样一来,万虹可以帮忙带孩子,还能照顾术后恢复的颜立夏。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将这些老弱妇孺,都保护在身后。 最重要的是,散了的一家人,团聚了。 哪怕是残缺的。 “成,都听奶奶安排。”司辰一语双关。 …… 下午,司乐天去上课前,司辰刻意跟了出去: “乐天,等一下。” “嗯?咋了?”司乐天心里直打鼓。 不会吧?哥这么快就发现了,我骗他?不要啊! 颜立夏生孩子这件事,是她昨天拉着司笑笑,从村里的会计那里知道的。 她刻意套话会计,确认了野猪是司辰猎的,猪蹄也是司辰给她们的。 会计还说,司辰着急要钱,好像是因为媳妇儿生了。 元孟县的一中,就在县医院不远处,小学部中学部高中部都在一个校区。 司乐天昨天放学,悄悄过来确认了一遍,没错。 “给你钱,拿去花。”司辰抽了一张大团结,塞给司乐天。 这丫头身上的衣服,又旧又短小,裤脚都超过脚踝了。 很明显,至少一年没买新衣服了。 可见,继母跟妹妹的日子,是有多艰难。 万虹是个善良的老实人,丈夫没了,主心骨就没了。 当时,手里所有的钱,都还债了。 司乐天看了看手里的十块钱,抿唇,有些欲言又止。 “让你拿着就拿着,跟哥客气啥。”司辰还以为她要推拒。 没想到! “哥,再给两张呗。”司乐天务实极了: “我这个季度的学费,还差学校30块呢。” 司辰:……-_-|| “真的!当时,咱四姑带着我亲自去找的校长,说是我学费先赊账,会慢慢还清的。” 司乐天怕他不信,特意抬出来四姑司玉竹。 毕竟,四姑父是教育局副局长,这点事,校长还是很给面子的。 “哥,这个学期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司乐天一脸可怜巴巴: “30块,我妈就是卖掉菜园里所有的菜,鸡窝里的20只母鸡就算一天能下两颗蛋,那也凑不齐这30块……” “拿着。”司辰再抽出来四张大团结,塞到妹妹手里: “学费,生活费,零花钱,往后,哥来供。” 妹妹是他的责任。 “好嘞!”司乐天立马成了晴天娃娃,钱揣进兜里,拍着胸脯打包票: “放心,我一定替你考个像样儿的大学,光宗耀祖!” 司辰:……-_-|| “死丫头!敢嘲笑你哥没念下书!” 司辰笑骂声里,司乐天哈哈笑着跑开了。 …… 下午五点,司辰买了一些东西,特地去到五姑司秋菊家。 一方面,看望人家刚出院的婆婆。 一方面,还清欠五姑的五百元。 这年头,哪怕是当官的,只要你是清官,照样受穷。 老太太动的手术,是切除子宫肌瘤。 因此,不方便明说,司辰识趣,也不问。 司秋菊的老公,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步步靠能力爬上去的。 两口子目前住的房子,也是单位分的单间,在县委家属大院。 都不是平房,而是老式的瓦房。 一家三口加一个老母亲,住得格外拥挤。 司辰其实是掐点去的,跟老太太闲聊了才几分钟,五姑两口子下班了,后面跟着儿子。 表弟毛元超,一见到司辰,两眼放光,挤开大人,飞奔了过来: “哥!哥你终于来找我玩了!” 毛元超正在读初二,马上进入初三关键的一年,奈何,是个学渣! 亲戚窝里,司辰这样的二流子,就是他崇拜的大哥大。 什么时髦流行的玩意,毛元超都是从司辰这里长见识的。 录音机、电子表、玩扑克、录像厅、港片……乃至三级片。 第22章 还清欠五姑的五百元 “先去写作业,不写完不准吃饭。”老爹毛一鸣冷冷一句。 再放肆的熊孩子,毛一鸣看一眼,就能轻松镇压了。 官场浸淫多年,如今已经是县委办公室主任的毛一鸣,总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看人时,眼中暗藏细碎的锋芒。 明明他像是面带微笑的模样,然而,一般人跟人家一对视,立马就败下阵来。 以前的司辰,也这样,心里多少是犯怵的,根本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 如今,活过一世的人了,大人物嘛,见得多了。 “司辰来了,快坐,坐。” 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扎在黑西裤里的毛一鸣,放下公文包,道: “没吃饭呢吧,晚饭一起吃,我出去买点菜。” 手里拿着围裙的司秋菊,心里正在犯嘀咕,有点害怕司辰是来借钱的。 不是她不给,实在是没有了! 但她面子上不显露分毫,热情附和着丈夫,道: “打二斤五花肉回来,我去摘菜,晚上烧一桌好菜。” 司辰了解这两口子的行事做派,知道毛一鸣是要给司秋菊说话的空间。 万一他是来借钱的,给吧,两口子确实没钱。 不给吧,毛一鸣脸上挂不住。 毛一鸣是个清官,还是极其爱惜自己政治羽毛的那一类,毫不夸张,两袖清风。 “五姑,姑父,你们先不忙。”司辰赶紧把人喊住,道: “晚饭你们不留我,奶奶还等着我呢,还有虹姨、乐天。” 这句话一出口,别说司秋菊了,就连毛一鸣都被震惊了。 难得,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有了一秒钟的惊讶。 司秋菊直接就问了:“你虹姨去医院看立夏跟孩子了?” 乖乖,不得了啊,听这意思、听这语气,司辰跟继母冰释前嫌了? “嗯,中午去的。”司辰大大方方承认,视线坦然,直视着五姑,道: “我昨天,带了一只野猪蹄子回去,今晚炖猪蹄,一家人吃个便饭。” 一家人! 吃个便饭! 司秋菊两口子再次被震惊了! 毛元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立马嚷嚷起来: “有猪蹄?我也要去吃!妈,你都好几天没炒肉给我吃了,哥,你快带上我!” 司秋菊两口子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呢,毛元超一个箭步蹿过来。 “写你的作业去!”司秋菊推了一把皮孩子: “写完就让你跟你哥去。”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计划放自己儿子跟去打探情况。 “好嘞!”毛元超光速坐回去,背对着这边,手中捏了两根钢笔,抄写英文单词。 刷刷刷,一次性过去,批量生产,两行单词飞速被抄写出来。 司辰一听,就知道五姑这是几个意思,但他无所谓,她没有坏心思。 “五姑,我今天来,主要是替奶奶看望一下毛奶奶。”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 “顺便,也把借您的五百块,还您。” 钱递过去时,司秋菊依然是怔愣的,这才几天,就有钱了? 司辰将视线,移到毛一鸣脸上,不卑不亢,直视他的双眼。 也就一眼,毛一鸣瞬间从晃神中反应过来。 他压住心底的惊诧,神色四平八稳: “你这孩子,急什么,你媳妇儿跟孩子重要,我们不急着用钱。” 毛元超手一抖,心想: 【还不急?奶奶天天去诊所输液,你们总说钱紧巴巴的,最近连肉都不买了,让我想也别想买那块电子表,哼!】 司秋菊迅速回神,一把将钱推回去,大声客套: “快快快,把钱收回去,你姑父说的对。” “五姑,你收起来吧。”司辰又将钱推给她。 “你这孩子,别犟,立夏可是剖腹产,还在住院呢吧?” 司秋菊又把钱推回来,吵吵: “孩子们又都在吃奶粉,往后,你花钱的地方多着哩,你快拿回去!” “姑、姑!您别吵了,推来推去的,元超都被我们吓到了。” 毛元超:?我三岁? 神特么别吓着小孩子! 一时间,气氛诡异又尴尬。 “您把钱收起来,我这里还有呢。”司辰深知自己五姑跟姑父的场面热情招数。 因此,不得不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自证有钱。 “司辰呐,你这哪来这么多?”司秋菊第一反应,就是司辰跟司丽歌借钱了。 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 难不成,这小子违法犯罪了? 最近严打,重拳出击,搞不好,是要吃枪子的。tν 就连毛一鸣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害,您放心,正经路数赚的钱。” 司辰倒也不瞒着,三人坐下来,听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嘿嘿,凑巧,猎了两头野猪,卖了一千四……” 司秋菊两口子听完,总算舒了一口气。 “哎呀,那就好啊!”她捏着一沓大团结,满脸的欣慰: “瞧着你会过日子了,五姑替你爸欣慰!” 毛一鸣的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赞许。 “害,我也不小了,再不挑起家里的担子,算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夫妻俩愈发满意了。 “哦,等我一下。”司秋菊快步走到写字台跟前,开抽屉,取出一个茶叶铁盒。 里面是一把毛票,几张发票,一个金戒指,一张欠条。 她将五百元放进去,心里舒坦极了! 有了这些钱,家里总算是宽裕了。 司秋菊取了东西,快步回来,递给司辰,道: “呐,都在这里了,快收好了。” 司辰从红漆椅子上起身,接过金戒指跟欠条,往兜里一揣,道: “那行,五姑,姑父,奶奶她们还在等我呢,我就先走了。” 司元超立马蹿过来:“哥!带上我!” “作业写完了?”司辰倒是惊讶,学渣今天开挂了? “那必须!”司元超将各门课的作业本,递到老妈手中: “妈,您检查一下,一门都没落下。” 司辰:……-_-|| 你倒是快啊,不过,他讲猎野猪的事,确实花费了点时间。 然而! 司辰一眼瞄到语文本上的作文题目时,禁不住嘴角抽了抽: 《天王盖地虎,智取天元山》 题目下面一个破折号: ——我最敬佩的表哥 你大爷! 司辰扫一眼,看到了一些关键词,瞬间石化: 这熊孩子,作文内容,直接写的表哥天元山猎野猪啊! 啊啊啊—— 司辰的内心,土拨鼠尖叫! 上一世,别看表情包流行的时候他都快六十了,好歹,他的集团是有工作群的。 每次,逢年过节或者遇到大项目成功了,他这个董事长,都在群里下一阵子红包雨。 那些小年轻,抢完红包,经常表情包满群飞。 最多的,就是土拨鼠尖叫。 以及各种疯狂跪谢磕头的表情包: “谢谢老板”、“老板必发大财”、“老板夜夜新婚”、“我爱金主霸霸”…… 司辰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能领悟到土拨鼠尖叫的另一重境界。 司秋菊一看孩子作业也写完了,立马放行: “去吧,吃完早点回来,早睡早起,明天……” “妈,明天可是周六!”毛元超没心没肺嘿嘿嘿。 跟司辰勾肩搭背,乐呵呵出门去了。 司秋菊长长舒出一口气,跟丈夫道: “一鸣,上次我回来,跟你说司辰不一样了,你还不信,今天,亲眼瞧见了吧?” “嗯。”毛一鸣面上云淡风轻,心底是震惊的。 不为别的,就司辰今天几次跟他的正面对视,他就能明显感觉到,脱胎换骨的不一样。 毛一鸣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当然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只能道: “男人嘛,孩子落地了,自然而然就会肩负起父亲的责任。” 虽然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怎么信。 但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司秋菊乐呵呵点头,再仔细一看自家熊孩子的狗爬式字迹,顿时气得捶胸顿足: “快瞅瞅,你儿子写的,啊?天王盖地虎!” 毛一鸣接过来一看,脸瞬间就黑了,心梗都要犯了! 毛元超!皮紧了!!我的鸡毛掸子呢!!! 第23章 其乐融融一家人 司辰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县医院去。 毛元超骑在后座上,一路上叭叭叭个不停: “哥,你啥时候再带我去一趟录像厅呗!” “我听我同学说,最近新出来的片子,叫《飞龙猛将》,可是龙哥主演的呢!” “还有哦,发哥也有新片出来,叫《老虎出更》,我们同学都看了。” “你是不知道,那里面的女主角,利智,卧槽啊,身材辣得要命!” 熊孩子叭叭叭个没完。 这年头,元孟县还没有电影院,倒是犄角旮旯偷摸播放盗版光碟的录像厅,生意火爆。 当然,一不小心,就会被查封。 因为,大部分的录像厅,播的都是三级片。 司辰边踩车子,边在心里默默算着: 今天赚了800,还给五姑500,还剩300 给了妹妹50,看望毛奶奶大概花了不到10块。 兜里原本还剩330,加上今天剩的300,减去60,还剩570 四姑司玉竹那里的五百,司辰暂时不计划还,身上的钱,必须留着以防万一。 颜立夏情况在好转,但是,住院每天40块,这是不能少的。 俩四脚吞金兽,几乎每天都有东西需要买。 何况,明天下午开始,天气就要放晴了,也就意味着,不需要野猪祭天了。 不过,司辰要赚钱的路子,从来就不是猎野猪。 这1400块,的确是解燃眉之急的快钱。 他在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重点是,得攻略了七姑司丽歌。 兄弟俩回到司香兰家,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呢。 “姥姥,我来了!我来蹭肉吃了!”毛元超一阵风,刮进去,凑到司老太眼前,龇着牙花子,嘿嘿嘿。 “皮猴子!闻着香味儿来的,是不是?”司老太笑骂,眼中却满是宠溺。 “那可不!我可是千里眼、顺风耳!”毛元超一拍胸脯,得意洋洋。 “狗鼻子吧?”司乐天咧着嘴笑,损人。 俩人顿时掐起来了,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马上七月了,天气热,又不下雨了,干脆饭桌子搬到院子里。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吃大餐。 司辰惦记着颜立夏,赶紧吃完,将提前盛出来的饭缸子跟馍馍,放入竹篮子: “奶奶,虹姨,姑父,你们先吃,我去给立夏送饭。” “去吧去吧,这都六点了。”司老太喝了点小酒,红光满面。 万虹被司辰如此礼貌对待,急得赶紧放下碗筷,局促的在围裙上擦手: “司辰,你坐下吃,我去给立夏送饭。” “虹姨,你们吃,我去照顾立夏,方便一些。” “让他自己去,自己的媳妇儿,不得自己上心点。” 司老太拉一把万虹,道:“你坐下,快吃!” …… 司辰拎着篮子,很快来到病房。 颜立夏病床上的帘子,是拉着的。 “咋了?这么早就拉帘子了。”司辰有点诧异,随口一句: “别人吃好吃的,把你馋到了?” “才没有!”颜立夏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哎呀,怪我啊,应该早点过来喂你的。” “讨厌!”颜立夏小小声嗔怪。 “尝尝虹姨的手艺,炖猪蹄,可都是胶原蛋白,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 司辰说着,还刻意拉开帘子,放毒。 浓郁鲜香的炖猪蹄,满屋飘香,勾得人口水都渗出来了。 另外两位产妇加孕妇,眼睁睁看着,那个吃饭总是拉帘子的颜立夏,居然奇迹般拉开了。 老天爷啊! 她居然要丈夫喂?! 吃那么好的东西,还这么矫揉造作?啧啧啧! 特别是斜对面病床上的宋倩倩,一看人家这宠溺的架势,再想想自己老公,心里那个酸涩啊。 司鹏小小年纪念不下书,七年前,司青松给说情,安排他去给镇上的煤矿厂长开车了。 这煤矿厂长,不是别人,正是司青松六妹司雪琴的丈夫。 给人家开车,自然是一年到头不着家,领导随叫随到,不是? 此刻,婆婆刘婶子已经回去了。 宋倩倩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待产,好不心酸。 实则,她就是作的,孩子还没到时间,她就提前来住院了,待产。 医生都打发她两回了,说是起码还有半个月呢,快别在这里遭罪。 宋倩倩不,矫情,一定要在医院,显得家里重视自己。 一般情况下,孩子有发动的迹象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才会来医院待产。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家里舒服?家里更方便? 颜立夏小脸儿红红,小小声:“司辰,我自己吃饭吧。” “你靠着,别动,说了我来喂。”司辰一脸认真,说话轻声细语的。 看在其他人眼里,好家伙,这浓情蜜意的,还带说悄悄话的? 酸死了! 旁边两位产妇,已经默默作出决定:明天出院! 司辰投喂着,刻意凑过来,小小声: “奶奶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回去家里住。” “嗯。”颜立夏以为要回去烧砖厂的土坯房,不由得担心起孩子们。 那地方,大人住着都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蚊虫又多,荒芜偏僻。 一想到孩子们要跟回去受罪,颜立夏的心里,难受极了。ъitv 但听,司辰继续道:“虹姨说,家里养了好些母鸡,顿顿让你有肉吃。” 颜立夏还没反应过来呢,司辰又道: “老母鸡炖汤,可滋补呢,能帮你快速恢复。” “你、你是说,我们跟虹姨一起住?”颜立夏这才惊异地出声。 万虹带着司乐天如今住着的砖房子,可是当年司家村最早的砖窑洞。 五间宽敞明亮的砖窑洞,带着一个大大的院子。 前院有特地砖砌起来的小花园,里面种菜种花都有。 屋后两亩地,养鸡、养猪、种菜、种果树。 美得很! 司家村,乃至整个元孟县的农村新房子,都是按照这个标准修建的。 “嗯,有虹姨跟奶奶一起,帮忙照顾你跟孩子,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赚钱。” 司辰说着,深深凝视颜立夏的双眸,轻轻道: “我以前混蛋,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虹姨。” “往后,你跟孩子,奶奶,虹姨,乐天,就都是我的责任了。” 颜立夏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雾蒙蒙的双眸,定定回视司辰。 已经红润了一些的双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昏黄灯光下的英俊男子,有着不可言说的魅力。 不知道为什么,颜立夏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汹涌澎湃,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司辰却蓦然凑近,十分狗: “别哭!你敢掉一颗眼泪,我就亲你一下。” 颜立夏:!!! 吓死了!好吗? 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卡壳了,硬生生拐了个弯,再也不敢了。 …… 万虹母女俩吃完饭,拿着司香兰给的手电筒,回了村。 司乐天骑车子,带着母亲。 这辆自行车,是她上初中时,父亲给买的,走读生,必然的交通工具。 “妈,你先进去,我把笑笑的课本给她送过去。” 实则,司乐天是要给司笑笑送答案,自己作业的答案。 司笑笑是个学渣,基本靠抄司乐天。 万虹刚打开院子门,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将她拉到了角落里。 “谁?!”万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虹虹,是我,二孬呀!”借着点微光,羊二孬淫-荡地笑。 “你、你想干嘛?!” “你这不,明知故问嘛,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从了我,你家男人欠我的钱,咱一笔勾销。” “呸!你做梦!大鹏爸不是说了,要债去找他。”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便宜儿子,司辰,一个人把债务扛下来了。” 羊二孬说着,抖了抖手中的欠条,道: “整整四百块,他亲手写下的欠条,呵呵,你觉得,他那混子样儿,能有钱还我?” 万虹呆愣住了,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 “虹虹,你只要从我一次,我就把这欠条给你,咋样?” 羊二孬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如意算盘是,只要破了一次例,他就能要挟万虹今后无数次! 拐角处,司乐天早在听到羊二孬说话时,就悄么么踩着车子,飞快跑出去了。 她妈妈名声重要,这事不能声张,绝对不能找村里人帮忙。 一旦事情传出去,以她妈妈的性格,必然要寻短见。 因此,必须赶紧找她哥回来,揍死羊二孬这个畜牲! 第24章 羊二孬,你个老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漆黑的夜,司乐天双手捏着车把手,嘴里叼着手电筒,车子踩得飞快。 白天没下雨,阴天。 但是,架不住下了这么多天的连阴雨,路上坑坑洼洼的,都是泥巴,很是滑溜。 司乐天车子踩太快,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但她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疼,也顾不上浑身是泥,爬起来继续骑。 二里路,平时骑车五分钟,硬是让司乐天三分钟跑到县医院。 她直奔住院部,没成想,在门口的锅炉房接热水处,被人叫住了。 “乐天,你这是咋了?”司辰手上拎着四个暖瓶,刚出来。 同一个病房的四人,三个产妇一个孕妇,都行动不便,司辰就代劳一下打水。 看着浑身是泥的妹妹,司辰眼皮子突突直跳,出事儿了? “哥!快跟我回去!”司乐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凑近,拽着司辰的胳膊,往外拉。 …… 万虹尽量离羊二孬远点,下意识往自家院门退去: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羊二孬,我就是死,也不会多看一眼你这恶心鬼!” 她家这院门,不是普通的木门或者篱笆门。 而是,当年修院子时,特地选的红漆铁皮大门,高度两米多。 大门的周围,还特地砖砌了一个高门大户的门楼,飞檐斗拱,十分富贵。 院子是被砖墙围起来的,高度至少一米八。 万虹想的是,只要自己安全退到门内,就不用怕了。 “万虹,你一个寡妇,还是个二嫁守寡的,搁老子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 羊二孬还想叽歪点什么,万虹一个闪身,退入了门内,飞速关门。 “万虹!”羊二孬急得低吼,一个箭步上前,也想挤进去。 万虹拼了命与他抗争,俩人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羊二孬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身高也就一米七,又瘦,力量上并没有更占优势。 “万虹,你别不识好歹!” 羊二孬一只脚挤进来,胳膊也伸进来,一把揪住万虹的麻花辫: “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臭婊子,装?老子让你装!” 边说,他边用力撕扯万虹的长辫子。 疼得万虹眼泪都出来了,但是,硬是忍着,不敢喊叫。 这一下子,羊二孬得了主动权,狠狠一撞击,门开了。 “臭婊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羊二孬拽着万虹的长辫子,将人往屋子里拖拽。 大门口到中间主屋,有很长一段距离,万虹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羊二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拖拽到屋门口,万虹又双手死死扳着门框,不肯妥协。 司辰是一路狂奔回来的,三分钟不到,司乐天骑车子都追不上。 看到这一幕,他气得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羊二孬,你个老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司辰没吭气,捏紧拳头,三两步进来。 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只冰凉的大掌,一把捏住羊二孬命运的后勃颈。 拎小鸡仔一样,一把,就将他撕扯过来。 羊二孬疼得倒抽气,下意识松开了万虹的辫子。 一句脏话还没骂出来—— 他感觉又来了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他的下颌骨,狠狠向下一拽! 瞬间,羊二孬就不能说话了。 正是司辰,为了阻止羊二孬乱喊乱叫,手上巧劲儿一用,让这老畜生下颌骨脱臼了。 羊二孬傻逼兮兮张大着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 司辰抬手将窗台上搁着的臭抹布,团成一团,塞入羊二孬口中,堵死。 他拎着羊二孬,飞速走到院子北边的角落,茅厕门口。 按住羊二孬,司辰就是一通暴揍! 专挑肉厚不会有伤的部位,疯狂落拳头。 这种打法,不会让羊二孬伤筋动骨,顶多留点淤青。 但是,巨疼! 羊二孬疼得在地上乱扭,跟一条肮脏的蛆虫一样。 就连喊叫,他都没了机会。 万虹隐约知道是司辰,黑漆漆一片,她又受了惊吓,慌忙爬进了屋里,插了门闩。 瘫坐在地上,万虹无声痛哭。 这一瞬间,她为自己的命途多舛,悲鸣。 少女时,她被一个下乡的知青相中,本以为改变命运的时候来了。 没想到,那人只是看中她贫下中农的身份,可以帮他改造成分问题。 后来,知青返城,就连她跟那人生的儿子,都被人家狠心带走了。 再后来,二嫁司青松,生了闺女,她以为,好运终于眷顾她了。 没成想,丈夫又去了。 从去年到现在,这个羊二孬,阴魂不散纠缠她。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万虹早跳河了! 今晚,如此惊心动魄的惊吓,是万虹想都不敢想的恶劣遭遇。 万万想不到的是,救她的人,竟是继子,司辰。 万虹这一刻,感激司辰。 却也忍不住想—— 如果,她的儿子在身边,是不是,她就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司乐天急匆匆回来时,就看到哥哥正在墙角暴揍羊二孬。 她慌忙跑过去,一把拽住司辰胳膊,将人扒拉开。 杀红了眼的司辰,还想扑上去揍人。 一回头,就见自家妹妹对着自己疯狂摆手。 正是这个喘气的机会,羊二孬连滚带爬往出跑。 他还抠出了嘴里的臭抹布,想喊救命,奈何,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司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没说话,示意她别担心。 挥拳头耗费太多体力,司辰此刻,只顾得上呼哧呼哧喘气。 羊二孬边往出爬,边回头看。 微弱的一点光线里,站在墙根阴影里的司辰,只露出半边身子。 然而! 他的侧脸,竟是让羊二孬倏然瞪大了眼睛—— 司青松! 啊!啊啊啊—— 这是司青松啊! 当即,羊二孬就吓尿了! 司青松的鬼魂来找他了,是司青松打了他啊! 司辰的侧脸轮廓,跟父亲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尤其,此刻光线昏暗,羊二孬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以及对方那侧脸大致的轮廓。 这下子,羊二孬啥也顾不上了,屁滚尿流往出跑,生怕慢一步,就被厉鬼索命。 他甚至都开始对号入座了,觉得刚才捏自己后勃颈跟下颌骨的手,为什么会那样冰凉。 鬼啊! 这分明就是鬼啊! 司辰喘匀了气,压低声音道:“快去看看虹姨。” “嗯嗯。”司乐天点点头,也压低声音: “哥,你快走,抄小路快。” 司辰没再说话,飞速跑去了后院,司乐天在身后蹑手蹑脚关了后院侧门。 兄妹俩在路上时,早就商量好了。 揍羊二孬,务必神不知鬼不觉。 得让那老畜生知道害怕,再也不敢来惹事儿。 这年头,明目张胆揍人是要被判流氓罪的。 虽然羊二孬这种行为,更符合流氓罪。 但是,不能闹出来,万虹的名声更重要。 兄妹俩都怕万虹受不了事情被曝光的后果,寻短见。 简单商量后,司辰决定用强横的阴暗手段。 对付羊二孬这样的癞皮狗,只有一次性的强横手段,才能彻底镇压回去。 只不过,羊二孬把司辰看成了司青松的鬼魂,这事儿是在意料之外的。 更在意料之外的是—— 出门后的羊二孬,趔趔趄趄胡乱跑着,心里疯狂喊着: 鬼啊! 司青松回来索我命啊! 救命啊!救我、救我啊! 门外就是一条河,地上又湿又滑,羊二孬跌跌撞撞胡乱跑着。 没成想,一失足,滑到了河里。 “啊!啊啊啊啊——” 羊二孬没办法说话,但是,他可以疯狂乱嚎。 此刻,晚十点。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家家户户都早睡。 何况夏天,早上四点多就天亮了,还要早起下地干活呢。 羊二孬这么一嚎,已经跑远的司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附近住着的人家,听到羊二孬的嚎叫,陆续亮起了灯。 司建华距离最近,最先照着手电筒出来的: “谁啊?谁在那里喊?” 对面村集体大院住着的会计,也端着手电筒出来了。 隔壁小学的住校老师,三个人,也陆续出来了。 手电筒七七八八往河里一照,好家伙! “有人落水了,快快快,救人,救人要紧!” 这一夜,司家村注定不安宁。 …… 司辰脚程飞快,迅速回到了住院部门外,拎起暖瓶,挨个接开水。 这疾风骤雨的12分钟,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住院部的大锅炉,经常要等水烧开。 再加上此刻深夜,也没人接水。 因此,司辰提着四个暖瓶,回到病房时,并没有引起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孕产妇们,任何的怀疑。 大家热情地致谢,夸赞颜立夏有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 颜立夏害羞,低下了头。 蓦然,视线一扫,发现司辰的雨鞋上,糊满了黄泥巴。 她有些诧异,县医院的院子里,虽然也是黄土地面。 但是,都是瓷实的,不至于沾到这么多黄泥。 察觉到媳妇儿审视的视线,司辰弯下腰,状似亲昵地凑上来,悄悄话姿态: “回头我给你解释。” “嗯。”颜立夏信任他。 这些天,司辰的所作所为,值得她信任。 …… 第二天,司辰准备去给娃娃们买一头奶羊。 巧了,瞌睡有人递枕头呢! 司辰的六姑,司雪琴,极其拉风地出现在了县医院外。 并以摧枯拉朽之势,为司辰送来了惊掉眼珠子的物资! 第25章 豪横!元孟县行走的gdp 司辰站在县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伸长脖子望了望卡车的斗子里面。 好家伙! 一眼数不清的物资呐! 路过的人,也禁不住侧目,看一眼热闹。 附近小公园里早饭后出来溜达的大爷大妈们,更是直接冲在了围观吃瓜的第一线。 啧啧啧,不得了啊,这是谁啊,如此财大气粗。 司辰看了看晒得黧黑的司雪琴,禁不住乐了: “六姑,您这是带着拉煤车,打劫了七姑的百货楼?” 东风大卡车的驾驶门被推开,司雪琴探出半个身子来,嘿嘿一笑,一口大白牙: “可不是,要不是这车斗子装不下,我还想把百货大楼,都装走哩!” 围观群众:!!! 这女人不一般,自己开车! 这年头,开车的女人极少见! 开大卡车的、拉煤车的,更是凤毛麟角! 司雪琴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气,逢人三分笑,特逗一人。 微胖身材,圆圆的脸上,一笑,点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样一个看上去和气生财的面相,骨子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泼辣脾气。 元孟县第一大镇黑金镇,镇长,便是司雪琴。 黑金镇,顾名思义,出产煤炭。 司雪琴管理这样的金窝窝,那在县委县政府的面前,都是横着走的。 谁让元孟县的gdp,就靠人家黑金镇了呢! 身为元孟县行走的gdp,司雪琴却是个不在乎面子功夫的人。 从她今天临时从矿区出来,开着一辆别人那里借来的拉煤车,就可见一斑。 身为一个灵活的胖子,司雪琴蹭一下,从高高的卡车上跳了下来。 砰一声,关门,抖落一地的煤渣子。 她走到卡车侧面,利落地拔掉一侧的卡扣。 司辰赶紧上前,拔掉另一侧的卡扣。 这架势,是要开斗子,卸货。 司雪琴踩着卡车轮胎,麻利地爬上去车斗子: “你别上来,到处都是黑污,我这身衣裳,反正已经这样了,我抛东西,你接。” 司辰:……-_-|| 行叭~ 六姑身上的衣裳,确实被染得乌黑明亮,本真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来了。 拉煤车,车斗里还有一层厚厚的煤渣。 那些琳琅满目的物资,就静静躺在煤渣上,像是泼墨山水画里突然点缀上了红梅绿叶。 哪怕是那头通体雪白的奶羊,四只蹄子也染黑了。 “六姑!等一下!”司辰赶紧拦住,道: “这些东西太多了,二姑这里地方小,没法放。” 说着,他视线落在奶羊身上。 司雪琴一愣,倒也不生气,挂着两个小酒窝,笑: “害,是六姑考虑不周。” 她实在是太忙了! 忙着奔波于各个煤矿,抓产能,抓安全,抓钱! 颜立夏生了龙凤胎,还是司香兰用医院的电话,打到司雪琴镇政府办公室,秘书记录下来,转告她的。 司雪琴觉得自己后知后觉不太好。 再加上,其他姐妹都是出了钱的,她却连到场探望一下,都抽不出时间。 因此,才会特地带了这么多物资。 “六姑,要不这样吧。”司辰斟酌了一下,道: “我今天,计划送奶奶跟娃娃们回村,总在二姑这里住着,也不是个事儿。” “家里那边,虹姨已经都收拾好了,就等她们回去呢。” 司辰这话,并不是托词,也不是临时起意。 家里有奶奶坐镇,别说司家村了,就是整个元孟县,都没人敢造次。 司老太,可是元孟县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再加上,昨晚那个事情一闹,万虹必然留下心理阴影。 今天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指不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司老太跟孩子们回去了,万虹就没这个机会了。 “回家?回你爸家?”司雪琴直接问,懒得试探,她的性格不允许。 “嗯。” “那整得挺好,早该回去了。”司雪琴大大咧咧一笑,递下来一些物资: “立夏是不是还得住院一段时间?这些东西,都是我给立夏的,你接着。” 红糖、鸡蛋、豆奶、太谷饼、煮饼、饼干、全脂加糖奶粉。 甚至还有一些司辰看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花花绿绿、大包小包,只见她往下递。 “谢谢六姑!”司辰不客气,乐呵呵接过来。 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别人送她的礼。 司雪琴辖区,主要就是煤矿,那样的环境里面,任谁都不可能做一个两袖清风的。 这年头,别人也许是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司雪琴不是。 但是,也仅限拿一针一线,更多的,她有分寸,不能要。 司雪琴也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一个黑金镇,困不住她。 “那成,让你奶奶收拾好,我送她跟娃娃们回村。”司雪琴从卡车上跳下来,又把车斗子扣上去。 司辰赶忙放下手中东西,上前,帮忙一起扣卡扣。 有了司雪琴的顺风车,倒是省了司辰亲自去送一趟。 司辰将孩子们的东西都收拾好,放上车。 今天周六,司香兰不上班,跟母亲一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上卡车,回村。 病房里,颜立夏有些闷闷不乐。 司辰知道她舍不得孩子,安慰:“你抓紧养好身体,我们早点出院。” 说着,递给她一块太谷饼。 颜立夏接过来,没吃,淡淡道: “我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要不,我也回村吧。” 这几天,她虽然卧床养着,不能照顾孩子。 好歹,司老太时不时会抱一个过来,让她看看,也是安慰。 那小小的、皱皱巴巴的小娃娃,让颜立夏觉得,遭的一切罪,都值得! 她是弃婴,福利院长大的。 怀孕期间,那么艰难她都硬生生熬了过来。 根本原因是—— 有了孩子,她就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骨肉亲人! 活在这个天地间,她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如今,孩子带回村里了,颜立夏的心情,已经不是牵肠挂肚可以形容的。 “立夏,你先好好养着。”司辰软下来语气,安慰: “你这不光是剖腹产,还有先前的大出血呢。” “这才几天,你这身体伤了的根本,还没恢复过来呢。” “你还在输液,我得把你身子彻底养好了,才能带你出院。” “今天放晴了,这大夏天的,我怕你回去后,伤口感染了发炎。” “一旦发炎不及时处理,化了脓,又得开刀子了。” 被司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吓唬住的颜立夏,顿时噤声了。 只是,那一双琥珀色的潋滟桃花眼,雾蒙蒙望着他时,好不可怜。 司辰是真没招架住! 所谓的无辜小鹿眼,都赶不上眼前这一双。 “乖,别胡思乱想,早点养好,我们早点出院,昂?” 司辰说着,大掌还轻轻抬起,抚在她侧脸,拇指摩挲了几下她的脸颊。 颜立夏后知后觉,蓦然红了脸。 一颗小心脏,砰砰砰乱跳,慌得颜立夏移开了双眼,掩饰性咬一口太谷饼。 粉面含春,着实好看。 司辰弯着嘴角坏笑,凑过去,问: “好吃吗?” 颜立夏小小声:“嗯。” “给我尝尝。”说着,他握住颜立夏的小手,稍稍拉向自己。 颜立夏惊得蓦然回头,桃花眼中写满:你干嘛? 紧接着,她就眼睁睁看着,司辰在她的太谷饼上,狠狠咬了一口。 颜立夏:!!! “好吃,很甜,还有芝麻香,嗯、嗯嗯!”司辰凝着颜立夏的眸子,道。 颜立夏简直要羞死了! 慌忙移开视线,就跟偷情被抓包似的,去看病房里的其他人。 然而,那两位产妇,一早收拾了小包袱,背着孩子,端着脸盆,提着暖瓶,办理了出院。 讲真,再待下去,狗粮撑死个人! 当然,还有一位不怕撑的钉子户,宋倩倩。 此刻,全程目睹了这边一举一动的她,对上颜立夏视线时,不屑翻白眼: “(ˉ▽ ̄~)切~~” 司辰要不是你丈夫,我就去举报他,耍流氓! 颜立夏羞窘地低头,呼吸都谨慎了起来。 司辰就着媳妇儿白玉似的手,吃完了那个太谷饼,道: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那声音,不大不小,足够病房里所有人听见。 颜立夏表示,不想说话。 宋倩倩:……自闭! 正此时,门外进来一人,乐呵呵道: “辰哥,我们来看望一下嫂子!” 司辰眼皮一跳,这声音,不是赵诚,还能是谁? 他抬眼望去,但见赵诚跟赵议两位本家兄弟,手中提着满满的东西,进来了。 这俩人,正是昨天跟着司辰上山猎野猪、差点拜把子的赵家村好兄弟。 “害,来就来了,还整那么客气。”司辰嘿嘿一笑,迎了过去。 赶紧给俩人搬来椅子,道:“快请坐。” “哎,好。”赵诚憨厚一笑,跟赵议将东西放在地上,先后落座。 司辰眼角余光一瞥,好家伙,都是好东西啊! 猪蹄、猪肝、猪血、精小排、鸡蛋、红糖,双份! 司辰心想,这也太热情了吧,一下子,搞得他不好意思了。 不过,午饭的食材,倒是丰盛了,省了他去买猪肝,嘿嘿~ 第26章 男娃儿叫平安,女娃儿叫圆满,我司辰给取的 兄弟俩跟颜立夏打完招呼,赵诚笑呵呵道: “辰哥,我听我小妹说,你生的可是龙凤胎哩,牛!” “那可不,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真的有龙凤胎。”赵议也憨厚一笑。 这年头,双胞胎、龙凤胎,纯粹靠运气。 确实挺罕见的,尤其龙凤胎。 不像后世,很多人想要,就服用药物,或者打排卵针。 不过,也有一部分是母亲身体原因,怀不上,无奈选择排卵针。 往往一生,就是一双。 或者怀孕后去医院检查,发现某个孩子胚胎发育不好就拿掉,留健康的那个。 司辰乐呵呵道:“嘿嘿,不巧,娃娃刚被带回家了,不然,指定给你们瞧瞧。” “那不急,等满月时候,我们来吃席。”俩兄弟相视一笑,淳朴极了。 司辰:……你俩认真的? 元孟县风俗,一旦像是他们这样当亲戚走动起来,那可就是正式的了。 “成,满月酒,一定请你们喝。”司辰也不矫情,认下了。 …… 司雪琴开着的大卡车一进入村子,引来一群周六不上课的小孩子在后面追着跑。 这年头,车,还是挺稀奇的。 司家村cbd没有足够的位置给卡车掉头,因此,卡车停在村里的晒谷场。 司雪琴率先跳下来,将提前准备好的鞭炮,拎下来两挂。 剪着短发,模样男女不分的司雪琴,豪迈得很,兜里掏出金属打火机,点鞭。 噼噼啪啪! 一挂鞭,率先热烈地燃放起来。 紧接着,是另外一挂鞭,热闹非凡。 乡间习俗,家里多了一口人,是要放鞭炮庆祝的。 娶媳妇,自然不必说。 龙凤胎回家,这是添丁的大事,务必放鞭炮! 司老太跟司香兰,抱着孩子在车里等着。 怕鞭炮惊吓到熟睡的孩子,母女俩贴心地给小娃娃捂住小小的耳朵。ъitv 饶是如此,历来睡眠浅的哥哥,还是被惊醒了。 不过,倒是没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卡车的驾驶室。 奶娃娃就是这样,环境不一样,就会盯着看许久。 哪怕这个月龄的他,还是个高度近视的视力,看啥都模糊。 躺着的奶娃娃,如果你偶尔一次将他抱起来,看到不一样角度的世界。 那你等着吧,下回指定哭嚎着要你再抱起来。 啊~世界好奇妙,我想起来看看嘛! 这一阵子的鞭炮声,成功将羊二孬家门口围着看神婆跳大神的村民,炸了出来。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村里有个红白喜事,几乎全村都去围观。 还会犀利地点评一番—— 谁家的排场大啦,真体面。 谁家的酒席丰盛啦,真好吃。 谁家小气吧啦连唢呐都请不起啦,寒碜。 谁家的新媳妇更漂亮、出身更好、学历更高…… 后世那些所谓的瓜众,跟这个时代的人相比,弱爆了! 你也就网络披马甲围观。 就问你一句: 真让你现实里去围观熟人的八卦,还当场不顾一切点评,你敢吗? 一群人出来后,见是司老太,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奶娃娃。 一左一右,哼哈二将似的,跟着司香兰,司雪琴。 尤其司雪琴,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都死沉死沉的。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头路边扒了一口草、正在咀嚼的奶羊,绳子就捏在她手中。 村民们羡慕死了! 司家这些女儿,就没有一个不成龙成凤的。 他们家,要是能出一个,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 他们心里唯一的平衡,在司辰身上。 司辰,一定是阎王爷派来司家讨债的催命鬼! 太逊了! 村里出了名的狗屁倒灶娃,咦~ 即便他给村里猎了一头祭天的野猪,那也不能改变他在村民们眼里的印象。 “婶子,恭喜恭喜啊,添丁大吉!” 村民们在司家院门口,围了上来,给司老太道喜,好奇地看着她怀里的奶娃娃,道: “这是,司辰的娃娃?” “昂!”司老太红光满面,昂首挺胸:“龙凤胎!” “哎呦呦,瞧瞧这小模样,真俊,像司辰!” “不得了啊,一生一对儿,龙凤胎呦!” “咱司家村多少年没出双生子了,何况是龙凤胎,可真是太稀罕了!” “可不是?上一对双生子,还是司辰爷爷跟他哥……” 说到这里,这人赶紧住了嘴。 司辰堂爷爷,当年参军后,牺牲在了打鬼子前线。 人家今日大喜的日子,提起来,真不好。 好在,人群立马有人接话,打岔过去: “哎,这哪个是男娃娃,哪个是女娃娃?” 司老太乐呵呵笑着,道:“我怀里的,是哥哥,香兰怀里的,是妹妹。” “真好了,金玉满堂嘛,哎,取名儿了吗?” “取了。”司老太开心得很,炫耀: “我司辰给取的,男娃儿叫平安,女娃儿叫圆满。” “平安圆满,这就是他对两个娃娃最大的期望了。”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长大,他这辈子,就圆满知足了!” 众人一阵阵的夸赞。 实则,心底默默:(ˉ▽ ̄~)切~~ 一点大志向都没有,咋滴不得取个“成龙”、“成凤”? 再不济,那也得是“龙翔”、“凤舞”吧! 果然,草包就是草包,胸无大志! 门外的热闹,惊动了院内的人。 万虹腰间系着围裙,急匆匆跑出来了: “妈,你们……”咋回来了? 万虹话没出口,司乐天机灵,大声打断: “奶奶,可是等到你们回来了!” 她还往奶奶身后望了望,吃惊: “我哥呢?不是说好一起回来的?” 万虹反应了过来,附和道: “我还给立夏炖了老母鸡呢。” 说着,跟女儿一起上前,接过司雪琴手中的礼品。 实则,这老母鸡,是炖了要送去医院的。 万虹是个极其隐忍的性格,即便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即便她魂不守舍一整夜。 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女儿不能没有妈。 一上午,她就忙着给颜立夏炖老母鸡了。 她不是一个彪悍的人,习惯依附别人生存。 眼下,她能想到的,就是对司辰、对颜立夏、对孩子,更好! 毕竟,她女儿说了,哥哥往后要给她出学费,还要照顾好这一大家子人。 听到这样的对话,众人立马竖起八卦的耳朵: 哎呦喂,司辰要跟后妈和解了? 千古奇观! 司老太还不知道孙女什么意思?笑道: “你嫂子剖腹产,又伤了根本,且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说完,还特地回头,问:“香兰,还得住几天?” “妈,至少还得住一周,她情况特殊,务必留院观察。”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司香兰可是县里有名的妇科圣手。 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该是不会错。 她们也都听刘婶子说过,颜立夏确实情况很严重,还大出血了,差点人都没了。 “害,住院就住院嘛,司辰如今能耐了,出得起那个钱。” 司老太刚说完,向来默不作声酣睡的司圆满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 “呀,孩子屙粑粑了。”司香兰苦笑。 众人逐渐闻到味儿了。 这下子,不得不赶紧回屋去,司老太笑道: “我们就先回了,昂,回头请乡亲们喝满月酒!” 众人一叠声应是,目送人家热热闹闹进了门。 一群人,坏心思倒是没有,就是爱八卦罢了。 不过,也只敢心里八卦,背地里八卦。 任何一句不好听的话,她们都不敢当着司老太的面,明说。 哪怕是混蛋司辰。 甚至连那个意思,都不敢表现出来。 人人在司老太这里,都是奥斯卡影后级别的精湛演技。 谁让人家厉害呢,培养出来的女儿、挑选的女婿,个个身居要职。 古往今来,谁家不需要进城办事? 城里有能说得上话的熟人帮忙,是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别的不说,单单县医院的院长齐仁书、妇产科圣手司香兰,这两个身份,就将她们所有人,拿捏得死死的。 …… 赵诚赵议既然是来看望颜立夏的,司辰就得留人家吃顿饭。 司香兰回村了,齐仁书在家。 司辰带着人回去,本来计划去国营饭店下馆子的,也喊了齐仁书一起。 “这么多好食材,就在自家吃吧!”齐仁书是个务实的,没那些虚头巴脑的官威。 “成!”司辰亲自下厨,做饭。 齐仁书帮忙打下手,可是把赵诚跟赵议惶恐坏了! 这可是县医院的院长呐!小妹赵娜的最高领导! 两兄弟当即撸起袖子,帮忙一起洗菜摘菜。 “哎,你俩是客,坐着,坐着。”司辰一把夺过来赵诚手里的大葱。 “什么客不客的,我们可是过命交情,是兄弟!”赵诚又拿起蒜,剥: “别客气,一起造个饭嘛!” 齐仁书好奇,难得问了一句:“过命交情?” 院长大人亲自问话,实心眼的赵诚,几乎是按照当年部队里汇报长官的方式—— 解放鞋一扣鞋跟,站得笔直,差点没控制住手敬礼,铿锵有力地道: “报告院长,我跟赵议,昨天在山上被野猪威胁,是司辰兄弟眼疾手快,迅速猎杀了野猪,解救我们!” 齐仁书:…… 司辰:!憨批! 半晌,司辰跟齐仁书,突然笑了起来,实在是,没忍住哇! 赵诚一看司辰的眼神,挠挠头,自己也乐了。 第27章 发现赚钱商机,收割小麦 男人之间的相处,历来都挺憨批的,彼此熟络起来的拐点,也千奇百怪。 四个大老爷们,这下子笑着聊了起来,天南地北的聊。 司辰手艺还不错,做了一大锅毛血旺,还整了一碟花生米,下酒。 那滚烫的锅子里,飘了一层火辣辣的红油,上面还撒了点白芝麻,锅边一圈红辣椒段,看着就馋人得要命! 一筷子下去,翻搅出色泽诱人的猪血,带出底下垫着的豆芽、豆皮、金针菇、火腿肠、青菜。 就连那夹起来的一根根豆芽上,都在滴着红油,香辣无比,斯哈~ 入口即化的猪血,够滋味儿的配菜,配上十分罕见的白米饭,吃得赵家兄弟汗流浃背,爽歪歪! 大米是齐仁书两口子凭票领来的。 对于没有水田的元孟县而言,大米,这年头还算是稀罕物。 就像这毛血旺,其实是川菜,一般都用鸭血,也有用猪血的。 如今的元孟县,几乎没人会做毛血旺,哪怕是国营饭店的大厨。 上次司老太做的毛血旺,其实主要是司辰掌勺。 元孟县地理位置有点特殊,处于华北、华中、西北三区的交接地带,算是北方,却也不够典型。 一顿饭,四个不同年龄的男人,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红光满面的赵家兄弟,起身告别: “辰哥,我俩就先回了,大侄子跟大侄女满月酒,我俩指定去吃席,嗝!” 赵议还特地解释: “后晌回去磨镰刀,天都放晴了,明天起,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得抢收麦子。” 司辰点点头,认同:“可不是,五黄六月龙口夺食,那可都是口粮,赶早不赶晚。”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哭就哭,嗝!”赵诚虽然喝酒上脸,但酒量好,人还是清醒的。 “那行,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司辰也不来虚的。 “留步、留步!”赵家堂兄弟俩,豪爽挥手告别。 司辰望着他们一步三回头的身影,脑中突然想到点什么: 抢收麦子啊~这不,赚钱的机会又来了呗! …… 司家村这边,司老太带着一群娘子军,浩浩荡荡回了家。 这年头没有尿不湿,小婴儿全靠尿布垫着。 屙粑粑了,只能是清理尿布。 就连这些尿布,也是用旧床单裁剪的,只不过,需要用缝纫机做成双层的。 俩孩子的尿布,是司丽歌那天凌晨被母亲追着打出去后,回家连夜踩着缝纫机给做的。 做好就跟其他用品一起,早上送给了司辰。 司丽歌是个嘴欠心善的,表面上跩得二五八万的,内心挺怂。 经常是嘴巴惹事儿,却又出钱出力来善后,吃力不讨好。 收拾干净孩子,司老太突然来了一句:“虹虹,你辫子咋剪了?” 万虹不自然地将垂在脸侧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惊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司乐天机灵,截话:“害,我妈嫌长辫子碍事儿呗。” 说着,她不动声色给母亲一个眼神,继续道: “昨天不是说好了,娃娃们要先回家,我妈为了做事儿利落,就把长辫子剪了。” 司老太不动声色看了看母女俩,问: “虹虹不是最爱惜自己的一头长发,突然,就舍得了?” “那可不,我妈挺犹豫的,还是我狠下心给她剪的呢!” 司乐天努嘴,示意奶奶看墙角: “辫子还在那里呢,改天,收头发的来了,换个盆儿、锅儿的。” 司老太看了看万虹有些红肿的双眼,心底疑惑,却也没再追问。 万虹悄悄松了一口气,拎着孩子的尿布,赶紧出去洗刷了。 正此时,司笑笑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乐天!乐天你快出来,我们去羊二孬家瞧热闹,黄婶子在那里跳大神呢!” 司乐天:┗|`o′|┛嗷~~ 司笑笑,你个猪队友! 门帘一掀,穿着黄底子红波点脚蹬裤的司笑笑,一步跨了进来。 “呦,笑笑来了。”司老太笑呵呵招呼人:“快进来。” “奶奶好,二姑好。”司笑笑青春洋溢地凑了过来,好奇: “呀,这是司辰哥的龙凤胎吧?长得……”有点丑! “长得好像司辰哥,嘿嘿!”司笑笑说完,也不等人家回答,自顾自道: “乐天,快走,我们去后面瞧热闹……” “司笑笑,你瞅瞅你这身行头,活似西红柿蛋花汤。”司乐天企图用毒舌来转移话题: “配上你上身的白衬衫,这是连白面馍馍都有了,吃席压轴菜,是吧?” 元孟县吃席老规矩,最后一道菜,基本都是西红柿蛋花汤,搭配主食馍馍。 “啥眼光嘛!这可是我今天上午刚买的新裤子。”司笑笑原地转圈,炫耀: “百货二楼女装柜台买的,还是你七姑帮忙挑选的哩。” 已经跑第三趟的司雪琴,肩上扛着两袋50斤的面粉进来了,打趣: “丽歌让你穿,你就敢穿?西红柿蛋花汤,给六姑让一让。” “哎呀!六姑!”司笑笑又气又急,撒娇,跺脚: “奶奶,您看她们!” 司老太佯装生气,偏宠司笑笑,道: “雪琴,乐天,怎么能这么说笑笑呢,明明就很好看,这可是西红柿炒蛋!” 空气安静了一秒,蓦然爆发一阵哄笑。 司笑笑一听,更无奈了,连连跺脚。 司老太赶紧安慰:“好看,青春靓丽,有港星的风范!” 司笑笑这才嘿嘿嘿笑起来。 “哎,笑笑,你刚才说的黄神婆在谁家跳大神?” 司乐天眼皮子禁不住一跳! “还能是谁,羊二孬呗!”司笑笑撇撇嘴: “昨晚上,羊二孬撞邪了,掉我们门前的河里了,我爸带着好些人,才费劲巴拉给捞上来。” “咋回事?”司老太追问。 “害,不清楚,我虽然瞧热闹了,也没怎么瞧明白。”司笑笑圆圆一张小黑脸,皱眉: “反正就是羊二孬不会说话了,一直哭嚎。”tν “捞上来后,跪在地上对着您家,不停磕头。” “他娘吓坏了,连夜请了黄婶子,给跳大神呢。” “司笑笑!怎么说话呢?”司乐天不乐意了: “羊二孬磕头就磕头,咋地能说对着我们家?” 司笑笑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老太脸色有些凝重,皱眉,心底一个猜测,隐约成型。 不过,她都按捺了下来,只当听了个八卦,道: “笑笑,你要瞧热闹快去瞧,乐天得照顾娃娃呢。” “啊?那好吧!”司笑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没心没肺地跑出去吃瓜了。 司老太往炕上一坐,盘腿,盯着司乐天,道: “说吧,怎么回事。” …… 司辰给颜立夏炒了猪肝,饭缸子打包好,赶紧送去病房。 照顾她吃完饭,他又赶紧回去,收拾干净灶台,踩着自行车往村里赶。 既然要做节令生意,那就必须抓紧时间! 明天之前买不回来收割机,还怎么赚钱? 司辰飞快回村,幸好赶上了,六姑还没走。 “司辰回来了,吃饭没?”万虹正在吃饭,赶紧放下饭碗,就要转去灶台。 “虹姨,我吃过了,你别忙。”司辰嘿嘿笑着,跟炕上端坐的奶奶打招呼: “奶奶,我回来了。” “嗯。”司老太不咸不淡瞥一眼他。 司辰一愣,什么情况? 站在他旁边的司乐天,悄么么踢了他一下。 司辰回头,就见小丫头边吃面,边冲他转了转眼珠子。 司辰随着那方向看过去,是万虹。 得!事情没能瞒过奶奶的火眼金睛。 司辰识趣儿地没吭气。 只要奶奶不问,打死不承认! 一时间,屋内都是秃噜秃噜吃面条的声音。 饭后,司雪琴着急回去,司辰连忙跟上。 “哎呦,臭小子,啥时候开始粘我了?”司雪琴一笑,两个小酒窝。 “六姑,我着急忙慌回来,就是找您呢。” “说吧,啥事儿。” “六姑,你们那里,不是有个‘黑金镇基金社’?”司辰直奔主题。 “嗯,是有了,我号召镇上那些煤老板,联合搞的。”司雪琴上了卡车驾驶座。 黑金镇大大小小的煤矿,国营的,私人的,合法的,偷挖的,多的是。 司雪琴要对这些煤老板物尽其用,要带动全镇所有的村子,都富裕起来。 因此,她以黑金镇的名义,成立了基金社,钱,是几位煤老板出的。 这种基金社,其实就是合法放贷,比银行利息高,比高利贷利息低。 司雪琴的初衷是,与其看着镇民们冒险去借高利贷,还不如在基金社贷款。 司辰赶紧爬进去副驾驶,关门,道: “我这不是,信用社贷款怕人家不批嘛,并且,审核时间太久了。” “所以,我想着,从你们那基金社,贷个款。”司辰说着,赶紧还打包票: “我有正经用途的,绝对不是胡花钱!” 司雪琴发动卡车,道:“信用社的贷款,2厘钱利息。” “我们镇上的基金社,可是5厘钱的利息,你确定要?” “当然要!”司辰嘿嘿一笑:“总比高利贷5分钱要划得来吧?” “何况,有六姑给我撑腰,那不是稳妥嘛!” “你倒是会算。”司雪琴挑眉,话锋一转: “贷款做什么?” “买拖拉机,收割机,明天开始,我要去赵家垣赚收割麦子的钱,嘿嘿!” 司雪琴倒是有些意外,瞥一眼大侄子,道: “行啊,有头脑!” 第28章 买拖拉机第章 收割机第章 脱粒机 车子开到黑金镇,司辰俩人先后跳下车。 司雪琴带着他,直奔基金社办公室: “小宋,给我一张贷款单。” “是,镇长。”基金社社长,麻利地取来单子,双手递给司雪琴。 “这是我大侄子,司辰,他想贷点款,你抓点紧,给办理了。” 司雪琴边说,边在担保人的地方,唰唰唰签字。 转手,一张空白单子,递给司辰,她道: “想贷多少钱,自己填,我还有急事儿,就先走了。” 司辰:……-_-|| 果然,这很六姑! 宋社长:!!! 他好像,头一次见镇长给谁担保? “司辰同志,请您在这个地方,写上您的名字。”宋社长毕恭毕敬,亲自指导司辰填写贷款单。 司辰:……我会,谢谢! 上一世,别看他生意做那么大,照样在银行大量贷款。 真正的生意人,都是能贷多少款,就贷多少款。 借银行的钱,自己拿来生钱,已经是一种基操。 很快,贷款手续办好。 宋社长看着司辰填写的20000元,嘴角抽了抽。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镇长的担保,居然只值两万。 八八年,小城镇,对于普通人来说,两万是巨款。 但是,对于一个身处煤老板窝里的基金社社长来说,可就是小数目了。 别人来贷款,那都是十万起步,不是想买卡车去拉煤,就是想拉队伍自己偷么去挖煤。 往后数三十年,大众知道的国内首富,不是搞互联网的,就是搞房地产的。 但是! 互联网崛起之前,福布斯国内富豪榜上,厮杀得你死我活的,几乎清一色煤老板。 当那厚厚两沓赞新的百元大钞,被司辰从窗口掏出来时,心都是热烈的! 不是大团结,是四位并排的老人头蓝灰色100元人民币! 后世的年轻人,大部分见到的都是粉红色的毛爷爷。 兜里揣着两万元,司辰有些小激动地走出了基金社。 而他要买的机械,在元孟县农资局下设的农资公司。 因此,司辰需要乘坐小巴车,回到县城。 黑金镇到县城,只有一趟班车,下午3点整发车。 司辰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双手始终揣在兜里,捏着两万元。 等了半个小时,售票员上车,买票。 司辰掏出两元钱,递了过去,对方给他撕了一张票。 摇摇晃晃的班车,赶在5点前,终于将他放在了县城汽车站。 司辰下车后,几乎是一路狂奔去了农资公司。 “呦,司辰?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农资公司的营业员,巧得很,司辰七姑司丽歌的嫂子,郑彩娟。 “郑姨,我、我来买农机。”司辰跑了一身的汗,气都没喘匀。 郑彩娟知道司辰是个什么熊样儿,心下有些诧异。 不过,她是个圆滑的人,历来秉承谁也不得罪的为人处世之道: “成呀,想看看什么机械。” “我要拖拉机。” “行,跟我来,都在后院呢。”郑彩娟说着,前面带路。 到了后院,她挨个给司辰介绍: “这台,三菱的拖拉机,25马力,属于小型拖拉机,价格5600” “这台,东方红的,也是25马力……” “这台,进口的,属于大型的,50马力……” 郑彩娟尽职尽责,挨个介绍,性能也都一一讲解清楚。 司辰听完,心里有了谱,又问: “收割机在哪?” 郑彩娟一愣,嘶了一声:“收割机……好像没有?” 司辰:!!! 您认真的? 他知道这年头的元孟县还没有人使用收割机,但是,全县唯一的农资公司,不应该连收割机都不进购吧! “哎,瞧我这记性!”郑彩娟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来,快步往大仓库走: “有一台了,是去年送来的,就是价格太贵,老百姓没人能买得起。” 司辰跟着她,快步进了大库房。 放眼望去,全是各种崭新的机械设备,最多的,是拖拉机。 当然,也有摩托车。 不过,这年头,很少有人有闲钱买三千左右的摩托车。 这玩意,不能拉农具,不能拉农作物,还是烧汽油的,太费钱! 大概95年开始,才陆续有人买摩托车。 家家户户稍微富裕起来了,拖拉机跟三轮车都购置了,才想着买摩托车。 “呐,就是这台收割机,根本没人要,太贵了!” 郑彩娟看司辰的眼神,难免带着隐约的怜悯: “司辰,这收割机,只能放倒麦子、谷子、黍子、玉米,这些秸秆作物。” “放倒?不能自动脱粒?”司辰心下了然了,这只是个收割机。 倒也是,这年头,元孟县哪有联合收割机。 “那你想多了!”郑彩娟一副你做梦呢的表情,指了指他身后,道: “看到那个脱粒机没?它可以帮小麦脱粒。” 说着,郑彩娟走过去,指着脱粒机正前方宽宽的入口,道: “这里,抱一捧麦子放进去,就能脱粒了。” 她又指着另外一侧小点的口子,道: “这里,拿蛇皮袋兜在下面,接住脱粒的麦子。” 司辰仔细看了看,道:“烧柴油的?” “嗯。” “多少钱?” “1750呢!仅此一台,死贵死贵的!” “那个收割机呢?” 郑彩娟:…… “收割机,更贵!” 她刻意压低嗓音,疑似劝阻: “那玩意,12580呢!还是进价!” 司辰:……出乎意料! 果然,机械不发达的年代,新型农机刚出来,都是死贵死贵的! “司辰,你确定,要这个?”郑彩娟的眼神,明显就是‘快住手!你不要乱花钱!’ “5600+1750+12580=19930,郑姨,对吧?”司辰已经算出来了价格。 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超预算。 郑彩娟:……石化! “司、司辰,你认真的?”郑彩娟见他有买的趋势,被吓了一跳。 司辰的七姑司丽歌,跟她是妯娌。 她能来这里上班,还是托司丽歌两口子的关系。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国营单位,这年头,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都进不来的金窝窝。 如果今天,她将这两样压箱底的机械,卖给了司辰,还真不知道要面对司丽歌怎样的指鼻子怒骂呢! 搞不好,她要丢工作哩。 “郑姨,您别担心,我这是正儿八经买东西呢,我姑知道的。” 说着,司辰从兜里掏出钱,给她看: “呐,托我姑的关系,贷的款,您就放心吧!” 司辰刻意没说哪个姑,不过,郑彩娟却默认为是七姑。 “害,郑姨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吧,咱们都是亲戚,替你考虑嘛。” 郑彩娟闹了个大红脸,赶紧道: “上头交代了,收割机跟脱粒机,反正在库房……”也没人要。 “那啥,我给你走我的职工名额,你直接进价拿这两样机械,咋样?” “谢谢郑姨!”司辰是真的很感激。 “害,客气什么!”郑彩娟领着司辰,去前面办手续,交费了。 这年头,农机都得上户,就像后世的买车一样。 司辰一早带了户口本,一应俱全。 郑彩娟一通操作,红章子、钢印子唰唰唰,都给盖上,麻利地给司辰办得妥妥的。 “司辰呐,这是一沓油票。”郑彩娟压低声音,将厚厚一沓油票塞到司辰口袋里: “你拿着,郑姨跟你也不是外人,甭客气,昂?” 司辰:……谢谢您!tν 好家伙,这一沓,不是一般的多! 这年头,去石化加柴油如果有油票,那就是3毛钱一升。 如果没油票,那就是6毛钱一升。 不像后世,汽油可以飙升到9块钱! 农机局每年都在农忙季节,给登记在册的拖拉机、三轮车等司机,发放油票补贴。 但是,那都是有限的。 像是郑彩娟今天这种塞一沓的给法,那是万万没有滴! 当然,司辰看得明白,她在担忧什么。 仓库里,师傅们已经把脱粒机、收割机,都抬到了拖拉机斗子里。 司辰看那边都弄好了,笑呵呵跟人家告别: “耽误郑姨下班了,怪不好意思的。” “害,多大点事儿,自家人,不说这种话。” “那成,我先走了,感谢郑姨!” 郑彩娟呵呵笑着,道:“看这孩子,越大越仁义了,路上慢点开啊!” “哎,好!” 司辰走到自己那台戴着大红花的拖拉机跟前,取下摇把,插进去,熟练地左手压住减压,右手缓缓摇动。 突突突—— 拖拉机被发动,他抽出摇把,上车。 门口,师傅按照惯例,给他这个喜获新机械的同志,燃放了一挂鞭。 噼噼啪啪—— 司辰喜滋滋转动着拖拉机的方向盘,冲着郑彩娟按喇叭,缓缓开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一趟加油站,给拖拉机、脱粒机都加满柴油,差不多,都是10升的容量。 这年头,加油站不止允许你用油桶灌走,加油还送油桶呢! 50升的油桶,司辰特地加钱,让人家给灌满了10桶,全部见缝插针放在拖拉机斗子里。 他一路往司家村开,路人都好奇地瞅瞅他、瞅瞅奇怪的机械,觉得新奇极了。 金灿灿的晚霞中,司辰满脸的春光明媚,将这三件宝贝,拉回了家。 直到拖拉机停在院子里,司老太、司香兰、万虹、司乐天,乃至隔壁过来蹭饭的司笑笑。 人人端着碗,目瞪口呆站在门口,五脸懵逼: 这是司辰?他想干嘛?败家玩意儿拉回来的东西都是啥?! 第29章 这是啥?铁皮鼓风机?五刀铁铡头? 五位娘子军的碗中,是土豆条加鸡蛋炒的不烂子。 元孟县,乃至附近县市的一种特色面食。 做法很简单,把蔬菜裹上面粉,搅拌均匀,撒上细盐、辣椒面、花椒粉,上锅蒸熟。 也可以用炒的,鸡蛋炒,是最常见的一种。 能裹的蔬菜,种类很多,土豆、豆角、胡萝卜等,切丝切丁都行。 穷苦年代,基本是玉米面裹野菜,比如槐花、榆钱花。 司辰家今天这种吃法,算是比较奢侈的,白面裹土豆条,还炒鸡蛋了。 司辰有很多很多年,没吃过家里人做的不烂子了。 “快快快,我都快饿死了!”司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直奔院子里垒起来的小灶台。 夏天,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垒灶台做饭。 司老太率先走过去,一双锐利的眸子,从拖拉机移到收割机上,又移到脱粒机上。 其他几人,都是端着碗,一边扒饭一边好奇地看啊看。 仿佛,三台机械就是碗里不烂子的下饭菜。 “乐天,你哥拉回来的这是啥?铁皮鼓风机?五刀铁铡头?”司笑笑心直口快。 “那不能,我哥不是那种花钱没响动的人,这玩意,指定是能响的。”司乐天说完,扒拉一口不烂子。 司辰端着碗狼吞虎咽也走了过来。 但听,他奶奶凉飕飕一句:“跟你六姑贷了不少款吧?” “嗯、嗯嗯!”司辰正在刨食,顾不上,只能胡乱点点头。 入口的不烂子,绵软劲道,土豆的软腻感,面粉的劲道感,再加上香喷喷的炒鸡蛋,以及微微麻辣的调味料。 斯哈,馋得司辰只顾着吃! 司老太又问:“多少钱?” 司辰竖起两根手指。 “两千?”司老太心想,也还好,不至于很贵。 “那不可能!”司笑笑当场拆穿:“咱村集体那台拖拉机,几年前买的时候,可是要六千多呢!” 司老太一噎,缓缓望着司辰,一个荒唐却似真的金额,冒了出来: “两万?” “嗯嗯!” 司老太:!!! 她想脱鞋了!她手痒了!! 简直就是个牛犊子啊,天不怕地不怕,两万也敢借? 最关键的是,买回来的这都是啥啊! 但是,司老太没表现出来,这种特殊时候,不能拖司辰后腿,搞得家里人心惶惶的。 “两万就两万,咱家也不是没见过大钱的。”司老太刨一口饭,压压惊: “司辰,这斗子上的玩意儿,究竟是啥?” 风卷残云干掉一碗不烂子的司辰,终于空出来嘴巴: “收割机,脱粒机。” 说完,他又走向铁锅,给自己添一碗。 这年头的饭碗,可不是那种拳头大小吃米饭的,是小孩子头那么大的碗! 搪瓷碗,也就是俗称的洋瓷碗,姜黄色的,很轻,很大,不会摔碎。 “收割机?收麦子的?”司老太伸长脖子望了望,道: “脱粒机呢?” “打麦子的。”司辰走过来,道: “麦子从这个口子塞进去,那边吐出来就是麦秆,另外一个口子,吐出来是麦子,拿蛇皮袋一接,万事大吉!” “呦,这倒是省事儿啊!”司老太是个乐于革新的人: “快吃完,把咱家那几亩地,收割了。” “嗯嗯!”司辰正有此意,他得在自家田里练个手。 一群人都好奇极了,抓紧吃完饭,司老太分配: “乐天,去给你嫂子送饭,把你二姑带回去。” “哦,对,你哥要赶着收麦子,你今晚住医院陪你嫂子。” “好嘞!”司乐天爽快答应下来。 司香兰提着装饭缸的竹篮子,坐到了司乐天车后座,俩人出发。 竹篮子里两个饭缸,一个里面,是特地给颜立夏炖的老母鸡,一个里面,是偏爱地给包的肉包子。 饭后,众人先将脱粒机、油桶,都卸下来。 司辰开着脱粒机,带着奶奶,去自家麦田了。 司家村是个县城边上的小村子,连两百户都没有。 人口,才一千人不到,相对的,耕地也少。 按照司家村的耕地分配政策,每户按人头,一口人一亩地。 但是,又不会所有的耕地都种麦子,大概70的耕地会种麦子。 再加上前些年大家都在建房子,基本都是在自家耕地上建的。 司辰家原本有11亩耕地,但是,姑姑们嫁出去后,村集体陆续收回去了一些。 如今,他家人口就剩他、颜立夏、奶奶、万虹、司乐天、司如画名下有田。 两个孩子,都还没上户口呢,没田。 这年头,孩子上户口不会卡着时间要求你。 因此,司辰家如今只有六亩地,种麦子的,仅五亩。 司辰祖孙俩抵达麦田时,夕阳已经彻底隐没西山,天边连残余绯红都没有。 司建华正在田埂边抽烟,见状,好奇: “呦,司辰,这是啥机械?” 他向司老太问好,顺手,递烟给司辰,2元一包的普通延安烟。 司辰接过来,别在耳朵上,嘿嘿一笑: “收割机,建华叔,劳驾您搭把手。” “好嘞!”司建华帮忙将收割机抬到拖拉机头部。 这架收割机必须依赖拖拉机,才能工作。 司辰照着说明书,很快安装好,上车。 红色的拖拉机头子上,顶着的黑铁色收割机,五个并排的收割刀,齿轮似的,哗哗哗转动着。 引得司建华甚是好奇,瞪圆小眼睛,目光直勾勾随着收割机移动。 司辰转动着方向盘,从自家麦田的右侧开始,哗啦啦收割。 他所过之处,麦子被收割,齐刷刷倒向右边,整整齐齐一大排。 司老太乐呵呵笑着,手中一柄四齿空心铁叉,跟在拖拉机后面,将麦子攒起来,整整齐齐码放成垛。 司建华连烟灰都忘记弹了。 回神,他连忙从拖拉机斗子上取下另外一柄四齿叉,帮忙一起攒麦子。 司辰一开始还有点不熟练,割出来的麦子秸秆,有点高。 这样其实并不好,秸秆留在地里太多的话,不利于下一季种植。 并且,秸秆收回去,是非常好的引火软柴。 家里养的那些猪啊羊啊牛啊,窝里棚里也是需要垫秸秆的。 司辰及时调整了收割机高度,哗啦啦一路顺利收割。 五亩地,还是在他不熟练的情况下,20分钟,收割完。 如果熟练,一个小时收割18-20亩,是没问题的。 此刻,田埂边上被柴油机轰鸣声,以及奇怪的收割机吸引来的村民,越聚越多。 都在田埂边上议论纷纷,好家伙,可是开了眼了! 这五亩地,一镰刀一镰刀慢慢收割,哪怕是壮劳力,也至少得一天吧! 这机器,就这么一会儿,就都打倒了? 啧啧啧~这家伙,不得了啊,千手观音? 村里姓司的本家们,田地都是连在一起的。 晚风徐徐,金黄色的麦浪,一波波地翻滚,壮丽如画。 空气里,全是夏天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小麦的,干燥,暖馨。 田埂边上,一片虫鸣蛙叫,小孩子嬉戏追逐,或笑或闹。 司辰回头,见司建华麻利地将麦子都攒好了,不由得道: “叔,您家那五亩地,我也给你一并收了吧?” 机器轰鸣声太大,司建华没怎么听清,胡乱点点头。 但见,司辰那台收割怪兽,轰鸣着杀入了司建华家的麦田。 待到他回神—— 好家伙!三分之一都收割完了! 司建华在田埂边上急得挥手: “小子!叔镰刀都磨好了,明儿个早起割麦子,司奎、笑笑都在家,一天就割完了!” 司辰听不见,还以为他在催促自己,大声回道: “叔,您放心,天完全黑下来,我指定给您都放倒!” 听清的众人:……你俩好听力! 司辰这边放倒麦子后,将拖拉机开上岸,有人拦住,道: “司辰,给我家的也收一收呗!” 司辰心里有数,笑呵呵道: “行!一亩地20块,叔,您家多少亩?” 那人顿时垮下来脸,不愿意了。 旁边听到的人,也有些欲言又止,终究,没能张嘴。 司辰转着方向盘,先回去卸收割机了。 司家村的小麦,毕竟只是满足口粮需求,并不像赵家垣那样,家家户户20-30亩,几乎全种小麦。 赵家垣人口多、耕地多,每一口人的名下,三亩地。 他们全年的收入,全靠小麦跟玉米,是元孟县出了名的纳粮第一大村。 司辰的目标,是赵家垣,并不想跟司家村的人探讨小麦收割多少钱这个问题。 等司辰再返回来,麦子已经被扎扎实实码在了四轮车斗子里。 高高堆起来的麦子,被20米长的粗绳极有技巧地捆在四轮车斗子里。 司老太一把年纪了,还能爬上去在麦堆上拽绳子。 司建华在斗子后面,一下一下奋力下拽绳子,不断拉紧再拉紧。 司辰连忙上前,帮忙一起紧绳子。 麦子捆不紧,回去路上颠簸,很容易散到地上,那时候,可就完蛋了! 捆紧后,司辰将四齿叉递上去,司老太接住,撺入麦子里。 她往高高的麦子上一趴,双手拽紧绳子,喊: “走!回去!” 那语气,自豪极了! 司辰嘿嘿一笑,回到前面,跟司建华一起,将车斗子跟拖拉机连接上,往回开。 慢悠悠一路开回去,可是收获了全村的艳羡目光: 晚饭前,他家麦子还在田里呢,这会子,竟是全都拉回去了,啧啧啧! 第30章 丰收三千斤小麦!全年食无忧 司辰将麦子拉回去村里的晒谷场,将车斗子摇起来,卸货。 无论是牛车还是四轮车装麦子,码放时都是麦头朝里,让麦子一层一层压住彼此,这是一个力量的相互作用,彼此咬紧。 这年头,车斗子里码放麦子,是一门相当有学问的手艺。 司辰趁机赶紧跑回家,将脱粒机推了过来。 脱粒机下面有四个铁轮子,推着走,倒也方便。 后面跟来的万虹,抱着一大捆蛇皮袋子。 她还想留下来帮忙,司老太道: “不用!你快回去,看着娃娃们。” 村里的晒谷场,是集体使用的,很大,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旁边,就是村集体的大院。 每年到了农忙季节,人们抢收麦子、黍子、高粱、玉米等,都需要用到晒谷场。 并且,秸秆作物收回来,是需要铺开在地上,碾压脱粒的。 这年头,大部分人家都是牛马驴等牲畜,拉着石碾子,在上面一圈一圈地碾,脱粒。 效率很慢,牲畜还会拉粪便,还得跟在后面时不时清理一下。 一次碾不干净,还必须二次碾压,脱粒。 也有少数人家买得起拖拉机,或者村集体拖拉机给大家碾,就在车头后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石碾子,效率何止翻倍! 即便如此,有时候,一家一家的还排不上队。 因此,大家晚上都在通宵忙碌。 司家村这个晒谷场,就在村集体旁边。 会从村集体牵电线出来,一个灯泡,接上去,顶在高高的木杆子上。 司辰他们在忙的时候,常住村集体大院的钱会计,赶紧帮忙接好线,上了一个100瓦的灯泡。 空旷的地方,没有这个瓦数,根本照不亮。 司辰乐呵呵道谢,给人家递烟: “钱会计,谢谢您了。” “害,客气啥!”钱会计秀气一笑,问: “你那是个啥机械?” 不止是他,围观的村民们,也都好奇极了! 这会子都吃过晚饭了,正是出来乘凉的时间。 有方才见识过收割机的村民,也有新围拢过来的,自发围了一个圈,等着看呢! “脱粒机。”司辰说着,将脱粒机发动起来。 他抱着一捧麦子,放入。 柴油机的轰鸣声中,麦秆走麦秆的管道,麦子走麦子的管道。 司老太手中一个蛇皮袋,在麦子出口,接得不亦乐乎。 周围村民,简直惊呆了! 卧槽! 还有此等妖器! 没多久,司建华家的麦子,也拉到了晒谷场,就在司辰他们家旁边。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媳妇儿刘春花、次子司奎。 司笑笑见司乐天去医院陪嫂子了,晚饭后,着急忙慌踩着二哥的自行车,也麻利滴去医院陪宋倩倩了。 实则,她就是躲农活儿呢,不想面对明天一天要人命的割麦子! 弯着腰、顶着烈日,一镰刀一镰刀割麦子,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何止累成狗? 光是被烈日炙烤,都要脱一层皮。 字面意思的脱一层皮,晒得胳膊、脖子都起水泡。 疼得要死! 水泡破裂才是最疼的,大概五天左右,长出新皮肤,掉一层老化的角质层。 简直要人命! 司建华眼疾手快,赶紧过来接过司老太手中蛇皮袋: “婶子,您快回去歇着,有我呢!” 司老太嘿嘿一笑,一脸的没玩够: “没事儿,接麦子呢,谁不乐意看?” 别说,收获季节哗啦啦接到一颗颗的麦子,那可是绝对的治愈! 这年头,谁不是想要一口香喷喷的白面馍馍? 精细粮,这可是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精细粮啊! 围观的村民,有人上前,问:“司辰,你这脱粒机,出工一次,咋收费?” “建军叔,这个,按照钟头收费,一个钟头10块钱。”司辰声音很大,说给众人听的。 司建军憨厚一笑,抽着旱烟,后退了。 司辰心里清楚,不是他要问,是后面的人要问。 司建军家里五个小子、三个儿媳妇呢,十亩麦子,收割起来根本不发愁。 这一晚,司辰家的麦子,司建华家的麦子,全部脱粒! 就连麦秆,都垒了起来! 司家村今年圆润、崭新的两朵“蘑菇”——新麦秸脊。 第一朵,是司辰家的,第二朵,便是司建华家的。 那家伙,堪称极速! 凌晨12点,司辰才将麦子、拖拉机、农具等,全部搬运回家。 司家村的麦子,不属于高产的,一亩地,大概产麦600-700斤。 跟后世那种千斤亩产的,没有可比性。 司辰家今年的五亩地,其实是司建华给帮忙种上的。 后期管理,万虹也不是很会,毕竟,这是男人的活儿。 因此,司辰估摸着,他家今年的麦子,应该只有三千斤,不能再多了。 吃,是肯定够吃的。 这一大家子人,放开了吃,一个月得两百斤面粉,也就是四袋子。 麦子的出粉率,是80,剩下的是麦麸。 三千斤,约莫出2400斤面粉。 …… 只睡了五个小时,司辰就爬起来,准备机械,出门。 隔壁屋的万虹跟司老太,昨晚就听他说要去赵家垣收割麦子。 因此,俩人早早也爬起来,赶紧给准备了早餐。 昨天给颜立夏做的肉包子,还剩五个,今早全热了给司辰吃了。 司辰这种大高个儿,五个拳头大小的大包子,才算吃饱。 临出门前,司老太还给他带了个食篮—— 七八个煮鸡蛋,两个馍馍,一水壶凉白开,一些瓜果,叮嘱: “给你放后面了,中午回不来,你就稍微先对付一下,昂?” 赵家垣距离司家村,足足有20公里,拖拉机的时速,也就25-30左右。 司辰是不可能回来吃饭的,太浪费时间! 他道:“好嘞,奶奶,您回吧,安心照顾孩子。” 婆媳俩目送司辰轰隆隆远去,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小子,还真是彻底转性子了,好哇!好!” 晨风徐徐,吹起俩人衣角。 一时间,感慨万千。ъitv “奶奶,我爸让我来给您家扛麦子,上房顶晾晒。” 一个刚过变声期的青年音,拉回婆媳俩思绪。 “呦,司奎啊。”司老太慈祥一笑,道: “你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快去复习功课吧,奶奶这边,还有你虹姨呢。” 这年头的高考,还是在7月7—9号。 2003年开始,高考才改成6月7—9号。 后来,甚至只需要两天就考完了。 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司奎,有些白皙秀气,他道: “不要紧,读书也要劳逸结合嘛。” “再说,我平时功底扎实,不在乎这考前的一时半会。” 倒也确实,这年头不像后世,高考前疯狂临阵磨枪。 学校还给他们正常放周六日呢。 像是今天,周日。 司老太顿时眉开眼笑:“虹虹,你听听,这小子真自信,好样的!” 司奎腼腆一笑,食指推了推眼镜的中间。 司老太转身,带着他进了院子。 昨晚拉回来的麦子,全都一袋袋堆放在不住人的屋里。 今天,得将麦子都扛到屋顶去,晾晒。 这年头的砖窑洞,还都是拱形的,类似隧道。 一连五孔窑洞,屋顶在修建时得打顶—— 将黄土混合其他材料,铺在成型的砖窑上面,厚厚一层,直到垫成平整的屋顶。 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做得甚是瓷实,甚至还在每年晾晒谷物的季节,特地用石碾子一圈圈夯实。 屋顶到地面,特地做一个宽宽的斜坡,方便上下。 一袋湿麦子太重,司奎扛着颇为吃力。 司老太就将麦子倒三分之一在院子里,剩下的让他扛到屋顶去。 院子里宽敞,一样可以晾晒。 …… 司辰抵达赵家垣后,真真是被眼前的壮美景象,惊呆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麦子,金灿灿一大片! 风吹麦浪,迷人眼的接连天际。 赵家垣有将近五百户人家,总人口三千多点。 全村耕地面积六千亩,农忙季节,那可不是一般的壮观! 比如眼前,早晨七点不到,麦田里已经热火朝天了! 不过,这一切,看在司辰的眼里,那都是一张张的: 大团结! 此刻,村里大喇叭里,传来村长赵三叔的声音: “咳咳!通知一哈,县里气象局的干部,来咱们村了,这个,有点要紧的事儿,要给老少爷们儿讲一讲。” 司辰当然知道气象局的来干嘛! “赵家垣的父老乡亲们,我是县里气象局的气象员,文海。”气象员认真做工作: “今年,咱们赵家垣,仍然是我局重点帮扶的村子。” “昨天,连阴雨刚过去,可喜可贺,大家都开始抢收小麦了,这很好!” “但是,国家气象局连夜发布下来最新消息,台风‘须鲸’,三天后在我国厦市登陆。” “‘须鲸’,将会带来再一次全国性的大范围降雨。” “大概一周后,我们元孟县,也会迎来一次大范围的降雨。” “父老乡亲们,请大家尽快抢收麦子……” 司辰开着拖拉机,一路直奔村集体。 前世,这一场大降雨,让赵家垣的麦子,遭了殃。 很多人抢收回来了,却在一连几天的大雨里,没办法碾压脱粒。 麦子堆放在晒谷场,不知道发芽霉烂了多少去。 作为元孟县久负盛名的纳粮第一大村,本来每年都会上省里市里的日报、电视台,宣传表扬。 那一次,却因为粮食急剧减产,以遭灾的新闻,被全省人民扼腕叹息。 第31章 我辰哥就是牛逼克拉斯本牛 司辰拖拉机开到赵家垣村集体外面时,广播也刚好停了。 村长赵三拄着拐杖,跟气象员文海一起走出广播室,发烟: “文干部,辛苦你了,每年往我们村跑,风吹日晒的。” “不辛苦,为人民群众服务嘛。”文海接过烟,道: “咱赵家垣可是县里的纳粮模范村,县里领导十分重视,叮嘱我,务必做好组织上交代下来的工作。” 赵三苦哈哈地笑着,划拉火柴,给对方点烟,心里着急上火。 每年赵家垣的麦子收割,基本都是从6月中旬开始,半个月差不多就结束了。 今年,由于连阴雨直到昨天才放晴,然而,今天已经是26号了!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大部分村民的麦子,都开始晾晒了。 今年,麦子收割实在是太迟了! 一旦天晴,成熟更快,麦子不等人,不收割,就会掉麦粒。 这才是农民最怕的! 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麦子,结果,熟过头了,都掉地里了。 捡麦粒?那就是笑话了! 文海又说一周后台风过境,会从南边吹上来大范围降雨,这不是老天爷要人命嘛! 赵三愁眉苦脸,觉得自己今年要丢乌纱帽了。 拖拉机轰鸣声中,司辰停在村集体,远远乐呵呵喊了一声:“赵三叔!” 赵三眼睛一亮,赶紧出声招呼: “呀!司辰?稀客稀客啊!” 赵三早就打听清楚了,司辰的姑姑、姑父们,个个身居要职,算得上元孟县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赵三有心往上爬,巴不得跟司辰拉上关系呢。 赵诚是他侄子,赵议是他儿子,这俩人去感谢司辰,其实是赵三授意的。 他在给儿孙铺路呢。 司辰拖拉机熄火,往这边走,大咧咧打趣道: “三叔,您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年这割麦子,您不用下地,享福了。” 赵三拄着拐杖,一跳一跳迎上来,发烟,幽默自嘲: “老话儿说的好,男怕割麦子,女怕生孩子,我就是懒筋抽呢,不想割麦子了。” 说完,三人一阵哈哈大笑,赵三的心里,苦逼得很。 “司辰,给你介绍一下,县里气象局的干部,文海。” “文干部,你好。”司辰一本正经打招呼。 文海两指夹着烟,指着他,笑骂: “臭小子,叫叔!” 说完,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你们……认识?”赵三有些意外。 “文干部跟我七姑夫,是表兄弟。”司辰嘿嘿笑着。 他记得,上一世的文海,因为今年赵家垣这场大灾难,被革职查办,治他失职之罪。 千禧年,司辰回来给奶奶送葬。 已经不是公职人员的文海,凭借自学的吹唢呐手艺,加入了红白喜事唢呐班子。 他跟着班子,游走于元孟县各个村镇,做表演。 随着时代的发展,红白喜事都不请唢呐了,文海的晚年,也挺清贫的。 好好一个公职人员,唉! 三人寒暄一会儿,司辰切入正题: “三叔,我来给你们赵家垣收麦子。” “啥?”赵三眼皮子一跳,干部家的大侄子,来体验生活了? “您看,我今天可是带了全套农机设备来的。”司辰说着,将人带到拖拉机斗子跟前: “这个,瞧见没,收割机,一个小时至少收割15亩地。” 赵三眼睛顿时瞪大:“额滴个神!你吹牛逼呢吧?” “那不能,我说真的,像你们赵家垣这种一马平川的麦田,我一个小时能收18-20亩哩!” 赵三激动坏了:“要真有这么牛逼,还怕个球的台风‘须鲸’!” “叔,您再看这个,脱粒机。”司辰又是一通介绍。 “司辰,你小子不错啊!”文海都激动坏了: “这东西,我去年上省城学习时,人家那边,好多村子都普及了。” 赵三激动地瞪圆了双眼:“司辰呐,快快快,开出去,让三叔开开眼!” “好嘞!”司辰狠狠吸一口烟,丢地上,一脚碾灭,发动拖拉机。 赵三家9口人,他跟他老伴儿,三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小闺女,还有一个大孙子,名下全部都有田! 因此,他家明面上18亩田,实际上,要多一些。 他是村长,分田丈量时候,他家的田要稍微大那么一丢丢。 毕竟,丈量田亩是人工拉绳,哪有那么精准。 农村以前分田,跟村领导关系好的,或者是本家亲戚,拿到的田不是大一点,就是更肥沃,要么地势好。tν 赵三家的田,并不远,很快就开到了。 他受了伤,没办法下地。 此刻,他家三个儿子、两个儿媳都弯着腰,在麦田里割麦子。 十岁的小闺女在家带大侄子,他老伴儿正挎着篮子,来给孩子们送早饭。 农村人农忙时候,天刚亮就下地了,早饭一般都是老母亲或者媳妇儿做好了送来田里。 赵三婶是个热情体面的人,看到司辰,喊他下来吃饭。 “谢谢三婶子,我吃过了!”司辰咧嘴笑着,道: “您快喊哥嫂们吃饭,我正好儿,把这些麦子收割了。” 众人:!!! 赵议三两步蹦上田埂,晒得黝黑的脸上,两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 “辰哥,你咋来了?” “给你家收麦子,瞅瞅,哥这收割机,机械肌肉威风不威风?” “那必须威风!”赵议激动坏了。 男人,哪有不喜欢机械肌肉的? 男孩子小时候,什么挖掘机、推土机、吊机、混凝土搅拌机等等,凡是工程车,看到就走不动路了。 你敢带去玩具区,他就能躺地上哭嚎着不出门,不买绝不妥协。 “兄弟,搭把手!”司辰跳下车,示意赵议跟自己一起,将收割机抬下来。 赵议大哥三弟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收割机安装好,司辰摆手,众人让开。 赵诚家的田,就在隔壁,远远看到司辰,赶忙跑过来了。 “辰哥!我远远瞅着,像是你,没想到,真是你啊!” 赵诚一手捏着馍馍,一手一根大葱,一口又一口。 “是我!”司辰嘿嘿笑着,掏出挂在衬衫口袋里的蛤蟆镜,戴上。 这还是他以前二流子时,花高价买的墨镜,装逼。 今天,是要保护眼睛。 烈日下的麦田,不比雪地对眼睛的伤害小,尤其,司辰要收割赵家垣! 发动机轰鸣,收割机跟一头机械猛兽似的,杀入麦田。 司辰那架势,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端着菜碗吃馍馍的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赵诚道: “赵议,辰哥真特么的帅啊!” 然而,最帅的是,那一排排的麦子倒下的速度,惊得众人激动议论: “卧槽!就这速度,咱家这18亩地,一早上就收完了!” “切,人司辰可是说了,一个钟头!” “牛哇!我辰哥就是牛逼克拉斯本牛!”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附近割麦子的人,跑来围观。 顿时,此起彼伏的国粹—— 卧槽! 卧勒个大槽!! 司辰一个来回过来,赵议干完一个馒头,正在喝绿豆汤,两眼放光: “辰哥,你这一套装备,得不少钱了吧?” 司辰拖拉机没熄火,笑道:“一共两万!”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难怪这么好使! 大团结垒起来的玩意,响一声,都是钱! 司辰没继续说,掉头,继续收割。 赵三本来计划阻止的,但是,聪明如他,早知道司辰是来干嘛的了。 他转过头去,问:“文干部,你在省城考察时,人家那里的收割机,都是咋收费的?” “哦,一亩地25块,脱粒机按钟头算,15块。” 赵三迅速在心里算账—— 一亩地,可以出产800斤左右的麦子。 如今的麦子价格,两毛钱一斤,一亩麦子能卖160块左右。 往年,他家所有人上阵,从收割到脱粒,最快也要一周。 今年,他腿受伤了,三儿子还要参加高考,明天开学后五天不能回来帮忙,得安心上学。 今年的收麦子进度,没有十天根本不可能完成! 相比于一周后遭灾,麦子发芽或霉烂,赵三觉得自己出得起这个钱。 更何况,下雨,指不定要不了一周,就来了! 还有一个最最严重的情况,麦子熟透了,根本撑不到一周。 五天,撑死五天,就开始掉麦粒了。 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在心里默默算账,自己请收割机,划不划算。 吃完饭,赵家兄弟拿着四齿叉,跟在收割机后面,抓紧攒麦子。 司辰在前面哗啦啦收割。 一个小时十分钟,赵三家的麦子,全部收割完毕。 司辰心想,这地,绝对不止18亩! 拖拉机停下来,赵三上前发烟: “司辰呐,辛苦你了,我都算了,18亩,一亩地25块,一共是450块。” 司辰摆摆手,接过来烟,别在耳朵上,道: “叔,一亩地20块,脱粒机一个钟头10块!” 他声音很大,刻意说给留下来不走的那些人听。 司辰心里都有数,走了的,是觉得自家麦子可以镰刀收割的。 没走的,必然是要使用收割机的。 众人一听,莫名有种超出心理预期的惊喜感。 要知道,有些人家里30亩地,一亩地省5块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用! 一定要用收割机!! 年年收麦子,累死个人,受够了!!! 第32章 15个小时总收益六千块 男怕收麦子,女怕生孩子。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 收麦子,顶着烈日,弯着腰,一手抓麦子,一手握镰刀,收割。 别说劳动了,就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往前走,一两个小时,腰疼得人都得崩溃! 更何况,还是在高温烈日下,一收割就是天,年年如此,谁能不够够的呢? 不止是收割,还要码好,拉回去,卸下来,碾压脱粒。 碾压时候,还要拿着四齿叉不停翻麦子,确保均匀碾压。 真不是一个累,可以定义的! 听到司辰的话,人群里立马就有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大伯,上前发烟,道: “小伙子,去我家吧,我家30亩,我现在就给你钱,600块,是吧?” 说着,那人就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钱包,点出来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过来。 司辰眼皮一跳,下意识接住,呦吼,这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他不动声色打量人家那身行头,白衬衫,黑西裤,牛皮鞋,很讲究的穿着。 “荣哥,你等等,我先给司辰把钱结了。”赵三把人往后拉。 “我着急回厂里呢,当然越快越好!” “害,荣哥,我知道你大忙人,毕竟,罐头厂几百上千号的人,都等你坐镇指挥呢。” 赵三嘿嘿一笑,圆滑: “你们兄弟姐妹们,都是厂里上班的体面人,确实忙。” “不过,每年回来收麦子,你就当兄弟姐妹们回家聚一聚,孝敬老人了,二老也高兴,是不是?” 这话说得,赵荣心里舒坦了。 司辰大概知道了,县里唯一的罐头厂的厂长,还是半国营,难怪这么体面。 这年头的元孟县,罐头可是走亲访友必带的礼物之一,跟红糖、鸡蛋一样,非常受欢迎。 两块钱一罐,不贵,还体面。 就像后世走亲戚时提牛奶、八宝粥等饮品一样。 “叔,不急,我这里有个本子,您先记上,晚上咱再结账。” 司辰心里另有打算,不计划收赵三这个费用。 赵家垣,他初来乍到,得依托赵三帮忙。 村里哪些人厚道,可以给收割,还能给赊账几天;哪些人不厚道,不能打交道。 司辰都得依靠赵三。 并且,人是村长,在村里是有威信的,他跟着,司辰心里踏实一些。 赵三脑子转得快,立马察觉到什么了,正合他意。 他嘿嘿一笑,接过本子跟圆珠笔,开始在上面记录: 赵三,18亩,360元。 “三叔,我这初来乍到,也不认识大伙儿。”司辰开门见山: “谁家要收割,您先帮忙给我记上,您看成不?” “成!咋就不成哩!有叔照顾你,放心,昂?”赵三乐开了花。 反正自己腿受伤,不能干农活。 跟着司辰,正合他意。 “荣叔,我得先去把我赵诚兄弟家的收割了,您下一家,成不?” 赵荣看了看手表,问:“需要多久?” “赵诚家20亩地,得一个钟头多点。”赵三赶紧回答。 赵荣点点头,道:“成,我等等。” 司辰站在拖拉机上,对着一群眼巴巴的庄稼汉,道: “各位叔伯大哥,谁家需要收割机,就在赵三叔这里登记!” 众人立马蠢蠢欲动,围拢过来! 司辰赶紧又道: “三叔,为了提高效率,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您给他们按照麦田距离这里的远近顺序,排一下。” 赵三秒懂,冲着司辰摆摆手:“放心吧,你尽管在前头开,我给你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司辰乐呵呵一笑,转动方向盘,直奔隔壁赵诚家麦田。 “三叔,我、我我!我家16亩,要收割机!” “三伯,我家20亩,要收割机!” “三娃子,俺家10亩,也要收割机!” 赵三一愣:“拴子叔,您家这点,也要收割机?” “儿子闺女都在省城,每年收麦子千里迢迢跑回来。”赵拴子无奈苦笑: “那来回的车费、路上的花销、请假误工费,都快赶上这点收割机费了。” 赵三道:“那是,大军哥有本事,如今可是省城人民医院的专家,请假得扣不少工资吧?” “工资不工资,那都是小事儿。”赵拴子说起自己这个大儿子,自豪得很,日常吹嘘: “关键是,大军是拿手术刀的,耽搁一天,就有许多等着救命的人,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既然,端了医生这碗饭,那就得救死扶伤为大,咱家这点麦子,跟人命比起来,不重要。” 赵三:……-_-|| …… 间接救死扶伤、从阎王爷手里夺人的司辰,机器收割到赵诚田里。 “哎!辰哥、辰哥,你咋收割过来了?” 赵诚左手捏着一把麦子,右手拎着镰刀,目瞪口呆。 司辰不停摆手,让他跟家人们,都快让开。 “辰哥,我不是不计划用你的收割机,我是想先仅别人!” 赵诚扯着嗓门大吼,解释: “辰哥,你别误会我!” 司辰胡乱点点头,摆手,让他快点让开。 赵诚家别看20亩地,其实,壮劳力只有五人。 他爸中风过,腿脚不方便,也就平时放羊放牛。 她母亲做饭料理家务,带两个孙子,还得照顾怀孕的老三媳妇,一个人都忙不过来。ъitv 他们兄弟三人、他媳妇儿、二弟媳,才算是有效劳动力。 一个妹妹赵娜,在县医院上班,忙得要死,回都回不来。 司辰大马金刀,将赵诚家的麦子一个小时内,收割完。 赵诚五人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攒,往拖拉机斗子里上麦子。 他们家这台拖拉机,是兄弟三人凑钱买的二手的。 每年不农忙的时候,兄弟三人就开着拖拉机,去黑金镇的煤矿,给人家拉煤。 劳力非常便宜,拉一趟煤炭,才能赚两块五。 所以,他们只能争取一天多跑几趟。 往往是,数九寒天,不止要出劳力,还要冒着地面打滑的风险,一趟趟拉煤。 一天忙活下来,三个人也不过50块钱,还要刨除各项损耗费。 司辰将拖拉机停在田埂边上,跳下来,拉着赵诚去到自己的拖拉机斗子边: “兄弟,你看这个,脱粒机。” “嗯,嗯?”赵诚一脸懵逼。 “我现在回不去,你等下麦子拉完了,过来把我这斗子拉回去。” 司辰捡了几根麦子,在脱粒机上比划: “这里,一捆麦子塞进去,底下出秸秆,旁边出麦粒需要蛇皮袋接着,看懂了吗?” 赵诚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司辰又道:“这个机子,一个小时10块钱,有人要脱粒,你就帮我给他弄。” 赵诚点点头,蓦然又反应过来:“辰哥,你、你……” 他后知后觉,司辰让他照顾这个机子,那他给自己家收割麦子,很有可能,不要钱了! 乖乖!那可是20亩地,400块! 就算他们三兄弟一起拉煤炭,也得8天才能赚到这个钱!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懂了吗?”司辰蓦然拔高嗓门。 “啊?那个,你再说一遍!”赵诚憨厚一笑,自己走神,没听。 司辰:……-_-|| 他又耐心告诉赵诚脱粒机如何启动,如何使用,注意哪些细节,出问题如何维修。 不过,新机子,只要不是操作失误,不会有问题。 赵诚的身边,二弟三弟也都围拢过来了,他们也都听懂了。 “兄弟,你回去后,先用这机子,把三叔家的麦子,你家的麦子,脱粒。” “成,我让大家瞅瞅,这机子有多神奇,嘿嘿!”赵诚点头如小鸡啄米。 司辰见他开窍了,顿时放心了,确实需要让别人亲眼看到,才会愿意出钱。 拖拉机斗子里的柴油,司辰拎下来一桶,去加油。 他大概心里有底了,连续作业三个小时左右,就得加油一次。 油箱是10升的,一升柴油3毛钱,加满一次,三块钱。 安排顺一切,接下来,司辰开启疯狂收割模式! 赵三热火朝天安排好各家收割顺序,给司辰做好大后盾。 这一整天,司辰的眼里—— 除了麦子! 就是麦子!! 只有麦子!!! 下午,赵三实在是顶不住了,换儿子赵议上手。 他家麦子上午就扛到屋顶晾晒了,麦秸脊都垒好了,羡慕死一群人。 下午没事,他一直跟在老爹身边,帮忙记账。 眼下,已经不需要他爹亲自在这里了。 因为,记账本子上,司辰的收割任务,已经安排到三天后了! 赵议只需要按照上面的顺序,挨个跟踪好就行。 晚饭时,司辰看着记账本上一页页的待收割,高兴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拖拉机上颠簸了一整天,搁谁受得了? 他的腰背、颈椎、双肩、胳膊、双手,乃至脸上,全都在疼! 可是,为了钱,他拼了! 过些天,他需要这些钱,真正启动他的零售事业。 今天刚好五月十三,月光很亮,视线很好。 晚饭后,司辰还咬牙赶工了三个小时。 00点,他终于收工了! 累瘫了—— “先记账,钱先不用给,等我离开村子时,统一结账!” 司辰实在是没精力再折腾了,看着赵议: “我今天,就睡你家了。” 回去时,还是赵议开的拖拉机。 岂料,赵三也一早都安排好了: “后晌,我给你们村集体叫了电话,说你不回去了,住我家,你们村长司建华接的,说是会转告你奶奶。” 这年头,各个村集体的唯一一部电话,还是非常老式的那种,手摇电话。 司辰:……-_-|| 您倒是将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那成,谢谢三叔!” 司辰简直累成狗!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收益,他做梦都能笑醒: 15个小时总收益,6000元! 这个年代,一天收益这么多,那可是巨款! 第33章 我瘦咋了?我给祖国省布料 清早六点,司奎推着自行车,出现在司辰家门口: “虹姨,我要出发了。” “哎,来了、来了!”万虹提着一个竹篮子,快步跑了出来: “辛苦你了,替虹姨跑这一趟腿。” 竹篮子里,是给颜立夏、司乐天准备的早餐。 今天周一,司乐天是要上学的。 “没事儿。”司奎接过竹篮子,挂在自行车左边把手上。 右边把手上,是他母亲准备的竹篮子,给他大嫂宋倩倩、妹妹司笑笑的。 “你吃了吗?没吃,屋里我准备的多着哩。” “虹姨,我吃过了。”司奎说着,随手整理了一下车后座夹着的军绿色书包。 万虹突然想起什么,从车把手的篮子里,掏出两颗热腾腾的鸡蛋,就往司奎口袋里塞。 “你趁热吃,准备高考呢,得吃点好的!” “不用,虹姨。”司奎想推脱。 但听,万虹实心眼地来了一句: “原本是给乐天准备的,她又不高考,吃不吃的不重要,你吃!”ъitv 司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不再推辞,道了谢,踩着自行车,离开了。 河对岸的老槐树后,一个人影,畏畏缩缩,偷瞄这边。 万虹似是有所察觉,打眼望去,竟是羊二孬那个瘪犊子! 万虹顿觉晦气! 没成想,望着她的羊二孬,突然傻笑起来,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万虹心底一惊,传言竟是真的? 羊二孬,吓傻了。 …… 司辰这边,只睡了五个小时,就迅速爬了起来。 在院子里麻利地捯饬他的农机,准备出发。 同屋的文海,是被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叫醒的。 每年这个时候下乡,他都住在赵三家。 这年头,家家户户屋子多。 他跟司辰,昨晚就在待客的偏窑住着,一张五米长的大炕。 文海也赶紧起床,这个点,家里的男人们应该都准备着要出去了。 他一个外人,呆在都是女人孩子的家里,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年头,正常人都保守。 “辰哥,你起这么早?”赵议打着哈欠出来了。 “五点了,不早。”司辰说着,一步跨上去拖拉机: “昨天欠了那么多家没割,今天得赶工。” “对!对对,等我去拿本子圆珠笔。”赵议猛然记起来,转身取来,跳到拖拉机侧坐: “走!” 俩人一路往麦田开去,司辰大声道: “我估摸着,明天开始会更忙。” “为啥?” “昨天我刚来,村里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今天,肯定更多人会来预定收割机,咱俩必须把昨天预定的人,两天内收割完!” 赵议一拍脑袋,猛然想起:“你跟我爸说的,一样啊!” 昨晚,临睡前赵三特地跟赵议叮嘱,今天务必要仔细看清楚人,再给司辰接人。 村里那些有名的无赖,他爹特地报了一遍,让赵议记住喽,不能接单。 俩人一出门,文海赶紧收拾了,去村集体。 很快,大喇叭里,传来文海的声音,一遍一遍播报着,大范围降雨还有六天左右抵达,请村民们务必尽快收割麦子。 昨天收割完毕的那些人家,已经连夜央求赵诚,脱粒! 他们听到大喇叭,一点都不慌,满是庆幸! 地里还是一地麦子的村民,眼见着别人都大功告成了,自己还危在旦夕。 那个着急啊! 半路上,就有人把司辰的拖拉机拦住了: “小伙子,先给我家割吧,我给你现金!” 这人是听说昨天赵荣给了600现金,还以为给现金可以插队。 后面一人气喘吁吁跑上来,头上草帽都跑掉了,顾不上捡: “今天明明轮到的是我家,我也给现金,小伙子,快去我家!” 俩人眼看都急眼了,赵议赶紧下车拉架: “叔、叔,都不要着急,一家一家来,很快的,昂!” 司辰在拖拉机上,也赶紧帮腔: “叔,时间就是麦子,多耽搁三分钟,我就少割一亩地,您先让我过去吧!” 赵议一通拉拽,司辰趁机开过去了。 其中一人见司辰走了,也顾不上吵架了,赶紧跟了上去,喜滋滋等待自家麦子收割。 只有麦子进了仓,心才会踏实下来。 对于赵家垣的人而言,麦子,就是命-根-子! …… 司奎抵达住院部时,司乐天正在院子里早自习。 “奎哥,你来给倩倩嫂子送饭?”司乐天卷起手中语文课本。 “嗯,还有你跟立夏嫂子的,我一起带过来了。”司奎说着,停好自行车。 “真的?”司乐天蹬蹬蹬跑过去,帮忙接过一个篮子: “我就说嘛,这篮子咋那像我家的。” “你都带进去吧,妇产科的病房,我不方便进去。”司奎将另外一个篮子,也递过去。 “行!” “哦,这个给你。”司奎说着,从兜里掏出两颗热乎乎的鸡蛋,塞到司乐天兜里。 少男少女纯真的眸子,一对视。 司奎略微不自然地垂眸,遮掩情绪,道: “看你瘦的,二两肉都没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饱,怎么念好书?” “我瘦咋了?我给祖国省布料!”司乐天满不在乎怼回去,不疑有他,道: “不过,谢谢奎哥,两颗鸡蛋,我分一颗给笑笑。” 说完,她拎着篮子就转身。 “回来!”司奎清秀的剑眉,皱起。 “嗯?咋了?”司乐天一回头,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一甩。 司奎的心,也跟着一荡。 “鸡蛋是给你的,你吃。”他缓缓推一下金丝边框的眼镜,一本正经: “笑笑那种念不下书的,吃什么吃,都快胖成球了,再吃,脑子都变脂肪了。” “哈哈哈!”司乐天丧心病狂地笑,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奎的嘴角也禁不住地扬起。 只是,自己的这份心思,一点都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他们都姓司,还没出五服。 …… 司辰这边,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中午吃饭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卧槽!赵猪娃,是猪娃爷!”赵议险些被一口面条噎住。 众人闻言一抬头,但见一个邋里邋遢、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龇着一口大黄牙,走了过来。 司辰正端着碗,蹲在田埂子上吃西红柿鸡蛋面,一听这口气,预感也十分不好。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个极品,无赖。 再听赵议叫这个赵猪娃,爷爷。 司辰大约明白了,这不仅是个极品,还是个极品中的战斗机—— 村里本家之中辈分高的无赖! 赵议也犯愁了,他爹特地交代,最难的就是赵猪娃,要他遇到了,一定小心应对。 实在不行,就让人赶紧来喊他。 今天上午,有几个难缠的来要求给自己收割,都被赵议想办法暂且打发了。 赵猪娃,可是个不讲理的。 “爷,您吃饭了么?” 司辰正给割完麦子的这家,主人发话了,打招呼。 司辰从昨天开始,就是给谁割麦子,就在谁家吃饭。 淳朴的农村人,管你吃一顿饭,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于,有些人还特地跑来问一下,看司辰吃了没,去自家吃吧。 赵猪娃一瘸一拐走过来,脸皮巨厚: “没呢,我孤家寡人,哪像你们,老婆孩子热炕头,割麦子都有人送饭。” 主人顿时脸色尴尬了,却还得假装一下: “穗花,快给咱爷盛一碗。” 他媳妇儿接收到眼神,放下手中的饭碗,端起洋瓷盆子,给赵猪娃看,讪笑: “呀,对不住了,爷,今天带来的,都分完了。” 赵猪娃脸上的笑,没了,嘟囔: “送个饭都抠抠搜搜的,算好的一人一碗啊,多一根面条都不给吃?” 说着,他刻意看一眼司辰,道: “让人家外人瞧了,还不得笑话咱老赵家?为人处世,一点都不大气!” 主人家夫妻俩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听,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自家老爹老娘都没说过这种重话,赵猪娃一个本家亲戚,指鼻子骂人算什么? 不过,这年代的人,普遍淳朴,尤其农村,更是十分尊敬名义上的长辈们。 不然,也就没赵猪娃这种人什么事儿了。 后世的年轻人,务实得很,赵猪娃这样的村头二赖子,就算辈分再高,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主人家的小儿子,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好赖话听得懂,气得攥紧小拳头就要上前。 赵议悄么么一把拉住,低声:“快去喊我爸来!” “嗯嗯!”小机灵鬼起身跑回去了。 司辰不吭气,快速吃饭,等着对方发招。 “大议,吃着呢?”赵猪娃一转脸,目标对准赵议。 “哎、哎哎,爷。”赵议心底直犯嘀咕。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跟前这小伙子,就是司辰吧?”赵猪娃满嘴大黄牙,笑。 “爷,我是司辰。”司辰将吃完的饭碗放下,向主人家道谢。 顺手,他给男主人发烟,又递给赵猪娃一根,最后给赵议。 赵议的眼神,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接过司辰递来的烟,可是把赵猪娃得意坏了,心想: 你不就是个开收割机的“麦客”? 看你对我这么热情,一定想割我家麦子吧? 紧接着,司辰还主动给他点烟,赵猪娃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美美抽了一口,心里感慨,硬盒延安烟,后劲儿就是不一样啊! 这一口,简直赛过活神仙! 第34章 司辰竟是为了她和孩子,如此拼命 待到赵猪娃一口仙气喷出来,司辰笑呵呵问: “爷,您家麦子,多少亩?” “不多,也就十亩。”赵猪娃又嘬一口烟,飘飘然。 一旁的其他人,脸上表情十分微妙。 司辰心里大概有谱了—— 这个赵猪娃,说自己孤家寡人,却有十亩地,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般这种情况,基本是家里爹娘去世了,兄弟分家了,姊妹嫁人了。 然后,去世的人、户口迁出去的人,名下的田地本该收归村集体的。 但是,却被这种无赖用某种非常规手段,霸占了。 司辰对于赵猪娃的判断,大差不差,就是这么回事。 赵猪娃父母是近亲结婚,生下他,就不怎么健康,会走路后,就一瘸一拐了。 再加上好吃懒做,即便死皮赖脸占着10亩地不放手,依然田里荒草比粮食多。 别人家都是勤勤恳恳,力求麦田没杂草。 赵猪娃家,麦子稀稀拉拉、又矮又小、颗粒不饱满不说,基本属于荒草里面找麦子。 每年,赵猪娃的麦子,都是两个姐姐的孩子们,抽空过来给收割一下。 亩产非常低,仅有三四百斤。 好在,也足够赵猪娃一年的口粮了。 司辰心里思虑周全后,开口问: “爷,您家麦子,大概多高?” 赵猪娃正美滋滋呢,想也没想,道:“大概一尺高。” 司辰心想,呵呵,猜到了,还真是呢! 别人家的麦子,高度都快到人腰部了,一对比,赵猪娃家的根本就是没长好。 “爷,您家那麦子的高度,不能用收割机。”司辰赶在赵猪娃发飙前,继续道: “我这机子收割,留茬儿比较高,您那麦子,估计只能割出来一半高度。” 司辰说着,随手捡起地上的麦子,一折断,几乎只剩下个麦穗加一点秸秆。 “爷,这种长度,割倒在地上,都收拢不起来。” “到时候,您得在田里捡麦穗。” 赵猪娃一听,顿时不说话了,手里的香烟,都不香了。 一想到自己拖着瘸腿坐在田里捡麦穗,还是在荒草里面翻找,赵猪娃都快哭了。 赵议几人一听,手里的香烟可真是令人飘飘欲仙啊! 呵呵,让你啥便宜也来占! “害,小伙子你这不是说笑了?”赵猪娃不死心,觉得人家骗自己,道: “捡麦穗不至于,你尽管给爷收割,其他的,你不操心。” 司辰心想,我要是给你收割了,你到时候不仅跟我赊账,还会赖我损坏你麦子,我找谁说理去? 他淡淡一笑,摆手:“爷,不是不给您收,真不能收,别到时候给您把口粮都糟蹋了。” 说完,司辰丢掉烟蒂,上车,继续收割下一家。 赵猪娃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人家不做他的生意,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围观等待收割的群众,个个在心里拍手叫好! 司辰这小伙子,仁义,聪明,拎得清。 他们不得不又高看司辰一眼,好智慧! 关键是,还是个吃苦耐劳的铁汉子! 人群外的赵三,悄悄拄着拐杖,溜了。 这种时候,要是被赵猪娃看到,指定让他找司辰说情呢,赵三不跑等什么? 赵猪娃没达到目的,倒是缠着赵议,开始絮絮叨叨各种提要求了。 赵议烦不胜烦,一嗓子高呼: “大后天下午三点开始,谁家要收割?” “我!我家!” 瞬间,人群疯狂拥挤起来,报名。 赵猪娃立马就被挤到了边缘地带,气得破口大骂:“哪个瘪犊子踩老子脚!” 人群鼎沸一般的吵嚷声。 机器一往无前的轰鸣声。 村里各个角落大喇叭里传来的气象员催促声。 牛马驴骡子拉麦子回家的哒哒蹄子声。 赶车人甩鞭子的空响声、吆喝声、车轱辘声。 小孩子跟在车后捡麦子的嬉戏打闹声。 全部交织在一起,回荡在一望无际金灿灿的麦田原野上。 欣欣向荣,沉沉喜悦,祖辈传承,生生不息。 这就是八九十年代,麦子成熟时的一派丰收景象。 …… 医院里,颜立夏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经过这些天的悉心调养,她的脸色,总算有些红润了。 身体底子,也不至于那么亏损了。 “嫂子,这题怎么解?”司乐天正在做作业。 有颜立夏这个学霸嫂子在,司乐天根本不愁。 她反倒十分乐意跟嫂子亲近,能学到太多老师没讲到的知识了。 至于学渣司笑笑,正在一旁捯饬自己的头发呢,只等司乐天做完了,抄作业。 正此时,赵娜走进来了,直奔颜立夏这里。 “你好,赵护士。”颜立夏笑盈盈率先打招呼。 “立夏同志,我是受人所托,给你带钱来的。”赵娜笑呵呵走过来,道: “我昨天,抽空回家了一趟,呐!” 说着,她将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按在颜立夏手中。 倒是把颜立夏惊了一跳! “这是?” “你爱人托我带给你的,他最近一周都不能过来,所以,住院费得你自己去交。” “司辰?”颜立夏一愣,显然还不知道司辰去赵家垣收麦子的事。 “对啊,你爱人,现在可是我们赵家垣的大红人!” 颜立夏一头雾水,去看司乐天。 后者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写作业。 赵娜是个没心眼的人,当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颜立夏越听,心绪越是澎湃—— 司辰竟是为了这个家,如此拼命! 她的心底,除了感动,还有更多别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 这一整天,司辰整整超负荷工作了20个小时! 晚上回去,人都快虚脱了。 幸亏他年轻力壮,底子好,睡一夜,就能恢复过来。 否则,稍微再上一些年纪,他怕是真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这些天,文海除了一日三顿广播室播报,催促村民尽快收割。 其余时间,举着一个纸壳子卷的大喇叭,骑着自行车,满村子宣传呐喊。 他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重视起来。 村民们再重视,也只有一双手,家里的劳力也都是有限的,谁家不是拼了命收割? 哪怕那些预定了司辰收割机的人,也不会干等着,也在争分夺秒镰刀收割。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田地相对少一些,家里壮年劳力充足,倒也在三天内镰刀收割回去了。 大部分人,都是想要收割机帮忙,省事儿,太省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文海的领导,县里气象局的王局长,都亲自带着人,来赵家垣了。 大喇叭里,换成王局长播报了: “赵家垣的父老乡亲们,我是咱们县里气象局的局长,王河力。” “接到上头通知,还有四天,大范围的降雨,将会抵达我们元孟县。” “台风‘须鲸’,带来了大范围的降雨,由南至北,快速上移。”tν “目前,华中南部的省份,已经遭遇了大暴雨,他们正在积极筹备防范洪涝灾害工作。” “明后天,大暴雨侵袭华中中部省份。” “再过两天,将会覆盖华中北部省份。” “之后,可就到我们元孟县了!” “希望父老乡亲,务必尽快抢收小麦,确保粮食袋子安全且充裕……” 司辰正在给拖拉机加油,这些天,他带来的柴油早就没了,还是从村长家借来的柴油。 他记得,上一世大范围降雨是从7月2号开始的。 今天,6月28号! 也就是说,仅剩四天的时间,给村民们收割。 王局长的发言,导致更多的村民,疯狂涌来,预定收割机! 司辰除了26号收割了大概350亩,昨天、今天都以每天400亩左右的疯狂节奏,在收割。 即便如此,今天结束后,他才能收割大概1150亩。 赵家垣总耕地六千亩,小麦种植率高达惊人的80左右! 也就是说,这里有大概4800亩小麦,务必收割! 还剩四天时间,司辰的收割机,就算每天400亩,那也只能拿下1600亩。 4800减去1150减去1600,等于2050 如今,司辰只能寄希望于村民们也都在疯狂收割,一镰刀,一镰刀,捍卫自己的粮食口袋! 晚上下工,司辰特地找了一趟赵三,对方正坐在院子里的花坛上,闷声抽旱烟。 眉头紧紧锁着,整个人异常焦急。 “三叔。”司辰走近。 “哦,是司辰啊,柴油够不够?不够我安排老大去加油站拉。” “够!够用!”司辰在他身边坐下,道: “叔,今天是气象局的王局长来,明天,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可能会来。” “啥?”赵三被烟呛到了。 “叔,以我的推测,这位勤政爱民的新官,肯定会重视赵家垣。” 司辰给他分析,有理有据: “你想啊,你要是上面去年刚派下来的新官,别人手中年年都丰收的赵家垣,到了你手上,就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这算是?” 赵三眼皮子一跳,这算政绩完犊子了! “三叔,这位新官是上面派下来的,如果真出事儿了,他的工作报告里,可以汇报自己人生地不熟,工作没彻底上手,顶多被记过一次。” 但是,到了我赵三这里,那就是革职查办! “三叔,为了全村百姓的粮食袋子,您明天就积极动员起来。” “让那些麦子已经入库的村民,都别闲着,快去给那些需要割麦子的,搭把手。” “哪怕是村集体补贴给人家一部分工钱,也要全村动员起来!” “只要不是麦子烂了霉了部分村民颗粒无收这样的大篓子,其他的问题,那都不是事儿。” “您事后,还可以去县上诉苦,申请拨款,来弥补这一笔割麦子支出费用。” 赵三越听,眼睛越亮,这办法,可行! 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你看,“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娃娃,脑瓜子就是跟他这种寻常人不一样! 第35章 像不像占山为王的麻匪 第二天一早,赵三就在广播室,喊道: “咳、咳咳,注意了,注意了啊,下面,说几个重要的事。” “今天,阳历29号,阴历五月十六,还有三天,大暴雨就会过来。” “气象站的领导说了,有可能会提前下雨,也有可能推迟一两天下雨。” “无论哪么样,咱都不能心存侥幸!” “只有麦子入仓,才是最妥帖的!” 听到广播的村民,加快手中的活计,议论: “可不是?麦子不进仓,睡觉都不能踏实!” “我这就算收回来了,没晒干,我还不是着急上火?” 热闹非凡的早晨,割麦子的、攒麦子的、脱粒的、垒麦垛的、屋顶晒麦子的…… 都在竖起耳朵听广播。 村长赵三继续道: “虽然,这几天有司辰的收割机,没日没夜给大伙儿收割。” “但是,只有他一台收割机,忙不过来。”ъitv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自家麦子已经收割完的,有空,就给着急的邻里搭把手。” “不计划用收割机的,麦子快熟透了收割机都等不及的乡亲们——” “出点钱,请清闲下来的人,给你搭把手。” “在这里,我表个态,凡是搭把手给人收割麦子的,工钱,村集体补贴一半!” “老少爷们儿,有需要,就来村集体登个记。” 说完,赵三又继续重复一遍。 村民顿时炸了锅! 既然自家麦子收割完了,顺手挣点钱,谁不愿意? 这年头的农村,虽然工钱少,普遍出工一天才能拿到10块钱,那好歹也是钱啊! 急需收麦子的村民,听到村集体给补贴一半工钱,当然乐意! 没多久,需要割麦人的主人家,以及有空割麦的村民,陆续汇聚村集体。 赵家垣毕竟是大村子,划分为六个大队。 每个大队的队长、副队长,确保其中一人能到场,配合村集体的会计,迅速处理事宜。 …… 司辰这边,风风火火继续收割麦子。 “赵议哥,我爸说了,我家麦子等不到后天了,你把我家的那个登记,划掉吧。” 一个半大青年,急匆匆跑来,对赵议如是说道。 “行,知道了!”赵议拿起圆珠笔,在登记本上找到这家人: “赵友思,是你家吧?” “哎,对对,是我爸!” “成了!” 赵议手中的蓝色圆珠笔,在本子上划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的第十家了。 司辰停下来给机子加油加水,见赵议垮着一张脸,逗道: “哎,晒蔫了?” 赵议抿嘴,忍不住道:“辰哥,这事儿,你也别怪我爸,他是村长,必须以大局为重。” “害,我当啥事儿呢,就这?”司辰嘿嘿一笑,拧紧油箱盖子,道: “这主意,是我昨晚给三叔出的,好歹,你跟我是兄弟,我总不能见急不救吧?” 赵议顿时不可思议,瞪圆了双眼:“辰哥,你、你你……” 司辰嘿嘿一笑,取下自己的墨镜,甩甩头,甩飞一捧黄土。 他的眼睛周围,立马一个墨镜痕迹,跟个出土的熊猫兵马俑似的。 田间地头劳作,怎么可能不吃土? “再说了,你们村那么多亩小麦,我就一台收割机,时间又紧迫,我不能为了挣钱,硬拖着大家等。” 司辰提起来水壶,咕嘟嘟喝了起来。 赵议很是激动,双眼亮晶晶的: “辰哥,你心肠真好,宁愿不赚这个钱,也要真心实意帮我们村的人。” “你这种品德,就是传说中的儒商!” 司辰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我?儒商?你瞅瞅我,像不像占山为王的麻匪?”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 不过,司辰倒是有些意外,问:“你还知道儒商?”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可是高中毕业!” 司辰一愣,笑:“看不出来啊,那你咋没考上大学?” “害,关老爷还大意失荆州呢,我大概,没发挥好吧。”赵议讪笑,挠挠头,有些局促。 司辰能看明白,他的刻意遮掩,以及眼中浓浓的遗憾。 “你平时成绩很好?模拟考咋样?” “都没问题,考试时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咋回事,成绩出来时,才考了347分。” 司辰心底一咯噔,直觉不是很好。 某个极其强烈的想法,突一下冒了出来。 但是,他暂时不计划给赵议无谓的希望,心想,回去得找一找四姑父,他毕竟是教育局副局长。 …… 村集体,赵三拄着拐杖,看着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心底的阴霾逐渐散开。 正此时,大门外进来几个人—— 衣着打扮都比较朴素,戴着草帽,穿着解放鞋,像是农民。 但是! 他们的身上,太过干净,衣服不仅没有褶子,还没有洗不掉的老污垢,一看都是新衣服。 赵三活了半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他拄着拐杖,一跳一跳上前,道: “几位同志,打哪儿来的,有啥事?我是咱们赵家垣的村长,赵三。” 说着,他给众人挨个发烟。 奇怪的是,前面三个接烟的人,都稍稍迟疑了一下,似是下意识瞟一眼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男人。 赵三眼皮子一跳! 乖乖~ 不会真给司辰说对了吧! 县里新上任的一把手,带着县委领导班子的人,来我赵家垣了? 这架势,像是微服私访? 赵三又凭经验判断,那个气场最强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一把手! 不然,前面三个人,接烟时,何必看人家? 官场就是这样,凡事不得先仅着大领导? “你好,赵三同志,我们是市里农业部门的,下乡来采风,我姓毛。” 其中一人,主动上前跟赵三握手,开口道。 赵三近距离一看,顿时心内惊呼一句,卧槽! 这不是司辰五姑父,毛一鸣? 跑不了了,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一定就是新来的一把手,李富民。 赵三之所以认出了毛一鸣,乃是他前些天刻意去了一趟赵荣老爹家。 赵荣是县里罐头厂的厂长,他老爹家一进门的显眼处,有一个相架,上面有很多赵荣跟各种领导的合照。 毛一鸣跟赵荣的合照,自然也在相架上。 “你好,毛同志。”赵三压抑住心底的激动情绪,双手跟人家握手: “我们正是农忙季节,不知道你们,要采啥子风?” 但是,握手的力度,出卖了他的激动。 “就是,调查了解一下。”毛一鸣四平八稳,不显露半分情绪: “今年的麦子,亩产有多少?” “800斤!没得问题,别说元孟县了,就是整个省,都没有我们这种产量!” 赵三得意极了,这是大实话。 “我听村里游走的那些气象员播报,说是,大范围降雨要来了,能收割完吗?” 赵三犹豫了。 “能收完个锤子!”赵谚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哎!你个虎小子,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赵三险些急得跳脚,呵斥大儿子。 “爸,您有空赶紧给县里农资公司的打个电话,催一催,收割机、脱粒机到底啥时候买回来。” 赵谚急匆匆去角落里搬柴油: “眼看就剩三天了,司辰兄弟就算不吃不喝只开收割机,那也不可能把剩下的麦子收回来!” “人家司辰一个外村的,就算是为了挣钱,都快把命交代给咱村的麦子了。” “您有空陪这些劳什子的采风专家嘚吧嘚,不如干点正经事。” “司辰说的对,没有第二台收割机支援,咱赵家垣的麦子,指定有一部分人的要烂在地里头!” 赵三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急得他啊,冷汗涔涔直流,骂道: “收割机是那么容易买回来的?不懂别胡咧咧!” “人上面领导说了,实在是农忙季节,各类农机货源都紧俏。” “哪怕去市里提货,都没有。” “收割机,收割机,那是念一念就能有的?” “采风专家”队伍里,农机局的局长,比赵三还冷汗涔涔! 不是他不作为,实在是情况属实。 昨天,他都让跑腿的人,火速去省城了,就盼着省城有! 人群里的毛一鸣跟李富民,不动声色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谱。 “呀!完犊子了!”赵谚一声惊呼,提着半桶柴油跑过来,急吼吼: “爸,没油了,我得去一趟加油站。” “去!快去!”赵三心想,总算能打发这瘪犊子走了。 “可是,没油票了,这些柴油,将来都是要跟司辰结算的,总不能,给人家打6毛钱一升的油吧?” 有油票三毛钱一升,没有,六毛钱一升。 赵谚的话,已经让赵三弃疗了。 他无语望天,冷飕飕一句:“司辰大气,不会在乎这三毛钱的。” “在乎!咋能不在乎?”赵谚较真极了: “司辰那机子,加满至少得10升,这就是三块钱。” “机子还连轴转,用不了三个钟头就得加油一次。” “每天转二十一二个钟头,那就得加七次油,三七二十一块。” “没油票,那不得42块?” 赵三呆愣了,指间燃烧到烟蒂的火,把他手指狠狠烫了一下,才令他回神: 你个坑爹玩意儿!上学时候,你算术要是有这么好,老子指定供你念到初中毕业! 第36章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就在赵三崩溃得不晓得说啥才好时—— 比他更崩溃的农机局局长,连忙站了出来: “小同志,我有油票,你跟我走。” 赵谚满脸问号,眼神怪异地看着农机局长。 一直没开口的李富民,这才亮明身份: “小同志,我是咱们元孟县的县-委-书-记,李富民。” 说着,他指着农机局长,道: “这位,是咱们县里农机局的袁局长,你放心跟他去,不止油票有,收割机、脱粒机,都会有的。” 赵谚:……┗|`o′|┛嗷~~ 赵三:!丢死人!o(╥﹏╥)o 一时间,场面安静得可怕! 就连那些围观的村民,也都呆愣愣不晓得该干嘛。 走吧,太明显了,不尊重领导。 留吧,没胆子瞧热闹。 这可如何是好! 袁局长亲自上前,拉拽着赵谚,道:“小同志,时间不等人,快走吧。” 赵谚性格虎得很,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敢给我,我就敢要: “那成,赶紧走,司辰那机子,再过两个小时可就要加油了!” 赵谚将手中半桶油放下,叮嘱他爹,道: “爸,赶紧让人给司辰送去,我走了。” 赵三:!!! 赵谚根本懒得解读老父亲的眼神,认为没必要紧张兮兮的。 他迅速走到角落,将一堆空油桶挨个提到拖拉机斗子上,对着袁局长一歪头: “上车,咱走!” 袁局长看了看黄土裹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拖拉机斗子,一咬牙,踩着轮胎爬了上去。 突突突—— 拖拉机走后,李富民和蔼亲民地看着赵三,先问候: “腿伤怎么回事?” “骨、骨折。”赵三舌头都打结了。 领导没掉马之前,他还好,硬装也要装下去。 如今,大家真实身份对话,赵三慌得一批! “赵三同志是位勤恳踏实的同志啊,骨折了,依然奔波在第一线。” 李富民先是一通夸赞,缓解赵三的紧张。 “害,轻伤不下火线嘛,这种紧要关头,我身为一村之长,应该的!” 赵三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下来。 俩人不疾不徐聊了很多,李富民才道: “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赵三松懈下来的神经,又是一绷,谨慎提到: “就是,村民们帮忙别家收割麦子,是要支付工钱的。” “这个、这个,我答应了大家,要替主人家给割麦者补贴一半的工钱。” “李书记,您看,我能不能申请一下,这笔款项,由上面下拨?” 说完,赵三手心都冒汗了,背脊僵硬挺得笔直。 李富民不仅是县-委-书-记,还暂代县-长一职。 他等的,就是赵三主动提出来。 在赵家垣转悠了一上午,他早就啥也打听清楚了,决策也有了,只等一个契机: “可以,当然可以!” “不止是这笔款项,咱们老百姓请收割机的钱,县里也都可以补贴一半!” “还有,谁家有困难,暂时拿不出钱,可以赊账。” “收割完成后,你尽管带收割机师傅上县里来结算。” “我们当干部的,就是要为人民群众办实事、办难事,务必解决好民生大计!” 这个决定,简直让赵三激动得老泪横流! “好!好好!” 他带头疯狂鼓掌! 什么溜须拍马的话,他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鼓掌,情绪激昂地奋力鼓掌,才能表达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围观的老百姓们,也热烈地鼓掌叫好—— 这个新来的县里一把手,可真真是个好父母官! …… 第二天,司辰再作业时,身后跟着的,可就不是赵议一个人了。 还有县里农机局派下来的干部,拿着个黑皮本子跟圆珠笔,也认认真真记录着数据。 晒谷场上守着脱粒机的赵诚跟弟弟,这些天也是连轴转。 白天他二弟守着脱粒机,晚上换他。 今天,身后多了个农机局干部,也是拿着一个黑皮本子,记录得极其认真。 赵诚乐呵呵道:“同志,你这字体可真漂亮,记录得也非常仔细!” 对方是个新分配到岗的年轻人,没什么歪心思,又单纯: “那必须得记录清楚了,不然,回去没办法交差。” “好同志!”赵诚一通彩虹屁,夸得对方心花怒放。 然后,他才来了一句: “同志,你这账本子,回头借我抄一份,我呢,是给我司辰兄弟帮忙的,这不得,给他交代清楚这些天的收益?” 赵诚两兄弟都是粗人,文化没多少,记账都是马马虎虎。 对方还飘飘然呢,根本没意识到赵诚是要抄作业,爽快答应: “没问题!” 赵诚:……嘿嘿(▽) …… 医院,妇产科病房。 司香兰给颜立夏检查完腹部刀口后,面露喜色: “恢复得非常好,再过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二姑!”颜立夏提着的一颗心,悄悄放了下来,又问: “那我,能不能提前出院?反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输液了。” “出院不着急,再观察三天,看有无情况反复。”司香兰谨慎地劝阻: “明天上午,我安排你做一个腹部b超,这样比较安全。” “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并不代表你能干重活,或者可以做剧烈运动。” “立夏,家里如今是农忙时节,二姑怕你回去了,自己闲不住。” “一旦伤口出现情况反复,你又不能及时发现,这大热天的,将会非常危险。” 颜立夏闻言,难为地咬着下唇: “二姑,您也知道,司辰如今在赵家垣拼命,我、我却还躺在这里花钱。” “嫂子,快别说这种话。”司乐天正在吃午饭,抬头道: “哥那么拼,那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 “你生这俩孩子,险些把命搭进去,我哥那样做,证明你值得。” “嫂子,你就安心住着,咱家现在不差这点钱,嘿嘿!” 颜立夏一下子倒是被逗乐了,鼻尖酸酸的,很是窝心,眼中,有水雾泛起。 斜对面病床上的宋倩倩,默默翻白眼,酸溜溜来了一句: “呦!这口气,可真大啊,还不差钱?” 此话一出口,病房顿时气氛一僵。ъitv “我说乐天,你家要是真不差钱,就把欠村民的钱,赶紧还上,免得让我家公爹一直替你们还债。” 宋倩倩这话,司笑笑都看不下去了: “嫂子,虹姨炖的鸡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宋倩倩一噎,看了看自己碗里香喷喷的鸡肉,顿时尴尬。 她将饭缸子往床头柜一搁,咚一声,嘟囔: “谁家还吃不起个老母鸡炖汤似的,不吃了、不吃了!” 司香兰扶了扶眼镜,认真叮嘱: “倩倩,你也快生了,胎儿正是孕后期体重增加最快的时候。” “你得忌口,不能那么浪吃了,当心孩子太大,不好生。” “今天给你测体重,跟孕前相比,你的体重增加明显是超标的。” “正常情况下,增加26斤左右是正常的,你增加了46斤。” “并且,你的腹围也是超标的。” “据我的推测,你腹中的孩子,至少八斤以上。” “倩倩,可是得注意点,不然,到时候难产,可就麻烦了。” 司香兰站在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真心劝诫呢。 结果,宋倩倩不高兴了。 她还以为,人家拿话怼自己呢。 碍于司香兰身份特殊,她有求于人,只能生闷气。 人家不让吃,宋倩倩偏要吃!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鸡肉鸡汤,继续大快朵颐,哼~ …… 赵三在大喇叭里一广播县领导的决策,全村人都沸腾了! 个个欢呼雀跃,直呼这位父母官,是位真正为人民群众办实事的好领导。 6月最后一天,降雨到来进入倒计时两天。 村民们收割麦子的狂潮,几乎进入白热化阶段。 司辰连轴转,赵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道: “兄弟,你快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替你收割,你放心,钱都是你的。” 司辰顿时乐了:“咋地,瞧不起谁呢?” “就瞧不起你了,咋地!”赵谚双眼一瞪,直接跟赵议俩人,将司辰架到田埂子上。 司辰哈哈笑着,躺在田埂子上休息。 说实话,开收割机,他发誓,这辈子仅此一次! 太他妈累了! 这辈子,他都将对收割机收麦子,过敏! 等到这边事情一完,他就将收割机转手卖掉。 对,还有那台脱粒机! 反正,第一口螃蟹他吃了,最大的红利,他拿了。 接下来,元孟县会有很多人购置收割机,开始抢这碗饭。 县里农机局也传来好消息,说是,三台收割机、五台脱粒机,正在火速运来的路上。 司辰只是需要做生意启动资金,当然不会吃农机这碗饭。 “哎呦,我去,这不是司辰嘛!”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很具有辨识度,一副公鸭嗓。 仿佛,嘴里还咬着烟,吐字不是很清晰。 司辰一骨碌爬起来,一回头,果然瞧见一个熟悉却憎恨的人—— 周子成! 开地下赌庄的混混头子。 对方从摩托车上下来,一副古惑仔打扮,身后,缓缓停下来一台拖拉机,驾驶人是他的弟弟,周子功。 司辰冷笑,缓缓摘下蛤蟆镜,心想: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37章 损!太损了!你居然是这样的司辰 这年头,挺少人买摩托车的,不实用。 拖拉机、三轮车可以拉农具、农作物、全家人。 甚至于,拖拉机还能加装农机,耕田、收割、碾压脱粒。 周子成是混混头子,酷爱港片里拉风的一切东西,日常觉得自己是有情有义的小马哥,兄弟大过天。 “兄弟,有段时间没去我那里了,啥时候再去?” 周子成走了过来,龇牙笑,一排镶金牙。 跟他脖子上一根狗链子似的金链子、夹烟手上的金表,彼此一呼应,可太有走狗汉奸的味道了。 “不去了。”司辰语气很冷。 先前,这个狗东西给他做了个杀猪盘。 把他手上的钱都骗光了不说,还把他新婚那一整套院子,也骗走了。 司辰心想,我还没去对付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了? 我的房子,不止要拿回来,你们那个赌窝,看我不给你彻底端掉! 周子成显然没想到,司辰会如此干脆拒绝他,笑道: “哎,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风水轮流转,指不定你下次来,就能彻底翻盘了呢!” 司辰毫不客气翻白眼,冷笑: “总想着能翻盘的人,不是傻逼,就是智障。” 周子成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拳头也禁不住握紧。 混了这么多年,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呵呵,司辰,以前,老子是要套你的钱,才捧着你。 现在没钱了,你当你是谁? 他正想发飙,身后的弟弟周子功不耐烦催促: “哥,快点的啊,村里那些麦子可不等人。” 周子成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来干嘛的。 他掏出烟,递给司辰一支:“芙蓉王,托人从南边带来的,可带劲儿了!” 司辰淡淡瞥一眼,没接,焦油重,当然带劲儿。 周子成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硬是按捺下来。 他讪讪笑着收回手,用自己那根快燃尽的烟,点燃这一根,自己抽。 “司辰,听说你这收割机,很快?”周子成自己找话。 司辰冷冷盯着他看,不接话,心里有了谱。 一旁的赵议跟农机局干部,明显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不由得捏紧手中本子。 “兄弟我,家里有点麦子,借你这收割机使一使。” 此话一出,所有人简直为之震惊! 听听,不是出钱请你,是借用! 说白了,就是明抢,白拿! “不借!”司辰后退一步,揪了一截小麦,随意叼嘴里,歪着头,冷笑。 别说这会子收麦子已经白热化阶段了,就算不忙,司辰都不可能借给他。 借了,那就是有去无回。 何况,老子跟你个瘪犊子有仇! “哎,别这么小气嘛,兄弟我也是给钱的。”周子成眼珠子一转,开始下套: “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兄弟了,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你放心,你给别人家收割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钱。” “你都不用出力气,机子借给我,我们兄弟自己收割,一分钱不少你的。” 别说司辰了,赵议俩人都不信! “周子成,辰哥说了,这次专程来我们赵家垣割麦子的,你们周家沟的,暂时不在他的计划里。” 赵议连忙出声,还算给他一个台阶下。 就连一旁农机局的干部,也好声好气劝导: “周同志,司辰同志这边,确实已经预约满了,2号之后,都不敢答应村民们的预约。” “你看,这凡事呢,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对不对?你们来迟了,预约不上了。” 周子成的怒火,蹭蹭冒起来,怼: “你又算哪根葱?我跟我兄弟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的?我堂堂农机局公职人员,岂能容你公然羞辱!” 周子成一噎,明显没想到对方是这个身份。 “道歉!你给我道歉!”那干部是个文化人,并未提出过分要求。 周子成没皮没脸赔笑,道歉就道歉,又不是要他给钱。 “哎呀,对不住啊,我也是一时着急,说话不中听,您大人有大量,哈?” 说着,周子成给人家发烟,对方没接,扭过头去。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 正给割麦子的这家主人,也一早带着三个儿子,站在了司辰身后,怒目圆瞪。 老伯心想,我家刚开始割麦子,你居然来抢收割机? 我可是30亩哩,排队三天才轮到的,你凭什么? 其他几家快轮到的人,也一早派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都生怕被人插队。 这倒好,来了个抢收割机的?疯了吧! 司辰心里有谱,冷冷一句:“你们回吧,我跟我的机子,顾不上去。” “日尼玛!”身后的周子功,骂骂咧咧打着拖拉机方向盘。 众人眼见着,他将拖拉机横在了这家人的田埂边上。 这一排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只在地头有一条两米宽的小路,供人马车辆通行。 农忙季节,错车都比较困难。 如今,竟是被周子功横了一台拖拉机,直接就把路给堵死了。 就算赵谚将眼前这家收割完,下一家,可就去不了。 每一家的麦田,都跟隔壁的麦田之间有2-3尺高的田埂子,拖拉机是爬不上去的。 要去下一家收割,必须经由这条小路。 赵谚恰好收割了过来,暴脾气的他站在拖拉机上怒骂: “哎!周家两个怂娃,干啥呢?堵人家的路,当心生儿子没屁眼!” 其他村民也附和,怒道: “咋地还把拖拉机横在这了?” “哎!你熄火干啥?” “你咋还把摇把拎走了?” “哎!回来!你们回来!” 周子成也不管大家的谴责,摩托车带着自己的弟弟,扬起一阵黄土飞扬,离开了。 周子功手中举着拖拉机摇把,骂骂咧咧: “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司辰脸上一沉,这俩狗东西,肯定回去喊人了,这是计划干架了。 赵谚彪呼呼地还嘴: “等你就等你,谁怕谁怂蛋!周家沟羊粪蛋蛋一样的小村子,还能打得过我们赵家垣的?” 人群里,立马有人附和,冲着摩托车怒骂: “小逼崽子,还想从我们手里抢人抢机器,没门!” 其他人此起彼伏的骂人,不绝于耳。 农机局的干部,明显被这阵仗吓到了,赶紧对赵议说道: “小赵同志,要么,我去请村长?”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赵议脾气再好,也动了怒: “对,你快去喊我爸,让他多喊一些人来,不信了!” 那干部一阵无语,夹着本子,快步往回跑。 “不就一辆拖拉机,来,咱们人多,把它抬开!”赵谚提议。 “抬!现在就抬!” 人群沸腾起来了。 “等等!”司辰一声高呼,将嘴里叼着的一截小麦,吐掉: “不用抬,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回头,都有些期待。 “谚哥,摇把给我。”司辰对着拖拉机上掐腰站着的赵谚,勾勾手。 “好嘞!”赵谚开心得很,每次一听司辰叫谚哥,他就能乐上半天。 这些天,司辰在赵家垣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人人都待见司辰,别提多风光了。 赵谚好面子,觉得能跟司辰混一起,那可不是一般的风光。 男人就是这样,开心的点,有时候看起来挺铁憨憨的。 赵谚将司辰那台拖拉机的摇把,拿了过来。 但见司辰接过,径直走向周子功那台拖拉机,对准机头,将摇把插了进去。 众人:!啊?这! 司辰左手压住减压,右手缓缓摇动着摇把,五秒—— 突突突! 众人哈哈哈一通大笑: “原来,这俩拖拉机型号是一样的啊,怪不得,司辰兄弟根本不怕的样子,哈哈哈!” 司辰也咧着嘴笑,翻身上了拖拉机,将它开到割完麦子的田里。 只不过—— 他刻意让拖拉机骑在了田埂子,左侧前轮后轮在田里,右侧前轮后轮在田埂子上。 “司辰兄弟,你干啥呢?”赵谚直肠子,看不懂。 赵议已经明白了,嘿嘿笑着走过去,跟司辰对视一眼,俩人坏笑起来。 “叔伯大哥,快来,搭把手!”赵议跟司辰俩人,站在田埂子上,双手搭在拖拉机上。 众人也不知道要干嘛,一窝蜂全跑了过去。 司辰坏笑着吩咐:“来,像我这样,伸出双手。” 晒得满脸黝黑的庄稼汉们,耍太极一样憨憨地照做。 “大家一起,把双手推在拖拉机上。”司辰再次下指令。 庄稼汉们古铜色皮肤的粗糙双手,纷纷推在拖拉机的右侧。 “来,老少爷们儿,跟着我一起用力,推!” 司辰一声令下—— 十来个庄稼汉“嗨”一声怒吼,齐齐发力! 轰隆—— 拖拉机被推倒,侧翻在田里,掀起一阵白花花的尘土。 众人顿时反应了过来,爆发一阵冲天大笑: “哈哈哈哈!” 损,太损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司辰居然是这样的司辰! “行啦,继续开工!”司辰嘿嘿笑着,走向自己的拖拉机。 赵谚一步抢先,夺过摇把,蹿上了拖拉机: “兄弟,说好了,这块地是我的!” 司辰:……你行,你上! 这个小插曲,众人都当紧张赶工期间,一个助兴罢了。 皮一下,也是很解乏滴,对不对? 然而,两个小时后,周子成兄弟俩,还真的带了一大帮人,来闹事了。 一台拖拉机,四五台摩托车,载满人,卷起满天黄土飞扬,夕阳里背光驶了过来。 第38章 干架!我一人控制全场 “谁他麻痹动了我的拖拉机!” 周子功从周子成摩托后座跳下来,咆哮怒骂,好一通飙国粹。 被赵谚抢了拖拉机的司辰,原本正躺在麦子上睡大觉呢,一听,立马爬了起来。 这两天,有赵谚帮忙,司辰抽空就睡觉,晚上都不睡了,几乎是在整夜收割。 “哎!哎哎!叫唤啥呢叫唤!”司辰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呵斥周子功。 “哎呦,有人撑腰了,不得了啊?”周子成叼着烟,手中一根铁棍,散漫地走过来,与司辰对峙。 他的身后,二十几个小弟,人人手中一根铁棍,拍打着左手手心,一脸的凶相。 司辰的身后,那些村民远远看到这群人时,就围了过来。 此刻,还有人不断从远处赶来。 庄稼汉的手中,一人一柄四齿叉。 没多久,乌泱泱两帮人,正式对峙! “司辰,老子奉劝你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声好气跟你借吧,你不答应,那就只能动武喽!” 周子成咬着烟,一副公鸭嗓,猥琐笑着。 赵三也一早来了,不过,没等到周家沟的人,他先去那边查看麦子成熟情况了。 此刻,气喘吁吁一跳一跳过来了,大喊: “周子成!你干什么?信不信我让人喊公-安来抓你,治你一个流氓罪!” 周子成突然猖狂地笑起来,嚣张: “你让公-安来抓我?哈哈哈!你可真能耐,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 说完,他身后一群小弟,也嗷嗷嗷喊着,猖狂地笑。 气得赵家垣的庄稼汉们,手中四齿叉都握紧了。 那边拖拉机上面的赵谚,见这边情况不对,也跑了过来,怒骂: “日尼玛!姓周的,你再气我爸一下,信不信我把你当猪骟了!” 司辰一把拦住赵谚,道: “收割机不能停,这边有我们大伙儿,你去,继续割。” “司辰,你去机子上,这是我赵家垣跟周家沟的事,你不要掺和。” 赵谚此话一出口,身边一群庄稼汉立马附和: “司辰,你尽管去收割,这边有我们顶着呢!” 旁边的赵三当即抓住司辰胳膊,将他往人群外拉。 对面,远远跑来一群人,喊着: “三叔,我们也来了!” 赵诚带着一群人,手中提着四齿叉,风风火火跑了过来,身后,尘土飞扬! 这一群人,可是足足有三十人还多! 周家沟的人,只来了二十几个。 原本,赵三这边就有将近三十人。 如今,赵诚也及时带人赶来了,还是这么多人,可不是压倒性人数? 瞬间,周家沟的二流子们,不安了起来。 那模样,仿佛古代战场上,手拿长矛的围剿军,将手持短剑的敌人,两面夹击,围堵了起来。 周家沟的人,似是穷途末路一般,十分焦虑。 兴师动众来干架,结果,就这? 还不够丢人现眼呢! 这个年代,农村打群架普遍的事。 一般都是为了争田地、争鱼塘、争山林。 这些资源,对于农民而言,那就是命-根-子! 按理说,打群架打的是气势,也是士气。 哪一方人多势众,哪一方就有话语权,对方也基本上都会认怂。 比如此刻,赵三从人群挤进去,喊话: “周家沟的娃子们,农忙季节,都别瞎闹腾了,回吧!” “爸!”赵谚先不干了,我拳头都硬了,您居然放他们一马? “咋?”赵三狠狠瞪一眼大儿子,将人往身后一拨,转头道: “回去吧,都回去吧,有空就去割麦子,没必要搁我这里寻不痛快!” 赵三不是个好斗的脾气,更喜欢用脑子办事,习惯权衡利弊。 这边收麦子都到了如此白热化的阶段,哪里有空陪着二流子打架? 就算赢了,也会有人受伤,不耽误功夫?不需要治疗?不花钱? 赵三如今就是个腿伤不便的,肯定是不希望村民出意外。 周子成心里憋屈得要死,目光越过人群,跟司辰对视上—— 他妈的! 真是出师不利! 老子不过是想借用一下收割机,都说了会给钱,你们还是不答应! 有收割机了不起?人多了不起?跩你懵逼跩! 淦你娘! 再加上小弟跟前丢了面子,周子成简直气炸了! 情绪节节败坏—— 他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眼神,微微偏了一下头,指向的是后面开来的那辆拖拉机。 周子功心领神会,悄悄钻进人群,走向那台拖拉机。 司辰心底一咯噔,直觉非常不好! 他赶紧也挤进来人群,快速往前面挤。 少许,周子功快速回来了,手中赫然举着一个东西—— “卧槽!土铳!” 赵家垣这边的庄稼汉们,瞬间慌乱起来,纷纷后退。 最近三年,赵家垣的土铳,都陆陆续续被收走了。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还有这玩意。 当年,不是说隔壁村周家沟,也被收走了土铳? 为什么还有! 这一带,都归金穗乡管辖,不是说,乡里大大小小七个村子的土铳,都被收走了? “周子成!你别胡来!”赵三急了,警告: “闹出人命,可是要挨枪子的!” “三叔,您这就多虑了,我们可都是文明人。”周子成装逼兮兮点燃一根烟,抽一口,才继续: “文明人,当然系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啦。” 一口蹩脚的粤语,幻想自己是港片大哥。 听了这话,众人没有一个是信的,个个神经紧绷。 司辰皱眉,仔细看了看,那土铳的上面,居然在木头把子上,刻了一个字: 赵! 司辰心底疑窦丛生,这土铳,难道是赵家垣的? 可是,当年的土铳,不是都被金穗乡分管这一片的公-安-大队长羊大柱收走了? 电光火石见,司辰突然想明白了点什么—— 他一步上前,缓缓走向周子功。 “司辰!快回来!”赵家垣的人,急得赶紧叫他回来。 周子成冷蔑一笑,骂骂咧咧: “有些人啊,就是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自以为,司辰主动走过来,是怕了,要服软,跟他走。 周子成嘴里叼着烟,开始撸袖子,准备司辰到了跟前,就狠狠扇他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 司辰一靠近,仗着身高优势,左右手同时出击,极其迅猛—— 左手勾拳,狠狠击打周子成下巴,一拳将人掀翻在地。 右手捏住周子功手中土铳,控制他不能开枪,狠狠向上一撞,土铳闪电般撞击他的面门。 周子功疼得前仰后合,司辰瞅准时机,右腿高抬,屈膝狠狠顶在他腹部。 “啊!——” “啊!——” 周家兄弟俩惨烈嚎叫声中,先后倒地。 司辰趁机夺过土铳,拿在手中对准冲上来的小弟们,怒吼: “都别动!放下铁棍!” 一群小弟瞬间呆愣住,个个面露惊恐,往后退去,陆续放下铁棍。 他们根本都没看清,司辰究竟干了什么,土铳怎么就到了他手中? 前后不过五秒,情势急转直下。 一切全部反转! 周家沟众人的身后,密切关注这边的赵诚,反应极其迅速,赶紧去翻找这群人开来的那辆拖拉机斗子。 卧槽! 里面的黑布下面,竟是躺着一堆土铳! “拦住他们!”赵诚一声怒吼。 身边拿着四齿叉的村民们,立马将想要冲上来抢夺土铳的周家沟众人,拦住。 “三叔,这里还有一大堆土铳!”赵诚看得心惊胆战的,怒骂: “这群王八犊子,拿着这么多土铳,是要血洗我们赵家垣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赵家垣的庄稼汉们,气得咬牙切齿: “淦你娘!” 顿时,场面乱了起来。 六十几个壮汉,对着放下铁棍的二流子,好一通暴揍! 就连周子成兄弟俩,也没能幸免,不断哀嚎: “别打!别打了!土铳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别打了!” 司辰眸色暗了暗,又仔细看了看土铳,问: “三叔,这是你们赵家垣的土铳不?” 赵三接过来一看,顿时瞪圆了双眼:“咦?这不是我大哥家的那把?” 没成想,赵诚高喊了一句:“三叔,您快来看,这土铳,咋那么像您家那把!” 赵三赶紧绕过人群,一跳一跳过去了,一看,好家伙,何止他家的! 司辰一看到那么多土铳,全部尾端刻着一个“赵”,心底的猜测,更加确定是真的了。 赵三走过去,让众人住手,看着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周子成,问: “这些土铳,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周子成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说。 僵持了许久,无论赵三怎么问,他就是不吭气。 诡异的是,所有的小弟,哪怕被打,也绝不说出一个字。 事已至此,气也出了,再纠缠就没意思了。 赵三让人把土铳都搬走,对着周家沟的人摆摆手: “都走吧,再也别来我们赵家垣了!” “滚!都滚!” “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众人骂骂咧咧声中,气势汹汹来打群架的周家沟败兵们,在被赵家垣的壮汉们单方面暴揍后,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走了。 赵三看着27把土铳,正百思不得其解呢,有人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跑来,高喊: “三叔!快、快回去,县里、县里送来了两台收割机、两台脱粒机!” 第39章 你是怕我暴露得不明显吗? 赵三听来人这么一说,高兴得直往人家跟前跳: “真的?太好了!快、快快,带三叔回去!” 他一屁股坐到自行车后座,拍着人家后背,催促快走。 那人气都没喘匀,蹬着自行车就往回赶,喜滋滋道: “那家伙,公家的大卡车给送来的,崭新的机子,上面的塑料膜都没撕呢!” 赵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回头吩咐: “诚子,你带人把那些土铳抱回去,放咱村集体仓库里。” “哎,好嘞!”赵诚回完,赶紧吩咐大家抱起土铳,也急匆匆往回赶。 这些跟着赵诚过来干架的人,都是晒谷场上等着要用脱粒机的。 此刻,等到这样的好消息,不亚于雪中送炭、干旱逢雨,人人喜上眉梢: “可算是盼到了,有了这两台脱粒机,咱收回来的麦子,终于不愁了!” “地里收不回来时,发愁!收回来了,脱不了粒,也发愁!” “害,谁让咱村的麦子比人家的瓷实呢!” “呦,诚哥这是王婆卖瓜呢?” “哎,我可不是瞎说,我辰哥都说了,咱们的麦子,亩产高、麦穗大、颗粒饱满,脱粒起来就比一般的麦子耗时。” “真的?人司辰真这么说的?” “昂,那当然,我还能诓你不成?辰哥说了,亩产八百斤的麦子,全国都是少见的,可不相当瓷实!” “怪不得,收割回来速度快,脱粒起来费老劲儿了!” “哈哈哈~” 一群庄稼汉,夕阳余晖中热火朝天侃大山,快步回去了。 …… 率先回去的赵三,看着农机局的领导亲自押送来的四台机器,激动得双手握紧人家的手,不停感谢: “袁局长,您就是那及时雨,我代表全村老少爷们儿,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袁局长也是一脸自豪,自己终于可以顺利交差了,一派得意: “哎,赵村长快别这么说,为人民群众服务,是我们当干部的应该做的事,讲什么大恩大德。” “是是是,袁局长恪尽职守,爱民如子,感谢您!” 这话袁局长爱听,更得意了: “领导说了,要为人民群众办实事、办难事,我等,啊,务必贯彻执行领导的重要指示!” “对对对,袁局长觉悟就是高,值得我们基层服务干部,认真学习!” 俩人好一通商业互吹。 袁局长这才进入正题,道: “赵村长,按照领导的指示,此次购置回来的农机,给你们赵家垣分配的,是四台。” “其余的呢,分配到其他产粮大村了。” “赵村长,这四台机子,领导特地交代了,先赊账给你们赵家垣。” “真的?太感谢了!”赵三刚放开袁局长的手,又激动地握了上去。 “领导还交代了,购机费呢,我们农机局补贴三分之一,其余的费用,你们村集体三年内还清就行。” “这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都是为民办事的好官儿啊!您也是救急救难的爱民好官!” 赵三是真激动坏了,各种彩虹屁简直不要钱。 凭良心说,这次的事,上面给他们办得相当漂亮。 确实都落到了实处,不止赵三,赵家垣的村民们,人人心怀敬畏感激之情。 袁局长也开心得很,就连赵三脏兮兮又粗糙的双手,握着他的手不松开,他都不介意了。 村里的庄稼汉们,在他们商业互捧期间,欢天喜地从卡车斗子里抬机械下来。 村里其他人也有拖拉机,赵三挑选了四名家里收完麦子、干活踏实可靠的壮汉,开着自家拖拉机,负责带上两台收割机加入收割大部队。 脱粒机,则是按照先后急缓顺序,正式加入脱粒大部队。 当然,也不是免费的,收费标准都跟司辰的一样。 毕竟,四台机器的购置费,村集体还跟人农机局赊着账呢。 至于租用的四台拖拉机,加油村集体出。 机主跟拖拉机一起,一天一夜每人给50块钱,连人带机子全租。 这年头,这个租金那可是相当高了! 导致没被选上的,暗地里都有些眼红,感叹人家可真真是好运气! 这四台半新旧的拖拉机,不能跟司辰的全新机子比。 因此,赵三都是让他们两人一组,轮换着收割。 生怕谁的超长时间连轴转,机子坏了,可就耽误事了。 …… 夜幕降临,农历十七的晚上,月光尚好。 司辰这边正在借光吃饭,拖拉机上面的灯泡,坏了。 难得熄了火,让拖拉机休息。 正给收割的这家主人,让两个念小学的儿子,举着纸壳子给拖拉机扇风,油箱降温。 文海骑着自行车,手指夹着手电筒,一晃一晃过来了。 “哎,你们吃饭咋都不开手电筒?”文海赶紧过来,给他们照明。 司辰嘿嘿一笑,道:“放心,吃不到鼻子里。” 说完,几人哈哈一阵笑。 赵议特地解释道:“我们电筒电池没电了。” 这年头,还没有充电手电筒,都是装两截电池的。 “灯泡找到了,不过,是个50瓦的,村集体100瓦的灯泡,都被领没了。” 文海将纸壳子包着的灯泡,递过来。 赵谚快一步接过,起身,就去安装了: “我吃完了,你们慢点吃,不着急。” 司辰算是看出来了,赵谚对于机械的喜爱,那是发自肺腑的。 今天一整天,基本都是赵谚在开。 赵议心思细腻一些,饭后,给司辰递了一支烟,试图解释点什么: “辰哥,我爸安排了四台拖拉机,那啥……” “我知道,他职责所在,你不用说什么。”司辰其实根本不在意的,道: “我26号来,今天30号,你记的账,我收割了多少亩,你清楚。” 赵议点点头,道:“截止现在,总共收割了1800亩多点。” 司辰接过话,感慨:“是啊,才这么多,赵家垣,可是4800亩还多啊!” “这些天,就算老少爷们儿,都操起镰刀收割,还能多过我的机子?” “据我推算,至少还有2300亩没收割呢,靠我?妥妥收不完。” “时间又极其紧迫,今晚9个小时,明天一天一夜24个小时,后天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指不定,后天就要下雨,没办法收割了。” “三台收割机就算没日没夜收割,也不见得都能收割完。” 司辰反过来给赵议宽慰: “我巴不得再多一台收割机呢!” 赵议呵呵笑着,内心是真佩服司辰的豁达。 仿佛什么事儿,在人家这里,那都不叫事儿。 …… 周子成这边,地下赌庄。 一个偏僻的山坳坳里,一排废弃的破旧土窑洞内,各路牛鬼蛇神通宵达旦,赌! 扑克、花牌、麻将、大富翁,各种玩法应有尽有。 土窑洞内不敢明目张胆拉电线,都是点着煤油灯。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边上,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癫狂! 赢了的人,哈哈大笑,手指沾着唾沫数钱,兴奋得红光满面。 输了的人,或嚎啕大哭,或满脸不甘,或再加筹码。 外面,一个土丘丘上,周子成蹲着抽烟。 朦胧月光中,火光明灭。 他正在发愁,丢了27把土铳,该如何跟羊大柱交代…… 今晚,他都躲到了赌庄这边,没敢去矿上。 就怕遇到羊大柱! 事情往往都是,你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黑暗中,一步步走过来一个人,背光,帽檐压得很低。 周子成一惊,立马灭了烟。 夜风拂过,那人右边的袖子,明显空荡荡地飘起来。 周子成吓得险些从土丘丘上滑下去! 如此明显的特征,不是羊大柱,还能是谁? 周子成赶紧屁颠颠跑过去,点头哈腰:“老大!” 对方没说话,转身往更僻静的地方走。 周子成心里直打鼓,猫着腰,奴态十足,亦步亦趋跟上。 没多久—— “啪!” 狠狠一声巴掌声响起。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周子成,根本连气都不敢吭。 “啪!” 狠狠又是一巴掌,打得周子成身体一歪,撞到了土墙上。 嘴巴里鲜血都渗出来了,疼得他浑身冷汗一冒,却不敢吭气,硬生生忍着。 “大哥,对不住,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冲动?你个蠢货!”羊大柱气得狠狠踹了周子成几脚,低声怒骂: “老子当年收缴这些土铳,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你倒好,直接给我送出去一半!” “你是怕我暴露得不明显吗?” 周子成立马狡辩:“大哥,您都提前退职了,他们怀疑不到您头上。” 羊大柱一听,就跟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暴躁阴森低吼: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去年,他废了一条右胳膊,不得不提前办理了退职。 这件事,几乎就是他的禁忌! 没成想,周子成情急之下,竟是当着他的面,脱口而出。 羊大柱心狠手辣,这一刻,杀了周子成的念头,当真一闪而过。 周子成扑通一声跪下,狂扇自己耳刮子,求饶: “我错了!大哥饶命!我错了,大哥!” “废物!”羊大柱阴恻恻咒骂,又是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心想: 要不是你们周家沟这群二流子还有用,你又正好能替我忽悠住他们,看我留不留你! 第40章 4800亩麦田完美收割完毕 羊大柱出于目前利益考量,不得不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道: “这几天,多加派一些人手,看紧那些劳工。” “还加派?”周子成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为难: “大哥,最近村里忙着收麦子,后天又要下大雨,兄弟们实在是抽不出……” “我花高价雇你们,是让你跟我顶嘴的?”羊大柱说着,又扬起了巴掌。 “大哥、大哥!”周子成下意识闪躲,装可怜: “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 心里却气得够呛,骂骂咧咧: 羊大柱,你不顾我跟兄弟们的死活,还对劳工草菅人命,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哼,要不是你个蠢货一时冲动,丢了那批土铳,矿上那边,哪里需要增派人手!” 羊大柱强忍住动手的冲动,森冷命令: “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善好后!” 话落,他启步离开,还留下最后一句话: “最近,给我离司辰远点,少去招惹他!” 周子成缓缓站起身,待到羊大柱走远了,才敢一口血水呸在地上,低声咒骂: “当初要我去给司辰下套的人,是你。” “如今让我不要招惹那个瘪犊子的人,也是你。” “咋地?怕了?你也有怂的时候?” “呵呵,人家啥身份,你又算啥子东西!” “你就是个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蛆虫,你不怕才怪!” “有本事诓骗,没胆子住进人家那宽敞明亮的婚房,你个阴险小人!” …… 7月1号,赵家垣所有的人,都将这一天当做最后的通牒日。 疯狂收割麦子! 司辰在麦田里,被晒得黝黑黝黑的,整个人都成了包黑炭! 热得要死,他却不敢光膀子。 高纬度地区的夏天,不光是日晒,还有风吹,皮肤水分蒸发非常严重。 司辰露在外面的胳膊、脖子、脸,晒得一天脱一层皮。 哪怕有草帽,也抵挡不住暴晒与风皴。 傍晚,西边翻起一团一团的灰云,大朵大朵的。 原本红彤彤的夕阳,坠入了灰云之中,给它镶了金边,看起来,十分诡异。 麦田里抢收的老农民,直起腰,手掌搭在眼前,一望,经验十足来了一句: “夕阳坠入云朵里,明天,要变天了啊!” …… 司家村,司老太带着万虹、刘春花、司奎,正在屋顶上往蛇皮袋子里装麦子。 旁边,司建华拿着木制的大方铲,扬麦子。 铁锹不能扬麦子,太重,农民们就特制了木质的。 无论是碾压脱粒的麦子,还是这个年代脱粒机脱出来的,都不是干净的麦粒。 而是,麦子上还有一层包衣。 得在暴晒后,等待这层包衣脱落,然后,在有风的天气,扬麦子。 麦粒上薄薄一层包衣,会随着一铲子一铲子的扬起,被风吹走。 颗粒重的麦子,自然就掉落下来了。 有时候,还不止一遍地扬麦子。 当然,这也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搞不定。 司建华家的麦子早就晒干收拾干净入库了。 因此,今晚带着司奎与司笑笑,一起给司辰家帮忙。 人多,倒是速度也快。 天黑之前,屋顶的麦子,全部收拾干净,入库。 晚上,熄灯后,万虹担心地道: “妈,我刚才听笑笑爸的意思,司辰在赵家垣那边,没日没夜熬呢?” “嗯。” “这孩子,也太拼了,这么熬下去……” “不打紧,年轻人嘛,拼一拼,应该的,咱这一大家子人,往后啊,可都得靠他了。” 司老太嘴上给万虹宽慰,心里都在淌血! 司辰是她带大的,本身就隔辈亲。 “明天有雨,老天爷保佑,他们今晚都能收割完。” 万虹刚说完,小崽崽哇一声哭了。 “哎呦呦,太奶奶的小宝贝哦,屙尿尿了,是不是?” 司老太一骨碌爬起来,枕头边手电筒推亮,照在白墙上,让反光。 虽然家里有电灯,但是,突然开灯,怕孩子刺眼睛。 哭了的,是妹妹司圆满,果然尿湿了。 “哎呦呦,是我的小圆满呀,嘿,好大一泡尿,这是要冲走太奶奶么?” 司老太柔声安抚小娃娃,给她换干净的尿布。 哥哥司平安睡眠一直都浅,有个动静,他就醒了。 妹妹一哭,哥哥也发飙了,小脸儿一皱,憋得通红,哇一声哭出声。 万虹赶紧也爬起来,哄哥哥。 照顾小婴儿就是这样,不是拉了,就是尿了,要么是饿了。 这么小的崽崽,基本上三四个小时就饿了。 尿尿更是快,20分钟左右,就是一次。 现代社会有尿不湿,简直堪称福音。 即便如此,小崽崽还要吃夜奶,当妈的根本别想睡一个完整的觉! 那个年代,照顾小崽崽,更是受罪受累。 …… 第二天一早,县里领导们亲自来到赵家垣,视察麦子收割情况。 司辰浑身上下都是黄土,比出土兵马俑还正宗。 领导们去到最后剩下的不到一百亩麦田,视察。 站在高处,远远就看到,三个方向的收割机,正在啃噬金灿灿的麦田。 头顶,已经没有东升的旭日,而是一片深灰色的乌云。 整个赵家垣的人,包括放假的小孩子,都汇聚在麦田、晒谷场,疯狂忙碌。 只要雨滴不落下来,哪怕为了一根麦穗、一粒麦子,也要抗争到底! 李富民是城里长大的娃,工作后一直都在市里。 眼前这幅宏大的人间烟火景象,他其实也算头一次见。 全村上下,团结一心,为了粮食袋子,拼命! 这副士气,令他激动得无以言表! “赵村长,给我也找一把镰刀!” “啊?”赵三是懵逼的。 “给我们都找一把镰刀来。”一旁的毛一鸣主动开口。 顿时,身后的各种领导干部们,纷纷要求也要割麦子。 赵三赶紧让人从隔壁麦田收集了十来把镰刀。 黑云压顶,但见一群中年官老爷,一人一把镰刀,雄赳赳气昂昂,铿锵走向麦田。 司辰拖拉机收割过来时,就见自己五姑父毛一鸣,正手把手教李富民割麦子。 司辰皮得很,停下来,大喊: “李叔,姑父,咱来比一比,看谁割麦子多,咋样?” 毛一鸣:……牛犊子! 李富民:?好像有哪里不对? 毛一鸣直起腰,举了举镰刀,对着司辰咬牙切齿。 司辰哈哈大笑,浑不在意。 他刻意给俩人留出来大概二亩的样子,嚣张挑衅: “看到那边的20亩没?我打赌,我收割完了,你俩这二亩地还不一定能搞定,哈哈哈!” 这一次,轮到李富民哭笑不得举了举镰刀,对着司辰咬牙切齿: “你小子,瞧不起谁呢?一鸣,咱俩不蒸馒头争口气,上!” 司辰转着方向盘,扬长而去,哈哈大笑。 期间,哪怕有人想上前帮忙,都被李富民拒绝了。 哎,他还非得自己完成不可! 不到一个小时,司辰率先完成,对着人家俩人,嚣张地按喇叭: 嘟嘟、嘟嘟—— 毛一鸣:……幸亏我没说自己跟这货的关系! 李富民:!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头一次割麦子的份儿上让一让我! 司辰:?谁还不是头一次开收割机? …… 临近中午,黑云越聚越多! 起风了! 隐约之间,压顶的黑云之中,有隐约的雷声,轰隆隆闷响。 麦子,还剩最后一亩! 在所有人的围观注视下—— 司辰跟另外两台拖拉机,一字排开,收割机齿轮旋转,齐头并进,收割! 机器轰鸣,隆隆响。 头顶闷雷也隆隆响。 黑沉沉的天幕之下,金黄色的麦田上,三辆拖拉机一点一点放倒麦子! 人群围拢在最后的这一块麦田边上,个个喜笑颜开。 赵谚的手中,拎着一挂鞭炮,嘴里叼着一根烟。 司辰那边放倒最后一把麦子,站起来仰天咆哮: “啊!啊啊啊——” 老子这辈子都不要再割麦子!!! 赵谚这边,烟头点燃鞭炮—— 噼噼啪啪! 李富民激动地鼓掌,身后众人也嗷嗷叫喊着,扔了头上草帽,庆祝! 司辰不管三七二十一,转着方向盘,就往村里开。 老子要逃离麦田,真的,太特娘辛苦了! 身后另外两台拖拉机,不明所以,跟着也走了。 李富民见状,哈哈笑着,走到田埂边上,骑上自行车,带领众人,也往村里骑。 巧的是,市里的电视台、日报,居然都派人来采访了。 他们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一群人等在入村口。 远远的,就瞧见黄土飞扬中,前后三台举着收割机的出土拖拉机,轰隆隆开了过来。 上面,还有三个出土的驾驶员,本真面目都看不清。 为首那人,还戴着一副蛤蟆镜,颀长挺拔,荷尔蒙气息十足,莫名酷飒。 他们的脚下,是漠漠黄土,碾过飞扬。 头顶,是仿佛巨兽张开慑人大口的压顶黑云,气势骇人! 即便如此,这一队收割者,依然不畏艰难,漂亮地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凯旋! 摄影师立马疯狂按快门,拍摄下这一组动静对比的宏大照片,赞叹: “我了个乖乖,瞧瞧我今天捕捉到了什么?这画面,堪比好莱坞西部科幻大片啊!” 第41章 谁还不会县太爷跟前告刁状 司辰的拖拉机一开过来,就发现了这边的阵仗。 那名女记者,烫着时髦的披肩小卷发,白底黑色波点衬衫,西装裤,小高跟,手持一根棍子形的话筒,冲了上来: “这位农民朋友,请问你们是从麦田刚回来吗?” 司辰:……你觉得呢? 他摆摆手,不说话,躲开了镜头。 后面的两位庄稼汉,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也都憨厚一笑,摆摆手,先后离开。 记者很是尴尬,掩饰性抬起戴了银色腕表的左手,撩了一下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 好在,这是录制,不是直播,后期可以剪辑。 远远的,她看到了李富民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回来了。 女记者眼睛一亮,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快跑上前。 司辰径直走到小桥下的小河边,洗脸、洗头、洗胳膊,给自己降温。 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闷热天,他裹了一身臭汗与黄土,不清理不舒服。 只是脑子里,全都是颜立夏的笑脸,怎么都挥之不去。 出来一周,他想家了! 最后收割的那些麦子,被一辆辆拖拉机装载着,缓缓驶入晒谷场,脱粒。 只要雨滴没落下来,就务必抢收! 晒谷场已经搭起了篷布,准备抢收脱粒。 李富民带着女记者,走向晒谷场,兴致勃勃进行介绍。 脱粒机扬起冲天的灰尘与碎渣,随风乱蹿。 那名女记者,明显是抗拒的,却不得不咬牙坚持。 说实话,她之所以来这里,是想抢一波麦收遭灾的独家新闻。 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赵谚兄弟俩也来到司辰身边,蹲下来,清洗。 “兄弟,你看那女记者,被风眯了眼,都快哭了,嘿嘿~”赵谚大老粗一个,调侃: “那姑娘,估计就没见过这种阵仗,头发都快成下了霜的鸡窝了,哈哈哈!” 赵议也附和一句:“可不是?来晒谷场,就别想干净,就她那打扮,黄土糊不白才怪!” 又有人过来,插话:“你们瞧,那么平坦的奶-子,那么小的屁股,能生儿子不?” 男人的劣根性,一旦开了这个头子,可就刹不住闸了,什么荤话都敢出口。 年代不一样,喜好都是相同的。 比如,后世的大学生,喜欢看路过的形形色色学姐学妹。 谁胸大谁飞机场,谁腿长谁腿短,谁黑丝谁吊带,谁大屁股谁平板…… 又比如,再往后世,更多人喜欢看直播,讨论内容无外乎如此,甚至连是真是假是硅胶都不在乎了。 冷不丁,有人问了一句:“辰哥,嫂子好看不?” 作为见过真人的赵议,脱口而出: “好看!嫂子长得很像电影明星,演聂小倩那个,可漂亮了!” “真的?辰哥,你好福气啊!” 不等别人插话,赵议突然来了一句: “哎、哎哎!想屁吃,嫂子也是你们能议论的?都闭嘴!” 众人哈哈笑着,揭过这一页。 司辰的心思,早就飞到颜立夏那里去了。 要不是这边事情没完,账还没结—— 他真是,恨不能现在就回去! …… 住院12天,颜立夏终于能出院了! 上午做完检查,司香兰看着b超单子,叮嘱: “回去尽量卧床休息,千万不能干重活,你的伤口愈合情况还算良好。” 听着医嘱,颜立夏不停点头,心思早已飞走了。 她想念孩子! 也想念司辰~()~ 办理完手续,司乐天自行车带着她,一起回家。 颜立夏还在坐月子期间,穿着司乐天早上出去给买的长袖衣裤,戴着帽子,宽大的丝巾包裹着脸跟脖子。 哪怕这是夏天,也要包裹严实,不能着风。 俩人回村,路过烧砖厂。 颜立夏望着那三间土坯房,一时间,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12天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司辰抱着她往医院赶。 没成想,是难产,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期间所承受的磨难与疼痛,如今回头想一想,自己都佩服自己,真的是好勇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再艰难,她都挺过来了! 除了孩子,她还有一个最大的收获—— 她的丈夫,终于像个大丈夫了! 一想到司辰,颜立夏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 颜立夏思绪飞转间,俩人回村。 早早等在门口的司老太跟万虹,伸长脖子望啊望,盼归。 自行车绕过村集体,骑上青石小桥。 斜对面的司老太,喜笑颜开: “回来了!快、快点鞭,回来了!” 特地请来的点鞭男子司奎,划拉一根火柴,点燃鞭炮—— 噼噼啪啪! “嫂子,你瞅瞅,我们都还没过桥呢,鞭炮放起来了,哈哈!” 司乐天边踩脚踏,边高喊: “奶奶!妈!我们回来了!” 鞭炮声太大,对面的人听不见。 司老太又催司奎,道: “我们立夏可是大功臣,龙凤胎哩,点,再点一挂!” 司奎赶在一挂长长的鞭炮燃放完之前,又点了一挂。 噼噼啪啪的声音,吸引了邻居们都来围观: “咦,那不是司辰媳妇儿?这是出院了啊!” “我瞧着,胖了一些。” “乐天妈后院养的母鸡,都快被炖了一半去了,再不长胖,说得过去?” “这小媳妇儿刚怀孕时,瘦的啊,都五个月了才显怀,谁能想到会是龙凤胎?” “能怪谁?怪司辰那个瘪犊子喽,愣是不管。” “哎,大柱妈,你可别这么说,人司辰现在好着呢。” “可不是,在赵家垣拼命呢! “听说,赵家垣的麦子,今年要是没有司辰,那可就遭殃了。” “呦,说得你真瞅见了一样,谁知道那个二流子,在赵家垣怎么鬼混呢,一个礼拜不回来,指不定新欢都寻上了。” “大柱妈,你咋说话呢?我儿媳刚从娘家割麦子回来,可是亲眼瞧见了,人司辰好好在赵家垣开收割机赚钱呢。” “切~” “你别不信,我儿媳说了,司辰这两天,为了抢收麦子,吃住可都在地里头呢,没日没夜!” “呵呵,赚钱不要命啊,当心呀,有命赚,没命花!” “大柱妈,你这话就过分了,人司辰好歹算你晚辈,你咋能咒人家?” “我怎么咒他了?我说的是实话!哦,实话还不让说了?” “大柱妈,你公爹当年逃难来我们司家村,要不是人司家老家主收留,哪有他的命?” “对啊,人家还管他吃管他喝管他住,还给他张罗了娶媳妇,哪样不是仁至义尽?” “我公爹那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非要冠在我头上做什么?” “哎,你这人!好,不说你公爹,你老汉当年娶你,你娘家非要二斗麦子做彩礼,还不是人司辰爷爷给帮的忙?” “就是,那可是六零年,谁家有那么多麦子!”简直天价彩礼! 羊大柱的老娘提起这事儿更气愤,手中围裙一甩,撒泼: “不娶才好呢!省得嫁过来守活寡,熬了这么多年,还被你们这些烂了舌根的不停翻旧账。” “咋了,当年受一点芝麻大的恩惠,我就要一辈子抬不起头,在他们跟前伏低做小?” “呸!这都新社会了,早没奴役人那一套歪理了!” “少给我提当年那些破事儿,我不稀罕他们施舍!” 说完,大柱妈狠狠往地上呸一口,转身离开了。 围观的婶子们,简直惊呆了: “这死老太婆,暴躁个啥?” “对啊,咋就扯到奴役上头了?” “不念人好,你就不念呗,咋还要记仇呢?” 大柱妈在路过司辰那锁死的新房大门时,得意洋洋翻了个白眼。 她的手,下意识伸进去衣服兜里,捏了捏微凉的钥匙,心内冷哼: 迟早有一天,老娘会住进去! …… 司辰这边,收拾干净后,换回了自己初来时穿的那一身。 这些天,他穿的衣服不是赵谚的,就是赵诚的。 赵议身高矮一些,他穿着小。 他自己的衣服,反倒被三婶子洗干净暂且收起来了。 晒谷场上收拾完没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原本骑着自行车离开的李富民等人,又慌里慌张跑回来了。 正好中午饭点,赵三家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年头,哪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招待他们,何况是农忙季节。 因此,所有人,一视同仁,一人一碗饸饹面。 人太多,还分流了一些,去到隔壁赵诚家吃饭。 屋内,大炕上摆放了两张矮脚桌,上面三四碟腌制小菜,一桌五个人。 司辰原本不跟李富民一个桌子,他却端着碗,在坑上蹭啊蹭,蹭过来了,道: “你小子有点意思啊,肯下苦工,有个性,是个好料子。” 司辰眨巴眨巴眼,装作苦笑: “李叔,要不是缺钱,谁肯受这样的罪?” “哦?有多缺?我听听!”李富民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暗搓搓冒了出来。 先前,司辰收割麦子时下了他面子。 现在,他要逗一逗司辰。 “我得赚钱赎回我的婚房,那可是我爸给我置办的,我爸……已经去世了,我不能再丢了我的房子。” 司辰说得可怜极了,隐约还声音更咽,眼含热泪。 李富民一听,顿时没了逗弄心思,严肃起来: “赎回来?怎么回事?” “周家沟的周子成,开了个地下赌庄,他故意给我做局,骗我去他那里,还一群人拿土铳威胁我,让我把婚房抵押给他们,我连跑都没机会。” 司辰心想,县太爷跟前告刁状,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 第42章 七天狂赚五万六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富民连吃面都没心思了,被气到了。 如今,上面正在严打呢,这怎么,就在自己的辖区,竟是有如此恶劣的事!tν 但是,到了他这个段位的人,可不是没脑子的。 他对司辰身上的那股子劲儿,确实挺喜欢的。 但是,这还不能左右他的判断。 李富民给了毛一鸣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问: “司辰,这可不是小事情,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子成手中的土铳,可是足足27把呢!” 司辰刻意往严重的方向说,装得有那么点口无遮拦,道: “前天,周子成带着一群二流子,来赵家垣抢我的收割机。” “赵家这帮兄弟仗义,没让他们抢走。” “然后,他们就亮出了土铳,好在,被我们制服了。” “巧了,那些土铳,居然就是赵家垣当年上交的。” “您要是不信,吃完饭可以去村集体库房看看,都在那里呢。” 众人越听,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 李富民眉头深深皱起,心想: 一群流氓! 干着不法的勾当,手中还有那么多土铳,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了。 按照现行的律法,如果顶格处理,那就是枪毙! 旁边,金穗乡的赵乡长,如坐针毡! 周家沟、赵家垣都属于他的管辖范畴。 如今,被捅出了如此大篓子,他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可就玩完了! 吓得赵乡长,连吃面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李富民筷子上挑着两根面条,思索再三,道: “小辰,你不必去赎房子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县公-安-局来督办,你配合好。” 说完,他刻意回头看一眼毛一鸣,后者严肃点点头。 李富民转头回来的瞬间,眼锋一扫赵乡长。 对方立马站起来,端着碗,严肃回道: “请领导放心,我等一定积极配合调查,务必肃清毒瘤!” 李富民满意了,却淡淡一笑,招招手: “哎,别紧张,坐下坐下,快吃饭,下午回去,还有重要工作呢。” 这一句话,就表明了李富民的雷厉风行。 在这个屋里的人,无论谁是这件事的保护伞,他都不会给对方通风报信的机会。 下午回去,就要手段利落地端了这个地下赌庄,抓人! 司辰低头吃饭,想要翘起的嘴角,被他极力压制着。 李富民离得近,怎么看不到? 他心想,还以为是个耿直的爽朗汉子,没想到,内里住着一只小狐狸。 呵,有点意思! 李富民特地挖了一勺辣椒酱,磕到司辰碗里: “这辣椒酱,够味儿!” 话里有话。 司辰岂会听不懂? 他装傻充愣,憨厚一笑,空口吃了一筷子: “好吃,甜辣味道的,不信你试试。” 李富民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直接吃了,连一口面都不需要续上。 难免好奇,也挖了一点,放入碗里。 然而,一筷子下去—— wc!这小子耍老子! 司辰咧嘴笑了,就看他不停秃噜面条,脸都辣红了。 一旁看了这一切的众人,真心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一个不正经吧,年纪轻,说得过去。 另外一个呢?领导包袱要不要捡一下? …… 饭后,雨势小下来,一群人往村集体赶。 李富民一群人去看土铳了,司辰去跟会计结算。 这些天来,凡是用到他家收割机跟拖拉机的,村里会计这里,也会同步记录。 赵议、会计、农机局的干部们,一起核对账目。 一亩地20块钱,最终,算出来的数据是这样的: 6月26号收割310亩,金额6200元。 27号收割422亩,金额8440元。 28号收割402亩,金额8040元。 29号收割412亩,金额8240元。 30号收割468亩,金额9360元。 7月1号收割470亩,金额9400元。 2号收割234亩,金额4680元。 总计:54360元! 至于脱粒机赚的钱,其实并没有多少。 哪怕24小时都在使用,但是,一个小时只有10块钱。 何况,还不能24小时。 因此,最终脱粒机赚的钱,仅有1650元。 由于上面有政策,司辰下午离开前,直接从村集体结账一半金额。 剩下的一半,由村里开证明,司辰跟农机局的干部们,一起去县里领取补贴。 走之前,司辰特地找到赵谚几兄弟,关起门说道: “几位兄弟,我在这边收麦子,你们帮忙不少……” “咋地,你还要给我们开工钱啊?”赵谚眼睛一瞪,不乐意了: “说好了大家是兄弟,你要是给钱,可就见外了。” 司辰一下子被堵住了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诚也附和道:“你给我家收了麦子,都没收钱呢,我们兄弟帮个忙,你还倒贴钱?” 赵议最理智,开始掰扯道理,上毒鸡汤: “我家的麦子,也是你收割的,你也没要钱不是?” “辰哥,说实话,你虽然是来挣钱的,但是,你这钱挣得不亏心。” “不偷不抢,你还帮我们赵家垣解决了最重要的事,我们全村百姓都是感谢你的。” “不然,这么多麦子,今天之前是不可能收完的。” “你走出去转一圈,父老乡亲对你的喜爱,你是能感受到的,对不?” 司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伸手打断: “打住!你这张嘴,简直都能去犁地,不搞传-销,真是可惜了!” 赵议挠挠头,一脸认真:“辰哥,啥是传-销?” 司辰嘿嘿笑着,道: “不扯这些,你们能给我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不?” 赵家兄弟看了看彼此,嘿嘿一笑。 司辰挨个又给发了一遍烟,点上,这才慢悠悠道: “我呢,猜到你们会是这副态度了。” 几人夹着烟,龇牙笑。 司辰继续说道:“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 “收割机,我带回去暂时也没用,就放这里了,村里不是月底还要收割春小麦?” “赵谚,赵议,收割机给你俩使用,往后赚了钱,咱三七分。” “没问题!”赵谚一拍胸脯,立马答应下来。 司辰紧接着补充一句:“你们拿七,我拿三。” 赵谚笑不出来了,就连赵议,都惊得张圆了嘴。 他们都以为,人家拿七成,自己拿三成,毕竟,这台机子贵巴巴的啊! 这年头,劳力又不值钱。 他俩刚想开口,司辰非常强势,做了决定: “都别跟我犟嘴,我说了算,就这么决定了。” 转头,他看向赵诚,道: “兄弟,哥觉得,那台脱粒机,跟你有了深厚的革命感情,送你了。” 赵诚被烟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司辰继续悠悠道:“脱粒机,我本来买了就是给收割机做配套服务的。” “如今,它在我这里,已经物尽其用了。”报废吧! 一时间,空气分外安静。 赵议着实没忍住,问:“辰哥,你就那么舍得?” 司辰一脸饱经沧桑,抽一口烟,吐出来,道: “兄弟,不瞒你们,哥其实是个娇气的大少爷,对收割机,过敏,从今往后啊,再也不想看到它们了!” 五秒后,屋子里爆发冲天响的哈哈大笑。 …… 即便如此,司辰临走前,还给两家的小孩子,包了红包。 这年头的红包,基本都是红纸一叠,包在里面。 司辰就地从赵家拿的红纸,包红包。 赵谚有一个儿子,四岁了,司辰给了一个红包。 赵议刚结婚,还没有。 弟弟赵铮还在读高中,马上高考。 他们的小妹,还是个小姑娘,司辰也给包了一个红包。 赵诚跟二弟都有孩子,司辰自然一人一个红包。 机械都没拉,因此,司辰的拖拉机斗子里坐着农机局的干部们,一起去县里算账,领钱。 “回去吧,都回去吧!”司辰冲着出来相送的乡亲们,不停挥手。 淳朴的农家人,是真的在感谢他,不停往司辰拖拉机斗子里放瓜果。 “谢谢大叔大婶大哥们,够了够了,谢谢、谢谢!” 好容易从热情的包围中脱身,司辰赶紧趁着不下雨,往县城开。 赵家。 赵谚的儿子将红纸拆开后,看到是一张不认识的钱,顿时不干了。 混小子往地上一躺,甩胳膊蹬腿子,陀螺一样,哭嚎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钱,我要一块钱!” “起来!给老子起来!”赵谚气得三两步走过去,刚想踹儿子,蓦然惊呆了! “卧槽!怎么是一百块!” 这一声,直接将屋里所有人都炸过来了。 一看,还真的是一百块! 这年头,过年给孩子发红包,一块钱,两块钱都是奢侈了。 司辰居然包了个一百块超大的红包! 几人慌忙打开其他红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个个都是一百块的超大红包! …… 司辰兜里揣着钱,一路心情飞扬地往县城赶。 去了农机局,在两位热心同志的帮助下,很快办完了手续,拿到了钱。 司辰将车斗子里的瓜果,分了好些给人家。 一周前,买了农机,加了油,他的兜里仅剩五百块。 此刻,他却揣着五万六,一路驰骋回家! 拖拉机一进院子,司老太就掀帘子出来了: “呀,司辰回来了!” 颜立夏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听到外面说话,蓦然睁开了双眼。 第43章 小别胜新婚,想我了? 颜立夏回来后,就跟孩子们一起,住在司老太屋里。 听到动静,她赶紧爬起来,小心脏莫名怦怦乱跳…… 屋外。 司老太笑得鱼尾纹都绽放成了合欢花,叮嘱: “虹虹,快,准备造饭!” “哎,好的,妈!”万虹从自己屋里出来,手中正在系围裙: “司辰回来了?” “奶奶,虹姨,我回来了。”司辰一脸乐呵呵。 司乐天、司笑笑小姐妹俩,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一起跑了出来: “哥,你终于回来了!” “司辰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丫头片子,你就编排我吧!”司辰笑骂,指着身后拖拉机,道: “斗子里有很多瓜果,快去,都捡下来。” “好嘞!” 俩少女一人捡起一个竹篮子,去斗子里捡瓜果。 “我滴个天!司辰哥,你是去赵家垣贩瓜果了吗?” 司笑笑表情浮夸,直接爬了上去,蹲在斗子里给司乐天递了一个大西瓜: “乐天,你瞧瞧,这西瓜得有十斤了吧?” 司老太也提着一个大篮子过来,道: “笑笑,喜欢吃啥自己捡,带回去给你爸妈也尝尝。” “真的?谢谢奶奶!” 司老太低头捡桃子,还不忘叮嘱: “司辰,立夏跟孩子们怕着凉,你先别进去,一身的冷气。” 这年头,地处高纬度的元孟县,气候还是相当凉爽的,哪怕是夏天。 一早一晚,或者下雨天,温差很大。 夏天最热不会超过30c,下雨天还会降温到20c左右,比如现在。 后世可就不是这样了,全球气候变暖,什么汽车尾气,空调排放,钢筋水泥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等等。 综合因素叠加,北方的夏天怎么也回不到晚上20c了。 就连25c,都是奢侈。 屋里站在门口等了半天的颜立夏,听到奶奶不让司辰进来,急得咬唇。 她正在坐月子,除了上厕所,司老太都不让她出门。 可是,她很想见到司辰…… “哎、哎哎,知道了,奶奶。” 司辰嘴上答应着,却趁奶奶不注意,一闪身,进屋去了。 蓦然—— 一个温香软玉的娇躯,撞入司辰怀里。 “啊——” 颜立夏低低惊呼一声。 司辰反应迅速,一把将人扣在怀里。 好险! 差点把人撞倒了。 他光顾着偷瞄身后的奶奶了,闪进门的速度又太快,压根儿没想到,门内会站着一个人! 日思夜想的媳妇儿,就这么被他抱了个满怀。 鼻息之间,全是甜甜的奶香味,司辰乐得合不拢嘴,问: “怎么站在门口?” 那声音,低沉,愉悦,丝丝缕缕钻入颜立夏的耳中。 引得她小心脏慌乱地跳! “等你……” 小小声的回复,含羞带娇。 司辰更开心了! 他收紧双臂,将人抱紧,逗她: “小别胜新婚,想我了,是不是?” 原以为,颜立夏会羞赧,然后口是心非。 没想到,她竟是缓缓抬起胳膊,一点一点圈紧他的腰,小小声: “嗯,想你了,在医院里,一直都在想……”时时刻刻! 司辰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能感觉到,说出这番话,颜立夏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俩人抱得太紧,她那怦怦乱跳的小心脏,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快得不正常。 这年头,哪有女子会说这么露骨的情话? 这下子,反倒给他整不会了。 本来还想揶揄逗弄她一下。 有些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按下了。 不能说,坏气氛。 …… 李富民那边,紧急召开了机要会议。 一切安排布置妥当。 雨天,县公-安-局一把手亲自坐镇,三十来号人,荷枪实弹,便衣出动。 傍晚六点,天就黑沉得朦胧了起来。 郑局长亲自指挥,一群身穿黑雨衣的干-警,悄悄靠近周子成的地下赌庄。 破烂的窑洞,位于山坳坳里,十分隐蔽。 如果不是来过的人,或是熟悉这一带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发现的。 熟悉这一带的人,自然是周家沟的,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人跟着周子成干事。 也就没人会说出去这里,谁会自断财路? 郑局长一群人之所以能摸过来,自然是司辰私底下详细告诉了李富民位置。 闪电森白,闷雷滚滚。 很快,山坳坳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呵斥声: “蹲下!双手抱头!老实点!” “说你呢,快点蹲下!” “跑什么跑?再跑可就开枪了!” 砰—— 枪声响起,是警示,更是威慑。 周子成刚从羊大柱那边回来,还没进到山坳坳,就隐约听到了枪声。 起初,他还以为是打雷。 后来,发觉不是,心想,难道自己场子里,有人闹事? 以前,有人闹事,他跟小弟们也会放枪恐吓。 前两天被他作死失去的27把土铳,主要是给矿上那边用的,并不是场子这边。 这边有配额的10把土铳。 周子成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当时坚决不意气用事暴露那些土铳! 可惜,没有如果。 人都是这样,愤怒时,最容易干蠢事。 周子成进入山坳坳后,刚想上台阶,脚步一顿—— 有很多泥巴脚印,糊在石头台阶上。 他心下诧异,今天生意这么好? 隐约间,听到上面有人在汇报: “报告郑局,抓捕黑赌场二把手1人,打手10人,赌徒48人。” “缴获土铳10支,各类赌具若干,赌资大约四万,尚需具体核实。” “一把手周子成今天没来,请问是否追捕?” “抓!” 周子成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抖着腿连滚带爬往山坳坳外跑,手电筒都不敢用了,赶紧熄灭。 跑!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必须跑! 郑局,那可是元孟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传说中的铁面无私白面包拯! 周子成一刻不敢停歇,生怕被抓住了,那可是枪毙! …… 司老太拾掇完拖拉机斗子里的瓜果后,回身,没发现司辰。 “嘿,你个臭小子,说了别进屋,立夏跟孩子怕着凉,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司老太骂骂咧咧拍了拍衣襟,三两步走回屋,但见—— 司辰一手抱紧颜立夏,一手撑在她后脑勺,亲嘴儿呢! 司老太头皮一炸! 闪电般放下门帘,站在门外哭笑不得,低声呵斥: “你个牛犊子,也不害臊!” “说了你身上冷气重,别进去,你咋地还抱上了?” 屋内,颜立夏急得蓦然瞪大双眼,一双小手在司辰背上不停捶打,急得啊! 司辰还没餍足,就是不肯松开。 屋外,司老太无语望天,弃疗,碎碎念: “算了,都这么久了,你个臭小子,早暖热了吧。” 司辰何止是暖热了? 简直在发烫! 颜立夏实在是脸皮薄,狠狠咬了他嘴唇,才让叼住肉的狼,松了口。 “小没良心的,嘴上说着想我了,多亲一会儿都不行?” 司辰将她小脑袋按在怀里,心里乐开了花。 颜立夏声音闷在他怀里,小小声:“奶奶在屋外,等下、等下可该怎么办!” 司辰不回话了,闷声笑着,胸膛轻轻震荡。 “你讨厌!笑,还笑!”颜立夏急得跺脚,又捶打他的背。 少许,等她那股子劲儿过去了,司辰才将人抱上炕,道: “看好了,我给你掏个好东西!” 说着,他从两边的裤兜里,分别掏出来三沓厚厚的百元大钞! “这是……”颜立夏的双眸,蓦然瞪大,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奶奶,您进来吧。”司辰摆好大阵仗,才喊人进来。 司老太边进门,边脱鞋,打孙子是一定的—— 老婆子这孙子啊,可真孙子! 然而! 炕上最抢眼的,竟是一字排开的六沓钱! 百!元!大!钞! “哎呦,孙子哎,你这是去抢人公家的银行了?” 司老太懵逼了,根本想不到收割机能赚这么多钱。 那一沓,一看就像是一万元。 即便有一沓稍微矮一些,那也不少呢! “奶奶,瞧您老说的,哪能啊?” 司辰嘿嘿笑着,指着钱,道: “这可都是您孙子流血流汗挣来的辛苦钱,相当不容易!” 司老太的情绪,三秒后才转变过来,顿时乐开了花: “不容易、不容易啊,司辰呐,奶奶可算是盼到你有大出息了!” 说着,她手上的千层底布鞋子,啪叽,落在地上,脚一抬,欢欢喜喜穿上。 “奶奶,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这些,都只是我的启动资金。” 司辰说着,看向呆愣得没回神的颜立夏,笑道: “往后,咱家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呦呦呦,这就飘了?”司老太嘴里这么说,眼里可都是赞赏,好小子,有志气! “谁家的钱越来越多?”司乐天刚帮司笑笑抬过去一大篮子瓜果,恰巧回来了。 进来一看,嫂子跟前的炕上,排了一排钱! “哇!哥,你去抢银行了?” “死丫头,咋说话呢?这明明就是你哥流血流汗挣来的辛苦钱,相当不容易,是吧,立夏?” 司辰见颜立夏依旧没反应,似是在想什么,顺嘴一问: “媳妇儿,想啥呢?” 颜立夏直勾勾盯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六沓钱,下意识回了一句: “想上大学。” 第44章 媳妇儿,咱家的钱归你管 颜立夏话一出口,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三秒后,她自己也反应了过来,慌忙低头,忐忑地揉搓着衣襟。 司辰的心脏,被蛰了一下。 生疼。 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对她的保护,还不够好。 如今,俩人之间的关系,虽是早已今非昔比。 可她还是不敢在他跟前理直气壮提读书这样的要求。 司辰希望,夫妻之间是平等的,是相濡以沫的,也是同舟共济的,是一生的伴侣。 他跟颜立夏这段婚姻,其实掺杂了很多东西。 以前的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妻子、孩子、家庭、婚姻,都不懂,浑浑噩噩。 颜立夏,是真正刻苦学习、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温婉内秀,坚韧倔强。 嫁给他,是奶奶促成的,就是希望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改变他。 司辰自己也清楚,颜立夏最初愿意嫁给他,本就是奔着上大学去的。 他家有钱,可以供她上大学。 为了颜立夏能继续上学,他俩都没领结婚证,只是亲朋之间宴请,办了相对低调的酒席。 这个年代,别说结婚了,大学校园谈恋爱被抓,基本都是开除的下场。 不少学校还特别成立了稽查大队,到处抓谈恋爱的。 司老太最先反应过来,安慰道: “害,上学是肯定要去上的,你那么好的成绩,咋能埋没了你。” 说着,司老太在炕沿坐下,握着颜立夏的手,道: “奶奶当初答应的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只是,俩娃娃来了,是老天爷的安排。” “你先安心养好身子,等到娃娃大一些了,你尽管去上学。” “龙城大学那边,你大姑不是都给你办好休学手续了?” “两年内,你随时都可以回去,甭担心,昂?” 司老太安慰着,颜立夏却忽然抬起头,带着几分倔地望着司辰。 隐约间,司辰能看到她眸中的泪花,盈盈闪烁。 司辰的心底,咯噔一下。 这妮子怪他呢! 孩子,其实不是意外怀上的。 当初,老太太叮嘱过,颜立夏要去上大学,让司辰注意点,别耽误了媳妇儿前程。 刚结婚时候,司辰毛头小子一个,颜立夏又那么漂亮,把持得住才怪! 头一次是把持不住,后面可就不是了。 颜立夏越是要他注意点,司辰犯浑,越是要她…… 他甚至阴暗地想过,只要媳妇儿有了孩子,这辈子就不会离开他了。 想想自己以前的臭德行,还真是渣男! 司辰抿唇,乖乖将钱,都推到颜立夏跟前,道: “媳妇儿,从今往后,咱家的钱,归你管。” 颜立夏着实被吓了一跳! 几乎是下意识往后倾了倾身子,满眼惊悚。 好家伙,这可是五万六,不是五块六! 她就是想要争取一下上大学,怎么就…… 司老太没忍住,哼哧一下笑了: “立夏,胆子壮起来!” 说着,她还伸出去手,拉着颜立夏的手,按在钱上面,鼓励: “这是你男人赚的钱,光明正大,都是你的。” “夫妻嘛,分啥子你我,都是一家人!” “他赚钱,你管钱,天经地义。” “司辰花钱大手大脚的,你管着他,这日子就安稳了。” “奶奶当初看好的是你这个人,昂!” 颜立夏被这么一通毒鸡汤灌下去,当即精神抖擞,郑重点点头。 那表情,就跟接过了炸药包似的,此战能否成功,全在她舍身一举。 司辰实在没忍住,噗嗤—— “媳妇儿,你放心,你大学念的是财会专业,就算你不去,我也得送你去。”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往后,等你男人生意做大做强了,所有的钱,都归你管。”司辰笑呵呵道: “到时候,可不是五万六,是五千亿,可得管清楚喽!” 颜立夏没忍住,噗嗤一下也笑了,就当是个笑话了。 司老太笑骂:“臭小子没个正型,五千亿?公家银行都没那么多!” 一旁吃瓜围观的司乐天,这才出声: “哥,新闻上播报的,根据公家统计局的数据,去年咱国家全年的总收入才九千亿,你这五千亿,是想富可敌国吗?哈哈哈!” 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都当这是个笑话。 司辰也跟着一起笑,不做辩解,因为无从辩解。 …… 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而下。 周子成连滚带爬往更加隐蔽的地方躲,生怕被发现。tν 慌乱中,他一头扎在了一个毛茸茸湿漉漉的东西身上—— “啊——” 这一声喊,他都只敢叫半声,立马刹车。 幸亏天空有闷雷炸响,掩盖了他的叫声。 那东西似乎也受了惊,闷声呜了一下,猛然向后退去。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踩踏草甸声响起。 俄尔,天空划过森白闪电—— 借着光亮,周子成终于看清,那是一张湿漉漉的狗脸。 不! 是狼! 只有狼,才是那种冰冷阴森的眼神,死死攫取着你的视线。 啊!啊啊啊—— 狼啊! 周子成顿时头皮一炸! 吓尿了! 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他遇到了狼,雨夜里饥肠辘辘的饿狼! 活命要紧! 周子成不顾一切打开手电筒,猛然怼着狼的眼睛,照射。 孤狼本身就谨慎,跟他撞在一起,它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再被手电筒强光怼眼睛照射,那头狼,惊得连连后退。 周子成见有效,刻意照射它眼睛,驱赶。 那狼往后退了两米,到了一定的安全范围后,转身赶紧逃走。 周子成不敢怠慢,生怕对方喊来同伴。 于是,拔腿狂奔,钻进树林里,往半山腰去。 手电筒都不关了,压低光束,一路防止野兽靠近。 好在,他在半山腰遇到一个放羊人掏出来的小小山洞。 钻进去后,周子成就没敢再出来。 大概凌晨四点多,雨点小了下来。 山下,隐约传来呵斥声: “老实点,快走,都跟上,别掉队!” 周子成瑟缩着伸出脑袋,偷瞄。 不远处的山下,几十束手电光晃动着。 身穿雨衣的便衣们,正驱赶着一群赌徒与打手,往前走。 由于人数众多,带来的手铐不够用。 因此,这些人之中,只有三分之一被戴上了手铐。 其余的人,双手背后,麻绳捆绑。 59人,被一个个穿在一根长绳子上,个个垂头丧气,鱼贯前行。 两旁,是荷枪实弹的公-安。 周子成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嘴唇青白,浑身哆嗦,冷汗连连。 他再次不争气地吓尿了! 务必要隐忍到便衣们离开,他再偷偷去找羊大柱。 …… 昨晚,司辰抱着媳妇儿,美美睡了一晚! 孩子都被司老太抱去隔壁屋了,跟万虹一起照顾。 她们一致认为,司辰需要休息,颜立夏也需要好好休息,起夜照顾孩子不合适。 颜立夏也天真地以为,自己正在坐月子。 的确,司辰没对她怎么样。 只是,对她的手怎么样了。 这简直,颠覆了颜立夏20年的人生阅历! 昨晚,颜立夏看着那些钱,喜滋滋都睡不着觉,数了一遍又一遍。 司辰看不下去了,将钱推到一边,板起脸: “媳妇儿,钱是死的,我是活的!” “嗯嗯。”颜立夏的视线,还粘在钱上。 “媳妇儿,你不觉得,抱着我,比抱着钱,性价比更高?” “嗯,嗯?”颜立夏略有些懵懂,回看他。 “媳妇儿,我才是那个会赚钱的啊!”司辰简直哭笑不得。 “对!对对!”颜立夏笑靥如花,这才扑到司辰怀里,娇憨一笑。 后来…… 颜立夏不想回忆! 司辰却美滋滋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早饭后,司辰对媳妇儿道: “立夏,给我三千五,我得把欠村里人的三千、欠四姑的五百,都还清。” 颜立夏点点头,很认同,转身去给他找钱。 昨晚,颜立夏为了藏这些钱,还让司辰先出去,自己在屋里叮叮咣咣一阵藏宝。 司辰眼睁睁看着,颜立夏从墙上挂着的镜子后面,摸出来一沓钱,报纸包裹着,递过来: “给你,这是一千块。” 司辰:……-_-|| “媳妇儿,你是属老鼠的吗?” “不是啊,我属猴的。”颜立夏回得很认真,道: “我是四月立夏那天生的,老院长说,他当年捡到我时,襁褓里有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具体生日跟姓名。” 说话间,颜立夏又从14寸的黑白电视机下面,抽出一沓钱。 很好,又是一千元,依然报纸包裹着。 “你忘了?黄婶子给我俩算八字拆婚配时,说的是,我是四月猴,命硬。” “你是腊月老龙,还是除夕生的呢,八字比我更硬。” “四月猴,满山吼;腊月老龙海底游。” “咱俩这婚姻,般配得很!”也不知道谁克谁。 司辰闻言,哭笑不得: “媳妇儿,你不是信奉德先生、赛先生吗?咋地相信黄神婆的封建迷信了?” 颜立夏想说,咱俩都是克父克母之人,不都应验了? 但她压住没说,不能说。 “呐,这个是两千块。”颜立夏从相框架子后面,掏出来一沓钱,递过来: “多出来的五百,你给虹姨,我把后院的母鸡,都快吃没了。” 说这话时,颜立夏禁不住红了脸,咬唇,小小声: “这钱,补贴给虹姨,一来,置办一些鸡仔、贴补家用;二来,乐天念书得花钱。” 司辰认真点点头,很满意媳妇儿的明事理: “嗯,总是住在这边,也不是长久之计。” “等我把咱家宅基地的房产证找到,我们就搬回新房去。” “房产证?”颜立夏满眼的诧异,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微微闪动,竟是狡黠一笑: “咱家的房产证,一直都在我这里,被我藏起来了呀!” 第45章 说了别欺负立夏,你脸皮可真厚 “使用证在你手上?”司辰惊呆了! 他找的就是这个证! 这能证明,房屋合理合法是他的。 至于周子成手中他的签字画押,那可是赌博时的行为,违法,一张废纸罢了。 这年头,还没有房产证。 农村人的自建房,属于集体土地,需要有村集体的批准。 不过,有些人是建房前办理的《农村建房使用证》,有些人是建好后办理的。 还有不少人根本不懂、不在乎这些,不找上门就不办。 不像后世,有宅基地证、集体土地使用证。 至于商品房,那就是房产证了。 司青松活着时,就是司家村的村长。 因此,自家儿子盖婚房,他自然是手续一应俱全。 司辰想想自己当时那个混蛋样子,要不是颜立夏藏起了使用证,他很可能就抵押给周子成了。 幸亏! 颜立夏手紧,重要东西都给藏起来了。 “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司辰乐呵呵上前,将颜立夏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下额头。 颜立夏被他亲得发懵,仰头望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嗓音软软糯糯的: “司辰,你当时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了。” “只是想不到,房子还是被你抵押出去了。” “孕后期,我都难受成那样了,还得托着大肚子,跟你去住烧砖厂的土坯房……” 司辰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呜——” 颜立夏蓦然爆红了脸,两只手捶打他的后背。 后悔了,再也不乱说话了,遭狼啃了,呜呜呜~ 门外,司老太咳嗽一声,道: “臭小子,再不过去,你建华叔可要出门了。” 半晌,司辰才掀帘子走出来了,手中一沓钱。 司老太脱了鞋就往他身上招呼,哭笑不得,小声骂道: “你个牛犊子,说了别欺负立夏,她脸皮薄,大白天的,你这是做啥子?脸皮真厚!” 司辰嘿嘿笑着,一跳一跳,都躲开了。 司老太倒也不是真要打他,就是气得手痒痒。 丢下鞋,她穿上,白一眼司辰,长呼一口气。 司辰又厚脸皮凑过来,抽出来五百块,道: “奶奶,这钱,你给我虹姨。” 司老太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有点愣住了: “五百块?”会不会有点多? “嗯,五百块。”司辰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司老太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了闪,终究是欣慰地笑了。 “虹虹,”司老太进屋后,径直把钱递给万虹,乐呵呵道: “孩子们孝顺,让你贴补家用呢。” 万虹刚洗完锅碗,正在摘围裙。 看到递过来的钱,倒也没多想,接过了。 她心眼实,并不会过分客套。 觉得既然一家人了,那给钱贴补家用,倒也正常。 只是,手指一催开,万虹吓了一跳: “妈,咋地是五百?!” 虽然八八年了,物价也涨了不少,最近更是一礼拜一个价。 但是,也不至于一次性给这么多钱。 给个一百块,都是非常多了。 “孩子给的,你就拿着。”司老太按住儿媳的手,道: “乐天也放暑假了,你带她,去置办一身衣裳、鞋子。” “教材、文具之类的,也给添置一些。” “你自己,也去添置一些衣裳、鞋子。” “想扯布做衣裳的话,更是要抓紧了,早点去预定裁缝铺。” “等到下旬娃娃们满月时,都能穿着新衣裳待客了。” “家里的小鸡仔,再抓一些,母鸡能生蛋,公鸡过年吃。” 万虹听着,心里很暖,不断点头,口中应道:“好、好好。” …… 司辰去到司建华家时,一家人刚吃完早饭。 刘春花带着司笑笑,俩人拎着大包袱小包袱,急匆匆要去医院,催促道: “他爸,你倒是快点啊!倩倩要生了,你咋还磨蹭呢!” 包袱里面,都是给孩子准备的包被、褥子、尿布、衣服等等。 司建华皱眉,蹲在院子里的花坛上,抽旱烟: “让笑笑骑车带你去,我一个公爹,我去做啥子。” 刘春花急得跺脚:“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去,让倩倩娘家人咋看待咱家?” “大鹏在矿上回不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啥也不懂的闺女,这就能把场子撑起来?” “人倩倩娘家人,可是爹妈兄弟都去了!” 司建华不说话,一口一口闷声抽旱烟。 司辰眸光闪了闪,走进来打招呼:“叔,婶子。” 司建华回头,勉强一笑:“司辰来了。” “婶子要去医院,大鹏媳妇儿这是要生了,恭喜添丁!” 司辰说着,走到司建华跟前,解围: “婶子跟笑笑先去,我跟叔这里还有点事,等会子,我开四轮送叔过去。” “哎,好好。”刘春花生怕司辰只是给司建华解围,出门走前,还狠狠瞪一眼自家男人。 司建华抽完烟,将烟锅子在花坛上磕了磕,问: “啥事儿?” “一点小事,麻烦叔给我在大喇叭上喊一喊,让乡亲们都来我家,我给大家伙儿还钱。” 司建华顿时就乐了,拍拍他肩膀: “你小子行啊,这一遭,赚了不少钱吧?” “嘿嘿,确实不少,五万六。”司辰也不瞒着,毕竟信得过。 司建华蓦然瞪大双眼,嘴唇抖了抖,五了半天,突然就笑了: “哈哈!你行,你小子可真行!” 你这是去赵家垣捡钱了啊! “害,那不还有买农机的成本了么,两万。”司辰跟着司建华,一路往村集体走,道: “不过,我暂时不计划还贷款,这钱,我还有大用处。” 爷俩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广播室。 司建华开了广播,连着播报三遍,才关掉。 “谢谢建华叔!” “害,客气啥。” “那走吧,我开拖拉机,送您去县医院。” “不去。”司建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叹气: “司鹏那臭小子,让我在亲家公跟前抬不起头!” 这些话,他本不计划说的,毕竟,自己是长辈,家丑不可外扬。 可刚才,司辰对他那般坦诚布公,司建华也就没啥好藏着掖着的了。 “大鹏他,咋了?”司辰确实不晓得。 “怂娃不学好,不过是个给煤矿厂长开车跑腿的小司机,就觉得自己能耐了,还学人家包二奶,可真是把我们老司家的脸,丢尽了!” 司建华气得抹一把脸,道: “风言风语的,村里都快传遍了,气死个人!” 司辰心底一咯噔,建华叔不止是村长,还是司家的族长,十分看重腰杆子直不直这桩事。 “叔,您确认了?”司辰觉得有点不大可能,司鹏那个性格,不太像。 “倩倩都要生了,我几次三番把电话打去你六姑父那里,让大鹏回来,那怂娃都是支支吾吾不给个确切说法。” “昨天礼拜六,我让司奎亲自去了一趟,唉!” “快甭提了,提起来就一肚子气!” 司辰皱眉,掏出烟盒,磕出来一根,递给司建华,再给他点燃。 “叔,这风言风语的,村里先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还能有谁?大柱妈呗!” 司建华冷哼一声,狠狠抽了两口烟。 司辰眸色暗了暗,呵呵,还真是巧了呢! 又是羊大柱。 这个王八羔子,不把司家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挨个搞臭,不罢休啊! “叔,您听我一句劝,医院,还是要去的。”司辰见他要急眼,立马又道: “您想,大鹏老丈人,可是我六姑父的亲哥。” “我爸如今不在了,您在我六姑眼里,跟亲哥没区别。” “当初这门亲事,可是我六姑保媒,两家都是秉承亲上加亲的意思,对不?” “有这层关系在,再大的事儿,咱都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谈。”岂会撕破脸闹难堪? “再者,大鹏这件事,我总觉得有蹊跷,您等我亲自去跑一趟。” 司建华听到这些话,钻了牛角尖的情绪,顿时纾解了。 “对啊,我怎么没这么想!” “我、我就想着,跟人宋家是亲上加亲,没脸再见人家了。” “怎么就没往反方向想呢,害,我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司建华脸上顿时晴朗了,一拍大腿,赶紧道: “走走走,快去医院,去晚了,有失礼节!” 司建华回家匆匆换了一身平时不怎么穿的新衣裳,收拾体面,坐上司辰的拖拉机,出发。 司辰轻装上阵没带斗子,只有车头,司建华就坐在他左手边的铁皮上。 将人送到医院,司辰没熄火,掉头,回家。 毕竟,家里还有很重要的事儿。 快到村口时,看热闹的人群,将进村的路给堵了,人山人海,个个伸长脖子。 司辰本想按喇叭的,眼角余光一瞥,呦吼,那不是周子功吗? 一秒都不要,他决定留下来看热闹。 拖拉机熄火,司辰站在上面,抱着双臂看热闹。 穿着雨衣的便衣们,整整齐齐坐在军绿色的大卡车上。 车后,一根长长的绳子,穿糖葫芦似的,穿着一群浑身湿透的男人。 个个双手被绑,串联在长绳上。 他们的脚上、裤腿上,全是厚厚的黄泥。 显然,车子装不下他们,跟着跑回来的。 这年头的执-法-者,凶悍得很,可不像后世的,你还跟人家谈人权。 司辰站的位置太高,周子功很快发现了他,眼神怨毒地剜一眼他。 司辰双手抱胸,痞笑一下,挑衅地冲对方挑挑眉。 不过,他仔细看了一遍,居然没有周子成? 看来,他得想办法引蛇出洞了。 第46章 这是哪个蠢贼干的 周子成跟羊大柱一日不伏法,司辰的心,就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 上一世,他回来给奶奶奔丧,发现自己当年的房子,竟是被羊大柱一家住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司辰雇佣私家侦探,收集到许多材料与罪证,狠狠整治了羊大柱。 不光让他跟周子成这伙人干的那些不法勾当被曝了出来,还让他们付出了死刑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那些勾当,十五年间,害死了多少可怜人。 收回思绪,司辰望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冷笑。 既然他现在重生了,既然最近两年严打,尤其今年。 那么,你们这群渣滓,提前伏法吧! 司辰回到家后,从最边上的屋里,找到一把大铁锤,走到北边的院墙跟前—— 抡起大铁锤,狠狠一锤! 轰一声响! 屋内跟司老太说话的几人,慌忙跑了出来,咋回事?地震了? “司辰,你这是干啥?”司老太率先上来了,不明所以。 “奶奶,您让开点,我砸墙呢。”司辰说完,对着院墙狠狠又是一锤。tν 砖头砌的墙,本身就没多厚,明显已经松动了。 司老太忽然反应过来点什么,笑了,往后退去,道: “砸吧,反正这是咱家院墙,砸了也是迟早的事儿!” 司辰狠狠又是一锤子。 没成想,大柱妈急吼吼跑了上来,拦住: “司辰,你这孩子,不是胡闹了吗?” 司辰冷了脸,哼哧一笑: “羊大娘,我砸自家院墙,咋就胡闹了?” “这可不是你一家的院墙,这还有人隔壁的呢。”大柱妈表情非常焦急,情绪激动,唾沫横飞。 司辰转身又是一锤,头也不回,道: “隔壁是我的婚房,我爸去年刚给我起的新房子,难道不是我家?” 情急之下,大柱妈脱口而出: “你不是把这院子抵押出去了?” 话出口,她就发觉不妥了,立马自圆其说: “那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司辰狠狠一锤子,轰隆—— 院墙中间出现一个缺口,上部分的砖头,掉落不少。 借着这个弧度,司辰能看到隔壁自家院子,依然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就是半年没人住了,院子里满是落叶与积灰。 花坛里,杂草丛生,大红色的门帘,都被风吹日晒褪了色。 “羊大娘,你听岔了吧?”司辰缓缓回头,眼神淡漠,冷冷一句: “这院子,我从未抵押出去,房屋使用证,一直都在我手中。” 大柱妈顿时如遭雷击! 这个东西,她儿子一早就叮嘱她,一定要在司辰的屋里翻找到。 还明确表示,司辰搬走时,手中确实没有这个东西。 他派人去烧砖厂的土坯房偷么挨个搜过,那边没有。 许多次,夜深人静时,大柱妈就拿着钥匙偷偷进来,翻箱倒柜到处找。 离奇的是,如何都找不到! 身后瞧热闹的几位大叔大婶,顿时竖起了耳朵,心想: 哎呦,当初大柱妈编排人司辰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说过,这房子司辰这辈子都别想再拿回去。 可如今,人家竟是当着她的面,要拆院墙。 瞧着这架势,是要住进去了呀! 大柱妈不是平时挺刁的吗?这会子,咋地不吭气了? 大柱妈眼珠子骨碌碌转,突然灵光一现,反问: “既然这样,那你正月里,做啥子要带着媳妇儿搬出去?” “去哪里不好哦,去住四面漏风、烂糟糟的烧砖厂土房子。” 这一问,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司老太看大柱妈的眼神,不免冷了几分。 呵呵,合着,你平时在我老太婆跟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啊。 难为你了,一装这么多年! 司辰又锤了几下,借着喘气的空档,回头,道: “我带着立夏,去烧砖厂忆苦思甜,忏悔去了。” “我爸是在那里没的,我去那里,就是想让自己脱胎换骨,重生一次。” “你瞅瞅,我如今,是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话一出口,堵得大柱妈,哑口无言。 身后众人,连连称赞: “司辰如今出息了,又会赚钱,又孝顺长辈。” “可不是,当爸的人了,养儿才懂父母恩嘛。” 听着众人的夸赞,大柱妈心里那个恨啊! 她可真是看不惯司辰这股子劲儿,讨人嫌! “司辰呐,大娘是听村广播来的,你看啊,这都快晌午了,大娘还要回去造饭。” 话里意思,司辰能听懂,就是要他快点给钱,她走人。 “害,倒也是。”司辰也不直接回绝,倒是客气地征询所有人: “叔伯婶子们,这会子不下雨,我先拆墙,你们看成不?” 反正下雨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看热闹谁不爱? 当即,司建军带头,吧嗒着旱烟,乐呵呵道: “不碍事,你尽管拆,一堵墙而已,这能需要多久?” 其他人立马附和,笑吟吟道: “这才十点,午饭还早着呢,你尽管先忙。” “就是,我们跟婶子唠会子嗑,不急。” 司老太立马搭腔:“可不是,咱都大半年没见了吧?” “自打我青松去了后,我这心呐,难受得压根儿在这个家里待不住。”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嗓音都软了。 一旁的人赶忙安慰,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因此,司老太从去年秋天开始,就在几个闺女家轮流住着,回来实在是心里难受得紧。 唯一一次回来,是过年期间。 司辰犯浑,不愿意跟继母一起过年,自己不过来,也不允许颜立夏过来。 司老太气得犯犟,就不过去,就要等司辰带着媳妇儿主动过来。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那个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喜庆可言,气都气饱了。 又气又伤心的司老太,正月里就走了,去闺女家了。 因此,她连颜立夏怀孕了,都不知道。 颜立夏又瘦,冬天厚衣服一穿,都不显怀。 她跟司辰搬走时,是正月里。 等她都身怀六个月了,开春了,司乐天上学路过砖厂时,才发现的。 暗地里,万虹其实接济了颜立夏不少,虽然她自己也非常困难。 都是司乐天每次去上学,偷偷给带一些粮食跟鸡蛋。 指望几天几夜不着家的司辰?大概会饿死吧! 司辰将院墙敲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踩着砖头,走了过去。 这一堵院墙,让明明本该是一家人的他们,形同陌生人。 身后几位村民,也试探着走上砖块,进入院内。 大柱妈心虚得很,转身想走,却又觉得不妥。 她突然走了,该怎么解释? 于是,硬着头皮,也跟了过去。 司辰走到屋门口,伸手推门进去,众人也跟随进去。 门上、窗户上、墙壁上、乃至一屋子崭新的实木家具上,都还贴着喜字。 但是—— 所有的抽屉与柜子,全部都是打开的! 那样子,就像是遭了贼! 还不止一遍遭贼,实在是翻找得太详细了,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呀!这院子不是一直锁着的吗?咋地会遭贼?”司老太顿觉奇怪。 司辰这一套院子,右边是父亲家,左边是司建华家,后面就是司建军家。 “嘶,奇怪了,我就在后面一排啊,这贼,要是从后园子翻墙,没道理我一点动静不晓得?” 司建军吧嗒一口旱烟,皱眉: “建华也在隔壁呢,这贼,是咋进来的?” 大柱妈心虚地一声不吭,眼皮子耷拉着,都不敢抬起来。 司辰眼锋一扫,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嘲讽道: “是个蠢贼吧,明知道这屋里没人住,还一遍一遍来翻,也不知道找啥呢。” 大柱妈都要气吐血了! 偏偏,不敢吭气一声。 “是啊,你说这怪不怪,贵重东西司辰指定是带走了,这贼进来干啥?” “哎,正月里到现在,咱们邻里邻居的,没听说谁家进贼了啊!” “对啊,咋地司辰家,就被翻成了这样?” “难道,熟人手脚不干净?”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顿时有谱了。 大柱妈一直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什么都偷。 只要你不抓住,她啥都能拿走。 从你家门口过,哪怕院子里杏子树垂一支出来,她都能晃一晃那枝丫,捡一衣襟的杏子走。 就算你站在院子里,发现自家杏子树在发羊癫疯,你追出去了,看到了大柱妈在拽着枝丫晃荡。 那么,只要你不明说“你咋偷我家杏子”这种话。 大柱妈都能死皮赖脸说出“吃你家几颗杏子不介意吧”这种话来。 然后,还能堂而皇之将偷,转化为跟你光明正大要的,再兜走。 前几天跟大柱妈发生过口角的婶子,语带戏谑,胳膊一拐垂头不语的大柱妈,道: “哎,你能瞧出来,这是哪个蠢贼干的不?” “你才蠢贼!”大柱妈张嘴就骂。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柱妈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众人的表情,十分微妙。 她老脸有些绷不住了,掩饰着道: “那啥,司辰,你快把钱还我,我得回家给二孬做午饭了。” 司辰目的达到了,也就懒得再干嘛了,点点头: “成啊,羊大娘,您把那欠条给我,我现在就把钱还您。” 大柱妈顿时一噎! 欠条? 她有个锤子的欠条! 上次,她给二儿子出主意,让他拿着欠条来威逼利诱万虹。 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羊二孬失足掉入河里。 再被捞上来,欠条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司辰一看她脸色,就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羊大娘,欠条要是丢失了,您也别急,我不会不认账的。” “您给我写一个收款证明,说明那张欠条作废就成。” “哦,您不识字,二孬也精神恍惚,那让大柱哥写吧,他是个文化人,他指定能行。” 第47章 无债一身轻 大柱妈一听这话,急了: “司辰!这可都是当年真金白银的入股钱!” “我家老汉跟他老子,砸锅卖铁才凑齐这四百块,你可不能不认账!” “全村都知道这四百块,是真事儿,他凭什么因为一张欠条,就不还我们家钱了!” “哎!大伙儿瞧瞧,司辰这可就不厚道了,啊!” 涉及到钱,大柱妈急得撒起泼来,唾沫横飞,哔哔哔一通嚎叫。 司辰也不急,给她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发挥。 其余的邻居,也都知道她什么德性,纷纷看戏,不吭气。 司建军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锅子,又从旱烟杆上挂着的袋子里,拈烟丝出来,塞入烟锅子里,碾压瓷实。 司辰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人点上。 司建军乐呵呵抽烟看戏。 其他的婶子与大嫂,有人正在纳鞋垫,有人正在织毛衣,也有人双手揣袖子里……围观看戏。 下雨天没办法下地干活,都是手中拿着活计,串门,说八卦。 最好有热闹可以围观,简直圆满! 大柱妈嚎叫了半天,见司辰不搭理自己,众人也都是围观看耍猴的架势。 顿觉尴尬,自己停了下来,斜眼看众人,问: “你们都带着欠条来的?” 司建军当即从烟丝袋里掏出一张欠条,道: “我带了。” “我也带了。” “还有我,我也带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出自己的欠条,递过来。 那位跟大柱妈有过口角之争的婶子,趁机踩一脚: “欠条多重要啊,咋能丢?” “人司辰当初可是说了的,凭欠条拿钱。” “谁今天没欠条,司辰把钱给了谁,过些天,她那欠条找到了,还不得又来讹钱?” “你!”大柱妈气得浑身抖三抖,刚想撒泼—— 司辰一一接过几人欠条后,笑脸相迎: “各位叔伯婶子,我这屋子长时间没住人,乱糟糟的,咱回去那边院子办事儿吧。” “成!” 众人也都是体面人,欣然答应,跟随司辰出去。 大柱妈得了个没趣,悻悻然也跟在后面往出走。 司辰带着众人回到父亲这边院子,又见来了几位叔伯婶子,赶紧出声打招呼。 司老太也快走两步,喊道: “都过来了?快快快,进屋坐。” 众人笑呵呵跟随司辰一起进屋。 十来号人,一下子就将原本宽敞明亮的砖窑,给挤满了。 “各位叔伯婶子,原本说好了年前给大家还钱。” 司辰掏出来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态度不卑不亢: “最近赚了点钱,大家伙儿也都知道,我也就不细说了。” “所以,我今天特地劳驾你们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把钱都还上。” 众人听到这里,个个心情激动。 “那就,先从建军伯这里开始。” 司辰说着,一一开始点钱,还给众人。 人群后的大柱妈,看着每个人都凭欠条拿到了钱,唯独自己—— 她那个着急啊!上火啊!气愤啊! 最后,司辰手中的三千块,仅剩800元: 400是欠司建华的,400是欠羊家的。 “羊大娘,不然这样吧,这些叔伯里面,您找一位信得过的,写一个收款证明,您再按了手印给我,我把这400元,给您。” 大柱妈乍一听,也行! 刚想开口,她却小心眼发作,心想: 自己不识字,万一别人写的东西有问题呢,岂不是留下祸患? 大柱妈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最终,讪讪一笑: “害,钱在你这里,又跑不了。” “我再回去找找,兴许那欠条,夹在哪件衣裳的兜里了呢,呵呵。” “那啥,我就先走了,二孬还在家呢,等着吃午饭了。” 大柱妈讪笑着,转身出去了。 司辰心内冷笑,早算准了她的想法,就是故意那么一说。 羊大柱,他是必然要正面会上一会的。 拿到钱的众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了,也都笑呵呵告辞了。 司辰跟奶奶一起,一直说说笑笑将乡亲们送到大门口,热络地道别。 稍稍走远后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你们来迟一步,可是没瞧见大柱妈出了啥样的洋相!” “真的啊,咋回事?” “就她那手脚不干净的穷酸德行,能干嘛?偷呗!” “又偷谁家的瓜果蔬菜了?” “这次还真不知道她要偷啥,在人司辰那新家,好一通翻找,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啧,可真是翻了个底朝天!” “真的?好家伙,她究竟偷了啥?” “嘿,你说奇怪不奇怪,司辰那屋里啥贵重东西也没有,真不知道她钻进去要偷啥!” “可不是,那屋子都锁了快半年了,里面能有啥?” “哎,我刚才瞧见,那院墙都砸了,不是说,那院子被司辰赌博抵押出去了?” “尽瞎说,人司辰今天明说了,没有的事。” “倒也是,这话最初是大柱妈编排出来的,不可信。” 众人八卦着各自回家了,造午饭。 …… 司辰将院墙彻底锤倒,砖块捡起来都摞在角落里,以备不时之需。 而后,他跟奶奶、妹妹一起,将新房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 他的婚房,算是最新式的设计,虽然也是拱形的砖窑。 但是,五间房子的中间两间,是套间。 格局是这样的—— 一进门,是个客厅,放着六人沙发跟茶几,对面是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一台18寸的熊猫彩电。 这可是司家村第一台、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台彩电。 还是司青松为了儿子结婚,托大姐特地从省城买回来的。 司雪梅去年暑假来参加司辰的婚礼,千里迢迢坐长途汽车亲自搬回来的。 司辰看着那台熊猫彩电,眼睛有些湿润。 客厅后面,是隔开的厨房,没有门,挂着半截的那种门帘。 左边的两间卧室,都有门。 前面一间大一些,推门进去,是一张靠墙的双人床。 床头靠另外一面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匠人纯手工打造的胡桃木大衣柜,直到窗台边。 窗台底下放着一台缝纫机,旁边养了很多盆栽,不过,早已半死不活。 司辰打了水过来,挨个浇花。 这是颜立夏养的,她喜欢花花草草。 靠近客厅的这面墙跟前,放着一个写字台跟椅子,旁边是书架,很多书籍都是颜立夏的。 她很爱惜自己的书,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课本,她竟然都还留着。 后面一间卧室,进门右手边是一个火炕,四米宽、两米长。 炕对面是一个大衣柜,里面可以放衣服,也可以放被子。 其余的三间房,其中两间带大炕,不过,都没家具,闲置着,没什么好打扫的。 最边上的一间,里面空荡荡,连门都没有,准备好了放农具跟拖拉机等的。 “妈,司辰,吃饭了。”万虹的声音响自门外。 司辰赶紧收敛情绪,走出去,关上门。 …… 饭后,司辰开着拖拉机,带上不少瓜果,去了四姑家。 四姑司玉竹,是县一中的老师,住在一中的家属大院。 元孟县教育系统的职工,都住在这一片的大院里。 司玉竹的丈夫,是县里教育局的副局长,也是从老师一步步爬上去的。 今天周日,司玉竹两口子都在家。 司辰掀开门帘进去时,司玉竹正在辅导即将高考的闺女做试卷,她自己出的、手写的试卷。 这年头的高考,时间还是7月7—9号,今天3号。 丈夫唐师正在一旁安静地看报纸。 司辰不得不感慨,书香人家,啧~ 他一进去,引来三人齐刷刷抬头。 “司辰来了。”唐师笑吟吟起身,看他手中拎着一个大篮子,立马接过来: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司辰将手里的瓜果递过去: “没啥好东西,带点瓜果过来,给你们尝个鲜。” 表妹唐琳琅的视线,明显被篮子里的大西瓜吸引了。 “去卧室,关上门,先把卷子写完。”司玉竹拍了拍闺女肩膀。 唐琳琅噘嘴起身,拎着试卷跟文具,去自己卧室了。 唐师长得一表人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总是笑眯眯的,性格随和: “司辰,你在赵家垣的事迹,在咱们县里整个系统上,可是都传开了,好样的!” 他将手中的《龙城日报》递给司辰,指着显眼位置的一篇报道,以及上面的照片,道: “你瞅瞅,配图就是你,开着拖拉机,戴着大墨镜,身后一片压顶黑云,不畏艰险,跟那天兵神将似的,哈哈哈~” 司辰接过来一看,顿时也乐了: “四姑父,您快别笑话我了,这家伙,满头满脸都是黄土。” 说完,俩人都哈哈笑起来。 司玉竹给司辰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谢谢四姑。”司辰接过。 唐师还真不是说虚话,司辰在元孟县这些当官的眼里,那可真是留下了赫赫大名。 谁让李富民开大会时,不止一次提到呢,还说,小伙子是个人才! “哦,对,今天来呢,主要是给你们还钱的。”司辰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五百块,递给唐师。 对方也不来虚的,接过来,就暂时放在茶几上,笑呵呵开玩笑: “哎呀,你小子有出息了啊,万元户了,是不是?” 司辰连连摆手,也开玩笑:“在你们读书人面前,咋能显摆我的铜臭味呢?” 说完,俩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司玉竹将当初的欠条跟金戒指拿出来,一并递给司辰,道: “快收好,这东西贵巴巴的。” 司辰接过来,揣进兜里,心底很是舒坦: 哎呀,无债一身轻啊! 至于那些借贷,在司辰的眼里,不叫债务,那叫借鸡生蛋,是可以赚钱滴~ “对了,四姑父,我有一件事,想拜托您一下。” 第48章 您那是读书人的手,握笔的,金贵 “你小子这么郑重,该不会是要我帮你上山猎野猪吧?” “哈哈,那不能,您那是读书人的手,握笔的,金贵。” 司辰玩笑归玩笑,说正事儿时,一点不含糊: “是这么回事,我在赵家垣时,有一位好兄弟帮了我不少的忙。” “我瞧着他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一般的庄稼汉。” “当时一问,没想到还是个高中生,八六届的毕业生。” “哎,四姑,我记得前年,您就在带毕业班吧?” 司玉竹点点头,道:“嗯,当时就两个毕业班,其中一个的班主任,是我。” “那赵家垣的赵议,你有印象不?”司辰追问。 “怎么能没有印象?那可是我班上的好学生!”说到这里,司玉竹一脸的惋惜: “那孩子,平时成绩非常好,几次模拟考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可惜,唉!” “高考时,也不知道是发挥不好,还是题型撞到他短板上了。” “竟然只考了347分!你说,可惜不可惜?” 司玉竹说着,皱眉,手背啪啪拍着手心,一脸痛心疾首。 旁边的唐师,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问了,赵议说,他当时发挥得很好,下了考场,自己算过分数的,大概580分左右。” 司辰刻意给出一些信息,道: “他当时填报的志愿,是龙城大学汉语言文学,自信自己能考上。”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下子少了将近240分,太离奇了!” “他事后还核对过答案,明明都是对的啊,怎么也想不明白,会少那么多分数。” “难不成,扣分都扣到作文、文综问答题上面了?” “再扣也不可能那些题都是零分吧?” “他的各科选择题判断题,可都是全对。” 司玉竹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一脸认真: “他真这么说的?这孩子,考完我就再没见过了,也没机会问。” 一旁的唐师,端起自己的玻璃茶杯慢慢喝着,不说话。 司辰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他也在体制内,可能得罪不起某些人。 所以,唐师不得不选择缄默。 “四姑,你再想想,班上有谁平时模拟考成绩是三百左右的,但是,前年却考上了龙城大学汉语言文学。” 司玉竹闻言,认真思考起来,道: “这么细说起来,那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我们班,有那么四个人,平时成绩一般般,但都考上大学了,隔壁班也有六个呢。” “不过,啥专业的也有,不止汉语言文学的。” 司辰的心彻底一沉,这特么还是团伙作案? 难怪四姑父不吭气! 这件事,必然从上到下,每一个环节都有人在动手脚,否则,不会如此大规模。 要知道,八六年元孟县参加考高的人,也不过六十几个。 十个考生被偷天换日,这是什么概念? “那考上汉语言文学的,都是谁?”司辰不动声色,追问。 “我记得,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吧。” “哪两个男生?”司辰有点小激动,摸到门路了。 “一个孙子健,一个赵硕,平时都是成绩一般般的人。” “尤其赵硕,不爱学习,整天上蹿下跳的,老子有钱,家里有矿,花钱硬塞进来的差等生。” “赵硕,也是赵家垣的?”司辰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不是,他是金穗乡金穗村的。” “家里有矿?”司辰抓住了重点。 “嗯,他爸在你六姑镇上承包了一个小煤矿,比大煤矿比不上,比一般人可富裕多了。” “那个孙子健呢?” “害,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副县长孙泰的独生子。” “哦。”司辰心底闪过一丝怪异,却快到抓不住。 孙泰,这名字好熟啊! 他抬头,望向唐师,对方一直都不吭气,脸上时常挂着的笑意,也一直是消失的。 司辰猜测,大概,是内疚吧。 也许,唐师没参与到某些事情里面,可他的无能为力,让自己良心难安。 又说了一会儿话,司辰起身告辞。 唐师竟是跟出来送他,司辰不动声色跟他一起出门。 到了拖拉机跟前,唐师欲言又止地望着司辰。 “四姑父,有话您直说,咱都是一家人。” 司辰话里有话,说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意思,他当然不会出卖自家人。 唐师这才放心下来,左右谨慎地看了看,压低声音: “水太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司辰挑挑眉,心中明白了,果然,牵扯到什么大人物了,比如,孙泰。 又或者,牵扯到一群人,身居高位的一群人。 “谢谢您,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司辰笑呵呵拎出来摇把,准备发动拖拉机。 唐师一咬牙,给了个建议:“你大姑是龙城大学的教授,你联系她,从那边着手。” 司辰秒懂! 既然那个人顶替了赵议的身份,那么,汉语系来自元孟县的赵议究竟是谁,一看便知。 司雪梅不止是教授,还是龙城大学财经系的系主任。 颜立夏的财会专业,也属于这个系。 她的休学手续,能那么顺利的办下来,全靠司雪梅。 …… 司辰买了不少东西,去医院看望宋倩倩。 没想到,还没生! “建华叔,咋回事?”司辰压低声音问道。 “哎,说是孩子太大,生不出来。”司建华一家、宋倩倩娘家人等,都守在产房外,焦急。 司辰:……-_-|| 昨晚,颜立夏给他说病房里宋倩倩的那些好笑的事,司辰也当笑话听了。 没成想,二姑是真的在劝诫宋倩倩,少吃,巨大儿不好生。 稍稍思忖了一下,司辰刻意提高声音: “害,生不出来就剖腹产呗,大人孩子都少受罪。” 宋家人一听,齐刷刷回头,倩倩妈问道: “啥是剖腹产?” “就是……”司辰在自己肚子上比划着,详细解释了一下,各种夸: “生不出来就请医生给剖腹产,大人也不至于那么危险。” “特别方便,我媳妇儿就是剖腹产,大人孩子都健康,可好呢!” 宋家人从上午10点一直等到这下午两点,孩子愣是不见生出来。 产房里,就听见宋倩倩接连不断的哭嚎声,一直传来。 倩倩妈眼睛都哭肿了,心疼死了! “那就剖腹产,快剖!” 说话间,一群人又要去找医生,改生产方式。 司辰将400块钱递给司建华,道: “叔,早上您走得急,我也忘记这茬儿了,钱得还您。” 见司建华想推辞,司辰劝道: “剖腹产住院花钱多,您快收着。” 司建华闻言,便也不推辞了,将钱揣兜里,道: “那个欠条,等叔回去了,就给你。” “害,我信得过您,丢灶台里面替我烧了就成。” “你个臭小子。”司建华笑骂,心底十分窝心。 “叔,你们在这里吧,我去一趟黑金镇,找找司鹏。”这话,司辰压低声音说的。 司建华满眼都是感动:“那可真是太好了,叔谢谢你!” “害,别说啥谢不谢的,您就安心在这里等着抱大胖孙子吧。” 司辰说着,转身出去了。 心里却在阴暗地想着: 宋倩倩,让你每天在我媳妇儿跟前嘲笑她剖腹产,恢复慢,哼~ …… 司辰开着拖拉机头子,去到黑金镇,找到司鹏。tν “辰哥,你咋来了?”司鹏见到司辰时,双眼一亮,扑了过来。 “哎、哎哎,别抱,压死哥了!”司辰赶紧双手举起来,格挡。 奈何,架不住司鹏的热情,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死胖子!”司辰气得炸毛,骂骂咧咧: “你是什么吨位的,心里没点逼数?” “我最近瘦了,才250斤。”司鹏傻逼兮兮将司辰勒在怀里,还幼稚地抱紧掂了掂。 司辰双脚离地了三次,总算安全着落。 他笑骂:“二百五,非常吉利的体重,哈哈哈!” 司鹏也不介意,跟着一起傻逼兮兮地笑。 他俩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小。 司辰聪明,却不学好,也懒得好好念书,捣蛋娃。 司鹏是脑瓜子不太行,本身就学不进去,跟在司辰身后,言听计从,日常背锅。 俩难兄难弟,从小就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怂娃。 为什么司鹏会被送来黑金镇? 答,得将他俩分开。 不然,狼狈为奸,彼此阻碍进步,一废废一双。 “死胖子,你媳妇儿在医院给你生孩子呢,走,跟我回去。”司辰懒得拐弯,开门见山。 “倩倩生了?男孩女孩?”司鹏很是焦急,想知道答案。 “自己去看,快点的,走!” “我、我……”司鹏支支吾吾,似是有难言之隐。 “咋地,你还真在这里包二奶了?” 司辰点燃一支烟,抽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哼哧一笑: “看不出来啊,长本事了?”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当年哥发下的宏愿,你倒是抢着替哥实现了?” 司鹏苦笑,低头抽烟,不说话。 “别娘们儿唧唧的,抓点紧,跟哥回去,人倩倩可是要给你生大胖小子的。” 司鹏还没说什么呢,蓦然,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大鹏,家里来客人了?” 第49章 大冤种,喜当爹? 司辰闻言回头,但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酒红色过膝束腰裙的女人。 烫着蓬松的小卷发,化着妆,夸张的圆圈大耳环。 特别是眼皮上的蓝色眼影,涂抹面积很大,再加上她皮肤黑,显得格外不协调。 这女人,说不出的风尘气。 这个年代,黑金镇煤矿林立,暴发户的崛起,带动了这一片的灯红酒绿业务。 元孟县最富有的区域,是这里;最声色犬马的区域,也是这里。 司辰心里,大概对这个女人,有了判断。 “丽珠,这是我好兄弟,司辰。”司鹏强撑着笑意,给俩人做介绍,道: “司辰,这是我女朋友,韩丽珠。” 司辰:……瘪犊子! “死胖子,要点脸吧,你老婆在医院给你生孩子呢,你特么领了结婚证的人了,还耍个鬼的女朋友!” 话一出口,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司鹏羞愧得低下头去,双手死死握拳,松开,又握拳。 他有些欲言又止,下意识去看韩丽珠。 后者狠狠瞪一眼他,不耐烦地坐到写字台边上的椅子里。 她随手拿起桌上烟盒,抽出一根,道: “司辰是吧?既然你是大鹏好兄弟,我也就给你面子,不让大鹏为难。” “我呢,奉劝你懂点分寸,话不能乱说,免得大家都难堪。” “毕竟,大鹏现在是我男人。” 司辰冷笑,突然觉得,这个韩丽珠有点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你男人?领证了?合法的?”司辰打蛇打七寸。 韩丽珠点烟的手一顿,随即,继续点燃,抽两口,冷笑: “我们是真爱,不需要那一张破纸。” “真爱?”司辰反问,却是看向司鹏的,毫不客气来了一句: “死胖子,哥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品味,婊-子也下得去口?” “你骂谁?!”韩丽珠蹭一下站起来,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直指司辰,怒骂: “你特么又算哪根葱?敢在老娘这里指手画脚?信不信我叫人来,打断你的狗腿!” “韩丽珠!你别太过分!”司鹏平时是个怂货,但是,不能容忍别人骂司辰。 从小到大,他都这样,骂他,可以忍,骂司辰,那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别人问候或者是提到司辰母亲,这是大忌! “我辰哥说的哪里不对?你不就是个出来卖的?” 韩丽珠瞬间炸毛,甩掉手上的烟,扑向司鹏,抓挠他的脸跟脖子,怒骂: “挨千刀的司鹏,老娘只是舞厅里的舞女,又不是出台陪客的,你特么不清楚?” 司辰点燃一根烟,走到门口,远离打架中心,瞧热闹,听信息。 “司鹏,你个王八蛋!” “老娘跟你时候,可还是清白身,那层膜都还是你捅破的呢!” “你特么提裤子不认人,竟敢这么说老娘?” “司鹏,你个没良心的!” “老娘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种呢,你竟敢帮着外人欺负我……” 司辰挑眉,心想,可真是精彩。 不过,他对事情的真实性,持有怀疑。 因为,这个韩丽珠,他大概想起来是谁了。 司辰看了看韩丽珠脚上的高跟鞋,以及她摔在地上尚未被蹂灭的烟,心想,怀孕? 等到她终于打累了,停下来了,司鹏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也全是一道道的指甲痕了—— 司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来了一句: “死胖子,这婊子骗你的,她没怀孕。” 韩丽珠又暴躁起来了,这次是冲着司辰来的,指鼻子骂: “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老娘明明就是怀孕的,都三个月了!” “你再给我胡咧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司辰好整以暇抱臂站立,痞坏一笑,一副二世祖的强横模样: “行啊,你过来,咱俩打一架,等我把你孩子打没了,正好你也没了控制司鹏的筹码。” 冲过来的韩丽珠,硬生生刹车,往后退了退,气焰顿时就蔫了: “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遇上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她是真不会了。 司辰往前走一步,韩丽珠就往后退一步。 “死胖子有老婆,也有大胖小子,需要你一个婊子给他生?” 司辰笑得不怀好意,叼着烟,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 “身为他的好兄弟,我替他解决你这个麻烦,天经地义,昂?” 说着,他还看一眼司鹏,径自开始撸袖子,准备打人,恐吓: “这屋里,可就只有我们三人。” “就算你事后去报案,那我跟死胖子的口径,肯定是一致的。” “你这孩子嘛,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掉了。” 韩丽珠这下子是真害怕了! 她对于司辰这个二世祖的了解,可不止今天头一次见面。 从她的反应,司辰当即判断出: 其一,韩丽珠爱司鹏?纯属扯淡! 其二,她怀了孕?有可能;孩子是司鹏的?不可能。 其三,她早就知道他司辰是谁,甚至非常了解,不然,此刻不会轻易就能唬住她。 其四,她跟司鹏之间,极有可能蓄意接近,这是一个局! 至于设局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司辰心里隐约猜到了。 “大鹏,你快拦住他,我、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就算你老婆现在给你生了孩子,那、那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面对韩丽珠的苦苦哀求,司鹏虽然心烦意乱,但是—— 他心软,当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司辰弄死自己的孩子。 “辰哥,你、你别吓唬她,咱换个别的法子解决这事儿,成不?” 司辰默默无语,就知道你小子是这种怂样。 就你?还敢主动包二奶?(ˉ▽ ̄~)切~~ 完全控场的司辰,开始发号施令: “死胖子,你是怎么确定,孩子是你的?万一是别人的呢?你可就是个大冤种了,喜当爹,呵呵!” 司辰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上一世,司鹏还真就大冤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辰哥,丽珠跟我时,确实是清白之身。”司鹏说着,面露难堪: “那次,我在卡拉ok里替领导挡酒,喝醉了,是丽珠送我回来的。” “然后,稀里糊涂的,我就把人丽珠给那啥了。” “第二天,床单上不是有那啥嘛,有血……” 说到这里,司鹏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司辰还真是大无语! 这货指定狗血武侠小说看多了! td,女人第一次,大部分都不流血好吧?傻逼! 司辰就清楚记得,颜立夏就没有。 当时,把颜立夏给急得啊,各种解释,她真的是处! 他当时,是这么回自己老婆的: 【我知道,你别解释,那么紧,不会有假。】 当然,这种时候,司辰是不会跟司鹏掰扯这些的,扯不明白。 他冷冷一句:“孕检过吗?” “检过!”司鹏说着,看了一眼韩丽珠,道: “把单子给我。” 韩丽珠眼神闪了闪,犹豫了,明显很紧张。 但是,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从写字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将折叠的孕检单子抽出来,递给司鹏。 “辰哥,我亲自带丽珠去县妇幼检查的,错不了。” 说着,司鹏把单子递过来。 司辰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信息都对,确实是一个半月前做的检查,孕六周。 “死胖子,这是尿检单子,你就没带她做个抽血检查?” 韩丽珠闻言,整个人禁不住一抖! 司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啊?还需要这样?”司鹏脑瓜子不太行,做事情也迷迷糊糊的。 “尿检,如果想动手脚的话,也是很容易的。”司辰慢悠悠说着,视线锁定韩丽珠,道: “比如,花钱买别的孕妇的尿液,送去窗口检验。” 韩丽珠蓦然抬头,错愕地盯着司辰,一脸的难以置信。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司辰说的,就是她当时干的! 那时,她用一张大团结,从厕所里一起接尿的孕妇那里,买到一小盖子尿液,送去了标本窗口。 那时,韩丽珠并未怀孕。 但是,为了绑住司鹏,她按照自己金主的要求,这么办了。 更深了说,她跟司鹏之间,有个狗屁的男女关系! 司鹏这样的大胖子,韩丽珠看到就觉得恶心,根本不会跟他那啥。 那次床单上的血,不过是她趁着自己月经,趁机讹上了司鹏。 这些事,就算她不说,司辰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因此—— “走吧,上妇幼去,再检查一遍,看看她给你怀的这个孩子,现在究竟有没有三个月。” “我不去!”韩丽珠反应特别大,立马往后退去,大喊大叫: “他一定是想骗我去医院,把我们的孩子拿掉!” “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司鹏、司鹏救我,快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第50章 你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的 司鹏再是笨蛋,也察觉到了有问题。 “韩丽珠,你好好跟我说,你肚子里的种,究竟是不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 “既然是我的,去做个检查,怕什么?” 韩丽珠急哭了,再也没有了头先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劲头,躲在司鹏身后,不断喊着: “司鹏,你就来了个兄弟,胡说八道了几句,你就敢这样怀疑我?” “咱俩从头到尾,一切都清清楚楚,你、你不能因为我在卡拉ok上班,就对我不信任!” “司鹏,说好了你会对我、对孩子负责的,你就是这么负责的?” 司鹏被她吵得头疼欲裂,烦躁不已: “别特么吵了!还嫌不够丢人?” 司鹏现在住的单间,是单位分配的。 他是黑金镇国营煤矿厂长宋慈的司机,前文说过,宋慈乃是司辰六姑司雪琴的丈夫。 同时,司鹏老婆宋倩倩,还是宋慈的亲侄女。 韩丽珠敢如此拿捏司鹏,就是看准了他怂。 事实上,司鹏确实害怕韩丽珠把俩人之间的破事儿,捅到宋慈跟前去。 真心怕死了! 宋慈知道了,他的工作,就算是完蛋了。 司鹏在煤矿这边,可不单单是一个司机,他也有自己的灰色收入—— 倒卖煤炭! 这年头,这种单位的人,真正赚钱的,都是搞灰色收入的。 死工资? 死工资是没有前途滴! 放到后世,这个铁律任何一个行业都适用。 比如,采购吃回扣,销售倒腾货,领导收贿赂…… 跟司鹏住在一个大院里的职工们,这段时间陆陆续续都知道了他跟韩丽珠的事。 背地里,众人议论纷纷。 谁让韩丽珠一步步登堂入室,借着怀孕,死皮赖脸住在司鹏这里呢。 司鹏烦都烦死了,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 不过,自古以来的铁律都是,温饱思淫欲。 尤其突然暴富起来的暴发户们。 黑金镇,就属于典型的突然富起来的区域。 因此,这里许多文化水平低却突然暴富的男人们,养二奶已经见怪不怪。 大家八卦司鹏也就是八卦一下,并不会义愤填膺站出来指责,谁让他们自己屁股都不干净呢。 此刻,司鹏这边吵翻了天,碍于他是领导跟前的人,没人敢光明正大来看热闹。 外面的角落里,其实蹲守了好些人,尤其是女家属们,都在听墙角吃瓜呢。 蓦然—— 人高马大的胖司鹏,强行抱着韩丽珠,出来了。 任凭女方哭喊打骂,他就是不肯松手,态度强硬,将她抱过去,塞到了黑色桑塔纳后座里。 “辰哥,你来开车。”司鹏说着,将钥匙扔给跟来的司辰,转身也钻到了车里,控制住韩丽珠。 司辰双手一接车钥匙,叼着烟,一脸坏笑: “好嘞,看哥一脚油门,送你们上妇幼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啊,铁定不是你的!” 司辰这话,是说给那些听八卦的人。 众人瞬间精神抖擞,卧槽! 司辰上了车,发动后,直奔县妇幼。 他早就有驾照了,高中毕业后,本来安排他过来给宋慈开车的,他看不上这个活儿。 最终,是司鹏干了。 …… 元孟县妇幼。 一番折腾后,韩丽珠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司鹏傻眼了: “这怎么,才显示怀孕八周?” “不对啊,一个半月前检查,都怀孕六周了啊!” “这、这这……” 司辰长舒一口气,拍拍司鹏的肩膀,道: “兄弟,回家多吃点核桃。” 司鹏忽然欣喜若狂,熊抱司辰,哈哈大笑: “辰哥,我就知道,认你当我老大准没错!” “你可太厉害了,你就是我救星,哈哈哈!” “松手!死胖子,快给我松手,勒死了,啊!” “两位同志,这里是医院,请勿大声喧哗!” 白大褂都出来撵人了,司鹏都不肯放开司辰,勒在怀里,竖抱着,硬是给提溜出去了。 俩人一起上了车,司鹏坐在副驾驶,反复看那张孕检单子,本就眯眯眼,这下子,笑得连缝隙都不明显了。 司辰简直心累,道: “韩丽珠都跑了,你拿着她的孕检单,傻逼兮兮做什么?” 司鹏只知道傻乐呵,其他的,不在乎。 更别提报复韩丽珠了,他能送走这尊瘟神,都谢天谢地了。 这就是司鹏,怂胖子。 韩丽珠被抽血后,就知道自己不妙了。 因此,她以上厕所为借口,偷跑了。 司辰料到了结果,但是,没必要拦着,还怕她不跑呢。 她不跑,如何给背后那个设局的人通风报信? 先是周子成的事,后是大柱妈欠条的事,现在是韩丽珠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明确指向一个人。 司辰是个主动出击的脾气,他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想算计他? 那对不起,看我怎么弄死你! …… 韩丽珠从妇幼仓皇逃跑出来后,直奔金主在县城的家属大院。 周日,县-政-府家属大院内,小孩子们玩闹成一片。 跳皮筋的、踢毽子的、跳房子的、滚铁环的、打陀螺的…… 笑闹声交织在一起,令韩丽珠看得眼馋不已。 她轻轻抚上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默默憧憬着未来。 她的孩子,因为有一个不凡的爸爸,以后,也会享受这样的人上人好日子。 不像她,出身低微,活得肮脏,人人唾弃…… “羊娇娇,回家吃饭了。”一个独臂男人喊自己的闺女。 “知道了,爸!”十岁的羊娇娇,挥手跟小伙伴告别,跑到独臂男人跟前,亲昵地抱着他的腰,撒娇: “爸,我能一口气踢100下毽子呢,厉不厉害?” “厉害,我家娇娇成绩好,体能也棒,全面发展,爸爸以你为傲!” “那必须,虎父无犬女,爸爸是立过大功的英雄,娇娇可不能给您丢脸。” 男人温声软语跟女儿说着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 这一幕,看得韩丽珠眼馋不已。 哪怕这是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可他对孩子好,让她生出无限的希望。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个男孩,将来,应该能得到他更加悉心的栽培吧! 他跟老婆都是双职工,虽然他提前退职了,但是—— 计划生育的国策放在那里,他们不能生二胎。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没有儿子? 否则,将来他的那些地下产业,谁来继承? “娇娇,你先回去,爸爸出去买包烟。” 男人说完,转身往出走,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森冷的寒意。 站在大院门外的韩丽珠,见对方出来了,赶紧转身,往偏僻的巷子里走。 片刻后,男人谨慎地追上来,压低声音,怒斥: “谁让你来的?!擅自做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韩丽珠浑身一抖,赶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大柱哥……” “叫我什么?”羊大柱下意识冲着韩丽珠举起了巴掌。 “老大!老大、老大……”韩丽珠慌忙改口,道: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里找你……” 羊大柱谨慎地张望四周,生怕有谁经过,冷言:“说重点!” “司辰去找司鹏了,发现、发现孩子不是司鹏的。” 说完,韩丽珠抖着双唇,又慌忙辩解: “我把一切都瞒得很好,我是真不知道司辰是咋知道我买孕检尿液的。” “老大,您一定要相信我,真不是我不尽力!” “实在是那个司辰,太邪门了,那么隐蔽的事,我咋也想不明白,他是咋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羊大柱还在防备地望着四周,满脸不耐烦: “这件事你别管了,回去村里住一阵子。” “那我上班……” “听我安排!”羊大柱突然低吼一声,阴沉沉回瞪一眼韩丽珠。 吓得她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只有他们俩人的屋里,羊大柱会毫不犹豫先暴打她一顿。 羊大柱从兜里掏出两张“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的五十块,扔到韩丽珠身上,威胁: “嘴巴严一点,再出纰漏,我就让你一尸两命!” 韩丽珠简直如遭雷击,根本想不到羊大柱是这种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小婊子,别以为你怀了我的种,就能拿捏了我。” 羊大柱阴森森盯着她,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道: “你拿捏司鹏那个蠢货的一套手段,还是老子教给你的。” “你想用这个孩子反噬我,做梦!” “老子身边,多的是想给老子生娃的女人,哼~” 说完,他转身离开,撂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在这里呆十分钟再走。” 他生性谨慎,得确保自己买了烟回到家后,韩丽珠才能出来。 呆若木鸡的韩丽珠,愣愣看着羊大柱绝情的背影,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能绝情绝性到如此地步! 呵呵,怪她自己傻逼! 能对矿上那些劳工草菅人命的恶鬼,怎么可能是善茬? 然而,她已经上了贼船,押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 羊大柱那些见不得光的暴利产业,她跟她的儿子,也一定要分走一部分! 想到这里,韩丽珠的表情,又变得决绝狰狞起来。ъitv 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整了整裙子,蹲下来,捡起那两张50块。 自认为高傲地昂起头,抬起腕表看了看,准备着要姿态曼妙地走出去。 羊大柱一边从小巷子深处往出走,一边谨慎地用余光看周围人。 幸好,没有熟人。 走到家属大院外的小卖部,他买了一包最便宜的小公主牌香烟,才一块钱,这才往回走。 心里却在盘算着—— 司辰啊司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51章 拯救绝世大冤种 司辰开车,把司鹏送去县医院。 “死胖子,我就不进去了,车我开回去了,明天周一,我早点过来接你。” 拖拉机还在司鹏单位职工大院呢,司辰明天还得早点过去。 顺道儿去一趟新田市,他得考察一下新田大市场,了解一下货源,准备开启零售事业。 “哎,好、好好!”司鹏火急火燎就往医院跑,着急见老婆孩子呢。 司辰看着他比平时灵活了不止一倍的山躯,笑着摇摇头,喟叹一声: “死胖子!没想到啊,这件事,竟是让我现在就遇上了,也算是给你杜绝了绝世大冤种的将来。” 说完,司辰换挡,松离合,一脚油门,回家。 上一世,千禧年元旦,司辰回来给奶奶奔丧,顺手收拾了羊大柱。 那个韩丽珠,带着儿子去看望行刑前的羊大柱,被司辰撞见了。 他就顺手,在司鹏跟前拆穿了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司辰见到韩丽珠时觉得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毕竟,当时只有几面之缘。 可惜,那个时候的司鹏,被羊大柱设的这个局,整得妻离子散,白白给人家养了十年的儿子。 宋倩倩也早就跟司鹏离婚,一心扑在培养儿子上面,带着儿子远走省城。 上一世的司鹏,绝世大冤种! …… 司鹏气喘吁吁跑进住院部,根据司辰告诉他的病房号,直奔025 一进门,病房内乌泱泱一群人,都是倩倩娘家跟司鹏家的。 众人齐齐回头,看着满头大汗、大口喘气的司鹏,愕然。 空气安静了三秒。 “司鹏!你个烂了心肝的!你还敢来?” 最先指鼻子骂的,是宋倩倩的大哥,宋刚。 这家伙以前是个杀猪的,后来黑金镇煤矿起来后,他就大胆贷款,改行养大货车了。 如今,手上十台大货车,雇人给自己开车,就差成立煤运公司了。 紧接着,宋倩倩的二哥、弟弟,也都围了上来,要打司鹏。 这年头,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就是这样,一家有事,一起上阵。 尤其姐姐或者妹妹,受到委屈就会被哥哥弟弟保护起来。 司鹏焦急地望着病床上的宋倩倩,眼中是浓浓的愧疚,道: “你们打吧,这事儿是我不对!” 眼瞅着,兄弟三人就要招呼司鹏了—— “闹啥闹!”宋福一声呵止,不怒自威: “这是医院,做啥子?” “爸,这个瘪犊子该打!他干出来的那些糟心事,根本就对不起倩倩……” “刚子,瞎说八道个啥!”倩倩妈上前将人拉开,拍打胳膊,使眼色,小声: “倩倩还在病床上呢,你是诚心气她吗?” 宋刚还想说点什么,无奈,悻悻然作罢。 他恶狠狠瞪一眼司鹏,低声发狠: “小子,你给我等着!” 托司雪琴跟宋慈的福,宋家一家人不是在煤矿上班,就是干的事业跟煤炭有关。 司鹏跟韩丽珠的事,他们早就听到风言风语了。 但是,所有人都瞒着宋倩倩,特殊时期,都不敢说。 虚弱的宋倩倩麻药劲儿过了,被吵醒,问: “谁对不起我?” 众人神色齐刷刷一凛,个个暗暗叫糟。 司建华歉疚地看着亲家公亲家母,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刘春花尴尬一笑,忍着复杂的心情,只能先哄着: “没啥,倩倩啊,你刚动完手术,医生说了,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能着凉也不能生气,得保持、保持,额,那啥来着?” “心情愉悦。”司笑笑补充道。 “哎,对,心情愉悦,你先把身子养好,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刘春花轻声细语哄着,因为自知理亏,便格外小心翼翼。 司鹏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妈妈为了他,如此低声下气。 爸也因为他,在宋家人跟前抬不起头。 可这事,也不能怪人宋家人,谁家闺女遇到这种事,不火大?不揍人? 司鹏是个好脾气,但是,谁敢辜负司笑笑,他还不是照样要冲上去干架! “爸,妈,哥,那件事,司辰今天帮我查清楚了,并不是你们听到的那样。” 司鹏深吸一口气,沉稳地道: “具体情况,我等哈说。” 众人又是齐齐错愕,难道,有误会? 要真是误会,那可再好不过了,众人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门亲事,两家其实是非常满意的,谁也不想孩子们出问题,两家反目。 司鹏走到宋倩倩床边,挂着泪珠憨笑,喊了一声: “媳妇儿!” 宋倩倩嫌弃地翻白眼,嘟囔: “出息!大老爷们儿,哭啥子哭?嘶~” 一说话,牵动她刀口疼,疼得宋倩倩心里烧火冒烟的,骂道: “都怪你,死胖子,咱儿子那块头,也像你,我遭了那么大的罪,愣是生不出来,嘶~” “最后、最后还得挨这一刀,疼死我了!” 宋倩倩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止娇气,还有些刁蛮。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司鹏在一旁只管包揽怨气。 他了解宋倩倩,心眼不坏,就是爱使小性子。 以前嫌她烦,现在司鹏经历了韩丽珠的算计,顿觉没心眼的宋倩倩,真好! 刘春花赶紧在一旁打圆场,夸赞: “倩倩可是咱家大功臣!娃娃出来时,你香兰姑说,整整九斤呢!” “啊?九斤?”宋倩倩蓦然拔高嗓音,疼得龇牙咧嘴,嘟囔: “咱家这一个,都快赶上司辰家两个了。” “人颜立夏生的那两个,一共才12斤。” “我这一个,居然九斤?嘶~” 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病房里的气氛,逐渐朝着欢声笑语发展。 片刻后,医生来给宋倩倩按肚子,看出血量,所有男人都得回避。 司鹏父子俩,宋福父子三人,一起来到院中花坛边。 司鹏将事情的始末,认真说了一遍,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宋刚暴脾气,骂骂咧咧: “那个臭婊子,居然想要拆散我妹跟妹夫,活腻歪了!” “等着,看我回去不找道上的兄弟,弄死她!” “刚子!”宋福呵斥,教育道: “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那种货色,值得你以身犯法?” 宋福是煤矿的职工工会领导,日常老好人,又守法。 凡事只要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刚悻悻然哼了一声,口服心不服,心中自有打算。 司建华默默听来,眉头死死锁着。 虽然说不上来哪里怪,但是,他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回头,还得去仔细问一问司辰。 …… 连着下了两天雨,司家村停电了。 这年头,停电简直家常便饭,尤其下雨下雪天。 司辰回到家,已经是晚九点,家家户户都睡觉了。 听到汽车喇叭声,司老太出来开门。 手电筒一照,门外一台黑色桑塔纳,她认出来了,煤矿给宋慈配的车。 “呦,宋慈来啦?” 说着,司老太将院子大门敞开,车子开进来。 熄火,下车,关门,锁车。 见司老太捏着电筒还在往后座照呢,司辰嘿嘿一笑,道: “奶奶,您照啥呢?” 司老太突然反应了过来,转身笑骂: “你个皮猴子!咋把你六姑父单位的车开回来了?” “饿死了,我先吃一口,慢慢跟您说。” “咋地这个点了,还没吃?”司老太跟司辰一前一后,回了屋。 颜立夏还没睡着,听到动静穿衣服坐了起来,赶紧点灯,煤油灯。 一个二十公分高的黑铁灯台,顶端一个跟料碟大小的灯碟。 灯碟里躺着一根草绳搓出来的灯芯,耷拉在灯碟一侧,光亮十分昏暗。 这样子,跟南方家家户户使用的带灯罩的,还不太一样。 司老太回屋后,赶紧往灶台里加软柴,生火,给司辰热馍馍。 晚上炒的西葫芦菜还有一些,也一起放入大黑锅蒸屉上,热着。 司辰一回头,就见朦胧的灯光下,颜立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他心底一热,凑过去,笑嘻嘻道: “娃娃们今晚怎么跟我们睡?” 颜立夏蓦然红了脸,眸光闪躲。 好在,灯光昏暗,看不出来什么。 旁边,小被褥里面的一双宝贝,正在呼呼大睡,连姿势都是统一的—— 双手举起来,握成粉嫩的小拳拳,放在耳朵边,两个投降姿势的小小奶团子,萌萌哒。 司辰心底一热,凑上前来,想亲亲奶娃娃。 “别动他们,好容易哄睡着。”颜立夏赶紧小小声阻止,道: “我先前,没通了奶,这都12天过去了,算是彻底回奶了。” “你现在把娃娃给我弄醒了,他们要是哭起来,我又没奶哄他们,又得劳烦奶奶给他俩热羊奶了。” “也幸亏有六姑送来的奶羊,不然,孩子们营养跟不上,肯定也长不好。” 司辰看着他家早已白白胖胖的奶娃娃,心底感慨不已。 刚生出来时,两个皱皱巴巴小老头,瘦的啊! 哥哥六斤半,妹妹才五斤半。 如今,在司老太与万虹殷勤的按需喂养下,俩娃娃体重分别增长了两斤,粉雕玉琢的,看着都让人欣慰。 司辰嘿嘿一笑,道:“我小时候也是喝羊奶长大的,你看,多壮硕!” 说着,他还直起身,举着双臂弯回来,摆了个大力水手秀肌肉的姿势。 颜立夏被他逗得眉眼弯弯,娇笑不止。 司老太站在灶台前,一边烧火一边笑吟吟看着。 半晌,才开口问:“你刚才要同奶奶说啥来着?” 司辰这才想起来,一五一十将事情都说了。 “那女人,真是大柱指使的?”司老太很是诧异,嘶了一声,道: “咱老司家没亏待羊家啊,他那是想干啥?” 司辰略一沉吟,问道: “奶奶,咱家跟大柱妈,有没啥过节?” 第52章 初次品尝被老婆盘问的滋味 “有啥过节?呦,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司老太将大黑锅的笼盖掀开,白雾蒸腾起来。 待到稍微散去一些热气,她才飞速抓馍馍出来,放在秸秆盘上。 秸秆盘,北方人用高粱的秸秆,编制或者缝在一起的盘子。 有六边形,也有圆形,还有四边形。 水缸、米缸、面缸等,凡是需要盖着的大小型容器,基本都是秸秆盘盖着。 秸秆盘放馍馍,透气,不会让馍馍底子因为热气不通畅,变成烂白。 司辰洗完手,搬了个小凳子,就在灶台边坐下,吃饭。 司老太站在灶台边,歪头想了想,疑惑嘟囔: “难道,是那件事?不应该啊,她当时挺感激我的啊。” 司辰赶紧追问:“哪件事?” 司老太回神,道:“害,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当年,你大姑,你大姑父,还有大柱妈,大柱爹,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儿。” “你大姑父,青柏,是咱家养大的,这你应该知道。” “嗯嗯。”司辰边吃边点头。 四五年春天,抗-战-胜利前夕。 他大姑司雪梅,半岁时被汉奸偷走,献给鬼子将领,准备以她要挟元孟县的守军团长。 这个团长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司战。 那时,四岁的司青柏,不知经历了什么,竟是从鬼子窝里将司雪梅连夜抱了回来。 简直堪称奇迹! 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是年纪还小,司青柏竟是三年都不说话。 司家必然是收留了这个孩子,取名司青柏。 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七岁开始,他开口说话了。 司老太边回忆着,边道: “后来,孩子们慢慢长大,雪梅跟招娣都待见青柏。” “青柏呢,一颗心都系在雪梅身上。” “当时,为免横生枝节,也为了断掉招娣对青柏的念头。” “我跟你爷爷商量后,决定早早就给他们定亲。” “我记得,他们订婚那天,招娣哭着离家出走了。” “第二天,村里人一起出去找,是我先找到的……” 话到这里,司老太蓦然停顿下来。 似是在斟酌,似是在犹豫。 半晌,长长一声喟叹,道: “找到时,不知道被谁糟蹋了。” 司辰心底一惊,竟是还有这样的事? 看来,所有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了。 “那时,跟我一道儿找到她的,是大柱爹。”司老太又是长长一声喟叹: “其实,大柱的爹,不是你满囤伯。” “大柱,不知道是谁的种。” “招娣不说,我也就不问。” “那桩事,我跟满囤都没说出去,都计划烂在肚子里。” “可惜啊,老天爷捉弄人,招娣怀上了。” “那时,她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六神无主哭着来找我,跪下来求我救救她。” “我说让她去打孩子吧,她说怕被她爹知道了打死她,也怕村里人知道了笑话她一辈子,更怕打孩子会要了她的命,她不敢。” “满囤不是待见招娣么?我就把俩人叫到一起,问他愿不愿意娶招娣。” “满囤是个善良的娃,他说愿意。” “招娣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哭着给我磕头,答应了。” “招娣爹是个无赖!” “对羊家放狠话,说是要想娶招娣,就得给二斗麦子做彩礼。” “那可是六零年!哪有那么多麦子?” “当时在生产队干活,兜里、鞋里偷藏一把粮食可都是要被处分的。” “我那时,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挪了公家的粮偷偷给他,这才算办成了这桩事。” “这些年来,招娣对我总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我以为她真心的呢,原来,唉!” 司老太毕竟六十岁的人了,见识过太多人心,经历过太多大风浪。 司辰今晚把事情一说出来,她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招娣对当年的事,到底还是耿耿于怀。” “雪梅如今是龙城大学的教授,青柏又身居那样的高位。” “反观招娣,这些年过得确实也辛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辛苦拉扯大两个儿子。” “跟雪梅对比,她的心里,总归是不平衡的吧。” 司辰默默听着,心想,何止是不平衡? 估计,怨恨了半辈子呢! 以前,司辰经常看到大柱妈拎着鸡毛掸子,往死了抽打羊大柱。 羊大柱的身上也总是伤痕累累。 原来,问题在这里。 她的这个长子,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当年遭遇的惨剧。 羊大柱被养成那样心狠手辣的模样,也就不奇怪了。 司辰也终于明白过来,羊大柱对他们司家的憎恨,长达半辈子的报复行为,根源竟是来自母亲。 孩子幼小时,父母对他的长期家暴行为,给孩子带来的创伤,大多是无法愈合的。 尤其那些心思重的孩子,成年后,会将这种施暴行为,转嫁给别人。 比如,羊大柱对司家的憎恨,怨怼,长期暗中报复。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可能,一生都无法治愈。 …… 第二天,清早五点,司辰被孩子吵醒的。 一骨碌爬起来,帮忙给娃娃换尿布,喂奶。 羊奶是昨天晚饭后煮好的,放在保温瓶里,喝的时候倒出来喂。 家里那只奶羊,一天可以挤奶三次,也算是够娃娃们喝了。 夜里俩娃娃分别醒来过一次,哼哼时候,颜立夏就爬起来喂了。 司辰睡得太死,压根儿不知道。 大早上的,两口子一人怀里一个奶娃娃,一人拿着一个玻璃奶瓶,喂奶。 爸爸抱着妹妹,妈妈抱着哥哥,一家四口相对而坐,异常温馨。 司辰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岁月静好的家庭氛围,他是真的很享受! 突然想什么,司辰问道: “立夏,上次说的使用证,你藏哪里了?”ъitv 颜立夏轻轻抬眸,眨巴眨巴,问了一句: “你要那个做什么?” 司辰有点哭笑不得,揶揄: “媳妇儿,你真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把那房子没办法了?” “我要真想抵押出去,直接去建华叔那里重新办一个使用证,不也照样能用?” 颜立夏闻言,竟是有点急了: “你、你不能那样,那可是咱俩的婚房!” 司辰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捏她细嫩的脸蛋儿,笑: “傻媳妇儿!那是咱俩的婚房,我哪舍得真抵押出去?” 颜立夏又被流氓调戏了,蓦然红了脸,小小声:“你讨厌!” 说着,她低下头去,嘴角却压不住地弯起。 娃娃们喝完奶后,夫妻俩一人一个,将宝宝竖抱起来,让趴在自己肩膀上,拍嗝。 这么大的小婴儿,务必要拍奶嗝。 颜立夏见司辰手法娴熟,竟是比她还先拍完,很是惊诧: “司辰,你啥时候学的?” “上辈子学的。”司辰半真半假逗她。 颜立夏:……-_-|| “小平安呐,瞧瞧你爸爸,跑嘴跑火车,净会逗你妈妈玩,啧,没个正形。” 司辰还是头一次听颜立夏用如此自在俏皮的语气,在自己跟前说话。 心底一暖。 紧接着,他也来了一句: “小圆满呐,瞧瞧你妈妈,爸爸说真话呢,她不信;说个哄她的假话吧,总能给她乐呵好半天。” 颜立夏忽然一脸认真,问: “你哪句话是哄我的假话?” 司辰:……完蛋了! 女人好像都这样? 当她一旦将你视为自己的,放下戒备了,就会对你各种盘问? 不过,他初次品尝到被老婆盘问的滋味,开心得很,笑道: “那天晚上,我夸你手速很快的那句。” 颜立夏蓦然爆红了脸! 手中抱孩子,那就用脚,羞赧地对着司辰的小腿好一通哒哒哒的踢。 那力度,跟挠痒痒似的,司辰肆无忌惮地大笑。 …… 临出门前,颜立夏还是将使用证的藏匿地点,告诉了司辰。 包裹严实的颜立夏,带着司辰来到他们婚房的后院,指着茅房,道: “在那里。” 司辰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媳妇儿,那里可是茅房!” 就那么点地方,哪里能藏使用证? 颜立夏拉了拉头上的丝巾,将自己一整张小脸都藏在里面,道: “我当时,给使用证包裹了七八层方便面袋子。” “嗯,然后呢?”司辰不明所以。 “我又找了个罐头瓶子,把它放进去,拧紧,确保不漏水。” “媳妇儿,你……”司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然后我再给罐头瓶上绑了一块石头,就把那瓶子,沉尸茅坑了。” 说完,颜立夏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司辰的脸。 司辰的心里,此刻有一只山巅站立的土拨鼠: 啊!啊啊啊啊—— “媳妇儿,你明明是个秀外慧中、品学兼优的文化姑娘,咋地这藏东西的手法……如此清新脱俗?” 颜立夏已经小幅度往后退了退,小小声: “看吧,我就知道你想不到这个地方。” 司辰:……你赢了! 第53章 因为喜欢,才会捉弄对方 司辰这套房子的使用证,是司青松给办的,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因此,司辰还是想把它取出来。 虽然去找司建华重新办证,也挺方便的。 身为家里的硬汉,谁还能不掏粪呢?谁还没修过马桶呢?谁还没捯饬过下水管道呢? 司辰心一横,开干! 这年头的茅坑,不像后世的可以裹成水泥池子。 而是掏个深坑,里面放一个瓦缸,至于瓦缸大小,各家不一。 然后,瓦缸上放两片石板或者木板,中间留个十公分左右的缝隙。 掏粪时,还得将一边的石板掀开。 司辰奋斗了半个小时,罐头瓶子被粪瓢舀了上来。 他早已嗅觉迟钝,臭不臭、脏不脏的,也就这样了。 砸碎罐头瓶子,里面七八层方便面袋子裹着的东西,倒也完整。 司辰一层一层扒掉袋子,最终,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红本本,还有些卷曲。 嘿嘿,倒是完好无损。 翻开,里面的内容还是手写的。 颜立夏早已回房,司辰突然就想恶作剧一下,捏着使用证往回走。 屋里,颜立夏正在逗孩子玩。 两个小家伙都睡清醒了,精神十足地踢蹬着小脚脚。 小平安很活泼一些,会对着颜立夏笑,口中不停“嗷~嗷~嗷~”,双手双腿都在挥舞,跟小青蛙游泳似的。 “小平安,你又对妈妈谄媚,是不是想让我抱你起来?” 颜立夏一下一下抚摸着宝宝的肚瓜瓜,柔声细语逗娃娃: “不抱、不抱,就不抱~” 她的手从宝宝的胸口抚摸到小肚肚,轻柔而缓慢。 每抚摸一下,小平安的两条白嫩嫩小短腿,就非常用力地齐齐蹬一下,回应妈妈。 双眼也直勾勾盯着颜立夏,口中嗷嗷嗷巴结着,想让妈妈抱。 小圆满相对安静一些,只是好奇地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到处看。 小家伙都还小,记忆也一般般,每次睡醒,似乎都对屋里要好奇一遍。 “媳妇儿,你快看,我找到了!” 司辰掀帘子进来了,两只手指捏着使用证。 颜立夏当即皱眉,艾玛,好臭! 她那表情,哪能逃脱司辰的双眼? “媳妇儿,咱家这使用证可宝贵了,来,你收好!” 说着,他笑嘻嘻走了过来,就要给颜立夏。 吓得她赶紧抱起儿子,磕磕绊绊道: “那啥,你、你先放下,我、我这抱着儿子呢,手不得闲。” “哈哈哈!”司辰猖狂地笑,将使用证丢在前炕上,掀帘子出去了。 “司辰!” 颜立夏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简直哭笑不得,无语望天: “幼稚!好幼稚!” 司辰听着屋内人的低语,笑意更浓了。 是的,他想要弥补更多的遗憾。 比如,他跟颜立夏之间的感情。 他清楚知道自己对颜立夏的感觉,也清楚明白现在的自己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因为喜欢,才会捉弄对方。 看着她对自己无可奈何、脸红羞涩。 他的感觉,好极了! 既然回到了二十几岁,何妨幼稚? 他跟颜立夏之间,先婚后爱,慢慢培养,也挺好。 红豆嘛,一点一点熬成缠绵的蜜恋。 …… 司辰先是去了一趟县医院,接司鹏去单位。 一路上,司鹏叭叭叭,不停说着自己的大胖儿子,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司辰简直耳朵生茧! “死胖子,我也有儿子,我还有闺女呢,你有吗?” 司辰祭出杀手锏,司鹏被一招ko! 一想到自己没有闺女,司鹏的忧伤辣么大! 元孟县自古以来家家户户求的都是儿女双全。 没有儿子,就拼儿子;没有女儿,就拼女儿。 拼个几胎还没有女儿,那就从亲戚家抱养一个。 养儿防老,养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都得有。 哪怕如今正是计划生育最严苛的时候,二胎该拼还得拼。 罚款就罚款,牵牛就牵牛,反正我要儿女双全。 哪怕县里的双职工,很多也是免不了俗,生! 其实,相对管控非常严苛的华中几省,计划生育在华北这一片,也还好。 元孟县所在的省份,算是地广人稀,人口一直都排在全国省份的倒数十名内。 因此,计划生育并没有严苛到离谱的地步。 司鹏慎重斟酌后,一脸毅然决然:“那就生!不就是罚款?出得起!”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车子开到黑金镇煤炭厂大门外,司辰停车,没熄火,边下车边道: “我得去一趟新田市,走了,去等车了。” “你去新田干啥?”司鹏好奇。 “瞅瞅新田大市场。”司辰头也不回摆摆手,再见。 “那地方有啥好瞅的?你又不开门市。”司鹏挠挠头,一脸不解。 司辰并未回答,阔步离开。 “哎,辰哥,等等!”司鹏见他来真的,赶紧追上去,道: “我给你找个顺风车,别等班车了。” 新田是个县级市,隶属临河地区管辖。 从黑金镇去临河市的班车,路过新田市。 因此,司辰才在路边拦车。 听到司鹏说有顺风车,司辰回头,有些了然: “安排我坐拉煤车?” “嗯!”司鹏拽着司辰往回走,上了车,道: “我送你去我大舅哥那里,他手上十台拉煤车了,每天往出跑。” “别说路过新田了,你就是去临河,都能给你捎上。” “成!” 司鹏一脚油门,俩人很快抵达宋刚的饭店。 宋刚自己养大货车贩煤炭的,老婆带着老丈人丈母娘,一起在煤矿边上开饭店的。 这年头的黑金镇,吃喝玩乐一条龙,谁让靠着煤炭一夜暴富了呢。 宋刚见司鹏带来了司辰,赶紧捏着烟盒笑呵呵出来了,远远就掏出烟。 走近后,他递给司辰一支,扔给司鹏一支,道: “司辰老弟啊,可把你盼来了!” 宋刚这人,带着很浓的江湖气。 当然,北方男人,十有八九都这个脾气,喜欢称兄道弟。 北方大妞,大部分也带着一股子壕气。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喝酒前,你好,我是北方的。 喝酒后,兄弟/姐妹,北方是我的,你放心,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带你泡澡堂! 司辰接过宋刚递来的烟,乐呵呵一笑: “呦,阿诗玛,好烟!” 放在这个华子特--供的年代,元孟县的顶级好烟,必然有阿诗玛一席之地,七块钱一包! 后世,云省旅游局将“阿诗玛”注册为旅游商标。 红塔集团为避免侵权,零六年正式停产阿诗玛。 “那必须,兄弟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宋刚原本还计划找机会正式谢一下司辰了。 “刚子哥,客气了不是?”司辰就着宋刚的打火机,点燃烟。 宋刚撤回来打火机,自己也点燃,抽一口,笑呵呵请司辰先进饭店。 三人进了包间,直脾气的宋刚立马就问: “老弟,你是咋发现那小婊子有问题的?” 司辰早有准备,淡淡一句:“死胖子能有包二奶那个胆子,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说完,宋刚哈哈大笑。ъitv 司辰也咧着嘴笑,司鹏尴尬得哭笑不得。 宋刚挑挑眉,抽一口烟,骂骂咧咧: “玛德,我昨晚连夜去找道上的兄弟搜了一晚上,几个卡拉ok都没那个小婊子的踪影。” “算她识相,跑得快,否则,看我不弄残废她!” 说完,宋刚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司辰倒是不意外,能预料到。 昨天,韩丽珠必然是去找羊大柱了。 这是司辰希望看到的结果。 以羊大柱的警惕,必然是要将韩丽珠妥善安置的。 这也在司辰的算计里面。 如果羊大柱大意,那就不可能上一世隐藏那么多年,暗搓搓一直在背地里搞事情。 又或者,羊大柱但凡像宋刚这么彪,估计早就趁着月黑风高,将司家满门都砍杀了。 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哪怕司辰主动出击到这种地步—— 27把土铳截胡了、地下赌庄也端了、大柱妈也当众给难堪了、韩丽珠也戳穿了。 然而,羊大柱依然沉得住气,不出手。 就连司辰预想中的来跟自己打个照面,对方都没有。 司辰也在揣摩对方心思,也许,憋着大招呢。 …… “失踪”的韩丽珠,正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嗑瓜子逗傻子呢。 流着哈喇子的羊二孬,蹲在浓妆艳抹的韩丽珠跟前,跟只傻狗子一样,口齿不清道: “好看,真好看,虹虹最好看了!” 韩丽珠要他张嘴,傻子果真乖乖张嘴。 她轻浮地笑着,将嗑完的瓜子皮丢进羊二孬的嘴里。 傻子不但不嫌弃,反倒傻逼兮兮地笑着,一通乱嚼。 韩丽珠笑得花枝乱颤,满眼都是算计。 她如何也想不到,羊大柱这个弟弟,居然傻了! 这让她的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 光明正大嫁给羊大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韩丽珠要给肚子里的孩子谋个后路,也给自己谋一份衣食无忧。 既然羊二孬是傻子,那么,她嫁给一个傻子,又何妨? 羊大柱只有一个女儿,等她肚子里的男娃娃成为羊家唯一的男丁,不信羊大柱那些见不得光的财产,不给这个孩子。 韩丽珠风月场所混出来的,什么肮脏事没见过? 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她见多了。 她自己,也是这种人。 狗屁的爱羊大柱,她坦荡荡地承认,她只爱钱! “二孬,我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呀?”韩丽珠半真半假逗傻子。 “好呀好呀!”羊二孬高兴得扑了上来。 韩丽珠依旧花枝乱颤地笑,也不避让,任由羊二孬抱着自己,一通狗啃。 第54章 找机会弄死司辰 屋里的大柱妈,听到这话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拿起一大团毛线,插上四根签子,走了出来。 到了韩丽珠的身边,她将毛线团丢到对方怀里,冷言冷语: “给,自己的种自己织毛衣!” 韩丽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顺手就将毛线丢到地上,不屑道: “我孩子的爸可有本事了,我们娘儿俩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买就行,哪里需要我亲自动手织?” 大柱妈一听,顿时炸毛了,低声咒骂道: “你个败家娘们儿!我儿子的钱就是让你这么乱花的?” “你肚子里的种,生到腊月了,你不给他织毛衣,还真打算买?” “我儿子每个月就那么点补贴,娇娇妈上班也就那么点死工资,你还想乱花钱?门儿都没有!” 韩丽珠哼哧一下冷笑,心想,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羊大柱有多能耐啊! 你儿子,可不是靠那点钱活着的人。 他在黑金镇跟人合伙开的那家卡拉ok,那可是来钱相当快。 尤其那些暗地里交易的皮-肉-生-意,简直一本万利! 当然,还有许多地下赌庄,更是来钱快。 只不过,韩丽珠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而羊大柱真正血腥暴利的产业,她也根本接触不到。 …… 千娇百媚歌舞厅。 被全县通缉、饿了几天的周子成,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 羊大柱在一旁闷头抽烟,他的合伙人赵大头急得团团转,道: “老大,真就放任司辰那小子胡来?” “先是拔掉了我们周家沟的赌庄,后是拆穿了丽珠,救了司鹏,坏我们大计划。” “再这么下去,他还不得动我们这间歌舞厅?” “还有,我最担心的,是他盯上了我们那头的矿……” “闭嘴!”羊大柱心烦意乱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愈发听不得他哔哔哔。 除了矿,其他的产业损失了,羊大柱虽然肉疼,但还不至于对司辰贸然出手。 矿,才是他的命-根-子! 羊大柱是个善于蛰伏的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司辰是个什么背景,你不清楚?”羊大柱冷冷一句。 赵大头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那个瘪犊子,不就是在老子们的赌庄输了钱?竟然下手这么狠!” “我说老大,司辰就算有一群牛逼轰轰的姑父罩着,那也只是姑父,又不能时刻把他别在裤腰带上看着。” “我就不信了,我还找不到机会弄死他!” “少给我胡来!”羊大柱正在想对策,皱着眉怒斥: “做事情用用脑子成不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兵行险着。” 赵大头抱怨:“老大,上次我们设了赌局让他跳,他还不是跳进去了?” “要我说,司辰也就那样,我们再设一次局,整死他拉倒!” “只要事情做得干净,他的姑父们平白无故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羊大柱狠狠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吐出一口烟雾,道: “嗯,这件事,还得容我仔细规划一下,都等我通知,别特么给我轻举妄动,听到没?” “哎,哎哎!”赵大头赶紧点头哈腰。 羊大柱起身,安排道: “小周,你最近就不要轻易露面了。” 吃得差不多的周子成,嘴里含着面条,不停点点。 “你去矿上,亲自给我盯着那些劳工。”说完,羊大柱还特意强调: “没有我发话,你也不能擅自离开矿上,知道了!” 周子成一开始还疯狂点头,待到羊大柱开门出去了,他回过味了—— 卧槽!你特么是要限制我人身自由?! …… 司辰跟着拉煤炭的车子,顺利来到新田市。 司机对他十分客气,特地将他送到新田大市场,临走还叮嘱: “辰哥,后晌四点,我过来接您,还在这大市场门口。” “成,谢了,兄弟!”司辰跟人家挥手道别。 少年的年纪不大,初中就不念了,早早出来跑大车赚钱。 这一车煤,是要送去临河市的,给一个小工厂。 黑金镇上,宋刚这样的煤炭倒爷多的是,就看规模大小了。tν 这个年代,哪有什么出门主动找客户,基本都是有需求的小客户,自己来煤炭厂找燃料源。 国营大厂不可能给小客户供煤,一来不允许,二来没钱赚。 私人煤矿,但凡规模大的,也懒得跟小客户玩。 因此,都是类似宋刚这样的倒爷,仗着点关系,能从煤矿倒腾煤炭出来。 再从中拿点利润,你好我好大家伙。 司辰看了看腕表,马上中午12点,饿了。 他走到一家面馆,老板正在揉面,热情招待,问: “拉面、揪面、刀削面,吃啥子面?” “一碗刀削面,肉炒。”司辰点餐后,坐在小房子里的半新旧桌子前。 “好嘞!一碗肉丝刀削面!”老板将手中面团揉成粗粗的长条,左手拿起,右手拿削面刀,走到沸腾的锅边,开削。 手艺十分娴熟,唰唰唰。 新田大市场,八五年才正式建成揭牌。 是新田市政-府重点扶持的商贸中心。 新田市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纵横的铁路网,给这里带来了丰富的货运资源。 在这个年代,广东北上的货物,会大批量进入九省通衢的江城超大型批发市场。 而新田市的货源,基本来自江城。 新田市往北三百公里范围内的几十个县城、镇子,拿货都从这里拿。 日杂百货旱码头,说的就是新田市。 面馆老板煮熟刀削面后,笊篱利落地捞起,过冷水。 再给炒锅倒油,热好,蒜片花椒青椒先入锅,爆香! 再来一勺过油肉,爆炒。 然后放入刀削面,颠锅,翻炒。 上了调味料后,很快,肉丝刀削面出锅。 “来嘞!”老板端着碗,给司辰上菜,热情地问: “油泼辣子要不要?” “加点。” “好嘞!”老板又将自己烧好的一碗油泼辣子,端来,给司辰加了一小勺: “这辣椒有点辣,还加不?” “够了,谢谢老板!” “好嘞,您慢用,蒜跟醋在桌子上。” 说完,老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一碗肉丝刀削面,色香味俱全,尤其油泼辣子的味道,简直把司辰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开吃! 这年头的一碗面,那份量,简直了! 司辰是吃撑的,结账时,两块钱。 如果是后世,比这一碗少一半,都得10-15块。 如果是大城市的美食城,那就得20块钱往上走了。 饭后,司辰夹着自己从宋刚那里借来的皮包,装大款,进了新田大市场。 他今天特地穿得比较体面,黑西裤搭配白衬衫—— 这是他结婚时的那一套。 金链子、金戒指、钢手表、蛤蟆镜、大奔头,锃光瓦亮牛皮鞋,齐活儿! 要想让这里的商家高看一眼,愿意跟他交谈,务必得装得像个成功人士。 果然,奏效了。 司辰进去后,无论是询问布匹的价格,还是日杂百货的价格,都能得到热情回应。 新田大市场非常大,里面大大小小居然将近六百家商户! 衣服、鞋子、化妆品、毛线、文具、小首饰……应有尽有! 司辰挑选自己需要的品类,多询问了几家,进行比较。 其实,同品类的商户,无论是从货物还是价格,大同小异,并没有太大差别。 蓦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司辰眼帘—— 张富贵! 后世的中州第一鞋王。 上一世,司辰是在零五年前后,开设了自己的大型百货购物中心。 张富贵那时,早已不做倒腾买卖了,而是九四年时,创建了自己的女鞋品牌,在别人厂里做贴牌代加工。 到零五年时,他的集团公司已经拥有10个高中低档次的男女鞋品牌。 每一家百货商场,他都野心勃勃想要入驻专柜。 没想到,这一世,司辰竟是跟他,提前许多年相见了。 张富贵刚给一个商贩点好货物,对方递过来几张百元大钞。 他很谨慎,挨个举起来看,查验真伪。 司辰恰好走近,就在一旁看着。 蓦然,他发现张富贵最后举起来的那张钱,有点不对劲。 而他似是并未察觉,径自把钱揣进了腰间系着的腰包里。 司辰不慌不忙出声,对那进货的小商贩,道: “哎,我说,最后那张钱,你给我富贵哥换一张呗。” 换一张,这是委婉的说法了,你这是假钱。 张富贵跟那商贩闻言,顿时齐刷刷看向司辰。 他的这副自来熟的模样,让张富贵很是诧异,不认识这人啊! 那商贩倒是会伪装,为难一笑,道: “我身上带来的钱,就这么多了,换不了。” 大家都是行家,自然明白“换一张”是什么意思,商贩直言: “张老板,我这保准是真的,哪能耍你?” 张富贵将信将疑,把钱又取出来,举起来反复反复查看。 没问题啊,这上面的隐藏人头,能看到啊。 这100元纸币刚发行没多久,能拿到的人并不多。 张富贵查验真伪的方法,也就是举起来看看隐藏的人头,其他的,不太懂。 司辰摸过多少钱了,看一眼质感都能判断出真假。 张富贵将信将疑,却也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一百块! 他将钱递给司辰,道:“兄弟,帮哥瞧瞧,哪里的问题。” 第55章 搞定五千块的进货生意 司辰凑上前,接过那张纸币,在小商贩微妙的视线里,道: “富贵哥,你再掏一张出来。” 张富贵挠挠头,虽然搞不清楚他要干嘛,但还是照做了。 取出来一张,递给司辰。 “富贵哥,你看这两张钱,颜色有什么区别?”司辰一手一张举起来纸币,问。 张富贵又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区别。 司辰:……-_-|| 这家伙该不会刚起步做生意吧? “富贵哥,真钱颜色比较有质感,假钱颜色有点飘,你不信拿别的出来比一比。” 说完,司辰见他还是一脸懵逼,只能道: “富贵哥,你听听这个声音。” 刷,他在半空甩了一下真钱,声音很脆,很有钞票纸的坚韧质感。 “你再听听这个声音。”司辰右手一甩,假钱的声音明显不够脆。 但是,区别太微妙,原谅张富贵没听出来。 旁边来学艺的其他商家,龇牙笑:“小兄弟,我没看出来区别,也没听出来区别呀!” 司辰只好换个方式,道:“真的摸上去手感比较有凹凸感一些。” 然后,他将真钱假钱都给到张富贵手中,道: “富贵哥,你仔细摸一摸,两张的手感是不是不一样?” 张富贵还真的仔细摸起来。 司辰又道:“真的质感好,假的凹凸感不明显,并且钞票纸相对软一些,你仔细摸毛爷爷衣领那个位置的纹路。” 张富贵闻言照办,几秒后,变了脸色,骂骂咧咧: “玛德,小孙,我这刚开的店,你就拿假钱来坑我?你还是我老乡不!” 小孙急了,赶紧解释:“富贵哥,我也不知道这是假钱啊,知道我哪敢给您?” 这话显然不够有说服力,张富贵骂骂咧咧几句脏话,才道: “甭废话,赶紧给我换一张。” 小孙难为情地涨红了脸,看了看跟前超大号蛇皮袋子里的鞋子,道: “富贵哥,我实在没有更多的钱了,再给,我连回程车费都没了。” “要不这样吧,我这次,少拿点货。” 他讪笑着,将蛇皮袋子里的解放鞋,一双一双往出掏。 张富贵也不客气,数着数量,算钱。 至此,围观众人大致也了解了—— 小孙大概知道是假钱,拿来熟人这里碰运气的。 本来就要蒙混过关了,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这位大金链子老板发现了。 虽然知道小孙收到假钱也可能是被骗了,可怜。 但是,这年头谁容易? 大金链子老板司辰,虽然也挺可怜小孙的,但他还没圣父到要跟小孙换一张钱的地步。 因此,缄默。 “富贵哥,让我瞅瞅那张钱呗。”隔壁商铺的老板,凑上来想学艺。 “给。”张富贵头也不回,把钱递给了对方。 瞬间,周围几家商铺的老板都围过来了,都要看看,谁都害怕上当受骗,这可是一百块! “这位老板,你给我们再讲讲呗,这真假钱区别是啥?” 隔壁商铺的女老板,卖女鞋的,先前司辰也去攀谈过,人很热情。 司辰倒也没拒绝,认真给教学了一遍。 众人听完,不停夸赞: “哎呀,大老板就是不一样,看钱一看一个准。” “那可不,看老板这派头,一定是个做大生意的!” “老板在我们市场走了一大圈,啥也询问,这是要进货吗?” 司辰被众人好一通奉承,再加上他本身气场不一般,就这样,司辰想要的美妙误会,顺理成章产生了。 司辰装腔作势抬手,摸了摸大奔头,道: “小本买卖,不值一提。” 那个模样,跟深藏不露富的大老板,还真是气质一致。 众人更加相信自己判断了,不断偷瞄司辰胳膊下夹着的黑色牛皮大钱包。 好家伙,鼓鼓囊囊的,那得有多少钱啊! 实质上,里面是卫生纸。 司辰故意的,就是要营造这样的假象,才方便行事。 男人嘛,尤其做生意的男人,派头不足,必定是被对方小看一头的。 你去跟新客户谈上亿的生意,你开的车连百万都不到,对方可能都不想跟你说话。 这就叫做,逼格不够,对方不屑于跟你玩。 段位不匹配。 小孙走后,张富贵笑哈哈跟司辰说感谢: “兄弟,今天可多亏了你啊!” “富贵哥客气了。” “哎呀,你是咋知道我的?” “我姑是元孟县的司丽歌。”司辰将六姑抬出来了。 司丽歌在新田大市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 元孟县唯一的百货大楼,就是司丽歌承包的。 新田大市场官方,跟元孟县商业局是签订了长期合约的—— 只能在这里拿货,新田给让利10 凡是从司丽歌手中承包柜台的商户,都得来这里进货。 因此,司丽歌,这里的商户都知晓,妥妥的大客户。 司辰这么一说,不止是张富贵,就连其他商户,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 司辰扯谎,道:“我姑派我来看看新货,还说富贵哥是个实诚人,要跟你熟络起来。” “啊?好、好好!”张富贵是懵逼的。 司丽歌这样的官办大佬,眼里会有他这样的新人小虾米? 但是,张富贵脑子转得快,哼哼哈嘿赶紧装作很熟的样子,热情跟司辰聊了起来。 上一世,司辰跟他共事多年,可太了解这家伙了,胆子大! “富贵哥,过两天我要来进货,可就从你这里拿了。” “没问题!咱给你都准备上,你尽管放心来拿。”说着,张富贵挨个指着自己店里的鞋子,道: “这几种,顶好的小牛皮,批发价48一双,你要的话,哥给你一双便宜五块钱。” “这几种,也是牛皮的,批发价39一双,你要的话……” “这几种,是最便宜的,五块钱、三块钱、两块钱,都有,利润太少,哥也不跟你掰扯便宜不便宜了。” 张富贵卖男鞋的,也没什么好看不好看这一说,款式大同小异。 几十年了,男士皮鞋,还都那个样子。 解放鞋更是不必说,哪有什么新花样。 司辰一一记下价格区间,又从兜里掏出来五百块,递给张富贵,道: “这是定金,我要五千的货,我给你列个清单,三天后我来取货。” 张富贵还没有收过定金呢,但也知道行规是什么—— 约定好的时间不来取货,定金不退。 他有些小激动,被五百块冲昏了头! 就他这小铺面,所有的货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块。 人家一开口就要五千的货,给他激动的啊! 看来,他还得去上一趟货。 “成!”张富贵踌躇满志,可算是行大运了,遇到一个财神爷。 “司辰兄弟你放心,你要的货,我一定给你备齐了!” 张富贵一心想的是,只要能留住这尊财神爷,以后还愁钱? 司辰很快罗列了自己需要的清单,整整两大页,递给张富贵。 “富贵哥,劳烦你准备准备,我到时候来拿。” “成!”张富贵哈哈笑着,看时间不早了,道: “市场也快关门了,走走走,哥请你喝酒去!” 司辰一看腕表,卧槽,五点了! “呀,不行,我还有个小兄弟在外面等着呢,说好四点我就出去的,你看,这都五点了,我给忘记了。” 司辰是真有点抱歉了,人家拉煤的,回去肯定是有活儿的。 “那成,哥也不留你了,回头你来了,哥再请你喝酒!” “嗯,嗯嗯,哥,那你忙,我先回了。”司辰夹着自己的装逼钱包,赶紧往出走。 路过的商铺,凡是他询问过价格的商家,都热情洋溢打招呼: “司老板,你回呀?” “哎,哎哎,回呀!” 司辰其实有点懵逼,自己这么受欢迎? 因为抬出了六姑?还是今天这身行头装逼成功? 亦或者,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那个会看假钱的大老板? 这一遭,司辰算是在新田市场,彻底混了个脸熟。 张富贵这边,喜滋滋看着自己的货物清单,整个人都红光满面,脑子里下钱雪。 隔壁卖女鞋的老板,凑上来看了看,心里一咯噔: 张富贵是傻子吗?这么多货,那人万一真不要了,你可就砸手里了。 压货没有流动资金,也是挺吓人的。 果然,菜鸟就是菜鸟。 女老板看着张富贵乐上天的表情,本来想提醒一句的。 但是,又想到司辰那个派头,不像是骗子。 她按捺下来没吭气,万一生意成了呢,那她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她也盼着能成呢,毕竟,司辰也是仔细询问过她各类女鞋价格的。 等等看吧,就让张富贵当第一个淌河摸深浅的人吧! …… 司辰急匆匆跑出去,果然见大市场对面的街边,停着一台黑黢黢的拉煤车。 车上,少年宋云鹏正在焦急东张西望。 司辰赶紧跑过去,歉意道: “云鹏,等急了吧?不好意思,哥忘了时间。” “辰哥,你可算来了!”宋云鹏苦笑一下,赶紧发动车子,道: “快上车,我们得赶紧回去,迟了就不好了。” “耽误你干活儿了,哥跟你说对不起。”司辰上车坐好,赶紧发烟。 “不是的,辰哥你快别这样说。”宋云鹏赶紧接过烟别在耳朵上,解释: “我今天就这一趟,晚上没活儿。” “我主要是怕回去的路上,遇到‘拦路虎’。” 司辰心底一咯噔,拦路虎,这年代对拦路打劫的一种黑话。 第56章 遇上拦路打劫,金刚岭一霸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大货车不能进城的规定,就连私家车都没几台。 街上跑的车子,基本都是公用的。 就连出租车都还没有呢,人力三轮车就是出租车。 宋云鹏打着方向盘,不停按喇叭,提醒行人跟自行车让一让,抓紧将车子往市区外面开。 “辰哥,你第一次跟车出来不清楚,怪我,先前没说明白。” “这些拦路虎,专门晚上出来,针对我们这些路上跑的。” “镇上运煤的,县里开班车的,谁没遇上过,没办法,只得留点买路财。” “我们现在都是,尽量晚上不跑车,免得损失太大。” “不要紧,这才五点,我开快点,天黑前应该能回去。” 新田回去元孟县,走的是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地爬坡,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司辰忽然反应过来,这年头没有手机转账,也没有银行转账,送货过去,那就是司机把货款带回去。 “云鹏,你这一趟,是不是拿到结账款了?” “嗯。”少年倒是坦诚,估计是觉得司辰跟宋刚是亲戚。 司辰心下终于明白了,这孩子为何如此紧张。 一车煤可是不少钱了,万一真遇上“拦路虎”,后果可想而知。 “没事的,辰哥你放心,钱我都妥善藏好了,他们找不到。” 宋云鹏看似乐观,实则表情非常紧张: “顶多打我一顿呗,我没钱,还能把我咋地?” 司辰心里不太好受,问:“你以前,被打过?” “打,怎么可能没挨打?”宋云鹏一声叹息,往事不堪回首: “别说我了,我师傅也被打过,不想给钱,就挨打呗。” “嗯,哥知道了,万一真遇上了,哥替你打回去。” 司辰点了一根烟,看似玩笑话,实则心里有了打算。tν “辰哥,你快别了,那些人有枪,干不过的。” 宋云鹏瞥一眼司辰,连忙劝道: “你那些值钱物件儿,要不,我也给你藏起来吧?” 司辰顿时就乐了,手伸出去车窗外,弹烟灰,道: “云鹏啊,你是个实诚孩子。哥这些东西,戴着就戴着呗,别怕,昂?” 宋云鹏:……心累! “辰哥,人家真有枪!” “什么枪?” “那种摇一下打一枪的那种,反正不是土铳,不需要填火药跟钢珠,再开枪一点不费劲。” “哦?多少人?”司辰已经在知己知彼了。 “多的时候六七个人,少的时候两三个人。”宋云鹏猜测: “应该也是附近村里的吧,可能也种庄稼?感觉农忙时候人比较少。” “几把枪?” “搞不清楚,反正每次看到他们出来,总有一把枪被那个光头老大举着。” “一般在哪个地方拦路?” “就金刚岭嘛,最陡最急的那个弯道,下面就是看不到底的悬崖。” “嗯,知道了。”司辰淡淡一句,开始在脑中制定计划。 …… 羊大柱晚上抽空回家一趟,没想到看到了韩丽珠。 火冒三丈的他,直接将韩丽珠拉到偏窑,闩门,打! “臭婊子!老子让你回村躲一躲,你特么来这里干啥?” “啊!老大、老大别打,我怀孕着呢,啊!” “看我不打死你!一个孽种,没了就没了!” 偏窑内,隐约传出打骂声与哭喊声。 门外,大柱妈听得胆战心惊。 羊大柱现在打韩丽珠骂的这些话,正是她当年打骂这个长子的话。 羊大柱小时候,遭受了母亲不知道多少顿毒打。 大柱妈只要心情不好,就拿大柱出气,边打边骂: “都是你这个孽种,没有你,老娘咋会嫁给羊满囤这个窝囊废!” “都赖你!讨债鬼!丧门星!耽误老娘一辈子!” “打死你!打死你个小畜生,让你来找我投胎,毁我一辈子!” 那些恶毒的打骂,一幕幕、一声声回荡在记忆里。 与如今听到的、门缝看到的,交织在一起,令大柱妈惧怕不已。 虐待长子,她没有一丁点悔意,心底还是当年那股子恨意,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害怕长子有一天会将这种怒气,反发泄给她。 虽然这么多年,羊大柱并未真的对母亲动手,但是苛待也是必然的。 尤其大柱爹放羊不小心摔死后,大柱妈跟二孬的日子,就彻底被羊大柱捏在了手中。 “虹虹,我要虹虹!”羊二孬在门外闹腾着,扒拉门想进去。 “你个蠢货!”大柱妈赶紧将他拉开,往主屋拉,嘟囔: “那不是万虹,别老惦记那个婊子!” “你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老娘让你睡了万虹,这样就能白给你娶一个媳妇儿了。” “你可好,连个寡妇婆姨都弄不了,跟你那个死爹一样窝囊废!” 大柱妈骂骂咧咧揪着羊二孬的耳朵,拉回屋,心里怨恨地想着: 如果能把万虹的名节毁了,就能在司老太身上狠狠出一口恶气。 如果二孬当初那事能成,又白娶了万虹。 那么,司老太这辈子在村里,都会抬不起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样歹毒的计策,遇上了司辰,偷鸡不成蚀把米。 羊二孬,彻底傻了! 羊大柱出完恶气,坐在炕上阴恻恻盯着匍匐在地上的韩丽珠,威胁: “趁着天黑,赶紧给老子滚回周家沟去!” 韩丽珠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是,羊大柱没动她的肚子。 这让惯会察言观色的韩丽珠,隐约感觉到对方是想要这个儿子的。 她委委屈屈哭着道:“老大,求求你别赶我走!” “我一回去,我爸就要把我卖了还赌债,呜呜呜~” “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哪怕天天烧火做饭伺候大娘,也比把我送回去好。” “我想让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不想回去后被我爸卖了,孩子跟我都会生死未卜。” “老大,就算、就算我给二孬当媳妇,我都不要回去被卖了!” 前面铺垫那么多,情绪拉扯那么到位,重点是为她的最后一句看似“无心”的话,抛砖引玉呢。 果然,她清晰看到,羊大柱哧呼哧呼喘着的粗气,明显停顿了一下。 韩丽珠心底大喜过望! 羊大柱阴沉沉的不说话,盯着韩丽珠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吓得韩丽珠连头都不敢抬,头发乱糟糟地趴在地上,啜泣。 许久,羊大柱似是想通了什么,起身出门,冷冷撂下一句: “最好给老子安分呆在屋里,敢出去露脸,老子就弄死你埋到后院去,听到没?” “哎,哎哎,听到了!”韩丽珠虽然胆战心惊的,但是—— 她心里得逞地狂笑,这事儿,算是成了! 事实上,羊大柱早就预判了她的如意算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羊大柱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给羊二孬、韩丽珠办婚礼,轰动全村的那种。 等到他的儿子平安生下来,给韩丽珠弄一个难产而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羊二孬是傻子,没办法养孩子。 而这个所谓的“侄儿”,他就能名正言顺抱回家,让自己老婆养大。 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怀疑孩子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的这些龌龊秘密。 …… 天擦黑,司辰跟宋云鹏的车子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过了金刚岭。 车子摇摇晃晃刚爬上弯道,远远就看到前面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似是都在抽烟,两个烟头红点,在昏暗中一明一灭。 “辰哥,你抓稳了,等我掉头!” 宋云鹏慌了,赶紧想办法掉头。 奈何,这年头的土路,仅仅是个对向两车道,小汽车掉头还差不多,大卡车是不可能的。 宋云鹏只能看着后视镜,往后倒车,尽量去到上一个弯道处,看车子能不能勉强掉个头。 “慌什么,别怕,哥在这里呢。”司辰说着,点了一根烟。 砰一声响! 倒退的车子,似是被石头一类的重物狠狠砸在了车身。 但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吼道: “停车!快给老子停车!” 宋云鹏吓得够呛,下意识停了车,瞪着眼睛呼哧呼哧喘气。 透过后视镜,他隐约能看到,有个人从后面大步走过来了。 车灯开着,司辰能瞧见前方也来了两个人,他们边走边将烟头丢在地上,嘻嘻哈哈笑着。 “过来,换个位置。”司辰几乎是将宋云鹏拽到副驾驶的。 他自己麻利一个抬腿,跨到驾驶座,坐好。 车窗外,后面的那个人,扛着一根铁棍走了过来,咧嘴一笑,牙口花白: “小逼崽子,跑啊,你给老子跑啊!” 说着,他用手中的铁棍,敲打驾驶座的车门,怒吼: “开门!下车!” 司辰没动,嘴里叼着烟,居高临下冷冷瞅着他。 昏暗中,那人的脸看不太清楚,态度却异常嚣张: “玛德,聋了?老子说了,开门,给我下来!” 他见司辰无动于衷,铁棍再次敲打车门,恐吓道: “看到那边走来的人没?扛着枪的,我们老大,人称金刚岭一霸!” “小白脸,识相点就乖乖下车,否则,一枪崩了你!” 第57章 教拦路打劫的强盗做人 拦路虎在车门外叫嚣着让开门。 宋云鹏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 “辰哥,咱、咱可不能给开门!”车上还有货款来着。 话音刚落,司辰伸手去开车门。 宋云鹏:……啊!啊啊啊—— 辰哥,求您了啊,咋就开门了? “趴下!”司辰压低声音,丢给宋云鹏两个字。 后者不明所以,却也乖乖照做。 那名拦路虎的脸上,戴着一张猪八戒面具,活似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杂耍班子。 他左手将门扒拉得更大,右手铁棍先伸了进来,警惕地指着司辰,骂骂咧咧: “小白脸,算你丫识相,快点给老子滚下来!” 司辰如他所言,乖乖下车。 大货车的驾驶座很高,距离地面一米左右。 因此,司辰居高临下,冷冷瞅一眼站在地上的猪八戒,不慌不忙还吸了一口烟。 借着下车的瞬间—— 司辰一把攥紧猪八戒伸进来的铁棍,狠狠往自己跟前一拉! 同时,右脚迅敏踩出,狠狠将对方右手腕踩在车门壁上。 “啊!——” 猪八戒一声惨烈嚎叫,手腕被踩得骨折,铁棍脱手,司辰得手。 劫匪本来是防备着司辰的,但是,按照以往经验,觉得没人现在就反抗。 被他抢劫的司机,不是下车后给钱,就是反抗时忌惮他们的枪,最终被暴揍。 司辰这一招,猝不及防,彻底打得猪八戒懵逼了。 迎面走来的另外两名拦路虎,秒速防备,进入战斗状态。 尤其端枪的劫匪,脸上一张孙悟空面具,站在车前,举枪对着驾驶座上的司辰,怒骂: “小杂种,给老子滚下来,不然,老子可就开枪了!” 司辰右脚还踩着猪八戒的手腕,冷蔑一笑,心想: 龟儿子们,老子刚才可是动了杀念的。 其实,就在刚才的三秒里,司辰脑中闪过一套缜密的猎杀计划—— 第一步,抢猪八戒的铁棍,将他推倒在地。 第二步,开车直接撞向孙悟空俩人。 大卡车左侧的一排轮胎,挨个会从倒地的猪八戒身上碾过,不死也要重度残废! 至于孙悟空俩人,被撞可能会残废,毕竟,大卡车起步速度不快,撞击可能不够致命。 第三步,倒车回来,二次碾压他们致死,而后直接开走卡车,反正没人看到。 这年头,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怎么取证? 三秒后,这套心狠手辣的方法,被司辰否决。 他重生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没享受够呢! 因此,踩着猪八戒手腕的司辰,顺手一铁棍敲在对方左胳膊,当场给他敲骨折。 毫无例外,再次引来惨烈哀嚎! 砰—— 孙悟空对着夜空放了一枪,威胁道: “他妈的,还敢乱来?给老子老实点,信不信下一枪就是你的脑壳?!” 他们这些拦路打劫的,图财,还没到必须杀人的地步。 说实话,在这里打劫多年,是真没杀过人。 平时,遇到他们的司机,基本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战战兢兢下车,要么给钱,要么被暴揍。 像是司辰这种一声不吭来硬的,是他们打劫生涯里头一遭。 这一次,他们算是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鬼了。 还是个极其难缠的鬼王! 司辰跳下车,将哼哼唧唧的猪八戒右手反剪到背后,押着往前走,冷蔑道: “行啊,你开枪,先打死你这个好兄弟吧!” 说着,俩人从敞开的车门后走出。 对面身处车灯里的两个劫匪,顿时一懵逼。 待到看清情况后,惊慌得齐齐骂了一声: “卧槽!” 司辰躲在猪八戒的身后,拿他当人肉盾牌。 只要对方敢开枪,他们的这位好兄弟,可就呵呵哒了。 双方距离很近,不到两米。 司辰这才有空看清,孙悟空的光头在车灯照射下,锃光瓦亮。 很明显,这就是宋云鹏说的劫匪头头。 司辰嘴里叼着烟,微微眯着眼,一副不好惹的架势,骂骂咧咧: “老畜生,小爷就在你跟前站着呢,开枪啊!” 他躲在猪八戒的背后,整个人背光站立,看不清脸。 孙悟空俩人只能看到猪八戒的背后,一个重叠的人,歪叼着一根烟,烟头一明一灭。 这一次,妥妥踢到钢板了! 孙悟空艰难吞咽一口唾沫,色厉内荏地威胁: “玛德,放开我兄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句话,可谓毫无威慑力。 司辰嗤笑,左手铁棍抡起,悬在猪八戒脑后,痞气十足却森冷地威胁: “老畜生,把枪丢过来,否则,小爷一棍子打爆你兄弟的头!” “你敢!” “我咋就不敢了?” “这可是法治社会!” “哦?哈哈哈!”司辰嚣张地笑,嘲讽: “你一个拦路虎,说这话也不嫌害臊?法治社会,难道治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匪徒?” 对方哑口无言,简直芭比q啊! “把枪交过来!”司辰冷声威胁,说着,铁棍狠狠落在猪八戒肩膀。 “啊!——” 猪八戒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对面孙悟空俩人下意识就想开枪,奈何,打不到司辰,更不敢弄死猪八戒。 “最后说一遍,把枪交过来,否则,下一棍子,就是你好兄弟的脑壳!” 司辰话落,对面紧张兮兮的俩人,竟是颤颤巍巍往后退去。 跑! 俩人转身就跑! 这劫,俺们不打了! 惹不起,俺还跑不起? 可惜,你们跑都没机会了! 司辰一棍子打在猪八戒膝盖,敲碎膝盖骨,猪八戒惨烈哀嚎声中倒地。 这一下,一秒都不要。 司辰拎着铁棍,仗着腿长又年轻力壮,飞速跑上前—— 孙悟空俩人都没来得及跑出去三米远,就被司辰追上来,狠狠一棍子砸在孙悟空右肩膀。 “啊!——” 孙悟空惨烈嚎叫着往前一匍匐,趴在了上坡路上,啃了一嘴巴的黄土。 司辰一步上前,将人翻过身,夺了他手中的枪,骂骂咧咧: “跑啊,老杂种,有本事你倒是跑啊!” 说着,司辰端起枪,指着孙悟空。 又对前面还在撒丫子奔命的戴着沙和尚面具的劫匪,喊话: “站住!再跑老子可就开枪了!” 果然,奏效了。 “都特么给老子过来,谁敢磨磨蹭蹭的,老子一枪崩了他!” 司辰一嗓子吼,三个劫匪简直要吓尿了! 这特么哪里是遇见了鬼王?这是阎罗王! 一分钟后。 司辰脸上戴着孙悟空面具,端枪指着三名劫匪,等待戴着猪八戒面具的宋云鹏取来绳子,将他们捆住。 由于只有一根长绳子,三名劫匪是被捆成一串儿的。 参照上次公-安绑周家沟地下赌庄那群人的手法。 司辰给了宋云鹏一个机会,道: “兄弟,以前他们打你跟你师傅,现在,哥捉住他们了,你打吧。” 宋云鹏:!┗|`o′|┛嗷~~ 艾玛,送上门的仇人,谁不打谁是怂蛋啊! 接下来,司辰点燃一根烟,背过身去在夜风里享受地慢慢抽着。 宋云鹏反正有面具,也不怕对方认出来,开打! 三个劫匪,被一个少年,揍得嗷嗷乱叫。 司辰从一开始就十分技巧地站在背光处,劫匪直到此刻,都没机会看清他的脸。 期间,坡下的拐弯处,有一台大货车要上来。 那司机一看这边车灯明晃晃的,还有人此起彼伏地惨烈哀嚎着。 艾玛,完犊子了,遇上拦路虎了,快跑! 三个被宋云鹏拳打脚踢的拦路虎,这一刻,竟是绝望地在心中哀求着: 你上来啊,快来救救我们啊,你掉头跑啥跑啊!啊啊啊—— ~o(╥﹏╥)o~ 暴揍完,宋云鹏打开车斗子,司辰端枪,将三个劫匪赶上去。 开车,回黑金镇! 金刚岭处于黑金镇、金穗乡的交接地带,因此,有些两个和尚抬水喝的意味。 这里闹劫匪,已经许多年了,结果,谁也不想真正出力管一管。 这一次,当三个劫匪被司辰俩人大卡车带回去时,出来迎接的宋刚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司……” “嘘!”司辰阻止他叫自己的名字,道: “金刚岭的拦路虎,给你带回来了,枪也缴了。” “那仨老畜生还不知道我是谁呢,你别吭气,暴露了我。” “哥,天亮后,你把他们送去派-出-所。” “从今往后,你手底下的兄弟们再在路上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没了这杆枪,这群老畜生就没了胆子,昂~” 司辰说着,把枪拍在宋刚怀里。 喝了不少酒的宋刚,下意识机械地竖抱着枪,人都是懵逼的,我醉了? 这不是金刚岭的拦路虎吗?咋地就被我家拉煤车拉回来了? 是谁逮住的? 哦,司辰! “哎,兄弟,等等哥!” 宋刚龇牙笑,哥俩好地跟司辰勾肩搭背往饭店里面走,热情邀请: “走走走!里面正吃着呢,快,哥请你,店里的硬菜狠菜,随便你点!” 饭店包间内,宋刚正在请人喝酒吃饭呢—— 巧了,不是别人,正是黑金镇的派-出-所-所长,宋恭。 第58章 百货大楼租柜台,开启零售事业 身为黑金镇上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宋刚这饭馆子,自己就天天组局,各种胡吃海喝。 关于做生意,那句话咋说来着—— 北方男人天天喝酒,交朋友;南方男人天天喝茶,谈生意。 宋刚这一顿饭,那可是请得倍儿有面子! 宋恭想要的“绩效”,司辰这不就送来了? 宋刚可谓是借花献佛,酒桌上长袖善舞,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把司辰夸得智勇双全,简直齐天大圣孙悟空! 今儿这一遭,司辰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随随便便就收拾了拦路打劫的小妖怪。 司辰真没想到,这一顿饭,竟是还把自己吃成了盖世英雄。 宋刚也豪爽,给司辰加了两个硬菜: 红烧黄河鲤,香酥脆皮鸭。 为什么说是硬菜呢? 这年头元孟县的黄河鲤鱼,纯野生的,一点都不好捞。 必须等汛期过去,水位下降,或者有些地方断流了,才能趁机打捞到。 而鸭子,元孟县没人养,因为北方不像南方,到处都是地下水跟水塘子。 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南方的水禽一类,运输到北方自然是贵的。 司辰是真饿了,跟宋云鹏一起,大快朵颐。 饭后,司辰还陪着坐了一会儿,听宋云鹏加油添醋讲述捉拿拦路虎的经过。 包间里,除了宋刚、宋恭,还有司鹏。 男人嘛,尤其是喝了点酒半醉不醉的男人,一旦讲述起高燃的干架场面。 那家伙,就跟刹不住闸的下坡大货车一般—— “好!好好!司辰兄弟真牛!” “司辰兄弟孤胆英雄,艺高人胆大!” “我辰哥牛逼!我就知道,关键时候,必须得看我辰哥的!” 呱唧呱唧,各种掌声雷动。 司辰:……你们赢了! 酒足饭饱热闹完,已经是晚上十点。 “走走走,下半场搞起来,卡拉ok嘛!”宋刚又组局。 司辰摆摆手,推脱:“不行了,我得回去了,媳妇儿还在家等着呢。” “哎,媳妇儿啥时候不能看?”宋刚一派社会人的架势,道: “哥今天带你去千娇百媚歌舞厅,保管让你体验一把何谓销魂蚀骨!” 司辰依然坚持,往后退了退,道: “没办法,我是个妻管严,再晚点,我就得跪搓衣板了。” 此刻,家里哄娃娃睡觉的颜立夏:阿嚏! 最终,几人拗不过司辰,让他脱身离开了。 司辰开着自己的拖拉机,晃晃悠悠回到家,已经是零点了。 夏夜的小村庄,静谧,温馨。 家家户户早已进入梦乡,司辰拖拉机的声音,惊动了颜立夏。 她刚给娃娃们喂完羊奶,听到动静,便披着衣服起身,出来给司辰开门。 熄了火,司辰一步上前,将颜立夏抱起。 “啊!”颜立夏小小声惊呼,一颗小心脏被他惊得怦怦乱跳,娇嗔: “你干啥?讨厌!” 司辰嘿嘿笑着,抱着自己奶香柔软的媳妇儿,回了屋。 “披一件衣裳就出来了?你还在坐月子呢,咋也不包个围巾?” 司辰说话间,将颜立夏放到炕上,又拉来暖烘烘的被子,给她盖上。 这年头的夏夜,还是很凉快的,尤其砖窑内,冬暖夏凉,几乎恒温22c左右。 颜立夏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就连一张小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潋滟桃花眼,望着他。 头顶吊着的灯泡,被卷成喇叭形的报纸遮挡在里面。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刺眼的光线伤害到孩子的眼睛。 这也就导致,整个屋里的光线,晕黄,暧昧。 司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媳妇儿,喉结禁不住动了动。 喝了点酒,也就更加满脑子窜火箭了。 “媳妇儿,我今晚,给你通奶吧?”司辰扯谎不打草稿。 颜立夏已经彻底回奶了,怎么可能还会有? 颜立夏一愣,明明自家男人的眼神十分不对劲。 然而,为了孩子能有一口奶吃,她傻乎乎点了点头: “嗯,好。” 司辰强力压制住自己疯狂想要上翘的嘴角,掀开了媳妇儿的被子。 …… 第二天一早,司辰是被颜立夏撵出去的。 “媳妇儿,你好歹等我吃了早饭,再撵我出去挣钱呗。” 司辰站在门外,狗得要命! 嘴里说着可怜巴巴的话,嘴角却要翘上天了,一脸的满足。 颜立夏在屋里羞得满面通红,急得抓心挠肺的,却把这人无可奈何。 啊!啊啊啊啊—— …… 早饭后,司辰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县里的百货大楼。 既然要做百货零售事业,那就必须到了起步的时候了。 这年头,元孟县的百货大楼,只有两层。 跟后世动不动就几层十几层的那种购物商城,是没有可比性的。 但是,放在这个年代的元孟县,已经是最牛的消费地带了。 元孟县有且仅有这一座百货大楼,之前是国营的,如今开放了,私人承包。 司丽歌从商业局承包了过来,一楼二楼的各家商户,又从她手上租柜台。 司辰八点半就在门外等着了,奈何,太早还没开门。 村里人来城里,这么早还到不了,即便是城里人,也不会这么早来逛百货。 因此,九点才开门,打扫清理一番,正式营业基本也快十点了。 等到人家开门后,司辰先是进去一楼转悠一圈。 一楼主要是金银首饰、腕表、自行车、化妆品、文具、玩具、锅碗瓢盆等日杂。 二楼就不一样了,衣服、鞋子、箱包、皮具、毛线等等。 男女款的专柜,也都是分开的。 一楼上二楼还无法从内部上,而是外面搭起来一个y字形的铁皮楼梯,需要拾级而上。 每一节台阶其实就是焊接上去的铁板,镂空的那个感觉,走上去还有些吓人。 尤其每走一步,铁皮台阶就凹陷一下。 台阶经常被人走的中间一段磨成了黑铁色的,边上,则是锈迹斑斑。 司辰转悠到11点,司丽歌才姗姗来迟。 今天的她,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一条艳丽的小丝巾,在侧边打个花朵出来。 一头卷发蓬松地披散着,耳朵上两串夸张的金属圆片耳环。 黑色亮皮小高跟,鞋跟有点高,又细,走起路来声音分外明显。 “丽歌来了,正好儿,我把这个月的租金,给你。”卖毛线的老板,笑呵呵凑过来。 “嗯,跟我来办公室吧。”司丽歌婀娜摇曳地往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每个月的月底,是交租金的日子。 但是,司丽歌散漫惯了,这些商户也就不会严格按照要求来。 有些人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拖延到下个月月初才交上个月的租金,也是经常有的。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司丽歌便跟司辰打了个照面。 “七姑。”司辰打招呼。 “你咋来了?”司丽歌嘴巴永远比脑子快: “咋,又没钱了,来借钱的?” 毛线老板立马竖起耳朵,听八卦。 “七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司辰翻白眼,回怼: “我在赵家垣那么风光无限的事,我不信你没听说。” “哎,我可是上了市里电视台跟日报的啊,你家里不会连电视机都没有吧?” “去去去!瞎扯啥啊?七姑我能穷到没有电视看的地步?” 司丽歌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带人进去。 门一打开,左手边一个黑色真皮单人沙发,旁边靠墙是个三人沙发,对面还是一个单人沙发。 靠里面一些,则是一个办公桌,以及大班椅。 再往后,窗台边放着一张单人床,午休用的。 司丽歌坐到桌前,钥匙开抽屉,取出账本,给毛线老板办交租手续。 待到她忙完,毛线老板出去了,司辰才道: “七姑,我想租柜台。” 司丽歌正给司辰泡茶的手,一抖,险些开水浇到自己手上。 “你想干啥?” “租柜台。” “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辰吗?啊?哈哈!”司丽歌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谢谢。”司辰一把接过茶杯。 “哎!死孩子,那是我给自己倒的!” “哦!”司辰又把茶杯还回去。 司丽歌今年28岁,司辰24岁,她小时候可没少带司辰。 当然,也打了不少。 这俩说是姑侄,实则,更像是姐弟。 那种姐姐不想带累赘,弟弟却因为大人太忙没空管不得不跟在姐姐屁股后面的关系。 当然,除了司辰,司如画也没少挨揍。 “七姑,我说真的,我想租柜台,干点小本买卖,养活我的一大家子人。” 司辰的神情,是司丽歌少见的郑重。 她心底一咯噔,这家伙,真的像个男人了。 “倒也可以,不过。”司丽歌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吸溜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我没钱借给你,租金跟上货的钱,你自己搞定。” “没问题。” 司丽歌被惊到了:……你认真的? 这家伙如此干脆,看来,有备而来啊。 “走吧,带你出去看看柜台。” 司丽歌说着,走在前面,带他出去。 一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长长一条空出来的柜台,司丽歌指着道: “这是10节柜台,二楼目前就这里是空着的,你看看怎么样。” 司辰哼哧笑了,道:“七姑,你玩我呢?” 司丽歌不悦,怒道:“小瘪犊子,咋说话呢?” “这一排柜台,是距离门口最远的。”司辰不拐弯抹角,直接拆穿: “按照销售位置来说,这可是最糟糕的。” 司丽歌一噎,心虚地眸光闪了闪。 “七姑,在我记忆里,这10节柜台可从来就没租出去过,你玩我呢?” 司辰说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盯着司丽歌,那股子威压,十分迫人。 司丽歌被当面戳穿,有点恼羞成怒:“爱要不要!” 第59章 你一个流氓,居然教我啥是文明? 司丽歌这一声吼,音量有点大。 原本就没有顾客的空荡荡二楼,一瞬间,传遍了这句话。 这年头,百货商场安静得很,又不会像后世那样播放音乐。 毛线老板从司丽歌办公室出来后,本就传了一圈八卦了: 司辰又来借钱了。 如今,司丽歌这么一吼,各家柜台的老板们,个个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开始眼风缠绵: 你看,丽歌那个不争气的大侄子,果然是来借钱的吧! 司辰也不生气,基于对司丽歌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了解,淡淡道了一句: “七姑,给我这么烂的位置,你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司丽歌一噎,我这心思藏得这么浅的? “不是。”司丽歌死鸭子嘴硬,被拆穿还继续强辩道: “目前就这里还有空位置,你自己看吧,要不要租。” “七姑,你是拿捏了我,觉得这种位置,眼高手低的我不会租,才故意给我的吧?” 司丽歌闻言,眉笔画了眼线的双眼,禁不住躲闪了一下。 司辰有点哭笑不得,进一步拆穿,道: “七姑,我这次真是来开门市做生意的,不是心血来潮拿钱玩一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司丽歌也就敞开了说: “你在赵家垣挣的那点快钱、辛苦钱,还是留着安稳过日子吧,别来搞这些,你不是站门市的料。” “铺货、压货、卖不出去,这都是风险,你那点钱,经不住糟蹋的!” “万一赔光了,你媳妇儿孩子不养了?你也知道身后一大家子了,你就敢这么草率?” “你自己瞅瞅,这楼上楼下的商户,哪个不是家底殷实的关系户家属?” “人家有关系网能带来固定客源,还有许多老客户,每个月根本不愁销。” “大侄子,你一没有关系网,二没有老客户,你就一点本钱,赔光可就啥都没有了。” “指不定,你又得背负外债,何必呢?” 说完,司丽歌烦躁地抽出烟,点燃。 “你要是在我这里栽跟斗,你奶奶指不定要扒了我的皮!” 司丽歌一想到自家老娘的鞋底子落在身上的痛感,就禁不住小心肝儿一颤。 她说的这些,司辰都明白。 这座百货大楼隶属商业局,没被承包时,里面的营业员都是有商业局正式编制的。 这些人,可都是各种领导的家属,以女性居多。 这个年代,国家的铁饭碗,谁不是挤破了脑袋争抢? 后来,政策开放。 商业局就下发了政策:优先内部员工承包、租赁。 司丽歌赶上了这个风口,下魄力承包了整栋百货大楼。 然后,这些商户再从她手上租柜台。 月底,司丽歌跟商业局统一结算。 “七姑,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也都跟奶奶商量过了。” 司辰扯谎不打草稿,还一本正经道: “钱又不在我手上,你且看我能不能拿来钱,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司丽歌神色松动了一下,眼神有些将信将疑。 以她对自家老娘的了解,司辰的钱,指定在奶奶手上攥着呢。 “你真能拿来钱?”司丽歌有点信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出了事,可就赖不上她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苦口婆心地规劝: “司辰,七姑也不是看不起你,做生意不是过家家,赔进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司辰心里都了然,七姑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不坏,嘴坏。 “我知道,我心里都有数,24的人了,我不是混小子了。” 司丽歌心下一软,顿觉自己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护犊子过头了。 “成吧,七姑明白了。”说着,她带司辰往楼下去,道: “一楼进门位置,有六节柜台合约到期了,不准备续租,带你去瞧瞧。” “谢谢七姑!”司辰心底一阵激动。 一楼,进门,那可是绝佳位置啊! 司丽歌带着司辰下楼后,但见进门右手边的位置,是一个卖文具、玩具、日杂小物品的柜台。 只不过,柜台都快空了。 看来,是真不计划续租了,货品处理完,就准备走人了。 巧了,这商户老两口,司辰不仅认识,还很熟。 孙腾夫妇,羊大柱的老丈人、岳母娘。 啧,县城小了,想见的、不想见的人,还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孙老哥,忙着呢。”司丽歌客客气气跟人家打招呼。 “我说丽歌啊,你这几时放我走哇,我女婿那边的歌舞厅,大主管的职位,可是等了我很久哩。” 孙腾坐在柜台内的凳子上,面前玻璃柜台上放着一个小巧的收音机,正在播放戏曲。 “丽歌啊,我可是上个月就跟你说了,月底我就撤走了。” “你这一直拖到现在,说是招不到租,我撤走了门口位置光秃秃的,不好看。” “哎,你到底招到租户没?” 司丽歌脸上笑意僵了僵,看向他身后的孙婶子。 孙婶子一脸的无语,日常偷偷向司丽歌摆手,想让她继续帮自己拖延。 司丽歌重新挂上笑意,道:“这不正招着呢嘛,有人定了,您立马就能走,呵呵!” 司辰看着自家七姑脸上笑嘻嘻、心内正在p的模样,顿时了然。 孙腾要去羊大柱开在黑金镇的歌舞厅上班,当什么大主管,看不上这里赚的这点小钱儿了。 孙婶子不愿意他去,还想继续在这里经营,托司丽歌糊弄孙腾。 姑侄俩也没多逗留,看了看,就出来了。 司丽歌被人甩了脸子,心情不美丽,愤愤不平道: “这么好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帮孙婶子拖延着,早就租出去了。” “孙腾说啥,羊大柱的歌舞厅给他留着大主管的位置,呵呵!” “我可是听孙婶子说了,人家一点都不想他去,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要去装大爷。” “可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司辰嘿嘿一笑,说得意味深长:“谁去,羊大柱也不会希望他去。” “啥意思?”司丽歌听不懂弦外音。 “没啥意思。”司辰不予多解释。 毕竟,羊大柱那个歌舞厅里见不得光的生意,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司辰此刻要是说点什么,岂非太过奇怪? 他顺嘴转移话题,道:“七姑,我觉得这一块的柜台就很好,我要了!” 司辰早就打定了主意,看不看都会要这些柜台。 “成,这些柜台,是位置最好的,我往外租都是60块钱一节,一个月。” 司丽歌又点燃一支烟,抽一口,道: “所有柜台长度都是一样的,一米五。” “你是我亲侄子,我也不赚你的钱,一节你给我50块。” “六节,正好儿三百块一个月。” “成!”司辰当即拍板定下来。 姑侄俩上楼后,司丽歌取出合同,准备跟他签约。 “七姑,你二楼那十节柜台,什么价?” 冷不丁,被司辰这么一问。 司丽歌不做他想,下意识回道: “那些柜台位置最差,我贴出来的招租价格是20块。” “奈何,一直都没租出去,太偏了。” “二楼的柜台本身就比一楼的便宜一些,一楼那个位置的,都得30块了,生意还十分好。” “当时,很多人宁愿要一楼那个位置的,都不想要二楼同等价位中不溜位置的。” “更何况,那10节是二楼位置最差的。” “哦,原来这样啊。”司辰点点头,又来了一句: “七姑,那10节柜台,商业局给你的底价,是多少?” “十块。” “那成,我都要了。” 司丽歌:?你啥来着? “等等,你刚才说,你要了?” “对,给我。” “你小子疯了?”司丽歌蓦然拔高嗓音,气笑了: “你有一楼的还不够?你要那10节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你别急……” 司丽歌打断司辰的话,好一通苦口婆心、翻来覆去地劝诫。 司辰懒洋洋趴在桌上,一手撑在头边,听得打瞌睡。 半个小时后。 司丽歌挫败无比地坐下来,大口喝水,满眼都是无奈。 “七姑,你就当我租来当仓库用的。” “你少扯!每一家商户,都配备的地下室免费仓库,你居然花高价租那鸡屁股大点的地方?” “哎!哎哎,七姑,好歹是个小领导了,文明一点,昂?” “我呸!你一个流氓,居然教我啥是文明?” “哈哈哈!”司辰突然就被这句话逗笑了。 司丽歌见他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自己也被逗乐了。 “哎哎哎,说真的呢,我的话,你得听。” “行了,七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司辰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10节柜台,你就底价租给我,一个月,我会让你看到奇迹滴!” 司丽歌立马就想反驳,司辰打断: “七姑,我不是随便说说,如果我说了做不到,你下个月可以不租给我,咋样?” “如果我做到了,这10节柜台还实现了应有的价值,那你可别眼红我,给我涨租金。” 第60章 天要下雨,你要作死,我能咋办? “切!我是那种人吗?”司丽歌坐下,再取出一份合同,道: “天要下雨,你要作死,我能咋办?” “楼下的合同跟楼上的分开签,来吧,签字。” 两份合同,整整齐齐摆放在司辰跟前,司丽歌递上钢笔,道: “楼下的黄金位置,租赁年限最少一年起步。” “楼上的狗屎位置……” 司丽歌蓦然顿了顿,脑子里魔性地出现司辰那句“好歹是个小领导了,文明一点,昂~” 尤其那个尾音拖得长长的“昂~” 司丽歌掩饰性咳了咳,道: “楼上的末端位置,我先租给你一个月,签字吧!” “好嘞,谢谢七姑!” 司辰乐呵呵接过笔,唰唰唰,双方签字。 合同非常简单,一页纸就搞定了。 还是统一油印的,残留的油墨味道,十分怪异难闻。 这年头的元孟县,无论学校试卷,还是事业单位各种公文,基本都是手写好,再油印。 至于打印机,那还得过些年才有。 合同一式两份,姑侄俩各自收好自己那份。 “七姑,那我就先回去了,拿了钱,我再来给你。”司辰说着起身,告辞。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司丽歌说着起身,背起包。 “啧,你这是跟我回家蹭午饭?” “滚!”┗|`o′|┛~ “还是说,你怕我诓你,奶奶知道了鞋底子抽你?” “小瘪犊子!” “你放心,我不会给奶奶这个机会的,今天你回去,奶奶指定给你吃好的。” “司辰!你就是欠削!” 姑侄俩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嬉皮笑脸一起出了门,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姐弟俩。 那些看热闹看了个一知半解的商户们,立马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哎,丽歌这是又被大侄子敲走一笔钱?” “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应该是的吧。” “这司辰也真是不成器,总这么靠丽歌,也不是个事儿啊!” 瓜众们如何也想不到,今天被她们背后指指点点的司辰。 他日,会成为这栋百货大楼里、乃至整个元孟县,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 司丽歌即便被司辰气得够呛,下楼后,还是走到自家柜台边,拿了好些东西回娘家。 她自己不止承包了整栋百货楼,赚租金差价。 还在一楼、二楼最好的位置,分别留了10节柜台给自己。 二楼是卖女装箱包女鞋的,就在进门后的左手边,司丽歌的婆婆守柜台。 一楼也在进门左手边的位置,前半段柜台是卖副食烟酒的,后半段则是化妆品。 这里,则是司丽歌的小姑子给守柜台。 司丽歌拿了好些红糖、酒水、罐头、饼干等。 回去的路上,司辰心思突然活络了起来,问: “七姑,你一楼的烟酒副食,也是新田上货?” 司丽歌蹬着最新款的女式自行车,道: “虽然跟新田签的合约是只能在他们那里上货。” “但是,商户那么多,我懒得管那么严。” “他们有些人会夹带一些私活,我也懒得管哪里来的。” “那都是关系户,管不下来的,只会得罪人。” 司辰顿了顿,又道: “七姑,我给家里开个小卖部,从你那里拿货,咋样?” “啥?” “虹姨跟奶奶反正在家,村里也没有小卖部,我想着,开一个呗,总能赚点日常补贴。” 司丽歌这次没反对,沉默着蹬了一会儿自行车,道: “成,从我那里拿货吧,新田批给我多少钱,你们也多少钱拿货。” “谢谢七姑。” …… 姑侄俩刚回到家,自行车都没停稳呢,屋内走出来一个人。 大柱妈。 司辰纳闷了,她来做什么? 但听,大柱妈边往出走,边喜滋滋地道: “二十六,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司老太也满面堆笑,送人出来,道: “成,知道了,招娣啊,恭喜恭喜,这二孬娶媳妇儿了,满囤也能含笑九泉了。” “呵呵,是啊,是啊。”大柱妈脸上的笑意,无懈可击。 司辰心底一咯噔,羊二孬娶媳妇儿? 卧槽! 那都是个傻子了,谁会嫁? 难不成,羊大柱花高价给弟弟买了个媳妇儿? 谁家姑娘嫁给一个傻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待到大柱妈走了,司辰禁不住好奇,问: “奶奶,娶的哪里的媳妇儿?” 司老太正掀开帘子,让满手东西的司丽歌进屋呢。 司丽歌诚惶诚恐,几时来娘家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哪次不是鞋底子招呼? 司老太正在努力回想二孬媳妇的名字,没注意司丽歌的迟疑。 司辰一把将七姑推进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司丽歌:……┗|`o′|┛嗷~~ 司老太进屋后,放下门帘状似想起来了,道: “叫啥子丽淑?说是周家沟的。” 司辰微微拧眉,周家沟?丽淑? 司乐天正在给大家端饭碗,纠正道: “奶奶,那女的叫韩丽珠,不是丽淑。” 司辰顿时头皮一麻,韩丽珠?韩丽珠啊! 卧槽! 卧了个大槽! 这一下子,可算是刷新了司辰的三观。 哪怕两世为人,他也没遇到这样的事,韩丽珠肚子里的种,可是羊大柱的啊! “说是二十六就要娶过门了,今天都二十二了,这家伙,可真是仓促。” 司老太说着,在炕上盘腿坐下,道: “随便他,爱娶谁娶谁,都去洗手吃饭吧。” 司辰端了两碗过去,一碗自己的,一碗颜立夏。 这个季节,菜豆角刚成熟,万虹今天做的豆角焖面。 司辰对这个,简直百吃不厌! 这年头不像后世,豆角一年四季超市都能买到。 因为只能夏天有,所以吃豆角焖面,就成了每年夏天跟西瓜一起,被司辰最盼望的美味! 家里人都知道司辰喜欢吃豆角焖面,因此,这一顿饭,给司辰准备的两人份。 没想到,司丽歌来蹭饭了。 司辰虽然吃饱了,但是不够撑,总觉得亏了,唉! 饭后,司辰将两张合约递给颜立夏,道: “媳妇儿,你看,我承包了柜台。” 颜立夏闻言,赶紧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喜上眉梢,道: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钱!” 司辰:?这就成了? 他原本还准备好了说辞呢,就怕颜立夏掣肘。 万万没想到,媳妇儿比他还积极赚钱? 颜立夏这次是从柜子里摸索出来的钱,抽出四张一百元,递给司辰,道: “呐,正好给咱七姑!” “嘶~媳妇儿。” “嗯?” “你就不担心我赔了?”司辰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心大呢,还是盲目相信我?” 颜立夏明显一愣,有些理所当然地道: “没关系,我守着一楼的柜台,铁定稳赚不赔,你二楼的就算不赚钱,我也能带得动。” 司辰:?你认真的? 卧槽啊! 媳妇儿准备亲自上阵,去守柜台! “等我坐完月子,我就去守柜台。”颜立夏一脸认真,道: “我其实,早就计划过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赚来的钱,咱不能放家里坐吃山空,得让钱生钱,对不对?” “七姑的百货楼,咱想办法在里面租一些柜台,可不就是钱生钱?” “哪怕七姑那里暂时没有合适的柜台,咱也可以等一等。” “咱先从七姑那里进货,你开着拖拉机,去各个乡镇赶集。”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你就办了我想办的事。” 司辰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那话咋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颜立夏啊颜立夏,你注定就是我司辰的媳妇儿啊! 钱生钱,这个思维方式,司辰喜欢! “你讨厌,笑什么笑?”颜立夏认真跟司辰规划未来呢,结果,被他笑得羞红了脸。 司辰没回答她,只是捧着媳妇儿的脸,响亮地亲了一下嘴儿。 “呀!”颜立夏又害羞了,推他。 “挺好的,媳妇儿,你这规划,跟我的不谋而合。” 司辰笑呵呵在她身边坐下,道: “你好好坐月子,上货进货这些事,都让我来搞定。” “等你出了月子,一楼的柜台就交给你打理。” “二楼的柜台,暂时由乐天守着,反正暑假两个月了。” “我到时候,按照你的规划,再开着拖拉机出去各个乡镇赶集。” “保证让你这钱生钱的规划,安全落地!” “嗯嗯!”颜立夏的眼睛里,有星光,璀璨灼热。 看得司辰心神一荡,很是好奇: “媳妇儿,你不是读书人吗?咋地对开门市感兴趣?” “读书毕业,不就是为了赚钱?”颜立夏一副理所当然。 司辰:……我竟无言反驳! 倒也是,媳妇儿选择的都是财会专业,可不就是跟钱打交道的?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也不怕你笑话,是真的穷怕了!” 颜立夏垂眸,遮掩自己的情绪,尽量语气放平,道: “小时候,我们一群孩子时常都是吃不饱。” “上面给拨下来的粮食,毕竟是有限的。” “哪怕社会爱心人士捐赠,也是微乎其微。” “大家都不富裕,哪来那么多爱心人士。” “所以,我没日没夜努力学习,就是想要握住自己的命运!” 说到这里,她蓦然抬头,泛着盈盈泪意的双眸,仰视司辰,道: “我觉得,你会是我想要的那棵参天橡树,我也不差,会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第61章 木棉或凌霄花,我都有能力任你挑选 司辰被自家媳妇儿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暖了心。 橡树,原来自己在媳妇儿的心里,已经茂盛生长到了参天橡树的地步。 司辰有些小激动! 他接不住媳妇儿的这种文艺女青年式告白,只能钢铁直男地挠挠头,嘿嘿一笑: “啥树不树的,你在我心里,就是朵花儿,妩媚动人的娇花,昂?” 颜立夏:……-_-|| 果然,不能对大老粗抱有太大的期望。 她一定是疯了,跟他整啥情诗啊! 司辰看着她原本盈满脉脉柔情的水漾双眸,突然暗淡了下去。 心底暗暗叫糟:完了,媳妇儿一定觉得对牛弹琴了! 司辰赶忙捧着颜立夏白嫩嫩的小脸,用上了两辈子的智慧,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情话: “立夏,木棉或是凌霄花,我都有能力任你挑选。” 颜立夏先是一愣。 随即,慢慢回味过来,含羞带娇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颜。 司辰的意思,她懂了。 无论她想做独立自强的木棉,与他比肩而立,还是想做攀附他生存的凌霄花。 他说,他都有能力承担,任由她挑选。 颜立夏的小心脏,着实是被萌到了! 她扑到司辰怀里,小脸埋在他胸膛,轻声娇笑着。 司辰却隐约感觉到,胸口似是有温热的液体,洇湿了衬衫。 …… 下午,司辰去了一趟工商局,给家里的小卖部办理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他租的百货楼专柜,倒是不需要办理执照。 司丽歌承包百货大楼时,就专程到工商局办理了营业执照。 他们这些租柜台的,都不算个体户,严格来讲,是租户。 不过,他们都得给司丽歌交纳押金,一节柜台50元,不分地段好赖。 柜台都是玻璃做的,很容易打碎。 商户不租了,司丽歌退押金时要看柜台是否完好无损。 司辰是亲侄子,司丽歌就没跟他要押金。 这年头的元孟县县城,其实挺小的,县医院、百货大楼、县一中、政-府办公大院,距离都不远。 商业局也只是这个年代的叫法。 后世,商业局、招商局、外贸局等部门,都合并了,叫做商务局。 司辰去的是商业局下属的工商局。 此时的工商局,还不是政务大厅那种窗口,而是普通的办公室。 里面的办证小同志们,淳朴,热情,怀揣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心。 远远看到司辰,她就笑脸相迎打招呼:“同志,来办证?” “对,想开个小卖部,劳驾您一下。” “行嘞,户口本带了吧?” “带了!”司辰掏出户口本跟一百块。 “给我吧,您识字的吧?”小同志贴心地询问。 “嗯,识字。” “好嘞!”小同志递给司辰一张空白的暗纹营业执照,道: “那您把这张营业执照,填写一下。” 还是横版的,比a4纸要小一些,不像后世的,三证合一后是竖版的。 司辰接过来,坐在桌子前拿起钢笔,在经营地址、经营人、经营范围、日期等地方认真填写。 填完,小同志给他找了三张大团结,双手递过来,道: “同志,收您70元办证费,这是找您的零钱。” “好,谢谢!”司辰接过来。 “您稍等,我登记一下您的信息。”小同志拿着填好的营业执照,认真备案。 没有电脑,也没有复印机,纯手工记录个体户的资料,抄录在统一的表单大本里。 抄完,小同志给营业执盖章,还在右上角印上蓝色的编号。 “成了!同志,恭喜您啊,生意大吉,一本万利!”那声音,洪亮极了! “谢谢您!”司辰接过,客客气气道别。 这门出,那门进。 司辰直奔最后一排办公室,烟草专卖局。 倒是很利落,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很快也办理下来了。 完事儿司辰开着拖拉机,去找司丽歌了。 家里既然要搞小卖部,那就需要柜台。 司辰记得,百货商场有退下来的旧柜台。 …… 半个小时后,百货大楼地下室仓库。 司丽歌带着司辰,吭哧吭哧往出抬柜台。 “小瘪犊子,我、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穿着高跟鞋的司丽歌,跟司辰一起,抬着落满灰尘与蜘蛛网的旧柜台,一步一步往出走。 她那原本光鲜亮丽的裙子,此刻,满是灰尘。 就连洋气的小卷发,也都挂上了蜘蛛网。 “是啊,你上辈子欠我的。”司辰半真半假,道: “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 “你上辈子也很有钱,奈何,不够聪明,被一个狗男人骗财骗色。” “呸!小瘪犊子,就不能盼我点好?”司丽歌骂骂咧咧。 司辰置若罔闻,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呢,把身上所有的钱,陆陆续续都给了那个狗男人。” “结果,他是个有老婆孩子的,对你就是骗财骗色。” “住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丽歌气得咬牙切齿,怒骂: “要不是我手不得闲,臭小子,看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司辰猖狂地笑,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哦,对,那个狗男人,名字叫做——王富鑫。” 司丽歌:!!! 卧槽! 你认真的? 她原先在龙城时,爱慕一个男人,就叫王富鑫。 是个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言谈举止,充满了魅力。 司丽歌为了配得上人家,这些年来,不断努力。 她想要等自己有了雄厚的财力,可以跟对方站在一个高度了,再离婚去找他。 虽然这听起来很渣,可司丽歌就是这么打算的。 她跟丈夫的婚姻,是当初司老太按头给她嫁过来的。 这么多年,感情一般般,但也相敬如宾。 然而—— 令人震惊的是,司丽歌从未告诉任何人,关于王富鑫的一切! 司辰是怎么知道的? 司辰当然是上辈子过了招喽! 当时的司丽歌,被王富鑫骗光了钱财,窘迫时在龙城遇到了司辰。 是司辰接济了她,还派人送她回来,又找机会收拾了王富鑫。 “哎,七姑,那个王富鑫,其实是个倒插门。” 司辰刻意给她一些警示,希望这一世的她,别再千里迢迢去龙城“寻找真爱”。 司丽歌嘴硬,嘟囔:“不就做个梦?又不是真的!” 但她的心里,其实无比上心这桩事,想听司辰说更多。 司辰哪能不了解她? “你是不知道,那王富鑫入赘在一个面粉厂老板家。” “后来,那老板去世了,王富鑫跟老婆不会经营,很快就挥霍完了家底。” “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富贵生活,就盯上了千里迢迢来‘寻找真爱’的你。” “七姑,你在他身上,可是整整砸了一百万呐!” “呸!我能那么没脑子?”司丽歌顿时炸毛了。 她跟司辰一起,将柜台放在拖拉机斗子里,拍拍手上的灰尘,道: “小瘪犊子,你这做的啥梦啊?就不能盼七姑点好!” 司辰咧嘴嘿嘿笑着,不再搭腔。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十分到位了。 以他对司丽歌的了解,这个年龄阶段的还是十分理智的。 十年后的司丽歌,对王富鑫的感情,那是经过了漫长岁月发酵的,因此,十分不理智。 看看后世那些网上频频被爆出的奇葩新闻,什么某某中年妇女,轻信网络诈骗,给网聊“小男友”汇钱,等等。 听上去就十分降智的行为,可它就是发生了。 那不都是空虚寂寞冷导致的不理智? 再加上手头有积蓄。 冲动之下,给钱呗~ 现在的司丽歌,一来手上钱不多,二来脑子还算理智。 王富鑫,这么多年来,那可是司丽歌心底的白月光。 如今,司辰竟是说什么“倒插门”? 司丽歌的心里,觉得自己的白月光蒙尘了,甚至隐约生出了些许抵触情绪。 还有那句挥霍了她“一百万”,司丽歌肉疼! 这年头,一百万,那可是司丽歌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卧槽! 哪个狗男人敢挥霍老娘一百万?找死! 28岁的司丽歌,脑子很正常,比较理智,正是对钱着迷的时候。 这么一笔天文数字,对不起,她更爱钱! 打定了主意,司丽歌决定了,抽空去一趟龙城,悄悄察看一下王富鑫的真实情况。 …… 司辰搬了三节柜台、几组木柜子,回家。 他将父亲这边院子的偏窑,改造成了小卖部。 偏窑里面本就没有炕,连门窗都没有,就是个拱形窑洞。 司辰在前面摆放了三节柜台,后面竖起来几组木柜子,叮叮当当好一通敲打。 “司辰啊,你这门口大敞着,能行?”司老太也一起帮忙,擦柜子。 “奶奶,您就甭操心了,哥一定有法子的。”司乐天拉着司笑笑,一起帮忙。 “先吃饭,吃完我们一起帮忙。”万虹系着围裙过来了,喊吃饭。 饭桌上,司辰问:“媳妇儿,咱家的钱,还有多少?” 颜立夏条理清晰地回道: “你上次拿回来五万六,还四姑五百,给虹姨五百补贴家用,租柜台四百,还村里人三千……” 说着,她似是想起来什么,道: “哦,羊大柱写的还款证明他娘送来了,我把那400块给羊大娘了。” 司辰接过话头,道:“原本该给羊大娘的400块,我这些天办证、路上吃饭、加油、买烟,花了一些,你直接总数里面减去这四百。” “好。”颜立夏飞速给出计算结果: “目前还剩51200块。” “嗯,媳妇儿,那你给我1200,我明天去七姑那里,给家里小卖部上货。” 第62章 家里小卖部开张大吉 翌日,上午十点。 司家村的广播里,传来了村长司建华的声音: “咳咳!老少爷们儿,这个,说点大事,啊,也是我们村里的喜事儿!” 田间地头劳作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咱们司家村的小卖部,今天,11点18分,会正式开张营业!” “这个,村里的老少爷们儿,欢迎前去捧个场!” 众人闻言,很是诧异,小卖部?谁家开的? 司家村距离县城很近,走路都要不了多久。 因此,村里人需要什么,都是抽空去县城买。 这也正是为什么,这么些年来,没人在司家村开小卖部的原因。 你从城里上货,卖便宜了,没利润;卖贵了,村里人不要。 村民都好奇,这是哪个冤大头,居然开小卖部? 然而,广播里,司建华就是不说谁家开的,先是慢慢悠悠打广告。 “这个,村里的小卖部呢,东西价钱跟城里的没差别。” “城里卖一块钱一包的烟,村里也不会贵一分钱。” “城里卖两块钱一包的红糖,村里也一样。” “尽管放心,啊,童叟无欺!” “东西呢,都是保真的,是从丽歌的百货大楼里进来的。” “这个小卖部呢,不是别人开的,正是咱村的司辰……” 听到这里,村民们顿时了然,难怪啊! 司辰嘛,日常不着调,不晓得这次开小卖部,又要赔多少钱。 不过,东西只要是真的,那还是可以去瞧一瞧的。 司丽歌那里的东西,他们买了许多年了,还是非常可靠的。 …… 11点18分。 噼噼啪啪—— 司辰家门外,超长的一盘鞭炮,热烈地燃放起来! 村民们早早来围观,看热闹。 明天就是小暑了,温差大的北方,一早一晚凉爽,临近中午却非常热。 11点到下午3点,基本没人在农田劳作,太热了! 司辰特地选择这个时间点开业,就是瞅准了大家都回家了。 超长鞭炮足足燃放了五分钟,才算完事。 从院外一直到院内小卖部门口,燃放后的鞭炮,留下一路炸碎的红纸屑,甚是喜庆! 司辰一家人,穿着一新,都在门口热热闹闹招呼乡亲们,进去瞅瞅。 “叔,伯,过来了?快快,屋里请!” 司辰挨个发烟,热情招待,就连小孩子,他也能照顾周全: “我那屋开着彩电呢,正在放《西游记》,狗娃,你们快去看吧。” 一群小孩子,嗷嗷叫唤着,跑去看西游记了。 黑白电视看西游记,哪有彩电带劲儿? 暑假到了,没有《西游记》哪能叫完美? 司辰那叫一个热情。 倒是把计划围观看热闹的人,搞得不好意思了。 这今天,不买点啥,不好意思走了? 毕竟,接了人家的烟。 司丽歌也在场,帮忙招呼众人,那叫一个嘴甜会夸人: “呦,花嫂,有段时间没见了,你这皮肤可越发细腻了啊。” “我家那护肤霜好用吧?瞧你这皮肤,多滑溜、多白嫩呀!” “都是乡邻乡亲的,只要你们去,我肯定给你们便宜,一定不能是卖别人那个价!” 一群嫂子,被司丽歌一人控全场,乐呵呵围着她问东问西。 万虹母女俩,守在柜台内,招呼过来买东西的人。 一开始,都只是问价格,司乐天记性好,挨个报价。 后来,都发觉确实物美价廉,跟司丽歌那里没差别。 于是乎—— “乐天,给叔来一包烟,一块钱的延安。” “虹妹子,给嫂子打一斤醋。” “乐天姐姐,我要一袋方便面!” “乐天妈,给我拿五颗子母扣。” “乐天,给爷爷拿一盒洋火。” “乐天……” 很快,买东西的人陆续围了上来,挑选自己需要的。 司辰的屋里,客厅坐着看电视的孩子们,看别人在吃东西,馋了。 于是乎,各种小零食,也成了畅销款! 热热闹闹一整天。 晚上,一家人先吃饭。 饭后,万虹去收拾洗碗了,司老太侧躺着休息,司乐天跟颜立夏一起,数钱。 清一色的块块钱与毛票,甚至许多分分钱。 司辰脑壳嗡嗡了一整天,难得休息下来,逗孩子。 俩小娃娃刚半个月大小,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这会子,难得醒着。 小小柔嫩的手手,一人捉着司辰一只手的拇指,拽啊拽。 还都不会控制力度,抓住东西也无法灵活松开。 因此,兄妹俩捉住司辰的拇指,许久不肯松开。 司辰满心欢喜,眼中都是柔软的父爱,左边逗一逗,右边逗一逗。 小圆满依然高冷,淡淡瞥一眼爸爸,没兴趣,移开了视线。 她对周围的环境,依然充满浓厚的兴趣。 屋里两边的墙上,贴了两排挂历女郎,各自13张,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可真真是招小囡囡待见! 至于小平安,明显对爸爸十分感兴趣,各种“嗷嗷嗷”跟爸爸说话。 司辰知道,小家伙想让他抱着了。 这个儿子啊,只想被大人抱起来,竖着看世界! 司辰忍了半晌,实在是父爱泛滥,没忍住,小心翼翼将儿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开心得很,黑溜溜一双大眼睛,到处看。 还无法灵活转动脖子,因此,必须靠爸爸的大掌托着崽崽的后脑。 “哥,今天一天,咱可是收了56818元!” 司乐天笑得合不拢嘴,道: “要是天天都能有这样的收入,咱家可就发财了,哈哈哈!” 司辰也开心,但却理智地来了一句: “今天开业,所以才有这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三天、乃至五天,可能都没什么收入。” 司乐天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消失,嘟嘴: “啥呀!哥,你咋那么扫兴!” 司辰不回答,只是抱着儿子乐呵呵地转圈,给他看不同角度的世界。 司乐天把钱给到颜立夏,道:“嫂子,给你钱。” “乐天,司辰既然说了,小卖部是给虹姨开的,那这钱,你就得收好了。” 颜立夏不慌不忙,将司乐天给钱的手推回去,道: “再说了,钱得留着进货,还得给别人找钱呢。” 这个理由,竟是让人无法反驳。 司乐天回头看司辰,她哥眼里只有孩子,乐呵呵逗崽崽呢。 那话怎么说来着? 无论哪种人,一旦认真逗起小婴儿,面部表情跟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千奇百怪的,活似神经病。 关键是,他们还丝毫无法自察。 比如,此刻的司辰。 司乐天表情一言难尽地放弃了询问自家哥哥的想法,回头道: “那成,我就替我妈都收下了,谢谢嫂子!” “害,一家人,谢什么谢。”颜立夏当了家。 司老太看似闭目养神,疑似睡着了,实则,静静听了一切,满意得很! 颜立夏这个孙媳妇儿,她可算是挑对人了。 司辰如今的改变,司老太全都归功在了颜立夏身上。 司辰见这边算完账了,抱着孩子,凑了过来,笑嘻嘻道: “颜大总管,小的明天要去新田进货,账上给支点钱呗!” “讨厌!”颜立夏被他逗得又红了脸。 “咦~哥,你害不害臊!”司乐天手指在脸颊划拉划拉,羞羞。 司辰啧了一声,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颜立夏咬了咬唇,问道:“那你新田进货,要多少钱?” 司辰轻飘飘来了一句:“你先给我三万。” “三万?!”颜立夏着实被吓了一跳! “哥,你、你你……”司乐天都结巴了。 司老太也睁了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又闭目养神。 空气安静了几秒,颜立夏心一横,道: “三万就三万吧!咱家租了那么多柜台,铺货多嘛。” 司辰:~o( ̄︶ ̄)o~ 嘿嘿,我就知道,我媳妇儿明智着哩。 …… 清早五点,司辰就揣着钱,发动拖拉机出门了。 元孟县到新田市,专门有一趟班车,每天清早五点半发车。 乘坐的,基本上都是需要进货的人。 票价竟是比发往临河市的还要贵,15元。 发往临河市的班车,一趟才12元。 虽然这趟班车会路过新田市,但是,只把人放在国道边上。 你还得花40分钟吭哧吭哧走到新田大市场,划不来。 直发新田的这趟车,那可就不一样了。 它会将人送去新田大市场,每天下午还会等在大市场门口,确保来时的人都顺利上了车,才会返程。 司辰这次进的货有点多,所以,选择自己开拖拉机先去黑金镇。 到了宋刚的店里,询问今天谁出车,路不路过新田市。 巧了,又是宋云鹏! 司辰收拾了拦路虎,宋刚感激得恨不能跟司辰拜把子。 一听说他承包了百货楼的柜台,需要进货,宋刚拍胸脯承诺: “兄弟,你以后进货,尽管来哥这里搭车!” “那就谢谢刚子哥了。”司辰也不矫情,这人,他算是为下来了。 去新田的路上,宋云鹏十分激动,一路叭叭叭: “辰哥,你不让我们说你是谁,你知道我们司机圈儿里,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啥?”司辰淡定抽一口烟,言语间尽量配合。 “大圣。齐天大圣孙悟空,降妖除魔的,哈哈哈!” 司辰:……你们赢了! 蓦然,前面的小山丘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浑身乌漆嘛黑! “卧槽!”宋云鹏立马刹车。 紧接着,司辰就看到两个人,扛着土铳,也追了过来,喊道: “别跑!再给老子跑一步,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司辰猛然眯起了眼—— 那追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多天、全县通缉的,周子成! 第63章 羊大柱的血腥暴利勾当 司辰远远望着周子成,顿时就乐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云鹏,你车里也有孙悟空面具吧?”司辰问道。 “有!那必须有!”宋云鹏指了指后面,道: “辰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司机圈儿里,人手一个猴哥面具。” “还自发成立了‘大圣帮’,你就是我们的神秘帮主。” “我们车里都放着猴哥面具跟钢管,就为了出门跑车时以防万一。” “毕竟,那群拦路虎的同伙儿,不是还没抓住?大家都害怕再遇上。”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帮主这件事,司辰并不上心,只当大家喝高了头脑一热的产物。 他取来宋云鹏的猴哥面具,戴上,捞起脚下的钢管,下车。 “辰哥!你干啥?”宋云鹏急了: “快上来!我们快走!我没撞到人,我不会让他躺地上赖我的。” 司辰头也不回吩咐:“趴下!” 宋云鹏一脸雾水,挠挠头,照做。 就见司辰拎着钢管躲在了卡车头的侧边,还特地站在轮胎后面,不让那边的人看到他的腿。 另外一边,周子成的同伙,端着土铳急匆匆跑了过来。 周子成是个通缉犯,元孟县到处贴着他的素描大头画,自然不敢贸贸然跑出来,只能躲在小土丘后面,远远张望。 那同伙,看到倒在卡车头前面的追捕目标时,心内一喜,下意识又望了望卡车驾驶室。 很好,没人! 他顾不上细想这个奇怪的情况,一心只想把这名逃跑出来的劳工抓回去。 那同伙一把将地上的劳工拽起,嘴里骂骂咧咧: “跑啊!你特么给老子跑啊!” “一天天不让老子省心,就特么知道往出跑!” “再跑?看老子打断你的腿!” “矿上管你吃、管你喝、还管你住,他妈的,甭不识好歹!” 就在他发牢骚咒骂时,卡车的另一侧—— 戴着孙悟空面具的司辰,仔细观察地上的人影,确定他拽起了劳工,转过了身。 当即,司辰悄无声息探出身子来,手中钢管高高抡起,靠近。 那同伙也算警惕,不断张望两侧,刚走两步,猛然发觉不对劲—— 身侧的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靠近,手中疑似一根棍子! “卧槽!啊——” 砰! 一棍子下去,那同伙开始摇摇晃晃。 不等他转身,司辰照着他脖颈与肩膀交接的位置,狠狠又是一下! 哦豁!彻底将人敲晕。 人的身上有许多脆弱的地方,一重击就致晕,乃至致死,比如,太阳穴,颈动脉。 司辰挑的这个位置,不致死,致晕。 对方倒地后,司辰捡起地上的土铳,赶紧又躲回车头另一侧。 小山丘后,目睹了这一切的周子成,吓得冷汗涔涔,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 就在刚刚,他看到那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袭击自己同伴时,是准备开枪的。ъitv 奈何,对方太狡猾,打完人,捡起土铳,五秒都不到,又躲回去了。 周子成连瞄都没瞄准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杯弓蛇影的通缉犯周子成,现在只想保命。 反正那个同伙又不会供出自己,更不会供出羊大柱跟煤矿。 至于那个半死不活的劳工,舌头都割了,能泄露啥机密? 周子成心思飞转至此,抱着土铳起身就往回跑。 这边,卡车驾驶室。 宋云鹏按司辰的吩咐,直起身伸着脖子张望,立马汇报: “辰哥,你猜的没错,那人果真跑了!” “嗯,知道了,你抓紧把下面这人绑了。”司辰吩咐完,拎着土铳快跑追了上去。 “好嘞!”宋云鹏激动坏了! 他认出来了,那个逃跑的人,就是全县通缉的周子成。 发财了! 周子成的悬赏金,可是足足一千块呢! 司辰追上去后,不敢靠太近,生怕周子成转身开枪。 他隐匿在土丘后面,端起手中的土铳,对准周子成的屁股。 我不能杀了你,还不能伤了你? 砰—— 十米外的周子成,大屁股被钢珠击中,惨烈哀嚎一声,扑倒在地。 司辰飞速起身,冲刺过去。 他心想,不能让周子成翻了身,否则,挨土铳的可就是自己了。 疼得吱哇乱叫的周子成,尝试着站起来,奈何,屁股太疼,臀部无法发力。 几次三番挣扎,周子成的努力都是零。 他听到有脚步声急促靠近,刚想反应一下,手中的土铳已经被人狠狠夺走。 周子成艰难回头,那人背光站立。 金灿灿的晨光,给那人镶了一圈金边。 脸上的孙悟空面具,一大半掩映在背阴处。 ‘孙悟空’居高临下的俯瞰姿势,给了周子成莫名的威压感。 “好汉饶命!大圣帮的兄弟,是不是?”周子成忍着巨疼,求饶: “听、听说你们的威名了,你们老大宋刚,跟我们老大关系可好了,你……啊!” 司辰懒得听他废话,狠狠在他流血的屁股上,踩了一脚。 顿时,又惹来周子成杀猪般嚎叫。 司辰不便恋战,将人拽起来,押着往回折返。 …… 两个小时后。 元孟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郑执正在仔细查看手中的卷宗,那是他从档案库调出来的羊大柱履历。 许多事,他总觉得跟羊大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奈何,就是找不到确凿证据。 尤其如今,羊大柱的老丈人,是副县长孙泰。 这就导致郑执,不好轻举妄动。 “郑局!郑局郑局,好消息!”一名年轻公-安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慌什么?”郑执头也不抬,威压十足地说道。 年轻公-安一个急刹车,在桌前站好,敬礼: “报告局长!通缉犯周子成,抓到了!” “当真?!”郑执霍然起身,喜形于色,拿起自己的警帽,道: “走!去瞧瞧!” 司辰跟宋云鹏,一人一个,将周子成跟他的同伙,扭送到了审讯室。 清一色旧瓦房的公-安-局-,审讯室也十分简陋,桌子,椅子,镂空的金属闸门。 “公-安-同志,得麻烦你们一下。”司辰对身边的两名公-安-说道: “车上还有一个人,估计是饿得,都走不动道了,劳驾你们给帮忙抬下来。” “行嘞,没问题!” 郑执快步走来时,着实有些吃惊,道: “司辰?咋滴是你!” “嘿嘿,郑伯,有些日子没见了。”司辰将手中的周子成推过来,道: “瞅瞅,我给您带了一份‘大礼’!” 郑执有点哭笑不得,道:“是挺大的。” 郑执,原先司辰爷爷司战的勤务兵。 六四年跟随司战奔赴西南边陲的战场,是那场反击战最早的一批参战将士。 六五年,司战牺牲。 当时,骨灰盒都是郑执抱回来的。 退伍后,郑执进了刑侦大队,一路干到现在,成为元孟县公-安-局-局长。 司辰简单把抓捕经过说了一下,喜滋滋装成一副铁憨憨模样,邀功: “郑伯,我的枪法又进步了,是不是?” 郑执:……-_-|| 你小子,嘚瑟吧! 司辰的枪法,一大部分奶奶教的,一小部分是郑执手把手亲自教的。 他爷爷司战有一把盒子枪,一把左轮手枪,从打鬼子时就陪在身边,爱不释手。 司战牺牲后,这两把武器被首长特批,永远留在了司家。 司辰小时候是摸过这两把枪的,奶奶手把手教的怎么开枪。 但是,相对新式一些的手枪,则是从郑执这里摸到的,也是郑执手把手教他的。 “郑伯,你看到那个人没?”司辰指着被两名公-安-架着走进来的人,说道: “他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好惨。” 郑执闻言,虎目一瞪,眉心的川字皱得更深了。 他下意识回头,只一眼,被惊到了—— 这是个……黑炭? 眼前人全身都是黑的,衣服、鞋子、脸、手脚…… 就连指甲缝都是黑污,一看就是下煤矿的。 奇怪的是,那人竟是瘦骨嶙峋,头发很长,乱糟糟的鸡窝一样。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都快成条状了。 郑执的脸色很复杂,凭直觉,他大概知道这人哪里来的了。 “小刘、小孙,你们先带他去医院。”郑执吩咐道。 “是!” “郑伯,借一步说话。”司辰拉着郑执,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 “呐,周子成跟他的同伙,追的就是这人。” 郑执不说话,挑了挑眉,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司辰开启移花接木大法,将前世的信息,嫁接过来: “我以前听周子成喝醉酒吹嘘,说,他给羊大柱、赵大头的煤矿当安保队长。” “保卫的呢,并不是前头露天煤矿的安全,是后面的。” 郑执依然没说话,深深皱眉,沉思。 “周子成说,后面煤矿里的劳工,可都是无价宝。” “说什么,那些劳工吃住都在矿上,还不用发工资,简直无本买卖。” “我当时不信啊,这年头哪有干活不要工资的?” “周子成拍着胸脯跟我吹牛,说是那些人都是他们从县里各个村子逮到的傻子、哑巴、聋子。” 郑执蓦然瞪大双眼,欲言又止,终究握拳按捺住了,听司辰继续说道: “还有临河市火车站骗来的打工人。” “他们骗那些人,说是自己高薪招人,管吃住。” “骗来后,就拿土铳指着他们,让在矿里挖煤。” “谁敢跑就打谁,乱说话的还会割了舌头。” “我以前呢,以为他在我跟前喝点猫尿吹牛耍狠呢!” “今天一看到这个被他追着跑的人,还真是个半截舌头没了的,啧,好可怜!” 嫉恶如仇的郑执,双手死死握紧,后槽牙咬得极其用力,脸上咬肌一突一突的。 “郑伯,你瞅瞅,这些家伙干的事儿,那能叫人事儿?” “这跟当年奴役咱县老百姓,掠夺咱们煤炭的小鬼子,有啥区别?真该千刀万剐!” 第64章 推倒羊大柱背后的保护伞 司辰看郑执脸色铁青,虎目满是愤怒。 这才装后知后觉,跟个闯祸愣头青似的,嗫嚅: “郑伯,您、您这样子,怪吓人的,呵、呵呵。” 最后一声讨好似的干笑,司辰可谓用上了八成演技。 “来,抽根烟!”司辰赶紧掏出烟盒,给人家发烟。 郑执这才缓和了面色,接过烟,就着司辰手里的打火机火苗,点烟。 他如果不是在压抑着极度愤怒情绪的情况下,是能发觉司辰话里的漏洞的。 奈何,此刻的郑执,顾不上思考分析。 他的心思,全都在司辰提供的这些信息里面。 最近三年,郑执手中,积压了不少人口失踪案。 在这个通讯、监控、交通、刑侦手段等等都不发达的年代,找人,可谓大海捞针,困难重重。 即便如此,郑执依然不曾放弃。 最近,有了一些进展,可线索总是断断续续,非常碎片。 郑执怀疑过羊大柱,可苦于没有证据,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司辰这么一说,郑执再跟自己查到的线索一对接,成了! “郑伯?郑伯!”司辰的声音,唤回郑执的神思。 “嗯。” “郑伯,那个,抓到周子成,悬赏一千块,是真的吧?”司辰嘿嘿笑着。 郑执:……出息! “嗯,是真的。”郑执颇有些无奈,哭笑不得捏了捏眉心,喊自己的秘书: “小马,带他们去领赏金。” “是,局长!” …… 十分钟后。 司辰跟宋云鹏再次上路,往新田市赶。 县城到黑金镇差不多两个小时,黑金镇到新田市大概也是两个小时。 司辰虽然五点就从家出发了,可抵达黑金镇时,已经七点了。 又是抓人、又是送回来,一通折腾。 现在,他们再从县城出发,都快十点了! “呐,都给你。”司辰将一千块奖金,都给了宋云鹏。 “卧槽!辰哥,你别吓我!”宋云鹏方向盘都歪了一下。 “哎、哎,好好开车。”司辰说完,点了一根烟,抽一口,手腕耷拉在车窗外。 “哥,你这搞得,我怪不好意思哩。”宋云鹏是个实在人,实话实说: “那俩人是你抓的,我就是帮忙绑了个绳儿,咋能我都拿奖金?” “我吧,是这么觉着的,你不给我分,我也不能怪你,毕竟,我没帮上忙。” “你要是仗义,给我分一两百的,那我可就算捡钱了,走狗屎运,哈哈!” “少废话!”司辰笑骂着将钱塞到宋云鹏胸前口袋里,道: “让你拿着,你就乖乖拿着,甭给我一套一套的。” “嘿嘿,谢谢哥!”宋云鹏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可是一千块! 差不多是他小半年的工资哩! 宋云鹏年纪小,刚出师,工资比那些开了多年的老司机,当然是要少一些的。 “我就知道,跟着辰哥,总能有好事儿发生,哈哈!” 铁憨憨宋云鹏,早已忘了自己吓得哆哆嗦嗦趴在车座上的惨烈记忆。 司辰叼着烟,哼哧一笑,道: “云鹏,今天的事,对谁也不准说出去,知道没?” “啊?为啥?”宋云鹏一头雾水。 他还计划回去后,好好给大家一通吹嘘呢。 抓到了通缉犯哩,多牛?! “为啥?你要是吹嘘出去了,下次抢着拉我的司机,可就多了去了。” 宋云鹏闻言,手又是一抖。 “咋地,云鹏,你是想我带着其他人行大运?” “那不能!”宋云鹏到底少年意气,有什么写在脸上: “辰哥你照顾我就好,哪能便宜别人!” “你放心,我一定对这件事保密,刚子哥我都不说!” “嗯,这就对了。”司辰说完,又叮嘱一句: “以后,人多的场合,别人说周子成的事,你别插嘴,知道了?” “啊?哦哦!”宋云鹏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点点头。 “你也瞧见了,今天那俩人,手上都有土铳,一看就不是好人。” 司辰生怕这少年卷进来这一场纷争,特地吓唬道: “还有我们救回来那人,人不人,鬼不鬼,惨不惨?” “惨!” “所以,周子成究竟是干嘛的,那人为啥就成了那样,你别好奇。” “这桩事,你就当不知道,烂在肚子里了。” “否则,被周子成的其他同伙知道了,铁定要找你麻烦。” “好,我听辰哥的!” 封好宋云鹏的嘴,司辰才算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羊大柱这座血腥暴利的黑煤矿,是司辰千禧年才给端掉的。 当然,他只是雇了私家侦探、花了大钱,收集到了足够的资料,提交了郑执。 至于真正的行动者,依然是郑执。 奈何,这座黑煤矿从八五年开始,就在牟取暴利了。 至千禧年,整整十五年,害死害残上百人! 案件侦破,事件曝光,震惊了全国,简直骇人听闻! 即便这个窝点以及背后的保护伞——孙泰,都被连根拔起。 可那些无辜受到伤害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那成了嫉恶如仇的郑执,一辈子的心病。 如今,司辰想要提前端掉这个黑煤矿,推倒羊大柱背后的保护伞。 郑执,毛一鸣,李富民。 这三位,都是铁血手腕的人。 足够羊大柱跟孙泰,好好喝一壶了! …… 新田大市场。 中午一点,张富贵坐在小山一般的鞋堆里,焦躁不安。 他的手中,一把折叠布扇子,越扇越快。 那红布扇子上,印着楷体字的《莫生气》。 然而,心底那股子烦躁,他怎么也压不下去。 正常情况下,来新田进货的人,都是赶在大市场9点开门前,就到了。 元孟县发新田的班车,五点出发,九点刚好抵达。 这都中午一点了,一点啊! 司辰怎么还不来! 还不来!! 不来!!! 张富贵手中所有的钱,都进货了。 毫不夸张,他手中,仅剩不到十块的块块毛毛钱。 就连今天中午的饭,他都不想买、不敢买了。 如果司辰真的不来了,那这点钱,他还要维持一段时间呢,只能一天吃一顿。 下个月的房租、铺面租金,他必须尽快卖货凑齐。 没有流动资金,真的是非常致命的! 张富贵也不是新田市人,而是下属的农村人。 来这里打拼,也是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亲戚们东拼西凑给他借的钱。 赔了,不止是倾家荡产,而是负债累累,再也无颜去见家乡父老! 隔壁卖女鞋的老板,见张富贵这副模样,终究心生不忍,拿了一个油酥饼过来,道: “富贵哥,先吃一口吧,垫吧垫吧肚子。” 张富贵闻言抬头,想笑,笑不出来,萎靡不振,道: “谢了,彩屏妹子,我不饿。” 朱彩屏莫名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当初,要是自己提醒一下,张富贵也不至于糟糕到这步田地。 大家都是出来打拼的,谁容易? “富贵哥,人是铁饭是钢,吃饱才有力气干活,那啥,你吃,我还有呢。” 朱彩屏硬塞给张富贵一个油酥饼,还提来自己的暖瓶,道: “你杯子呢,我给倒点凉白开。” “哎,好,谢了。”张富贵心里不是滋味,拿来自己的玻璃杯。 这一个香喷喷的油酥饼,张富贵吃得味同嚼蜡。 几次咽不下去,硬是拿凉白开冲下去的。 煎熬啊煎熬—— 熬到将近两点,远远的,张富贵看到一个白衬衣黑西裤的人,着急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急吼吼往这边赶来。 司辰? 他以为自己眼花,慌忙走到通道中间,隔着人头攒动、人潮拥挤,仔细一瞧。 哎嗨! 真是司辰! “司辰!司辰兄弟!!司老板!!!” 张富贵一声比一声大嗓门,高高举起右手,疯狂摆着: “这!这儿呢!!我在这里!!!” 张富贵激动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特么的,终于来了! 这几嗓子的吼吼,别说司辰了,整条通道的商家们,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是咋了? 就见那矮胖黝黑的卖鞋老板,黑旋风一般钻入人群,直奔那位大金链子的年轻大款。 如果这是九二年,大家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一定会有一种错觉—— 许仙在桥上疯狂奔向白娘子。 当然,这是个万人空巷看过《西游记》的年代。 所以,众人会觉得,黑旋风像是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被唐僧解救了。 此刻,正涕泪交加地奔过去呢,就差跪下一拜了。 “司辰兄弟呐,你可算是来了!”张富贵一头扎进司辰怀里。 司辰:……┗|`o′|┛嗷~~ 特么的,老子不搞基! 司辰使劲儿把人往出推,道: “路上、路上耽搁了一下,就来迟了,富贵哥,对不住啊。” 硬是扒拉了好半晌,才把张富贵推出来。 “好!好好,你来了就好,只要你来,哥这颗心,可算是放进胸腔里了!” 张富贵踮起脚,哥俩好地揽着司辰的肩膀,满面红光,喜滋滋道: “走走走,快去瞅瞅哥给你准备的货!” “成!” 一旁的商家,笑嘻嘻打趣,话里透露出的信息,有点危险: “司老板,你来了?进来瞅瞅我家的鞋子呗,保管比张富贵的物美价廉!” 张富贵危机感十足,粗短胳膊使劲儿一挥,笑骂: “去去去!你们一个个的,心思真黑!不带这样的啊,我可是收了定金的,甭想截胡!” 第65章 只要她还在乎我,就还有机会 张富贵跟司辰哥俩好地回到铺子里,开始大吐苦水: “大前天,你一走,我可就直奔火车站了。” “咱新田多的是过路车,去往江城的火车好几趟来着。” “兄弟,为了给你配齐这些货,我可是两天三晚上连轴转,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今早8点,我刚从火车站赶回来,就为了等你。” “我等啊等,等啊等,兄弟!” 最后这俩字,张富贵握着司辰的双肩,语气之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行了,知道了,五千的货,我都要!” 司辰乐呵呵一笑,从腰间系着的拉链腰包里,掏出一万块,开始数起来。 张富贵的双眼,蓦然迸发出精光,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那模样,就像是狗狗看到肉骨头,猫猫盯上小鱼干。 双瞳里,只有灰蓝色的百元大钞不停翻动的倩影。 嘶~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果然是数钱! 周围那些商家,也纷纷伸长脖子看这边—— 卧槽啊! 司老板那个腰包里,鼓鼓囊囊的,好多钱! 瞧那个样子,可都是百元大钞哩! 张富贵这里只拿五千的货,那剩下的钱,司老板要去谁家进货呢? 那些先前被司辰询过价的商家,瞬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些手中正在接待进货老顾客的商家,也不跟对方讨价还价了,痛快卖了货后,双眼紧紧巴望着这边。 “这是五千,富贵哥,你再点点。”司辰将五千块递给张富贵。 “哎——不用了,你给我的,放心!”张富贵嘴上大方。 实则,司辰点钱时,他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手,早就数清了! 接过钱,张富贵乐得泪花跟汗珠一起冒了出来,喜滋滋吼吼着: “点货!点货点货!” “这些,是你要的金利来,森达,金猴……” “这些,是解放鞋、人造皮革鞋……” “这些,是凉鞋、拖鞋……” “还有这些,是你特地点明了要的旅游鞋,你瞅瞅,正宗回力的!” 说着,张富贵压低声音凑过来,道: “还有你说的高仿鞋,呐,果真在你偷偷告诉我的那个地址。” “你瞅瞅,国外的那些名牌,那高仿鞋厂还真都有,奈克、艾迪达斯、乔丹、标马……” 司辰看着那不带彩的鞋盒子,嘿嘿一笑,成了! “富贵哥,江城那个高仿鞋厂的地址,你可不能说出去。”司辰特地叮嘱。 “啊?”张富贵有些懵逼,挠挠头,道:“为啥?” “你要是说出去了,这个市场里的商户都去进货了,你还做什么独家买卖?” “对啊!”张富贵一拍脑门,自己都乐了,道: “兄弟,还是你脑子好使,可不?我这就是独家买卖啊!” 司辰冷嗖嗖叮嘱一句:“富贵哥,元孟县无论谁来找你拿货,都不能给这些高仿鞋,知道不?” “懂!你放心,哥都懂!”张富贵一副了然一切的眼神,拍胸脯保证: “你回去了,也是独家买卖,哪能让他们抢了你生意?” 俩“奸商”,相视一笑,就此达成圆满合作。 …… 百货大楼这边。 “孙哥,听着呢?”司丽歌来到一楼,跟孙腾打招呼。 摇头晃脑拿着收音机听戏曲的孙腾,嘴里还在咿咿呀呀,抽空回了一句:“啊,听着呢。” 司丽歌是特地瞅着孙婶子出去上厕所了,才跑进来的,道: “孙哥,我这柜台,有人租了,您今天就可以拾掇拾掇,撤柜台了。” “真的?”孙腾猛然一喜,连听戏都没心思了,一双鱼泡眼惊喜瞪大。 “真的。”司丽歌说着,张望一眼外面,掏出柜台押金,递给孙腾,道: “我瞅着,这几组柜台都没损坏,押金就退您了。” “孙哥,来,在这个撤柜证明上签个字。” “好嘞!”孙腾巴不得呢! 见他麻利签完字,司丽歌赶紧揣兜里,快步离开了。 回头,就算孙婶子来质问,司丽歌也找好借口了: 【老嫂子,我特地在柜台边等你半晌,没等到,孙哥着急签字,我就给办了。】 如果是别人租柜台,司丽歌不会这么两面三刀,谁让租柜台的是司辰呢。 没办法,司丽歌就算嘴巴再嫌弃司辰,可关键时候,她总是站在司辰这边。 这是亲情,血浓于水。 司丽歌出了门,拎着包飞速钻进一台桑塔纳。 车后座,她老公宋添福跟个大白似的,笑眯眯损人: “咋了?后头有老虎撵你啊?” “母老虎!”司丽歌在他身边坐好,道:“开车吧!” 前面的司机换挡,一脚油门,启程。 “司丽歌,我去龙城可是公干,你跟我出去,我可没空陪你玩。” “谁要你陪?小福子,安心给本宫当好车夫,昂~” 宋添福:……┗|`o′|┛嗷~~ 他跟司丽歌是初中同桌,那时候还是两年制,司丽歌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宋添福属于成绩好的白白胖胖乖孩子,司丽歌属于姐姐人美路子野的小太妹。 初中毕业后,司丽歌就不上学了。 宋添福则是一路升学,参加高考。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商业局。 会来事儿的宋添福,加上岳母家跟宋家的扶持,爬得很快,刚升任商业局副局长。 当然,这年头的商业局不算硬单位,还算容易爬。 放到九十年代,那可就不容易喽! “哎,司丽歌,你这次去龙城,究竟有啥事儿?”宋添福藏着自己的心思,装作无意间问道。 司丽歌转头,望向车窗外,漫不经心一句: “去玩呗,我还能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是个已婚的,老公还在身边呢,就要千里迢迢去察看心里的白月光。 这种心里内疚的感觉,其实已经大过了见到王富鑫的喜悦感。 宋添福烦躁地抽出一根烟,点燃,似有意、似无意地跟前面的司机聊天: “小嘉,上次你说的那个红红,是千娇百媚新来的小姐吧?” “啊?啊!”前面开车的司机,后背脊一阵阵的冒冷汗。 领导这是疯了吗? 竟然当着爱人的面,公然谈论歌舞厅的小姐?啊啊啊! 你谈论就谈论吧,为啥子要扯上我啊! 我就是个苦逼开车小司机啊,救命! “哎,小嘉,你说,红红的胸比较大呢,还是阿紫的比较大?”宋添福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小嘉:!!!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宋添福,我觉得红红的胸比较大,阿紫的屁股比较翘,粉粉的x很嫩!” 司丽歌说着,转身一把揪住宋添福的耳朵,狠狠一扭,咬牙切齿,骂道: “皮紧了是不是?昂!” 宋添福疼得龇牙咧嘴的,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后勃颈,告饶: “丽歌、丽歌,我就说说而已,哎呦!” “让你嘴欠!嘴欠!!欠揍!!!”司丽歌噼里啪啦一通打。 那行驶在黄土路上的黑色桑塔纳,都不受控地一颠、一颠。 宋添福虽然被老婆暴打了,心里却美滋滋的。 挺好,丽歌还是在乎我的。 只要她还在乎我,就还有机会! …… 司辰在张富贵这边配完货,转身,又去隔壁卖女鞋的铺子配货了。 朱彩屏一直在帮忙给打包装箱,图的自然是司辰能进她的货。 果真! “这是五千,你点点。”司辰将五千块递给朱彩屏。 可是给她激动坏了! 开业这么久,还真没一次性收到五千块! 大多数人都是来补货的,几百上千块的就差不多了,很少有一次性上货五千的。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司辰问道。ъitv “司老板,你叫我小朱就好,朱彩屏。”对方在点钱,头也不回。 朱彩屏? 卧槽! 这不是张富贵老婆吗? 司辰再仔细一看,还真是有那么点相像。 上一世,司辰见到的朱彩屏,可比眼前这个苗条大妹子胖多了! 也不怪他没认出来。 司辰颇有深意看一眼帮忙打包的张富贵,啧,挺有夫妻相。 他蹲下来,凑近,小小声道:“富贵哥。” “咋啦?” “你回头,去那家高仿鞋厂进货时,可以把小朱带上。” “为啥?”直男张富贵心底一个激灵,卧槽,有人要分我的饼! “我需要女士旅游鞋。” “我可以!”张富贵急了,一心想着独吞这门生意,拍胸脯,道: “不就是女鞋?我给你进!” 司辰:……-_-|| 哥,你这就有点带不动了啊! “你一个糙老爷们儿,眼光不行,万一进回来的货我卖不出去,你是想坑死我啊?” 张富贵一听,好有道理,他竟无言反驳。 “那、那成吧!”张富贵的脸上,极其勉强。 “老规矩,让小朱也保守秘密,知道了?” “放心吧!” 朱彩屏这边,司辰配完货后,转身又去了卖童鞋的商铺区。 正值夏天,童鞋最好卖的,无疑是凉鞋。 北方不像南方,夏天很早到来,凉鞋早早就穿上了。 这个年代的北方,一般家长给孩子买凉鞋的高峰期,集中在暑假放假前后。 因此,司辰要大面积上货凉鞋,主要是用来跑乡镇集市的。 赶集! 司辰一出现在童鞋区,翘首期盼许久的老板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 “司老板,瞅瞅我家凉鞋,款式多,花样新,男女童都有,码子齐全!” “我家!瞅我家的!这可都是今年流行的糖果色,鞋面还有装饰哩!” “我家这款,可是卖得最好的,别家都没有,司老板,过来瞅瞅!” 第66章 我裤腿上的褶皱,都在控诉着你的残忍 司辰这一次,可就谨慎许多了。 他乐呵呵笑着,挨个看过去,挑选。 凉鞋是季节性的货品,他不可能大批量进货的。 北方的夏天并不长,暑假结束,基本进入秋天,凉鞋可就不穿了。 就算有秋老虎,家长一般都会给孩子穿包脚鞋子,不会继续让穿凉鞋。 一早一晚的温差,还是挺大的。 因此,司辰每家挑选了一部分,给自己整了个非常齐全的花色跟品类。 将近十家,他雨露均沾,总共才拿了三千块的货。 好在,大家看他是大款,都想着以后继续合作呢,给的价格也十分优惠。 张富贵跟朱彩屏的铺子,都快被司辰买空了。 因此,几蛇皮袋的凉鞋,他就直接放到了张富贵的铺子里,道: “富贵哥,跟我去那边文具区转悠转悠呗。” “没问题!”张富贵心底了然,这是需要他帮忙抬货。 司辰倒也没拿多少文具,两千块,简单给柜台铺满货。 正是暑假,又不是开学,不到文具的销售旺季。 不过,电子产品,他倒是拿了五千的货。 收音机、电子表、计算器、游戏机等等。 当然,最贵的一个玩意,是一个造型非常古早的街机。 它是司辰买来准备放在一楼进门位置的镇店宝,街头游戏机。 有一款游戏,魂斗罗! 从八七年诞生开始,就受到无数游戏迷的追捧。 这还是初代魂斗罗,魅力就可见一斑。 无论是动作,还是游戏内容,都非常简单。 跟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游比起来,简直小儿科。 就连贪吃蛇、俄罗斯方块,都比它考验智商。 可是,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它就是风靡! 是很多80、90后的心头爱。 …… 司辰身上还剩一万。 最后一站,他来到了布匹区。 “兄弟,你来这里干啥?”张富贵不太明白,问: “你二楼的柜台,准备上男女鞋;一楼的柜台上文具玩具。” “你来这布匹区,是要进货?那你,往哪里上货?” 司辰高深莫测一笑,没回答。 他之所以要进布匹,是因为这个年代的机遇,马上就要来了! 司辰进去后,各家各户挨个挑选自己需要的布匹。 专挑最畅销的款,以及最实用的款。 很快,豪掷一万! 张富贵都看傻眼了,结巴道:“兄、兄弟,你这是咋地啦?”疯了? 不,一定是傻了! 有钱没地儿花吧! “这大夏天的,你咋地买印花厚棉布?”张富贵百思不得其解,问: “还有这绸缎,白洋布,你要这么多做啥?” “尤其这绣花绸缎,老贵了啊!” 司辰不理会他的叭叭叭,嘿嘿一笑,道: “老哥,帮忙扛布呀!” 张富贵:……-_-|| 算了,当他没说,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款的脑回路,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揣摩透的。 …… 元孟县在中州省的南端,省城在北端,距离大约500公里。 去省城的路线,差不多是纵贯一个中州省。 八八年,国内第一条高速公路“沪嘉”正式建成。 因此,从元孟县到龙城,没有高速! 这一路上,一会儿走国道,一会儿走黄土路,一会儿还得走盘山路,那叫一个颠簸啊! 宋添福的专车桑塔纳,硬是从下午2点跑到了晚上9点,才到地方。 “宋添福,早知道我就不搭你这便车了,我去临河火车站坐火车不好吗?” 司丽歌都快散架了,一脸菜色。 “司丽歌,讲讲道理,好吧?”宋添福从副驾驶下车,粗长的双腿,终于能伸展一下了。 “你把我赶到副驾驶,你一个人躺在后座上,还不舒服?” “你瞅瞅我,一米八的大高个儿,170斤,愣是被封印在小小的副驾驶,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裤腿上的褶子,都在控诉着你的残忍!” “良心是什么?能吃吗?!”司丽歌没好气白一眼,嚷嚷: “饿死了!快点找馆子吃饭!” “走吧,前面就是龙城大饭店,带你吃好吃的去。” 司丽歌这才喜形于色,乐呵呵跟着他往前跑。 龙城大饭店,始建于清末,毁于战火,重建于五十年代。 算是龙城最具地标性的建筑之一。 八三年,饭店就能自筹700万费用翻新修建,增加了诸多非常先进的设备设施。 至少,对于那个年代而言,十分先进。 比如,餐饮住宿一体的同时,还全店安装了中-央-空调、闭路电视、程控电话等。 又比如,拥有整个中州最地道的法式餐厅、俄式餐厅,大厨都是国外聘请的。 这里的管理与服务,取经自沪上的和平大饭店、巴渝的锦江饭店。 乃至京都的,钓鱼-台-国-宾馆。 在这个龙城到处都是小平房的年代,龙城大饭店,已经是六层楼了。 当然,电梯是没有的。 “宋添福,我想吃法餐。”司丽歌难得撒娇。 宋添福一咬牙,道:“好!” 公费不报销就不报销吧,只要老婆大人开心。 司丽歌嘿嘿笑着,难得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可是把宋添福开心坏了。 无框眼镜下的双眼皮大眼睛,竟是笑弯了。 “我那年来龙城投奔大姐,姐夫托关系给我安排在这里上班。” 司丽歌走进气势恢宏、灯光明亮璀璨的大堂后,禁不住感慨: “一晃眼,我离开这里都六年了。” “你瞅瞅,人家翻新后的大饭店,地上铺的都是大理石。” “这家伙,跟我在的那个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你再瞅瞅那头上的水晶大吊灯,跟一整架葡萄似的,啧,真气派!” 俩人刚到前台,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侧身靠在大理石的吧台前,正热络地跟前台小姐攀谈。 那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戴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两边还垂着细绳儿。 乍一看,十分斯文优雅。 只不过,在宋添福这种外表白胖可爱、内里斯文腹黑的人看来,对方妥妥是一副猥琐气质。 司丽歌往前走的脚步,蓦然一顿—— 是他! 王富鑫! 宋添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这人…… 他回头,看了看司丽歌瞬间褪了血色的漂亮脸蛋儿,心底有了计较。 难怪啊! 司辰那小子刻意去提醒他,带司丽歌来一趟龙城大饭店,某些人,自然会遇见。 呵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宋添福是来公干的吗? 是的吧。 但他刻意告诉司丽歌,自己今天要来龙城。 没想到,司丽歌真如司辰所言,会要求一起跟来。 司丽歌僵硬了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抬步缓缓靠近吧台,但听—— 王富鑫:“你们新上的制服,真好看。” 前台小姐:“真的吗?我还觉得旗袍两侧的开叉,有点太高了呢!” 王富鑫:“不不不,这个高度刚刚好,走动间,美腿若隐若现,像那画中仙,又像是早年大上海的名媛歌星,气质卓然。” 前台小姐:“鑫哥真会夸人,怪不好意思的。” 王富鑫:“哎,哪能是我会夸人?明明就是你天生丽质难自弃。” 司丽歌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她觉得自己的青春与真心,喂了狗! 怪谁?只能怪自己眼盲心瞎! 当年,她在这里当前台,王富鑫就是这样夸赞她的。 只不过,当时的服装相对保守,连身材曲线都不凸显。 就那样,硬是被王富鑫找到夸赞她的点。 十八九岁的司丽歌,小镇来的姑娘,天真烂漫,被王富鑫拿捏了。 隔几天,他就来这里跟她调情。 一拿捏,就是三年。 这期间,王富鑫倒是对她也没有越矩行为,只是隔三差五过来暧昧一番。 正是这种没有实际行动的暧昧,温水煮青蛙,让司丽歌傻兮兮以为,对方是正人君子,还是个浪漫诗人。 你看,对她多礼貌。 如今的司丽歌,仔细想来,这王八犊子,应该是打听过她的背景,是他惹不起的人! 她的大姐夫,司青柏,在整个中州军-界,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谁敢觊觎她? 她父亲司战当年牺牲后,被追授了上-将。 但是,六五年至八八年,又取消了军-衔-制。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子承父业”政策,让司青柏挺容易就进了军-界。 司青柏自己也上进,再加上养父的老战友关照,他的位置多年来越走越高。 如今,经过社会磋磨的司丽歌,很快就看穿了王富鑫当年的种种行为。 她走到前台,道:“你好,我要一个标间。” 前台小姐散漫地开始查询登记表,看有无空房,眼睛,却一刻不肯离开王富鑫。 司丽歌轻嗤一声,换上另一副表情,故作惊讶: “呀,这不是王富鑫嘛,你老婆最近在家不忙吧,改天我约她,出来打个麻将呗。” 王富鑫手一抖! 脸上瞬间难堪,尬笑:“这位女士,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不是王富鑫?”司丽歌故作惊讶,染了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浮夸地掩着樱桃小嘴。 “是、是王富鑫,但是,应该跟您说的,不是一个人。” 王富鑫强行挽尊,刻意解释给前台小姑娘,道: “我没有什么老婆,也不认识您,女士,您……” “错不了!你家住在河西区,你是倒插门的女婿,你老丈人是开面粉厂的,对吧?” 司丽歌竹筒倒豆子,叭叭叭! 王富鑫的脸,瞬间就绿了! 第67章 谁的青春单纯期,没有遇到过渣渣 “这位女士,你认错人了。”王富鑫脸色铁青,伺机想走。 他在龙城大饭店钓小姑娘、大富婆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稳扎稳打。 何曾被人拆穿过? 跟小姑娘暧昧调情,享受被崇拜的感觉。 跟大富婆密会偷情,得到对方资金与投资。 游刃有余的王富鑫,从河西区跑到曙光区的龙城大饭店,跨区域“作案”,避开被老婆抓包的可能。 标准海王手段,还贪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些年来,他可谓使尽浑身解数,机关算尽。 他从未! 从未想过自己会暴露。 “不不,我一定不会认错人。” 司丽歌双手抱胸,横跨一步过来,挡住他的去路,道: “我跟你老婆一起打牌,你还给我们端茶倒水递坚果来着。” 她故意诈王富鑫呢! 果然,就见前一秒还如临大敌的渣男,后一秒,仔细盯着她看,仿佛在回忆,这究竟是谁。 司丽歌做生意许多年,可太会看人表情了,心想,你的家庭地位果然一般般。 而那位前台小姑娘,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手中的圆珠笔“吧嗒”一声,落地。 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成功人士王富鑫,居然是这样的? 司丽歌挑挑眉,继续道: “河西区,康家村,你老丈人的老康面粉厂,挺有名的,还是这龙城大饭店的面粉指定供应商,我说的对吧?” 王富鑫闻言,浑身一震。 虽然他极力压制惶恐的情绪,却还是被司丽歌察觉了。 果然,被她诈对了! 老康面粉厂是龙城大饭店的指定供应商,不是多大秘密,饭店内部员工几乎都知道。 但王富鑫跟面粉厂的关系,没人知道。 那天,司辰一说王富鑫是面粉厂老板家倒插门的女婿,司丽歌就慢慢分析出来许多信息。 这下子,王富鑫撩前台小姑娘的心思,算是彻底没了,只想尽快离开,冷声: “这位女士,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请你让开!” 他这副急吼吼的态度,司丽歌愈发肯定自己的某些判断,是对的。 冷蔑一笑,司丽歌翻了个漂亮而跋扈的大白眼,再次诈道: “王富鑫,你来这大饭店,不过是个跑腿送货的,却穿得如此人模狗样、招摇过市,你装大款呢?” “哎,你是不是背着你老婆在这里钓小姑娘呢?” 说着,她还刻意看一眼前台的小姑娘,对方明显都快哭了。 司丽歌大概能理解她,谁的青春单纯期,没有遇到过渣渣? 遇上这种事,总归是伤心无助的吧! 像是她自己,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如今,就只剩愤怒到想要报复对方。 “你住嘴!”王富鑫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失态,却又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道:tν “这位女士,请你自重,公共场合不要污蔑我的人格!” “切~人格?那玩意儿你有吗……” 恰此时,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踩着坡跟凉鞋,一步步走了进来。 那女人,颇为诧异地盯了王富鑫一眼,皱皱眉,又将目光投射在司丽歌身上。 她见司丽歌长得十分漂亮,顿时绷起了脸,轻轻“哼”了一声,加快脚步,往楼上去。 司丽歌叭叭叭怼王富鑫呢,没注意到。 但是,王富鑫眼角余光可是瞥见那女人了的。 他惊惧地眼睛、嘴巴、甚至鼻孔,都齐刷刷睁大了一圈。 这一切,都没能逃脱一旁蛰伏着看戏的宋添福的双眼。 哎呦呵,这家伙有意思了。 宋添福浸淫官场这些年,看人也非常会。 心思嘛,不可谓不深。 当下,他就有了一个好计策。 “丽歌,我们该走了。”他将司丽歌圈到怀里,往前台带,安慰: “在这里跟他掰扯,是不会有结果的,回头,打麻将时见到你那小姐妹,你再跟她说。” 王富鑫:!你狠! 然而,趁着司丽歌不拦路了,王富鑫赶紧急吼吼跑出去了。 “你干嘛?!”司丽歌气得甩开宋添福的手。 自己收拾渣男正过瘾呢,小福子却把人给放跑了。 “不是饿了?抓点紧,去二楼西餐厅吧,再迟可就没有供应了。” 宋添福敲一敲吧台,道:“同志你好,我要两个标间。” “好的,您请稍等。”前台小姑娘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司丽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底那股子气愤倒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为了个渣男折磨自己,岂不是亏了? “走,去吃饭!”司丽歌头发一甩,那股子飒劲儿上来了,高跟鞋哒哒哒,率先上楼。 宋添福在身后好笑地摇摇头,递了一张房卡给司机,道: “你自己去吃饭吧,我舍命陪夫人去了。” “哎,好嘞,领导!” …… 司辰的货,差点装满一大车。 晚八点,他们才晃晃悠悠回到黑金镇。 卡车还要去装煤,赶着明早出货呢,因此,连夜又给司辰把货送回家。 司辰开着拖拉机,跟在后面。 回到家,都十点了。 司老太、万虹、司乐天,全都起床帮忙卸货。 颜立夏想出来,被拦住了。 就连隔壁的司建华一家,都一起出来帮忙。 “司奎,你明天还要高考呢,快回去歇着。”司老太拦着他,不让搬东西。 “呦,可不是,今、明、后三天,七八九号,高考来着。” 司辰蓦然想起来,司奎可是今年的高考状元,不能因为他这点事,耽搁了人家。 “没事,劳逸结合嘛。”司奎抢着把司乐天跟司笑笑抬着的一箱子鞋,抱走了。 “放心吧,我二哥干啥心里都有数呢,你们甭替他着急。”司笑笑说着,拣小箱子抱。 司辰倒也不矫情,抓紧卸货。 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才算全部卸完。 “辰哥,我就先走了,还得去矿上装煤了。”宋云鹏上车,道别。 “路上慢点啊!”司辰叮嘱。 “好嘞!”少年一脚油门,卡车消失在夜色里。 “辰哥,那卡车上幸亏铺了一大张塑料布,否则,我这身衣服可就毁了。” “笑笑,你也不想想我哥是谁,他能让自己新进的货,被染上黑污?” “哈哈哈,倒也是。” 俩少女嘻嘻哈哈笑着,共用一个脸盆洗手。 “哎,乐天、笑笑,给你俩找点活儿干,暑假赚点零花钱,咋样?”司辰跟司建华父子俩,一个脸盆洗手。 司笑笑率先嚷嚷起来:“真的?还有这好事儿?干啥?” 司乐天早已了然,咧嘴笑:“还能干啥,我哥那二楼的柜台,估计要甩给咱俩守着了。” 司辰笑骂:“数你机灵!对,二楼卖鞋的柜台,你俩守着。” “给工资不?”司笑笑洗完手,甩着水,凑上前来。 司建华边擦手边笑骂:“掉钱眼儿里了?跟你辰哥还要工资?” 司辰乐呵呵道:“给!当然给工资了。” 他擦干手,给司建华发烟,道:“不过,是提成。” “啥是提成?”司笑笑两眼放光。 “我那柜上的鞋,无论男鞋女鞋童鞋,只要你俩卖出去一双,我给10提成。” 司辰说着,给司建华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10是多少钱?”司笑笑整不明白。 司乐天解释道:“打个比方,一双鞋卖10块钱,我们可以拿一块钱的提成。” 冷不丁,司奎在一旁补刀:“笑笑的智商,早都卖了钱换新衣裳了。” “呀!你是不是我亲哥!”司笑笑气得捶司奎肩膀。 众人哈哈笑成一团。 …… 司丽歌在西餐厅大快朵颐,烤牛排,鱼子酱。 “哎,丽歌,看你身后。”宋添福却勤俭持家地在啃俄式黑面包,入口有些酸。 “嗯?”司丽歌嘴上沾着酱汁,回头。 卧槽! 咋地又是王富鑫?! “嘘~别声张!”宋添福赶紧小小声提醒: “回头,别惊动了对方。” 司丽歌回过头,表情是难以言表的,震惊,疑惑,气愤,翻白眼。 “那个狗男人,居然真的在会富婆,还吃什么烛光晚餐,(ˉ▽ ̄~)切~~” 司丽歌狠狠剁下牛排,放入嘴里,咀嚼。 跟王富鑫一起吃烛光晚餐的女人,正是方才在大堂经过时,被宋添福特地注意到的那位。 他当时就发现了,这女人看王富鑫的眼神,很微妙。 看司丽歌这种漂亮女人时,则是带着敌意。 正常人谁会这样? 除非,这女人跟王富鑫是男女关系,又误会司丽歌是纠缠他的。 如今,西餐厅这一幕,宋添福是早就算到了的。 他坏笑一下,道:“想不想留个证据?” “啥?”司丽歌顿时兴趣盎然,意识到点什么。 “来!”宋添福勾勾手。 司丽歌倾身过去,宋添福对着她一阵耳语。 她脸上的笑意,越绽越大,差点都笑出声,压低声音道: “这样真能行?” “信我!”宋添福信心十足打包票,坏笑道:“快吃!” “嗯嗯!”司丽歌立马狼吞虎咽,解决了今晚的第二份牛排。 就连红酒,她都是半杯子一口闷。 饭后,夫妻俩相视一笑,满眼都是跃跃欲试。 宋添福招来侍者,道:“你好,我跟我爱人,想在这里留下我们爱的见证。” “好的,您请稍等。”白衬衫、黑西裤、打领结的侍者,礼貌应下。 第68章 八十年代情侣打卡圣地 侍者转身离开,很快又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洋玩意。 拍立得! 这是龙城大饭店特地为西餐厅的客人准备的时髦小心意—— 凡是在这里消费的客人,都可以用拍立得,免费拍一张照片,留念。 立拍立得,直接带走。 这可是独树一帜的创意,非常受人追捧。 如果这个年代的龙城也有情侣网红打卡地,那龙城大饭店的西餐厅,必然是首选。 一来,浪漫,有情调,有档次。 二来,还能留下爱的见证,随时都能拿出来炫耀,虐狗。 宋添福每次来公干,虽然吃住都是公费报销内的普通配置。 但是! 二楼西餐厅,他可是心心念念了三年!ъitv 带上他的丽歌,一定要来这里! “你好,我可以给我的爱人拍吗?”宋添福起身,礼貌征询。 “当然可以,您请。”侍者将拍立得给到宋添福,又耐心讲解一遍,问: “请问,我讲清楚了吗?” “嗯,我听明白了。”宋添福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损招。 司丽歌看他终于拿起了拍立得,心底那个激动啊! 她赶紧矫揉造作地摆好姿势,望着拍立得。 宋添福手中的相机,镜头却是一偏,对准司丽歌身后的王富鑫与富婆,咔嚓! 一张边缘白色的照片,很快被相机吐了出来。 宋添福伸手取下来,象征性看一眼,揣进了兜里。 他将拍立得递给侍者,道: “你好,帮我跟我的爱人,再拍三张吧!” “好的,先生。”侍者一派西式礼节,鞠躬,接过拍立得,道: “免费的只有一张,接下来的三张,都需要收费,一张五元钱。” “五块钱?!”司丽歌被惊到了,立马起身,道: “走走走,不需要拍了,花这冤枉钱。” “跑什么!”宋添福走过来,将她按回去。 又特地将桌上的玫瑰折下来,别到司丽歌的耳朵上。 他笑眯眯来了一句:“啧,我家夫人可真好看,跟那些电影大明星似的!” 厚脸皮的司丽歌,难得也红了脸。 别说,一身红裙的司丽歌,唇红齿白,浓颜美女。 卷发蓬松披散肩头,耳朵上一朵红玫瑰,倒是有别样的港星风情。 “丽歌,拍一张呗,咱俩除了结婚登记照,都没拍过合照。” 也许是宋添福语气太可怜兮兮,拿捏了司丽歌的小心脏。 也许是气氛刚刚好,司丽歌又喝了一大杯红酒,后劲儿上来了。 接下来,她居然难得地安静了,娟秀了起来。 十分配合,拍了一张两人靠在一起看镜头的。 又拍了一张宋添福亲她晕红脸颊的。 还拍了一张俩人嘴对嘴儿,但是,差点亲上去的。 侍者都连连感慨,这位姐姐是真漂亮! 恃靓行凶的程度。 …… 第二天,司辰开始上货。 司建华跟司辰一起,在楼下铺货。 万虹带着司乐天跟司笑笑,在楼上上货。 一楼的商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悄悄议论: “哎,你说丽歌这大侄子,这次认真的?” “瞅着应该是吧,说上货就立马上货了。” “昨儿个孙老哥撤柜台了,我还纳闷了,是谁呀,能让丽歌顶着压力同意撤柜,也不怕孙大嫂子找她扯皮,嘿嘿,原来是司辰!” “你们说,有没可能丽歌也是两害相侵取其轻,没办法了,才答应了大侄子?” “毕竟,这大侄子浑得很,每次来找丽歌,就是伸手要钱。” 这时,司辰对面柜台卖金银首饰的老板,走了过来,道: “我瞅着,那小伙子挺有计划的,进的货,都是对的,没啥大差错。” “害,有丽歌给他拉清单,那能错了?”立马有人补刀。 “就是不知道,是赚是赔哦,他那上货的钱,保不齐也是跟丽歌借的。” “害,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呗。” 楼上。 同样是议论纷纷。 一群女的凑到一起,嘴更碎: “哎,你们说,丽歌咋想的,竟然把那个位置,租给娘家人。” “那地方可是最差的,能卖出去啥货?” “租?你可真天真,指不定是附赠的呢!” “孙姐,你有啥内幕消息?” 被称作孙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腾的妹妹,孙三彩。 孙腾昨天撤柜,司辰今天就在一楼上货。 即便孙腾乐呵得要死,终于可以去羊大柱的歌舞厅潇洒了。 但是,孙婶子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觉得歌舞厅不是正经地方,丢脸。 孙三彩也是站在大嫂那边的,觉得孙腾放弃体面的门市生意,实在是不明智。 但是,那毕竟是她哥,她跟嫂子都把那心浮气躁的老头子没办法。 于是,就把这种无能为力后的怨恨,归咎到了司丽歌身上。 说好的你帮我们一起顶着,不松口撤柜的,你咋地两面三刀呢? 哦,就因为租柜台的是你大侄子? 姑嫂俩都觉得,自己被司丽歌摆了一道,心里必然是有怨气的。 孙三彩怨气更甚! 因为,她就是卖鞋子的。 司辰特地在二楼开卖鞋子的专柜,还在她斜对面,不是针对她,又是为啥? 孙三彩可着劲儿编排司辰,道: “一楼进门那么好的位置,租金可是60块一节。” “你们觉得,司丽歌会挣她侄子的钱?” “我觉着,司丽歌应该是30块一节租给司辰的。” “楼上那犄角旮旯的10节柜台,说的是20块钱一节。” “要我说啊,司丽歌一定白送了司辰,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对吧?” “还不如照顾自己娘家人,来得实在。” “呵呵,我算是看透了,司丽歌这是拿公家的东西,填补自己娘家人呢!” 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孙腾那个柜台,是怎么回事。 也都清楚孙三彩的怨气,哪里来的。 但是,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 司丽歌的婆婆上厕所回来了,悄悄靠近,扔了一颗冷钉子出来: “三彩,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 这一声,直接将一群围着哔哔哔的女人,吓得瞬间作鸟兽散。 因为都围在孙三彩的柜台上,她避无可避,顺理成章的就成了靶子。 宋母冷着脸,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怼道: “我家丽歌承包了一整栋楼,自负盈亏,你咋能说她‘拿公家的东西填补娘家人’?!” “这楼上楼下的柜台,我家丽歌爱租给谁就租给谁,又不犯法!” “再说了,她贴不贴娘家,我这个婆婆都没张嘴呢,你这是干啥?” 孙三彩一噎,得了个没趣,讪讪一笑,道: “老姐姐,瞧您说的,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呀,我就是……” “我不管你哪个意思,别在背后编排我家丽歌!”宋母是个护犊子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司丽歌那风风火火的脾气,跟她十分对盘。 司丽歌对婆婆的好,那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会来事儿的司丽歌,将爱美的婆婆拿捏得死死的。 逢年过节、柜台上新,必定给婆婆准备最新款的衣裳。 买鞋子买首饰买买买,甚至楼下的化妆品,随便用哪套。 宋母每天都是心花怒放的,免费给司丽歌守着二楼的柜台。 谁敢在她跟前说司丽歌一个不,那可是万万不能滴! 宋母教训完人,快步走到万虹跟前,道: “虹虹,忙着呢,来来来,我给你搭把手。” …… 被人编排的司辰,正在楼下吭哧吭哧上货呢。 另外一个冤大头司丽歌,大中午才睡醒。 她简直是要瘫了! 昏昏沉沉的脑子,机械地转动着—— 我是谁?我在哪?我被谁怎么了? 记忆逐渐回笼,司丽歌惊悚地瞪大双眼—— 卧槽! 卧了个大槽! 昨晚我把宋添福弄狠了?! 不对! 是宋添福把我那个……啊!啊啊啊—— 司丽歌恨不能死一死! 以前,她跟宋添福是例行公事,就那样呗,属于老夫老妻的寡淡。 昨晚,她好像挺疯狂的—— 说了很多不要脸的下流话,干了很多不要脸的没羞没臊的事儿。 大家都老夫老妻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怎么办? 她昨晚那样,宋添福一定觉得她很放荡吧! ~o(╥﹏╥)o~ …… 司辰这边,准备了一上午,终于一切都就绪。 不过,他计划的是明天早上再搞开张大吉。 9号,高考最后一天,也是农历五月二十六,正好是县城逢集的日子。 元孟县县城每个月逢集,定的是逢一跟六。 每个月农历的初一、十一、二十一,初六、十六、二十六,都是县城逢集的日子。 司辰把开张大吉定在逢集,妥妥是合适的。 晚饭时,司老太听了司辰的决定,道: “成,你这安排也挺好的。” “明天二十六,二孬娶媳妇儿,我去就成,你们都去忙事儿,别跟过去掺和。” 万虹端碗的手,禁不住紧了紧。 但听司老太安排:“柜台上不能没人守着,乐天带着笑笑,去守楼上。” “司辰,你去守楼下的。”转头,司老太安排万虹,道: “虹虹,你在家照顾孩子跟立夏。” 司辰虽然嘴上一叠声答应着,心里,却还是十分好奇的。 羊二孬娶韩丽珠,不晓得羊大柱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69章 媳妇儿,咱家能不能暴富,可就指着你这张脸了 第二天一早,司辰骑着自行车,喊人出门: “乐天,快去喊笑笑,该去上班了。” “哎,好!” 司乐天去喊人了,司辰往腰间系腰包。 这个带拉链的腰包,还是他头一次去新田大市场时,特地买来的。 这年头,做生意的有这么一个腰包,倍儿有面子。 重点是安全,钱袋子就在肚子上,不给小偷小摸机会。 司辰一抬头,见颜立夏巴望着自己,脸上是掩饰不掉的落寞。 “咋了?想跟我一起去上班?”司辰笑呵呵上前,抱住自己奶香软糯的媳妇儿。 颜立夏大约是跟孩子混一起时间太长,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奶香味。 司辰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你们都在忙,只有我搭不上手。”颜立夏的声音闷闷的,靠在他怀里。 “你还在坐月子呢,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昂?” “嗯。”她依然开心不起来。 “伤口还疼吗?”司辰有些担心,毕竟是竖剖,刀口特别大,纵贯整个小腹。 颜立夏是难产,还是双胎,当时情况紧急,司香兰给做的竖剖。 “早不疼了,都这么久了。”颜立夏回得有些心不在焉。 “哪么久啊?明明还有两周你才能出月子。”司辰不希望她落下病根,安慰: “在家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才有成就感。” “哦。”颜立夏心思都在那一句‘还有两周才能出月子’,唉,好漫长! “立夏,明明都超过半个月了,你咋还没长多少肉呢?” 说着,司辰还将她抱起来,掂了掂。 “呀!做什么?”颜立夏有些急,捉住他双肩,挣扎着下来。 “媳妇儿,你这体重,指定没过百。” 司辰叹息,捏捏她那白嫩脸颊,道:“捏不住肉,手感有点柴。” 颜立夏被逗得哭笑不得,小小声道:“你讨厌!” “媳妇儿,给你男人点面子,长点肉呗!” “不然,那么多好吃的,你都吃哪儿去了?” 颜立夏:e=e=(>д<)嘴可真欠! “气色虽然好点了,可还是有些苍白。” 司辰那一张嘴,笋得啊,叭叭叭: “都说脸大壮门面,旺夫,媳妇儿,你可得给我支棱起来了!” “从今往后,咱家能不能暴富,可就指着你这张脸了……哎呦!” 颜立夏费劲儿掐住司辰劲瘦的腰,企图掐一坨肉在手上。 奈何,掐不住。 “媳妇儿、媳妇儿!嘶,掐疼了,快松手,哎呦!” “哥,走吧!”司乐天的声音,响自外面。 颜立夏这才松了手,气鼓鼓白一眼司辰,撵他出去。 “哎,媳妇儿。”都往出走了,司辰还要叭叭叭一句: “等我回来给你洗头,有几天没洗了吧?那味儿!” 颜立夏:……啊!啊啊啊—— “司辰!——” “哈哈哈!”司辰扬长而去。 气得颜立夏原地跺脚,不停跺脚。 她坐月子以来,洗头洗澡不方便,都是家里人用艾草煮水,等凉成温热了,再给她擦洗。 医院时候,是司辰照顾她。 回来后,能活动自如了,擦洗身子是她自己。 洗头,上次是司辰。 不晓得是心血来潮还是咋地,让她躺在炕上,他端来脸盆放凳子上,给她洗头。 那时,他一边给她按摩头皮,居然还挺逗地问道: “尊贵的客人,舒服吗?” 颜立夏当时一愣,没明白这是啥骚操作。 司辰又客客气气问了一遍,她才忍着笑、红着脸,回道: “舒服。” 他又一本正经来了一句: “办卡吗?” “办……”啥卡? “好嘞!白金卡、黑金卡、无限期至尊钻石卡,您要哪种?” 颜立夏突然意识到点什么,咬着唇娇羞地笑,小小声: “最后一种。” “好嘞!”司辰居然还忍得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无限期至尊钻石卡,恭喜颜立夏女士,喜提司·托尼·辰顶级美发师一位,祝您余生享用愉快!” 想到这些,颜立夏又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满含娇羞。 …… 司辰骑着自行车,司乐天后座带着司笑笑,一起往出走。 司笑笑拿着销售本子,还在默默背诵: “小牛皮品牌男鞋88元、女鞋78元,最低70元、60元。” “羊皮女鞋69元,最低50元。” “回力牌解放鞋19元,最低16元,杂牌子13元,最低9元……” “我说笑笑,你但凡考试前能如此用功,也不至于门门都在及格线边上徘徊。”司笑笑打趣。 “哎呦,别吵吵,打扰我背价格表。”司笑笑在后座发愤图强。 “哥,你这些鞋子的定价,是不是贵了些啊?” 司乐天有些担心,道: “我看孙三姑那柜台上,每一样鞋子都比咱家的便宜。” “而且,人家也不搞啥品牌鞋,就是普通的牛皮鞋,价格实在。” “咱家那88元一双的皮鞋,你就是卖给县长,也不见得人家会要。” “再说了,这品牌鞋是个啥?我觉得没人会在乎。” “哥,咱家的柜台本身就在最里面,不占优势,还卖这么贵……” 蓦然—— 噼噼啪啪! 一阵冲天响的鞭炮声,淹没了司乐天的声音。 兄妹三人停车望过去,但见一台车头绑着大红花的黑色桑塔纳,缓缓从后面的巷子里,开了出来。 “哎呦,这是要去接新媳妇儿了?” 司笑笑难得抽空抬了头,两眼放光,道: “羊二孬都傻了,也不知道谁家姑娘,倒霉催的要嫁给她。” 司辰咧着嘴笑,一副瞧热闹就差起哄的模样。 “哥,快走,真是晦气!”司乐天催促。 “哎,高兴点,人家娶媳妇呢,瞧热闹不得有点敬业精神?”司辰话里有话。 司乐天是个人精,顿时也跟着一起商业假笑。 真心实意傻乐呵的,是坐在头车里面的羊二孬。 虽然穿着人模狗样的,嘴角却在流哈喇子。 后面,一台一台的黑色桑塔纳,陆续开了出来。 村民们站在路边,议论纷纷,数啊数—— 哦呦!居然有六台车! 老天爷啊,这是傻子娶媳妇儿?这怕不是县太爷出巡吧! 这年头结婚能有婚车,那可是相当气派的一件事。 北方人普遍爱面子,哪怕委屈一下里子,也要面子上看起来排场。 可即便如此,一般人有一台头车都了不得了。 这种桑塔纳,基本都是公家单位的,私人基本没有。 如今又管得不严,谁家能有个公家单位沾亲带故的亲戚,都会想办法去借车。 羊二孬这个傻子,居然如此大的排场,啧啧啧! 围观村民,只能夸赞羊大柱有出息,对弟弟可真好! 司辰哼哧一笑,心底了然,挑挑眉,不以为然。 最后一台车上,羊大柱刻意摇下车窗,阴恻恻地望着司辰。 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一时间,暗潮涌动,火光四溅! 司辰痞坏却又冷傲地勾勾唇,满眼嘲讽。 三秒。 双方收回目光,车子驶离。 …… 龙城。 宋添福公干结束,准备返程。 “丽歌,去一趟大姐姐家吧,难得来一次龙城。” “嗯。”司丽歌别扭地转头,望着车窗外。 宋添福看似得了个冷脸,心里可美了呢! 昨晚,司丽歌突然觉得面子上抹不开,硬生生把宋添福赶去司机小嘉的房间。 夫妻俩买了一些东西,去了荣军大院。 司雪梅如今是龙城大学财经系的教授,也是系主任。 她的丈夫司青柏,龙城-军-分-区的司-令。 龙城大学跟荣军大院,就隔一条街,倒是也方便。 车子进入大院前,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不仅要查验身份,还要内部专线打给队长。 像是司青柏这样的身份,警卫队长是要亲自上门询问的。 没多久,身穿米色针织短袖、卡其料子裤的司雪梅,快步下楼来接人了。 荣军大院的家属楼,这个年代就是六层小高层了。 哪怕往后三十年,龙城处处是33层的林立高楼,这里依然如此。 百年古木参天,老墙绿漆斑驳。 “大姐姐!”司丽歌推门下来,哒哒哒跑过去。 司雪梅是非常乐意娘家来人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跟随丈夫一直都在省城周边。 “死丫头,也不说给我来个电话,我连买菜都来不及了,你说说你!” 说着,她戳一下司丽歌额头。 宋添福也赶紧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问大姐姐的好。 虽然警卫已经放行了,但是,大姐亲自来接人了,他不敢再坐着了。 如果这不是娘家人,司雪梅是犯不着亲自来接的。 “你看看你,小福,多见外,带这么多东西。” 司雪梅不是个古板的人,相反,和蔼可亲,喜欢叭叭叭。 “走走走,快上楼去,这大夏天的,热死个人。” 二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地面还是水泥的。 “快进来,你姐夫没在家,又去京都进修了。” 宋添福听闻大姐夫没在家,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跟司青柏是挑担关系,但是,在人家的威压之下,他觉得自己像个孙子! 没办法,常年在军营的人,还是高位置的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别看他们这群司家女婿个个职位不俗,可一旦跟司青柏比起来,那可就逊色喽~ 司雪梅说着,让他们坐,指挥道: “丽歌,快给小福倒个茶,我赶紧再去和一块面。” “幸亏冰箱里还有一块酱牛肉、半个卤猪蹄、一些猪头肉。” “不然,咱今天中午这顿,可就没那么好凑合了。” “丽歌,冰箱里还有些水果,你拿出来洗了给小福吃。” 司丽歌:……┗|`o′|┛嗷~~ 第70章 婚礼现场被手铐拷走 宋添福就跟得了圣旨一样,巴望着司丽歌,等待端茶倒水递水果。 司丽歌暗暗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 “姐,我帮你做饭呗,小福子自己有手有脚的,要喝水自己倒,要吃水果自己洗。” “你这话说的,厨房就这么点地方,还三个人都上阵?” 司雪梅努努嘴,让她开冰箱,道: “里面有荔枝,你姐夫战友去南边开会了,专程用泡沫箱子放了冰块带回来的。” “南边?那可老远了!” “可不是?部队上的专车,都得一天一夜。” 姐妹俩在厨房说着话,叭叭叭。 司丽歌当年来龙城投奔大姐,起初是住在大姐这里的,后来才搬去的饭店宿舍。 再加上16岁的年龄差,相对来说,她俩更加亲近一些。 宋添福等了个寂寞,只能自己泡茶。 少许,司丽歌出来了,手中端着荔枝。 这年头,荔枝运输到北方是相当不方便的,外面基本没得卖。 宋添福也是头一次见荔枝,想尝一颗。 司丽歌将盘子放到桌子上,伸出双手,道: “小福子,本宫这双手,好看不?” “好看!” “本宫的指甲油,漂亮吗?” “漂亮!” “那本宫想吃荔枝了。” 宋添福:……喳! 这一顿午饭,倒也氛围欢乐温馨。 临走前,司雪梅拿了许多全国各地的土特产,让司丽歌带回去。 “丽歌,咱妈喜欢吃干桂圆,这一袋,你给咱妈带回去。” “这一袋,是‘贡品酱板鸭’,司辰能吃辣,你给他带回去。” “这是我托人从汾酒厂里打来的高度白酒,咱妈好这一口儿,五斤,你给带回去。” “哦,还有宁化府的老陈醋,这一大壶,你们带回去分一分。” “司辰家娃娃都生了,我却回不去,唉!” “我给娃娃们准备了两身衣裳,你帮我带回去。” “还有,叮嘱立夏,好好养身子,上学的事不急。” “这边有什么问题,我给她处理。” “这些是大学四年的教材,我都给立夏整理好了。” “必修课的试卷,我也找来了一些,给立夏……” 司丽歌夫妻俩一一应下,手上拎得满满当当,脚边还有一个十斤的老陈醋壶儿。 其实,有些东西司丽歌自己柜台就在卖了。 但是,她高情商地没说,可着劲儿夸赞大姐,孝顺老妈,关照她们这些小的。 当年,父亲牺牲,虽然有抚恤金,但是,对于一大家子人而言,挺杯水车薪的。 又因为是六五年,特殊年份带来的饥荒“后遗症”,导致粮食紧缺。 司丽歌记得,那个时候,全家人吃饱都是勉勉强强的事。 那时,司雪梅跟着司青柏也刚来到龙城,夫妻俩工资都一般般。 可他们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寄回家了。 二姐司香兰正在念医科大。 三哥司青松跟四姐司玉竹,六四年同时考上大学。 当时只能供一个上大学,于是抓阄。 司青松动了手脚,司玉竹先去上学了。 他计划的是过两年再考,再上学。 可惜! 父亲牺牲后,家里条件更加困难了。 除了司丽歌跟司如画年纪小,其他姐妹都在上学。 司青松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母亲累死,他果断放弃了上学。 那些年,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 大姐对家里的照顾,几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司丽歌想起这些,喉头更咽得难受,鼻子酸酸的。 司雪梅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等下,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给司辰带回去。” 趁着大姐进屋了,司丽歌飞快抹一把泪。 宋添福抿了抿唇,将她揽在怀里,抚一抚她的肩膀,安慰: “别哭,让大姐姐瞧见,还以为家里咋了呢,害她白担心。” 司丽歌勉强一笑,眼泪差点又出来。 “这个信封里,有司辰需要的东西,你帮我给他捎回去。” 司雪梅出来后,递给司丽歌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还沉甸甸的。 “嗯,好。”司丽歌接过来。 …… 司家村。 才上午11点,村口的鞭炮声,就开始噼里啪啦,震天响。 男女老少,三三两两聚在村口,等待看羊二孬的新媳妇儿,议论纷纷: “嘶,这都还没晌午呢,新媳妇咋就接回来了?” 按照元孟县风俗,一般早上去接亲,中午在新娘家吃席,下午才会接回来。 然后,新郎家的这顿席,一般安排在晚上。 有些新娘家里太远,晚上七八点才接回来,都是常见的。 并且,为了驱邪,还会准备两个小巧的手电筒,开着,放在新娘的口袋里。 一群婶子们围观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 “哎,听说没,二孬这媳妇儿,是从县里的招待所接回来的。” “为啥?” “我儿媳妇说的,没有娘家人。” “咋地会没有娘家人?那姑娘不是周家沟的?你儿媳妇可是赵家垣的,她咋知道?” “那赵家垣,不挨着周家沟么?我儿媳说,韩丽珠的爹,是个混不吝。” “有多混?” “害,说是跟人一起在金刚岭搞啥子拦路抢劫,偷偷摸摸许多年了。” “哎呦!这是够混的!既然偷么的,那是咋被发现的?” “前些天,那老韩被‘大圣帮’的头头子给打了,还送去了黑金镇的派-出-所。” “这下子,事情传开了,大家伙儿也才知道,原来那劫匪头子就是周家沟的老韩。” “真有这事儿?” “那可不!至今还在里面蹲着呢,说是,判了不少年呢!” “那一把年纪了,再放出来,还能干啥?” “放出来?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班房蹲到死,都不见得能出来!” “啧,这韩丽珠也是怪可怜的,遇到个这样的爹,没人给她做主,被羊家骗了吧?” “可不是,嫁谁不比嫁给傻子强?嘿嘿嘿……” 一群婶子又是惋惜哀叹,又是好笑无语。 然而,待到那新媳妇儿一下车,众人齐刷刷震惊—— 卧槽! 挺漂亮一姑娘啊! 这是咋地了?如此想不开! 啧啧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唉! 这年头没有婚纱,都是传统的中式绸缎嫁衣。 春秋丝绸面料,冬天缎子面料,描龙绣凤,鸳鸯戏水,十分喜庆富贵。 头花也是绢花搭配串珠,红色、粉色、玫红色,都有。 韩丽珠下车,脚不沾地,被羊二孬背着往回走。 那一身玫红色的绣花嫁衣,衬得她甚是艳丽。 才11点,就开席了。 村里的乡亲们,赶紧去吃席随份子钱。 至亲的人随的份子钱就比较多,这年头是20元,后世可就是两千了! 远一些的相对再少一些份子钱。 至于村里人,那都是两块钱,图个双数吉利。 后世,村里人都是100块,意思意思。 当然,有些富庶的江南城镇,村里人的份子钱就相对高一些了,两百三百都有。 司老太是村里威望比较高的长辈,被安排在首座上,跟几位同样辈分高的老人坐在一起。 原本六人一个小方桌,奈何,她们辈分太高,也就坐了四个人。 村里就是这样,辈分很严格,吃席不能乱坐。 到了新人敬酒的环节,羊大柱作为当家人,带着弟弟跟韩丽珠,一起出来敬酒。 他要挨个给新媳妇介绍每一桌的长辈,新媳妇要认人,挨个给倒酒。 “这位,是司家长房一脉的奶奶。”羊大柱介绍道。 “司奶奶好!”韩丽珠满面娇笑,给司老太倒酒。 只是,她却含羞带怯地望一眼羊大柱。 这就很奇怪了! 你一个新媳妇儿,不望着你的丈夫,望着丈夫大哥做什么? 大柱媳妇带着自家女儿,原本正在忙前忙后招呼客人、发喜糖呢。 无意间瞧见韩丽珠那婊里婊气的扭捏姿态,她心底一咯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韩丽珠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自己一眼。 那份感觉,大柱媳妇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莫名不舒服。 司老太心里明镜似的,稳如泰山,接过那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 “好,好看,真是个标致的小媳妇儿!” 北方喝酒习俗,一般都是一个小酒杯,一口一杯。 南方一般是一个大杯子,慢慢一口一口喝完一杯子。 这边正热热闹闹新娘子敬酒呢,大门口,呼啦啦进来一群公-安-干-警。 院子里,原本热闹喧嚣的氛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就连唢呐、鼓乐、铜镲的吹吹打打,也停了下来。 众人好奇地伸长脖子,这是咋地啦? 大喜的日子,公-安-干-警咋来抓人了? 司老太她们在屋里炕上坐着,自然不清楚外面怎么了。 门帘被掀开,哗啦啦进来四五人。 “小郑?”司老太坐在炕上,面对着门口。 见到是郑执,她的心底禁不住狠狠一跳,出事儿了! 出大事儿了! 郑执如今是局长,轻易不会亲自出马。 羊大柱背对着门口,一回头,手中酒瓶险些摔了! 但他心理素质很强,强行稳定住心神,装作一副淡定模样,笑道: “老领导,你咋来了?我弟办事儿,想着您日理万机,就没给您送请帖,勿怪、勿怪!” 郑执一脸威严,不苟言笑,沉声呵道: “拿下!” 四名下属飞速冲上来,将羊大柱包抄,把他与村民们隔开,防止他狗急跳墙挟持人质。 “老领导,您这是做什么?”羊大柱继续装无辜,手却悄悄伸向后腰…… 训练有素的干警们,迅速出手,按住他! 俩人在他身上飞速一通摸,搜出来一把手枪,一把匕首,几枚刀片。 司老太头皮一炸! 这么急吼吼地抓人,绝对是羊大柱犯了滔天的大事儿! 郑执这才有空看向司老太,问好:“干娘。” 而后,他又沉声命令:“拷走!” 第71章 大柱被拷走羊家塌了天 “你们不能带走他!” 第一个扑上来阻拦的,居然是韩丽珠?! 不是大柱妈,也不是大柱媳妇。 这场面,就十分诡异又尴尬了。 空气安静又微妙。 羊大柱嫌恶地盯一眼韩丽珠,脸上表情居然还能维持讪笑与无辜,道: “老领导,您这是做什么?我、我又没干啥子犯法事儿,您这……” 黑煤矿的事,羊大柱猜到郑执应该是查到什么东西了,才敢来抓人。 但是,兹事体大,他一定不会当众说出来。 郑执岂会不明白羊大柱对自己的拿捏? “当年,是我介绍你入的职,推荐信是我亲手交到金穗乡所长手中的。” 郑执虎目灼灼,压迫性十足地垂眸盯着被押的羊大柱,话说得意味深长: “如今,我需要带你回去,给我那封推荐信一个交代。” 言外之意,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与栽培! 说这话时,郑执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拳,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羊大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羊大柱听懂了,司老太也听懂了。 当年,羊大柱想进公家单位,破天荒头一次来求司老太。 她怜悯羊大柱,就亲自将他交到了郑执的手中,还叮嘱郑执多照顾着点。 郑执对这位老领导的爱人,那是真的在当亲娘孝顺,她亲自交代的事,哪有不给办好的道理? 结果…… 韩丽珠挡在羊大柱身前,死活不让开,不让带走。 刚把女儿送出去给外婆、自己折返回来的大柱媳妇,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无声冷笑了。 大柱妈眼神飘忽地来到司老太跟前,求情: “婶子,您快说句话啊,那郑局长,不是您干儿子?” 如今这场面,司老太根本不想开口! 大柱妈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还以为怀了羊大柱孩子的韩丽珠嫁给羊二孬,触犯了什么公家的规矩,才会被抓。 司老太心里明镜似的,拍拍大柱妈的手背,安慰: “小郑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大柱没犯事儿,他指定能将人放出来。” 大柱妈:……哄鬼呢? 这句话,虽然每一个字都对,却也等于什么都没说。 在场的众人,品,细品,哦豁! “这位同志,请你让开,不要妨碍公-安-执-法!” 押着羊大柱的公-安,板着脸,一身凛然之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们不能带走他!”韩丽珠早已方寸大乱,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了,尖声道: “我们家今天办喜事呢,你们、你们不得等办完了喜事……”再抓人? 在她的概念里,羊大柱被抓,该是千娇百媚歌舞厅的地下皮肉生意,被发现了。 那些破事儿,在当今这个严打的风口浪尖,不死也要牢底坐穿! 韩丽珠嫁给羊二孬,本身就是图羊大柱呢。 她是万万不能让羊大柱被抓走的。 然而,韩丽珠的阻拦,也不过螳臂当车。 那名干警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韩丽珠,押着羊大柱就往出走。 “打人啦!公-安打人啦!”韩丽珠标准的泼妇无赖做派,往地上一坐,拦住人,嚷嚷: “哎呦,我肚子好疼,我怀孕了,你、你们敢打我,我的娃娃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们赔命!” 众人简直目瞪口呆! 卧槽! 好大一个瓜! 瞧这架势,二孬媳妇儿的娃娃,难不成是大柱的? 卧了个大槽啊! 群众的脑补能力,自古以来都是一绝。 瞬间,脑补出了一场绝世狗血不伦关系与绿帽子大戏。 司老太四平八稳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大肘子,看戏。 大柱媳妇被恶心到了,转身就出去了。 羊大柱心底蹭蹭冒火,恨不能弄死没脑子的韩丽珠! 他还指望着媳妇儿去跟叔叔孙泰求情,想办法捞他呢。 毕竟,孙泰跟他,以及他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都是有必然联系的。 如今,韩丽珠这么一闹,怎么收场? 他阴恻恻地对韩丽珠来了一句:“弟妹,你先让开。” 这一声,可谓威胁性十足,韩丽珠顿时不哭了。 羊大柱抬步绕开韩丽珠,被押着往出走。 大柱妈慌得赶紧上前,拉韩丽珠起来,欲盖弥彰地大声解释:tν “丽珠啊,你快起来,二孬先前跟你好的事儿,咱说好了不张扬的,你咋这么不听话哩?” “大柱是咱家顶梁柱,婆母知道你担心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虽然二孬如今这样了,但你别怕,不还有婆母了?” “再说了,大柱以前也是吃公粮的人,不会干啥子伤天害理的事儿。” “你放心,管保明天就放出来了。” 众人听明白了—— 羊二孬没傻时候,就跟韩丽珠好上了,孩子是二孬的。 韩丽珠的失态,只是担心羊大柱被抓后,傻子羊二孬靠不住,她跟孩子往后日子不好过。 但是,大家信吗? 从众人哗啦啦往出跑,跟着吃瓜看热闹的速度,大约,是信的吧! 羊大柱被押着一路往出走,吃席的村民们,紧随其后看热闹,小声议论: “咋地就被抓了?犯了啥事儿啊?” “哎,那不是郑局长?” “卧槽!惊动局长亲自抓人,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这是怕大柱跑了,都等不及办完喜事就要着急抓走?” “太造孽了!这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角落里,大柱媳妇将闺女羊娇娇按在怀里,不让看;双手捂着闺女的耳朵,不让听。 身边,她的母亲孙婶子一脸幽怨,小声嘀咕: “我就说吧,大柱那个歌舞厅,迟早要出事儿,你们都不听,瞅瞅,这都抓到喜宴来了!” “头发长见识短!”孙腾瞪一眼老伴儿,骂骂咧咧: “妇道人家懂什么?别说了,还嫌不够乱!” 旁边的村民,赶忙竖起耳朵听内幕。 羊大柱有歌舞厅,司家村的人是不知道的。 孙家人知道,是因为有孙腾这个大喇叭。 并且,他的炫耀跟嘚瑟,就连司丽歌都知道了。 孙婶子瞧着老伴儿的样子,心里烦躁得紧,也骂骂咧咧: “死老头子,让你一天天惦记歌舞厅的大总管,这下子泡汤了吧?” “啧!”孙腾怒瞪老伴儿。 “瞪我有啥用?有本事去瞪郑局长啊!把你那棵摇钱树金龟婿拦下来啊!” “你住嘴!” “我住嘴?我恨自己没能长个十张嘴,早些劝住你!”孙婶子翻旧账,愈发骂骂咧咧: “早说了别把百货一楼的柜台撤了,你就跟眼睛里钻了风一样,这山望着那山高,好赖都不干了……” 大柱媳妇听得心烦,带着闺女回了屋。 屋里清净,一个人都没有。 …… 大柱妈赶紧去拉司老太,求她出去给羊大柱求情。 村民们都看着呢,司老太稍稍一琢磨,走向郑执。 “干娘。”郑执远远见她过来,打招呼,往她跟前迎。 司老太靠近后,刻意往警-车跟前走了走,远离村民们。 郑执秒懂,这是不想俩人说的话,被村民们听见。 “干娘,大柱这次犯的事儿,有点严重。”郑执开门见山,委婉提醒她不要求情。 “害,他犯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司老太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求情! “小郑,最近忙不啦?”司老太一开口,郑执就忍不住想笑了。 果然啊! “挺忙的,这不,有大案子嘛。”郑执回身,指了指车上的羊大柱。 如果不是一条胳膊,此刻的羊大柱,必然是戴手铐的。 “害,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不是?”司老太嘘寒问暖: “瞅瞅你,又瘦了,本来就黑,这如今,晒得更像是黑炭了。” 郑执简直哭笑不得,顺着接话: “回头您给我额头上刻个月牙儿,我就是咱县的郑黑炭。” 司老太险些笑出声! “成!以前那岳母给岳飞背上刻字儿,精忠报国,你等着,我给你额头刻个月牙儿!” 俩人有说有笑,当真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远处的村民,看到那轻松和谐的谈话氛围,默认为羊大柱这次应该不会有事。 就连大柱妈,都趁机教训身边的韩丽珠,小声嘀咕: “瞧见没?那个郑局长,可是司家婶子的干儿子。” “只要她出面,大柱指定没事儿。” “你个小蹄子,最好给老娘安分点,别给我家添乱,听到没!” “嗯。”韩丽珠吊着的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只要羊大柱还有救,她就死扒着羊家不松手! …… 司辰这边,开业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 尤其是鞭炮,他特地准备了六大盘! 司辰算过了,足足可以燃放20分钟,能吸引来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此刻,11:50分。 司辰定的开业吉时,是11:58分。 这年头村里人来赶集,不是赶着牛车、马车、驴车,就是走过来。 11点以后,才算是真正人流量最大的。 还有点时间,司辰从司丽歌柜台前的冰柜里,拿了三个老冰棍。 一毛钱一根,结账后,他给了两个妹妹一人一个。 这年头,元孟县卖冰棍的,司丽歌独家。 兄妹三人满足地站在门口,嗦吧老冰棍儿。 蓦然,警笛声由远及近—— 第72章 可以对学渣抱有期待吗 街上的人群,听到这“哇呜哇呜”的警笛声,纷纷张望过去。 司辰心想,我开业呢,你这么呼啸,抢我风头?ъitv 当下心一横,司辰三两口嘎嘣完老冰棍,看一眼腕表,准备点鞭炮! 11:58 点! 噼噼啪啪! 震天响的鞭炮声,瞬间又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来。 哎呦吼,这是新方式吗?咋地公-安抓人还要放鞭炮庆祝? 司辰又将店里最大的那个录音机打开,播放提前录好的广告语: “好消息!好消息!” “百货大楼一楼进门文具专柜、二楼潮流男鞋女鞋童鞋专柜,盛大开业!” “开业大吉,优惠大放送!” “凡进店顾客,均可享受八折优惠!” “仅限今天!仅限今天!!仅限今天!!!”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要想省钱,快来挑选!” 反复播放!单曲循环!!魔性洗脑!!! 这年头,谁做的不是哑巴生意?含蓄,不好意思张口吆喝。 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嚣张猖狂地打广告? 司辰敢! 这下子,可真是牢牢吸引了人民群众的视线! 打折是什么,也许不太明白。 可那最后一句“要想省钱”,听明白了,占便宜谁不想? 但是—— 稍等等,看完热闹再进店,毕竟,警车是行驶中的。 当警车路过百货大楼时—— “哥!快看那车里的人!” 司乐天一提醒,司辰有点懵逼地伸长脖子望过去—— 卧槽! 羊大柱! 哎嘿嘿,你小子终于被抓了啊! 司辰立马又点了一盘鞭炮,双响! 艾玛,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鞭炮必须双份放起来! 由于老街道比较窄,人流量太多,司辰又拼命吸引群众不断挤过来。 这就导致警车开到这一段时,速度放缓了许多,连20码都没有。 车里的羊大柱,望着车外春风满面的司辰,恨得牙痒痒! 从小到大,他就嫉妒、嫉恨司辰—— 全家人宠着、惯着、溺爱着。 反观他,亲妈都嫌弃憎恨得恨不能打死他! 四岁那年的正月,羊大柱第一次见到襁褓里的司辰。 即使全村人都在议论司辰是个腊月老龙海底游,会犯。 还说,司辰命硬,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还克死了爷爷。 常年被老娘虐待的羊大柱,以为司辰这样的命硬孩子,家里人指定是要虐待的。 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 司家所有的人,却是对待司辰更好! 司辰,简直就是司家最宝贝的孩子! 这让本身年幼又人格不健全的羊大柱,对司辰萌生了疯狂的嫉妒心! 他不止一次地想,为啥自己不是司辰! 这样,他也有人疼爱有人护着,不至于被亲娘虐待。 司辰犯了那样严重的错误,都被全家人宠溺,他究竟犯了啥错?为啥会被老娘虐待? 就因为他是不该出生的人? 既然如此,那为啥又要生他?! 因为嫉妒,那年,羊大柱暗搓搓怂恿弟弟,去骂司辰是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爷爷。 五岁的司辰,边哭边疯狂揍七岁的羊二孬。 羊大柱清楚记得,来劝架的司老太,是这样说的: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挥了拳头,还哭啥子哭?” “你爷爷是牺牲在战场上的,那是为国捐躯!” “你妈妈是天上的仙女儿,回天上去了,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二孬,你个小瘪犊子,甭在我司辰跟前胡说八道!” “皮痒了?信不信奶奶抡鞋拔子抽你!” “还有你,司辰,往后谁再敢在你跟前胡说八道,揍他!” “揍出个好歹来,让他爹妈带他来找奶奶,哼~” 这句话,是说给所有看热闹的村民听的。 从此以后,整个司家村,再也没人敢在司辰跟前乱说话。 诸如此类的护犊子事情,数不胜数,不光司老太,整个司家人,都是这么对待司辰的。 这让羊大柱的嫉妒,在经年累月的发酵中,逐渐升级为嫉恨! 他不止一次暗中给司辰使绊子…… 长年累月,这种一开始的小孩子心理不平衡行为,到了最后,变成了针对整个司家! 羊大柱憎恨司辰的优越感,憎恨司家人对羊家的施舍,憎恨司家把持着全村的话语权…… 他一步步暗中撒网,报复司家人,给他们抹黑,毁他们家族。 首当其冲,就是毁掉司辰! 羊大柱的耳朵边,警笛声、鞭炮声、广告宣传声,混合在一起。 震得他耳中嗡嗡直响! 他憎恨司辰! 看着司辰成功,比他自己被捕,都令他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是—— 见不得同桌比自己考得好! 见不得邻居有一天比自己富有! 见不得同小组的同事比自己业绩好! 这种感觉,让羊大柱的偏激性格,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他在心底阴暗地想,司辰,你有什么本事? 你不过是投胎投对了,你命好罢了! 同时,羊大柱又在心底为自己鸣不公,觉得老天爷不长眼,都不给自己一个真正的亲人! 鞭炮轰鸣声中,警车缓缓驶离百货大楼门口,一路往公-安-局开去。 路过县一中门口时,墙上贴着大字报,是优秀作文展示。 初中部,贴着的作文,是毛元超的,题目就叫: 《天王盖地虎,智取天元山》 ——我最敬佩的表哥 羊大柱扫一眼,看到里面有司辰的名字,顿时被吸引了视线。 车子行驶比较慢,他能飞速看完大半个篇幅的作文。 羊大柱在心里嫉恨地想着: 毛元超,如果你没有一个好老子,你的作文是不可能被贴在这里的! 司辰,就你这种二流子,也配被人写进作文?呸! 羊大柱各种心理阴暗,腹诽。 然而,旁边的大字报,是小学部的,却被他完全忽略了。 那上面,也有一个作文,题目是: 《矿难救人的独臂英雄——我最敬爱的爸爸》 小作者:四年级一班羊娇娇 羊大柱但凡稍稍转动一下眼珠子,不要那么偏执地关注司辰,都能看到这篇作文。 人啊,偏激起来都是只想、只能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那些被忽略的人、事情,往往才是自己最想要的、正确的。 …… 司辰这边,进来了许多顾客。 但是,大多都只是来看一看,询问价格,并没有买的冲动。 这年头,一分钱恨不能掰开当四分钱用,赶集都是买急需东西。 像是文具,暑假期间,没人会买。 司辰心里有数,本身开业就是为了宣传,也无所谓成交与否。 反倒是二楼的柜台,成交了不少凉鞋。 这个功劳,主要还是司笑笑的。 司辰之前给司笑笑出主意: “妹子,等哈你就穿着哥柜台里的漂亮凉鞋,在这楼上楼下到处走动,吸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上去买,成不?” “成!” 司笑笑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吆喝都放得开,这算啥? “婶子嫂子、姐姐妹妹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瞧瞧新上的凉鞋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男士女士小孩子,你想要的颜色、你想要的大小,我们这里都有哈!” “好看又便宜,穿着不打脚,就在二楼最里面的潮流鞋子柜台!” 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还真的哗啦啦上楼了。 司笑笑满意极了! 她喜欢被人羡慕追捧的感觉,超喜欢! 于是乎,一会儿换一双凉鞋的司笑笑,几乎垄断了二楼的卖鞋子生意。 可是把里面的司乐天给忙坏了! 司辰柜台上的凉鞋,定价本身就高。 八折之后,巧了,比竞争对手孙三彩柜台上的,普遍便宜那么几毛钱。 再加上看过热闹的孙三彩见羊大柱被抓了,也没什么心思卖货了。 因此,反倒是位置最不好的司辰专柜,生意火爆! 司丽歌的婆母宋美云,看到司笑笑如此豁得出去,赶紧把人拉去办公室。 顺手,就给司笑笑换上了司丽歌柜台的裙子,道: “好闺女,帮阿姨也一起吆喝了,你身上这裙子,阿姨送你了!” “真的?太好了!包我身上!”司笑笑更加干劲儿十足了。 …… 司辰这边,毛元超带着一帮兄弟,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喊: “辰哥!我带着兄弟们来给你撑场子了!” 司辰:?what?谢谢啊! 毛元超手一挥,中二气息十足,吆喝: “兄弟们,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辰哥!” “辰哥好!” 一群半大少年,跟参拜老大似的,居然齐刷刷给司辰鞠躬。 司辰:┗|`o′|┛嗷~~ 谁来救救我! 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圣帮”还不够? 我是为什么要跟一帮中学生如此亲密? “辰哥,我们都佩服你,能上天元山猎野猪,您是我们偶像!” 司辰:……毛元超! 小瘪犊子那篇作文,究竟把同学们洗脑成了啥样儿啊! 当然,司辰是不知道自己的光辉事迹,就在县一中的门口贴着呢,供路过的人“瞻仰”。 “辰哥,天王盖地虎,土铳杀猪妖!” 司辰:……表弟坑表哥! “兄弟们,把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都拿出来,孝敬辰哥!” 毛元超一声令下,一群少年哗啦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块块钱,七嘴八舌: “辰哥,我们来支持你生意,是兄弟,就必须支持!” 司辰:……我认命! 为了打发走这群小祖宗,司辰问: “要钢笔还是圆珠笔?铅笔?本子?尺子?算盘?” 问一句,得到的都是齐刷刷的摇头。 “辰哥,我们要篮球!” “……足球!” “……乒乓球!” “……收音机!” “……小霸王!” 司辰:……你们赢了! 毛元超啊毛元超,果然! 司辰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可以对学渣抱有期待吗? 第73章 看你抽,也想试试烟的滋味,感受着你的感受 司辰给小兄弟们挨个拿货,边找钱边道: “哎,去楼上瞅瞅,那里有哥刚上的新货,最新款的运动鞋。” “啥是运动鞋?”毛元超好奇。 司辰反应了一下,想起来了: “哦,就是大城市里的娃,穿的那种旅游鞋。” “真的?”其中一个少年,两眼放光,抬起自己的脚,问: “辰哥,是这种鞋吗?” 司辰看了一眼,呦吼,正版的奈克运动鞋啊! 八一年,这品牌就进驻国内市场了,不过,还只是在京都、沪上等大城市有专柜。 “哎,旅游鞋、旅游鞋嘛。”司辰回得看似正确。 “这是我爸去京都时,在王府井给我买的!”那孩子一脸骄傲,昂着头,夸耀: “可贵了呢!我爸说,要八百块一双!” 司辰顿时明白了,煤老板家的儿子,错不了。 这年头,八百块的运动鞋,堪比后世两万的。 就说毛元超老妈司秋菊,还是个妇联主任呢,一个月工资才两百多点。 八百块,直接等于司秋菊四个月工资! 就说后世,你让一个月工资五千的人,给孩子买一双两万的鞋子,她疯了? 如今,虽然八八年了,物价飞涨,人们的消费观念跟早年相比,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 肯花八百块给孩子买鞋的,必定是土豪! 这品牌运动鞋,别说元孟县了,就是临河市,都没有专柜。 龙城有一个,不过,是折扣店,全是京都倒腾过来的旧款、断码鞋。 “哥楼上那些鞋子,你快上去瞅瞅,跟你的像不像。”司辰故作神秘道: “我可是有秘密进货渠道滴,便宜,才卖98块!” “98块?!”卧槽! 一群小兄弟惊呆了! “不可能吧,辰哥,咋差距那么大哩?”那孩子一脸懵逼。 “咋地,你竟敢怀疑我哥卖假货?!”毛元超不干了。 司辰理直气壮抬头挺胸,心中默念: 【我不算卖假货!】 【我是从这些品牌鞋子代加工工厂进的货!】 【制鞋工艺、工厂工人、制鞋机器,那都是一样的人。】 【严格来讲我都不算高仿,我只是没有品牌授权。】 【再说了,我卖的鞋子质量又不差,也没卖八百一双!】 【我只是个小倒爷,嗯!】 “哎,别吵吵,你们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哥告诉你们。” 司辰清了清嗓子,趴在柜台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京都的物价,是不是都比我们这里贵?” “嗯!” “京都王府井的专柜租金,是不是比我这里贵?” “贵多了!”毛元超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京都的营业员工资也贵吧?” “嗯嗯!” “京都的运输费,是不是也贵?” “那可不!” “老话说得好,羊毛出自羊身上,这些费用,卖货的总不可能自己贴吧?” 司辰这么一提醒,毛元点头如小鸡啄米,赞同: “那肯定是都算在卖给我们的鞋子上喽!” “哎,这就对了,哥这里的费用低啊,所以,鞋子也就没有那么贵了。” 司辰这么一诡辩,小兄弟们本就捉急的智商,更加雪上加霜,直接被带进了沟里。 “是嗷,有道理!” “走走走,上楼快去瞅瞅!” 一群半大小子,乌泱泱上了楼。 …… 司丽歌这边,专车回程。 宋添福吩咐司机小嘉,专门从曙光区绕道河西区,去了一趟康家村老康面粉厂。 这年头的河西区,跟曙光区、河东区,并称龙城三大区。 后来,北城区因为军-工-业跟军-工-大学城,正式被划入龙城。 北城大学,打鬼子时建的校,最初只是造炮弹兵器的。 后来,逐步成为正规的军工科技大学。 后世,北城大学校庆都是直接上坦克、炮弹、战斗机,那大场面,堪称军-工-武器展。 第五个区,南城区,是千禧年才正式被划入龙城,定为经济开发区。 城南区,就是司辰的主战场。 二零年之前,城南区的多少座小区、商圈,都是司辰名下的地产公司给建起来的。 司丽歌来到老康面粉厂外,手中捏着那张照片,就想下车。 “哎,等等!”宋添福将人拉住,取过照片,递给前面的小嘉,道: “你去送,亲自交给康家闺女,王富鑫的爱人。” “成!” 小嘉开门下去了,司丽歌倒也没说什么。 确实是因为她放下了,啥也无所谓了。 “丽歌,你昨天在楼上睡大觉,不知道王富鑫一直蹲守在大堂等着你吧?” 宋添福点了一根烟,抽一口,缓缓吐出来烟雾。 司丽歌眸光闪了闪,不知道为何,莫名心虚。 她大约能猜到,王富鑫没等到她,应该是遇上宋添福了。 至于王富鑫对宋添福说了些啥,司丽歌竟是紧张了起来。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让她心慌慌。 司丽歌取过宋添福手中的烟,自顾自抽起来,没吭气。 “王富鑫说,早就察觉我们在西餐厅拍他了,要求我归还照片。”宋添福语气很淡。 司丽歌没吭气,一口接一口,抽闷烟。 王富鑫在宋添福跟前,确实说了许多过分的话,有的说,没的捏。 他早就认出了司丽歌,但是,一直不敢面对,装犊子。 当年,原本只是司丽歌年少不懂事,跟他暧昧。 可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司丽歌不知廉耻勾搭他。 甚至还劝宋添福别跟司丽歌这种不正经女人勾搭到一起,坏名声。 宋添福以归还照片为由,将王富鑫骗到偏僻角落,跟司机一起,狠揍王富鑫! 半晌,司丽歌等不到宋添福继续说。 她将抽完的烟头丢出去,回头问: “还有呢,还说啥了?” “没了。”宋添福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带着几分憨态可掬。 “真没了?”司丽歌却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这么可爱! 看上去白白胖胖跟个汤圆似的,咬开,里面都是黑芝麻馅儿! “害,我一个陌生人,他能跟我掰扯个啥?”宋添福说完,打趣: “丽歌,你说你好好一个绝世大美人,抽啥么烟?戒了吧!” “要你管!你不也抽烟?”司丽歌一秒被点燃了暴脾气。 “我那是看你抽,就也想试试烟的滋味,感受着你的感受。” 司丽歌莫名就被逗笑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啥好笑的,骂道: “死相!嘴巴抹了油啊?” “不止,你来尝尝,是蜂蜜!” “呀!宋添福!呜——” …… 小嘉进了院子大门后,一路打听,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里面哗啦啦的搓麻声,此起彼伏,手动洗牌。 小嘉敲敲门框,问:“请问一下,哪位是王富鑫的爱人?” 那边垒长城的四个女人,不知道是洗牌声音太大没听到,还是不想搭理。 小嘉走过去,又问了一遍。 一个乔其纱紫色长裙的女人,忙得根本没空抬头,不耐烦一句: “啥事儿?” 而后,又骂骂咧咧嘟囔: “今天手气可真背!火不好,一把没赢,玛德!” 小嘉犹豫了一下,道:“有人托我给您捎一张照片。” “放那吧!”紫裙女人忙着起牌,连看都不看一眼。 正此时,端着切好西瓜的王富鑫,从门外进来了: “西瓜来喽!各位夫人们,这可是我从井水里捞上来的,冰凉沁爽,好吃得紧!” 西瓜放在篮子里,一根绳儿吊入井中,就算是冰镇了。 这一项民间技能,可谓全国各地都通用。 小嘉猛然瞥见王富鑫,赶紧转身—— 卧槽! 这鼻青脸肿的狗东西,居然在家啊! 昨天,他跟领导一起,把人家揍得够呛。 今天,他孤胆英雄,深入敌人腹地,他完了! 小嘉心底哀嚎连连! 果然,领导就是领导,高瞻远瞩,将夫人的安全坚决地放在了第一位! 蓦然,他灵机一动,道: “那啥,这位夫人,您就不看看那张照片?那可是您丈夫私会富婆的呦!” 说完,小嘉悄么么往后退去。 炸弹已投放,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紫裙女人打牌的手,一顿。 视线轻轻转移,看到了桌边的照片—— 烛光晚餐,一个衣着华贵、满身珠宝的富婆,正跟王富鑫耳鬓厮磨。 王富鑫手中盛满西瓜的搪瓷盘,哐当一声,掉了地。 “老婆你听我解释……啊!” 小嘉拔腿就跑! 就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但听—— “王富鑫,你个贱男人!居然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 麻将桌被掀翻的声音,哗啦一声响起,夹杂着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 “说!这特么是谁?哪里勾搭来的臭婊子!” “想换一个比我更有钱的是不是?” “你是嫌我人老珠黄了,还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信不信老娘阉了你?” “离婚!这日子没法子过了!” “天杀的王富鑫,当初,我特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身后的骂声逐渐消失,小嘉一溜烟钻进车里,立马发动车子—— 放手刹,踩离合,挂挡,松离合,猛踩油门! 呜!呜呜呜—— 桑塔纳就像是离弦的箭,飞驰出去,车后黄土飞扬。 “领导啊,你是不知道,那王富鑫在家呢,咱俩昨晚将他揍成了猪头,我可是吓得要死,生怕他吆喝一群人把我坏在里面……” 空气诡异地安静! “领导?”小嘉抽空瞥一眼挡风玻璃上的后视镜—— 卧槽! 领导怎么满嘴满脸都是糊掉的口红? 啊!啊啊啊—— 第74章 顶替赵议上大学的人 司辰晚上回到家,饭后,把所有的钱一股脑儿倒在颜立夏跟前: “来,财务大总管,数一数,今天营收多少。” “好嘞!”颜立夏将奶瓶递给司辰,道: “快去喂孩子!” 司辰:……-_-|| 你赢了! 他抱起小圆满,兢兢业业当起了奶爸。 颜立夏认真极了,一块一块、一毛一毛、一分一分数钱。 司乐天跟司笑笑正在一起给小平安喂奶。 少许,颜立夏给众人通报: “今天一共营收161765块。” “不错啊,挺好的,把妹妹们的提成给了。”司辰给闺女喂完奶,竖抱着,拍奶嗝。 “嗯,好!”颜立夏将二楼卖鞋的提成,给到两个姑娘。 由于这些营收里面还包括了一楼文具的四百块。 因此,颜立夏给她俩的最终提成,是一百二十多点。 俩姑娘欢欢喜喜平分了。 司笑笑累了一整天,要回去休息。 司辰叮嘱道:“你俩,今天拿到了这么多,接下来今天,可能就不见得有这么多了。” “放心吧,辰哥,我们心里有数。”司笑笑早被司乐天打了预防针,道: “你家小卖部不也这些天没生意吗?” “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们这叫开业大促,提前卖了货收了钱。” “再说了,有了今天这提成,我就是给你守到月底,我都愿意!” 说着,还拍胸脯保证,自己有心理准备。 司辰有些哭笑不得:“咋地,盼着哥生意不好呀?你还真计划下半月一双鞋不卖?” “嘿嘿嘿,那不能,我哪是那种人哩?巴不得辰哥生意好呢,我好拿提成!” 最后几个字,司笑笑又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 “笑笑,快回家了,这都几点了,还在辰哥家赖着不走。” 门外,响起司奎的声音。 由于颜立夏还在坐月子,因此,其他男人是不可以进屋的。 “哎,来了!辰哥,嫂子,我先回了。”司笑笑风风火火出去了。 司辰将孩子放到颜立夏怀里,也跟出去了,关心道:“考完了?” “辰哥,嗯,考完了。”司奎推了推银丝边框的眼镜,有些欲言又止。 “自己感觉咋样?估摸着多少分?” “还好吧,应该550分左右。” 司辰看人家的眼神,不免幽深了起来。 啧!学霸就是学霸,估摸分数都能这么准。 “厉害了啊,咱县能考这么高分的学生,估计没几个,你这今年,还不得拿状元了?” “嗯。”司奎倒是应得理所当然。 司辰:……你赢了! 屋内听到这一切的颜立夏,也是禁不住竖起了耳朵。 她是去年的状元,但是,分数并没有这么高。 这年头,毕竟不像后世那种极致苛刻地在乎考高,动不动就是一批六七百分的学子。 由于各科满分跟后世的不一样,因此,哪怕是国内顶级高校,分数线也基本就是550左右。 司辰当然是知道的,司奎考上的是清北大学计算机系。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司奎抿抿唇,开口: “辰哥,我想给你站柜台。” 司辰手一抖,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你、你想干啥?” “去你那文具柜台,打工。”司奎略略提高了嗓门。 屋内原本逗娃娃的司乐天,都好奇地上了炕,在窗户边坐下,往外看,嘀咕: “司奎哥这是想不开了吗?大鹏哥那么有钱,会供不起他上学?” “大概,想锻炼一下自己?毕竟,司奎这性格挺腼腆的。” “他?”司乐天心底默默表示,腼腆这俩字还小,放过它们吧! 司笑笑在旁边乐得直不起腰,表示: “哥,你一个书呆子,你去站柜台?哈哈哈!” “你是能吆喝,还是脸皮厚?跟人打交道又不是啃书本,你快别给辰哥添乱了。” 司奎不疾不徐抬起一根手指,推了推眼镜,理智分析道: “你手上只有一张五十的跟一张十块的,还有几张毛票。” “那证明,今天鞋柜的销量只有一千二左右。” 司笑笑咧开的嘴还大张着,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今天开业做促销,才这么点收益,往后柜台上应该不会更多。” “我算了算辰哥的进货量,所以,那些凉鞋应该不是放在柜台销售的,而是要带去赶集的。” “不然,夏天过去了,就成积压货了。” “我要是能去站柜台,辰哥就能腾出手去赶集了。” “况且,现在是暑假,那些文具又不会有多少销量。” “辰哥不是那种死守柜台的人,我不去,他照样会找别人去。” 司笑笑何止是笑不出来?简直脑容量不够用! 司辰却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司奎肩膀,道: “你小子还真敢说,对,你分析的对,成,你明天就去守柜台!” 司笑笑一脸懵逼,这就成了?说了些啥玩意啊,就让二哥去站柜台? 屋内的颜立夏跟司乐天,是智商能跟上的,禁不住咋舌: “司奎那一本正经的语气,我以为司辰不答应,他就要列公式了呢!” “噗——哈哈哈!”司乐天着实是没忍住。 这一声,引来司奎直视过来。 屋内屋外都开着灯,俩小年轻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表情。 司乐天跟人家的眼神一撞上,莫名心脏漏了节拍,非常奇怪的感觉。 司奎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 司乐天的心脏,突然加速跳跃! 司奎疑似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十分克制地没再看过来,道: “辰哥,至于工资,你来定,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 司辰诧异了一下,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但他按兵不动,答应了下来:“嗯,行!” “不早了,我先带笑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歇息。” 说完,司奎推着一脸懵逼的司笑笑,离开了。 司辰望着他清瘦颀长的背影,对他的行为,慢慢在心底咂摸了起来。 …… 翌日。 早饭后,八点半,司辰带着弟弟妹妹们,上班去! 司辰给司奎交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过目不忘? 那价目表,进价多少,卖价多少,交代一遍就记住了,啧! 司辰承认,有点嫉妒。 他是个对数字不咋敏感的人,见到司奎这样的,真的是有点恨得牙痒痒! 刚准备回家,司丽歌下来了,一脸的萎靡不振。 就算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没睡醒的真相。 “咋了?昨晚去偷牛了?”司辰趴在柜台上,龇牙打趣。 “没大没小,哼~”司丽歌当然不敢说自己昨晚咋回事呀! 她要脸! 该死的宋添福! “哎,上我办公室,大姐姐有东西捎给你。”司丽歌说完,懒洋洋转身走了。 司辰心底一咯噔,难道是,他托大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想到这里,司辰顿时心底一喜! 上了楼,进了办公室,司丽歌指着沙发、地上一大堆的土特产,道: “大姐姐让我带给家里的,还有一些说是分给其他姐姐。” 司丽歌说着,在大班椅上懒洋洋坐下,道:“你给大家送一送。” “嗯,晓得了。”司辰一一看过去。 尤其那些书籍跟试卷,他翻看得很仔细,生怕遗漏什么重要的信件、照片。 然而,令他很是失望,居然没有? “七姑,大姑还让你带别的东西了吗?”司辰刻意提醒。 “啥?” “像是信件之类的。” 司丽歌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那造型夸张的酒红色包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丢在桌上: “呐,就是这个东西,死沉死沉的!” 司辰心底一喜! 连忙走上前,拿起信封,迫不及待地撕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哗啦—— “啥玩意啊?”司丽歌好奇凑上来,道: “咦?咋地都是这俩后生的照片?” “大姐姐没事拍这俩男生干啥?” “卧槽!大姐姐该不会……” “想啥呢?”司辰无语,白她一眼,道: “少看点琼瑶小说,不然,智商会废,人生要毁!” “你!”司丽歌气得够呛。 司辰将注意力,关注在手中的照片上—— 一张上面,是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生,正在低头看书,并未发觉有人拍自己。 照片的背后,钢笔写着两个娟秀的大字: 赵议! 司辰顿时头皮一炸! 玛德! 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黑乎乎的胖子,背后是三个大字:赵思德。 这俩人,司辰总觉得在哪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务必得去一趟四姑司玉竹那里,辨认一下这俩人渣究竟是谁! 司辰都来不及看其他的照片跟文件,当即将东西装进去,道: “七姑,我先带些东西去二姑、四姑、五姑家。” “你去吧,我懒得动。”司丽歌都快睡着了。 司辰当下不敢耽搁,收好信封,提了许多东西,下楼。 …… 司玉竹家,正在辅导女儿写毛笔字,唐师在一旁安静看书。 司辰一进门,她很是吃惊:“你这孩子,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害,七姑去了一趟省城,大姑给大家带的。”司辰解释着。 俩人闲话家常几句,司辰掏出一个信封,眼神十分谨慎,道: “上次我拜托大姑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闺女,先别练了,出去活动一下。”唐师打发姑娘出去。 “哎,好!” 表妹出去后,司辰拿出一张照片,问道: “四姑,这人顶替的是赵议,他是谁?” 司玉竹惊得豁然站起身,脸色煞白,嘴唇抖了抖,才艰难地道: “这是孙子健!孙泰的儿子!” 第75章 我来给你们送罪证 司玉竹惊疑地皱眉,道: “孙子健姓孙,户籍又是县里的,他是怎么拿着赵议的通知书,去上学的?” 她又指着另外一张照片上的赵思德,道: “赵硕顶替了赵思德,他们是一个乡的,都姓赵,买通金穗乡所里的人,改个名字也容易。” “可你说这孙子健,他是怎么弄的?” 信封里的照片,显然都是不同场合下的偷拍—— 篮球场、图书馆、食堂、上课等等。 俩人的各科考试试卷、入学信息、学院档案资料等。 司辰也是佩服,大姑能收集到如此全面的资料,这是动用了大姑父手底下的专业特工? 当然,眼下这不是重点。 他皱皱眉,尝试着分析: “赵硕,赵大头的儿子,跟赵思德都是金穗乡的。” “赵大头跟羊大柱一起开煤矿,钱,是肯定有的。” “一笔钱买通相关人员给办理改名字,并不是多难的事。” 司玉竹夫妻俩闻言,点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孙子健,他爹孙泰是羊大柱媳妇的叔叔。”司辰大胆推测道: “这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个事情,有没可能是羊大柱给办的?” 唐师不疾不徐,点到关键处: “孙泰的老婆,姓赵,娘家就是赵家垣的。” “可不是!”司辰一拍大腿,明白了过来,道: “孙子健改姓赵,跟他妈的姓,户口可不就迁到了赵家垣!” “咱县如今的高考,上大学报到时看的是户口本、通知书。” “大部分考生并没有身份证,考试时也不存在填写身份证号码,入学时也就失去了辨认真假的关键一步。” 当然,后世哪怕是身份信息联网了,冒名顶替依然层出不穷。 司玉竹听司辰这么一分析,惊出了一身冷汗,道: “那、那以前那些平时成绩很好,高考成绩却不咋地的,难不成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司玉竹的三观都崩塌了! “老唐,你们都不管这种事的?”司玉竹戳戳丈夫,为那些无辜学子鸣不平: “虽说通知书最终是学校发到考生手中的,但是,寄回来是先到你们局里的啊!” “考生们的成绩,也是你们局里通知学校,再进行公示的。” “你们局里可都是要登记在册的,学校里总没人有那个胆子……” 司玉竹蓦然住了嘴,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难以置信地不敢说了。 “哼哼~”唐师眯着眼笑,意味深长,掩藏住太多的复杂情绪。 司辰心底一咯噔! 卧槽! 身为副局长的四姑父都这副表情,那就是还有比他职位高的人,也参与其中了! 这年头,大家虽说都想参加高考捧上铁饭碗。 可许多农村孩子,都是兴冲冲去考试了,却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们心思单纯,一味相信学校,傻乎乎等着通知书。 没有通知书,他们还以为是自己没考上,也就认命了。 家里人也都没啥文化,谁都没那么重视,最后不了了之。 都不知道亲自去教-育-局-查询一下,到底自己多少分。 也有些怀疑的考生,会去查,可查出来又如何? 冒名顶替的人,已经去上大学了。 对方既然敢偷换你的人生,那就是有权有势的人。 就像赵议这种情况,没有同等势力给赵议撑腰,你斗得过孙泰? 你连证据都拿不到! 事情牵扯太复杂了,司辰务必得去找一趟郑执。 “四姑,姑父,我还得去给二姑五姑送东西,就先走了。”司辰找了个借口起身,将信封收好。 “司辰呐,这情况已经超出了你四姑父的能力范围。” 司玉竹心地善良,总觉得自己夫妻都没能帮上忙,很是内疚地道: “要不,你去找找你五姑父,看他有没办法。” “这毕竟、毕竟事关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命运,不是儿戏。” “嗯嗯,好,四姑。”司辰走到门口,将老陈醋的大壶提起来,道: “我给您倒一些,再拎去其他姑姑家。” “哎、哎哎!”司玉竹一叠声应着,赶紧去院子里垒的小灶台上拿醋瓶子了。 唐师动作飞快,打开写字台,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一把塞到司辰怀里。 司辰一脸懵逼:?啥玩意? 唐师趁机凑过来道了一句:“你五姑父陪着领导,在医院呢。” 说完,他就躲开了,一副啥也没发生的淡然模样。 仿佛刚才的龙卷风一般的操作,只是司辰的错觉。 五姑父?领导?李富民! 司辰捏了捏塞到怀里的信封,突然意识到点什么—— 卧槽! 四姑父啊四姑父,你也是块当特工的好料子啊! 司玉竹很快回来了,手中拿着墨绿色的啤酒瓶,让司辰给她倒一瓶子醋。 五分钟后,司辰先来到了二姑司香兰家。 匆忙放下东西,司辰借口上厕所,急吼吼跑去了住院部。 …… 郑执端了羊大柱跟赵大头的黑煤矿,解救了上百名可怜劳工。 如今,这些聋的、哑的、受伤的、精神失常的,都被安排在县医院,接受治疗。 他们遭受的,不止是身体上的永久伤害,还有精神上的创伤应激障碍,ptsd 李富民在毛一鸣、郑执、齐仁书的陪同下,原本是来医院探望慰问这些被解救者的。 没想到! 整个住院部的情形,彻底颠覆了他这半辈子锻炼出来的过硬心理素质! 可怜的劳工们,由于长期遭受虐待,呆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挖煤。 因此,害怕阳光,害怕陌生人,害怕看到别人脸色不善。 在他们惨烈的记忆里,矿井中每次有陌生人来,必然伴随着血腥的殴打与驯服。 新人刚来,必然是不服管教的,这就会招致打手们随时随地的毒打。 同时,起到震慑所有劳工的作用。 长期虐待环境里呆着的他们,精神都是异常的。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崩溃大哭、失声尖叫,甚至头撞墙、自残。 几乎所有的人,都畏光。 一个原因,是他们长年累月在矿井里劳作。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们都曾尝试着逃跑,均以失败告终。 久而久之,外面的阳光,在他们心里反倒成为了可望不可即、却又能带来毒打的诱惑物。 想要逃跑,却又惧怕毒打,演变成了对阳光的畏惧。 所以,他们都将自己藏在床底下。 李富民曾尝试着蹲下来跟他们沟通—— 藏在床底下的人,却满眼惊恐地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 然而,因为舌头被割掉了一截,根本没有声音! 李富民当场眼泪都要出来了。 为人民服务半辈子,他是真没遇到过这样惨无人道的恶劣事件! 这群为非作歹的畜生,跟当年的小鬼子有什么区别?! “抓住一个羊大柱,一个赵大头,却拿不到证据,揪出他们背后的保护伞。” 李富民嗓音都是哑的,面色不虞,痛心疾首: “不抽出背后的保护伞,过两年,还会有大柱跟大头,躲在这把恶伞下,为祸百姓!” 郑执手中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心底烦躁又愤恨! 因为这是医院,他没点烟。 赵大头跟羊大柱,他带队连夜审讯,直至现在,都没能撬开对方的嘴。 那俩人心中都还幻想着,有人,会来捞他们。 就这样,审讯陷入了瓶颈。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没办法去抓那柄保护伞。 如果再给点时间,也许能撬开羊、赵二人的嘴。 但是! 拖延越久,越是容易给那些保护势力足够的时间,销毁一些关键性罪证。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时,司辰急吼吼跑来了。 “你咋来了?”这次是毛一鸣率先开口。 他下意识就看向司辰怀中抱着的两个信封,一种直觉,这小子又来搞事情! “你们需要的东西!”司辰拍拍怀中一大一小两个鼓囊囊的信封,道: “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给你们看。” 几人眼神蓦然一亮,机警地互看一眼,默契十足地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由于齐仁书就是个院长,没有参与的必要。 因此,他将办公室门关上后,就安静站在了门口。 屋内。 “李叔、郑伯、五姑父,我手中的这些东西,事关许多人的命运,能不能拨乱反正,就看你们了!” 司辰说着,率先打开那个小信封。 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被他这么一吊胃口,顿时满是好奇,不自觉前倾身子,看向茶几上的东西。 “这两个人的命运,被人偷天换日……” 司辰长话短说,简明扼要道出了实情。 三人的脸色,越听越凝重! 无论哪个年代,冒名顶替上大学,都是人神共愤的事! 然而—— 三人最在意的,是这个事件带来的炸雷般的作用: 孙泰! 可以抓孙泰了! 郑执立马起身,道:“抓孙泰,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 正愁没有理由先把孙泰擒回来呢,这下子好了,妙啊! “郑伯等等!”司辰要对方稍安勿躁,赶紧拆开另外一个大信封,道: “这是我四姑父唐师,让我转交诸位的。” 第76章 爱不爱一个人,取决于上不上大学? 三人闻言,再次凑了过来,心下好奇: 唐师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送来不更好? 郑执敏锐地察觉到,除非,唐师不方便亲自出马。 倒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对方怎么可能不放眼线在医院? 唐师一旦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打草惊蛇。 要想抓住这些人,必须出其不意,要快! 待到司辰将大信封里的东西,一一摊开在桌子上后,众人惊得险些跳起来! 一份名单! 最近五年,所有考生被顶替的名单! 详细的顶替者与被顶替者姓名、籍贯、分数、录取院校…… 乃至谁给办理的这些破事儿,收了多少钱,都详细列出来了。 司辰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道: “那啥,我还有急事儿,你们先忙。” 李叔、郑伯、五姑父:……你就给我装! 打开前,你小子就料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吧? 现在装蒜,会不会太晚了? “那啥,赵议是我兄弟,拜托你们一定要还我兄弟一个公道,昂~” 司辰说着,赶忙起身,装憨厚,呲牙笑着出去了。 心中暗骂自己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四姑父资料袋里的东西,是你能看的? 憨批! 司辰前脚刚走,郑执就戴着帽子雷厉风行地出来了。 这一天,元孟县的公!检!法!全部出动! …… 司辰去到五姑家送东西时,恰好饭点,就留下来一起吃饭了。 毛元超兴奋得跟司辰叭叭叭个没完没了: “辰哥,我昨天带着一帮兄弟,去支持你的生意,够不够义气?” “够!够够!”司辰秃噜面条,连连点头。 “他们昨天虽然都没买你鞋柜上的旅游鞋,那啥,确实是因为没零花钱了,呵呵。” 毛元超讪笑着,挠挠头,又立马义薄云天拍胸脯保证: “你放心,我们都立下投名状了!” “只要零花钱攒够了,开学必然去你柜台上买旅游鞋!” “行!辰哥知道你们都是实诚孩子,昂~” 司秋菊:……-_-|| “实诚孩子?一群皮猴子还差不多!” 她给司辰碗里放了个荷包蛋,又给毛元超放了一个,白一眼儿子,埋怨: “见天儿上蹿下跳的,恨不能学校别放假!” 年代不同,神兽出笼遭家长烦,却是通用的。 虽然放假了,但如今的元孟县,各大学校还没有暑假作业。 毛元超这种半大的小子,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有的是时间胡闹。 上山摘果子,下河摸鱼虾,捅马蜂窝,游野泳,掉井里,钻山洞……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干不出来的。 司秋菊苦口婆心叮嘱: “今天就别给我出去了,在家把上学期的知识要领,再给我巩固一遍。” “下学期就初三了,可不能再留级了!” “你五年级就留了一级,初三再留级,等到高考时,法定婚龄都要到了。” “妈!”毛元超脸都皱成包子皮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放个假?” “你瞅瞅你期末那成绩,门门不及格!”司秋菊恨铁不成钢,道: “人家乐天,高二全年级第一!反观你自己,初二全年级倒数第一!” “妈!!!”毛元超疯了,在辰哥面前,我不要面子的? “干啥啊你!我这脑子,还不是像了你?” “你说啥?”司秋菊恨不能摔了筷子,智商不够高,这是她的痛处。 “爸当年可是个好学生,名列前茅,你呢?”毛元超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迪,抱怨: “你当年可没考上大学,高中不也勉勉强强毕业……啊!” “我说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我呢,是吧?” 司秋菊忍无可忍,拧着耳朵把孩子拎出去了,怒道: “毛元超!给我好好在门口站着!” 气呼呼回来后,司秋菊刚端起饭碗,瞥到儿子那没吃多少的面,又不忍心地长长叹息。 端起毛元超的饭碗,她走出去,塞到孩子手中,道: “给!” 回来后,司秋菊抱怨: “气都气饱了,你说我这元超,可咋办?” “我就是吃了没有大学文凭的亏,兢兢业业半辈子,就是调不去好单位,只能在妇联转悠。” “跟我同期进单位的,人家都晋升了,只有我……” “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考试,提升文凭,可就是考不上,唉!” “元超这成绩,比我当年还令人担忧,你说,他要将来考不上大学……” 司辰默默听着司秋菊的抱怨,吃面。 他的这些姑姑们,在母亲的教育下,都不是甘心示弱的脾气。 哪怕性格温和的二姑、四姑,那都是认真起来就拼命要达成目标的人。 “五姑,我有个主意,就看你同不同意。”饭后,司辰如是说道。 “啥?你说。” “司奎在我文具柜台守着呢。” “司奎?建华哥家的二小子?”司秋菊倒是一惊,没想到司奎那个斯斯文文的模样,会干这个事情。 “嗯,我寻思着,元超成绩差,可能是老师教学方法不对。” 司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个暑假,让司奎对元超一对一补课,你觉得咋样?” “补课?”司秋菊倒是一愣。 司奎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好,司秋菊动心了。 这年头,还没有遍地林立的家教机构,也没有疯狂补课的习惯。 但这并不妨碍司秋菊送儿子去补课的决心! 饭后,司辰自行车将毛元超带走了,随行的,还有厚厚一书包的教材。 至于毛元超,是这么被骗走的: “元超,去给哥守柜台吧,哥需要你!” 铁憨憨毛元超又是一副义薄云天: “没问题!为兄弟,两肋插刀!” …… 晚上,司辰将大学四年的课本、别人的答卷、空白考题、参考书一并放在颜立夏跟前时,她眼圈都红了。 “这些,是大姑托七姑带回来的。” 司辰看着她盈满水雾的眸子,心底被扎了一下,道: “你还在坐月子,每天抽出一点时间看,不能长时间看,不然,对眼睛不好。” “嗯嗯!”颜立夏的泪珠子禁不住滑落下来,抱住司辰,在他怀里蹭啊蹭: “司辰,有你真好!” 一时间,司辰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胸腔里,暖流汹涌。 “再熬一熬,孩子大点了,我们就去龙城。”司辰规划道: “到时候,我在那边开店,你就去上学。” “奶奶、虹姨、乐天,都一起去。” “这么多年,奶奶跟大姑两口子,都没能见几次面。” “明年,乐天也要考大学了,她的成绩,考上龙城大学,必然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你跟乐天一起上学。” “奶奶跟虹姨照顾孩子。” “我就负责赚钱养你们!” 龙城,等我! 颜立夏被他逗笑了,流着泪,在他怀里蹭啊蹭。 冷不丁,司辰突然来了一句: “媳妇儿,上了大学,你可就是大学生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颜立夏回得斩钉截铁,从他怀里抬头,仰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却极其认真地说: “考大学跟嫌弃你,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司辰一噎,这话不太能接上,圄于学渣的文化水平。 “爱不爱一个人,取决于上不上大学?” 颜立夏开始振振有词: “你看爷爷跟奶奶,一个是文武双全的团长,一个是不识字喜欢舞刀弄枪的游击队长,不也恩恩爱爱?” 司辰顿时哑口无言。 “司辰,你这想法哪里来的?”颜立夏板着小脸,教训: “我要是那种迂腐的书呆子,想要一个文化高的爱人,我当初会选择你?” 司辰:┗|`o′|┛嗷~~ “媳妇儿,说归说,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我说的不对?你念下书了?”颜立夏毫不回避这个问题: “你要是因为这个问题,跟我矫情咱俩配不配的问题。” “司辰,我是不是就要矫情一下,你们家亲戚都是人中龙凤,而我孤家寡人连爹妈都没……呜!” 司辰直接以吻封缄! 一张小嘴,叭叭叭,怎么就那么能说? 我就说了一句,你居然有十句等着我呢? 亲! 狠狠亲你! 要不是孩子哭了,颜立夏都没办法从狼嘴里逃生。 夜里,司辰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颜立夏小小声在耳边呢喃: “司辰,我有一个完整的家挺不容易的。” “保护我的男人,血浓于水的孩子,敬爱的长辈,这都是我从前不敢想的。” “如今,我都拥有了,又怎么可能自己去拆散我的家?” 他摸索着,将软糯奶香的媳妇儿,抱到怀里,箍紧,不肯松开。 …… 翌日,农历五月二十八,金穗乡逢集的日子。 农历每个月的初三、十三、二十三,初八、十八、二十八,都是金穗乡的逢集日。 司辰一早准备好鞋子,开着拖拉机,出发了。 七点就抵达金穗乡主街道,司辰先去管理处报备了一下,然后被分配了一个摊位。 这年头的乡镇集市,还不需要出钱租摊位。 但是,需要出两块钱的卫生费。 你要是给管理员一点好,那就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没有,那就随机吧。 司辰递上去一包阿诗玛,哎嘿,好位置! 他迅速铺开阵仗,摆摊! 赵家垣就属于金穗乡管辖,毫无例外,司辰还在摆鞋子呢,赵谚开着拖拉机,拉着一家子老小,来赶集了。 “辰哥!”赵议老远就热情地喊人,跳下来,激动地跑了过来。 第77章 疯了的赵思德 “好家伙!兄弟,你这是耍大了啊!” 赵谚看着司辰那满满一四轮斗子的鞋,一脸惊奇,大着嗓门龇牙笑。 但他并未下车,而是在等家人们从四轮斗子里下来。 “谚哥,你这是交公粮去啊?”司辰瞄了一眼车斗里的蛇皮袋,装的像是麦子。 “嗯,玉米种完了,得了空,就来交一下。”赵谚话音刚落,后面拖拉机的喇叭声,嘟嘟响起。 “赵谚,干啥呢?快走!”赵诚也开着拖拉机,上面一家老小陆续在下车。 “这不司辰在这了么,你催啥子催,瞎呀!”赵谚张嘴怼回去。 赵诚嘿嘿笑着,一点不介意,道: “我就是瞧见辰哥了,才让你快点走,好给我挪位置啊,哈哈哈!” “你个怂娃!”赵谚气得翻白眼。 司辰一边卸货一边跟赵诚打招呼,笑道: “你也来交粮的?” “昂~”赵诚龇着牙,持续按喇叭。 赵谚骂骂咧咧往前开去。 赵议带头,两家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帮忙给司辰摆货。 这热情劲儿,搞得司辰怪不好意思的,连忙道:“我自己摆就行,你们逛你们的。” “司辰,你这不是客气了?”赵三拄着拐杖过来了,满面春风,道: “让弟弟妹妹给你搭把手,又不累。” “三叔,伤筋动骨一百天,您且得享福一段时间哩。”司辰嘿嘿笑着打趣,掏出阿诗玛,发烟。 赵三眼睛一亮,啧,好烟啊,可贵了! 接过烟,赵三乐得合不拢嘴,自嘲: “我不光不想割麦子,我还不想种玉米哩,等秋收时候,我还把我这龙头拐杖支棱起来,哎,我就是不能干活儿,哼哼~” 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闲聊几句,赵谚赵城去交粮了,其他人开始逛集市。 唯有赵议留了下来,跟司辰一起坐在拖拉机斗子边缘,嘻嘻哈哈聊天。 间或有人来询价,司辰笑呵呵起身给人家介绍。 早上刚开始,不会有人真的买,一般都是挨个逛逛,货比三家。 准确说,是了解清楚所有的摊位上,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价位,才会下手。 人们虽然比八十年代初有钱了不少,也舍得买了,但毕竟消费观念还没彻底转变过来 买东西,必然是冲着需要、实用去的,可能会闲置的东西,不会买。 钱嘛,务必花在刀刃儿上,疯狂砍价! 比如,司辰的隔壁,是个卖衣服的。 此刻,一个婶子正在跟摊主讨价还价: 婶子问:“这条脚蹬裤咋卖?” 摊主回道:“十六。” 婶子浮夸地表示:“这么贵呢?!” 摊主连忙介绍:“婶子,这可是最新款的本命年红色,胯边还绣了凤凰呢,今年龙年,凤凰才能配得上龙,是不?” 婶子皱着眉,道:“那也不能这么贵啊,又不是金线绣的,便宜点。” 摊主反问:“那婶子想多少钱?” 婶子砍价:“十块钱吧!” 摊主摆摆手,笑眯眯道:“婶子,您说的这个价,我都进不到货!” 婶子呵呵呵讪笑起来,自己也清楚还价狠了。 摊主试探着抛出价格,道:“婶子,诚心跟您说了,这裤子,最低十五,再不能少了。” 婶子跟她推太极,道:“哎,你这姑娘不实在啊,婶子又不是没买过,十一块,好不啦?” 摊主适当让步,道:“十五,不能少了,我这还没开张呢。” 潜台词就是,那么低的价格卖给你,别人听说了也照着这个价格要,我后面还怎么卖? 事实就是这样的,有一个人砍价到位,那么,她认识的姐妹们,但凡有需求的,都会来跟你要这个价。 婶子嘿嘿笑着,道:“那、那十二块,婶子正好儿给你开个张,大吉大利!” 摊主一咬牙,道:“那我再让一点,十四吧,再少我可真就不赚了。” 婶子也一脸大方,道:“十三,昂,十三是个折中的数儿,我看就挺好的!” 摊主面露难色,这个价格,虽然接近她的进货价,但也不是不能卖。 她又急于开张,只能点头,道: “好好好,给你,出去可不能说我这里买的啊!” 婶子一叠声答应着。 万万没想到! 摊主都把脚蹬裤装到红色的塑料袋里面了,递给婶子的一瞬间,她又开始砍价! 一毛一毛,甚至一分一分开始踩摊主的底线。 摊主看着那婶子手中的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脚蹬裤,那个纠结啊! 这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生意,谁能忍得了? 最终,婶子以十二块四毛五分钱的价格,拿走了脚蹬裤。 司辰跟赵议看得目瞪口呆,烟灰险些烫了手。 万万没想到! 婶子一回头,笑眯眯望着司辰,问道: “小伙子,你这女娃娃的凉鞋,咋卖?” 司辰:┗|`o′|┛嗷~~ “婶子,我这娃娃凉鞋价格都不一样,这边这些十五块,这边的十二块,这边的十块,这边的八块,最后这些五块,您要哪种?” 那婶子眼珠子来来回回转悠,看了看,笑嘻嘻指着十五块的,道: “婶子想要这种的,能便宜点不。” “这个不还价。”司辰一口回绝。 别说婶子了,赵议都愣了,哪有摆摊不还价的? “小伙子,你这鞋子好看是怪好看的,就是这价格,也忒贵了吧?” 婶子开始攻击司辰跟产品,开启还价技能: “别人家摊位上,哪有卖这么贵还不让还价的?” “再说了,你这凉鞋上面的珠子,时间长了是不是得掉?” 司辰不疾不徐道:“我这凉鞋,别人家摊位上没有,不信你去瞅一圈。”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滴! 贵价位的凉鞋,他今天带的不多,主要是起一个价格区间的衬托。 各个价位的凉鞋都有,遇到想要低价买高价位鞋子的顾客,他就建议对方直接买低价位的货,阻拦砍价。 无论哪样货品,只要不是明码标价不还价,老板基本都是价格区间拉开,在砍价中起缓冲作用,利于成交。 那婶子碰了个软钉子,明显不悦起来,却也耐着性子,转而指着十二块的,问: “那这个呢,能便宜点不?” “能。”司辰倒也大方,不遮掩:“这种的十一块。” “哎呦!小伙子,婶子看你也不是那抠抠搜搜的老板,这样吧,干脆点,十块钱给婶子,咋样?” 司辰笑呵呵指着十块钱的凉鞋,道:“婶子,这个是十块钱的,你要,九块五给你。” 那婶子一噎,没想到他又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原本,她是想杀一杀十二块的。 等到司辰心理防线被她磋磨得差不多了,要成交的那一刻,她再转而指向十五块的。 哪怕十二块买十五块的凉鞋,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司辰能不知道她想啥? “婶子,我这还有八块钱、五块钱的凉鞋呢,你要不?” 那婶子更是一脸便秘,便宜货,她看不上。 尤其五块钱的,不好看,没装饰,还容易断带子,也很容易打脚。 砍价套路完全没成型,婶子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讪笑着离开了。 她去别的摊子上转悠了,有没那双十五块的凉鞋。 一旁看完司辰这一系列得罪人的骚操作后,目瞪口呆,问: “辰哥,你这是不是……”姿态太硬了? 司辰龇牙笑,一副胸有成竹,道: “我是从新田拿的货,价位有优势。” “这里的摊贩们,是从百货楼里的孙姐手中拿货,进价高是肯定的。” “我不急,等她们都问完一圈了,自然就知道谁贵谁便宜了。” “何况,我还有秘密武器!”司辰说着,掀开拖拉机斗子里的一床褥子。 赵议一看,蓦然瞪大双眼,惊呼: “卧槽!辰哥,你居然有这玩意?” 这可是独家! 赵议却还是有些懵逼,问:“它跟卖鞋子,有啥必然联系?” 司辰嘿嘿一笑,盖上褥子,挑挑眉,道:“瞧好了吧!” 俩人正说着话呢,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走了过来。 赵议先看到了,倏然站直身子,惊道:“赵思德?你咋又跑出来了?” 司辰点烟的手一抖,赵思德?居然是赵思德! 他一回头,但见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子,顶着一脑袋的鸡窝头,满脸黑污,一脸严肃。 他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竟是有一个镜片,成了一把蜘蛛网。 这人怎么……傻了? 赵思德走了过来,指了指赵议手中的烟,道: “同学,你在这里抽烟,不怕班主任抓你呀?” 说着,又十分严肃地瞪了一眼司辰,规劝: “马上都高考呀,你们两个,不好好学习,躲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司辰回望赵议,他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赵思德是真傻了。 “咋回事?”司辰压低声音问。 赵议歪过来,小声对司辰咬耳: “没考上,受了刺激,疯了。” 司辰心底顿时很是难受,好可惜! 赵议回身后,长长吐出一口烟雾,道: “要是都没做对吧,也就认命了。” “可我跟他一起核对过答案,我们算出来的分数,跟那个实在是差距太大。” “并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俩同时申请下学期复读,学校坚决不让,你说,怪不怪?呵呵!” “赵思德喊我去讨个说法,我没去。” “如果,真有啥子猫腻,是我们这种小农民能搞定的?” “后来,他自己去了,不晓得遇到了啥事儿,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第78章 我卖价跟你们进价一样,你们咋跟我拼? 司辰心底一咯噔,赵议竟是心里都有数! 只不过,他更清楚形势比人强,所有的挣扎都将是徒劳的。 “辰哥,你也知道我大哥那脾气,一旦我闹出点啥动静,我大哥指定是要去找人拼命的。” 赵议苦笑一下,继续道: “他那人,平时就爱呼朋引伴的。” “我高考那事儿,要真有啥子猫腻,我大哥能喊上村里所有的本家,去闹事。” “我们又没有证据,咋弄?” “到时候,我不仅得不到个结果,还可能牵连我大哥蹲班房。” “这其实,挺得不偿失的。” 有时候,太会权衡利弊又习惯性保护家人的人,总是在扮演那个润物细无声的角色。 却也是最重情重义的那一个。 司辰拍了拍赵议的肩膀,兄弟义气上头,道了一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瞧好了!” 赵议眸中瞬间一亮,激动地嗫嚅着嘴唇,艰难问了一句: “辰哥,你、你这话,啥意思?” 司辰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 目前正在大动作纠查阶段,他不好说太多,以免横生枝节。 …… 百货大楼,一楼。 门口的笨拙街机上,毛元超正在疯狂输出,魂斗罗,干架! 身边,一群小兄弟比他还要热血沸腾! 那架势,堪比观看世界杯,个个高举着拳头,怒吼: “打!打打打!” “超哥,快打啊!快打!” “出拳出拳,出拳啊!” “卧槽!唉——” 众人齐刷刷的叹息声中,毛元超gaover~ 画面上,那以kb来计算的图片分辨率,直接让这初代魂斗罗,画质感人得堪比马赛克。 即便如此,依然不影响小兄弟们疯狂的热爱。 为它痴!为它狂!为它哐哐撞大墙! 学渣毛元超,一脸兴奋跑到司奎跟前,道: “奎哥,快把接下来的题目给我!” 司奎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将刚出好的数学题,递给毛元超。 “辰哥交代过了,要想玩魂斗罗,不止是一局一毛钱,还务必答对我出的题。”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毛元超赶时间,拿着本子赶忙审题。 身边一群小兄弟,也一起帮忙。 奈何,都是学渣,谁也解不出来这个方程式。 “奎哥,你快给我讲一下,这题该怎么解?”从身到心,里外都被司奎pua的毛元超,丝毫察觉不到两个哥哥挖的天坑究竟是有多深! 司奎接过本子,反复给他讲解了几遍,毛元超总算是听明白了。 顺利解开这道题,他兴冲冲递给司奎一角钱,嗷嗷喊着冲向了魂斗罗。 就连身边的小兄弟们,也都听明白了。 “奎哥,我也会这题!”一个小兄弟兴奋地递上一角钱。 “嗯。”司奎笑眯眯收下。 “我们也都会!”这下子,将近二十个人,哗啦啦递上来一把毛毛钱。 “嗯。”司奎挨个收下,露出两颗雪白小虎牙。 小兄弟们那个激动啊! 个个摩拳擦掌,等到毛元超这局下来,他们也要玩上一把! 司奎无奈摇摇头,毛元超啊毛元超,唉! 也幸亏辰哥想出来这个奇招,不然,司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这兔崽子补课。 简直油盐不进! 果然啊,不是学不会,而是教学方式不对! 辰哥那话怎么说的? 世上哪有垃圾,有的只是放错位置的资源。 哪有什么学不会的学渣,激励方式不对罢了。 …… 司辰这边,临近12点。 三婶子带着闺女赵婷、孙子赵晓明以及儿媳妇逛完过来了。 手上满满当当都是东西。 几人看着司辰摊子上的凉鞋,三婶子道: “司辰,我们家人都计划买凉鞋来着。” “好嘞,我指定给您便宜点!” “你这孩子,说啥呢?”三婶子惦记上次司辰大手笔给孩子们包百元红包的事儿呢,道: “婶子不跟你还价,你该卖多少就是多少,一块两块的,婶子不占你这便宜。”tν 司辰嘿嘿一笑,介绍起了价格。 他知道,赵家垣的麦子,大概率是都卖了,才能如此有底气。 赵家垣的麦田,亩产800斤,如今一斤麦子两毛钱,一亩地就是160元。 大部分人家都是20-30亩,交完粮,再留下足够一家人吃两年的,以及来年的种子。 剩下的,基本都卖了。 为何留两年的? 因为怕明年万一收成不好呢? 多出来的那一年陈粮,会等明年夏天新粮丰收后,再卖。 因此,家家户户手中都有了钱,会趁着现在置办许多东西。 三婶子招呼全家人,试鞋子! 买了新衣裳回来的赵议,也乐呵呵过来试鞋。 司辰殷勤地给大家寻找合适的码子。 这边还没忙完呢,赵诚也带着家人过来了,喜滋滋道: “辰哥,全家人的凉鞋,都来找你买啊!” “没问题!”司辰笑呵呵招呼他们。 光是这两家子人,就将司辰的摊子,围了个完整圆满。 有些路过的人,好奇,伸长脖子张望,这是干啥呢? 还有些赵家垣的人,一看村长一大家子在这里“团购”,当即也凑了上来: “呀!这不司辰嘛?” 这一嗓子,喊来许多人围了上来。 先前,司辰跟赵议俩人歪在四轮斗子边上,面对面瞎扯淡。 许多路过的人,并未注意司辰。 这会子,可是许多人都认出来了,纷纷围堵上来,七嘴八舌打招呼: “司辰呐,你这是改行做买卖了?” “是呐,大伯。” “你这凉鞋,咋卖啊?” “婶子,您看中的这种,五块钱一双。” “才五块钱啊?这么便宜!” 旁边人立马惊喜附和,道: “刚才瞧上的那家,一模一样,还要七块钱哩,搞价咋么都搞不到五块五,你这里居然只要五块?” “买!买买、买! 司辰的生意,瞬间被引爆! 赵议几人一看这势头,也顾不上试鞋了,赶紧帮忙,生怕人多手杂遇上偷鞋子的。 这时候,司辰扯着嗓子一喊: “买鞋子送冰棍喽!” “凡是在我这里买鞋子,统统送冰棍儿一根!” “甜蜜蜜的老冰棍儿喽!” 说着,他从四轮斗子里搬出来一个大木箱,上面还盖着厚厚的褥子,给冰棍儿保持低温,隔绝外面的热空气。 掀开—— 橘子味的冰棍儿味道,瞬间四散开来。 正是大太阳施展毒辣热浪的时,冰凉沁爽的老冰棍,谁不想来一口? 反正也要买凉鞋,司辰这里不仅便宜,还有老冰棍送,不买是傻子! 买! 买买! 买买买! 司辰忙着收钱,忙着分发老冰棍,一派热闹喧嚣。 蓦然,他瞅见一旁站着的小姑娘赵婷,带着三个五六岁的侄儿,脚上都穿着他家的凉鞋,正眼巴巴瞅着他箱子里的冰棍儿呢。 哦豁,人家也都是小顾客嘛。 于是,一人发了一根。 三婶子急了,赶忙阻止:“司辰呐,你这是做生意的东西,甭给他们!” 司辰笑呵呵道:“婶子放心,我带的多着呢,等哈忙完这阵子,咱大家一起吃冰棍儿!” 三婶子更急了,赶紧笑着解释:“婶子不是这个意思!” 赵三嘿嘿一笑,指挥闺女跟孙子们,道: “都走,帮你辰哥、辰叔叔吆喝几嗓子,让那些人都瞧见你们手上的老冰棍儿。” 说着,帮不上忙的他,带着一群嗦吧老冰棍的孩子,去当行走的活广告了。 村长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滴! 赵三出去一宣传,源源不断的客流,再次涌向司辰的摊子。 这一下子,司辰这个摊位,可算是成了整条该最靓的摊! 其他五家卖鞋子的摊子,门可罗雀,安静如鸡。 一位摊主忍不住抱怨: “哎,你说这些人咋回事?为了一根一毛钱的老冰棍,居然都去那家买?” 旁边卖衣服的摊主,眼瞅着不远处司辰摊位旁那个卖衣服的,都吃到了巨大的客流量带来的红利,禁不住也焦急万分,道: “我给你看着,反正这会子也没人来,你去打听一下,究竟咋回事。” “成!” 卖鞋子的摊主,也匆忙忙跑了过去。 一番围观下来,他终于知道了问题的症结—— 卧槽啊! 这家伙卖价跟我进价一样样啊,这让我咋跟人家拼? 除了他,另外四位卖鞋的摊主,也陆续前来观摩了一番,唉声叹气回去了。 待到司辰这边终于忙完,已经是下午三点。 大家该买的也都买走了,剩下几双价位不合适,或者是鞋码不合适的凉鞋,司辰都懒得摆了,收了起来。 不少没买到的顾客,一脸的惋惜,错过了占便宜的大好时机呀! 无奈,她们才去往其他摊贩那里,挑选一双,砍价。 司辰赶紧将木箱子里的老冰棍,给帮忙的众人挨个分了。 “三叔,婶子,天气太热,那啥,这家伙有点化了,呵呵。” 司辰不好意思笑着,将仅剩一半的老冰棍,挨个发给大家。 众人也不嫌弃,乐呵呵接过来,开吃。 “叔,婶子,咱一起去后面那馆子里吃个午饭。” 司辰一早就料到这副场面了,赵家人帮忙,自然也在他预料之中。 他道:“我那会子过去报了餐,人家早都准备上了,你们都不兴跟我推辞啊!” “你这小子,啥时候报了餐?”赵三其实是不信的。 “先前,你们喊赵议去买裤子,我赶紧去报了餐,就刚才那局面,我心里可有谱儿了呢,嘿嘿!” “你这孩子,还真是料事料得准,聪明!”赵三竖着拇指夸赞。 “叔,你们帮我这么大忙,我请吃个饭,不得应该的?” 赵三等人闻言,也不矫情,笑呵呵跟着司辰一起,去了餐馆。 一人一碗面,杂酱饸饹面,肉丝刀削面,臊子面,焖面,随意端。 饭后,司辰开开心心跟赵家人挥手道别。 接下来,他得去会一会那些卖鞋的摊主了。 第79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啥心? 司辰去到最靠近自己的卖鞋摊位前时,摊主大叔正在应付顾客的砍价。 那顾客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要低价买司辰高价凉鞋的婶子。 现在,她看上了这家摊位上的凉鞋。 婶子:“便宜点嘛,你这个价格,确实卖贵了。” 摊主大叔:“这个价位,真不贵啊,大妹子!” 那婶子看到司辰走过来,眼睛一亮,指着他,道: “就是这位司老板,他家的鞋子,就比你这个便宜。” 摊主大叔本身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一上午没开张不说,下午司辰卖完了终于轮到他了。 结果,价格已经被糟践得一塌糊涂,这还怎么卖? 北方人的脾气,多少都带点直来直往。 哪怕看上去和善的人,惹急了,不跟你挥拳头,还不敢当面怼你脸上? 那摊主大叔气得直接回怼:“我这里没有那个价,你去别家瞧瞧吧!” 说完,往摊位边上一蹲,自顾自整理起鞋子来。 婶子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鞋,转身离开。 司辰掏出烟盒,上前一步,也蹲下,递了一根过去,打招呼: “叔,忙着呢?” 那大叔不想搭理他,往旁边挪了挪,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司辰也不生气,毕竟,是自己惹了人。 今天来之前,他早就推演过会发生的一切了。 司辰紧跟着大叔,也往旁边挪了挪,追上去继续发烟,道: “叔,抽支烟,歇息一下。” 此话一出口,大叔猛然回头,浓眉倒竖,黝黑的脸上双眼圆睁,气得怼了一句: “你起开!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 “您这里就挺凉快的,还背阴。”司辰脸皮厚,龇着牙笑,满不在乎。 此刻日头偏西,大叔的摊位刚好在阴影里,嗯,是挺背阴的。 大叔被气笑了,又往旁边挪了挪,骂骂咧咧: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司辰:……-_-|| “哎,叔说的对,小子今天受教了。” 对付长辈,低头认错、尤其是顺着他的意思认错,完全又是一副“您说的都对”的低姿态,一般都能收获良好的效果。 那大叔虽然脸上抹不开,心底的怒气,却也缓解了一些。 不过,还是没接司辰的烟,斜眼看他,道: “你小子涎皮赖脸地凑过来,打的啥子鬼主意?” 司辰立马抓住了这敏感的态度转变,更殷勤了,把烟直接塞人家手里,掏打火机,道: “叔,哪能是这样的哩,来来来,先抽根烟。”冷静冷静! 大叔看了看手里那贵巴巴的阿诗玛,又看了看司辰手中那火苗跳跃的打火机,硬生生忍住了,绷着脸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老实说,安的啥子心?” “没有坏心思,真的!”司辰几乎是强行给人家点烟。 大叔脸上写满了“这可是你逼我抽烟的昂,不是我想抽你这根阿诗玛”。 一口烟雾吐出来,大叔又消了一点气,教训道: “小伙子,不是贵叔说你,就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跑乡镇摆摊挣点养家糊口的钱,谁容易?” “你初来乍到,居然直接甩底价出来,你让我们这几个,还咋卖货?” “你好歹跟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吧,大家卖价都是统一的,降价也有个区间。” “你没摆过摊,不晓得这里面的水深浅。” “通常,我们五个卖鞋的都是提前商量过的,卖价差不多。” “这样也不至于谁顶了谁的生意,谁让谁不好干了。” “你倒好,上来就是底价,你不遭人恨谁遭人恨?你个怂娃!” 司辰前面都是态度良好,不断点头应是。 到了这一句,他赶紧见缝插针,道: “贵叔,我这不是底价,我这就是卖价。” 贵叔一噎,蓦然回头,一瞪眼,道:“啥?” “我进价更便宜。”司辰适时抛出钩子,道: “我这是加了足够的利润,才敢这么卖的,我就算每双鞋再降五毛钱,我也是赚。” “咳咳咳!”贵叔被呛到了,难以置信! 司辰赶紧给人家拍背,顺气,继续道: “我不骗您,真的!” 贵叔这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疑惑地道: “你跟三彩沾亲带故?”不然她不会给你这个进货价。 司辰早有准备,道:“您说的,是百货二楼的孙三彩吧?” 这些摊贩从孙三彩手中拿货,司辰都从司丽歌那里打听清楚了。 就连这五个摊主各自是什么脾气,司辰都知道。 五个人里面,以这个贵叔为首。 因此,司辰才瞄准了机会,先从贵叔下手。 搞定贵叔,让他去说服其他四位,比司辰挨个上门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家成为他的分销商,要容易许多。 此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嗯,是她。”贵叔弹了弹烟灰,道: “你从三彩那里进货,她能给你那么便宜的价?” 说这话时,他脸色很不好看。 司辰明白,这是因为孙三彩平时给他们五个人的拿货价,都是不一样的。 具体谁是多少,大家心里其实都不清楚。 生意对手就是这样,有竞争关系,却也有共同维护同一市场秩序的利益关系。 像是狼群里的狼,狮群里的狮子,共同狩猎、守望相助,谁吃多吃少、谁先吃后吃,都不一样。 “贵叔,我不从她那里拿货,我是从新田大市场直接上货。”司辰抛出重磅炸弹。 “啥?!”贵叔惊得站了起来。 却因为蹲久了,腿有点麻,一个趔趄。tν 司辰赶紧起身,一把扶着人,道: “县里商业局的规定,私人跑乡镇市场摆摊,须得从官办百货楼或者供销社进货。” “现如今,无论是百货楼,还是许多的供销社,都开始被私人承包。” “可归根到底,这都不是私人的,是公家的。” “咱们这些摆摊的,想要讨个养家糊口的小钱,还是得从他们那里上货。” “商业局这样规定,一方面,为了防止扰乱市场,一方面,为了管控好市场。” “贵叔,我说的对吧?” 贵叔只得点点头,谁让这年头还没彻底放开经济呢? 并且,规矩还会时不时反复一下。 今天让私人搞,过两天又不让了,再过几天严打起来,指不定还要抓投机倒把呢! 贵叔的心里,对司辰的认知,已经不是菜鸟了。 心下疑惑,这小子有点来头啊! 他没吭气,继续听司辰说道: “我之所以能从新田上货,是因为我在百货二楼承包了柜台。” 贵叔再次被震惊了,问:“你是内部员工?” “不是。” “不是?!”贵叔蓦然拔高了嗓门,惊奇道: “不是你能承包到柜台?” 这年头的百货楼里承包柜台,没个关系谁能拿下? 贵叔突然就明白了,司辰属于后台硬。 司辰也不遮掩,道:“司丽歌是我七姑。” 贵叔觉得自己不是腿麻,是腿软! 还有谁能比这小子关系硬的? 贵叔蓦然想起什么,道:“你、你是司辰?” 他之所以知道司辰,是因为孙三彩早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当然,全是司辰如何如何不靠谱的一些话,骂得巨难听。 目的,自然是提前断了他们这些分销商,投靠司辰的念头。 司辰岂会不知道孙三彩的所作所为?不用打听,算都能算到。 前些天,当着他家人的面,孙三彩都敢那么编排,何况是背后? 就算被司丽歌的婆婆宋美云当面打脸,孙三彩照样在背后骂骂咧咧。 “对,我就是司辰。” 贵叔瞧着司辰一脸真挚,办事儿又老谋深算,心想,这哪里就是孙三彩口中那个狗屁倒灶娃哦! 我们特么五个人一起,都玩不过这小子! 贵叔手上的烟头,燃烧到了烟蒂,却有些浑然不觉。 嘶~ 手指被烫了一下,贵叔这才清醒了过来,有些捋顺前因后果了—— 孙三彩给他们五个上眼药水,自然是怕他们去找司辰拿货。 偏偏,司辰就是盯上了他们这五个分销。 不同的是。 司辰并未挨个来跟他们谈分销拿货的事。 而是! 这小子上来就给他们五个下马威啊! 用这种强横的方式,直接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 司辰却又掉过头来,软硬兼施,在老子这里玩擒贼先擒王。 这智谋!这手段!这雷厉风行的速度! 老子们玩得过才怪! 正所谓,生意人嘛,和气生财,打不过就跑,跑不起就跟着人家混。 反正,在谁那里进货不是个进? 贵叔将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蹂灭,开门见山道: “小子,你是来谈分销的吧?” 司辰再次递上一根烟,笑呵呵道: “瞒不过贵叔法眼,是的!” 贵叔这次客客气气接过烟,就着司辰的手点燃,抽一口,长长舒气,道: “说吧,啥价格。” 他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数儿了,司辰今天能卖这么便宜,证明给他们的拿货价,必然不会高于这个价位。 司辰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计推进,有条不紊。 接下来,谈话可就顺畅许多了。 司辰将各类鞋子的报价,大概跟贵叔说了一下。 贵叔脸上越听越喜,心想,这家伙,是真比孙三彩那里便宜! 并且,还有旅游鞋可以上货! 聊完,贵叔喜滋滋表示:“成,等我去跟其他几位说道说道。” 第80章 媳妇儿,快来帮帮我 司辰这边,悠闲地帮贵叔守着摊子。 旁边卖衣服的大姐,开始跟司辰攀谈起来。ъitv 原来,她是听到司辰说司丽歌了。 她手中的衣裳,是从司丽歌那里上货。 当然,集市上卖衣服的摊贩,也都是从司丽歌手中上货。 司辰跟大姐聊着天,获取一些信息。 没注意的是,远处,他自己的拖拉机斗子旁边,那个婶子鬼鬼祟祟靠近。 瞄准机会,那婶子从蒙着塑料布的车斗子里,飞快拿了一双凉鞋,猫着腰跑了。 少许,贵叔在集市的尾部,冲着司辰招手。 “大姐,那就麻烦您,给贵叔看着点。” 司辰离开前,礼貌地交代。 “放心去吧!”大姐很是热情。 这些长年累月跑乡镇摆摊的商贩之间,都是熟悉彼此的。 谁还没有个三急时候? 因此,相邻的摊位之间,都挺照顾彼此的。 司辰过去后,贵叔跟另外四人,正在等着。 他看了看五人的面色,都挺和善的,心想,事情应该没什么变故了。 过去后,司辰给男士挨个发烟,一一认人。 两位女士笑呵呵打趣: “小伙子,你那冰棍儿哩,也不给我俩发一根?” “可不是,又香又甜的橘子味冰棍哩!” 司辰脸皮厚,笑呵呵回了一句: “橘子味的今天没有了,改天,请二位大姐吃西瓜味的,带果肉那种,放白糖,一定不能是糖精!” 话落,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就是正经事了。 贵叔代表大家发言:“司辰呐,我们几个都商量过了,货呢,可以从你那里拿。” “嗯嗯。”司辰仔细听着。 “但是呢,孙三彩的哥哥,可是孙泰,分管咱县商业这一块的副-县-长。” “虽然呢,你七姑父是商业局的宋添福,但是呢,那啥,昂~” “我知道。”司辰明白了,宋添福归孙泰管。 “所以,如果这中间出现了我们几个不可控的事情,我们要是不从你这里拿货了,你可不能怪我们。” “我明白。”司辰抽了一口烟,默默在心底道了一句: 很快,孙泰就不是了。 有了这句话,接下来的谈话,就很顺利了。 敲定了价格,他们计划的是收摊后就去司辰家里,看看货。 明天还要去黑金镇赶集,他们需要补一些货。 今天虽然被司辰顶了一上午,下午好歹还是卖了一些的。 只不过,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二的营收! 这边的小会议刚要散场,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一老一小。 那牵着小姑娘的婶子,还在训孙女,道: “你表妹才多大?啊?你就跟她抢裙子?没看到你小姑那脸色?” “奶奶出门逛一逛,把你放你小姑家,让她看着你。” “你倒好,跟小表妹抢裙子?你个死丫头!” 小姑娘大约七八岁,气得大声嚷嚷: “我才是你亲孙女,那个是你外孙女,人家有奶奶,用不着你巴巴贴上去给人家买裙子!你咋不给我买呢?” “你个小白眼狼!奶奶不是给你买了凉鞋?你脚上那是啥?” “奶奶!你还说呢,你瞅瞅,你买的这是啥凉鞋?一点都不跟我的脚,这起码,大了两个码子!” 那婶子刚想打孩子,眼角余光蓦然瞥见了司辰,她瞬间僵硬当场。 司辰嘴里歪叼着一根烟,眯起眼,靠近,不咸不淡地道: “婶子,凉鞋的钱,您是不是忘记给我了?” 那婶子闻言,掉头就要跑。 贵叔老当益壮,冲上前,拦住了那婶子的去路。 几个摊贩立马也反应了过来,这凉鞋,怕是这婶子偷的。 谁会给孩子买那么大的凉鞋? 那婶子装傻充愣,冷笑一声,道: “你这小伙子,说笑呢吧?我啥时候买你凉鞋了?” 司辰考虑到小朋友,便把烟头丢到地上,蹂灭,道: “你在我摊子上搞过价的,你知道这双鞋多少钱。” 正是那一款最贵的凉鞋,卖十五,不还价。 “我今天出摊,这一款女童凉鞋,每一个码子只带了一双。” “我收摊时,仅剩这双最大码的。” “并且,我这是独家款式,整个集市上只有我有。” 司辰话里都是警告,希望这婶子能给脸要脸。 他对小姑娘动了恻隐之心,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让她奶奶太难堪。 没成想,那婶子死鸭子嘴硬,一犟到底: “你说的啥,我听不懂!这鞋子,是我在其他摊位上买的,跟你有啥关系?” 司辰指了指身前身后的五位,问道: “卖鞋子的老板都在这里了,你瞅瞅,你在谁那里买的?” 那婶子一噎,这才有空仔细看向几人。 可不是嘛! 都是她搞过价的老熟人。 婶子闹了个大红脸,心不甘情不愿,道: “我身上没有十五块,你等等,我去喊我闺女拿钱。” “我才不要她的钱给我买凉鞋!”小姑娘都快气哭了,大约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道: “不给我买,你就不买呗,你偷人家的鞋子干啥?!” 婶子一听就来气,一巴掌就要招呼到孙女脸上。 司辰眼疾手快,将小姑娘拉开,那婶子一巴掌落了个空。 大部分的大人,打孩子都是因为她弱小,轻易就能被当成发泄情绪的目标。 有时候,仔细想一下,那轻易甩给孩子的巴掌,如果目标是个成年人,你敢吗? 对待成年人,我们有尊重;对待小孩子,却轻易甩巴掌。 小姑娘气得吧嗒吧嗒掉眼泪,蹬掉那双大号凉鞋,软着声音说道: “叔叔,你鞋子拿回去吧,我就是光脚,也不要偷来的凉鞋!” 司辰心底一扎,这只是个孩子,她又没做错什么。 他缓缓蹲下来,将歪倒的凉鞋,重新捡起放到小姑娘脚边,道: “叔叔这鞋子呢,也是有进价的,你呢,给叔叔一个进价。” 小姑娘闻言,立马止住了眼泪,双眼放光,问: “真的?你进价多少钱?” 别说那婶子心里在盘算了,就算是其他几位商贩,也很想知道这凉鞋多少钱。 着实是漂亮! 颜色跟市面上的塑料凉鞋,根本不是一个质感的,材质也不一样。 司辰进的这一批高价凉鞋,是真皮的,鞋底子都是橡胶的,穿着脚非常舒服,还吸汗。 重点是,颜色不艳丽,类似马卡龙那样的色系。 像是后世那些冰淇淋的颜色,浅粉,浅紫,浅蓝,香草色等。 非常抬皮肤,显白。 小姑娘脚边的这一双,是浅粉色的,脚面还有做工精良的串珠,非常少女心。 司辰斟酌了一下,问:“你有多少零花钱?” 小姑娘倒是坦诚:“我暑假回来村里住,我爸给了十块钱。” “不过,我今天没都带着,只带了一块钱,现在、现在……” 她连忙翻找自己裙子上的口袋,毛毛钱、分分钱,全都掏了出来。 司辰忍着笑意,道:“把你所有的零花钱,都给我,抵扣这双鞋子的钱。” 众人:……?! 等等,是我耳朵聋了,还是他嘴巴缺个把门的? 小姑娘古怪地瞧了司辰一眼,有些一言难尽地皱着脸,道: “叔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学我们学校那帮混小子,小巷子里打劫女生零花钱?” 众人:┗|`o′|┛嗷~~ 司辰大掌一摊,乐呵呵一笑,道: “给了我,这鞋子,就是你自己买的。” 小姑娘闻言,顿时神气起来,把毛毛钱、分分钱,一股脑放到司辰手中。 回头,她对奶奶炫耀:“瞧见没?我自己买的!” 司辰起身,也没数究竟多少钱,随手揣到了兜里。 小姑娘穿好鞋子,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呢,却笑嘻嘻对司辰道: “叔叔,我叫赵悦然,我爸是罐头厂的厂长,赵荣,你呢,叫啥名字?” 一旁的婶子气得跺脚,死丫头,自报家门是为啥? 生怕别人不会秋后算账,改天找上门要钱? “我叫司辰,百货一楼进门右手边,卖文具的。” 司辰想起来了,赵荣,赵家垣时候,第一个给他600块现金,着急要用收割机的那位。 看赵荣的年纪,赵悦然应该是他小女儿。 “二楼最里面卖女鞋的,也是我柜台。” “成,知道了,开学我买文具,再去找你。”赵悦然说着,高高兴兴跟司辰挥手: “辰叔叔再见!” “再见!” 旁边一群商贩看着这一幕,说不出来哪里好,却都觉得做法挺对的。 司辰这小伙子,挺仁义的。 谁也没料到,正是这次的偶遇—— 20年后,元孟县的第一女企业家,会是这位只有八岁的小姑娘。 …… 收摊后,五位商贩浩浩荡荡跟着司辰回了家。 他的大部分货物,都在自家放着,百货楼的地下仓库,只是一些两三天的配货。 几位商贩看到司辰的库存后,禁不住感慨: “司老板呐,你这可真是耍大了啊!” “这不赵悦然脚上那双?给我来两套!” “我也来两套!明天黑金镇去,那边人都有钱,愿意买贵的。” “卧槽!居然还有金猴皮鞋?快快快,我要!” “我也要,黑金镇的小老板们,都是只买最贵的,怎么气派怎么穿。” “我要金利来的!” “我要旅游鞋!全要深色的,白色在黑金镇不耐脏。” 就这样,司辰这边的配货,热火朝天拉开大幕。 看着那进价账本,司辰有点忙不过来,赶紧喊: “媳妇儿,快来帮帮我!” “哎,来了!”颜立夏包裹严实,出来了。 这些账目,都是颜立夏一手做出来的, 并且,司辰也发现了,自家媳妇儿对钱是真的敏感! 不能说过目不忘吧,却也啥都清楚。 一番忙碌,总共出货12000! 第81章 看我截胡对手五个分销 司老太是个体面人,见几人终于忙完了,赶忙上前招呼: “快来洗手吃饭了,这么晚了,家里指定没给你们准备热乎饭菜。” 五家卖鞋子的商贩,其中两家还是两口子一起的,想也能想到回去还要自己做饭。 有些回去就随便对付一下,草草一收拾,睡了。 明天一早,还要赶着出摊儿。 都是赚的辛苦钱,谁也不容易。 但是,初来乍到就留人家里吃饭,怪不好意思的,几人纷纷推脱。 司老太笑呵呵拦人: “客气啥,我儿媳妇已经造好饭了,来来来,洗手洗手,准备吃饭了。” 司乐天端出来了脸盆,让大家洗手。 混吃混喝的司笑笑,拿着毛巾跟香皂,也出来了。 几人一看,人家都准备好饭菜了,不吃就走,怪不好意思的。 夏夜的农村,繁星满天,璀璨可爱,夜风徐徐,凉爽怡人。 门前屋后的瓜果蔬菜,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空气里全是惬意舒展的味道~ 饭桌摆在院子里,大白馒头跟炒好的几道菜,齐活儿上桌。 偏窑的小卖部门口,一群小孩子自带小板凳,排排坐,看八三版《射雕英雄传》。 某个地方台,买了这一版的版权,竟是在晚八点的黄金档播放,每晚两集。 这年代就是这样,只要你是精彩的故事,哪怕重播,依然备受追捧。 司辰把彩电搬到了小卖部,不可谓心思不贼! 原本没有门的小卖部,也被司辰请木匠师傅,安装了两大扇木门。 还刷了漆,类似绿松石的颜色,十分青翠可爱。 只不过,两扇门的中间部分,掏了两个长方形的豁口,装了四块玻璃。 玻璃上有字: 烟酒副食 文具日杂 大人们围坐吃饭,司乐天跟司笑笑一起,带着饭菜进了颜立夏屋里。 两个女孩子围着嫂子嘻嘻哈哈,说着今天柜台上有趣的事: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卖了两双旅游鞋哩,对家柜台上才开张了一单凉鞋,可是把孙三彩鼻子都气歪了!” “笑笑,别没大没小的,得叫孙姨。” “切,我才不要喊她姨哩,成天小肚鸡肠,跟我们叽叽歪歪,就知道背后编排我们,讨嫌!” “让她编排,嘚瑟不了几天了。” “那可不,乐天说的对!孙泰都被抓进去了,看谁还能给她撑腰。” “司笑笑!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司笑笑没看懂司乐天的炸毛,自顾自说道: “嫂子,你是没看到那些站柜台的阿姨如今对她啥态度,个个都不愿意跟她走近了。” “就连原先喜欢听她编排我们辰哥的,最近都不搭理她了。” “她居然还腆着脸凑上去,巴巴找人家说话,人家都是能躲则躲。” …… 百货大楼,地下室仓库。 “三彩,还不走哇?”某个柜台的商家,给分销拿完货后,准备回家。 “没呢,我还等一等他们。”孙三彩焦急地站在仓库门口,不断看着腕表。 “害,别等了,这都九点了,今儿个指不定不来了。” “胡咧咧啥呢?”孙三彩炸毛了,瞬间拔高嗓门,呛道: “那明明都是我的分销,哪个瘪犊子也抢不走!” “你!”对方气得够呛,哼一声,双手背后,甩袖子走了。 他本就是关心一下,不晓得这个孙三彩得了啥子失心疯,乱咬人。 孙三彩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生怕五个分销是被司辰截胡了。 搁在往常,他们早过来装货了,毕竟,明天是黑金镇逢集。 所有的逢集乡镇里,黑金镇是销量最大的。 今晚不来补货,肯定是不正常的! 孙三彩的柜台,司辰没来之前,整个百货楼里可谓独家生意。 因为她二哥是孙泰,谁也避她锋芒。 如今,司辰来了,先是占了她大哥孙腾的位置。 又是二楼上货,专卖鞋子。 顶得她根本没法子干了! 这会子,如果真的拿走她的分销,这已经不是断财路了,这是要逼死她! 孙三彩不能坐以待毙! 她决定亲自去司辰家瞧瞧。 …… 司辰这边,饭后。 司老太带着司辰,在门口热情欢送,叮嘱: “大贵啊,路上开慢点,天黑,路不好走。” 贵叔,常大贵,在司老太这里,已经降级成大侄子了。 “婶子,谢谢您的好饭好菜!”常大贵摇好拖拉机,坐上去,满面红光: “这么晚了,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 后面几人也纷纷附和,准备回家。 司老太比司辰还会,礼数周全地送别。 晚上没事干,村里人都在院子里乘凉,东家串西家的,唠嗑。 听到动静,边上的人家纷纷都出来了,围观。 “哎,快瞅瞅,司辰这回可是耍大了啊!” “可不,这咋还有人来他家进货啊?” “那四轮斗子上装的,咋像是鞋盒子?” “装那么多鞋,那赶集的人,真的都会买吗?” “不买难道纳鞋底做鞋子啊?你瞅瞅你,这只鞋底纳了多少天了,咋还没纳完?” “我这不是,刚学着做鞋子嘛!” “别学了,耽误工夫,有这时间,找点工做做,一天还12块工钱哩。” “就是,一双凉鞋才多少钱,12块都不要,看我脚上的,就是昨天在司辰家买的。” “哎,是啊,我费劲巴拉做鞋子,十天半个月的成不了,做工一天就是一双鞋啊!” …… 常大贵几人开着拖拉机,刚走到村口—— 迎面骑着自行车、捏着手电筒的孙三彩,跟他打了个照面。 拖拉机的灯泡,瓦数很大,将孙三彩照了个清楚。 相反,孙三彩被这么一照,自然看不清驾驶座上的是谁。 常大贵一看是孙三彩,卧槽!立马换挡,加速跑了。 瞬间,黄土飞扬! 孙三彩气得破口大骂: “开个破拖拉机跩你麻痹跩啊!呸——” 后面的人,一听孙三彩的声音,立马也跟着跑了。 就这样,黄土飞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孙三彩终于反应过来,不多不少,五辆拖拉机! “回来!你们给我回来!”她立马蹬着自行车,追了上去。ъitv 十有八九,正是她的五个分销! 然而,除了弥她满身满脸满嘴吧的黄土,以及刺鼻的柴油气味,她谁也没追上。 气不过的孙三彩,拍掉满身黄土,骑车去了司丽歌家。 司丽歌的老公虽然也姓宋,也是出身黑金镇,但是,跟司雪琴的老公,只能算是本家。 宋添福爷爷手上,就搬到县城住了。 他们家,有临街的七间砖瓦房。 原本只是两间,后来越扩越大。 孙三彩敲开司丽歌的门时,她正在给脸上贴黄瓜片呢,懒洋洋问了一句: “啥事儿?” 说完,转身就进去了。 孙三彩赶紧跟了进去,客厅,宋添福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她来了,反倒是宋添福起身招呼,给她倒水拿水果。 司丽歌懒洋洋往沙发后背一靠,继续捯饬自己脸上的黄瓜片。 “丽歌,要不是有着急的事儿,我也不会这么晚来找你。” 孙三彩即便进门前拍过身上的灰尘了,可身上头上脸上,依然浅浅一层白。 “我有五个分销,这你是知道的,今晚,你知道我瞅见了啥?” “啥?”司丽歌心不在焉反问。 心中早有了计较。 司辰来跟她打听孙三彩的分销时,司丽歌就猜到了结局。 她只是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居然就成功了? 接下来,孙三彩的抱怨,证实了司丽歌的猜测。 诉说完一切,孙三彩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道: “丽歌,你瞅瞅看,大家都是一起卖货的,咋就能撬我分销呢?” “好歹,我是个长辈,司辰还喊我一声三姑呢,你瞅瞅,他这都干的啥事儿!” 司丽歌实在听不下去了,反问: “谁规定了分销只能拿你的货?” “你在百货楼上柜台,司辰也在上柜台,大家都是一样的,对吧?” 孙三彩一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问: “丽歌,你这话啥意思?” “就那意思。”司丽歌依然懒洋洋的,嫩白手指按压黄瓜片,道: “分销愿意从司辰那里拿货,进价便宜喽,也可能,是他那里的花色更好看。” “做生意嘛,还是得多从自身找原因。” “你要是比他的货还便宜,也更好看,分销咋可能去找他呢?” 孙三彩简直气炸了! 这些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倒是很对。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孙三彩怒火攻心,根本想不到是哪里的问题。 “丽歌,那照你这么说,改天有人抢你分销,那也是对的?” “当然!”司丽歌毫不犹豫回了她。 心想,在这元孟县,就没人能抢走我的分销,哼~ 孙三彩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阵青阵白,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留下来,讨不到公道;走吧,不甘心。 “丽歌,那照你这么说,我这柜台,是干不下去了!” 这话,孙三彩是跟司丽歌拉锯呢,想以自己撤柜威胁她。 万万没想到! “既然如此,这个月底,刚好你的柜台到期了,不续租的话,我也同意。” 第82章 狗胆包天的赚钱方式 “司丽歌!你啥意思?”孙三彩豁然站起身,抖着手指着司丽歌,怒道: “你、你这是撵我走?”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司丽歌这下子才坐端正,美眸圆瞪,还嘴: “是你刚才提出来的,干不下去了呀!” “你!” “我咋了?别拿手指着我!”司丽歌心里是憋着气的。 孙三彩在背后编排司辰、编排她的那些话,司丽歌心里的小本本上,可都记着呢! 身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司丽歌早等着这一天呢! “百货楼是我承包的,里面的柜台我爱租给谁就租给谁!” “那些惹我不开心的、一天天没事干就知道背后编排我的长舌妇。” “我还巴巴凑上去求她留下来租柜台?” “我缺她那点租金?我柜台租不出去吗?” “还是我单位缺一个搅屎棍子?我缺人编排啊!” “你!”孙三彩气得直跺脚,还嘴: “司丽歌,你不租就不租,至于骂人吗?” “呦,我骂你了吗?我骂的是背后编排我的长舌妇。”司丽歌毫不示弱: “咋滴,你编排我了啊?” “不能吧,这年头,见过捡金子捡银子的,没见过捡骂的哩!” “司丽歌!你就是仗势欺人!”孙三彩哭了,骂骂咧咧: “承包百货楼了不起啊?你个白眼狼!” “当初,我二哥让我承包,要不是我退让,能有你今天?” “那谁让你退让了呢?谁又让你胆小不敢去贷款呢?哎,百货楼在我手中,我还就是能挟制了你!” “司丽歌!你别得意!我二哥,很快就会回家,他可是你男人的领导,你们都别想好过!哼~仗势欺人,谁还不会呢!” “呦,又搬孙泰出来吓唬我啊!”司丽歌一副不带怕的样子,嗤笑: “这么些年,你那二哥给我家小福子穿的小鞋子,还少?” 一旁乐呵呵看热闹的宋添福,突然被老婆大人点名,还被她维护,乐得嘴角都弯起来了。 司丽歌的刀子嘴,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呵,你当年要是承包了百货楼,孙泰还能从中渔利呢。” “可谁让我当了出头鸟呢?” “不就是我断了他的财路?” “你们欺负我家小福子这么些年,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居然有脸来我家大吵大闹?” “司丽歌!你、你简直小人得志!我二哥好好的时候,你可不敢这么嚣张!”孙三彩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孙泰被叫进去调查的这两天,她每时每刻都在感受世态炎凉。 平时对她趋之若鹜的那些人,现在个个一副趋利避害的嘴脸。 “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我司丽歌从来就不是啥好人,你对我的认知,是有啥误解吗?” “你等着!你们都等着!我二哥只是被叫去问话,很快就会回来!” “别做梦了,孙泰犯了那么大的事儿,还想出来?挨枪子吧!”司丽歌翻了个优雅的大白眼。 孙三彩被踩了痛处,扑上来就要厮打司丽歌。 心里美滋滋看热闹的宋添福,一看老婆要吃亏,赶紧冲上去,挡在前面。 隔壁的宋母宋美云听到动静也跑来了,一看孙三彩要动手,吼道: “哎!大半夜敢跑来我家撒野?” 这个家谁最虎?必然宋母! 宋美云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扯头发,一把招呼在孙三彩脸上—— 鬼知道孙三彩经历了什么,才哭着从宋家跑了出去。 屋内。 宋添福咧着嘴笑眯眯望着司丽歌。 “干啥?”司丽歌被他这副表情看得有些发懵。 “夫人今日,甚是神勇!” “好好说话!”司丽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白一眼他,道: “我又没文化,你非要给我整这文言文,干啥?考我呢?” “哈哈哈!”宋添福凑过来,给司丽歌脸上加黄瓜片,谄媚: “夫人,你还记得不,上学时候,你总替我教训那些混小子,后来,他们都不敢跟我要钱了,连作业都不敢让我写了。” “你小子要替我写作业,哪有空管那些小喽啰?”司丽歌回得一副理所当然。 在司老太的虎妈教育下,司丽歌姐妹几个多少都是会点拳脚的。 司丽歌跟司辰相差两岁,小时候,彼此拿对方当沙袋,没少打架。 打着打着,同学们就都不是他们对手了。 那个时候的司丽歌,也是个混的,每天前呼后拥的,大姐大。 学校里,她打别人;回去了,老娘的鞋底子打她。 巧了,宋添福却是她同桌。 也不知道为什么,司丽歌就把宋添福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了。 大概,是因为他可以给她做作业吧,考试能给她提供小抄。 当然,那个时候的班级,没几个人。 …… 第二天一早。 司辰收拾了东西,带上媳妇儿给的三万块,出发! 有颜立夏帮忙做账,司辰就轻松多了。 他嘛,怕算账。 上辈子,他的公司出现过几次财务危机,都是因为自己不够懂。 这辈子,他痛定思痛,必须让媳妇儿掌握公司财务大权! 钱嘛,必须握在自家人手中。 先前,他拿了五千的男鞋,五千的女鞋,三千的童鞋,主要是凉鞋。 昨天,五个分销拿走了所有的凉鞋! 加上他自己赶集卖的、百货楼里卖的,这一批凉鞋,颜立夏算出来的毛利润就有两千! 利润最高的,其实是旅游鞋。 由于司辰拿回来的货并不多,因此,经过昨晚那一场瓜分,他手上的旅游鞋,除了柜台上的,已经没货! 男士高档皮鞋拿货也不多,昨天都被她们瓜分了。 目前库存最多的,反倒是普通女士皮鞋、男士皮鞋与解放鞋。 司辰不急,夏天嘛。 他这次去新田市场,补的主要是男士高档皮鞋、旅游鞋、凉鞋。 当然,司辰自己院里的偏窑里,还有一批布,没正式开卖呢! …… 司辰再次来到新田大市场,商户们看到他,各种打招呼。 恨不能把司辰直接拽进门。 他乐呵呵来到童鞋区域,大手一挥,挑选自己需要的款式—— 一个小时后,司辰撒出去五千块。 几家铺子的老板上道儿得很,赶紧帮忙给他把凉鞋送到张富贵的铺子去。 都知道司辰是坐拉煤车来的,回去,也是拉煤车。 因此,会等那小司机云鹏一起。 万万没想到! 张富贵的铺子,居然容纳不下司辰的这些货物了。 因为,他满地都是鞋盒子,垒成了山! 张富贵黑胖却麻利的身影,不停穿梭在高耸的鞋盒子之间。 他的铺子,几乎快成了运动鞋专卖店! “卧槽!富贵哥,你这是干啥呢?”司辰简直惊呆了! “哎!司辰,你来了!”张富贵正在点钱,点完,跟对方挥手拜拜: “慢走啊,下次再来!” 司辰的心底隐约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张富贵,耍大了! 还是以这种狗胆包天的嚣张方式! “哎呀,司辰呐,你是不知道,这些天哥的生意有多好!”张富贵一拍胸脯,道: “天天进账过万,牛不牛?” “整个大市场,只有我卖旅游鞋,临河市各个县城的商户,都来找我进货,哈哈哈!” 司辰:……-_-|| 就知道你会这样! 见司辰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傻乐呵,张富贵赶紧道: “兄弟你放心,你们元孟县,孙三彩的男人来问过了,想进货,我没答应,够仗义吧?” “嗯嗯!”司辰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有些欲言又止。 张富贵一愣,问:“兄弟,咋了?” 司辰斟酌了一下,道:“兄弟,你有没发现,这个市场里卖鞋子的商户,都看你不顺眼?” 张富贵一愣,旋即笑道:“害,我明白你担心啥了。” 说话间,又有人来拿货,张富贵先去忙了。 司辰长长一声叹息。 张富贵忙完,才折返回来,道:“大家开门做生意,我这独家买卖能赚钱,有啥好怕的。” “他们看不顺眼,那是因为他们没赚到钱,又不是我的错,你说对吧?” 司辰:……-_-|| 所以,跟这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司辰刻意压低声音,吓唬道: “富贵哥,枪打出头鸟,你也说了,咱这是独家生意,你有没想过,这也是垄断?” 张富贵又是一愣,挠挠头,问:“啥是垄断?” 司辰:┗|`o′|┛嗷~~ “意思就是,投机倒把!” 张富贵这下子听懂了,有点慌:“那、那会不会挨枪子儿啊?” 毕竟,他最近暴富,是真的赚得很多! 多到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旅游鞋的利润,已经不能用一半了,而是70啊! 当然,他卖别人,比卖给司辰贵多了。 “你这么多鞋,是不是走的货运火车?”司辰问道。 “嗯,对对!” “你一个体户,你用啥手段才能走货运火车,你心里没点逼数?” 张富贵沉默了。 “哥,这种事,让人给你举报了,你不止是关门大吉。” 张富贵这下慌了! “你明晃晃放这么多鞋子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卖,顶得别人干不下去,新田大市场你家开的?” 张富贵慌得一批! “再者,咱这是高仿鞋,又不是真的进口旅游鞋,你这么大动作,惊动了帝都那边的正经专柜,人家是不是要报警抓你?” 张富贵一想到自己几天就赚到了五万巨款,瞬间,觉得自己离吃枪子不远了! 第83章 司辰可真是个神人 对张富贵了如指掌的司辰,见吓唬到位了,便不再开口了,只是表情微妙地盯着他。 此时,有人来进货,气喘吁吁跑过来,惊喜道: “你、你是富贵哥吧?我来进个货!” 那人看着眼前堆积成小山的旅游鞋,顿时两眼放光,惊喜道: “没错!就是这种旅游鞋,富贵哥,我要一千的货!” 一千的货,按照张富贵堪比司辰卖价的“批发价”,这人也就拿货十双。 但是! 架不住这人进货回去卖更贵啊! 哪怕他卖三百,也有人会要。 何况,他才十双,他怕什么? 这种情况,司辰脑子里一过就知道这是个菜鸟倒爷。 只是听人说这里可以拿到货,捧着钱就来试试看了。 张富贵现在根本没心情搭理这人,满脑子都是自己挨枪子儿的事。 他烦躁地蹲下来,抱着堪比光头的短板寸,抓挠。 司辰看了看那进货的人,问: “你哪个县的?” “瑞县的。” “你是百货公司的分销?还是乡镇供销社的?” 那人一噎,讪讪一笑,眼神有些闪躲,道: “不是说,富贵哥这里的鞋子,拿货不用这么麻烦的吗?” 按规矩,每次有人来进货,这里的商户都是要查看推荐信的。 但是,几年下来,很多人都是老顾客了,也就不会查看了。 司辰上次那么大张旗鼓的立人设,没人会怀疑他作假,大款嘛。 只有眼前这种小规模上货的,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三无”倒爷。 按规矩,不能给他货。 张富贵这些天,确实狗胆包天,见钱就给货。 他早被新田大市场的同行嫉妒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眼红病的人。 此刻,斜对面的两个卖鞋的,彼此一个眼神,其中一人匆忙忙跑去市场管理员那里,举报! 他们要抓现行! 头先两个来进货的,他们认识,老顾客了,不用怀疑真假。 眼下来的这个,太容易辨别了! 五分钟后。 管理员大爷拎着一个罚单收据,火速赶来,抓现行。 罚单收据一式三联,收款联是给违规商户的,比如张富贵。 存根联是管理员自留,记账联给大市场的财务部。 这其中,就有很多可操作的猫腻了。 打个比方,管理员要给你开罚单十元。 你偷偷给他塞东西,塞钱。 这种操作,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戳穿。 能当管理员这个揩油肥差,不是关系户还能是谁? 在这个大市场,管理员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是横着走的。 “哎!你,哪来的?”管理员拍了拍司辰的后肩。 正在验货的司辰,慢悠悠转身,看着灰蓝色短袖制服的管理员大爷,笑呵呵道: “吴伯,几年不见,您老愈发精神了。” “去去去!谁跟你认识,少攀亲带故的。”吴大爷一脸不耐烦,最烦这种陌生人乱攀亲戚。 一旁的张富贵,紧张得手脚冰凉,瞪大双眼,都不敢眨一下。 “害,我呀,司辰,司丽歌大侄子,前年她跟我七姑夫,一起来参加您孙女儿的周岁宴,我顺道儿一起来,是给她帮忙扛货的,还给您敬过酒呢,您忘了?” 这话司辰说得半真半假。 假的那部分,他根本没来,敬个锤子的酒! 真的那部分,司丽歌夫妇真的来参加过吴伯孙女的周岁宴。 他小儿子吴伟是宋添福的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关系很铁。 不然,吴伟能拿下跟司丽歌的合作? 三年前,新田市商业局任职的吴伟,分管的就是新田大市场,搞的是招商。 彼时,大市场新建,吴伟自然是要到处跑,招揽各县市的进货商户们。 司丽歌那时选择跟新田大市场合作,其中缘由自是不必分说。 她投来的第一支橄榄枝,直接决定了吴伟工作的成败。 此后,吴伟以元孟县的合作为招牌,到处搞定合作商。 吴大爷一时间难辨真假,却也不敢怠慢,问: “你真是丽歌大侄子?” 司辰看他一脸防备,赶紧掏出阿诗玛,发烟,还给人家点燃,道: “害,这种事,还能作假?” 司辰突然望向大爷身后斜对面的商户,高声问: “两位老板,我是元孟县的司辰,你们清楚的吧?” 吴大爷一听,顿时心感不妙! 一回头,原先找他告状的那名商户,讪笑着,跟司辰点头哈腰的。 谁让司辰也找他们上过货呢! 虽然量不大,都是男士凉鞋,可是,指不定哪天就会大量上货呢? 他们俩人本身是要搞一下张富贵的—— 万万没想到! 司辰手段如此迅猛,不但把那菜鸟赶走了,还反过来打脸他俩。 吴大爷看着对面俩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气得夹烟的双指指着他俩,狠狠“哼”了一声。 旁边,朱彩屏赶紧上前,作证: “吴主管,他确实是司辰,元孟县的。” 她进了很多女款旅游鞋,就等着司辰来拿货呢! 朱彩屏毕竟谨慎许多,这些天哪怕再多的人来询问,她都捂紧了货物,一个不给,就等着司辰来。 司辰已经掏出自己的推荐信,递给吴大爷,道: “吴伯,您瞅瞅,这是我姑亲手写的推荐信,我姑那狗爬式字体,您指定是熟的。”ъitv 这玩意司辰一早就有,只是没必要拿出来。 吴大爷接都没接,扫一眼,立马往回推,哈哈笑着,道: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哈,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走走走,去伯伯办公室喝茶去!” 司辰也不推脱,指着张富贵,道: “富贵哥,店里鞋子都给我打包好!” “朱姐,你店里的旅游鞋,也都准备好了。” “哎,好嘞!”朱彩屏赶紧答应下来,还不忘暗中踩一脚傻愣愣的张富贵。 “哎、哎哎!”张富贵这才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回过神,眼泪跟汗珠子一起飙下来。 神啊! 司辰可真是个神人! 咋地跟谁也能攀上关系? 吴伯心里也有数了,既然这些旅游鞋都是司辰的,咋能不合法呢? 俩人一起回办公室,路过那两家商铺门口时,吴伯狠狠瞪了一眼。 吓得那俩人腿一软! …… 到了办公室,吴伯殷勤地给司辰沏茶,道: “武夷山的大红袍,小伟去人家那边考察市场时带回来的,味道可是不一般哩!” “谢谢吴伯!”司辰双手接过茶杯。 一老一少,气氛融洽地唠着嗑,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离得近的商户,听不见唠的什么,却能看到里面的俩人,笑脸都没收起来过。 吴老头是出了名的难搞,脾气臭得很,这司辰,有两把刷子啊! 新田市场的商户们,其实是不知道宋添福跟吴伟的关系的。 就连司丽歌跟这里的合作,他们都搞不清楚内情。 聊了许久,司辰从原先夹着的皮包里,取出一封推荐信,郑重递给吴大爷,道: “吴伯,我这次来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儿,得拜托您一下。” “害,说啥拜托不拜托的,客气了不是?”吴大爷接过信,打开一看,宋添福写给吴伟的。 内容很正式,却也简单—— 希望吴伟给元孟县的百货大楼,搞定火车站货运的手续。 这封信,司辰一早就跟宋添福要了。 上次,司丽歌要去龙城看王富鑫。 身为她的大侄子、亲侄子,司辰转脸就把消息卖给了宋添福。 交换的,就是这封推荐信! 吴大爷一看这封信的内容,脸色僵了僵,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必须他儿子点头。 因此,再看向司辰时,依然笑呵呵,说话却有点打太极: “没问题,这封信,我指定交给小伟,你放心!” 司辰可太明白这是几个意思了“我只负责转交,成不成看天意”。 要打通火车站那边的关系,不是上嘴唇挨下唇嘴就能行的,也不是你手续齐全就能行的,那需要钱! 司辰也不为难人家,只是积极表态度,道: “那我就替我七姑谢谢吴伯了!也感谢伟兄弟这些年来的照顾!” “害!客气啥啊!”吴伯将信收进信封,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司辰见吴伟三岁的女儿正在一旁的桌子上玩“做饭炒菜”呢,很是稀罕地道: “哎呀,小孩子长得就是快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真漂亮,是个小美女呢!” “我家闺女,以后要是也能长这么漂亮,我可就偷着乐了!” “哈哈哈,漂亮啥呀,是个男娃娃脾气,调皮佬!”吴大爷这边上班比较清闲,孙女就跟着他了。 吴伟是个拼命三郎,常年忙得不沾家,老婆去年跟他离婚了。 这个闺女,如今是吴大爷老两口在带。 恰此时,办公室电话响了,吴大爷起身接电话了。 司辰走到小姑娘跟前,蹲下,问道: “吴大厨,你这给谁造的饭饭呀?” 小姑娘嘿嘿一笑,大市场混惯了,也不怕陌生人,很乐意被喊大厨,回道: “给我爷爷奶奶做的饭饭呀,叔叔,你是我家且吗?” “嗯,我是你家且。” “那你中午跟我们一起吃吧!” 说着,递给司辰一个塑料的玩具碗,跟拇指一样大小,要司辰假装吃饭。 她那一套做饭的玩具,锅碗瓢盆,样样齐全。 这个年代,一般孩子不会有这么多玩具,可谁让这是新田大市场呢? 她都不需要买,自然有商家给她送来无数新颖的小玩具。 “吴大厨,既然你请我吃饭,我是不是得出个买菜钱呀?”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认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嗯!” 司辰嘿嘿一笑,从腰间钱包里,随手捏了大约十张,折叠后塞到小姑娘手里,道: “叔叔交了菜钱,先出去逛一逛,改天你做了好吃的,叔叔再来,成不?” “好呀!” 第84章 你这叫赚钱?你在捡钱 那边接电话的吴大爷,一直猫着耳朵听呢。 司辰说的这些黑话,他岂会不明白? 不过,他只当司辰给孙女的钱,是个见面红包一类的,撑死一百块。 也就装作不知道,默认了。 司辰出门前,特地打招呼,道: “吴伯,我就不叨扰了,张富贵那边,我还得去点货了。” “哎,好好!” “回头,车站那事儿,有啥需要人跑腿的,您尽管差遣张富贵,昂~” 这可又是黑话了,需要出钱打点,尽管喊上张富贵。 “成,我都转告小伟。”吴大爷怎么会听不明白? 心想,果然是司丽歌的大侄子,就是上道儿。 司辰走后,吴大爷才放下对方早已挂断的电话。 他哼着小曲儿,走到孙女跟前,伸出手,道: “给爷爷吧!” 小姑娘一脸不情愿,却还是将两只手都得费力抓握的卷卷钱,塞给爷爷,嘟囔: “爷爷讨厌!每次都收走我的红包!” “卧槽!”吴大爷看着那一下子弹得满地飘的蓝灰色百元大钞,心跳都加速了! 这、这少说也得十张了吧! 他慌忙瞅了瞅四周,没人,赶紧蹲下捡起来,都没敢数就揣兜里了。 明白了! 这小子不光是要货运手续,还要加急办理! 可不是,他说了,张富贵那里的鞋,他都要! 新田大市场某些品类的商品,比如布匹,其实早以官方的名义办理过货运手续了。 这次办理新田到江城的鞋子货运手续,不过是增加货柜的问题,增多增少,就看司辰自己需求了。 具体,吴大爷得对接张富贵。 吴大爷急得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对着屋外小灶台上做午饭的老伴儿,吆喝: “你瞅着点孩子,我去一趟小伟单位!” 说完,吴大爷在老伴儿的答应声中,出门,急匆匆骑着自行车走了。 …… 司辰回到张富贵铺子里时,他跟朱彩屏都打包好了,钱也算好了。 朱彩屏那里的女士旅游鞋,总计八千块。 张富贵这里的总计一万不到。 司辰又从他手上拿了一些品牌皮鞋,凑了个整数一万二。 两家的鞋子,一共去了司辰两万块。 兜里还剩五千,司辰又将目光瞄准了布匹。 不过,进货前,他叮嘱张富贵,道: “火车货柜的事,我跟吴伯那边打过招呼了,你等一等,下午他会来找你,带你一起去火车站,跑手续。” 张富贵震惊得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 司辰又继续道:“我刚才,给人封红包,花了一千五,富贵哥,这可是为了捞你。” 张富贵立马回神,就要掏钱给司辰。 他赚了五万的巨款,别说一千五了,就是让他吐一万五出来,他都愿意! “别给了,兄弟这次的情义,你记得就好。”司辰故意表现得一脸沧桑,叼烟在嘴里。 必须让张富贵长点记性,不然,狗胆包天,指不定捅出什么娄子! 张富贵慌忙给他点烟,指天发誓: “那必须记着!司辰,你就是我张富贵这辈子的亲兄弟,过命的那种!” 司辰点烟的同时,眼帘一掀,含糊着一句:“嗯,你知道就好。” 抽了两口烟,司辰这才交代: “富贵哥,等哈你跟吴伯跑火车站,有啥需要用钱的地方,你积极一点。” “没问题!我懂!我都懂!”张富贵跟火车站负责货运的人刚搞过关系,当然知道这一套流程了。 区别就是,上次他是以私人名义偷运,那是妥妥的投机倒把! 这次,是以大市场的官方名义,名正言顺,安全! 临走前,司辰特地叮嘱:“富贵哥、朱姐,下次把你们手上的钱,全部进了货,我都要!” “嗯嗯!上货比例呢?”张富贵现在已经不想问为什么了,只要司辰交代,他就办。 “旅游鞋七成,品牌皮鞋两成,便宜货一成。” “行!都听司辰兄弟的!” …… 司辰这次回到黑金镇的时间,还挺早。 下午五点,他就回来了。 元孟县所处的这个经纬度,夏天八点半才彻底天黑。 因此,黑金镇的集市,还没散。 宋刚饭店的门口,常大贵在摆摊,不停跟顾客解释: “旅游鞋没货了!品牌皮鞋也没货了!同志,我不骗你,真没货了,哪有人会不要顾客的钱呢?” 另外四个摊位上,也是一样的情况,不停解释没货了。 司辰从宋云鹏开的大货车上跳下来时,就见常大贵苦口婆心在规劝顾客。 这副场面,还真给了司辰小惊喜—— 想过很好卖,毕竟黑金镇的人有钱嘛! 但是! 根本没想过这么好卖! 常大贵瞧见司辰,立马喜上眉梢,道: “司辰!你可算来了,我这需要补货呢,今晚就去你家。” 司辰嘿嘿一笑,没敢吭气,示意常大贵过来。 他要敢嚷嚷车上有货,这群人就敢抢! 司辰将人带进去宋刚饭店的包间,又让宋云鹏帮忙喊另外四家卖鞋子的摊贩。 知道今天忙,因此,他们五家都是至少两个人一起来出摊。 人到齐后,司辰找宋刚借来草纸跟圆珠笔,开门见山道: “我呢,刚去新田上货了。” 五人齐刷刷惊喜,七嘴八舌喊着快给他们货! “别急!别急!”司辰要他们稍安勿躁,道: “货呢,就在后院的卡车斗子里。” “你们先从我这里拿货,出去卖,但是!” “时间仓促,来不及做详细的账单了,我也暂时不收你们的进货钱。” “等到完事儿呢,咱们再细算,昂?” “每个品牌的鞋子,从最小码到最大码,你们每个人先分别拿上两整套,这样也好算账,行叭?” “成!”众人齐刷刷点头。 “哦,对,还有女士旅游鞋了,一人先拿一整套,成吧?” 司辰安排什么,大家就是什么。 开干! 很快,他们从宋刚后院的卡车斗子里,拿到了自己需要的货,一趟趟地往出搬。 开卖! 那火爆的场面,就跟不要钱似的。 司辰站在宋刚饭店门口抽烟,乐呵呵地笑。 他又在心底寻思着,是不是该在黑金镇开个专柜呢? 斜对面,正好是羊大柱的千娇百媚歌舞厅,早给查封了。 司辰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是不是可以喊宋刚一起,开个小型百货楼呢? 宋刚这人,堪称黑金镇万事通,哪个道儿他都能“沾亲带故”。 打通各个关卡,审批手续,开个挂在官方名下的百货商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黑金镇的消费能力,可比元孟县任何一个乡镇都要强。 “司辰!司辰!快快快!补货补货!”常大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要求补货。 司辰:o( ̄︶ ̄)o哈哈哈~ 就这样,疯狂忙碌到天黑,才算是歇下来。 司辰也累瘫了,跟五家摊贩一起,坐在宋刚饭店的大包间,一言不发,狼吞虎咽! 这一阵儿龙卷风一样的销售,司辰车上的鞋子,除了凉鞋,其余都没了! 甚至,男士深色旅游鞋,是处于供不应求状态的! 不少人最后买不到深色,又怕浅色也会没货,因此,委屈自己买了浅色。 饭后,总算是缓过来了。 大家陆续开始给司辰结账,个个红光满面,根本没想到这么好卖! 旅游鞋、品牌皮鞋,司辰批给他们,是赚取了50利润的! 因此,他今天从新田上了两万的货,直接从众人的手中,收到了三万块! 说来好笑,张富贵批给司辰,才赚取了20的利润。 摊贩们卖这些新货,也只赚了30的利润。 当然,如果他们跟张富贵一碰头,估计个个都得抑郁! 可是! 今天如此强大的销售量,摊贩们百分之一百二的满足,根本不会在乎司辰赚他们多少钱。 因此,结完账,个个喜笑颜开,对司辰千叮咛万嘱咐: “司辰呐,这品牌皮鞋跟旅游鞋,可得抓紧上货啦!” “对啊,我们手上现在剩下的货,都是些老三样儿了。” “浅色旅游鞋少上一些,重点是深色的,黑金镇到处都是黑污,深色耐脏,好卖!” “是啊,我手上现在剩下的货,可都是浅色的了。” “我也是,我计划着,明天去瓜果乡赶集,看这些浅色的能不能卖一卖。” “对,不行的话,就等过两天县城逢集,我卖给那些单位上班的。” 司辰乐呵呵笑着,听他们红光满面地叭叭叭。 饭后,他们又将司辰车上的童鞋,瓜分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童鞋,主要都是凉鞋,利润本身就低,司辰也不赚多少,标准的20利润。 因此,五千的童鞋,司辰拿到了六千块。 这一趟,司辰拿出去三万块进货,还没回家呢,已经收回来三万六。 四轮车斗子里,还装了五千的布匹。 这可真是把宋刚看呆了! 摊贩们走后,宋刚给司辰递了一根烟,问: “兄弟,你这叫赚钱?你简直是在捡钱呀!” 司辰龇牙笑,低头,就着宋刚手中的打火机,点燃烟。 深深吸了一口,他乐呵呵问道: “咋样,刚子哥,要不要跟兄弟合作一把?” 第85章 屋里遭了贼,偷孩子的贼 宋刚闻言,拉着司辰回到包间,一脸的认真,问: “咋赚?” 司辰笑呵呵心想,合作者,这不就来了? “刚哥,咱一起投资,在镇上开个百货楼。” 噗—— 宋刚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百、百货楼?”宋刚是懵逼的,眼睛都瞪圆了: “司辰,百货楼可不是开玩笑的!” “先不说那是公家的单位,就是启动这一下的投资,都得多少钱?” 金刚岭拦路打劫的被司辰处理了,宋刚近段时间倒卖煤炭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 因此,他刚接了两台大卡车,壮大自己的运煤队伍,手中并没有多少现金。 这一点,司辰知道。 “刚子哥,你放心,跟我合作你不用出钱,我分你干股!” “还有这好事儿?!”宋刚眼睛更亮了。 但他不是愣头青,知道司辰肯定是有条件的,便道: “说吧,哥能为咱们的百货楼,干点啥。” 司辰:……哥,您可真上道儿! “刚子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司辰呷了一口茶,认真道: “你看啊,咱黑金镇上上下下如今的收入,都不弱吧?” “我这些旅游鞋跟品牌皮鞋,在县里的百货楼都没怎么卖。” “反倒是在黑金镇出摊,收获了今天这样的大场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镇上的人是真有钱,能消费得起,对吧?” “嗯嗯,那必须的!”宋刚点点头。 “因为有煤矿,不仅本地人,就连外地人都来投资开矿,你看那些闽商、粤商。” “可不是?南方人脑瓜子转得快,点子又多,那一套玩转的东西,咱都看不懂。” 宋刚很惆怅,默默吸一口烟,道: “他们不止自己来,还带了很多老乡过来,从上到下,基本都是自己老乡。” 所以,他想在人家矿上插一脚,接点运煤活儿,插不进去。 “哎,这不就商机来了?”司辰嘿嘿一笑,道: “他们在这里,总得吃饭穿衣穿鞋子吧?” “咱开个百货楼,给他样样儿都管齐全了,但凡从一楼进门,就能让他买到日常全部所需。” “一站式购物,全套配齐!” 宋刚点头再点头,依然有些担忧地问: “嘶,我瞧着,那些南方人平时穿衣裳鞋子啥的,都不显山露水啊,一点不讲究,不像是有钱的模样啊。” 司辰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北方人喜欢面子好看,衣服鞋子首饰,样样都不落下,无论有没有钱,都讲究一个体面,有些人还喜欢攀比。” “南方人刚好相反,他们习惯性藏富。” 比如,后世那些粤地的大裤衩、人字拖、背蛇皮袋人士,并不是捡瓶子的,而是拥有几栋楼收租的。 “刚子哥,再藏富的人,买个舒适耐穿的鞋子,还是舍得滴!” “你瞅瞅今天抢鞋子的人,不分南北方,对吧?” 宋刚点点头,默默抽烟。 司辰又道:“哥,羊大柱那歌舞厅,我瞅着,地段儿就特别好。” 噗—— 宋刚又是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逗我玩呢?我叔那里,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想租那个歌舞厅,他咬死就是不松口,拿不下、拿不下!” 宋刚连连摆手。 千娇百媚歌舞厅,最初是黑金镇国营煤矿的职工联谊中心。 后来,被羊大柱租赁,改成歌舞厅。 当然,他是仗着羊家跟司家的关系,才从司雪琴的老公宋慈手中租走的。 宋慈,宋刚的亲叔叔,黑金镇国营煤矿的厂长。 起初,羊大柱经营这个歌舞厅,还是正经生意。 后来,就开始了各种暗中勾当。 宋慈一直都不知道,直到这次羊大柱被抓,歌舞厅被查处,他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差点丢了铁饭碗。 宋慈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因此,谁再想租赁这个歌舞厅,宋慈都态度坚决—— 不租! 司辰问:“你租下来想干嘛?” 宋刚答:“当然是开歌舞厅啊!” 司辰又问:“羊大柱现在是什么下场?” 宋刚又答:“据传,已经到了量刑阶段,挨枪子是逃不掉的,赵大头、周子成,乃至孙泰,估计都得挨枪子。” 司辰点点头,心想,害死、害残那么多无辜的人,就算放在后世,那也是枪毙。 何况,这个年代的口袋刑法,非常之严苛,可不是闹着玩的! 像是韩丽珠那样的,被查出来,也是流氓罪,什么小三、妓-女、私德有亏,统一归纳到流氓罪,都会被量刑。 流氓罪,在这个年代,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刚子哥,你要开舞厅,我六姑父当然不同意租给你了。” 司辰循循渐诱: “我们现在是要开百货楼,到时候呢,就挂在国营煤矿的名下,叫做‘国营煤矿百货楼’,听上去多正经?” “我们场子里的柜台,卖烟酒副食、日杂百货,都是普通东西,对吧?” “你想啊,我六姑父那人,谨慎,认真,但是又好面子。” “我们把体面的百货楼开在他辖区,既能方便煤矿职工,又能没有风险地赚钱,多划算?” 宋刚:┗|`o′|┛嗷~~ 还可以这样玩? 司辰这一番话,戳到了宋刚的痒点,后顾之忧顿时就没了。 他赶紧问:“那司辰,哥能做点啥?” “很简单,前期咱百货楼的各项租赁手续,你从我六姑父那里给跑下来。” “跑下来后,你再放出去消息,说我们要开百货楼,看看谁有意向,你挑选一些合适的候选人,我再考察一下。” 司辰见他终于点头,赶忙添一把火: “黑金镇上,刚子哥的人脉,那必须杠杠滴!” “哎,一般、一般!”宋刚嘴上客气,心里得意极了。 他喜欢别人对自己奉承,尤其夸他“势力强大”,这让他倍儿有面子。 俩人又聊了许多,晚10点,司辰才发动拖拉机,回家。 …… 即将午夜零点。 颜立夏还以为司辰今天回不来了,可能歇在新田市或者黑金镇了。 因此,她给孩子们喂完奶后,包裹严实,去到隔壁万虹屋里,喊司老太过来跟自己一起睡,做伴儿。 司老太披上衣裳,跟着颜立夏出门。 这些天,虽然司辰那边的院子都收拾出来了,但是,颜立夏跟孩子们还是住在这边司老太屋里,方便照顾。 司辰晚上回来,就跟老婆孩子一个屋。 司老太则是跟万虹、司乐天一起住。 从万虹屋里出来的俩人,轻手轻脚往隔壁屋走。 都怕吵醒小平安,这个崽崽瞌睡非常轻,轻易就能惊醒哭嚎半天。 他一哭,小圆满也会跟着哭,那可就谁都不用睡了。 然而—— 刚一到司老太屋外,屋内的小平安突然哭了! 颜立夏一着急,立马就要进屋。 司老太一把拉住,压低声音:“等等!” 她发现,屋子的门,居然是开着的? 屋里可是坐月子的人跟两个未满月的娃娃,一般情况下,门都是紧闭的。 下一秒,孩子的哭声居然由远及近,像是要出门了。 司老太一把将颜立夏拉到自己背后,等待时机,准备攻击! 果然—— 屋内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孩子的哭声,也似是被对方捂嘴掩盖了。 那人出门的瞬间,还朝着身后声音极低的说着:“快点!” 只是,他一出门,迎着他的太阳穴,狠狠打来一拳! 那人连闷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被打晕在地。 他怀里的孩子,顺手就被司老太夺了过来。 颜立夏被吓坏了,足足呆愣了三秒! 直到司老太将孩子递给她,低声叮嘱:“抱回那屋。” 颜立夏心脏狂跳,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状态的,只能不断点头,抱紧孩子往万虹屋里去。 小平安是个娇气的宝宝,最近这两天,除了妈妈,谁抱跟谁急,扯着嗓子嚎,直到交给妈妈才会止啼。tν 他能通过气味,轻易分辨哪个是妈妈。 因此,方才那人一抱他,陌生的气息让崽崽扯着嗓子就哭。 此刻回到颜立夏怀里,秒变脸,不哭了。 司老太安静地蛰伏在门外,等待屋内的人出来后,再次袭击。 她听到了,倒下的这人冲着屋内喊“快点”,那证明,还有人! 等了几秒,屋内的人还没出来。 不知道对方是被吓到了,还是太过狡猾,正在想对策。 颜立夏抱着孩子回到万虹屋里后,整个人都吓得在发抖。 可是! 不能让奶奶一个人在外面,小圆满也还在那边屋呢! 颜立夏将孩子放到万虹跟前,对方诧异地问: “咋啦?娃娃咋抱过来了?” 司乐天也醒了,感觉颜立夏不对劲,呼吸都是急促的,她立马起身,穿衣裳。 “嫂子,你咋过来了?奶奶呢?” 颜立夏没回话,转身去了厨房,捞了一把锋利的大菜刀! 第86章 蹦跶不了几天喽 司老太那边,等了不少时间,就是等不到对方出来。 这下子,她判断出来了,对方狡猾,知道外面有人在等着呢! 这种时候再僵持下去,对孩子不利。 司老太忧心小圆满,因此,顺手一拽身边的灯绳,院子里的灯亮起。 她藏在侧边,借着窗户透过的光亮,往屋里瞧。 炕上,果然已经没有了孩子! 想来,是被对方抱在怀里,一起藏到了更暗处。 “你想要啥,说吧。”司老太心里隐约能猜出来这人目的。 对方没吭气,似是十分谨慎。 司老太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道: “把孩子放下,我跟你走,没满月的孩子太娇气了,出了意外,你们还拿啥要挟我们家?” 对方依然不说话。tν 司老太继续提议: “我跟你们走,反正我一个老太婆,绑架了也好拿捏,你说对吧?” 空气很安静,度秒如年! 小圆满是个贪睡贪吃的小囡囡,轻易不会被惊醒。 此刻,司老太多希望孩子能哭一声。 最近这两天,大柱妈几次三番来求司老太,让出面救一救羊大柱。 司老太不想再喂白眼狼了,没答应。 原本每天来了都要跪一跪的大柱妈,今天突然一反常态,跑到了颜立夏跟孩子们的屋里。 倒也没做什么,说了些有的没的。 还乞求司老太看在韩丽珠怀孕的份儿上,他们一家子需要依仗大柱活着的份儿上,告诉郑执,让他放人吧! 司老太当时不仅没答应,还把她赶走了。 如今想来,大柱妈是来替今晚的人踩点的啊! 确认一下,孩子跟颜立夏,没搬回去那边院子,都在这边了。 不然,怎么解释颜立夏一出门,凑巧,对方就钻空子进去偷孩子了? 正此时,颜立夏跟司乐天,一人手持菜刀,一人手持剪刀,急匆匆跑来了。 司老太回身,眼神制止她们。 颜立夏焦急地凑近,压低声音:“奶奶,圆满……” “我知道,莽撞是没用的。”万一对方有枪呢! “里面的人,出来吧,我们这一家子老弱妇孺,不能把你咋样的。” 司老太持续喊话: “我的提议是最好的选择,你抓点紧,别等惊动了村里人,你可就跑不掉了。” 少许,对方才阴恻恻开口:“你一个人进来!” 一听,就是刻意捏着嗓音在说话。 “好!你把我家娃娃放到炕上去!” 司老太冲着身后的颜立夏跟司乐天摆手,让她们进屋去。 俩人因为担忧都不愿意,司老太气得脱了鞋就要扔司乐天。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奶奶自有办法,别碍事!” 闻言,俩人这才担忧地转身,回了那边屋。 “我进屋了。”说着,司老太抬步进门。 被她打晕的人,正歪在地上,昏暗的光线下,脸上一张黑脸塑料面具。 屋内的另外一人,想必也是面具遮脸。 司老太进屋后,一直往里面走,直到黑暗将她全部吞没。 对方早已将孩子放在了地上,看到一个轮廓走过来了,立马威胁: “别动!” 落针可闻的安静中,咔哒,一声轻响。 司老太可太熟悉了! 这是新式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 原本计划在屋内动手的她,改变计划了,还是到屋外吧! 几秒后,劫匪挟持司老太,枪指着她的头,出来了。 院内,空无一人。 “都别轻举妄动,老子有枪!” 这一声威胁,成功让隔壁屋门内的颜立夏与司乐天,吓得瞬间僵硬。 劫匪用枪指着司老太的后脑,又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同伙儿。 对方被司老太那狠狠一拳,招呼得醒不过来。 劫匪连踹几脚,同伙都没反应。 屋内的颜立夏,手中握着菜刀,几次想要冲出去,都强行告诉自己—— 奶奶叮嘱过的,不能妨碍她! 她跟司乐天都不是冲动型的人,越是乱,越是能克制自己保持理智。 奶奶拳脚功夫那么好,都没立即动手,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她俩要真冲上去,可就是送人头了。 颜立夏默默在心底祈祷,司辰,你快回来呀! 蓦然—— 隐约传来拖拉机的“突突突”声音,有光束在墙外由远及近。 那劫匪听到声响后,心中暗暗叫糟! 他也不踹自己同伙了,当即推着司老太快步往后院去,准备翻墙离开。 …… 司辰的拖拉机刚到门外,颜立夏豁然开门,满脸焦急惊惧地冲过来: “奶奶、奶奶被人劫持了,在后院!” 卧槽! 司辰刚拉了手刹,拖拉机都没来得及熄火,赶紧跳下来,就往后院狂奔! 他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这是羊大柱那个团伙安排的人。 绑架司老太,不就是为了威胁郑执,捞孙泰几人出来? 司辰一路往后院狂奔—— 砰! 一声枪响! “奶奶!——” 司辰头皮一炸,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真空状态,什么也听不到了…… 随后跟来的颜立夏,腿一软,跌倒,匍匐在了地上。 司乐天去了屋里,此刻,正将小圆满抱在了怀里。 这一声,让她险些也栽倒。 司辰发足狂奔,抵达后院时,但听—— “让你绑架!姑奶奶给你脸了!” “呸!小小年纪不学好,还跑来绑架?” “姑奶奶玩枪时,你爹还穿开裆裤呢,你又算老几?阎王跟前装小鬼!呸!” 夹杂着的,是对方一声一声的哀嚎。 司辰定睛望去,自家年迈的六十岁奶奶,正身手矫健地暴揍一个人。 那人蜷缩在地上,不停哀嚎。 这一瞬,司辰突然笑了! 眼泪却险些没绷住,夺眶而出。 “奶奶!”他三两步跑上前,接替奶奶任务,道: “您歇着,我来打!” 于是乎,单打变双打。 “哦,司辰回来了?”司老太一边踹那人,一边骂骂咧咧: “就是这个小瘪犊子,本事不行,还敢持枪来咱家抢娃娃,我呸!” “要不是我怕他那颗上了膛的子弹在屋里打响会吓到小圆满,我会忍他到后院?” “司辰,你打、你打,奶奶老了,踹不动了。” “艾玛,好累,歇一会儿!” 司老太手中捏着弹匣,叉腰喘气。 地上那人的手中还捏着一把枪,惨烈嚎叫。 司辰看明白了—— 这瘪犊子的手枪,一定是距离奶奶太近了,被她老人家卸了弹匣。 这个技能,司辰很小时候就会了。 由于劫匪手中的枪是上了膛的,因此,里面会有一颗子弹,还能打出来。 刚才他们所有人听到的那一声枪响,就是那颗子弹。 其他人也陆续跑来,看到司老太没事,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的。 这天晚上,司辰找了两只大麻袋。 一个里面,装了一个人。 往后院的果树上一挂,练拳! 打得俩人嗷嗷叫! 不少周围的村民起来看怎么回事,问: “司辰,你这干啥呢?” “屋里进贼了,教训一下,叔,您快睡吧,没事的,天一亮我就送公-安,昂~” “是该打!讨嫌的贼,打!往死里打!” 哪怕大柱妈的屋子距离这边还挺远的,都能听到那此起彼伏的惨嚎。 这一夜,她跟韩丽珠也都没睡,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俩人被牵连。 两个作恶的人,还彼此埋怨: “韩丽珠,都是你个死贱人出的馊主意,绑架啥子娃娃?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找来的这都是啥子人?忒差劲了!” “那他妈是我找来的?是他们来找我的成不?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他们?” 韩丽珠被这俩人威胁,要是不配合,就告发她那些烂事儿,铁定是要蹲班房的。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俩人是谁。 …… 司辰暴揍了那俩人半宿,终于问出话了,确实是那个团伙雇的他们。 天亮后,司辰有条不紊,洗漱干净,吃了早饭,卸了四轮车斗子里的布匹。 这才拉着两个麻袋,去了公-安-局。 当郑执看着那俩沾满血污的麻袋,被司辰从四轮车斗子里踹出来时,一脸疑惑: “这是?” “某个团伙尚未落网的人,雇了这俩蠢劫匪,昨晚潜入我家,想劫持我的娃娃们。” 司辰嗓音都是沙哑的,是压抑的气愤,也是憎恨: “他们计划以娃娃为要挟,让我奶奶来找你求情,放了那些人。” 郑执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交给我吧!” “郑伯,我昨晚问出了一些疑似人员的名单,我报给你一下。”司辰龇牙笑,看上去很阳光青年。 可郑执明显感觉到了,这小子浑身上下这股子劲儿,完全不一样了! 接下来,司辰告诉了他一串名单,那些漏网之鱼。 …… 百货商场开门后,司辰去了一趟。 一楼一切都好。 二楼,可就不乐观了。 司辰抢了孙三彩的分销,她的报复行动,昨天就正式开始了—— “哥!你可算来了,你看她那柜台上,赔本在卖!” 司乐天正在打扫柜台,气鼓鼓的用力擦,恨不能给玻璃擦秃噜皮了。 司笑笑也义愤填膺,恨不能冲过去干架: “那个孙三彩也太过分了!自己不赚钱还要顶得别人没法干!” “昨天,她也学我们,拿了个录音机,在门口播清仓甩卖,吸引了很多人。” “今天一开门,辰哥,你瞅瞅,进门的顾客都去她那里了!” “再这么下去,咱还咋卖鞋啊!” 司辰看了一眼对方那热闹非凡的柜台,微微眯起了眼,不急不缓来了一句: “秋后的蚂蚱嘛,蹦跶不了几天喽!” 这话,他不仅没压低嗓音,还刻意拔高了一些。 二楼所有的人,都能听到,也都能听懂。 孙三彩气得脸都绿了! 亏本甩货,她也肉疼,可是,一想到能报复了司辰,她还是走了这一步。 不为别的,等她把这里的价格搞烂,看你司辰还怎么卖! 她反正是要撤柜的,到时候,自己家就是临街门面,开鞋店又不需要租金,照样这个价格能卖货。 司辰可就不行了,租柜台,批分销,那都是要保证自己足够利润的。 孙三彩本以为司辰看到这副场面,会被气死。 万万没想到,司辰根本不在乎! 她不晓得司辰是无知得不明白她这一招的威力如何,还是有啥后招真在等着她? 第87章 重生一世,你们都还在 司·无知·疑似有后招·辰,云淡风轻,趴在自己柜台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孙三彩那边,专注极了! 司乐天跟司笑笑俩人叭叭叭抱怨一大堆,一回头,发现辰哥这副模样,炸毛—— “哥!” “辰哥!” 两块抹布齐刷刷飞了过来,不过,只是落在司辰旁边。 一下子给司辰拽回神了,他道: “艾玛,昨晚‘打沙袋’熬一宿,困了困了!” 俩妹妹还以为他在想对策呢! 闻言,齐刷刷eo~ 司乐天:……-_-|| 司笑笑:┗|`o′|┛嗷~~ “辰哥,你真不管管那老妖婆?你瞅瞅她那作妖的架势,烦死了!”影响我提成! 司乐天也走过来,捡起抹布,另一块丢给不远处的司笑笑。 她相对理智一点,道: “哥,不然我们去找一找七姑,就以孙三姑低价抛售扰乱市场行情为由,治一治她?” 司辰难免高看一眼妹妹,笑呵呵道: “可以啊,我家乐天是个小大人了!” 说着,伸手去揉司乐天的脑袋。 “啧!”司乐天一躲,皱眉,眼尾上挑,眼神不善。 这姑娘虽然一双大杏眼,可一旦生气起来,眼尾就会微微上挑,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司乐天之所以躲司辰这一下,是因为——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冒出来的,居然是司奎揉她脑袋的温热触感。 很微妙的感觉! 哪怕司辰是她亲哥,司乐天本能不愿意让他上魔抓,混淆司奎给她的那份触感。 “那啥,妹子们,甭着急,昂~”司辰直起身,伸懒腰,道: “哥有的是法子,你们瞅瞅,哥最近卖货,啥时候亏过?” 俩妹妹一想,倒也是! “哥,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有我跟笑笑呢。”司乐天走过来,捡起抹布。 …… 司辰回到家,颜立夏跟司老太俩人,一人怀抱一个娃娃,正在喂奶。 司辰喜滋滋凑上前,看自己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再有九天,龙凤胎就要满月了,被喂养得愈发白白胖胖。 司辰心内感慨万千,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正在嗦吧奶嘴儿的小平安。 万万没想到! 小娃娃艰难挥舞短胳膊,戳了司辰一下。 司辰是一脸懵逼的,嘟囔:“你才多大点啊!” 司老太在旁边哈哈大笑,道:“呦呦呦,小平安护食儿呢!” 司辰也跟着傻乐呵。 心知这只是小孩子无意间挥舞了一下小胳膊,还达不到有意识的地步。 可心底,那份莫名期待他长大跟自己互动的感觉,还是不受控地疯狂滋长着。 颜立夏抬头,看着自家男人那份专注的眼神,禁不住跟宝宝碎碎念: “吃多多的,长高高,等我们小平安长大了,就跟在爸爸后面跑啊跑,去摸鱼儿,去摘果子,去田里捉萤火虫,好不好呀?” 司辰的嘴角,禁不住疯狂翘起,这感觉,太妙了! 司老太闻言,也跟着来了一句: “还有我们小圆满,也要跟在爸爸和哥哥的后面,跑啊跑。” “爸爸给你摘果子,哥哥给你捉萤火虫,盼着我们小胖妞长大呦!” 司辰笑着笑着,眼眶有些泛红。 真好! 重生一世,你们都还在。 …… 司辰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孩子们就在他旁边睡着,炕上矮脚桌的旁边,颜立夏正拿着他昨晚记账的草稿纸,做账呢。 她自己有一个正规的记账本,比a4纸大一些,红蓝绿的辅助线,每次货物的进出项金额等等,她都会记录清晰。 司辰默默在心里感慨,终于,有人给我记账了! 颜立夏察觉到他的视线,禁不住回头—— 上一秒还在一脸严肃做账的颜大总管,这一秒,笑颜娇软,轻轻道了一句: “离晚饭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司辰心底一软,蹭啊蹭,蹭过去,枕在她大腿上。 颜立夏不免有些好笑,轻声问:“咋了?” 司辰没回话,双臂抱着她的腰肢,脸在她怀里贪恋地蹭了蹭。 此后,俩人谁也没再开口。 颜立夏继续按手边的电子计算器,算账。 司辰闭着眼,享受抱着软糯媳妇儿的美妙感觉。 时光缓慢,岁月静好。 还没一分钟,但听“哇”一声,小平安哭着醒了。 司辰:……臭小子! 头顶,颜立夏的声音响起: “我还有一点就算完了,你去瞅瞅,娃娃应该是尿了。” 司辰更加eo了! 果然,儿子就是老天爷派来的情敌! 慢吞吞起身,司辰去掀儿子的小被子,嘶,没尿啊! 臭小子一个劲儿哭,闭着眼,小脸儿憋得通红,又成了皱皱巴巴的模样。 那短胳膊短腿腿,都在小青蛙一样用力瞪着,齐刷刷上下上下划水。 司辰大约明白了,要抱抱呢。 于是乎,他将狗儿子抱起来,学着颜立夏平时的语气,低声哄着: “小平安乖乖,我是你粑粑,我来抱抱你呀!” 噗呲—— 颜立夏着实是没忍住,笑了。 司辰无奈看一下自家媳妇儿,道: “你还笑!” 小平安相当不给面子,嗅到这不是麻麻的味道,哭得更起劲儿了。 旁边呼呼大睡的妹妹,被吵醒了,也加入了哭嚎队伍。 这下子,鸡飞狗跳那味道,来了! 颜立夏抓紧弄手头上的活儿,出声哄儿子: “乖乖,妈妈马上就来!” 效果奇佳,小平安不哭了。 就连小圆满,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司辰气得低低笑骂:“臭小子!” 哇一声,小平安又哭了! 颜立夏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几岁?你惹他!” “儿子最近越发认人了,就盯着我,谁抱跟谁急,我都给他搭声了,那是在安静等我抱呢,你一定要出个声儿暴露自己?” 司辰想起来奶奶告诉自己的昨晚情形,如果不是小平安哭了,她还不能确认屋里遭贼了。 好啊! 臭小子,警惕性挺高的! 一想起小圆满昨晚的反应,司辰不免惆怅上了。 这个小胖妞,自始至终,都是呼呼大睡,根本不屑于醒来! 为此,司辰居然惆怅起自己姑娘的警惕性了—— 以后,遇到那些坏心眼的男孩子,她应该跟现在是有区别的吧! 嗯,一定有区别! 他转头望去,得,小圆满又呼呼大睡了。 司辰:……唉!操碎心的老父亲! 司辰故意将儿子抱到颜立夏跟前,挨着她胳膊。 小平安还称不上灵活的小肉手,费力半晌,才捉住麻麻的衣服。 然后,就跟小龙虾的钳子似的,再也松不开了。 这个时间段的小婴儿,手的灵活度相当低,抓住什么东西了,基本很难自主松开。 司辰嘿嘿嘿坏笑,道:“抓住又能咋?这是我媳妇儿!” 颜立夏顿时一阵大无语! …… 晚饭前,司辰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还是去了一趟百货楼。 毛元超依然跟一帮兄弟们,在游戏机跟前鏖战。 打输了,就来司奎跟前做题,赚取复活积分。 他的身后,一群小兄弟嗷嗷嗷指手画脚。 “躲开啊!躲开那个地面炮的攻击!快跑!呀!让你跑不是让你跳,又不是过沟呢!” 毛元超气得回怼:“我跑还是跳,要你管?我不死就行!” 旁边其他小兄弟一叠声附和:“超哥说的对!管他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司辰嘿嘿一笑,对着司奎,说道: “瞧见没,这种就叫做杠精,总在认真纠正,殊不知,很多问题不止一种解决方法。” 选择a方式或者是b方式,哪怕是c方式,都可以解决问题。 何必纠结于某一种方式,才算是标准答案呢? 司奎在旁边露出小虎牙,温文儒雅地笑着,不语。 大部分的围观小兄弟,都是加油助威的,跟着毛元超一起紧张、一起兴奋,享受这个玩乐的过程。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 “毛元超,你会不会打?都这么多天了,你咋滴还没通关?” “切,又死了吧?你每一关,都要死个百八十回的才能过关,你可太笨了!” 毛元超被他一念叨,心烦意乱,又死在了通关处的密集炮灰攻击下。 转身,愤怒的毛元超,抡拳头揍那个小兄弟,骂骂咧咧: “我曰尼玛!不说话会死啊!你他麻痹永远死在第一关的人,凭啥说老子?逼叨叨!让你逼叨叨老子!” 旁边的小兄弟,似乎对于毛元超揍这人,早习以为常。 大家别说劝架了,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下一位玩家,立马接替上位,开玩! 司辰也懒得去拉架,笑呵呵跟司奎说道: “瞧见没?被元超揍的那种,就叫做喷子。” “啥也不懂,智商都不带,直接开喷。” “对付这种人,只有强硬的方式才管用。” 司奎觉得很是新鲜,问:“辰哥,杠精,喷子,你哪儿学来的?” 司辰不慌不忙,道:“弹幕区学来的。” …… 司辰请大家吃老冰棍,小兄弟们那叫一个开心! 楼上还有两个妹妹,他又送了两根上去。 司笑笑气得嘎巴嘎巴咬碎冰块,骂骂咧咧: “咬死你!我咬死你个老妖婆!” 司辰哈哈大笑,引来她的强烈不满,跺脚: “辰哥!你笑啥子笑?损失钱财的可是你!” 司辰不慌不忙,道:“你们瞅瞅,她那柜台上的货,是不是快卖完了?” 俩妹妹点点头。 司辰又道:“还记得前年、去年的涨价风波吗?” 八六年、八七年,都是有过几次小幅度涨价的,因为通货膨胀。 俩小姑娘仔细一想,还真是! 司乐天突然明白过来,惊喜道: “哥!你是说,马上又要涨价了?” 第88章 感激司辰保护了女儿的自尊心 这年头的涨价意味着什么? 囤物资! 通货膨胀带来涨价。 涨价让群众恐慌,开始疯狂抢购与囤货! 无论哪个年代,这个定律都是通用的。 举个栗子。 你手中有10块,通货膨胀后,贬值了。 原本你可以买到一双鞋,结果,几天后你还得再添三块钱,才能买到这双鞋。 传出涨价的风声前,你自然而然会囤货。 谁让手中的钱,没有原来值钱了呢? 只有买到手的东西,不会贬值。 你提前使用了它,还入手价便宜;后面买,不仅没提前使用到,还要出贵价。 搁谁都觉得亏! 关于涨价,就连司笑笑都深有感触,凑过来,道: “两年前,一根老冰棍才五分钱,后来涨成六分、八分,你瞅瞅现在,一毛钱!” 司辰心想,这一次,是涨价幅度最狠的! 老冰棍,从此以后要步入两毛钱的身价喽! 有了司辰这话做定心丸,俩妹妹顿时安心了下来。 兄妹三人排排趴在柜台上,一人一根老冰棍,嗦吧,瞅着对面柜台,瞧热闹。 忙碌中的孙三彩,瞥一眼这边的冷冷清清,以及三个动作一致、乳燕似的小年轻,心里得意极了! 小兔崽子,跟老娘斗,你们还嫩了点! …… 晚饭前关门。 这年头还没有卷闸门,百货楼的大门,是两扇刷了绿松石颜色的油漆大木门,锁门就是铁链加大黑锁。 司辰带着弟弟妹妹们准备回家吃饭。 四个人,三台自行车,有说有笑回了家。 路过村集体时,看到了路边停放的警-车。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冤枉啊!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啊!” “公-安-同志,我、我怀了娃娃,我一个孕妇,咋害人呀?” “我、我一个老婶子,司辰家偷娃娃的贼,咋可能跟我有关!” “我与司家婶子关系那好,大家乡邻乡亲的,我哪能干出那丧尽天良的事儿呀!” 两名公-安-同志押着大柱妈跟韩丽珠,往这边来了。 司辰跟弟弟妹妹们,坐在自行车上,脚蹬在地上,看热闹。 许多正在吃晚饭的村民,端着碗、捏着馒头,也都三三两两站在了路边。 那围观的大场面,相当壮观! “哎,你说,这大柱妈,真有这个胆子?” “昨晚司辰打了一整宿的偷娃娃贼,指定是问出啥来了。” “今早,我瞅着司辰将人拉出去了,八成送郑局那里了,人家应该都审出来了,不然不会来抓人。” “别的不说,司家婶子那是啥人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不是!司家婶子年轻时打鬼子,后来打土匪,再后来上山打虎,谁敢惹啊!” “你说这真要是大柱妈弄出来的事儿,她咋就那蠢捏?” “指不定,是那韩丽珠吧,她毕竟年纪小,又是外村的,不晓得司家婶子的厉害。” “哎,你们说,韩丽珠这小娘们儿,是不是真跟大柱有一腿儿啊?” “说不定哦!你瞅她上蹿下跳这股子劲儿,像!” “那她肚子里那娃娃,也是大柱的?” “嘶,那要真是这样,她破坏了大柱的家庭,那不得按照流氓罪处理了?” “哎,我儿媳妇说了,这个韩丽珠呀,原来可是黑金镇那个千娇百媚歌舞厅的!” “真的?卧槽!” “前两天谁说的来着,那歌舞厅可是大柱的呢!” “这不就对上了!韩丽珠指定早就跟大柱有一腿了!” 一群人积极围观、热烈讨论下,大柱妈与韩丽珠,被押到了警-车里。 一阵黄土飞扬,警-车呼啸离去。 热闹瞧完了,众人这才发现司辰几个也在。 历来冲在吃瓜一线的司建军,叼着旱烟杆子过来了,笑嘻嘻问: “司辰,这是你报的警吧?” “嗯。”司辰言简意赅。 “那偷娃娃的贼,真是大柱妈找来的?” “害,等审判结果吧!”司辰不做正面回应。 别看司建军是司建华大哥,脾气可完全不一样,是个相当喜欢看热闹传八卦的人。 上次在村集体,羊二孬还没傻,撺掇一群人拦住司辰要钱。 司建军其实是去凑热闹的,并不是真的要钱。 没有热闹可看了,司辰这个当事人,也没给出具体答复,众人也就散了。 …… 被抓回去的韩丽珠、大柱妈,都是分开审的。 铁栅栏后,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直接将戴着手铐的人按了上去,开审! 郑执有意吓唬她们,特地安排人将那俩偷娃娃的贼架了出来,就在铁栅栏的外面,供观赏。 那俩人,一边被安排了一个,满脸的血呼啦擦,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分别站在韩丽珠、大柱妈的眼前,起惊吓作用。 俩人到底是女人,看到这渗人的场面,险些晕过去。 “这人,你认识不?”公-安声音威严,问话。 韩丽珠惊惧地看一眼对方,不敢吭气。 虽然她吓得半死,但仗着自己是孕妇,觉得公安不敢拿自己咋样。 于是,决定咬死口。 她清楚自己干的啥事儿,生怕自己招了,会挨枪子。 公-安猛然一拍桌子,怒道: “这是你的同伙,他都招了,你最好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丽珠吓得不敢抬头看,眼泪哗啦啦的掉,愈发不开口了。 “别负隅顽抗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公-安同志一项一项罗列韩丽珠的罪证: 卖!淫! 配合羊大柱算计司鹏! 插足羊大柱婚姻! 参与绑架司辰龙凤胎! 面对一项项的罪证,韩丽珠终于精神崩溃了! 这个年代的流氓罪,属于口袋罪。 不像后世的刑法、民法,是分开的。 如果她放在后世,所犯的这些罪,没有一个够得上死刑的。 后世哪有当小三被判刑的?虽然人们恨不能可以判刑。 也没有出来卖的被枪毙的。 也就参与绑架,会判刑。 可眼下,这是个特殊的年代! 韩丽珠知道,自己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死罪,很有可能! 由于孕前期,再加上情绪高度紧张,韩丽珠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另一边,大柱妈已经跪在了地上,边哭边磕头,求饶: “行行好吧!求你们看在我一个妇道人家的份儿上,放了我吧!” “我家里还有一个傻儿子,他不能没有娘啊!” “没有我照顾,他可咋活啊!” “公-安-同志,我给你们磕头!” 铁栅栏外审讯的两名同志,也是大无语了,斥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先起来!” “我们都是人民-公-安,不是旧社会了,不兴那一套,别动不动就下跪!” “起来!” 大柱妈充耳未闻,痛哭流涕地忏悔,磕头。 那又如何? 犯了罪的人,就该遭受相应的惩罚! …… 暑假没过完,赵悦然就嚷嚷着要回去。 她爷爷没办法,只能给赵荣送回去。 赵荣是罐头厂的厂长,夏季又是收购瓜果的旺季,他勤勤恳恳,许多事都会亲力亲为。 比如,考察瓜果货源。 罐头厂主要是生产罐头,其他东西也是有的,比如,蜜饯果脯,饼干麻花,以及太谷饼代加工。 赵悦然是赵荣的小女儿,他还有三个儿子。 因此,他对这个闺女的宠爱,几乎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步。 天黑回家,赵荣瞧见自家女儿回来了,喜滋滋上前,抱在怀里就给举到了肩膀上。 逗得赵悦然咯咯娇笑。 悦然妈笑骂:“快下来,都多大的姑娘了,还玩这个?害臊不害臊!” 父女俩无所谓! “哈哈哈!爸爸最好了!” 赵悦然坐在赵荣肩膀上,笑声清脆,如珍珠落玉盘。 惹得听到的人,也禁不住跟着她弯起嘴角笑。 赵荣双手举起,握紧女儿双腕,在屋里来来回回转悠,嘴里一本正经念着: “锵、锵、锵锵、锵!” 父女俩笑闹了一会儿,赵荣才将女儿放下来。 “闺女,不是喜欢村里吗?咋这么早回来了?”赵荣这才有空问。 “哼~再也不要回村里了!”赵悦然嘟起小嘴,往沙发上一坐。 “咋地啦?”赵荣心底一咯噔,生怕继母慢待了闺女。 他母亲去世早,父亲后娶了一个老婆。 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只有他跟大妹妹,是一个母亲。 其余的,都是现在这个继母生的。 不过,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倒是很不错。 最大的原因,赵荣心里清楚—— 他们都在罐头厂上班,都得依仗自己。 赵悦然年纪小,不知道现在这个奶奶,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 “爸,奶奶不想给我买凉鞋,就去偷人家的,还被辰叔叔拦住了……” 赵悦然一五一十,都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赵荣。 听完,赵荣瞅着自家闺女脚上那双大码凉鞋,陷入了沉思—— 司辰? 他有印象,赵家垣开收割机那个小伙子。 没想到啊,还是个有趣的人! 赵荣打从心底里,是感激司辰的,保护了赵悦然的自尊心。 这种处理手法,是赵荣从未见过的,太巧妙了! 人家在不知道悦然是他闺女的前提下,能如此仁义,令他实在是敬佩! 赵荣决定了,抽空得带着闺女亲自上门,感谢一下。 第89章 你是给我捉萤火虫的人 晚上,崽崽们都睡着了。 司辰拥着颜立夏,侧躺在窗边的炕上,看窗外夜空璀璨。 农村的夏夜,满天繁星,可比城市里的霓虹闪烁惬意多了。 窗外,隐约传来蛐蛐的叫声。 院子外有一条小河,青蛙的鸣叫,也间或传来。 司辰突然想起,白天时,颜立夏憧憬的那些未来。 “立夏,给我说说你小时候吧!”司辰在她耳边轻声道。 捉鱼,摘果子,捉萤火虫。 她帮孩子们憧憬的未来,司辰总觉得,也是她想要的。 “我小时候,没啥好说的。” 关于那些饥寒交迫的记忆,颜立夏并不想提起。 司辰后知后觉,隐约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刹那间,他反应过来。 她帮孩子们憧憬的未来,也许,恰恰是她缺失的! “你等等!”司辰起身,出去了。 颜立夏一脸懵,这人,又去干啥? 好端端的,咋地突然问她小时候? 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福利院尤其艰难! 只有不断被捡回来的孩子,哪有人会来领养? 颜立夏的记忆里,总是饿肚子。 一件衣服可能几个孩子接力穿,大的小下来,底下的孩子继续穿。 补丁摞补丁,洗到根本看不出原来是啥颜色的。 有些衣服布料都磨透了,缝缝补补继续穿。 冬天尤其难熬! 福利院的孩子能养大就不错了,咋可能还送你去读书? 像是颜立夏这种天资聪颖的孩子,极少。 她最初也是不上学的,偷偷跑去听课,一看就会,记忆力也很强。 是老师发现了她,不想她埋没,最终说服了校长跟福利院的院长,让她免费上学。 颜立夏是直接入学三年级,跟着读的。 可即便上学,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用来照顾福利院更小的弟弟妹妹了。 门被推开,司辰急匆匆进来了。 颜立夏收起记忆,爬起身,惊喜道: “咦?萤火虫!” 黑暗中,司辰的身前,团团飞舞着几只发光的小灯泡。 奇怪的是,那些萤火虫只在他身前一个小区域内飞舞,似是被框住了,飞不出去。 稍一思索,颜立夏明白了过来,他将萤火虫,装在了罐头瓶子里。 司辰爬上炕,将手中的罐头瓶子塞给颜立夏,乐呵呵问了一句: “给你捉的,喜欢吗?” 颜立夏的心口,猛然一窒! 猛烈而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震撼着她的心房,久久不能平息。 心底的情绪,着实太过复杂! 司辰等了半晌,得不到她的回复,便轻轻从她手中取过瓶子,将它放置在了内窗台上。 他捏捏媳妇儿的柔嫩脸蛋儿,沉沉道了一句: “不早了,睡吧!” 话落,他带着她,躺倒。 颜立夏侧头看向内窗台上的瓶子—— 点点白光缭绕在小小的空间内,或飞,或停歇。 感受着身边人厚实的怀抱,她沁满眼眶的泪意,一点一点敛了回去。 颜立夏匍匐到窗户边,起身,拿到罐头瓶子。 打开窗户,她拧开盖子,将萤火虫都放走了。 “嘶!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费了老大劲儿才给你捉来的,咋都放了?” 司辰有点搞不明白了。 颜立夏没立即回答他,等到萤火虫都飞走了,她才回身。 轻轻躺进他怀里,颜立夏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萤火虫,而是那个给我捉萤火虫的人。” …… 翌日。 司辰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进货。 昨天,五个分销都没来补货,那证明旅游鞋在瓜果乡不好卖。 司辰自己心里有底,县城里的专柜,旅游鞋都不见得有那么好卖,何况一般乡镇? 这就是他为何上次去金穗乡,不带品牌皮鞋与旅游鞋的原因。 也就黑金镇这种人均收入高的地方,才会消费贵的鞋子。 哪怕是县城里单位上班的人,也不见得比黑金镇依靠煤炭发家的人有钱。 这也正是司辰想在黑金镇开小型百货楼的原因。 家里先前还有剩余的钱,再加上这些天柜台卖货的钱,颜立夏都拿了出来,五千多点。 司辰前天拿回来三万六,加一起四万一。 他这次去进货,从媳妇儿手中支了四万。 “司辰,你进那么多布匹,几时去柜台上货?”颜立夏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前后两次进布匹,家里压了一万五的货,一尺都没卖,连柜台都没上。 她实在是不清楚,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二楼那十节柜台腾出来。”司辰往腰包里装钱。 颜立夏还以为自己没听明白,刻意重复道: “二楼的十节柜台,你准备腾出来上架布匹?” “嗯。” “那、那些鞋子呢?”颜立夏是懵逼的! “孙三彩要撤柜,我计划盘下来。”司辰直言不讳。 颜立夏顿时心底了然。 她虽然在家坐月子,百货楼那边发生了啥事儿,两个妹妹回来都会说。 “嗯,也挺好,那几节柜台,位置相对好一些。”颜立夏点头表示赞同。 转瞬,她又想起来什么,叮嘱: “司辰,你今天早些回来。” 正要出门的司辰,闻言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 “今天上的货都比较单一,我一定早些回来。” “嗯嗯!”颜立夏这才放心下来。 那晚的事,他跟奶奶可以轻易在心里过了那道坎,哪怕是乐天,都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就是他们家人,硬骨头。 可颜立夏显然还没内心强大到这种地步。 她没说,不代表心里不害怕。 …… 司辰这次的进货,异常顺利。 张富贵有了官方保驾护航,租到火车货柜后,一次性上了五万的货! 就连朱彩屏,都上了两万的货。 司辰哪怕带了四万去进货,却还是留了一万,又砸给了布匹。 两万进的男鞋,一万进的女鞋。 下午三点,司辰就回去了。 由于货太多,司辰的四轮拖拉机装不下,因此,大卡车特地给他送回家。 司辰开着拖拉机,在后面晃晃悠悠跟着。 蓦然—— 前方人群骚动起来,纷纷都往街道两边退去。 他前面的大卡车,速度也放慢了下来,最终,竟是找了个岔路口,插了进去。 司辰不明所以,也赶紧找地方把拖拉机插了进去。 隐约,有大喇叭的声音,由远及近: “罪犯羊大柱,伙同罪犯赵大头,于黑金镇开设黑煤窑,诱拐聋哑人、智力低下的同志……” 司辰眼皮一跳,游街示众! 这是审判结果下来了,这些人被押着游街示众呢。 果然,焊着铁架子的军绿色卡车,缓缓驶了过来。 车头副驾驶上,一位办案同志举着大喇叭,不停播报主犯的犯罪事实、审判结果。 后面的车斗子里,被铁架子框在里面的多人,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黑色镣铐。 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大纸板,写着大字: 流氓罪投机倒把罪 羊大柱 上面一行字相对字体较小,下面一行的名字,巨大! 赵大头的牌子,跟羊大柱是一样的。 周子成的只有“流氓罪”。 到了孙泰,则是三大口袋罪齐全: 流氓罪,投机倒把罪,玩忽职守罪! 另外一位,则是司辰五姑父唐师的上司,罪名是“玩忽职守”。 这个年代的口袋罪,看起来挺抽象的。 因为他们犯的事儿,其实从罪名的字面意思上来理解,总觉得定义不够精准。 原因无他,这年代的刑罚条款并未细分罪行,也就没有具体的罪名定给他们。 就这样,笼统地给判定了这些罪名。 并且! 量刑标准并没有具体的规定,而是视情节严重性来定。 顶格处罚,自然就是挨枪子! 司辰坐在拖拉机上,慢悠悠点燃一根烟,抽着。 囚车缓缓驶过来,路边的人们听着他们的罪行,气得纷纷捡起煤块,砸! 铁架子里的羊大柱,一身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都脱了相。 原本呆滞无光的双眼,在瞥见司辰的一瞬,猛然瞪大! 他的双手突然捉住跟前的铁架子,疯狂摇晃,怒吼着: “都怪你!司辰!都怪你!” “没有你,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那一双死灰复燃的双眼里,全是愤恨与不甘。 司辰慢悠悠抽着烟,冷哼一声,继续围观看热闹。 大喇叭的不停播报,人群的沸腾议论、大声怒骂,将羊大柱的怒吼淹没其中。 偏激,让他从未看清现实与真相,也从未真正面对过母亲、他自己。 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捡起地上的土块与炭块,砸向车上,怒骂: “一个个都不是人!不拿人命当回事儿,你们该死!” “人家娃娃夏读三暑、冬熬数九,好容易考上个好大学,你倒好,偷换人家成绩,你可真是该死!” “你那心,咱能那么坏!” “你们家也有儿子与兄弟,你们知道对他们好,咋就不想想,人家那些可怜的劳工,也是别人家的儿子、别人的兄弟呢!” “你们这些丧天良的,真该天打雷劈!” 此刻,羊大柱的兄弟羊二孬,正被围殴。 大柱妈被捕,罪名定下来后,失去自理能力的羊二孬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黑煤窑那一批劳工,个个身有残疾。 因此,暂时没找到家人的,都被安顿在了福利院。 羊二孬跟羊大柱虽然不是一个爹,好歹还是有几分像的。 因此,那些被虐待过的劳工,一看到羊二孬,就被刺激得发了病,对着他拳打脚踢。 第90章 哪有人给兄弟下跪的 赵家垣,村集体。 一中前来送信的人,将一份名单交到赵三手中时,交代道: “县里重拳打击违法犯罪,那些硕鼠目前均已落网,就连帮凶也都被抓到了。” “这是赵家垣近些年来被冒名顶替的学生名单,烦请赵村长给全村广播一下。” “唐局长已经亲自带人去往龙城大学了,沟通对方,为被顶替的学生们申诉。” “下一站,他们会去往其他院校,挨个沟通。” “针对这件事,县里领导高度重视!” “下了死命令,务必确保被顶替的学生们重返学籍,拨乱反正。” 赵三手中捏着信封,并未打开,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他乐呵呵答应着:“没问题,这个事情,我务必配合贵方,一日三餐地播报,确保通知到位。” “那就好,感谢赵村长!”送信人说着,握紧赵三的手,表达谢意。 赵三客客气气送走那人,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才拿着信封,坐在了广播跟前。 撕开信封,赵三咳咳两声,这才正式开口: “全村的老少爷们儿,下面,给大家说一桩大事儿!” “这个,县一中的老师,刚才来过了,给了一份名单。” “名单上呢,是咱村被顶替了高考成绩的学生。” 赵三的声音响彻全村,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纷纷直起身,边听边议论: “人家娃娃辛苦十年,好容易考上个大学,咋就给人顶替了呢,可真是坏!” “要我说啊,这种偷别人成绩的,简直猪狗不如!” “也不知道谁家娃娃倒霉,遇上这种破事儿!” 广播里,赵三逐一公布被顶替的学生名单。 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是赵议。 “元孟县第一中学,八六届考生,赵议……” 念到这里,赵三猛然顿住,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两个字,赵议。 这份名单是手写的,赵三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没认清人家的字体,于是,反复看这一行字。 上面有赵议真正的高考成绩,也有顶替者的姓名与真正的成绩。 在看到“孙子健,高考成绩实为347分”时,赵三当即确定—— 这个赵议,就是自己的儿子! 他气得险些破口大骂! 抖着手,赵三端起一旁的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才算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怒火。 外面,村民们在听到“赵议”两个字时,顿时都沉默了。 前年,赵议落榜,他们也没少在背后嘲笑人家。 赵议自小就是家里的骄傲,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一学期都能赚来一个奖状。 赵三家里贴了一大排的奖状,二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他就指着赵议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没成想…… 赵三狠狠抹了一把脸,下巴上沾着的茶叶,被他抹到了脸颊,也毫无察觉。 稳了稳心神,赵三强压住怒火,抖着嗓音将剩余的内容播报完。 关了广播,他拄着拐杖一跳一跳往出走。 他必须让儿子去找一趟司辰! 哪怕是跪下来求,也要求司辰带赵议去一趟龙城,求人家大姑司雪梅搭把手。 玉米田里,赵谚听到这个消息,一阵阵的狂喜,拄着锄头乐呵呵道: “老二,你考上大学的事儿,成真了!” “咱爸不是广播里说了,那个孙子健已经被抓了。” “哎,老二,今年你是不是要跟老三一起去上学了?” “学费啥的,你甭担心,我供你俩!” 赵议没说话,手中锄头不停,低头给玉米田锄草。 老三赵铮察觉了异样,走过来拉了赵议一把,问: “二哥,你咋了?” 赵议低着头,不吭气,锄草速度越来越快,连玉米苗子都锄了。 侄子赵晓明个子矮,以他的角度,能看清赵议此刻的模样。 缺心眼的赵晓明,大声道: “二叔哭了!” “啧!大老爷们,哭啥哭?”赵谚一把夺过赵议手中的锄头,拽着弟弟的胳膊,拉扯了一下。 赵议双肩剧烈颤抖着,不肯抬头,不肯说话。 赵谚不是读书的料子,不明白寒窗苦读的艰辛,也不明白冤屈得申的悲喜交加。 他对着赵议吵吵嚷嚷时,上面田里的堂兄弟赵诚,带着自家兄弟拎着锄头急匆匆跑了过来,道: “赵谚!别戳赵议了,咱去给他报仇!” “报啥仇?” “那个孙子健,是村头赵玉财的外孙,走,找他们算账去!” “孙子健的事,跟他外公有啥关系?” “你没听我三叔在广播里说?孙子健的冒名顶替犯罪过程,就是改成了跟他妈的姓,才改名‘赵议’的!” “卧槽!这件事,必须跟他们家掰扯清楚,曰!” 赵谚是个暴脾气,拎着锄头带着赵铮,几兄弟气冲冲往赵玉财家里去。 此刻,赵玉财家,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另外一名被冒名顶替、已经疯了的赵思德,他奶奶就坐在赵玉财的炕上,指着玉财媳妇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家子烂了心肝的玩意!” “我家思德招你们惹你们了?啊?” “你那挨千刀的女婿孙泰,就敢带着那帮人一起偷他的成绩!” “你们让我家思德上不成学,我就让你们一家子在村里活不下去人!” “反正我家思德已经那样了,我老太婆后半辈子的养老,就指着你们了!” “我天天来你家坐着,骂死你们!” “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孙子健冒名顶替赵议这件事,赵玉财是从犯,已经被带走了。 玉财媳妇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气得还嘴: “顶替你家赵思德的人,是隔壁村的赵硕,你去闹赵大头老爹老娘啊,你来我家撒啥子泼?” 广播里说了,孙泰团伙,包含了赵大头以及羊大柱等。 因此,思德奶奶一时间去不了隔壁村,就将所有的愤怒与委屈,发泄到同村赵玉财家里。 反正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你们这群畜生一个都跑不了!”思德奶奶连哭带骂: “我今天骂你们,明天就去骂赵大头老爹老娘!” “反正我老太婆就剩骨头一把,死也要死在你们炕上!” “一个个的,都是会生不会养的玩意儿,害人不浅!” 村民们围观着、议论着、愤怒咒骂着。 一个成绩优异的孩子,被顶替了上大学的机会,这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可原谅的事。 何况是这个渴求高考改变一生命运的年代! 玉财媳妇不甘心地跟思德奶奶对骂,让她滚出去。 赵诚几兄弟挤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面。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又不好跟人家对骂,只能回家请自己奶奶来。 身为农村妇女,不会掐架是不合格的。 赵议奶奶拄着拐杖到场,脱了鞋,往赵玉财炕上盘腿一坐,按照孙子们教自己的,开骂: “甭跟我说你们不知道!” “你家外孙要改户口到你家,不需要你们户口本?不需要户主赵玉财知道?” “你那户口本上无端端多了个‘赵议’,你是瞎吗?” “赵玉财没做亏心事、没犯法,前两天咋地就被公-安同志拷走了?” “你老爹坟上冒青烟了,才让你生下那么个‘好’女儿!” “可是不得了哦,嫁给官老爷了,一天天不干好事儿,不是偷别人成绩,就是偷公家的钱!” “这下子好了?要挨枪子了!呸!” “我看,你老爹坟上冒的不是青烟,是黑烟!” “生出你们这群讨债鬼!” “就你们这种臭德行,搬出我们赵家垣也活不好人!” “你就等着你老爹老娘被人刨坟鞭尸扔粪坑吧!” 赵玉财的儿子们,闻讯从田里赶回来,撵人: “这个事情你们去找孙家,别来打搅我妈!” 赵诚在旁边反唇相讥:“没听到我奶奶说的?” “孙子健的名字变成‘赵议’,突然出现在你家户口本上,都特么两年了,你爹妈会不知道咋回事?” 对方一噎,却也怒目圆瞪,道: “那也不是我爹妈给赵议换了高考成绩,有本事去县城闹孙家去!”tν 赵谚是个凡事能动手绝不哔哔的人,冲上去就是一拳: “我曰尼玛!” 一时间,场面失控,打了起来! 围观的村民,纷纷后退,但却没人肯离开。 这个年代,村里但凡有点红白喜事、打架吵架,都会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成群结队地围观! 哪怕端着饭碗也要前排围观! 看热闹吃瓜,是刻在华夏群众基因里的本能。 …… 翌日,元孟县逢集。 司辰早早去到店里帮忙。 二楼依然冷冷清清,看孙三彩一人耍大戏。 暑假期间,一楼生意一般般。 司辰百无聊赖,决定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就不来了。 刚走到家门外,司辰突然发现路边停靠的拖拉机,有点眼熟。 这是谁的来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槐树背阴面突然蹿出来几个人,惊喜喊道: “辰哥!可算等到你了!” “司辰兄弟,你总算回来了!” 司辰一抬头,吓一跳,赵议赵诚兄弟六人竟是都来了。 并且! 除了赵议,个个脸上身上挂彩,尤其赵谚,胳膊都挂了绷带。 “你、你们这是咋回事?跟谁干架了?”司辰一脸懵逼。 “辰哥,我、我感谢你!”赵议说着,扑到了司辰跟前,满脸满眼的激动。 司辰:??? 赵议激动得无以言表,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司辰跟前! “哎!哎哎!”司辰一下子就被整得不会了! 扑通一声,他也给赵议跪下了,惊道: “你干啥?吃错药了?哪有人给兄弟下跪的?!” 第91章 辰哥,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赵谚歪靠在大槐树上,龇牙笑: “你俩干啥?拜天地呢!” 赵议:……-_-||~亲哥! 司辰:┗|`o′|┛嗷~~ 赵诚日常跟堂兄开杠,嫌弃: “你快拉倒吧!胳膊都坏了,还不知道消停点!” 赵谚“啧”了一声,回怼:“我又不是嘴坏了!” 赵诚翻白眼,毫不客气怼:“就你这一张嘴,跟坏了有啥区别?” 俩活宝兄弟互怼,司辰赶紧将赵议拉起来,问: “这是咋地啦?” 他心里隐约知道了答案。 赵议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先前割麦子时司辰问他高考成绩多少,当时就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前几天金穗乡逢集,司辰又说出那样的话。 赵议跟这些事儿一合计,便猜到是司辰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今早八点,他们这些被冒名顶替的学生,跟家人一起聚在了教育局大院,等一个确切消息。 就在刚刚,他们终于得到了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三天前,唐师亲自带队,带着元孟县-县-委-领导的亲笔公函、一应俱全的证明材料,前往了龙城大学。 经过双方认真沟通、仔细核对,昨天,龙城大学给出了回复—— 一定拨乱反正,再给学生们一次上大学的机会! 甚至重新下发了通知书! 唐师怕迟则生变,毕竟,村里人为了这种事打架甚至是杀人,都是能做出来的。 为了安定人心,也为了防止悲剧再发生。 昨天中午,唐师打发人带着九封龙城大学的通知书,乘坐班车先回来了。 他跟其他的同事,则是带着证明材料,去往其他高校沟通了。 今早,赵议他们去了之后,对方要求核对身份信息,才能发放通知书。 赵议情绪太过激动,还是赵诚开着拖拉机回家,拿了户口本才跟对方核对上信息,终于—— 领取了梦寐以求的通知书! 龙城大学,汉语言文学! 迟到了两年的通知书,让赵议这个历来情绪内敛的汉子,又是哭又是笑。 来了司辰这里,赵议依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 “辰哥,你看我、我的录取通知书。”赵议情绪非常激动,眼圈红红,下巴颤抖。 他抖着手,从随身的斜挎包里取出一个大信封,小心翼翼拆开,双指夹出来那份通知书。 大红色硬纸印龙纹的封皮,中间一个带流苏的中国结,拧开,左右两侧像是开门一样,开启。 再映入眼帘的,就是通知书的正文内容。 司辰一眼就瞧见右下角落款处的鲜红印章: 龙城大学 非常有特色的全毛笔字手写通知书。 哪怕是后世,龙城大学的通知书封皮几经变换,内容都坚持毛笔字手写,非常有仪式感! “兄弟,恭喜你!”司辰由衷为他感到开心! “辰哥,谢、谢谢你帮我!”赵议激动得扑上来,一把抱住司辰,嚎啕大哭。 “哎!哎哎!”松开! 司辰把人往外推,要他理智点: “我、我吧,只是起了点小作用,敲敲边鼓。” “我使的那点力气,微不足道。” “你要真正感谢的,是李富民他们……” 司辰不太会安慰人,居然直男方式讲道理! 听得旁边几人,表情一阵阵的便秘。 好容易他将赵议推开,赶紧趁机转移话题: “那啥,中午了,上我家吃饭去。” “你们这都到门口了,也不说进去……哎!” 司辰突然被他们簇拥着,往路边那台拖拉机走去。 “辰哥,哪能让你请?走走走,上我们家去!” “我中途回去拿户口本,说赵议要领通知书,我三婶高兴得要杀鸡庆贺,这会子,怕是已经炖好了。” “哎,对!上我们家吃鸡去!” 兄弟几人几乎是将司辰架上去拖拉机斗子的。 司辰:……-_-|| 我下午想在家陪老婆孩子的啊! 两个小时后,司辰被安排在了赵议家的炕上,首座。 一般炕上都放一个四四方方的矮脚桌,吃饭时围坐一桌。 背对墙壁、正对走道的位置,就是首座。 司辰不肯,非要跟侧边的赵三换位置。 “三叔,您是长辈,我一个晚辈,没道理坐首座。” “哎呀,没那么多讲究,你安稳坐着,三叔给你倒酒。” “哎!使不得!使不得三叔!” 俩人推辞拉扯半天,赵谚来了一句: “这还吃不吃啊,炖的热乎鸡都要放凉了!” 众人:…… 于是乎,热热闹闹开吃! …… 每年高考的录取通知书,都是分批次发放的。 这年头,7月7--9号才考试。 因此,通知书最早发放下来,也得20号了。 谁让这是从前,书信很慢,车马也慢。 今天才15号,司奎再次来到校办处,询问: “王老师,有没有回来录取通知书?” “司奎啊,你咋又来了?不跟你说了么,往年最早也得20号了,甭着急,昂?” “哦,谢谢王老师。”司奎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 “这孩子,急什么?你成绩那么好,报考的又是清北,安心等一等,最早一批回来的,指定是清北的。” “好,谢谢王老师!”到底还是少年郎,语气瞬间轻快了起来。 王老师笑着摇摇头,继续在吊扇下看书。 走出校办处,司奎的心情难免还是有些低落。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的思绪陷入到许久之前—— 那年,大哥司鹏不想念书了,要辍学。 母亲坚决不同意! 深夜,司奎起床小解,听到父母在隔壁屋小声争吵: “大鹏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咋想的,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辍学?” “司建华,跟你说话呢!又不吭气了!” “我可告诉你,甭想着供了老二,就不供老大了!” “大鹏成绩再不好,那也是你亲生的,将来咱俩可就指着大鹏养老送终呢!” “小奎成绩再好,那也是别人生的!” “你住嘴!大鹏念不念书,跟小奎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说的不对?白文君那个女人,走的时候说的比唱得还好听,现在咋不给她儿子寄钱了?” “刘春花!”司建华愤怒的低吼,在黑夜里格外渗人。 此后,隔壁屋归于平静。 可对于小小年纪的司奎而言,无异于心底爆了一颗炸弹! 他从未想过,自己不是亲生的! 也从未想过,村里当年那个教书的女老师,白文君,会是他的生母。 随着慢慢长大,司奎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白文君,京都下放来的知青。 来了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 那个年代,突然怀孕是一桩相当麻烦的事。 没成想,她却掏出一张结婚介绍信,表示自己有丈夫。 只是,那个人在他们结婚前夕,突然失踪了。 弱者总能轻易得来怜悯。 她一个弱女子,被下放到千里之外的小乡村,又是遭爱人背叛,又是怀了孕,本就艰难。 因此,并没有人对她释放多大的恶意。 再加上她是当时村里唯一的老师。 关于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生下来就夭折了。 人们对她的怜悯,更甚。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父母那番争吵,司奎是如何也不会将自己跟那个“夭折”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他也不敢公开打探白文君的消息,生怕被父母知道,伤了他们的心。 只能偶尔听说,慢慢收集信息。 如今,他所知道的是,十年前知青返城时,白文君考上了清北,上学去了,再也没回来。 至于有没有给司建华寄钱,司奎不得而知,也不敢去问。 在司奎的心里,白文君只是一个词,生母。 至于对她的感情,司奎十分理智,没有。 可能有恨! 父母恩,司奎只认司建华。 他执着于上清北,确实是要找到白文君。 他想问一句:您在司家村的八年,看着我从小娃娃长成小学生,您还教过我,请问您是啥感受? 司奎回到柜台,帮他暂时守着的司乐天,着急问: “咋样?通知书到了吗?” 司奎摇摇头。 “害,甭担心,这不还没20号了么!”司乐天安慰他。 司奎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浅浅一笑,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少年郎。 他跟乐天,名义上未出五服。 但是! 关于未来,他早有了对策。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眼前少女的心思。 如果只是他的单相思,那就悄悄单相思吧! 如果她愿意回应,他必然是要做点什么的。 …… 司辰这边,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喝酒庆贺。 “三叔,您这好福气,赵议考上了龙城大学,赵铮也考上了,今年开学,您得送两个儿子去省城!” 赵三听着司辰这话,心想,赵铮通知书还没下来呢,你小子果然喝醉了说胡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赵三红光满面、挺直了腰杆子凡尔赛: “借你吉言,但愿三娃子也能考上龙城大学!” “考上了,我知道,也是报考的汉语言文学。” 司辰已经醉得七七八八了,开始嘴巴不受控制: “我建华叔的二儿子,司奎,跟你家赵铮一个班的。” “司奎是咱县今年的状元,你家赵铮是今年的榜眼。” “错不了!一个清北大学,一个龙城大学!” 赵铮也喝了酒,虽然少,但架不住酒量浅。 于是乎,也开始酒后吐真言,坐在地上哭唧唧: “爸啊!我一点不想上龙大的汉语系,我想去北城大学啊爸!” 一桌人顿时安静了,盯着哭唧唧的赵铮,看。 “爸啊!我是为了完成二哥的心愿,才报考的龙大啊!” “我一直的梦想,都是考去北城大学。” “我想投身兵工,为祖国强军大业贡献我的萤火虫之光啊,爸爸!” 第92章 看上去温驯好拿捏,心思可真是野啊 北城大学是个相当低调的学府,里面的学子毕业后直接进军-界。 后世,更是被划入了国防大学的类别! 一毕业,就是士官。 无论哪个年代,只要考上北城,那就是啥费用也不用出,上交你的孩子就成。 国家包学费、书本费、生活费、驾驶证等等,乃至包分配! 哦,可能还给你包集体婚礼。 简言之,北城大学出来的,隶属军方,造武器的。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对北城大学不了解,很少有人报考。 北城大学目前的生源,基本来自军人家庭。 比如,司辰大姑的一双儿女,都是北城毕业的。 司辰一听说赵铮想考北城,立马一顿叭叭叭。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屋里一群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赵三还算有点清醒,没彻底醉了,当即拍板,道: “改!三娃子就去北城大学!” 赵铮不哭了,爬起来又笑:“我第二志愿就是北城,哈哈哈!” “爸!你等我上了北城,您就只需要供二哥一个人了。” “北城多好啊,都不需要花钱!” “辰哥不是说了?每个月还发生活补贴哩!” “我这是带薪上学、带薪!” 一群人又开始嘻嘻哈哈吃吃喝喝。 饭后,司辰还能勉强走直线,嘴里嘟囔: “我要回去,我得陪着我媳妇儿,还有我儿砸跟女鹅!” “我重生一次不容易,老婆孩子都还在,我得珍惜!” “我要回家,我要守着媳妇儿,立夏好香呀~” 说这话时,他正坐在老赵家院子里的花坛边—— 砖砌的花坛,只有60公分高,还是做的镂空花砖造型,十分讲究。 司辰双手扒拉着花坛,上半身也趴在花坛上,右腿还奋力支棱起来,往花坛上爬。 奈何,醉酒后四肢不受控制,高低上不去花坛。 气得司辰大着舌头喊人: “赵诚!你这拖拉机斗子咋回事?啥时候变这么高了?你开的这是擎天柱啊!咋地还会变形?” 赵诚也醉了,摇摇晃晃走过来,三岁半的嘲笑三岁的智商: “哈哈哈!辰哥,你上错车了,那不是我的拖拉机!” “啊?不是你的?”司辰居然一本正经下来了。 坐端正,他不住跟花坛里盛开得如火如荼的大红色西番莲道歉: “哎呦,对不住啊兄弟,扒拉你家斗子了!” 一旁玩耍的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你们看辰叔叔,咋地跟西番莲说话呢?哈哈哈!” “不,你看错了,他明明就是跟那一架子葡萄说话。” “我觉得他在跟那根黄瓜说话,哈哈哈!” 小孩子站的角度不同,看到司辰正对着的植物也不同。 赵诚听说司辰要回家,立马拎着拖拉机摇把,道: “走!上车,兄弟送你回家!” 司辰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劝阻: “兄弟,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赵诚龇着牙傻乐呵:“我没醉,真的!” “辰哥,你一定要相信兄弟的技术,杠杠滴!” 说着,赵诚拎着摇把,走到自己拖拉机跟前。 呼啦—— 摇把随即插到拖拉机上面,也不管是不是正确位置,赵诚开摇了。 摇啊摇、摇啊摇—— “咦?今天这摇把,咋这么轻?” 司辰趔趄着走过来,道: “你一定没按减压吧?来,哥帮你按住!” 说着,他还真找对了减压,按住:“摇!快摇!” 赵诚奋力地摇啊摇—— “哎,这都好半晌了,咋还摇不着?” “哈哈哈!爸,你摇把插错地方了!”赵诚儿子在一旁无情嘲笑老爹。 “起开!小屁孩知道个啥?”赵诚骂骂咧咧继续摇,安慰司辰,道: “辰哥,你放心,我指定给你送回家!你瞧好了!昂~” “爸,你拿错摇把了,这个才是摇把!”赵诚儿子坑爹,递给他老子一柄通火的火杵,道: “你手上拿的,是奶奶的火杵。” 赵诚醉眼迷离,接过火杵,丢掉摇把,乐呵呵傻笑: “哎呦我去!可不是嘛,这才是我的摇把嘛!” 一群小孩疯狂大笑着,看两个醉酒的大人,表演“火杵发动拖拉机”! …… 孙三彩这边疯狂甩卖,每天乐呵呵数钱。 二楼其他柜台的人,实在是眼红,却不能像她一样,也甩卖自己的货品。 于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转了风向标又开始攻击她: “瞅瞅人家三彩,每天收那么多的钱,啧啧啧!” “咱们这柜上,苍蝇都比顾客多,比不得呦!” “咋地,你想赔本卖啊?” “呵呵,我傻啊?她那是干不下去了,要撤柜,我好端端的跟她比啥比!” “哎,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孙泰几人……月底枪决。” “真的?真要挨枪子啊!” “那还能有假?都游街示众了,罪名都昭告出来了。” “啧,活该!” “哎,你们说,三彩那么着急撤柜,是不是觉得自己没脸继续呆在这里了?” “有可能,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大家都是要脸的人。” 司笑笑多少有点多动症,看到人家凑一起聊八卦,她也想过来插一嘴。 司乐天一把将人拽住,低声阻止: “咱俩是小辈儿,跟她们凑一起胡说八道,算怎么回事?” “害,我就是过去听一听嘛。” “别去,你指定管不住自己一张嘴!”司乐天太了解自己这个小姐妹了,警告: “人多的地方,务必管好自己的嘴,当心祸从口出!” “闲话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笑笑讪笑着,强行挽尊: “咱俩既然在这里站柜台,总得跟人家打成一片嘛。” 司乐天拎得清,道:“开学咱俩就回学校了,有那必要?” 司笑笑:……o(╥﹏╥)o “我讨厌上学!” …… 司丽歌办公室,黑色皮沙发上。 宋添福借着月中巡检工作的由头,来给夫人捶腿。 司丽歌懒洋洋靠在沙发一角,双腿搭在宋添福的腿上。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司丽歌烟瘾上来了,抽出一根烟,刚想点—— 宋添福速度极快,抽走烟,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糖,笑眯眯哄道: “给你买的大白兔,软的,可以咬着吃。” 大白兔奶糖,相对许多硬糖,价格更高一些。 可司丽歌喜欢。 他俩还是同桌时,宋添福就给她上贡大白兔奶糖了。 “小福子,咱俩上学那会儿,我打劫你零花钱,你还记仇不?” 司丽歌嘴里都是奶糖的味道,突然就想起那个白白胖胖的少年郎,被她一个高挑纤瘦的少女,抵在斑驳的墙上掏口袋。 每次都能从他的四个口袋里,搜刮出来毛毛钱、分分钱。 “我每天巴不得你来给我搜身呢,咋会记仇?”宋添福别有深意看一眼司丽歌,道: “我恨不能自己有八个口袋!” 司丽歌:┗|`o′|┛嗷~~ “你小子故意的?” 她蓦然反应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你、你该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我吧?” “嗯!” 这一下子,给司丽歌整不会了! 日常喜欢跟她唱反调气人的小福子,她以为他会回答: 【谁喜欢你啊?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当女流氓!】 万万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你看这,老夫老妻的,突然就让她尴尬了起来。 这感觉,十分微妙。 司丽歌默默咀嚼大白兔奶糖,将自己修长白皙的大长腿从他怀里往出抽。 宋添福一把抱住,眼神很是专注,疑似表白: “丽歌,我从入学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司丽歌险些被嘴里的糖噎到! 多少年了?啊?这都多少年了啊! 司丽歌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身边潜伏着一头狼! 看上去温驯好拿捏,心思可真是野啊! 然而! 没有最野,只有更野—— “丽歌,咱俩年纪也不小了,生个娃娃吧!” 三秒后,办公室传来司丽歌色厉荏苒的河东狮吼: “宋添福!!!” ~o(╥﹏╥)o~ …… 翌日,金穗乡逢集。 司辰是跟着常大贵的拖拉机回去的。 再在老赵家待下去,他们能一天三顿伺候他喝酒。 明天又是黑金镇逢集,晚上,五位分销在司辰家又进了货。 大家也都总结出经验了,价格贵的鞋子,只能在黑金镇销。 别的乡镇,不用挣扎,不会买。 能消费得起的,基本都是人造革的鞋子、解放鞋、凉鞋,清一色普通价位。 五家分销,把司辰进的货,一下子补走了三分之二! 司辰收款三万元! 第二天,黑金镇逢集。 司辰开着拖拉机,拉了许多货,依然去了集市上。 常大贵一看到他,急了:“司辰!你可不能顶我们生意!” 司辰给大叔发烟,龇牙笑:“贵叔放心,我不是来摆摊的,我有其他事儿。” 他回头,指了指拖拉机斗子,道: “这些都是给你们备的货,下午万一不够卖了,从我这里拿。” 常大贵这下子乐开了花! 司辰今天来,主要是看看宋刚这边,搞定宋慈没。 前几天,俩人合计着要从宋慈手中租赁国营煤矿的员工活动中心,也就是原先羊大柱开歌舞厅的小楼。 宋刚远远瞅见司辰来了,喜滋滋给他发烟: “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第93章 树大招风,猪肥挨宰 “活动中心租下来了?”司辰开门见山,问。 宋刚哈哈大笑,跟司辰哥俩好地勾肩搭背进了自家饭店,笑道: “啥也瞒不过你啊!” 俩人在一个没人的包间坐下,宋刚取来租赁协议,摊开给司辰看。 “兄弟,瞧见没!”宋刚一脸的炫耀,指着末尾签字的地方,道: “都到位了,就等你签字!” 司辰乐呵呵笑着,快速扫一眼协议。 这份租赁协议简单得很,满打满算才两页,条条框框也没多少。 里面规定了出租小楼的面积: 上下两层,共计一千个平。 租金也相当低廉,年费一万元。 司辰心想,六姑父是怕他赚不到钱无法付租金吗? 要知道,县城里的百货楼,面积虽然比这里大了一倍。 但是,年费租金正常价位,五万元。 司辰原先的预期,是怎么也得三万了吧。 万万没想到啊! 拿起笔,司辰签下自己的大名,按手印。 “刚子哥,先前答应了给你干股……” “哎~不着急,你这还没起步呢,谈这个干啥?”宋刚大手一挥,按住司辰,道: “要投资一个百货楼,那需要的钱,可是海了去了,你先仅投资。” 听话听音,司辰脑中一闪,明白了他的意思: 哥给你跑跑腿帮帮忙就成,别赖着哥,哥没钱跟着你投资。 ~o(╥﹏╥)o~ 司辰心底觉得好笑,道: “刚子哥,干股不需要投钱,年底等分红就成。” 宋刚:……-_-|| 就你懂!哼~ 司辰取来一旁的草纸,正式在上面写下了干股协议书。 “刚子哥,场子呢,是咱一起的。”司辰写好后,将协议书递给宋刚,解释: “我得经常外面跑,在这头的时间必然是有限的。” “镇上谁不知道你刚子哥的大名?” “场子有你这尊大神镇着,不得风调雨顺?” “这头日常的管理,可就得依仗你了。” 宋刚一听,哎,好大一顶高帽啊! 他喜欢! “害,这话说的,客气了不是?”宋刚接过协议,喜滋滋瞧起来。 原本乐开了花的脸,越瞅越皱,愣是没瞅出个啥名堂。 满篇的抽象用词啊! 诸如“履行”“出资方”“书面决定”“守约方”…… 宋刚默默在心里头大:啥玩意嘛! “哎呀,司辰兄弟上过高中的,就是不一样啊!” 这话里,满是“哥瞧不懂啊”o(╥﹏╥)o “害,就一普通干股协议,跟那些分红协议一样样的,刚子哥放心等年底分红!” 司辰这么一说,宋刚明白了,干股,就是分红啊! 不用出资,还能拿分红,自己就是平时帮忙管一管。 这等美差,宋刚乐意! 毕竟是混社会的,他很快明白司辰的意思: 黑金镇鱼龙混杂,这个百货楼,需要当地人来镇场子。 他宋刚这一类“势力强大”的地头蛇…… 啊,呸! 有名望的当地大哥,必定是最佳人选。 “没问题!”宋刚喜滋滋签字画押,拿起干股协议看了又看,道: “放心交给哥吧,指定给你打理得体体面面!” 就这样,司辰没花工资,先给自己的百货楼请了个ceo 宋·地头蛇·ceo·刚,后知后觉问了一句: “哎,这个上面写的十,该不会是分红吧?” 宋刚指着那个10,问。 主要他不认识百分号。 “嗯,百分之十的分红。” “卧槽!”宋刚被司辰这话惊到了! “这、这么多?” 要知道,黑金镇上约定俗成的干股分红,一般不会超过10,大部分都是给对方5,再多也就7,不会更多。ъitv 就像是宋刚这个饭店,黑,白,都有一定的干股。 都是给对方5,并且,碍于对方身份特殊,都不会写白纸黑字的协议,都只是口头协议。 “司辰呐,10会不会太多了?”宋刚有点心虚。 他是混社会的,当然明白拿的越多,责任就越大。 在黑金镇,众人默认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拿了钱,就得办事。 不然,没信誉的人,是不会再有人来给你送钱的。 归根结底,还是江湖气。 “害,刚子哥别有心理负担,大家合伙做生意,那就是一体的,我当然不能亏待了你。” 司辰开始给宋刚发烟了,洗脑: “再说了,一个卖货的小场子,能有多复杂?” “总不能比那歌舞厅还复杂?” “咱租的是国煤的地盘,真有啥事儿,不得我六姑父出面?” 就这样,司辰叭叭叭给洗脑半小时,宋刚终于心里舒坦了。 “成!带你去瞅瞅场子!” 俩人又勾肩搭背出去了,直奔自己的场子。 正常情况下,租赁场地卖货,都是乙方自己装修。 奈何,这是国煤的地盘,宋慈又是个好面子的,生怕不靠谱的司辰装修出来的百货楼,不够有档次。 既然是黑金镇第一家百货楼,那必须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因此—— 他要自己装修! 谁让国煤有钱呢? 任性! 司辰俩人抵达时,里面叮叮当当、灰尘飞扬。 宋慈派来的施工队,正在赶工。 合同上也约定了,待到装修完成,交付使用时再付租金。 司辰乐得被安排,还省了他一笔装修费呢! …… 孙三彩的货已经甩了个七七八八,柜台都空出来一大截。 司丽歌踩着高跟鞋,一身青花瓷的旗袍,摇曳生姿地走来,笑嘻嘻问: “这还有半个月才月底呢,这就卖空了?” 孙三彩在司丽歌这里还转不过来脸,气哼哼地没理她。 “哎,我这里可是明文规定了啊,无货空柜,不允许!” 司丽歌说着,双手抱胸,笑得像只狐狸。 孙三彩点货的手,一顿。 没转身,她冷硬地回了一句: “我跟你有租赁合同,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7月底,那我就一定会呆到月底!” “司丽歌,你想也别想提前撵我走!” “哎~别这么说嘛,我咋会无缘无故赶你走哩?” 司丽歌慢悠悠转过来,手中一页罚款单,轻飘飘丢在孙三彩跟前的柜台上,道: “无货空柜,一天罚款20元!” 孙三彩顿时炸毛了: “司丽歌!你别太过分!” 这一声吼,引来所有人侧目。 本身,从司丽歌出现在孙三彩柜台前,大家就在默默关注了。 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围观议论了。 “哎,你们说,丽歌真要罚款吗?” “害,丽歌不是那种人,从咱们上柜至今,她哪次不是嘴上吼吼,实际不罚款的?” “要我说,这次真是三彩过分了,赔本甩卖,扰乱市场,谁也不待见她!” “就是,这楼里要是都这么卖,大家还咋做生意嘛!” 众人议论间,满是怨气。 司丽歌依然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道: “哎哎哎,小声点,我咋地你了?” “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呀!” “你补货呗,你把柜台填满,我这罚单能师出有名?” “你!”孙三彩气得一摔对账本,怒道: “我都要撤柜的人了,我还进货做啥子?” “那你撤啊!”司丽歌吹了吹新染的指甲,紫罗兰色的。 “我就不撤!我月底才期满,你凭啥要我现在就撤?” “那你就不能怪我喽!”说完,司丽歌转身,摇曳生姿地走了。 “罚我的款!你休想!”孙三彩气得撕碎了罚款单。 司丽歌头也不回来了一句: “撕呗,我那里有记账,反正你有押金在我手中,到时候,我扣呗!” 孙三彩险些气得晕过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撒泼怒骂,口吐芬芳。 围观的瓜众,个个一脸便秘,议论: “三彩这是体面都不要了?” “脸面都不要了,还要啥体面?” “呵呵,也不知道她赶死赶活赔本卖,能给她哥赚个棺材板还是咋滴!” “我听我姐说,三彩那大侄女从银行辞职了,带着羊娇娇去了龙城。” “羊大柱出了那样的事儿,谁是他媳妇儿谁能好过得了?” “可不是,不带着闺女走,难不成,让闺女天天听老爹被枪毙的消息?” “哎,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羊大柱那个二奶,韩丽珠,被判了死缓。” “咋回事?不是死刑吗?” “怀孕了呗!要等到娃娃生下来,才会判死刑。” “啧,那娃娃也是可怜,爹娘都是死刑犯,生出来指定要送去福利院。” “不送去还能咋地,你要领养啊?” “去去去!一边去!” …… 正如司辰预料,黑金镇的旅游鞋销售,果然后劲儿十足! 五家分销拿到的货,一扫而空! 就连司辰给他们备的一拖拉机货,都被卖完了。 正所谓,树大招风,猪肥挨宰。 就在众人喜滋滋点钱时,意外来了。 “呦!贵叔,忙着呢?”一个轻浮戏谑的声音,响自众人身后。 司辰抬头望去,但见迎面走来两个不良青年—— 穿着大喇叭牛仔裤,裤腰挂着金属链子。 衬衫也不好好穿着,敞开,露出胸膛的纹身。 脖子上一根大金链子,披肩长发,走路时刻意一甩一甩的。 自认为很酷,实则二流子! 常大贵一脸堆笑,点头哈腰,赶紧发烟,道: “哎呦,小马哥,好巧、好巧!您也来吃饭呀!” 说着,他指了指宋刚的饭店。 “吃个屁!你个老小子,把老子气都气饱了!” 小马哥头发一甩,歪叼着烟,等常大贵给自己点烟。 第94章 我请你吃席,敢来吗? 老子? 那不良青年的一句“老子”,在司辰听来,格外刺耳。 常大贵好歹是个长辈,绰号小马哥的年轻人,也不过十八九岁。 这让司辰对他的印象,瞬间降至冰点。 常大贵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可为了讨口饭吃,还是迅速堆起笑脸,给对方点烟,道: “小马哥说笑了不是,我哪能气您呢?” “哼!”小马哥鼻孔看人,夹着烟的手指挨个指着几名分销,道: “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摆摊做生意的啊,可真是坏得很!” 几名被指到的分销,下意识后退。 “老子‘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们就是这么交‘照顾费’的?” 说着,小马哥掏出来五张大团结,随手往地上一扔,乜斜着眼睛,冷笑: “就这玩意,打发叫花子呢?” “你们这一天下来,得收个上千了吧?” “咋地不得给老子一张蓝票子?” 这个小马哥,是黑金镇上出了名的混混,伸手收费的。 每次逢集摆摊,一到下午散集时,他就带着小弟出来了。 挨家挨户收费。 给了,你就安稳摆摊。 不给,下次你来他指定带人捣乱。 大家都是图个赚钱,没人愿意惹这种苍蝇一样的人渣。 三天两头进去蹲班房的人,早就不怕你报~警,反正出来了继续搞你。 不会犯大事儿,只有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不痛不痒烦你。 常大贵一听对方想要一百块,顿时无比肉疼! 可他又惹不起,只能态度更加谦卑地解释: “小马哥误会了,我们这都是小本买卖,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你他妈当老子瞎吗?还是当老子聋了,耳目都不行了?” 小马哥抽一口烟,喷着烟雾怼在常大贵脸上,骂骂咧咧: “告诉你,老小子,黑金镇上所有做生意的,每天营收几毛钱,老子一清二楚!”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在老子跟前……啊!” 话未完,突然飞来一拳,捶在了小马哥的嘴巴上。 顿时,鲜血直流,掉了两颗门牙。 疼得小马哥捂住嘴巴趔趄着后退几步,尚未开口骂呢,但听—— “小瘪犊子,你几岁了?” 司辰慢悠悠问了一句,往嘴里放了一根烟,摸索打火机,又问: “你一口一个老子,你配吗?” 说着,打火机滚轮一滑,火苗蹿出,司辰慢悠悠点烟。 分销与家属们,纷纷后退,这场面,着实过于心惊胆战。 那可是真正的地痞流氓啊! 常大贵企图挽回,赶紧上前,想打圆场。 司辰将他往身后拉,淡淡道了一句: “有些事,有些人,躲不了的。” “如果息事宁人能解决问题,他就不会变本加厉又折返回来。” “摆明了,这俩无赖就是见钱眼开。” “你们今天给了,下一轮逢集他继续来要钱。” “五天一逢集,一个月至少搜刮你们六次。” “今天可以跟你要一百,下次就能跟你要两百,你们都给?” 常大贵还没说什么呢,缓过来的小马哥冲上来要打司辰。 “我曰尼玛!敢打老……啊!” 接下来,一根烟的时间,司辰简单教了一下小瘪犊子做人的道理。 看得几个分销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司辰揪着小马哥的头发,将人拖拽到常大贵跟前,冷声命令: “给大贵叔道歉!” “对物起!”小马哥鼻青脸肿,咬字都不清晰了。 常大贵惊得连连后退,摆手,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司辰看一眼另外一个鼻青脸肿的二流子,冷声道: “去,告诉你们老大,我在宋刚饭店开了个包间,等他来吃席。” 那名小弟也被打得够呛,连滚带爬去喊自己老大了。 身后,司辰又扬长了声音,补了一句: “记得说清楚,是吃小马哥的席!” 那小弟一个趔趄,左脚把右脚绊倒了。 地上趴着的小马哥,欲哭无泪! 他是万万没想到,司竟是个硬骨头,还强硬到这种地步! 不仅把他打了,还特地喊他老大来。 搁往常,他老大指定派人来给他撑场子。 然而—— 最近严打,黑金镇的帮派,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羊大柱那下场,谁不怕? 因此,他们老大一早叮嘱过了,要谨慎行事。 这就导致,最近他们这些马仔,手头都十分紧。 原本想着,不过是几个过来摆摊的,被他拿捏一下,收点钱快活几天,不也挺合理? 万万没想到! 摊贩们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拳头硬,骨头更硬的家伙! 那人走后,常大贵几人担忧地围上来: “司辰呐,这可是镇上传说中第二大帮派的小头头,小马哥,你,你确定要这么干?” “是啊,这些人,咱都惹不起,只能尽量躲着他们,眼下你……唉!” “司辰,我们不是怪你,我们就是担心往后这生意,可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 “第二大帮派?那第一大,你们还记得是谁不?”司辰慢条斯理洗着手。 “第一大?不就是赵大头那帮人?” “那他们的下场,如今怎样?” 众人一想到最近天天游街示众的死刑犯赵大头,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 “不用担心,他们老大不敢来的。”司辰心里都有数。 这种风口浪尖,他们老大夹起尾巴还来不及呢,敢来领人? 近段时间的游街示众,那般声势浩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群人身处宋刚饭店的后院。 正在楼上跟所长吃饭的宋刚,突然接到服务员通知: “老板,辰哥在后院跟人打起来了。” “谁?谁敢打我兄弟!”宋刚呼啦一下站起身,风风火火就往出跑。 正跟他喝酒的所长宋恭,一听有闹事的,也起身跟了出去。 他今天刚去县里开会了,得到了郑局的点名表扬。 因为他先前抓住了通缉犯周子成,给这次的特大案件,撕开了一个豁口。 宋恭正踌躇满志呢,想着啥时候能把镇上的第二大帮派也收拾了,立个更大的功。 然后,升迁! 万万没想到! 他一下楼,竟然又是司辰! 上次,周子成就是司辰给他送来的。 这次,可是巧了! 被司辰按住打的,居然是小马哥,宋恭顿时就乐了! 接下来,都不需要别人发挥,所长他大马金刀,上去就把事情搞定了。 押人离开前,宋恭留下一句话: “刚子,那人来了,你让他上我那里去,我请他吃小马哥的席,附送一副白金手镯,昂~” 众人:……蒙蔽了啊! 此后,凡是他们来摆摊,别说收照顾费了,就连靠近他们的摊子,都被各帮的老大,明令禁止! 因为—— 有些消息,总会从宋刚这里不小心,哦,是不胫而走。 比如,司辰究竟是谁,有几个姑姑,姑父们都是干啥的。 …… 赵思德的通知书,是赵议开着拖拉机带着思德奶奶又去了一趟县里,才领回来的。 赵思德爹妈去得早,哥哥早已成家,他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 自小,他就是个要强的性格。 当年被调包了成绩,他是唯一一个发觉不对劲后去大闹的人。 如果不是性格要强的人,怎会情绪找不到出路,精神出现问题? 关于当年的事,赵议心底有一点愧疚,如果他陪着赵思德去,也许…… 赵议站在破败的土窑洞小院里,喊道: “赵思德,我们的通知书下来了!” 背对着他拿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赵思德,顿了顿手,没回头。 赵议走近几步,道: “赵思德,我跟你说话呢!” 对方依然没搭理他。 “赵思德,我们的龙城大学通知书发下来了!” 赵议说着,走到赵思德跟前。 地上,他正用树枝在默写:《满江红》,岳飞。 这些年,赵思德的精神状态,总是时好时坏。 清醒时候,可以写字背诗词,犯病时疯疯癫癫。 可即便是清醒时,也总是十分的悲观: “赵议同学,你别骗我了,通知书是不可能发下来了。” 赵思德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八六年的七月底: “我昨天上午去学校问了,下午又去教局问的,我们连复读都不让了。” 话至此,赵思德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树枝一把折断,愤怒摔在地上。 他暴躁踩踏地上写的宋词,怒骂: “学习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那些有权有势的二世祖,早拿着我们的成绩,去上学了!” “赵议?咋有两个赵议?!也有两个赵思德……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被记忆刺激疯癫的赵思德,赵议眼圈都红了。 果然,他当年看到了真相! 赵议一把拽住赵思德,怒吼: “你给我清醒点!看这里!通知书在这里!” 说着,赵议狠狠给了赵思德一巴掌! 被打得一个趔趄的赵思德,终于被眼前的大红色封皮的通知书,吸引了视线。 身后,思德奶奶心疼孙子,刚想上前,赵议伸出胳膊将人拦住。 “赵思德,你要还想上大学,最好像个人,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你像个学生吗?” 说着,赵议亮出自己的通知书,指着落款处鲜红的印章,道: “这是我的通知书,我都准备好了,9月1号就去上大学,你呢?” 赵思德眼神恍惚了半晌,突然一亮,惊喜问道: “这是真的吗?不是我在做梦?赵议同学,快,你再打我一下,让我确认这不是做梦!” “我,我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做梦,梦到通知书送来了,可每当我打开一看,里面的名字,总会变成赵硕……” 一提到这个名字,赵思德的眼神,突然又恍惚起来。 赵议狠狠又给了他一拳,吼人: “自己打开看看啊!” 赵思德勉强稳住身形后,这才抖着手,缓缓打开那份通知书—— 赵思德。 龙城大学。 汉语言文学。 他反复反复看了几遍,直到确认它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终于,赵思德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你看,这是我的名字!” 第95章 你辰哥是个馋嘴的猫 司辰进回来的三万块鞋子,很快被分销们拿完货。 共收款:45000元! 这天一早,他又去进货了。 上午10点,赵荣带着自家闺女,骑着自行车登门拜谢来了。 二八大杠自行车,赵悦然就坐在前面的横梁上,跟老爸有说有笑: “老爸,你说辰叔叔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上学了没?” “没吧,你辰叔叔那个样子,像是娃娃三四岁的。” “那我给弟弟妹妹准备的好吃头,他们会吃吗?” “会吃,又不是小月娃……” 父女俩进村后,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司辰家。 站在大门口,赵荣拨了两声自行车铃,扬声问: “请问,这是司辰家不?” 司老太正在院子里给西红柿绑架子,闻言,赶紧搭声:“哎,是!” 她将一把布条塞在西红柿架子上,赶紧从花坛里出来。 房前屋后种瓜果,农村人家家户户都这样。 即便是前院的花坛,也不会真的全都是花。 西红柿植株不停窜高,司老太需要将它们挨个固定在架子上。 绑西红柿的布条,是穿烂的破衣服剪出来的。 经过一个夏天的风吹日晒,到了秋天拔架子时,基本上布条也风化了。 架子一拔,冬天直接都烧了。 “快进来,进来!”司老太边往大门口走,边招呼人进来。 农村院子基本都不关门,哪怕临时出去串门儿,也只是关上,不锁。 像是赵荣这种站在门口礼貌询问的,就属于人品没问题的,连摘你家一颗果子都不会。 司老太见是个不认识的人,客气笑问:“找司辰的?” “哎,是,婶子好。”赵荣总觉得眼前人有点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司辰进货去了,快进来,虹虹,家里来且了,泡杯茶。” 她见还有个扎着双马尾辫子、戴着粉色绢纱头花的小姑娘,又吩咐道: “再给娃娃冲一杯橘子粉,多放糖!” “哎!”万虹从颜立夏屋里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赶紧去自己屋泡茶。 “谢谢奶奶!”赵悦然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落落大方介绍自己: “我叫赵悦然,这是我爸,赵荣,罐头厂的厂长。” 司老太乐呵呵一笑,这姑娘脾气可真对她的胃口! “哦,对,这是我给辰叔叔的娃娃带的好吃头!” 赵悦然从车后座抱下来一个小纸箱,里面全是零零散散的小零食。 都是她爸的厂里生产的。 赵荣也从自行车把手上,取下来不少东西,烟、酒、红糖、罐头、鸡蛋。 “害,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 司老太哪怕听闻他是罐头厂厂长,也丝毫不见怯场。 只有热情寒暄,没有一丝一毫态度上的卑微。 赵荣阅人无数,心里禁不住对人家高看一眼—— 这婶子,不是一般人。 “你得叫辰哥,辈分不能乱了。”司老太摸了摸赵悦然的头,笑呵呵道: “你辰哥的娃娃,还是小月娃,吃不了这些好吃头。” “啊?”赵悦然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 “但是捏,你辰哥是个馋嘴的猫,好吃头给他留着,指定能让他开心到。” “真的?那就好!”小姑娘脸上立马阴转晴。 迎他们父女进屋后,门帘被搭起来了。 司老太请赵荣坐炕上,又吩咐万虹,道: “虹虹,去后园摘些果子来。” “我也去!”赵悦然根本不带认生的! 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橘子水,抹一把嘴,风风火火跟着万虹去摘果子: “阿姨,你家后园有油桃不?我喜欢油桃!” “我一看到桃子的毛毛,我就浑身痒!” “油桃好呀,没毛毛!” 司老太乐呵呵看着赵悦然离开的背影,跟赵荣聊了起来。 毕竟算是陌生人,能聊的也就是赵悦然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赵悦然那双凉鞋,以及司辰的骚操作。 司老太听得哈哈大笑。 很快,万虹带着赵悦然回来了,桃子、梨子、甜瓜,好几样瓜果,一盆端。 “老爸,你快看呐,有金帅!”赵悦然风一样跑进来,手中一颗青绿色的苹果。 “你这孩子,金帅还不到熟的时候,你摘它不是糟蹋了?”赵荣嗔怪闺女。 “哎呦,一颗果子,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司老太赶紧打圆场,笑呵呵问: “酸不酸?” “不酸!”赵悦然咔嚓咬下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别说司老太了,赵荣自己都牙酸! 不酸? 酸死人! 跟柠檬有得一拼! 也就小孩子牙口好,不怕。 金帅苹果,也叫金元帅,大名金冠。 是八九十年代北方普遍种植的苹果,跟国光、青香蕉、秦冠、红星(现在叫花牛,进口叫蛇果),属于同一时期的畅销品。 但是,这五种苹果都属于容易发面的,也就是南方说的“粉苹果”。 树上刚摘下来时,还是脆的。 没几天,口感就跟香蕉一样了,属于不耐储存的品种。 因此,没几年,秦晋两省的苹果种植,就开始大面积推广红富士了。 因为轻易不会面了,耐储存,可以冷库里物理保存到第二年夏天。 除非果子授粉时,是面苹果的植株授粉。 几人闲聊了几句,赵悦然闹着要去看孩子,万虹就带去了。 恰巧,有人来买东西,司老太暂且招呼去了。 赵荣闲来无事,就去看墙上挂着的相架子。 这年头的农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这种相架子—— 边缘是木质的,雕花,尺寸大小不一,横版竖版都有。 一大块玻璃嵌在上面,压着许多张照片。 万虹屋里这个相架子,大部分都是司乐天的照片,少数几张是她自己,还有司青松的。 年代远一点的,都是黑白的。 最近几年的,就是彩色的。 左侧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张人很多的全家福,像是过年拍的。 只一眼,赵荣便惊得瞪大了双眼! 最后一排站着的男人们,从左到右,是这么排位的: 宋添福、宋慈、毛一鸣、郑执、司青柏、齐仁书、司青松、唐师。 赵荣禁不住头皮一炸! 冷汗从他额头缓缓滑落,后背心都沁汗了。 难怪! 他刚才跟司老太打照面时,总觉得有点眼熟。 那不就是宋添福的丈母娘? 前年,宋添福父亲去世,办丧事时赵荣到场了。 毕竟,罐头厂是商业局的一个下属小单位。 赵荣记起来了,跟宋添福母亲宋美云一起坐在首席的,可不就是司老太! 宋添福爷爷只有宋美云一个女儿,因此,是招女婿。 宋添福父亲车祸去世,宋美云一个人六神无主。 当时,司老太带着其他女婿,一起帮忙料理的后事。 赵荣再次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宋添福,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自己的大领导,合着,在人家老太太这里,就是个地位最弱的女婿! 赵荣瞬间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有些坐立难安,生怕人家嫌弃他是来上门攀关系的。 毕竟,司辰照顾赵悦然自尊心这件事,正常人看来,根本没必要登门感谢。 这不矫情吗? 可赵荣来了! 越想,赵荣越是怕司老太误会自己趋炎附势。 他赶紧出门,惴惴不安地就在院子里等着司老太招呼完买东西的人,好跟人家道个别。 司老太这边,是村里人来买鞋子,她从司辰那边院子里好容易给找对了码数。 待到送走了买鞋子的村民,司老太看着赵荣,诧异道: “咦?咋出来了?快进屋坐,中午就在家里吃!” “不了,婶子,我还得回去了,厂里有点急事。” 赵荣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出声喊道: “悦然,咱们该回家了!” “哎,好!” 司老太免不了又是一通挽留。 赵荣坚持要走,带着闺女“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司老太心里门儿清: “这人,挺刚强的,脸皮还薄,不是个趋炎附势的。” 顿了顿,她喊道: “虹虹,咱家相架子上的全家福,收起来吧!” …… 赵荣带着闺女出了门,一路上,赵悦然叭叭叭不停: “老爸,你知道辰哥媳妇叫啥名儿吗?” “颜立夏!去年咱省那个高考状元!” “辰哥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娶到立夏嫂子。” “老爸,你猜我在奶奶的相架子上,瞧见谁了?” “司战爷爷!就是我们学校每年‘清明祭’时候,都得去给鞠躬、献花、唱歌的那位烈士!” “当年,咱县打鬼子时,司战爷爷可是传说中的守护神……” 赵荣觉得今天这自行车,蹬不动了。 一定不是他腿软,是悦然这死丫头又长重了! …… 下午,司辰早早就进货回来了。 四万进了鞋子,五千又砸给了布匹。 至此,他家里囤了三万块的布匹了。 没吃午饭,司辰看着炕上矮脚桌上的麻花,拿起来就吃,问: “家里来且了?” “哪儿啊,是赵荣。”司老太接过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道: “赵荣,我属实没想到,他会亲自登门。” 司辰又拿了一根大麻花,边吃边道: “罐头厂这麻花,还真是好吃!” 颜立夏还在坐月子,硬的食物都不能吃,怕硌牙,落下月子病。 无论顺产还是剖腹产,坐月子期间都得照顾好。 生冷硬刺激性食物,都不能吃,容易留下后遗症。 因此,她拿着入口即化的太谷饼,小口小口吃着,道: “代加工的太谷饼,也很好吃,一点不输原产地的。” 司辰的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道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会不会生产方便面。” 第96章 七姑,你不会怀上了吧 在司辰的记忆里,赵荣所在的罐头厂,后世完全脱离了商业局。 先是由赵荣几兄弟合伙承包了。 后来生意很好,就完全变更成了民营企业。 这个阶段,已经不叫罐头厂了,而是“荣信食品厂”。 再后来,赵荣想要寻求突破,开始摸索着生产方便面。 可惜,合伙人太多,意见不统一,掣肘的人又在其中搞破坏。 食品厂险些倒闭。 赵荣一气之下,中风瘫痪了。 赵悦然历经磨难,才力挽狂澜,大刀阔斧砍掉了几位叔叔的股份,重新招商引资,一步步将食品厂做大做强。 可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发展阶段。 终其一生,荣信食品厂,都没能发展到元孟县以外的市场。 …… 翌日。 司辰给赵悦然带了一双合脚的凉鞋,骑着自行车,去往罐头厂。 他得提前会一会赵荣,把合作搞起来。 自己是走百货零售这条路的,赵荣这种经营食品厂的,不正好是最佳货源方? 他得让赵荣的方便面生产,提前十年搞起来! 昨天,奶奶跟他说了赵荣的表现,司辰怕人家脸皮薄,跟自己撇清关系后再不来往了。 因此,特地又送来一双凉鞋,争取把这个桥梁架起来。 抵达罐头厂大门口,司辰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往里面走。 这年头的设备设施都非常简单,连院墙都是砖头砌的,没抹水泥。 只有院墙的上面,抹了水泥,还横七竖八插了不少玻璃片,防贼翻墙。 大门口的右侧,挂着一个长长的木牌子,刷着白漆,上面一竖黑色大字: 元孟县国营罐头厂 “哎!你!干啥呢?贼眉鼠眼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司辰回头,但见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穿着白短袖、黑西裤,抬手指着他,走了过来。 那人大约一米七的身高,偏瘦,三角眼,歪虎牙,一脸嫌弃,道: “知道这是啥地方不?你就敢往里面闯,活得不耐烦了!” 司辰也是大无语了!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咋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按理说,白衬衫黑西裤,多简约的穿搭? 可偏偏穿在这人身上,自有一股猥琐气质。 尤其他一片衣襟在裤腰里别着,一片耷拉在外面,活似上完厕所没整理好仪容仪表。 司辰依然客客气气,道:“这位大哥,您好,我是来找赵厂长的。” “打住!谁是你大哥?”那人更加不耐烦了,摆手,撵人: “走走走,谁也想来见赵厂长,一天天不工作了,净接待你们这些闲杂人等,烦不烦!” 司辰:……[○`Д′○]尼玛! 他怕自己再跟傻逼说两句,就会忍不住动手。 于是,司辰转身,走向门卫处,将手里的鞋子放下,特地叮嘱: “老伯,这是荣叔在我柜台上给悦然买的新凉鞋,等他回来了,麻烦您转交一下。” “上次买的尺码不合适,我进回来新货了,这个尺码合适。” 司辰这次带来的凉鞋,还是上次的款式。 不过,不是粉色了,是浅橙色的。 非常别致,像是哈密瓜瓜瓤一样的颜色,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老伯是个和蔼的人,笑眯眯答应下来,指着登记簿,道: “小伙子,你在这上面登记一下。” “哎,好!”司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以及来访事由。 一顺手,居然连手机号也写上去了。 关键是,写完他还没察觉。 老伯戴着老花镜,拿起来瞅了瞅,也不明白那一串手机号是几个意思。 索性,也不追问。 待到司辰走后,那个阻拦他的男人,进到了门卫室,随口一问: “叔,忙着呢?” 老伯一看是赵荣的弟弟赵茂,下意识就把那双漂亮凉鞋,放入了抽屉。 赵荣这个弟弟,不成器,私下里打着大哥的旗号到处揩油,这是厂里人尽皆知的。 许多给赵荣送礼的人,前脚被拒绝,后脚就能被赵茂找上,跟人家索要东西。 然后,偷偷接私单,从厂里倒卖东西出去。 碍于人家俩人是兄弟,也没人敢举报赵茂。 时至今日,赵荣都不晓得这个所谓的弟弟,背着他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 赵茂一早就注意到那双鞋了,但他装作不知道,看好老伯藏鞋的地点后,又溜达着出去了。 没多久,老伯提着暖水瓶,去开水房打水了。 赵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入门卫室。 打开抽屉,取出凉鞋,往怀里一揣—— “嗖”! 赵茂又蹿了出去,消失在拐角。 …… 司辰去了一趟百货楼,一切风平浪静,没啥问题。 顺道儿去司丽歌办公室坐坐,给七姑发烟。 “不抽,这两天没胃口。”司丽歌懒洋洋躺在大班椅上,双手捂在小腹上。 司辰心底一咯噔! 叼在嘴里的烟,顺手取下来,问: “咋啦?你不会怀上了吧!” “(ˉ▽ ̄~)切~~”司丽歌翻了个优雅的大白眼,心想: 我这是快来月经了,腹胀! 不过,她嘴上随便扯了一句: “我大概是中暑了,今天有点食欲不振。” 司辰瞧着她懒洋洋的模样,就当自己多想了。 前世,司丽歌跟宋添福,并没有孩子。 等等! 中暑了至于捂着小腹? 司辰突然问了一句:“感觉小肚子胀啊?” 司丽歌想也没想“嗯”了一声。 司辰忽然就扯着嘴角笑了,道: “立夏刚怀孕那会儿,也总说自己小肚子胀,那是子宫壁在增厚。” 前世,他并没有关注颜立夏孕期如何。 孕早期小腹胀,有些人有感觉,有些人没感觉,但确实是子宫壁在增厚。 这是司辰前世在研究孕产期资料时,烂熟于心的东西。 谁让他上辈子悔恨呢! 司丽歌险些跳起来,拎起桌上的本子,砸向司辰,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盼七姑点好!” “谁要生孩子?哼~” “身材走样,照顾崽子,一把屎一把尿地受累受罪,我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从四岁开始就在帮忙带你了,我一点不想回味!” 司辰躲开砸过来的本子后,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 “七姑,你要真计划要孩子,趁早,等成了高龄产妇,受罪的可就是自己了,身材恢复起来不容易……” “滚!——”司丽歌河东狮吼!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这世上没有比损失她美貌更恐怖的事情了! 司辰哈哈笑着,出去了。 就这,还不忘丢下一句: “七姑,去找一趟二姑,验验你的孕激素增加了多少。” 司丽歌:……[○`Д′○]!!! …… 司辰下午在家陪媳妇儿跟娃娃,乐得自在。 颜立夏有点疑惑,问:“你不是很忙的?” “不忙啊,我都安排好了。”司辰抱着小平安,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得分散这只崽崽的注意力,不能让儿砸一天天就知道粘着妈妈。 将来成了妈宝男,那可就完犊子了! 小圆满还在呼呼大睡,根本懒得搭理这个世界。 司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是老板,我不能凡事亲力亲为。” “否则,要员工做什么?” “你一定没听过,不会带团队你就得干到死!” “所以——” “哈哈哈!”颜立夏莫名觉得好笑,戏谑道: “司辰同志,你才刚起步,就开始摆资本家的谱儿了?” “哎,甭管大老板小老板,那都是老板,你说对吧,儿砸!” 颜立夏无奈笑笑,不再搭理他,集中注意力,尝试着做试卷。 “少看会子书,你还在月子里呢,要保护好眼睛。” 司辰说着,走过去将她的试卷抽掉。 “哎!我刚拿到手!” “看什么试卷?看我!”司辰凑过去,想讨一个亲亲。 颜立夏看四下无人,红着脸在他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司辰真想一把将人扣住…… 奈何,双手抱着一个儿砸,跟端着个核武器似的。 蜻蜓点水不过瘾,司辰将儿子放下,走过来,正计划捉媳妇儿呢! 但听屋外,响起奶奶的声音: “司辰!来一下后院,猪圈被拱坏了,你重新给修一修!” 司辰:……亲奶奶!我忍! 颜立夏笑得前仰后合(手动划掉)花枝乱颤,道: “奶奶才是最厉害的,一看就是深谙‘带团队’的诀窍,活儿分配给你干,哈哈哈!” 她这副娇媚不自知的模样,看得司辰眸色一深,道: “这笔账我记着,等你出了月子,看我怎么跟你算!” 颜立夏:啥?(⊙_⊙) …… 翌日,县医院,妇产科。 司丽歌一脸懵逼,盯着自己的尿检单子,问: “二姐,这个hcg……数值,666,是啥意思?” “这是尿检,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测定。”司香兰指着检查单上的数据,道: “看到后面这个‘参考范围’没?” “嗯,看到了,0—24嘛!” “对,这个范围是正常人的,你的是666,已经超标许多了。” 司丽歌头皮一炸! “超标……是啥意思?” 司香兰笑眯眯望着她,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意思就是,你是孕早期。” 第97章 一双凉鞋引发的风波 “孕早期?不可能!” 司丽歌是不信的,立马反驳: “我连一个月经周期都没有呢,咋可能怀孕?” “二姐,你甭诓我没生过啊!”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 司香兰依然笑眯眯的,道: “你这目前,胚胎尚未着床,处于孕激素上升阶段。” “所以,你就算做个b超,也瞧不见什么。” “我给你做的尿检,只是发现了hcg异常升高。” “当然,如果不是怀孕的话,那就是你内分泌失调了。” 司丽歌:……你骂我呢? 司香兰瞧着自家妹子皱成包子的一张脸,不免觉得好笑。 她一本正经的吓唬妹妹,道: “愁啥呢?老大不小了,想生就生呗,有啥好犹豫的。” “再往后拖,你可就成高龄产妇了啊!” “孕期遭罪不说,产后更是遭罪,身材恢复起来,比人家小年轻差很多哩!” 这年头,谁有什么高龄产妇、身材恢复的概念呢? 许多人,恨不能做个超生游击队! 可司香兰的这些话,是专门针对司丽歌定制的。 效果明显!戳到了司丽歌的痛点,立马就问: “差别有多大?” “那可大了去了!”司香兰不动声色持续补刀: “人家小年轻,身体综合素质好,生完孩子无论是皮肤还是身材恢复,那都快得很。” “高龄产妇,相对来说皮肤较为松弛,身体代谢较慢。” “恢复起来,跟小年轻肯定是不一样的。” “还有哦,孩子的聪明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司香兰纯粹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就说咱姐妹几个,是不是越往后面越念不下书?” 司丽歌顿时一个激灵! 可不是?大姐二姐三哥四姐,那都是念下书的人。 哪怕是五姐,那也是正儿八经高中毕业的。 六姐吧,好歹也算高中勉强念完了。 她呢?初中毕业! 再想想小妹,跟她也是半斤八两。 可不应验了二姐这番话? 实际上,司香兰早就预判了她的想法,故意这么说的。 她们姐妹几个,虽然智商参差不一,可谁家没有个聪明的、笨笨的? 司丽歌并不属于不聪明的,属于天生反骨却没能反彻底的。 司辰,才是天生反骨,刺儿头。 小妹司如画看似性格内敛,一副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模样,实则,内心叛逆。 不然,也不会骗家人说自己去京都上卫校专科了,目前留在京都医院当护士呢。 实则,司香兰去京都学习时,都打听明白了,根本没在医院上班! 她辗转多次打听,才知道司如画在影视城跑龙套呢! 还一当就是许多年,兢兢业业! 至今,司香兰都不敢告诉老母亲,生怕司如画小命不保。 “咦,丽歌,你问这个做啥?”司香兰话锋一转,突然矛头对准司丽歌,道: “你跟小福这是头胎,总不能不要了吧?” 一句话,把司丽歌吓得慌忙解释: “没有!二姐说的啥话嘛!” 好险啊! 自己这个二姐,平时不苟言笑,脑瓜子却聪明得很! 一旦让人家察觉自己的异常反应,指定是要耿直地告诉老太太的。 司丽歌当然是要这个孩子的,哪能不要? 可二姐的怀疑,一旦让自家老母亲知道,铁定又是一顿鞋底子招呼! 从小就被招呼到大的司丽歌,已经条件反射害怕老母亲脱鞋了。 “那啥,二姐你先忙,我回去了,昂~门市上还有事儿呢!” 司丽歌说着,拎起自己造型夸张的包包,起身,就要往出跑。 “哎!等等!”司香兰把人叫住,看了看她一身行头,叮嘱: “高跟鞋不能穿了,胚胎着床期间,你穿高跟鞋重心前倾,不利于着床,还容易发生意外。” “化妆品也不能用了,烟酒更是禁忌!” 接下来,司香兰愣是把司丽歌叭叭叭教训了半个钟头。 司丽歌脸都笑僵了,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来了! 我去妇幼! 万万没想到! “丽歌,妇幼条件没我这里好,你这经济条件也不错,孕期就在我这里产检吧!” 司丽歌小心肝一抖,啊咧? “国家现在提倡优生优育,只生一胎,你两口子也都是公职人员,务必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昂~” 司丽歌:┗|`o′|┛嗷~~ 你等着,我回头就去辞职! 不就是百货公司在职员工?我不稀罕! ~o(╥﹏╥)o~ …… 赵荣昨天去瓜果乡收桃子了,天黑才回来。 罐头厂的职工,包括他自己在内,大部分都是赵家垣的。 因此,他们都住在厂里统一安排的职工宿舍。 只不过,赵荣住的宿舍相对大一些,家具也相对齐全一些。 早饭后,他惯例巡查一遍工厂,没什么异常,便准备下乡收桃子。 出门前,门卫老伯特地喊住他,道: “荣厂,昨儿个有个叫司辰的小伙子,来找过你。” “司辰?他说啥了?”赵荣心头一喜,赶紧往门卫室走去。 “说是你从他那里给悦然买了一双凉鞋,码数不合适,他去补货了,重新给你换一双。” 门卫老伯说着,顺手拉开抽屉,道: “凉鞋搁我这里了……咦?” 老伯傻眼了,抽屉里哪有凉鞋? “不对啊,我昨儿个放这里面后,就再也没打开,生怕茂主任瞧见了眼馋……” 老伯当即住嘴,情急之下,自己竟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赵茂仗着自己是办公室主任,管行政的,到处指手画脚,顺手揩油更是家常便饭。 这些小毛病,赵荣也是有所耳闻。 但他是个过了不惑之年的成熟男人,很多事也都看开了,再加上秉性醇厚,也就懒得斤斤计较了。 人嘛,谁能没个性格缺点? “叔,您再仔细找找,兴许放错地方了?”赵荣打圆场。 “哎,哎哎!”老伯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口中不断碎碎念着,给自己找补: “哎呀,这人年纪大了呀,就是不中用了,放个东西都记不清在哪里了,呵、呵呵!” 可这小小一间的门房,除了一张写字台,就是一把椅子,然后一张老伯睡觉的单人床。 哪里有地方放东西? 老伯连床底下都翻了一遍,怎么会有? 他明明记得,就放在了抽屉里呀! 一想到赵茂昨天在这里探头探脑的,老伯一阵阵的后背发凉! 可是,赵茂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他要那小姑娘凉鞋干啥? 就在老伯百思不得其解时,外面传来赵悦然的怒斥声: “葛婷婷,鞋子给我脱下来!” 葛婷婷,赵荣最小的侄女,是他同父异母的小妹赵花的独生女。 “不脱不脱就不脱!”葛婷婷大声反驳,一路跑了过来。 赵悦然就在后面紧追不舍,怒骂: “那明明就是辰哥给我送来的,你个小偷!” 赵荣赶紧出来,一看,葛婷婷的脚上,穿着一双十分漂亮的凉鞋。 奇怪的是,似乎有点大了。 赵悦然比葛婷婷大不了几个月,但个子高,腿长,几步就追上来了。 “你给我站住!”赵悦然一把揪住葛婷婷的马尾,死死控制住对方命脉,怒道: “把凉鞋给我脱下来!” “悦然,快放开妹妹。”赵荣赶紧上前,想从闺女手中解救侄女的头发,劝道: “你的凉鞋就在你脚上呢,婷婷脚上的虽然跟你的是一样的花样儿,颜色却是不一样的,你咋能说是你的?” “这肯定是辰哥昨天给我送来的!”赵悦然气呼呼嚷嚷,但却逻辑思维缜密,道: “我刚才就听到你跟门卫爷爷说的话了。” “我辰哥昨天来过,还给我送凉鞋了,说是给一双尺码合适的。” “葛婷婷脚上这双,明显她穿大了一码,我穿,肯定刚好合适!” “不信让我试试!” “再说了,辰哥上次拦着奶奶时,可是说过了。” “这种款式的凉鞋,只有他在卖!” “这不是给我的,难道是给她的?” 赵荣一噎,闺女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还性格刚烈,着实是让他又欣喜又难办。 他下意识回望门卫老伯,问道: “昨天司辰送来的凉鞋,是这双吗?” 老伯刚想点头,眼风一扫,瞧见赵花快步跑来了,登时闭嘴,尴尬一笑。 赵荣的心里,自然有了分辨,脸色也沉了下来。 “赵悦然!快点放开婷婷!”赵花边跑边骂: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天跟个强盗一样,抢妹妹的凉鞋做啥子?” 赵悦然气得眼圈红红,跟老爸告状: “这本来就是我的凉鞋!” “上次,您给奶奶的钱,让她给我买凉鞋。” “可她呢?硬是把钱买了裙子给葛婷婷穿!” “不给我买就算了,还去辰哥的摊位上……” 话至此,赵悦然蓦然住嘴,硬生生把“偷凉鞋”三个字咽了回去。 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果然!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侧目了。 但碍于这是厂长家事,也没人敢上前围观,都在远处看热闹,声音也听得不够真切。 赵悦然小小年纪,却早早替父亲扛起了厂长的脸面,随时随地维护父亲。 她强行收敛了情绪,扯开一个笑容,放开葛婷婷,还摸了摸对方被自己扯乱的头发,道: “没关系,不就一双凉鞋嘛,我爸会给我买的!” 只是,最后看葛婷婷的那个眼神,分明在警告: 小样儿,你给我等着! 第98章 小样儿,让你抢我的东西 赵花把自己闺女拉到跟前,手指戳着赵悦然的脑门,教训: “婷婷是你妹妹,你不能仗着比她大,就欺负她!” 赵悦然毫不示弱,还嘴: “幺姑,您这话说的,我就比葛婷婷大两个月,我能多大?” 赵花气得一噎,怒道: “你这孩子,我就说你一句,你就有十句搁这里等着!” “我是你幺姑,我还不能教育你两句了?” “我爸在这里呢!”轮得到你教育我? 说着,赵悦然仰起头,眼中闪过细碎的光。 赵荣心底那点不愉快,被女儿这么一仰视,瞬间没了。 闺女从懂事起,就对他维护有加。 都说早熟的娃娃必定承担更多。 赵荣每次看闺女因为自己受委屈,心里都内疚得不行。 他们上一辈的鸡毛蒜皮,总是牵扯到闺女背锅、受累、委曲求全。 闺女这暴脾气,如果不是要照顾他这个老爸的感受,早发飙了。 对于赵悦然,赵荣愈发心疼得不得了! “花子,小孩子拌嘴嘛,常有的事,大人上纲上线做啥子。” 赵荣打着圆场,又将闺女护在自己身后,生怕赵花手欠,打他闺女。 “悦然呐,老爸带你去百货二楼,重新买一双凉鞋。” “好呀!”赵悦然笑嘻嘻牵着老爸的手,就往外面拉。 赵花得了个没趣,嘟囔着推搡自己闺女,往里面走。 “婷婷,以后给我听清楚了,赵悦然再抢你东西,就给我打回去,狠狠打!” “哦。”葛婷婷恹恹回了一个字,心想: 我要是能打得过,我早打回去了! 躲在暗处偷看了全过程的赵茂,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花是罐头厂的会计,也是赵茂亲妹妹。 赵茂免不了跟赵花沆瀣一气,搞点小动作。 再加上葛婷婷是他亲侄女,他才动了心思,昨天偷了那双凉鞋,给她穿。 原本是想讨好赵花的,没成想,闹了这么一出! 赵荣,赵蔓,是一个母亲。 赵茂,赵茗,赵花,是一个妈生的,也就是上次偷司辰鞋子的婶子。 赵荣老爹现在瘫痪了,还得依仗续弦照顾。 因此,为了老爹,也为了这个家看起来还算圆满,赵荣大多时候都在尽力维系着。 这个年代,几乎很少离婚的。 撺掇自己老爹跟继母离婚,打死赵荣也不可能做出来! …… 司·会管理团队·不会一个人干到死·辰,最近两天耍大了。 在家守着媳妇儿,带娃娃。 颜立夏有点惆怅,生怕他懒筋抽起来,又变成以前那副德行。 于是,小心翼翼规劝:“司辰,你是不是得去门市上瞧瞧?” 司辰正在给闺女拍奶嗝,嘴里还哼唱着小星星。 “没问题,都安排好了。”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颜立夏咬着下唇,还想再规劝几句,但听—— “司辰,快来瞅瞅这天线咋回事,收不到台了!” 屋外,司老太的声音响起。 “哎,来了!”司辰将闺女递给颜立夏,出去了。 这年头的农村,广播电视尚未普及。 大部分人都是找个铝丝,扭在一起,然后自制接收信号的天线。 至于造型,千奇百怪。 然后绑定在一根长长的木杆子上,栽到窑顶,调试出来信号。 有的能收到想看的电视台,有的只能收到地方台。 司辰家的是个圆圈,也栽到窑顶,能搜到三个台。 小卖部外面,一群小孩子各自搬来了小马扎,坐在槐树荫下,等着看《西游记》,百看不厌! 大槐树是门外那棵,一整个上午都能绿荫覆盖到院子的这个角落。 此刻,电视上一片雪花点,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噪音。 像是打翻了大米罐子似的。 司辰爬上窑顶,小幅度转动着天线杆,问: “有信号了吗?” “没有!”下面一群小孩子齐刷刷回应。 “现在有了吗?” “没呢!” “那现在呢?” “哎!有一点,不清楚!” “那这样呢?” “有了有了!” “清楚吗?” “还有点雪花,不过,不妨碍看了!” “那我再调一点……” “又没了!全成雪花点了,辰叔,你行不行啊?” 司辰:……-_-||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他又把天线杆子稍稍往回转了一点点—— “哎!有了有了!别动!不能动了啊!” 底下一群小孩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司辰乐呵呵一笑,转身往下走。 物质与娱乐都匮乏的年代,极少的乐趣,却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 司丽歌被二姐安排了一双拖鞋,拎着红色高跟鞋回去了。 巧了! 宋添福就在她办公室等着呢。 司丽歌一进门—— “丽歌?咋回事?鞋子咋拎手上了?穿的拖鞋?脚受伤了?我听她们说,你上医院去了,要不要紧啊,快坐下让我瞅瞅!” 司丽歌冷飕飕盯着宋添福,问: “宋添福,你算计我很久了吧?” 宋添福:!我没有!你瞎说!我咋敢! 他莫名有些慌! 司丽歌一旦喊他大名,那指定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要开审了! “丽歌,你瞅你说的这是啥嘛,我哪敢算计我夫人?” 宋添福赶紧接过高跟鞋,把人搀扶到沙发上。 司丽歌往沙发上一瘫,斜睨着宋添福,冷飕飕问: “咱俩那个时,你都戴了套子的,对吧?” “对!对对!你那不瞅着呢吗?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哪敢弄虚作假?” 除非—— “哼~宋添福,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哪次把套子戳破了?” 司丽歌掐着宋添福的脸颊,怒道: “我又不是不跟你生,你干啥?” “冤枉啊!夫人——”宋添福立马一副狗狗可怜眼,求饶: “我发誓!我真没扎过!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拿啥扎?” 司丽歌一噎,倒也是。 可这究竟是咋怀上的? 宋添福突然意识到点什么,蓦然瞪大双眼,惊喜地问: “丽歌!你是不是、是不是……”怀上了? 由于太过惊喜,太过小心翼翼,又害怕司丽歌否认,导致自己空欢喜。 宋添福的双眼皮大眼睛,只敢满是惊喜地瞪大,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 司丽歌心底一阵阵的不爽,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宋添福算计了什么,可就是揪不住证据。 她不是生气怀孕了,也不是生气孩子是宋添福的。 说实话,她心底早已接受了跟宋添福是夫妻,迟早要生孩子,也会安稳过完这一生。 她自己也挺期待有一个孩子的。 可是—— 如今这份感觉,很微妙! “丽歌,你有没想过……” 宋添福试探着提起俩人之间的禁忌话题,道: “上上周,我们一起去龙城,住在龙城饭店,晚上吃了西餐,喝了点小酒,你……啊!” 司丽歌一把拧住宋添福白净婴儿肥的脸颊,狠狠瞪一眼,勒令他闭嘴。 别人喝酒后断片儿,司丽歌不会! 那天晚上,醉酒的她干了些啥事儿,一清二楚哇! 回来这么久了,她杜绝宋添福提及,太羞耻了! 宋添福挣扎着道了一句: “丽歌,那晚你过于生猛,还好几次,都没给我机会戴……” “宋添福!!!”你大爷!!! …… 赵荣带着闺女来到二楼柜台,花了30元买了一双哈密瓜色的凉鞋。 司乐天司笑笑都被整懵了! 我这鞋子只要15元啊! 赵荣却留下口信,道: “麻烦二位小同志转告司辰一声,我明天在厂里了,请他来一趟,我等他,谢谢你们!” 司乐天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寻常,便答应了下来: “成,晚上回去我就跟我哥说一声,叔,您放心!” 回去后,赵荣着急带人去乡下收桃子了。 大人们都忙了起来,小孩子自己玩自己的。 葛婷婷穿着漂亮的凉鞋,正在院子里跟一群小伙伴跳大绳。 长长一根花绳,两个小朋友分立两端,给葛婷婷甩绳子。 其他的小朋友,都被葛婷婷要求不能参与进来,只能她一个人独秀,大家看着鼓掌。 赵悦然悄悄靠近,从背对着葛婷婷的那名小姑娘手中,熟练地接过绳子。 就这,都没能让跳绳停下来。 葛婷婷浑然不知,还在一下一下大声数着自己跳了多少个。 蓦然—— 甩绳子的速度加快! “哎!慢点啊!哎!哎呦……” 葛婷婷被绳子绊倒在地,狠狠摔了一下,膝盖都磕破了,疼得泪眼汪汪。 她骂骂咧咧吹着自己的膝盖: “谁让你甩那么快的?把我都绊倒了,会不会甩绳子?信不信我告诉我妈,扣你爸妈工资!” 岂料,头顶笑嘻嘻传来赵悦然的一句: “葛婷婷,告诉你妈啥呀,说你不会跳绳?” “还是你脚上那双凉鞋太大了,碍着你发挥了?” 葛婷婷啥也顾不上了,起身,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玩伴们的哄堂大笑。 “来吧,咱们自己玩!你们都进来跳,我来甩绳子!” 赵悦然是个孩子王,无论年龄大小,都跟着她混。 因为她会为人,也懂得拿捏分寸。 一起玩的时候,她从不会仗着自己是厂长女儿,就要一个人跳绳、别人只能给她甩绳儿。 也不会跳皮筋时不当桩子,更不会在别人跟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这些,葛婷婷却是反面教材。 因此,哪怕是赵悦然收拾了葛婷婷,小伙伴们也不会有人替她出头,只会拍手叫好。 赵悦然甩着绳子,望着葛婷婷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小样儿,让你抢我的东西! 第99章 小福子的一雪前耻大计 司丽歌自从知道自己孕早期后,就总觉得小腹胀胀的。 尤其吃饭时、饭后,似乎印证了司辰的话,子宫壁在增厚。 也可能,心理作用? 宋添福紧张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老来得子,务必得把媳妇儿照顾好了。 “丽歌,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没有。” “有没有食欲不振的感觉?” “小福子,本宫正在吃油条、油条!”别扰我胃口! 司丽歌无奈白一眼他,一手捏着油条,一手拿着小勺喝小米粥。 消停了三秒,宋添福又来了: “丽歌,有没有啥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不是说孕妇口味比较奇怪?” “没有!” “那浑身乏力不?” “有点。” “躺好,我给你捏捏腿!” “宋添福!大清早刚起床,你给我捏哪门子的腿?” 宋美云在隔壁房间换鞋子,准备出门上班。 听到这边河东狮吼,赶紧跑过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招呼在宋添福后脑勺: “你干啥?大清早的招惹丽歌!” 宋添福:?我不是亲生的? “妈,我没啊!这丽歌不是怀……” “妈,我们去上班!”司丽歌瞪一眼宋添福,让他闭嘴。 宋添福心底一紧,差点嘴瓢了。 昨晚,司丽歌就叮嘱他,孕早期,不要大张旗鼓的说出去,不吉利。 等过了三个月,孩子坐稳了,再宣布。 实际上,宋添福恨不能大喇叭广播得满大街! 尤其单位那些长舌妇,他要拿着大喇叭对着她们的耳朵,亲自吼三遍! 挨个吼! 一雪前耻! 谁特么不行?你男人才不行! …… 今天又是县城逢集的日子。 早饭后,司辰给楼上的柜台补了一点货,就去罐头厂了。 门卫老伯一看是司辰,连忙客客气气请进来,还热情带着他往厂长办公室走。 司辰一看这架势,心底一咯噔,昨天自己走后,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成想,去了厂长办公室却扑了个空。 “咦,荣厂一大早就去了办公室啊,还特地叮嘱我,说是你来就带来办公室,咋地没在哩?” 老伯急得挠挠头,反复给司辰解释着。 “害,估计是车间临时有急事儿。”司辰不忍看人家老伯为难,赶紧安慰: “我去会客室等一等吧!” 毕竟,这是厂长办公室,机要文件什么的都在这里,他单独在这里等着不合适。 “啊?这……”老伯为难了,哪有什么会客室? 司辰也后知后觉,这年头一般厂子里设备设施都简单。 “那这样吧,小伙子,你先去我那里坐一坐,等哈约莫着荣厂回来了,你再过来。” 老伯无奈之下,只能如此建议。 “成!” 司辰跟着老伯,说着轻松的话题,从办公室往出走: “老伯,您高寿?” “七十喽!早退休了,是荣厂仁义,又返聘我回来。” “七十古来稀,您老身子骨硬朗啊,瞧这健步如飞的。” 老伯乐得哈哈大笑。 司辰自始至终的态度,都让老伯心里很舒坦! 他一个守大门的,其实挺少得到别人如此尊敬。 俩人还没走到门卫室呢,赵悦然风一般跑了过来,一头扎进老伯的怀里。 “哎呦!小祖宗哎!” 老伯根本没防备,被她撞得趔趄着连连后退,眼看要倒地上了。 司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老伯的后背,这才勉强稳住俩人。 八岁的赵悦然,个子本就比同龄人要高一大截,再加上跑得急,这一下的撞击力道,可想而知的强劲。 饶是司辰,都难免在心里嘀咕: 这不是小姑娘,这是个二小子! 赵悦然抬头一看,是司辰,惊喜一笑: “辰哥,我幺姑打我呢,你快替我拦一下!” 司辰:?谁打你?关我啥事儿啊! 赵花举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追来了,骂道: “赵悦然!你个死孩子!别跑!” “婷婷是你妹妹,你不照顾她就算了,怎么得空就欺负她?” “你爸都给你买了新凉鞋了,你干啥呀你?!” “瞅瞅你给婷婷的凉鞋剪的,这还咋穿?” “脱下!把你脚上的凉鞋脱下来,给我家婷婷穿!” 追来的赵花,一手举着鸡毛掸子,一手拎着一只几根鞋带都断掉的蜜瓜色凉鞋。 那惨状,简直见者心痛! 挺漂亮的凉鞋,结果,鞋底子跟鞋帮子都快彻底分家了。 司辰:……-_-|| 这么狠的招数,倒像是赵悦然这种刺儿头能干出来的。 “我不脱!凭啥要我脱凉鞋给葛婷婷?我又不欠她的!” 赵悦然躲在司辰身后,还嘴: “你手上那凉鞋不是我剪的,别想诬陷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赵花气炸了! “我昨晚一直在家,跟我爸妈一起看电视来着,我哪有空去剪凉鞋?” 赵悦然理直气壮地否认: “你刚才不是都跟我爸妈确认过了?” 赵花一噎,不占理了,就撒泼: “你少拿这种话堵我!昨天,你就追着婷婷打,还说她抢你凉鞋。” “这凉鞋明明就是她二舅给买的,咋能是抢你的?” 赵悦然气得冷笑,拔高了嗓音怒道: “那凉鞋要真是二叔给葛婷婷买的,我才不稀罕抢呢!我爸没钱给我买?” 赵花险些被噎死,强词夺理,怒道: “你看我家婷婷的凉鞋比你的好看,你嫉妒她是不是?心眼咋那么坏呢!” 赵悦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我需要嫉妒她?我考试成绩比她好,我每学期都是年级第一!” “我家墙上的奖状,那么大一排,你瞧不见?” “葛婷婷连前十都进不了,我需要嫉妒她?” “我是裙子没她的好看吗?还是鞋子没她的漂亮呀,我需要嫉妒她?” 赵悦然争辩完,狠狠翻了个大白眼,心想: 她要是不抢我的凉鞋,我也犯不着弄她! 抢我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这死孩子!我就说一句,你就有十句搁这里等着我呢,是吧?” 赵花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撒泼,骂骂咧咧甩着鸡毛掸子抽打赵悦然。 侄女的牙尖嘴利、头脑清晰,从三岁起,就没让赵花讨到过便宜。 赵悦然躲在司辰身后,左突、右突,躲避赵花的鸡毛掸子。 骂架骂不过,打她又打不着,赵花嘴唇都气得发青了! 赵荣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葛婷婷,身后跟着赵茂,急匆匆也赶来了。 赵茂得理不饶人,还在哔哔哔,熟络赵悦然的不对: “大哥,你瞅瞅,这给婷婷的凉鞋剪的,这还能穿?” “无论是啥原因,都不能干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事儿吧?” 赵荣听着二弟的哔哔,心底一阵阵的烦躁,回怼: “可不是,偷鸡摸狗的事,做不得!” 哔哔哔的赵茂,蓦然住了嘴。 他这个大哥,一般情况下都比较和稀泥,可一旦涉及宝贝女儿,那就不好办了。 赵茂生怕自己偷鞋子的事,被赵花知道了,因此,再也不敢吭气了。 司辰听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自己送来一双凉鞋,被赵茂偷了,送给了亲妹妹赵花的女儿,葛婷婷。 赵悦然知道了,追着葛婷婷打,要求对方还凉鞋。 赵荣为了息事宁人,又带女儿去买了一双鞋。 这就是为何,自己收到了两双鞋的钱。 结果,赵悦然记仇! 昨晚趁着她们不注意,找人剪坏了凉鞋。 司辰心想,这姑娘够聪明啊,设局了,还有帮手给她执行。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缜密谋划,不得了啊! 等她长大了,手段得更凌厉,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片鸡飞狗跳之中,司辰出声道: “各位,都请稍安勿躁!” 这一声,让乱糟糟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哎,你咋又来了?”赵茂一看到司辰,心下暗暗叫糟! 他赶紧先声夺人,撵道: “走走走!我们罐头厂是啥地方,岂是你这种闲杂人等能随便进来的?” “我请人家来的。”赵荣连忙出声,生怕这个蠢弟弟得罪了司辰。 赵茂登时吓得够呛! 难道,大哥特地把人请来,是要掰扯掰扯这双凉鞋? 一想到这里,赵茂赶紧解释,计划提前堵住司辰的嘴。 “大哥,婷婷这双凉鞋,真是我给买的,花了我一张大团结呢!” 赵荣顿时无语极了! 昨天,他亲自去买的鞋子,哪能不知道价格? 明码标价,15元,一分钱不还价。 冷不丁,司辰来了一句: “这凉鞋是真皮的,十块钱我都进不回来。” “去去去,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赵茂一脸不耐烦,道: “我又不是在你那里买的!” “那你在哪买的?”ъitv 赵茂一噎,想到昨天偷听到的,大哥带着悦然去百货二楼买凉鞋。 于是,一脸炫耀,得意道: “哼~我给婷婷的这双凉鞋,可是百货二楼买的,多有档次!” 赵荣:……蠢货! 赵悦然哈哈大笑,毫不留情拆穿: “二叔,百货二楼卖鞋子的,就是辰哥呀!” 赵茂的脸色,瞬间比食屎还难看! 空气安静了三秒—— 赵茂强行辩解:“二楼卖鞋子的老板,姓孙,是个老嫂子,哪里是你?!” 司辰笑眯眯望着他,不疾不徐来了一句: “孙三彩马上撤柜,如今,货架子都是空的。还有哦,这个款式的凉鞋,只有我有!” 赵茂:!!! 众人:…… 赵悦然:o(n_n)o哈哈~ 第100章 勾住司辰的眼勾住司辰的心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孰是孰非,早已一目了然。 赵茂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 被亲哥坑了的赵花,简直气上加气,脑仁儿疼! 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能为了一双偷来的鞋子再上纲上线。 赵茂毕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赵花不想当着赵荣、尤其是外人的面,雪上加霜打亲哥哥的脸。 于是,她憋着一口闷气,从赵荣怀里夺过葛婷婷,阴阳怪气地骂骂咧咧: “不就一双破凉鞋!穿了能成仙啊!” 葛婷婷被推推搡搡往后院走去,哭得更大声了。 稍稍走远后,赵花气得鸡毛掸子打闺女,嘟囔: “甭哭了!没出息的家伙!” “生闺女没有一毛钱的用!” “考试成绩拉垮,一天天的不是要裙子就是要凉鞋!” “攀比!你就知道跟赵悦然攀比!” “早知道,掐死你得了!” “我还能再生个儿子……” …… 赵茂灰溜溜离开后,赵荣讪笑着请司辰去办公室,尴尬解释: “不好意思啊司辰,一来就让你瞧见这种事。” “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司辰笑着打圆场。 至于,他送来的凉鞋引发的波折之类的话,司辰并不计划说客气话。 这事儿关他什么事? 赵茂、赵花那种人,没有司辰送来的凉鞋,跟赵荣之间的关系本身就这样。 没有凉鞋,还有其他的东西会引发另外一场口水战。 有些矛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赵荣也没怪责司辰的意思,自己家的烂账自己清楚。 俩人很默契地开聊别的话题了。 一个小时后,相谈甚欢,司辰这才开始抛砖引玉: “哎,荣叔,听说你想生产方便面?” 赵荣一愣,这只是一个想法,某次开大会时他提过。 但是,被上面否定了。 生产方便面需要专业的机器,还需要技术,不是炸麻花。 别说元孟县了,就是整个中州省,都没有生产方便面的企业,放他出去考察都没个地方。 “想是想啊!”赵荣感慨似的来了一句,没下文了。 司辰适时抛出钩子,道: “荣叔,我听说隔壁省的方便面生产厂子,去年开设起来了,可以去学习一下。” 赵荣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喜道:“真的?” “真的!”司辰一脸真诚。 紧接着,他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将那家方便面企业的地址,报给了赵荣。 上一世,他可是亲自去考察过的! 后来,自己超市的方便面供货,基本都来自这家厂子。 但是,做大做强后,这家厂子的负责人就飘了。 后续,质量跟分量都出问题了,导致司辰赔了不少钱,还影响了信誉。 赵荣激动得握紧双拳: “那太好了!我明天就去找领导,申请出去调研学习一趟!” 司辰起身,笑呵呵道:“也别明天了,刚好我今天找七姑父有点事,咱一起吧!” 赵荣简直求之不得! “好!” …… 小平安跟小圆满,还有三天就满月了。 屋内,矮桌前。 颜立夏手中执毛笔,写请柬,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一字一字被写上去。 他们没计划大操大办,毕竟,颜立夏还要去上学,不宜张扬。 因此,红纸裁剪的请柬,也没多少张,基本都是写了送给姑姑们的。 村里人也没计划都请,只请本家亲近的一些,比如,司建华。 并且,还不派送请柬,口头邀请就行。 司老太拿着几块料子进来了,问: “立夏,给你做一条新裙子,这几个花色,你喜欢哪个?” 颜立夏抬头,放下毛笔,连忙下炕,接过来仔细瞧了瞧,道: “这条吧,颜色淡一点。” “太素了,这可是娃娃们满月宴上你要穿的。” “啊?那、那这条吧!”颜立夏选了一条朱砂红的真丝料子。 “这才像话嘛!”司老太乐呵呵笑着,道: “你还年轻,又长得这般俊,就要穿得明艳一些,勾住司辰的眼睛,勾住他的心。” 颜立夏被夸得脸一红,又被最后的一句话,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奶奶,您认真的? 司老太乐呵呵抱着布料出去了,扬声吩咐: “虹虹,立夏的料子选好了,家里人的衣服,都能开始做了。” “哎,好!” 这年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缝纫机。 结婚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腕表。 三样不能集齐,那有两样或者一样,也是十分体面的事儿! 大姑娘小媳妇,无论技术好赖,都能踩两脚缝纫机。 万虹是个内秀的人,这些女红一类的活计,她十分擅长。 …… 宋添福人逢喜事精神爽,去了单位之后,走路都在哼唱靡靡之音: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娃娃牵在手掌心~” 至于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他根本不在乎! 于是乎,窃窃私语流传了起来: “哎,宋副局那是遇到啥事儿了,高兴成那样?” “怕不是,要升迁了吧!” “倒也是哦,孙泰那啥了,不是都在传,我们局长要升到孙泰那个位置?” “所以,宋副局这是要扶正了?” “哎,哎哎,啥叫扶正啊,人家以后就是局长了,那得叫升迁!” “升了又如何,还不是没儿子!”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 “就是!升局长跟生儿子有啥必然关系吗?又不是皇位,还能继承!” “人家又不是不能生,指不定,过了年就有了呢!” “快拉倒吧!司丽歌眼瞅着都30呀,一个蛋都没给生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嘴巴积点德吧!” 宋添福其实是知道她们在背后的编排的。 一开始,他不在乎。 时间久了,架不住流言蜚语,也是黯然神伤过的。 如今,他怕个锤子! 哼!╭(╯╰)╮ 高效率地解决了工作,宋添福那颗跑去百货楼巡查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一看腕表,才11点。 这就意味着,他还得煎熬半个小时,才敢开小差。 笃笃—— 有人敲门。 “请进!”宋添福语气正式。 司辰龇牙笑着进来了,道: “尊敬的宋副局,忙着呢?” 宋添福一看到是司辰,双眼一亮,一口大白牙龇了出来,赶紧招呼: “来来来,快进来!” 没办法,谁让他从初中开始,就对司辰特别熟呢! 司辰回头看一眼,也来了一句:“快进去!” 宋添福:?还有谁一起来的? 很快,赵荣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宋添福秒变宋副局,标准嘴角弯弧度,客客气气接待俩人。 赵荣非常拘谨,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是端端正正的。 宋添福给他倒茶,他也双手接过。 司辰可就大大咧咧许多了,进来就是开门见山,说了自己带赵荣来,是想求一封推荐信。 待到司辰叭叭叭说完,宋添福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罐头厂的情况。 越问,赵荣越是心惊胆战。 因为宋添福的重心,都围绕在财务上面。 司辰也察觉到了异常,便不再开口了。 谈话即将结束时,赵荣已经不敢看宋添福的眼睛了,后背心都汗湿了。 宋添福啊宋添福,就是一头笑面虎,可一点不像表面那副好说话的模样。 冷不丁,宋添福话锋一转,道: “赵厂长,推荐信呢,我可以给你,但是……” 赵荣本就正襟危坐,这下子,更是挺直了腰杆子,聆听。 宋添福喝了一口茶,道: “罐头厂的账,我明天会派人去审一审。” “你呢,明天就带人出发去考察,一切费用都报销。” 说完,宋添福起身,去到办公桌前,拿起钢笔,开始写推荐信。 赵荣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忧! 司辰敏锐地察觉到,宋添福只是一直以来没动罐头厂,不代表他不清楚那里面是一笔什么账!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宋添福要算账。 司辰又往深处想了想,赵荣不是那种硕鼠一样的人。 极大可能,是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做了什么。 宋添福一直不动他们,也许,是给赵荣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收拾干净弟弟妹妹的烂摊子。 但赵荣并没有。 如今,一旦引进新的生产项目,还是要大额投资的项目,那可就必须要清理掉蛀虫硕鼠了。 否则,掣肘不说,还容易造成新项目推进不顺利。 这损失的,可都是公家投进来的钱。 盖了章的推荐信递到赵荣手中时,他除了感激涕零,还有藏在心底深深的不安。 “司辰,你先留下,我有话说。”宋添福说这话时,是看着赵荣的。 赵荣会意,赶紧再次致谢后,转身出去了。 站在走廊里,赵荣攥紧信封一角,久久不能回神。 一方面,是自己求了这么久的推荐信,居然今天轻易就拿到手了。 另一方面,是厂里的许多事,竟是一直以来都没能逃开宋添福的双眼! 缓了许久,赵荣才释怀—— 罢了! 弟弟妹妹不成器,怪不得他! 领导要查,那就查吧! 谁的错,谁领罚! 办公室内,宋添福秒变另外一个人—— 手中捧着一个本子,认真记录着司辰说的话: “孕期,要保证孕妇心情愉悦,不能惹她生气。” “由于孕激素的影响,孕妇会内分泌失调,情绪也不够稳定,容易情绪钻牛角尖。” “有些孕妇还会出现孕期抑郁症,你要注意点。” “我七姑那么火爆的脾气,本身就是个情绪波动大的人,你最好顺着她。” “高龄孕妇,更加容易孕期高血压,你不要惹她生气。” “另外,注意她的糖分摄入量,过高,容易引发孕期糖尿病,严重还会导致早产……” 叭叭叭! 一个敢说,一个居然敢信,还特地记录在本本上,学习! 第101章 司奎的亲爹,究竟是谁 司奎连续跑了多次校办,都没等到通知书回来。 这天,他实在是不想失望了,就请司乐天代自己跑一趟。 “奎哥!奎哥奎哥!快去!” 司乐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要、要你自己去拿,务必本人、亲自拿!” 司奎心底一颤,回来了! 他拔腿就往外面跑,叮嘱:“帮我看着点柜台!” 司乐天扶着柜台喘气,望着司奎高瘦颀长的背影,咧嘴傻乐呵。 司奎跟她说过,所有志愿都是一个,清北。 她也瞧见了,那个大大的信封,右下角确实是清北的校徽。 没几分钟,司奎快跑着回来了,手中一个大大的信封。 少年白皙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子。 他将信封递给司乐天,道: “你来开!” “为啥?”司乐天有点懵,下意识一句: “这可是你的清北通知书,多珍贵啊!” 哪能我来开? “我、我有点紧张,可能,近乡情怯的那份惶恐吧。” 司奎这理由,半真半假。 紧张是真的,惶恐当然没有。 他只是希望自己最重要的喜悦,由乐天来开启。 司乐天不做他想,乐呵呵接过信封,小心翼翼拆开,取出里面折叠的硬纸壳通知书。 是个新颖好看的蓝色祥云底纹封皮。 打开,里面是先进的印刷体,一些关键地方留出了下划线,是钢笔手写的。 比如:姓名,专业,入学日期等。 司乐天展开通知书,不自觉凑近司奎,轻声念着通知书的内容: “司奎同学,祝贺你被我院计算机工程系录取,专业为……” 司奎的眼神,禁不住落在司乐天欣喜洋溢的小圆脸上,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通知书的内容,他能猜到。 可眼下司乐天满脸惊喜的模样,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她似乎,比他还要开心! 门口柜台边,夏天金色晨光里,少女满眼认真、笑靥醉人地读着通知书。 这一幕,永远刻在了司奎的脑海里。 “奎哥,你考上清北了!清北啊!”读完通知书,司乐天蓦然抬头。 她那双闪耀着细碎阳光的双眸,就那般坦荡荡地撞入司奎眼中。 震得司奎心神一荡! 少年痴迷的眼神,却没给司乐天带来异样。 太过高兴,她以为司奎看的是通知书。 一旁沉迷魂斗罗无法自拔的毛元超,死在了通关口子边上。 他这才有空回头,大嗓门一通吼吼: “清北?奎哥考上了清北?卧槽啊!奎哥牛逼!快给我瞧瞧通知书!” 身边一群小兄弟,也后知后觉,从游戏的次元穿回来了: “真的是清北?我也瞧瞧!” “牛逼啊!咱县第二个考上清北的!” “我哩个妈呀!以前总听人说,你牛逼你考清北啊!今天瞧见活的了,居然真有人能考上清北!” 一群小兄弟,叽叽喳喳叫唤着,挤到了柜台边,要夺司乐天手中的通知书。 司乐天赶紧高高举起,制止: “离远点!只可远观,不可乱摸!摸坏了,奎哥怎么去报到?” 二小子们乱糟糟的,哪肯听? 一群人蜂拥而上—— 眼瞅着要挤到司乐天跟前。 司奎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司乐天,将人放到了柜台内。 身体腾空而起的瞬间,司乐天的小心脏,蓦然一颤! “你就呆在柜台里面,他们够不到你。”司奎乐呵呵叮嘱。 他的身后,一群二小子拥挤上来,伸长胳膊想要抢夺司乐天手中的通知书。 司乐天下意识往后再退了退,远离他们。 她强行压住心底的异样,只当司奎是怕他们摸坏了通知书。 于是,司乐天愈发小心翼翼,高举通知书,道: “只准看!不许摸!都听到了没?” 毛元超抱怨:“离那么远,谁能瞧见啊!” 司乐天立马反驳:“你又不是近视眼,你瞧不见个啥?”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一楼各家的商户、进店的顾客们。 众人纷纷凑近,好奇传说中的清北大学通知书,究竟是个啥样儿。 一时间,司辰这边的柜台,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 …… 赵家垣。 赵三家的三小子,赵铮,刚领到龙城大学的通知书。 但他却没有那么期待。 心底挂念的,反倒是北城大学的通知书。 赵三喜滋滋瞧着通知书,嘴里吧嗒着旱烟,安慰: “三小子,别怕啊,这封通知书呢,你先留着。” “过些天,指不定北城大学的通知书,也回来了呢!” “第二志愿嘛,总得等一等。” “你要是考上了北城,爸指定供你……哦,北城不需要出钱,呵呵。” “万一、万一那啥,就跟你二哥一起,去上龙大,爸就算砸锅卖铁,也把你俩供出来,昂?” “没有万一!”赵铮撇撇嘴,嘟囔: “北城的通知书不回来,我就去复习!” “咳咳咳!”赵三被烟呛到了,抡着拐杖怒打老三,骂骂咧咧: “你个死孩子!考上大学多不容易?做啥子还要去复习?” “万一你明年考不上呢?憨批!” “要抓就抓实的,哪个的通知书回来,你就给老子去上哪个!” 赵铮气得梗着脖子刚想反驳,赵议连忙将弟弟拉出去,调停。 到了院子里,赵议很是歉疚地道: “老三,是哥对不住你。” “不关你的事。”赵铮烦躁地挠挠头,叹气。 赵议只能安慰道:“别担心,北城大学的分数比龙大的低,再等一等,会回来的。” “嗯。” …… 明天就是龙凤胎的满月宴了。 司辰忙活了一整天,采买东西,准备酒席。 倒也不计划请很多人,主要就是姑姑们,村里未出五服的本家。 再然后,就是司辰最近走动频繁的赵家兄弟们。 至于司辰外祖家,当年他妈妈难产去世后,对方来了许多人,大闹了一场。 当时,任凭司老太如何说好话,对方都不肯软下态度。 千说万说,人家的女儿是在司家没了的,哪怕是意外,那也是人没了。 司老太做主,任凭对方提要求。 最终,赔了不少钱。 对方跟他们司家,从此断绝往来。 司辰的记忆里,就没有外祖家。 舅舅也好,姨姨也好,一概没有印象。 因此,他也不计划主动去揭这块陈年伤疤。 不来往,就暂且不来往吧! 这年头的村里办酒席,都得请会做席的大师傅,这可是一门手艺。 不像后世,有专门注册的餐饮公司,组成一个团队,专门跑乡下给做酒席。 又或者,去酒楼订好酒席,直接喊亲朋好友去。 并且,这年头的做席大师傅,还不兴给钱,给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就成。 司辰正在院子里忙活呢,司建华走了进来,乐呵呵打招呼: “司辰呐,忙着哩?” “哎,建华叔,快进来坐!” 司建华笑呵呵进来,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接过司辰发的烟。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 司建华这才切入主题: “这个,司奎考上了大学,我呢,计划给娃娃摆个升学宴。” “日子呢,已经定了下来,这个月的十四。” “到时候,你跟立夏一起,带着你奶奶她们,都来!” “呦!恭喜建华叔!”司辰双眼一亮,不得了啊! “司奎考上的大学,那可是清北,牛得很!” “咱县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考上清北的吧?厉害厉害!” 司建华闻言,脸上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 旋即,恢复自然,笑呵呵回应起司辰的话。 俩人又东扯西扯许久,司建华才起身告辞。 只不过,他的走神,早已被司辰看在眼里。 晚饭时。 难得司笑笑没来蹭饭,司辰特地问: “奶奶,司奎是我建华叔亲生的不?” 司老太夹菜的手,一顿,颇有深意地看了司辰一眼,问: “咋地这么问?” 司乐天反应最大,嘴巴一个o,咬了一口馒头,瞪圆了双眼。 “害,我就是觉得吧,司鹏跟笑笑就那么点智商,咋地司奎就脑瓜子变异了呢?” 司辰话音刚落,司乐天就被馒头噎住了,慌得到处找水喝。 司老太深深叹了口气,道: “司奎不是你建华叔亲生的……” 紧接着,她便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众人听完,齐齐沉默了。 司辰一想到那个秀外慧中的白文君老师,心底难免也是惊诧的。 教了他五年的小学老师,居然是司奎亲妈?! 反观司乐天,堪称震惊! 司老太特地叮嘱:“乐天,这件事情,不许告诉笑笑,听到没?” “啊?嗯嗯!嗯!”司乐天点头如捣药,赶紧答应下来。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啊! 司奎居然不是建华叔亲生的! 不是啊!! 不是!!! 不知为何,司乐天的心底,隐约浮起一丝隐秘的快乐…… 司辰好奇,问:“奶奶,那白老师的丈夫,究竟是谁?” 司老太摇摇头,叹息:“我当年,负责审查白文君这桩事。” “那封结婚介绍信上,有一个男人的名字,我身边识字儿的人,竟然都不认识。” “都不认识?”司辰纳闷了,得多生僻的字儿啊! “后来,我还特地请来了你二姑夫的爹。”司老太努力回忆着,道: “他说,那个字,是酒杯的意思,念‘觞’。” “白文君的男人,叫秦觞。” “咳咳咳!”这次,轮到司辰被呛到了! 秦觞,这不是上一世夺走司奎合伙人的国外互联网大佬? 那时,司奎跟合伙人一起成立了公司,还开发了新软件。 结果,他的合伙人与核心技术,却被秦觞一并掘走。 失去一切的司奎,从秦觞在国内的大厦顶楼,一跃而下…… 这、这怎么,变成司奎亲爹了? 一定要这么凑巧?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02章 全县最有排面的酒席 大暑这天,天刚蒙蒙亮,司辰就爬起来了。 今天是龙凤胎的满月宴,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得安排妥当一切。 司玉竹是老师,放了暑假,也就没事了,早早带着女儿唐琳琅来帮忙了。 唐师带队还在外奔波,为了那些考上外省大学却被冒名顶替的学生们。 司丽歌是个实现了元孟县范围内财富自由的散漫人士,如果不是孕早期,早就来帮忙了。 其他在本县的姑姑跟姑父们,都在上班,只能中午抽空来吃席。 司建华带着几位亲近的本家爷们,早早一起来帮忙了。 村里办酒席就是这样,本家的男丁们,要负责借桌子呀长条凳呀锅碗瓢盆筷子勺子等等。 这是体力活儿。 女眷们,要负责餐前伙食。 包饺子,蒸馍馍,擀面条等等。 毕竟,有些亲戚家离得远,提前一两天就来了,总得让人家吃好的吧? 司辰家的亲戚们,除了远在龙城的大姑,北漂京都的八姑,其他都挺近的,说来就来。 因此,给出了司辰足够的准备时间。 临近中午,一切准备就绪。 最先按捺不住奔娘家来的,是司丽歌。 宋添福太过了解她了,特地请了假,亲自开车,把人带过来了。 司辰穿着一新,胸口戴着一朵红绢花,手中拿着烟,站门口发。 “呦!七姑夫来了,稀客啊稀客,快请进。”说着,给宋添福递了一根烟。 “啧!”宋添福斜睨一眼司辰。 “哈哈哈!忘了,你戒烟!”司辰嘻嘻哈哈。 宋添福知道他打趣自己,哭笑不得手指指了指司辰。 司丽歌完全顾不上俩爷们的彼此揶揄,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 咦?老母亲呢? 我今天来迟了,但是,事出有因啊,是不? 再者,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老母亲的鞋底子,应该不会招待我吧! “七姑,进去啊,奶奶忙着呢,顾不上抽你。” “哦!”司丽歌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走两步,蓦然反应过来什么,回头,冲着司辰骂骂咧咧: “小瘪犊子,刚才说啥了?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宋添福大惊失色,赶紧抱住司丽歌,劝慰: “丽歌,算了算了,注意情绪,千万不能激动!” 说着,一只手还捂住了司丽歌平坦的小腹。 气得司丽歌一把拍开他白白胖胖的熊掌,怒道: “他挤兑我呢,你没听到?” “咱今天是来喝满月酒的,你气呼呼的,像什么话?” “走走走,进去了,让别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你?” 这时,身着崭新酒红色偏襟上衣,藏蓝色长裤的司老太,从屋里出来了。 “丽歌,妈!妈在那儿呢,走走走!”宋添福说着,把司丽歌哄了过去。 心想,孕妇的情绪,还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司辰在后面龇牙坏笑。 司老太一见到司丽歌,刚想说“你四姐都来了,你咋才来”。 打眼一瞅,敏锐地发觉了异样: 嘶~这丫头,咋地今天矮了一截? 哦,高跟鞋没穿。 瞅着有点气色不好? 哦,脸上没描眉没搽粉,口红都没涂。 衣服也不束腰了,还是宽松的。 上下打量了一眼,不过三秒,司老太有了判断: 怀孕了! 孕早期,不宜声张。 “进来吧!”司老太秒变脸,笑呵呵给闺女掀开门帘,让客一样,道: “没啥要忙活的,你们都是且,快上炕!” 司丽歌:!妈!您啥时候成亲妈了?! 宋添福笑呵呵拥着媳妇儿,进门,嘴里还客客气气说着: “丽歌,咱妈都让你上炕歇着呢,有啥需要忙的,我来!” …… 大门口,赵家兄弟热热闹闹一大家子,开着拖拉机来了。 赵谚,赵议,赵铮,带着妹妹赵婷,还有四岁的赵晓明。 赵诚,赵讯,分别带着儿子,以及弟弟赵评,也一起来了。 大门口瞬间热闹非凡,一群老爷们大着嗓门儿说话。 小孩子嘻嘻哈哈跑着,哪哪儿都觉得好奇。 司辰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心得很! 没多久,几位姑姑和姑父,陆陆续续都来了。 司鹏是六姑父宋慈的司机,司雪琴一家都来了,司鹏自然也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宋刚。 司辰并没有通知他,宋刚进门就先声夺人,埋怨: “司辰,你这就不够义气了啊!这么大的喜事儿,拿我当外人呢?” “哎呀,刚子哥,对不住啊,头一次操办大事儿,我经验不足,不够周全,你担待点兄弟,改天!一定单独请你一次!咱俩喝个够!” “哈哈,你小子,这还差不多!” 宋刚也就找回一下排面,全自己一个主动上门还不能降逼格的面子。 五姑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带着儿子毛元超来的。 五姑父毛一鸣,则是跟李富民一台车过来的。 司辰一看到俩人,心底瞬间就是一句国粹: 卧槽啊! 我没给李富民送请柬啊! 他怎么不请自来? 这么一尊大佛,我该如何安顿? 我勒个大槽! 即便内心一片北风呼啸,司辰面子上还是得笑嘻嘻迎上去,发烟: “稀客稀客啊!李叔,欢迎欢迎!” 李富民笑眯眯接过烟,回望一眼毛一鸣。 后者心领神会,一本正经道: “司辰呐,我跟你李叔恰好在隔壁村视察,这不,正好儿晌午了,我就顺便带你李叔来吃个便饭。” 恰好? 正好儿? 顺便? 便饭? 司辰:……我还能说啥? 啧!论说话的艺术,还得是他们啊,炉火纯青,天衣无缝! “欢迎欢迎!快!快快!里面请!”司辰一脸堆笑,把人往院里请,热情的那种。 李富民倒是低调,手中也亲自拎着两瓶汾酒,跟毛一鸣一起,进去了。 司辰看明白了,李富民这是混在他娃娃们满月的且之中,来看望奶奶的。 他那样的身份,单独来探望奶奶,必然招致有心人的口舌。 今天这样的场合,跟着毛一鸣一起来,有大量的且作掩护,妙得很! …… 临近开席,真正“招且”的人,就要正式上手了。 元孟县风俗,吃席必须按照辈分与亲疏排位置。 负责招呼亲朋好友的“招且”人,必然是村里有威望的。 比如,村长。 司建华就是今天的招且人。 别看司辰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正式到了开席排位置的时候,他不够格。 司建华其实也一直没停,前前后后安排众人干活儿,安排进门的且坐哪里。tν 中午12点,鞭炮轰隆隆炸响! 正式要开席了! 蓦然—— 腾起的鞭炮白雾背后,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来。 司辰眼尖,赶紧快跑上前—— 大姑! 大姑父! 这种规格的出动,也就大姑父司青柏了。 司建华也猜到了,赶紧拿着烟盒上前。 却又想到,司青柏不抽烟,慌忙又把烟盒揣兜里了。 此刻的路边大槐树下,各位姑父的桑塔纳黑色座驾,排了五六台。 突然来了一台军绿色的吉普车,格外扎眼。 村民们自然也猜到是谁回来了,顿时议论纷纷: “雪梅这两口子,在省城可是当了大官了啊!” “你瞅瞅这排场,跟别人可完全不一样!” “抛开雪梅两口子不说,你就说大婶子近在咱县的这些闺女跟女婿们,哪个不排场?” “啧,旁人家,能出一个就不得了喽!” “你瞅瞅人家,一窝!” …… 这一次,不止是司雪梅跟司青柏夫妻俩,就连女儿司寅,儿子司崇,都一并回来了。 这台吉普车,就是铁血女汉子司寅一路开回来的。 司青柏身份特殊。 因此,一下车,就被迎了进去。 反倒是司雪梅,留在外面跟亲戚们寒暄,回应着为啥有空回来了: “我这不放暑假了嘛,当姑奶奶的,都没见过娃娃们,那说出去,不成了笑话?” 至于,询问司青柏跟孩子们的话,司雪梅一概含糊其辞,客客气气。 她的丈夫跟孩子们,都上交给了国家,有太多的保密条例限制着,不能说。 “雪梅呐,好容易回来一趟,多住几天,昂?” “多住几天,一定多住几天!” …… 开席! 司老太跟宋美云等几位亲家母一桌,其他几位亲家公一桌。 女婿们,自然是一桌。 司青柏,齐仁书,毛一鸣,宋慈,宋添福。 还有一个混进来的李富民。 正好儿,六人一桌。 宋添福这一餐,吃得战战兢兢,内心哭唧唧: 四姐夫啊四姐夫,我想念您! 要是唐师今天在的话,这一桌,可就轮不到宋添福来凑数了。 远在江城大学的唐师:……阿嚏! 至于郑执,郑局长,身为司老太的干儿子,他可不是且。 他是自家人,得担起服务亲戚们的大任。 那是没有资格坐下来吃席滴! 甭管你是多大的官,在司老太这里,都得按村里的规矩来。 多大点本事啊,你就想坏了规矩坐下来?你咋不上天呢! 因此,开席后,干儿子郑执是端盘子上菜的,领队! 哪个窑里的且先上菜,哪个窑里坐着的且后上菜,郑执说了算。 扯着嗓子安排得明明白白,井井有序。 凡是今天来吃席的,都不得不感慨一句: 这个满月酒,可真真是元孟县独一份! 排面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是没资格坐进屋里的小辈儿们,其中,也是大把前途无量的人才。 比如,院外大槐树在院内投下的树荫里,摆放了两桌。 一桌围坐着: 司寅,唐琳琅,司乐天,司笑笑,司崇,赵铮。 后面两个男孩子,纯粹是因为另外一桌装不下了,给分配了过来。 另外一桌,围坐着: 宋刚,赵谚,赵议,赵诚,赵讯,赵评。 原本,宋刚是女孩子那桌的,为了老爷们的面子,他悄悄挪过来了。 就这样,文弱书生赵铮,被挤过去了。 正在给他们上菜的,是司奎! 第103章 比自家弟弟还文弱的学生 司奎把木质的托盘端过来,上面是红烧鲤鱼。 隔壁桌的赵谚顺手端下来一盘。 待到司奎转过身,刚好在赵铮跟司乐天的身边。 司乐天是个手脚勤快的姑娘,立马站起来就要端盘子。 “你别动手,有点烫。”司奎手中托盘一歪,到了赵铮跟前,道: “赵铮,快点!” 他俩是同班同学,也是一对儿损友。 坐在边上的赵铮,笑嘻嘻从他托盘上端下来红烧鲤鱼,揶揄: “我们清北大学的高材生,亲自给我端鲤鱼,一定特别香!” “少贫!快点的!”司奎咧嘴笑着,催促。 另一边坐着的唐琳琅,跟他们都是一届的,今年高考。 只不过,她是隔壁班的,还对赵铮有好感,默默暗恋了许久。 唐琳琅鼓起勇气,轻声问: “赵铮同学,你的龙城大学通知书,不是回来了?” “嗯,回来了。”赵铮浅浅一笑,礼貌回应。 他对唐琳琅并不熟悉。 知道她,是因为她妈妈司玉竹,是高三两个班的英语老师。 赵铮的语气太过平淡,并没有唐琳琅想象中的喜悦感。 唐琳琅还以为赵铮对比司奎,有了失落感,禁不住安慰: “你不用羡慕司奎,他考566分,你也550分了,你要是报考清北,你也能收到通知书!” 岂料—— “我不羡慕他考上清北,我想考的是北城大学,就是可惜,通知书到现在都没收到。” “你想上北城?” 这句话,是三个人齐齐开口的。 司寅,司崇,唐琳琅。 赵铮一愣,挨个看过去。 唐琳琅认识,另外两个不认识。 司寅一头短发,皮肤晒得黑黑的,五官轮廓凌厉,英气十足。 司崇倒是白白净净的,一副高瘦模样,奶油小生。 当然,赵铮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司寅,也在打量他。 扫了一眼这个比自家弟弟还文弱的学生,司寅默默在心内来了一句: 小白脸! 唐琳琅反应最大,急了: “赵铮同学,你可是考上了龙大的汉语系,多难考啊!干啥要去北城大?又不是什么名校!” 一旁的司崇表示严重认同,止不住一阵儿叭叭叭: “就是啊,龙大可是咱省最好的大学了,全国都排得上号的。” “这位同学,你这么高的分数,去北城大学的确可惜了,大材小用!” “我这种考不上龙大的,才会被补录到北城去,唉!” “你是不知道北城大学有多可怕!除了繁重的学习任务,还有每天早上的训练任务,有时候连假期都要训练,可辛苦了!” “不信你问我姐,是吧,姐?” 司寅:“人家就是想去,你管得真宽!” 赵铮:“我就是想去北城大学!” 俩人同时出声。 席上这下子安静了。 一桌人,尴尬互看。 三秒后,几人不由自主拿起筷子,夹菜。 吃瓜看热闹的司笑笑,悄悄凑到司乐天耳边,嘀咕: “琳琅表姐指定喜欢这个叫赵铮的!” 司乐天一脸的难以置信! “信我!错不了!” 果然,唐琳琅情绪有些绷不住了,着急来了一句: “既然龙大通知书都回来了,你,你就珍惜机会呀!指不定,北城大的通知书不会回来了。” “不可能!”赵铮这几天最烦听到这句话,犟脾气也上来了,道: “我就是明年去复读,也一定要上北城大学!” 一桌人简直惊呆了! 就连素来面无表情的司寅,都不免双眼亮了一下,瞅向赵铮。 三秒后,司崇一脸便秘,问: “北城大有啥好的啊,你一定要去?” “我想要造武器!我要给建设祖国,增砖添瓦!”赵铮一脸的好青年模样。 紧接着,说了许多豪言壮语。 听得一桌人一愣一愣的。 司崇摇摇头,一脸的“年轻人,等你遭遇了北城大的毒打,你就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天真喽!” 反倒是司寅,被逗笑了,随口一问: “小同学,既然这么喜欢北城大,干嘛第一志愿报的龙大?”tν 赵铮苦笑:“我二哥被人冒名顶替上了龙大汉语系,我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 司寅闻言,心底一咯噔,他姓赵,赵铮…… “不过,他的事情已经拨乱反正了,也收到了龙大补发的通知书,我就可以自在地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学了!” 一桌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不免对他投来钦佩的目光。 冷不丁,司寅问了一句: “赵议,是你二哥?” “嗯,是啊,你咋知道?” “司辰让我妈查的那些资料,是我去拍的照。” 赵铮依然是懵逼的,挠挠头,讪笑着问: “辰哥让你妈妈查谁?啥拍照?我,我咋听不懂了!” “司辰托我妈查一查龙大八六届汉语系的学生,赵议,赵思德。” “他俩的照片,是我拍的。” 司寅兀自点点头,道: “如今看来,那些资料必定是派上用场了,否则,也不会有你二哥如今的拨乱反正。” 此话一出,隔壁桌的赵议,突然凑上前来,情绪激动地致谢: “谢谢你!” 他一直都在听着这边的动静,显然,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是司辰帮了他! 赵议深深给司寅鞠了一躬。 不必多言,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赵铮也站了起来,要给司寅鞠躬。 她却淡淡道了一句: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不必谢我,再说,这是司辰托付的事。” 后面还有一句“我家对接的司辰,我又不认识你们”。 若是以往,司寅就钢铁直女本尊,直说了。 今天,她难得嘴下留了情,视线停留在了赵铮身上。 司辰带着颜立夏过来敬酒时,便瞧见这幅场面,打趣: “哎呦,咋都站着啊,快坐下!” 他俩是宝宝的爸妈,是要给到场的亲朋都敬酒的。 屋里的长辈们敬完了,便轮到屋外的平辈们了。 男士都是白酒,女士则是果子酒,大约12度。 司辰瞧了瞧赵议赵铮,又瞧了瞧司寅,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尤其赵议看他的眼神,满是感激,恨不能给他再跪上一次! “哎,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啊!”你甭哭! 赵议咧嘴一笑,接过司辰递来的酒杯,一口闷。 小小一个插曲,就这么被圆了过去。 …… 酒席临近尾声,要上主食了。 最后一道菜,蛋花汤,或者是胡辣汤,又或者菠菜汤。 主食就是馍馍。 蛋花汤,民间有种戏谑的叫法,滚蛋汤。 吃完这最后一道菜,酒席就散了,你走吧! 忙碌了一整场席的本家亲戚们,这才开始吃东西。 厨房会特地留一些菜,给他们端上来。 司青柏绕过陆续离开的人群,来到厨房,寻找郑执。 司奎几个打杂的小子,一看是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个个都不敢吭气了,埋头就是一个吃。 司青柏是个极其严肃的人,总是带着一身冷冽的肃杀气息。 尤其那一双飞扬的浓眉,无形之中,不怒自威。 他来到郑执身边,坐下。 正在大口吃东西的郑执,抽口瞥一眼他,没吭气。 俩大佬在此,方圆十步之内,空无一人。 司青柏淡淡一句:“厨房的菜,更好吃吧?” 郑执一本正经回了一句:“没有女婿桌上的好吃。” 司青柏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道:“谁让你当年没抓住当女婿的机会哩?” 郑执仍然表情严肃,道:“你这是撺掇我撬齐仁书的墙角呢,还是唐师的?” 司青柏眨巴眨巴眼,状似认真思考了几秒,道:“你都有白头发了,老了,挥不动头了。” 俩损友,嘴上谁也不让谁,一本正经推太极,叭叭叭。 不远处的众人,听不清俩人在说什么。 不过,瞧着他们那副表情,必定是利国济民的大事件吧! …… 司辰陆陆续续将亲戚们送走,这才转身回屋。 一身朱砂红真丝长裙的颜立夏,正在给娃娃们热羊奶。 司丽歌怀里抱着小平安,司雪梅怀里抱着小圆满,乐呵呵逗娃娃。 司寅在一旁表情淡淡地看着,也不说上手要抱。 她比司辰还大两岁,今年都26了,由于常年在部队,因此,忙得顾不上结婚。 司雪梅可没少念叨她。 司老太瞧了瞧司寅的表情,笑道: “虎妞,上手抱一抱娃娃。” 感受一下小奶娃的软萌,激发你内心的母性! 司寅:……奶奶! 能不能别叫我小名儿? 司寅一动不动,司雪梅赶紧打圆场,道: “把双手伸过来,妈教你怎么抱娃娃,这只手托着娃娃的颈椎与后脑,这只手托着娃娃的小屁屁,注意保护腰椎。” 司寅那姿势,标准极了! 司辰看得哈哈大笑,揶揄:“司寅,你是端着炸药包吗?哈哈哈!” 司寅:……比炸药包可危险多了! 属实是,太难操作! “叫表姐!”司老太拍了一下司辰肩膀。 亲戚之间就是这样,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姐姐,你基本都是直呼其名。 同理,比你小一两岁的弟弟妹妹,也不跟你叫哥哥/姐姐。 司寅趁着司辰在跟前,顺手就将娃娃交给他,道: “我给娃娃们准备了礼物,在车上,我去拿。”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兀自出去了。 司老太瞧着她依然是那副冷性子,禁不住感慨: “小时候不这样的啊,越长大越严肃了。” 司丽歌突然想起什么,问:“大姐,虎妞还没走出情伤呢?” 第104章 八姑司如画回来了 司雪梅闻言,脸上笑意收敛了起来,叹气: “虎妞这孩子啊,越长大越琢磨不透心思,我是管不了了,随她去吧。” “那咋办?总不能一直单着?”司丽歌住在大姐家时,就跟司寅一个房间。 俩人的关系,不像是姑侄,倒像是小姐妹。 “要不,我来劝劝吧,她跟那人又没正式在一起,顶多算是战友,哪有为他守一辈子的道理?” 司丽歌说着,逗了一下小平安,惹得宝宝咯咯笑,挥舞着小拳头踢蹬着小短腿,跟她“嗷嗷嗷”。 “啧~我们小平安呀,往后指定是个小话唠,小话唠呀小话唠,嘿嘿!” “你瞅瞅,爱人孩子热炕头的,咋就不好了?非得把自己整得跟个苦行僧似的。” 司丽歌说完,换来司老太一个大白眼,心想: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觉得龙城的月亮圆,龙城的男人好。 现在知道浪子回头了? 倒也不错,挺好~ 司老太如今看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明显顺眼多了。 …… 司寅刚去到外面,就见大槐树下,蹲着一个人。 赵铮!tν “寅姐,我,我……”赵铮的脸,瞬间尴尬得涨红了。 那模样,引得司寅又在心内道了一句: 小白脸! 赵铮赶紧从大槐树下站起来,讪笑,无所适从地解释: “我哥他们走了,把我落下了,我,我……” 我们家今天来的人太多,走的时候都没能看清楚,拖拉机就开走了,我好倒霉,哭唧唧! 少年郎那奇怪的自尊心,总是会在某个别人觉得不太重要,他却认为十分重要的节点,跑出来作祟。 比如,眼下—— 说到这里,赵铮又尴尬又紧张,面对自家的恩人,他实在是觉得太丢脸了! 司寅却无所谓勾勾嘴角,无视。 她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盒子,再关上。 一转身,赵铮还在大槐树下站着。 那双黑琉璃一样的眼睛,干净,澄澈,像是她曾经并肩训练的战友,小狼狗。 啧,居然有人的眼神,跟狗子是一样的。 司寅此刻才发现,小白脸果然是小白脸,还真有一股惹人怜爱的独特本事。 难得,她多嘴一句: “他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回去?” “我,我不知道。”赵铮的脸,更红了! 跟只煮熟的虾子似的。 司寅不免觉得好笑,又问: “县城回去你那里,应该有班车吧?” 赵铮摇摇头,满眼都是无辜与无助,跟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似的。 这下子,给司寅整不会了。 行叭,这是乡下,公交车什么的,不必想。 鬼使神差,司寅问了一句: “要我送你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转念一想,正常人都会拒绝,毕竟,她这话像是一句客套话。 万万没想到! “那就谢谢寅姐了,您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赵铮喝了酒,脸本身就红红的,加上先前尴尬羞赧,更红了。 一笑,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很是清秀可爱。 司寅也不自觉弯起了嘴角,淡淡道: “那你等一下。” “嗯嗯!” 赵铮看着司寅转身进屋的背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之所以鼓起勇气干这种厚脸皮的事儿,其实,是想从司寅这里,了解更多北城大学。 赵铮自己有预感,北城大的通知书,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他又担心自己复读老爹不答应。 到时候,胳膊拗不过大腿,他大概率是要去龙大的。 可他就是喜欢北城大! …… 司寅把礼物盒子递给司辰,淡淡一句: “给娃娃们的礼物,我亲手做的,很珍贵的啊!” 言外之意,你敢给我保存不好,看我不揍你! 司辰对这位表姐的印象,基本停留在每年寒暑假里,她会回来村里住。 然后,替司丽歌出头,跟他打架。 司寅可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的能打! 简直就是个24k纯爷们! “成,知道了!”司辰笑着接过礼物盒。 所谓的礼物盒,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新的纸壳子,都不带彩,原汁原味的颜色。 也不知道原来是装什么的,被她这个钢铁直女当礼物盒子了。 给完东西,司寅转身就出去了。 “哎!虎妞,虎妞!”司丽歌急得在后面喊人: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奈何,司寅速度太快,已经出大门了,声音远远传来: “我去城里加个油,回来再说。” 司丽歌:……心累! 司辰已经拆开了礼物盒子,顿时眼睛一亮! 卧槽! “呦!坦克模型!飞机模型!还都是弹壳粘的!” 司雪梅闻言,也看过来,笑: “这不是她熬了几个通宵,才粘好的的?我还以为她又要锁到柜子里呢!” 没想到,是给娃娃们的。 足见她对手足的重视。 司辰乐呵呵将礼物盒子盖上,小心翼翼递给颜立夏,道: “媳妇儿,给娃娃们收好,这礼物,宝贵着哩!” “嗯嗯!” 司丽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 “给小平安还行,男孩子嘛,就喜欢个飞机坦克啥的,我们小圆满可是妞妞哩!” “不爱红装爱武装,咱家一脉相承嘛。”司辰嘿嘿一笑,道: “虎妞,也是妞妞。” 众人一阵哈哈哈! …… 赵铮上了司寅的车,十分拘谨地坐着。 司寅目不斜视,开车,看路。 黄土路,坑坑洼洼的,车子行驶间,车上的人在里面摇摇晃晃,一跳一跳的。 赵铮寻思了许久,憋出来一句: “寅姐,北城大学大不大?” “大。” 一个字,卡死聊天。 赵铮又寻思了几秒,问: “那,北城大人多不多?” “多。” 聊天结束。 赵铮再努力努力,这次,多问了几个问题: “那北城大的重武器研制项目每年多不多?学生真的能参与其中吗?在校期间真的是全免费的吗?毕业就是军官?” “嗯。” 灭群! 然而,赵铮不气馁! 只要人家愿意搭理,他就厚脸皮地问。 问许多关于北城大学的问题,越问越开心,越问越心驰神往。 司寅虽然回答得很简短,甚至大部分时候只有一个“嗯”。 但是,赵铮能感觉到她的态度,不讨厌自己。 一路上,司寅车子开得又快又稳,竟是比赵诚他们还要早到家。 下车后,赵铮一脸的意犹未尽,极力邀请司寅去自己家坐坐。 “不了,我这边还有任务,回去就要回龙城了。” 司寅难得解释了一句。 赵铮一脸的失落,眼中都是恋恋不舍。 司寅心底门儿清,这小子不是舍不得她,是喜欢北城大。 “赵铮,你真想上北城大?” “那当然!” “成,知道了。”你安心等通知书吧! 司寅点点头,转身拉开车门。 “哎!等一下!”赵铮风风火火跑回自家院子。 没多久,提着一个竹篮子,风风火火又出来了: “寅姐,我自己栽的葡萄,可甜了,给你!” 司寅一愣,看了看篮子里那将近十串的葡萄,心底一暖。 这小子,怕不是将家里所有成熟的葡萄,都剪了给她吧! 赵铮见她犹豫,少年意气地分辩了一句: “真是我自己栽的!不是我爸妈,我栽葡萄可是一把好手!” “嗯。”司寅弯了弯唇角,接过篮子,道谢。 看着少年郎灿烂的笑脸,司寅默默在心内补充一句: 小奶狗! …… 司青柏如今位置特殊。 司寅回去后,他们就得返程了。 不过,司雪梅跟司崇,是要留下来住一段时间的。 司寅尚未进入部队前,每年寒暑假也是要跟母亲一起,在老家住一段时间的。 如今,不行了。 司老太带着家里人,送走司青柏父女俩,刚要转身回去。 蓦然—— “妈!” 这一声,瞬间让所有人回头。 司辰定睛一看,卧槽! 八姑,司如画! 夕阳下,一身朴素打扮的司如画,手中拎着一个旧旧的黑色提包。 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微风拂过,发丝轻舞飞扬。 眉目如画,冰清玉洁。 就跟那油画里长着翅膀的天使似的。 “呦!小八!是小八回来了!” 司老太满脸惊喜,快步上前,想要接过老幺手中的提包。 司辰手快,先一步接过来,道: “幺姑这一路回来,辛苦了,京都那么远,坐火车咋也得两天吧?” “嗯。”司如画看一眼大侄子,顺势贴到母亲怀里,撒娇: “饿死了!我一路上都没吃!” “你这孩子,省那钱干啥?火车上不是有吃的卖?你总得吃饱了啊!” 司雪梅也接上话茬,道: “再不济,你上车前买点饼干啥的,哪能饿着肚子?” “幺姑,您回来了!我去厨房看看,给您端些吃的!” 颜立夏打了招呼,赶紧去厨房了。 司丽歌瞅了瞅小妹的打扮,皱眉: “我说小八,你好歹也是京都大医院上班两三年的人了,咋地就穿成这样?” “你钱呢?都存起来了?好歹打扮一下自己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京都睡天桥底下要饭呢!” 司如画闻言,脸上笑意僵住。 “说啥呢?!”司老太白一眼司丽歌,拉着老幺的手,进去了。 司辰跟在后面,皱眉,心底难受。 这个时间段,他八姑还在京都各大电影制片厂门口蹲守呢,等待被导演发现。 当年所谓的去卫校上学,毕业分配到京都大医院,都是假的。 司如画去京都后,没念两年书,就辍学去追求电影梦了。 她一边跑龙套,一边努力考电影学院。 折腾了两年,才考上。 按照时间来算,如今的司如画,电影学院刚毕业。 她长得漂亮,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仙女。 如诗如画的气质。 垂涎她美色的臭男人多的是。 上一世,司如画由于拒绝潜规则,导致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戏可拍。 正是她如今的状态! 她能拿到的,都是一些龙套配角。 直到司辰做大做强了,自己名下有了院线,才真正帮上了司如画,让她带资进组,大器晚成。 可那个时候,司如画已经快四十了。 第105章 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一家人热热闹闹把司如画迎了进去。 小娃娃们累了一天,睡着了,万虹在照顾着。 她瞧见司如画回来了,震惊之余,赶紧张罗着要去厨房端吃的。 门帘掀开,颜立夏给端来了饺子、蘸酱、大肘子、红烧鲤鱼、炒青菜。 “去隔壁屋吃,这屋娃娃们睡觉了。”司老太撵人。 她的曾孙孙们还小,遭不住这个罪,人太多了! 哪怕是刚回来的司如画,也只能瞧一眼,不允许上手。 到了隔壁屋,司如画简单刷牙洗脸后,上炕吃饭。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哪里还像个仙女? 把司老太心疼坏了! 老幺本就招娘疼,见她如今这副模样,司老太脸色都变了: “小八啊,要是不成,咱不去京都了,就在县医院吧!” “你瞅你这样儿,我可真是……”又心疼又无奈! 司如画嘴里塞了两个饺子,咀嚼的动作一顿。 司辰默默在心底叹息,自己这个小姑别看一副乖乖女模样,实则,骨子里非常叛逆! 她认定的事儿,谁也改不了。 有句话咋说来着?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这就是她! 旁边,大姐、四姐、七姐也开始劝小妹,道: “小八啊,你要是不想在县医院上班,大姐给你想办法,安排你去龙城军医院,咋样?” “就是啊小八,在亲人身边,好歹我们能照顾到你,远在京都,我们这可真的是够不着。” “也别去龙城了,就在咱县里,二姐夫是院长,安排你还不是容易的?” 司如画咽掉嘴里的饺子,回道: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在京都挺好的。” 司丽歌最先炸毛: “好啥呀好?你瞅瞅你这身行头,还是二姐前年去京都学习时,我托二姐带给你的!” “你要真的好,你会连一身新衣裳都换不起?” “你挣的钱呢?家里是一分钱没收到,你自己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钱呢?” “难不成,京都大医院关门大吉了?欠你工资发不起?” 眼瞅着众人脸色越来越凝重,司辰赶紧将刀子嘴的七姑拉出去。 出了门,司丽歌甩开司辰的手,怒道: “拉我干啥?你瞅瞅你小姑如今的模样,气死个人!” 说着,司丽歌的眼圈都红了,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小时候,我们谁不是仅着她吃仅着她穿?” “就算你,那也比不上她!” “你爸在世时,每次给咱们三个买东西,最偏爱的就是她。” “你看她如今那个样子,真的是……哼!” 反倒是司辰好脾气地劝慰: “莫生气,莫生气,昂~” “你如今是孕妇,七姑夫宝贝成那个样子。” “你要是在咱家因为谁有个好歹,我奶奶咋给人宋家交代?” 司丽歌情绪蓦然转过来了,眼神闪了闪。 人嘛,大部分都是困于时代之中的,哪怕行事风格看似超前的人。 可她骨子里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女人。 怀了孩子,跟人宋添福的姓,那就是宋家的种。 的确如司辰所言,她要是真在娘家有个好歹,会让司老太非常难做人。 怎么跟人宋家交代? 司丽歌长长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天。 缓了缓情绪,她转身回屋,道: “妈,门市那边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行,你回吧。”司老太说着,下炕。 一路将司丽歌送出门,母女俩似是都有点欲言又止。 最终,谁也没说啥。 门外停着的车里,门大敞着,宋添福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呀!小福,你咋在这里睡着了?”司老太很是抱歉: “这在家里呢,咋能让你睡车里?” 宋添福被惊醒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张嘴就是一句: “丽歌!丽歌呢?我媳妇儿呢?” 空气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哈! 几人都笑了,宋添福这才发现,丈母娘站在身边。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讪笑: “那啥,天儿太热了,有点犯困。” 司丽歌走过来,道: “回去吧,我那边还有事儿呢。” 宋添福想说,你不是都安顿好了? 其实,为了能让司丽歌今天吃好喝好玩好,婆婆宋美云一早就回去守着柜台了。 百货楼那边能有啥事儿? 宋添福脑瓜子转得快,立马知道媳妇儿这是受委屈了。 “成!” 二话不说,宋添福安排媳妇儿上了车,客客气气跟丈母娘道别。tν 回去的路上,宋添福柔声问: “咋啦?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去给你揍他!” “还不是小八!” 司丽歌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叭叭叭,竹筒倒豆子。 自己媳妇儿啥脾气,宋添福可太清楚了。 她不会生闷气,只会不爽了就要找个口子宣泄出来。 说出来了,就过去了。 …… 司辰家什么不多,房间多。 哪怕多了司雪梅、司崇、司玉竹、唐琳琅,那也多的是屋子可以住。 再加上北方人自幼就是这么个习俗,没有什么害羞一说。 一个大通铺,女的都赶一起睡,男的也赶去一个屋里睡。 逢年过节走亲戚,那更是乌泱泱一大群人。 要真的害羞别扭,大澡堂子早关门大吉了! 于是乎,清早起床,光是蹲在花坛边刷牙的青年男女,就一大排。 司辰带队,旁边一水儿排开: 颜立夏、司如画、唐琳琅、司乐天、司笑笑、司崇。 哪怕自己家就在隔壁,爱热闹的司笑笑,也要黏在这边,图开心。 早饭后,一群弟弟妹妹去上班了,反倒是司辰赖在了家里。 已经出了月子的颜立夏,眼中都是跃跃欲试,想去守柜台。 司辰是这么忽悠的: “媳妇儿,一楼的柜台我已经交代给司奎守着了,你突然去了,司奎咋办?” 颜立夏一噎,倒也是。 见她像是刚出笼的鸟儿一般,总想挥一挥翅膀。 司辰安慰道:“稍后,他们几个分销会来补货,我明天又要去进货,你跟我去新田吧!” “真的?”颜立夏激动了! “我长这么大,除了去龙城上学,别的地方都没去过呢!” 司辰闻言,心底一扎。 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摸了摸媳妇儿的齐肩乌发,他道: “慢慢来,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颜立夏的眸子,笑成了漂亮的上弦月,水雾迷离。 看得司辰心底一热! 啧,媳妇儿这一双桃花眸,还真是放电于无形,杀伤力十足! 就在司辰准备干点嘛时,屋外,响起司老太的声音: “磨叽啥呢?赶紧出来,下地锄草了!” 得! 会管团队的奶奶,发威了。 “哎,来了!”司辰将闺女递给媳妇儿。 狠狠亲了个嘴儿,才出去了。 徒留乱了头发也乱了心跳的颜立夏,在屋内烧红了小脸儿。 …… 司老太带队,司雪梅、司玉竹、司如画、司辰、万虹,一起下地。 那阵仗,着实有点羡煞旁人。 啧,大婶子家的姑娘媳妇儿们,都不孬! 司崇抽懒筋,得空跳上司奎自行车后座,跑了,说自己要去守柜台。 唐琳琅留下来,跟颜立夏一起照顾孩子,准备午饭。 暑天,正是北方的玉米抽条子、窜高度的时候。 如果是南方,估计再过几天都能吃了。 北方种得相对晚一个月左右,再加上干旱,距离成熟那就更迟了。 别人家的玉米地,趁着植株不高,早在半个月前就锄草了。 司辰家的,自己忙得顾不上,只有奶奶跟万虹抽空打理一下。 因此,第一轮的草都还没锄完呢,那草,都快赶上玉米植株了。 一群人各自扛着锄头,来到田间地头,一瞧,自己都禁不住乐了。 司老太自嘲:“哎,你们说,这要是大队上的田,那我不得工分扣没了?” 众人一阵哈哈哈! 司辰不怕死地补刀: “我觉得吧,今儿个来,拿错了农具,应该拿头的。” 众人又是一阵乐呵。 一家子人,自嘲调侃,干起活儿来倒也快。 田间地头,飘荡着司辰笑嘻嘻的歌声: “你前腿弓,后腿蹬,你心不要慌,那个手不要忙~!” 这是当年农业社时,流传的锄草技能歌,教那些知青学锄草的。 家里这边,临近11点,颜立夏给孩子喂完奶,准备午饭。 司雪梅一家昨天是开车回来的,后备箱带了不少东西。 其中,就有大米。 别说元孟县了,整个中州省乃至周围一圈的省份,都不种水稻。 最近的,也得是隔壁的隔壁省,才种。 因此,大米,在这个年代的元孟县,是个稀罕玩意。 虽然,南方人主食就是大米。 唐琳琅想吃大米,动手淘洗。 可怎么把大米做成熟的,她不会,问: “嫂子,你会蒸大米吗?” 颜立夏做面食的手艺不差,可这大米,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我也不会,你想吃?” “嗯嗯!”唐琳琅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我记得,我爸上次拿大米票领回来二斤,我妈就淘洗了两遍,然后就上锅蒸了,起锅后,那白花花的大米,涨了满满一碗。” 因为不经常吃,也没专门的蒸米饭锅。 基本都是一个碗或者一个洋瓷碗,里面放上大米,放入大黑锅,蒸熟。 口感嘛,一般般。 颜立夏见她淘洗好了,还不少。 “你不是说,会涨满一碗?要不,换个大点的洋瓷碗吧,万一涨出来呢?” “嗯嗯!” 两个人约莫着,就把淘洗好的大米,倒入了一个大号洋瓷碗里,水都没放,直接上锅蒸。 第106章 她一点也不想放开司辰的手 暑天气温高,过了11点地里就晒得不行了。 11点半,司老太带着大部队,回来了。 昨天酒席剩下的没上桌的肉跟菜,几位姑姑带回去不少。 天气热了,村里也没冰箱,放不得。 因此,只留下一些今天吃的肉跟菜。 馍馍也是现成的,颜立夏主要就是热一下就成。 唯独那一碗大米,是需要她蒸熟的。 起锅后,颜立夏看着洋瓷碗里那一动不动的大米,心底暗暗叫糟。 兴冲冲跑过来的唐琳琅,也傻眼了: “这,这咋没涨起来?” 还都干巴巴粘在了洋瓷碗上? 颜立夏也急坏了!tν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颜立夏嫁过来后第一次给一大家子人做饭。 这可咋办啊! 她月子期间,全家人都拿她当宝,吃的喝的用的,都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今,她刚出月子头一天,好容易给全家人做一次饭。 结果,米饭没熟! 颜立夏脸皮薄,都快急哭了! 司辰进来抽筷子,见媳妇儿跟表妹站在灶台前,诡异地安静着。 “咋了?”他凑上前,瞧了瞧。 “蒸大米没放水?” 俩女子一惊,齐齐开口:“还得放水?!” “嗯,不放水怎么涨起来?爆爆米花?”司辰一脸的你俩是不是傻? 颜立夏这下子又窘迫又着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司辰一看这架势,立马哄: “别、别哭,你别哭!” “没事的,一碗大米嘛,不可惜。” “琳琅,你先出去,就说大米还欠点熟,等一等我端出去。” 司辰将手中筷子递给表妹,先打发出去,这才道: “没事的,加点水,重新蒸个10分钟。” 说着,他给碗里加了点热水,道: “你这上锅前就带了点水,只是不够而已,其实已经蒸熟了,就是缺水了。” “我给你再加点水,重新蒸,让它涨一涨,一样的。” 听他这么说,颜立夏才算稍稍安心下来。 抹了一把眼泪,赶紧将大黑锅的锅盖盖上,继续烧火。 就这样,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外面的人都快吃完了,这边一洋瓷碗的大米才起锅。 别说,从外表看,可以说毫无差别。 就是那口感—— “司辰,好像有点粘。”颜立夏都尝出来了。 “媳妇儿,你别心理作用,不就是大米嘛,口感一样的。” 司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眼神威胁唐琳琅,要她吃完自己那一坨: “琳琅,我说的没错吧?” 唐琳琅:~o(╥﹏╥)o~ …… 下午,五家分销来进货。 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免不了又是一通忙活。 算账,颜立夏可就十分游刃有余了。 原本四万块的鞋子库存,十七号进货回来后,分销们就在陆续补货。 截止今天23号,刚好一周,仅剩一万块的库存。 三万的货,司辰共收款四万五! 又得补货喽—— 第二天一早,司辰开着自己的拖拉机,带着小娇妻,往黑金镇出发。 宋刚现在拿司辰当合伙人,那就是自家人! 司辰再去新田进货,对于宋刚来说,已经不是捎货了,是他的车出去一趟,不能空跑回来,务必得进货! 这就叫,物尽其用。 这一次,又是宋云鹏。 “辰哥,嫂子真漂亮!”宋云鹏少年心性,第一眼见到颜立夏,简直惊为天人! “啧,果然,辰哥不是一般人,嫂子也跟那天上的仙女儿一样!” 颜立夏刚出月子,没晒过太阳的皮肤,白嫩如玉,吹弹可破。 也因为月子里养得好,肌肤光泽度也极佳,就跟那白珍珠似的,莹润可人。 虽然知道宋云鹏没什么坏心思,但司辰还是有点后悔把漂亮媳妇儿带出来了。 “开你的车,眼睛往哪里瞅呢!”司辰笑骂,又打趣: “好好赚钱,自己也去娶一个!” “哎!” 司辰:……你个憨批! 一路上,有了宋云鹏这个话痨,倒也热闹,叭叭叭,说个不停。 司辰几次进货路上遇到的险情,宋云鹏竹筒倒豆子,都说了,拦都拦不住。 时不时就要提醒颜立夏一句: “嫂子,你瞅瞅,辰哥多辛苦?” “嫂子,你看辰哥多危险?” “嫂子,你说我辰哥贼拉牛逼,是不是?” “嫂子,我辰哥这么能干,你可一定要对他好点啊!” “嫂子……” 司辰可真是哭笑不得! 再看颜立夏的表情,满是对他的心疼与崇拜。 哎嗨! 司辰表示,十分受用! 一把握住媳妇儿的手,龇牙笑。 颜立夏一惊,小心翼翼瞅了瞅宋云鹏,见那憨批小子依然打着方向盘在叭叭叭,毫无察觉。 她这才敢悄么么拉着司辰的手,藏到了自己背后。 当着外人的面,颜立夏虽然害羞。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放开司辰的手! …… 到了新田大市场外,司辰带着媳妇儿下车,跟宋云鹏挥手告别。 而后,司辰自然而然去牵颜立夏的手。 没成想,她一躲。 司辰回头,但见她两颊绯红,便明白了过来。 哦,这不是开放的新时代。 于是乎,小夫妻俩一前一后,相差两步远,进了新田市场。 一路上,司辰收获了众多商户的客气招呼: “司老板,又来进货啊!” “几天不见,司老板又变帅气了!” “司老板,这是配上了秘书啊?” 司辰回头,瞅一眼略显紧张的颜立夏,乐呵呵一笑,将人牵住,道: “这是我媳妇儿!” 颜立夏:!!! 这下子,她愈发手足无措了。 说好了不在众目睽睽下牵手的,你、你你你! 众人顿时炸了锅: “哎呦,老板娘可真俊!” “跟那个电影明星似的,叫啥来着?”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演小倩的那个!” “漂亮!司老板好福气啊!” 颜立夏今天穿的,是那条朱砂红的真丝裙子,泡泡袖,大裙摆,收束腰身的。 别看她生完了孩子,身材恢复得非常好! 婚前她是瘦弱,甚至有点干瘪的。 如今,她可是真正的看起来瘦瘦的,摸起来肉肉的,前凸后翘,纯欲十足。 披肩短发顺滑地散在肩膀,头戴红底白色波点发箍,年轻漂亮。 用如今的眼光来看,这一身,十分复古且淑女。 司辰经过一个夏天的奔波,晒得黢黑。 跟眉目如画的颜立夏一对比,咳咳咳! 再加上他那一身暴发户的装逼行头,于是乎,另外一种错觉,被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真是他媳妇儿?不太像啊!” “差了不少岁数吧?十岁?” “那姑娘那么白嫩,还没十八吧?” “哎,该不会是城东艺术专科的女学生吧?” “那可不!那边的女学生,听说开放得很,最喜欢傍大款了。” “我听我大姨妈的表哥说,黑金镇的煤老板,都喜欢送自己的小二奶去那个艺术中专,学个三两年的,就给她投资电视剧,让做女主角。” “那不能吧,司老板瞅着,不像是那特别有钱的主儿啊!” “快别这么说,就人家进货那架势,还不够豪横?” “话说回来,司老板包养的这个小姑娘,是真漂亮!” “嗯、嗯嗯,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 司·养情人·辰,牵着自己“包养”的媳妇儿,一路往张富贵店里去了。 “司辰兄弟,你来了!”张富贵的生意,耍大了! 他隔壁乃至隔壁的隔壁,都被他租了。 实在是旅游鞋好卖,他又是独家买卖。 上次有司辰帮他打通关系,最近这一周,张富贵跟新田大市场的主管吴大爷,简直不要太要好哦! 狗胆包天的张富贵,把吴大爷攻略了,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他如今,横竖都能卖,随便卖给谁。 “富贵哥,这是我媳妇儿,颜立夏。”司辰给他介绍。 “呦!媳妇儿啊!长得可真年轻,我还以为你妹妹呢!” 张富贵嘿嘿笑着,喊朱彩屏,给颜立夏倒水。 “我刚买了可乐,来一瓶,咋样?”朱彩屏喜滋滋快步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拿着两瓶可乐,还是玻璃瓶子的。 当她把可乐递给颜立夏时,张富贵眼睛都瞪圆了: “你不会就买了两瓶吧?”我喝啥? “是啊,你一瓶我一瓶啊。”朱彩屏将另外一瓶递给司辰,道: “你们喝,我再去买两瓶。” 说完,笑呵呵转身离开了。 张富贵嘟囔:“这还差不多!”哪能没有我的! “哎呦,富贵哥,你俩这是……”司辰两只食指对了对。 张富贵笑得见牙不见眼,摸了摸大脑门,道: “这不,刚好上嘛,嘿嘿嘿!” “恭喜富贵哥啊!”司辰也跟着乐呵。 上一世,不晓得人家俩人是几时好上的。 这一世,无论提前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司辰都由衷感到高兴! 张富贵跟朱彩屏这里,老规矩上货,主要就是品牌皮鞋跟旅游鞋,也补充了一些普通鞋子。 他们在码货,颜立夏就在旁边默默心算,速度飞快,记录清晰。 张富贵都没反应过来呢,颜立夏已经报出了账单。 哪些货号多少双多少钱,分别拿货多少,总共是多少,一清二楚。 简直惊呆了几人! 司辰知道自家媳妇厉害,但是,完全没想到心算这么厉害。 “司辰,给钱呀,富贵哥这里29560块,朱姐那边14870块。”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司辰忍不住笑出了声,道: “媳妇儿,让富贵哥跟朱姐自己再算一遍,咱不急。” 颜立夏突然反应了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司辰又道:“富贵哥,你给我凑三万的货,朱姐,你给我凑一万五的货,要整数。” 这是司辰的习惯,知道自己算账不太行,一直都是拿货拿整数。 为了不让媳妇儿尴尬,司辰带着她去别家逛了。 走到一家卖内衣的门口,司辰突然想什么,凑到颜立夏耳边,轻声道: “媳妇儿,你胸-罩好像小了,你的都长大了,得换新的。” 颜立夏:!!! 第107章 她跟司辰,没有结婚证 颜立夏是被赶去内衣店的。 她很忐忑! 老板娘是个不够漂亮却会打扮的人,烫着蓬松的头发,还染了色,介于板栗色与红色之间,很洋气。 细长的柳叶眉,眉笔描画过的眼线,大红色的口红,夸张的塑料耳饰。 上身一件乔其纱纯白短袖,下身一条修身的黑白格纹笔筒裙,脚上坡跟凉鞋。 颜立夏一看人家的装扮,立马在心内给出一个判断: 店里的东西一定很贵! 老板娘也是知晓司辰大名的,一看到颜立夏,热情招待: “小姑娘,要进货啊?” 这一句,给颜立夏整不会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女人。” 老板娘说着,拉颜立夏往里面走,道: “我这里的货,你放心,整个新田最齐全、最时髦的!” “这些,都是有钢圈的,可以塑形。” “这些,都是无钢圈的,穿着软和,舒服。” “这边的一套七块钱,这边的十块钱……十二块……十五块……二十块、三十块。” “咋样?每个价位的都来一些?” 颜立夏看着琳琅满目、各种颜色的内衣,人都呆愣了。 “小姑娘?小姑娘!” 老板娘的唤声,让颜立夏回了神。 “哎、哎哎!”颜立夏脸颊有些绯红,指了指最普通的那款,道: “就、就这个吧!” “好嘞!要多少套?” “一套。” “一套?”老板娘以为听错了。 “嗯,我自己穿的,我想试一下。”颜立夏拿起那套肤色的内衣,想去后面试衣间。 “我说小姑娘,你不是来进货的啊!”老板娘的一脸堆笑,立马收了起来。 她原本还以为,司辰不好意思进来,打发小情儿来进货了。 没成想,呵呵! 老板娘到底是个生意人,眼珠子一转,鬼点子来了: “你手上这套一点不好看,我给你选一套,保准司老板喜欢!” “啥?不是他穿,是我穿!”颜立夏纠正。 老板娘神秘兮兮一笑,从货架最下面,掏出来一个礼盒装,上面还有黑色蕾丝打了个复杂的双翅蝴蝶结。 “小姑娘,买这一套,错不了!”老板娘挑挑眉,凑近促狭一笑,压低声音: “这一套,包管让你勾住司老板的眼睛!” 颜立夏双眸顿时一亮,这话,奶奶也说过的。 “那,那我去试试。”颜立夏拿着礼盒,进了试衣间。 所谓的试衣间,不过是一道帘子拉起来。 颜立夏进去后,打开礼盒,取出里面的内-衣,傻眼了! 这是内-衣? 它罩哪里呢? 确定不是个连体旗袍? 可是,咋地上面遮不住? 这是破了两个大洞? 呀!咋还是开档的?! 她一点都不想试了! 颜立夏胡乱团了团藕荷色的真丝晴-趣-连-体-内-衣,就将它盖在了盒子里。 出来后,她将盒子递给老板娘,道: “这个不合适,我还是要那个吧。”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心想,不就是个二奶吗?靠的不就是身子上位?装啥装! “小姑娘,你们学校那些小姐妹,可是最喜欢这种款式的了,大老板特别喜欢她们穿了给他看。” 颜立夏回过味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没想到是什么意思,那现在,就算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衣服,她也明白老板娘话里的看轻了。 “不要了!”颜立夏脾气上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着,她转身就走。 老板娘一把将人拽住,道: “礼盒都拆了,我可就再也卖不出去了,你不买也得买。” “我就不要!”颜立夏犟脾气上来了,较真: “是你让我试一试的,又没告诉我拆开礼盒不能卖了?” “再说了,我又没试,那都是崭新的,你叠好盖上不照样能卖?” 老板娘皱眉,出言讽刺:“小姑娘,既然选择了那一行,就别又当又立的,假正经给谁看?” “你说谁又当又立呢?”颜立夏气急了,怒道: “司辰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我们娃娃都有了,不是你想的那种不正经关系!” 老板娘一愣,但碍于面子,还是嘟嘟囔囔给自己找场子: “有了娃娃又咋样?他们这种大老板,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 “今天能包养你,明天就能包养别人,你当你生个娃就能拴住他?” “等他生意越做越大,身边莺莺燕燕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他爱跟谁生跟谁生,你管得着?” “你跟他连结婚证都没有,你咋管?” 颜立夏这次着实被狠狠一噎! 她跟司辰,的确没有结婚证。 可那是因为她还要上学! 颜立夏又不想把这些原因解释给一个陌生人听,一时间,语塞。 老板娘惯会察言观色,见颜立夏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气焰立马嚣张了起来: “哼~还说不是他包养的小情儿!” “有些人啊,在男人那里就是个玩意儿,却还拿自己当根葱,可笑不可笑!” “你!”颜立夏气得够呛,却不会吵架。 冷不丁,司辰的声音响起背后:“媳妇儿,选好了吗?” 颜立夏顿时一阵惊喜,回头,桃花眸里泪意盈盈。 险些瘪嘴哭了,她强忍着眼泪,道:“不买了,我们走!” 老板娘还想说点什么,但她惹不起司辰,便没吭气。 没成想,司辰一把拉住颜立夏,似笑非笑地望着老板娘,道:ъitv “挑了这么久,哪能不买两套?” 老板娘心里暗暗叫糟,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她生怕自己刚才那些话,被司辰听去了。 “不买了!这里的都不好看!一点也不实用!”颜立夏气鼓鼓的,跟个小河豚似的鼓着腮帮子,拉他走。 “再挑一挑呗,总有实用的嘛。”司辰话里有话,刻意捏了捏颜立夏的小嫩手。 颜立夏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乎,她开始期待老公给自己出气了。 “那好吧,我再选一选。” 司辰瞄一眼那个礼盒,道:“媳妇儿,我觉得这个礼盒里面的东西,就挺好的。” 颜立夏:!你看都没看啊! “好啥呀好,那衣服一点都不正经!” “老板娘,就要这个盒子里的了,中号,多少钱?”司辰说着,掏钱。 “好嘞!一百块!这就是中号,我看人身材,一看一个准!” 老板娘当即喜形于色,心想: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这种东西,哪个男人不想让女人穿了给自己看?】 “一百块?!”你抢劫呢? 颜立夏蓦然拔高嗓音,一脸的难以置信: “司辰,咱不要了!” “要!哪能不要呢!”司辰递给老板娘一百块。 颜立夏简直目瞪口呆! 老板娘喜滋滋接过来举起查验真伪。 万万没想到—— “媳妇儿,这套衣服说是真丝的,也不知道真假,咱带去吴主管那里,做个材质检验。” 司辰此话一出口,老板娘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了,聊斋一出,自然懂得这是什么黑话。 司辰在威胁老板娘: 这种不正经的衣服,可是有伤风化滴! 你敢卖这种东西,信不信我检举到市场主管那里,扣你一个流氓罪? 老板娘可太清楚了! 什么“材质检验”,狗屁! 根本就是司辰在威胁她,我要拿去找吴主管喽! “那啥,司老板啊,吴主管那里不能做材质检验。” 老板娘态度立马软了下来,求道: “您、您要是觉得材质不保险,那我不卖了,钱退给您!” “哎,我媳妇儿都试过了,当然得我买了!” 司辰开始秋后算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盒子都拆了,你又卖不出去了,理所当然我来买。” “媳妇儿,你试过了,是不是?” “嗯嗯!”颜立夏可算是明白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添油加醋: “大夏天的,我都出汗了,这衣服上指定是沾了我的汗水的,我们得买呢!” 老板娘都快哭了! 肠子都悔青了,干啥呀,招惹人家! 司老板不跟进来,就能拿捏人家小情儿? 轻易欺负别人,果然是会遭报应的! 老板娘也差不多回味过来了,颜立夏,可能并不是她认为的那种身份。 试问,哪个老板会为了包养的二奶,如此大张旗鼓讨公道? 老板娘赶紧说好话,求司辰不要跟她计较。 司辰是个生意人,如果不是老板娘之前话太难听,羞辱他媳妇儿,他是懒得搭理女人拌嘴的。 司辰回望一眼媳妇儿,柔声询问: “立夏,让她赔礼道歉,你看成不?” “嗯嗯!”颜立夏只是一时气不过,心地善良的她,本就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那老板娘闻言,立马一脸歉意,给颜立夏道歉: “司家老板娘,对不住啊,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甭跟我一般计较。” 颜立夏将手中礼盒递过去,道:“还给你。” 司辰却是一拦,道:“哎,钱都出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颜立夏:?你是冤大头吗? “这么贵的东西,还一点都不正经,我不要!” 老板娘立马附和:“对对对,这东西,跟您气质一点都不搭!” “我觉得挺好的。”司辰又一本正经,道: “这衣服这么贵,一定有赠品的吧?” 第108章 带媳妇儿去看电影 “赠品?”店家一愣。 “嗯,你不得给我媳妇儿赠送三两套其它款的?” “哦——哦哦,对!”店家反应过来了,满脸堆笑: “司家老板娘,我这店里的,你随意挑选三套,呵呵!” 她的心里却在哭唧唧: 司老板呐,您可太会算计了! 这人是做生意的?简直土匪! 最终,颜立夏挑选了三套最贵的,赠品。 店家都要吐血了! 心里惨兮兮,脸上笑嘻嘻,各种夸颜立夏眼光好。 她还能咋办法? 谁让自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呢! …… 中午,司辰带颜立夏去下馆子。 由于天气太热,店家在门口梧桐树下,摆了几张桌子。 司辰就带着颜立夏,坐在树下乘凉。 隔壁是个小卖部,司辰见颜立夏刚才似乎挺喜欢可乐的,说道: “媳妇儿,我想喝可乐,你去给我买呗!” 说着,他给了颜立夏一张大团结。 出门在外,钱都在司辰腰包里,安全。 颜立夏的裙子虽然两侧有口袋,但是,明显不适合装钱。 “嗯嗯!”颜立夏拿了钱,起身去小卖部了。 回来时,手中只有一瓶可乐。 司辰皱眉:“媳妇儿,咋就买了一瓶?” “这玩意贵巴巴的,要两块钱呢!”颜立夏明显舍不得,道: “上午给我买……那啥,花了一百块,不能乱花钱了!” 司辰不免觉得好笑,道: “媳妇儿,赚钱不就是花的?” “你打住!”颜立夏瞅一眼他,捣鼓瓶盖,想给他打开: “咱们现在是有钱,那万一有一天,你……那啥了呢?” “有钱也要省着花,不能大手大脚的。” 司辰心底一扎,了然。 自己以前那副浪荡子的模样,怎么可能不让媳妇儿后怕? 再加上颜立夏是从小过着苦日子长大的,更加珍惜如今的好日子。 “立夏,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司辰接过媳妇儿手中的玻璃瓶子,直接上牙,开啤酒似的,启开。 颜立夏深埋心底的隐患被司辰戳穿,禁不住眸光闪了闪,嘟囔: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啥!” 司辰也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把可乐瓶子推过去,道: “我不喜欢甜的,给你喝。” 颜立夏蓦然抬眸,瞪圆双眼,道: “那你让我买可乐?”你浪费钱! 司辰浅浅笑着,眸色很深,凝着她。 聪明如颜立夏,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本就是买给她的! 颜立夏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甜甜一笑,双手捧起瓶子,轻轻侧过身,喝可乐。 斑驳的树荫下,阳光漏下来,在她白得反光的小脸上,轻轻晃动着光点。 看得司辰一时间怔愣住—— 可真是漂亮! 看久了,司辰竟是生出恍惚感来—— 媳妇儿的侧颜,怎么有些过分立体? 明明一张小脸是典型的东方人面孔,鼻子怎么会那么高挺? 还有她的眉毛,似乎不是纯黑色的? 司辰心底一咯噔! 仔细看向颜立夏的头发,似乎也不是纯黑色的。 倒像是……深褐色? 他又看了看媳妇儿正在喝着的可乐瓶子—— 卧槽! 立夏的头发跟眉毛,怎么跟可乐的颜色差不多? 正此时,面馆老板娘来上菜,吆喝: “来喽!一碗黄瓜拌凉面,一碗凉皮,三个油酥饼,送您两碟小菜,二位请慢用!” 说着,他们点的面跟菜,一一被摆上桌。 “醋跟辣椒油在桌上,你们随意加。”老板娘说完,转身要走。 “您稍等。”司辰把人叫住,又对媳妇儿说: “立夏,你把手中的瓶子举过去。” “嗯?”颜立夏一愣。 司辰仔细交代一遍,颜立夏这才起身,将可乐瓶子举到老板娘的头发边。 司辰仔细看了看,非常明显的深咖色与黑色! 他没看错! 颜立夏的头发眉毛,确实不是纯黑色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能是个混血! 只不过,混血特征不明显,轻易看不出来。 可是,元孟县一个小县城,谁能接触到外国人,还能将孩子丢弃在福利院呢? …… 饭后,时间还早。 宋云鹏一般下午四点才返回到这里。 因此,司辰牵着颜立夏,去往大市场对面的电影院。 无论哪个城市,繁荣的经济,总会促进娱乐产业如雨后春笋般生发出来。 新田是个县级市,经济活跃,电影院自然也高档一些。 播放的影片,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 最卖座的,必然是港片。 此刻一点半,最近的一场,居然是《红高粱》。 这部去年刚拍的电影,虽然是电影史上里程碑一般的存在。 可在如今这个时代,文艺、剧情、战争元素的影片,并没有功夫片叫座。 颜立夏习惯性迁就司辰的喜好,看没有功夫片,便拉他走。 “算了,司辰,我不想看了。” “别呀,来都来了!”司辰纹丝不动,将一块钱从售票窗口递进去,道: “同志你好,我要中间的位置,两张。” “中间一张票一块钱,边儿上五毛钱。”售票员跩得二五八万的。 司辰又递进去一块钱,道:“要中间的。” 拿到票后,颜立夏嘀咕:“咋这么贵?这不是文艺片吗?又不是功夫片!” “咱那里的电影院,新上映的功夫片才五毛钱!” 司辰嘿嘿一笑,道: “五毛钱是去年的票价了,今年,咱那里也涨到七毛钱了。” “这电影院是新建的,新田最近几年经济发展迅猛,这些娱乐产业也就有人愿意花钱消费了。” 司辰带着她去买冰棍儿,继续道: “搁以前,别说卖高价了,这个新电影院估计都不会建。” 在这个大部分人都不去电影院的年代,这个票价确实高。 哪像后世,元孟县的电影票,五折淘票都得三十六呢! 如果是两个多小时的好莱坞大片,那家伙,还得五十六呢! 司辰带着颜立夏走到冰柜跟前,买了两根老冰棍。 “三毛五一根,一共七毛钱,这是找您的三毛钱!” 颜立夏的表情,已经波澜不惊,花钱嘛,呵呵,花呗! 临近开场,他们要检票进场,司辰却把老冰棍咬了三分之一去,剩下的顺手递给媳妇儿。 颜立夏:?((;)哈? 司辰不疾不徐,在媳妇儿谴责的眼神中,嘎巴嘎巴,咬碎嘴里的冰棍,慢慢吞掉。 他挥了挥手中完整的那一根老冰棍,道: “你刚出月子,不宜吃冰的东西。” 颜立夏:!我谢谢你哦! “把你的给我!”颜立夏有小情绪了,去抢司辰手中的那根。 “不给!我是为了你好嘛!”司辰高高举起手,颜立夏跳了跳,依然无法勾到。 司辰龇牙坏笑,看着她恨不能挂在自己胳膊上,抢夺那根老冰棍,心底那份恶作剧的小癖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俩人折腾了半天,颜立夏气馁了: “你好讨厌!” 看着手中残缺的老冰棍,她幽怨地扫一眼司辰,心里骂骂咧咧: 你是魔鬼吗?吞我的老冰棍! 司辰讪讪一笑,安慰: “乖一点!你现在确实不能吃太多,不是咱家没钱给你买。” 颜立夏的情绪,这才开始回升。 “等我回去就买一个冰柜,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棍,自己冻,成不?” “真的?”颜立夏的小表情,肉眼可见地阴转晴。 司辰张嘴又是一句补刀:“前提是,得你过了百天之后,身体完全恢复。” 颜立夏秒速垮起个小猫批脸! 一百天的大月子,那不得国庆后了? 那都要穿毛衣了啊!谁还吃冰棍儿? 司辰在旁边一脸坏笑。 冷不丁,门口检票员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同志,你们还进去吗?” …… 晚九点,司辰带着媳妇儿,开着自己的拖拉机,晃晃悠悠才回到家。 司老太记挂颜立夏的身体,赶紧迎上来,道: “立夏辛苦了,这一整天,看给孩子累的!” “司辰也真是的,我就说了别带你出去受累,偏不听!” “那好歹肚子上划拉了一刀呢,哪能轻易就恢复瓷实了?” “立夏,快进屋歇着去,东西我们来搬,家里这么多人了!” 说话间,几位姑姑带着儿子、女儿们,帮司辰卸货。 再加上司奎跟司笑笑,乌泱泱一大家子人,开干! 颜立夏心虚得很! “奶奶,我不累,司辰才是真的累。” 司辰照顾她的身体,出去也没让她动手,就连搬运鞋盒子,都让她捡最小最轻的搬。 主要都是司辰带着宋云鹏、张富贵、朱彩屏在搬。 司老太不答应,硬是把颜立夏撵回屋了: “快去歇着,甭犟嘴!” 跟去玩耍了一圈,还花了不少钱的颜立夏,慌里慌张拎着自己的内衣袋子,进了屋。 藏在哪里好呢? 尤其那一套不正经的,千万、一定、绝对不能让别人瞧见! 否则,颜立夏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搬运货物、规整单号的司辰,心里却在美滋滋地想着: 媳妇儿皮肤白,前凸后翘的,穿那一套黑色的、蕾丝花边的、镂空的“旗袍”,指定绝色无双! 第109章 赵诤收到的奇怪通知书 司辰可简直是想得美! 晚上,洗漱完毕,颜立夏已经昏昏欲睡。 司辰热烘烘地凑上来,在她耳边问: “媳妇儿,困了?” “嗯。” “那啥,今天买的那件‘旗袍’呢?” “哦,藏起来了。” 司辰:……为啥? “媳妇儿,你要不,试一下大小?” “不要!” “不试咋能知道合不合适?乖!” “不试,又不会穿。” “会穿!”往后可得多穿几次给我看! “我也就图它能让我出一口气,那么不正经的衣服,才不要穿出去!” 颜立夏小声嘟囔,眼皮都睁不开了。 司辰见她这幅模样,心想,是真困了。 于是乎,点点头,决定今晚暂时放过她,道: “是挺不正经的,当然不能穿出去给别人看!” 只能在家穿给我看! ~o( ̄︶ ̄)o~ …… 翌日,司辰要去吃席。 赵三一早就让赵议送来了请柬,是两个儿子的升学宴。 司辰开着自己的拖拉机,旁边坐着颜立夏,一路往赵家垣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赵三的拐杖依然拄着。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抖擞地站门口迎客。 “司辰!司辰来了,快快快,屋里请!” 赵三穿着一身新做的衣裳,拄着拐杖,胸口戴着一朵红绢花,喜气洋洋,发烟。 “三叔,恭喜恭喜啊!”司辰接过烟,笑呵呵说着,回头,介绍道: “这是我媳妇儿,颜立夏。” “三叔好!”颜立夏乖巧打招呼。 “知道知道,去年咱县的高考状元嘛!”赵三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 “嘶,应该说,是高考省状元!” 几人乐呵呵笑起来,司辰感慨: “三叔您也是了不起啊,培养出两位高材生!” “哪能跟你们司家相比呢!”赵三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娃娃那场满月宴,那家伙,堪称全县最有排面的!” 说着,赵三还神秘兮兮凑近,道: “咱们那位李领导,是不是都亲自莅临了?” 司辰实在是没忍住,心里咂摸了一下“莅临”,哈哈大笑: “三叔,您可真是……”八卦! “您可真是灵通呀!”司辰斟酌了一下措辞。 赵三哈哈哈笑起来,又道: “我家三小子可是说了,就连那龙城的大领导,都亲自开车回来了。” “三小子那天回家,跟哥哥们没搭上伙儿,还是你表姐开车送回来的哩!” “那家伙,大吉普,可真真是排场!” 赵三自己没看到,是村里人来他这里打听消息后,他问了赵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司辰脸上乐呵呵笑着,心里默默纳闷儿: 司寅那个母老虎,啥时候对小绵羊另眼青睐了? 还特地给送回来? …… 开席前,司辰前去上礼。 写礼单的人,是村里的会计。 司辰报了姓名,递上一百块的礼金。 围观众人纷纷震惊了! 关系这么要好了?上这么多礼! 司辰也不想的啊! 先前,他在赵家垣割麦子完毕,临走前,给赵婷、赵晓明分别包了一百块的红包。 赵城那边,他也给两个大侄子包了红包。 万万没想到! 前几天他娃娃们满月,赵家兄弟去上礼,一人一百! 于是乎,这种超高规格的礼金来往,就这么无形之中被定下来了。 有了这一百块的“重礼金”—— 哪怕司辰跟颜立夏被安排在重要席位,也没人觉得不合适了。 赵议倒是红光满面,率先给宾客们敬酒,各种乐呵呵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轮到赵诤时,哭丧着一张脸,就跟落榜了似的。 赵三跟在后面,时不时拐杖偷么戳一下三小子的小腿,提醒他高兴着点。 赵诤北城大学的通知书还没等到,沮丧得很。 那句话咋说来着? 心诚则灵! 这边热热闹闹办升学宴呢,院子外,一辆军绿色的三轮摩托车,停了下来。 骑着摩托车的人,跟坐在旁边的人,都是一身的橄榄绿,戴-军-帽。 下车后,径直走了进来。 一院子的人,陆续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这俩不速之客。 司辰跟赵三等人在屋内炕上,还不晓得这边发生了啥事儿。 那两位同志,站姿笔挺,就在大门口。 但听—— “哪位是赵诤同学?我们是县里武-装-部的!” 这洪亮的一声,瞬间将众人惊醒。 靠近门口的人,赶紧掀帘子进去,吼吼: “三叔,你家三娃子犯事儿了,连当-兵的同志都惊动了,开着三轮摩托来拷人了!” “啥?!”赵三拐杖一歪,险些摔倒。 司辰在身边,眼疾手快拽住了。 几人连忙下炕,也不吃席了。 出来院子后,那两名同志其中的一位,再次拔高了嗓门,问: “哪位是赵诤同学?我们这里有一封他的通知书,需要本人拿户口本签收!” 空气安静了三秒—— “我是赵诤他爹!” “……他大哥!” “……他二哥!” “我是赵诤!” 父子四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激动得快步上前,就想接过通知书。 司辰隐约猜到了什么,赶紧道: “三叔,需要户口本!” “对!对对!二娃,快去拿户口本!” 赵三激动得一推赵议,赶紧又招呼两位送通知书的同志: “辛苦两位同志了,没吃晌午饭吧?快,屋里请!” “不必!这是我们职责所在!执行任务期间,不能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这是铁的纪律!” 两位同志一身凛然正气,倒是把赵三整不会了。 他平时那套人情礼数,在这俩钢铁战士的跟前,完全没了用。 空气尴尬了几秒。 好在,赵议快跑着出来了。 两位同志确认了户口本后,这才将通知书交给赵诤,鞋跟一扣,站端正,突兀地敬了个礼。 赵诤被吓了一跳。 反倒是当过兵的赵诚,迅速反应过来,抬手就给俩人回应了个军礼。 见人家要走,一家人又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于是乎,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赵诤开始拆自己的通知书。 司辰眼尖地发现,信封是不一样的,盖着军-方专用特快件的邮戳! 隐约间,司辰猜到了,这桩事应该跟司寅有关。 奇怪的是,拆开外面这个信封,里面竟是还有一个信封—— 北城大学! 赵诤激动得泪花都泛起来了:“爸,您看呐,这是北城大的通知书!” “瞧见了、瞧见了,快打开,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赵三一脸的骄傲! “嗯嗯、嗯!”赵诤几乎是抖着手拆开信封的。 里面的通知书,封皮居然是铁黑色的! 还印着暗纹,图形依稀可以看出是火箭、大炮、坦克、战斗机等。 打开封皮,里面的通知书内容,让赵诤顿时傻眼了! 这怎么,哪个系哪个专业的,都没有?关键位置全是一堆数字代码? 司辰离得近,打眼一瞧,蓦然惊得瞪大眼: “卧槽!你小子被‘猎鹰人’提前锁定了啊!” 司辰瞧着那通知书上的鹰头标志,头皮有些发麻。 猎鹰人,专门研究超越本时代的秘密武器。 鹰,特指的某帝国。 猎鹰人,顾名思义,就是要为祖国研制更先进的武器,赶超某帝国。 不用想,这一定是司寅的手笔! “那啥,三叔,赵诤这是被公家的机要组织提前预定了,这份通知书,不兴念。” 赵三本来还一脸懵逼的,听司辰这么一说,当即附和: “对,对对!三小子报考的是北城大,那是啥地方,国防生嘛,必定是机密的!” 就这样,这件事暂时被圆过去了,热热闹闹的升学宴,继续。 司辰将他们一家拉进屋,叮嘱: “赵诤这封通知书,务必保管妥善,确实是机密组织提前号下了他。” 赵三全家人的表情,都是一副“不明觉厉”。 众人齐刷刷点点头,郑重其事将通知书藏了起来。 …… 晚上回家后,司辰还在惦记着颜立夏那件“旗袍”。 抓心挠肺地惦记! “媳妇儿,你就试试看呗!” 司辰撺掇颜立夏将“旗袍”找出来,试穿。 待到她取出来,司辰才看清楚,跟盒子上的黑色蕾丝蝴蝶结不是一个颜色。 这件四面漏风的“旗袍”,是藕荷色的,边缘是黑色的蕾丝花边,又纯又欲! 他是真的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了! 颜立夏拗不过他,拉灯后,摸索着穿上,嘟囔: “这玩意该不会是个破的吧?咋前后上下都漏风!” “漏,就对了!”司辰摸过去,表示要帮忙: “媳妇儿,我帮你调整一下。” “哎,你别往下拉,得往上提,不然,咋罩住?” “不用罩住。” “啥?” “专门设计成这样的,露出来,才好玩,嘿嘿!” “呀!” 禽兽!!! ~o(╥﹏╥)o~ …… 翌日,颜立夏挣扎着爬起来,要将那件害她遭罪大半夜的“旗袍”,丢到灶台烧了去! 司辰敏锐地察觉到怀里软糯的媳妇儿离开了,闭着眼一把将人扣到怀里,嘟囔: “干啥?还早呢,再睡会儿!” 颜立夏不想说话! 破衣服! 就知道它一定不是正经玩意儿! 呜呜呜~o(╥﹏╥)o~ 司辰在她后脖颈亲了亲,嗓音低沉,道: “立夏,之所以不跟你领证,是为了考虑你要上学。” “既然我答应了要和你过一辈子,那就不是虚话。” “我有了你,也有了平安与圆满,我很幸福。” “立夏,外人的那些眼光,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自己看清我,好好跟我过日子,成不?” 颜立夏浑身一僵,没想到他会特意解释这些。 昨天,内衣店的老板娘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确有杀伤力。 那是一颗隐藏的雷! 幸而,她的男人很懂她,跟她坦诚布公,将这颗雷及时拆除了。 颜立夏很开心! 轻轻转过身,钻到司辰宽阔的怀里,在他心口亲了亲,轻声答应: “嗯嗯!我都依你!” 第110章 务必得让媳妇儿管钱,自己两袖清风 黑金镇,逢集。 司辰又开着拖拉机拉了一车的鞋子,晃晃悠悠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他带上了自己如花似玉、回头率百分百的小娇妻。 另外,还有一起来散心的司如画。 她这次回来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司老太试探着问了几次,撬不开幺女的嘴。 于是乎,便吩咐司辰带出来一起赶集,散散心。 常大贵几人瞧见司辰来了,倒也不觉得是来抢自己生意的,笑嘻嘻打招呼: “呦,这是又给我们备货呢?” “昂~”司辰转着方向盘,将拖拉机开到了宋刚饭店的后院。 下车后,司辰自己要去找宋刚谈事情,颜立夏跟司如画一起出去逛集市了。 “兄弟,可算把你等来了!”宋刚喜滋滋给司辰发烟,道: “手底下跑南边的兄弟,给带回来的好烟,芙蓉王,快尝尝!” “呦,的确好烟啊!”比阿诗玛还贵! 司辰接过来,乐呵呵就着宋刚手中打燃的打火机火苗,点烟。 国内几个高档烟,必然有芙蓉王一席之地。 再过三十年,最便宜的也得25块,再往上,可就各种价位都有了。 俩人闲扯淡两句,便开始谈正事儿。 宋刚坐在“喜上眉梢”油布包裹着的桌子前,抽一口烟,斟酌着问: “兄弟,国煤那边的百货楼装修,基本快完工了,这商户们,你计划咋搞?” 司辰吐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道:“招商呗!” 宋刚干笑一声,问:“你计划招该上百货楼的商户们?” 司辰弹了弹烟灰,摇摇头:“不招他们,我七姑那里的都是一群官老爷的亲戚,我伺候不起。”tν “哎!这就对了!”宋刚一拍桌子,立马来了劲儿,道: “招那些大爷回来,咱俩谁也管不住!” “管轻了吧,对咱自己不好;管重了吧,惹了人还不好哄。” “你说,不得招商一批好拿捏的?” 听话听音,司辰大致判断出宋刚的口风了。 于是,他龇牙笑,问:“刚子哥,你有没合适的人选?” 这话,无异于瞌睡了递枕头,宋刚就等着呢! “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宋刚摆开大阵仗,特地清了清嗓子,一一道来: “招县里那些官老爷的亲戚呢,咱不好管,也管不了。” “招国煤里边儿那些小领导的家属呢,咱管起来也得拿捏分寸。” “毕竟,国煤厂长是我叔,咱管理起来不得给我叔几分薄面儿?” “嗯嗯!”司辰边听边点头。 明白了! 六姑父指定是给宋刚上眼药水了。 宋刚是宋慈大侄子,他现在是司辰干股聘来的ceo,招商上面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宋慈应该出面敲打过宋刚,他想为自己手底下的人谋福利。 比如,宋刚说的“国煤那些小领导的家属”。 这意思就是,宋慈想让这些家属在这个百货楼里包柜台。 很明显,他们一点不好管理,请回来,就是一批大爷! 宋刚不敢跟叔叔硬刚,只能这么委婉一说,希望司辰出面。 毕竟,在这一套亲戚食物链里,关系是这么排序的: 六姑司雪琴偏宠司辰,有求必应。 司雪琴压制宋慈,他是个妻管严。 宋慈拿捏大侄子宋刚。 有些话,社会人宋刚点到即止,过多不宜。 他后面再说的话,可就是场面上的废话了。 司辰跟他瞎扯淡几句,便起身,道: “走,瞅瞅去,看装修成了啥样儿!” “走!” 三分钟后。 司辰呆若木鸡地站在大门内—— 这特么是乡镇卖货门市? 这确定不是把王府井百货压缩了? 你瞅瞅那水晶大吊灯! 你再瞅瞅那金丝绒包裹的换鞋凳! 还有那满眼都是、到处镶边的玫瑰金金属条! 最要命的是,白炽灯管无处不在啊! 每一层货架,都给安装了灯管,形成一圈圈的灯带,煞是好看! 司辰咽了咽口水,默默道了一句: “刚子,我六姑父有没说要涨租金?” 光是这装修花费,没有十万也得八万! 这是什么年代? 万元户都美滋滋呢,何况十万元? “哦,涨租金倒是没有!”宋刚及时回道。 “哦,那就好!”司辰苦笑,心想: 六姑父这爱面子的浮夸行事风格,啥时候能改一改哩! “兄弟,装修花了多少钱,你甭担心,不会增加到我们租金里的。” 宋刚又给司辰分析了起来: “我叔是个好面子的,这国煤百货楼,必然得上档次呀,你说是不?” “嗯、嗯嗯!”司辰苦笑,可这也太上档次了吧! 就这种装修风格,还能上普通货? 一双鞋不卖百,对得起那一溜儿水晶大吊灯? 问题是,卖那么贵,真有人要? 这玩意是卖货的?确定不是劝退顾客的? 司辰苦笑,感慨: “刚子哥,我六姑父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让这里盈利?” “他就是砸钱搞了个装点脸面的工程,对吧?” “不求赚,只求美,观赏花瓶一样摆放在这里,撑门面!” 六姑父啊,您狠! 可我不是这么想哩,我要赚钱呐! 宋刚一脸的讳莫如深,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感慨: “国煤有钱啊!”巨有钱! 这句话,内涵颇为深刻! …… 晚饭,司雪琴、宋慈夫妇组局,给司如画接风洗尘。 司如画、司辰、颜立夏、宋刚,围坐一桌。 还有司雪琴15岁的儿子,宋云虎,也一起。 宋云虎是个十分彪的混小子,跟毛元超难兄难弟。 以前司辰是混子时,这俩表弟就是他的哼哈二将,跟在屁股后面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司辰改邪归正了,这俩货还在浑浑噩噩呢! 仿佛是,叛逆期被延长了。 宋云虎光是小学就留级两次了,考试门门不及格,交白卷稀松平常。 他今年才初一,九月一号开学,上初二。 能不能升级,还是个问号。 他一点不想学习,一心只想倒腾煤炭! 是的,你没听错,倒腾煤炭! 他从他爹厂里那些运煤的手中,一车煤抽两百块。 然后,被他抽成的煤炭车,可以偷么多装两吨。 哪怕宋刚养的这些运煤车,都没能逃过这个混世魔王的打劫。 那一天天的,得多少台运煤车? 因此,宋云虎有钱着哩! 在他的概念里,念书干啥?也不能挣钱! 司辰提前跟司雪琴通过气,不瞒着,都说了。 包括他自己的想法! 司雪琴一听,大侄子像话了,规划得井井有条,这是要正儿八经赚钱了,要走正途了啊! 那必须支持,不能让宋慈横插一脚。 于是乎,酒过三巡,司雪琴笑嘻嘻跟自家老公开玩笑: “老宋啊,你最近工资不计划上交了?” 宋慈给老婆夹菜的手,一抖! “那不能!工资是必须上交滴,不上交工资的男人,有啥前途?” 宋慈嘻嘻哈哈,插科打诨。 说着,指了指司辰、宋刚,开玩笑道: “你俩,别以为不赚工资,就能不给媳妇儿交钱啊!” “好男人,务必得让媳妇儿管钱,自己两袖清风!” “每天管媳妇儿要零花钱的滋味,倍儿棒!” “你们,务必要坚决贯彻执行好咱们这优良家风!” 一桌人哈哈大笑。 颜立夏两颊绯红,在桌子下偷偷牵住了司辰的手。 司辰没回头,却将媳妇儿的绵软小手,捏在手里细细把玩着。 司雪琴也跟着嘻嘻哈哈地笑,而后,话里有话: “司辰要给媳妇儿交钱,那不得他先赚到了?” 宋慈脸上笑意不变,心里却一个咯噔。 果然,自家婆娘的敲打来了: “老宋,这些年咱也没照顾到司辰个啥。” “如今,他好容易在咱门口开个小门市,你可得给照顾好了。” “不然,我怕我老娘的鞋底子,抽死我!” 宋慈后背都惊出冷汗了! 脸上笑意不变,心底战战兢兢,连忙一迭声答应下来: “没问题!这自家大侄子嘛,哪有不照顾的道理!” 卧槽啊! 幸亏没自作主张安排手底下那些小领导的家属进驻百货楼,否则,可咋给媳妇儿交代啊! 最要紧的,是丈母娘那里不好交代。 指不定,还得去跪一跪! 宋慈也是苦出身,跟司雪琴能拼到如今的地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其实是个谨慎的人,一路坐到厂长这个位置,是老婆给了他胆量,一直在后面鞭策他。 他们夫妻俩,前半生命运的所有重要转折点,都是去询问的司老太。 没办法,丈母娘是灯塔! 司辰可太会听话听音了,赶忙站起来,拉着媳妇儿,一起给六姑六姑父敬酒: “感谢六姑父照顾!今后,指定好好干,体体面面,给您长脸!” 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此后,国煤百货楼,司辰说了算。 …… 席间,司如画出门上厕所。 出来时,迎面跟个放浪不羁爱自由的摇滚小年轻打了个照面。 对方眼睛一亮,惊喜道: “诗如画!是你啊,剧组辗转到这边拍戏?” 诗如画,是她的艺名。 “嗯。”司如画含糊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 那人觉得纳闷儿,咋地就走了呢? 眼瞅着司如画进了宋慈做东的包间,那小年轻轻浮地嗤笑: “装什么装,还不是跟煤老板不清不楚的?” “哼~京都时,让你给我倒个酒,你跩得二五八万的!” “现在到了我的地盘,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11章 俩地主家的傻儿子 司如画这边刚进去,宋云虎急吼吼出来了,着急上厕所。 一进去,发现旁边一个熟人,惊喜打招呼: “霍炳申!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招呼兄弟一声,给你办个接风宴啊!” “刚回来,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嘛。” “不厚道啊,去京都上大学了,就把我这年纪小的兄弟给晾开了?” “那不能!咱俩属于忘年交,必须关系铁!” 哗啦啦的“放水”声中,俩人嘻嘻哈哈笑着。 霍炳申还打趣宋云虎,道: “我说小虎啊,你今年得有15了吧?咋这雀雀,一点没长?” “去去去!你大你了不起啊?还不是一样的尿尿!” “那可不一样哩,小了,短了,会被妹子瞧不起哩!” “滚!” “你看,你都尿不到池子里吧?那说明你短!尿到了边儿上,那说明你软,哈哈哈!” “曰你麻痹!” 俩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池子边尿尿都能傻了吧唧地杠上。 霍炳申算是半个本地人。 他的父亲是十年前第一批来黑金镇投资煤矿的粤商。 来时,霍炳申还是个十岁的小正太,一口软糯的粤语,白白净净、可可爱爱。 如今,被高原上的西北风吹了十年,越来越糙! 他老爹送他去京都外国语学院学习,指望他过了年出国深造呢。 万万没想到! 霍炳申在京都大手大脚地挥霍,还私下里跟别人一起,投资影视剧,趁机把妹子。 不过,他花天酒地是一回事,会投资能赚钱又是另外一回事。 经他手投资的影视剧,确实大赚! 这也正是他老爹不限制他花钱的根本原因。 司如画跟他,就是在一个投资人的酒局上认识的。 当然,司如画是他啃不到的硬骨头。 当时,他毛手毛脚的,司如画一杯酒泼他脸上后,扬长而去。 此后,霍炳申便在那个小圈子里,封杀了司如画的事业。 时至今日,不少导演一听到司如画的名字,都是纷纷摇头。 哪怕她毕业成绩优异! 煤老板把持影视剧投资的年代,可不比后世互联网发达的时代。 那确实是,他们安排谁演,那就是谁演,谁让他们是金主爸爸呢? “小虎,你们包间里那个诗如画,今晚跟谁一起来的?” “你说的是我小姨?”宋云虎说话间,俩人出来,在洗手池边上洗手。 “我小姨刚从京都回来,我爸妈今晚给她接风洗尘来着。” 宋刚饭店的洗手池,虽然费劲捯饬了,但也就是个水泥池子。 霍炳申听到宋云虎说小姨,心内草率地认为,大约又是他妈妈认下来的干妹妹。 司雪琴身上多少带着股子江湖气,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喜欢跟人称兄道弟。 恨不得兄弟姐妹遍天下! 这一点,宋云虎完美遗传了老妈,神交牛逼症资深患者。 “我在京都时,跟你小姨关系不错。”霍炳申开始忽悠: “今天挺意外在这里碰见她,小虎,等哈进去帮我带句话呗!” “成,啥话?” “你就说,让她来后院停车场找我,谈点重要的事!” “没问题!” 宋云虎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转身回去了包间。 一进去,他就兴冲冲跑到司如画跟前,两眼放光: “小姨,你认识我兄弟霍炳申?” 司如画清亮的眸子闪了闪,掩饰般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嗯了一声。 “擦!你瞅瞅这可不巧了?申子有话要跟你说,就在后院的停车场了,那台改装过的吉普,就是他的车!” “嗯。”司如画嗓音平平,表情淡淡的,起身,出去了。 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京都干嘛的。 因此,霍炳申这个隐患,她必须亲自出面处理一下。 关于霍炳申的一切,司如画都是清楚的。 她不想跟这些煤老板牵扯上,主要原因是她清高,不屑于出卖自己换取机会。 圈子里的潜规则,她极其厌烦! 如果她愿意躺平,早被捧红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司如画不想六姐知道自己在干嘛。 一旦在这些煤老板跟前暴露了,那离她六姐知道,还远吗? 六姐知道了,老娘的鞋底子离她的皮肉还远吗? 可是今晚,霍炳申成了一个变数! 司如画出去后,很快在后院找到那台吉普车。 身边,跟着叽叽喳喳的宋云虎,二小子彪得很: “小姨,这就是申子的吉普,改装的,双缸,四驱,底盘巨高,爬坡一点不费劲儿!” “申子,快快快,带我跟我小姨出去兜个风!” 霍炳申:……你个彪货! 司如画:……好外甥! “小虎,我俩有话说,你先边儿上呆一会儿。” “啊?那行吧!”宋云虎不无遗憾。 恋恋不舍走开后,他的视线还一直盯在霍炳申的吉普上,好想开哦~ 哼!你俩敢偷么开车出去兜风不带我,看我不立马蹿出来跳上车! 于是乎,他藏在了角落里,时刻准备着冲出来。 宋云虎这种钢铁直男,本就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他只对兄弟成群、倒煤赚钱感兴趣! 别看十五岁了,情窦还没开,月老的红线别说给他牵了,绑都绑不到他!tν 许多男女之事的场面也没经历过,根本不晓得霍炳申的花花肠子。 摇下来的车窗内,穿着花里胡哨短袖衫的霍炳申,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敞开的,露出一大片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以及性感的锁骨也若隐若现。 明明大晚上的,他却装逼兮兮地戴着墨镜,胳膊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打招呼: “嗨,诗如画小姐,又见面了,缘分呐!” 按理说,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搁在哪个女人跟前,都能博得几分好感。 可惜,这是司如画。 冷面美人她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开口: “小子,上次那一杯人头马浇脸的滋味,如何?” “真辣!”霍炳申话里有话。 说着,食指勾下来墨镜,架在鼻梁上,翻着眼皮戏谑地望着司如画。 她岂会听不懂? 他说的辣,指的是她的脾气。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了,少惹我!”司如画缓慢一眨眼,弯着嘴角讥诮地笑: “姐姐是你无法征服的目标,换人吧!” “哈哈哈!”霍炳申张狂地笑,放浪不羁地靠在座椅上,扬着下巴放狠话: “够味儿!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小妹妹!上车,带你去兜个风,顺便瞧一瞧哥哥的江山!” “嗤——”司如画翻了个优雅的大白眼,颇为目中无人: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滚你麻痹!” “黑金镇比你有钱的煤老板多了去了,只要姐姐愿意张嘴,多的是人抢着给投资。” “小子,离姐远点,否则,让你跪下来哭着求原谅!” 撂完狠话,司如画柳腰一扭,转身离开。 刚迈出去一步,但听身后响起霍炳申气急败坏的怒斥: “诗如画,你当自己是谁?” “不上老子的车,你是要去爬那些糟老头子的床吗?” “呵呵!你也不过如此,装什么清高?” 司如画垂下来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 她那心底压抑的怒火,此刻蹭蹭往上冒! 以前,好歹她还能接到一些龙套角色,温饱跟学费不成问题。 这让她好歹能瞧见希望。 最近半年,因为得罪了霍炳申,她几乎等于被封杀了。 十天半个月才能接到一个龙套角色,不是演尸体,就是演不露脸的群众。 这半年来,她连地下室的房租都出不起了,每天睡在电影厂的门口,跟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灰溜溜逃回家“疗伤”,没成想,冤家路窄,居然又遇见霍炳申这个王八羔子了! 越想她就越气! 司如画霍然转身,一把拉开车门,扑上去对着霍炳申就是一顿捶打! “曰你妈!” “让你一天天闲的没事干,跟姐作对!” “你特么投资你的戏,我跑我的剧组,干你屁事?” “电影学院那么多骚货往你身上扑,求你x,你特么倒是上啊!” “你一天天缠着我干啥?你个犯贱货!” 被她捶打的霍炳申,完全不在意她落在自己脸上、脖颈、胸口上雨点般的拳头。 反倒是趁机一把扣住司如画的后脑勺,亲她! “呜!呜呜呜——” 司如画也不打了,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奈何,一个瘦弱女孩子的力量,在一个男子的手中,总是微不足道的。 宋云虎瞅见这边情况不对,车门都打开了啊! 于是乎,赶忙跑过来,口中骂骂咧咧: “卧槽!死申子!要带我小姨出去兜风,也不说叫上我?还是不是好兄弟啊!” 宋云虎跑过来一看,自己小姨站在地上,身子探进去车里,似乎是在挣扎。 再仔细一瞧—— “沃日!霍炳申,你特么敢亲我小姨!” “撒手!你麻痹的撒手!” “这可是我小姨!你给她亲怀孕了咋整?” 宋云虎奋力将人从车内扒拉出来,指着霍炳申怒骂: “你小子,啊?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小姨夫?滚你麻痹!” 霍炳申懵逼了一瞬,反应了过来,怒道: “草!谁特么要当你小姨夫?亲一下就怀孕?” “你特么是小学生吗?脑残电视剧少看点!” “这不过是个十八线,连小明星都算不上,我会娶她?” “还小姨夫,谁稀罕当你小姨夫?你脑子被驴踢了!” 宋云虎更气了! 这特么的,咋还人身攻击? 于是乎,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沃日!你敢欺负我小姨!你还敢骂我?这兄弟还当你麻痹的当!” 第112章 纨绔小霍跪地求饶命 司辰这边散了酒局后,带着颜立夏准备回家。 司如画是出来散心的,也是为了躲一躲老母亲的盘问。 原本说好她今晚就不回去,在六姐司雪琴这里住几天。 因此,司辰也没找小姑,喊她回家。 然而!当他带着颜立夏走到自家拖拉机旁边时,隐约听到不远处的角落边上,传来宋云虎的骂声: “让你亲我小姨!我让你亲!” “卧槽!你还敢还手?” “玛德!啊!你敢打我的脸!”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去喊我辰哥,看他不打死你!” 司辰一听不对劲,赶忙快跑上前,先出声吓唬对方: “哎!干啥呢?小虎,咋回事?” “辰哥!快来!霍炳申这王八羔子,居然敢亲我小姨,我打不过,你快来,揍死他!” 司辰跑到吉普车跟前,但见表弟跟霍炳申都不同程度挂了彩。 一旁站着的司如画,则是眼圈红红的,头发也凌乱。 明显,她也加入了混战,只是力量不太行,跟外甥加一起都没能在霍炳申这里讨到便宜。 她那模样,明显是被气到了! 霍炳申一看是司辰,人高马大的,急得他慌忙发动车子,准备逃离。 “干啥去啊!”司辰冷笑。 他一双强有力的双臂,从车窗伸进去。 双手捉住霍炳申的胳膊,猛然发力,硬生生将人从车窗拽了出来! 霍炳申的吉普,已经松手刹、挂一档、给了一脚油门。 于是乎,他被司辰拎出来了,吉普却失控地开了出去! “卧槽!我的车、车!啊!啊啊啊——” 后面的话,霍炳申根本来不及再说,全变成了惨叫。 司辰将人按在地上,暴揍! 颜立夏是后面跟来的,看到司辰揍人的凶狠模样,先是一愣。 旋即,她被迷住了! 脑中无数个过往被人欺负的画面,一幕幕闪现。 她是个学习成绩一骑绝尘的好学生,总被那些嫉妒她的人找机会欺负。 再加上她性格偏内向,更是容易吃亏。 如今,瞧见司辰暴揍霍炳申,替司如画、宋云虎出气。 颜立夏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嚣得越来越大—— 如果早点遇见他,是不是自己也能被他纳入羽翼之下,保护起来? 她好后悔! 后悔没能更早遇见他! …… 司雪琴夫妇原本是出来送一下司辰跟颜立夏的。 突然发现一辆无人驾驶的吉普车,慢慢悠悠从眼前滑过去了。 “卧槽!”宋刚丢掉手中的半支烟,慌忙追了上去。 想拉开车门,发现居然被锁死了! 卧了个大槽! 那这车是怎么发动的?司机呢?凭空消失了? “云鹏!快来帮忙!你们几个都过来!” 宋刚追着吉普跑,一嗓子喊来手底下几个正在后院洗车的兄弟,帮忙拦车。 司雪琴视线往吉普车滑来的方向望去—— “司辰?呀!咋地打起来了!老宋,快快快!” 宋慈也是吓一跳! 夫妻俩赶紧往那边跑,阻止: “司辰,快住手,别打了!” 待到终于跑到跟前,司辰已经把对方打到亲妈也认不出来了。 宋云虎在一旁告状: “妈,你们别怪辰哥,实在是霍炳申太欠扁了!” “他怎么可以亲我小姨哩?打死他都不冤!” 司雪琴原本还想惊呼一下“这是霍昌的儿子霍炳申”? 然而,一听到“亲我小姨”,司雪琴立马黑脸,道: “司辰,别停手,继续给我打!” 宋慈在一边连忙阻拦,道: “哎!哎哎!稍安勿躁!别冲动!这可是霍炳申,霍昌的独苗,有话好好说嘛,打出个好歹来,大家脸上都过不去!” 司辰其实已经打得够本儿了,于是乎,手一松,霍炳申躺在了地上,哀嚎,翻滚: “我的脸!我的脸啊,你怎么可以打我的脸!里个扑该仔!” 后面的话,急得霍炳申飙粤语,好一通骂骂咧咧。 “先把人带上去,在这里总归是不好看。”宋慈给了司辰、宋云虎一个眼神,道: “阿昌就在隔壁包间吃饭呢,有啥事儿,把他叫过来一起解决。” 司雪琴也是赞同的,毕竟,事情闹到如今这地步,必然是要家长们碰个头的。 霍昌,粤商煤老板里面做得最大的一个,必然是要给面子的。 …… 十分钟后,他们头先吃饭的包间。 霍炳申躺在唯一的三人沙发上,嘴里不住地“哎呦”着。 边儿上,左边站着霍昌夫妇,右边站着司雪琴夫妇,动作整齐划一—— 微微前倾身体,四个脑袋八双眼睛,都盯着沙发上惨烈悲壮的霍炳申。 他们的背后,司辰几人安静地站着,等待家长们商议一个结果出来。 颜立夏手中一个水杯,悄么么给司辰染血的拳头,冲洗。 司辰垂着眸,专注地凝视自家媳妇儿,可真是好看! 给他洗完手,颜立夏从随身的包包里揪出来一点卫生纸,仔细擦他的手。 司辰凑近媳妇儿耳边,气声问: “我吓到你了?” 颜立夏抬头,轻轻摇了摇头,水光潋滟的琥珀色桃花眸,满是脉脉柔情。 踮起脚尖,她在司辰耳边也悄悄回了一句: “你揍人的样子,好迷人!” 司辰:!卧槽!属实没想到啊! 他可真是受用极了! 特地歪了歪身子,更方便颜立夏跟他说悄悄话: “我想跟你学防身术,回去教教我!” 司辰咧嘴乐呵,抬手揉了揉颜立夏的发顶,点点头,再点点头! 被当成空气的同排宋云虎、司如画:……撒狗粮,没人性! 司雪琴在心内斟酌的是,自家孩子把人家孩子都快打残了,不晓得该咋赔! 宋慈发愁的是,霍昌的煤炭厂是半私人半国有的,国有的那部分,自然是挂名在他经营的国营煤矿名下。 好歹也算是合伙人了,结果,唉! 但他们夫妻俩也都不是吃亏的主儿,正说反说,那也是你家儿子先耍流氓! 我们占理! 霍昌这边,自然考虑的也是这点,自家兔崽子不占理啊! 可眼睁睁瞅着独苗苗被人打成了狗熊,不心疼那是假的! 赔钱吧,他不需要! 赔礼道歉吧,难道不该自己先? 为难死他了。 气氛就这么诡异而尴尬地僵持着。 就连八面玲珑的司雪琴,都给整不会了! 对方不出招,她当然犯不着巴巴凑上去贴脸。 最终,还是爱子心切的霍夫人,率先开口,询问: “阿申,你哪里疼?” “妈,我哪哪儿都疼!”霍炳申眼泪都出来了,气呼呼跟老妈告状: “诗如画不过是琴姨的干妹妹,他们至于吗?”把我打成重伤! “放在京都,像是她这样的龙套小演员,一抓一大把!” “我这种身份的制片人,能瞧上她,那是她的造化,搁我这里装啥清高?” “她要真清高,就不会参加宋叔今晚组的酒局,还不是屈服在我们这些煤老板的身下!” 司雪琴顿时炸毛了,连体面都懒得顾及了,怒道: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啥呢?” “司如画是我亲妹子,亲的!” “你小子叫我一声阿姨,按辈分,她可是你小姨!” “你咋想的?居然敢轻薄长辈?” “你家小姨你敢抱住亲嘴儿?” 此话一出口,霍昌夫妇惊得双双瞪圆了眼! 我哩个好大儿啊! 你可真是我们亲生的,坑爹坑妈毫不含糊啊! 霍炳申也傻眼了,嗫嚅反问: “诗如画,是、是您亲妹妹?” “那还能有假?”司雪琴气得冷笑,出言讥讽: “你去京都上大学了,啥也没学会呢,倒先学会这些乌七八糟的了?” “我妹妹好好一个京都大医院的护士,愣是被你这个恶霸瞧上了,还要诽谤她是啥龙套小演员?” “霍炳申,强抢民女还要编造一个像话的借口呢!” “你这算啥?糊弄鬼呢!” “她真是小演员!”霍炳申急了,一骨碌坐起来,也不装重伤残废了。 于是乎,一通叭叭叭,将司如画的老底,都抖落出来了。 包括俩人先前的恩怨,全说了。 司如画的心啊,拔凉拔凉! 自己辛辛苦苦隐瞒这么久,没成想,终究还是坏在了这个王八羔子的手中! 空气安静了几秒—— “霍炳申!你还是不是人?你咋能欺负我妹子呢?” “就算她是个十八线小龙套,你也不能对她威逼利诱吧?” “你潜规则别人不也得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咋地逮着我妹子可着劲儿欺负呢?” “你瞅瞅,我妹子都被你封杀得只能睡电影厂的大门口了,你还是人吗?” 这下子,霍炳申彻底懵逼了! 司雪琴的护犊子,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霍昌夫妇瞬间在人家跟前矮半截,一个劲儿给司雪琴道歉,指着自家狗儿子骂骂咧咧。 最终,事情演变成了—— “阿申,快点起来,给你小姨道歉!” 霍炳申:?你们认真的?你们是我亲爹亲妈吗? “阿申,快点!”霍昌一把将狗儿子拎起来,教训: “老豆给你钱,让你投资文化产业,就是希望别人不再说我们是只有臭钱的暴发户。” “你倒好,成天给我装粗俗的暴发户!丢人都丢到京都去了!” “既然远在京都遇上你琴姨的妹妹,你不说照顾好小姨,怎么可以为难她?” “这些年,老豆在黑金镇做生意,承蒙你琴姨跟宋叔叔照顾。” “你呢?居然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 “跪下!给你小姨道歉!” 霍炳申被自家老爹一脚踹在膝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如画的跟前。 司如画一脸冷傲,斜睨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便宜大外甥。 霍炳申咬死口,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叫小姨,态度还算诚恳: “对不住啊,我先前不知道你是谁,算是误伤了你。”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司辰挑挑眉,趁火打劫,道: “小霍先生如果真有道歉的诚意,不如给我八姑投资呗。” “如果没有你这几次三番的阻拦,我八姑,指不定早都火遍大江南北了!” “你看啊,你白白耽误她那么多好机会,是不是得在资源上补偿她一下?” 霍炳申:……你狠! 第113章 乐天,我在京都等你 一场闹剧,在双方家长的和稀泥之下,就这么看似圆满地收场了—— 霍昌当场答应下来,往后在京都,霍炳申要照顾好司如画,把她捧红! 司家对霍炳申先前的荒唐行为,既往不咎。 就这样,大家欢欢乐乐散场,各回各家。 霍昌虽然是个煤老板,却一心想得到社会地位,做个文化人。 因此,才会最近几年大力投资影视剧,洗白自己暴发户形象。 说白了,霍昌是出品人,儿子霍炳申是那个制片人。 司辰目前的能力,还没钱捧小姑,只能想办法给她借力霍家。 司如画想要的恰好又是大红大紫,在影视圈发光发热。 而司雪琴夫妇跟霍家是多年来的交情了,为了这个事情双方撕破脸彻底闹翻,那是不可能的。 霍炳申打也挨了,承诺也给了,这件事,就此翻篇儿! 在司如画的请求下,众人都答应了帮她保守秘密,暂时不告诉司老太。 司雪琴虽然护犊子,但跟司丽歌脾气不一样,不是个管太宽的人。 她属于,你有事来找我,我尽力帮你。 但我不会把自己对事情的预判结果强制要求你接受,你有自己的选择与判断,我尊重。 那种操闲心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 司雪琴指定是不会说的,也不会有这种行为。 这也正是为什么司如画想来六姐这里住几天,躲一躲老娘的盘问。 没办法,老娘是真的太火眼金睛了! …… 翌日,司建华家里办升学宴。 司奎考上了清北,这可是建国以来元孟县教育界顶了天的大事儿! 通知书回来至今,县一中、教-育-局、县领导那里,陆续都送来了奖学金: 一百块,两百块,五百块。 县一中在大门口最显眼位置,以大字报公示了优秀毕业生司奎的成绩。 还特地写了一篇满是赞颂、辞藻华丽、堪比古文的八百字小作文: 《砥志研思力学笃行》 ——记一中高考状元司奎同学 并且!还请了锣鼓队,走街串巷地宣传。 这一下子,高考省状元、市状元、县状元司奎,在全县彻底家喻户晓了。 司建华崭新一身衣裳,站在门口发烟,乐呵呵欢迎亲朋好友。 司鹏身为大哥,也忙前忙后张罗着。 他媳妇儿宋倩倩还在月子里,得一周后才出月子。 因此,喜欢热闹的宋倩倩,特地换了一条体面的裙子,坐在炕上不住往屋外张望。 亲近的亲戚们,稍后,自然会有人进屋来,瞧一瞧司鹏的大胖小子。 司笑笑混在人群里,嘻嘻哈哈浑水摸鱼,到处拈吃的往嘴里塞。 司辰一早就来帮忙了,岗位极其重要:端盘子领队! 开席后,他指挥着一群本家小后生,热热闹闹给众人上菜。 司建华领着司奎,到处给亲朋好友敬酒。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快乐! 身为吃席群众,自然有那么些人,肉都堵不住嘴,酸溜溜议论几句: “考上清北又咋样?我可一点不眼红!” “呦,人村长家里出了个状元,多光宗耀祖啊!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你不羡慕我羡慕!我可巴不得我家也出个大学生呢!最好是对口分配的中专生,好让我家摘掉泥腿子的帽子,哈哈哈!” “我真就不羡慕!司奎要是考上的是取正类学校,毕业了还能被分配回来。” “就在咱县上班,家里也能照顾到,老爹老娘自然是能享到他的福。” “可你瞅瞅,清北!京都的清北呐!” “那将来,必定是要留在京都的,村长两口子还不是吭哧吭哧白供一场?” “嘶,倒也是啊,大城市的繁华迷人眼呐!” “可不是?出去的孩子,挣了钱也就只够自己在大城市花销,哪有钱接济家里?” “钱,瞧不见;人,尽不了孝,亏死了!” “哎,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啊,那高材生,都是上交给了公家,那是要为建设现代化大国做贡献的,不能狭隘着想人家娃娃啊!” “呦,不得了啊,还会文绉绉这一套了?” 众人嘻嘻哈哈吃席聊八卦。 这一桌,摆在宋倩倩屋外的窗台下,说的内容都传了进来。 刘春花怀里抱着自己的大胖孙子,脸上笑意早已不见。 宋倩倩难得懂事了一次,安慰婆母,道: “妈,您别听那些烂了心肝的长舌妇嚼舌根,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货色!” “咱家司奎多装人啊!考上的可是清北!” “就连隔壁院里的颜立夏,都没考上呢!” 宋倩倩也好面子,热衷于攀比,这是他们老宋家刻在骨子里的家风。 “供不供司奎的,可不是她们说了算!” “咱家大鹏能挣,不光要好好供司奎上完大学。” “这往后去,孝顺你们二老,供笑笑上大学,家里方方面面的用钱,大鹏都能搞定!” “您就甭担心了,昂~” 刘春花看了看怀里的大胖孙子,脸上才算是挤出来笑容。 说到底,还是自己亲生的靠得住啊! 司奎,她有心理准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翅膀硬了,他就飞走了。 当年,白文君走得干脆,毫不留恋。 如今,司奎执意要上清北,刘春花心里一点点都不好受。 人家母子万一在清北重逢了、相认了,还有她这个乡野村妇的养母啥事儿? 这可真是,又气又伤心! 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让刘春花一下子割舍掉司奎,她做不到! 光是想想那个悲伤的离别场面,刘春花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说她偏爱司鹏,这点她不否认。 可从小到大,她也没亏待司奎啊! 这结果啊,指不定得白白给人家养一场儿子。 刘春花的心啊,就跟那烂了的柿子似的,一塌糊涂! …… 颜立夏今天在一楼守柜台,司笑笑在二楼。 午饭原本计划的是司辰抽空骑车送来,结果,不用劳动的司奎,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个活儿。 司辰则是忙着指挥自己的小分队,做酒席的善后工作。 肉跟菜都是从酒席的后厨挑拣的。 司奎给颜立夏放了一份,另外一份提上楼给司乐天。 孙三彩的货已经甩完了,最近这两天,司辰的柜台忙了起来。 司奎上去时,司乐天正在招呼顾客,一个母亲带着半大的小子,来买旅游鞋。 百货二楼有旅游鞋这个消息,元孟县早已家喻户晓! 待到那顾客成交离开后,司乐天喜滋滋奔过来,道: “奎哥,给我带了啥好吃的?” “你喜欢的香酥鸡,大鸡腿!” 司奎温软地笑着,揉了揉司乐天的发顶,递给她篮子: “还有一份大烩菜,一碗红薯苹果甜汤,一个馍馍。” “这么多啊!”司乐天小馋猫一个,嘿嘿笑着接过篮子,一脸惊喜,开动! “乐天,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司奎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嗯嗯!”司乐天不做他想,乐呵呵吃自己的大鸡腿。 “为了能让你考出一个好成绩,我把我做过的试卷,都给你整理了出来。” “嗯?”司乐天一噎! “哪些是难点,我也都一一给你标明了,解题思路我不止写了一种在上面。” 司乐天:……鸡腿不香了! “还有,你英语基础比较差,我也特地录了一份磁带,给你!” 司乐天:!我要消化不良了! 接下来,司奎叭叭叭,交代了许多。 司乐天默默吃饭,默默听着。 冷不丁,司奎来了一句: “乐天,一定要加油,明年考上京都的大学!” 司乐天霍然抬头,撞进他满是期许的黑眸里,小心脏顿时扑通通乱跳! “奎哥,我、我考不上清北!我真的没那个能耐!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司奎噗嗤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道: “清北附近的大学,有很多所,你总能考上其中一所吧?” “那可以!你等我!” …… 今天还是瓜果乡逢集的日子。 司辰忙碌了一天,傍晚,还得跟来进货的五家分销,对接一下。 几人都没吃饭,司辰从司建华家端了不少好菜过来,招待他们。 没有冰箱的大夏天,酒席没上完的菜,不是亲戚带走了,就是分给邻居们了。 当然,再往前几年,办酒席可没这么丰盛。 司辰家跟司建华家都不是缺钱的,因此,前后脚两家办的酒席,那可是村里出了名儿的丰盛。 用村民们的话来说,那家伙,酒席真厚! 吃饱喝足,大家伙儿准备补货。 司辰乐呵呵先给大家开个小会: “各位,有个顶顶重要的事儿,要跟大伙儿宣布一下!” 常大贵眼睛一亮,赶忙问:“呦!啥事儿?快说快说!” “好事儿!”司辰喜滋滋环望一圈众人,道: “我呢,承包了黑金镇国煤百货楼!” “卧槽!竟然是你承包的?”常大贵惊得坐直了身体,眼睛都瞪圆了: “我前些天,就瞧见那里叮叮当当在装修呢!” “上次散集时,我还瞅见大楼的门头都安装上去了,晚上还会发红光的‘国煤百货楼’!” “我也瞧见了,周围还镶了一圈彩灯,一闪一闪地跳,跟那天上的星星似的,真好看!” 司辰点点头,接过话:“对!刚装修好的,我从我六姑父手中承包的。” 常大贵一拍大腿,一脸恍悟:“我那些天,瞧着宋刚忙进忙出的,我还以为是他承包了呢!” “刚子哥跟我是合伙人。” “难怪呢!司辰呐,你这不声不响的,耍大了啊!” 顿时,众人哗啦啦飞了一波彩虹屁。 司辰乐呵呵听着,而后才道: “我现在呢,正在准备招募商户,不知道几位叔叔大哥,有没有入驻包柜台的想法?” 常大贵几人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 第114章 准备国煤百货楼开业 司辰一看众人的反应,倒也在自己预料之中。 于是乎,理智询问: “各位,有啥顾虑,尽管问!”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确有许多顾虑。 但是,碍于司辰在他们之中的威信,几人都有些敬畏他,不敢贸贸然造次。 最终,众人的视线,汇聚在了常大贵身上。 他是五人之中辈分最高的,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主心骨。 常大贵也有心理准备,干笑一声,下意识去胸口的口袋里,掏烟盒。 司辰赶紧给他递上烟,打火机点燃。 反倒是给常大贵整不好意思了! 吸了两口烟,他斟酌着开口: “司辰呐,你能承包到国煤百货楼,那是真正有本事呀!” 他心里在酝酿怎么切入正题,因此,开口便是兜圈子,重新把司辰夸了一遍。 旁边几个分销,听得心急! 闲扯淡好几句,常大贵才尝试着抛出第一个问题: “那国煤百货楼,我瞅着装修得可气派了!司辰呐,那得花你不少钱吧?” “贵叔,那都是国煤自己装修的,我也不晓得。” “哦、哦哦,他们自己装修的啊!”常大贵心想,这话回了等于没回! 无论谁装修的,那不都得算到租赁费用里面? 常大贵讪讪一笑,再次忐忑地、拐着弯地问: “那你租赁那两层楼,你六姑父,啊,照顾你了吧?” 此话一出口,别说常大贵了,旁边几人都绷紧了神经! 国煤百货楼装修那么豪华,没有个高昂的租金,那能租下来? 司辰如今喊我们几个去租柜台,天知道得要多少钱一节啊! 不租吧,回头他找到了别人,会不会断我们的货源? 租吧,我们都是小本买卖,咋能租得起啊! 他们的所有想法,司辰一早就预判到了,包括现在这副欲言又止的试探场面。 司辰噗呲一笑,道: “那毕竟是我六姑父,照顾是肯定照顾了。所以,如果你们入驻,我不会收你们的租金。” 众人:??? 我听到了啥? 卧槽啊! 不要柜台费? 空气足足安静了五秒—— “不要柜台费那你赚啥?”你喝西北风? “司辰,你开玩笑呢?”你哄我玩哩? “不收租金咋么可能!”你又不是慈善家!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委婉含蓄,都去见鬼吧! 小院里充斥着一声声的难以置信。 万虹切好了西瓜准备端出去呢,被屋内听着的司老太,一把拉住了,让她等等。 三分钟后—— “各位,稍安勿躁!”司辰一脸的胸有成竹,笑言: “且先听我说,不收租金,并不是我赔本赚吆喝。” 众人这下子都专注地望着司辰。 “我呢,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收取你们的租金。” 司辰稍稍斟酌了一下,尽量用通俗的方式说明白: “我计划用扣点的方式,跟你们分成。” “打个比方,你们一天卖了一百块,其中的20块要分给我,这就叫扣你20的点。” “你每卖一百块,我便抽取20的点,权当你租柜台的费用了。” “一个月下来,你总计卖了多少货,我从中抽取20,就是这么简单。” 众人听闻,有点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问:“那我一个月总共才卖了一百块呢?” 司辰嘿嘿一笑,道:“那我也只抽你20块!” 常大贵赶忙打圆场:“司辰的场子,咋能没有顾客呢?你再少也不可能只卖一百块!” 那人讪讪一笑,慌忙点头:“对对对,是!” “那、那我要是降价卖呢?也要一百块分你20块?” “那这就是你的事了,你得确保自己有得赚,对吧?” 司辰咧嘴一笑,心想: 特价鞋可以降低扣点,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等过季时候再说。 届时,对于你们而言,又是一份惊喜。 经营不就是这样?时不时给小弟们一些激励,让他们能继续撸起袖子加油干! 几人终于回过味来—— 扣点好啊! 不用出柜台的租金,也就不必承担卖不出去货的风险! 黑金镇毕竟是个镇子,每次逢集卖货那么多,不见得天天都有那样的收益。 因此,对于初次上柜的几人而言,扣点,甩掉风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各位,事情呢就是这么回事,至于愿不愿意上柜,你们也不必今天就给我答复。” 司辰又挨个发了一圈烟,道: “明天没有逢集,你们回去也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番。” “如果要上柜呢,明天来我这里,跟我签合同。” “如果不上柜呢,我也不勉强,名额我就给到刚子哥那边,看他怎么安排招商。” 常大贵立马给出回复:“我上柜!” 众人一阵惊讶,这么草率? 但听,常大贵乐呵呵道: “我是最早摆摊跑乡镇的,十年了,风餐露宿!”受够了! “你们都知道,我一早就想开自己的鞋店了。” “可惜,我没有关系。” “如今,司辰给了这个机会,我是肯定要上柜的。” “贵叔老咯,跑不动了,只想找个安稳的窝儿,守着柜台后半辈子安安稳稳的,哈哈!” 司辰料到了,因此,笑着给他回应: “成!那贵叔这里,我就给您留一个名额!” 体体面面开自己的门市,谁不想? 众人虽然也想跟,可这毕竟是关乎到钱的大事情! 就算不要租金,柜台铺货不需要钱? 大家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赚的都是辛苦钱,老本儿不能说扔就扔进去! 司辰预判了一切,为了能促成这个班子继续合作,他稳稳扔出一份重磅炸弹: “哦,对,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 众人好奇地望向他,但听: “我跟我六姑父特别申请了,你们如果上柜台的话,可以一户给两个名额——” “黑金镇国营煤矿正式工的名额!”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都是懵逼的。 三秒后,炸锅了—— “国煤正式员工?吃公家饭那种?” “卧槽!这是铁饭碗的意思吗?” “就跟县里你七姑百货楼里的商户那样?他们都是商业局的正式工,我们是国煤里的正式工?” “这是不是意味着,等我们老了,也可以领退休工资?” 司辰在众人的问话声中,不断点头: “各位,咱这个百货楼,可是正儿八经从国煤承包来的,别说里面租柜台的,就是扫地的,那都算国煤职工!” 所有人,都激动了啊! “卧槽啊!我老常有生之年,竟然还能捧上铁饭碗?我可真是出息了!” “多体面的公家饭碗?我也跟!我要包柜台!” “我也包!必须包!两个名额哩,我跟我媳妇儿,可就是正式工了!” “就冲这两只铁饭碗,包!必须包!” 这年头,人们的思想都是这样的。 正式的工人编制,可比风餐露宿跑集市牛掰多了! 谁让子孙后代还可以顶替老子继续上班呢? 毫不夸张,那是一份“我家有皇位需要继承”的优越感。 这个时候的众人,谁也不会想到—— 有一天,不能顶替! 有一天,大批量裁员,大批量下岗! 有一天,时代发展到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想去工厂拧螺丝! 可谁让这是八八年呢?时代的局限就在这里! 司辰利用了这个时代差,轻易促成了五家分销的入驻。 当天,不止合同签约了,就连货物,他们都清点好拖走了。 先前,司辰家里还有一万的货,上次带着老婆又进了四万五的货。 今天,分销们几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将货物一次性瓜分! 虽然身上没带足够的钱,但都承诺明天一早给司辰送来。 翌日清早,司辰陆续收到众人的货款: 55万的货,50的利润。 总计:82500元! 娃娃们满月,礼金收了大概两千块。 之前,家里小金库还剩余一些钱。 因此,司辰凑了个整数,拿了九万块,又去新田进货了。 这一次,他直接拉了满满一车回来! …… 晚上,他跟宋刚碰了个头。 司辰开门见山,道: “刚子哥,五家卖鞋子的商户我已经定好了,其他的商户,你就放心招吧!” 宋刚嘿嘿一笑,道:“够爽快!” “我今天去新田,都谈妥了供货商,只要是我们国煤的去进货,保管让利!” “可以啊,你这速度,杠杠滴!”宋刚笑意太大,年轻人的脸上,褶子开花: “我最近也在物色租户了,你放心,都是人品信得过的!” “那种咱管不了的,我一概不应承。” “不出意外,明天就都能谈妥,你后天上午过来,咱们一起跟大家碰个头,商量一下开张事宜!” “嗯嗯,好!”司辰边吃饭边跟宋刚谈了不少细节问题。 另外一边,县城百货大楼。 孙三彩实在是顶不住司丽歌一天一张罚单地丢给她,没捱到月底最后一天,提前撤柜了。 司丽歌也就嘴上叫嚣,该给孙三彩的押金,一分钱没少,都给她了。 站在司丽歌办公桌前,孙三彩双手死死攥紧,捏着几张退给她的押金,问: “我那八节柜台,是不是要租给司辰?” “哎!注意措辞啊,啥叫你那柜台?那明明就是我承包的柜台,我爱租给谁就租给谁!” 司丽歌拎起包包,下班,往出走。 孙三彩满脸的愤懑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一起出去。 这么些天的煎熬、亏本甩货,不过是她自己黔驴技穷、兔子蹬鹰,一分钱便宜都没讨到! 俩人一起路过司辰那十节位置最烂的卖鞋子柜台,都是颇有感慨,却又完全不一样。 孙三彩心想,看似抓了一手烂牌,却将自己打了个一败涂地,司辰,算你狠! 司丽歌却疑惑地想,司辰先前告诉自己的是: 鞋子柜台挪去孙三彩那八节,这十节留着卖布。 可是,这么烂的位置,卖布真的合适?不会赔? 第115章 布匹上柜,准备大干一场 司辰娃娃们满月当天特地请了城里照相馆的师傅来,拍了一些照片。 这天上午,他带着师傅当时给开的票,来取照片。 这年头的元孟县,还只有一家照相馆。 是私人承包的,挂名在县电影院名下。 拍照的师傅,是一位电影院退休下来的放映员。 没办法,时代局限。 这个年代的元孟县,你想干点嘛,要么挂名公家单位名下,要么偷么暗中搞。 暗中搞,被抓住了,那就是投机倒把。 照相馆的门头,还是个木牌匾,在司辰这个重生人士看来,十分复古文艺。 两扇门也是木的,刷绿漆,上面一截是玻璃,里侧贴满了各种照片,做展示。 司辰进门后,吆喝:“师傅,我来取个照片!” 后头暗房冲洗胶卷的师傅,连忙搭声:“哎,在呐!” 师傅小心翼翼掀帘子出来后,看到是司辰,笑眯眯招呼: “小伙子,你来了?取龙凤胎满月照的吧?” “嗯,劳驾您了。” “这有啥,已经洗好了,等我给你找找。” 师傅说着,从挂着照片的墙上一张张取下来冲洗好的照片。 “小伙子,你家娃娃们长得真真是好看,就跟那年画儿上的一样。” 师傅乐呵呵夸赞,将照片递给司辰,道: “五寸的10张,一张三毛钱;八寸的两张,一张七毛钱。” “好嘞,谢谢您!”司辰接过来,给递了一张大团结。 师傅明显一愣,迟疑了一下,接过钱。 司辰注意到了,也猜到为何了,因为自己没杀价。 一般人都会杀价,哪怕少一分两分,那都是开心的。 这是一种占便宜的心理,大部分人都这样,享受一下这个感觉。 师傅去钱匣子找零,试探着说道: “小伙子,你这些照片,我可以适当给你便宜一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司辰不说话,静等师傅下文。 师傅磨磨蹭蹭从钱匣子里一张一张摸零钱出来,道: “我瞅着,龙凤胎的照片挺稀罕的,你这些照片,我能挂出来揽客不?” 其实,这照相师傅已经很不错了。 有些照相馆,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拿着底片冲洗了就给你挂出来做样板了。 这年头也没啥隐私一说,一般人不会在意自己拍的照片被展示出来。 毕竟,拿回家也是要放相架上供人观赏。 可司辰家有点特殊,全家福一类的,最近几年奶奶不让摆出来。 师傅说要挂出来这些照片,司辰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该是啥价,您收啥价。”司辰婉拒了。 师傅懂了,找钱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司辰想到了什么,道:“师傅,底片给我吧!” 师傅递钱过来的手一僵。 这年头还没数码相机,都是胶卷冲洗的。 没有了底片,就断绝了师傅后续自己冲洗的可能。 “哎,好!”师傅转身去拿胶卷了。 黑褐色的胶卷,窄窄一长条,宽度只有一寸的样子。 师傅拎着出来后,大致辨认了一下,给司辰剪下来他的那些。 “给,这些都是你的底片。” 师傅很实诚,12张照片的16张底片,都剪了给司辰。 这其中,应该有一些照片是没拍好的,师傅给的冲洗好的照片,是挑选过的。 “谢谢您,麻烦您了。”司辰跟师傅客客气气告别。 “不麻烦,感谢光顾!” …… 司辰来到二楼,家里人都在帮忙上货,乌泱泱一群人: 司雪梅、司崇、万虹、司乐天、司笑笑、唐琳琅、司奎。 众人照顾颜立夏身体,觉得她剖腹产应该还没恢复好,不能拿重物。 因此,她去一楼守柜台了。 毛元超带着小兄弟们,也吆喝着帮忙往二楼抬布匹。 一时间,好不热闹! 孙三彩撤柜了,她的八节柜台自然是司辰租了。 颜立夏一早就去司丽歌办公室办好了手续。 此刻,女眷们在帮忙给鞋柜上货,男孩子们在给原来的十节柜台抬布匹。 司丽歌站在柜台前,一手扶着后腰,一手举着不停指挥大家怎么摆放布匹: “绸缎的摆放到前面来,哎,对,就是这匹‘龙凤呈祥’!” “‘花开富贵’摆它旁边,那匹粉色的‘桃花闹春’摆后面一点。”tν “湖蓝色的‘鸳鸯戏水’挨着摆!” “旁边跟上绿色的‘二龙戏珠’、黄色的‘招财进宝’、紫色的‘喜上眉梢’!” “哎,对,元超摆的对,你们真棒!” “司崇!抽懒筋呢?老大不小了,长了一身腱子肉,不使出来留着干啥?过年炖了?!” “小姨,我跟我妈回来是过暑假的,您咋地拿我当牲口使啊!” 司崇扶着柜台,哼哧哼哧喘气。 司丽歌斜睨他一眼,笑眯眯来了一句: “哎呦,你是贵客啊?那要不,你来这里指挥,我去扛布?” 司崇一个激灵,转身就走,嘟囔: “那还是算了吧,您要是干活儿我歇着,我妈非得鸡毛掸子抽死我!” 司丽歌原先住在大姐家时,司崇就是睡客厅沙发的命。 日常干家务,他也是被司丽歌支配的命。 唉! 逃不开被支配的命! 司辰笑嘻嘻走过来,打趣: “呦!丽歌老板忙着呢?” “有个一心想躺下收钱的大侄子,我不得多操心一下?” 引得司辰哈哈哈大笑。 司丽歌斜睨他一眼,道: “别傻笑了,大热天的,楼下给大家买冰棍儿去,你得会做人!” “行行行,我得做一个会带团队的老板,不然,累死的就是我。” 司辰嘻嘻哈哈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 “去呦,下楼照顾我七姑的冰棍儿生意哦!” 气得司丽歌翻白眼,怼了一句: “我那一冰柜的雪糕,就指着你销呢!大老板!” 司辰浑不在意,踩着铁皮楼梯“咣当咣当”下楼了。 颜立夏正在招呼顾客,是一位来买录音机的父亲,给上高中的儿子学英语。 司辰掀开冰柜,陆续拿了30根。 一楼给司丽歌守着柜台的,是她小姑子。 “辰哥,买这么多,又要出摊了吗?” “那倒不是。”司辰把钱递了过去。 顺手,也给人家递了一根,道: “甭客气,辰哥请你吃!” “谢谢辰哥!” 两家柜台是面对面的,彼此经常照应着,帮忙守一下什么的。 司丽歌小姑子刚二十出头,还没结婚,是个属羊的。 老一辈讲究什么属羊的女人命不好,封建迷信。 因此,尽管她家底好,可那些保媒的人给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些歪瓜裂枣。 她自己能相中的,对方父母长辈又嫌弃她属羊。 司丽歌气得够呛,索性,撺掇婆母也别给姑娘相亲了,越相越气人! 咱家哪哪儿不好啊,凭啥咱家闺女让别人挑拣? 她这小姑子的婚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颜立夏招呼完顾客,司辰拎着冰棍袋子转身,道:“拿一个。” 开开心心拿了一个冰棍儿,颜立夏趴在柜台上,摊开司辰刚取回来的那些照片,笑道: “你看这张,小圆满还在睡,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一下,哈哈!” 照片里,颜立夏抱着儿子,司辰抱着闺女,一家四口在院门外的大槐树下拍的。 另外一张,他俩换了一下孩子,坐在椅子上拍的。 除了全家福是两张八寸的,其余都是五寸的。 基本都是各位姑姑,搭配娘家人拍的,有种回娘家团聚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张兄弟姐妹们跟司辰一家四口拍的。 这里面,司辰注意到一个细节—— 司笑笑搂着司乐天,姐俩好地靠在她肩膀上。 一旁的司奎却是微微偏头的,带着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司乐天身上。 电光火石间,司辰恍悟! 难怪这小子自告奋勇要来我这里守柜台,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好小子,心思真深! 如果不知道司奎身世,司辰指定是要棒打鸳鸯的。 如今,他懒得搭理,静观其变。 毕竟,自家妹妹还小,应该情窦未开,t不到司奎的心意,他应该是单相思。 颜立夏还在认真看照片呢,冷不丁,司辰对着她手上的老冰棍,狠狠咬了一口! 颜立夏:……w(Д)w 我的悲伤辣么大! “司辰!你又偷咬我的冰棍儿!” 气哭! 司辰恶作剧成功,嘴巴没办法说话,就抬手指了指颜立夏的肚子。 可他的眼中,满是得逞后的欠揍! “你、你好幼稚!” 颜立夏简直原地自闭! 皱着一张小脸儿,看了看司辰,又看了看自己的半截冰棍儿,叹息! …… 司辰拎着冰棍上楼,大家把货物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吃冰棍儿喽!”司辰一嗓子吆喝,兄弟姐妹们哗啦啦跑了过来。 司丽歌也过来了,司辰袋子一歪,不给吃。 “哎!这虽然是我家的冰棍,但是,我现在可是给你帮忙呢!咋地,还不能吃你一根冰棍儿?” 司丽歌被气到了,翻白眼: “你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司辰瞅了瞅她的肚子,道:“你特殊,吃了对身体不好。” 司丽歌眸光闪了闪,心底打消了吃冰棍的想法。 可她嘴巴不饶人,撇撇嘴,嫌弃: “不给吃,我还不稀罕呢!” 正此时,来巡检工作的宋添福,笑眯眯站在走道里冲着夫人招手,提了提手中的饭盒。 司丽歌挺直了腰杆子,傲娇一句: “我家小福子给我准备了水果,我去吃水果,哼!” 说完,她柳腰一扭,转身往办公室去了。 孕早期,司丽歌的小腹还是平平坦坦的,啥也看不出来。 依然是那个纤腰盈盈一把握的身材,没有一点孕味。 第116章 丽歌这是越来越在乎我了? 宋添福给司丽歌送来了水果,每天定点上午11点送来。 美其名曰巡视工作。 铝质的长方形饭盒里,桃子、梨子、西瓜、黄瓜,都是切好的小块。 宋添福用筷子夹了一块,投喂给司丽歌。 “我自己来,又不是手断了。”司丽歌难得不好意思了。 “这一整个孕期,你就当自己断手断脚……啊!” “宋添福!!!” 小福子胳膊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口误、口误,我家夫人必须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我这不是想表达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意思嘛。” 司丽歌又被逗笑了,就着他的手吃水果。 “咋样,今天有没想吐的感觉?” “没有。” “犯恶心不想吃呢?” “也没有。” “瞌睡不?” “不瞌睡。” “小腹还胀吗?” “一吃饭就有点。” “没关系,那是长子宫呢,一整个孕期,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这才是刚开始,别急……” 宋添福就跟个妇科专家一般,叭叭叭! 司丽歌只觉得脑仁儿疼! “小福子,我头疼!” 宋添福慌死了,赶忙伸手摸她的额头,道: “咋地啦?好端端突然就疼了?这、这司辰给我的资料,也没说孕期会头疼啊,走走走,上医院去!” 司丽歌一把拍开他白白胖胖的熊爪,勾了勾嘴角,道: “司辰说啥你就信?那是圣旨啊?还是宫里御医给皇后娘娘开的安胎方子?” 宋添福:……-_-|| 他说的,我觉得挺对的啊! “小福子,我再被你这么吵吵下去,我脑壳得炸,我不疼才怪!” 宋添福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凑上来,投喂西瓜: “不是真的疼就好,嘿嘿!” “你这不特殊时期嘛,我务必得照顾好你!” “咋地,我要是不怀孕,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司丽歌斜睨他,死亡问题继续抛: “你好好跟我说,你是在意我呢,还是在意肚子里这个小的?” 宋添福:!卧槽!大意了! “都在意、都在意!” “小福子,敷衍本宫呢?” “那不能!”宋添福小心脏一抖,刚想为这个盘问烦恼呢。 转念一想,哎呦,丽歌这是吃醋了吗? 吃醋了好啊! 吃醋,可真是妙不可言! 啧,丽歌这是越来越在乎我了! 于是乎,已经过上“好日子”的宋添福,又贱兮兮开始作妖了: “你吧,刚跟我结婚那会儿,是新娘。” “现在呢,怀了孕,那就是我娃娃的老娘。” “老娘嘛,自然就是旧的意思。” 司丽歌嘴巴一顿,美眸圆瞪,眼神杀过去,威胁。 宋添福不怕死地继续作妖,勇气可嘉: “那书上说的好,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宋添福!!!”你找死!!! …… 翌日,司辰带着颜立夏、司奎、司乐天、唐琳琅一起来了黑金镇。 宋刚速度非常快,日杂百货的各类商户,他都给谈定了,合同都签了。 司辰去见大家,主要是彼此熟悉一下。 乌泱泱一群人,基本都是黑金镇本地的。 大部分,是宋刚手底下司机的家属,或者是亲戚,便于他拿捏。 司辰知道自己这草台班子,往后经营之中肯定会有问题。 但是—— 哪个经营事业不会有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能因为担忧,就不做生意了。 老话儿说的好,怕狼难道就不放羊了? 关于如何扣点,司辰认真给大家讲了一遍。 说到收银问题,他特地放慢了语速,道: “凡是规定了参加扣点的商户,都是统一收银。” “租赁的商户,自己收钱。” “咱们的收银台在一楼二楼的入口处,你们开票后,顾客去收银台交钱。” “一式三联的票,收银台会留一联,顾客拿一联,你们也有一联。” “每个月月初,你们跟我这边核对账目,清算扣点费用。”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听懂了。 这其中,不免有人动了歪心思: 我要是偷偷卖给顾客,你知道个求! 到时候,我随便卖一卖,收银台结账一小部分,让你扣点去,糊弄你。 大头我就自己留着,你知道个锤子! 那样一来,我就能占着你的场子,赚大钱! 冷不丁,司辰突然语气冷肃起来: “走私单,意思就是有那么些商户会动歪心思,绕开我的收银台,偷偷跟顾客成交。” 此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宋刚一早也想跟众人强调这个问题,奈何,都是熟人,不好开口。 司辰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说白了,今天之前对于司辰而言都是陌生人。 以后,也不会直接打交道。 他当然好意思丑话说在前面。 管理是宋刚,那么,他俩就得配合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司辰威压十足地一一扫视场中众人,又继续道: “我呢,给你们提供库房。” “你的库存量是多少,出货量是多少,补货量是多少,每周,我都会派人去核对。” 所以,打消私下交易的念头吧! “另外,我也跟国煤申请了几个监控摄像头,已经安装好了。” “这个监控呢,主要是防小偷的,毕竟,咱是百货楼,小偷是肯定会遇上的。” 可事实上,众人心里都清楚,防小偷的同时,也防了私下交易。 一时间,个个对司辰愈发敬畏! 你瞅瞅,当大老板的,哪有省油的灯? 这个年代,公共场所基本没有监控。 去年开始,国内陆续引进了监控。 身为暴发户,搞煤炭的哪能不走在时代的前沿? 宋慈大量购入了一批监控,安放在煤矿各个重要岗位的关卡上。 什么过磅地方、财务室、物资库房等等! 不过,监控画面还都是黑白的,监控显示器也很小,12寸的,还没黑白电视机大。 司辰的下马威一次性立足: “针对这种投机钻营的行为呢,咱们商场跟各位签订的合同,清楚写着——” “一旦发现私下交易,从重处罚!” “罚款五百,解除合同,被国煤开除!” 此话一出口,众人连偷偷议论的声音都没了! 大家来这里开门市,不就是为了赚钱? 不就是为了国煤职工这个铁饭碗? 因为一个私下交易,丢了铁饭碗,疯了吗? 这一条禁令,可谓打蛇打七寸,拿捏得死死的! 啧!难怪人家敢玩扣点,合着,条条框框的规矩都在这里等着呢! 没做过生意,再加上时代局限,大部分人都是很老实的。 司辰也就前期唬一下人,等到他们成了老油条,还不是会私下交易? 这是避免不了的,哪怕后世的百货商场,层层关卡限制,也有私下交易。 专业说法,叫做“场外交易”。 打个比方,你去百货商场买一件品牌衣服,标价一千元。 这其中,包含20的金额是商场的扣点,也就是200元。 如果,你跟商家偷偷说,便宜点,咱们走场外吧! 那么,商家就可以把这200块减去,800元卖给你。 但是! 大部分人百货商场买衣服,不就是为了享受那份感觉? 走场外,毕竟是极少数的人。 不是内行,商家不主动暗示顾客,没人知道这个骚操作的。 司辰这一通吓唬,可谓收效颇丰! 接下来,颜立夏、司奎、司乐天、唐琳琅,兵分四路,拿着账本开始登记扣点商户的库存。 卖锅碗瓢盆、五金日杂的商户,是租赁。 洗护用品、烟酒副食、文具玩具,都是司辰自己的柜台。 五家卖鞋子的虽然是扣点的,但司辰是放心的。 因为进货从他手上拿,月底一核对销量,大差不差,就知道有没有猫腻了。 退一万步说,这五家是司辰一手带着起飞的。 他们抱紧司辰这根金大腿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惹他? 一楼的柜台,就被这些商户瓜分了。 二楼,清一色扣点商户。 卖男装、卖女装、卖童装、卖箱包、卖毛线、卖布匹等! 这个布匹,自然又是司辰开的柜台! 这个小型百货楼,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个平。 每一户并不能分到很大面积的柜台,因此,他们的上货量也没那么巨大。ъitv 即便如此,一整天下来,四人挨个盘点记账,也是累得够呛。 晚上,司辰在宋刚饭店摆了一桌好吃的,犒劳媳妇儿跟弟弟妹妹们。 宋刚看着人家的队伍,不免感慨: “兄弟啊,你们家个个不凡啊!” 司辰呵呵笑着,跟他干杯。 唐琳琅有些娇气,嘟囔: “辰哥,你可得快点找人啊,过两天就要开业了,又是收银又是盘进销存,还不得忙死我们?” “刚子哥,你听,琳琅妹妹催你呢!”司辰把锅甩给宋刚。 宋刚哈哈大笑,道: “早都找好了,这不得你们先熟悉了再教她们吗?” “放心,都是认真负责的妹子,上过学,懂得记账的。” “咱这里可是国煤正式职工的编制!” “我消息一放出去,多少人上门求着要塞自家闺女进来呢!”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哈! 这些事情,司辰一早都安排好了。 弟弟妹妹毕竟还要开学,虽然个顶个的算账好手,可毕竟只有暑假能帮忙。 既然开百货楼了,哪怕是小型的,也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 开业定在黑金镇逢集这天。 上午10:18 国煤百货的门前,横幅一排排树立起来,从顶楼一路绷下来,拴在地上的砖块上。 场面十分壮观,一片飘红! 司辰指挥、宋刚带人执行的现代开业手法,这年头,谁见过? 可真是太新鲜了! 门口两个大音响,播放着喜庆十足的热闹音乐,这俩还是原来羊大柱歌舞厅的东西呢。 鞭炮声轰隆隆地响,牢牢吸引了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 热闹欢腾的鼓乐队表演中,临时搭起来的舞台上,红地毯铺满! 剪彩嘉宾一一到位,从左往右: 司辰,陈宗保,霍昌,司雪琴,宋慈,宋刚 第117章 利用大佬做“明星效应” 国煤百货楼的右侧,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主持人手持拖着长长黑线的话筒,播报: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各位来宾,欢迎莅临国煤百货楼开业盛典!” “十点十八分,吉时已到,有请各位领导,为我们剪彩!” “祝福国煤百货,生意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而来!” 主持人话落的瞬间—— 台下鼓乐队可着劲儿表演! 鞭炮、礼炮噼里啪啦炸响! 围观群众将百货楼门口的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别说这年头几乎没有私家车了,就算是自行车、行人,都没办法通过。 就这,还有凑热闹的群众拖家带口往这边赶! 没办法,实在是阵仗太大了! 从未见过这种新鲜的场面啊,太有意思了! 整个黑金镇街道上,没有一个角落能逃脱这边震耳欲聋的咆哮魔音。 台上的领导们各自一剪刀下去,大红绸垂坠下来。 放下剪刀,领导们也矜持地鼓掌,表示祝贺。 司雪琴、宋慈,分别跟霍昌、陈宗保握手: “霍总,感谢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这个,百货楼呢,也是自家‘兄弟’单位,往后去,可得让你厂里的职工们,照顾着点!” 意思就是,你的煤矿挂名我国煤名下,这家百货楼,也挂名。 霍昌还搞不清楚国煤百货跟宋慈的关系,究竟是宋慈本人在里面抽钱呢,还是纯粹就是别人来挂名。 因此,人家让他来剪彩,他就赶紧来了。 不就剪彩嘛?剪! 如今,宋慈这句话一出口,霍昌明白对方醉翁之意了—— 合着,你特地邀请我来,是给你当活广告的? 我们粤商带来的老乡们,瞧见我这个最高领导都参加了剪彩,哪有不来买的道理? 至于陈宗保,那是闽商在黑金镇开设的煤矿的厂长,也可以说董事长。 请他来,自然也是为了招揽闽南老乡来购物。 两位聪明人,一点就通,立马和气生财地表示: “放心的啦,一定给宋厂长面子啦,必须的嘛!” “我同你讲哦,我们湖建人可四灰藏团结哩,子要我一句话,子定会来你则里买!” 宋慈见对方如此给面子,顿觉脸上有光,哈哈哈大笑着,给他们引荐: “这是宋刚,我大侄子,你们都认识。” “这是司辰,我家爱人的亲侄子,那自然,也是我侄子。” “百货楼我交给他俩打理,一万个放心!” 两位大佬闻言,跟着一通夸赞—— 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宋家司家中流砥柱! 好一通猛夸,各种给面子。 司辰在一旁咧着嘴乐呵,看似不经意跟宋刚对视一眼,实则俩人都下意识微微挑眉—— 宋刚:兄弟,可以啊,你这一招,好有先见之明! 司辰:看明白了吧?我拜托六姑父请这两尊大神来,必然是有深意滴~ 宋刚:你牛!佩服! 司辰:一般一般~ 要想在黑金镇立足,必然得利用这些大佬做一下“明星效应”。 司辰不止开业请了他们,还专门找来一个拍照的。 此刻,就在舞台下端着照相机,各种找角度,咔嚓咔嚓,猛拍! 如果说请大佬来助阵开业、引流顾客,是一种宣传手段。 那么,留住大佬在开业庆典上伟岸的身影当“证据”,洗出来放大后用相框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往后持续引流,则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引流手段。 司辰嘛,总喜欢干点“擒贼先擒王”的事儿。 既然可以事半功倍,何必累死累活挨个去求顾客上门? 不要费劲去套野马,要种草,吸引它们主动送上门,嗯哼~ …… 百货楼内。 客流量爆满! 那家伙,简直就跟过年似的! 比肩接踵,人头攒动,走都走不动! 幸亏司辰有先见之明,跟宋慈要来了国煤的安保,帮忙照顾着。 无论买不买,凑热闹都是刻在基因里的,必须的必! 每一家商户的柜台上,至少两个人守着,就这,都忙得顾不上喝一口水。 剪彩的领导们,被堵在外面两个小时进不去!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霍昌跟陈宗保,嘴巴都是两个大大的o—— 淦啊! 太尼玛离谱了! 里面的东西只是打了八八折啊,又不是不要钱! 回头再一看,外面的人伸长脖子,推推搡搡都想进去。 司辰跟宋刚被挤在人群里,当夹心饼干,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俩连一根烟都不敢点,生怕烟头烟灰烙到谁。 早在昨天,司辰就是这么跟宋刚说的: “刚子哥,别怕没生意,也别怕人来了不买。” “咱前几天,已经请锣鼓队的沿街宣传得那么到位了,群众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咋可能不来凑热闹?” “咱明确表示,开业活动只有三天,过了这三天就恢复原价!” “八八折的价格,只比平时逢集贵那么几块钱,他们是可以接受的。” “还有哦,这里可是黑金镇,就算县城里的人买不起,这里的人也绝不可能买不起!” “别人有攒钱尽量不花的习惯,黑金镇的可没有那么抠搜。” “月月都有进账的人,收入比其他乡镇的高三四倍,家家户户至少一个捧着铁饭碗呢,不愁没钱!” “哪怕开业期间有那么一部分人不买,他也来逛过了,咱可是镇上唯一的百货楼,独家买卖,愁什么?” “宣传到位了,总有一天,他会来买!” “所以,接下来三天的开业,放心大胆地卖!” 来钱快,并且容易的人,更愿意消费! 这一点,无论哪个年代,都是适用的。 仔细看后世经济开发区那些工厂的人—— 也许他们没钱买房子,也许他们不是住宿舍就是租房子。 也许他们到一个城市打工,就只是打工,不计划扎根。 可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愿意消费。 有钱了,能力范围内犒劳自己,不是应该的? 辛辛苦苦工作,还不能吃好喝好穿好? 也许不吃山珍海味,也许不穿奢侈品名牌。 但是! 能力范围内的平价消费,他们非常愿意! 不然,某宝、拼刀刀、某音直播带货,都是怎么迅速崛起的? …… 热闹喧嚣一整天。 天黑后,人们陆续回家。 百货楼内,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家的商户是站着的! 太累了! 统统累趴下了! 个个眼神呆滞、脸色涨红、不肯说话。 今天一天,说完了今年一整年的话! 要人命! 谁也没想到,所谓的开业活动,威力会这么大! 司辰跟宋刚一人一根烟,乐呵呵笑着巡场,嘴巴也特别欠: “这就累垮了?明天后天还有两天哩!” “起来,快起来,仓库里还有库存吧?该补货了,昂~”ъitv “贵叔,你那旅游鞋的货架子都空了,抓紧上货,明儿个可是来不及滴!” “小李,点的面都送来许久了,别算账了,快吃!” “乐天,二楼楼梯口的收银台,风水位置特别好,对吧?” 司乐天守着扣点商户最集中的二楼,可比一楼的收银员累多了! 即便她这里多安排了一名收银员,对方专门处理票据,她专门收钱,也恨不能自己是八爪鱼! 司乐天一脸的生无可恋,坐在收银台内,掀起眼皮瞪一眼自己大哥,骂骂咧咧: “你跟我有仇!赔我精神损失费!” “咋不让我去守着布匹柜台、让笑笑上来这里呢?” “再不济,我去文具柜台,奎哥上来这里啊!” 布匹跟文具,都是司辰自己的柜台,除了安放一名自己人,还有另外一人是出钱雇的柜员。 烟酒副食柜台,也是唐琳琅跟另外一名柜员。 至于司辰县城百货楼的柜台,暂时请长辈看着: 文具柜台是四姑司玉竹,鞋子柜台是司崇,布匹柜台是万虹,司丽歌是顾问。 司老太跟司雪梅在家,顾家,带孩子。 “特殊时期嘛,妹子,多担待一点哥!” 司辰笑呵呵伸出魔爪,去揉乐天的头发。 司乐天歪头一躲,一巴掌拍开,怒道: “我要吃雪糕!!!” 喉咙都冒烟了,呜呜呜~ 司辰对着楼下喊:“乐天要吃雪糕!” 还在算账的司奎,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 三两步跑到隔壁柜台,比守着柜台的唐琳琅还要快,一把掀开冰柜,取了一只雪糕,噔噔噔跑上楼。 不是老冰棍,是司辰自己配方的雪糕,软软糯糯,添加了牛奶跟各种果脯。 包装纸上,还有雪糕品牌:甜过初恋 文案非常撩人:一口都不舍得给别人咬 卖价也贵,一支要一块钱! 定位就是,黑金镇的哈根达斯! “乐天,给!”司奎将一只雪糕递给心上人。 司乐天两眼放光,蹭一下站了起来,接过来就是狠狠一口! 哦豁,人生好圆满! 只是啊,周围的空气过于安静。 司乐天猛然间反应过来点啥—— 完犊子了! 奎哥只给我一个人拿了一支啊! 她回头,瞅了瞅坐在身边的收银员,对方那眼巴巴的模样,不要太吓人,好吧? “那个,哥,你是不是该请大家,都吃?” 司乐天顾不了那么多了,垫背的范围大点就大点吧! 司辰似笑非笑凝视乐天,揣摩—— 第118章 开业狂收50万 热闹喧嚣一整天。 天黑后,人们陆续回家。 百货楼内,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家的商户是站着的! 太累了! 统统累趴下了! 个个眼神呆滞、脸色涨红、不肯说话。 今天一天,说完了今年一整年的话! 要人命! 谁也没想到,所谓的开业活动,威力会这么大! 司辰跟宋刚一人一根烟,乐呵呵笑着巡场,嘴巴也特别欠: “这就累垮了?明天后天还有两天哩!” “起来,快起来,仓库里还有库存吧?该补货了,昂~” “贵叔,你那旅游鞋的货架子都空了,抓紧上货,明儿个可是来不及滴!” “小李,点的面都送来许久了,别算账了,快吃!” “乐天,二楼楼梯口的收银台,风水位置特别好,对吧?” 司乐天守着扣点商户最集中的二楼,可比一楼的收银员累多了! 即便她这里多安排了一名收银员,对方专门处理票据,她专门收钱,也恨不能自己是八爪鱼!tν 司乐天一脸的生无可恋,坐在收银台内,掀起眼皮瞪一眼自己大哥,骂骂咧咧: “你跟我有仇!赔我精神损失费!” “咋不让我去守着布匹柜台、让笑笑上来这里呢?” “再不济,我去文具柜台,奎哥上来这里啊!” 布匹跟文具,都是司辰自己的柜台,除了安放一名自己人,还有另外一人是出钱雇的柜员。 烟酒副食柜台,也是唐琳琅跟另外一名柜员。 至于司辰县城百货楼的柜台,暂时请长辈看着: 文具柜台是四姑司玉竹,鞋子柜台是司崇,布匹柜台是万虹,司丽歌是顾问。 司老太跟司雪梅在家,顾家,带孩子。 “特殊时期嘛,妹子,多担待一点哥!” 司辰笑呵呵伸出魔爪,去揉乐天的头发。 司乐天歪头一躲,一巴掌拍开,怒道: “我要吃雪糕!!!” 喉咙都冒烟了,呜呜呜~ 司辰对着楼下喊:“乐天要吃雪糕!” 还在算账的司奎,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 三两步跑到隔壁柜台,比守着柜台的唐琳琅还要快,一把掀开冰柜,取了一只雪糕,噔噔噔跑上楼。 不是老冰棍,是司辰自己配方的雪糕,软软糯糯,添加了牛奶跟各种果脯。 包装纸上,还有雪糕品牌:甜过初恋 文案非常撩人:一口都不舍得给别人咬 卖价也贵,一支要一块钱! 定位就是,黑金镇的哈根达斯! “乐天,给!”司奎将一只雪糕递给心上人。 司乐天两眼放光,蹭一下站了起来,接过来就是狠狠一口! 哦豁,人生好圆满! 只是啊,周围的空气过于安静。 司乐天猛然间反应过来点啥—— 完犊子了! 奎哥只给我一个人拿了一支啊! 她回头,瞅了瞅坐在身边的收银员,对方那眼巴巴的模样,不要太吓人,好吧? “那个,哥,你是不是该请大家,都吃?” 司乐天顾不了那么多了,垫背的范围大点就大点吧! 司辰似笑非笑凝视乐天,揣摩—— 司奎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心底有点战战兢兢,一言不发,转身下楼了。 其他人,却忽然此起彼伏地吼吼: “我们也要吃雪糕!!!” 一瞬间,整栋楼都充斥着这一句,波浪一样,前浪赶后浪。 宋刚没看出来个啥,乐呵呵承诺: “给,给你们吃,等着,我来派发!” 接下来,进入雪糕派发环节。 二楼有两个收银台,楼梯口一个,场中间一个。 如果是现代社会,网络与安保系统发达的情况下,像是这么小的楼层,一个收银台就足够了。 毕竟,大家都是出门扫码付款。 第五代收银机简直不要太功能强大! 可谁让这是八八年呢? 国内连收银系统跟机器都还不怎么普及。 尤其元孟县这种小地方,一水儿的人工操作。 许多商店开始使用收银机,还是在九十年代。 二楼的第二个收银台,则是颜立夏把关。 司辰拿着两个雪糕,快步走过去,给埋头算账的媳妇儿,递了一根: “媳妇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数钱怎么可能辛苦哩?”颜立夏头也不抬,沉迷数钱无法自拔。 “先放一放,吃根雪糕。”司辰又往她跟前递了递。 “你先吃,我马上就数完!”颜立夏在点快块钱。 “你确定我先吃?”信不信我咬你的一口! 三秒后,颜立夏突然反应过来,霍然起身,一把夺过雪糕,急道: “不许咬我的!” “我不咬你的……”司辰忽然凑近,小声:“我咬你!” “咳咳咳——”颜立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个流氓! 慌得她雾蒙蒙的桃花眸连忙四顾,看有没谁注意到了这边。 “别瞅了,都累垮了,顾不上我们。” “哦、哦!”那就好啊! 颜立夏稍稍安心下来,吃雪糕,断断续续说话: “我这里是总台,其他台子都把钱跟票送过来了。” “我已经核对过了,账目是没问题的。” “就是这些钱,我还没数完,块块钱、毛毛钱、分分钱都还没数。” “大额的都点清楚了,在下面的铁皮柜子里。” “你猜,有多少?” 司辰着实被自家媳妇儿惊到了,嗓音都拔高了: “这才多久啊,你就核对好账目了?” 颜立夏一脸的懵,理所当然来了一句: “不过是简单的加减项,我翻一遍就算出来了。” 说着,她把总账本递给司辰,道: “你看啊,多简单的账目,一目了然!” 司辰:……你在羞辱我! 这么多数字,这是人眼能看得过来的? “媳妇儿,你是火眼金睛吗?看一遍就记住了?还能心算出来?” “昂~多简单啊!” 司辰:……谢谢啊! 哦,对不起,我拖夫妻智商的后腿了! “那,这些钱呢,你都数清楚了?” “嗯嗯,点一遍的事,多简单!”颜立夏咬一口雪糕,满脸都写着满足。 司辰:……是我不配! 颜立夏又道:“快猜猜,今天一天扣点商户们总共营收多少钱!” “10万吧!”这点自信,司辰还是有的。 按照后世的同类型百货商场开业推算,这个金额司辰觉得大差不差。 一般这种区域性百货开业,一天的营收差不多两百万。 司辰估摸过黑金镇的消费能力,以及自己百货里面商品的定价,得出了这个营收额。 没有什么科学的计算公式,凭经验罢了! 毕竟,上一世他的百货零售大王,也不是白当的。 这一次,轮到颜立夏惊异了: “猜得好准!确实10万出点头!” “媳妇儿,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过目不忘吗?” 司辰好奇极了! 难不成,真应验了那句话,混血儿的确聪明一些? 遗传学不是有一种说法,地域距离越远的人相结合,生出来的宝宝会更聪明一些? 这让司辰不禁期待起自家崽崽的智商了。 “我吧,倒也不是过目不忘,就是对金钱相关的一切,都热衷,哈哈!” 司辰:……媳妇儿,你认真的? 夫妻俩相视而笑,颜立夏明显心情非常愉悦,哼唱: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司辰脑壳疼! “媳妇儿,换首歌,这首今天音响里滚动播放了一整天,太洗脑了!” “哦,那、那——啊,啊啊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媳妇儿!换一首,这个也滚动了一整天了!” “哦,好吧!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 “立夏、立夏,换一首!”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司辰原本也想打断的,这首也滚动洗脑了一整天。 可是,媳妇儿的嗓音轻柔甜美,唱的还是这么缠绵悱恻的情歌。 哎,他喜欢! …… 接下来的两天,一天比一天忙碌! 经过第一天的宣传,第二天,直接狂收15万! 抢购不就是这样? 看着别人都在买,你不买,好像别人占了便宜你亏了似的。 尤其某个非理性环境里,跟去逛街的人,是最容易被身边人影响的。 后世的人们,见识过太多的开业活动与打折活动,都一个个非理性消费。 何况是这个年代的黑金镇? 咋可能抵挡得住司辰的大网罩下来! 这一天,司辰还带着几名商户,特地去了一趟新田大市场,补货! 宋刚豪气,直接派了两辆卡车! 也幸亏补货了,不然,第三天都变成断码尾货了! 每家商户,已经不是两个人参与进来了,而是3-4个人。 甚至有些商户,特地喊来亲戚,做及时补货的仓库人员。 毛元超带着二十来号小兄弟,骑着自行车,纸壳子卷一个喇叭,分散在黑金镇以及附近的村子,流动着疯狂宣传: “黑金镇国煤百货楼盛大开业!” “8月5号到7号,全场商品一律降价销售,过期恢复原价!”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买到就能省钱!省钱就是赚钱!” 这年头的人,谁见过这种宣传方式? 省钱?赚钱! 走走走,必须去瞅瞅! 于是乎,哪怕黑金镇不逢集,也堪比逢集、甚至更热闹! 司辰的百货楼开业,硬生生把整个黑金镇,搞得鸡犬不宁…… 哦,不,是人尽皆知! 毫不夸张地说,每一户黑金镇的群众,都没能逃脱国煤百货的魔爪! 多多少少,都来消费了一下,哪怕一分钱两颗的硬糖。 三天开业活动结束,光是扣点商户,颜立夏就清算出超50万的收益! 第119章 那人是不是来偷货的? 这双皮鞋的价格,让李富民着实是骑虎难下! 不买吧,他不要面子的? 买吧,他挣钱也不容易。 别看他是一方父母官,可他的工资,一个月也就560块。 无论哪个年代,公职人员的工资,都不会很高。 说白了,李富民还没有一个黑金镇自己养大卡车倒腾煤炭的泥腿子有钱! 他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他一心要往上走,绝不会因小失大,伸手偷拿公家一分钱。 无论哪个年代,如果你看到某个高位置的公职人员非常富有,那结果显而易见,贪! 八四年十二月开始,上头明确规定了这些人乃至直系亲属均不可经商,除非是在国有制企业。 比如,宋慈是国营煤矿厂长,司丽歌承包了商业局下属的百货楼。 李富民的身边,围了一群人。 司辰心里门儿清,知道李富民是个什么情况。 可他又不能当众给李富民免单,这不落人口实? 再者,李富民也不会接受这种溜须拍马。 最终,一咬牙,李富民买了! 临走前,他再三叮嘱: “一定要脚踏实地、用心经营,千万不能投机倒把。” 潜台词:敢给我捅娄子,你就等着! 这话,看似说给宋慈的,实则,警告的是司辰。 司辰岂会听不懂? 李富民忙得很,能过来这一趟,必然是有深意的。 司辰一个开业,收了五十万,怎么可能不引起重视? 李富民别看四平八稳一个领导,内心里,也是个冲劲儿十足的人。 司辰身上这股子桀骜气息,李富民是能感觉到的。 所谓,惺惺相惜,大抵如此。 李富民不希望司辰捅娄子,同时,也有些爱才。 能促进民生经济的人才,李富民确实偏爱。 这才有了这一趟视察。 …… 傍晚,日落前。 司辰抱着小平安,颜立夏抱着小圆满,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宝宝要经常晒一晒太阳,但这是夏天,也就一早一晚的光线,适合宝宝晒一小会。 否则,皮肤娇嫩的宝宝,容易晒伤。 夫妻俩轻声聊天: “媳妇儿,明天去了,给商户们结一下账。” “结账不是下个月月初?”颜立夏惊诧:“明天才9号啊!” 一切让她出钱的要求,她都务必问清楚! 司辰看出来自家这尊财迷的不舍了,只能笑眯眯开导: “咱这次收了五十万,但那是所有扣点商户的收益,只有扣出来的20,才算是我们的利润。” “嗯嗯。”颜立夏转瞬释怀。 该是别人的钱,她也没道理想着是自己的。 人家上的货,结账给人家之后,也是成本加收益,都在那里面。 实际上,每一户赚的钱,都没司辰抽成多! 颜立夏算是看明白了,司辰这种赚钱的思维方式,跟别人确实不一样。 果然,赚大钱不能硬靠自己出死力气,要靠脑子,让钱生钱! “司辰,这五十万收益,扣除咱家十万的扣点,剩下的都要给商户们结账?” “结一半。”司辰对颜立夏没隐瞒,反倒认真教道: “留一半在我们手中,资金周转,囤货。”囤大量的货! “给大家结一部分钱,也是为了让大家周转开。” “明天我还要给他们开大会,动员大家抓紧上货。” 颜立夏本来正在亲小圆满的额头呢,闻言一愣,问: “上货?” “对,让他们把手中的钱都上了货!” “都上了?”颜立夏嗓音禁不住高了一点,道: “经过这三天的大量卖货,他们每家的收益少的两万、多的五万。” “虽然都急需补货,但是,大概率不会把钱都砸进去。” “有些人上柜,还是从基金社贷的款。” “我觉得,他们可能更愿意先还款。”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司辰这种钱生钱的思维方式。 大部分人,都是想着赶紧还贷款,趁着利息还没多少。 “并且,我还听她们有些人说,这三天卖的钱,足够他们躺着数了。” “这个月,随便再卖一点就成,哪怕不卖都行。” “司辰,他们毕竟是刚起步做生意,都没多大的野心,也挺知足常乐的。” 颜立夏担心司辰带不动他们。 司辰岂会不了解这些人的心态? 上了我的贼船,那就得跟着我的野心走,由不得你们喽! 马上,要有一场更大的丰收! 囤货,必须囤货! 司辰将小平安轻轻举起,做着夸张的表情逗孩子,回道: “多大点事儿,这不就需要我来‘开导开导’他们?” …… 翌日,商户大会。 司辰先让颜立夏给大家结一半的账。 明明有蓝灰色的百元大钞,他却特地让颜立夏从国煤的财务室,提出来一大箱的大团结! 他们收的钱都存放在国煤的财务室保险柜里,自己这边不安全。 那一大捆、一大捆的大团结,光是码放在桌子上,就足够震撼人心了。 一堆堆,跟个小小山丘一样馋人,牢牢吸附着所有人的视线。 长长的会议桌边上,围坐着一圈人,个个伸长脖子,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钱。 嗯,狗狗盯上肉骨头! 司辰笑道:“各位,考虑到大家进货需要钱,就先结一部分的账!” 话落,众人顿时炸锅! “好!太好了!” 瞬间,掌声雷动! 当那一捆捆的大团结,挨个发到每一位商户的手中时,乐得他们眼泪都出来了: “艾玛!根本没想过,这么快就能见到收益!” “我上柜前心里没底,想着,只要不赔就成。” “我比你有志气,我觉得吧,今年一年能赚个上万元,我就满足了!” 宋刚笑骂:“一个个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伸手就去抽身边某位商户的钱,开玩笑: “咋地,你手上超过一万的部分,给我啊?” 那人下意识就是一躲,护食一般给了宋刚一个屁股,撅! 宋刚被他顶了一下,连连后退,再次笑骂: “小气死你!”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气氛相当热烈。 那人又道:“这钱我可是要还给基金社的,哪能给你。” 司辰突然出声:“你贷了基金社多少钱?” “两万么!五厘钱利息呢!” “贷款时间多久?”司辰又问。 “两年,我给自己时间久一点,免得还不上。”说着,还憨厚一下,挠挠后脑勺。 一动,手中抱着的钱,掉地上了,赶紧弯腰去捡。 但听,头顶飘来司辰的声音: “媳妇儿,你来给这位兄弟算算账。” 颜立夏早就等着呢! 按照昨晚商量好的,她跟司辰打配合,道: “利息五厘钱,那么月息就是05” “你的年化利率是6” “一万块,一个月的利息是50块。” “一年的利息是600块,两年是1200块。” 司辰适时出声,问: “那他这次开业活动,纯利润赚了多少钱?” 颜立夏笑眯眯来了一句: “4653元!” 众人都还是懵逼的! 嘶,怎么算来着? 大家面面相觑,恨不能手指头、脚指头都用上。 但听,司辰又问了一句: “老哥,你是着急还款,不想给银行出这1200的利息呢。” “还是用银行的钱来生钱,继续赚下一个、下下一个4653块?” “那肯定要钱多的!”那位商户想也不想,立马给出答应。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 对呀!贷款不就是为了钱生钱? 于是乎,接下来司辰要众人去进货囤货,也就顺利许多了。 散会后,干劲冲天的众人,一家派一人,跟着宋刚的几台拉煤车,陆续去往新田大市场。 司辰带着颜立夏,颜立夏带着账本,也一起去了。 …… 晚上,众人急吼吼在地下室仓库卸货、码货,热火朝天。 司辰带着颜立夏准备回家。 颜立夏早在新田大市场时就清点好了各家的上货数量,顺手把账都给做了。 司辰再次被自家媳妇儿惊艳到了,试问,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从黑金镇回去司家村,还得大概两个小时。 司辰如今开的还是拖拉机,如果有小轿车的话,就算黄泥巴路,也只需要一个小时。 于是乎,司辰的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对宋刚道: “刚子哥,你帮兄弟留意一下,看哪个单位有二手车要出。” “呦,要买车了?”宋刚笑嘻嘻想给司辰发烟,又想起来库房重点严禁烟火,便收了起来。 “我说兄弟,我那后院两台桑塔纳呢,你随便开!”宋刚一挥手,慷慨。 他看着司辰每天开着拖拉机带媳妇儿来回跑,累不说,哪里像个大老板? 宋刚觉得实在是面子上不好看。 车,就是男人的脸面! “要不然,你就像弟弟妹妹一样,带着媳妇儿暂时住到我叔家,他们家多的是房间。” 司奎、乐天、唐琳琅、司崇四人,这段时间都住在司雪琴家。 “害,我媳妇儿想孩子们,每天都得回去。”司辰不负责任甩锅。 颜立夏:……明明是你想孩子好吧! 我可是同意了六姑家暂住几天的。 俩大男人不免又闲扯起了车子,颜立夏站在一旁百无聊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随意看看。 蓦然—— 一个生面孔扛着货物从她眼前路过,径直往里面走去。 颜立夏秀眉紧蹙,这人是谁? 扣点商户的家人她都是认识的,大家匆忙进货回来,没谁通知了亲戚来帮忙卸货啊。 自从经历了偷孩子,颜立夏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她不动声色拽了拽司辰的衣襟,凑到他耳边,道: “司辰,你看走进去的那个人,是不是来偷货的?” 第120章 你要放火烧我的库房? 偷货? 司辰回看自家小娇妻紧张兮兮的小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得,我家立夏指定是被上次的偷孩子给整出来心理阴影了,有点杯弓蛇影。 他反手握紧她攥着自己衣襟的小手,安慰: “咱们这可是百货楼的地下仓库,想进来谈何容易?” 这里的仓库,要么从百货楼里狭窄的楼梯下来。 要么从国煤的正大门进来,七拐八绕才能来到仓库大门。 此刻,仓库大门口有人在卸货,搬货入库。 谁想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我看到一个生面孔,扛着一包货进去了。” 颜立夏坚持自己的判断,道: “他会不会,想趁乱偷东西?” 司辰微微拧眉,转念又觉得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 毕竟,这里可是存放了所有商户的货物,至少60万! 光是扣点商户今天进回来的货,就有20万! 司辰自己的鞋子、布匹、文具、玩具、烟酒副食等,也高达15万! “既然是扛货的,那进去了应该很快就出来,等等看。” 司辰计划来个守株待兔。 宋刚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三分钟,来来往往好几个人,都不是陌生人。 咦,奇怪了啊! “刚子哥,你在门口守着,我跟立夏进去,看看那小瘪犊子要干嘛。” 司辰说着,牵着媳妇儿往里面走。 颜立夏一心思考那个陌生人,倒是没注意司辰干嘛,任由他牵着往里面走。 宋刚:……过分了啊! 谁还没个媳妇咋地? 仓库是一间一间的,用木板隔开,区分空间。 司辰一路走一路看,都是忙着码放货物的熟人。 有些人,司辰虽然暂时叫不上名字,但是,脸熟。 越是往里面走人越稀少,因为里面那一排是司辰自己的仓库,还有宋刚的。 快走到尽头时,司辰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还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人穿着非常普通,放人堆里都挑不出来。 可他的脚边,却放着一个空了的白色塑料油壶。 盖子都没盖上。 闷热的空气里,氤氲着某种熟悉的味道: 汽油! 这是汽油! 司辰为了确认,悄悄再靠近了一些。 味道更浓了,果然是汽油! 而那个人,手中一个火点一灭一暗,闪烁。 卧槽! 这家伙还在抽烟! 司辰捏了捏颜立夏的手,回身给了她一个眼神,要她安心。 颜立夏刚瞧见这副场景时的懵逼与震惊,已经在司辰的安抚中,悄然被压了下来。 她点点头,没吭声,也没动,只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中,满是担忧。 害怕那人突然放火! 更害怕司辰孤身上前会有危险…… 司辰放开媳妇儿的手,蹑手蹑脚往前挪,一点一点靠近那人—— 对方手中的一根烟,马上吸完。 司辰当即判断出,这家伙是要丢一根烟头,再趁着大火带来的混乱逃离这里。 真尼玛胆子大! 许是对方过于警惕,许是司辰靠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那人似有所感,抽了一口烟,回头—— 说时迟,那时快! 司辰飞身扑上去,从他侧面将人狠狠推到仓库外面。 同时,一手死死扼住那人夹烟的右手,一手飞速夺掉烟头,一丢! 颜立夏跑得飞快,一脚踩灭了烟头。 那人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被司辰扑倒后,躺在走廊里,拼命挣扎。 混乱之间,还在司辰脸上挥了两拳头。 “卧槽!你他妈敢打老子的脸?”你不想活了! 司辰生气了! 当着我媳妇儿的面,你敢伤害我的颜值? 司辰一骨碌爬起来,骑在那人身上,拳头雨点一般落下: “我曰!你特么哪来的怂娃!” “你居然敢打老子的脸!”老子这么帅一张神颜! 这一句,司辰喊得超大声,都破音了。 “你还敢还手?我让你还手!让你打我的脸!” “你特么还敢烧老子的库房?” 突然飘来颜立夏的声音: “那是刚子哥的五金日杂库房!”ъitv 司辰拳头挥得砰砰响,怒骂: “你个瘪犊子,还敢烧我刚子哥的库房?” “你特么咋不上天呢!啊?” “阎王跟前捣鬼,太岁头上动土,看把你能耐的!” 司辰的骂骂咧咧声中,那人被揍得吱哇乱叫。 那个倒也算个练家子,在司辰这种体力、体重、能耐、技术都绝佳的人压制下,竟然偶尔还能还一下手。 只不过,一拳,招惹来的是司辰至少十拳的回敬! 不远处站着的颜立夏,都要心疼死了! 她的眼里,只能看到司辰挨了三拳,完全看不到那人已被打得面目全非。 颜立夏急得要上来帮忙,但听—— “媳妇儿,你别过来,你穿着裙子呢,离远点!” 司辰急忙阻止。 被揍的这个家伙躺在地上,怎么可以让我媳妇儿过来呢? 颜立夏也反应了过来,虽然自己穿的是长裙,但是…… “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放火!” 颜立夏大喊着往后退去。 远处忙碌的众人,在听到这边动静后,先是好奇地探出头,这会儿,又三三两两地陆续赶来了。 颜立夏再这么一喊,立马有人回应: “咋回事?谁?谁要干啥?” 后面赶来的人们立马怒道: “放火?卧槽!” “库房重地,哪个怂娃在放火?” 再后面赶来的人们,说风就是雨,疯狂传声筒: “哪儿?哪儿着火了?谁家的仓库着火了?” “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声音一路飘出去—— 门口守着的宋刚,一听到着火了,立马瞪圆了双眼: “卧槽!咋着火了?快快快,救火!” 宋刚一挥手,门口卸货的两名商家,外加一个货车司机,四人风风火火往水龙头跟前跑。 一人随手拎起一个铁皮水桶,先后提着又往库房里面跑! 宋刚最快抵达事发现场,但见—— 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怒骂着。 司辰骑在一个鼻青脸肿看不清本真面目的人身上,疯狂挥拳头! 宋刚气喘吁吁地问:“不是、不是着火了?” 围观瓜众:……谁说的?! 于是乎,大家不自觉望向颜立夏。 时刻关注司辰有没吃亏的颜立夏,抽空回看一眼宋刚,又抽空回复: “我说的,这人要放火,烧你的库房。” “我的?”宋刚倏然瞪大双眼,心跳都胡乱蹦了起来,血冲到脑子去: “我曰尼玛!你竟敢烧老子的库房?你活得不耐烦了!” 那可是老子用最后的家底上的货! 你给老子烧了,老子喝西北风去? 接下来,司辰中场休息,暴走宋刚上线! “没啥好瞧的,大家快去忙吧,我跟刚子哥,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司辰打发众人。 他直觉,这个事情不会这么莫名其妙,一定有什么内情,是他不知道、忽略了的。 众人一看这个情况,也没啥好围观的了,散了,抓紧去捯饬自己的货物了。 司辰也带着颜立夏先出去了,这边,还是交给宋刚。 …… 半个小时后。 半死不活的纵火者,跪在地上,被宋刚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拎到了水桶跟前。 “小子,看到这桶水了吗?” 宋刚咬牙切齿威胁: “好好配合,老实交代,我会让你少喝点。” 对方骨头倒是硬,咬死牙关不开口。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刚一把将纵火者的头,按入水桶里。 瞬间,传来那人一阵阵的闷哼声,四肢都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奈何,被宋刚手底下的司机死死反剪了胳膊,根本无法摆脱控制。 那一桶被提进来灭火的水,此刻,泡着纵火者的头。 又半个小时后,司辰进来了。 趴在地上的纵火者,湿淋淋的,也浑身是伤。 一个桶里的水,在库房晕黄昏暗的灯光下,呈现诡异的血红色。 另外一个桶里,宋刚在洗手,血水四散开来。 司辰愈发觉得奇怪,动了这么大的阵仗,才问出来点啥? 洗完,宋刚甩甩手,走向司辰,道: “都问清楚了,是地龙帮的。” 司辰一愣,地龙?这不是黑金镇目前最大的帮派? 羊大柱团伙被捣,目前,就数地龙帮了。 “他想干啥?”司辰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纵火者,问: “总不能因为我上次把小马哥打了,还让宋所长把那人渣抓走了,他们才派这人来报复我们吧?” 先前,地龙帮的小混混小马哥,来收司辰五个分销的“照顾费”,嘴巴还不干不净的羞辱常大贵。 司辰当时气不过,硬脾气上来了,就把那人打了个半死。 后来,宋恭把小马哥抓走了,还放话出去,让地龙帮的老大去找他吃席。 “跟那件事有关,却也完全不是因为那件事,小马哥一个小喽啰,不值得他们老大冒险报复我们。” 宋刚这话,让司辰眼皮一跳,“报复我们”? 话说,这人不是来烧你库房的? 宋刚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太热,又暴揍过人,衣服都湿透了。 于是,他顺手将短袖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继续道: “上次,宋所长将小马哥拎走后,开始清查地龙帮,准备将他们瓦解了。” “他们这次派人来报复我们,就是以为我们是宋所长的帮手。” 司辰愈发听得皱眉,这都什么玩意! 他刚想再问点什么,目光却蓦然顿住,被宋刚胸口的纹身吸引—— 一个刺青脸谱。 威严十足、甚至有些狰狞的美猴王脸谱! 怒目圆瞪,龇牙慑人。 电光火石间,司辰突然想到点什么…… 宋刚的话,却突然打断司辰的思绪,他道: “这些破烂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都是些本地的地痞流氓瓦渣渣,不足为惧。” “嗯。”司辰有些话没说,却在心底思忖: 地龙帮?大圣帮! 第121章 媳妇儿,你是我的财神爷 大槐树下,司辰跟颜立夏一人抱着一个娃娃,乘凉。 50天大小的奶娃娃,好玩了很多。 虽然抱在怀里依然软乎乎的,但是,小家伙总想着要竖着抱,看看新鲜的世界。 尤其小平安,到了妈妈怀里后,就不停冲着爸爸喊,啊,啊—— 那随心所欲的喊叫声,跟只小海豚似的。 “哎呦,咋了?想让爸爸抱嘛?” 司辰怀里抱着闺女,笑眯眯逗儿子: “哎,不抱你,就是不抱你!” 小家伙天生的双眼皮大眼睛,睫毛浓密又卷翘。 眼瞳似乎也不是纯黑色的,倒像是妈妈的琥珀色桃花眼,水盈盈的。 每次眨眼时,总是慢悠悠的,带着点天生的慵懒,像是无意识在跟你放电。 司辰不得不承认,这眨眼的动作,可真是完美遗传了妈妈! 相比较而言,小圆满的瑞凤眼,倒是很像司辰,带着股子天生的威严。 由于小家伙还是个奶团子,小脸儿肉嘟嘟的。 因此,这份威严倒是看不出个名堂来。 并且,小圆满依然十分安静,忙着看外面的世界,谁也不想搭理。 大槐树、门楼、小桥、花花草草……每一样都比爸爸吸引人! 甚至听虫鸣鸟叫,都能让她好奇地奋力转头,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寻找声源在哪里。 “媳妇儿,咱俩换一下娃娃。”司辰刻意的,想看看闺女对于失去爸爸的怀抱有没有反应。 颜立夏倒没觉得有啥,顺手就跟他换了孩子。 然而! 小圆满对于离开爸爸的怀抱,没有一丝丝的留恋跟不舍! 并不会像哥哥那样,一离开妈妈的怀抱就先哭为敬。 “咦,小平安今天被我抱在怀里,咋没哭?” 司辰倒是惊异了,低头看去,怀里的宝宝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最妙的是,小家伙挥舞着小短胳膊,踢蹬着小短腿,嘴里“嗷、嗷、嗷”,正试图跟他沟通点什么。 不同于先前的海豚音尖叫,这次明显还对着他讨好地笑。 只是月龄太小,小平安的表情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口水都笑得流出来了。 “嘿嘿,媳妇儿,你瞅瞅,儿子喜欢我!” 颜立夏噗呲一下笑了,眨了眨眼,笑道: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想要你举高高?” “啊?”司辰有点意外,脸上得意的笑逐渐消失: “不能吧?这么大点的娃娃,能有这么自主的意识?” “怎么不能?你看好了啊!”颜立夏说着,将小圆满往屋里抱。 几步路后,小家伙看到了门框,哇一声哭了! 司辰:……得,这是个抱不回屋的! 颜立夏把娃娃又抱出来后,哭声戛然而止,一滴眼泪都没有! 司辰看着自家媳妇儿抱着闺女走了过来,无奈干笑一声,道: “那我试试这个小家伙。” 说着,司辰把小平安轻轻举起。 得到了争取许久的举高高,小家伙乐得咯咯大笑。 那笑声,还掺杂着海豚音的尖叫,逗得司辰两口子哭笑不得。 司辰不举高高了,小平安就开始了“嗷、嗷、嗷”谄媚大计。 他一旦把儿砸举起来了,小家伙就乐得咯咯大笑、尖叫。 司辰反复测试了几次,得,这家伙的确是有自己意图的。 隔壁,司建华家。 已经出了月子的宋倩倩,也抱着儿子在院子里乘凉。 听着这边的欢声笑语,禁不住有点心里不平衡。 司鹏给她叔开车,虽然三两天就回来一次,看她跟孩子。 但大多都是半夜才回来,她跟儿子都睡着了。 还一身的酒气,臭死了! 虽然说,给领导开车,替领导挡酒,这是难免的。 可也不能天天都那样吧?烦心,气死个人! 宋倩倩又想到司辰,疼老婆不说,还会赚钱,还跟老婆一起哄孩子玩。 瞅瞅人家那一家子开心的样儿,她心里不美气了。 “妈,我带翔飞出去转转。”宋倩倩说着,抱起儿子往出走。 “哎,这都快吃午饭了,你上哪儿转悠去?”刘春花正在摘豆角,拦人。 “门口溜达溜达就回来了。”宋倩倩头也不回出去了。 刘春花望着她的背影,一阵阵的无语。 自家这个儿媳妇啊,是个烧包! 手里有点钱吧,总想着怎么把它们整出去。 不声不响整出去还不行,还得搞点大动静出来,哪怕很蠢的动静。 就说前些天司翔飞的满月宴—— 宋倩倩愣是要花大价钱,肉跟菜都买最好的! 烟酒也是最好的! 那酒,居然是50块一瓶的老白汾! 那烟,居然是七块钱一包的阿诗玛! 酒席上的烟酒,那得多消耗啊! 由于他们家的席厚,那些来吃席的人,不光是吃,还拿! 那都不是钱吗? 司鹏赚钱是多一些,可那也得省着花啊! 刘春花一想起那一顿满月宴,心疼!肉疼! 整个满月宴收到的礼金,连烟酒钱都不够! 纯赔钱! 宋倩倩就为了装面子,大把大把地烧钱,这个气人的烧包! 即便如此,宋倩倩还洋洋得意,逢人就说,自家的满月宴比司辰家的席厚。 大家面子上都在夸赞村长家大气,就是不一般。 实则,背地里全在编排宋倩倩,烧包货! 装人不知道脸大小,缝裤子不知道档多少,呵呵~ 人司辰家的酒席,坐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家席厚有啥子用? 你家来吃席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全是人司辰的姑姑们呢! 司建华更是因为这件事,在村里抹不开脸面。 这不是有排面,这是不装膘,大烧包! …… 宋倩倩抱着大胖儿子,溜达到了司辰家门口。 大槐树下,司辰两口子分别坐在凳子上,人手一个奶娃娃,开心得很。 颜立夏见她过来了,起身,让给她自己的凳子,热情招呼: “倩倩出来了?快来,坐!” 宋倩倩表情微妙,要笑不笑的,带着点傲: “这大槐树下,凉快啊!” 司辰微微蹙眉,起身,让凳子给颜立夏。 “媳妇儿,你坐我这里,我回去再搬一张。” “去吧。”颜立夏依言坐了上去。 宋倩倩看着司辰勤快又疼老婆的模样,心里不平衡了。 她那股子小聪明劲儿上来了,便开始作妖: “立夏,你这儿子咋地还没胖起来?这有八斤吗?不会还没我家翔飞出生时重吧?” 颜立夏:……要你管! 但她还是忍着心里那点不舒服,笑脸相迎,纠正: “这是小圆满,妹妹,现在有八斤半了呢。” 颜立夏本来想攻击一下宋倩倩“你儿子都被你喂得胖成球了,还好意思说我这标准体重的娃娃”? 但是,她嘴下留德,终究没忍心连带着攻击孩子。 “呀,这是女娃娃啊,可真黑,像爸爸!”宋倩倩口无遮拦。 颜立夏不开心了,脸上笑意消失,维护闺女: “像爸爸挺好的,那脾气,一点不受气,不像我,心善嘴拙,骂人都不会。” 然而! 宋倩倩听不出来颜立夏这种委婉含蓄的怼人方式,继续拉仇恨: “可怜的小闺女,没有妈妈的奶吃,这长得啊,豆芽菜似的!” 颜立夏:……你大爷! 我这胖乎乎的奶娃娃,咋地就成了豆芽菜? 再说了,是我不想给娃娃喂奶吗? “我那时刚生完,因为大出血大量输液了,母乳里面含药物,不能给宝宝吃。” “所以,错过了最佳下奶的时间,后来,就回奶了。” 颜立夏在尽量为自己挽尊。 宋倩倩摇摇头,一脸的过来人模样,纠正: “哪有不能喂奶的?我也剖腹产,还不是照样喂?” “你该不会为了苗条好看,故意不吃东西不下奶吧?” “你瞅瞅我,为了娃娃啥也吃,就算胖了也不忌口。” “当妈了嘛,一切以孩子为重心!” 颜立夏:……你住嘴! 你情况跟我一样?你是正常剖腹产啊! “我那不难产嘛,还大出血,命能捡回来都是幸运的,我用的药跟你的不一样。” 宋倩倩摇头晃脑抬杠: “咋就不一样了?还不都是玻璃瓶子里面装的药液,一样的、一样的!” 颜立夏:……果然! 不能跟傻逼理论,她会把你的智商拖拽到跟她一个水平。 司辰出来了,手中并没有凳子,连孩子都没抱。 顺手接过颜立夏怀中的小圆满,竟然做作地搀扶老婆,道: “媳妇儿,你辛苦了,肚子上的伤口还有点疼吧?” 颜立夏:?你这又是啥骚操作? 宋倩倩:……矫情! “这些天你跟着我总往黑金镇跑,还要去新田进货,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伤口复发。” 司辰浮夸地说着,颜立夏立马会意过来,挺起来平坦的小肚子,一手扶着后腰,装腔作势。 “媳妇儿啊,咱家的百货楼没有你这个财务总监,那可真是转不开呦!” 司辰可着劲儿夸媳妇: “你这又会生孩子,又会带孩子,不仅是我的贤内助,还是我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咋搞定百货楼那一笔笔的麻烦账。” “媳妇儿,你就是我的福星,也是我的财神爷!” “可比那些啥也不干、见天儿就知道抱着娃娃到处说闲话的长舌妇强多了!” 宋倩倩:!你说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司辰不仅矫情地将媳妇儿送回了院子,还特地拐出来拎自家的两个凳子。 “该吃午饭了。” 意思就是,你起来,别坐我家凳子! 宋倩倩简直目瞪口呆: “你、你是个男人吗?坐一下你家凳子咋了?能坐坏?” 司辰刻意上下扫描了一遍她的身材,斩钉截铁来了一句: “能!” 宋倩倩霍然站起身,怒骂: “你、你居然敢说我胖?!” “我说弟妹啊,你也好,死胖子也好,娃娃也好,太胖了都不好。” 司辰怼起人来,可是十分科学的: “我二姑说,肥胖症的婴儿,非常危险!” “肥胖可以引起许多疾病!” “像是什么高血压啊,脑血栓啊,心肌梗塞啊,都有可能!” “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容易发生这种心血管疾病。” “你可得注意了,别给娃娃塞太饱,坏身体,昂~” 说完,司辰拎起两个凳子,头颅一昂,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去了。 独留宋倩倩抱着自己的大胖小子,在夏日的微风里烦躁又凌乱。 第122章 该怼就怼,惯她干啥? 宋倩倩被挤兑得火冒三丈。 回去后,她痛定思痛,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一定是我没去上班,连隔壁那个狗屁倒灶娃都敢瞧不起我! 好歹,我也是国煤的正式员工啊! 不行,必须回去转一圈,让他们都知道知道。 宋倩倩虽然念不下书,但初中毕业后就被宋慈安排到了国煤里面,办公室打杂的。 一开始不是正式工,后来就给想办法转正了。 别说这年头了,哪怕往后十年、二十年,掌权的人安排一个人进来,都容易得很。 不然,哪来那么多新闻,报道什么十一岁的孩子,在某单位“上班”,吃空饷。 某某“清闲部门”,挂着许多每个月发工资却见不到人的“正式工”。 一说上面来人查岗了,立马风风火火从各自的“副业”场所赶回来,上班应付领导。 领导一走,大家各归各位,各挣各的钱,“副业”才能生财有道。 直到某一天,打卡机出现了,还是人脸打卡! 于是乎,这些吃空饷的员工,个个怨声载道: 好烦!搞个打卡机来干啥? 还得天天来扫脸打卡,累死个人! 宋倩倩,目前就属于吃空饷状态。 按道理,别人都巴不得带薪放假照顾娃娃呢。 但她坐不住了! 下午,宋倩倩去了村集体,给宋慈那边的办公室摇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办公室主任宋芸:“您好,国煤厂长办公室。” “芸姐,我是倩倩啊。” “哦、哦哦,倩倩啊!”对方一愣,这祸害咋地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以往,宋倩倩在秘书办时,不知道给她惹了多少麻烦。 宋倩倩业务能力不行,脑子还有点不够数,干啥啥不行,顶嘴告状第一名。 仗着自己是厂长侄女,动不动就往宋慈那里跑,嘴巴还没个把门儿的! 芸姐头疼得要死,却不能动这个人。 “芸姐,司鹏在厂里不?” “在啊,不过,这会儿没瞧见,大概有事儿出去了吧。” 这其实是非常套路的敷衍回答,委婉告诉她自己不知道。 可宋倩倩听不出来! 但凡她能听出来,就不会混在秘书办许多年都没升职。 宋慈可以给她一份安稳的工作,但是不计划提拔她上去。 因为知道她是个草包,难当大任,去了关键岗位指定要坏事儿。 “芸姐,你帮我给司鹏带句话,让他快点回来一趟,接我回娘家。” 宋芸:……翻白眼! 我成了你秘书了? “那个倩倩啊,我等下还有个会议呢,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司鹏……” “咋就遇不上了?办公楼就那么点大,你每天又没事干,不是喝茶就是到处串门跟人聊天,你能有啥会要开?” 宋芸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傻逼,我每天干啥,需要你定义? 我跟别人喝茶那是了解人家部门诉求呢,也有时候是在接待重要客商呢,你这种脑子不够数的你懂个锤子! 见宋芸没说话,宋倩倩觉得自己说对了,毫不客气吩咐: “你抓点紧,告诉司鹏一声,让他快点回来接我,撂电话了。” 说完,也不等宋芸回话,直接挂断。 握着黑色的话筒,宋芸气得嘴唇都发白了。 这个脑子不够数的二百五! 最好永远别回来上班! 否则,她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整个办公室又要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了。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宋芸就算再气,也不得不出门去找司鹏。 …… 两个小时后。 司鹏开车吭哧吭哧跑回来,把抱着胖娃娃、拎着皮箱的宋倩倩,接回了娘家。 这一折腾,都快下班了。 宋慈本来要去矿上视察的,却怎么都找不到司鹏。 待到他回来后,宋慈在办公室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就干个司机,你还能给我不在岗? 司鹏是个逆来顺受的脾气。 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宋倩倩不是宋慈的责任。 出嫁了,那就是他的责任,因此,他一声不吭,挨骂。 宋倩倩这边,她娘一看自家闺女回来了,那叫一个开心! 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给闺女吃。 有了好吃的,宋倩倩终于消停了。 宋刚听说妹妹回来了,晚上抽空也回来吃饭,抱一抱自己的大外甥。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自小到大都偏着她。 “大哥,我听妈说,你那百货楼里缺站柜台的?” 初闻此言,一大家子人心里最警惕的,反倒是宋刚媳妇。 宋刚还在逗大外甥,随口回道:“不缺啊。” 宋倩倩一噎。 不死心,又问:“你在里面不是有20节柜台,你站柜台的人都找好了?” “找好了。” “哥,那外人,哪能比得上自家人操心?” “那俩站柜台的嫂子,都是我手底下的司机帮忙找来的,是他们的亲戚,知根知底的,不会有问题。” “那是别人的亲戚,又不是咱家亲戚!” “哎,倩倩,咋说话呢?”宋刚不高兴了,皱眉: “我手底下的兄弟,对我那都是忠心耿耿,不会有问题。” 宋倩倩又是一噎。 再没脑子,她还是了解自家大哥的,好面子,不能被人指着鼻子说不好。 然而,没等宋倩倩再继续开口,宋刚媳妇防患于未然,赶紧拉宋刚走。 “刚子,你晚上不是还约了人喝酒?快到点了。” 她务必得先把自家男人拉走,不能给小姑子开口提要求的机会。 在宋刚媳妇的心目中,宋倩倩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子,千万不能再招揽到身边来! 当年,宋倩倩非要去宋刚饭店帮忙,说是自己干得了收银。 结果,不是算错账,就是丢了钱。 宋倩倩在宋刚饭店帮忙的半年,宋刚一毛钱没挣到! 这个血的教训,宋刚不得已才把妹妹送去宋慈那里,找了个办公室清闲职位,让呆着吧。 只不过,宋刚两口子的矛盾,却在那半年间累积到了顶峰,差点闹到离婚。 夫妻之间的内耗,是最伤人的。 这才消停了几年,两口子总算和好如初了。 结果,宋倩倩又来掺和百货楼守柜台了。 宋刚有点一个头两个大! “哦,对,我还有个局,明晚再来。”宋刚其实明白媳妇的意思。 他这个妹妹啊,有时候挺气人的! 宋倩倩看不明白人家两口子的配合,立马开口道: “大哥,我想去你那百货楼守柜台,你看咋样?” “你去干啥?”宋刚心里哀叹一声,可真是怕啥来啥! “你可是国煤的正式工,不上班也有工资拿,旁人羡慕都来不及呢,你守啥柜台啊,遭那份洋罪!” “你要缺钱花,哥给你,说吧,要多少。” 宋刚媳妇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嘴上没说。 摊上这么个小姑子,她认栽,就当破财免灾! “我家司鹏又不是不会挣钱,我不要你给钱,我要去你百货楼守柜台!” 宋倩倩偏偏就不听劝,一根筋起来了。 一旁的宋刚媳妇一听说小姑子要去搅和,立马敲边鼓,计划吓退她,道: “倩倩呐,你是没见过我们场子忙起来是个啥样,那可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你这刚出月子,肚子上还挨了一刀呢,不得好好在家养着?” “再说,你还在喂奶,照顾好娃娃跟自个儿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你这是来住娘家的,你跟娃娃有个啥,我们家可咋给人司鹏家交代啊!” 宋倩倩一听,斜眼看着嫂子,烦躁地来了一句: “我的娃娃我当然会管好,要你操心!”ъitv 倩倩爸脸一沉,呵斥:“咋跟你嫂子说话呢?她那是为了你好,你咋好歹不识!” 宋倩倩蓦然拔高嗓门,怒道: “她为了我好?她分明就是嫌弃我不会守柜台、耽误她赚钱!” 不占理了,她就开始撒泼,哇一声哭了: “我头一天回来住娘家,大嫂就这样针对我,不想我住,我走还不成?” 说着,宋倩倩连哭带骂,下炕,就要出门。 司翔飞被这吵嚷的阵仗吓到了,哇一声也哭了!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嘈杂混乱,娘儿俩一起哭,大家都在好声好气安慰着。 宋刚媳妇气得嘴唇都青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宋刚脸色也是铁青的。 宋刚媳妇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想去守柜台就去呗,最好赔个底朝天! 看我这次跟不跟你离婚! …… 翌日,宋倩倩换了一身百货楼的统一着装,去上班了。 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黑色小高跟,左胸口一个透明的塑料胸卡。 胸卡里面,是柜员的姓名、所在柜台。 对于空降五金日杂柜台的宋倩倩,不认识的人都充满了好奇,悄声议论着: “哎,那是谁?一来就颐指气使的,敢情那柜台不是刚子哥的,是她的?” “这是刚子哥的妹妹,你嫁到我们镇上时间短,不认识她正常。” “嘶,你瞅瞅她那股子劲儿,把那柜员指教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布匹柜台上的司笑笑,看了一眼文具柜台上的司奎,挑了挑眉。 仿佛在说:二哥,大嫂怎么来这里丢人现眼了? 司奎耸耸肩,不置一词,继续擦柜台。 二楼向下张望的司乐天,禁不住跟颜立夏哀叹: “嫂子,倩倩嫂子来了,咱们这百货楼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 “倩倩这人,其实并不坏,就是有点……心智不成熟。”颜立夏可谓一针见血。 司辰也把脑袋凑过来,跟媳妇儿、妹妹一起,凑成一排,向下张望,道: “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巨婴,看把你们吓的,该怼就怼,惯她干啥!” 第123章 司辰可能在跪搓衣板? 宋倩倩的爸爸宋福,是国煤的工会领导,也是个喜欢家和万事兴的和善脾气。 他知道自己闺女是个啥毛病,担心她捅娄子,特地来百货楼瞅瞅。 一进门,就见五金柜台边上,宋倩倩在找茬: “你瞅瞅你擦的柜台,跟花盘盘一样,这还咋招呼顾客?” “还有你,这抹布是能放在显眼位置的?被顾客瞧见了多膈应人啊!” 两位被训斥的柜员,低着头一声不吭,甚至还双手局促不安地紧握着。 宋福快步走近,干咳一声,提醒:“咳,倩倩!” 宋倩倩闻声回头,见是自己老父亲,没当回事,回头,继续训斥。 宋福眉头一皱,双手背后,沉声道: “你们去忙吧,我跟倩倩说两句话。”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逃也似的跑回柜台里面。 宋刚的20节柜台,一半是五金日杂,一半是锅碗瓢盆。 两位柜员,一人守一边。 宋倩倩来这里,其实是多余的,但她架势摆足,当自己是老板家里人。 “爸!你干啥啊?没瞅见我正训人呢?” “快拉倒吧!你既不是老板也不是老板娘,你训人?你腰板能挺直?” “再说了,那两位女同志只是你哥雇来的员工,又不是低你一等,你凭啥?” “单看人家年龄,都比你大,高低你也得喊人俩一声嫂子。” “你干啥呀?对着人家耳提面命的!” 宋福一脸的嫌弃,自己这个闺女是个浑脑子,拎不清。 宋倩倩一噎,噘嘴: “我咋就不能训人了?这明明是我大哥的柜台!” “我还是你们的老爹呢!”宋福训闺女: “我咋没仗着自己的身份,跑来训人家俩呢?” 宋倩倩被训得哑口无言。 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任性道: “你不来那是你的事,我既然来帮忙了,我就得替我哥看好柜台,省得她们做事情不尽心尽力。” “快别搅和了,回去照顾翔飞吧!”宋福的脸愁成了一把菊花,嫌弃: “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呢,还跑来操心你哥的生意?” “我!”宋倩倩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她好面子,这刚上班,哪能转脸就走了? “翔飞有我妈照顾呢!”宋倩倩犟嘴,嘟囔: “我又不会给我哥添乱,我只是想帮帮他嘛。” 宋福长长一声喟叹,问: “工作你不缺,钱你也不缺,不想上班司鹏也能养得起你。” “闺女,你老实跟爸说,你究竟是来干啥的?” “我真是来帮忙的!”宋倩倩急了,嗓音都拔高了一个八度。 “小点声!”宋福也好面子,人多的场合,并不想让闺女急眼儿。 “爸,你就放心回吧,我都当妈的人了,我有分寸。” 宋倩倩搪塞自己老爹。 “真的?说好了啊,不能给你哥添乱!” 宋福被宋倩倩推出去前,操碎心的老父亲作风贯彻到底: “凡事三思而后行,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去问人家老员工。” “别总是嘴巴比脑子快,无形之中得罪人都不知道!” “这里可是百货楼,人多眼杂,不比你原来的办公室,一定要管住嘴巴,知道没?” “行了行了,都知道了!”宋倩倩将老爹一路推了出去。 门口的柜台,一进门左侧是烟酒副食,右侧是文具玩具,这都是司辰的。 迎门中间的环形柜台,是卖日化洗护用品的。 宋倩倩的身侧,是司辰副食柜台的冰柜。 司笑笑一跳一跳跑了过来,掀开冰柜,拿了三支雪糕。 “立夏嫂子让我拿的!”司笑笑说着,冲着司崇挥了挥手中的雪糕。 “哦,知道了。”司崇点点头。 宋倩倩瞧见小姑子风一样跑出去了,当即出声: “司笑笑,你回来!” 这一嗓门,再次引来各家商户的注意。 先前,她训斥柜员本就招致众人的议论。 司笑笑蓦然驻足,回头问:“咋了嫂子?” 宋倩倩走过去,看了看小姑子手中的雪糕,居然是她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一定很好吃! 她道:“这个老冰棍,你给我一支。” 司笑笑赶紧往背后藏,道: “这三支雪糕,我、乐天、立夏嫂子,一人一支,没有多余的。” “把你那支给我。”宋倩倩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 “这是个新鲜玩意,我想尝尝好不好吃。” 司笑笑脸色都变了,往后退去,道: “嫂子,你想吃自己买呗,一块钱一根,我这支是立夏嫂子请我的,可不能给你!” 说完,司笑笑拔腿就跑! “哎!你个死丫头!回来!”宋倩倩气得够呛,紧跟着就追: “平时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买啥你哥都给你钱!” “咋地到了我这里,吃你一根雪糕都舍不得?” “我今天还非要吃你手上的!” 宋倩倩从昨天到现在,身边人似乎都跟她过不去似的,没一个人顺她的心意。 就连平时总对她阿谀奉承讨零花钱的司笑笑,今天都敢忤逆她! 宋倩倩的火气,被点燃了! 大门口,宋刚跟媳妇儿刚进门,看着宋倩倩那大着嗓门追司笑笑的背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一楼所有的商户,都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宋刚媳妇觉得丢脸,没再继续进来,转脸就出去了。 宋刚气得脸色铁青! 一旁的司崇,司雪梅的儿子,常年住在龙城,只有寒暑假偶然回来一段时间。 因此,他并不知道宋倩倩是宋刚的妹妹。 司崇啧啧啧感叹: “刚子哥,你从哪儿招来的柜员啊,怎么比我还不像话!” “我吧,好歹是个临时工,顶一段时间,月底我就回龙城了。” “你这柜员,瞅着像是老板啊!” “刚子哥,不会真像她们议论的,是你的二奶吧?” “你瞅瞅,看给刚嫂气得,扭头就走了!” “去去去!小屁孩懂个球!”宋刚一阵阵的心烦意乱: “说话嘴巴没个把门的,那是我妹子,亲妹!” “啊?妹妹啊,对不住,刚子哥,我还小,你就当我童言无忌。” 司崇讪讪一笑,忙着道歉。 宋刚脸色愈发凝重,不是因为司崇说错话。 恰恰相反,是因为司崇传话传了个非常重要的讯息: 别人误会了! 这里面的不少商户,都不认识宋倩倩。 如今,宋倩倩那股子架势,让别人那样议论了,只能证明她做得过火了。 宋刚小学毕业就开始帮爹妈养家了,那个时候,黑金镇还不像现在这么红火。 他们家的日子,非常艰难。 什么脏活累活宋刚没经历过?哪种人宋刚没见过? 他可太明白人言可畏,以及何谓听风就是雨。 宋倩倩如今的行径,简直人多场合的大忌! …… 司笑笑一溜烟跑上楼,将手里的雪糕赶紧递给司乐天一根,颜立夏一根。 “快快快,我嫂子追上来了!” 三人默契十足,就跟商量好的一样,飞速扒开裹雪糕的纸,嗦吧! 宋倩倩吭哧吭哧追上来,就见三人已经在吃雪糕了。 气得她啊,险些翻了白眼! “笑、笑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啊?” 宋倩倩叉腰哧呼哧呼喘气,手指怼在小姑子鼻子上,气得不住抖啊抖: “我吃你一根雪糕咋滴啦?” 冷不丁,司辰从水泥柱子后面绕出来,笑: “你不是刚出月子?你还敢吃雪糕?” 话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掉颜立夏手中半只雪糕。 “哎!”颜立夏下意识就是一声喊,气得眼圈红红,巴望着司辰。 “你、你咋地又抢我雪糕?”颜立夏手中仅剩一半雪糕。 司乐天在一旁补刀:“哥,你就不能让立夏嫂子好好吃完一根雪糕?” 司笑笑一脸懵逼,头先商量好的剧本里,没有这段啊! 那啥,我接下来该咋演? 宋倩倩也被惊到了,这是几个意思?干啥呢?神经病? 空气一时间诡异地安静。 司辰缓慢吞掉嘴里的雪糕,这才来了一句: “刚出月子的人,吃啥雪糕呢?” 司乐天:……哥,你给自己加戏啊! 司笑笑:……辰哥你说台词就说台词,咋地还动嘴抢雪糕呢? 颜立夏:!狗男人! 她将剩下的雪糕塞到司辰嘴里,有小情绪了: “不吃了!刚出月子的人,吃啥雪糕!” 宋倩倩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这几个人脑子都不正常,转身,下楼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笑笑乐了: “辰哥,你还真是能掐会算的啊,我嫂子真就追上来要雪糕了。” 司辰忙着哄媳妇儿,没搭话。 司乐天也伸长脖子目送宋倩倩下楼,问: “哥,倩倩嫂子这么一闹腾,刚子哥真会把她撵走?” 司笑笑也跟着问了一句: “就算刚子哥再要面子,那也不会因为一根雪糕,就把我嫂子撵走吧?” “再说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嫂子这人,不是一般的难缠!” 俩小姑娘巴望着楼下,时刻关注动态。 半晌,却没得到司辰的回复。 俩人双双回头,哪里还有司辰跟颜立夏? 司笑笑一副老神在在,道: “辰哥惹立夏嫂子生气了,这会子,指不定在会议室跪搓板呢!” 第124章 你跟我是“狗男女” 司·跪搓衣板·哄媳妇·辰,的确在会议室轻声细语跟颜立夏“认错”: “你还没完全出月子,我是怕你肚子受凉。” “我原本打算的,等你一百天大月子坐完了,再带你出来上班。” “这提前带你出来,我每天都有那么点提心吊胆的。” “你说你要是落下个月子病,我得多心疼……” 一根雪糕引发的慷慨陈词,就这样开始了,叭叭叭! 颜立夏听到最后,都忘记了自己究竟为啥会生气。 “司辰,听你这话,是我小气了?我小肚鸡肠呀?我不识好人心吗?” “那不能!哪能是媳妇儿错了呢?” 司辰浮夸地表演,上辈子看过的哄媳妇攻略,终于派上了用场: “如果有错,那一定是我错了!” “就算媳妇儿错了,那也一定是我没有维护好夫妻关系。” “如果出现争议性事件,请务必参照第一条!” “媳妇儿,不是你咬我、不识好人心,是我咬了你雪糕,犯了你护食儿的大忌。” 颜立夏突然就被戳中了萌点,小脸儿有点绷不住了,忍着笑意,娇嗔: “咋地,横竖我都是狗啊?你才是狗!” 司辰没皮没脸地笑,从长凳的一边蹭到颜立夏这边,倾身上去,抱着媳妇儿,哄: “好好好,我是狗,我全家都是狗!” 颜立夏原本想笑的,突然就笑不出来了,瞪圆了双眸,问: “全家?到头来,你不仅揶揄了我,连我的娃娃也一起跟着遭了殃?” “哈哈,你跟我是‘狗男女’,生出来的当然就是狗崽崽,一窝子就要整整齐齐。” 颜立夏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胡说八道,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刚想说点什么—— “哎——啊!” 俩人齐齐翻到了地上,因为都坐在了长凳的一边。 颜立夏被司辰压在了身下,夫妻俩四目相对,都没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门外,扒门缝儿的司乐天跟司笑笑,禁不住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啊,辰哥哄媳妇可真有一套啊!” “那可不,我哥是谁,那段位必然是跟别人不一样!” …… 八姑司如画回京后,在煤老板那“人傻钱多到处投资”的狗儿子霍炳申的安排下,顺利接演了一部电视剧。 翻拍的,名字叫做《一代女皇武则天》。 司如画不是主角,只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配角,上官婉儿。 戏份不多,也很散,得跟着剧组到处跑。 凡是有女主“武则天”的地方,就有司如画相伴身侧。 最近两天,演的是女皇出巡狩猎的戏份,取景地在京郊的草甸。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绿布、抠图、特效,要拍基本就是实景。 晚上,剧组围坐一起,开了个篝火联谊会。 司如画不是个随和的性格,入组后除了演好戏,基本不怎么跟人打交道。 同剧组的人只知道这是投资方硬塞进来的人,并不知道她真实身份是啥。 霍炳申知道自己名声臭,因此,没敢言明司如画是自己照顾着的人,怕连累她的名声。 经历了上次的事,霍炳申算是看明白了,司如画不是假清高,是真清高。 她那样的出身与家教,又是家里的老幺,被宠溺成了天上的仙女,挺正常的。 众人围着篝火跳舞喝酒,欢声笑语一片。 司如画坐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手中一个手电筒,认真研究剧本。 仿佛那热闹的世界,与她格格不入。 她就像是遗世独立的仙子,不染人间烟火。 只不过,不了解情况的人,总会有那么些不怕死的,前赴后继想要拽仙女下凡尘。 有人拿了一瓶汽水儿,走了过来,搭讪: “诗如画小姐,赏个脸,一起跳个舞吧?” “不会!”司如画直接拒绝,连汽水儿都没接。 对方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收回来不甘心,送出去人家不要。 只能讪讪一笑,再接再厉,汽水儿又往前送了送,道: “你可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哪能不会跳舞?” “没学好!”司如画油盐不进,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直接转过了身,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那人讨了个没趣,连一瓶汽水儿都没送出去。 悻悻然返回去后,几个等待他汇报战果的男同事,围着好一通嘲笑。 那人恼羞成怒:“你们行,你们上啊!” 接下来,又有人上前搭讪。 都被司如画一一怼了回去,折戟沉沙。 几个人围坐一起,骂骂咧咧: “身为演员,不都解放天性了?还装什么装!假清高!” “干这一行的女人,哪个没有虚荣心?装腔作势的,假不假!” “算了,别想了,这是根硬骨头,啃求不动!” “哎,对,我可是听说了,诗如画经常把同组的男演员报警送进去,理由就是骚扰她,流氓。” “嘶,被判了流氓罪,可还咋翻身?” “算了,别惹了,那是个不识时务的木头美人,搞不起啊搞不起!” 这时,有人走过来了,问:“搞不起谁?” “呦!方导!来来来,给方导开一瓶啤酒!” 众人好一通溜须拍马,给剧组的副导演方杰兴让位置。 几句话聊下来,方杰兴知道了刚才的事,无所谓笑了笑: “一群傻屌,手段嫩了不是?瞧好了!” 说完,方杰兴起身,拍了拍屁股,拎上剧本跟手电筒,朝着司如画走去。 霍炳申原本正跟导演聊天呢,眼角余光也一直留意着司如画那边。 头先,见几个男人都被怼回去了,他心里平衡了。 司如画并不是针对我,是对谁都不感兴趣。 同时,也莫名替她高兴,干干净净拍戏,没什么不好的。 要是她乱来,搞男女关系,他反倒不好给司家交代了。 毕竟,一堆人跟他叮嘱,在京都务必照顾好司如画。 万万没想到! 方杰兴朝着司如画走了过去,霍炳申禁不住眉头一皱,心底暗暗叫糟: 这特么比是个玩女人高手,渣男! 霍炳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白嫖女方,不给钱不给爱,还要骗人家的感情,比凤凰男还恶心! 出来玩,你得痛快点,要么给钱,要么给爱。 你哪样儿都不给,你纯粹就是坏!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好鸟。 “霍总,看什么呢?”跟霍炳申一起聊天的导演、女主演,也好奇地望过去。 “呦,霍总还惦记着呢?”女主演是个成名多年的演员了,对许多事早已看透,笑着打趣: “上次人家泼你那一杯人头马,还没让你清醒?” “还是说,摘不到的玫瑰,才是最香的那一朵?” “醒醒吧,我瞅着,那姑娘不是一般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一般的小姑娘,初入这个行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大多迷失了自己。” “诗如画这姑娘,有自己的信念与坚持,你的那些铜板儿,撼动不了她的心……” 女主演苦口婆心规劝,霍炳申却一声不吭。 他兀自转头盯着那边,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远处,司如画正跟方杰兴聊剧本,俩人越聊越近,甚至隐约传来爽朗的笑声。 紧接着,方杰兴也拿起剧本,开始跟司如画对台词。 霍炳申气得咬牙切齿! “雯姐,你帮我一个忙。”霍炳申向女主演求助。 五分钟后。 女主演的助理,走向了司如画,打断她跟方杰兴的对台词,道: “诗如画,我们雯姐有请。” “找我?”司如画有点不确信。 “明天的戏,她需要跟你提前对一下台词,跟我来吧!” 小助理态度虽然一般般,但司如画并不在意,赶紧起身,道: “哦,好、好好!” 要知道,这部戏的女主演可是国内各类奖项的大满贯,专业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按理说,人家是不需要跟她这种小配角对台词的。 可这机会,从天上掉下来了! 司如画务必要抓住,太难得了,这等于是在提携她,可以学到很多。 “方副导,今晚谢谢你了,我就先过去雯姐那里了。” 方杰兴嘴上说着:“没关系,你去忙,雯姐是国内顶级的专业演员,能跟她对戏,你一定会收获颇丰。” 可实际上,他心里不满极了! 一回头,方杰兴与霍炳申的目光,遥遥相对上,空气里有火药味噼里啪啦。 霍炳申单方面不满,眼神要杀人! 方杰兴吓得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卧槽啊! 这姑娘是被霍炳申标记过的啊! 幸亏自己没进一步狩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太吓人了,差点得罪资方大佬! …… 黑金镇,国煤百货楼,二楼会议室。 宋刚坐在红漆的大木桌首位,宋倩倩忐忑地站在一旁。 这间会议室相对比较简陋,只有一把红漆木椅子在首位,其他两边都是长条凳。 清一色半新旧的办公设备,一看就是司辰为了省钱,从国煤物资仓搬出来的。 “那啥,大哥,你要是没啥要说的,我回去站柜台了?” 宋倩倩试探着问,难得地看起了自家大哥的脸色。 宋刚从喊她进来至今,一言不发,黑沉着脸。 空气又安静了几分钟,宋刚突兀地来了一句: “你收拾收拾回家去,别在我这里搅和了。” “干啥呀?哥!”宋倩倩瞪大双眼,情绪立马反弹: “我这不是守得好好的吗?咋又撵我回去?” “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呢,你一来,不是训斥我的柜员,就是因为一根雪糕追着司笑笑上下楼跑,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脸疼!” 宋刚皱着眉,气得啪啪拍打自己的脸。 大哥这个样子,是宋倩倩从未见过的,当场就给吓得掉眼泪: “哥,你咋了嘛?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啊,你们不都维护我的吗?几时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骂过我!” 不说还好,一说宋刚更来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以前?那时候,你在我饭店帮忙,越帮越忙。” “那半年,我是一毛钱没挣到!” “你嫂子那时候天天跟我吵架,都要闹离婚了!” 宋倩倩蓦然瞪大了双眼,问:“你们要离婚?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宋刚气得掏出烟,抖着手给自己磕出来一根,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今天说出来,就是想让你长点心!” “倩倩,全家人都惯着你、宠着你,但是,从来没人想把你惯成一个浑葫芦!” “今天,大哥有些丑话必须跟你说清楚!” 第125章 你属螃蟹的?横竖不是人 “大、大哥,我……” 宋倩倩吸了吸鼻子,双手无措地抓握着。 宋刚点燃烟,烦躁地抽了一口,说道: “以前,你在国煤厂长办公室坐班,人家都让着你,知道为啥吧?” “知道,咱叔是厂长。”宋倩倩抹了一把泪。 “哼~知道你还清楚明白地犯浑?”宋刚轻易又被拱出来火了: “那你知不知道啥叫‘打狗也要看主人’?” 宋倩倩眼睛一瞪,瞅着他哥,也火大了: “哥!咋说话呢?哪有人说自己妹子是狗的?” “话难听,屎难吃,你既然都知道,干啥自己不要脸面,非要当那‘狗’,让旁人忌惮你?” 宋刚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宋倩倩怒道: “人家是看在咱叔的面子上,都忍让着你。” “你呢?不知道收敛,不知道上进,更不知道要给咱叔挣脸面!” “你跟个螃蟹一样,横竖不是人!” “宋倩倩,你就不觉得臊得慌?” “我以为你在办公室混几年,好歹能学会咋为人处世。”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芸姐那么精明强干一个人,都拿你没办法,我看,你是没救了!” 宋倩倩被如此凶悍的大哥吓到了,呜呜哭着,小声争辩: “那,那办公室的人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可以直说嘛,干啥背后给你告状!” “人芸姐才不屑于告你的状!”宋刚索性一股脑都说了: “芸姐凭能力走到如今的位置,十年国煤老职工那是靠告刁状升上去的?” “你倒是会告刁状,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升职加薪,还惹了一群人对你怨声载道!” “是旁人来饭店吃饭,议论你那种种混账行径,被我听到的。” “干啥啥不行,见天往厂长办公室跑,告刁状!” “大企业里面,你这种越级告刁状的行为,是最讨人厌的,你知不知道?” “宋倩倩,你就从来不反省自己的?” “一个人跟你关系不好,可能那个人有问题。” “两个人跟你关系不好,可能你们双方都有问题。” “一群人都跟你关系不好,你没有责任的?” “旁人都欺负你?你叔不是厂长吗?别人咋就捡你欺负,专门跟你过不去?” “躺在咱叔的关系网里舒坦坐班的时候,稍微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回馈咱叔点啥!” “就算不能回馈,你也甭给咱叔惹麻烦,行不行?” 宋倩倩被吓得哭都不敢哭了,眼睛通红,怯弱地望着大哥。 太吓人了! 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的大哥! 宋刚看她那副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摸爬滚打至今,他的心早硬了,跟当年的心境的确不一样了。 当年,他舍不得宋倩倩哭,舍不得妹子受一点委屈。 如今,他自己也当了父亲,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不管好自己的孩子,社会就替你毒打他! 宋倩倩,还算没有铸成大错,还来得及。 空气很安静,静的落针可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宋刚手中的一根烟,就抽了一口,已经缓慢燃烧到了烟屁股跟前。 他重新掏出来一根,用烟头点燃,抽一口,道: “你老实告诉哥,来这里上班,究竟图的啥。” 宋倩倩抽噎着,不敢真的回答,因为那个理由太任性了,在他大哥看来,指定是荒唐的! “倩倩,百货楼是司辰的,不是我的,也不是咱叔的。” 宋刚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放缓了语气,道: “你在这里惹事,一次两次我能护住你,多了呢?” “你现在惹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妨碍到司辰。” “过些天,你真惹了大事儿,你看司辰收不收拾你!” 宋倩倩虽然已经得到了教训,可她嘴硬,还给自己找场子,嘟囔: “我是女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打我不成?” “再说了,你们不是每天称兄道弟的?” “他跟你、跟司鹏,关系不是都很好?” “宋倩倩!我前面的话白说了是不是?” 宋刚的火气瞬间就被拱起来了,怒道: “干啥?你又有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心思?啊?” “本事不行,偏偏是个死要面子的德性,你就嘴硬!” “司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别在他跟前造次。” 宋刚还有一句话没说—— 我也惹不起司辰,咱叔都惹不起他! 因为他也要面子,这种话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他自认为黑金镇上就没自己搞不定的事,可偏偏当初百货楼的事,他被宋慈卡着,一筹莫展。 是司辰,出了个歪招儿,借用司雪琴的手,镇压了宋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此,百货楼才如期开业,他们才赚了个盆满钵满。 宋刚早看明白了,自己不是搞百货的料,司辰的那些点子,别说自己会了,连想都想不到! 因此,他打定主意要跟在司辰身边,躺赢。 “倩倩,哥说的话,听到没?”宋刚耳提面命。 “听到了。”宋倩倩缩着脖子,跟只鹌鹑似的。 “听到了,就赶紧回家去,照顾好翔飞,养好自己的身子!” 宋倩倩没吭气,眼睛红红,跟只肥嘟嘟的兔子似的,有点欲言又止。 “咋?还想作妖?”宋刚眼睛一瞪。 “不是的,哥!”宋倩倩慌忙认错,表决心: “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觉得大哥说的都对。” “那啥,我想着,既然来帮忙了,不如、不如就多呆一些日子。” “我好认真学习一下咋站柜台。”tν “大哥,我想着吧,我也该长进长进了,不能总是被你们照顾。” “那啥,我也想自己开门市……” 说到最后一句,宋倩倩的声音几不可闻。 她的确想自己开门市,可她也确实心里没底。 今天之前,她的日子都是得过且过,真没想过自己要干点嘛。 浑浑噩噩状态里的人,突然清醒过来,其实是茫然又自卑的。 她很慌,非常不自信! 依赖别人的日子,多滋润? 一旦自己出头,要承担风险了,慌得一批! 宋刚到底是于心不忍,这是自家亲妹子,教育她,只是希望她变得更好。 而不是一棍子打死她,把她钉死在废物的耻辱柱上,荒废下半生。 “那你机灵点,管住点自己的嘴巴,别给我惹事儿,听到没?” 宋刚语气放软了许多。 “哎,好,谢谢大哥!”宋倩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 京都郊区草甸。 “诗如画,接下来是骑马的戏份,抓紧换戏服!” “哎,来了来了!”司如画早已换好一身银白暗纹的绸缎骑射胡服,跑了过来。 副导演方杰兴瞅见她的一瞬,双眼一亮! 啧!这姑娘可真美! 不是那种艳俗的美,是轻灵飘逸的仙女。 “你这一身,倒像是女扮男装的武林第一美人!” 方杰兴这人专业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尤其对于导戏。 “我看人很准的!回头,我这里有武侠剧本时,指定联系你!” 方杰兴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有了这个心思。 以司如画的条件,只要捧,一定能大火! “真的?谢谢方副导!”司如画昨晚对他印象不错,彬彬有礼,举止有度。 虽然她能猜到对方去找他,可能是搭讪。 方杰兴又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文艺导演、后起之秀。 司如画是看过他的作品的,确实都比较有思想深度。 对他,自然就多了一层滤镜。 尚未正式开拍,俩人热络地聊了起来,方杰兴在给她讲戏: “诗如画,稍后骑马的戏份,你只需要拍近景,远景跑起来了,我会安排替身上,明白了?” “不用,我会骑马。” “呦,看不出来啊,你这柔柔弱弱的,还会骑马?” “嗯,我妈教我的。” “阿姨这么牛了?马术教练吗?还是经常泡马术俱乐部了?”方杰兴在试探司如画的家底。 这年头,一般人谁去马术俱乐部?去的人,非富即贵。 “不是,我妈就一普通农村妇女。”司如画如实回答了自家老娘如今的状态。 “哦、哦哦!”方杰兴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个高干子弟呢! 正式开拍后,司如画左脚踩马镫,一个利落翻身,上了马背。 其他女演员,尤其是武则天,都是工作人员搀扶着上马。 对比之下,司如画可就英姿飒爽了许多。 不远处躺在吊床上纳凉的霍炳申,像是在看这边,又像是没有——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鼻梁上一副蛤蟆镜,双手枕在脑后。 导演一声令下,摄影师到位,开拍! 由于这年头用的都是胶片,导演要求都很严,务必一条过。 凡是多次ng的演员,都会被导演骂: “胶片不要钱的?你是投资人啊!烧钱货!” 霍炳申看着策马驰骋的司如画,默默在心里感慨: 【真好看!确实可以演武林第一美女,像是这样,就很像慕容秋荻。】 于是乎,他招了招手,对助理说了点啥。 助理点点头,慌忙跑向导演,一阵耳语。 “荒唐!”导演有些怒不可遏,转头望过来,但见霍炳申取下了墨镜,冲着自己挑眉。 导演无奈摇摇头,道:“行叭,他是资方,反正烧的是他的钱!” 接下来,导演举着大喇叭宣布: “这一条都很好!大家休息一下,司如画,辛苦你再跑两趟,摄影机,注意抓拍面部表情,给特写!” 第126章 你想趁着涨价潮发横财? 一群人的跑马戏,主角跟重要配角,注定是要给特写镜头的。 司如画不做他想,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表现不好,才被导演要求加拍的。 因此,一句话不说,司如画翻身上马,蓄势待发。 导演干咳一声,像模像样叮嘱: “这个,司如画,稍后注意骑马的姿势,要符合上官婉儿的身份,啊?” “好!” “那就,各部门准备,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司如画“驾”一声,策马向前。 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霍炳申看得心猿意马: 【啧,这次更加英姿飒爽,倒像是任盈盈了,回头得把这部小说的改编版权买下来!】 一遍跑完,司如画听到导演要求道: “那个,诗如画,辛苦你再跑一遍,注意看镜头啊,眼神要刚毅之中带着柔情。” 司如画一声不吭,任劳任怨,再跑一遍! 又跑一遍! 还跑一遍! 跑了一遍又一遍! 霍炳申看得如痴如醉,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全都对了一遍女主的脸——司如画! 【这次更好,像赵敏!也像黄蓉!】 【哎——这次的模样,像是沈璧君,也像林诗音。】 【这次的有点疲累,像是情毒发作的小龙女,也像是不会武功的王语嫣。】 …… 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全剧组的人都无语透了! 导演更是频频望向这边,等霍炳申派人来喊个停。 司如画再笨也察觉到了异常! 于是乎,她在这一遍跑回来时,没去导演跟前,而是—— 一鞭子下去,马儿受惊,一声嘶鸣,拐了个方向冲了出去。 那冲过去的方向,不偏不倚,凑巧就是吊床上的霍炳申! “不好!马惊了!快拦马!” 导演一声令下,道具组跟武术组都疯狂往上扑,准备拦住司如画那撒蹄子狂奔的马。 霍炳申眼见情况不妙,慌忙从吊床上往下爬。 奈何,太着急,直接从上面掉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他的脚,卡在了渔网一般的吊床格子里,怎么都抽不出来。 眼瞅着,司如画骑着烈马冲了过来—— “来人!快来人啊!救、救我!”霍炳申都快哭了! 蛤蟆镜斜斜横在脸上,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后背着地,慌得一批! 奈何,剧务人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跑过烈马。 眼瞅着,霍炳申的大脑袋就要被马蹄踏成西瓜瓤了—— “吁!” 司如画控制马速,又猛然一个勒缰绳。 马儿嘶鸣着,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刨了刨,人立而起! 司如画右手用力勒紧缰绳,一扯马头,那原本要落在霍炳申脑袋上的马蹄,堪堪落在了右边的草甸上。 那距离,巧得很! 跟霍炳申的大脑袋,只有半米的距离。 霍炳申都要吓尿了! 太尼玛吓人了啊! 司如画端坐马背,居高临下俯瞰他,冷冷一句: “霍炳申,你就是欠收拾!” “司如画!你别不识好人心!”霍炳申努力想要站起来。 奈何,脚卡住了,怎么都起不来。 索性,他就躺在地上,抬手指着马背上的司如画,怒道: “我那是考察你呢!看你适不适合演武侠剧的女主!” “哦?我是适合演李莫愁呢,还是扮猪吃虎的周芷若?”司如画一脸的冷淡。 没成想,暴怒之中的霍炳申,居然回了一句: “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不好吗?英姿飒爽的赵敏不好吗?演什么李莫愁、周芷若!” “呵呵,好呀,我可都记住了,回头我就打电话告诉我六姐!”说完,司如画双腿一夹马腹,转身离去。 一群工作人员惊魂未定地陆续跑来,见司如画没事,赶紧去搀扶金主爸爸霍炳申。 而霍炳申的心里,正哭唧唧地哀叹: 我好可怜!不止被你欺负,还要被你六姐的势力压制,我好难! …… 司家村。 “虹虹,你来帮司辰盘点,我不识字儿!”司老太扬声喊道。 “哎,来了!”万虹将哄睡的小圆满放在炕上,又给娃娃盖好小肚瓜。 颜立夏怀里还抱着小平安,正在努力哄睡。 小家伙越长大越认人,一到了晚上,必然要妈妈抱,谁也不要。 谁抱跟谁急眼儿,哭个不停。 司辰那边的院子里,五孔窑洞都是满满的货物。 他自己,司老太,万虹,司雪梅,一起盘点。 今天,他又去了一趟新田大市场,上货! “司辰,你咋滴还进回来了衣裳跟洗发水?还有这搽脸的油油,你进这些干啥?” 司老太有些纳闷,拿起一件粉嘟嘟的小裙子,乐了: “哎,这小裙子多嫩呀,给我小圆满穿!” 司雪梅看着这些货物,若有所思,问: “司辰,你这是计划投机?” “大姑,哪能是投机呢?”司辰莫名有点心虚,解释: “您是龙城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对于最近的涨价潮,必定心里有数,对吧?” “嗯。”司雪梅可太清楚了! “这一次的涨价风波,大约会是建国至今最大的一次,也是我们的国家必然要经历的阵痛。” “市场经济,是必然趋势。” “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是要经历这些。” “不能说这是资本主义萌芽,只能说,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导致的必然结果。” 司雪梅叭叭叭说了一大通,司辰边听边点头,表示认同。 间或,还能跟大姑聊上几句自己的见解。 万虹跟司老太在一旁,就跟听天书似的。 最后,司雪梅总结道: “司辰,你这前前后后囤了35万的货,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涨价潮里,发一笔横财?” “大姑,话不能这么说嘛,我那是有备无患!”司辰狡辩: “涨价必然带来人们抢购囤货,那我有东西卖给他们,岂不大家都开心?” “就算我不卖这些东西,那别人不也要卖?” “说到底,别人赚是个赚,我赚也是个赚,还不如我来!对吧?” 司雪梅:……脸皮可真厚! “你是大人了,我是管不了你喽!” 司雪梅继续在进销存账本上写写画画,道: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承包的百货楼挂在国煤的名下。” “记住了!千万不能落下一个‘官倒’的罪名!” “否则,轻了牢底坐穿,重了挨枪子!” “嗯嗯!大姑,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司老太别的没听懂,后面几句听懂了,一巴掌招呼在司辰后脑勺,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你敢干那坑骗老百姓的事儿,奶奶先替公家崩了你!” “奶奶!”司辰疼得龇牙咧嘴的: “您放心,您大孙子不是那种鱼肉群众的黑心商人,昂~” “我老太婆可不是说虚话呢!”司老太一脸严肃,下命令: “要是人公家的来抓你了,我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丢人败兴,我直接拿你爷爷的盒子枪招呼你!” 司辰:……我真是给您跪了! …… 司丽歌这边,听取了司辰的建议,也大量囤货了。 二半夜的,还在加班加点盘点货物。 货物不在百货楼的地下仓库,而是他们自己家。 她的婆婆宋美云,小姑子宋添锦,四姐司玉竹,外甥女唐琳琅,外加宋添福、司机小嘉,一起帮她盘点。 看着司丽歌如此拼,宋添福心疼得要死,也心惊胆战的。 媳妇儿是孕早期,太容易出事儿了! 宋添福的眼睛,恨不能黏在司丽歌身上,盘点一眼货物,就要确认一下媳妇儿是否完好无损。 哪怕司丽歌咳嗽一声,都能招致宋添福紧张兮兮凑上来: “咋了?丽歌,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上医院?小嘉在这里呢,咱有车!” “没事,我被口水呛到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冲天响的哈哈哈! 宋添福:……哼!╭(╯╰)╮ 事关媳妇儿跟我的崽,宁可疑神疑鬼,也绝不能让意外发生! …… 翌日,司辰没去黑金镇,而是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的百货楼。 路过农行时,他看到了许多许多人,围堵在银行门口,手中拿着存折,要兑换! 一本本的存折,还不是后世那种带塑料皮子的,还是牛皮纸的封皮。 有些人的存折是更早一些时候的,封底的农行全名,还是繁体的。 这年头,元孟县的农行还不是后世那种窗口与柜台。 而是一道铁闸门,将工作人员与用户隔绝开。 里面的工作间内,是一条长长的红漆木桌子,放着一应俱全的票据与印章等,还有码放整齐的现金! 桌子后面配备三把椅子,三位银行柜员,一位站着的金融主管。 铁闸门的外面,前来兑钱的用户,将胳膊伸进来,递上自己的存折: “取了,全取了!一毛钱、一分钱都不要剩!” 工作人员无奈照办,快速在存折上填写金额,又从手边上取来对应金额的现金,清点。 数对了,再由金融主管喊一遍户主的名字,走到距离桌子两米远的铁闸门跟前,将钱递出去。 司辰看着眼前这疯魔的一幕,缓缓弯起了嘴角: 挤兑潮,开始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要将手中攒下来的钱,全部取出来,花掉! 因为不花掉,东西就会涨价,钱就会贬值。 好好的一千块,会因为涨价,通货膨胀,贬值成八百块,搁谁受得了? 买! 必须买! 就是买了灯泡子,都不存票子! 第127章 我家的事要你嚼闲话? “司家婶子,在家不?” 有人吆喝着,从小院外进来了。 “哎,在家呢!”万虹掀帘子出来了,一看,是河对面的杨大嫂。 “乐天妈,今儿个没去百货楼站柜台啊?”杨大嫂笑着走进来。 “没去,司辰两口子今天照顾那边,我就在家收拾收拾屋子、翻一翻菜地。” “不去也好,家里这里里外外一大堆的事,不也得你操心?” 杨大嫂连连感慨,道: “哎呀,这司辰也真是的,拿你当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这又是照顾家里,又是忙活地里,还要给他照顾俩娃娃。” “忙起来了还要吆喝你上百货楼给他顶柜台,啧啧啧!” “你瞅瞅,给你累的哇!” 万虹脸上笑容一僵,默默在心里嫌弃: 【杨大嫂可真是个长舌妇,我家的事,需要你嚼闲话?】 不过,她还是端起了笑脸,耐心解释: “要说这地里、家里、照顾娃娃,还得是乐天奶奶最受累。” “立夏连大月子都没坐完,就出去跟着司辰跑黑金镇、新田市,她才是辛苦呢!” “最近家里人都忙,没人清闲着,我这能帮一点是一点。” 杨大嫂一噎! 但她看到了万虹先前的脸色变了,还以为万虹这话不过是在自我安慰。 因此,杨大婶默认为自己搬弄是非成功了,心底终于舒坦了! 以前,万虹跟她们这些村妇一样,都是照顾家里跟地里头。 最近这段时间,万虹总是穿得光鲜亮丽往百货楼跑,把她们几个老嫂子羡慕坏了! 为了心理平衡,她们可着劲儿在背后编排万虹。 今天,特地来家里说这种酸话,也是为了找心理平衡。 于是乎,杨大嫂不免加油添醋,问: “乐天妈,那你去站柜台,司辰给你发工资不?” “那别人去站柜台,不都是商业局的正式工?” “司辰跟丽歌那么大能耐,应该给你安排进去了吧?” “哎呀,你这能吃到公家的粮,也是不得了啊!” “一家人,发啥工资。”万虹都懒得给她笑脸了,心想: 【立夏每个月都给我钱,五百呢!我都给我乐天攒着!】 【吃公家粮还不是为了赚钱?我有钱,我干啥非要吃公家粮?】 【吃谁的粮不是吃?我有保障就成!】 但是,万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自己手中有钱这种事,那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 因此,习惯性把自己的好东西都藏起来,不露富。 尤其是钱! 万虹要捂紧自己的小金库,根本不想跟杨大嫂透露一个字! 于是乎,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问: “你要买点啥?” “哦,我来打二斤酱油。”杨大嫂说着,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塑料壶子。 万虹把人带到酱油缸跟前,接过杨大嫂手中的塑料壶。 这年头的小卖部,无论酱油还是醋,基本都是散装在一个大瓦缸里。 自己配置一个舀的器具,一舀一斤。 万虹给杨大嫂打好酱油,递过去,道: “一块钱。” “咦?往常不是只要七毛钱?” 万虹绷着脸来了一句:“最近啥啥也涨价,我们这酱油进价都涨了,一斤得卖五毛了。” 杨大嫂一噎,脸都绿了! 于是乎,咬牙切齿来了一句: “那你先给我记上,月底了,我让孩子爹来给你们还。” “成!”万虹从抽屉里取出赊账本,手有点抖,给杨大嫂记上了。 杨大嫂见万虹头低得很低、手微微颤抖,便心里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刚才的话把万虹刺激到了。 蓦然,她眼风扫到一笔赊账,禁不住叫唤道: “哎,不对啊,昨天司建军来打酱油,你咋地给记的三毛五一斤?” “昨天没涨价嘛,今天起,东西都得涨价了。” 万虹说这话时,头也没抬,握笔的手愈发地紧。 此刻,她的心脏擂鼓一样地跳! 万虹自认这辈子没坑过人,今儿个,头一遭,坑了杨大嫂三毛钱,她很慌! 杨大嫂脸色剧变,拎着酱油壶水桶腰一扭,气哼哼走了。 出去后,杨大嫂一路骂骂咧咧: “活该你个寡妇婆姨受罪受累被人当牛当马使唤!” 过了小桥,河对岸的几个嫂子正在树下纳凉做活计,看到她满脸的阴云,连忙热心肠地问: “杨大嫂,咋地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不是万虹那个贱骨头!我替她说话呢,她还搁我跟前演啥母慈子孝,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 “咋回事,你快说说。”一群嫂子的雷达敏锐地发觉了八卦的信号,立马支棱起来了。 杨大嫂将自己刚才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居然得到了一群嫂子的一致赞同: “依我看,司辰不可能拿万虹当亲妈对待,也就瞧着她还有点用处,才跟她表面和和气气的。” “就是!头先那么些年闹得水火不容的,咋能说和好就和好?” “司辰骗她给自己照顾娃娃,还骗她上百货楼守柜台,可不是白来的劳工?” “可不是?要真对她好,咋地不给她安排成商业局的正式工?” 一群吃着柠檬味西瓜的老嫂子,攻击起万虹最近的春风得意,那可是一个毫不留情! 人人自嗨得不得了: “还是我们自在,家里男人赚的钱都给我们掌着。” “我家孩子爹做点小买卖,一个月能收入三百块呢!”ъitv “就是!想买点啥,自己决定,不需要看人脸色伸手要钱。” “也不需要累死累活做额外的活计,还一分钱挣不到。” “你瞅瞅,这大热天的我们能在这里聊天儿乘凉,她万虹能吗?” “那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不都得万虹担着?” 杨大嫂看到一群人都跟自己是一个阵营的,心里更加平衡了。 不过,酱油贵了三毛钱这事儿,终究让她耿耿于怀: “可讨嫌了!说啥今天起,小卖部的东西要涨价,连这酱油,都得要我五毛钱一斤,敢情那赚了的钱司辰能给她?”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大嫂还以为众人认同自己,于是,拎着酱油瓶子骂骂咧咧回家了。 树下乘凉的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起自己的小凳子,一溜烟回了家。 一分钟不到。 各位大嫂子手中拎着醋壶子、酱油壶子,一窝蜂涌向了司辰家。 开玩笑呢? 酱油都涨价了,还不抓紧囤货? 万虹正在小卖部数钱呢,马上要到月中旬了,她得盘点一次进销存。 这是颜立夏教会她的。 司辰也说了,小卖部赚的钱都归她! 因此,合适的激励机制,顺利激发了万虹“守财奴”的潜力。 她务必要让小卖部赚钱,每个月攒一千块,都给她乐天留着! …… 司辰从农行门口,一路逛到工行、邮政储蓄,所见所闻一模一样! 元孟县直到三十年后,都只有农行、邮政、人行、信用社。 其他的银行,没有。 元孟县是个别致的地方,因为土地肥沃,老百姓自古以来不缺吃的。 所以,它缓慢而稳定的发展进程,让它除了煤炭以外一直没有工业。 哪怕三十年后,都没有工业! 许多南方的县城、乡镇,会有各类化工企业入驻,比如玻璃厂、化肥厂、陶瓷厂、电子产品代加工等等。 但是,元孟县没有! 一直都是原生态的小县城,顶多有个食品厂、养殖场等等。 这就导致,许多有工业入驻的县城、乡镇,在招商引资后,发展速度一路飙升。 也许,它们在八八年乃至九十年代,都没有元孟县富有。 可一旦进入千禧年,它们便飞速发展,人均收入一路水涨船高! 这年头的元孟县,跟同级别的县城相比,还是相对富裕的。 尤其黑金镇! 煤炭,火力发电,让这个埋藏着黑金的地方,有点富得流油! 司辰这次的卖货重心,还是在黑金镇。 涨价潮陆续开始,县城百货楼、黑金镇的百货楼,乃至各个私人承包了的供销社,都迎来了抢购潮。 银行取了钱,当然是要买买买! 不止是这一代人,上一代人加在一起的家底,全部取出来,买! 衣服区域: “我要这件衣裳,多少钱?” “十八块!” “又涨价了?” “没办法,进价涨了,不要你让让,后面的同志要买。” 后面的同志当即递上两张大团结:“我要中号的!” “哎!这是我先瞧上的,我先来!” “你先来谁让你不买的?” “别吵吵,还有呢,抓紧给钱!” 成人衣服卖得红火,童装生意却一般般。 小孩子长太快了,人们更愿意买布,给娃娃做衣服。 这年代北方小县城还没羽绒服,都是大棉袄。 大人小孩,冬天都是手工做的花棉袄。 北方的冬天冷啊! 零下十几二十度,大东北大西北还能零下四五十度呢! 这是身处温暖南方的同胞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寒冷,冻破石头冻破缸。 那么,抢购棉花、抢购棉布、抢购绸缎,就成了最疯狂的项目之一! “给我扯二尺碎花棉布!” “我要六尺!对,都要碎花的,藏蓝色的耐脏,不要浅色的!” “我要绸子,给老人做棉袄呢,褐色的‘松鹤呈祥’!” 第128章 颜立夏在活埋亲夫? 这都是准备买布做衣裳的。 相较于缎织物,绸子比较结实,还不容易挂丝,普通人家更喜欢买绸子。 无论是给家里长辈准备一身棉衣,还是给自己,那都是体体面面的事儿。 小孩子的,很少有人准备绸子面料的,基本都是棉布,实在是因为长太快了。 一年,棉袄就不能穿了,所幸,还有弟弟妹妹可以捡。 如果不是要涨价,民众还不会拿出存款,放肆消费! 他们不懂什么通货膨胀,只知道原本可以给家里三个娃娃都做一身衣裳的钱,如今只能做两身! 那莫名其妙消失的一身衣裳,实在太让他们恐慌了。 这钱,咋地突然就不值钱了? …… 另外一部分人,囤布匹是因为要做被面、要裁床单。 “给我扯一块绸子,要‘花开富贵’!” “给我也扯一块、不,四块!‘龙凤呈祥’、‘花开富贵’、‘喜上眉梢’、‘财源滚滚’都要!” “还要四块白棉布!” 这年头的北方,都是单人被。 被子的里子是白棉布,只有被面是绸缎的。 普通人家喜欢用印花棉布的,或者是绸子的,好看,鲜艳,耐用。 像是红配绿的印花棉布,基本家家户户标配! 绸子就更不用说了,以前穷,都舍不得买绸子的。 如今多少有点存款了,既然要花,不得买点传家宝? 金银是更有钱的人在囤,那普通人,就给要娶媳妇儿的儿子,囤几个被面! 北方人好面子,刻在骨子里,体体面面非常重要。 一般都是腊月前后娶媳妇,聘礼也好,嫁妆也好,都包含了被子。 因此,绸缎,也是热门抢购物。 司辰的布匹柜台,元孟县这边主要是棉布跟绸子卖得好。 黑金镇这边,可就是缎织物卖得好了。 这边的人更有钱一些,基本都是万元户。 上赶着消费掉万元,一千多户,那得多少钱? 当然,不会都消费到货物上。 许多人攒钱多年,为的是买一台车,大卡车! 因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部分人,还是在抢购物资。 最初的几天,都是捡轻工业的消耗品抢购: 布匹、衣服、日杂、日化等等。 城里人还会抢购米面粮油盐酱醋。 三天后。 像是家电、自行车、电子产品,也陆续开抢! “老梁,你咋抢了一台自行车?” “其他物件儿该抢的也都抢了,这自行车,我惦记许久了,干脆就买了!” “倒也是,不买明天指不定就要涨价了呢!” “还没涨价,说是先前进回来的旧货,还按照旧价格卖呢!” “真的?公家的自行车店,还真是仁义,多少钱买的?” “不贵,才一百二十九。” “那是不贵,凤凰牌呢,等我也去搞一台!” “娃他爸,咱不是说好去给娃娃买收音机的?他马上就要上高中了,英语可得抓紧了。” “你可拉倒吧,就他那水平,能考上大学才怪!” “你可别这么说,万一我儿子能行呢?” 孩子妈不乐意了,坚持给娃娃买收音机: “人百货楼的外面可是贴出来大字报了,凡是买收音机的,一律送一盘高考状元的英语口语录音带!” “状元?司奎啊!” “是哩,女的是去年的状元,颜立夏!” “那可以,走走走,去买!” 实则,这些录音带是司辰拜托四姑司玉竹带领一群弟弟妹妹陆续录制的。 司玉竹前段时间帮司辰守柜台,文具的生意淡得很,她的时间都用来录英语磁带了。 就连楼上的唐琳琅、司雪梅,都没能逃过录音的命运。 司雪梅当年考大学还不是英语,而是俄语! 她的英语还是最近几年自学的,水平一般般,不过,照着念还是能办到的。 这年头的英语,简单得很,跟后世初中生的差不多。 司奎、颜立夏、司崇、司乐天几人,虽然也参与了录带子,但是,毕竟是少数。 许多人抵达店里后,发现柜台上售货的,居然是县一中的英语老师,司玉竹! 好家伙,这可是元孟县最有名的英语老师! 多少年来,她稳坐高三年级英语老师的位置,从未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在元孟县,你可以不知道县一中校长是谁,但你不可能没听过司玉竹是谁。 就连新上任的教育局局长唐师,人们在了解他的时候,都得通过这样一句话: “唐师啊,就是县一中英语老师司玉竹的爱人嘛。” 既然有司老师坐镇,那这录音机还等啥呢?买! 司辰的文具柜台,还没开学呢,就在这股子抢购狂潮里,售罄! 黑金镇这边,守柜台的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司奎。 有钱人对于孩子的培养,更舍得花钱! 尤其是黑金镇的家长们,那给孩子投资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掏钱了。 谁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没钱的时候也就不想什么培养孩子,有钱了,最重要的必然是孩子。 这年头还没教育培训机构,大部分孩子高考前能拿到的模拟试卷,基本都是本省的。 如果真有什么“神试卷”,那必然是出自黄冈题库。 谁让黄冈中学一直都是个神话呢? 八六年,黄冈中学高考升学309人,升学率高达惊人的91! 600分以上的高分者,竟是高达30人! 并且,囊括了理科第一、二名,文科第一名。 新闻报道出来后,黄冈题库自此站在“神坛”上多年屹立不倒,支配了多少人的高三。 司辰的文具店,巧得很,就有黄冈题库! 并且,还将颜立夏、司奎的高考试卷,挨个油印了出来。 凡是高中生,买文具就送一份试卷! 想要所有科目的试卷? 那你多买文具啊,买的多,送的全。 集齐开学文具大套盒,就能召唤一套省状元的高考试卷,你值得拥有! …… 三天的时间,司辰光是自己的柜台,就收了20万! 扣点商户总营收60万,全部存放在国煤的财务室。 但这20万自有现金,司辰就得想想办法了。 存钱到银行,那是不可能滴! 司辰不能让自己的名下,出现这么多的存款。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公家,我投机倒把了,我赚了许多,你来查我,一查一个准! 于是乎—— 这天后半夜,月黑风高,下弦月悬挂天际。 司辰悄么么爬起来,抱着一个铁皮大箱子,往后院去。 颜立夏听到动静后,也悄悄跟上了,手中一个手电筒,还是包裹了布的。 只有微弱昏暗的光,给俩人照路。 到了自家后园子,司辰将铁皮箱子放下来。 颜立夏跟个对接的特务似的,一句话不敢说,瞪着溜溜圆的双眼,郑重其事冲司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看好箱子。 司辰取来墙根立着的铁锹,开挖! 颜立夏就蹲在箱子跟前,手中电筒压低,给司辰照明。 铁皮箱子里,是整整20万的现金! 这是晚上睡觉前,颜立夏跟司辰特地用塑料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的。 为了防虫,还给里面放了樟脑丸。 然后,密封在铁皮箱子里,准备趁着月黑风高时,深埋地下! 半个小时后,司辰挖了一个两米深的坑,冲着颜立夏招手。 颜立夏小心翼翼将铁皮箱子递给司辰,让他踩在脚下。 而后,她又将边上的土,一点一点攒进去深坑里。 司辰就在坑里,顺势将滑溜下来的黄土,踩踏在铁皮箱子上,务必踩瓷实了。 那场面,活似颜立夏在活埋亲夫! 就这样,夫妻俩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将这个深坑填满,夯实。 司辰为了让这一块的地皮看上去不那么突兀,还特地从别的地方铲来草皮,盖了上去。 花花草草的比较贱活,要不了几天,这一块又满是荒草了。 这伪装,不能说跟原先的一模一样吧,最起码也是毫无破绽! 夫妻俩做贼一样忙活完,又牵着手悄么么回去了。 颜立夏似是想起来什么,主动牵着司辰的手,来到了他们院子的某一孔砖窑里。 “司辰,你瞅瞅这面墙。”颜立夏指着墙壁,兴奋道: “等咱们以后再赚了钱,就把这墙拆开,然后把钱放进去!” “一整面墙的百元大钞,一沓一沓,想想都好开心!” “你说,这个藏钱的方式,是不是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司辰嘴角抽了抽,心想: 这特么不是电视剧里贪官的藏钱方式? 唉! 这个妙不可言的年代啊,钱赚太多,也是一种负担,啧~ …… 八姑司如画这边。 《一代女皇武则天》剧组在郊区草甸的拍摄戏份,顺利结束。 接下来,他们要前往长安拍摄宫廷剧的戏份。 从京都到长安,绿皮火车慢慢悠悠咣当咣当。 这年头,演员都没有那么娇贵,什么飞机头等舱,想多了! 哪怕女主演,顶多都只能享受绿皮火车软卧的待遇。 拍摄一集的片酬少得可怜,才300元。 不过,对于大部分演员来讲,女主演的片酬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这可是40集的大制作! 每一集都有女主演,那家伙,12000元的片酬呢! 对于戏份少的演员,片酬更是少得可怜,不是按照一集多少钱,而是一整部剧打包价。 像是司如画这样的小透明,一整部剧拍下来,才给五千块。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非常开心的,这是入行以来收到最多的巨款了! 原本,她跟大家一起,在外面的硬座上靠着休息呢。 女主演的助理走了过来:“诗如画,雯姐喊你过去呢!” “哦,好好!”司如画一点架子没有,挺开心人家雯姐愿意跟自己对剧本。 万万没有想到,待司如画进入雯姐所在的软卧包厢时—— 上铺懒洋洋探出一个脑袋,脸上架着一副装逼的蛤蟆镜,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看她。 司如画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第129章 小福子的救媳妇儿计策 “嗨,美丽的小姐,好巧哦!”霍炳申五根手指轮流动了动,招呼打得极其风骚。 不能说十分刻意吧,却也是极其别有用心。 司如画瞬间就明白了! 又是这狗东西的主意,一定。 软卧包厢四个床铺,比硬卧的六个要空间大许多,相对舒适。 左侧下铺是女主演雯姐,上铺是武则天的儿媳韦皇后的扮演者。 右侧下铺是导演,上铺就是霍炳申了。 原本侧卧在铺位上的雯姐,见司如画来了,慵懒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打招呼: “妹子,你来啦,快坐,咱们来对一对明天的戏。” “好。”司如画刚在雯姐身边坐下—— “等等,我来给你们配戏!”霍炳申麻溜地从上铺下来了,道: “导演,你去上铺,你会碍着我发挥。” 导演无奈翻白眼,转身坐到了雯姐的铺位,道: “要对的是文戏,不需要太大空间。” 司如画心底一咯噔,某个猜测,缓缓成型—— 文戏?提前安排?霍炳申? 关键词在她脑中一秒闪过,一切了然于心。 “哦,那既然这样,我去上铺吧!”司如画说着,就要脱鞋子爬上铺。 实则,她刻意试探。 果然—— “不用不用!你就在下铺!” “诗如画,你得跟霍总配合一下,让导演去上铺。” “导演,你就去上铺呗,可别碍着霍总发挥。” “我……” 导演翻了个白眼,爬去了上铺。 司如画不动声色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表情十分淡定—— 哦,如我所料! 导演趴在上铺,将自己毛发稀疏的地中海脑壳探出来,导戏: “诗如画,这次对的一场戏呢,十分重要。” “是武则天的男宠对上官婉儿起了色心,意欲对你图谋不轨,你呢,誓死不从!” 司如画不动声色看一眼霍炳申,哦,男宠。 导演继续讲戏: “看似这是一场男宠纠缠你的戏份,实则,韦皇后要在恰当的时机带武则天前来捉奸。” “男宠会反咬一口,说你勾搭他。” “你是上官婉儿,冰雪聪明,一眼就识破了这是韦皇后跟男宠联手,要将你除掉的奸计。” “理由是,你多次在武则天跟前谏言,让她弃用这个男宠。” “韦皇后要除掉你,理由是担心你跟她的丈夫李显走太近,影响她对李显的控制。” “上官婉儿这个聪明伶俐为自己当场脱罪的戏份呢,你务必要演好,知道了?” “好,谢谢导演讲戏。”司如画礼貌致谢。 “那就,各就各位,正式对戏,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霍炳申秒速进入角色,对着司如画饿狼扑食: “宝贝儿,我馋你很久了!” 啪! 这一声大耳刮子,极其响亮! 空气安静了三秒—— “司如画!你疯了?你打我干啥?我在跟你对戏啊!” 这句话,情急之下霍炳申说的是元孟县方言。 司如画顺嘴回了一句:“你个怂娃,孬货,你该!” 这一句,也是元孟县方言。 导演、雯姐、韦皇后,个个目瞪口呆,扇了金主爸爸一巴掌? 哦,懂了,这俩是老乡啊,难怪! 哦,又懂了,霍炳申对诗如画有意思,奈何,他那些追求一般女孩子的手段,在诗如画这里屡屡碰壁。 哦,再次懂了,诗如画对霍炳申没有意思,还敢底气十足对他大打出手。 总结,诗如画,是霍炳申得不到的女子,并且还惹不起。 空气诡异而微妙。 总得有人说点什么? 于是乎,导演干咳一声,道: “诗如画啊,对方毕竟是女皇的面首,你就算再愤怒也不能甩巴掌。” “况且,上官婉儿是个知书达理的文官,轻易不会甩巴掌。” “再者,咱原定的戏份里面,没有甩巴掌。” 司如画精准理解了导演再三强调的“甩巴掌”。 但她有自己的合理性逻辑,于是乎,不疾不徐,有理有据: “导演,对戏要讲究一个对手给戏精准,他刚才喊的称谓不对。” 众人稍稍一回忆,霍炳申喊的是“宝贝儿”! 啧,怨不得人家,霍总,您自找的。 ~\(o)/~ 再次开始对戏,霍炳申的称谓明显谨慎了许多: “美人儿,我馋你许久了!” 然而! 他还没扑到司如画跟前,她便是一个高抬腿,一脚踩在霍炳申胸口,将人按在火车壁上。 众人:!!! 姑娘,好腿! 这家伙,这柔韧性,不愧是科班出身,电影学院的形体课没白学。 指不定,还刻苦训练舞蹈了。 啧,这么彪的姑娘,回头可以转型刀马旦了。 就像上次的横刀立马踏制片,那家伙,相当英姿飒爽! “司如画!你又发什么疯?”霍炳申瘫坐在下铺,后背被司如画一脚壁咚在车厢上。 想起身,却用不上力气。 司如画没搭理他,继续念自己的台词,跟另外两位演员对戏。 大家都是明白人儿,乐得自在,看着霍炳申被这个小冤家收拾。 其实,大晚上的,她们都想睡觉了。 是霍炳申非要拉着她们一起做垫背的,喊司如画过来对戏。 实则,他就是以权谋私,想跟司如画亲近亲近。 奈何啊,捣鬼遇上了鬼祖宗,女侠给他治得服服帖帖,哈哈哈! 最终,霍炳申一脸沧桑,架上自己的蛤蟆镜,喟叹: “算了,我馋不起!” …… 三天的疯抢,并不能满足元孟县所有消费群体的需求。 许多商户前往新田大市场进货,然而—— 没货! 这是这个年代的特殊国情。 重工业优先发展,轻工业极其短缺。 不然不会给义乌崛起的机会。 哪怕是进口,也是优先重工业。 人民群众需要的生活物资,简单来说,其实就是供不应求。 再加上基建大量推进、重工业优先发展,工人们手中拥有足够的货币,他们的购买力持续上涨。 比如,黑金镇的矿工们。 此前,计划经济,物资由公家规划生产多少。 虽然有国营单位在完成公家下达的任务后、可自行安排生产一部分产品,进行自主定价市场销售。 但是! 哪怕是他们拿出来多生产的那部分货物进行售卖,也远远不能达到市场的需求。 如今,通货膨胀,抢购疯狂。 上面又试图“价格闯关”,双轨并行。 这是后世那些身处供大于求的时代的人们,根本难以理解的局面! 怎么会有买不到的东西呢? 可这个特殊的时期,还真就买不到! 因为没货啊! 新田大市场也是断货状态,根本进不到货,哪儿哪儿都是无货。 许多商户从新田空手归来,垂头丧气。 打个比方,2060年时,回看三十年前,其实也有很多后出生的年轻人,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在封闭期间买不到菜呢? 哪有人会买不到菜? 为什么会有蔬菜盲盒这种奇葩的东西呢? 按照你们当时的物价来说,沪市一户人家一个月买菜的钱难道不应该是两千? 怎么可能是2万! 可事实就是,不身处那个环境里的人,是不能真正用那个环境里的思维方式来思考的。 想当然的思考问题,只会觉得“你说的不对、你胡扯!” 司丽歌这边,宋添福一直在掌握着进度,要求: “丽歌,货卖完就别动手了,快点,跟我去住院!” “干啥?”司丽歌一脸懵逼。 “上头的领导很快就会抓这次抢购潮里的投机分子,我不能眼睁睁瞅着你挨枪子!” 宋添福说着,直接将司丽歌塞进车里,吩咐: “小嘉,上医院!” “有、有那么严重?咋地会挨枪子?”司丽歌舌头都有点打结。 “李富民不是一般人,他一心为民,谁敢坑害老百姓,他就收拾谁,你也瞅见孙泰、羊大柱的下场了。” “小福子,你吓唬我呢吧?”司丽歌看似咋咋呼呼的性格,其实内里很怂: “我这可是商业局下属的百货楼,我正经卖货单位,我又不是倒买倒卖的黄牛!我咋地就是坑害老百姓了?” “可你整个百货楼的销售额是三百万!”宋添福急了,语气莫名严肃: “光是你自己的柜台,就营收了60万,你怎么跟李富民解释?” “按照正常销售额,你三天能卖60万的货?” “你三天能赚30万?你当李富民傻吗?” 司丽歌一噎,心惊肉跳的,脸色煞白:“那、那咋办?” “听我的,立马跟我去医院,就说要安胎,不要再参与这次的事件了。” “那、那咱家柜台咋办?”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管柜台?随便妈跟妹妹守着吧,哪怕没货空柜台,也不能上货了!” “好,好好,听你的!”司丽歌在这些大是大非上面,其实挺依赖宋添福的。 就这样,司丽歌以安胎为借口,早早住进了县医院。 …… 司辰这边,则是狗胆包天! “哎呦,都没货了?”司辰瞅着卖衣服的各家商户早已柜台空空,笑嘻嘻道: “我那里还有点货,大家伙儿,要不要的?” 杀红眼的众商户,就跟饿狼瞧见了肥美的羔羊,齐刷刷道: “要!!!” 司辰带着众人,来到国煤百货楼的后院,冲着大卡车上的宋云鹏招招手。 哗啦一声! 大卡车上的塑料油布掀开,满满当当一卡车的货物! 第130章 我奶奶要一枪崩了我? 冲啊! 抢货物啊! 谁落后谁赚不到钱啊! 谁不赚钱谁乌龟王八蛋啊! 就这样,司辰提前囤的价值20万的衣服,被二楼的卖衣服商户们,瓜分一空! 他鸡贼,转手给他们,又加了50的利润! 于是乎,这一车衣服,司辰拿到了10万的纯利润! 并且! 这还不算后续他们卖完货、还要给司辰20的扣点——四万! 而这囤衣服的20万元,则是之前扣点商户没能结走的一半货款—— 开业活动时,扣点商户们售卖的40万元,都在司辰手中。 当时,他给大家结了一半的货款,就是为了让众人囤货,然后在这次的抢购潮里大卖。 众人卖完那些货、从新田进不回来货,司辰都预料到了。 因此,那剩下的20万,他直接将新田大市场里卖衣服的商铺,一次性清空! 就这样,他用人家的钱,生了十万的纯利润出来! 奸商,不是白叫滴~ …… 这天晚上,司辰跟颜立夏又去后花园,埋钱! 这一次,一铁皮箱子,30万! “司辰,咱把它们砌墙里面,不好吗?”颜立夏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气声在说话。 “太容易被查出来了!”司辰边挖坑边小小声回道: “那警犬一来,鼻子可灵呐!” “哦哦!”颜立夏当即觉得:对,非常对! 夫妻俩吭哧吭哧埋好30万,回了屋。 翌日,司辰开着自己的半新旧桑塔纳2000,出发去黑金镇。 这台车,是宋刚帮忙给他打听到的,正是宋慈原先那台。 其实并没有开几年,是宋慈想换车了。 于是乎,国煤物资部以四万元的价格,贱卖给了司辰。 谁让这年头我国的小轿车还依赖进口呢? 要知道,这一台桑塔纳,进口标价可是18万! 如今听来,觉得这个价格匪夷所思,奥迪a3全款都没它贵啊! 可谁让那个年代,我们依赖进口、不能完全自主造车呢? 如今,无论是进口车,还是合资车,价格都下来了。 在此,务必要感谢一下国产汽车制造商们—— 是他们的崛起,让这些二鬼子的东西不得不降价! 根据司鹏提供的真实信息,司辰这台车才跑了两万公里,相当新了。 司辰抵达黑金镇百货楼时,依然人山人海! 就连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人,都纷纷出动来囤货了。 没办法,谁让一天一个价呢? 已经立秋,人们早已不抢购夏天衣服了,抢的全是秋冬跟春天的! 比如说这冬天的衣裳。 棉袄子一般不会直接穿,那都是要在外面加一件外套的。 大棉袄在黑金镇这种到处都是黑污的地方,穿脏根本分分钟的事,你能洗? 芯儿是棉花的大棉袄,北方人轻易不会洗。 因为里面有贴身的背心、秋衣秋裤,外面还要套上外套跟裤子。 只有里面跟外面的薄衣服勤换洗,不存在洗大棉袄滴~ 哪怕是要清洁,也是将棉袄拆掉,清洗缝棉花的一层布。 待到晾晒干净,再缝制好。 于是乎,买衣服,或者是做衣服的布匹,依然是紧俏货物! 司辰早有预见,这些东西,都被他狠狠赚了一笔! “拥有一台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宋刚打趣道: “哎呦,司老板鸟枪换炮啦?” 司辰瞅他一眼,哈哈哈笑起来,递给他一支烟,道: “里面情况咋样?” “就那样儿,没变化。”宋刚点燃烟,抽一口,问: “你县城百货楼的柜台情况咋样?我听说,你七姑已经不卖货了,去住院养胎了。” “嗯,我七姑父也给我带了话,让务必谨慎。” 司辰也抽了一口烟,皱眉,吐出来,道: “我县城那边的柜台,都是空的,已经不上货了。” “上次李富民来这边,并不是闲得淡疼,他是来警告我的,别动歪心思赚钱。” “刚子哥,今天卖完之后,无论剩下多少,咱都暂时歇业。” 宋刚眉头狠狠一皱,深深抽了一口烟,长长吐出,道: “咱这不是国煤下属的单位?按理说,正常售卖啊!” “我七姑那百货楼还是商业局直属呢!”司辰哼哼了一声,道: “我大姑一早就提醒过我,千万不能落一个‘官倒’的罪名,到时候,我六姑跟六姑父恐怕都得被牵连。” 宋刚长长一声叹息,骂骂咧咧: “真特娘的操蛋!明明就是货物不够卖,还不让卖!” “哎、哎哎!当心祸从口出。”司辰看了看周围,幸亏没人。 宋刚悻悻然闭了嘴,闷头抽烟。 …… 怕什么,就来什么! 才过了两天,李富民就命人将司辰等人请去他办公室喝茶了。 那家伙,一个办公室装不下,直接都带去了大会议室。 元孟县百货楼的所有商户! 黑金镇百货楼的所有商户! 元孟县各个乡镇所有私人承包了的供销社老板! 黑压压一群人,个个受冻的鹌鹑似的,站在县-委的大会议室内。 司辰打眼望去,啧,好多熟人! 光是他们家亲戚,都挤了一大堆—— 大姑司雪梅、四姑司玉竹、表妹唐琳琅,这是替他守着县城百货楼柜台的。 司奎、司笑笑、司乐天、司崇,外加另外四名招聘的柜员,这是替他守着国煤百货楼柜台的。 宋刚、宋倩倩以及两名柜员。 司辰自己,还有媳妇儿颜立夏。 好家伙,堪比他们家亲戚聚会! 李富民的旁边,站着司辰的五姑父毛一鸣、六姑父宋慈、七姑父宋添福。 以及司家的干儿子、公-安-局-局-长-郑执,也就是这次抓捕行动的总指挥。 哦,司丽歌在医院保胎,不宜出席。 她的婆婆宋美云、小姑子宋添锦,代为出席! “身为商人,要有气节,不能哄抬物价、倒买倒卖,你们都不知道?” 李富民拍着桌子好一通教训众人: “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趁着通货膨胀,给我可着劲儿乱涨价,你们的良心呢?” 李富民每说一句,便在红漆的大长桌上狠狠拍一巴掌。 那旁边的一瓶速效救心丸,就跟着他那惊雷劈裂地面般的巴掌声,跳跳! 宋添福一早叮嘱小嘉去请自己的丈母娘了。 于是乎,小嘉一路飙车到司辰家,急吼吼喊人: “司家奶奶,出事儿、出事儿了!” 司老太跟万虹一人抱着一个娃娃,正喂奶呢。 “你这孩子,慌啥慌!咋回事?” “司家奶奶,司辰被李县长抓起来了!” “啥?!”司老太眉心狠狠一跳! “虹虹,你看着娃娃们,我去瞅瞅咋回事。”说着,司老太将怀里的娃娃放到炕上。 “哎、哎哎!”万虹赶紧放下怀里的娃娃,一手扶住一个奶瓶,给俩孩子一起喂奶。 司老太赶紧下炕,边穿鞋边在心里想对策,务必得把司辰保住! 哎,有了! 司老太转身走到角落里的枣红漆雕花衣柜跟前,拉开,抱出来一个圆形的铁皮盒子。 那是个年代感十足的月饼盒子,上面刷着朱漆。 盒盖上一个奔月的嫦娥,白裙粉裳,飘带袅袅。 盒子下边印着一行字:京都稻香村食品集团精制 小嘉简直惊呆了! 奶奶啊,您是去救司辰的啊,干啥抱着一个铁皮月饼盒子? 这刚过了七夕,您给县长大人送月饼,也忒早了吧? 小嘉毕竟只是宋添福的司机,孩子他也不敢问,只能默默跟上,抓紧送奶奶去县-委的办公大院。 抵达后,司老太一路健步如飞,进了大会议室。 李富民本来还在训人呢,见大门突然开了,有人拨开群人,挤了过来。 他刚想发飙呢,一看,好家伙,司老太! 李富民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了,还务必得咽下去。 谁让这位铁娘子,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司辰的爷爷司战,那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郑执一瞧见司老太手中抱着的月饼盒子,顿时头皮一炸! 干娘啊!您就是我亲娘!咋地把这个神器给请出来了! 李富民身边的毛一鸣、宋慈、宋添福,瞬间挺直了后背。 丈母娘她来了!她来了!!来了!!! 司辰则是瞳孔猛然一缩,死死盯着奶奶手中抱着的月饼盒子。 不行了,他腿软,想跪! “李县长,您忙着呢?”司老太抱着月饼盒子,走到了李富民的跟前。 “噢,有、有点忙,司家婶子,您怎么来了?”给李富民整不会了! “害,我这不是,等着孩子们回家吃晚饭呢么?这左等右等,咋也等不到人回来。” 李富民:……您老认真的? 这才下午四点啊,吃哪门子的晚饭? “我听邻居说,孩子们都被叫来您这里开会了,挺好。” 司老太说着,用力掰着手中的铁皮月饼盒子,道: “我在外面,听到了您说的话,都对!” 哗啦一声—— 铁皮月饼盒子被打开! 司老太却是手一抖,盒子里的东西一下子散了大半个桌子。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 卧了个大槽! 那是两把手枪啊! 一把盒子枪! 一把左轮手枪! 并且! 散在桌子上的,竟是各种颜色、各种等级、不同年代的—— 军!功!章! 有司老爷子司战的,也有司老太的,一眼数不清多少枚! “一群搜刮民脂民膏的奸商,趁机倒买倒卖,都该挨枪子儿!” 司老太捞起桌上的盒子枪,瞄准司辰,一身正气,义正辞严,怒骂: “我司家的子孙后代,干出这种不体面的事儿,我那牺牲了的老伴儿,指定是不答应的!” “今儿个,就让我用老伴儿的盒子枪,清理门户!” 第131章 奶奶,您不能杀了司辰 “奶奶!”司辰直接跪了! “我这都是合法经营啊,奶奶!” 颜立夏扑上去挡在司辰前面,一把将老公抱在怀里,眼泪汪汪: “奶奶,您不能杀了司辰,他可是您亲孙子啊!” “杀了他,娃娃们咋办?我咋办!” 司辰偷偷捏了捏颜立夏的手。 后面的话,颜立夏生生卡在了喉咙。 这段时间形影不离的相处,夫妻俩的默契还是非常足的。 司雪梅跟司玉竹,也同时出声劝阻: “妈!您先把枪放下,事情还没严重到您说的那个地步!” “妈!您不能真杀了司辰,三哥去得早,您于心何忍?” 司丽歌的婆婆宋美云,拉着女儿宋添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怕怕吓吓地规劝: “亲家母啊,你们司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了,你可不敢真把他崩了呀!” 司辰身后,一群弟弟妹妹已经完全被这个阵仗吓懵逼了! 人人受冻的鹌鹑似的,腿一软,参差不齐地跪下了。 好怕! 奶奶一激动,毙完辰哥,调转枪头挨个毙掉我们,可咋整? 司奎想到了自己未曾谋面的清北大学。 司乐天想到了自己尚未考上的某所京都大学。 少男少女不约而同想到了彼此的未来。 于是乎,悄么么还把手指死死勾缠到了一起~ 唐琳琅跟司崇就比较怂了,吓蒙逼了,各躲各妈的身后。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都一头雾水—— 胆小的跟着跪了,害怕被老太太毙了! 稍微还有点理智的,抱头蹲下,也怕被毙了! 整个会议室,除了司老太跟前劝阻的大人们,其他人清一色矮了下去。 那家伙,一眼望去,比桌子还矮的是一片黑压压的脑壳! 司老太的女婿们想伸手劝阻,却怕被丈母娘迁怒,只敢在旁边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妈,您先放下枪,凡事好商量。” “妈,别动怒,气大伤身。” “妈,子弹不长眼,您当心伤着自己。” 对于宋添福这最后一句劝,李富民简直大无语! 司老太五岁起就给我方送鸡毛信、传递军情了! 耍了一辈子大刀跟枪的巾帼女英雄,你劝她别伤着自己? 也就干儿子郑执还算实诚,说了一句中肯的话: “干娘,您要相信我们李县长,他一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富民原本想上前劝阻的,瞄了瞄老太太手中的枪,到底还是保持了安全距离,承诺: “司家婶子,我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情况。” 司老太锐利的眸光在李富民跟自家人脸上逡巡了一圈,锁定郑执,道: “小郑,你去,捡起那把左轮手枪,跟干娘一起,把这些资本主义的走狗,统统毙了!” 郑执:!我给您跪了! “干娘,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李县长不是说了?只是了解了解情况。” “那了解到啥地步了?”司老太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转脸问李富民: “是该枪毙,还是蹲大牢?” 李富民赶紧回道:“尚需进一步了解。” 司老太可不会被他糊弄过去,道: “要是该枪毙,不劳您费心,我老太婆就用他爷爷这把枪,毙了他!” “省得他九泉之下的爷爷,被这个不孝孙子给气得不能安息!” 李富民又连忙安慰:“枪毙倒也不至于……” “那就是得蹲班房了?”司老太更加火冒三丈,作势又要毙了司辰,怒道: “你个牛犊子!蹲班房的事都能让你搞出来,不想活了!” “我们司家的人,蹲过鬼子的集/中/营,蹲过反/动/派的大牢,就是不能蹲公家的班房!” “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要去蹲班房,还不如让我一枪毙了你!” 刹那间,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蹲在地上的众人,有些腿麻,居然放松了警惕,吃瓜议论: “哎,那位奶奶是谁啊?” “年纪小了吧?那可是咱元孟县鼎鼎有名的‘巾帼女将’、‘打虎英雄’!” “哦,就是那位司团长的夫人,对吧?” “对!” “我听我爷爷说过,当年,他在司团长麾下打杂,是个炊事班的厨子,他给我讲了不少这二位的英雄事迹哩!” “你爷爷还有这等不凡经历?来,说说!” “我爷爷说,司团长是个文武双全的传奇大将,那嫁给他的女子,能是一般人?” 下边一群人嘀嘀咕咕开小会呢,首座旁边,李富民跟郑执等人一起,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司老太劝阻下来。 李富民也不傻,当然知道司老太闹这一出,是为了护犊子。 此所谓,我务必赶在你打我孩子前,先抬手吓唬我家孩子,好给你个面子。 所以呢,我态度这么诚恳,也请你给我个面子,我家孩子我自己收拾。 “司家婶子,这个事情呢,本就不是应该上纲上线的。” 李富民反过来安抚司老太,劝慰: “司辰他们也是头一次做生意,难免有不得当的地方。” “我呢,召集他们过来,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顺便呢,提醒他们几句,不可趁机倒买倒卖,有违律法。” “群众的钱来之不易,两代人、三代人的血汗钱呐!” “哄抬物价,是万万不可取的!” 司老太听明白了,这是松口了。 她那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是长长舒了出来。 顺手,司老太将桌上的速效救心丸取来,倒出来两粒,自己含了一粒,递给李富民一粒。 那架势,仿佛随手给了一颗糖豆。 李富民:……谢谢啊! 也不知道这药丸是谁的,唉—— “情况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枪毙,那自然是不能的。” “至于蹲班房,倒也不至于,主要还是得看一看查账的结果。” 李富民说着,给了宋添福一个眼神。 小福子在丈母娘、大领导这两座大山的重压下,先是擦了擦额角豆大的冷汗,才开口: “回领导的话,此次的账本审计工作正在进行中。” “按照您的吩咐,优先审计国煤百货楼的账本。” “根据审计人员的上报,目前,国煤这边的账本已经审完。” 这也就意味着,要进行情况汇报了! 司老太的心脏,又悬了起来。 司辰倒是一点不担心,只不过,还得装一会儿孙子,乖乖跟颜立夏一起跪在地上。 暗中,他偷偷握紧了媳妇儿绵软的小手,捏了捏,示意她别紧张。 但听宋添福汇报道: “国煤那边的账本,一切进销存数据都是正常的。” 李富民禁不住皱眉,第一反应就是阴阳账本。 于是,他转头问郑执:“账本都带来了?” “嗯,该带来的都带来了,现场已经查封。”郑执说的实话,没必要撒谎。 李富民直觉,这个账目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究竟出在哪里呢? 没有证据,就不能将人如何。 放人! 两位大佬的太极八卦掌对阵佛山无影脚,几个来回与推手,结局就此尘埃落定。 …… 回去后,司老太盘腿往炕上一坐,双枪拍在身边的矮脚桌上,呵斥: “都给我跪下!” 刹那间,除了司雪梅,屋里乌泱泱跪了一群小辈儿。 “司辰,老老实实说,甭想着糊弄我老太婆!” 一想到家法伺候,司辰的后背就疼! 扁担拍在后背上,不疼才怪! “奶奶,那账本七姑父手底下的审计不是都查清楚……” “你还敢搁我这里狡辩!”司老太一把拍在矮脚桌上,色厉词严: “你去后园子干了啥,你真当我老太婆不知道?” 司辰倒是淡定,知道那个动静指定瞒不过奶奶。 后园子就那么大,奶奶天天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能看不出来异常? 颜立夏就不行了啊,吓得泪眼汪汪,刚想开口,司辰又暗中捏了捏她的手。 司老太哼哧一笑,道: “立夏,你老实告诉奶奶,你是不是还藏了一本账本?” “没有!”颜立夏立马否认。 司老太眨巴一下眼,似笑非笑,道: “来,给奶奶起个誓。” 颜立夏情急之下,憨憨地指天发誓: “我要真藏了另外一本账本,就叫我孩子的爸爸不得好死!” 司辰:!亲媳妇儿!┗|`o′|┛ 下面跪着的弟弟妹妹们,顿时都有点忍俊不禁,一个个肩膀抖啊抖。 司老太是何许人也? “嗯,奶奶明白了,你没藏账本。” 就在颜立夏放松下来的瞬间,司老太突然话锋一转,问: “立夏,你记性好,是吧?” “嗯嗯!”颜立夏下意识就点头。 司辰绝望地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媳妇儿单纯了! 立夏啊立夏,你在我们这个虎狼之家,可咋活呐~ “立夏,奶奶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 司老太双腿盘得圆圆的,似笑非笑盯着颜立夏,道: “你不需要再做一本账本,因为真正的进销存,都装在你脑子里了,是吧?” 颜立夏简直如遭雷击! 为啥奶奶会猜到这一点? 啊!啊啊啊啊—— 这么匪夷所思的情况,奶奶为啥会猜到?! 司老太瞧见颜立夏的表情,心里顿时明镜儿似的,道: “阴阳账本,一本是给公家看的,一本你记在了脑子里。” “立夏,老实告诉奶奶,两本相差多少?” 颜立夏的情绪有点绷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违逆的事,怕得要死! 司辰赶紧跳出来保护媳妇儿,道: “奶奶,您不能这么吓唬立夏,您想知道啥,我告诉您!” 第132章 司辰皮糙肉厚打不疼 “你住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司老太瞪一眼司辰,道: “立夏好好一个文化人,愣是被你个牛犊子带坏了,你就不亏心吗?” 司辰讪讪一笑,明白了这种时候不能火上浇油。 于是,暗中轻轻捏了捏颜立夏的小手。 “奶奶,我、我……”颜立夏未语泪先流,好不可怜。 “你尽管说,奶奶不怪你。” 司辰:……得!您会怪我! “奶奶,真实的进销存账目,确实在我脑子里记着。” 颜立夏委委屈屈都交代了: “一开始做的账,都是、都是虚数。” 别说一群弟弟妹妹听到现在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就连司雪梅都瞪大了双眼,忍不住问: “你这账是咋做的?” 简直闻所未闻! 哪有人能把那么庞大的数据,仅凭记忆就记清楚的? “挺简单的,明面上的账目,是在实际账目上有规律地减过的。” 颜立夏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一丝软,解释: “明面账本上的进销存数据,要比实际的少30” “这样一来,就算被抓住了,看到的账目也不是真实的进销存。” “就算我们的收益是一百万,那能被查到的,只有70万。” 司辰悄悄松了一口气,媳妇儿还不算傻,并没有真的对奶奶和盘托出。 实际上,不是30,而是50! 换句话说,明面上赚的钱,李富民带人来查的时候,有一半是他查不到的。 司辰一早就做了这个准备—— 他知道这次的抢购潮能带来多么威力强大的收益。 因此,坚决不能让真实的销售量爆出来。 否则,他倒买倒卖的罪名,指定是要被坐实的。 不死也要十年牢狱之灾! 虽然这年头比十年前刚开放时放宽了许多。 可像是司辰这种短时间内、趁着通货膨胀迅速积累资本的方式,还是相当被官方忌惮的。 对于颜立夏带着软糯哭腔的话,司雪梅简直倒抽一口凉气! 这话说起来简单,要平账可不是容易的。 货物的进销存,可不是单纯某一个种类,光是文具、副食,就能磨死人。 太琐碎了! 平账不是哪一块直接少百分之多少,而是许多品类都要匀称地少。 就像是薅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可着劲儿薅吧? 那太容易看出来有问题了。 颜立夏记忆力的强悍,司雪梅着实叹为观止! 实际上,颜立夏采用的是:单价低的小物件们,记录真实进销存。tν 只有那些大批量的货物,她才给减了50,做了阴阳账本。 司老太心里明镜儿似的,颜立夏说30时,她特地看了司辰的表情: 小瘪犊子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得!应该减掉的不止三成,至少五成! 司老太一想到司辰的胆大包天,心底又是欣慰又是头疼!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同司辰说几句话。” 弟弟妹妹们哗啦啦起身,慌忙逃也似的出去了。 颜立夏要跟司辰共进退,跪地上不肯起来。 司老太虽然绷着脸,眼里的笑意却愈发浓。 今天在那会议室,她举枪对着司辰时,颜立夏能扑上来护着他,说明真拿他当丈夫了。 司老太下巴点了点矮桌上的手枪,道: “那里面没子弹,立夏,你也放心出去吧。” “没?没子弹!”颜立夏霍然抬头,简直惊呆了! 苍了个天! 咋地一个比一个会诓人? 司辰咧嘴笑,捏了捏媳妇儿的小嫩手,道: “没事的,出去吧。” 颜立夏这才算是放心下来,起身,跟大姑一前一后出去了。 门一关—— 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奶奶!您、您听我解释……” “你个兔崽子!你还敢狡辩?你咋就那么孙子呢!给我跪好!” 那鞋底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极其响亮。 颜立夏转身就要往屋里跑,司雪梅一把将人拦住,道: “别担心,司辰皮糙肉厚的,从小打到大,咱们走,该给娃娃们喂奶了。” 就这样,颜立夏被生拖硬拽哄走了。 …… 李富民派人对全县的私人承包国营卖货场所审计期间,众人一律不许开张! 司辰的国煤百货楼,从20号开始,就被暂停营业了。 哪怕是司丽歌承包的县城百货楼,也是如此。 然而,不巧的是,从18号、也就是七夕那天开始,元孟县境内的各大乡镇,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赶庙会,观社戏。 所谓社戏,每个地方各不相同。 元孟县的社戏,唱的自然是地方剧目,中州梆子戏。 老人们喜欢围坐戏台前认真听戏,哪怕后面的都是站着的,最后面的踮起脚尖见缝插针地看,也要去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事。 谁让这年头文化娱乐活动少之又少呢? 社戏,对于年轻人来说,那自然是吃喝玩乐逛! 由于七夕前后开始的,因此,大多相亲的男男女女,都会相约看社戏。 不止是男女双方,还有家长,甚至七大姑八大姨都会相聚一起,帮忙把把关。 新婚夫妇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比如,司辰带着颜立夏,就准备去凑一凑热闹! 反正百货楼都不开门。 如果正常营业的话,如此巨大的社戏客流量,司辰两边的百货楼,少说也是十万起步的赚。 不过,目前赚到的,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截至目前,他自己两边柜台卖的货、扣点的钱、租赁商户的租金、倒卖给众人的衣裳利润等等。 满打满算,将将好一百万! 这一天,24号,轮到黑金镇唱戏了。 24、25、26三天,黑金镇连续唱戏。 这是县里文化局挨个给各个乡镇排的次序,因为唱戏的班子就一班人,要挨个跑乡镇。 司辰的这群弟弟妹妹们既然不用守柜台了,那就能放开玩耍了。 鉴于众人劳苦功高,司辰除了给大家结算了双倍的工资,还承诺: “来吧,偏窑里的衣服鞋子,随便你们挑!” 对于百万富翁而言,送弟弟妹妹们几套衣服鞋子,算什么? 于是乎,司奎、司乐天、司笑笑、司崇、唐琳琅,甚至毛元超,都一头扎入了挑选装备的汪洋大海。 司辰笑呵呵邀请:“大姑、四姑、虹姨,你们也去挑选两身衣裳,还有鞋子,趁手的钢笔本子也选一套!” 司雪梅连连感慨:“大姑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沾了你的光!” 话落,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然而! 偏窑内,陆续传来此起彼伏的抱怨: “辰哥,我上次号下的那双白色带紫条纹擦边的旅游鞋呢?咋地37、38都没码了!” 司辰挠挠头,扬声笑言:“哦,可能卖断码了,笑笑,你换别的款。” “哥,我想要的那支派克钢笔呢?盒子里都是空的,一支都没了!” 司辰又道:“哎呀,我们家乐天今年可是要上高三的人了,务必文具要齐全,那你瞅瞅其他的呗,拿两支都没问题。” “杂牌子的用着不趁手,总是吐墨水,还容易墨水袋破掉,烦死了!” 司辰:……啧!是哥拖你后腿了! “辰哥,你这里咋一台收音机都没了?” 司辰对于毛元超,还是有些无奈的,哄:“你瞅瞅看,有没电子表,你可以拿两块电子表。” 接下来,各种辰哥、辰哥满天飞。 啧,没办法,司辰的货卖得好,都是断码的、参差不齐的。 …… 全家老小都换了新衣裳,准备去黑金镇看社戏。 就连司辰刚两个月的龙凤胎娃娃,都换上了新衣裳,被抱去了。 司辰一台车装不下,只能让司崇开车将奶奶、颜立夏、娃娃、司雪梅、司玉竹,先送去黑金镇。 他自己开着拖拉机,带着弟弟妹妹们,紧随其后。 唱戏的镇上,可比逢集还要热闹! 那家伙,说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人头攒动都一点不为过。 街道两边全是摆摊的小商小贩,私人的、公家的,都出来了。 那些关门不能营业的,都带着自家的货,来赶集了。 司辰这种享受过饕餮饱餐的,任性,懒得摆! 许多有手艺的人,也会来摆摊—— 搭锅卖小吃,油炸的、蒸煮的、爆炒的、面食、水果、老冰棍,琳琅满目。 虽然这是八八年,虽然很多好吃头还没问世。 可零食匮乏的年代,只要你摆出来卖的,那就是好吃头! 中午,司辰在宋刚饭店定了包间,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饭。 斜对面,正是关门歇业的国煤百货楼。 此刻,百货楼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像是不良青年围在一起抽烟撩骚。 有那么一部分人,探头探脑通过高大的六扇玻璃门向内张望: “哎,你说这百货楼,咋地好端端关门了?” “是啊,你看里面的柜台都空得七七八八了。” “那我上次买的鞋子不合脚,想换一双,可咋整?” “我也是来换货的,我的是衣服洗了缩水了,根本不能穿!”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大。 吵吵嚷嚷间,有人带节奏: “这鬼地方该不会倒闭了吧!那我们的东西还换不换了?” 陆续有更多的人围拢过来,跟着一起起哄,叫嚷着嘣嘣嘣拍门: “哎!里面有没有人呐?出来接待一下!我要换货!给我换货!卖的啥破烂玩意?” 一阵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手中的板砖,狠狠砸在了玻璃门上—— 砰! 玻璃门被砸裂! 砰砰! 玻璃门的裂缝越来越大! 当一群人行凶时,大家都会侥幸地觉得,反正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于是乎,一阵乱糟糟的砸门声过后—— 轰隆一声巨响! 玻璃门轰然碎裂! 众人面对巨大的豁口,又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反正没人管,冲进去!抢——” 第133章 哎呀妈呀,膝盖真疼 一块玻璃门被砸碎了,就会有第二块、第三块! 国煤百货楼的门口,一群不明来历的小年轻,速度极快,从碎裂的玻璃门钻了进去。 反倒是最初趴在门上向内张望的那些顾客,并没有跟着冲进去抢东西。 而是怕怕吓吓地往后退去,议论纷纷: “卧槽!这都是啥人嘛,咋地还砸门了?” “这可是人家国煤的地盘,砸了不得赔?” “就是!我不过是来换个货,还、还不至于要跟人家结这么大的梁子。” “嘶,我咋觉得,那些人不像是寻常人?你瞅他们那一身打扮!”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一个个的长头发,男不男、女不女的。” 真正需要退换货的老百姓,并没有跟进去抢东西,而是一个个向后退去。 甚至有国煤上班的职工,慌忙逃离现场,货也不换了,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被单位记大过、甚至开除。 那群闯进去的小年轻,一点不像是需要“抢”东西。 柜台上稀稀疏疏的货物,他们连瞧都不瞧一眼,反倒是抓紧时间找趁手的东西,抡起来就砸!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音,爆竹炸裂一般,乱哄哄从百货楼内传来。 柜台清一色都是玻璃制品,很是脆弱,打砸起来声音分外刺耳。 有些人从司辰文具柜台拎了较大的长方形录音机,把他的柜台砸得稀巴烂。 有些人直接抡起木椅子,到处狠摔! 木椅子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玻璃碎渣纷飞四溅。 还有的人抱着宋刚锅碗瓢盆柜台的东西,到处丢。 脆弱的陶瓷碗,撞哪里,哪里碎裂一片渣滓。 怪异的是,他们没有人上二楼,也没有人往一楼靠后位置的鞋子区域走。 三四十号人,都集中在司辰跟宋刚的柜台,铆足了力气疯狂打砸! 就仿佛提前商量好的,竟然还有一个调度指挥的人—— “抓紧点!就砸头先给你们布置的任务!” “少他妈浪费时间在其他的地方!”tν “哎——你他妈干啥呢?谁让你手贱拿东西了!” “放下!把那电子表给老子放下!” “还有你,拿钢笔干啥?你他妈的识字吗?” “你一个地痞,拿着钢笔干啥?干架戳对方屁眼啊?” “哎!你,给老子滚开!拿啥烟?” “光头哥,我拿一盒阿诗玛……” “阿尼玛!都他妈啥时候了,还顾得上拿阿诗玛?” “抓点紧给老子搞完了撤!” 膀大腰圆的光头哥,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脖子上、手腕上都挂着大粗金链子。 他一把夺过小弟手中的阿诗玛,拆开,抽出一根来,叼嘴里点燃。 …… 最先知道这边情况的,是宋刚。 他仿佛早有心理准备,跑到后院一声吆喝: “兄弟们,抄家伙!” 许多正在洗车的司机,或者是驾驶座后排躺着睡觉的司机,也都立马进入干架状态。 他们纷纷从驾驶座抄起钢管,跟着宋刚风风火火快跑到对面百货楼门口。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着瓜众的百货楼门口,竟是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挺拔颀长的背影。 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看上去挺一般人的。 只是那人的手中举着一把猎枪! 这就很不一般人了! 人群纷纷后退,自动跟他保持五米的距离。 可又人人都耐不住好奇,想要瞧一瞧这场热闹。 于是,便以一个半圆的弧形,将他围在中间。 宋刚等人挤进人群后,见到的便是这幅场面。 急得宋刚火急火燎跑上前,低声道: “司辰,最近宋所长到处抓典型呢,你咋地还扛枪出来了?” 司辰一手举着猎枪,一手夹着烟,慢悠悠抽了一口,回头咧嘴一笑,问: “我这姿势,装逼够不够格?” 宋刚:……我就大无语了! “你小子搞啥呢?千万不能被抓住了!趁宋所长回去带队了,走!快走!这里有我跟兄弟们顶着呢!” 司辰笑嘻嘻又问了一句:“我手上这家伙,你瞅着眼熟不?” 宋刚这才有空仔细瞧了瞧,却是禁不住蓦然瞪大了双眼: “卧槽!” 大吼一声! 宋刚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又刻意压低声音,道: “这他妈是我那把啊!” 宋刚声音压得更低了,气得问: “我这枪一直都藏得很隐蔽,你小子哪里翻到的?” “你妹帮我找到的。”司辰当然不会告诉他: 我骗宋倩倩,说你被人绑架了。 宋刚一阵的无语望天,皱着眉,道: “你快走,别惹事儿!” 司辰痞坏一笑,举起猎枪冲天,一副胸有成竹,道: “刚子哥,小时候玩过洞口蹲老鼠吧?” 都这种时候了,宋刚哪有功夫跟他闲扯? “兄弟!算哥求你了,赶紧放下枪,快走!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宋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司辰手中的猎枪上。 “刚子哥,你带兄弟们去大门两侧蹲守,我来打草惊蛇。” “啥?” 蓦然—— 砰!!! 一声炸天响的枪声响起! 周围看热闹的瓜众,倒也没被吓到,因为都看到了司辰早早举着枪冲天呢! 所以,这一声鸣枪,并没有吓退众人吃瓜瞧热闹的热情。 反倒是宋刚,被惊得大吼了一声: “卧槽!你干啥?” 里面打砸的一群二流子,时刻都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光头哥听到这一声,当即判断出是枪响,毕竟,道上混了这么多年。 “都他妈停手!”光头哥一声呵斥,推了身边小弟一把,道: “你,出去给老子瞅瞅,看是谁来了!” 那小弟没办法,只能怕怕吓吓地往门口走去。 光头哥将烟头丢在地上,骂骂咧咧: “一群饭桶!老子都说了手脚麻利点,就他妈知道给老子磨叽!” 说着,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大金表,嘟囔: “玛德,今天这条子赶来的速度,咋会这么快?” 从他们进来打砸开始,才过去三分钟,咋就这么快呢? 那名畏畏缩缩在门内伸脖子张望的小弟,看清了外面的情况,惊喜喊道: “光头哥,外面没有条子,只有一个小白脸站中间抽烟呢!” 光头哥眼睛一亮,赶紧三两步走过去—— 哎嗨!还真是一个小白脸! 转瞬,他认出来了,一巴掌甩在小弟后脑勺,骂: “淦你娘!那是小白脸?那是司辰!” 你他妈根本不知道司辰的能耐! 司辰的大名,在他们地龙帮可算是人人提起来色变。 之前小马哥被暴揍,然后送进去了。 后来又是另一位兄弟放火不成,也被暴揍,送进去了。 地龙帮的管理层知道真实的情况。 小弟们只是听说了自己的人被司辰揍了,根本不知道揍成了什么球德性。 “光头哥,他司辰再能打,那也是一个人,咱们兄弟这么多人,冲出去,不信他一下子就能打倒咱们!” 光头哥用他那硕果仅存的智商,认真思考了一下,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留了后手,推搡身边的几个小弟,命令: “你们,先出去瞅瞅!” 小弟们战战兢兢走到几块早已碎裂的玻璃门豁口处,往外张望—— 的确没有条子,的确只有司辰那个小白脸站在那里,的确没有大圣帮的人。 虽然司辰是传说中的“能打”,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兄弟们,冲啊! 于是乎,四五名小弟,从玻璃豁口一鼓作气,钻了出去。 然而! 他们刚一出去,左右两侧埋伏着的人,分别在宋刚、宋云鹏的带领下,突然窜了出来! 一人手中一根钢管,照着他们的膝盖狠狠抡了上去—— 啊! 啊啊! 啊啊啊! 不过七八秒的时间,冲出来的六名小弟就被打碎了膝盖骨,趴在地上翻滚,哭爹喊娘。 里面的光头哥,瞅见这副场面顿时傻眼了,怒道: “我曰尼玛!跟老子玩阴的!” 可他忘了,自己带人趁乱闯进来,好一通打砸,难道就不是玩阴的? 所以说,在傻逼的智商地带,只能瞧见别人的不对,从来看不到是他自己先动的手,是他自己不是个东西! 外面—— 宋刚带人已经迅速解决了冲出去的小弟们。 司辰就站在那里抽烟,随意摆了摆手。 宋刚几人也不恋战,迅速又躲到了大门的两侧,进入了里面人的视线盲区。 这一套操作手段,可谓相当干净利落。 有组织!有纪律!有勇有谋! 被打碎了膝盖骨的几个小弟,躺在地上杀猪般嚎叫。 他们连逃跑都没办法做到了,谁让站都站不起来了? 里面的光头哥,一看是这么个情况,都是急眼了: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去,抄家伙,都给老子出去!” 被他点到的十一二名小弟,眼瞅着外面的兄弟还在惨烈哀嚎呢,自己咋能出去呢! 哎呀妈呀,膝盖真疼! 光是瞅着,都觉得太他妈疼了! “都他妈聋了?”光头哥狠狠踹了其中三两人几脚,怒道: “现在不给老子出去,难道真被他堵在这里等条子来?” 小弟们对光头哥的淫威,还是惧怕的。 于是乎,个个流着冷汗,慌忙找了一件趁手的防身东西,抖着腿从豁口钻出去了。 第134章 看我关门打狗!削死你们 小弟们之中,还是有人有智商的。 “兄弟们,咱们不能就这么钻出去挨打,咱们要团结一致!” “对!听你的!” “咱们出去后,要背靠背,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兄弟!” “这样,朝前、朝左、朝右,咱都能瞧见,也都能还手!” “他们不是躲在两边偷袭吗?咱们就粘成一个铁蒺藜,让他们无从下手!” 兄弟们一阵阵的欢呼呐喊,给自己壮胆子。 只不过,他们都没注意的是—— 两分钟前,已经有人偷偷开了百货楼的后门。 三个人,一人手中抱着一大捆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猫着腰,悄悄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了二楼。 百货楼内没开灯,漆黑一片。 他们又都聚集在大门口,跟这边楼梯口的距离至少十米。 因此,根本发现不了! 于是乎—— 那十一二名小弟谨慎小心出去后,抱团组成了人肉“铁蒺藜”。 然而! 咦?左右两侧咋没有埋伏的人捏? 他们人呢? 人呢! 说时迟,那时快! 头顶突然降下来一张大网—— 一张满是煤炭黑污的大网! 一张巨大到能将他们这团人肉“铁蒺藜”完完整整包裹其中的大网! 甚至大网的边缘,还有多出来的部分没能完全充分使用。 卧槽! 卧了个大槽! 这他妈的啥玩意? 一群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小弟,惊弓之鸟一般,顿时嗷嗷大喊起来。 就连手中的武器,都纷纷往出抛! 什么炒锅、铁铲、菜刀、拖把、砍肉刀、洋瓷盆、鸡毛掸子…… 就是可惜啊! 遇到了网! 严严实实兜住他们的大网! 还不止一张—— 天上又掉下来了一张! 这下子,本就挣脱不了困境的几人,愈发雪上加霜! 站在顶楼抛网的三人,伸长脖子向下张望,碎碎念着彼此议论: “这玩意行不行?真能困住他们?” “辰哥说行,那就一定行!” “咱拉煤车上兜炭块的网子,那么结实,他们挣扎不出来的!” “哎,你瞧!那家伙手里头有菜刀啊!” “卧槽!那不是要给咱网子割坏喽?” “那、那还丢一张网子不?” “别丢!辰哥说了,两张足够了,要留一张,以防万一!” “这云鹏他们,咋地还不冲出来揍人?” 正说着呢,蓦然—— 围观群众里,突然蹿出来宋云鹏几人,快步跑到被网子兜住的、已经形散神不散、抱团精神执行到死的人肉“铁蒺藜”跟前,开揍! 刹那间,钢管跟皮肉亲密接触的声音,夹杂着一群二流子骂娘哀嚎的声音,乱哄哄地响起! 里面的光头哥,瞅着外面这难以捉摸的揍人手段与方式,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让他那本就智商还没头发多的大脑袋,宕机了! 光头哥回头瞅了瞅自己身边的小弟,大约还剩不到二十人。 这冲出去吧,对方手段太诡异了,根本猜测不到下一秒要干啥! 不出去吧,那条子估计快来了。 光头哥锃光瓦亮的大脑门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他焦躁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大金表,距离他们进来打砸,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最慢的出动速度那也到了来收拾他们的时间了。 光头哥原本计划好的是,趁着今天大家来百货楼退换货,他们就混在人群里,假装自己也是来退换货的。tν 然后,利用这个契机,打砸! 他们要在三分钟内迅速搞完事情—— 然后,趁乱钻出去,再混入围观群众之中,伺机逃之夭夭。 等到条子来了,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以后查起来,围观的目击群众也会说: 是一群前来退换货的人,由于无良商家不开门,导致他们误会了,才会干出愤怒的事儿。 这么说,倒也像是那么回事,挺天衣无缝的。 实则,逻辑上根本推敲不起! 但是! 地龙帮的人,左右不过是要找个借口来闹事,哪里需要十分合情合理? 打砸完他们都跑了,你又没抓住我,你有证据? 就算有目击者,他们都是来黑金镇看社戏逛庙会的,过了今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算有黑金镇本地的人围观吃瓜,那也不会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认我们滴! 谁让我们是地龙帮呢! 然而啊然而! 人算不如天算,哦,不,他们算不如司辰算。 这一套如意算盘,司辰岂会看不明白? 因此,从司辰算计宋倩倩开始,一整套的行动计划,他就在脑中成形了。 怎么关门打狗! 怎么引蛇出洞! 怎么排兵布阵! 司辰一步一步都算死了! 光头哥这边正焦躁呢,他身边的小弟突然惊喜喊道: “光头哥,你瞧后面,好像是风把后门吹开了!” 光头哥下意识往后望去—— 果然,但见那黢黑一片的空间最后面,有一扇门,是敞开的! 此刻,那两扇小小的木门,正轻缓地拍啊拍,仿佛真的是风吹的。 外面刺眼的亮光,也随着两扇木门的一开一关、此起彼伏,断裂着照射进来。 光头哥直觉不太对,奈何,身边六神无主的小弟们,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门跑去—— “哎!回来!都他妈给老子回来!”光头哥焦躁不安,怒吼: “你们跑了,谁来保护老子!?” 回答他的,是空荡荡百货楼内他自己的回声,一层一层,经久不息。 “他妈的!等等老子啊!”光头哥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跟着小弟们跑了过去。 毕竟,相比起独自一人留守这里,进退维谷,混在小弟中间寻求保护要更安全一些。 外面,司辰一根烟抽完,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蹂灭,冷笑: 【都去了后门好啊!后门有我给你们准备的惊喜!后门你值得拥有!】 百货楼原先并没有后门。 最近生意太好了,司辰为了方便员工,也为了方便上货,特地开了一个后门。 都没来得及买好点的门,而是从国煤的物资仓库随便找了两扇半新旧的小破门,暂时应付一下。 …… 后门。 宋刚正嘴里叼着烟,一手一根钢管扛在肩膀,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力道极其轻微地戳着一扇小木门。 另外一边,他的大妹夫司鹏,同款姿势,也在戳小木门。 然而,他刚想用钢管戳。 宋刚狠狠瞪他一眼,仿佛在说: 【干啥?司辰交代过的,一定要伪装成风吹的!你敢给我上钢管?那他娘的像是风吹小破门?】 司鹏被大舅哥瞪了一眼,好脾气地讪讪一笑。 于是乎,只能乖乖伸出一根糙汉的粗壮食指,拿捏着力气,轻轻、轻轻地戳小木门。 那模样,仿佛在抱自家大胖小子一般。 蓦然—— 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多人杂乱地奔跑过来,乱糟糟、轰隆隆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来了! 狗杂种来了!! 钢管抡起来啊!!! 预备—— 光头哥等人,眼瞅着胜利在望,前方曙光。 然而! 几人一跑出去,突然发觉情况不太对—— 为啥国煤的安保会围拢上来? 卧槽!好多人!!! 那一个个的,手中一根电棍! 光头哥直觉就是不好,连思考都来不及,转身就要往那扇钻出来的小破门内折返。 砰—— 小破门被两位彪形大汉挡住,不是宋刚跟司鹏,还能是谁? 俩人歪着头、昂着下巴,一人嘴里叼一根烟,眯着眼,手中钢管轻轻拍打着左手。 “狗杂种!往哪里跑?” 话落,俩人齐刷刷将嘴里的烟呸到地上,怒喝一声,冲了过来! 此后,钢管以及电棍,跟皮肉亲密接触的声音,再次美妙地响了起来。 最妙的,是那夹杂其中、响彻天际的群狗狂吠声。 …… 宋恭觉得,步入30岁后,自己真的是时来运转了啊! 头先,有司辰给他送了通-缉-犯-周子成,让他在羊大柱的案子里,立了个大功! 后来,他想着,自己一定是神勇的,务必要想方设法捣毁地龙帮。 将这群地痞流氓瓦渣渣,统统绳之以法! 哎嗨,巧了,司辰又给他送来了小马哥。 这让他的捣毁地龙帮大计划,得以迅速展开。 最妙的是,前段时间,地龙帮那个想要在国煤百货楼纵火行凶者,竟是又被送给了他。 这家伙,可真是运气好哇! 今天,他接到群众举报,说是一群地痞流氓,正在国煤百货楼疯狂打砸。 简直目无法纪! 宋恭迅速整队,带上所里全部的同志,荷-枪-实-弹,出动! 当他们抵达时,三十来名打砸的地痞流氓,已经被自卫的国煤同志,制服了。 宋恭乐呵呵手一挥:“带走!统统带走!” “这群地痞流氓瓦渣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敢如此目无法纪!” “必须将他们绳之以法,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围观的群众们,纷纷鼓掌叫好。 …… 晚上,司辰请客,犒劳此次“打狗”行动中的兄弟们。 众人齐刷刷举杯,司辰发表讲话: “今天感谢各位兄弟鼎力相助!我先干为敬!” 看着他一饮而下,桌上众人笑呵呵心想: 你是我们大圣帮隐藏的老大,我们咋能不为你出力呢! 然而,紧接着,司辰就开始苦口婆心: “这个,宋所长那边已经给了确切答复,来闹事的,就是地龙帮的二流子们。” “他还表示,地龙帮从上到下,已经都被他们捉回去审查了。” “那当然是,充分掌握了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兄弟们,咱们大圣帮,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众人一叠声否认:“没有——咱们怎么可能干那种遭人唾弃的恶心事儿呢?” 宋刚也在旁边坚决表态: “兄弟你放心,我们大圣帮只是一群司机,遵纪守法的良民嘛,我们只是互助联盟,绝不会伤害无辜者!” “嗯,那就好!”司辰倒是放心了下来。 这年头,跑大车的司机们,就算没有大圣帮,也会自发组成互助联盟,这很正常。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地龙帮被捣毁后,黑金镇最大的就是大圣帮,因为所有跑大车的司机都在里面! 第135章 媳妇儿,我给你买的葡萄,可甜了 国煤百货楼这一场热热闹闹的闹剧,简直比社戏还要精彩。 凡是围观了当时大场面的吃瓜群众,散戏后议论起来说得神乎其技的: “那国煤百货楼的老板,别看年纪轻轻的,可有本事了!” “他手里头就夹着那么一根烟,往那块儿一站!” “哎呦呦,不得了啊!” “那一指挥、一吆喝、一声枪响,打他们!” “我也瞧见了,他指挥那些拉煤司机绕去后院时,我都不晓得是要去干啥。” “心想着,你们本来就连十个人都没有,咋么还让三个人走了呢?” “后来,那仨人从顶楼往下丢网子,那作用,堪比十个人,我可真是激动得就差鼓掌了!” “精彩!太精彩了!不比那戏文儿里面的‘智取威虎山’弱啊!” “还有最后那一下,我可在当场呢!” “哎,对,你是国煤职工,你快说说当时啥情况?” 一群夹着烟的老爷们儿,围着一个国煤安保制服的男人,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述起了当时的后门抓捕情况。 一边听,还一边不停拍大腿,惊喜呐喊: “卧槽!我就知道,这法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不得了啊,这司老板年纪轻轻,是个人才!” “那当然,也不看人家是谁的孙子,司老将军,知道吧?” “那必须知道,咱元孟县的英雄!” “哎,那就对了,人家这种家庭教养出来的娃娃,哪能没个智谋?” 黑金镇唱戏三天,司辰可比那戏文里的主角还受欢迎。 往年黑金镇唱戏,人们见面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来看戏啊?” “是啊,凑个热闹,这不娃娃们喜欢么!” 现在,众人见面是这样聊天的: “哎,你听说没?国煤百货楼的老板,把地龙帮的人收拾了!” “嘿!那还需要听说?我前天可是在当场哩!” 于是乎,俩人热热闹闹聊起了当日的大场面。 司辰带着颜立夏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听着大家都在议论自己,他面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内心里,也是丝毫波澜不惊。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颜立夏,一路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司辰一回头,就见自家小娇妻满眼崇拜地望着自己。 唉呀妈呀! 司辰顿时心花怒放,一伸手,将她绵软的小手牵在了掌心。 颜立夏一惊! 这可是集市上! 人来人往的,怪不好意思的~ 这年头,谁敢光明正大在大街上牵手? 谁不是夫妻俩前后相跟着? 有时,顶多会牵一下自家男人的衣角,这都是破天荒了。 颜立夏下意识就想抽手,奈何,司辰攥太紧,纹丝不动。 她慌里慌张往周围看,总觉得大家都在盯着他们。 然而—— 众人忙着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根本没人在意他们。 这倒是让颜立夏稍稍安心了下来,安静地任由司辰牵着手。 其实,她也喜欢被司辰握在掌心的感觉! 人群熙熙攘攘,跟在司辰身后,一不小心就被挤散了。 这样牵着她,挺好~ 司辰觉得这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也挺好。 哪怕众人对他议论纷纷,可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 哪怕前天见过他,也并没有认准了。 今天,他特地换了一身衣裳,鼻梁上架了一副没度数的眼镜,倒也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错觉。 于是乎,牵着颜立夏在人群里穿梭,倒也没人能认出来。 街道两边,全是小摊贩。 司辰微微弯腰,特地靠近颜立夏,在她耳边问: “想吃点啥,我给你买!” “想吃葡萄!”颜立夏早已习惯了跟他直说自己的诉求: “那家的看上去比较好吃,我要哪家的。” “好!” 司辰牵着自家小娇妻,带去了一排卖水果的摊贩跟前。 这年头的水果,都是自家种的,拿到集市上来换钱。 一排排的水果,都装在荆条编织的大篮子或者大筐里面,无比新鲜! “卖葡萄喽!早上才摘的大葡萄,又甜又新鲜,不甜不要钱,吃了还想吃,赛过冰糖甜!” 司辰一听,这嗓音,不是赵议嘛? 他循声望去,就见这一排卖水果的尾端,有个秀气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红着脸吆喝。 显然,赵议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估计喊出来自己都不好意思。 司辰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拉着自己媳妇儿往那边去。 快靠近跟前时,发现赵诤也蹲在地上,手中一柄秤,正给人称葡萄呢,热情说道: “这可是我自己种的葡萄,特地上了花椒籽的,特别甜!” 赵诤到底是个书生,叭叭叭介绍自己的成果: “果子这一类的,稍微有个带油渣的东西,就容易甜一些。” “什么鸡粪、牛粪、羊粪的,尤其是茅坑里的大粪,可千万不能上给果子。” “那家伙,不是让植株吸收了不结果就蹿个儿,就是果子不怎么红,一点都不甜!” 买葡萄的是个年轻小姑娘,表情有点小害羞,盯着赵诤要看不敢看的。 “二斤半,一斤两块五,一共六块二毛五。” 小姑娘羞答答搞价:“便宜点嘛,你看我,一下子买了这么多。” 赵诤钢铁直男,怼了一句:“才二斤半,哪里就多了?刚才我同学可是一下子买了五斤呢,也没见她搞价!” 小姑娘对赵诤的滤镜,啪,一下子破碎了! “哎,你这人咋这样?会不会做生意,便宜点咋了么?嫌我买的少我不买了还不成?” 眼瞅着小姑娘扭头要走,赵议慌忙搭腔: “姑娘、姑娘,可以便宜,别跟我弟一般见识,他没出来卖过水果。” “不买了!不就是个葡萄,这一排那么多,我爱上谁家买上谁家,哼~” 人被怼走了,赵诤气呼呼蹲地上,嘟囔:“我又没说错!” 赵议是个好脾气,居然还耐心解释: “人家搞价就搞价嘛,抹掉点零头咋地啦?” “要不是在黑金镇,咱这葡萄还不敢卖这么贵的价钱呢,你抹掉那两毛五的零头,咱这生意不就成了?” “你那个同学唐琳琅,她不跟你搞价,是因为她对你有意思,你哪能跟人家普通顾客比?” 赵诤还不服气:“二哥,你这不是胡扯呢嘛?啥有意思没意思的,不就是买个葡萄?” 司辰站在边上半天了,俩兄弟居然都没发现。 他无奈干咳一声,问:“葡萄咋卖?” “两块五一斤,您要称多少?”赵议赶紧站起身,本想笑脸相迎。 一瞅,倏然瞪大了双眼,愣了一下,才绽开一脸惊喜的笑: “辰哥?!你、你咋地穿成这样?” 司辰今天为了装嫩,特地换了一件白体恤,搭配水洗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 乍一看,倒像是大城市回来的时髦大学生。 当然,司辰是坚决不会告诉赵议,自己这样是为了显年轻。 那他跟颜立夏走在一起,就不会被人误以为他俩是煤老板跟小情儿的关系了。 “先给我称点葡萄。”司辰岔开话题。 “害,葡萄而已,想吃多少,你们尽管拿!”赵议大方得很,说着,就要给司辰装葡萄。 赵诤心里一直都感激司辰一家人,当下立马扯来食品袋子,给司辰装。 “呦吼,这么大方?”司辰知道这俩人的脾气,都是实诚人。 于是乎,想帮一把他们,也不想占便宜,道: “这葡萄我都要了,你俩都送?” 赵议赵诤均是一愣。 还是赵议反应快,笑言:“辰哥,你开玩笑呢吧?我这一筐子葡萄六十斤,两筐子呢!” “没开玩笑,我买了送人的,就你们背后那国煤办公大院,我要去送人。”司辰说的不是虚话。 前天,自己百货楼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后门捉人时,司鹏带着国煤的安保们一起帮忙,司辰还没去感谢人家呢。 虽然大家出手,是司鹏喊来的,看的也是厂长面子。 但是,礼多人不怪,感谢一下,总归能让人家心里舒坦。 既然百货楼开在这里,免不得有需要人家安保的时候,打点谈不上,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司辰把自己的需求简单说了一下,赵议瞬间领悟: “成!我俩给你送进去。” 其实,赵议心里也清楚,司辰又在照顾他们。 两筐葡萄,司辰一次性都买了,帮着一起送去了国煤。 门卫一看是司辰,就给放行了。 颜立夏挑了一大串葡萄,给了门卫,惹得大爷怪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儿说谢谢。 他在这里当门卫多年,见识过太多暴发户仗势欺人了! 那些有点小钱的小老板,每次来这里恨不能鼻孔朝天,看人都是斜眼看,一副臭屁不可一世的模样。 被司辰两口子客气对待,大爷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啧,这葡萄真甜! 两筐子都送给了司鹏,由他去做这个顺水人情。 司辰从筐里给颜立夏挑了两串儿最好的: “媳妇儿,我给你买的葡萄,可甜了!” 一句话,惹得颜立夏粉颊绯红,接过来赶紧说:“我出去给你们洗葡萄!” 司鹏给他们泡了茶,一起坐着吹风扇闲聊。 司辰问:“你们快开学了吧?” 赵议回答:“老三开学比较早,后天就得去了,我到月底了。” 赵诤单纯,顺嘴来了一句:“幸亏是月底,咱家葡萄抓紧卖一卖,还能给你凑够两个月的生活费。” 司辰点烟的手一僵,缺钱? 第136章 来了个不省油的灯 赵议悄悄踢了一下赵诤。 傻愣愣的小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瞅一眼自家二哥。 司辰将一切收在眼底,不动声色继续点烟。 他给了这一家子太多帮助,他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不是那种占便宜还嫌你给的少的白眼狼。 有些时候,太过盛情,对于这样脸皮薄的人,反倒是一种心理负担。 赵议是个善良的人,心思细腻,总会先顾及别人感受,司辰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得先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这里缺守柜台的,赵议,你家跟赵诚家,有没谁想来?” 司辰话落,赵议抽烟的手一顿,有点欲言又止。 一旁的赵诤吸溜一口有点烫的茶水,直言: “二哥,二嫂前些天不是吵吵着让你来找辰哥的?她想来黑金镇守柜……嘶!” 赵议这次是踩了弟弟一脚。 他尴尬一笑,对着司辰回道:“庄稼人,哪会守柜台?别给你卖错货了。” 赵诤张嘴又来了一句:“二嫂以前不也在临河市给人守柜台的?咋就能给辰哥卖错货了!” 赵议简直大无语! 司辰还以为赵议是不想麻烦自己,于是,给他宽心: “我还真缺一个来了就能上手的柜员!” “我先前,都是弟弟妹妹给我守着。” “这不,马上暑假结束了,他们都要上学了。” “我县城那边加国煤这边,一共需要六个柜员。” “眼下,我还缺三个,不能都找没经验的,不然,老柜员带新人都转不开。” 赵议表情明显有了松动,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拒绝: “家里离这里太远了,过来上班也不合适。” 司辰以为他顾虑住宿吃饭问题,回道: “吃饭的话,可以去国煤职工食堂,我每个月给她们饭卡补贴20块钱。” “住宿的话,统一都是国煤的职工宿舍。” “工资我给开的也还行,底工资80块,卖货有提成。” “不同柜台提成方式不一样,看弟妹到时候想去哪个柜台。” “稍微努力一下,一个月也有两百块收入了。” 司辰这还是保守的说法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赵议的心思,让他眼睛一亮,答应了下来: “成,我回去问问她。”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几人又一起闲聊,说着说着,聊到了赵议这批人的顶替风波。 司鹏好奇,问了一句:“赵议,你们班那个赵思德,现在啥情况了?” 当时顶替赵思德的,是煤老板赵大头的儿子赵硕,司鹏更好奇这个一些。 毕竟,赵大头、羊大柱,都是黑金镇煤老板圈子里的人,也是司鹏记恨的人! “赵思德情况挺好的,每周定期去县医院复查,特批的公费治疗。” 赵议提起赵思德,不无感慨: “也幸亏赶上了这一波拨乱反正,不然,赵思德这辈子可就毁了。” 说这话时,赵议看向司辰,眼里都是感激。 司辰笑眯眯抽烟,没吭气。 “我前两天还去探望他了,情况挺好的,都稳定下来了。” “每天看八百遍自己的通知书,哈哈哈!” “不过,他决定了,不去龙城大学了,要明年重新考!” “重考?”司辰都被惊到了,可真敢啊! 赵议喉结动了动,嗓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嗯,赵思德说,想去考警-校,将来惩奸除恶,为人民服务。” …… 司奎考上的是清北大学,按照要求,要提前报到。 司建华明天要去送儿子上学,司笑笑跟着凑热闹,非要去京都旅游一圈。 刘春花耷拉着脸,骂闺女:“人家去上大学,你去干啥?” 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僵硬。 司建华气得哼了一声,司奎默默垂头,遮掩眸中的情绪。 宋倩倩现在是个人了,也在学着看人脸色,不明白的情况下,话都憋在肚子里吐槽: 【人家?这明明就是咱家的司奎,咋地就说人家了?】 【别说笑笑想去了,要是没有儿子绑着我,我也去!】 司鹏是个和事佬,赶紧劝慰母亲,道: “都去,一家人都去,咱家不差钱!” “如今京都管的没有那么严了,不像以前,还要介绍信、接收信的一大堆。” “有机会出去玩,咱就抓紧走,等九月一号了,笑笑可就要开学了。” 大儿子开口帮腔,刘春花不好驳他的脸,却也没吭气。 她歪在一边,拉着脸,怀里抱着大孙子摇。 司笑笑虽然知道自己妈不开心,但她不明白实情,觉得老妈太奇怪了。 于是,没顾及老妈的心情,自顾自开始规划: “大哥说的对,我要趁着还没开学,去见识一下我们伟大祖国的京都!” “我不仅要去瞅瞅二哥的清北大学,我还要去逛一逛王府井!” “逛逛逛,野死你拉倒!”刘春花气得骂闺女。 起身,抱着大孙子出去院子里乘凉了。 一时间,家里气氛无比僵硬。 可即便如此,第二天,司笑笑依然收拾了自己的小背包,偷偷跟着去了。 元孟县这样的小县城没有火车站,要乘坐火车还得去临河市,或者是近一些的新田市。 司辰大姑的儿子司崇,勉勉强强考上了北城大学。 因为要提前开学,因此,今天也要回龙城了。 就这样,司辰一台车子,挤了六个人、后备箱塞满行李、脚下放满土特产,去了新田火车站。 下车后。 司建华从后备箱拎出来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里面装着给斯奎新做的棉花厚被子、褥子,加在一起十二斤重。 要知道,这可是单人被跟褥子,哪怕算上床单被罩,这样的厚度也是相当可以了。 这年头物流不方便,不能说什么东西不够了再寄。 于是,出门上学前都是一次性带足够了。 京都的冬天比元孟县还冷。 刘春花嘴上不高兴,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 这一床被褥,东西都是她赶在涨价前抢购的,又赶着给斯奎做好的,就为了他上学能带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斯奎那么聪明,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一个是舍不得自己的老母亲,一个是生怕自己头一次出门搞不定一切的老父亲。 辛辛苦苦背着东西,要亲自去送他。 俩人为了他,操碎了心。 司奎虽然沉默寡言,可都记在心里。 …… 几人下车,直奔售票大厅。 这年头买票还不需要实名制,也没有后世那么便捷,都得窗口买。 六个人,一人去排一个窗口,谁先排到跟前谁买票。 路过火车站广场,许多黄牛谨慎地物色自己的目标,好倒卖火车票。 他们在火车站浸淫多年,看旅客一看一个准。 瞅见司辰几人的穿戴,以及扛着的东西,那黄牛立马判断出,送孩子上学去。 这家人不差钱! 你瞅瞅,可是从桑塔纳上下来的呢! 尤其司奎、司笑笑、司崇,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非常时髦好看的,极其亮眼。 那黄牛悄么么靠近,问: “去京都的火车票,要不要?还有龙城的、沪上的、江城的……” 一开始,大家都很含蓄,没搭理那黄牛,急匆匆穿过站前广场,去售票厅。 奈何,对方死缠烂打,跟着他们一路小跑,凑上来挨个问。 司笑笑忍不住了,怼:“都说了不要不要,你咋没皮……”没脸! 司建华胳膊肘拐了一下闺女,不让说。 对方常年厮混在这里,谁知道啥背景? 他们都只是路过的,何必惹人? 那黄牛得了个没趣,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走了。 半个小时后。 三张去京都的票,两张去龙城的票,一张月台票。 司辰六人挨个检票,行李都得放在传输带上,过安检。 人也得站过去,被工作人员检查一遍。 八五年,国内排除万难,从国外引进了x射线安全检测仪。 只因为八二年的那次惨痛教训。 其实,八八年,没有那么落后了,人们日常的穿着搭配,也挺时髦了。 因为有月台票,司辰挨个将两家人送上车,在站台上挥手告别。 如果是后世,你想送人上车,还得买最近一站的票,然后一起进来,再把人送走,然后再出去。 …… 赵议媳妇儿叫水英花,长得确实水灵灵的。 只是初次见面,她看司辰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欢。 毕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司辰看不懂才怪! 终于,他知道赵议先前的犹豫是因为什么了。 可这毕竟是兄弟妻,既然招进来了,那就希望她能老实本分一些,不要让大家都难堪。 尤其是,赵议也去上学了。 索性,司辰不接触水英花,由颜立夏给她安排工作内容。 颜立夏带着水英花,来到文具柜台,道:“你暂时先在这边顶岗。” 水英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问: “立夏,不是说安排我去黑金镇上班的?怎么来县城的柜台了?” “哦,那边的柜台前段时间被砸了,还在重新装修,过些天再开业。” 颜立夏不做他想,老实回答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反倒是这句话,引起了颜立夏的注意,为啥一定要去黑金镇? 可这毕竟是司辰兄弟的老婆,颜立夏也没把人往坏处想。 然而! 半个小时后。 颜立夏皱着眉憋了一肚子的气,去二楼找司辰。 正在守着鞋子柜台卖货的司辰,一见自家小娇妻垮起个小猫批脸,心底大喊不妙! 这个水英花啊,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137章 她觊觎我老公,我干啥还要告诉他? “媳妇儿,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司辰赶紧关怀小娇妻。 颜立夏深吸一口气,眼瞅着要爆发了,要叭叭叭说点啥。 结果,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了。 司丽歌是个看人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实在有违良心的话,那她就见鬼不说话。 司笑笑年纪小,容易口无遮拦,但并不是没情商。 从她卖货很厉害就能看得出,真正长大后也许会是下一个司丽歌。 宋倩倩纯粹就是智商情商都欠费,幸而家庭条件好,宠着她没受过委屈。 这样的人,如果不给别人造成困扰,也挺美滋滋的,心大,乐观,没烦恼。 颜立夏,跟她们刚好相反。 她是个凡事三思而行的性格,有话脑子里过一遍再开口。 水英花毕竟是赵议媳妇儿,司辰兄弟的老婆。 颜立夏不太想在司辰跟前嚼舌根,这不是她的作风。 况且,颜立夏也有自己的智慧: 有个骚货觊觎我老公,我干啥还要告诉他? 我是怕他不知道吗? 那骚货不就希望他知道,然后回应她? 对于颜立夏,司辰可太了解了! “媳妇儿,咱俩夫妻之间,有话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他试图引导颜立夏说出来。 颜立夏咬着蔷薇色的水嫩下唇,垂眸思索了一下,道: “没啥好说的,反正,你以后离她远点!” 司辰心里明镜儿似的,大约猜到怎么回事了。 水英花,可能跟颜立夏打听自己了,并且,明目张胆的表露想法。 不然,她不会这么生气。 司辰心想,上次我去赵家垣收割麦子,也不见这个水英花对我怎么样。 时至今日,他都没记住赵家几个媳妇儿的脸,因为没必要。 可如今,这个水英花突然对他感兴趣,那能是什么原因? 他有钱了! 他是水英花眼里的大老板了。 所以,他有勾引的必要。 当然,如果有更有钱的人,比如煤老板,那水英花就会转换目标。 她喜欢钱,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 这种女人,司辰前世见的多了,她们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标签,捞女。 只不过,这个年代,她们还不敢明目张胆,也还有流氓罪约束她们。 “媳妇儿,如果她不合适站柜台,我去跟她说,让回吧。” 司辰觉得,有事情就得解决。 颜立夏咬了咬下唇,道: “她倒是挺精明的,不是说不适合站柜台,而是……” “赵议去上学了,把媳妇儿交代过来,才上班第一天,咱就给辞退了,我总感觉不厚道。” “这个事情关键在于你,别理她,听到没?” “嗯嗯!”司辰嘴上一迭声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却是,让她走还不容易? 不必亲自出面,过几天就能让她主动离职。 …… 县医院。 司丽歌刚吃下去的饭,又吐了。 她的妊娠反应开始了,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对此,司香兰的解释是: “孕早期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熬过三个月就没事了。” “你黄体酮不太好,还得打针。” “还有叶酸片,你吃的比较晚,现在也要抓紧补起来。” “你还贫血、缺钙,都得抓紧补一下。” 这年头其实还没普及叶酸。 也就司香兰是她亲姐,才会给如此建议。 司丽歌看着那些补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如今,吃什么都吐,连喝水都要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本来,住院保胎是个借口,这下子好了,成真了! 宋添福看着媳妇儿这样,心疼得要死! “都怪我,不该出这么馊的主意,简直就是自证预言嘛!” 司丽歌有气无力,躺在病房的硬板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想念我的席梦思!” 宋添福在一旁劝慰:“你再坚持几天,等你过阵子好些了,我就带你出院。” 司丽歌充耳未闻,又嘟囔:“我想念我的高跟鞋、花裙子、口红化妆品。” 宋添福又好声好气安抚:“你稍微坚持一下,等娃娃生出来,你就自在了。” “丽歌,想吃鸡肉还是牛肉?鱼肉也行,我让妈做了给你送来。” 司丽歌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就连一想到这些东西,她都想吐! 最近的她,真的是一点荤腥都不能沾。 闻到就想吐! 就连大白兔奶糖,也莫名其妙在她这里成了禁品。 甜腻腻的东西,也都不能吃。 咋地孕吐会这么严重呢? 每天也就水果能吃一点。 “小福子,我想吃玉米。”司丽歌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我还想吃蒸枣儿,就那种青红都有的大枣,我想吃蒸熟的。” “还有红薯、苹果,我都要放一起蒸熟了吃。” “成!”宋添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病床前握着司丽歌的手,亲了亲手背。 “你就是要吃黄河里的千年鳖,我也给你捞上来!” 呕—— 司丽歌这下子又想吐了! 她的症状进化了,变成听到肉就会吐。 奈何,趴在床边干呕半天,连苦胆汁都没了。 司丽歌一脸的苍白,有气无力来了一句: “你才吃鳖!” 如果是往常,宋添福一定嬉皮笑脸跟她抬杠。 可如今,短短几天的时间,司丽歌苍白憔悴得吓人。 宋添福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样的司丽歌,是他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 那个张扬明媚的女子,如今,连吼他两句的力气都没了。 “丽歌,咱就生这一个,往后再也不生了!” 司丽歌躺在床上嘟囔:“我还想儿女双全呢,我又不是交不起罚款。” 宋添福:……-_-|| 为啥我就不能一次性龙凤胎! …… 国煤就是有钱! 学生们开学了,司辰的国煤百货楼也重装开业了。 这可是国煤的脸面,宋慈岂会草率装修? 这一次,风格更加浮夸! 宋慈恨不能把这个百货楼装修得“只能看、不能摸、买不起”! 这一次,司辰却很低调,连鞭炮都没放一下。 宋慈看不下去了,派人在门口给放了几盘鞭炮。 还请了鼓乐队,在门口表演了一上午。 厂长不要面子的吗? 司辰可一点不担心自己开业了没顾客。 别说黑金镇了,就算整个元孟县,哪怕隔壁县城与黑金镇交接的乡镇,有谁不知道国煤百货楼的? 买时髦,上国煤! 低调的司辰,并不是每天都去看场子,大部分时间赖在家带娃娃。 这天,司辰正在大槐树下抱娃玩耍呢,妹妹司乐天眼圈红红从隔壁司笑笑家跑了出来。 “咋啦?”司辰诧异了,这俩小姐们闹别扭了? 平时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裙子,今天翻脸了? 司乐天抹了一把泪,委屈道: “刘婶子骂我了,嫌我把笑笑带坏了。” 司辰哼哧一下就笑了,问:“哪方面带坏了?” “笑笑那智商,学渣一个,不把我家妹妹带坏就不错了。” “还我妹妹带坏她?” “我妹妹抄她作业了,还是考试偷偷跟她要小纸条了?” 司乐天成功被逗笑了,却还是维护自己小姐妹,嗔怪: “哥——你不许这样说笑笑!笑笑又没错,她也被刘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呢!” “好好好,我不说她,那你咋回事?” 司乐天这才缓和了情绪,开口交代: “前几天,奎哥去京都上学,笑笑不是跟去玩了?” “他们本来是去逛动物园的,结果,走错地方了,到了一个批发市场。” “笑笑在那里开了眼界,就想着,要从那里批发衣服回来卖。” 司辰的手上,被儿子流了一大滩口水,不得不拿了口水巾给崽崽擦,问: “咋地,笑笑不想上学了?要不然,刘婶子也不会反应这么大。” “对!就是这么回事!”司乐天有点被惊到了: “哥,你咋一下子就猜到了?” “笑笑根本不是上学那块料,明年高考也考不上像样儿的大学。” “开门市,那是迟早的事儿!” “哥!说了不要嘲笑我们笑笑!”司乐天不开心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 司辰钢铁直男,其实不太能理解司乐天这种小女孩的彼此袒护。 隔壁院子里,突然传来刘春花的骂声: “你大哥成绩不行,早早就不念书了,轮到你了,又是个没出息的!” “咱家有我二哥考上大学不就行了?”司笑笑哭着反驳: “干啥我也要去考?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你就气死我吧!”刘春花蓦然拔高了音调。 司建华也出声阻止:“你干啥呀?好好说话,打她就能顶用?” “你还有脸说我?你闺女,你倒是管啊!”刘春花气得大嗓门跟破锣一样: “早说了不让她上司辰那里守柜台,一个两个的非是不听!” “这下子好了,她心思野了,书都不念了!” “那可是高考,你咋地就不能坚持到考完?” 司笑笑哭得更凶了,破罐子破摔: “我才高二,期末考试总是垫底,那高三更难,我能考上?” “你一个学美术的,文化课才几个分数啊,你就考不上了?” “几个分数?妈!胡说八道也不是这样的吧?高中啊,那么难的题,那是随便考考就能有分数的?” “死丫头!你就跟我犟嘴,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隔壁院子又是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司笑笑哭喊着跑了出来,司乐天连忙起身,跑向自己小姐妹。 刘春花虽然迁怒于司乐天,却也不至于动手打她。 有她护着,司笑笑一路跑到了司辰这边。 刘春花看到司辰,更来气了! 要不是司辰闹这么一出所谓的暑假打工,她的女儿也不至于高考都不考了,要辍学搞什么批发服装。 第138章 只要丽歌是他的就行 刘春花鸡毛掸子指着闺女,呵斥: “你给我回去!” “我就不!”司笑笑边抹眼泪边控诉: “回去干啥?被你打死吗?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我这脑子没到那个份儿上,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学不会!” “你个讨债货!”刘春花眼一瞪,咬牙切齿跑了过来,隔着司乐天抽打司笑笑。 司建华嫌丢人,走过来一个劲儿拉扯自己媳妇,劝解: “快回去,丢死个人,这又算是咋回事嘛!” “你现在嫌丢人了?等你闺女辍学了,看人家全村不笑话死你!” 刘春花已经失去了理智,跟个泼妇一样: “笑笑上高中的名额,还是我前年死乞白赖跟乐天爸求来的。” “你口口声声跟人家称兄道弟的,让你去要一封闺女上高中的推荐信,就跟要你命一样。” “指望你?你连屁都不放一个!笑笑能上了高中才怪!” 如今,高考虽然已经恢复了11年了。 但是,还处于一个陆续正规化的过程。 全国各地的高中,规定都不太一样。 元孟县刚恢复高考时,也是谁想考都能考。 后来,政策几经变化。 如今八八年,如果想上高中,成绩没达到县一中的要求,那就需要村里写推荐信了。 前年,司辰的爸爸司青松还在。 学渣司笑笑的上高中名额,就是刘春花求司青松给写的推荐信。 这一带好歹也是司家村的cbd,住户很多。 刘春花这么一闹腾,左邻右舍都出来了,瞧热闹。 司笑笑也是犟,坚决不松口,铁了心要辍学。 后园子里翻地的司老太跟万虹,都被惊动了。 俩人跑出来后,好一通劝架,才给刘春花劝回去。 司笑笑哭得不能自已,坐在大槐树下,就是不肯回家。 司辰瞅了瞅眼前这阵仗,突然想到点什么,问: “笑笑,你学美术的?” “嗯,咋了?”司笑笑眼泪刚止住,还在打气嗝,抱怨: “我妈就想让我考个师范,出来了好当美术老师。” “我、我一点都不想当老师!” “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还要按时坐班。” “学生不听话,还会跟我置气不好好学习,想想都觉得烦!” 司辰怀里抱着小平安,旁边的木制小推车里,小圆满依然在呼呼大睡。 哪怕刚才那么大的阵仗,小家伙也只是皱着脸嗷了两嗓子。 她们一走,小圆满接着睡。 司辰实在是搞不懂,闺女哪来这么多瞌睡? 都说是,小孩子只有肯吃肯睡肯屙粑粑,那就是长身体的好征兆。 可这也太能睡了吧! 反观小平安,基本没多少瞌睡,体重确实还没妹妹重。 司辰轻轻拍哄磨人的小崽崽,说道: “笑笑,人家美术生又不是只能当老师。” 司笑笑一脸的沮丧,愈发垂头丧气: “让我考美院?辰哥,你还真是高看我一眼!” 司辰换了个角度,给她增加自身内驱力,说: “京都有不少大学,都开设了服装设计专业,还有形象设计专业,好像还有造型设计专业……” 果然! “真的?还有这种大学!”司笑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缀了小星星一样。 “妹子,这都八八年了,又不是七八年!”司辰陡然话锋一转,道: “你问了也白问,反正你都不计划上学了。” “再说了,就你那烂成绩,你能考上?” “多难啊,高考又不是几分的事儿,哪儿那么轻易就能考上!” 司笑笑气得跺脚:“辰哥,你咋这样啊!” “哥,你就别打击笑笑了,快给她说说那些服装设计相关的专业呗!” 司乐天看懂了哥哥的用意,赶紧帮腔敲边鼓: “笑笑,还有一年时间了,在我的帮助下,你一定能突飞猛进!” 司辰在旁边看似打击,实则给了一个努力的目标: “人家服装设计的专业,怎么着也得280分了,笑笑,你能考得上?” “我可以!”司笑笑想了想自己期末的成绩,莫名信心爆棚。 虽然她才高二,虽然她期末才考了一百八。 但是! 区区一百分的差距,只要她肯努力,一定可以跨越! …… 宋添福骑着自行车,吭哧吭哧来丈母娘家掰玉米。 相对于纬度低的地域,纬度高的地方同一种类的农作物,成熟就比较晚一些。 都9月了,元孟县的玉米还是嫩的,刚刚好能煮着吃。 如果是长江沿岸的省份,六月底就能吃到玉米了。 再往南,更早一些。 司丽歌要吃的大枣,就在娘家的后园子里。 司辰在大槐树下乘凉,宝宝都睡着了。 宋添福蹑手蹑脚走过来,自行车停靠在树下,打招呼: “都睡着了?” “你咋来了?”司辰说着,瞅了瞅自行车的车篓子,明白了,问: “她还想吃点啥?” “枣子,苹果,红薯。”宋添福以前还不觉得,如今瞅见小娃娃可稀罕了! 说着,他弯下腰,想去摸小平安的脸蛋儿。 “啧!”司辰一巴掌给他推开,皱眉道: “这是个睡渣娃,好容易才哄睡着,你别摸!” 宋添福:……(ˉ▽ ̄~)切~~ 搞得好像谁还没个娃娃似的,你给我等着! 宋添福起身,去了后园子,找丈母娘要枣子。 司老太跟万虹正在后园子里压白菜,让它卷芯而。 大白菜,萝卜,土豆,南瓜,红薯,芥菜,苤蓝,榨菜等等。 凡是耐储存的、可腌制的蔬菜,在北方都是很重要的。 南方人冬天很滋润,地不会上冻,后园子里种的新鲜蔬菜,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去采摘。 萝卜也都是红皮的,很脆,很水灵。 北方人称之为水萝卜,只有在春夏才会种了吃,冬天储存的都是白萝卜。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除了耐寒植物能越冬,其余一年生的植物,一律死光光,到处一片枯黄。 想瞅见绿植?你想多了! 下雪了,更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皑皑白雪。 那地面,全是冻土,邦邦硬! 一头下去,地上都不带有划痕的,根本谈不上翻土种地。 “妈,嫂子。”宋添福跟丈母娘俩人打招呼。 “呦,是小福啊。”司老太直起腰,双手拄在铁锹把子上。 “小福来了,丽歌还在住院吗?好点没?”万虹也直起身来。 “还在医院了,吐得啥也吃不下,说是想吃蒸枣、蒸苹果,还有红薯。” 宋添福说着,自动走向枣子树下,动手摘。 “害,这都不是啥稀罕玩意,她想吃,你尽管给她拿!” 司老太说着,抡着铁锹走到枣树下,一挥。 哗啦啦,枣树上的枣子,青的红的青红交加的,落了一地。 眼瞅着彪悍的丈母娘又要抡圆了铁锹,宋添福慌忙阻止: “妈、妈!丽歌说,想吃一半青一半红的,您不忙,我来摘。” “摘?”司老太惊呆了! “小福,你这城里人也太过细了吧?打枣子、打枣子,得用打的,一打一簸箕,你摘到猴年马月去呦!” “妈,丽歌吃不了多少,打多了浪费。”宋添福蹲在地上,捡。 司老太瞅着宋添福专挑地上那半青半红的枣子,一下子没忍住,笑了: “小福啊,丽歌说啥就是啥啊?给你下圣旨呢?这都是一棵树上结出来的枣子,味道还不都一样的?” “害,没怀孕前她在家里就是下圣旨的,怀了孕,那不得更加顺着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司老太不乐意了,道:“小七也真是的,咋能在婆家横行霸道呢?等我找机会非教训教训她!” “妈!妈!您可千万别!”宋添福急了,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您要是把她教训了,回头我老娘得扒掉我一层皮!” “丽歌在我们家的地位,不是我捧起来的,是我老娘。” ~o(╥﹏╥)o~ 但他乐得如此,只要丽歌是他的就行! 说完,三人一阵哈哈哈大笑。 当年,宋添福一心一意要娶司丽歌。 还央求爷爷带着自己几次三番上门,求亲。 司老太之所以会答应,并不是看好宋添福,而是他们家环境单纯。 那时,宋添福还是个小科员,待在一个冷门单位。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模样没模样。 村里人都议论纷纷,丽歌咋就嫁给了这样的人? 世事难料啊! 谁比谁过得好,还真不一定。 …… 国煤百货楼都开业许多天了,水英花还没等来司辰调自己去黑金镇。 她是越等越焦躁! 每天守在县城百货楼的文具柜台,卖货也卖不了几个钱,拿死工资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而司辰,根本就不露面! 这天,水英花实在是忍不了了,便去找颜立夏。 “立夏,国煤那边不是已经开业了?哪天调我回去呀?” 颜立夏按照先前司辰叮嘱的,回复: “回去?你回哪里?” “黑金镇啊!不是说好了我要去那边守柜台的吗?” “哦,那边柜员满额了,这边文具柜台缺人,我瞅着,你这些天干得也挺顺手的,你就在这边吧!” 水英花倏然脸色大变,恼怒:“不是说好的那边吗?” 但她是个精明的人,赶紧又撑起笑脸,放软了语气: “立夏,你看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先前说好的话咋能说变就变呢?” 好一通哔哔哔,软磨硬泡,央求调她去黑金镇。 颜立夏表情始终淡淡的,不得罪,却也态度坚决,不松口。 最终,反倒是水英花沉不住气,试探性来了一句拉锯的话: “如果真在这边的话,那我可就不干了。” “看你意愿,如果不想在这边的话,我们也不勉强,毕竟,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办成商业局的正式工。” 水英花:……你狠! 不干就不干,谁稀罕在你这里捡这仨瓜俩枣的,黑金镇遍地煤老板,不信我找不到靠山! 第139章 媳妇儿,你有点护夫狂魔 司辰对于人心的拿捏,不可谓不精准。 水英花果然如他所料,当天中午就提了出来,不干了。 晚上回家,颜立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司辰时,眼中全是雀跃: “你是不晓得,她那副又想离职、又不想得罪我们的表情,看得我直恶心!” “这世上咋会有这种人?得不成便宜还要卖乖,咋地,还想着我们往后能惦记她的好?” “还是说,她在顾及你跟赵议的兄弟情?” 司辰看着炕上踢蹬腿腿的小平安,笑得满眼柔软。 可那出口的话,不可谓不犀利: “她顾及的可不是我跟赵议,而是以后有机会了,还能从我这里捞一笔,最好不要得罪我。” “换句话说,她不会得罪任何她觉得有潜力的有钱人,因为那都是她的目标。” 颜立夏简直目瞪口呆! 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 “太恶心了!就该送去蹲班房!这都能判流氓罪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这是颜立夏长这么大说过最狠的话了。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凑过去凝视媳妇儿的琥珀色桃花眸,问: “媳妇儿,害怕我被勾引了?” “对!”颜立夏握着粉拳,义愤填膺,直言不讳: “我跟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不容易,哪能让那种恶心的人钻了空子?坚决不行!” 这倒是大大出乎司辰的预料! 按理说,女人不都是会娇嗔一句:谁害怕你被勾引了? 可偏偏,他的小娇妻不一样,着急忙慌给她自己护食儿。 司辰看着自家小娇妻护食儿的小模样,禁不住心底愈发开心。 “媳妇儿,你现在这个样子,有那么点护夫狂魔的意味了。” 司辰笑着打趣,觉得后世那些网络词汇,居然有一天他会享受到。 这感觉,还真是不可言说,妙得很! “护肤?”颜立夏先是愣了一下,心想,我才20岁,皮肤就不太行了?需要护肤? 而后,她煞有介事点点头,娇憨地来了一句: “毕竟结婚了嘛,我也老大不小了,的确需要护肤。” “不过,要说护肤,七姑才是护肤狂魔,她那些花样儿,我都没见过。” 司辰认真点点头,觉得自家小娇妻果真是愈发在乎自己了。 这大概,就是爱吧! 想了想司丽歌对宋添福也非常维护,司辰顺嘴道: “嗯,是的,已婚的六个姑姑里面,七姑确实是最护夫的。” 就这,俩人都能愉快地聊到一起! …… 昱日。 司辰带着媳妇儿上国煤百货楼盘点账目。 万万没想到! 他竟是在二楼某家卖男装的柜台,看到了水英花。 司辰给了颜立夏一个眼神,掉头就走。 颜立夏脸色冷了冷,走向那家柜台,跟老板娘打招呼: “任姐,我来跟你核对一下进销存。” 老板娘挺着大肚子,笑呵呵给颜立夏让座:“坐,快坐!” “你身子重,你坐,我不用。”颜立夏客客气气。 一旁的水英花,赶紧将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热情招待: “立夏,你坐我这里,我去擦柜台了。” 老板娘有些诧异,问:“你们认识?” 颜立夏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呢,水英花赶紧抢断话头,道: “哦,的确认识,我爱人跟辰哥是好兄弟嘛。” 颜立夏再次被刷新了认知下线! 这话说得好轻巧,既给自己脸上贴金,又让蔡姐误以为她后台很硬。 国煤的大老板,可是我老公的好兄弟哩! 同时,颜立夏又没办法反驳,因为确实是这样的。 果然,任姐眼睛一亮,顿时高看一眼水英花,夸赞: “难怪我觉得你见识不凡呢,能力也很强,你们两口子能跟司辰做朋友,的确很厉害!” 颜立夏表情很微妙,要笑不笑的。 水英花很会看人脸色,索性,也不去擦柜台了,就在一旁站着,好一通夸赞颜立夏。 她心里清楚,自己那天对司辰的一番打探,让颜立夏吃味儿了。 如今,为了能在这里站柜台,哪怕是个临时工,她也要抓住机会。 因此,不遗余力夸赞颜立夏,就是一种变相的求饶。 颜立夏在心底无奈叹息,深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不简单,所以,不能硬碰硬。 她匆匆跟任姐对完账,带着账本回了会议室。 司辰见她回来了,便知道事情不简单,问: “她又搞啥幺蛾子了?” 颜立夏泄气地坐下,将情况都说了,问: “司辰,任姐快生了,怕她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才想着请一个柜员。” “那可是个临时工,既不是国煤的正式工,也没有我们先前给的工资高。” “你说,水英花一定要在这边,难道真的是为了钓煤老板?” 颜立夏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道: “她可是嫁了人的!赵议虽然在龙城上学,那赵家人可都在这边的。” “她要真偷偷摸摸干点啥,流言蜚语散播开来,婆家人不找她麻烦?” 司辰皱着眉认真斟酌了一下,道: “这个事情,有点绕,我先去一趟赵家垣。” …… 赵三的骨折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如今虽然不能下地劳作,却也不需要依赖拐杖。 村集体办公室,他接到了赵议从龙城拨回来的电话。 这年头的省会城市,各大邮电局,已经安装了磁卡公用电话。 在龙城,凡是有邮电局的地方,就有一部电话机。 这是八四八五年陆续安装的。 收费是按照五八年邮电部统一规定的标准:三分钟五分钱。 到九零年,涨价为三分钟一毛钱。 等到九三九四年,学校、医院、大马路上等,都会陆续安装便民的公用电话亭。 千禧年前后,龙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会是投币电话、ic卡电话,家家户户也会安装一部电话机。 司辰来到村集体时,赵三正在跟赵议通话: “家里都好着呢!甭担心,我已经不拄拐杖了。” “嗯,英花在司辰那里上班呢,你也甭操心。” “好容易得来的上学机会,一定要珍惜!” “将来毕业了,分配个好单位,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 “咱家有你跟三娃子光宗耀祖,我跟你娘脸上也有光,出去多有面儿!” 司辰禁不住眸光闪了闪,事情果然有些棘手啊! 赵三好面子,水英花这个事情,还必须得婉转点说,一定不能戳穿了。 那女人挺善于伪装的,除了枕边人赵议发觉了不对劲。 赵家其他的人,大约都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水英花的精明,可见一斑。 司辰隐约记得,赵议说过,去年腊月才结的婚。 也就赵议心思细腻发觉了问题,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还不一定能发现水英花有问题。 赵三都要挂电话了,蓦然一回头,发现了司辰,惊喜道: “哎!司辰来了!” 对面的赵议一听,顿了顿,特地说道: “爸,你把电话给辰哥,我想跟他说两句。” “好!” 司辰接过电话,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跟赵三打趣: “三叔,给我发根烟啊!” 赵三笑得见牙不见眼,从兜里掏出来红塔山。 “我要抽阿诗玛。”司辰挑挑眉,跟个不识趣的憨批小子似的。 “行!等叔上诚子家给你拿!你就是要抽华子,叔也给你想办法整到!”赵三也怪幽默的,说完,转身出去了。 赵诚依托司辰,在赵家垣开了一家小卖部,烟酒副食文具,一应俱全,都卖。 司辰如此明显要支开赵三,电话彼端的赵议,自然是有了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点故作镇定,道:“辰哥,英花给你惹麻烦了。” 本该是问句,他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司辰心底不太好受,喉结滚动了两下,道: “我本来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自己去了黑金镇,在我百货楼的二楼,找了卖男装的柜台。” “嗯,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对不住啊,辰哥,给你添麻烦了。” “赵议,有些话,做兄弟的其实本不该说的。” 司辰斟酌了一下,快刀斩乱麻: “她不适合你。” 后面还有一句“你值得一个好女人”,司辰嘴下留情了。 这已经是司辰能说出来的最重的话了。 人家是夫妻,之前经历过什么他一无所知。 如今,他一个外人,上来就让人家离婚之类的,其实挺过分的。 朋友之间,其实是有一个舒适的距离感的。 所谓的分寸感,其实并不好拿捏。 每个人,都在尝试着把握好这个度。 电话彼端,赵议沉默了几秒,缓缓道: “前年,我得知自己落榜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英花的出现……” 赵议似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去年正月里,我们初中同学聚会,她看出了我的失意。” “她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鼓励我,要勇敢站起来。” “她家里条件不好,重男轻女,初二时就辍学出来打工了。” “明明自己吃了很多苦,却还愿意贴心地安慰我。” “辰哥,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是她陪着我一起走过来的。” “没有她,我可能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司辰听着赵议的絮絮叨叨,并不觉得很感人。 站在旁观者清的角度,司辰的分析是: 水英花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接近赵议的。 她看出了赵议的状态不对,于是,趁虚而入,扮演了送温暖的角色。 赵三当上村长是最近几年的事。 水英花应该是看中了赵议家不俗的条件。 与其说她愿意嫁给赵议,不如说,她愿意嫁入富裕的家庭。 如今,赵议的朋友里面,出了司辰这样更富有的人,还在黑金镇开百货楼。 水英花的心思,怎么可能不蠢蠢欲动? 赵议,如今成为了她的跳板。 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司辰。 于是,踢到司辰这块铁板后,她迅速转换目标,要去黑金镇钓其他人。 第140章 食品厂成功生产出方便面 司辰听着自己的怨种兄弟,在电话彼端絮絮叨叨讲述俩人的过往。 无奈翻了个白眼,他打断: “电话费贵巴巴的,你甭跟我说这些。” 沉浸在美好过往之中的赵议:……-_-|| “兄弟,哥是个没情调的人,也没你们读书人的那种罗曼蒂克细胞,别对牛弹琴了。” 司辰干咳一声,道: “我今天来呢,本来是想通知三叔一声,看三婶子能不能想办法把你媳妇儿劝回来。” “既然凑巧接到你电话了,那这事儿,你跟三叔说吧。” “嗯,麻烦你跑这一趟了,辰哥。”赵议坦然接受这个结局。 “那行,我挂电话了,你等会儿再给打过来,三叔这会儿不在跟前。” 说完,司辰撂了电话。 电话那边,握着黑色听筒的赵议,久久不能回神。 他其实有心理准备,这一天,迟早要来。 司辰最初来赵家垣时,水英花根本没注意到他。 后来,听说司辰开了百货楼,水英花总是有意无意跟赵议聊起司辰。 起初,赵议也不在意。 可次数太过频繁,赵议就觉察到了。 尤其是近段时间,水英花三番四次撺掇他去找司辰说情,让她去百货楼上班。 也许是她觉得自己拿捏死了赵议,也许是她已经不在乎赵议对自己什么看法了。 最近这段时间,水英花说话间总是不遮掩地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 当初她对赵议多温柔,如今对他就有多无情: “读那么多书干啥?那分配到单位的人,能挣几个钱?” “一个月就那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还不如人家煤老板一车煤挣的多呢!” “我说你,就不能跟人家司辰学一学?” “好歹你要扒紧了人家,跟着一起做生意、赚大钱不好吗?” “非要去上啥劳什子大学,包分配也赚不到钱!” “你这一去就是四年,自己不赚钱还要花钱,我咋办?” “难不成,我就守在家里种田?” “我可不想吃这份苦、受这份罪!” “再说了,这一大家子的人都没分家,种地的收入都在你爸妈那里。” “我说想去司辰那里守柜台赚点钱吧,你还抹不开面子去找司辰。” “你咋就不替我想想?你一走,我根本就身无分文嘛!” 诸如此类,每天几遍紧箍咒。 …… 赵谚开着拖拉机,带着三婶子一起去的国煤百货楼。 三婶子上去时,水英花正用电熨斗熨烫西裤。 “妈,大哥,你们咋来了?” “英花,忙着呢?”三婶子看着这宫殿一样的百货楼,到底是怯场了。 水英花又是平时那一副体体面面的模样,端庄大气: “妈,大哥,您快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别说三婶子一个农村妇女了,就是赵谚,都噤声了。 这个地方,可太金贵了! 天花板上,一排一排的欧式水晶大吊灯。 墙壁上,零散分布着许多的金属壁灯。 就连地面,都是这个年代北方小县城罕见的瓷砖。 赵谚愣愣到处看呢,三婶子接过水英花递来的水杯,一脸小心地问: “英花,你在这里守柜台,都还好吧?” 水英花能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啥的? 她笑着回道:“好着呢!吃住都在国煤的职工宿舍,每个月工资也很多。” “妈,你们就放心吧,我在这里安心赚钱,供赵议上大学。” “地里活儿我不是一把好手,站柜台卖货我能行!” “原先,我在临河市时,就是卖衣服的,这活儿,我能给人家拿下来。” “哦哦,好、好好!”三婶子拘谨一笑,小口小口喝水。 如今,赵议赵诤都去上学了,一下子少了两个壮劳力。 一大家子人,重担都落在赵谚身上了。 赵三腿还没完全好利索,三婶子跟赵谚媳妇又是女人。 家里虽然不至于揭不开锅,但也并不富裕。 马上要秋收了,赵谚也没空出来打零工。 如果水英花能赚钱,把赵议的生活费顾了,也算是解决了家里一大难题。 就这样,司辰搬来的救兵,轻易就被水英花收服了。 这个结果,也在司辰预料之中。 他已经尽力了,赵议跟水英花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 元孟县罐头厂,已经正式更名为元孟县食品厂。 并且,终于成功生产出了方便面。 厂长赵荣带着五种样品,急匆匆赶去了宋添福办公室。 凑巧,司辰也在。 “呦,荣叔来了,我瞅瞅,又带了啥好吃头?”司辰打趣。 最近这段时间,赵荣带领团队,研发了不少小零食。 当然,有司辰时不时给一些稀奇古怪的产品建议: 比如,泡泡糖,酸梅粉,唐僧肉,辣条,豆干,蔬菜圈等等。 赵荣很是激动,从纸箱子里取出几袋方便面,分发给俩人: “首批干脆面、红烧牛肉面、麻辣牛肉面、鸡汤面、肉蓉面,成功出产!” 红漆办公桌上,被赵荣挨个摆了两排方便面。 包装袋是按照司辰先前给他比划的设计出来的: 干脆面包装袋是个卡通馋嘴小胖孩,露着舌头,竖着大拇指。 红烧、麻辣、鸡汤,包装图都比较写实,泡面搭配肉。 肉蓉面比较质朴,模仿的京都某大牌的包装。 司辰拿起干脆面,问: “里面放水浒英雄卡片没?” “放了!必须放!”赵荣对于司辰给的这个创意,不吝夸赞: “不得不说,这个集卡的想法,厉害了!” 三人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干脆面的消费群体最主要的就是孩子们,集齐八张好汉卡,就能兑换一袋干脆面。 集齐108水浒好汉整套卡,兑换一箱干脆面。 要知道,一箱干脆面可是20袋呢! 这诱惑,简直不要太大! 司辰鸡贼,特地告诉赵荣,108好汉卡,不要平均放入包装袋。 鲁智深,属于限量款,开几箱都不一定有一张。 “领导,今天带新品来呢,就是想让您品尝一下,再给定个价。” 赵荣说着,将一袋红烧的拆开,递给宋添福。 宋添福接过来,就在自己的饭盒里泡面。 司辰直接撕开干脆面,开吃! “赵厂长,我看了你们递交上来的账目表,这次做的不错。”宋添福看似夸赞,实则话里有话。 “谢、谢谢领导肯定,一定再接再厉,不负厚望!”赵荣有点战战兢兢。 先前,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赵茂、妹妹赵花,做了偷公家财产的硕鼠,被宋添福雷厉风行查了出来。 如今,这俩人正在蹲班房。 食品厂的财务,其实是宋添福下派的人。 “这干脆面呢,咱就定价三毛钱,肉蓉面八毛钱,其他的五毛钱,建议他们的零售价是在咱们这个基础上增加两毛钱左右。” 宋添福边说边拎着开水瓶给饭盒里的泡面倒开水。 “行,都听领导的!” “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准备好方便面样品跟先前那些小零食,明天带人亲自去一趟新田商业局,找吴伟。” “好!”赵荣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太好了,只要跟新田大市场搭上线,销路就不愁了! …… 月中旬,颜立夏带着账本去盘点。 即将临盆的任姐,却出现在柜台边上。 “任姐,你咋来了?”颜立夏见对方脸色不是很好,关心道: “你这气色有点憔悴,是不是孕晚期晚上睡不好?” “我那个时候也是,怀着双胎,肚子太大了,晚上后腰都必须垫个枕头。” “你瞅着,像是有点贫血。” “孕晚期很容易贫血、缺钙、水肿,你得注意补铁、补钙、去水消肿,不然,可遭罪了!” 被人真心关切,任姐的情绪有点崩溃,抖着下巴哭了出来。 颜立夏赶紧搀扶她坐下,连忙安慰: “别哭!你快别哭!咋了?” 任姐更咽着,低声道:“我丈夫跟那个狐狸精鬼混到一起了,呜呜呜——” 颜立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水英花跟任姐丈夫的事,终究是被她知道了。 “立夏,我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水英花那个狐狸精,就是当年在临河市的那个小婊子!” 任姐哭得眼泪一串串地掉,委屈得不能自已: “三年前,我在临河开店,我丈夫养了几台卡车,主要往临河运煤。” “他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上一个小婊子,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女人的长头发。” “我一直都是短发,那肯定不是我的!” “我要跟他离婚,他跪在地上求我不要离,说是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跟那女的来往了。” “立夏,我信了他!我信了他啊!” “可如今,你瞅瞅这对狗男女,又鬼混在一起了!” “大白天的,那个小婊子连柜台都不守着了,他们、他们一定又钻哪个犄角旮旯了,呜呜呜!” 颜立夏思绪飞转,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水英花一开始想来这里,还真是有目的的! 难怪司辰会说,她钓他只是顺便。 水英花的目标,不止一个。 “任姐,你咋知道水英花就是三年前那个女的?” 任姐闻言,哭得更伤心了,道: “我、我姐夫跟我说的,最近这段时间他没来这头,没机会见到水英花。” “昨天,他来了一趟,发现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三年前那个小婊子。” “刚刚,其实是我姐跟姐夫陪着我一起来的。” “我们本来想把水英花扭送到公-安那里的,治她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流氓在!” “但她没在柜台上,我姐跟姐夫出去了,说是找一找看这俩不要脸的烂货究竟在哪。” “立夏,我现在心里很乱,我都要生了,咋会让我遇上这样一双狗男女!” 第141章 咋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任姐这边跟颜立夏哭诉呢,她姐姐跟姐夫,开着大卡车去了赵家垣。 任大姐是个泼辣脾气,这些年跟着老公开大卡车倒腾煤炭,到处跑。 手里攒了点钱,才想着稳定下来。 于是,跟妹妹一起,在司辰的百货楼上了卖男装的柜台。 夫妻俩抵达赵家垣后,一路打听下来,摸到了赵三家。 大姐夫常年跟人打交道,很会权衡利弊。 因此,媳妇儿下车前还特地拉住她,再叮嘱一遍: “待会儿去了人家里,先别急吼吼翻脸,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任大姐一脸急躁、不耐烦。 “别给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姐夫把人拽回来,表情严肃: “那水英花去年腊月才嫁到这家的,先前她在临河市干的那些破事儿,指定是隐瞒了下来。” “要是人家真知道她是那样的破鞋,会愿意娶进门?” “人家还是赵家垣村长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你进门了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得罪人。” 任大姐这才正经回了一句: “知道了,我就去打听一下小婊子在哪,不会搁这赵家闹起来的。” “知道就好。”大姐夫这才放手,夫妻俩下车。 赵三正在院子里搭存放玉米的木头仓子。 这年头的农村,玉米掰回来扒掉苞,就要放入玉米仓子了。 一般都是四根粗壮的木头柱子立在地上,上面搭架子一样搭上一层木棍。 然后玉米棒子放上去,四周也用木棍子围起来,不断加高,成为一个纯天然的玉米仓子。 仓子离地大概半米左右,不是直接挨着地面起的。 玉米仓子的高度跟大小,各不相同,取决于家里玉米的多少。 一般,玉米仓子的高度,不会超过三米,宁愿长一些,也不会高一些。 从秋天到冬天,再到来年的春天,有大半年的时间让这些玉米棒子晾晒水分。 北方本身就干燥,不怕玉米棒子发霉。ъitv 待到反季节了,再把玉米脱粒,卖给粮食贩子。 当然,每年的国庆前后,还要给公家交秋粮。 赵三正在吃力地搭玉米仓子,毕竟,一条腿还不能使大力。 敞开的院门外,两名膀大腰圆的男女走了进来。 来人大概三十来岁,皮肤晒得黑黝黝的,十分壮实。 “赵村长,忙着呢?”大姐夫先开的口,还算客气和善。 赵三看着陌生的俩人,寻思,不像是县里来的同志啊! 但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啥人在他跟前也能给你招呼好了: “呦,两位同志稀客稀客啊,快进屋!” 说着,赵三冲着屋里造饭的媳妇儿,喊了一句: “大谚妈,家里来且了,泡杯茶、冲杯糖水!” “哎,知道了!” 任大姐跟丈夫对视一眼,顿时心里明镜儿似的,先前,自己俩人的判断,都是对的。 这样体面的人家,不可能明知是破鞋还捡回家。 “赵村长,您太客气了,不用、不用忙。”大姐夫赶紧推辞,给了媳妇儿一个眼神。 任大姐心领神会,笑着道: “我俩今天来呢,也没啥重要的事儿。” “我呢,在黑金镇国煤百货楼开了一家男装店。” “您家儿媳妇水英花,在我那里代班。” “我想问一声,她昨天回家了没?” 赵三一听,面子上愈发客气了:“哎呀,英花的老板啊,屋里先请!” 别看他表面上客气,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判断起来了: 咋地突然冒出来这俩人? 老二媳妇不是在给司辰守柜台吗? 咋地是给这家柜台代班的? 原来—— 前些天司辰来过后,赵议再次打来电话,只说让母亲去黑金镇,把水英花劝回来。 不想父母跟着操心,他暂时没说实话。 当然,他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不晓得水英花以前是什么人。 三婶子跟赵谚去了国煤百货楼后,看到水英花一切都好,还以为整个百货楼全是司辰的。 他们搞不明白司辰跟那些商户之间的关系,便默认为水英花是给司辰站柜台呢。 心想着,司辰不是外人,不会为难水英花。 也根本没想过水英花是那种人! 三婶子端了一个小托盘出来了,一杯茶水、一杯红糖水,热情招呼俩人。 盛情难却,夫妻俩各自接过喝的,就在院子里的石桌子旁坐下。 “赵村长,婶子,我俩今天来呢,就是想问一下,水英花昨天回来没?” 任大姐又重复一遍。 “没回,英花在百货楼守柜台呢,说是请假一天,都是要扣钱的。” 三婶子不明真相,满脸笑意,道: “这不,家里的活计我们就能行,不用她回来。” “英花说了,要挣钱供我家二娃上大学。” “我们老两口不盼别的,就盼着他们小的都能和和美美的!” 任大姐夫妻俩听着,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水英花的丈夫,居然还是个大学生! 多牛逼轰轰的前途啊,干啥不要这样的男人,要给别人当破鞋? 这可真是他俩完全没想到的! 得,人家赵家肯定是不知情的。 否则,人家一个大学生,肯容忍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小婊子糟践? 赵三按兵不动,听着人家俩人的话,看着对方的表情、态度,心里飞速有了判断: 赵议媳妇并不在司辰手底下站柜台,她骗了我们全家! 难怪!司辰前些天会突然跑来! 还跟赵议通话时,特地将他支开去买阿诗玛。 想必,司辰一定是有话要单独跟赵议说。 否则,好端端的,赵议不会让他们把水英花叫回来。 司辰的人品,赵三是信得过的,不然,不会帮衬他们家这么多。 一定是事情很严重,司辰才会专程跑一趟。 这些判断,赵三只是在心里飞速得出,并没有说出来,也没表现出来。 他试探着问:“二位老板找二娃媳妇,是有啥事儿吗?” “哦,她今天没来上班,我们就是过来瞧一瞧,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回家了,来不及赶过去。” 大姐夫尽量把话说圆。 赵三心底一咯噔,心想: 上不上班的,值得老板远巴巴的亲自跑来我家寻人? 这阵仗,怕不是水英花惹出来乱子了吧!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道:“没回来,也许,回娘家了呢?” “二位老板要不去她娘家瞅瞅?水家没有儿子,秋收时候全靠五个姑娘,兴许,在娘家呢!” 任大姐夫妻俩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忙问: “那她娘家,在哪个村子?” “就在我们村呢,你们出了门,沿着大路一直走,大概二里地,有个独门独户的窑洞院子,那就是了。” “成!谢谢赵村长!” 夫妻俩客套着致谢,起身,匆忙离开。 三婶子很是诧异,问:“他爸,我刚才就想问了,英花不是在给司辰守柜台?” 先前,三婶子在屋里,没听到几人在屋外的对话。 赵三神色凝重,叮嘱:“我去一趟水家,你让大谚回来后也抓紧过去。” “哎、哎哎!”三婶子不明所以,却一迭声答应了下来。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也能干,却凡事以丈夫的决定为准。 …… 国煤百货楼。 颜立夏好容易将情绪激动的任小柔安抚下来,不料,水英花却回来了!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还敢回来!” 任小柔蹭一下站起身,就要扑上去撕打水英花。 颜立夏大惊失色,赶紧拦住她,劝道:“你这还大着肚子呢,千万注意安全!” “她一个正常人,你打,是肯定打不赢的,万一伤着肚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任小柔双眼红肿,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挣扎着还要往水英花跟前扑。 水英花瞧见这阵仗,下意识往后退去,心存侥幸,委委屈屈地道歉: “任姐,我今早睡过头了,对不住啊,来得有点迟。” “您不满意的话,按照规矩扣我今天工资就行。” “咋地、咋地还要动手呢?” “你个贱货!你昨晚干了啥,你不清楚?”任小柔气得眼泪又出来了。 这边动静太大,引来了周围商户的围观。 大家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都是彼此认识的。 当即,附近的三四户老板娘,都围了上来。 任小柔还不想自己家的破烂事儿,抖落在众目睽睽之下。 于是,不明说,只撂下狠话: “你个女流氓!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水英花脸上倏然变了变,事情的发展,失控了。 她自信,这段时间自己隐藏得很好,任小柔也一直在家里养胎,从没来过。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算不如天算,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任小柔的大姐夫认出了她。 “任姐,我不就迟到了嘛,咋地还要送去派-出-所?” 水英花早看出来了,任小柔不敢当众把事情戳穿了说。 婚外情被判流氓罪,偷情男女双方都要蹲班房。 水英花料定了,没有经济来源、一切依赖丈夫的任小柔,根本不敢真的将事情闹大。 她就不信,任小柔真敢把丈夫也送去蹲班房? 水英花早就从任小柔老公那里探听清楚了—— 任小柔头胎女儿,现在二胎偷偷照过b超了,又是个女儿。 自身长得不漂亮,还没赚钱的本事。 哪怕这个百货柜台,名义上说的是任小柔姐妹俩开的,实则,80的钱都是她丈夫投的。 就连跟司辰签合同,也是任小柔的丈夫。 她丈夫的确有钱,算是个偷么挖煤运煤搞倒卖的小老板。 在水英花看来,这个事情,任小柔也就敢找她撒撒气罢了。 离婚?把事情捅出来?你任小柔敢吗? 所以,水英花根本就有恃无恐! 第142章 颜立夏的杀招,招招致命 任小柔气得浑身发抖,怒骂:“咋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臭婊子!” 水英花居然也哭了! 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环顾四周不明真相的商户们,扮可怜博同情: “我尊称您一声姐,您咋能胡说八道呢?” “好好说话不可以嘛,为啥一定要对我张嘴闭嘴就辱骂?” “任姐,我的确迟到了,可我已经给您道歉了啊,为啥您还是这样对我!” 说完,眼泪吧嗒吧嗒掉,那弱势者的可怜模样,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任小柔简直被水英花的倒打一耙惊得目瞪口呆! 周围不明真相的几位商户,也陆续出声劝架: “小柔,不过是个迟到,该罚款就罚款,没必要闹这么僵。” “是啊,这马上快到中午购物高峰期了,在这里闹,总归影响不好。” “小柔,你还怀着身孕呢,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置气,气大伤身,多不划算?” 颜立夏实在是忍无可忍,出声: “谁说任姐是因为她迟到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颜立夏。 水英花本来也哭得起劲儿呢,闻言,心底一紧,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怨毒。 心里骂骂咧咧,怪颜立夏多管闲事! 面子上,却依然维持着哭唧唧的模样,好不可怜。 她依然内心笃定,任小柔不敢让颜立夏说出实情。 果然—— “立夏,你别说!”任小柔阻拦颜立夏。 她的确不能让实情被曝,因为留给她的现实太过一地狼藉,太残忍! 这个对女人要求苛刻的年代,如果没有丈夫、还要独自拉扯两个女儿、又得遭人指指点点,任小柔觉得自己不行,太可怕了! 颜立夏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回看众人。 语气淡淡的,却也夹杂着薄薄的怒意,莫名震慑人心: “水英花之所以被任姐怒骂,是因为她在偷偷走场外交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场外交易啊!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 难怪任小柔会暴怒成这样! 水英花眉头一拧,一脸的无辜:“我、我连啥是场外交易都不晓得,我咋走?” “你知不知道,都不妨碍你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颜立夏一语双关,堵得水英花脸色白了白。 “场外交易,就是绕开我们的收银台,私自跟顾客之间成交。” “如此一来,该给我家的扣点金额,我们就收不到了。” “这里参与扣点的商户都知道,场外交易坚决不允许!” “这可是被写进合同里的,违者重罚,还会被国煤开除,失去正式工的名额。” 水英花持续地、努力地扮可怜: “立夏,我没走啥子场外交易,我都不知道还能这样。” 她说的是实话。 “你说的那些扣点、罚款、合同,我统统不知道!” “我一个来代班的,我哪里懂得这么多?” 颜立夏可不吃她这一套说辞,犀利拆穿: “那你前几天下班时,总是特意留在最后一个走,还偷偷摸摸往挎包里塞的衣服算什么?” “你每天下班带走的货物都不一样,西装、西裤、领带、衬衫,甚至还有贴身衣物。” “难道不是你在偷偷摸摸走场外交易?” “总不能,是你偷么在外面养了野男人吧?你这些东西,都是带去给他的吗?” 颜立夏眸色很冷,定定凝着水英花,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管理者气场十足。 水英花漂亮的脸蛋儿,瞬间褪去了血色。 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没敢说出口。 事实上—— 这些天,水英花陆续带走的那些东西,都是给任小柔老公穿的。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这家柜台的老板,自己带衣服回去给他穿,那不是应该的? 顺便,她还能讨好一下他。 任小柔孕晚期没空管老公,水英花就趁虚而入,各种献殷勤。 对人家的老公,衣食住行样样儿都在操心打理,将一个合格的姘头,演绎得淋漓尽致。 水英花根本不清楚司辰跟这些扣点商户们签的是什么合约! 颜立夏昨天查进销存时,就发现了对不上。 近段时间,又都是水英花守柜台,她立马就联想到了水英花手脚不干净。 “水英花,库存少了,钱,你大概也没给任姐她们。”颜立夏抛出终极招数,诈她! “你说,是不是你私吞了这些钱?你应该明白,监守自盗,我们可是能将你扭送派出所的!” 水英花趔趄着后退几步,脑子里嗡嗡直响。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颜立夏说的那些扣点、合同、进销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云淡风轻,却咄咄逼人的颜立夏,让水英花进退维谷。 明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她却不敢说出实情。 只能声泪俱下地装柔弱,抵赖: “立夏,我好歹也是司辰兄弟的妻子,你咋能这样冤枉我呢?” “我是真的不晓得啥是场外交易啊!” “你、你不能红口白牙胡乱冤枉我!” “我可以发毒誓!我要真的拿货物去走啥子场外交易,卖钱自己吞了,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说得十分真切,连毒誓都发了。 一时间,竟是让围观的几家商户,真假难辨,个个面面相觑。 几人计划动手扭送她去派出所的心思,也按捺了下来。 原本面露喜色的任小柔,一时间也焦急了起来。 她还指着颜立夏的话,能将水英花送去蹲班房呢! 可这眼下,又该咋办? 颜立夏冷冽一笑,气场丝毫不减弱,胸有成竹: “我们百货楼可是有监控的,你不知道吧?” 黑白监控,是司辰一开业时就给安装的。 托了财大气粗的国煤的福,拥有领先国内诸多行业的监控设备。 “水英花,你偷偷摸摸的那些行为,监控器可都保存下来了。” “没有的事!颜立夏,你甭想用这种方法诈唬我!” 所谓,无知者无畏! 水英花不明白啥是监控,当然也不清楚证据确凿的威力。 一旦这些东西提交警-方,水英花想要隐瞒,那就是盗窃罪,得蹲班房。 她如果不隐瞒,说实话,那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流氓罪! 横竖都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是不是我诈你,等公-安-同志来调一下监控,不就真相大白了?” 颜立夏冷笑一声,不屑道: “而你,得先去班房里蹲着,等审判!” 小婊子,让你贱嗖嗖惦记我家司辰,看我收拾不死你! …… 赵三到底腿脚不方便。 当他蹬着自行车气喘吁吁抵达水家土窑顶时,下面院子里的人,已经吵起来了。 真正的土窑洞,是建在半山腰上的。 没有山,怎么挖? 因此,许多人的窑洞顶上,住着别人家。 你家的窑顶,就是别人家的院子与过道。 有些甚至一层一层的人家,分层住着。 当然,土窑洞顶子的厚度,那也是相当可观的,至少两米往上。 水家至今仍然住在祖传的土窑洞里,都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还在努力生儿子。 水英花在家里排行老三,两个姐姐也都嫁了。 她的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年龄参差不齐。 哦,这还不算送人的一个妹妹。 水家婶子的肚子里,又揣了一个,都快临盆了。 据说,肚子尖尖,是个男娃娃。 水家老爹是这赵家垣远近闻名的“靠嫁女儿收彩礼就能致富奔小康!” 水英花嫁给赵议,赵三出了两千块的彩礼钱。 这可是水家老爹收到的最贵的彩礼了! 他要把这一笔钱好好攒起来,跟先前嫁长女次女的钱存一起,将来好给他的儿子娶媳妇儿! 院子里,任大姐跟水家老爹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家养出一只破鞋,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的干啥?快点交出来吧!” “你再给我乱嚼舌根子,信不信我一铁铣拍死你!”水根子手中一把铁锹,作势就要抡起来,吓唬任大姐。 大姐夫人高马大,挡在媳妇儿跟前,哼了一声,吓得瘦小的水根子慌忙后退。 “破鞋就是破鞋,在我们黑金镇到处勾搭男人,还不兴人说了?” 农村妇女在吵架这一块儿,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缺了男人就逼痒的骚货!恨不能脱了裤子躺大马路上,求路过的男人曰!” “泼妇!你、你胡说八道个啥?我家三丫头嫁的可是村长家的赵议,龙城大学的大学生!” “快拉倒吧!人家赵议娶了你家这烂货,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赵三匆匆忙忙下来院子里了,挤到人前,高声说: “水英花是你们水家的闺女,我们家二娃可没跟她领证呢!从法律上来说,不算夫妻!” 赵议去年腊月结婚时,刚满19周岁,因此,没办法领结婚证。 要领,也得今年腊月底过完周岁生日。 水英花跟赵议是同学,虽然比赵议大一岁,但也不满22周岁,也不到法定年龄。 这年头的农村,大部分人结婚都是摆个酒席就算,结婚证什么的,需要时候再去领。 比如,孩子需要上户口了。 九七年人口普查之前,许多孩子生出来都没上户口,都是在村委会登记一下,知道有了这么一口人就行。 还有很多超生游击队,根本不去登基! 咋地,生怕你不来罚款? 赵三此话一落地—— 别说水根子了,就是围观的村民们,也瞬间炸了锅! 这家伙,全村人都看着他娶的媳妇儿,咋能不算呢? 水根子眼睛一瞪,暴怒,开始胡搅蛮缠,倒打一耙: “赵三!你这是干啥?你家赵议考上了大学,就要撵了我家三丫头?” “你家赵议想当那陈世美?我告诉你,没门儿!” 第143章 水英花跟我家赵议没有半毛钱关系 赵三可不是个吃素的! 单从他先前气定神闲应对任大姐夫妻俩,就能看出他的老辣。 明知道事情不简单,可就是有本事客客气气将他们夫妻稳住。 还能在不着痕迹中,将他们支来水家。 赵三还偷偷跟来,那可是存了小心思的: 务必探听清楚,水英花究竟跟这俩人啥过节。 虽然来之前赵三就有心理准备,觉得水英花应该是惹事儿了。 但是! 万万没想到! 水英花居然搞破鞋! 这个小婊子,居然敢给我家赵议戴绿帽子! 还被那野男人老婆的娘家人找上了门! 好险啊! 这个事情,要是刚才他处理不当,那这俩人,可是要在他赵家闹事的。 那要真在他赵家闹起来,他这村长的脸往哪里搁? 他家赵议可是龙城大学的高材生,鲤鱼跃龙门成功化龙的啊! 更是不能受这种委屈! 赵三心底也一阵阵的冒火,脑子却还是管用的,他回怼: “水根子,啥陈世美不陈世美的,你这不胡说八道呢?” “我家二娃子是个啥样的人,村里人能不知道?” “谁见了不夸一声好,赞一声仁义?” 双手揣袖子里围观瞧热闹的群众们,纷纷议论: “赵议的确是个好娃,性子慢,斯斯文文的,见人三分笑。” “那孩子打小儿就学习好,招人待见。” “村长家的两个小子,我家要是能有一个,我都觉得老先人保佑了!” 赵三可是捏得准准的,自家儿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娃”,全村都羡慕的好学生。 于是乎,继续态度强硬地怼道: “那戏文里的陈世美,跟秦香莲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妻,那是拜了堂的,还有了两个娃娃。” “我家二娃子,跟你家三丫头领证了吗?没有!” “你家三丫头,给我家二娃子生了孩子吗?也没有!” “这啥啥都没有,你就是告到县-长那里,我说的也没错!” “眼下,你家这些破事儿,甭想牵扯到我家二娃!” “我们赵家,没有那种搞破鞋的媳妇儿!” 水根子气得跳脚,指着赵三怒道: “亏得你还是村长呢!你一个吃公家饭的,你有脸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赵三往后倒退两步,退到人民群众的队伍里,拉着旁边人的手,就问: “你家肯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媳妇儿吗?” 那人吧嗒着旱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赵三又问另一边的婶子:“你家闺女会被养成这样吗?” “村长你可别乱说话!我家闺女好好的哩,咋可能是这种货色?” 那婶子急得立马辩驳: “可不能随随便便坏了我家闺女的名声,回头,那提亲的人都不上门了!” 农村就是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哪怕没有的事,也能一传十、十传百,谣言都被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你又不能挨个去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因此,大家都态度谨慎,对待闲话避着走。 赵三见那婶子反应激烈,立时顺水推舟,抛出自己要说的话: “你看,大家伙儿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对不对?” “这种女娃子,谁都不会承认是自家的,对吧?” “那她跟我家二娃子,结婚证都没领,凭啥要我老赵家承认?” 众人被村长三言两语一带节奏,顿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个道理,似乎挺对? 可是,又似乎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他们也说不上来。 赵三的诡辩,是想趁此机会将水英花踢出家门。 一群被村长眼神扫视到的群众,不由得纷纷点头,附和: “是、是,村长说的对!” “搁我家,我也不要了!” “这不羞先人了吗?” “人家都吵上门了,搞破鞋这事情还能有假?” “就是、就是,这种败坏家门的女人,早撵了早好!” 无论哪个年代,人们对于败坏道德的人,总是难以容忍。 尤其这个流氓罪包含丰富的年代,重刑之下,枪毙了多少人。 水根子一看风向标不对,立马叫嚷: “赵三!你红口白牙胡咧咧!我家三丫头进了你家的门,就没有轻易被撵出来的道理!” 一旁的任大姐都暴躁了,怒道: “你家那只破鞋到处勾搭男人,还想让人家的儿子当接盘的?你想得真美!” “来,大家评评理,这种作风下流的女人,放在那旧社会,是不是要浸猪笼子?” 水根子立马反驳:“现在是新社会了!要破除一切陋习!甭拿旧社会那一套坑害人!” “新社会就能容忍乱搞男女关系?”任大姐反唇相讥: “现如今,公家可是到处抓流氓呢!信不信我们送你家那只破鞋去吃花生米?” 一场乱哄哄的骂战,在三方人员的拉锯下,异常激烈。 赵家垣是个大村子,水家处于三大队群居的地段。 经过这么半个小时的蔓延,别说三大队了,隔壁二大队的都赶来瞧热闹了。 一时间,水家土窑洞的顶上、下面的坡上、院子里院子外,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站了许多人。 正值午饭时间,不少人还端着饭碗、吸溜面条呢,也来凑热闹。 后来的人不明情况,只能问先来的人,咋回事? “我也是半道儿上来的,听说,水英花在黑金镇搞破鞋,被人家吵上门了。” “卧槽!赵议可是大学生啊,这水家三丫头脑子被驴踢了?” “听说,想傍大款,还不是钱给闹的。” “嫁给大学生嘛,光宗耀祖一些,将来能捧个铁饭碗;可傍上煤老板,确实更有钱,不是?” “干啥呢你俩?这刚改革春风吹满地,你俩就如此不争气?” “笑贫不笑娼呢,是吧?” 村民们的身后,赵谚带着赵诚几兄弟,也急匆匆赶来了。 一路往水家院子里走,一路听村民们议论,兄弟几人知道了是赵议被绿了。 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宁愿抡拳头、也不会多废话一句的年纪。 气势汹汹四个庄稼汉子,挤开人群,往赵三身后一站。 水根子下意识就往后退去! 对面实在是人多势众,全是彪悍的干架好手。 反观自己,好瘦! 水根子家里除了自己,全是女的。 他是独苗,有三个姐姐妹妹,早已嫁出去了。 堂兄弟们虽然住得不远,但是,大家出来偷么围观了一下,都嫌丢人,没人愿意来帮忙。 水根子一看这阵仗,自然是不敢硬碰硬的。 转身,往自己大肚子的媳妇儿身后一躲,完全一副小男人嘴脸: “干啥?你、你们五大三粗一群人,都跑来我家想干啥?” “我可告诉你们,打人犯法!” “我媳妇儿一个大肚子,你们敢动她一下,我要你们赔命!” 众人:……怂货! 孬种啊!这可真是太孬了! 赵谚是个直脾气,嘲笑: “我们兄弟几人从来不打女人,怀了娃娃的更不会打。” “哪像你?只会躲在女人身后,还是个怀了孕的,你可真是个怂货软蛋!” 水根子明明吓得够呛,却还要捡起自己可怜的小男人面子: “赵谚!我好歹是你弟的老丈人,有你这么对长辈的吗?” “你又不是我老丈人,你敬你个屁!” 赵谚生得浓眉大眼,身材孔武有力,一米八的大高个,典型的北方大汉。 眼睛一瞪,吓得水根子赶紧躲在媳妇儿背后,当缩头乌龟。 正此时,人群外面挤进来一人,嗓音带着些焦急: “三叔,你们还真在这里啊!” 闻言,众人齐刷刷回头—— “辰哥!你咋来了?”赵谚一脸兴奋。 上次他跟老妈一起去黑金镇,没见到司辰,还觉得怪可惜的。 司辰冲着赵谚、赵诚咧嘴一笑,又匆忙将视线移向赵三,道: “三叔,赵议媳妇儿出了点事,我得跟您说一声。” 赵三摆摆手,一推二五六,指着水根子,道: “水英花是水家的闺女,跟我家二娃子半毛钱关系都没得了。” “司辰,你有啥事儿,跟水家人说。” 司辰诧异了一瞬,脑子里飞速闪了几个判断,立马就懂了。 赵三叔好手段啊! 他看了看躲在大肚子媳妇儿背后的水根子,禁不住眉头一皱。 这特么是个爷们儿? 一旁的任大姐,见是司辰,当即凑上来,问: “司辰呐,你刚才说的是水英花,她找到了?” 百货楼里的人,大部分比司辰年纪大些,都直呼其名,也不搞什么司总不司总的。 人太多,司辰这才注意到,任小柔的大姐居然也在这里。 他连忙道:“任大姐,你家妹子出了点意外,刚被我送去县医院了。” “啥?”任大姐的大嗓门,这一声,就跟炸雷一样: “小柔可是个大肚子,你说话不要这么吓人啊,司辰!” “确实出了点意外。”司辰视线在赵家人、水根子脸上快速逡巡一圈,道: “任大姐,你家妹子被水英花刺激了一下,情绪起伏过大,血压太高,就晕了过去。” “我的老天爷啊!咋地会这样?”任大姐急疯了! 父母去世早,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许多年,她不能容忍这个亲妹妹有任何闪失! 怒火攻心的任大姐,扑上去撕扯躲在媳妇儿背后的水根子,破口大骂: “我家小柔跟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家那只破鞋赔命!” 大姐夫一把将媳妇儿拽回来,理智一直都在线: “咱先去医院看看小柔,水家又跑不掉,回头再来算账!” 实则,大姐夫是怕自家这个虎娘们儿冲动之下伤了人家的孕妇。 他们是来讨公道的,可不能成了不占理的那一方,还得倒贴钱。ъitv 司辰也在一旁劝架,道: “任大姐,你们先去医院照顾人吧,水英花已经被公-安-逮走了,不用怕找不到人。” 第144章 咋样才能赖了两千块彩礼呢? 任大姐闻言,这才骂骂咧咧跟老公一起走了。 司辰这一句话,却仿佛在人群里投下了重磅炸弹! 一时间,各种声音纷纷四起,村民们更是惊呆了! 托先前收麦子的福,赵家垣的人基本都认识司辰。 后来,司辰在黑金镇承包国煤百货楼的事儿,也不胫而走。 大家提起来司辰,那都得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此番,不是一般人的司辰,一来就扔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怎能不让村民们震惊? 水家三丫头要是没搞破鞋,咋会被抓走? 这可是实锤消息啊! 瞬时,村民们围观吃瓜的兴致,更加昂扬! 赵谚心直口快,直接问: “辰哥,赵议媳妇儿真去蹲班房了?” 赵三给司辰递阿诗玛的手,顺道胳膊肘拐了一下大儿子,教训: “啥媳妇儿不媳妇儿的,那是水英花,跟你弟有半毛钱关系?” “哦、哦哦!” 水根子依然躲在大肚子媳妇儿的背后,偷瞄司辰。 谁让司辰的大名,在赵家垣太过响亮呢? 人人都知道,司辰如今是大老板了。 水英花回娘家,也是不止一次念叨过,司辰如何能干、如何有钱。 水根子至今依然觉得,自己闺女是在司辰手底下站柜台呢。 水家婶子是个逆来顺受的脾气,哪怕被丈夫拉出来做挡箭牌,哪怕自己也怕怕吓吓的,却不敢反抗。 她就跟个笨拙的鹌鹑似的,傻乎乎杵着,双手抱着肚子,一脸的麻木。 赵三摸出来火柴盒要给司辰点烟。 司辰赶紧一躲,自己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先给赵三点。 有些礼数,司辰懂得。 他无论什么身份,赵三都是长辈,没道理让人家给自己点烟。 赵三抬手挡在打火机的火苗边,赶紧嘬了两口烟嘴,生怕初秋的风把火吹灭。 他从鼻子里喷出来烟雾,打趣: “啧,我还以为,你小子嫌弃我拿洋火给你点烟呢!” 司辰给自己点燃烟,吐出烟雾后,笑言: “那不能!三叔给我发的,可是阿诗玛!” 赵三嘿嘿笑着,取出来烟盒子,给司辰看: “瞅见没?里面只缺了四根,上次你来,咱俩抽了两根,今儿个又抽了两根。” 这意思,不言而喻:好烟,叔可是专门给你留着呢! 赵谚一脸羡慕,直言不讳:“辰哥,你瞅我爸,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 赵谚酸了,抽不到阿诗玛的那种酸气。 司辰嘿嘿笑着,从兜里摸出来烟盒,直接丢给赵谚。 “辰哥大气!辰哥敞亮!”赵诚也在旁边起哄。 兄弟几人如狼似虎,瓜分司辰那半盒阿诗玛。 经过这么一闹腾,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司辰斟酌了一下,开口: “水英花那个事情呢,确实如任大姐说的。” “她是被我百货楼里的商户们,一起扭送到派-出-所的。” “任小柔住了院,还在昏迷呢,不晓得啥情况。” “水英花要怎么处置,得看任小柔醒来后咋决定了。” 众人:!卧槽!好大一个瓜! 水根子夫妻俩,双双呆滞,难以置信地望着司辰。 水英花先前一切都隐瞒得很好,就连亲爹亲妈都不清楚她在背后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赵三勉强笑了笑,道:“她是死是活,是抓是放,都跟我们赵家没半毛钱关系了!” 司辰闻言,心里一切都了然,道: “我呢,来这里一趟,原本就是要说这个事儿的。” “行!那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三叔,我还得抓紧回去黑金镇,那边还有点急事儿,等着我处理呢。” 赵三一家人,客客气气将司辰送出水家院子。 大路边,司辰的桑塔纳边上,围了一群小孩子,好奇地东摸西看。 赵三挥手,将孩子们打散:“去去去!都快两点了,再不去上学,可就迟到了!”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散开。 司辰上车,发动车子,再次跟赵三几人道别: “三叔,回头到了黑金镇,一定来找我,请您喝汾酒!” “行,等你给叔摆一桌,一定得有黄河大鲤鱼。”赵三夹着烟,笑。 “那必须!”司辰又冲赵谚赵诚道别: “秋收完了,一定记得去找我,可别因为今天这事儿就不来,听到没?” 司辰这话,看似说给几兄弟的,实则,是说给赵三听的。 言外之意: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别因为水英花的事情,就觉得不好意思再麻烦我了。 “都知道了,路上开车慢点啊!”赵三冲着司辰挥手,道别。 “行,那我就先走了,叔,您忙。”司辰说着,一脚油门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车子后面,一群小孩子也不嫌灰尘弥眼睛,嗷嗷嗷追着车子跑。 司辰特地说那些话,其实是了解过赵家兄弟的情况的。 每年冬天,赵家几兄弟不农忙了,就去黑金镇,给小煤矿上转运煤炭。 以赵诚三兄弟为例—— 他们开着自己的拖拉机,一人一个大铁铣,一铣一铣往拖拉机斗子里铲煤。 一趟一趟,往返在矿井与露天煤场之间。 拉煤车是从露天煤场装煤炭的,因此,才有了赵家兄弟的这种临时运煤拖拉机。 因为是私人小老板,给他们的工钱低廉得可怕! 转运一拖拉机的煤炭,才给两块五。 虽然跑一趟的距离很近,可那一铣一铣铲煤的功夫,全是力气活儿,那是闹着玩的? 所谓的苦劳力、重劳力,也就是这了。 一天12个小时,起早贪黑,能跑多少趟,取决于铲煤的速度。 一般半个小时一趟,满打满算顶多可以跑25趟。 但你是人,你得吃饭喝水上厕所吧? 你累得实在撑不住了,不得歇一歇? 因此,正常情况下,一天就是个22趟,收益也就55元左右。 司辰确实有心拉一把他们。 …… 围观村民们陆续散去,众人观点基本一致: “赵议可真是倒霉!被那水英花白白污了名声。” “人家前脚刚去上学,她后脚就上黑金镇勾搭小老板了,想钱想疯了!” “水家那样的条件,眼皮子浅得很,能教养出多好的闺女?” “水根子就是个掉钱眼儿里的孬货,啥嫁女儿,那根本就是卖女儿!” “这下子好了,鸡飞蛋打!连名声都臭了,我看啊,他往后还咋嫁女儿!” “你们说,村长会不会问水家追回彩礼?” “保不齐哦!咱们村长那是谁?水根子的脑子,根本不够村长涮的!” “那可是两千块的彩礼呢!咱村嫁女儿,谁家收过这么高的彩礼?” 村民们议论的重点,也是水根子最担心的。 他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家里虽然田地不少,但产量都一般般。 每年到了春耕秋收的时候,都是靠女儿、女婿们。tν 比如,今年的小麦收割,就是托赵议的面子,白嫖了司辰的收割机。 水根子坐在门槛上抽旱烟,愁得薅头发,咋样才能赖了赵三给的两千块彩礼呢? 水家婶子挺着大肚子在灶台上和面,这一通闹,午饭都没吃。 “他爸,你要去黑金镇瞧一瞧不?”这话,水家婶子是壮着胆子说的。 “我去干啥?不去!”水根子正心烦意乱呢! “死丫头!背着老子闹出这么大的丑事,还觉得不够丢脸?” “她就是死在班房里,都不关老子的事!” “被她这么一闹,家里两个小的,往后还咋嫁人?” “甭在老子跟前提那只破鞋!我没那样的闺女,败坏家门,呸!” “死婆姨,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揣着一个,看我现在不打死你!” “都是你个臭婆姨,肚子一点不争气,生了多少个了,就没一个带把儿的!” 骂完,水根子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咋样才能赖掉赵三给的两千块彩礼呢? 即便他已经做了决定,对外宣称,水家没有水英花这个女儿! 水家婶子默默垂泪,连反驳都不敢说上一句。 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甚至懦弱地想,肚子里的娃娃,可一定要慢点出来。 一定要熬过去这桩事了,再生出来。 有本事的男人赚钱养家,没本事的男人烂脾气、打老婆。 …… 县医院,住院部。 任小柔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任大姐在一旁苦口婆心规劝: “小柔,那样的王八蛋不值当你跟他过,离婚!” “狗改不了吃屎!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不是都应验了?” “没有水英花,还有别的英花,你能跟他生得过来那个气?” “你别担心,大姐就是你的后盾,有大姐一口吃的,就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一旁的大姐夫听得直皱眉,拽着媳妇儿胳膊往出走,道: “小柔,你先好好休息,我跟你姐去给你买点吃的。” “你拉我干啥?我还没说完呢!” 俩人一路拉拉扯扯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大姐夫教训: “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我咋啦?” “你妹妹那模样,明显就是不情愿离婚,你这样怂恿她像话吗?” 任大姐大嗓门,怒吼:“都那样了,不离留着过年下酒菜啊?” “你小声点!咱俩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你还大包大揽要照顾她们母女三人,媳妇儿,你要我说你点啥好呢?” “那可是我亲妹妹!” “那又咋啦?离不离婚,还不得看她自己意愿?你在这里上蹿下跳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颜立夏站在另外一边,无意间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叹息: 是啊,要一个女人离婚,谈何容易? 尤其还是任小柔那样的特殊情况。 搁在谁身上,那都是阵痛,都不是轻易能做出的抉择。 话又说回来,离不离婚,决定权还是在任小柔。 任何人的话,都只能是参考意见。 “媳妇儿,上车!”司辰将车子开了过来,接上颜立夏后,一路赶往黑金镇。 刚抵达国煤百货楼,司辰的车子都还没熄火呢,便瞧见马路对面开走的班车后面,出现了一个人: 赵议! 第145章 谁能容忍绿帽子? 赵议昨晚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心底总是隐约觉得不够踏实。 深夜11点,他把室友叫醒,求人家自行车送自己一趟,去火车站。 室友是个仗义的同学,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耗费三个小时,吭哧吭哧把赵议送到了位于曙光区的火车站。 一路上,遇到上坡的地方蹬不动了,赵议就下来,俩人推着自行车走一段。 赵议不好意思让人家蹬,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自己蹬。 龙城到临河市的火车票,挺多。 赵议买了半夜两点半的票,四个半小时抵达临河市。 他又赶早上最早的一趟返程班车,花费四个小时从临河市回了黑金镇。 此刻,下午三点。 司辰看着风尘仆仆的赵议,心里很不是滋味。 马路对面,赵议也看到了司辰,他竟是和善一笑,快步跑了过来。 “没吃饭呢吧?”司辰拍了拍赵议的肩膀,带他往宋刚饭店走。 有些事情,务必让赵议知道。 至于他怎么抉择,那就不是司辰操心的事了。 司辰是个硬脾气,遇到事情快刀斩乱麻,极少拖拖拉拉。 宋刚正在收银台查看账本,见司辰来了,一脸热情,笑着迎了上来: “晚上我攒了个局,你要一起不?” “又是镇上的朋友?”司辰掏出来烟,给他、赵议,一人一根。 “是啊。” “算了,你来处理这些事吧,我媳妇儿管得严,得早点回家。” 一旁站着的颜立夏:……-_-||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宋刚笑嘻嘻打趣:“你可真有意思!” 随即,他将目光挪向赵议,问:“这位兄弟是……” “赵议。”司辰语气很平淡。 宋刚脸上的笑意,却忽然僵住。 赵议心下诧异,直觉大概跟水英花有关,却并没有深究什么原因。 他和善一笑,打招呼:“你好。” 那笑意,满是疲惫。 宋刚还以为赵议知道了水英花的事,顿时替他尴尬。 男人嘛,谁能容忍绿帽子? “那个,想吃点啥?”宋刚反应很快,赵议一定是刚从龙城赶回来的。 “炒个刀削面,大碗的,多加肉!” “没问题!” “刚子哥,你那住宿登记本,借我看看。” 司辰此话一出口,宋刚脸上的笑意再次僵住。 他立马就明白了为什么! “这不好吧?大家做兄弟的,哪能这么干?” 宋刚话里有话。 并不是说司辰不能看他的住宿登记本。 而是说,司辰看到的内容,最好不要告诉赵议。 绿帽子,谁能受得了? “给我吧!”司辰没有过多的话,态度很强硬。 宋刚无奈点点头,心里默默道了一句: 就没见过比司辰脾气还硬、手段还毒辣的人! 宋刚的饭店,前面二层小楼是吃饭的,后院这些年陆续加高到三层的一大排楼房,则是住宿的。 黑金镇的大卡车往出运输煤炭,隔壁县的大卡车,也在这里讨生活。 因此,宋刚的住宿吃饭生意,火爆得很! 十分钟后。 二楼小包间,赵议狼吞虎咽秃噜了一大碗刀削面。 司辰则在一旁安静地翻看住宿登记本,颜立夏回去百货楼了。 这种场合,她不适合留下来。 饭后。 赵议做足了心理准备,勉强一笑,开口: “辰哥,我媳妇儿究竟咋回事?” 司辰这才抬头,淡淡看了一眼赵议,回道: “我刚从你们村回来,你家跟水家已经彻底闹翻了,三叔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了水英花不是你媳妇,也不是老赵家的人。” 赵议的脑中,轰隆一声响,炸了雷! 他的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下去。 幸亏坐在桌子边,赵议及时扒住了。 司辰倒是干脆利落,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赵议。 不过三分钟的简要内容,赵议却是度秒如年!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血的锥子,狠狠扎在他的心脏,拔出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赵议的胃,气得绞痛难抑! 司辰将住宿登记本递给赵议,翻开,指着某一处,道: “这是她第一次来登记住宿,那个姘头是个有家室的,不敢留下登记信息。” 赵议心底的恨,一点一点聚集起来—— 他翻看着一页一页的登记信息,发现水英花隔两天就来“住宿”! 这一条一条的“住宿”登记,也将赵议的心凌迟成破碎一地的碎片。 碎裂的渣滓,扎得他生疼! 被欺骗的怒火,越燃越旺! 就因为我远在龙城,水英花,你就能背着我偷男人? 我把你捧在手心你不稀罕,那个男人拿你当玩物,你却巴巴送上去倒贴? 你个贱人! 赵议双手死死握成拳,沉郁着嗓音,问: “她现在在哪?” “黑金镇派-出-所-关押着,审问了三天,她就是不开口。” 赵议嘲讽地勾勾唇,头脑清晰地道: “她在等那个姘头出面,去捞她,是不是?” “嗯。”司辰倒是诧异了。 都这种时候了,赵议竟然没被愤怒冲昏头,也没被伤心打倒。 反倒是极其冷静,极其理智地分析出了真相。 这一刻,司辰感觉自己才算真正看懂了赵议。 他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也许会感情用事,也许傻乎乎相信爱情,却不是个懦弱的人! “辰哥,我想见一见她。” “你要救她吗?”司辰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 赵议果断摇摇头,眼中全是压抑的憎恨。 “成!” …… 水英花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她很聪明。 哪怕被轮番审讯,她都咬死不开口! 直到司辰带来了赵议,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铁闸门内,水英花蓬头垢面地坐在审讯桌前,眼睛肿得像个桃儿。 铁闸门外,赵议双手插兜,冷眼望着她。 一旁的公-安按照领导的吩咐,撤了出去,将空间单独留给赵议发挥。 水英花愣愣看着两米外铁闸门边上站着的男子,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做梦。 赵、赵议! 他不是在龙城? 水英花的第一反应,就是赵议知道了所有的事。 司辰,一定是司辰告诉了他! 蹭一声,水英花从桌前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望着赵议,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铁闸门外,面容冷峻、目光沉郁的赵议,再也不是往昔看她的眼神。 水英花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长久的沉默过后,反倒是赵议,打破了死寂: “我最近在帮导师翻译书籍,其中有一本,很有意思。” “作者是法国人,名叫斯蒂芬·茨威格,不过,书是英文版的。” “我虽然还不能完全翻译过来里面的所有内容,但是——” 水英花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赵议出的这是什么幺蛾子。 她甚至恍惚间觉得,这是梦吧! 这太反常了! 哪里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赵议? 那个总是对她笑脸相迎,包容她所有言行的赵议,不是这样的。 赵议自顾自说道: “那本书里面,有一句核心章句,我能翻译过来,你想听吗?” 水英花被这样的赵议吓到了,从未见过! 赵议忽然轻轻勾起唇角,凉薄地说了一句: “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标好了价码。” 水英花直觉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可她不太能听懂。 她能做的,就是咬死口不承认! 赵议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满是嫌恶地挪开了视线,转身离开。 砰—— 审讯室的大铁门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赵议压抑的憎恨与怒火。 水英花却满不在乎,一心还在等自己的姘头来捞人。 赵议这边,却写下了一份诉讼书,告的就是水英花与她的姘头! 这件事,任小柔不出面,赵议也不出面,那么,追查起来,师出无名。 顶多,会按照水英花偷盗罪来处理。 赵议写下这份诉讼书,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个时代,以出轨的方式背叛婚姻,性质是极其恶劣的。 流氓罪,会根据事件的波及范围大小、恶劣程度多少,进行处罚—— 从重!从严!从快! 重拳出击! 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 写完诉讼,赵议又特意回去了一趟,对着铁闸门内的水英花,撂下一句“安慰”: “我写了保释你的申请书,你等一等,辰哥也会递交谅解书,过两天,我来接你。” 说完,赵议转身离开。 水英花整个人都是呆愣的! 逐渐、逐渐,她的脸上绽放一个灿烂而轻浮的笑意: 赵议,你果然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当天下午,赵议就搭乘班车去了临河市。 他买了最近一趟的火车票,回龙城。 仿佛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当天下午,水英花的姘头被火速抓捕落网。 晚上,水英花被押送到县城的重刑犯监狱。 晚上的伙食,也相当不错,居然是肉丝面! 对此一无所知的水英花,吃着香喷喷的肉丝面,还在心里得意地想: 我这辈子最大的优势,就是我的漂亮,你看,两个男人,都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乎,她对未来的规划更加清晰了: 一定要养鱼一样,养很多很多的男人,给我钱花! 第146章 把钱握在手中自己做主的感觉,原来如此舒坦 三天后,元孟县郊区刑场。 水英花蓬头垢面地被人推推搡搡往前趔趄。 她的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背后,脖子上挂着一块刷了白漆的纸壳子,上面写着: 水英花 流氓罪淫妇 而她的眼中,满是惶惶无措! 再笨,她也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这年头的行刑,可是公开的。 虽然是郊区,围观的群众还是不少。 水英花自己也来围观过,此时此刻,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赵议骗了她! 赵议狠狠骗了她! 赵议拿她当猴一样耍! 说好要保释她的,给了她三天虚妄的幻想,却在这一刻,一把将她推入死亡深渊! 万劫不复! 水英花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赵议的报复! 她惊恐万分,不配合地大喊大叫: “我是无辜的!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钱!我要钱啊!我做错了啥?!” “赵议!赵议救我!你说过你会保释我的!你为啥骗我!” “赵议你个王八蛋,你为啥要骗我!” 另外一边,水英花的姘头也被推搡了过来,脖子上同样挂着一个牌子。 他的罪名,可就丰富多了: 流氓罪!奸夫!投机倒把! 他一看到水英花,死寂的双眼中满是滔天的愤怒,当即冲了上来,对着她好一通踹! “贱人!让你勾引我!贱人、贱人!” 负责行刑的干-警们,严厉呵斥着,将两个人分开。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禁不住啧啧咒骂: “都不是啥好鸟!奸夫淫妇,呸!” “一个爱钱,一个爱嫖,谁也甭嫌弃谁下流!” “一起行刑,正好儿黄泉路上做一对鬼鸳鸯!” “呸!阎王爷都不收,下了十八层地狱,指定还要下油锅!” 人群里,戴着草帽的水根子,将帽檐压得很低,生怕被人认出来。 水英花瞥见自己老爹的身影后,癫狂地笑,无助地哭喊,咒骂: “水根子,都怪你!” “你这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窝囊废!” “如果不是你逼死我、一个劲跟我要钱,我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除了跟我们姐妹几个要钱,你还会干啥?” “靠着卖女儿活着的人,你不配当个男人!” “你才是最该被枪毙的那个孬种!” “计划生育为啥不能枪毙了你!” “生生生,你他妈的就知道生儿子,我们五个都不是你的娃吗?” “水根子,我恨你!”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水根子猫着腰一路疯跑,远离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 没文化,见识短,天生窝囊的水根子,生怕自己也被拉去枪毙了。 他的身后,两声枪响,先后传来。 …… 县医院,妇产科。 任小柔的孩子平安降生了,居然是个男娃娃! 病床上,任小柔瞧着这个孩子,心情早已麻木到没有了感觉。 一旁,任大姐叭叭叭安慰着: “别灰心,也别怕,那个狗男人被毙了,他的钱都是你的!” “人家赵议可真是好样的,快刀斩乱麻,直接就把那对狗男女送去见阎王了。” “正好儿,省了你动手,你就别有啥心理负担了。” “那老话儿说的好,升官发财死老婆,男人不是最喜欢?” “现如今,你儿女双全,狗男人又死了,财产还都是你的,多好!” “别发愁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安心心养好身子,你就算20年不挣钱,你现在手中的也够花了……” 任小柔的心,慢慢被安慰了下来。 是啊,能有啥大不了的? 有钱,她就有底气! 任小柔从来不知道,把钱握在手中自己做主的感觉,原来如此舒坦! …… 小平安即将三个月,小家伙每天都在尝试着翻身。 短胳膊、短腿腿,蹬啊蹬,努力翻身! 奈何,力量上总是差那么点火候,翻不过来。 司辰跟颜立夏双双趴在炕上,兴奋地小小声喊着: “加油!宝宝加油!翻!快翻!!加油翻!!!” 然而—— 一旁原本在睡觉的小圆满,被爸爸妈妈这越来越兴奋的呐喊声,吵醒了。 小崽崽肉嘟嘟的小脸儿一皱,哇一声,哭了。 “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抱抱哦~” 颜立夏坐起身,蹭到娃娃跟前。 蓦然—— 小圆满右胳膊高高举起,左腿腿在炕上狠狠一蹬! 咕噜! 生了气的小妞妞,她秒速翻身,趴在了炕上。 颜立夏:!!! 司辰:!!! 我哩个天! “小乖乖啊,你是啥时候学会翻身的?”颜立夏着实被惊到了。 她原本想抱起来孩子的,见娃娃不哭了,便不抱了。 颜立夏满眼都是惊喜与好奇,趴在小圆满的跟前,与崽崽视线平视。 趴着的小娃娃,由于还不足三个月,颈椎的支撑还不是很好。 大大的脑袋,颤颤巍巍晃啊晃,到处新奇地看。 一双莲藕一般的小胳膊,弯回来,撑在胸前的炕上。 还算粉嫩的小拳拳,面对面放着,萌蠢萌蠢的。 司辰也被自己闺女惊喜到了: “万万没想到啊,先学会翻身的,居然是妹妹!” 司辰也调转了方向,趴在小圆满的跟前,噔噔弹着舌头,哄逗闺女。 小圆满明明一张包子脸,却高冷十足,连笑脸都不给爹妈一个。 反倒是一旁翻身屡屡失败的小平安,手舞足蹈起来,嗷嗷发出了海豚音。 仿佛在争夺爸爸妈妈的关注一般。 司辰哼哧一笑,道: “儿砸,你瞅瞅妹妹,率先学会了新技能,你可要加油啊!” “让你一天天的不好好吃、不好好睡,比不过妹妹了吧?” “小娃娃,最大的任务,就是吃饱喝好睡觉觉,只有这样,才能长高高,听懂了?” 颜立夏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男人,无论在外面如何大杀四方,回到家,便是她两个娃娃的父亲,她的丈夫。 这份满足感,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冷不丁,司辰一个转头,亲吻了她。 “呀!”颜立夏瞬间小脸儿一热,娇嗔: “咋能当着孩子的面这样?” “趁着他俩都还小,啥也不懂,咱俩抓紧秀恩爱!” 颜立夏着实没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花枝乱颤的颜立夏,看得司辰眼睛都直了! “媳妇儿,娃娃们等下都睡了,咱俩去一趟库房呗,点点货。” 颜立夏顿时笑不出来了! 点个大头鬼的货! 库房在那边院子,每次深更半夜,司辰想那啥了,就拉她去库房点货。 颜立夏可真是……谢谢啊! …… 这天一早,司辰又来宋添福办公室蹭吃蹭喝。 宋添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劝道: “回去吧,干点正经事,别总在我这里耗着,家电专营我暂时不会让私人承包的。” “害,我不是来说这桩事的,我就是来坐一坐嘛。” 司辰脸皮厚厚的,一点都不自觉。 “司辰,你要我说你点啥好呢?” 宋添福被司辰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笑了: “上个月,你自己在涨价潮里囤积居奇,赚了那么多,你真当我不知道?” “你七姑都被你拖下水了,连我都差点保不住她,你可真是狗胆包天!” “要不是你奶奶段位高,咱家这一群人,全军覆没!” “你倒好,现在居然跟我要家电专营的承包权?你咋不上天呢!” “那李富民,巴巴盯着你呢,你居然还敢如此高调?” “再说了,家电,那可都是大件儿东西,老百姓就连买一件,都需要名额。” “你还想卖家电?哪来那么多名额?你卖给谁?” 司辰满不在意,手中捧着一盘葵花籽,扣一颗,放嘴里,嗑瓜子。 秋收的季节,正是葵花籽成熟的时候。 新鲜的葵花籽,还在向日葵的盘子上,密密麻麻排列一大盘。 农村的人,都喜欢镰刀割一个葵花盘子下来,抱怀里嗑瓜子。 宋添福办公室之所以有这个东西,乃是司辰从司建华的田里割了几盘,特地给司丽歌带来的。 孕妇司丽歌,口味特别古怪,想一出是一出。 这不,昨天说自己想吃葵花籽,新鲜的。 今天,司辰就给带来了几盘。 司辰把怀里抱着的葵花籽,用力一掰,撕开,递给宋添福一半,邀请: “来来来,一起嗑瓜子,消消火,可新鲜了!” 于是乎,俩人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你扣一下,我扣一下。 三分钟后。 司辰看宋添福吃得高兴,脸皮更厚了,道: “那老百姓能不能买到大家电,那名额,还不得你们局的给放宽?” “那日报上不是都说了?要向市场经济转变,要进一步解放劳动力,要双轨并行。” “你再瞅瞅咱们省城,响应号召,改得多彻底?” “许多东西,都不需要票了,也不限购了。” “八五年开始,省城就不需要副食品券了,咱县当时紧跟步伐,也赶紧取消了凭票购买,对吧?” “八六年,也就是前年开始,省城连买布都不需要票了。” “去年开始,省城连大家电都不需要名额了,你瞅瞅我结婚那台彩电,还是我大姑从省城帮忙买回来的呢!” “现如今,也就剩下粮食需要票了,不过,很快,凭票购买、分配名额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干脆,你就做那吃螃蟹的第一人,甭管啥劳什子的名额了,大家电购买统统放开!” “谁需要,谁来买,不用票,不限额,争取今年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能看上春晚!咋样?” 宋添福活生生被瓜子噎到了,咳咳咳! 你个小瘪犊子,为了从家电这一块儿捞钱,竟然硬生生要将我推出去祭旗啊! 第147章 司辰的拳头,滋味可真不是一般的妙不可言 “滚!滚滚滚!” 司辰是被宋添福撵出来的! 他的手中,还拿着半盘吃了一大半的葵花籽。 站在办公室外面,司辰一点不迷茫,好事多磨,对吧? 你就比如这新鲜割下来的葵花籽,司辰上辈子离开元孟县后就没吃过了。 如今重生一世,对于啥他都有耐心。 葵花籽好吃,慢慢等成熟嘛! 谁还没个小时候的念想得以实现? 得到家电专营,哪里是那么好啃的? 虽然八八年了,公家配给没有那么严格了,也在搞双轨并行,即公家配给与市场经济双存在。 但是,一步步放宽的,基本都是生活必需品。 像是家电、粮食,这个年代的元孟县,还没敢。 司辰要早早拿到家电专营权,赶在年底前正式开售。 每年过年前,是娶媳妇、嫁女儿的高峰期,购置家用电器,还是非常必要的。 冰箱、彩电、洗衣机、电风扇,是这个年代新兴的潮流。 尤其电视机。 其他的可以不买,电视机哪怕黑白的,也要想方设法购置一台。 并且,就算不嫁娶,那兜里有钱的人,哪怕是兜里没钱的,只要放开名额谁都可以买,那就会有人来买! 这年头,有些人一点不穷,消费得起。 无论有钱没钱,都不一定能阻挡消费的步伐。 人啊,无论干啥行不行,花钱,一定行! …… 司如画《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戏份率先杀青。 回京后,霍炳申主动递上橄榄枝,表示要签她到自己的影视公司。 霍炳申其实还没毕业呢,说的是在京都的外国语学院上学,其实,他被开除了。 但是,他没敢告诉老爹,否则,皮要掉一层! 于是乎,他有大把的时间当煤老板家的资本弄潮儿,在京都影视圈叱咤风云。 司如画倒也痛快,他说签约,那就签约。 这天一早,司如画去往霍炳申的公司,签约。 居然不是在那些新建的写字楼里,而是七拐八拐的胡同巷子里,一套偌大的四合院!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飞檐斗拱,雕梁画柱,门楼巍峨恢宏。 大门上再挂一个蓝底子的牌匾,那就跟过去的王府没啥差别了。 司如画进门前特地留意了一下,这家伙买的这座院子,估计真是王府。 四合院的大门如果是开在东南角,也就是右手边,那是达官的。 如果大门开在正中间,那就是王爷级别的人住过的了。tν 而霍炳申这个四合院,大门居中间! 所谓四合院,就是三合院前面又加门房的屋舍来封闭。 若呈“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 “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 “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 霍炳申这个影视公司的办公地点,就是个三进院落。 最前面的一进院,是储物间,杂七杂八的道具工具存放其中。 也就是过去所谓的倒座房,下人们居住的。 后面的二进院,迎面是正房,过去是大堂一样的会客厅。 霍炳申这个也是会客厅,外加他自己的办公室,旁边打通一大间是会议室。 左右两侧东西厢房,在过去一般是长子、屋主人分别居住,如今,霍炳申改了做办公室。 此刻,这一区域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来来去去,吆喝着喊人快点出发,赶剧组了。 最后面的三进院,也就是后罩房,过去则是女眷居住的地方。 霍炳申改造成了他自己的私人居住空间,除了清洁工,所有人,严禁出入! 司如画跟着接待员大姐,一路来到会客厅,她道: “诗如画小姐,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们霍总正在谈事情,马上就来。” “好的,谢您了!”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 霍炳申忙,走不开,派了一位经纪人前来,跟司如画谈条款。 经纪人是个30出头的大姐,看上去挺精明强干的: “诗如画小姐,你好,我是佳姐。” “您好,佳姐!”司如画礼貌地站起身,跟人家握手。 佳姐,京圈儿赫赫有名的第一经纪人。 这个年代,她就已经捧出不少家喻户晓的大腕儿了。 看到是这样的经纪人带自己,司如画稍稍松了一口气。 霍炳申不错,没亏待自己。 “这是公司的合同,你先看一下,我外面有点事,马上回来。” 佳姐递给司如画一份签约合同,急匆匆又出去了。 司如画逐字逐句认真看,挺好一份合同,自己的收益算是同行里面上乘的了,70的收益都归她。 要知道,一般公司跟演员都是五五开,她能拿到七成,说明霍炳申厚道。 司如画倒是干脆,拿起笔就签了自己名字,桌上有印泥,按手印敲定合约。 佳姐手中捧着一个黑皮大本子,边走边看进来了。 “诗如画,霍总说尽快安排你上手,越早爆火越好。” 佳姐三两步走过来,从本子上撕下来一页纸,递给她,道: “这是《大众电影》的地址,你去,拍几张宣传照。” “我跟那头儿早之前就敲定过了,会安排人过去给他们。” “我这边,给你安排一个助理,小薇,进来一下。” 随着佳姐一嗓子,一个年龄很小的小姑娘,被喊了进来。 “诗如画,你暂时先负责跟她,抓紧收拾一下,去《大众电影》拍几张照片。” “好嘞!” 十分钟后。 小薇跟司如画一起,搭乘电车一路往杂志社而去。 这年头,别说小演员了,哪怕明星大腕,都没有什么排场给你。 要干啥自己去,公司没车给你安排,老板自己指不定都没车呢! 霍炳申跟某个武侠大导演敲定好《笑傲江湖》的拍摄后,终于有空来到会议室了。 “佳姐,诗如画呢?” “走了。” “咋就走了?”霍炳申一惊! “不是你说的,早点安排她火起来吗?我就让她去拍杂志封面了啊!” 佳姐正在大黑本上笔速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没有笔记本电脑的年代,一切靠手写。 “哦,那挺好的。”霍炳申满意了。 顺手拿起桌上的合约,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司如画的签名按手印,禁不住嘴角弧度越弯越大。 “佳姐,合同最下面的附加条款,你来写一下。” 霍炳申说着,将合同的最后一页递给经纪人。 “没看我正忙着呢?你不有手有脚的,自己写!” 经纪人是霍炳申公司的王牌,业绩最牛,老板跟前横着走。 “你是她的经纪人,你来补充条款比较合适。” 霍炳申说着,将合同硬搁到佳姐眼前。 奋笔疾书的佳姐,无语翻白眼: “说吧,这次又要套路人家姑娘啥!” “啧,咋能说套路呢?明明我是为了她着想!”霍炳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附加条款就是,签约艺人需居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 “阿申,我们这小破公司,没有员工宿舍。”佳姐心内飞奔过一万头草泥马。 心想,我都入职五六年了,我是公司的第一个职工,为啥我连宿舍长啥样儿都不晓得? “你甭管这么多,写就完了!” 佳姐:……尼玛! 她看了看合同末尾特意空出来的一大段空白地方,无奈提笔,补充了上去。 合同,务必严谨,尤其是末尾的地方,不可以留出足够填写的空白地方。 霍炳申的合同套路,用了不止一次。 佳姐每次都看得翻白眼! 二次加工过的合同,被霍炳申签字盖章后,圆满放入了档案柜。 心情大好,霍炳申吹着口哨,问: “佳姐,你刚才说的诗如画去哪个杂志社了?” “《大众电影》啊,拍一个封地宣传照。” “卧槽!你、你居然安排她去拍《大众电影》?佳姐,你是嫌我命太硬吗?” 霍炳申都快吓死了,好吗? 他拔腿就往出跑,院子里推着自己的改装版摩托车,一路急吼吼出去了。 “哎,你干啥去啊?”佳姐追了出来,道: “那可是我好容易给公司争取来的封底机会,你说要她一夜爆红,我就安排了啊!” 霍炳申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撂下一句: “别人可以,她不可以!” 畅销全国的《大众电影》杂志,七九年复刊后,画风逐渐不对劲。 以前,全是正面形象的封面、封底人物。 如今,越来越趋向“敢露”的娱乐潮流化。 并且! 引领了这个时代国内的潮流风向标。 娱乐化的东西尺度能有多大? 那必须得看《大众电影》啊! 七九年,它的封底是一张剧照,国外电影《水晶鞋与玫瑰花》的吻戏剧照! 一时间,掀起滔天巨浪! 还招致一位守旧派读者的来信,以杂志刨了他家祖坟一般的愤怒,将《大众电影》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放出豪言,有本事你把我的来信刊登出来,让全国九亿同胞评评理。 杂志社天生反骨,还真就刊登了,并且喊出口号“寒流挡不住春天的脚步”。 此后,一场轰轰烈烈的来信讨论,拉开大幕! 久禁复苏的年代,人们对于开放的热衷远远超过对于保守的眷恋。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杂志的封面越来越敢露! 如今,八八年了,霍炳申收到消息,这家杂志社最近蠢蠢欲动筹备的是泳装! 泳装! 泳装啊! 司如画要真拍了泳装的封底图,霍炳申觉得自己就能去死一死了。 司辰的拳头,滋味可真是妙不可言! 第148章 立夏嫌弃你筷子上都是口水 霍炳申一台黑色摩托车,火急火燎赶到杂志社时,看到摄影棚里有人正在拍摄。 泳装! 泳装啊! 霍炳申立时头皮一炸! “不能拍!” 霍炳申风一样跑过去,要将人拉出来。 然而! 众人齐刷刷回头,却见那位拍摄者,是个陌生面孔。 咦? 不是司如画? 霍炳申还懵逼呢,对方认识他,满眼惊喜地走过来: “霍总,您怎么来了?” 黑色连体泳装,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挺保守的。 但在这个时代,哪怕是个男人,都面对不了正面冲击。 女演员的身材,前凸后翘,不是一般的惹人流鼻血。 奈何,霍炳申是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就仿佛没瞧见一样,黑着脸,转了身,撂下一句: “你们继续!” “哎,霍总、霍总!”那娇俏女子急得直跺脚。 霍炳申随口问身边工作人员:“诗如画呢?” 几名被霍炳申闯入整懵逼的工作人员,愣愣回复: “在、在隔壁影棚呢。” 霍炳申又火急火燎跑去了隔壁影棚。 掀开帘子一进来,摆拍的布景边上,司如画一身惊世骇俗的朋克装扮,拍照。 但见那原本仙气飘飘的女子,此刻—— 上身一件短款小皮衣,装饰着许多银色的铆钉。 内搭一条黑色裹胸,下身一条紧身皮裤。 脚上蹬着一双同款铆钉的细高跟马丁靴。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烫成了大波浪卷,慵懒地披散在肩头。 头上一顶帽子,歪戴着。 戴了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着一把道具枪,摆了一个炫酷狂拽霸的姿势。 霍炳申瞬间就看呆了! 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半天合不拢。 他的鼻血,仿佛要控制不住了…… 尤其她那一截纤细白嫩小蛮腰,可真是要了霍炳申的命! 为什么,明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也可以是魅惑迷人的霸王花? 半晌,他才回过神—— 不能……拍? 能拍! 霍炳申决定了,能拍! 但是,不能发行出去! 他要跟主编打个招呼,杂志封底诗如画不上了,换别人。 至于这些照片,他要留着,自己用! 放大,放得大大的,挂卧室! …… 司辰娃娃们的百日宴,只有姑姑们回来吃个饭,姑父们都没来。 哦,宋添福是个例外。 司丽歌好容易不吐了,能出院了,宋添福连门都不让她出,躺家里养胎。 必须养足三个月! 但凡她要出个门,宋添福就屁颠颠跟着。 孕三个月的司丽歌,依然小腹平坦,一点瞧不出来是个孕妇。 饭桌上,司老太实在是看不惯司丽歌那副怀个孕就是皇后娘娘的架势。 “小七,好好吃饭,你不长手啊?” 司丽歌瘪了瘪嘴,默默拿起筷子自己去夹菜。 “妈,不是丽歌的问题,是我自己愿意照顾她。” 宋添福这措辞,说了跟没说一样。 司老太无奈白一眼自家闺女,教训: “我怀孕那会儿,要是也像你这样,你爹那仗还打不打?” 司丽歌嘴巴比脑子快,来了一句: “我哪能跟您比啊,您那个时候,怀着我大姐呢,还趴在战壕里打枪……” 宋添福暗中碰了碰自家傻媳妇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司丽歌当即不敢说了。 但是! 她现在怀孕了啊! 老娘的鞋底子指定是不能再招呼她了。 于是,司丽歌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您这一生,多彪悍啊!” “到了退休的年纪,您还主动申请,继续带领民兵队的扫除恶霸。” “八三到八五‘大扫除’那会儿,您都五十几了,还扛枪出动呢!” “谁让您枪法好呢?那狙击枪,就数您打得好……” “丽歌、丽歌,尝尝这个!”宋添福吓死了好吗? 憨媳妇儿! 再说下去,信不信咱老娘的狙击枪瞄准你啊! 眼瞅着司老太脸色垮了下来,司辰赶紧在一旁帮腔: “立夏,尝尝这块南瓜,可甜了!” 说着,他将一小块南瓜夹给颜立夏。 二姑、四姑、五姑、六姑、七姑外加一个七姑父,都在一桌吃饭呢。 颜立夏的脸,蓦然爆红! “你、你自己吃。”颜立夏稍稍往后躲了躲。 司辰又往前凑一下筷子,道: “我给你夹的,咋,不喜欢?” 颜立夏瞬间有些进退维谷,羞死个人! 姑姑们,则是一脸的瞧好戏,姑母笑。 冷不丁,钢铁直女司老太来了一句: “立夏嫌弃你筷子上都是口水!”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饭后,司辰刻意将司丽歌叫到了外面的大槐树下,坐着乘凉,聊天。 宋添福想一同上前,却被司丽歌要求在远处等一等。 宋添福心底顿时警铃大作! 小瘪犊子司辰,是不是又在我家丽歌跟前嚼舌根了? 宋添福生怕司辰怂恿司丽歌,一起经营家电专卖。 司辰最近一个月,没事就往他办公室跑,为了拿到家电专营。 宋添福其实也向李富民提交了报告,奈何,一直得不到回复。 司辰这小子是不是等不及了,又要拖他七姑下水? 不远处,司辰跟司丽歌正说着话呢,时不时,俩人还回个头,瞅一眼宋添福。 司丽歌原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后来,似乎表情越来越凝重。 尤其回看宋添福时,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宋添福默默在心里哀嚎,一定是司辰怂恿丽歌了,还告我的恶状! 这就直接导致,宋添福想要挽回点什么—— 行叭,再努力一下,主动去找李富民,务必把这事儿搞定! 司辰说了什么呢?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七姑,二姑给你做b超时,说没说怀的是姑娘还是小子?” “姑娘小子都一样,又不是养不起。” 司辰刻意回看一眼宋添福,道:“哎,儿子像妈妈,姑娘像爸爸哩!” 司丽歌满不在意,回复:“都得像我!” “那是,几个姑姑里面,就数七姑长得最漂亮!” “可不!”司丽歌一脸的傲娇。 “不过,你瞅瞅我闺女,是不是更像我一些?”司辰说着,将怀里的小圆满往上颠了颠。 肉嘟嘟、不太粉嫩的小圆满,一双复制粘贴爸爸瑞凤眼的眼睛,总是眼皮半耷拉着,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霸气。 司丽歌仔细瞅了瞅:“嘶,还真是啊!人小平安就像妈妈……” 说到这里,司丽歌突然意识到点什么,恨铁不成钢地回看一眼宋添福,嫌弃: “我闺女要是像小福子,我还不如重新给她生一遍!” 以上,造成了宋添福的误会,这是凑巧吗? 并不是! 司辰鸡贼,刻意搞这么一出,让宋添福七想八想,好尽快替他搞定家电专营的事。 要说算计,那必须得是司辰。 …… 司如画这边,杂志拍完后,准备回公司。 霍炳申脸上架着一副蛤蟆镜,靠坐在摩托上: “哎,跟我的车回去。” 司如画看了看装酷耍帅的二逼青年,怼: “你一台摩托,能带我们俩人?” 一旁的助理小薇,简直大惊失色! “不用!不用!霍总跟画姐一起走,我、我的电车来了!” 白底子刷红条纹漆的有线电动公交车,缓缓驶入站点。 小薇一溜烟跑了过去,速度奇快! 司如画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等等我啊”。 “呐,电车走了,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司如画眼睛都不眨一下,怼: “这一趟走了,还有下一趟。” “嘶!你咋这么不识趣儿呢?我这摩托车明明就在这里,你非要去坐电车,不嫌挤得慌啊!” 霍炳申撇撇嘴,推了推蛤蟆镜,道: “那电车上,人挤人,肉靠肉,你一个漂亮姑娘,就不怕遇到色狼?” 司如画想说,你更像色狼。 但她懒得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索性,如了霍炳申的愿。 臭屁的霍炳申,将摩托车油门轰得呜呜作响,笑得合不拢嘴: “抱紧我,别把你掉下去了,快!” 司如画不理他,抓紧了摩托车后面的架子。 “别抓架子,走起来你容易重心向后倾,把我这摩托车压挑头了咋整?” 司如画简直忍无可忍,怒怼:“我是有两百斤吗?还把你摩托车压挑头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霍炳申急了,生怕司如画犟脾气上来了,掉头下车不坐了。 司如画也没那么不知趣儿,双手搭在他肩膀,道: “走吧!” 听她嗓音软了下来,柔软的双手也在自己肩膀上。 霍炳申被安抚下来了,喜滋滋拧着把手给油,呜一声,疾驰出去。 给司如画吓一跳! 起步太快,惯性冲击力很大,她本能就抱紧了霍炳申的腰。 这下子,臭屁小子如愿了! 这年头的京都,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富裕。 至少霍炳申这种摩托车里面顶顶贵的款式,就不常见。 俊男美女,一台摩托车炸街,回头率百分百! 嗯,这是霍炳申想要的感觉。 为此,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霍炳申愣是七拐八拐绕了很远的道,四个小时才回去! 京都的堵车用时,霍炳申提前三十年带司如画体验到了。 这就导致,回去后,大家都下班走光了。 仅剩保洁阿姨还在打扫卫生。 “我也该下班了,霍总,再见!” “哎,等一下!”霍炳申把司如画叫住,装逼兮兮开口: “你今天签的合约,里面有提供员工住宿的条款,你就住这里吧。” 司如画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坚定摇头:“没有这个条款。” “有!”霍炳申说着,快步走到资料柜,翻出来那份合同,递给司如画: “你瞅瞅,附加条款里面,佳姐亲手写上去的。” 司如画翻开一看,合同的最后面还真有,果然!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霍炳申,你有意思吗?” “你别住那地下室了,又阴又潮,周围环境脏乱差的,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安全最重要,是不是?” 对上霍炳申期待的双眸,司如画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北漂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也许夕阳太美,也许骚年眼神炽热又真挚。 司如画卸下防备,点点头。 “太好了!走走走,跟我去瞅瞅你的房间!” 霍炳申激动得去拉司如画的手,却被她一躲。 霍炳申也不介意,转而态度强硬地拉住她的手腕,带人往后面三进的后罩房走去: “我找人给你重新布置了一下呢,你快去瞅瞅,是不是你喜欢的风格,不喜欢,我再让他们改!” 打扫卫生的阿姨满脸惊悚: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霍总一人儿霸占的后罩房,竟然允许别人住进去!” 第149章 七姑父,我家的模范女婿哩 “后罩房这一排,最中间的屋子给你住。” 霍炳申拉着司如画的手腕,来到后院。 司如画心底一惊,中间的屋子? 那不是采光最好、冬天最暖和的屋子? 京都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 像是这种大型四合院,冬天最暖和的恰恰是被围在中间的屋子。 两边的会遭遇沙尘、寒冻、狂风等的摧残,巨冷! 有些大户人家,还会特意在后面再修一排屋子,比前面的还要高一些,就为了挡风。 不过,司如画是个自小就被捧在掌心长大的人,从未感受过何谓自卑。 骨子里的自信,已经天然变成了一股子傲气。 对别人给予的东西,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并不矫情地拒绝。 在司如画的心里,既然这是员工宿舍,那给她最好的一间,她就坦然接受。 你愿意给,我就配拥有。 她有那份自信,往后大红大紫了,会让公司看到自己的价值。 她是清高,但她不是缺心眼,影视公司签约她,人家指定也是要赚钱的。 双赢,这是正常的,应该的。 司如画推门进去,居然是个特意隔开的小型一室一厅。 客厅相对较大,家具都是老物件儿,唯一扎眼的是一个橄榄绿的布艺三人沙发。 靠背上菱形铺着三块白色蕾丝布,视觉上是三角形的,非常有这个年代的风格。 就连沙发跟前的茶几,似乎都是老物件儿,疑似紫檀木? 右侧是个卧室,挂着珠帘。 司如画进去瞧了一眼,是个长方形小炕,大概纵深一米八,长度不足三米。 炕上一个矮脚桌,半新旧的,也像是紫檀老物件儿。 司如画心底纳闷,怎么都是老物件儿? 转念一想,可能之前打砸、焚烧剩下的。 这个四合院非常大,司如画大概能猜到,以前的屋主人,不仅仅富,是贵。 就是不知道霍炳申从谁手上买来的。 如果是后世的人,光是看到这个四合院,都要惊呼一声: 卧槽!十个亿啊! 又或者,卧槽!这是非遗啊! 再瞧见屋里的老物件儿,也会惊呼: 卧槽!一件一千万啊! 可对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没价值的。 不过是封建阶级残存的玩意儿。 司如画不做多想,安心就在这里住下了,道: “整挺好的,我喜欢。” 霍炳申又臭屁起来了,嘚瑟:“那必须!也不看谁给你弄的!” 这屋子,是他亲自指挥人捯饬的。 屋里的家具,都是从隔壁他的屋搬过来的。 “谢了。”司如画道了谢,把随身包包往沙发上一丢,撵人:tν “我跑了一天,累了,想休息,霍总,您回吧!” 说着,就把他推了出去。 霍炳申:……你个小没良心的! …… 五分钟后。 司如画站在门口的水池子边掬冷水洗脸。 孟秋时节的京都,一早一晚还挺冷的。 尤其这年头,全球气温还没升高,高楼大厦也不林立,城里还不是车水马龙。 因此,一早一晚,气温大概十度左右。 像是司如画这样直接冷水洗脸,还是有些酸爽的。 她今天虽然说住这里,但东西都没带来,先将就吧,明天再去取。 这里是二环以内,距离她租住的郊区太远了! 真要回去,中途要转好几趟公交,最后一趟恐怕她都赶不上。 谁让郊区晚上没公交呢? 蓦然,视线里出现一条雪白的毛巾。 “谢~您!”司如画以为是同公司的艺人,随手接过来,致谢。 “不客气,这里还有牙膏牙刷,香皂肥皂洗发水,百雀羚的搽脸油油……” “霍炳申!”司如画一惊,直起身回头,但见—— 夕阳里的骚年,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 脱了机车皮衣,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米白色粗线毛衣的霍炳申,露出两排大白牙,笑。 倒是挺好看的,牙齿整整齐齐,像是编贝一般。 应该是刚洗漱过,头发还是半干的。 没有了外出就装逼的发蜡,短发刘海盖下来,柔顺又乖巧。 跟白天的臭屁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你咋在这里?”司如画警惕地上下打量他。 “我也住这里啊!”霍炳申一副理所当然。 “你、你不是住前面的?”司如画心想,按照传统四合院的秩序,屋主人一般都住在中间的正房。 “前面的正房是办公区域,东西厢房是几位艺人的办公室,你的也在那里了,我怎么可能住前面?” 霍炳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后面是宿舍,那就都住宿舍,对吧?” 司如画直觉不太对,可似乎,理由挺天衣无缝的。 她转念一想,反正后罩房差不多有十间了,左右两侧还有两间耳房。 这里住的人肯定多的是,也不怕霍炳申对她干点嘛。 传统四合院的一间房,跟司如画此刻所谓的一间房,不是一个意思。 传统的所谓一间房,其实是四根柱子的区域。 因此,这里就算曾经是王爷的府邸,那也仅有五间,也就是二十根柱子,外加左右两侧的耳房。 九,是帝王专属,没有人的府邸敢用这个数字。 司如画所谓的差不多十间房,其实,是霍炳申将这里的房屋重新规划了一下,隔开了十三个房间。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后罩房,全部是霍炳申一个人霸占着的! 每一间房,里面都有他收藏的好东西! …… 宋添福,还是非常靠谱的。 10月3号,司辰终于从商业局承包到了电器专营店! 元孟县这年头的电器专营店,就在县城百货大楼的隔壁。 只有一层,偌大的一间瓦房,500个平! 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白底红字,上写: 国营元州电器车行 车行,指的是自行车。 元孟县的电器跟自行车都在这里售卖。 元孟县,古时候叫元州,地方州府。 如今被拆分了,只是一个县。 司辰拎着文件袋,里面是新办的营业执照等,证件一应俱全。 他跟着宋添福,进了店。 身后,还有颜立夏、司乐天、司笑笑,大家一起来帮司辰盘点。 既然要承包,那就务必要核对清楚进销存。 店里的所有货物,都一次性转手给司辰了。 价格,当然是按照进价。 司辰给宋添福发烟,道: “七姑父,来,抽根烟。”消消气! “戒了!”宋添福一脸的疲惫,主动跟司辰拉开两步距离。 司辰的烟,是那么好抽的? 司辰嘿嘿一笑,追上去两步,执意给他,说: “这可是刚子哥手底下的司机从常德带回来的,咱这边买不到,芙蓉王哩。” “真戒了!”宋添福皱眉,离司辰又远了三步。 “对、对对,我七姑怀孕了,你是应该戒了。” 司辰没皮没脸的,再次追上去了,叼着烟,道: “您可是我家的模范女婿哩,谁提起来,不说您一声好?” 宋添福更加气闷了! 该死的司辰,又算计了我! 想我宋添福,啥时候不是我算计旁人? 到了司辰这里,但凡涉及到丽歌,次次被这小瘪犊子算计! 宋添福瞅了一眼这个稳定赚钱的电器自行车专营店,一阵阵的肉疼! 他如今是商业局的一把手,刚上任,就把局里赚钱的香饽饽丢掉了。 咋能不肉疼? 简直心绞痛! “你放心,我卖多少呢,就会老老实实地上多少的税,昂~” 司辰说着,美滋滋抽他的芙蓉王。 “可别给我耍花招!”宋添福满眼的警告。 “那必须听话,坚决不能给七姑父丢脸!”司辰信誓旦旦,指天发誓。 正此时,迎门摆放的最新款彩电,播放着广告: “天上彩虹,人间长虹!” 一句经典广告词,将俩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司辰瞅了瞅,长虹彩电,22寸的,最新款的,标价3100元! 这家伙,可真是贵! 科技不发达的年代,这些所谓的时髦家电,还真是超出了普通人的购买承受范围。 家电嘛,不一直都是这样? 什么价格档位的都有,普通价位的有受众群体,高价位的,也有受众群体。 旁边是长虹18寸的,也不便宜,标价2700元。 再旁边,是京都牌的彩电,14寸的要1750元,21寸的要2900元! 其他的品牌,还有熊猫、长城,甚至还有进口的索尼、康嘉。 边上摆放的,是小寸的黑白电视机。 到了八八年,黑白电视机也不便宜,大概价位在300-500元之间。 另外一边的柜台上,是录音机、收音机、倒带机,甚至还有家庭卡拉ok! 那年代感十足的横幅广告上,写着: 艳舞888,质量顶呱呱,一套只需308! 另外一边的区域,是洗衣机专区。 早年的洗衣机,都是只能洗的单筒。 到了八八年,已经升级到双筒了,左边是波轮洗涤筒,右边是甩干桶。 一般洗涤桶要大一些。 洗甩一体,滚筒洗衣机,暂时还没有。 价位不等,一千块左右。 最里面的区区,是冰箱跟冰柜专区。 一般都是双开门的冰箱,上面比例很小,制冷的,价格在一千到两千之间。 不是白色就是青苹果一样的浅绿色。 海尔,容声,万宝等等品牌。 尤其万宝牌的,在元孟县卖最好。 最新款的是三开门冰箱,象牙白颜色,标价2600元! 最上面是冷冻的,中间是冷藏的,最下面的空间是保鲜的。 再还有,就是电风扇。 已经深秋了,电风扇被挪到了最后面的区域。 司辰正喜滋滋望着自己的一片新产业、展望未来呢,身后突然撞上来一个人。 居然是毛元超,急吼吼道: “辰哥,你先借我点钱!” 第150章 还等啥?上后院挖钱啊 “慢慢说,咋回事?”司辰把人扶稳,顺手给表弟擦了擦额头的大汗。 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毛元超,哧呼哧呼喘气。 宋添福在一旁打趣:“毛头小子,咋了,被人抢零钱了?” “不是!”毛元超急得比划了起来,道: “我、我奶奶要去龙城看病,需要一万块!” 此话一出口,司辰跟宋添福不由得对视一眼,表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病,需要特地去龙城?还需要一万块? “你不急,慢慢说清楚。”司辰把人拉到角落,不想让别人听到。 毛元超的老爹,也就是司辰的五姑父,毛一鸣,身份太敏感了! 颜立夏在医院难产时,五姑司秋菊来给司辰送了五百块,救急。 那个时候,她就告诉司辰,她的婆婆做了个手术,花了不少钱。 司辰后来去五姑家,一方面是还钱,一方面是探望一下老人家。 当时,老人家跟他聊天,含糊其辞,并没有说是什么病。 毛元超努力回忆半天,才道: “辰哥,我奶奶当时去做的手术,叫什么宫的肌瘤,说是肚子里有个东西,割掉了。” 司辰立马意识到是什么了:“子宫肌瘤。”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当时是在临河市医院做的手术,那个医生还说,手术很成功,让回家恢复就可以了。” 毛元超嘴一瘪,哭了: “哪知道,今天去县医院复查,我二姨说、说什么东西恶化了,转成了恶性的,肚子里还长了一个,也得割掉,必须去龙城的肿瘤医院,呜呜呜!” 司辰顿时头皮一炸! 子宫肌瘤一般都是良性的,很少有癌变的。 不过,也有05的概率会癌变。 五姑父的母亲,有可能是这低概率的癌变。 也有可能最初诊断有误,错把恶性诊断成了良性。 如果是后世,一般割下来的瘤,医院都会建议送检,看有否癌细胞。 这年头,送检这个程序,不是必然的。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瘤子长太快,那就非常危险了。 三两个月瘤子就翻一倍的个头,务必要谨慎应对! 毛元超说的二姨,便是司辰二姑司香兰,县医院的妇科圣手。 她既然说恶化了,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想想当初颜立夏那么凶险的情况,她都能救回来。 当然,羊水栓塞能被救活,一般也是运气好。ъitv 司辰跟宋添福再次对视一眼,俩人神色愈发凝重。 毛一鸣是个两袖清风的人,手里头的确没钱。 他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一心想要走仕途。 这一次,毛元超说需要一万块,他老爹大概率是拿不出来的。 “元超,你爸那边咋决定的?”司辰问。 “我爸、我爸那个不孝子,根本不在家!”毛元超抹眼泪,气得怒骂: “他上京都学习去了,我听我妈说,回来估计要升。” “狗屁的升!当了县……” “哎!别胡说八道!”宋添福立即呵止,并谨慎地望了望外面,幸好没人。 “咋?还不兴我说?”毛元超梗着脖子抹眼泪,气得撇撇嘴: “他每天除了工作,为家里操过啥心?” “他就算升上去,也挣不到多少工资,我奶奶生病他照顾不到,钱也赚不到,他是不是不孝?” 宋添福急得勒令他闭嘴,恨不能上前捂住! 毛元超叭叭叭,特委屈,控诉: “头先我奶奶做手术,他在忙他的工作,都是我妈请假去照顾的。” “她一个人,忙前忙后,为了省钱,舍不得吃、舍不得住旅店,就在病房打地铺。” “好容易我奶奶出院回来了,如今又恶化了。” “我妈都急哭了,怪自己没带老人看好病,反倒让它恶化了。” “我妈说,等我爸回来,她可咋交代嘛!” 司辰眉头紧紧锁起,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这个事情从道理上来讲,不能怪五姑。 她也在尽心尽力,并没有说苛待婆婆。 可结果,就是坏的! 如果老太太因为这个事情有个好歹,毛一鸣心里一定不好受。 那可是亲娘,搁谁身上能好受? 司秋菊又是个讨好型人格,嫁给毛一鸣后,凡事以他为重。 往后,哪怕毛一鸣不责怪她,她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得自责一辈子。 “走吧,跟我回家取钱!”司辰话不多说,直接带着毛元超回家。 宋添福也立马回家,找司丽歌拿钱。 当年,他父亲去世,丈母娘带着一帮挑担,忙前忙后帮他张罗丧事。 挑担们的好,宋添福都记在心里。 如今,五姐夫的母亲急需钱救命,宋添福愿意帮忙。 …… 司辰一脚油门轰到家。 司老太见毛元超哭过,当即判断出: “咋了,你奶奶又不好了?” 她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外孙了。 毛元超也是刺儿头,骨头硬得很! 又皮实,无论爹打还是妈打,从来不哭,小时候就不哭。 只有牵扯到奶奶,他才会哭。 司秋菊跟毛一鸣双职工,上班都很忙。 毛元超从三个月开始,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他跟奶奶的感情更深一些。 司辰、毛元超、宋云虎,也就是六姑的儿子,号称他们这个家族的三贱客。 三个刺儿头,一个比一个难管教! 一个比一个人嫌狗不理! 毛元超哭唧唧将事情说了一遍,司老太还是没怎么听懂。 司辰补充道:“毛奶奶应该是癌症,需要上龙城的肿瘤医院看病,缺钱。” 无论哪个年代,谈癌色变,都是不变的事实。 “那还等啥?快,上后院挖钱啊!” 司老太一声令下,司辰带着表弟一人一把铁锹,挖钱! 半个小时后,俩人挖了个两米深的深坑,终于挖到先前埋下去的铁皮箱子了。 嗯,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种啥都长rb! 司辰抱着沉甸甸的铁皮箱子,一路猫着腰回了屋。 箱子打开、塑料布揭开的那一瞬,毛元超的眼睛都直了! “辰、辰哥,你咋有这么多大钞!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瞧见这么多钱!” 司老太心想,这还只是20万,你辰哥还有几箱子呢! 冷不丁,毛元超打鸡血一样来了一句: “辰哥!我不上学了,我要跟着你赚钱!” 司辰:??? 咋地,被金钱刺激到了? 上次是司笑笑要辍学,这次又是你,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想啥呢?没文化咋赚钱?” “辰哥,你不也没文化?” “哎!臭小子!不带人参公鸡的啊!你哥我可是高中毕业!” 万万没想到,毛元超来了一句: “等我上了高中再辍学,跟你干!” 司辰:……-_-|| 我是这个意思? “臭小子,好好念你的书!” “念书有啥用?你瞅我爸,你再瞅瞅我二姨跟二姨夫,还有四姨跟四姨夫,那都是念下书的人,也都在体面的单位上班,还不都没钱?” 毛元超振振有词: “反倒是你,我七姨,都没念下书,却能挣这么多钱!” “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我就能救回我奶奶。” “以后,哪怕我爹妈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有钱救人!” 这话,司辰竟无法反驳。 是的,手里有钱,很重要。 最起码,家庭抗风险的能力,会大大提高。 而不是赤手空拳应对疾病,眼睁睁看着亲人病逝,无能为力。 “抓点紧,先点钱!” 奶奶一声令下,俩孙子赶紧点钱。 一沓一万,点完都是正确的。 “辰哥,我能借两万不?”毛元超瞪着眼,愣愣望着钱匣子。 “我给你五万。”司辰倒也不是瞎大方,解释道: “癌症不是闹着玩的,需要化疗。” “你奶奶那个情况,大概还要动一次手术,切掉新长的肿瘤。” “术后还得化疗,用的都是进口药,靶向药,不然,效果不好。” 毛元超似懂非懂点点头,问: “啥是靶向药?” “就是对症下药的药剂,很贵!”司辰说着,将取出来,箱子又密封好。 他将钱递给司老太,道: “奶奶,这钱得您给送进去,我不能露面,也不能由元超带回去。” “如今,我是做生意的,我要是明晃晃进去,回头该有人说闲话了。” “什么,那司辰去了一趟毛主任家,他就有钱给老娘看病了。” “如果是您这个亲家母去,能引起怀疑的概率很小。” 司老太点点头,表示认同,吩咐: “虹虹,准备个篮子,摘一些瓜果蔬菜,再放一些鸡蛋!” “还有,把小卖部包红糖的纸给我拿两张来。” 一旁的毛元超好奇:“外婆,您要红糖纸干啥?” 五分钟。 司老太将五万元包裹在红糖纸里面,伪装成红糖,藏在篮子里的瓜果蔬菜下面,道: “走吧,抓紧去!” …… 十分钟后。 司辰开车将人带到巷子口,便离开了。 司老太挎着篮子,身后跟着毛元超。 没走几步,遇到了同样提着篮子的宋美云。 宋添福不能出面,也是采取老娘出马的策略。 宋美云的篮子里,也是一堆水果跟一包“红糖”,包裹着的是两万元。 “亲家母,你也来探毛家老姐姐的病啊!”宋美云话里有话。 “昂~”司老太只答应了一声。 俩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一起相跟着进去了。 司老太默默在心内感慨,她这辈子,送过各种各样的机密玩意儿。 眼瞅着,好日子来了,大时代到了。 万万没想到! 要给亲家母送个救命钱,还得使出五岁时的看家本事,啧! 第151章 给亲家母送去救命的钱 司老太跟宋美云一路往司秋菊家去。 五姑一家人住的房子,是五姑父单位分配的,原先是个单间,刚换成了一个套间。 卧室是个小炕,司秋菊和婆婆一起睡炕。 客厅比较大,会客区域很小,三人沙发加茶几。 进门靠窗是办公的写字台,非常传统的红漆木材质,再标配一把同款木椅子。 客厅靠后的区域,左右挨墙壁放了两张单人床,床头柜没有,也是一张红漆斑驳的写字台。 这边放的椅子,是金属管制的,椅子坐垫内填海绵,一面是红色的人造皮、一面是复合板材。 还能收放,一拎起来,椅子坐垫就收起来了。 并且,坐垫可以两面翻动,冬暖夏凉。 这就是毛一鸣跟儿子毛元超的“卧室”了。 晚上睡觉就把布帘子拉起来,隔一个卧室空间出来。 白天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布帘子拉开,整个客厅空间又显得大而亮堂。 “妈,奶奶,你们看谁来了?” 毛元超的声音兴冲冲从外面传进来时,司秋菊跟婆婆一起坐在后炕上,抹泪。 毛老太腹痛难当,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下,人也被病痛折磨得十分憔悴。 司秋菊听到声音,掀开半截白色的卧室门帘,出来。 “妈!宋姨,你们咋来了?”司秋菊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可看到自家儿子在前面开道,当即反应了过来,嗔怪: “你这孩子,咋地还到处去宣传了?” 毛元超来不及搭理母亲,急吼吼去了后卧室。 司秋菊在客厅待客,就听儿子在里屋说道: “奶奶,我借到钱了,咱这就上省城去!” 司秋菊顿时头皮一炸! 自己的丈夫是个十分刚强的人,从来没开口借过钱。 他也极其爱惜羽毛,生怕因为钱,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东西。 并且,他如今在元孟县位高权重,凡事都得慎之又慎。 司老太是谁? 看一眼司秋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将篮子往茶几上一放,道: “救人要紧,那些虚头巴脑的顾虑,也都省了吧!” “一鸣回来了,我来跟他说,免得你解释不明白。” “你们这种在单位上班的,是得两袖清风,可也不能死犟着搭陪上老母亲吧?” “人是活的,萝卜是长的,办法总比困难要多。” 宋美云也在一旁赶忙搭腔,替自己儿子说话: “我家小福跟丽歌,是念着当年你家一鸣帮衬他们的情分。” “小福他爹走得突然,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唉!” 说到这里,宋美云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现如今,你家有需要,丽歌刚好前段时间挣了点钱,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秋菊啊,你就别推辞了,带你婆母上龙城去瞧病更要紧!” 两位当妈的,你一言、我一语,给司秋菊宽心,说服她收下钱,抓紧带人去看病。 司秋菊听得窝心不已,一个劲儿抹泪。 宋美云从篮子里拿出来一包“红糖”,道: “这里面是两万,你先拿着用,有啥需要的你再给丽歌办公室摇电话,我们再给你送。” 司秋菊更咽着接过钱,致谢: “宋姨,您家这份大恩大德,一鸣跟我没齿难忘!” 司老太在一旁突然来了一句:“记得还钱就行。” 空气瞬间凝固了。 卧室刚出来的毛老太,明显也是一愣,两万,得司秋菊夫妻俩攒好几年工资! 司老太俩人瞅见毛老太在毛元超搀扶下出来了,也连忙起身,迎过去: “大妹子,你这身子不爽利呢,咋还出来了?” 毛老太明显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整洁,发髻纹丝不乱。 只是那蜡黄的脸上,褶皱明显,眼底淤青,嘴唇青白。 想来,这些天被腹痛折磨,夜不能寐。 “没事、没事的,不要紧,就是有点肚子疼,坐,都快坐!” 司老太跟宋美云对视一眼,心底都不是滋味。 毛老太也在椅子上坐下,沙发让给客人坐,感慨: “人老了,就容易招个病啊痛啊的,没啥大不了的。” “就是拖累了孩子们,工作这么忙,还得分心照顾我。” “眼瞅着活到六十呀,也够本儿了!” 这话司老太可就不爱听了,说道: “咋地,那我已经六十岁了,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 毛老太慌忙解释:“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打住!说啥也不能说活够了这种话,现在这日子,还能有以前艰难?” 司老太一声喟叹,继续道: “当年,我保你们娘儿俩下来,可不是让你如今跟我说啥活够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一鸣现在争气了,你更要好好享享这清福!” “再说了,你就不想看着元超娶媳妇儿?你瞅瞅我,儿孙满堂!” “我家小平安,昨天可是学会翻身了!” “小圆满早就会了,咕噜咕噜,一翻一个准,跟那鲤鱼打挺似的,往后指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你往后想一下,等过两年元超结婚了,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玩玩,这日子,多有奔头?” 司老太叭叭叭,灌鸡汤,展望未来的浓鸡汤。 毛老太脸上的褶子,都像是被熨烫开了一般,眼中有火苗燃起来。 她这辈子,也相当曲折。 幼年时家里穷,为了给哥哥弟弟娶媳妇,老爹就把她卖了,给地主家当小老婆。 后来,新社会了,搞斗地主,那个老地主被斗死了。 司老太以小老婆也是身不由己的受害人为由,保住了毛一鸣母子俩的性命。 此后,毛一鸣改姓,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毛一鸣跟母亲,也就成了无产阶级的贫农,再也不是成分不好的地主了。 毛老太含辛茹苦拉扯大毛一鸣,其实,并没有想过他可以如此有出息。 当年,她只是希望儿子能平安长大。 毛一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搁以前,她根本没想过可以翻身。 …… “行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钱呢,先给你们放下了,明儿个抓紧去龙城瞧病。” 司老太说着,将脚边的篮子拎上来,放到茶几上。 她没把那包“红糖”取出来,实在是比宋美云的高出不少。 大家都是来送钱救急的,人家两万已经很多了! 她虽然是五万,可毕竟比宋美云的多。 一旦让宋美云察觉了,性格有点彪的宋美云,指定要回家再取三万来。 一旁安静听了许久的毛元超,突然开口: “外婆,宋奶奶,你们等等,我给你们写个欠条!” 众人均是一愣。 毛元超却起身走到写字台旁边,将自己的作业本拿来,从背后翻开,反面写欠条,道: “我辰哥当时,也给我爸妈写欠条了。” “借钱嘛,有借有还!” “你们信我,等我高中毕业了,指定赚钱还你们!” 司秋菊一阵阵的无语,阻拦: “你这小子,跟着瞎起啥子哄!” 宋美云也赶紧说:“不用、不用,你一个半大小子,哪能让你写欠条?” 毛老太心底一阵阵的欣慰,大孙子比儿子都强! 嘴上,还是阻拦道:“超儿啊,这钱得你爹妈来还,你快别写。” 司老太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甭拦着,让他写。” 众人面面相觑,但听: “元超啊,写了欠条可是要兑现的,不能放空炮呦!” 毛元超钢笔过处,一手狗爬式字体,歪歪扭扭写欠条,嘴里信誓旦旦: “那必须!外婆您就瞧好了,我指定会有出息的!” 司老太一脸的高深莫测,道: “这欠条呢,我跟你宋奶奶也一定会收好,你可记得努力成才呦!” “不然,到时候还不起我们的钱,丢脸是小,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可是要折损的。” 毛元超拍着胸脯保证:“既然站着尿尿,那就必须说话算话!” 就这样,毛元超写出了人生的第一张、第二张欠条,巨款! 司秋菊看着这样的儿子,总觉得他一夜间似乎长大了,有了担当。 以前,总是逼迫他学习,忽略了他身上至情至性的闪光点。 如今,司秋菊也看开了。 公家单位有啥好的? 关键时候,还不是没钱治病救人。 如果,儿子以后要走经商这条路,她不会反对。 又或者,她不要那么有原则,回头谁来送礼了,她稍稍网开一面,日子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不然,这七万元的巨款,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司老太看着司秋菊颓靡的脸色,以及看毛元超时的眼神,大概明白自己这个闺女在想什么了。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 “秋菊。” “哎、哎!”司秋菊恍惚间回神,回头,对上母亲犀利视线。 “妈知道你们两口子不容易,但是,一定不能为了这点钱,就坏了工作底线,明白了?” 司秋菊顿时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她这位老母亲,可真是太犀利了! 这些年,反正给丈夫送礼的人海了去了。 这次危急,她就小小的松懈一下,收一点点救个急。 万万没想到! 她老娘居然看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司秋菊内心慌得一批! 心虚! “妈!您说啥话呢?我跟一鸣都不是那种人!” 司老太眼光如炬,惊得司秋菊不敢跟老母亲对视! 但听她道: “妈相信一鸣,但也了解你,是个容易着急了干糊涂事儿的性子。” “你听好了,务必给我立场坚定,明白了?” “你爹牺牲后,那两把枪我可是完好保存着。” “当年,你们姐儿几个出嫁时我说过的话,都算数。” “我跟你爹流血牺牲换来的好日子,不是让你们当公家的蛀虫硕鼠的。” “谁要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别怪你爹的枪不答应!” “妈!您说啥呢!”司秋菊惊得站直了身体,慌忙解释: “我咋可能给您丢脸?!” “您跟我爹都是前线浴血奋战的,到了我这里,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 “您放心,我指定不是那种人!” 司秋菊情绪激动,满脸通红,被她老娘吓的,也是被心底的隐秘念头羞愧的。 能咋办? 我老娘就是我老娘,强势起来话都让她说了,横竖都是她对,我还能咋办? 第152章 大意了,媳妇儿并不多愁善感 司辰那一箱子钱,20万,五万借给毛元超奶奶看病。 剩下的15万,一次性付款给了商业局,将家电专营连带库存,全部盘了下来。 后头的办公室区域,颜立夏指着账本,道: “毕竟是公家的专营店,先前,的确是有些账目对不上。” “你看这里,14寸的黑白电视机,少了两台。” “还有这里,录音机少了五台。” “还有,这里、这里……” “电风扇、吊扇这些相对便宜的,就不必说了,数量更是缺得多。” “冰箱、洗衣机这种大件儿,倒是没缺,毕竟,太明显了。” 司辰瞅着这些账目,无所谓挑挑眉,道: “这些东西,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烂账,并不是现如今这批柜员手脚不干净。” “这里的柜员几经调换,没有十批也有八批了。” “有人来,有人走,有人升迁,有人留下,很正常。” “这个烂账,查不到具体的某个人头上去。” 司辰斟酌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媳妇儿实话: “我们要是认真追究起来,责任人只能是七姑父,谁让他如今是商业局一把手呢?” 颜立夏秀眉微蹙,辩驳: “七姑父月初才走马上任,这根本不该是他的责任!” “那之前的那些领导,难不成挨个捋一遍?” 司辰耸耸肩,道:“别激动,这是没办法的事,乖,别较真儿了。” 颜立夏也顿感一阵阵的无能为力。 “媳妇儿,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反倒多的是灰色地带。” 司辰看着自家媳妇儿相对单纯的模样,安慰: “我倒是宁愿你躲在我的羽翼下,不要见识这个世界灰暗的一面。” “可你说过,愿意是我近旁的一株木棉。” “立夏,成长的代价就是这样,会看清许多真相,却依然愿意努力活着。” “我们得通透一点,看开了,接受了,不跟自己较劲儿了,日子也就舒坦了。” 颜立夏被司辰说得一愣一愣的,小小声,道: “司辰,这不过是几个坏账,你、你咋地感慨这么多?” 司辰:……-_-|| 大意了,媳妇儿是个理科生,并不多愁善感!捂脸jpg …… 小学门口。 放学后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嗷一声冲到司丽歌的烟酒副食专柜,七嘴八舌: “我要一袋‘好吃头’干脆面!” “我也要!” “还有我!” “我、我我!” 一群小学生,挥舞着手中的毛毛钱,买零食。 这些零花钱,可是他们攒了一礼拜才攒够的! 县食品厂生产的“好吃头”干脆面,五毛钱一袋。 不止是好吃,里面还有西游记人物卡! 苍了个天! 那可是西游记妖魔鬼怪小卡片哩! 谁能不爱?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ipad的年代,一寸免冠照般大小的西游记小卡片,简直惊为天人! 宋添锦在守柜台,挨个给孩子们拿干脆面: “别收集了,一箱子里面都出不来一个孙悟空,你们傻不傻?” 一群小学生七嘴八舌吼吼: “你才傻!一个孙悟空加一百张妖怪卡,那可是能兑换一箱干脆面哩!” 宋添锦也不生气,白白净净的圆脸上,一双大大的双眼皮大眼睛,笑成了上弦月,道: “每次拆开干脆面,你们的妖怪卡都是差不多的。” “别说孙悟空了,就算集齐100张不同的妖怪卡,那都得耗费许久呢。” “一个人,等你小学毕业了,也不见得能集齐。” “哎,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二十个人一起集卡,到时候集齐了就来兑换,然后你们平分一箱干脆面,咋样?” 几个小孩子一听,顿觉有道理啊! “来来来,打开干脆面,都看看自己的是啥卡!”有个小胖子带头吆喝。 瞬间,十来名小小少年,哗啦啦撕扯自己的干脆面袋子。 “唉!我咋地还是个黄袍怪?我都有两张了!” “卧槽!我也是黄袍怪!” “咦!我这次是蝎子精!” “我的是蜈蚣精,我上次是蜘蛛精,上上次是玉兔精!” “我的是黑熊精……” “我是狐狸精……” 话音刚落,一群小孩子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毛啊笑!”那小男孩恼羞成怒,骂骂咧咧: “我意思是,我的卡片是个狐狸精,牛魔王那个二奶!” 正此时,赵悦然带着一群小姑娘进来了,大家一起买干脆面。 宋添锦知道赵悦然是谁,禁不住打趣: “赵悦然,你爸可是食品厂的厂长,你还需要买干脆面?” 赵悦然大方一笑,回得冠冕堂皇: “我爸说了,不可以挖公家墙角,要吃东西自己买呗!” 宋添锦噗呲一下笑了,可真是个小大人。 男孩子们没开到孙悟空,纷纷眼馋地望着女孩子这边。 这年头的孩子,都比较“男女大防”,男女孩之间都不怎么亲近。 三年级的娃娃们,正是意识萌芽的时候,站队都是男生一条、女生一条。 三年级以下的,两条队相对靠拢一些。 三年级以上的,两条队距离越拉越远。 那五年级的队伍,可以在劳动课上走着走着变成一个“八”! 女生们虽然也激动,却不会像男孩子那样大呼小叫乱咆哮。 “哎呀!好讨厌,又开出来一个白骨精!” “我开了个杏花妖,我没有这个卡。” “我的是金角大王,我上次的是银角大王。” “悦然,你的是啥?” “哦,我的是猪八戒。”赵悦然亮出自己的妖怪卡。 “哎,不对啊,猪八戒不是取经四人组的,咋地成妖怪了?” 赵悦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猪八戒在高老庄时,那就是个猪妖嘛,哪怕跟了唐僧去取经,也改不了他没修成正果的事实,对吧?” “对啊!没成佛,可不就是个猪妖?” 见几个小伙伴认同了,赵悦然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当初,这些人物卡是赵悦然帮她爸罗列出来的。 100张啊! 西游记里面那些叫得上名儿的妖怪,满打满算都不够一百个,有些还是赵悦然自己给起的名称。 比如,小熊精。 就是黑熊精跟前那个有台词的小弟。 一群小姑娘开了半天,依然没有孙悟空,唉! 正此时,赵悦然的表妹葛婷婷出现了,递上来一张孙悟空,道: “我出一张孙悟空,我有!” 赵荣同父异母的妹妹赵花,之前在食品厂做假账,被宋添福派去的审计查了个底朝天。 最终,蹲了班房。 她的女儿葛婷婷,也就成了一群小伙伴排挤的对象。 大家都嫌跟她一起玩耍太丢人,无形之中就把她孤立了。 葛婷婷为了融入大家,就想到了这个讨好的办法。 “你居然有孙悟空卡片!!!” 一瞬间,小孩子们都围拢在葛婷婷的周围,众星捧月,眼里都是她。 葛婷婷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柜台里的宋添锦,都好奇地踮起脚尖,看那张孙悟空长啥样儿。 实在是太稀缺了,根本没开出来过! 赵悦然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心想: 厂里的孙悟空卡片都没下线投放呢,你从哪包干脆面里面拆出来的? 赵悦然头脑飞快,立马判断出这是葛婷婷偷拿的。 “那是假的!” 赵悦然的声音,穿透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就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小伙伴们回头,不明所以: “这明明就是孙悟空啊!你瞅瞅,插着长长野鸡毛的美猴王照片。” 赵悦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我们大家都没开出来过,她怎么就有了?” 葛婷婷理直气壮来了一句:“那是你们运气差呗!” 赵悦然心内冒火,却强忍住愤怒,冷笑一声,道: “呵呵,我才不信你运气好呢,有本事再开一张!” 葛婷婷一噎。 赵花蹲班房后,葛婷婷老爸火速跟她离婚,又跟别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临河市发展。 留在这里,实在太过丢人。 如今,葛婷婷还能在县里上学,是她的三舅赵茗在养着她。 赵花、赵茂、赵茗,是一个妈生的。 如今,也就赵茗还在食品厂继续上班,位居生产主任。 依照赵悦然的判断,葛婷婷手中的孙悟空卡片,十有八九是从赵茗那里得来的。 葛婷婷看着周围小伙伴质疑的目光,不管不顾地又掏出一张卡片: “我就是运气好,你能咋地!” 这一下子,又引来围观小学生们的惊叹,可真是运气牛上天啊! 赵悦然犀利的双眸微微一眯,而后—— 说时迟,那时快! 葛婷婷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赵悦然一把从她裤兜里掏出剩余的卡片。 “卧槽!一大把孙悟空!!!” 周围的小伙伴们,瞬间炸了锅! 葛婷婷慌忙从她手中往回抢,怒道: “那都是我的!赵悦然!你快点还给我!” 赵悦然一只手高高举起,仗着身高优势不让葛婷婷拿到。 “葛婷婷,你骗鬼呢?这么一大把孙悟空,都是你吃出来的?” “不关你的事!这都是我的!”葛婷婷一跳一跳的,想从对方手中夺回卡片。 赵悦然冷笑,心想,你果然是偷的,还一偷就是一大把! 葛婷婷见抢不到卡片了,急得满头冒汗,喊身边的小伙伴帮忙: “谁帮我抢回来,我就给谁一张!” 瞬间,一群两眼放光的二小子涌了上来,也不顾什么男生女生了,乱哄哄将赵悦然手中的卡片夺走了。ъitv 赵悦然也不生气,而是底气十足地宣布: “那都是假的,你们甭想拿那些东西兑换干脆面,你们都被葛婷婷耍了,哈哈哈!” “你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吗?”先前那个带头的小胖子一脸挑衅。 “对!我说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假的!”赵悦然比他更加不屑,昂着小下巴鼻孔看人: “等着吧,真正的孙悟空开出来,会让你们后悔的!” 第153章 司辰又惦记上了食品厂 葛婷婷几乎是被赵悦然拽回家的。 一路往回走,葛婷婷一路哭闹: “赵悦然,你放开我!你放手!” “走!跟我回家去!找三叔对质一下,究竟是他给你的,还是你偷拿的!” 赵悦然死死捏着葛婷婷的手腕,一路将人拉扯回家。 食品厂,赵荣的办公室内,司辰正在跟他闲扯淡。 司辰是来进货的,国煤百货楼那边,他的烟酒副食专柜,上了许多这边的食品。 司丽歌的专柜也从这边拿货,没怀孕前她自己进货。 如今她孕十三周了,司辰又买了车,就一并捎带了,也给她配送货物。 按理说,司辰来进货,是不需要特地来赵荣这里坐一坐的。 但是! 他鸡贼,有自己的打算。 每次跟赵荣聊天,都能获取一些食品厂的信息,方便他了解现状。 为啥? 当然是惦记这个食品厂喽! 司辰刚从宋添福手中哄骗来家电专营,再开口说想要承包食品厂,宋添福指定骂他个狗血淋头! 元孟县这年头的食品厂,主营业务其实是面粉生产。 口粮相关,岂会轻易放手给别人、变成自由的市场经济? 万万不能! 哪怕如今到处都在轰轰烈烈搞双轨并行,可是,粮食,还真就不行。 赵荣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司辰那是相当信任,只要不涉及核心机密,司辰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厂里有多少员工,年产值多少,产品都有哪些,什么好卖,什么滞销等等。 计划内的数据是公家机密,赵荣不能告诉司辰,计划外的销售额,赵荣还是会告诉司辰的。 就这样,司辰每次来了询问一点,零零星星总结到一起,也足够他了解食品厂的数据了。 过段时间,司辰再去宋添福那里打听打听,计划内的销售份额再一问。 哎嘿,两边一核对,这不就是全部数据? 承包食品厂,司辰心里有数,不是现在,时机不对。 最快,也得明年夏天。 届时,他要带着颜立夏去龙城,老婆上学,他发展龙城的生意。 元孟县这边,可就是他的大本营了,尤其食品厂。 “进去!你给我进去!快点!” 赵悦然拉拽着葛婷婷进到老爸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司辰。 小姑娘气头上呢,还能压住火气礼貌打招呼: “辰哥,你来进货啊?” “嗯,你这是,表妹又……跟你凉鞋撞款式了?”司辰话里有话,指的是上次的凉鞋风波。 赵悦然聪明着呢,当即会意,哼哧一笑,一脸的嫌弃:“还能咋地?家丑呗!” 赵荣微微皱眉,走过来,道:“出啥事儿了?” 葛婷婷的妈赵花,虽然因为做假账进去蹲班房了。 可在赵荣眼里,孩子是无辜的,他对葛婷婷这个外甥女,倒是没什么恶意。 “悦然,先把婷婷放开,有话好好说。” “爸,你看看这是啥?”赵悦然说着,摊开手掌,娇嫩的萝莉掌心躺着两枚孙悟空的人物卡。 赵荣顿时皱眉,稍一思索,便能猜到个大概: 葛婷婷偷拿了人物卡,不然,悦然不会拉拽着人来自己办公室。 再一看葛婷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孩子都是白纸,大人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葛婷婷这个小偷小摸的毛病,赵花有责任。 如今,赵花进去了,葛婷婷的监护权赵荣之前是争取过的,觉得孩子挺可怜的。 不过,赵茗说服了赵荣,他表示,自己就一个儿子,再养一个闺女挺容易的。 于是乎,葛婷婷的监护权,就到了三弟赵茗的手中。 赵荣蹲下来,握着葛婷婷的肩膀,问: “婷婷,你告诉大舅,这些卡片是哪来的?” 葛婷婷只管哭,不吭气。 “还能哪来的?从三叔那里偷来的呗!”赵悦然在一旁义愤填膺,怒道: “可不止这三张,她偷拿了一大把!” 赵荣立时皱眉。 赵悦然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别说赵荣了,司辰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悟空的人物卡,本身就是兑换一箱干脆面最关键的一张卡。 别的妖怪,只要集齐10张就能兑换一袋。 可孙悟空加100张妖怪卡,那可是能兑换一箱,20袋! 按照司辰原先给赵荣的建议,孙悟空限量发行。 真的是开十箱子才能有一张的概率。 如今,一把? 除了葛婷婷是偷拿的,再没有合理的解释了。 赵荣皱着眉,脸色很难堪,道: “悦然,去你三叔办公室一趟,喊他来。” 司辰突然意识到,上次宋添福派人来查食品厂的账目,身为生产厂长的赵茗,居然能全身而退,必定是不简单的。 要么,真的是干干净净不搞偷鸡摸狗的事。 要么,藏得太深,没给查出来。 虽然赵茗跟赵茂、赵花是一个妈生的,他们的妈是个偷鸡摸狗的。 那俩兄妹也是手脚不干净,都去蹲班房了。 可没有证据,司辰也不能轻易揣测赵茗的品性。 “荣叔,既然你有事,那你先忙,我就告辞了。” 司辰起身,准备离开。 “坐、坐坐!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能有多大事儿?” 赵荣赶紧按住司辰双肩,请他坐下,道: “马上中午了,你就别走了,咱俩去人民饭店整两个好菜,喝两盅!” 说着,赵荣给司辰添茶。 司辰岂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招数? 葛婷婷偷拿孙悟空卡片,说小了,孩子不懂事;说大了,赵茗失职。 连带着,是赵荣这个厂长失职。 这一大把卡片流出去,得损失多少箱方便面? 赵荣刻意留司辰,就是为了让他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回头,万一宋添福问起来,自己也好交代。 倒不是怕司辰去嚼舌根,而是给他做个见证,事情不是蓄意的,只是意外。 司辰一切都了然于心,既然撞上了,那就不妨留下来瞧个热闹。 赵茗这个人,究竟是李逵,还是李鬼? 很快,赵茗跟着赵悦然进来了。 “厂长,你找我啥事儿?”工作时间,赵茗都是规规矩矩的称呼。 司辰打眼望去,赵茗年纪倒是不大,也就三十出头。 这个年纪,就能坐上生产主任这个位置,不简单! 赵茗一身工作服,戴着黑色的人造革皮围裙,还有两只袖套,浑身上下都是面粉,白花花的。 就连那黑色的围裙袖套,都是灰白色的。 很明显,刚从车间出来。 看上去,十分老实巴交,一副肯吃苦的普通工人模样。 赵荣指了指葛婷婷,刻意严厉地问: “婷婷手中的一把孙悟空人物卡,究竟咋回事?” 赵茗一愣,看了看葛婷婷,又看了看司辰,才回看赵荣。 正是这一举动,让司辰当即判断出: 赵茗不简单啊! 如果真是个老实人,第一反应不是观察,更不是将目光看向他司辰这个外人。 而是一口否认“我不知道”之类的,这是急于撇清自己,这是耿直。 但是! 赵茗没有,而是冷静地观察。 尤其看司辰的那一眼,太淡定了。 而后,赵茗才一脸懵,略有些手足无措,回道: “啥孙悟空人物卡?” 司辰默默在心内鼓掌: 演技可真好!以假乱真啊! 一旁的赵悦然,再次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司辰不动声色地喝茶,眼角余光观察赵茗反应,心想,呵,可真淡定啊! 待到赵悦然说完,赵茗这才一脸的歉疚,道: “厂长,这个事情呢,是我一时失察,没能看管好卡片。” “婷婷还小,不懂事,不能怪她,要怪你就怪我吧!” “我愿意接受厂里的处分,任何结果我都甘心接受,绝无二话。” 司辰再次对赵茗刮目相看,这人不止是聪明,还懂得拿捏赵荣的心思。 如果赵茗把这个事情一推二五六丢给葛婷婷手脚不干净,那赵荣指定是心里不舒服的。 毕竟是个小姑娘,也是个缺失了母爱的可怜孩子。 赵茗再敢推责任给葛婷婷,那他在赵荣这里的印象指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眼下,赵茗担当下来了,还说出了“一时失察”这种意外的话。 这对于心软、看重手足的赵荣而言,可谓是死死拿捏。 这个结果,是赵荣想听到的答案。 一时失察! 可真是妙啊! 果然,赵荣长长舒了一口气,责备: “你身为生产主任,办公室重地咋能轻易让小孩子进去?” “往后,婷婷不能再去了,悦然,你也不能去了,知道了?” 突然被点名的赵悦然,一脸懵逼! 赵悦然再机灵再聪明,毕竟是个孩子,成年人的那些弯弯绕绕,她并不能全部明白。 赵荣如今的做法,无非是给司辰看的。 赵悦然不明白啊! 她气呼呼怼了一句:“明明就是葛婷婷犯错,干啥捎带上我?” 赵茗赶紧做老好人,道: “不怪你、不怪你,这事儿都是三叔的错,怪三叔!” 赵悦然抬头望一眼赵茗,消气了: “三叔,您别这样,葛婷婷都说了,从您屋里写字台抽屉偷拿的,不是您失职,是她自己手脚不干净嘛!” 司辰喝茶的动作,一顿,赵茗屋里的写字台抽屉? 厂里的孙悟空人物卡,不放办公室,为啥要放自己屋里? 但听,赵茗赶紧打岔,道: “悦然,婷婷毕竟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较真儿。” “事情呢,都怪三叔,你也甭生气了,这事儿三叔害你受了累,回头给你买糖葫芦吃!” “真的?三叔说话算话啊!”赵悦然顿时不蔫吧了。 “真的,比真金还真。” “谢谢三叔!”赵悦然喜笑颜开,抬头望着赵茗,满眼冒星星。 司辰默默喝茶,心内道了一句: 赵茗是个高手,拿捏了他们所有人,啧! 第154章 立夏,你居然说司辰帅? 葛婷婷拿出去的一把孙悟空卡片,被一群小男孩哄抢了。 不得已,赵荣在司辰的建议下,将现有的卡片,拿去塑封了一下。 还特地将塑封膜搞成了闪光卡。 阳光下一照,折射光线,五光十色,像是有彩虹在上面流动。 毕竟是美猴王的人物卡,漂亮一些,也是说得过去的。 司辰这一招,除了临危救急,也是为了治一治赵茗。tν 赵茗在打什么算盘,司辰心里大概猜到了。 果然,赵茗急了! 单位分配的房子内,赵茗媳妇跟儿子,端着饭碗默不作声在吃饭。 葛婷婷趴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被赵茗拿着戒尺打屁股。 一脸阴森的赵茗,跟先前那副老实巴交、和蔼可亲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他狠狠抽打着葛婷婷,低声咒骂: “吃闲饭的废物!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扔到山上,让野狼把你叼走吃了!” “老子啥啥都打算好了,就等着见利呢,你他妈的手贱,偷拿卡片做啥?” “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为了让你妈别乱说话,老子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再敢不听话,老子打死你!” 葛婷婷死死咬着牙,不敢吭气,默默挨打。 她从来不知道,三舅舅居然这么吓人! 赵茗每狠狠抽打一下,饭桌前他的媳妇儿跟儿子,就不自觉身体哆嗦一下。 无他,俩人都是挨过打的。 旁人眼里,赵茗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好领导。 可只有家里最亲近的俩人,才知道赵茗有多阴狠。 “小废物,给老子听好了,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葛婷婷赶紧哭着摇头,呜咽:“不敢,我不敢……” 赵茗这才气哼哼坐到饭桌前,吃饭。 端起碗一看,面坨了,他随便搅动了两下,反手就把面碗扣到了媳妇的身上。 赵茗媳妇被狠狠吓了一跳! 她本就神经紧绷,生怕丈夫突然发狠转身揍自己。 这一碗摔过来,把她的魂儿都要吓没了。 洋瓷碗连带着半碗面条,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停在桌子底下。 赵茗媳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慌忙起身,战战兢兢道: “我、我去给你重新盛一碗。” 旁边的儿子,吓得吃面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小男孩才七岁,刚上一年级,被赵茗打过无数次。 每次他爸心情不好了,就回家拿他跟妈妈撒气。 他太小了,根本无法反抗! 小男孩总是在心里发誓,等他长大了,一定把这些拳打脚踢,统统还回去! …… 一场秋雨一场凉。 今天寒露节气,元孟县的深秋,已经冷到需要穿秋衣秋裤,再加一件厚外套。 下一个节气,就是霜降了,再然后,就是立冬。 还有一个月,可就是冬天了。 司辰怀里抱着小平安,站在门可罗雀的电器店门口,哄孩子玩。 三个半月大小的崽崽,司辰大部分时候都是横抱在怀里。 然而,小崽崽不乐意,嚎着海豚音,表示自己要竖抱,看世界啊看世界。 该上可真是热闹! 宝宝喜欢~\(o)/~ “就数你能闹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睡觉困难户,饭渣娃,你就不要像个话!” 司辰碎碎念,数落自己的狗儿砸。 身后的柜台边上,颜立夏闻言,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她正在织毛衣,一旁的木质推车里,小圆满呼呼大睡。 俩小崽崽太小了,没得毛衣可以买,只能妈妈亲手赶织两件。 颜立夏称了二斤毛线,大红色的,要给崽崽一人织一件连体毛衣。 再过两个月不穿毛衣了,她再把毛线拆下来,娃娃长大了,继续添加毛线织更大的。 这年头的童装,其实款式不太多,毛衣更是没得卖。 很多家长为了省钱,都是买了布给孩子做衣服。 大的不能穿了,还能留给小的。 哪怕自家是独生子,也可以给亲戚家的娃娃。 司丽歌挺着微微有点隆起的孕肚,来串门儿。 “立夏这手可真巧,连体毛衣都会织,这是要包裹娃娃小脚脚的吧?” 颜立夏抬头一笑,柔软乖巧,赶紧起身让座:“七姑,快进来坐!” “是计划了包裹脚丫丫的,天冷了,也省得给他俩单独再织鞋子。” “我不坐了,来你们这里,就是为了活动活动,再坐办公室,我都不会走了。” 司丽歌活动着胳膊,瞅了瞅睡着的小圆满,感慨: “我要是生个闺女,可千万不能像小福子,啧~” 颜立夏有些忍俊不禁,看了看沉思的自家男人,满眼的崇拜: “我觉得司辰就挺好看的啊,你瞅我家小圆满,多漂亮!” 司丽歌:……-_-|| “立夏,你说你还是高考状元呢,按理,智商不低啊,咋地到了司辰这里,就被降智了?” 司丽歌一脸的“你完了、你没救了”,嘟囔: “还有哦,啥时候瞎的?” 颜立夏不仅没生气,反倒被逗得咯咯直笑: “七姑,你可太逗了!” 冷不丁,颜立夏无形之中就反击了一句: “七姑父那么……富态,你当初是咋瞧上的?” 司丽歌被戳中了痛处,郁闷了几秒,无奈叹息: “由不得我啊,是我老娘乱点鸳鸯谱,按头让我嫁给他的。” 颜立夏闻言,笑得更欢了。 司丽歌瞅一眼司辰,啧啧啧摇头: “可真是丑!立夏,你居然说他帅,呵呵!” “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各花入各眼。” “哎,说真的,立夏,你娃娃这连体裤,小下来了给我家娃娃留着呗。” “啊?”颜立夏一愣。 司丽歌却一本正经要求:“两件都给我!” 冷不丁,司辰回身,打趣: “干啥都给你?穿一件,床头挂一件,看呢?” “滚!”司丽歌暴脾气压不住了:“我两件换洗呢,不行?” “行行行,七姑都对。”司辰刚刚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凑上前,商量的语气,道: “哎,那食品厂的生意,可好了,姑,你有没想过……” “没想过!”司丽歌直接打断,美眸一瞪,断司辰的念头,直言不讳: “食品厂你想承包?做梦!” “别以为你从小福子手中忽悠来电器专营我不知道啊,你小子,鬼心眼可真多!” 当然,如果司丽歌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做了个关键一步的助攻,怕是要对着司辰河东狮吼的。 司丽歌属于,我家小福子我能欺负,外人可是坚决不允许滴~ “你瞅瞅你这电器店,连个生意都没有,何必呢?” 司丽歌一脸的嫌弃,道: “你还天天派人出去吆喝,说啥,国营电器购买不需要名额了,票都不需要了。” “你那五个出去发啥子宣传单、吼吼大喇叭的人,每天每人十块钱。” “这都四五天了吧?屁都没宣传回来!” “你瞅瞅,我都站这里老半天了,也没见谁买个啥东西。” “客流量还算行,可都不买,算是咋么回事?” “小瘪犊子,生意不是那么好做滴,悠着点哦!” “还想忽悠我跟你一起弄食品厂?不弄!” “顾好你的电器吧,可别十五万都砸手里喽~” 司辰笑了笑,并不急于辩驳。 时机不到,买电器的人当然零零散散。 既然要干一票大的,那前期的宣传,务必到位! 他不急,有的是耐心。 …… 霍炳申说话算话,真给司如画拿下了武侠电视剧的女主角—— 《笑傲江湖》任盈盈! 令狐冲是华山派弟子,电视剧最初的一系列镜头,也是在华山取景。 再加上挂名的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因此,开机仪式就在长安举行。 电视台、报社、广播电台,也都请了,现场拍照采访,给电视剧造势。 这年头,没有什么自媒体,也不像后世网络那么发达。 霍炳申能请得动的当代媒体,都给请来了。 只是,男主角令狐冲对外保密,成了这部电视剧最大的噱头。 哪怕司如画,都不晓得谁是男主角。 这并不是重点,司如画一点不在意。 她最开心的是,这部剧的导演,是自己很想合作的青年导演: 柳浪! 他们这个圈子,也是有鄙视链的—— 演歌剧的瞧不起演话剧的。 演话剧的瞧不起演电影的。 演电影的又瞧不起演电视剧的。 电视剧的圈子里,又有各种鄙视链。 这年头的武侠剧,还处在鄙视链的底端。 因此,这部武侠剧能请来柳浪做导演,司如画是非常愿意合作的。 柳浪,是个文艺电影导演,去年国外刚拿了新人导演奖。 执导这部武侠剧,水平绰绰有余。 开机仪式后,晚上是聚餐。 导演、制片、编剧、女主、副导演、武术指导等,共坐一桌。 面对自己心仪的导演,司如画有些小紧张,时不时端起杯子喝水。 柳浪就坐在她的旁边,一身简单舒适的休闲装,脑后扎了个小辫儿,正侧着头,跟编剧讨论着剧情。 司如画的另外一边,坐着霍炳申,气得翻白眼,嘟囔: “不就是个文艺青年?你紧张个锤子!” “哼~他那样的,也就骗骗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演员。” “司如画,我可告诉你,公司有规定,艺人不允许私自谈恋爱,听到没?” 司如画被狗男人叭叭烦躁了,回身,美眸一瞪,怼道: “脑子里一天天想啥呢?除了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 霍炳申狠狠一噎! 这次,轮到他气鼓鼓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杯。 心想: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招谁不好,招来个柳浪,呵呵! 司如画这眼神,分明就是对那个浪子有意思嘛,我该咋办? 第155章 辰哥,我想从你这里批发文具 司如画的性格其实挺被动的,就算柳浪是她心仪的导演,也不会主动搭理。 别人都在敬酒,她虽然也想搭讪一下,奈何,不太会。 以前,这种场合也不是没经历过,但她的做法是,统统不搭理。 当初,霍炳申之所以挨了司如画一杯酒泼脸,就是因为他嘴欠。 那时,他想搭讪司如画许久了,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有了机会了,司如画却仿佛一块冰,油盐不进。tν 连他主动敬酒她都不想搭理,高冷美人,目中无人。 结果,霍炳申弄巧成拙,结结实实挨了一杯酒。 如今,他看着司如画不主动搭理柳浪,心理终于平衡了。 她这个真清高的性格,真好~ 翌日的拍摄,分开三组。 一组是男主在华山派的戏份,跟师傅、师娘、小师妹的对手戏。 一组是女主隐居洛阳绿竹巷的戏份,任盈盈是魔教教主任我行的独女,却因为看不惯东方不败对魔教的涂炭,隐居到了绿竹巷。 另外一组是一场华山混战戏份,各大门派一起来劫持林平之,就为了抢夺《辟邪剑谱》。 这年头交通不方便,所有演员,甭管你多大的腕儿,都得随剧组行动。 剧组在哪个地点拍摄,你就得跟到哪里老老实实拍摄在这里的戏份。 并且,拍戏从来都不是按照剧情发展先后顺序来拍的,而是拆分开一场一场的,拍完再剪辑到一起,成为完整的一部电视剧。 司如画拍摄的是魔教圣姑初次出场的戏份。 为了表现邪教圣姑这一形象,导演将原著里任盈盈的出场,改了一种方式。 一群不知名的所谓正派人士,联合起来围攻绿竹巷。 任盈盈一把魔琴,灌注内力,以琴音杀人。 率先冲上来的小喽啰,内力不太行的,都被琴音震碎了五脏六腑,暴毙而亡。 稍稍武功高一点的,冲进了琴音范围内,跟任盈盈起了正面冲突。 这个时候,一袭血色红衣的任盈盈,手执长剑,头戴斗笠,庐山真容被垂下来的雪白纱幔遮掩。 身形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杀入敌方包围圈。 周围,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宛若墨绿海洋。 期间,一座二层小竹楼点缀其中,是为圣姑居所。 一群黑衣人,与一位红衣如血的翩翩女子,激烈厮杀。 场面美轮美奂,却又紧张刺激到扣人心弦! 这一场戏,分镜头就拍了不下三十个! 一句台词没有,全部都是武打戏。 司如画一声不吭,也不用替身,全部亲自上阵。 武术指导说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十分配合。 导演柳浪使用的是电影镜头,质感要求很高。 因此,反复拍摄了无数遍,只求最佳效果。 昨晚的宴会,他对司如画的印象,只停留在“投资人塞进来的女主演,左右不过是个花瓶”。 万万没想到! 这根本就是个霸王花! 这让柳浪的创作灵感,不断泉涌! 他想要挖掘司如画的更多可能,多方位拍摄,力求效果最佳。 一整个上午,围攻圣姑的群演都开始小声抱怨了,累死个人。 司如画依旧一声不吭,说吊威亚就吊,说挥剑就挥,动作也都漂亮地完成了。 武术指导都惊呆了,禁不住问了一句: “诗如画,你这功底不错啊,不止是舞蹈功底吧?” 司如画的拍摄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不及多想,顺嘴说了一句: “我妈当年是游击队的大队长,后来又是民兵队的大队长,她手上功夫不错,我们小时候都被要求习武,这都是童子功了。” 武术指导:!卧槽! “我就说嘛,你这身手,一看就是功底很硬,原来实战大拿给你训练的基本功啊!” 司如画自觉失言,不想再多说了,随和笑了笑,道: “开始吧,这场戏该怎么打,听您的安排。” 武术指导可真是对司如画肃然起敬,看上去弱不禁风一姑娘,没想到肯如此吃苦耐劳。 说实话,这是他见过最能打的女演员了,比很多专业的刀马旦都敬业。 最后的戏份,是任盈盈杀完人,手持一把染血的宝剑从天而降,盈盈如蝶,飞落屋顶。 微风拂竹林,沙沙作响。 那神秘邪气的魔女,血衣裙摆翩跹飞舞,狰狞,却天姿丽人不可方物。 但听,她冷酷无情地吩咐手下人,处理尸体: “向日葵快开了,拖到后院,埋了吧!” “是,圣姑!” 一群魔教信徒躬身快步跑进来,头也不敢抬,拖拽地上的尸体往屋后的田野疾驰而去。 任盈盈隐居在绿竹巷,房前屋后亲手种了许多作物,也养了一些小动物。 这些尸体,就成了向日葵的肥料。 “卡!”柳浪激动地拍大腿,看着监视器里面的画面,早已忘了对司如画的偏见,高声喊着: “诗如画,快来,看看你拍的这些镜头!” 柳浪心底隐秘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拍摄,诗如画能带给自己更多惊喜! 这姑娘,可真是他艺术创作上的缪斯女神! 但见,司如画戏服都没换,带着助理小薇急匆匆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已极。 柳浪还在高兴劲头上,倒是没计较,兴致勃勃继续看回放。 倒不是司如画清高,而是她来月经了,如果不是红衣遮掩,怕是早就暴露了。 小薇急得团团转:“画姐,这荒山野岭的,别说卫生巾了,连个卫生纸都买不到!” 八八年,虽然大部分卫生巾是进口的,但国内也有自己的品牌了。 不能跟后世的瞬吸相比,却比使用卫生纸要好很多。 也就大城市的前卫者使用卫生巾,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卫生纸。 很宽的卫生纸,比后世的宽一倍。 撕扯很长一条,一层一层叠成一个正方形,六叠或者八叠。 然后,对角向内对折到正方形的对角线跟前。 再沿着对角线两边折叠到一起,就是一个长长的梯形护理垫。 这就是这年头的姨妈巾了。 深秋的北方,本身就很冷,司如画又吊了一上午的威亚,到处飞,人都冻苍白了。 “画姐,你先喝口热水,我去问问剧组其他的女演员,看谁有卫生巾。” 小薇给司如画倒了一缸子热水,急匆匆出去了。 没走多远,遇到了手中一把瓜子磕得欢乐的霍炳申,拦住她,问道: “哎,你上哪儿去,司如画呢?” “霍总好!”小薇看了一眼一身古装的霍炳申,差点没认出来。 霍总可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儿了,这次随剧组来玩,居然还玩上了穿古装。 别说,倒还挺好看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画姐……有点不舒服,我去问问剧组的女演员,看谁有那个。” “司如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霍炳申急了,丢掉瓜子,掉头就要往休息区跑。 “哎,霍总、霍总,不能去!” “干啥不能去?”霍炳申顿足,回头,一脸的疑惑。 “就是、就是那个……”小薇涨红了脸,羞于启齿。 “甭吞吞吐吐的,痛快点,快说!” “女人的事嘛,您、您……”少管闲事! 霍炳申挑挑眉,大概猜到了。 他望了望周围,不是山石就是树林,道: “这荒郊野岭的,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同组的女演员,也不一定有。” 霍炳申挠挠长发头套,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五分钟后。 小薇抱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子,急吼吼回了司如画的小屋。 他们在华山脚下的山林间取景,剧组人员都住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房里面。 “画姐,我给你找到卫生纸了!” 司如画一惊,看着小薇抱回来一个偌大的塑料袋子,问: “这里有村子?你找到小卖部了?” “不是,都是霍总给的!”小薇兴冲冲给司如画献宝,道: “两大卷卫生纸,还有很多好吃的小零食!” “画姐,他居然还有一包姜汁红糖块,可是巧了,我给你冲了赶紧喝,暖一暖身子。” “你说,咱们霍总出来跟剧组,也就几天的事儿,明天指不定就回京了呢!” “咋也想不到,居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个神人?” 司如画看着那一块红糖溶化在自己的热水缸里,眸色禁不住深了深。 …… 司辰的生意进入平稳阶段后,每天除了带孩子,就是带孩子。 小平安、小圆满,被爸爸妈妈带出去玩,国煤百货楼、县城百货楼、电器专营店,几个地方转悠。 这天,夫妻俩带着宝宝在文具柜台玩耍呢,毛元超风风火火跑来了。 “辰哥,我找你有点事!” “咋了?”司辰正在摇着拨浪鼓逗儿子呢。 小平安挥舞着短胳膊,捉啊捉,想要捉住拨浪鼓的,奈何,准头不太行。 颜立夏手中也有一支拨浪鼓,在逗小圆满。 小包子她一脸高冷,对拨浪鼓根本无动于衷,不感兴趣。 反倒是墙上挂着的塑料金箍棒,红黄相间,引起了小圆满浓厚的兴趣,盯着一直看。 “辰哥,我想从你这里批发文具,卖给学校那些兄弟们。” 司辰顿时就乐了,问:“真计划做生意呀?” “嗯!我要从现在开始,就打好基础!”毛元超一脸的认真。 司辰点点头,倒是愿意帮忙: “元超,你在我这里提篮子吧。” “辰哥,啥是提篮子?”毛元超一脸懵。 第156章 赵茗的黑心如意算盘 “提篮子,就是我给你供货,你卖多少拿多少,不积压库存。” 司辰此话一出口,颜立夏差点没忍住笑了。 什么提篮子,这不就是业务员? 毛元超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点点头,道: “成!能赚到钱就成!” 司辰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指定能赚到钱!” 说完,他给了颜立夏一个眼神,道: “媳妇儿,咱这里的文具小家电,只要元超需要,一律按照八折给他!” 颜立夏:……你可真是亲哥! “嗯嗯,好!”她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司辰这里的东西,利润在30-50之间不等。 给毛元超让利20,怎么算都不会真的成本价给他。 “谢谢辰哥!”毛元超一蹦三尺高,乐得恨不能隔着柜台熊抱司辰。 “哎、哎哎!我这抱着娃娃呢!”司辰往后一躲。 “嘿嘿,反正谢谢辰哥!”毛元超乐呵呵挠挠头,急吼吼又出门了,丢下一句: “我去找找七姨,从她那里批发小零食!” 司辰看着他的背影,哼哧一下笑了: “你七姨才不会容忍你这个竞争对手抢饭碗呢!” 先前,司辰村里的小卖部从司丽歌手中底价拿货,那是因为不在同一个地点售卖。 后来,他在黑金镇承包百货楼,自己也开设烟酒副食专柜,那也是因为不在一个地点。 如今,毛元超要在学校卖小零食,那司丽歌这里的小零食,咋办? 这边的一大部分客源,就是对面学校的学生们。 比如干脆面,售卖量最大的就是这里。 说起干脆面,司辰突然想什么,隔着柜台问: “添锦姑,问您个事儿呗。” 宋添锦,司丽歌的小姑子,宋添福唯一的妹妹。 属羊,比颜立夏大一岁,今年21了,相亲许多次了,相不上。 对方条件好的,封建迷信心理作祟,嫌弃她属羊,命不好。 对方条件不好,或者品性一般般的,宋添锦又瞧不上。 她倒是乐得自在,安心守柜台,拿着司丽歌每年给的分红,小金库充裕得很! 性格随和,佛系自在,倒是有着一份随遇而安的淡然。 宋添锦正在给货柜摆干脆面,抽空笑盈盈看一眼司辰,道: “啥事儿,你说。” “这干脆面的销量,挺好的啊?” “是啊,都想要那张孙悟空的卡片,也不知道有啥好的!”宋添锦将干脆面箱子往地上一丢,继续搬另外一箱上来。 “要我说,这食品厂咋也变坏了,愣是拿这孙悟空卡片,忽悠小学生买了多少包干脆面!” 司辰:……-_-|| 听不到,我听不到,你说的一定不是我! 宋添锦自顾自叭叭叭: “你就说这以往吧,他们还买点别的零食,现在?一进门就要干脆面。” “别的牌子的都不要,就要这‘好吃头’的。” “你瞅瞅,我这一上午,光光给干脆面上货了,四箱了。” “马上又要放学了,估计又得来一波,这两箱干脆面,指定是要空了的。” 司辰讪讪一笑,搭腔: “对面不止有小学部,还有初中部跟高中部呢,不是?” 宋添锦上完货,撕开纸箱子的背胶,把它展开,收纳到柜台下面。 “害,高中部的对这个干脆面倒是兴趣不大。” “主要就是小学生,初中部的也买。” “高中部的班级少,毕竟,能考上高中的,是那少数人。” “初中部的也还行,初一五个班,初二四个班,初三两个班,每班人数大概40人。” “那小学部的可就多了,比初中要多一倍!” “初中部的还有不少同学是下面乡镇凭成绩考进来的,买零食的不多。” “小学部的全是县里各单位上班的职工子女,手里零花钱少不了。” “买干脆面的,可不都是小学生?” “你没瞅见那学校边儿上的小卖部,为了赚钱,连损招儿都出了。” “一颗鸡蛋,换一袋干脆面,可真是赚钱没底线!” 司辰呵呵笑着,附和:“是啊,这年头的孩子,上小学的多,初中的也还行。” “就是高中,大多数都考不上,可不人少。” 宋添锦笑眯眯回了一句:“我就是那个考不上的,当年初中毕业勉勉强强上了个中专,还不包分配。” “你上的个啥专业?”司辰也就随口一问。 “美术呗!”宋添锦自我调侃道: “我也就鞋垫子画得好,我老妈总觉得我有艺术家的潜质,让我去考美术老师。” “奈何,我没考上,最终还得自费,上了个不包分配的‘西方美术’专业,画了几年油画。” “你是不知道,这个专业,就招收了我这一批学生,第二年就取消不招了,哈哈哈!” 颜立夏站在司辰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跟着傻乐呵。 冷不丁,宋添锦将话题引到颜立夏身上,道: “立夏,你也是个高材生了,就像我嫂子说的,咋地栽司辰手里了?” 颜立夏但笑不语,仰头,满眼都是星星,望着司辰。 看得司辰心底一荡,险些低头亲她一下。 长时间相处下来,颜立夏其实已经习惯了私底下总被司辰亲亲。 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会回吻他。 突然间又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也是把颜立夏惊了一跳,习惯还真是可怕! 宋添锦瞅着人家俩人一人抱着一个娃,含情脉脉,彼此对望。 撇撇嘴,哀叹:“你们啊,一个个的,可真是够了!” “在家看我哥嫂腻歪,来这里上个班、躲个清闲吧,还要看你俩腻歪,啧~” 冷不丁,司辰回怼一句: “你嫂子也算驰骋校园一恶霸了,咋地就栽你哥那个小绵羊手里呢?” “换句话说,你哥那样的学霸,咋地就栽你嫂子那样的恶霸手里呢?” 宋添锦:……可真是一点亏不吃! 得了个没趣,她撇撇嘴,转换话题,从柜台下面掏出来一本半新旧的老书,道: “立夏,我这里有一本书,英文版的,之前我哥拿着字典勉强给我翻译了一半。” “现在呢,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嫂子身上,我可怜的《傲慢与偏见》,被迫阅读中断,急得我抓心挠肺的。” “立夏,你成绩好,英语水平指定不拉垮,你能帮我翻译一下不?” 颜立夏抱着闺女绕出来柜台,笑盈盈答应: “我试试看,可能,我也需要字典辅助。” 宋添锦又自嘲道:“我吧,去学了个‘西方美术’,啥也没学会,倒是对人家的文学作品感兴趣。” “你瞅瞅我,看不懂纯英文版的,却喜好收藏这些老古董……” 司辰听着俩人的谈话,脸上笑意依旧,思绪却飘到另外一件事上面。 宋添锦说的干脆面销售情况,实际上,每天只多不少。 这还只是这里一家的! 学校里面的食堂,有公家的,也有三家私人的,那都带着售卖小零食了,尤其方便面。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不止一家,光是这边校门口,就三家。 二中、三中虽然只有初中部跟小学部,消费能力却也杠杠的。 另外,还有其他乡镇中小学的小卖部,那都是消费主力。 每个农村,大差不差,小卖部基本开在学校边上。 司辰大概计算了一下,销售额只会比赵荣预计的更多。 上次,赵悦然说,孙悟空的卡片,是葛婷婷从赵茗屋里的抽屉中偷拿的,并不是办公室。 司辰特地留意到了。 如果,那一把卡片是赵茗偷拿了厂里的,那可真是包藏祸心! 一把卡片50张,这个是司辰知晓的。 一张孙悟空卡片,外加100张其他妖怪卡,那就是一箱干脆面。 其他妖怪卡多如牛毛,搭配起来很容易101张的。 出厂价一包三毛钱,一箱六块钱的干脆面,看似价格不高。 可如果,赵茗用50张孙悟空卡片,操作一下的话,那可就是三百块钱! 赵茗如今是生产主任的位置,月工资也不见得有这么多。 这50张卡片,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大批量的兑换卡中,一个月混入一次,谁能发现? 一年,那可就是3600元! 这个年代,对于一个生产主任来说,三千六绝对不是一笔小收入! 更何况,司辰这还是保守估算。 赵茗再心黑一些,翻一倍都有可能。 事情做得隐蔽又低调,悄悄就把财敛了。 司辰寻思着,这个事情赵茗指定是不能出面的。 那么,谁来充当这个工具人呢? 司辰换位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 翌日。 司辰跟颜立夏到国煤百货楼,月中旬例行查进销存。 赵诚来了,进货。 他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烟酒副食、日杂百货,都从司辰、宋刚这里拿货。 其实,就是村里原来的供销社,被赵诚私人承包了。 赵家垣、县城、黑金镇,乃是三角形的三个点。 因此,赵诚来黑金镇拿货的距离,跟去县城一样。 最初,司辰还计划安排他去司丽歌那里拿货,后来,干脆就在国煤这边仓库拿货。 “诚子,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司辰给赵诚发烟。 正往拖拉机斗子上码放货物的赵诚,停了下来,接过烟,问:“啥事儿?” “你们村的赵茗,就是食品厂的生产主任,你熟不熟?”司辰给赵诚点烟。 赵诚点点头,道:“还算熟,能说得上话吧,茗叔是个实诚人,好打交道。” 司辰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那你打听打听,能不能从他手上进货,面粉、小零食、方便面。” 赵诚被烟呛到了,咳咳咳! 他慌忙表忠心:“辰、辰哥!我可一直都在你手上拿货的啊,我能是那种背地里乱进货的人?” 司辰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你啥意思?”赵诚心内慌得一批! “辰哥,你这是……不想带我玩儿了?” “怎么可能呢?做兄弟的,一定不能坑你。” 司辰不是不信任赵诚,而是不想他知道有些人的另一面,崩塌了三观。 “我吧,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三两句也给你说不明白。” “等过些天,事情捋明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诚子,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不用管。” 第157章 全家总动员,掰玉米棒子 寒露前后,是元孟县这样的高纬度地区收玉米的时节。 相对于低纬度的丘陵地区,元孟县的玉米收得比较晚。 司辰家的玉米又是小麦收割后回茬儿种的,收的时间就更晚一些了。 寒露第二天,刚好周日。 几位姑姑跟姑父,都来帮忙了—— 二姑、四姑、六姑,都是夫妻俩一起来的。 五姑父在京都的学习虽然结束了,却直接去了龙城肿瘤医院,跟媳妇儿司秋菊一起照顾老母亲。 他们的儿子毛元超,这段时间都是在姥姥家吃住,每天缠着司辰学生意经。 趁此机会,院子里的玉米仓子,也是司辰带着毛元超一起搭起来的。 十五岁的半大小子,虽然很能吃,力气却也不小,着实是个壮劳力! 七姑怀孕了,七姑父代表他们家出战,来给丈母娘收玉米。 加上司辰、司老太、颜立夏、司乐天、六姑家的小子宋云虎,一大家子13口人,浩浩荡荡开往玉米地。 万虹在家负责做饭,一大家子总共15口人的饭菜,那可不是好搞定的。 司丽歌怀孕情况刚稳定下来,不吐了,精神头儿终于好些了,就在家帮忙照顾小平安、小圆满。 司老太临出门前难得关心了一次小七,叮嘱: “就让他俩躺炕上玩耍,你不要抱起来,听到没?” 司丽歌简直受宠若惊啊! 她美眸一亮,撒娇似的蹭上来,抱着老母亲的胳膊晃啊晃: “妈,您这是担心我肚子呢?不让我抱娃娃,是不想我使力气吗?” 司老太白眼翻上天,笑骂:“我怕你抱娃娃功夫不到家,让我家亲疙瘩不爽利喽!” 司丽歌嘿嘿嘿笑着,心里甚是满足。 司老太带着一大帮女儿女婿孙子孙媳孙女外孙子,浩浩荡荡往玉米田而去。ъitv 一路上,收获村里人啧啧艳羡: “司家大婶子,这女儿女婿们回来帮忙秋收了?” “是啊,个个都很忙,说了不让回来,还一个个往回跑,就是不听嘛。” 司老太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许多,可谓,真正的喜上眉梢。 “那大婶子,咋不见秋菊两口子哩?” 毛元超到底小年轻,实心眼地刚要开口交代,司老太抢先一步,道: “上京都学习去了!家里就这六亩地的玉米棒子,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人?” 那问话的人再次表示艳羡:“人多了好啊,人多今儿个一天就收回来了!” 实际上,手脚麻利的壮劳力,像是司辰这样的,光掰,半个上午就能掰一亩地。 速度慢点的,像是司老太上了年纪,大概得一天。 这一群13口人,除了司老太,大家战斗力都是相当可以的。 熟透的玉米棒子,秸秆都枯黄了,大家只需要将玉米掰下来。 司辰、毛元超、宋云虎、宋添福四人跟在后面,人手一只镰刀,将玉米秸秆擦根割断,码放整齐。 秸秆拉回家可以做冬天生活的软柴,还能铡刀铡碎了给牛吃。 亦或者,家里的家畜家禽,可以用来垫窝,冬天保暖。 还有的人家,冬天会覆盖在院子里种的一点香菜、芹菜、韭菜上面。 当然,这些越冬小菜也都是需要再给搭一个小型塑料棚的,保温。 至于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谈天说地,干得热火朝天! 天擦黑,六亩地的玉米全部收完。 连割下来的玉米秸秆都拉回去了,整整齐齐码放在后园子的墙根下。 拖拉机一趟一趟转运玉米棒子回家,院子里放了一大堆带皮的苞谷。 每个小男孩都有一个农机梦,宋云虎跟毛元超俩人,都要抢着开拖拉机。 俩兄弟差点打起来! 最终,司辰出面裁定:“一人一次,轮流来,听到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 晚饭,万虹给做的大烩菜。 白萝卜切条,胡萝卜切片,豆腐切块,白菜切丝,猪肉切片,外加一把红薯粉。 艾玛,可真是太香了! 为了迁就众人不同的口味,万虹还特地做了油泼辣子。 香喷喷、油汪汪的一碗油泼辣子,馋得人食指大动! 有谁想吃辣的,自己加油泼辣子到碗里。 比如司辰,就是个无辣不欢。 这一大家子人,光是吃饭都坐了个满炕! 还有装不下的,司辰、宋云虎、毛元超、司乐天兄妹几人,就是站票。 寒露过后的天,黑得很早。 吃完饭,才刚七点半。 一群人又急吼吼去院子里扒玉米。 “丽歌,你在屋里看着娃娃们,甭出来!”宋添福担心得要死! 生怕司丽歌感冒了,不停叮嘱她别出来,外面太冷。 也确实是冷! 这年头普遍温度低,元孟县的寒露时节,晚上都不足十度,恨不能穿棉衣! 下一个节气是霜降,温度可就进入零度了,因为过完霜降是立冬。 黄土高坡,海拔一千到两千不等,没办法,实在是昼夜温差太大! 一大家子人,点着灯扒玉米,小院里都是嚓嚓嚓的声音。 司辰又带着俩弟弟干最重的苦力—— 每个人扒下来的玉米会丢在荆条大篮子里,他们仨得把篮子提到玉米仓跟前,倒进去。 然后,再一层一层加高玉米仓的高度。 12点之前,一大群人终于加班加点扒完了玉米棒子! 那高高垒起来的玉米仓子,昭示着他们今天一天的劳动成果。 只不过,连最能说的毛元超,都蔫吧了,一句话不吭。 这尼玛,赶工真的太累了啊! 这个季节,不止是他们家,别人家种的晚的,也在赶着收玉米,也是灯火通明。 当然,大部分人种的比较早,十一一过,人家就开始收了,早都进了玉米仓子。 第158章 司辰啊司辰,说出去多丢人? 翌日。 司辰开着拖拉机,后面装上耕田的,给自家六亩地耕起来啊! 这年头,家家户户其实都是牛耕田,或者驴,骡子。 很少有拖拉机耕田。 司辰家的拖拉机配套犁耙,是借了村长司建华家的。 以前,父亲跟司建华交情好,两家的许多大型农具都是共用的。 如今,父亲不在了,司辰是这个家的大男人,就得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别人家的冬小麦早都种上了。 司辰家的因为种种原因,耽搁到昨天才收完玉米。 因此,铁憨憨、不懂茬、瞎勤奋的司辰,居然计划继续回茬儿冬小麦! 大清早,天刚蒙蒙亮,他就来耕田了。 快到饭点了,司老太急匆匆赶来,站在田埂子上吆喝: “你个牛犊子,你耕田做啥子?” 司辰坐在拖拉机上,被肃杀的秋风裹挟着沙尘暴席卷过,跟个出土的兵马俑似的,不太能听清楚,回道: “啊?该吃早饭了?” 除了夏天,北方的沙尘暴不分年代,疯狂嘶吼! 司辰即便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帽子头巾也抵挡不住沙尘的侵袭。 一早上,还是不怎么刮风,他都成了新鲜出土的兵马俑! 这个场面,是身处南方温暖湿润环境里的小伙伴,根本无法想象的。 顾名思义,吃土! 司老太站在田埂边上急得跳脚: “你是不是计划回茬儿种麦子的?” 这一次,司辰听到了关键词,麦子! “对,我把田耕一下,下午你跟立夏一起来溜麦种!” 傻兮兮的司辰都畅想好了: 奶奶跟颜立夏跟在他拖拉机后面,一人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 左手戴着手套,抓一把麦种,往田里耕好的小沟壑里溜。 北方太干旱,再加上最近不下雨,气温又低。 为了确保麦子成功发芽,司辰早上出门前,连麦种都浸泡在药水里了。 也可以防虫子,防小鸟刨食。 麦种下地后,还要插上麦秸秆困束的草人,披挂上鲜艳的破烂衣裳,吓唬鸟雀。 麦种溜下田后,还要使用耱,将麦种耱盖好了。 这是个相当技术的活儿! 司辰也计划好了,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他又是拖拉机拉耱,不想让她踩耱,容易出意外。 他得刻意等表弟毛元超放学后,二小子在前面开拖拉机,他自己在后面踩耱。 他还幻想着,毛元超估计一开始会控制不好力度。 自己可能没踩好呢,毛元超就会一脚油门跑出去。 那他得赶紧跳下来,还要骂一句: “哎!毛元超!你谋杀亲哥!” 也许,他会摔个屁墩儿。 不过,这都是耕好的松软绵土田,如果是瓷实的,那他非得骨裂。 司辰正想得美呢,奶奶跑过来好一通教训: “快下来!回茬儿麦子来不及了!” 司辰一愣,刹车,反问:“啊?啥来不及?” “你都不瞅瞅的吗?”司老太气得翻白眼: “别人家的麦子都绿油油长出来了,你还在这里计划种麦子?” “这么冷的天,能发芽吗?” “人家种麦子,那都是赶着中秋节前就得种好。” “还有更早的,白露一过就筛粪了,就为了赶早种田。” “你倒好,都迟了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想种麦子?” “我看你啊,头先游手好闲那些年,把你惯成了个实憨憨!” 司辰:……┗|`o′|┛嗷~~ 我的悲伤辣么大! 游手好闲是一回事,他确实上辈子就没操心过农耕播种。 因为,家里一直都是奶奶操心,再不济先前都是父亲管事儿。 司辰又是重生回来,记忆其实隔了一辈子。 “那啥,奶奶,我、我其实,只是耕个田嘛,不种麦子的!” 司辰竭尽全力,挽尊。 司老太钢铁直女,一点不留情面:“你院子里药水泡的麦种算个啥?” 司辰:……大意了! ~o(╥﹏╥)o~ 司老太气哼哼教训: “你也是个农家娃了,咋地就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绣花枕头?” “司辰啊司辰,说出去多丢人?” “我那三百斤麦子,就被你那么着糟蹋了!” “你个怂娃!一亩地30斤麦种就够了,你干啥?泡了50斤!” “六亩地白白浪费我300斤麦子,你说你是不是个败家子儿!” 关于这件事,司老太絮絮叨叨念了司辰五六天。 每天不重花样的那种指教。 接下来的几天,司辰恨不能把自己埋在田里! …… 原本,他安排的赵诚去接触食品厂的生产主任赵茗,想办法得到赵茗信任,窥探对方当蛀虫的真相。 赵茗这种核心岗位的蛀虫不除掉,司辰是不会入股食品厂的。 虽然,食品厂最终被赵荣几兄弟合伙承包了,但是,赵荣自己的股份少得可怜。 这也正是为啥,千禧年之后,赵悦然要在老爸中风瘫痪后,拼尽全力夺回食品厂。 如今,赵花、赵茂提前进去了,以后再也不可能回归食品厂了。 司辰只要除掉赵茗及其党羽,就能高枕无忧了。 待到十五年后赵悦然长大,这个食品厂司辰还是计划还给她的。 15年,足够司辰做大做强,不再需要食品厂这个产业。 奈何,现阶段的赵茗太谨慎了! 赵诚来找过一次司辰,表示自己三番四次找赵茗,都没得到对方的信任。 赵茗总是义正词严表示,自己不做倒买倒卖的食品厂蛀虫。 听听,多冠冕堂皇? 司辰倒是不急,叮嘱:“诚子,别怕他不答应,三不五时的就去找一找他,会有收获滴~” “行!” …… 这天,司辰为了提前给去龙城打好基础,计划开车考察一趟。 前世这个时间段,司辰还在火车站干个体,很小很小一间小卖部。 如今,他有资本了,政策也开放了,那可就不是小卖部了。 而是——超市! 这天一早,他开车带上颜立夏,一路北上,去往龙城考察。 这次的目的地,重点三个地方: 曙光区的火车站附近。 南城区的龙城大学校内。 北城区的北城大学校内。 第159章 握着爱人的手,直到天荒地老 司辰带着媳妇儿一大清早就出发了。 元孟县到省城,如果单纯走高速,限速120的话,大概四个小时多点。 偏偏这年头的高速,都是断断续续的,一段有,一段没有。 因此,司辰这一趟自驾游,就得高速加国道加黄泥巴路一起走了。 哪怕他速度再快,都得六个小时。 司辰的桑塔纳行驶在黄泥巴路上,一跳一跳的,连带着电台里主持人的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广之声!” 再加上乡间路上信号不好,主持人断断续续说完一段开场白后,开始推放歌曲。 随后,邓丽君的歌声悠扬婉转地飘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紧接着,一大段刺啦啦的声音传来,广播信号不好。 但这一点不影响颜立夏的好心情,自顾自哼唱: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司辰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忍不住握紧媳妇儿的手,满眼柔情地笑着。 上辈子梦里的情景,这辈子终于实现了! 握着爱人的手,直到天荒地老! “你好好开车。”颜立夏试图抽出来手。 奈何,司辰攥紧媳妇儿的白嫩小手,就是不撒开。 单手打着方向盘,司辰瞄一眼媳妇儿,又看前方,道: “放心吧,你老公的车技还是相当不错滴!” “你就嘚瑟吧!”颜立夏娇嗔一句,便也不再搭理。 想握就握着呗~ 车子颠簸完一段黄泥巴路,终于上了砂石路,也就没有那么考验屁股承受力了。 颜立夏下意识挪了挪身子,心想: 屁股麻了~o(╥﹏╥)o~ 司辰瞥一眼她那小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打趣: “媳妇儿,这才刚启程一个钟头,你就坐不住了?” “不是!”颜立夏急着否认,有些羞涩地来了一句: “太颠了,屁股都要开花了。” “哈哈哈~”司辰半真半假说道: “等着,过两年换一台大奔,让你舒舒服服坐着。” 颜立夏被逗笑了,也不扭捏,笑眼弯弯地接话: “成!我可当真了哦!还有你说的五千亿资产归我管,我也都记着呢!” 司辰:……-_-|| 媳妇儿,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啊! 小两口笑闹着一路北上,倒也不无聊。 不过,司辰这一路上遇到的驾友,都是什么—— 赶驴车的、吆骡子的、拽牛车的、开拖拉机的。 当然,也有大家伙——运煤大卡车! 深秋,沙尘暴飞扬,司辰这一台黑色桑塔纳,愣是被黄土弥成了米白色的。 车程走到一半时,颜立夏关切地问: “开车累不累?要不要停车歇一歇?” 司辰捏了捏媳妇儿软绵绵的小手,疑似撒娇: “有点累,你喂我点提神醒脑的小零食呗!” “嗯嗯!”颜立夏傻乎乎好骗,真的去后座拽零食袋子了,完全没察觉到司辰那一脸得逞的坏笑。 探身将零食袋子抱怀里,颜立夏问:“麻花要不要?” 司辰一本正经支棱了起来:“太油了!” 颜立夏信了,又问:“太谷饼呢?” 司辰支棱得更欢实了,矫情:“太甜了!” 颜立夏居然还信他,继续惯着,问:“那干脆面呢?” 司辰简直小作精附体,娇气:“干巴巴的,不想吃。” “面筋条吧,辣的,比较提神醒脑。”颜立夏取出一包元孟县食品厂生产的辣条,自顾自拆开。 “嗯,这个可以。”司辰将蹬鼻子上脸发挥到极致,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噘嘴: “呐,你喂我!” 那辣条,一根一根的,颜立夏纤纤玉指捏着,还真就耐心十足地给司辰投喂! 司辰满足了! ~o( ̄︶ ̄)o~ 啧~今儿这辣条是甜的呢! 国内的辣条大面积风靡起来,还得几年。 可谁让司辰是个重生者呢? 食品厂的一些小零食,司辰都给了建议。 比如,干脆面里面放西游记卡片。 比如,用面筋或者豆皮制作辣条。 又比如,泡椒鸡爪、卤鹌鹑蛋、猪肉脯、牛肉粒等等。 司辰享受着媳妇儿的投喂,满心欢喜,一路向北。 …… 夫妻二人即将抵达龙城近郊时,路边来了个意外情况。 但见那前方的黄泥巴路两边,零零散散坐了一些老头老太太。tν 每一对老夫妻都是分坐马路两边,面对面,中间一根麻绳高高牵起,离地大约一米以内。 这一对对的老夫妻之间,彼此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约10米的样子。 打眼望去,这一段路上,均匀地分散着五六对儿老夫妻。 不懂行的人乍一看,还以为人家俩人玩浪漫呢,姻缘麻绳一线牵? 司辰却心底一咯噔,拦路碰瓷儿的来了! 如果纯粹是拦路打劫的,那司辰可以应对,拳头就能解决。 可这都是老头老太太,别说打他们,看到都得绕着走。 人家往你车子跟前一躺,再一嗓子吆喝,全村人都能举着农具出来跟你干架,信不信? 过江龙压不住地头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司辰瞅了瞅横亘在马路中间的那一根根麻绳,无奈一笑: “媳妇儿,咱们要进省城,得等一等。” 颜立夏一头雾水,问:“为啥?” 司辰边倒车边回道:“瞅见那些人没?拉着麻绳儿拦路乞讨呢,不给钱不让过。” “啊?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勾当!” “省城边上也不见得村村都富裕,这一带的人,还没咱那里的人日子好过呢。” “那、那他们拉这麻绳出来,也不见得就能拦到人啊!”颜立夏还是觉得逻辑上说不通: “见天儿没事干,就专门坐在这里拉绳子乞讨,这一天也不一定有一辆车路过呢!” 正说着话呢,后方驶来一辆东风大卡车,满载一车的煤。 “媳妇儿,你瞅,那不过路的来了?” 司辰说着,将车子再往路边靠了靠,让大货车过去,静观其变。 他解释道:“这一带属于龙城郊区的河西区与河东区交界地带。” “河西区有煤炭资源,这些年发展得相对较快,就像咱那里的黑金镇。” “河东区地广人稀,主要还是务农为主,这里的每一口人,平均下来可以分到三亩地。” “这么多?咋地比赵家垣的人口地还要多!”颜立夏也是被惊到了。 司辰不以为意:“是啊,每个地方不一样,再往南方去,丘陵地带人口密度大,一口人还分不到一亩地了。” “既然有那么多地,好好种地不行吗?非得干这丢人勾当!”颜立夏不理解。 “这里的许多村民,农忙季节务农,闲下来就去河西煤矿当临时工。” 司辰不无感慨: “人心就是这样,见识过身边人的一夜暴富,自己种地得来的仨瓜俩枣,怎么肯甘心?” 夫妻俩说话间,但见—— 那大卡车司机从高高的驾驶座探出来一只手,仿佛连看都不需要看一眼,熟门熟路地丢了一枚硬币给路边的老人。 那一根麻绳,自然而然就放了下去,给卡车放行。 看得颜立夏禁不住有点唏嘘: 可不是?走捷径就能得来钱,谁还会哼哧哼哧去种地? 面朝黄土背朝天,不止是一句形容词,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体力活。 观察了少许,司辰换挡,将车子缓缓往前开,说道: “媳妇儿,把那一角钱的硬币翻找一些出来,咱们也过去。” “啊?咱不绕道吗?”颜立夏话出口,却又迅速反应过来: “算了,六毛钱的事,没必要折腾一圈绕远路,耽误的功夫跟耗的油钱都不止这么多。” “嗯,像是这样的拦路乞讨,并不是偶然现象。”司辰也耐心解释: “这附近的许多村子,老人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每天出摊儿一样出来拉麻绳。” “一块钱不嫌多,一毛钱不嫌少。” “反正每天过路的拉煤车多的是,不从这个村子走,就得从隔壁村子走。” “本地经常拉煤的司机都妥协了,那就证明走哪里都一球样。” 雁过拔毛,人过留声。 就这样,司辰夫妻俩被“拦路打劫”了六毛钱,才给放行。 颜立夏回看那老头老太太设置的层层麻绳关卡,也是哭笑不得。 …… 午饭时,俩人总算是入了龙城。 先去加油,都快跑干了! 这年头的汽油,分为66号,70号。 66号汽油084元,70号086元。 这个价格,跟后世的九块多十块多,简直天壤之别! 没有加入世贸组织之前,我国的汽油是以公斤/升来计算的。 入世后,才跟国际接轨,统一了单位。 司辰使用了从国煤领取的全省通用汽油票,因此,便宜一半, 加好油,他再直接开去荣军大院。 奈何,没人给他接引,荷枪实弹、站姿如松的警-卫小哥,虎目炯炯,硬是把他拦在了小区外。 司辰倒也不急,就在门口等着大姑放学回来。 并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一通电话,多方便? 才三两分钟,大姑司雪梅骑着自行车中午放学了。 远远瞅见司辰,热情招呼: “司辰?咋是你呀!你这孩子,啥时候来的?也不提前给姑摇个电话!” 司雪梅从自行车上下来,由于惯性力量,快跑了两步来到司辰跟前。 颜立夏也一早从车上下来了,乖巧地喊了一声:“大姑。” 第160章 谁还没个媳妇儿呢?谁还没有钱夹似的 有了司雪梅接引,一切就好说了。 司辰在门卫处登记了信息,又将车子停在大院内的梧桐树下。 打开后备箱,取出奶奶给大姑带的土特产: “大姑,这些南瓜、土豆、红薯、大枣、苹果、核桃,都是奶奶给您带的。” “啊?这么多?”司雪梅锁好自行车,也走了过来,一瞧: “哎呦,咋地还有红白萝卜、大白菜?” 大姑心想,菜市场这玩意可便宜了啊,还值得你们远巴巴专程带来? 司辰笑呵呵往大姑手中递东西,都是些分量轻的,说道: “奶奶说了,反正有车上来龙城,后备箱塞满!” “哎呦呦~”司雪梅笑得眉眼弯弯,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是愉悦的。 “你说你奶奶,这咋地,还有鸡蛋?” 颜立夏一手拎着一筐鸡蛋,一手拎着水果坚果: “这都是虹姨在后院散养的土鸡下的蛋,奶奶说,更好吃一些!” 路上怕鸡蛋磕破了,篮子里还垫了厚厚一层麦秸秆。 司雪梅笑得合不拢嘴,高高兴兴将大侄子、侄媳妇儿带上楼。 有些年代的大白墙了,下面一节绿漆,都有些脱落。 屋门的防盗门,也是军绿色的,带着点锈迹。 只有六层高的小楼,因此,并没有电梯。 司雪梅两口子住在二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水泥地面。 因为没有公摊,所以,86平的屋子,比小三居看着都宽敞。 “快进来!”司雪梅热情将人招待进来,忙着给俩人倒水: “司辰喝茶不?金骏眉咋样?立夏呢?红糖水还是饮料?” “大姑您快别忙!” 姑侄三人,好一通寒暄热闹。 午饭就地取材,吃的司辰带来的土特产—— 爆炒土豆片、尖椒肉丝、卤菜拼盘、西红柿鸡蛋汤。 司雪梅怕不够吃,还想把冰箱里的卤牛肉拿出来切了。 司辰硬生生把大姑拽到了饭桌跟前,说道: “姑,够了、够吃了,浪费粮食得挨我奶奶的鞋底子。” 三人立马一顿哈哈哈~ 司雪梅丈夫跟闺女常年在部-队-上,儿子刚考上了北城大学,去那边校区了。 家里平时就她一个人,买菜都不会多准备。 如果司辰今天不带这些东西来,司雪梅为了赶着下午上课,指定是要带出去下馆子的。 饭后,司雪梅又给俩人洗了好些水果,一起吃。 趁着这个空档,司辰开门见山,道: “大姑,我这次来呢,其实是考察的。” “考察啥?”司雪梅咬了一口苹果,问。 “想瞅瞅,龙大有没合适的地方,我给盘下来,开一家超市。” 司雪梅咀嚼苹果的动作,一顿。 盯着司辰看了三秒,突然就乐呵了: “你要来龙城发展了?” “嗯,不过,到明年了。” “哎——等啥明年?越早来越好!”司雪梅突然笑得合不拢嘴,道: “你要是来了,你奶奶指定是要跟来的!” “小平安、小圆满还那么小,立夏来了又要念书。” “你还要做生意,那孩子谁带?不得你奶奶嘛!” “哎呀,来龙城好哇,都来龙城,嘿嘿嘿!” 司辰:……-_-|| 大姑,您认真的? 我在跟您说我的生意呢,您惦记上我奶奶来龙城? “哎呀,你是不晓得啊!” 司雪梅打开了话匣子,叭叭叭,控诉老母亲的不配合: “我每年暑假、寒假都想喊你奶奶来我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她就是不肯来。” “那我能咋办?我只能往家里跑喽!” “其他妹妹都在身边,我一个人甩在龙城,远巴巴的。” “我要是在她身边,我也不会天天念叨着要她来我家住。” …… 司辰跟颜立夏在一旁陪着笑脸,硬生生听大姑叭叭了十分钟。 终于,大姑啃苹果的间隙,司辰赶紧插话: “大姑,你们学校后勤保障部的主任,你熟不熟?” 后勤保障部,负责龙城大学的后勤工作,其中,就包括了招商。 不过,这年头尚未完全开放市场经济,大学里的食堂还是以国营为主。 卖副食的小卖部、零散的小吃店、理发店等,是个体户。 “不熟。”司雪梅回得理所当然,啃着苹果摇头。 司辰心底一咯噔。 不熟就不熟吧,那后勤主任他就亲自去拜访一趟,带上厚礼的那种。 这年头,哪有厚礼攻略不下来的人? 冷不丁,司雪梅咽掉嘴里的苹果,来了一句: “我跟校长熟,她是我老姐妹。” 司辰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大姑啊,说话不带你这样大喘气的啊! “司辰,你们要是决定好了要来龙城发展,大姑就帮你们留意着点门面。” 司雪梅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说道: “你既然说要开超市,那就不是那种小卖部门面了,怎么也得300个平,对吧?” 司辰连连点头。 但听,司雪梅又分析道: “新校区正在扩建,大概明年六月份竣工。” “按照龙城目前的经济形势,明年彻底放开市场,那是必然的。” “届时,新校区的招商也会启动,你再来,我也在背后推一把……” 剩下的话,司雪梅不说,司辰自然都明白。 “成!大姑说啥,那就是啥!”司辰再次在心内感慨: 上一世的自己,起步太晚,白白错失了许多先机。 上一世,他只身来到龙城,就在火车站附近倒腾烟酒副食,慢慢发家的。 然后,盘下来门面,开始一步步做大。 无论是龙城大学,还是北城大学,司辰那个时候都没有资本支撑他入驻。 如今,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 下午,司辰带着颜立夏特地来到了汉语系,找赵议。 还以为很难找到人呢,没想到一打听,大家居然都知道谁是赵议。 “你找赵议同学?他在图书馆了,我去帮你喊人!” 一个头戴发箍的圆圆脸女学生,特别热情,帮司辰去喊人了。 司辰一脸懵逼,问:“媳妇儿,这年头的大学生,都这么热情?” 颜立夏笑得眉眼弯弯,回道:“我又没上过大学,咋知道呢!” 司辰心底微动,抚了抚她的发丝,似是承诺一般,低声道: “会的!明年开学,我一定带你来龙城,上大学!” “嗯嗯!”颜立夏也小小声回应,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没多久,赵议就出来了,手中抱着一本书,远远看到司辰,笑意盈盈跑了过来。 赵议路过之处,一群抱着书本的女学生纷纷侧面,娇羞议论: “快看,是赵议!” “他翻译的《傲慢与偏见》,我真的好喜欢!” “我也是!我还喜欢他在开学典礼上的演讲,太激励人了。” “我喜欢他那句,不被命运打倒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一众女学生的窃窃私语中,赵议小跑过来了。 司辰总觉得,眼前的赵议,仿佛不是原来的了,却又还是。 仔细一咂摸,原来是他的笑容里,没有了天真,多了一份恰到好处的内敛。 “辰哥,你啥时候来的?”赵议看了看颜立夏,打招呼:“嫂子好。” “你好!”颜立夏礼貌一笑。 “我来龙城办点事,顺道儿过来瞅瞅你,最近咋样?”司辰一副社会人模样,给人家发烟。 “不抽,戒了。”赵议浅浅一笑,一身的书卷气,继续回道: “最近就那样呗,三点一线,教学楼、宿舍、食堂。” “就没参加个啥社团?不是说,你们大学氛围奔放,都有各种各样的社团吗?” 赵议含蓄一笑,拍了拍手上的书,道: “翻译社,最近跟社员一起,完成了这本书的翻译。” 司辰接过来一看,《傲慢与偏见》。 “不错啊!”他不太懂这些,顺手又把书还回去了,问: “你不是汉语系的?咋地也该加入个文学社啥的,这家伙,整得你是英语系似的。” “英语成绩还算行,就加入了。”赵议笑着接过书。 颜立夏的注意力倒是被书吸引了,问: “赵议,这书看上去像是新的,该不会,你们翻译了又去出版的吧?” “出版需要书号,我们这个是社员自费印刷装订的,只在校内流通。” “可以买卖?”颜立夏突然想到点什么。 “嗯,可以买,五块钱一本。”赵议不好意思挠挠头,解释: “因为小批量印刷比较贵嘛,我们倒也没赚钱,这都是成本价。” “那印刷厂最少五百本起做,八百本跟五百本都是一个价,主要贵在了菲林上面。” “啥是菲林?”颜立夏不懂就问。 司辰倒是懂,给媳妇儿解释: “就是印刷书的一页页模板,那相机的胶卷,你见过吧?” “哦哦,明白了,底片啊。”颜立夏一副孺子可教的小模样,点点头,又戳戳司辰胳膊: “五块钱一本,你快给钱。” “啥?”司辰一愣。 “这本书啊!”颜立夏水雾潋滟一双桃花眸,在他的视线与书本上来回徘徊。 司辰本来想问,你要这本书干啥。 突然又想起来,宋添锦最近好像在看这本书。 她自己看不懂英文版的,就缠着颜立夏给翻译后半本。 颜立夏是个理科女,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缠绵悱恻词汇,不怎么会修饰。 简直愁死颜立夏了! 这下子好了,有了这本书,颜立夏就能轻轻松松给宋添锦交差了。 …… 晚上,司辰没歇在大姑家。 而是特地开车一个小时,远巴巴跑到曙光区,带着颜立夏住在了龙城大饭店。 烛光晚餐神马的,他必须带自己的小娇妻来享受一番。 宋添福的钱包里,有一张他跟司丽歌的接吻照,时常被他拿出来在司辰跟前嘚瑟。 司辰痛定思痛! 务必要跟颜立夏一起,多拍几张虐狗、屠狗的照片! 谁还没个媳妇儿呢?谁还没有钱夹似的! 第161章 醉酒的媳妇儿太可爱 龙城大饭店的西餐厅在二楼。 还有一个洋气的名字:香榭丽餐厅。 司辰带着颜立夏上楼后,她瞧着眼前金碧辉煌、处处水晶吊灯的西餐厅,莫名有些小紧张。 颜立夏不是完全不懂这些,好歹是帮忙翻译过《傲慢与偏见》的人,西餐礼仪多少知道一些。 落座前,颜立夏都还在心里默念: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司辰率先给媳妇儿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自己再在小圆桌的对面坐下。 穿着黑马甲、白衬衫,打着领结的侍者,快步上前,微微弯腰,询问: “晚上好,先生,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司辰熟门熟路,伸手道:“菜单我看一下。” “好的,先生。”侍者将手中的黑皮大本子菜单,恭敬递给司辰。 颜立夏坐在对面,看着司辰如此老练,心头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司辰低声告诉着侍者自己点的菜品,末了,还补充一句: “牛排要八分熟,另外一份十分熟。” “好的,请您稍等。” 侍者离开后,颜立夏美眸流转,隔着小圆桌倾身过来,问:“你来过这里?” 司辰早有应对,不疾不徐回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颜立夏满眼写着佩服,道:“我都不敢喊人家点菜,生怕出了错被笑话,毕竟,看上去这么高档有情调的地方。” 司辰不免觉得好笑,媳妇儿还真是小姑娘心思,觉得这种有情调的地方,就应该优雅矜持,举止端庄。 “害,不就是个吃饭的地儿,没那么多讲究。” 司辰上辈子到了那样的地位,早已经不被这些装逼的繁文缛节约束了: “刀叉吃牛排是为了吃进嘴巴里,筷子夹菜,也是为了填饱肚子,都一样。” “你就算不会用刀叉,直接用筷子也没啥大不了的。” 颜立夏被他这么一逗,禁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下子,紧张的感觉没有了。 是啊,再高级的地方,还不是吃饭的? 俊男美女围坐在白色桌布的小圆桌旁边,彼此倾身过去,轻声谈笑,仿佛在亲昵地说情话。 刹时,引来不少食客频频侧目。 年轻真是好啊,有情调,羡慕! 没多久,菜品陆续上桌—— 餐前汤,鱼子酱,八分熟牛排,十分熟牛排,餐后甜点,外加一份水果。 因为点了牛排,司辰搭配的是白葡萄酒。 红酒搭配牛排,口感有点酸,他不喜欢。 司辰看颜立夏拿着刀叉的姿势,仿佛要杀猪宰羊一般,一脸的决绝。 他有些忍俊不禁,问:“会切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颜立夏把这话又返还回来了。 而后—— 下手控制不住力道的颜立夏,刀子磕在餐盘上的动静有点大。 播放着舒缓轻音乐的西餐厅内,这声响,还是有些明显的。 颜立夏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更紧张了! 越是紧张,越是搞不定。 这牛排咋么回事?咋地就是切不下来咧! “我来吧!”司辰将她的那份牛排换过来,熟练地给她切成小块,道: “怕你吃不惯八分熟的,点的十分熟。” 有司辰救场,颜立夏的心底小小松了一口气,小脸儿红扑扑,故作镇定地抬手撩头发,偷瞄周围人。 见别人并没有过分关注这边,她那股子尴尬劲儿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颜立夏随手端起白葡萄酒,喝一口,掩饰尴尬。 没想到,口感很好! 甜甜的,清爽宜人,果香味浓郁,唇齿留香。 并且,这酒居然没有酒精的刺激感,可真是太好喝了! 于是乎,颜立夏抿了一口又一口。 司辰发觉后,刚想劝阻她少喝点,这酒后劲儿大,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话留在了舌尖,没说。 “呐,切好了。”司辰将分割成小块的牛排,再次换到颜立夏跟前。 自己那一份,换回来边切边吃。 颜立夏其实挺贪吃的,举着叉子不断往嘴里塞。 司辰笑眯眯望着自家小娇妻,心底填满了满足感。 “立夏,给我尝一块你的。”司辰刻意逗她。 颜立夏两颊鼓鼓的,美眸瞅了瞅自己盘里的三块肉,又瞅了瞅司辰的一小半牛排,犹豫了。 司辰:……可真是亲媳妇儿! “我先给你尝一下我的。”司辰说着,主动示好,切了一块插着给颜立夏投喂过去。 颜立夏习惯性张嘴,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慌忙看向四周。 “乖,别怕,这里本就是有情调的地方,没人会在意的。”司辰循循渐诱。 颜立夏信了! 她张嘴,将那一块牛排咬住,咀嚼了几下,眉头皱起来了。 为嘛有血腥味?! 虽然不是很重,但是,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味道,颜立夏的味蕾能敏锐地捕捉到。 这下子,她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对面,司辰的眼中噙着捉弄的笑意。 气得颜立夏小脸泛红,无语望天。 她胡乱嚼了嚼,囫囵咽下去了。 颜立夏瞅了瞅自己盘里可怜巴巴的三块肉,坚决护食儿到底: “不给!” 司辰在对面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不语。 鉴于这一餐着实太贵,要五百多! 颜立夏愣是将所有的食物,吃得渣渣都不剩。 餐后,司辰如愿以偿,请侍者给他们拍照片。 免费送一张,是常规操作。 额外拍的话,那就是五块钱一张。 颜立夏闻言,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五百块的东西都吃了,还在乎五块钱干啥,拍!” 就这样,夫妻俩多花了20块钱,一共五张照片: 一张正常并排坐的,一张颜立夏依偎在司辰怀里的,一张她亲司辰脸颊的,一张司辰亲媳妇儿脸颊的。 还有一张不正经的,俩人亲嘴儿的! 司辰最满意这张! 当场就给放到钱包里了,哼哼~ 谁还没个媳妇儿? …… 颜立夏吃多了,拉着司辰出来消食。 快到重阳节了,龙城有一年一度的菊花展。 当然,这个年代,菊花并没有任何歧义,就只是高尚品格的象征,花中四君子。 司辰牵着媳妇儿的小手,走在火车站对面的宽阔广场上,闲庭信步。 身边的花坛边、雕塑边、指定区域,摆满了黄的白的,各个品种的菊花。 有的还做了极有这个时代的标志性造型。 八八年的这个地点,还不是灯火通明,街灯都比较稀疏。 马路对面的火车站站前广场上,停放着人力三轮车,拉客。 出租车是没有的。 灯火阑珊里,颜立夏白嫩的小脸蛋染着一丝红晕,明明不施粉黛,却像是搽了一层绯红胭脂,看得司辰心动不已! 冷冽的寒风中,他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敞开风衣,裹住她。 颜立夏这次倒是乖巧,一点没挣扎。 只是仰起头,雾蒙蒙的桃花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笑靥醉人。 司辰心想,外面这冷风一吹,得,媳妇儿酒劲上头了!ъitv 嗯,挺好,非常好! 媳妇儿喝醉了,可真是乖巧,让干嘛就干嘛,相当配合。 于是乎,这一晚,司辰跟他媳妇儿,配合得相当默契—— 天衣无缝! …… 翌日。 司辰也没早起,九点才醒来。 身旁的颜立夏还在酣睡,被司辰揉揉捏捏都没反应。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雪白的床褥上。 司辰轻轻掀开被子,将侧卧的媳妇儿放平。 她的小肚子上,竖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那是剖腹产留下的。 颜立夏皮肤本就异于常人的白皙,阳光下,那疤痕倒是并不狰狞。 反倒愈合成了肉粉色,怪可爱的。 司辰凑上去,亲了亲她的疤痕,低声道: “媳妇儿,幸好我还来得及,谢谢你们都还活着!” 颜立夏睡梦中被打扰,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司辰拉上来被子,将媳妇儿裹了个严严实实,起床去洗漱。 大约十点,司辰来到一家定位尴尬的饭店,吃早餐。 为什么说定位尴尬? 因为有钱人不会来,普通人更不会来! 这家店面积挺大的,光是实用面积就有三百多个平,遑论前后院子了。 加起来,至少也是八百平。 装修风格一水儿的欧式,猛一进来,还以为误入了西式餐厅。 按理说,建在火车站对面,无论经营点啥,都不至于亏了,不是? 可这家店,偏偏是个例外。 司辰进门后,手持鸡毛掸子将“生意不好扫柜台”发挥到极致的服务员,懒洋洋喊了一句: “欢迎光临,想吃点啥?” 说话呢,她都不回头瞅一眼司辰,那态度就是“爱吃不吃”! 司辰倒也不介意,本身就不是来吃饭的。 他在靠近收银台的位置坐下,点餐: “给我来一份煎蛋、烤面包、一碗瘦肉粥。” “等着!”服务员跩得二五八万的。 她撂下鸡毛掸子,懒洋洋又去了后厨,亲自做早餐。 匪夷所思吧? 如此奇葩的一家店,正是司辰此次来龙城的重中之重! 前世,他还在火车站倒腾小买卖时,这家店就已经是眼下这幅光景了。 这一块地皮,是一位姓蔡的纨绔三年前盘下的。 蔡少爷是本地人,老爹跟人合伙儿开煤矿的,有钱。 他看隔壁龙城大饭店的西餐厅那么受欢迎,于是乎,自己也想着拿钱玩一玩。 跟老爹要了一笔钱,以投资为借口,开了这家店。 先不说蔡少爷会不会经营,光是这家店的定位,他就十分想当然! 第162章 坑爹没商量的狗儿砸 一开始,蔡少爷野心勃勃,还想抢隔壁龙城大饭店的西餐生意。 后厨到前台,都是花高价挖隔壁的。 开业时候,生意也还行,毕竟是高档西餐厅,人均消费200元。 可是,放在八八年,人均消费200元已经很离谱了! 普通人,火车站的旅客而已,谁会贵巴巴吃这一餐? 别人上龙城大饭店西餐厅用餐,不就图个名气? 你蔡少爷开的虽然也是西餐厅,虽然也是高档的,可你名气不如人隔壁啊! 南来北往的有钱人,都是更愿意下榻龙城大饭店,餐饮住宿一条龙。 最重要的是,可以报销! 人龙城大饭店,可是国营哩,指定的公务接待饭店,逼格又高。 放在这个年代,不能报销,那可就是致命的! 于是乎,蔡少爷这个西餐厅,除了开业第一个月收益不错,往后啊,一天比一天惨淡! 买地皮的钱,建餐厅的钱,装修的钱,光是这些费用那就去了他50万! 还不算后面增加的人工费、食材费、水费、电费等等。 生意惨淡之后,蔡少爷就开始压榨克扣员工工资,哦豁,人也陆续辞职了! 如今剩下的唯一一位,乃是蔡少爷的小蜜,也就是司辰进门时那个懒洋洋的服务员,在这里帮着守个店。 无论哪个年代,餐饮行业的员工都是流动性非常大的。 你钱给足了,我就好好给你干。 钱不给够,那对不起,说走就走,甚至大部分岗位都不需要提前一个月提出离职。 没多久,那服务员,也就是蔡老板的小蜜,给司辰端出来了吃的: “你点的煎鸡蛋,烤面包,瘦肉粥。” 不锈钢餐盘放在司辰跟前时,哐当一声响。 那态度,仿佛跟司辰有仇! 倒也是,身为一个合格的小蜜,不就是啥也不干还能月月白拿钱吗? 这年头,一个月一千,包养一个二奶。 放在后世,一个月两万,包养一个小三。 司辰瞥了一眼餐盘里的东西,堪称黑暗料理! 鸡蛋糊了,面包焦了,瘦肉粥里面没有瘦肉。 “请问,蔡总在吗?”司辰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问。 小蜜头也不回走到收银台,懒洋洋坐下:“什么蔡总,这里没有!” 小蜜态度非常横。 司辰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蔡少爷这个店,欠了人家瓜果蔬菜肉禽水产等供货商不少钱。 最近这段时间上门来找蔡总的,十有八九是要钱的。 按理说,煤老板的儿子不缺钱。 可坏就坏在,老子前期给儿子这个店砸进去太多钱了! 如今,蔡少爷回家要不到钱,可不是不敢面对供货商? 司辰刻意提高了一些声音,语气里满是惋惜地说道: “哦,那可惜了,我还想跟他谈一下,看能不能盘下这家店。” 原本要死不活趴在吧台上的小蜜,当即满血复活,问: “你要盘下这家店?!”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个鬼地方被卖掉后,她终于能自在了! 谁特娘的想来这里守店? 每个月白拿一千块啥也不用管,不好吗? “是的,我想盘下这家店。”司辰不经意间整了整自己的腕表,进口的某品牌,并不是价格问题,而是不好买。 他跟颜立夏结婚时,这一对腕表是父亲托大姑从龙城买回去的,需要名额。 这机械腕表,虽然不是奢侈品,却也足以让那小蜜看出来,司辰不是一般人。 她这才拿正眼瞧司辰—— 藏蓝暗格纹的西装笔挺,外罩一件黑色羊绒大衣,皮鞋领带加腕表。 无一处不透露出司辰的不凡。 再加上司辰多年来久居高位的那份威压,一旦气场释放出来,可就完全不一般了! “老板,您贵姓?”小蜜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笑着从收银台走出来。 “免贵姓司。”伸手不打笑脸人,司辰礼貌颔首。 再者,小蜜的这副态度,也不是独独针对他司辰。 “司老板,您稍等,我给您泡杯茶!”小蜜说着,动作麻溜地给司辰沏茶。 待她双手端过来,小心翼翼给司辰放到面前后,又讪笑着将桌上的黑暗料理悄么么端起,说道: “您稍等,我去通知一下我们蔡总。” 说着,小蜜一阵旋风似的跑进去后厨。 隐约传来几声叮叮咣咣的餐具碰撞声,那小蜜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了。 边往出跑,她还边叮嘱司辰: “司老板,您喝茶,我马上就去喊我们蔡总,他就在隔壁龙城大饭店睡觉呢,过来这边非常快的!” 司辰:……属实没有想到! 啧,纨绔就是纨绔,自己都欠了一屁股的债,还能夜夜宿在高档酒店。 也就这年头没有限制高消费。 …… 十分钟后,还穿着酒店雪白睡袍、顶着鸡窝头的男子,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口中慌里慌张骂着:“卧槽!咋就这么倒霉!偏偏遇上条子查房!” 司辰双腿交叠,眼睁睁看着一个圆滚滚的白肉丸子,从自己眼前滚过去了,消失于后厨门口。 五分钟后。 小蜜风风火火也回来了,一进门,鬼鬼祟祟喊着: “蔡总、蔡总快出来,他们没跟来!” 几秒后,后厨探出来一个鸡窝头,试探着问: “真没跟来?” “没有!” “卧槽!吓死老子了——”蔡少爷这才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待到他从收银台那头转过来,司辰这才算看清楚—— 大约身高175的样子,圆滚滚的胖子,黑红皮肤,体重应该在180斤上下。 那小蜜连忙迎上去,给蔡少爷介绍: “蔡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司老板。” 蔡少爷边扒拉鸡窝头边回看司辰一眼,心想,卧槽,小白脸你整得挺精致的啊! 他那该死的胜负欲被激发出来了—— 蔡大少使劲扒拉头发,迈着八字步向司辰走来,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 “你,想盘下我这家店?” 那语气,相当炫酷狂拽霸! 司辰依旧气定神闲,淡淡点点头:“对。”ъitv “那我告诉你,来对地方了!” 蔡少爷说着,在司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往后一瘫,双手搭在扶手上,吹嘘: “你瞅瞅我这店的装修,清一色欧式风格,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再瞅瞅我这里的家具,可都是实木的,啊,这个紫檀木,听说过吧?” 司辰:……我有那么傻吗? 蔡少爷抬起左脚,搭在右腿上,抖腿,还来劲儿了,使劲儿吹嘘: “那天花板上的吊灯,可全是水晶的呢!” “后厨的设备,哪怕是一把菜刀,我都是进口货!” “你就看你眼前那个喝茶的杯子,那可是爱马仕的!” 司辰垂着眼皮看一眼跟前的杯子,确实印着奔马的标志。 可他心里一清二楚,这些玩意不过是蔡少爷拿来糊弄他老爹的! 狗屁的爱马仕杯子,他自己走歪门邪道定做了一批餐具,全部印上硕大的爱马仕标志,骗他老爹这是高档货。 那吃饭的餐盘里,食物没多少,盘子正中间一个巨大的奔马标志倒是亮瞎眼! 明明全店的餐具只需要一万块就能搞定。 这小子,愣是打着爱马仕进口货的名义,从他爹那里坑了三十万! 不光这些东西,这个店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虚高报价给老爹,坑他老子使劲儿给他砸钱! 这家店,蔡老爹前期给狗儿砸投资的钱,至少三百万! 当然,这其中两百万都被蔡大少挥霍了,根本不是真的用在店面上。 上一世,蔡少爷的情况司辰就一清二楚,那个时候,关于这位纨绔跟这家店的笑话,火车站周围做生意的人都知道。 这个店面,蔡少爷甩都甩不出去,一路亏损了一年多! 即便如此,蔡少爷还以这个店的经营为借口,不停跟他老爹要钱。 后来,他老爹亲自来看了一遍,气得抡着钢管将这家店砸了个稀巴烂,直接关门大吉! 这家店,成了蔡老爹的禁忌! 此后三年,都没人敢触蔡老爹的霉头,这家店就一直关闭状态。 那时,司辰自己有了本钱后,托大姑父的关系,联络到了蔡老爹。 最终,以低廉的价格拿下了这家店的地皮,开超市。 重生一世,司辰提前了四年来到这家店,面对的是蔡少爷,还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地主家傻儿子。 待到蔡大少叭叭叭嘚瑟完自己的“豪华”西餐厅后,司辰依然冷淡地来了一句: “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 蔡少爷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啊”了一声。 司辰坐直身体,似笑非笑望着蔡大少,道: “我要的,是这家店的地皮,并不是这家店。” 蔡大少给气笑了,也坐直了身体,问:“哥们儿,你逗我呢!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司辰气定神闲,不急: “我既然要地皮,那你店里的这些东西,我统统都不会接手,因为我不准备做餐饮,对我毫无用处。” 这个理由,蔡少爷竟是无言以对! 他挠了挠不怎么凌乱的鸡窝头,皱着脸,问: “那你不要这些设备啊餐具啊啥的,我把它们怎么办?” 潜台词是,我也不想要啊! “兄弟,我这可是一个整体,要卖一起卖,要不卖就都不卖,没道理得拆开。” 蔡少爷还算拎得清,不至于真的傻。 司辰反正也不急,从上衣内侧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在餐巾纸上写下大姑家的地址,道: “蔡总,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您愿意出售这块地皮了,请记得来这里通知我一声。” 写完地址,司辰将餐巾纸递给蔡少爷。 对方被司辰这架势整得一愣一愣的,接过餐巾纸一看,蓦然瞪大双眼: 卧槽!荣!军!大!院! 第163章 我喊你爹,你放过我吧 蔡少爷盯着面前餐巾纸上面的地址,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声问: “哎!你跟司青柏啥关系?” 话出口,他又突然觉得直呼其名不妥,刚想说“青柏司令”—— 一抬头,司辰已经出了门,萧瑟秋风中,他的长外套衣摆猎猎翻飞。 那样挺拔的背影,莫名就让蔡少爷觉得气派无比。 他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嘟囔: “他说自己姓司,难不成,真跟司青柏有啥瓜葛?” 在龙城,司青柏的大名虽然不是人尽皆知。 但像是蔡少爷这种家里有矿,免不了跟上面人打交道的主儿,还是知道的。 尤其,司辰给出的地址,又太具有指向性了。 蔡少爷忽然想起来,司青柏是不是有个儿子? 卧槽! 这家伙该不会是司青柏的儿子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着实把他自己吓一跳。 难怪对方说话那么有底气! 当即,蔡少爷慌慌张张跑到收银台,拿起电话,给自己的狐朋狗友一通拨,问: “喂!醒醒!睡个机巴睡!问你个事儿,司青柏是不是有个儿子?” “……” “啊?有个女儿?那儿子呢?” “……” “卧槽!关键时候掉链子,你特么居然不知道,艹!” 蔡大少又是一通呼叫,挨个把昨夜嗨皮过头的兄弟们轰炸一遍,询问。 最终,有一个人给了确切答复: “有!司青柏有一个儿子,叫司崇!” 蔡少爷急吼吼问:“还有呢?多大年纪?长啥样儿?” “年纪不大,二十左右吧,我也就远远瞅过一次,长得挺气派的,大概一米八往上,你问这干啥?” 蔡少爷:!卧了个大槽! “喂?喂!喂喂……” 撂了电话,蔡少爷脑壳嗡嗡响,他艰难吞咽一口唾沫,心想,真是司崇? 不应该啊,上面不是明令禁止他们这些人的子女经商? 蔡少爷想了想自己,哼哧一下笑了: “上面还明令禁止黄-赌-毒呢,我特么还不是样样沾!” “这年头的二代们啊,难说喽~” 蔡少爷抓着后脑勺,庸人自扰。 一旁的小蜜谨慎地提醒:“蔡总,我瞅见那些条子走了,您可以回去换衣服了。” …… 司辰回酒店上楼后,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刹那心一沉! 慌忙三两步跑进去,见颜立夏呆坐在床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媳妇儿,咋回事?房门咋是开着的。” 司辰走过去,见颜立夏手中拿着一张纸信纸,心下了然,轻声问: “他们来查过房了?” 颜立夏的手中,是一封村委会盖章的证明信,写的内容是他俩属于合法夫妻。 女方因为年龄原因,暂时不能领取结婚证,但是,娃娃都有了,特此证明。 颜立夏默默点点头,有小情绪了。 “咋了?他们说话伤人了?”司辰怕媳妇儿受委屈。 毕竟,他们这种真夫妻是存在的。 那种带二奶来玩耍的,托关系盖个章作假的也是有的。 颜立夏轻轻摇摇头,没吭气。 司辰大约明白了,对方可能态度不太好,颜立夏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乖,别难过!”司辰坐在她旁边,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脊,安慰。 颜立夏眸光没有焦距,盯着某一处发愣半天,忽然轻声道: “司辰,我年满20周岁了。” 听得司辰心底一咯噔,安抚她后背的手,一顿: “嗯,我知道,但你明年还要来上学,户口本上不能变成已婚……” “不上了吧!”颜立夏突然打断他的话,小小声争辩: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有你,有娃娃,我有一个家。” “上学出来还不是为了有个安安稳稳的工作?” “不行!”司辰将人推出怀里,握着她的双肩,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严肃道: “好容易考上的大学,不能说不上就不上。” “你现在看似可以应对这些账目,等到我们有一天做大做强了,你就知道自己能力的不足了。” “立夏,我没上大学就算了,你不能浪费了!” 接下来,司辰跟个老爹一样,训闺女。 颜立夏那点小情绪愣是被训到了九霄云外: 我喊你爹,你放过我吧! 颜立夏都魂游天外了,司辰终于肯停歇了,问: “我说的,你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颜立夏点头如捣药,岔开话题: “那啥,我饿了,该去吃早餐了。” “媳妇儿,现在是午饭时间。”司辰指了指腕表。 颜立夏:……┗|`o′|┛啊~~ 好丢脸! 她居然睡到了十一点半! 怪谁? 怪司辰呗! 好讨厌! 出门为啥要偷么给她带个不正经衣服! 一想到昨晚,颜立夏恨不能去死一死! …… 司辰收拾好东西,带着媳妇儿出门下楼。 电梯一打开,里面有个人,正是收拾好自己的蔡少爷。 “蔡总,好巧。”司辰礼貌颔首。 “司……司老板,你好、你好!”蔡少爷有些拘谨地打招呼。 司辰心底纳闷儿,这人咋地啦? 怎么突然态度就转变了? 难道,真是因为他递上了那个地址? 这一点,其实挺符合司辰的预判。 他刻意递上那个地址,想要给蔡少爷造成自己不是无名小卒的错觉。 如今,效果似乎有了。 出了电梯,司辰带着颜立夏去用餐了。 蔡少爷也慢慢悠悠跟过来,讪笑: “吃午饭啊?” “嗯。” “吃完……会大院那边啊?”蔡少爷试探着问。 “嗯。”司辰心底觉得好笑! 蔡少爷小心思还不少,又试探:“你姐,当代花木兰啊,很牛的人物!” 司辰可太明白了,配合地点点头: “是啊,司寅就是个假小子,小时候仗着比我个头高,跟我练摔跤时总觉得她能赢,其实,还是力气大一些,对吧?” “啊?嗯、嗯。”蔡少爷含糊其辞地接话。 卧槽啊! 人家都敢这么说了,不是姐弟能是啥? 取了餐,蔡少爷赶紧端到角落,埋头吃。 餐厅是自助形式的,司辰要了一碗炸酱面,一份宫保鸡丁木桶饭,还有一些爽口小菜,一起端了过去。 颜立夏好奇地问:“那人是谁啊?” “蔡少爷。”司辰将宫保鸡丁跟米饭推到颜立夏跟前,道: “经典川菜,尝尝看喜不喜欢。” 颜立夏看着那一份炒得油滋滋的宫保鸡丁,嗅着诱人的味道,顿时馋得眼睛都直了! “你再尝尝这米饭,比你上次蒸的好吃。”司辰捉弄人家。 颜立夏气鼓鼓白一眼他,埋头吃饭。ъitv 司辰自己搅拌炸酱面,道: “火车站这边的店址,我选好了,就是隔壁那家西餐厅,经营人就是蔡少爷。” 颜立夏闻言,抽空抬头瞅一眼他,点点头,自顾自吃饭。 Ψ( ̄ ̄)Ψ好好吃! 司辰说着,刻意凑近,暧昧地夹她碗里的鸡肉丁: “给我尝尝看,好不好吃。” “你讨厌!”颜立夏当即护食儿。 这边俩人吃个饭还耳鬓厮磨的,看得蔡少爷心底直呼“卧槽”! 会玩,还是你们这些二代会玩! 这一刻,司辰在蔡少爷的心目中,已经十分贴近司青柏儿子的身份了。 这一切,不过是司辰刻意营造的错觉,就等着蔡少爷主动来攀谈呢! 第164章 周正又体面的人,蔡少爷觉得是司辰 但是,对于蔡少爷而言,那家西餐厅毕竟砸了太多钱进去。 如果只卖地皮给司辰,他是得不到多少钱的。 那块地皮,当初也是他老爹托关系弄来的,没按照商用,按照民用,价格非常低廉: 八百平,才20万! 放在三十年后,省城火车站对面,八百平的地皮,那得千万! 蔡少爷大手大脚惯了,坑爹也坑惯了。 因此,他幻想着如果卖地皮给司辰的话,他要价可就是市场行情了,五十万! 可是,这对于他老爹砸进来的三百万,根本距离太远嘛! 蔡少爷那个纠结啊、惆怅啊! 司辰当然拿捏了他的这一点。 如果蔡少爷是个果断的人,上一世岂会拖拖拉拉到老爹去砸店? 吃完饭,司辰带着颜立夏下楼,开车直奔北城大学。 司辰此次来的目的地,还有北城大学。 对于这座特殊的大学,现在这个年代,里面的个体户几乎没有! 司辰务必抢先吃到这一块蛋糕! 原本已经相信司辰是司青柏儿子的蔡少爷,开车在后面慢慢悠悠走着。 咦? 他怎么没往南边走啊? 他的车子怎么在前面转弯朝北去了? 不对啊! 司青柏住的荣军大院不是在火车站南边方向? 蔡少爷看着司辰掉头了,心底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嘟囔: “卧槽!这小子耍我!” 说着,蔡少爷挡一换,一脚油门,呜呜—— …… 司辰悠闲转动方向盘,两个小时后,带着颜立夏来到北郊的北城大学。 还没进门,一个巨大的大帅戎装佩枪雕像,庄严地站立,威严肃穆。 光是这一眼,就能让人肃然起敬! 车子停在外面,司辰带着媳妇儿下车,步行进入校园。 迎面一个偌大的教学楼,悬挂着横幅,极其具有北城大特色: 隐姓埋名匠人魂,精忠报国扬国威 其他的地方,也悬挂着北城大精神的标语: 扎根人民群众,报效伟大祖国 颜立夏看着处处都是金戈铁马气息的大学校园,心底肃然起敬。 却又禁不住有些担心,问: “司辰,咱真能将小卖部开进来?” “超市。”司辰认真纠正。 “一样的,不就是大点的小卖部。”颜立夏居然头一次表现出了不耐烦。 司辰倒是有点小惊喜,他们之间,越来越像寻常夫妻了,好事儿! “放心吧,这边比龙大那边还好搞定。”司辰给她吃定心丸。 蔡少爷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心里捉摸,咋地来北城大了? 这年头的北城大,诚如司辰所料,小卖部零零散散一两家。 司辰带着媳妇儿熟门熟路地往校园后方去,一路踩着红枫叶,走走停停,笑闹。 他俩穿着便装,倒也不会被当成北城大的学生。 司辰知道司崇住在哪个宿舍,因此,直接去到那宿舍楼下,请人帮忙带话,找301的司崇。 这年头,人都热情。 很快,司崇欢欢乐乐蹦跶着出来了。 “辰哥,你咋来了?”司崇是个欢脱性子,随妈,笑嘻嘻跟颜立夏打招呼:“嫂子。” “你好。”颜立夏淡淡一笑。 “我来找你玩呗。”司辰笑眯眯望着表弟的板寸头,打趣: “你那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呢?” “快别提了!”司崇一脸幽怨,气哼哼:“还不是我姐!” 司辰挑眉,了然于心:“开学军训,教官是你姐?” “何止!”司崇打开了话匣子,控诉: “我们整个系都被她魔鬼支配,美其名曰强化你们的体魄,实则,还不是为了选拔顶尖‘猎鹰者’!” 司辰忽然又想起什么,问:“赵铮呢?” “赵铮更可怜!”司崇疯狂吐槽: “他从一开始就是被我姐标记的人,明明体能训练差得要死,我姐就像是针对他一样,一定要他达标。” “赵铮明明就是靠脑子吃饭的人,我姐非要把人家训练成四肢也发达。” 司辰连忙打断:“我问,赵铮在哪,你能找到不,一起吃个饭。” “还能在哪?被我姐拎去实验室了呗!”司崇眼见着又控制不住了,叭叭: “赵铮设计的那些武器,看上去就挺天方夜谭的,也就我姐信他,还拎去实验室要他做出来……” “打住、打住!去,把你姐跟赵铮先喊来,咱边吃边聊,好吧?” …… 一个小时后。 司辰五人终于步行在校外找到一家小面馆。 刚坐下,司寅就来了一句:“有人一直跟着你,居然都没发现?” 言外之意,嘲讽司辰敏锐感下降了。 “都别回头!”司辰制止了另外三人,低声道:“那是个二货。” 紧接着,司辰喊来服务员,点菜。 “哎,你哪里招惹来那个二货的?”司寅眼角余光瞥着门口探头探脑的蔡少爷,问。 “我想在火车站对面开超市,那二货的店面被我相中了,想买,他自己顾虑太多,瞻前顾后的。”司辰轻描淡写,然后问: “都想吃点啥?报菜名!” 几人陆续报了自己想吃的小菜,然后各自一碗主食。 外面的蔡少爷,完全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暴露得彻彻底底! 小店的老板娘在里面忙着招呼客人,老板刚从外面扛着一袋面回来了。 蔡少爷一把拦住老板,问:“叔,问您个事儿。” “撒手!忙着呢?没瞅见扛着一袋面啊!”大叔脾气暴躁。 蔡少爷有钞能力,立马塞给老板一张大团结。 “哎嘿,好说、好说,您想问个啥?”老板扛着的面粉顿时轻飘飘,还往上颠了颠。 “店里面那些人,你认识不?” “哦,你说司寅啊,认识!”老板指着司辰几人,道: “那个短发姑娘,长得跟假小子一样的,就是司寅。” 蔡少爷心内大呼“卧槽”! “她旁边那个男的,看上去挺周正、又体面的,就是她弟弟,司崇。” 老板看了看其他的人,摇头表示:“另外的就不认识了。” “哦、哦,谢谢老板啊!”蔡少爷已经笑不出来了。 特么的,那就是司崇嘛! 我特么脑子进水了,怀疑人家不是司崇! 周正又体面的人,蔡少爷觉得是司辰。 可劳动人民跟喜欢光鲜亮丽外表的纨绔子弟相比,审美存在着根本性的差异。 第166章 忽悠到手八百平地皮 司辰跟蔡少爷的拉锯战,就此尘埃落定。 蔡少爷大大方方将地契等一应材料,都给到了司辰手中,还想试探: “司少爷,不跟兄弟拜把子,交个朋友呗,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叫司总就行,低调,要低调。”司辰回道。 他转头给了媳妇儿一个眼神,颜立夏会意,从手提包里取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他。 “这是20万,蔡少爷点一点。”司辰说着,将牛皮纸袋子放桌上,推过去。 蔡少爷看着那都快撑破的袋子,两眼放光! “好说!好说!”蔡少爷为了摆谱,也给身后捏肩的小蜜挑了挑眉。 “啊?”那小蜜居然没懂! “数钱!”蔡少爷顿时就暴躁了,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司辰不动声色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呵呵,瘾犯了啊! 这家伙肯让步,最主要的原因,只能是缺钱,很缺,非常缺! 那小蜜诚惶诚恐连忙上前,抱着牛皮纸袋子就要走。 “你麻痹!上哪儿去?点钱要当面点,你老子没教过你啊?”蔡少爷再次暴躁,一巴掌甩在小蜜的屁股上。ъitv 那小蜜惊叫一声,浑身一抖,抱着牛皮纸袋子跟个鹌鹑似的瑟缩着。 颜立夏没见过这样的人,眉头都皱起来了。 20万,被那小蜜直接摊开在不算大的圆形餐桌上,战战兢兢开始数钱。 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本身就是个空有那么点姿色的草包。 小蜜数钱的速度极其慢,一张一张点,蔡少爷坐在旁边都数清楚了,她居然一沓一万块能数成98张。 蔡少爷急得一脚踹开小蜜,怒骂: “胸大无脑草包货!滚开!老子自己数!” 那小蜜猝不及防下被踹得趴在了地上,手中的钱散落一地。 蔡少爷一点不在意,自己拿起桌上的钱,抖着手狠狠吸了吸鼻子,噗一口唾沫在手指,数钱。 司辰看得皱眉! 这个狗东西看似跟你称兄道弟的,实际上,一点不大气,小心思太多! 并且,这才是他妈真正的五毒俱全大废物! 颜立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悄悄走到小蜜跟前,搀扶她起身。 虽然小姑娘当二奶挺那啥的。 那小蜜已经哭了,感激地看一眼颜立夏,心里还以为人家搀扶自己是因为同病相怜。 实际上,颜立夏可不屑于当二奶! 扶一把她,纯粹是因为心地善良,可怜她。 那小蜜坐起身后,揉着巨疼的胯骨,低声说道: “不用管我,先帮我把钱捡起来,蔡总生气了后果挺严重的。” 颜立夏:……-_-|| 姑娘啊,有手有脚的,你何苦来哉? 但这是别人的选择,萍水相逢,颜立夏没必要说一个字。 她帮忙把钱捡起来,塞给那小蜜。 小蜜挣扎着爬起来,战战兢兢又将钱放到蔡少爷跟前的桌面。 空气格外安静,只有沙沙沙数钱的声音。 蔡少爷居然反复数了两遍,才确定没有问题,换上一副笑脸,道: “走走走!我带司总去过户办手续,啊,哈哈哈!” …… 事情出乎预料地顺利,一切水到渠成。 出了办事处,已经快午饭时间了,蔡少爷明显坚持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拿着卫生纸擤,擦。 他连嘴上的客气邀请都没有了,急匆匆开着车,蛇皮走位,奔向某个方向。 颜立夏忍了很久,终于能开口询问了:“司辰,他那是咋了?” 司辰给颜立夏开车门,大掌按在她头顶,将好奇宝宝按进去,嗓音淡淡一句: “瘾犯了,呵呵!” 说完,他自己绕过车头,开门上车,发动车子,转着方向盘往记忆里的某条巷子开去: “快中午了,我带你去吃湘菜,咋样?” 颜立夏的思绪还停留在蔡少爷的状态上,苦思冥想许久,反问: “瘾犯了,是想‘吸面面’了?” “嗯。” “可是,你以前说瘾犯了,不是那种样子啊?” 司辰:……┗|`o′|┛啊~~ “傻媳妇儿,那不是同一种东西啊!” 司辰急了,一脚刹车,颜立夏险些拍到挡风玻璃上。 他又一把将媳妇儿拉回来,问:“没事吧?” “没、没事。”颜立夏一脸懵,桃花眸无辜又委屈。 惹得司辰心底一软,放缓了语气: “乖,别瞎说,啊?我以前混账,吸的那点玩意都是残渣,跟吸烟差不多,没瘾。” “那个傻逼吸的是毒,跟我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不是那种人,你一定不能这么看待我!” 司辰这个求生欲,把颜立夏整懵逼了,压根儿不清楚这两者之间有啥必然的区分。 “嗯嗯!”她觉得自己生完孩子后,演技都提升了呢。 司辰见她明白了,总算放下心,放开捉住媳妇儿双肩的手,重新转动方向盘,向前走: “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颜立夏心想,前面的都不重要,只有这一句最重要! …… 蔡少爷拿着钱,找到了自己狐朋狗友的其中一位。 吸了东西后,飘飘升仙。 “哎呀,舒坦!” “蔡少,你老爹不是说不给你那馆子砸钱了?”卖家嘴里叼着雪茄,也是个十八九的少年。 虽然长得有点着急,一脸的青春嘎巴豆。 “不是我老爹的钱,那馆子,我给卖了。”蔡少蹬直了腿,脚搭茶几,瘫痪在沙发上。 “卖了?” “光卖了地皮,其他东西我都留着呢!”蔡少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 “哈哈哈!蔡少,你被人家耍了吧?”卖家笑得太急,烟给呛了一口,咳嗽了两声。 “那不能,都是咱这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脸上还能挂得住?” “咱圈子里的,谁啊?”卖家被勾起了好奇心,这谁能比自己还心黑呢? “司青柏的儿子,司崇呗!” “哦!原来你小子昨天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就是打听他呢?” 卖家顿了顿,突然嘟囔:“司崇不混咱这个圈子,干干净净一小白脸,北城大上学呢!” 蔡少那副赛过活神仙的嘴脸,突然一僵,蹭一下坐起来,问: “你有司崇的照片不?” 第168章 想活命?老子数到三,滚 打手头目带着满载手下的两辆车,一路往回搜寻。 他们手持对讲机,彼此随时通话联络: “老大,我好像瞧见那车子钻到村里去了。” “都给我去找!” 三台车子,越过田间小路,驶入村子。 巧得很,遇上了一群拉绳子的老头老太太,跺着拐棍张着没牙的嘴,吆喝: “给钱!不给不要过!” “老大,咋办啊?这可都是村里的刁民,惹了会有人冲出来干群架的。” “给钱、给钱,麻利点!” 手下给第一位老太太丢了一角钱。 结果! 那麻绳愣是没收起来! 老太太捡起一角钱,从车窗丢进去,骂骂咧咧: “瞧不起谁呀?这都几年了,咋可能还是这个行情?给张大团结!” “我草泥马!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学人拦路打劫?” 老太太拎起拐棍从车窗戳进去,好一通戳打,七十年吵架的架势都拿出来了: “你个生出来没屁眼的小杂种,你骂谁?” “老婆子的孙子都比你大,你再给姑奶奶骂一句!” 其他拦路打劫的老头儿老太太,全部围了上来,拐棍儿对着车内好一通乱戳。 车窗都没办法关上! 与此同时,司辰的车子早已驶入国道,一路疾驰,南下。 那打手头目还算有脑子,没选择跟一群老人硬碰硬。 而是被围攻了十分钟后,决定息事宁人,大喊: “别打了,给钱!”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里面开车的后生,快点把钱从车窗递出来!” 老头儿个个精明,拐棍根本不抽出来! 以前因为一时松懈,跑了不少到手的肥羊。 这次的,可是前面过去那个后生专门交代的,要狠狠宰,一定会给钱! 于是乎,大爷大娘们,叫价叫出了气势: “快点的!俺们十四个人,都得给一张大团结!” 打手头目直接递出来两张百元大钞,人群才算散去。 随即,他们在村里好一通转悠,愣是没找到司辰的车子。 打手头目动了动脑子,对讲机命令: “都给我上大路,直接往元孟县开,找到了砍死拉倒!” …… 司辰这边,车速飙得飞快。 颜立夏不明所以,紧张地问:“司辰,你告诉我,究竟咋回事?” “没啥,我尽量追上回咱那里的班车,你先上车,我等他们来了,解决一下问题,随后就跟去追你。” 元孟县发往龙城的班车,仅有一台,早上出发,大概中午1点左右抵达。 司机吃个饭,一点半又准时发车返程。 现在即将下午三点,司辰推算出班车行驶较快,因此,决定安顿好媳妇儿,再来解决这帮杂碎。 蔡少的张狂,跟元孟县那些小混混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群人解决不了,指不定是要跟回去元孟县的。 很快,司辰追上了班车,截停。 他一手拎着手提袋,一手牵着媳妇儿,生拖硬拽,将人塞到了车上。 司机本来挺不满的,一看是司辰,一愣: “哎,咋地是你小子?” “宋叔,不好意思啊,耽搁您一会儿功夫。”司辰说着,先将媳妇儿安顿在座位上。 司机是宋添福的表哥。 他的老婆,正是先前司辰去农机公司买收割机时那位营业员,郑彩娟。 司辰用围巾将颜立夏的小脸遮挡了个严实,叮嘱: “没事的,你先跟班车回去,我马上就追来。” “你一定小心!”颜立夏的直觉不是很好。 “嗯。”司辰揉了揉她的发顶。 转身走到司机跟前,他递上一张一百元。 司机接过来,准备给司辰找钱。 票价二十五元。 如果是后世,不用找了。 “宋叔,人我交代给你了,照顾好就行。”司辰说着,将司机找钱的手按住。 对方抬头看了看他,皱眉: “这不是应该的?都是自家人,你要是这样,你七姑父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宋叔,您听我说,情况有点特殊,您路上甭捎人了,直接往回开,无论谁追来,您都不要停车!” 司辰话都说到这里了,司机老江湖,当即就明白了。 “成!” …… 下车后,司辰回到自己车上,从后座下面掏出来一把银色猎枪。 嚓,上膛。 他这把猎枪,可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1895大口径猎枪,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威力极强! 传说中的放倒一头牛! 司辰手中的这把猎枪,就是仿照它制造出来的。 这年头,人在江湖飘,总得带个防身的玩意儿,不是? 很快,三台车子追了上来。 三角形,将司辰以及车子包抄。 此时,司辰正靠在车上,抽烟。 “小子,就是你,打着司青柏的旗号,骗走我们蔡少火车站对面那块地皮?” 打手头目嘴里也叼着烟,眯起一只眼看司辰,怒斥: “哎!把脸上那骷髅头面具给老子摘下来,脸都不敢露,算啥爷们儿?” 车上一群小弟嘻嘻哈哈笑闹着,手中举着钢管,陆续下车,向司辰包抄围拢。 眼见着,十四名打手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蓦然! “卧槽!他有枪!”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瞬间后退五六步。 司辰顿觉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举着猎枪,缓缓抬起头,说道: “话呢,只说一遍,老子数到三,你们滚,还能活命。” “小子,你狂个球?”打手头目怒骂。 “一!” “老子们人多,你一把枪,能撂倒谁?” “二!” “那可是十九万,都他么给老子上!” “三!” 要钱不怕死的率先冲上去了—— 砰! 一声枪响! 有人胸口中枪,被7㎜大口径猎枪强大的冲击力击退,失控地向后飞去。 那模样,仿佛被车撞了,连身后的人都被一连撞倒三人! “啊!——” 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歇菜了。 周围靠上来的人,再次潮水般后退: “卧槽!啥鬼玩意儿,咋跟炮一样!” 吉普车内的打手头目,伸长脖子看着地上胸口烂了个血洞的手下,一颗冷汗缓缓滑落。 “都他妈给老子上车,撞死这小子!” 第169章 开枪没有回头弹,毁灭吧 开枪没有回头弹,毁灭吧! 砰砰砰! 司辰顺利解决三人! “快跑啊!” 人群一片乱哄哄! 自己一群人别看雄赳赳气昂昂来打人,还没展开爪子呢,却被人家一杆枪绝杀! 打手头目怂得要死,慌忙抖着手挂挡,准备逃离。 司辰一把拉开车门,对准打手头目的脑袋,就是一枪! “卧槽!”对方反应迅速,一躲,跳车了。 司辰绕过车头,对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奔命的头目,砰! 其他发动车子跑路的人,司辰一个也不计划放过! 上了蔡少的吉普车,司辰驱车追赶逃走的人。 前面两台车,哪怕飚到八十码,也只持续了半分钟,就被司辰砰、砰,干翻了! 横卧在马路上的两台车,里面能动的打手,哭爹喊娘往出爬。 有人已经骨折,侧卧在地上半死不活一条狗一样,拼命往前爬。 他的视角里,那个戴着骷髅头面具的恐怖男人,拎着银光森寒的猎枪,一步步走来。 萧瑟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与灰尘,在他脚边肆意狂舞。 砰! 这人的世界从此一片漆黑。 …… 解决完一群杂碎,司辰拎着枪回到吉普车跟前,计划会一会蔡少。 岂料—— 副驾驶上,磕嗨了已经进入幻境的蔡少,眼神都是谁涣散的。 他仰头盯着车顶,流着哈喇子、大着舌头胡言乱语: “好多‘面面’啊,都是我的、我的!嘶、哈!” 司辰甚至都怀疑,这个二逼带人来找自己寻仇,是不是在磕嗨后情绪不受控的情形下做的决定? 呵呵,无论哪种决定,都该死! 你特么带人来杀老子了,还指望老子仁慈? 司辰枪都举起来了,但听对方来了一句: “好吵!你麻痹……后备箱……雷管……” 由于他实在是口齿不清,司辰没具体听明白完整的一句话。 但是! 后备箱,雷管。 司辰开心了! 他绕到后面,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还真有一个小木箱。 掀开,里面的确是雷管。 蔡少老爹是开煤矿的,火药炸矿,太普遍了。 他的后备箱有雷管,不足为奇。 司辰取出来两捆,掂了掂,份量可真足! 半分钟后。 轰隆! 一声巨响! 轰隆! 又一声巨响! 那两台桑塔纳连带着里面的尸体,全部炸得粉碎! 司辰回到吉普车跟前,将捆绑在副驾驶的蔡少解开,拉扯到地上。 如果想伪造成两方人火并,那这个二逼就不能是眼前这副模样。 岂料—— 蔡少掉地上后,副驾驶座的椅背上,一个鼓鼓囊囊、皱皱巴巴的牛皮纸袋子,进入司辰的眼帘。 哎嘿! 可真是巧了啊,这不是我那一袋子钱吗? 司辰顿时就乐了! 取过来钱,司辰这才将枪口对准蔡少的脑门儿。 蓦然—— 呼啸的警笛声远远传来! 司辰心下一惊,不敢再闹出动静。 反正二逼已经神志不清,来了带回去也会审出来吸了东西。 边想,司辰边快步奔向自己的桑塔纳。 …… 后面的车没追上来。 司辰迅速将猎枪、面具、钱袋子,一起藏到后座下的隐蔽位置。 发动车子,快速驶离现场。 约莫行驶了两公里,前方弯道处,突然蹿出来一台军绿色破皮卡。 司辰猛然一脚刹车,本能就想打方向盘掉头—— “呦吼,这台小破车,居然还在开?” 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自己曾经亲手给它刷上的绿漆,司辰乐了。 他慢慢悠悠给车子熄火,掏出烟盒,放心磕出来一根烟,叼嘴里,点燃,享受! 破皮卡速度很快,窜过来后,扬起一阵黄土飞扬。 司辰嫌弃地摇上车窗,等灰尘降落。 破皮卡车门打开,一双脚指头眼看都要啄透鞋面的秋鞋,落了地。 紧接着,炮仗一样的大嗓门骂骂咧咧响起: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犊子,敢在老子的治安辖区撒野?滚下车!” 车窗外黄土逐渐落下,娇气的司辰才肯缓慢摇下车窗,咬着烟,一脸的痞气,笑: “大舅姥爷,还没退休呢?” “你大爷!哪个小瘪犊子,敢问候老子退休?老子就是干到死,都不会退休?” 对方炸雷一样吼吼,一旁的同伴儿惊喜地来了一句: “老伙计,你快看啊,是司辰!” “啥?”大舅姥爷错愕地低头,一瞅: “卧槽!咋地是你小子?” “大舅姥爷,甭骂我大爷,他管您叫大舅,他还是我大姑父。”司辰跟个皮猴子似的,嬉皮笑脸。 “你给老子下来!”大舅姥爷浓眉倒竖,拉开车门,将司辰扯了下来。 司辰没搭理他,反倒笑嘻嘻向另外一人问好: “二舅姥爷,给您问好了,来,抽根华子。” 说着,司辰手中递了一根烟过去。 二舅姥爷哈哈哈笑着,接过。 来人不是外人,正是当年跟司辰奶奶组游击队的老战友。 他们的队伍,其实一开始人很多。 后来,打着打着,仅剩他俩跟司老太。 大规模裁军开始后,由于留下来名额有限,司老太再三考虑后,决定自己被裁,保全这二位老战友。 他们是老战友,也是拜过把子的兄妹。 因此,司老太的儿女们,都喊俩人大舅、二舅。 司辰是孙子辈的,当然得喊舅姥爷。tν “二位舅姥爷,当年跟着我大姑父一起调来龙城,为人民服务了许多年,早该到了退休的年纪,咋地还出来巡逻?” 司辰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 “按照您二位的级别,咋能是巡逻的呢?军--装上四个口袋的老革--命--了,不得……” “你闭嘴!我们老哥儿俩,既然领着退休工资,那就得为人民服务,坚决打击违法犯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舅姥爷抽着司辰递来的烟,好一通老骥伏枥,慷慨激昂。 实则,司辰心里清楚。 他俩的老战友都马革裹尸还了,只有他俩活了下来,心里是有执念的: 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能独自安享晚年。 就好像司辰的奶奶,被裁后总是闲不住,明明可以在县里武--装--部得到极高的位置。 她不愿意! 宁愿带着民兵队上山打虎,进村除恶。 习惯了战场的人,跟普通人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二舅姥爷打断老伙计的叭叭叭,指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问: “司辰,那爆炸咋回事儿,你晓得不?” “哦,我知道,好像两方人因为个啥闹翻脸了,火并呢!”司辰一脸的义正词严: “像是那样的流氓行径,您二位就该将人统统抓回去,挨枪子!” 大舅姥爷:……装!你就给老子装! 二舅姥爷:……坏!这小子还是那么坏! 二老默契十足地抽烟,吐出烟雾,不约而同关切: “你见义勇为,没伤着吧?” “你路过那里,没受伤吧?” …… 作者叭叭叭: 兄dei们,今天四更,说话算话,哈哈哈! 感谢几位老哥给我刷的礼物! 那啥,有位老哥怕我烂尾,让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去开直播,他给我刷个礼物,哈哈哈! 感谢您,我目前还能交得起电脑的电费,等我交不起了,指定去开直播,就酱~ 第170章 禁止再提立夏的奶奶 二老既然都那么说了,司辰觉得自己得配合一下。 只是,他还没开口呢,二老又率先齐刷刷出声: “哦,你二舅姥爷说的对,你只是路过嘛!” “嗯,你大舅姥爷说的对,你指定见义勇为了!” 司辰:……-_-|| 啧,这配合,这默契,这几十年的心有灵犀,稀碎! 二老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彼此对视一眼,哼哈二老将极其嫌弃地转过头去。 (ˉ▽ ̄~)切~~ 司辰无声哑笑,夹着烟的拇指蹭了蹭浓黑刀眉的眉峰,打岔: “二老不是来公干的?” 二老当即借坡下驴: “对,我俩巡逻到这里,听到有大动静,就开过来了。” 司辰禁不住好奇:“这都出了龙城了,你俩不是住在荣军大院的?” 好家伙,你俩可真是退休生活丰富多彩啊! 自费巡逻这范围也忒大了吧? 荣军大院到这里,少说也得20公里! 二舅姥爷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一副正气凛然: “咳咳,那啥,再远那也是中州的地域,祖国的疆土,是我等……” 大舅姥爷可真是受够了:“行行行,甭扯那些没用的,文绉绉的,一点不阳刚!” 二舅姥爷生气了,动真格怼:“我不阳刚?我当年上阵杀鬼子,刀枪炮火里面跑,我要你背我了?” 眼瞅着俩人又要掐架,司辰连忙引导: “舅姥爷们,该办正事儿了!” 俩人这才上车计划往那头的现场开去,司辰自己也上车,准备回程。 大舅姥爷突然反应过来:“哎,你上哪儿去?过来,上车,跟我们瞅瞅现场去。” “我去干啥?我一个路人,我得抓紧回去呢!” “你不是要进城吗?”大舅姥爷纳闷儿了。 “不是,我办完事了,回去。” 话出口,司辰就后悔了! 果然—— 舅姥爷们脸上表情瞬间阴沉,齐刷刷开车门,跳下来,往这边走: “你个小瘪犊子!来一趟龙城,都不说上我们那儿喝酒去!?” 眼瞅着暴脾气的大舅姥爷要过来揍人—— 司辰立马发动车子,麻溜地挂挡,安抚道:“我过两天还来,您二位……” 舅姥爷们车窗往住一扒拉,怒道: “甭骗人了!次次说你下次还来,次次溜走!” “司辰,你敢给我跑一个,我俩开车给你追回元孟县去!” 司辰:……给您二位跪了!拜个早年啊喂~ “舅姥爷们,我真的还回来!都计划来龙城发展了,不愁往后没机会喝酒,成不?” “真的?” “真来?” “真来,我还把奶奶、媳妇儿、娃娃们都带来。” 大舅姥爷双眼一瞪,惊诧:“呦!你小子啥时候有娃娃了?” 司辰:……糟糕!说漏嘴了! 满月酒没请这二位,也没请爷爷奶奶龙城的那帮老-战-友,指定要被一通教训! “等我带来龙城,昂~”司辰一刻也不想耽搁了,打发人: “快去瞅瞅那头,指不定还有人喘气呢!” 俩人一想,倒也是,去晚了死光了就不好办了。 “那你早点上来龙城啊,我们可等着你喝酒呢!” “嗯嗯!必须来!您二老往后退退,怕压着您的脚。”司辰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舅姥爷们气得翻白眼,指着绝尘而去的司辰,“无情唾骂”: “你瞅瞅他那样,就跟咱俩喝酒能喝死他一样!” “就是!跟他喝个酒而已,又不是要他给俺俩当孙子!” (ˉ▽ ̄~)切~~ 开车逃走的司辰,默默在心内吐槽: 您二老那酒量,喝不死我也给我喝个半死不活! 并且! 心心念念只想拐带我当您大孙子的,也不知道是谁! 这二位老-革-命的孩子们,也都在部-队-上,不经常回家。 他俩的儿媳孙子孙女都随军到驻地去了,老伴儿去世后,俩人也就只有彼此作伴了。 司辰虽然也心疼他们,可自己也抽不开身,不能随时陪在他们身边。 只能是回头来龙城了,再抽空跟他俩一起喝酒。 …… 两位老爷子来到现场一看,咦,牙~ 二舅姥爷嘶了一声,表情嫌弃:“老伙计,这火并场面还不小啊!” 大舅姥爷哼哧一笑,不屑翻白眼:“把那相机拿来,拍照取证。” 二舅姥爷咔嚓咔嚓拍现场呢,大舅姥爷瞅着那老古董相机,颇为感慨: “想当年,立夏的奶奶端着这台相机,给多少大人物拍过战-地照片……” “哎!不能说!”二舅姥爷当即严肃起来。 大舅姥爷自觉失言,憨厚一笑,挠挠头,给自己挽尊: “这不,瞅着立夏跟司辰如今好好儿的,娃娃都有了,我就有点那啥嘛。” “上头明令禁止再提起她,为了她的人身安全,你趁早都烂在肚子里啊!” “不提就不提,冲我吼吼干啥?”大舅姥爷最受不了老伙计教育自己。 二舅姥爷也最受不了老伙计不受教育的样子,俩人又掐起来了! 掐归掐,案子还是必须办的。 蔡少已经昏厥了,俩人发现个还活着的,就给带回去这一片的局子里了。 整个龙城以及外围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公--安--局,就没人不认识这俩热心老-革-命的! 二老将事情一交代,打道回府。 当晚,蔡少的老爹风风火火赶到某分局,动用了巨额的钞能力,才将事情摆平。tν 死掉的人,全部由蔡爹赔偿。 按律该挨枪子的瘾-君子蔡少,也被他爹钞能力了一把,带回去了。 清醒后的蔡少,跪在地上抱着老爹的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爸!我、我真不记得了!” “那些都是林飞武的手下,就是他夜总会的打手啊,咋可能会自己人打自己人?” 蔡爹是个大老粗,一脚踹开儿子,怒骂: “你个废物!老子咋就生了你这么个饭桶!家门不幸!” “一天天的,光知道吃喝嫖赌抽,人事你是一件都不干!” 蔡爹边骂边打,拳打脚踢,揍得傻儿子杀猪般惨叫。 蔡爹心内厌烦地想:再他妈这么废物下去,老子就把二奶扶正,反正她也给老子生了儿子! 第171章 你担心我,是因为你爱我 司辰一路开快车,没有限速,没人的地段他都飚到120以上。 班车回到元孟县汽运站时,司辰也同步抵达。 颜立夏拎着行李袋萎靡不振地下车,雪白的围巾包裹住大半张小脸,低着头,慢吞吞随着人流往出走。 这一路上,她的心都揪着,生怕司辰有任何意外。 突然,脑门撞上了一堵墙,硬邦邦的胸膛。 “对不住啊。”颜立夏嗓音很沮丧,挪了个地方继续走。 对方又堵了上来! 她再换一个地方,他还堵! “你这人咋耍流氓?”颜立夏气呼呼抬头,就见司辰一张放大的笑脸,痞坏。 媳妇儿的眼睛红彤彤的,跟只兔子似的,眼泪还盈满眼眶。 司辰的心脏顿时一揪! 以前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如今,这份感情竟是如此浓烈! “立夏,你别哭……” 司辰一句话没说完,提包落地—— 颜立夏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埋首胸前,失声痛哭! 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嘶,不害臊~ 媳妇儿整这么一出,给司辰吓得够呛: “咋了?谁欺负你了?” 越想,他就越是担忧,问: “别哭、别哭,快告诉我,路上谁欺负你了?” 看我不废了他! 颜立夏没吭气,自顾自呜咽着,摇摇头。 司辰得到她肯定答复,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放软声音哄人: “你这是,为了我担心呢?” 颜立夏依旧没吭气,却点点头。 司辰突然就心情舒畅,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媳妇儿,原来你这么爱我的啊!” 话音刚落,颜立夏踮起脚尖,冲着司辰脖颈上的软肉,狠狠咬了一口。 “嘶!你、你属小狗的啊!”司辰疼得龇牙咧嘴,想捏住媳妇儿的后脖颈,却发现她戴着厚厚的围巾。 嗯,还是回来前,他自己亲手给媳妇儿一圈圈围上的。 颜立夏险些给司辰咬出血来,才肯松口。 扬起满是泪痕的俏丽小脸,颜立夏凶巴巴教训: “还敢撇下我一个人去干架不?” 司辰本来想说,带着你,我不方便耍大。 话到嘴边,吞下去,重新开口: “没有!我哪能去干架呢?我那是去谈判了,真的!” 反正,死活不能承认自己干了危险的事。 颜立夏可一点都不信,咬着下唇,奶凶奶凶的,举着自己小拳头威胁: “你要是死在那路上,信不信我带着所有的钱跟孩子,自己过!” “你瞅瞅现在的任姐,老公死了,钱握在手中,儿女双全,一辈子衣食无忧!” “想开门市、想种田、想干嘛干嘛,自在的很!” “司辰,你敢给我死一个试试看!” 司辰没被威胁到,反倒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颜立夏:……o(╥﹏╥)o 我的悲伤辣么大! 他重新将媳妇儿抱到怀里,揉着她的发顶,答应: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依你!” 颜立夏并没有消气! “你别笑!我说真的!”颜立夏气得跺脚,这男人,咋就软硬不吃呢? 她哭,他没听进去。 威胁,他更没听进去。 心累! 遇上一个狗胆包天的男人,真的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司辰还是打死不承认,不想颜立夏担心,安慰: “你担心我呢,是应该的,那说明你爱我,对吧?” “我没去干架,真的,我就去谈了个判!” “走,车上瞅瞅去,蔡少把那些钱又退给我了。” “我不说虚话,你瞅见那些钱,指定能信我!” 司辰一手拎着手提袋,一手搂着媳妇儿,将人带到车跟前。 打开副驾驶,将媳妇儿按进去,手提袋随手丢到后座,他自己也绕过去上车。 “媳妇儿,你瞅瞅,这是不是咱那袋钱?” 司辰将那只皱皱巴巴的牛皮纸袋,递给颜立夏。 原本垮起个小猫批脸的颜立夏,顿时来了精神。 一把接过纸袋,打开,仔细瞅了瞅,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这里面的钱最起码少了一万,你说人家退钱给你了,咋不退完整的?” 司辰:……并不好骗啊! “那啥,里面有些钱被他拿去买‘面面’了,他当时那样,你也瞅见了,十分不得劲儿。” “你扯谎!”颜立夏犀利了起来: “这明明像是你从人家手中抢来的,剩下的钱是没来得及使用的吧?” 司辰:……你咋知道? “司辰,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我治不了你,等我回去告诉奶奶,看她鞋底子招待你!” 颜立夏生气了,后果还蛮严重。 …… 回家,晚餐后。 “司辰,你给我跪下!” 司老太拎着从后座下面扒出来的猎枪,气得敲打司辰的后背,骂道: “你个牛犊子!出门带把大口径猎枪,你是要去端了火车站吗?” “还考察,你去火车站考察!” “既然买了人家的地皮,干啥不把钱给人家?” “你放立夏一个弱女子坐班车回来,她长那么俊,万一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死!” 老太太边打边骂,司辰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真不敢交代,也不敢糊弄。 奶奶这种段位的,审了多少种类的敌人,严刑拷打都不在话下。 司辰一旦开口,铁定有破绽。 老太太打累了,就将猎枪递给立夏,道: “你来打!” 颜立夏看着司辰被打了十分钟,硬是一声不吭,早心疼死了! 还怎么舍得打? 司老太弯腰,在司辰的大衣口袋里好一通翻找。 最终,被她找到了一把弹壳,气得老太太又从立夏手中夺回猎枪,指着孙子怒骂: “你居然使过枪了!你老实交代,你把谁打伤了!” “没打伤,奶奶,真没打伤谁!”司辰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 司老太原本想松一口气的,可司辰这副冷静又蛰伏的眼神,仿佛在等她发下一招,自己好接招。 一点都不是老实耿介交代了真相的模样。 司老太心底一咯噔,这小子指定骗我呢! “你给我起来!去村里宗族祠堂跪着去!” “奶奶,真不会有事的,我没有那么鲁莽!”司辰话里有话。 司老太听明白了,他善后了。 可也抵消不了她心头的惊骇,决定必须教育一下大孙子。 她这孙子可真孙子呐! 就这样,司辰在宗族祠堂,跪了一整夜,受罚。 屋里,颜立夏也彻夜无眠,事情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还以为只是干架了,没想到后座底下会有猎枪! 司辰似乎真的做了什么,是她自己无法意识到的,不然,怎么解释那些空弹壳。 第172章 司辰的狗命先给老子留着 颜立夏一整夜辗转无眠。 一边担心司辰在祠堂受冻挨饿,一边后怕司辰当时真有个闪失,自己跟孩子可咋办! 天刚蒙蒙亮,颜立夏就爬起来,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快速奔往祠堂。 祠堂不远,就在村集体跟村小学的中间。 颜立夏三分钟就跑到,气喘吁吁推开祠堂的大门,小声唤着: “司辰?司辰你在哪儿?” 屋里光线非常昏暗,没有回应。 颜立夏有些害怕,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祠堂里都是司家宗族先人们的灵位,除了司建华来上香,没人会来。 当然,颜立夏不知道的是,这些年祠堂跑的次数最多的,是司辰。 比司建华这个族长还多! 因此,司辰会老老实实跪祠堂? 怎么可能! 他早就把车子开到了打谷场上,发动,开了暖气,硬是让烧了一夜! 睡在暖烘烘的车子里,司辰美得很! 颜立夏在祠堂门口的冷风里,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不敢进去,也不肯离开。 时不时就喊两声司辰,一直都没得到回应。 还是清早来给祖宗上香的司建华,给她指点迷津: “立夏,快别傻站着了,司辰精得很,又娇气,才不会老老实实跪这里呢!” “那边,打谷场上的车子,不是你家的?” 颜立夏蓦然瞪大双眼,反应过来了。 急忙跑着被子跑了过去。 司辰还在做美梦呢,车门忽然被拉开,强冷风灌了进来。 嘶~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眼前是颠倒的颜立夏。 “媳妇儿,你咋来了?” 一张嘴,他的嗓音是干哑的,车里吹了一夜空调,有点上火,口干舌燥的。 颜立夏垮起个小猫批脸,将怀里的被子扔到司辰脸上,气哼哼扑进来,将他压倒。 “呀,咋地身上这么冰!” 司辰被颜立夏冰坨子一样的身子,给惊到了: “你、你去祠堂了?这是,给我送的被子?嘶~” 颜立夏冰凉的小手,直接钻到司辰胸膛,暖着。 “傻媳妇儿,你该不会因为害怕在门外站了许久吧?” 司辰预判了一切,又心疼又好笑,抱紧她,给暖着,嗔怪: “你怀里抱着被子呢,咋就不知道自己先披上?” 颜立夏气得不知道该说点啥,狠狠捏了他一下。 司辰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双臂将人又往怀里紧了紧,哄媳妇儿: “怪我,怪我不好,害你遭了冷风吹。” “你可不能生病了,那我得多心疼啊!” “我这么水灵灵、白嫩嫩的老婆,必须捧在掌心、含在嘴里呵护着!” 司辰把媳妇儿抱怀里好一通甜言蜜语,颜立夏才算情绪缓和过来。 …… 龙城,人间天堂夜总会,奢华包间内。 夜总会经理推开门,疾步走了进来,将手中一份材料递给自己的主子,道: “武少,这是司辰全部的资料了,您请过目。” 林飞武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抽雪茄,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 “说简单点。” “是,武少。”夜总会经理言简意赅汇报: “根据蔡少提供的车牌号,我已查明,买走蔡少那块地皮的,正是这个叫司辰的。” “他是临河市元孟县人,司青柏跟司雪梅唯一的侄子。” 林武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又剧烈咳嗽。 夜总会经理赶忙上前,将哮喘喷雾递给林武飞。 他吸了几口,缓缓平复下来后,才说道: “可真是巧了,不是?哎呀——天下之大,居然偏偏是他们司家的人。” “司青松的儿子,司辰。” “我那老爹的便宜老婆万虹,可是司青松的续弦呐。” “啧,司辰,居然是万虹的便宜儿子。” “这年头啊,便宜的东西不少,便宜的人可真他妈的多!” “呵呵,便宜玩意儿找谁玩儿不好?非要触老子的霉头!” 林武飞一想到自己那十五名打手,被司辰一锅端,打残。 他心头的那个恨啊! 这一口气,他是如何都咽不下! 那些人被送到分局后,由于性质是流氓打架斗殴,影响极其恶劣,犯了严重的流氓罪。 因此,统统被判了死刑。 蔡少都差点没被保住。 蔡爹花了巨额的钞票,才把事情兜住。 好在,那些打手的身后事,蔡爹为了息事宁人,掏了钱安顿家属们。 林武飞冷哼一声,嘟囔: “蔡老头,算你老小子识相!” 夜总会的安保经理恭敬弯腰,询问: “武少,那个司辰,该咋么收拾?” 林武飞又继续抽雪茄,阴恻恻地来了一句: “狗命先给老子留着,等他来了龙城,‘满汉全席’好好招待招待,哈哈哈!” …… 翌日。 司辰去了黑金镇国煤百货楼。 这是约定好的时间,要等赵诚来进货。 二楼后方的会议室,赵诚将一个手写的进货本子,递给司辰,道: “辰哥,赵茗前些天松口了,给我倒腾了一批货,但是,你瞅瞅。” 司辰看了看那进货本子,东西比较零散,并且,每一样的量都非常少。 这样的拿货量,连一百块都得没有! 这跟司辰的“钓鱼计划”,一点不符。 “赵茗在试探你呢,别慌,稳住了慢慢钓,鱼儿都上钩了,你还怕他不给你出大量的货?” 赵诚挠挠头,表示怀疑:“辰哥,赵茗的谨慎,真出乎我的预料了。” “以前,我们村里人都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技术工,谁想过他居然这么鸡贼!” “你瞅瞅这干脆面,他才给了我5箱的进货量,还说我村里小卖部,卖不了多少,瞧不起谁呢!” “不用怕,进货量,总会逐步大起来的。” 司辰说着,找到自己的收据本,给赵诚开票: “这些干脆面的收据,你都收好,回头咱有大用处了。” 赵诚虽然不知道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对他莫名信任。 接过五箱干脆面的收据,赵诚用力点点头:“放心吧!” 第173章 大鱼钓到了,该收线了呦 半个月后。 赵诚跟司辰再次坐在了这间会议室。 “辰哥,真被你说中了,他真松了口,这段时间,我拿了不少货!” 赵诚很是激动,将自己的账本递给司辰。 “我按照你说的,不止是五毛钱一包卖,我还放宽了以物易物的标准。” “麦子、黄豆、绿豆、鸡蛋,都可以拿来换干脆面。” “你猜怎么着?我店里就数干脆面卖得好!” 司辰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也跟着龇牙笑,道: “也就这段时间这么搞一搞,过两天,村里的大叔大婶儿,发现自家粮食被娃娃偷拿了不少,你的好日子可就到头喽!” 赵诚早有心理准备,豁达一挥手: “害,这种事,赚到了是我的幸运,赚不到是我命里不该发这个财,没啥!” “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子爽利劲儿!” 司辰揽着赵诚的肩膀,哥俩好地夹着烟给他分析: “既然撕开了缺口,你就大量上货,别怕卖不掉,我给你兜底。” “今天回去,从我这里再拉一批干脆面,藏着,别拿出来卖。” “嗯嗯!”赵诚心花怒地点点头。 司辰心想的是,大鱼钓到了,该收线了呦! …… 立冬这天,元孟县的第一场雪,飞飞扬扬飘洒下来。 雪粒子,落在地上滑溜溜的。 食品厂的生产车间,主任赵茗被商业局的审计科长亲自带着两名公--安--同志,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赵茗依然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委屈地申诉: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啥?同志、同志,你们千万不能冤枉我啊!” 围观的职工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咋地就被抓走了,那么老实本分一个人。” “听说是搞投机倒把了,将厂里的货物偷拿出去售卖。” “那不能吧,赵主任平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一点看不出来呀!” 然而—— 人民群众的眼睛,总是出人意料地雪亮,有人说道: “你们别被他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给骗了!” “咋?你知道些啥?快说说!” “我就住在他隔壁,经常半夜听他打老婆、打儿子,哭都不让哭一声,多狠呐!” “真的?这可真不是人了!” “那赵花的闺女,他还主动争取抚养权呢,还是不是把个婷婷打得浑身青紫?” “我闺女也说了,婷婷上课坐凳子都是歪斜着屁股,说是摔了,疼。” “你想啊,摔一次有可能,总不能经常摔吧?” “她还瞅见,婷婷的胳膊上也有许多淤青,如今天气冷,都遮住了,不抹开袖管子瞅不见而已。” 更多的知情者加入了围观吃瓜,爆料: “我听财务科的亲戚说,赵花进去,其实就是赵茗的意思。” “哎,我也听说了,赵茂也是被赵茗游说了,才坦白交代进去的。” “那照你俩这么说,这三兄妹一直都狼狈为奸?” “只是,头先事情败露后,那俩进去当了替罪羊?” “那俩也不能完全算是替罪羊,自身也有问题。” 众人的议论声在赵茗的背后被拉远,戴着手铐的他,脚步虚浮地走在滑溜溜的地上,险些摔倒。 远巴巴跑来给赵茗一家、葛婷婷送饺子的赵老太,刚到食品厂巷子口,就瞅见这副场面。 “茗子!”赵老太一声尖利的叫喊,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俄滴老天爷啊!咋回事?这又是咋回事嘛!” “茂子、花花都进去了,你又咋了?” “你们前后脚都出事,可让老婆子我咋活啊!” “老婶子,请您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办案人员赶时间,还算客气地撵人: “如果想探视,请到我们局里走流程,申请一下。” 说完,办案人员一左一右拉着赵茗,强硬地往出走。 赵茗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对老娘喊道: “是赵诚,一定是赵诚那小子陷害我!” “我前两天就听说了,赵诚不知道从哪里偷搞来一批干脆面,却对村里人说是我给他的。” “妈,您一定要去一趟赵诚家,把事情闹大,让全村人都去评评理!” …… 当天下午,赵老太就被赵荣带着,去了赵诚家,讨公道。 一进门,赵老太往赵诚老爹赵大的炕上,盘腿一坐,呼天抢地。 嘴里反复念叨赵茗叮嘱她的那些话,怒骂赵诚不是东西,污蔑陷害赵茗。 她“啪啪”拍着赵大炕上的油布,恨不能拍个坑出来。 动静太大,引来乡亲们围观瞧热闹,嘴里全是责备赵诚不仁义。 谁让这段时间赵诚的小卖部“以物易物”搞狠了呢? 村民们被家里的娃娃“偷”了不少粮食去换干脆面,早就怨念颇深了。 赵大也是慌得六神无主! 赵大中风后腿脚不利索,加上性格是个绵善的人,因此,并不会处理这样的事。 身为家里主事儿的长子,赵诚却不是吃素的。 他早有应对,从偏窑库房搬出来几箱干脆面,往炕上一放,高声喊着: “荣叔,您瞅一眼,我这些干脆面究竟是从谁那里进的货!” 赵荣早就觉得丢脸无比了! 听到这一声,仿佛友军召唤一般,极其麻溜地表示: “是吗?让我瞅瞅!” “你这纸箱外包装是密封的,我瞧不出来个啥,得拆开。” 赵诚麻溜递上剪刀,让他开箱。 撕拉一声,干脆面箱子打开。 围观村民纷纷伸长脖子,瞧热闹。 赵荣从箱子里取出一袋干脆面,装模作样仔细瞧了瞧,道: “咦,这不是国煤百货楼的货吗?” 赵荣话音落地,赵老太气汹汹怒骂: “茗子可是你弟弟,你胳膊肘往哪里拐?” “姨,这不是胳膊肘的问题,人家这袋子右下角清楚印着图呢,国煤的商标,你看!” 赵老太已经老花眼了,袋子上那玉米粒大小的logo,她根本看不清! “你净胡说八道,欺负我老太婆看不清啊,你个天杀的不孝子!”ъitv 赵荣这会子硬气得很,软钉子抛过来: “姨,如今赵茗也进去了,往后给您养老送终,还不得我吗?咋能是我不孝呢!” “我这秉公办事呢,大家都能瞧见这个标了,国煤的嘛!” “您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可不敢乱说啥子‘赵诚污蔑茗子’、‘赵诚从茗子手上倒腾货’。” “那公家把茗子抓走的,具体啥情况得公家审一审,现在谁说了都不算。” 赵诚也赶紧跳出来,掏出司辰给自己开的收据,配合道: “这是我从国煤进货人家给的收据,跟我小卖部的进销存都是能对上的!” “我一直卖的都是司辰家的货,从未倒腾过别人手里的!” “大家伙儿家里那没丢的干脆面袋子,尽管拿出来瞅一瞅,看是不是有国煤标志!” 瓜众纷纷回神,是哦,的确是国煤的标志! 家里娃娃这些天吃了还不知道多少袋,他们都留着袋子准备腌菜封瓶口呢,咋会不熟那个标? 赵老太顿时傻眼,这究竟……咋回事? 第174章 成功入股食品厂 每年秋冬交际开始,各种咸菜酸菜等腌菜,都陆续开始腌制了。 腌菜的容器也是各式各样,罐头瓶子、酒瓶子、黑釉坛子、瓦罐瓦缸等等。 这些腌菜容器需要密封口子的,劳动人民就用自己的智慧花招百出。 方便面袋子,那是万万不能丢的,要拾掇起来,妥善保存,腌菜时候用来密封口子,加一层在盖子里。 村里人最近都在腌菜,方便面袋子还不知道见过多少遍了,哪能不清楚上面有没国煤的标志? 事情闹腾到如今这地步,人家赵诚手上的干脆面的确是司辰那里拿货,咋地就跟你赵茗扯上关系了? 村民们指指点点,赵老太来人赵诚家胡搅蛮缠,这根本就没道理嘛! “姨,咱走吧,今儿个立冬,得回家吃饺子。” 既然是赵荣带继母来的,那就得负责带回去,劝道: “我爸一个人还在家呢,人赵诚家也该准备晚饭了。” “我不回去!你爹饿个一两顿的,死不了!” 赵老太裹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心觉得赵茗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讨不到便宜,她就当场犯浑: “你弟都被公家抓走了,你还有心思吃饺子?” “我就赖在他赵诚家不走了,茗子都那样说了,指定是他赵诚有问题!” “我儿子如今出了事,赵诚家必须给个说法!” 赵老太这股子撒泼打滚的架势,引得赵荣一阵阵的头疼。 村民也议论纷纷,老婶子这可就是拎不清了。 你俩儿子一个闺女都进去了,还都是因为偷拿人公家的东西,丢死个人! 如今,人赵荣赵蔓兄妹俩还在,你不得跟人搞好关系? 要不是人老爹瘫痪在炕上需要你照顾,这么多年犯得着惯着你? 再说了,那村里不如赵荣的儿子多了去了,老爹瘫痪在炕上的,那老伴儿还不得照顾好了? 你说你,老婶子呐,人家对你这个继母好了这么多年,能凭啥? 你咋就拎不清呢? 赵诚冷笑一声,驳斥: “茗叔被公家逮走了,关我家啥事儿?” “我可是听那该上回来的人说了,茗叔在食品厂搞倒买倒卖才被带走调查的。” “赵奶奶,他做这种事,我一个村里人,咋就跟他牵扯上关系了?” “您要是想救茗叔出来,还不如自己去抓紧找人托关系呢!” “您坐在我家炕上,就是哭出个花儿来,茗叔也出不来。” “我家粮食够吃,您想坐就坐着呗,不缺您一口粮。” 赵诚的话,句句带刀,扎得赵老太心底一突一突的。 赵荣看火候差不多了,赶紧给继母借坡下驴的机会: “姨,是这个道理儿没错,赶紧回吧!” “公家都还没审出个所以然呢,您说您大张旗鼓地闹腾,算是咋回事?” 赵老太逐渐回过味了,对啊,这不还没审出个结果? 万一我家茗子没罪呢? 老太太老脸一热,尴尬得不说话了,蹭下炕,拉着脸穿鞋。 围观的人好一通指指点点,个个的表情都微妙极了! …… 赵荣这些年之所以受制于继母,说来说去,只是因为自己老爹瘫痪了,需要人家照顾。 他自己的老婆也在厂里上班,并且还是娇气的当官人子女,那是绝对不可能伺候他瘫痪老爹的。 同父同母的大妹赵蔓,远嫁,那也更加不可能了。 赵茗出了这样的事,赵老太唯一能想到的关系户,就是赵荣媳妇儿了。 好歹,人家爹妈曾经是机关单位的,哥哥如今也还在单位上。 没想到,赵荣媳妇根本不是吃素的,怼得她哑口无言: “姨,我爸妈都退下来了,哪儿还能说上话?” “我哥调走了,在临河呢,县里这边更是说不上话。” “茗子要真没干啥,还怕公家调查?” “您就放宽心吧!” “茗子是您亲儿子,他的品性您是了解的,忠厚老实、勤勤恳恳。” “一个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人,立志做个螺丝钉的工匠,咋可能是那挖公家墙角的人?” “再说了,您要相信公家,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您这心啊,就放进肚子里吧,昂~” 赵老太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一周后,赵茗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倒买倒卖,监守自盗,挖公家墙角。 由于涉案金额巨大,足足十万元! 赵茗,被判了无期徒刑! 那老话儿说得好,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 …… 司辰这边,听到赵茗这些年陆续监守自盗的金额后,也是吃了一惊。 上一世,难怪赵茗有资本在食品厂国有制改私营时拿出来那么一大笔钱! 长大后的赵悦然,之所以费劲巴拉把这个食品厂的股权都收不到自己手中,就是因为赵茗。 股份太多,在厂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拉帮结派。 那样一个水泼不进的食品厂,赵悦然不努力十年才怪! 如今,司辰早早打掉了这个毒瘤,着手入股食品厂。 事实再次证明,拿掉赵茗司辰再打食品厂的主意,是正确的!tν 11月底,经过司辰软磨硬泡不懈努力,宋添福总算松口了: 食品厂国!有!制!改!革! 司辰拎了20万,喜滋滋办理了入股手续。 此后,元孟县食品厂,公家控股56,司辰占股44 赵荣是个兢兢业业的守业人,司辰并不想动人家。 跟赵荣做朋友、做家人,可能不够爽利。 但对待工作,赵荣是合格的。 司辰也不想要一个野心太大的人给自己守摊子,太让他操心了。 最终,司辰跟宋添福各自退让一步,给赵荣分了9的干股。 公家控股51,司辰占股40,赵荣干股9,皆大欢喜! …… 大雪节气这天,天寒地冻。 一场鹅毛大雪将天地间弥漫,到处一片白茫茫。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孕五个月的司丽歌,突然想吃老母亲腌的韭花酱了。 中午,宋添福跟司机小嘉一起,吭哧吭哧给车子轮胎上了防滑链,大雪天带着老婆来丈母娘家了。 司老太腌制的韭花酱,里面添加的料比较足: 黄豆、花生、豆角、蒜子、杏仁、辣椒段。 司丽歌以前就特别喜欢里面的作料! 司老太一听说小七来吃韭花酱了,吩咐: “虹虹,去给丽歌抄一碟。” “嫂子,你不用忙,我自己去!”司丽歌一手筷子一手小料碟,就要出门。 “给我站那!”司老太可太了解自己这个闺女啥毛病了: “让你去抄韭花酱,你能站在坛子边把里面的花生给我吃完!” 第175章 七姑,咱一起上龙城赚钱去 “妈!您说啥呢?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能干出那样的事?” 司丽歌嗓门都拔高了,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知女莫若母,司老太斩钉截铁来了俩字: “你能!” 司丽歌的悲伤辣么大! 宋添福一看媳妇儿蔫吧了,赶紧打圆场: “妈,丽歌,都甭置气,我去抄,我去!” “小福,你甭惯着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吃个韭花酱还要跑来娘家。” 司老太训闺女,因为不想人家说闲话,说她教女无方: “亲家母对她多好啊,想吃啥给做啥,那韭花酱,指定也是腌了的,咋就家里的不能吃了?” “怀个孕,真当皇后娘娘了?” “你们都坐着,我去抄!” 老太太嘴上教训是一回事,吃,还是给吃的。 司丽歌长舒一口气,无奈! 从小到大,跟她老娘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司丽歌早已见惯不怪,也没必要生气。 再加上她是个事情过去就过去的脾气,从来不会留闷气在心里。 午饭比较丰盛,万虹给炖的老母鸡,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饭。 司丽歌跟前的小碟子里,韭花酱没多少,净是一些花生豆、黄豆、杏仁。 没办法,她就爱吃这些。 司丽歌的心里,开心得很! 啧,她就知道,老娘一定是疼自己的! 司老太不光是对待司丽歌,几个闺女,她都严格管教。 她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 嫁女儿出去,丈母娘主动管自己的闺女,让她明辨事理,好好做人。 那她在婆家大概率是少吃亏受气的。 同样的道理,婆婆也这样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这一家子的日子,才会更和睦。 这就跟三尺巷一个道理,大家彼此尊重,各自退让,海阔天空。 最怕的是,其中一方或双方,是个针尖对麦芒的做事方法,那这日子,指定鸡飞狗跳。 …… 饭后,司丽歌去到司辰屋里,逗孩子。 小平安、小圆满已经五个半月了,跟人互动起来更加好玩了。 三翻六坐九爬爬。 俩小家伙马上到了可以自己坐着玩的月龄。 暖烘烘的热炕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小家伙们在上面随便翻滚。 小圆满是个不吭气,闲不住,不会爬就到处翻。 想去哪个地方,几个翻滚,过去了。 再也不是那个安静躺着大人就能去干点活的小月娃了。 如今,孩子跟前总要绑着一个人看着,生怕翻着翻着,翻到地上去。 小平安更喜欢跟人互动,但凡跟前有个人,他总会笑嘻嘻撩逗人家,求抱抱。 只要把他抱怀里,怎么都行,哪怕你一只胳膊夹着,边干活边抱都行。 经常是,颜立夏在炕上小桌上做账呢,怀里还坐着一个小平安。 坐着就完了吗? 怎么可能! 那小手手,指定是要扑腾着去撕账本的。 颜立夏的账本,总是放得比较远一些,不被儿子够到。 小家伙不满意了啊,嗷嗷喊着海豚音,一定要拿到账本。 颜立夏随便给一张纸,小平安拿在手中撕扯、揉拉,听那个声音。 当然,一个看不住,就塞嘴里了。 司丽歌瞅着司辰这俩娃娃,各有各的脾气,更加期待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了。 司辰给七姑倒了一杯水,问: “七姑,我明年计划上龙城发展,你去不?” 司丽歌还没反应呢,宋添福暗中一个眼刀扎过去! 我媳妇儿还是个孕妇呢,你撺掇个啥! “我去龙城干啥,我在这里安稳承包我的百货楼,挺好的啊!” 司丽歌这个回答,让宋添福的小心脏,落到了胸腔里。 “七姑,你有没想过,国营的在这一两年,都会变成私营的?” 司辰刻意引导,分析: “你仔细想想,八五年开始,咱县里这个风潮是不是越来越快?” “实行‘双轨并行’后,大力度放开市场经济。” “进入九十年代,有没有可能,除了重工业、资源产业,私营会遍地开花?” 宋添福:……你狠! 司辰啊司辰,你个小瘪犊子,干啥忽悠我媳妇儿离家? 司丽歌慢慢喝水,认真听着,顺口问道: “照你这说法,那百货楼会变成啥样子?” 司辰一本正经地分析: “第一种,还是你从商业局承包百货楼,但是,对外不再称呼国营。” “往后去,人们也不再迷信国营。” “你看那大街上,这两年盖了那么多临街房子,往后,估计还要加盖成二三层的小楼。” “他们可以自己搞个体户,也能租出去给别人当临街门面。” “无论哪种,那都是你楼里商户的竞争对手。” “又或者,干脆就是你楼里的人,自己跑去再租个临街门面,两边赚钱。” “还有可能,他们不在你手上租了,直接去租临街门面,或者自家就有临街屋子。” 司丽歌听得直皱眉,她自己家就是这种情况了。 房子建在临街位置,一楼稍微改一下,那就是五间临街门面。 但听司辰继续分析道: “第二种,百货楼放开竞标,谁给的承包费用合适,谁得标。” “你可以去竞标,能不能竞得上,看你出钱多少。” “最终竞上了,那就看你能不能承担得起那个租金。” “第三种,七姑父替你摆平一切,你舒舒服服继续承包。” “但是,县里要开发另外一个综合购物大市场了,你晓得这个消息吧?” “元孟县这个小市场,只会越来越多的人跟你抢夺。” “七姑,人挪活,树挪死,为了你的钱袋子,我建议你跟我一起上龙城发展。” 一番话说下来,别说司丽歌了,宋添福都差点被洗脑! “丽歌,你还怀着孕呢,这些事咱不急,昂~” 宋添福赶紧先稳住媳妇儿。 不是他小气要阻拦司丽歌的发展,而是目前说让司丽歌去龙城发展,的确操之过急! 司丽歌犹豫了,现实不由得让她考虑更多因素。 司辰早都预判了一切,抛出一个杀手锏,说道: “我龙城那边的项目开春就会启动,你如果想参与的话,可以暂时不操心,都交给我来。” “你投钱就行,我分你股份。” “如果担心七姑父的身份问题,那你让添锦姑来担这个分红人。” “到时候,分红再转到你名下,咋样?” 第176章 小福子的家庭地位 司辰这个建议,导致了晚上宋添福家里召开了家庭大会。 婆婆宋美云,小姑子宋添锦,听完之后纷纷赞同: “去!龙城嘛,咋不去?” “我也认为妈说的对,龙城毕竟是省城,机遇更多一些。” “妈,添锦,既然你俩都觉得可行,那我就告诉司辰,这波投资我跟!” 宋添福在一旁急了,插话: “咱稍微等一等,司辰那边稳定下来了,咱再投资,咋样?” “小福子,人家都稳定下来了,还需要你投资?” 司丽歌白一眼宋添福,太清楚他的心思了: “我们三个在龙城打拼,你在县里抓紧往上爬,争取早日来龙城跟我们会师,昂~” 宋添福的悲伤辣么大! 从县城升迁到省城,是那么容易的? 猴年马月! “小福,去给我们切个水果。”宋美云打发儿子端茶倒水,缺席这个家庭会议。 宋添福:……可真是亲妈! 他一走,三个女人一台戏,美滋滋选择: “我们入股哪个店?” “要我说,火车站那个,客流量大,稳赚不赔!” “嫂子,我反倒觉得龙大那个店稳一些,毕竟学校里租金便宜。” “火车站那个店他是买的地皮,不用担心租金问题,指定是稳赚不赔!” “丽歌啊,妈觉得北城大那个店稳一些,毕竟,有你大姐夫罩着。” “他就开个超市而已,犯不着还动用我大姐夫,那个地儿,我爸的老战友多的是,随便谁都能照顾了他。” “妈,要我说,北城大这个店,应该是最不赚钱的。” “你想啊,那学校啥啥都是配发的,谁会花钱去买东西?” “就算嘴馋会买零食,那会买衣裳吗?” “进校就是发的制服,在校就不能穿便服,有啥消费能力?” “司辰在那边开店,估计是为了抢先一步占了市场。” 司丽歌分析的没错,北城大的确是这么个情况。 于是乎,集中讨论另外两个地点。 司丽歌坚持火车站,宋美云跟宋添锦俩人统一了意见,觉得龙大比较好。 二比一,啧! 司丽歌不是个不知变通的脾气,钱是家里人一起赚的,所以,大家一起做主。 最终,决定入股龙城大学的超市,出资五十万! 宋添锦想去龙大,是因为自己当年向往这个学府。 奈何,学渣没考上,觉得遗憾。 往后多年,能在龙大的超市里上班,感受那个校园氛围。 宋添锦想想都觉得美太太哩! 宋美云首选北城大,后来妥协龙大,根本原因都是为了宋添锦。 闺女的婚事,其实,成了宋美云的心病。 元孟县这个地方,跟谁家结亲,总喜欢讲究个生辰八字,非常迷信。 宋添锦属羊,阻拦了多少好姻缘。 宋美云想去大城市试试看,也许,人家不会那么迷信呢? 把宋添锦安顿在学校里上班,总会遇到仁义的好男孩。 他会看到她家添锦的好,而不是只能看到她闺女属羊。 …… 毛一鸣老母亲在肿瘤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临近过年,终于回来了。 由于最初的误诊,只是割掉了瘤子,给了癌细胞扩散的时间。 去到龙城后,原本计划的是割掉另外一个增大的瘤子。 奈何,癌细胞扩散到了子宫! 最终的治疗方案,是切掉整个子宫,保命。 前期动手术不耗费时间,关键是后期的化疗比较耗时。 有司辰跟宋添福借给的钱,毛一鸣也不矫情,直接安排最优的治疗方案。 因此,化疗药物都是进口的靶向药。 毛老太出院回家,司老太带着东西,再次跟宋美云相约,去探望亲家母。 陆续的,其他姑姑的公公婆婆们,也来探病。 二姑父齐仁书的父亲,曾经是司老太的丈夫司战,手底下的随队军医。 退下来后,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 老伴儿去了,他就一个人守着小诊所,治病救人。 四姑父唐师的父母都是村里人,瓜果乡的,淳朴善良的果农。 也远巴巴带着东西,来探病。 六姑父宋慈的父母,曾经是煤矿职工,如今退休了,在家种种田,照顾孙子宋云虎,做做饭,颐养天年。 宋慈安排了车,送他们来探望亲家母。 大家虽然不是同一天来的,但这份热心肠,让毛一鸣感激不已! 这一次,母亲从鬼门关走一遭,被及时救了回来。 最让毛一鸣感触深刻的,其实是治病的钱! 他这样的家庭,都拿不出钱来治病,何况元孟县那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 多少家庭,遇到这样的大病,都只能等死! 这让毛一鸣深思了很多,彻夜辗转难眠,痛定思痛。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向李富民说了自己的想法: 人民不能真正富裕起来,谈何安居乐业,治病救命? 两个人都是爱惜自己正治羽毛的人,也是心怀抱负的人。 既然要做出成绩,既然要往上走,那就必须改变点什么! …… 元月一号开始,县里陆续下发了好几份红-头-文-件,清一色都是民生经济相关的。 司辰看到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元孟县,要变天了! 市场经济,将会在这新的一年,彻底被放开! 早饭后,司辰去找了司建华。tν 隔壁院子,司建华正在扫雪。 空气干燥的北方,雪落在地上堆积起来,只要不出太阳,温度不升高,就不会融化。 把雪清扫开,地面还是干燥的。 不像淮河以南的区域,虽然冬天也会下雪,但是,毕竟少。 并且,由于地面不是冻土,地热犹在,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 即便有积雪,也会因为湿度大、地热犹在,很快结冰。 当然,大部分时候下雨夹雪,甚至冻雨。 “建华叔,忙着呢?” “是司辰啊,快来,屋里坐。”司建华将人迎进门。 俩人闲扯淡几句,司辰切入正题,道: “建华叔,我想买烧砖厂那块地皮,连带后面那一片山。” 司建华有些意外,问:“那地儿又没人要,你要干啥你拿去用,不用买。” “得买,名正言顺才能行。”司辰认真说道: “那地儿是村集体的,我还是得正经走个手续。” “还有,烧砖厂边上的十八亩田,都是谁家的?” “我想跟人家商量一下,能不能跟我家的田对调一下。” “司辰,你想啥呢?那边上的十八亩地,都是产量非常差的坡地,跟你家的肥地,那可是完全不能比的啊!” 第177章 司辰这话,不可谓不渣 “叔,您先听我说完。” 司辰见司建华急了,连忙解释: “我想着,把那一块地皮留下,将来,总能干点啥。” “我爸在那里出的事儿,我总想着……唉!” 司辰深吸一口气,心底难受。 “我爸以前总指望我能成才,我呢,又是这么个样子。” 说着,司辰苦笑了一下。 司建华给司辰发烟,司辰接过,他安慰道: “你爸是希望你能过得越来越好,你如今这样子,他指定是高兴的!” 司辰点点头,闷声不吭气,抽烟。 司建华絮絮叨叨说着话,给司辰宽心。 司建华的脾气,其实跟司辰父亲司青松很像,都是性格柔和善良的人。 当年,司战牺牲,顶替他进入军-界的名额,都以为会落在司青松的头上。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料,志不在从-军,便主动跟母亲说,希望大哥去。 大哥司青柏的脾气,沉稳练达,说一不二,更加适合从-军。 知子莫若母。 何况,司老太也不想把唯一的亲儿子,上交给国家。 最终,司青柏带着司雪梅,去了龙城,从此继承父亲遗志,报效家国。 司青松留在了家里,照顾母亲,照顾姐姐妹妹们,顾全小家。 对于司建华,司辰没啥可隐瞒的,因此,直言: “建华叔,我想在那块地上建学校。” 此话一出口,司建华夹烟的手禁不住一抖,一截长长的烟灰掉落下来,落在他的左手背上。 下一秒,司建华后知后觉,被烫了一下。 他赶紧甩手,抖掉手背上的烟灰,沉默了。 半晌,司建华长长一声喟叹,道: “成,你想建,那就建吧!” 随后,司建华带着司辰,去往村集体,办理土地流转手续。 回家后,司辰跟奶奶也商量了一下: “奶奶,我想将咱家的六亩地,跟别人的对换一下。” “啥?跟谁换?”司老太一惊,抬头瞅司辰。 土地就是农民的命,谁动我家土地跟谁急! 司辰赶在奶奶发飙前,原原本本说了自己的计划。 司老太听完,也是一声长长的喟叹,道: “想换你就换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奶奶不是那不知变通的人。” “嗯嗯!” …… 由于司辰家原本的六亩地,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肥沃良田,产量又高。 因此,那十八亩贫瘠坡地的户主,倒是十分乐意跟司辰对换。 哪怕三亩换一亩,他们也觉得值! 谁让他们三亩地的产量,还顶不上人家一亩地的呢? 司辰办理妥当一切手续后,大雪天站在本就占地二十亩的烧砖厂,静默。 大半年过去了,他终于有足够的本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父亲希望他成才,他却是个令父亲失望的废材。 虽然要建学校,但他不急着动工,时机还不够成熟。 私立学校,他的规划里面,有小学部、中学部、高中部。 元孟县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所私立学校。 千禧年后,反倒是黑金镇的煤老板,开设了一所私立学校。 不过,也只有小学部、初中部。 司辰打算的是,自己的私立学校,针对的高收费群体,还就是黑金镇上的孩子们。 成绩不好的要进来,那就学费高昂。 成绩优异的学生,尤其是初中生、高中生,减免一定的学费、生活费。 甚至补发奖金! 这些优秀的孩子,都是他学校的金字招牌,升学率的保障。 至于老师,虽说这年头人人都爱铁饭碗,个个都想进单位。 可从九五年开始,陆续进入毕业不分配时代。 届时,将会有大量的师范毕业生,待就业。 司辰瞄准的,也是这个时机。 目前,拿下地皮就行,一切按兵不动。 …… 司辰的家电生意,临近年关了,火爆了起来。 每天,家电专营都是人流量爆满! 谁让司辰提前两三个月就宣传上了,买家电,不设任何限制,拿钱来就行。 一部分人,是年底了,终于能狠下心买一台电视机了,哪怕黑白的。 一部分人,是孩子要结婚了,需要置办家电。 彩电,冰箱,洗衣机。 手表,洋车,缝纫机。 有钱人给结婚的孩子一次性置办齐全。 比如,司辰结婚时,身为万元户,司青松就给他置办齐全了。 没钱的人家,这几大件里面,最起码也要有一两件。 司辰的生意,家电自行车生意,就这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夹着烟,司辰站在门口乐呵呵地瞅着,心想: 大卖吧! 正好为我来年龙城的扩张,储备资金。 想什么,就来什么。 迈入腊月这天,司崇打来了电话,呼到了司丽歌的办公室。 司辰听到楼上七姑喊自己,连忙上了楼。 接起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司崇兴奋的声音: “辰哥,北城大这边的手续,我都给你办妥了,你啥时候来瞅瞅?” “谢谢你了,小表弟。”司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 难怪这么久,还真是你磨磨唧唧的。 但是,说到底,是感谢表弟的,忙前忙后帮他的忙。 “等我过些天去了龙城,请你吃大餐!” 司崇高兴得很,叽叽喳喳提要求: “你是不知道费了我多少功夫,每天往校长室跑,往后勤部跑……”ъitv 叭叭叭! 十分钟后,司崇总结出来一句: “辰哥,你必须请我去龙城大饭店吃西餐!” “成,随你点!”司辰倒是大方。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上来龙城啊!” 小表弟开开心心撂了电话,等一两天表哥上来了,自己就能享受大餐了! 司丽歌在旁边都听到了,问:“你要上龙城?” “不啊。”司辰回得理所当然。 司丽歌一阵阵的无语:“那你骗小孩?” “害,都要放寒假了,我去北城大干啥?”司辰不以为意: “再说了,这天寒地冻的,又不能动工装修。” “先过完年吧,等开春了,暖和了,能动工了,人家校方相关部门的都上班了,我再去。” 司辰这话,不可谓不渣! 司丽歌连连摇头,哀叹: “小崇好可怜,被你骗得团团转,这都卖了还要给你数钱呢,啧啧啧!” 第178章 回不去的小时候快乐 北方的冬天是漫长而寒冷的。 元孟县这样的高纬度、高海拔地带,一旦进入数九天,更是冷得要人命。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哪怕白天出太阳,温度也在零度徘徊。 有些背阴面的积雪,会一整个冬天都不化。 这样的天气,村里的小学教室,那是必须得生火炉的。 县里的学校有暖气片,村里的可就都是火炉子了。 哪怕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也是安排两人一组,每天早上轮流着早到校,给全班同学生火。 七岁的孩子,在农村人的眼里,早都是大孩子了,必须得会干活。 别说生火了,就是简单点的做饭,那都是能搞定的。 所有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任务,软柴、硬柴、炭块,都得从自家带来。 学校的老师,大部分都是本村的,水平也不高,基本初中毕业。 有那么一两个高中毕业的,挺稀罕。 正儿八经师范院校毕业的,基本都分配在城里的学校。 因此,教室里传出的老师领读声,普通话也不标准,本地口音浓重。 可这样的老师,却比后世那部分课堂上不教知识、下课后开办补习班、逼得你不得不去上补习班的老师,要认真负责得多。 他们也许水平有限,却尽心尽力对每一个学生,没有什么歪心思。 这年头的农村,大部分上下课都不是电子铃声,而是—— 啥玩意敲起来动静大,就敲它!tν 铜锣、铁锅、铁片、锈迹斑斑的铁铃。 司家村的小学,上课敲的是一下:当、当、当。 下课敲两下:当当、当当、当当。 放学的节奏是这样的:当、当当,当、当当。 课间十分钟,一群小孩子各自拖着一个纸壳子,往积雪压得瓷实的小斜坡上一坐—— 出溜!滑下去了! 疯狂尖叫笑闹着。 即便没有各种高级的玩具,不是什么游乐场,野地里的疯嗨,却能令每个人开心到飞起来。 一整个冬天天天玩,童年里每个冬天都玩,却依然次次都乐此不疲。 没有纸壳子的小朋友,哒哒哒跑到司辰家,跟司老太要纸壳子: “太奶奶,我也想要一个纸壳子!” 司老太年纪大了,越来越稀罕小孩子。 家里别的不多,包装箱多的是! 一个方便面的纸壳子,被司老太扯开,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呐,爱惜点啊,下次来可没有了,一人只能来领取一次,知道了?” “知道了!谢谢太奶奶!” 看着嘻嘻哈哈跑走、穿着厚厚棉衣堪比一颗球的娃娃们,司老太笑得慈爱。 “啧,我家曾孙孙很快也能这么大啦!” “娃娃们啊,见风长呦!” …… 进入腊月之后,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食了。 元孟县的年食,以面食为主。 如果是南方,那就是大寒小寒杀猪过年。 腌制腊肠、腊肉、腊猪蹄、腊鸭子等等,都可以安排上了。 北方人基本不腌制腊肉等食物,因为北方的冬天足够漫长,冰天雪地,肉食保存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南方湿度大,气温升起来也很快,肉食腌制了才方便保存。 北方的冬天,不生火的屋子,或者直接生肉挂在屋外,那就是天然的冰箱。 村里人家家户户都要做一些油炸的年食,比如麻花,比如馓子。 由于工作量太大,临近的十来位妇女们,就开始搭伙完任务了。 一群人提前商量好,今天去你家帮忙,明天上她家。 馓子别看一盘一盘的,那一根一根细细的,都是手工搓出来的。 一块拳头大小的面饼,从中间戳个洞,然后慢慢扯大,再将手掌穿过去,双手一点一点将它搓开,一圈圈搓细。 这可是个技术活! 这年头的农村,不会这些精细手艺的女人,是要被群嘲的。 颜立夏就不会,好捉急! 司老太是个老把式了,属于总控者,站在油锅前炸馓子。 这是个技术含量更高的活儿! 一般人搞不定。 一个年食团队里,务必得请这样一个技术高超的人,掌握火候。 颜立夏不会搓,就站在油锅跟前,给奶奶打下手。 手中一根长长的擀面杖,上面挑着一盘一盘待炸的馓子。 搓好的馓子,很像师傅手中拉好的一挂拉面,根根分明,细细的。 司老太手中两根炸馓子的工具,粗铁丝做成的,形状很像“5”。 只不过,中间长长的,末端的勾比较平直比较小,大约一个巴掌大小。 家里人忙着做年食,司辰几边店铺跑,忙着照顾生意。 黑金镇那边有宋刚把控全场,主要是县城这边。 重点还是家电生意比较忙。 光是这一个冬天,两边的家电独家买卖,就给司辰回血两百万! 尤其黑金镇这边,普遍有钱,家电更是挑好的买。 那给儿子娶媳妇的家庭,稍微富裕一些的,都咬紧牙关给配置全套的。 对于他们来说,家电,这一次买了,那就是奔着一辈子使用去的。 虽然家电并不能使用一辈子。 当然,这年头的电器确实更经用一些,许多人买的冰箱,三十年后还能用! 元月一号之前,司辰给宋刚分了红。 可是把个宋刚乐坏了! 自己没投一分钱进去,居然还能躺赢分红,啧,跟着司辰干,必然有肉吃! 他自己在一楼上的柜台,一个五金日杂,一个锅碗瓢盆。 要过年了,该置办新碗筷喽! 宋刚的生意,最近也是好到爆,丈母娘、老丈人都来帮忙了。 宋倩倩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人也成熟了不少,虽然情商一般般,好歹,嘴巴不得罪人了。 看着哥哥的生意如日中天,大把大把地赚钞票,她萌生了自己包柜台的想法。 司鹏自己能弄到钱,因此,更希望媳妇儿主业是带娃娃。 奈何,架不住宋倩倩跟自己闹腾,便组了个局,请宋刚、司辰吃饭。 “刚子哥,辰哥,这个倩倩呢,有点小想法,那啥,她自己想包个柜台……” 最后一句话,司鹏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无他,自己这个媳妇儿啊,给别人的印象都太差劲儿了! 第179章 小时候年味浓郁引人眷恋 宋刚听到自家妹子想上柜,表情也微妙了起来。 宋倩倩这样的脾气,放在他跟前照顾着就行。 如果真的放任她直接跟司辰签合同、做承包,那可一点不好办。 还有一点,在宋刚这种糙老爷们的思想里,其实对女人做生意还是有点不看好的。 总觉得自家妹子是个拎不清,不太适合做生意。 “大鹏,倩倩不是那块料,这个嘴,你趁早甭跟辰子张。” 宋刚一句话把司鹏堵回去,端起酒杯,敬司辰,道: “弟弟妹妹不懂事,你甭跟他们一般计较。” 宋刚虽然嘴上跟司辰称兄道弟的,其实,论心里距离,他并没有真敢跟司辰平起平坐。 甚至,他都没司鹏跟司辰关系亲近。 他当司辰是生意伙伴,大家要彼此敬重,那这生意才能长久。 社会人刚子哥,可不是过家家的小朋友,是真的仪式感充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司辰心里门儿清,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跟宋刚碰了个杯,抿一口,放下酒盅,道: “刚子哥,大鹏媳妇儿要上柜,那就上呗,没那么多讲究,别人都能上,这自家人,没道理说不能。” 司辰这话,其实是全彼此一个面子。 宋倩倩已经成长起来了,没必要再防洪水猛兽一样防着。 说到底,宋刚就这么一个妹子,司辰这种时候不给宋刚面子,难免会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宋刚嘴上说着不要搭理宋倩倩,心里其实是期待司辰松口的。 司辰脑子里几秒的思索,就掂量清楚轻重了。 宋刚听到司辰这么说,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就连说话都飒起来了,拿着酒瓶添酒,嫌弃司辰的酒盅,道: “啧!不喝完留着大半杯干啥呢?养黄河鳖呢?” “喝喝喝,哥亲自给你倒的酒,必须给哥面子,昂~” “刚子哥,我酒量不太行,喝多了胃疼。”司辰还真不是胡说八道。 上辈子,他愧对老婆孩子、父亲奶奶,经常夜深人静睡不着,借酒浇愁。 最终,酒精成瘾,胃坏了,花多少钱都救不回来,胃癌去世的。 这辈子,司辰说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胃! “去去去!大老爷们儿,喝两盅咋了?”宋刚压根儿不信! “真不能喝,刚子哥。”司辰紧接着,半真半假说起了喝酒伤胃,以及最终是怎么变成胃癌的。 那家伙,说的真假难辨,把个宋刚、司鹏,唬得一愣一愣的。 司鹏给国煤厂长宋慈开车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挡酒。 宋刚自己喜欢组局,天天晚上搞宴请,喝酒比喝水还多。 被司辰这么一说,俩人齐齐沉默了。 都在思考身体垮不垮台的问题。 偏偏,司辰还在旁边加油添醋: “你说,挣钱图啥?还不是图享受?” “这身体垮了,胃坏了,好吃的吃不到,活命也没得机会了,亏不亏?” “那话咋说的来着,钱在银行,人在天堂!” 司鹏:……吓死个人! 宋刚:……我竟无言反驳! …… 腊月二十三前后,上学的孩子们陆续放假。 年味儿也越来越重,家家户户开始置办过年的东西。 司辰、司丽歌的烟酒副食柜台,忙得不可开交。 正常情况下,八八年的小零食并不多,各类小零食井喷出现,是在九十年代。 司辰的出现,让元孟县食品厂的小零食种类,提前井喷! 于是乎,这个年,家家户户的小零食,丰富多彩。 哪怕家里没什么钱的,也每样少称一些,争取样样儿都有一点。 司辰按照后世的零食散称方式,许多零食不区分种类,而是按照价位高低区分开。 这样一来,五毛钱、一块钱、两块钱、五块钱、甚至十块钱一斤的小零食,都有各自的受众群体。 这样新颖的卖货方式,吸引来大批量的消费者。 过年放假,最先回来的,是龙城大学的唐琳琅。 司辰直接将人征用了,增派到自己的烟酒副食摊位。 而后,是清北的司奎,放假回来了。 司辰在百货楼门口支开一个摊位,上面的小零食相对便宜一些,司奎、司乐天、司笑笑,一起守着。 相较于卖货,司笑笑更喜欢随手捡起来,吃吃吃。 “笑笑,别吃了,辰哥雇你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你吃的。” 司奎提醒自家妹子。 “我乐意!大不了我不要工钱了呗!”司笑笑站在摊位前津津有味吃辣条。 “奎哥,你别说笑笑了,她想吃就让吃呗,这么多呢,还缺她那一口。” 司乐天给别人找钱,替小姐妹打圆场。 司奎在旁边打秤,回看司乐天一眼,意温和地笑了笑。 他在京都上学,写信回来给司笑笑,每次都有提及司乐天。 这小半年,俩人也算是一直都联系着,知道彼此的近况。 …… 腊月廿三的晚上,按照元孟县的风俗,要在院子里燃一堆篝火。 讲究是,灶神要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全家人都能吃饱! 这个仪式,叫做“打旺火”。 天黑以后,从灶台里抽一根烧得旺旺的柴火出来,往篝火堆里一插—— “别点!等我!等等我!” 司辰家的院子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司老太一惊,乐呵呵迎了出去,边跑边招呼: “小崇回来了,快快快,进来,进来点火,就等你们呢!” 每年过年,司雪梅一家都是要回来的。 司青柏原来职位不高时,都在家过年。 最近几年,随着他越走越高,除夕都是要在龙城那边的,到处慰问。 有时候,上面最大的领导会下来,他必须陪同。 因此,最近几年的过年,司青柏只能带着全家腊月廿三之前赶回来,过个小年。 到了第二天,其他人留下来过年,他就急匆匆又走了。 “幸好我跑得快啊!”司崇蹿到司辰跟前,接过燃烧的柴火棍子,往柴堆里一插。 底下垫了不少软柴的柴堆,迅速燃烧起来。 颜立夏怀里抱着小平安,万虹怀里抱着小圆满,七个月半的崽崽,对这样的大场面异常兴奋! 小平安嗷嗷叫唤着,释放自己的海豚音。 小圆满在万虹怀里激动得往篝火的方向扑,一身奶膘,累得万虹抱住都十分费力。 司辰接过来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 “走哇,爸爸带你找‘牛牛’,来年指定好吃好喝管够你!” 第180章 我再也不是您最疼爱的大孙子了 “牛牛”,是元孟县的方言,对小虫子的一种叫法。 廿三晚上找“牛牛”,寓意是来年粮食丰收。 大冬天的,一般不会有虫子出来。 除非烧得旺旺的篝火,温度太高,把犄角旮旯藏着的带壳小黑虫惊动了,骗出来了。 司老太将司青柏、司雪梅迎进门,万虹赶紧回屋帮忙泡茶倒水。 一群小辈儿,在院子里玩篝火,比拼谁找到的“牛牛”多。 司寅觉得幼稚,这些年早就不参与了。 司崇小孩子心性,数他找得最起劲儿: “快看,我找到了!” 冷不丁,他姐泼冷水:“你又不种地,找到有啥用?” 司崇:……亲姐,我忍! 司辰抱着闺女,也在墙根底找到一只,蹲下来,父女俩追着那只黑色的小虫子,看。 冷不丁,他也来了一句: “小崇,家里的田我都对换出去了,明年开春,不种地了。” 司崇:……你还是不是我亲哥! 司辰挑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表哥! 司雪梅跟司青柏结婚去龙城后,户口就迁出去了,落在龙城。 家里的田,早就没有他们的了,更不可能有司寅姐弟俩的。 篝火烧完,仅剩一堆余热灰烬时,司乐天从屋里拿了两个馍馍出来,问: “我要烤馍馍吃,谁还要的,报名!” “我要!”司崇积极响应,童心未泯。 “我要烤红薯。”司辰这是替颜立夏说的。 “我要烤土豆。”司寅喜好跟别人不一样。 “姐,年年烤土豆,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司崇不怕死地吐槽。 司寅瞪了他一眼,示意闭嘴。 “姐,你是有多喜欢吃土豆啊!”司崇跟乐天蹲在火堆旁边,人手一根筷子,上面扎着一个馍馍,烤。 “土豆丝、土豆片、土豆丁、土豆泥,就连那煮熟了总是断成碎渣渣的土豆粉,你都喜欢……啊!” 司崇的屁股挨了一军靴,安静了。 颜立夏拿了一些土豆跟红薯出来,用柴火棍刨开红彤彤的灰烬堆,将它们煨了进去。 没两分钟,大人们出来了,吆喝: “男娃子们,该给灶神爷上香了!” 既然要送灶神上天,那必然是要去磕头的。 司青柏带队,家里的男丁,司辰,司崇,小平安,都得去磕头。 当然,小平安是在爸爸怀里抱着的。 女眷们不去,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 在元孟县,除了白事,任何祭祀场合,女眷都不能去。 灶神上天,要骑一整只大公鸡,司辰今早就杀好了。 早已洗拔干净,位居祭品正中间了。 其余的,除了有一点年食,最要紧的是糖瓜! 灶神的职责: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既然你要回上面复命了,哪能让你胡说八道? 必须糖瓜把你嘴巴粘起来! 磕完头,一群小辈儿又围着灰烬翻找自己埋进去的红薯土豆。 灰烬冷却时间有点短,埋进去的红薯土豆都是很小颗的,大的熟不了。 司崇去磕头了,司乐天已经把馒头考热了,外焦里热乎,递过去: “崇哥,给你。” “谢谢妹子!”司崇接过来,闻了一下:“哇!好香!” “小崇,给我一块。”司寅关键时候发力了。 “不给!姐,你咋总是抢我的馍馍,问你要不要烤一个,你总说不要,熟了你又总抢我的!” “姐,我给你分一块。”司乐天就是凑个热闹,并不饿。 大姑一家刚回来,路上都没怎么吃,表姐肯定是饿了。 聪明如乐天,给表姐掰了一大半。 司寅笑了笑,接过来,拍拍小表妹的头。 司辰这边,将红薯从灰烬里拨出来,烫着手指呢,就努力给媳妇儿剥开。 颜立夏坐在小凳子上,怀里抱着小平安,小圆满已经睡觉去了。 也就小平安这个睡渣娃,都快10点了,还不瞌睡! 颜立夏见司辰把红薯递过来了,赶忙去接。 “你别拿,很烫,就你那嫩手指,碰一下还不得烫个水泡出来?” 司辰声音不高,语调很柔软,带着一丝宠溺。 旁边另外三人,顿时一阵起哄,呦呦呦! 颜立夏脸皮已经没那么薄了,忍着那点不好意思,张嘴去咬司辰手上的红薯。 怀里的小平安,眼睁睁瞅着妈妈在吃东西,还是味道那么特别那么香的东西,瞬间忍不住了,海豚音飙了起身。 嗷嗷叫不说,小家伙胳膊腿腿都甩起来了,扑过来就捉爸爸的手。 “哎,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司辰逗儿子,把红薯拿开。 哇一声,你的儿子哭得惊天动地。 一群人哈哈大笑,司辰又把红薯凑过去,给儿子舔了一口。 哇呜! 小平安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这下子,胳膊腿腿甩得更欢实了。 海豚音飙起来,大喊大叫,跟妈妈抢食吃,不吃到嘴里决不罢休! 七个半月的小娃娃,下面两颗门牙已经完全长出来了,上面两颗门牙刚长了一半。 小平安出牙比较早,五个半月下门牙就冒出两颗白尖尖了。 小圆满别看胖嘟嘟的,反倒是最近才长出来两颗下门牙。 本来给颜立夏烧的红薯,愣是被小平安舔了一小只。 司老太出来后,一阵嗔怪:“红薯容易沉肚子,我曾孙孙还是个奶娃娃,你咋敢给他吃那么多?” 司辰有些委屈:“奶奶,他早都添上副食了,不差这一点,再说了,我们小时候啥东西没吃过?” “那能一样?我曾孙孙多金贵啊!” 司辰:……-_-|| 得,我再也不是您最疼爱的大孙子了! …… 司青柏身份特殊,每次回家都有人暗中保护。 他们一路回来,没怎么吃东西。 因此,司老太安排万虹给煮了饺子。 就知道小年夜回来是特地来团聚的,饺子是白天就包好的,等的就是晚上这一顿。 家里这边在吃晚餐,司辰也端了一大瓷盆的饺子,送到自己院子那边去。 司崇抱着高高的一摞洋瓷碗,手中一把筷子,一起跟过来。 这是给司青柏的警-卫-们的。 十来号人,都是便衣小年轻。 今晚,他们要轮流值守,并不会都在屋内歇息。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司辰怕他们不够吃,特地又端了一盆过来,问: “够不够?家里还有呢!” 年长一些的,不太好意思,不断点头,说够了够了。 有个头一次来执行这个任务的新蛋子,弱弱说了一句: “半饱。” 众人:……呀!领导家的饺子是让你放开肚皮吃的? 第181章 这不是虹姨的亲儿子? 翌日,司青柏就回去了。 司雪梅带着孩子们,留在了家里继续过年。 “虎妞,小圆满没人带,你去抱着。”司老太刻意安排。 司寅这么些年了,不恋爱不结婚,老大难! 司老太心想着,一定要趁此机会,用小娃娃的软萌,融化司寅那颗钢铁心。 谁让司寅是个“你打任你打,清风拂山岗;你骂任你骂,明月照大江”的脾气呢! 全家人着急,她不急,简直油盐不进。 “哦,知道了。”司寅慢吞吞走过去,单手抱起了小圆满。 姑侄俩,大眼瞪小眼,板着脸,比谁酷。 “哎,你想玩点儿啥?”司寅比男人还不会哄孩子。 小圆满高冷地白了她一眼,望着窗外的世界,神往。 外面,村里的小孩子们玩鞭炮。 得益于司辰的推波助澜,什么擦炮、摔炮、烟火棒,都提前出现在了元孟县。 小孩子们爱得不要不要的! 院墙外,时不时传来“咚叭”的声响。 人家每响一声,小圆满的眼睛就亮一下。 司寅仿佛发现了什么,淡淡来了一句: “呦吼,你小子原来喜欢这个啊!” 说着,司寅从后腰取出自己的配枪,递到她认为的“大侄子”跟前: “小子,瞅见没?姑姑手底下的团队最新研制出来的手枪……” 司寅叭叭叭介绍这只手枪的各类数据。 神了! 小圆满居然十分感兴趣,两只肥嘟嘟的小手手,挣扎着将手枪抱在怀里,那叫一个开心。 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这还不过瘾,司寅又将孩子抱出去,给“大侄子”演示这把手枪的效果。 砰! 路过的喜鹊倒了霉,被一枪打了下来。 砰砰! 电线上的麻雀更倒霉,一跌就是一双。 反观小圆满,一点没被手枪巨大的声响吓到,反倒咯咯咯大笑起来。 那穿着厚厚棉袄的短胳膊短腿腿,可着劲儿挥舞踢蹬,无比兴奋。 司寅满意极了:“你小子不错啊,有种,以后去参-军,跟姑姑混!” 屋内的司老太,正带领女儿媳妇儿孙媳妇忙活年食呢,总觉得外面的动静不太对。 小孩子玩的鞭炮,有这么大动静? 司辰带着小表弟嘻嘻哈哈从外面回来了,但见—— 门口的大槐树下,站着抱孩子的司寅,正在放枪打麻雀给自己闺女看! 放枪! 打麻雀!! 给他七个半月的闺女看!!! “司寅!!!”司辰气得拍大腿,疾步跑过去。 万万没想到! 他闺女看得津津有味,肉嘟嘟的小脸儿,乐呵得见牙不见眼。 司辰:……-_-|| 闺女啊!亲闺女啊! 咋地就跟着司寅这个假小子跑偏了? “你俩回来了?”司寅语气淡淡的,在司辰一言难尽的表情里打完枪里最后一颗子弹。 “司辰,你这儿子挺有意思的,回头长大了,送我那里去,指定给你培养成才,报效祖国!” 司辰气得闭了闭眼,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一把夺过来闺女,怒道: “我这是闺女!” 说完,气汹汹回去了。 司寅突然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冲着司辰气哼哼的背影喊道: “那更合适了!侄女像姑姑,小圆满指定遗传到了我的基因,这姑娘注定是我的,昂!” 司辰:……我呸! …… 临近除夕,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准备过年。 一辆龙城车牌的黑色奥迪,在黄昏时分,悄悄驶入司家村。 比较富裕的司家村,过年外面回来的人,也还不少。 因此,这辆车除了小孩子围观凑热闹,并没有引起旁人太多注意。 重点是,四个圈的车标,在村里人的眼中,还不如桑塔纳有名气。 谁让大部分村里人不知道这是个啥车呢! 那车子停在司辰家对面的路边,隔着村里结冰的小河,遥遥对望。 关得严严实实的车窗内,一个跟司辰年纪相仿的男子,目光始终注视着这边,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他看着一个一个的人,出来,进去,再出来,再进去。 始终都不是自己关心的人。 直到司乐天跟司笑笑手挽手,嘻嘻哈哈出来了,他的目光倏然一亮! 视线牢牢追随司乐天的身影,一路目送她去了隔壁司笑笑家。 他将司乐天的一颦一笑,都收入自己眼底,嘴角也禁不住弯了起来。 心内默默想着,妹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 之后,他又默默注视着大门,等待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身影。 直到两个小时后,大门口的灯亮起,万虹出来了,站门口喊: “乐天!回家了!乐天——”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就是这样,孩子贪玩不回家吃饭,都靠妈妈站门口喊。 晚饭时间,满村都是喊孩子的声音,悠扬飘远。 “哎,知道了!”司乐天答应了一声。 万虹没立马回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闺女回来。 对面车内,男子一双眼睛死死盯在万虹身上,连眨眼都不舍得一下。 前面开车的司机,禁不住在心内叹息: 哎!诺总这又是何苦呢? 都五年了,年年来,年年不敢上前相认。 连个招呼都不敢打,只能这么不远不近地瞅着。 没两分钟,司乐天出来了,蹦蹦跳跳跑到万虹跟前,母女俩说着什么,回去了。 紧接着,大门口的灯熄灭了。 对岸的奥迪,静静停留了许久,启动,缓缓驶离。 满村的人,都在热热闹闹庆祝过年。 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断,团圆美满。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这台反方向驶出去的奥迪车,带走一路落寞与寂寥。 司辰正在窑顶摸黑转天线,问: “好了没?有没有信号?” 既然要看春晚,那必须得有清晰的频道。 司寅在屋里传话出来:“还有雪花点!” 说着,一巴掌拍在电视机上面,嘟囔:“还没好,让你不好!” 院子里站着的司崇,冻得直跺脚,跟个复读机一样:“还有雪花点!” 司辰再接再厉,转啊转,不断询问。 由于站得高,那台驶出去的奥迪,被司辰看到了。 呦吼,龙城的车牌?还是一辆奥迪! 司辰再仔细瞅了瞅,突然觉得眼熟。 恍然间,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林飞诺的车?虹姨的亲儿子! 第182章 这压岁钱,妈替你攒起来 除夕夜。 司辰家跟千千万万的元孟县普通家庭一样,看春晚,过大年。 大大的实木案板,被搬到了炕上。 一家老小围坐着包饺子、看春晚。 元孟县习俗,除夕夜就在自己家守岁,不能去别人家叨扰。 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初一开始,家里来客人了,主食一律饺子。 除夕夜之前,要按照自家会来多少亲戚,包足够分量的饺子,放在秸秆盘上,随吃随煮。 两个奶娃娃换上新衣裳在炕上翻来翻去。 已经会坐的小娃娃们,自在了很多,想去哪里,几个翻身就歪走了。 一人一身红色的灯芯绒连体外套,后背一个兜帽,上面是万虹亲手刺绣的锦鲤。 这一身衣裳是万虹这个奶奶给的新年礼物,还有一身衣裳是司雪梅买了带回来的新年礼物。 明天初一,再给崽崽们换上。 司寅的年假用完了,已经回去了,她要轮岗,换别人回家过年。 女人们包饺子,司辰跟小表弟一起带娃娃。 司崇多少有点儿童多动症,拿了一根香,从灶台里点燃,去外面点鞭炮炸雪玩。 擦炮、摔炮都不要,非要从一挂鞭上面拆下来一把小炮,别在雪地里,举着一根香去点。 小圆满喜欢听动静,他就一手夹着侄女,一手点鞭。 两个年龄差十八岁的叔侄,被鞭炮炸雪取悦了一晚上。 由于司辰的重生,一家人的这个除夕夜,丰富程度至少飞跃了十年。 司家村虽然相对富裕,但也做不到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 别的村子,就更不必说了。 在元孟县,没电视机的人家,在八八年,没有八成也得一半。 比如,赵诚家往年就没电视机。 还是今年干小卖部赚了点钱,咬咬牙,买了14寸的黑白电视机。 这还是司辰进货价给的他,没赚他的钱。 往年,他们看春晚都是去隔壁赵三家。 大部分人的除夕,还是相对清贫。 不过—— 吃,那是一定要吃好! …… 零点倒计时,家家户户亮着灯,放鞭炮迎新年。 司辰家特地买了烟花,为了动静大,也为了让村里人都瞧见。 他们把烟花墩子搬到了砖窑顶上。 司崇这次可是过足了瘾! 八个烟花墩子,他挨个点—— 咻! 炸了满天的红色焰火! 咻! 咻咻! 五彩斑斓,一轮一轮的烟花秀,惊动了整个司家村的人,出来围观。 “快瞅瞅,司辰家放烟花呢!” “这家伙,比十五闹红火还好看啊!” “赚大钱了,可不得搞个大阵仗?” “你们说,司辰这一年,赚了得有上十万吧?” “何止呦!二十万都有!” “爷爷,我算了算,至少五十万!” 事实上,司辰手中光是现金就有三百万! 还不算他的那些货物跟待结账款项。 “啧啧啧,老司家出了这么个后辈儿,了不得哦!” “那司辰家谁是简单人物?就没个孬的!” “立夏生娃娃前,司辰还是那副怂娃样儿,你瞅瞅现在。” “腊月老龙,要么大发,要么犯了克死全家。” “哎——住嘴啊!” “我说错了?他还没生呢,爷爷就被克死了;生他呢,妈又难产,克死了妈;去年又克死了爹……” “往后这种话,快别乱说了,当心传到人家耳朵里,有你好看的!” …… 守岁完成。 睡觉前长辈都要给晚辈放压岁钱,压在枕头底下。 这年头,都不怎么富裕,孩子的压岁钱一般放一张两块钱。 也就放一下,到了第二天早上,指定是要被大人收走的。 孩子想要的话,给几毛钱,拿去花吧。 就连收走的理由,全国都是一致的: “这压岁钱,妈替你攒起来!” 司老太今年发压岁钱的金额,直接翻了十倍! 一人枕头下面给压了两张百元大钞! 双数,吉利。 “奶奶,今年这么大方?”司崇简直两眼放光! “我姐回去了,亏大发了,哈哈哈!” 司雪梅笑骂:“明早要还给你奶奶的,傻乐呵个啥?” 司崇:……砰!我的快乐成了烟花! ~o(╥﹏╥)o~ “不用还,你们都不用还!”司老太乐呵呵将剩下的一把钱压到自己枕头下。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没有这么多钱给你们发。” “今年富裕了,你们安心都拿着吧!” “这可是压岁钱,都安心拿着,昂~” 众人:!这么好?\(o)/~ 司辰:……奶奶,那是我的钱~ 不过,看着奶奶开心,司辰压根儿无所谓的。 …… 大年初一清早,司家的男丁们,都得去祠堂跪拜祖先。 司建华是族长,在他的带领下,乌泱泱一群老爷们,去祠堂跪拜上香。 人群里,彼此调侃: “睡醒没?眼皮上的呲麻糊揉一下,真埋汰!”tν “你不也有?还说我!” “你俩都快点,先人们不待见不体面的娃儿。” “嘿,这可真真是,羞先人哩!” “甭吵吵了,该磕头了!” 司建华在前面领头,先说一长串的祝福语、祈祷话,再吆喝众人: “跪!拜!” 三岁以下小孩子不参加。 老人们讲究小孩子魂魄不稳,容易被冲撞。 生怕先人们回来了,看着哪个娃娃觉得喜欢,摸一把,那孩子指定是要不好了。 仪式结束后,各自去给自己的爷爷太爷爷上坟。 最终,所有人再汇聚到老坟,一起磕头。 元孟县的上坟习俗,要蒸面食,子初。 所谓的子初,就是一个巨大的馍馍,里面包着核桃。 子初的上面,趴着面食做出来的五毒: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 蒸熟后并没有多像五毒,反倒因为是面食,圆润得可爱,萌蠢萌蠢的。 子初,只有家里的男人可以吃,嫁进来的媳妇儿也可以,嫁出去的、待嫁的女儿都不能吃。 要吃有另外一种面食,鱼鱼,就是蒸熟的面食鱼,嘴里含着一颗红枣,尾巴还能卷一颗。 …… 初二闺女们回娘家。 司辰家热闹得就跟办酒席一样。 二姑司香兰的儿子齐迹也回来了,跟司辰同龄,龙城医科大的外科在读研究生。 四姑家是闺女唐琳琅,跟乐天一起玩耍。 大姑家平庸的司崇,五姑家调皮捣蛋毛元超,六姑家胆大飙货宋云虎,外加一个以前的狗屁倒灶娃司辰,那都是为了衬托人家齐迹的优秀! 第183章 回忆里永不褪色的美好画面 兄弟四个一桌,打扑克,司辰带着大家玩升级。 为了智商匀称一点,司辰带着毛元超,齐迹带着宋云虎。 司辰属于智商不低,自己不学好的那一类。 因此,打扑克算牌,司辰跟齐迹俩人厮杀得不亦乐乎。 毛元超跟宋云虎属于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司辰俩人给递多少眼神,那俩兄弟都反应不过来。 颜立夏看不下去了,帮毛元超一起,抓一副牌。 齐迹也不是吃素的,喊:“司奎,快点过来!” 大脑堪比计算机的司奎,跟宋云虎抓一副牌,情势急转直下! 司辰当即祭出杀手锏,扯着嗓子喊: “乐天!司乐天!” …… 司如画过年没回来,说的是医院太忙,过完年调休就回来。 实际上,她去港城拍电影了。 公司给她接了一部港城大导演的武侠剧,是女配。 但她很知足,能接触到大导演,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消息,她谁也没敢告诉。ъitv 过年自己家一大家子的人,有一个人知道了,很容易就都知道了。 八九年,国内很少有人用得起大哥大。 并且,有些地方你根本都买不到! 就算你能买得到,那也没信号! 八七年,最早使用大哥大的城市,还是距离港城比较近的羊城。 内地相对晚一些。 元孟县的黑金镇有煤老板,八九年,大哥大陆续独领风骚。 宋云虎就有一台大哥大。 当然,不是他自己的,是别人的,被他拿来亲戚窝里装逼。 一群兄弟姐妹,好奇地传阅着,新鲜极了! 司辰也假装好奇,问:“多少钱一台?” “可贵了!要三万呢!”宋云虎约莫着说呢。 “啧,那你给哥搞一台,哥给你钱。”司辰逗表弟玩。 “成!等我回头就去喊我那兄弟,上港城给你走私一台!”宋云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这话,司辰就当表弟吹牛,没放在心上。 …… 赵议虽然回家过年了,但因为先前那件事,他变得极其低调。 赵谚、赵铮都跟着母亲回娘舅家了,他没去。 冬日的阳光还算好,他在炕上暖烘烘地坐着,伏在矮脚桌上安心翻译自己的国外名著。 晚上,赵谚回来了,脸上有伤,气汹汹的。 “咋了,哥?”赵议凑上去问,心里大概有了谱。 赵谚不吭气,赵铮直说: “大表哥不是跟你是同学吗?你的其他同学来舅舅家找表哥玩,嘴巴太欠,我们把他们打了!” 赵铮在北城大被司寅训练了一个学期,体能跟搏击技术都相当不错。 一个人不说撂倒一群人吧,打三个不成问题,还能全身而退。 赵谚纯粹靠自身力量,没多少技巧可言,因此,挂了彩。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啥就说啥,甭搭理。”赵议倒是看得开。 这个年的走亲戚,赵议都没参与。 正月初十。 赵谚实在是看不得自家弟弟窝家里发霉了,就带着他来找司辰玩。 司辰家的亲戚们该走的已经挨个走一遍了,倒是消停了下俩。 这一顿饭,就在家里一起吃。 赵家几兄弟跟司辰好一通叙旧喝酒。 酒过三巡,司辰将自己要去龙城开店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一下。 赵家几兄弟眼睛都瞪圆了,辰哥啊,你这是越耍越大了啊! 司辰趁机问道: “赵谚,我龙城缺个开车送货的,你来不来?工资五百一个月!” “干!”赵谚犹豫都没有一下。 要知道,黑金镇拉煤的卡车司机,一个月也就四百左右。 司辰给五百一个月,不干是傻子! 无论哪个年代,跑长途的都是极其辛苦的。 哪怕是三十年后,招一个货车司机,最少六千,一般八千。 工作内容复杂一些、辛苦一些的,一万到一万二! 赵诚看着赵谚被司辰雇用了,那叫一个羡慕! 司辰自有打算,说道: “这路上跑的,一个人指定是不方便的。” “我这里呢,还缺一个会看进销存配货的。” “赵诚,我也五百块一个月雇你,咋样?” 赵诚还是懵逼的,没反应过来,愣愣瞅着司辰。 反倒是赵铮嘴巴直,反问: “诚哥开了小卖部,走不开吧?” 没想到,赵诚当即来了一句: “小卖部你嫂子就能行,我能空出来,我跟辰哥干!” 赵诚的小卖部东西就那么多,配货也简单,根本不需要他自己跟着。 别说他媳妇儿了,就是他腿脚不方便的老爸,拄着拐杖坐在店里都能给他看顾了门市。 哪怕需要补货,家里兄弟们谁开着拖拉机都能帮忙拉回来。 赵诚也有自己的想法,未来想要做大做强,就得跟紧司辰,把经验都学好。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出了正月,你俩就把驾照考了去!” 司辰举杯,赵家几兄弟一起碰杯: “谢谢辰哥,干!” 司辰既然要用人,那就得是靠谱的。 赵谚性格有点彪,喜欢摆弄机械设备,雇来开货车再合适不过了。 赵诚摸索了大半年的小卖部,进销存、如何补货都清楚,雇来做采购,也很合适。 当然,司辰店子起步阶段,采购,跟正常店子的采购还是不太一样的。 东西呢,基本都是他从食品厂规划好的。 赵诚只需要核对好进销存,跟赵谚一起安全将货物送到龙城的三家店子就成。 至于总账目,那自然还是在颜立夏的手中。 …… 正月十三。 元孟县一年一度的闹元宵开始了。 县里各个单位都会出一个节目,大街上游走表演,丰富县里老百姓的过年生活。 司辰跟颜立夏,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带着一家老小上街瞧红火。 划旱船。 踩高跷。 扭秧歌。 骑纸驴。 舞龙舞狮。 唢呐表演。 姹紫嫣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每一个节目都是分开走的,大街上随处可见扎堆瞧表演的人群。 熙熙攘攘,比肩接踵,可比每年的社戏要热闹得多! 正月里人们都没事干,清闲,可谓万人空巷来瞧表演。 街上的小商贩,举着冰糖葫芦、吹着棉花糖、画着糖人儿、吆喝着卖西游记面具…… 处处透露着八十年代末的气息,都是回忆里永不褪色的美好画面! 第184章 媳妇儿别怕,没事了 司雪梅母子俩回去这天,司辰、颜立夏一起开车去往龙城。 火车站那家店,需要规划一下,动工装修。 虽然还没开春,但建筑物内是有暖气的,并不妨碍装修。tν 司雪梅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司辰带着全家上龙城发展呢! 她已经替司辰想好了: “我早都替你打听过了,有两个干个体的装修师傅,手艺不错,人品也好。” “一个,是我同事的丈夫;另外一个,是我同事的亲戚,知根知底,靠谱!” “谢谢大姑!”司辰在前面开车,说着感谢的话。 突然,砰一声响! 车子颠簸了一下,伴随着另外一声巨大的声响,来自车本身: 砰! 司辰心下一惊,尽量把紧方向盘,点刹,缓慢将车子靠边。 “咋回事?”司雪梅跟颜立夏着急询问。 “是不是爆胎了?”司崇大概猜到了。 “我下去瞅瞅,你们就待在车里,别下来。”司辰直觉不是很好。 按理说,大路朝天,路面看上去也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尖锐的东西呀! 虽然路面还有积雪,但也只存在路的两边,中间是没有的。 不至于说,能被尖锐的冰锥扎破轮胎。 一般情况下,冰锥也没这么大能耐。 那两声巨大的声响,司辰对第一声保持高度警惕。 后座上,司雪梅给儿子递了个眼神,母子俩默契十足,手伸向后腰。 司青柏身份特殊,他们全家出门都是配枪的。 司辰走到左侧后轮胎跟前,蹲下来仔细一瞧,头皮顿时一麻: 卧槽! 是钢珠! 土铳!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别动!”身后有人悄悄靠近,脚步声很杂。 “蹲下!给老子蹲下!说你呢!不许起来!” 对方勒令司辰,并快步跑了过来。 从黑色车身上,司辰能模糊看清,至少六七个人。 手中端着土铳的,好像并不是每个人。 车内,颜立夏第一反应就是围巾包裹严实自己的脸。 司辰经常打趣她,出门在路上,不能让歹人瞧见她的脸,否则,会对她见色起意。 他其实是开玩笑的,颜立夏却当真了。 劫匪们速度也很快,一人持枪控制住司辰,另外几人分散开,哗啦啦将四个车门拉开。 居然还有人拔了车钥匙,拿去开后备箱,要翻他们的行李提包。 “下车!都特么给老子下车!” 几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吼着让车里的人下车。 司雪梅跟儿子对视一眼,分别从两边下车,故意装作慢慢吞吞的样子,麻痹对方。 前面副驾驶拉颜立夏下车的人,一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围巾,露出她白净水灵的小脸。 “哎呦卧槽!老大,你快来瞅瞅,这小媳妇儿长得贼俊呐!” 拿枪指着司辰的人,闻言猥琐地笑起来: “真的?快,拉出来我瞅瞅!” 说着,还肩膀一耸一耸地淫笑,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荤话。 司辰:!我曰尼玛! 说时迟,那时快! 那劫匪头目但觉手中土铳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拽! “卧槽……啊!” 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司辰拽得狠狠前倾,脸磕到了车顶,鼻血直流、门牙脱落,脑袋晕晕乎乎冒金星。 司辰怎么可能一次只收拾一个人? 手中拽土铳的同时,伸脚出去,一个大力飞踹—— 旁边站着的劫匪,被他狠狠一脚踹在脚踝,骨头都给踹裂了! 两声惨叫声同时响起! 其他劫匪尚未反应过来咋回事,司雪梅跟司崇藏在身后的枪,亮了出来。 砰! 砰砰! 三人的膝盖被打烂,硬生生跪了下去。 司雪梅下车,一脚将跟前的人踹翻,再给他持土铳的右手腕,补了一枪。 司崇那边,补枪,打的也是劫匪的右手腕,废了对方战斗力。 至此,四把威胁性强的武器,被秒速拿下。 司辰家的人,都会开枪,区别就是准不准。 哪怕万虹,司乐天,在司老太的调教下,那都是会的。 颜立夏是唯一不会开枪的。 司辰想着,每次出门,媳妇儿就在副驾驶,就在自己手边,没必要让她接触枪支这种危险的东西。 自身力量太弱,带着威力巨大的武器,反倒容易给对方送武器。 可这一次,颜立夏这边成了弱势群体。 那个劫匪还以为枪响是自己这边的开枪,根本没想过这台车上的人会带枪。 因此,他的注意力都在颜立夏身上,正在撕扯着要将颜立夏拽下车。 颜立夏死死抱着车座椅,不妥协! 她的双脚疯狂踢蹬,全招呼在那劫匪的脸上、身上。 “卧槽!这小娘们真带劲儿!” 颜立夏穿着加绒的粗高跟靴子,那一脚一脚,落在对方的脸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恼羞成怒的劫匪,怒骂: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臭婊子,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衣服……啊!” 后面的话,司辰一个字都没让他说出口! 他迅速打倒那边的几个劫匪后,就转到这边来了。 司雪梅母子俩挨个给倒地的劫匪补枪,打碎两只膝盖骨。 司辰这边,照着打残的节奏,狠狠几拳,将那名劫匪打断了腰椎。 又照着他裤裆踹了几脚,当场废了他! “立夏。”司辰探身到副驾驶,安慰媳妇儿。 颜立夏扑到他怀里,呜呜哭泣。 “别怕,没事了!”司辰弯着腰,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心里一股股地冒火! 要不是媳妇儿现在需要自己安慰,他真会转身把那个人打死! 颜立夏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抽噎着从司辰怀里出来,哭腔浓郁地说道: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车、车爆胎了吧,你去换备胎,咱抓紧赶路。” 司辰瞅着媳妇儿这副委屈自己、顾全大局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疼。 可颜立夏说的对,是得抓紧换轮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劫匪,一看就是经常在这里干这种事的。 再耽搁下去,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同伙。 司辰迅速换了备胎,开车驶离原地。 约莫五分钟后。 一台龙城车牌号的桑塔纳,缓缓驶来。 地上膝盖废了的劫匪老大,挣扎着往车的跟前爬: “加钱!我们要加钱!” 后车窗缓缓摇下来,一个瞎了一只右眼、戴着半边眼罩的中年男人,丢了两沓大钞下来。 那劫匪头目蛄蛹着上前,把钱揽到身下,怒吼: “不够!这点钱,都不够我们治伤!” “一群饭桶!”说着,他又扔了一沓钱出来,讥诮: “打劫都不会,还指望你们干点啥?” 他前面开车的人,嘴里骂骂咧咧接话: “怕个球,反正他要上龙城开店,到时候,兄弟们好好招待他!” 第185章 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一路上,颜立夏的情绪都不太好。 司辰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开车。 部分路段有积雪,司辰为了安全起见,干脆将雪地链戴到了轮胎上,速度也相对放慢了。 司雪梅母子本来就是话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安慰了许久颜立夏。 “立夏,你甭害怕,那都是一群草莽玩意儿,根本不成气候。” “我小时候,遇到的情况比这凶险多了,我都没哭鼻子。”司崇这是瞎说八道的。 没哭的是他姐,哪里是他? “司辰,你回头可得教一教立夏打枪了!”司雪梅叮嘱道: “往后你们是要来龙城发展的,自身本事要济。” “嗯嗯,大姑说的对。”司辰也在心里斟酌这个问题。 的确应该教一教媳妇儿用枪。 颜立夏勉强笑着应付,毕竟不是从小生长在这样彪悍的家庭,短时间内让她彪悍起来,有点为难她。 司雪梅母子见状,便也不多话了。 …… 半下午,一行人才抵达荣军大院。 这样的老式小区,一层只有两户人家,门对门。 司雪梅的对门,原先是别人家。 后来,司青柏的位置越来越高,给人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试想,谁愿意住在大领导对门? 每天家里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惊动领导,太让人神经紧绷了! 关于大领导,逃离他的视线范围还来不及呢,巴巴凑上去让人家天天发现你的缺点,这不找死呢? 那家人申请搬到别的楼栋了。 后来,司寅参加工作了,有了单位分房的名额。 于是乎,顺理成章分到了对门。 两边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是格局刚好相反。 司雪梅早把屋子给收拾出来了,就等着司辰一家来了龙城,住进来。 重点是,老母亲终于能在她身边,让她尽孝了! 晚上,在司雪梅这边吃饭。 司辰带着颜立夏,歇在对门屋里。 颜立夏的确受到了惊吓,一晚上扒紧司辰,躲他怀里都不敢出来。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想七想八的,可是—— 他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啊! …… 大清早,司雪梅派司崇来敲门,喊大家吃早餐。 饭后,司辰要出门,刻意给媳妇儿找点事情做,不想她胡思乱想,安排道: “立夏,你待会儿去找大姑,去一趟装修师傅那里,把咱火车站店子的装修事宜敲定下来。” 说着,司辰将资料袋给到颜立夏,叮嘱: “这里面有我绘的店面平面图,详细的尺寸我都标注好了。” “哪些是承重墙,哪些可拆除,水电咋走,防水材料用啥样的,货柜怎么安排,使用哪种型号的发光管。” “我都画好、备注好了,你拿去给师傅,他一看就懂。” “嗯、嗯嗯!”颜立夏总算有了精神,接过来,认真点点头。 这些东西绘制时,她是参与了的,因此,还算了解。 “那你呢?你去哪?”颜立夏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却还是问出了口。 昨天半路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敢猜测是谁蓄意为之。 但她了解司辰,知道他会思维缜密地联想到蔡少。 上次回去时,蔡少就带人来追他们。 这次的事,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我先去瞅瞅那边的店子,看他搬走了没。”司辰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实则,心里打算的是,这个事情必须从蔡少这里撕开一个缺口,知道一下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并不认为那是普通的打劫。 颜立夏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终究按捺下来了。 少许,十分谨慎地叮嘱: “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跟人家起冲突,咱是来做生意的,结仇了不好。” 司辰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温和笑了笑,安慰: “放心吧,我不主动招惹他们。” “嗯嗯!”颜立夏其实也看明白了。 有些事,不是退让就能解决的。 有些人,不是你躲就能躲开的。 司辰说不会主动招惹,她能听明白,潜台词就是,对方敢招惹我,那就对不起了! 既然她嫁了这么个暴脾气的男人,那她就接受这个事实。 也没啥不好的,比挨人欺负强多了! …… 夫妻俩兵分两路。 司雪梅带着颜立夏去找装修师傅了。 司辰开车去了火车站的店子。 原本,他还想着蔡少那么混的人,应该还在开店。 今天来这里,指定是得闹一场,才能解决这桩事。 万万没想到! 店子早已人去楼空! 荒芜得一批! 不止里面的设备东西被搬运一空,就连门窗玻璃,都被卸下来搬走了! 搬走了! 统统搬走了! 司辰放眼望去,四面漏风的空荡荡建筑里,不少流浪汉在里面或躺或卧或啃食物。 就连流浪的猫狗,都聚集在这里面,安家休息。 司辰简直大无语了! 他是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地方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转身,找到附近报亭,司辰买了一份报纸,打听: “大爷,问您个事儿,那家西餐厅,啥时候搬走的?” “早喽!年前就搬走了,那么好的地段,你瞅瞅,给糟践成啥样儿了!” 报亭大爷戴着老花镜,披着军绿色的棉大衣,里面是浅灰色的劳动布外套,戴着一双藏蓝色的袖套。 司辰追问:“那大爷,您晓得咋回事不?他咋就搬走了?” 这位大爷可算是火车站百晓生了,就没他不知道的八卦! 上一世,司辰他们一群小倒爷,各种消息都从大爷这里集散。 “嗨,据说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因为他,人两边掐起来了,他生怕自己成了炮灰。” 大爷往窗口上一趴,说书的架势都拿出来了: “小伙子,我跟你说啊,这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那姓蔡的小子,别看平时张狂得要上天,不就是个挖煤的暴发户?” “他老子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据说,让他给得罪了。” 司辰听得啧啧称奇,一脸的吃瓜兴奋劲儿。 他按照老规矩,给大爷递上去一块钱,顺手拿了一瓶饮料,道: “不用找零了。那大爷,他得罪谁了?” 大爷熟门熟路将一块钱收纳到零钱匣子里,神秘兮兮凑上来,压低声音: “据说啊,那人姓司,就是咱龙城那位姓司的,说不得、说不得!” 司辰默默点头,装出一脸惊悚,又问: “那另外一位呢?” 大爷皱了皱眉,这次却摇摇头,道: “据说,是道上的,具体是谁,没听说个所以然来。” 第186章 原来是你啊,林飞武 报亭大爷这里没问出另外一位是谁,司辰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来时路上吃的亏,哪能说算了就算了? 司辰又继续问道:“哎,大爷,蔡少新店子搬去哪里了,您晓得不?” “富华路跟胜利街的交叉口,原来的老供销社,被他盘下来了。” 大爷叭叭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点啥,耷拉着的泡泡眼眼皮子一抬,问: “小子,你该不会是找他要债的吧?” 大爷瞅着司辰的衣着打扮,挺体面的,像是个做生意的。 他身为火车站百晓生,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比如,他明知道干架的另外一方是林飞武,却咬死口一个字不说。 又比如,蔡少虽然不成器,可好歹是个混不吝,惹急了还不是照样跟你胡来? “不是。”司辰否认,却也没必要过多解释。 有了蔡少的地址,司辰直接驱车赶过去。 店子还是那个店子,不能说照搬原来的吧,却也是复制粘贴。 司辰推门进去,倒是有些热闹,零零散散的桌上,坐着些约会的小年轻。 收银台还是那个小蜜,居然热情喊了一句:“您好,欢迎光临!” 一看是司辰,那小蜜递菜单上来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大大的笑容一寸寸消失。 司辰抽过菜单,看了看,定价不离谱了,像是那么回事了,难道会有顾客。 “来杯意式浓咖啡。” 司辰点单完毕,将菜单放到吧台,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圆桌旁。 那小蜜脸色煞白,活见鬼一般! 司辰好整以暇,安静坐着,等待蔡少。 大约一杯咖啡的时间,蔡少哼着小曲儿、夹着大款包、迈着八字步从外面进来了。 这一次,他穿戴整齐,头发二八分,打着油光光的发蜡,瞬间显老二十岁。 收银台内,小蜜不敢明目张胆说话,只能使劲儿给蔡少甩眼色。 “干啥?眼睛抽筋儿了?昨天的收益给我瞅瞅!” 蔡少将大款包往小蜜身上一甩,伸手要记账本。 小蜜不敢怠慢,连忙动作起来。 蔡少手指在舌头上粘一下唾沫,翻一页记账本,嘴里骂骂咧咧: “都他妈是废物!昨天那么多进店顾客,咋才消费了一千多?” “就这么点钱,老子都不够成本的!” “又是菜、又是肉、又是糖、还咖啡豆,还他妈要出你们的工资,水费电费……” 冷不丁,一个低沉戏谑的声音,响自蔡少身后: “店子赚不赚钱,那不是老板的责任?员工就拿你点工资,犯得着为你操心盈利不盈利?” “你他妈谁啊?要你教训老子!”蔡少将手中记账本狠狠摔在吧台,闭着眼、皱着眉骂骂咧咧转身。 睁开眼一看,后面要骂的话卡死在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蔡少,好久不见!”司辰双手抱胸,好整以暇。 半晌,蔡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司辰将他拉到了桌子跟前,蔡少生硬地强行离场,表示: “啊——那个啥,我想起来了,约了人要喝酒呢,失陪、失陪!” 司辰一把将人按住,话里有话: “喝酒,改天还能喝,我就来这一趟,你不得优先招待一下我?” 蔡少的表情,都快哭了! 这还不算,司辰又疑似威胁地来了一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不招待我,明天后天我还来。” “今天招待一下,咱俩有账今天算,算清楚了,我就再也不来了。”tν “蔡少爷,你觉得呢?” 蔡少的脸已经不是煞白了,是惨白加灰绿! “司老板,您饶了我吧!”蔡少慌忙求放过,低声下气: “那天、那天我是‘面面’吸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点啥!” “真的!天地良心啊!” “我后来、后来是被老爹从局子里捞出去的,我完全就是断片儿的!” “我没必要骗您!我真不记得了!” “您大概不晓得,‘面面’吸高了,人会不受控制,我要是干了点嘛惹您不高兴了,您海涵!” “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就成!” 司辰从蔡少的表情里,能判断出他说的是真话。 见司辰不说话,蔡少继续说道: “您那天,都给我出了那样的主意,我指定是不能再去为难您的。” “买卖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俩手续都办完了,没道理我还找您不痛快。” “我后来那反常行径,的确是‘面面’吸多了,真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您一定甭跟我计较!” “您瞅,我这新店已经开起来了。” “我老爹既然愿意给我钱,我有得花,何必呢还跟您置气?” 蔡少这话,有一部分是实话。 他自己早打听清楚了,司辰的确是司青柏的亲戚,虽然不是儿子,却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们这些生意人,求财,求享乐,并不想招惹掌权的。 他当初之所以愿意卖那块地皮,最重要就是为了钱,他着急要去买‘面面’。 再加上司辰给他出了主意,其实真不计划跟司辰计较了。 的确是吸嗨了,自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才临时起意要买凶砍人。 想起自己那不知去向的19万,蔡少的心在滴血! 蔡少翻来覆去地给司辰讲那逻辑漏洞百出的道理,司辰就是不搭腔,为的就是等他说出另外一个人是谁。 等了半晌,蔡少都没提及那一方。 司辰单刀直入,问:“你那天带来的人,是谁的?” 蔡少嘴唇抖了抖,声音卡壳了。 他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司辰直视,说道: “我、我那不是人不清醒吗?不知道,真不知道!” 蔡少刻意隐瞒。 司辰愈发笃定,对方不止是道上的,可能还有别的背景。 司辰仔细想了想这个时候龙城的几方势力,用排除法将不跟蔡老爹有来往的排除掉。 最终,他锁定在三家人身上,试探着问道: “你那天借来的人,是不是河西梁家的打手?” “不是!”蔡少张嘴否认,表情还算正常。 “哦,那就是‘人间天堂’林家武少的人了。”司辰故意诈他。 “不、不是!人武少那样的背景,咋可能跟我一起玩?”蔡少反应有点大。 并且,他面对司辰咄咄逼人的锐利视线,慌里慌张避开了。 第三家,司辰都不需要说出来了,心里自然有了章法,原来是你啊,林飞武! 第187章 让林飞武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得到对方是林飞武这个结果,司辰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那小子针对自己,难道是因为上次废了他15名打手? 想想也是,林飞武在龙城也算一霸,黑白通吃。 不然,开不起龙城的第一家夜总会。 林飞武的人间天堂夜总会,最初是中式酒楼,祖上传下来的。 当然,某些特殊年份,是被打砸过的,后来重新又建起来。 林家是商贾传家,那样特殊的年代,就属于成分不好。 不然,不会有林老爹被下放到元孟县司家村当知青、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再教育。 林家这所酒楼,到了林飞武手中,前两年才扩建,增添了西式的一套娱乐设施进去。 严格来说,还不是夜总会,类似而已。 林飞武也是港片看多的一代人,神往港片里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于是乎,半洋不土地捯饬出了这样一所夜总会,干着各种肮脏的勾当,腐化了多少人! 司辰回去的路上,思考着要不要跟林飞武正面硬刚。 林飞武本身不足为惧,浑身槽点,行事张狂,随便抓个尾巴都能给他整治成死罪。 难点还是在于林飞武的娘舅家。 他外公位置很高,中州省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从的是政。 如今退下来了,他的舅舅也算有实力。 现在这个年份,他们家老爷子还没下世,这个舅舅也还算清廉。 再过十年,林飞武的娘舅家,全体开始变味儿,腐,由内而外,塌方式地腐! 司辰自己虽然也背靠大树,司青柏别看沉默寡言,其实是个暗搓搓护犊子的脾气。 不过,司辰暂时还不想给大姑父惹麻烦。 林飞武这样的人,司辰自己就能想办法还击,没必要惊动“家长”。 家里有人,不是让你这么张狂滴! 越是家里有人,越是要低调。 小孩子都知道不能凡事都闹到家长那里去。 …… 回到家,颜立夏已经帮大姑一起做好了饭。 饭桌上,司辰听她说了一下上午的情况: 装修师傅已经敲定好,人家带自己的人去。 知根知底,不用担心,材料都用性价比高的。 预计整场装修下来三万元,目前只需给三分之一定金。 工期一个月左右,验收时结付尾款。 司辰点点头,还行,没问题。 司雪梅母子俩已经开学,各自忙各自的。 司辰下午带着颜立夏去跑营业执照的事。 这年头,还没有政务大厅,各单位都不在一个地方。 司辰一下午连个营业执照的手续都没办齐全! 更别提其他的证件了。 无奈,他们只能明天再来。 晚上回到家,跟巡逻回来的大舅姥爷、二舅姥爷撞见个正着。 得!司辰这次是没跑了! 还能咋办?舍命陪姥爷呗! 二老高兴得很,连攒了多年的茅台都拿出来了! 喝到二半夜,司辰是怎么把自己喝晕的,完全没有印象! 第二天一早,三个老爷们在大舅姥爷家醒来,歪在客厅三个方向,一脸的呆滞。 司辰有气无力地感慨: “这家伙,每次陪舅姥爷喝酒,比去那‘人间天堂’喝花酒还要人命啊!” 大舅姥爷一个激灵,虎目炯炯,竖起耳朵听! “那‘人间天堂’,好歹还有小妞陪我唱卡拉ok,您二位这里,啥啥也没!” 二舅姥爷眉头一皱,听出来了,事情绝不简单! “还有哦,人家那小妞,无论春秋冬夏,穿得都比较清凉。” 两位舅姥爷齐刷刷一个打挺,坐起来了。 “不止让你摸,还主动跟你出去上招待所哩!” “那家伙,只要给钱,全套服务,你想要啥就配合啥!” “再从武少那里来那么点‘面面’,斯哈,赛过活神仙呐!” 躺在地上的司辰,眼前出现了两张放大的舅姥爷脸,怒目圆瞪。 下一秒—— “我揍死你个小瘪犊子!让你不学好!” “你居然敢去嫖!你还吸‘面面’?” “你个败家玩意儿!旧社会那些毒害人的东西,你还敢接触!” “我让你不学好!让你给老领导丢脸!” 司辰是谁? 能让舅姥爷的混合双打真招呼在自己身上? 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林飞武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呵呵哒! 让你小子针对我! 给我等着! …… 司辰前后跑了两天,才将手续都走齐全。 临回家这天,他跟装修师傅一起在火车站店子里碰面汇合。 对方看了看那垃圾场一样的阵仗,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撵走流浪汉跟猫狗,师傅表示:“我得先给你这店子安装上门窗。” 司辰不好意思笑笑,给人家发烟,华子。 师傅眼睛一亮,稍稍原谅了他一点。 接下来的沟通,就相对顺畅许多了。 不远处的报亭大爷,愣愣望着这边的情况,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啧啧! 午饭后,司辰带着颜立夏回程,特地绕道富华街,瞧林飞武的热闹。 两位舅姥爷不愧是打过鬼子的人,那行动速度,杠杠滴! 司辰路过时,瞧见林飞武那深藏在后楼的小姐们,都被吆喝出来了。 衣衫不整、花花绿绿一大片,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飞武躲了,没出现在现场。 他的夜总会经理垂首站在一旁,点头哈腰聆听训话,跟个孙子似的。 司辰冷蔑地扯了扯嘴角,跟我斗,呵呵! 你自己屁股上都带着屎呢,还想嘲笑别人脸上挂着米饭?有病! 司辰开开心心回家了,林飞武也被叫回家了。 林老爹气得大发雷霆,指着林飞武的鼻子怒骂: “让你小心点,你瞅瞅你张狂的下场!” “近段时间到处都在严--打呢,你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早就警告过你,收敛一些,你非是不听!” “如今可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谁有本事给你收拾?” “反正不是你!”林飞武根本不吃老爹这一套,反唇相讥: “家里有事,哪次不是我姥爷跟舅舅出面?” “指望你?你能摆平点什么?你自己都依赖我姥爷跟舅舅呢!” “你!”林老爹气得血压都飙升了,一下子栽倒在椅子里。 林飞武冷哼一声,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第188章 教媳妇儿打枪 林飞武径直奔自己姥爷家来了。 他姥爷姓武,他的名字都是姥爷给取的。 对外,林飞武更喜欢别人称呼自己武少,显得他身份不凡。 就跟那菜市场打了食品安全的蓝色标一样,有出处。 林飞武有三个舅舅、五个表姐,因此,武老爷子没有孙子。 身为姥爷血脉里唯一的男丁,林飞武被极其特殊地偏宠。 再加上他天生哮喘,格外被偏爱。 武老爷子正在公园里跟一群退休了的老伙计打太极,大家伙儿远远瞅见林飞武,热情打招呼: “呦!武子又来陪姥爷打拳啊?” “武子不错,一年四季,寒来暑往,天天儿来陪姥爷打拳。” “可不?早上不来,傍晚指定会来,老武啊,还是你有福气啊!” “就是,不像我们,大孙子叫都叫不到跟前来!” 一群老头老太太各种表示羡慕,武老爷子愈发神气了,支棱起来表演切西瓜。 林飞武腼腆一笑,加入陪练队伍。 如果不了解林飞武,总觉得这样一个瘦弱的男子,性格腼腆,乖巧懂事,尊老爱幼。 多好啊! 可大部分人都窥探不清楚的是,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暮色降临,老头老太太的太极拳表演结束,拎着各自的半新旧保温杯晃晃悠悠回家。 林飞武殷勤地给姥爷当劳工,不仅拎着东西,还贴心地提醒眼神不太好的姥爷,注意脚下的台阶。 回到家,武老太已经做好了晚饭,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吃晚饭。 饭桌上,林飞武委委屈屈地开口: “姥爷,我在您这里住一段时间呗!” “咋了?林飞诺又欺负你了?”武老爷子下意识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的,姥爷,林飞诺自己惹出来一些事,家里最近鸡飞狗跳的,我还是住在您这里清净一些。” 武老爷子眼睛一瞪,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 “咋回事?那可是你自己的家,咋就不能你住了?” “你爸呢?让他来见我!不就是乡下带回来的野小子,反了他了!” “你妈妈才去了几年啊,他真当你是没人撑腰的小孩子?” “这个林飞诺也是的,一天天不让人省心,把你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像什么话!” “你别怕,林飞诺现在经营着林家的产业又如何?” “你是林家长子,那迟早都得是你的!” “没有姥爷跟你舅舅们罩着,林家早被当做资-本-家的尾巴割了!” 林飞武见自家姥爷这炮仗脾气一如既往地一点就着,心里禁不住得意。 这些年来,他在姥爷跟前败坏林飞诺的形象,塑造自己不参与家族生意的干净人设,非常成功! 林飞诺一个外人,连在武老爷子跟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林飞武怎么可能穿帮? 再说了,谁家亲姥爷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当然相信自己亲外孙的话! 事实上,暗地里林飞武经营着庞大的黑色产业链,利润巨丰。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甩锅林飞诺。 然后,还在自家姥爷跟前当好人,求情,希望姥爷舅舅们帮帮林家,把事情摆平一下。 林飞武便宜占尽,利益得全,坏人全是林飞诺。 搭建起林武两家姻亲桥梁的好人,必须时刻都是他林飞武。 林家的产业名义上是林老爹的,执行人,也就是ceo是林飞诺。 可实际上,这些产业里渗透进去的蛀虫黑心业务,都是林飞武的。 比如,富华路那家酒楼里的夜总会。 林飞武面上假仁假义,装作十分乖巧懂事: “姥爷,林飞诺也没有那么坏,他最近没针对我。” “只是他又捅了娄子,被人查封了富华路那家总店。” “姥爷,这次您再出面一下,帮帮林飞诺,您就当帮我了。” “家和万事兴嘛,何况,您也说了,林家的产业以后都是我的。” 武老爷子气汹汹又捞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带鱼,重重搁在林飞武碗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呀!就是心软!你就帮他们吧,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反咬你一口!”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你小时候,姥爷抱你在怀里时就给你讲过了。” “你说你这孩子,咋就不长记性呢?” 一旁听了许久的武老太,也哼了一声,给外孙夹菜: “那林飞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也就你心善,这么多年还顾念手足亲情。” “武子啊,听姥姥一句劝,别再供养那对父子了,吸血虫,哼!” 武老爷子手中筷子都快握成笔杆子了,说着话,对着林飞武指点着: “你姥姥说的对,武子,姥爷也觉得你得抓紧成家,跟他们划清界限!” “姥爷明天就问问一群老伙计,看哪个单位还缺人,给你早点安排进去。” “等你成家立业了,就跟他们分家,该是你的,姥爷一分不少帮你争取到!” 饭桌上,祖孙三人骂着林飞诺父子俩自嗨,简直比下酒菜还带劲儿! …… 司辰回到元孟县后,立马着手颜立夏的枪法教授。 他在郑执这里走了后门,带着媳妇儿去往人家的训练场,打靶!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他给郑执看了1895sbl的设计图。 郑执高兴坏了,大口径猎枪,好东西啊! 露天打靶场,一切设备都非常简陋: 一张掉漆的方桌,上面是子弹,前方一个靶子。 “胳膊伸直,手腕绷直,注意力集中点。” 司辰站在颜立夏的身后,指挥她放第一枪。 砰! 脱靶! 颜立夏猝不及防下,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身子后倾。 司辰就在她的身后,用硬实的胸膛挡住她的后背,阻止她后倾。 颜立夏也是一惊,根本没想过后坐力会这么强! “开枪前自己心里要有个准备。”司辰指导。 “嗯嗯!”颜立夏右手重新握了握手枪。 虎口都被震麻了! 接下来的训练中,新手常犯的错,颜立夏也不例外。 司辰不断提醒: “后坐力是肯定会有的,不要刻意压枪,会偏离目标更远。” “胳膊伸直,不能把枪收回来,会伤到你自己。” “手不要抖,胳膊也不能抖,绷直!” 一个小时的训练后,颜立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司辰从她身后伸出双手,握紧她的手,撑住,下巴搁在她肩膀,道: “别有心理压力,放松,开枪!” 砰! 终于,不脱靶了! 第189章 龙城第一家超市开业大吉 九个月的奶娃娃,已经能在炕上自在爬行了,随便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就导致,看顾孩子变得更加麻烦。 幸好冬天才过去,刚来到惊蛰,不需要种田。 当然,司辰家今年已经没田地了,都对换出去了。 司老太跟万虹所谓的种田,其实就是屋前屋后,种菜,侍弄一下瓜果。 小平安是个话痨,已经能清楚喊妈妈,爸爸,neei,姑姑,太太。 奶奶这个音他拐不过来,发的是neei 太奶奶,索性被他喊作太太,其实发音是带带。 五个月时,小平安就能喊爸爸、妈妈,当然,那是无意识的嘴唇碰撞罢了。 真正喊出来妈妈,并且有意识地分辨人,是七个月时候。 那一声,把颜立夏的眼泪都唤了出来。 第一声爸爸,也让司辰感慨万千,孩子一天一个样儿! 小圆满一如既往地安静,根本懒得搭理人。 颜立夏一回到家,小平安就笑嘻嘻爬过来了:“妈妈!” “哎,妈妈滴亲疙瘩!”颜立夏快步走到炕边,将一身奶膘的儿子抱在怀里。 嘶~好重! 重点是,胳膊好酸! 司辰从外面回来,小平安又一跳一跳地挥舞着胳膊,要爸爸抱。 颜立夏赶紧把孩子给他,实在是手抖胳膊软! 司老太见他们回来了,便出去了,去后园子帮忙万虹翻地,准备种菜。 “小圆满?快到妈妈这里来哦!” 颜立夏弯腰趴在炕上,逗闺女。 自家高冷的闺女,坐在一堆玩具刀枪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就因为他们是卖玩具的,司辰一点都不肯委屈孩子们,玩具拆了无数个,给他们玩。 这个年代的娃娃,拥有一件玩具都宝贝得不得了,谁家像他们家? 俩小屁孩一大堆玩具! 颜立夏被枪-支配的恐惧,导致她看闺女的表情一言难尽,絮絮叨叨教训: “胳膊绷直,手腕绷直,抖啥抖?” “不知道有后坐力呢?不要压枪头!” 司辰抱着儿子正举高高呢,听到颜立夏的话,竟是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儿砸,你麻麻魔障了,哈哈哈~”他偷笑着,将怀里的儿子举过去,骑在颜立夏的背上。 “呀!司辰,你干啥?” “儿砸,加油,咱爷儿俩给你麻麻放松放松肌肉。” 司辰说着,握着儿子的拳头,在颜立夏的背上,捶打。 “媳妇儿,我们这可是免费的按摩,一毛钱不收!” 颜立夏苦笑不已,道:“力度太轻,果然,免费的不着调啊!” “好嘞!尊贵的v终生制客户,您的丈夫、您的儿子,将为您提供绝无仅有的肌肉放松按摩服务!” “啊——” 颜立夏被捶打得直叫唤! 小圆满看到这种阵仗,忽然咧嘴一笑,抡着一根金箍棒,爬了过来。 “闺女!你咋比你爹你哥还狠啊!你直接上金箍棒啊!” …… 三月底,司雪梅来了电话,直接打到司丽歌办公室的: 火车站店,装修完工! 司辰开车带着颜立夏,再次北上,验收工程。 店门口,黑色的水磨石台阶,五级。 大红色的外立面,大大的橱窗,上面贴着大字: 烟酒副食 特产玩具 热水供应 欢迎光临 不锈钢的玻璃大门,敞开着,透明皮门帘轻微摆动。 进入店内,装修垃圾早已打扫清洁干净。 崭新的货架,满是超越这个年代的新鲜感。 颜立夏满眼的惊喜,心想,这不是港片里面的大超市吗? 从今天起,就要准备正式上货了! 司辰却没有多少惊喜,而是仔细验收了一遍水电。 又查看了货柜后,对装修师傅表示感谢: “辛苦你们了!尾款我会一次性结清,这段时间,感谢感谢!” 几位师傅憨厚一笑,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司老板呐,您这店子可真是高档!” “对啊,就跟那电视里的一样!” “这在咱龙城,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家呢!” “以后有了这个活字招牌,我们哥儿几个,一点不愁活计找上门来!” 司辰笑呵呵跟师傅们客套寒暄。 最终,还是叮嘱他们:“我这店子的设计与风格,是做过公证的,商标也注册了,还请几位师傅,昂~” 话至此,大家也都立马明白过来: “哦、哦哦!明白!明白!放心,施工图还给您,指定不会拿去给别家施工!” “感谢配合呀!”司辰接过脏兮兮的施工图,转手给了媳妇儿。 “哎呀,不瞒各位说,过些天呢,我龙大那边的店子也要装修了。” “我呢,开的是连锁店,几位这次装修的好,下次我指定还请你们!” 几位师傅一听说还有店子要装修,眼睛放光,好一通恭维司辰,祝他生意大发! …… 新店子还是需要晾晒通风一下,毕竟有油漆,哪怕用量很小,只有墙裙刷了一下。 司辰回到元孟县后,带着赵诚抓紧在食品厂配货。 大量的配货,需要他手把手仔细教会赵诚。 同时,龙城那边的店员,司辰也需要在这边暂时调配一些人。 他跟颜立夏自然是要亲自过去的,主要还是依赖他坐镇指挥。 两边店子相对都不是很忙,司辰征询了大家的意愿,暂时调派三人一起去往龙城。 铺货是个非常麻烦的事,他跟颜立夏还得挨个去标货物的价格。 没有机打,全是手写! 带来的员工们,就在店子后院临时搭建起来的活动房住着。 4月20日,司辰的火车站超市正式开业大吉! 他请了鼓乐队、秧歌队,拉了红彤彤的喜庆横幅。 还提前花钱雇了20位大爷大妈,兵分四支队伍,一天十块钱,举着广告牌在这一带走街串巷地宣传! 开业的鞭炮高高挂起! 司辰握着颜立夏的手,共持一根檀香,点燃鞭炮引信。 噼噼啪啪!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超市的正门口,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左右一拉绳子,遮盖着巨大门头的红绸布,哗啦散落! 巨大的大红色超市门头logo,正式与世人见面—— panall平安圆满 第190章 超市开业火爆整个区 曙光公园,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打太极,彼此议论道: “哎,你去逛火车站对面那家供销社没?” “老姐姐,人家那不是供销社,是超市。” “嗨,瞅我这老思想,这都进入市场经济的大时代了,我还供销社呢,我从思想上给祖国发展拖后腿喽~” 老太太自嘲完,一群抡开胳膊“切西瓜”的老友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但听那老太太又说道: “逛了!跟儿媳妇一起去的,买了些日化,水产,肉菜。” “嘿,人家那里面,可真是大,东西也应有尽有!” “光是那五花八门的小零嘴儿,就看得我眼晕!” “那水产、那蔬菜、那水果,可真是样样儿齐全,都快赶上菜市场了。” “啧,就是那一口价让人没个办法,不让搞价,你说这整的!” “超市嘛,就是这样的,头先,我跟老伴儿去旅游,那京都的大超市,歪果仁开的,也是明码标价,不让搞价。” “咱龙城本地的大超市,不比那二鬼子的差,我觉得,好着呢!” 这边一群老头老太太热闹议论。 隔着两条街,司辰的店子门口—— 几个在火车站穿梭在人群里专卖香烟副食土特产的小倒爷围着报亭大爷打探消息: 倒爷a:“大爷,您说,他那里面的东西,真就那么好?” 报亭大爷:“你不是进去瞅过,你觉得呢?” 倒爷b:“您瞅瞅这些天,那进进出出的人,就跟这店里的东西不要钱似的!” 报亭大爷:“你在车站里卖一包一块钱的烟,最少都要赚一毛钱,人家那么大的摊子,咋就东西不要钱了?” 倒爷c:“要我说啊,车站这种地方,他那店子又那么大,租金指定老贵了,东西能多便宜?” 报亭大爷笑嘻嘻趴在窗口上,说道: “不清楚了吧?人家那地儿,不是租的,是买的,哼哼~” 倒爷们集体沉默了。 他们在火车站背着蛇皮袋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问过路的旅客“要不要烟”、“买不买饼干”、“来袋子方便面吧”—— 风餐露宿七八年了,咋就没想过在这附近买一块小地皮呢! 哪怕搞不成大超市,好歹建个小报亭,也遮风挡雨啊! 尤其是那位从七九年开始就在这里讨生活的大哥,简直是郁闷!tν 司辰的店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今天,是他开业三天活动的最后一天,简直人气爆棚! 别说三条街以内的老街坊了,这三天,怕是整个曙光区都知道了。 一方面,八九年新开了一家大超市,这个模式太稀奇了! 要知道,司辰上一世的超市,可是在九二年才开起来的。 另外一方面,经济开放程度相对较高的龙城,人们对超市这种新鲜零售模式,还是十分认同并喜欢的。 供销社早早就在龙城市区的大街小巷退出了舞台,早五年前就都私有化了。 更别说小卖部了。 就是那大型的零售店铺都已经比较普遍了,只是还没有一家规范化的超市罢了。 司辰的超市里,买东西的人不少,来逛一逛的也不少。 有附近的居民,也有路过的旅客,还有几条街外远巴巴跑来凑热闹的市民。 收银台设置了五个,由于人手暂时不够,只开放了两个,一个收银是雇员,一个是颜立夏。 赵诚、赵谚两兄弟,站在门口充当保安。 没有电子设备的年代,一切都靠火眼金睛。 店内,散称区域务必固定一个人,一个是称斤,一个是看好货物。 司辰自己戴着红袖章在店内巡视,防止那些小偷小摸的人。 幸好现在不是冬天,马上五一,人们衣服相对单薄,不容易藏东西。 大舅姥爷、二舅姥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司辰开店了。 今天,二老居然主动跑来,戴起了红袖章,兢兢业业给司辰维持店内秩序。 …… 林飞武已经是第三次陪姥姥来逛超市了。 他姥姥原先是铁道上的职工,退下来后就住在单位的家属小区。 武老爷子单位分配的房子,在省-正-府小区,三儿子结婚时给做了婚房。 后来,三儿子单位也分房了,但是三儿媳霸道,自作主张将那房子给自己弟弟结婚用了。 “武子,晚上想吃点啥,奶奶给你做。”武老太瞅着水产区的鱼,问。 林飞武正在四处探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啥都行,只要是姥姥做的菜,我都爱吃。” 武老太脸上乐开了花,指着鲈鱼道:“小同志,我要这个鱼,给来一条吧!” 卖鱼的是个小姑娘,身高不足一米六,穿着灰色的劳动布长衣,戴着两截黑色的不透水袖套。 她一笑,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嗓音很软: “好的,奶奶!” 小姑娘是江城人,说话带着南方人的口音,奶奶会发音成ii 武老太认识这姑娘,两条街外菜市场鱼佬家的闺女。 她虽然不明白鱼佬的卖鱼摊子,咋就开分店一样开到这家超市了。 但是,这一点不妨碍她对这些鱼的认可。 司辰这里的水产专区,采用的是扣点方式。 邀请这一片菜市场里有名的鱼佬入驻,他依然采取20的扣点当租金的合作方式。 水产区除了有淡水水产,还有一点海水鱼、贝类,以及冷冻的带鱼、基围虾等冻货。 像是多宝鱼这种海水鱼,九二年国内才引入的养殖,目前市场上基本没有售卖。 武老太高高兴兴看鱼妹杀鱼呢,林飞武则是继续四处张望,暗暗记住每一处的布局与结构。 司辰这三天来,都有注意到林飞武。 上一世最后一次见林飞武,是司辰刻意去探监。 这一世,没想到这么早就遇上了,还暗中交锋了几次。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已经跟林飞武结下了梁子。 超市不许吸烟,司辰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双手插在裤兜,似笑非笑地盯着林飞武看。 少许,对方似是有所察觉,回头去看司辰。 双方视线在空气里一碰撞,看不见的硝烟,瞬间弥漫! 司辰那样犀利的眼神,对视得林飞武莫名心惊肉跳。 人来人往,很快隔断他们的视线。 待到客人让开,林飞武再看过去,哪里还有司辰? 仿佛刚刚那一眼对视,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第191章 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林飞武带着姥姥结完账出门,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大堆。 凑巧,遇上傍晚锻炼结束的老太太们也来逛一逛,彼此热情打招呼: “武子姥姥,你也来逛超市啊?” “是啊,你们今儿个的练完了?” “嗯,刚结束。呦,瞅瞅你这,又买了好多啊!” “害,说了不买不买,这不,武子非要给买,昨天刚买的小零食,今天又给买了不少。” “哎呀,武子贴心啊,真孝顺!” 几位老太太好一通夸赞,林飞武跟个腼腆的大男孩一样,安静立在一旁,赔笑。 寒暄几句,武老太才带着自家外孙喜滋滋去了公交站。 司辰这店位置绝对黄金地段,门口就是公交站,极其方便。 几个拎着保温杯的老太太,瞅着武老太的背影,酸溜溜议论: “她那大外孙,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说找个正经单位上班。” “那一天天的,不是陪着姥爷打太极,就是陪着姥姥逛菜市场,丢不丢人!” 说着,众人进入了超市。 紧接着,立马有人跳出来表一表自家孩子: “我家孙子孙女可不那样,早都学校出来分配了单位了。” “我家也是!” “我们老两口儿都老了,使不上力气了,我家孩子自己争气,单位都抢着要呢!” 人嘛,不都这样,老婆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乖。 夸完自家的,还得继续酸别人家的: “咱能跟人武家比?人家那是走资派,支持林家这么多年了,兜里的钞票多的是!” “可不,见天儿逛超市,一买一大堆,那钱哪儿来的?还不是林家的!” “武老头一天天的嫌弃林飞武那弟弟林飞诺,对着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样儿比不上他的武子。” “要我说,他家武子才是那个吃闲饭的废物呢!” “人林家的钱,不都是林家父子辛辛苦苦赚来的?” “林飞武那样一个躺着花钱的,不说感激人家,有啥脸面嫌弃!” 众人一阵儿义愤填膺后,有人跳出来揭秘了: “老姐姐,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林飞武可不是咱瞧见的这副面孔!” “啊?咋说?” “我儿媳的嫂子,跟老武家的大儿媳是一个单位的,她说,他们同事都知道,那林飞武背地里的产业,多着呢!” “嘘!这可不兴说啊!” “害,我也就在咱们老姐妹圈儿里说说,出去了,指定是闭口不言的。” “快说说,我想知道!” “最近,林家富华路那家总店,不是出事儿了吗?” “对,被人点了,公--安从里面抄走一批小姐,据说还挺严重的。” “我可是听说了,那好像是林飞武搞的场子,但是呢,总店的管事人明面儿上是林飞诺。” “呀,那林飞诺,岂不是要背黑锅?” “我也听说过类似的情况,不过不是这次的事儿,是头先某一次的,林飞诺背锅。” “那这么些年来,林飞诺背的黑锅可是不少啊?”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以为林飞武真是废物呢!” “那小子,手段歹毒着呢!” 一群老太太站在调味料的货架前议论。 货架另外一边的司辰,静静听着,微微挑挑眉。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展开着。 …… 富华路,林家酒楼。 关门整顿的这段时间,损失惨重,人心惶惶。 林飞诺上上下下打点了多少人,就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重新开业时间。 哪怕林飞武的大舅,都没松口答应他。 这次的事情,出乎他预料地棘手。 好在,武大舅终于肯松口了,告诉他问题出在哪里: “抄你们酒楼的那两位老前辈,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是军。” “人家腰板太直,行事做派完全不一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飞诺仔细查探了一番,简直心惊胆战! 那两位老前辈,不是一般的资历牛! 从打鬼子开始,各类型大大小小的战,都没落下过。 退下来之前,本身就是赫赫有名、一身功-勋。 林飞诺简直头疼欲裂! 黑暗不透光的办公室内,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 心里将林飞武那个毒瘤骂了千遍万遍,恨不能找人砍死他! 奈何,林家老爹要依赖武家做庇护,要求他忍气吞声纵容林飞武的行径。 这么些年,林飞诺给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心里积郁着浓浓的怨气! 林老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严厉教育道: “躲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吗?没用的东西!” 林飞诺烦躁地按掉烟头,收敛所有的情绪,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回应: “爸,您怎么来了?” 说着,他迅速起身,将厚厚的窗帘拉开,让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 满屋子的烟气,在阳光下缭绕游荡。 林飞诺赶紧开窗通风,体贴地叮嘱: “爸,您先别进来,我让这屋里的烟雾散一散。” 林老爹有哮喘,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支气管情况越来越糟糕,且影响到了肺功能。 一有个冷空气侵袭,或者是空气污浊,他就容易被诱发。 “到我办公室来!”林老爹撂下一句话,手帕捂着口鼻,率先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 林飞诺站在林董事长满屋红木、古香古色的办公室内,垂首聆听教训: “从小到大,爸爸教育你的是要学会忍耐,遇事一定不能被打倒。” “出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逃避能有用?” “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也没有人情解决不了的事。” 足足教训了半个小时,林老爹才切入正题: “小诺,爸爸打听过了,那两位老前辈的问题,其实你可以解决。” “也只有你出面,才能解决。”说这话时,林老爹还特地走过来,慈父一般拍了拍林飞诺的肩膀。 林飞诺心底隐约不安起来,每次老爹说这种话,必然是要出一个世纪难题! “火车站那边,开了一家超市,你知道吧?”林老爹突兀地说道。 林飞诺浑身一僵,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小老板,名叫司辰,你知道他是谁。”林老爹话里有话,指点道: “司辰的店里,那两位老前辈戴着红袖章,免费在给他当安保。” “小诺,问题该如何突破,你明白了吧?” 第192章 林诺,你咋来了?司辰,好久不见 司辰的超市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再加上开业活动的刺激,狂收一百万! 月底最后一天,他晚上提前一个小时闭店,请员工涮火锅,宵夜。 后院空间很大,五一时的天气,简直不要太爽歪歪。 由于开在火车站对面,超市的营业时间比较长。 早八点开门,晚十点才闭店。 因此,司辰这些天陆续招聘了两班倒的员工。 不是他没提前准备员工,而是店子没开起来前,他贴出来的招聘,根本没人搭理! 经过开业宣传,附近的人以及来务工的人,重新对这家超市认知了一番。 于是乎,最近两天前来应聘的还挺多。 此刻,后院涮火锅的二十来号人,三分之二都是新员工。 老员工都是司辰从元孟县带来的,很能放得开,吃都堵不住嘴,叭叭叭各种说。 新员工就含蓄多了。 但是! 这完全不影响大家美味食物抢着吃的优良传统! 司辰后院搭建起来的简易活动房,已经不能满足这些员工的住宿问题了。 因此,他决定明天去附近的原住民家里瞅一瞅,看谁家房子大,愿意出租。 他得把员工宿舍的问题解决一下,夏天到了,住在简易活动房里,可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他计划把后院扩建一下,用来做办公区域。 这边的事情还必须抓紧解决,马上龙城大学那边新校区要建好了。 下一个超市,走起! 北城大那边,司辰的超市、百货一体化购物商超,也马上装修完毕。 不出意外的话,北城大率先开业。 …… 林飞诺来找司辰时,他正在后院的简易办公室内会客。 是一家面粉厂的老板,来跟司辰谈合作事宜。 隔壁的大办公室里,还等着几位小老板,明显也是来推销自己东西的。 其中一人,拎着大大的蛇皮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名优土特产。 另外一人,手中拎着糕点礼盒。 还有一人,手中拎着各类小瓶装的白酒。 再往那边看,是个焦急得满头大汗的中年人,手中捧着一个食品袋子,里面居然是一大块肉! 是的! 一大块卤好的肉! 林飞诺是个谦谦君子,没插队,走过去,安静坐在那位大叔身边。 大叔带着浓重的口音,问: “俺是长子滴,小伙子,你这气度一看就不凡,也是来见司老板滴?” 林飞诺温良一笑,点点头,礼貌寒暄: “长子驴肉,您手中这块,一看就是块好料,嫩而不肥,瘦而不柴。” 中年人眼睛一亮,顿时竖起大拇指:“年轻人,好眼力啊!” 说着,他隔着食品袋,从卤肉上撕下一块,示意林飞诺尝尝。 有洁癖的林飞诺,本来不想要的。 奈何,对方眼神太真挚,他笑了笑,拈了一小块,斯文地放入嘴里。 “嗯,好吃!”林飞诺由衷地夸赞,比他酒楼里的都要优质。 “那必须滴!”大叔自豪地说道: “在俺们村,要数俺卤驴肉的手艺最好了!” “别看俺们村那驴肉供销最大户是给这龙城林家酒楼供肉的,可一点没俺手艺好!” “那家伙,贵不说,还偷工减料,哼!” 林飞诺闻言,眸色暗了暗,状似无意间问道: “叔,您这驴肉,多少钱一斤?” “这个,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嘛,俺这驴肉一点都不贵,良心价,才卖四块八一斤!” 林飞诺禁不住点点头,道:“嗯,是挺便宜的。” 他的脑中,浮现出自家酒楼那驴肉采购的价格,要十块钱一斤! 林家在这龙城的酒楼,可不止一家,而是十三家! 林家酒楼有几道主打菜,都是驴肉为原材料,每个月驴肉的用量,每家酒楼至少两百斤。 光是驴肉这一项,那采购就要吃掉多少回扣? 还不算其他原材料上面的回扣。 而这采购,不是别人,正是林飞武的表姐夫。 …… 司辰送走面粉厂老板后,来到会议室有请下一位。 结果,看到了排在末尾的林飞诺。 他大大方方走过去,打招呼:“林诺,你咋来了?”ъitv 林飞诺来龙城之前,叫林诺。 他是五岁那年被父亲带回来的,并严厉要求他,务必跟曾经的司家村划清界限! 小时候,他跟司辰其实是玩伴。 时隔多年,第一次正式与司辰打照面,居然还能被他认出来! 林飞诺此刻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这些年,他时常偷偷回去,看自己的母亲跟妹妹。 前些年,司辰犯浑,对他母亲一点都不好。 林飞诺是憎恨司辰的! 去年开始,司辰突然转了性,替他肩负起了儿子的责任,将母亲跟妹妹照顾得很好。 林飞诺对司辰的想法,又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再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林飞诺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自已。 他勉力一笑,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司辰,好久不见。”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嗓音有些哑。 司辰哪能不明白林飞诺的想法? 他刻意忽略林飞诺的感受,装作一切都不知情,说道: “走走走,先上我办公室去。” 旁边一群等着的人,急得瞪圆了双眼。 尤其林飞诺身边的驴肉大叔,清楚看到他在跺脚! 林飞诺淡淡笑了笑,说道:“我不急,你先忙你的,他们手中的东西不能再等了。” 司辰招呼驴肉大叔先跟自己去办公室,同时也拉起林飞诺的胳膊,道: “这有啥,我小本买卖,没啥机密不机密的,你一起进来!” 说着,不给林飞诺反驳的机会,直接将人拽走。 就这样,司辰接下来谈生意的过程,林飞诺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听了全程。 期间,司辰还时不时询问林飞诺,希望给一些建议。 林飞诺倒也坦诚,都老老实实说了。 只是,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 司辰这不是开的超市吗? 怎么,像是要开酒楼? 牛肉、驴肉、猪头肉,鸡鸭禽肉,还有诸多独有的调味料。 这怎么,跟他家酒楼的菜品原料,如此相似? 第193章 谁还没个姥爷给撑腰? 司辰终于有空跟林飞诺单独聊天了: “林诺啊,这么多年没见,好容易遇上了,走走走,上隔壁龙城大饭店喝酒去!” 40分钟后,俩人吃上了、喝上了。 只不过,除了他俩,还有大舅姥爷、二舅姥爷。 林飞诺心里很紧张! 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二位老前辈。tν 万万没想到! 司辰居然给他们安排到一桌上了。 “林诺,这二位呢,是咱奶奶当年拜把子的兄弟,我跟乐天都喊他们舅姥爷。” 说着,司辰一一介绍:“这位,是大舅姥爷。” 然后,叭叭叭说了一长串大舅姥爷的光辉事迹,以及立过的功。 听得林飞诺一愣一愣的,自己的人居然漏查了一半的功绩! 换句话说,有些太过机密,根本查不到。 大舅姥爷被司辰的彩虹屁吹得晕晕乎乎的,心想: 我就知道,你小子崇拜我崇拜得要死!对吧? 紧接着,司辰又给介绍二舅姥爷,依然一通彩虹屁。 二老身心舒畅后,喝酒都觉得是甜的。 再然后,司辰给二老介绍林飞诺,道: “虹姨的儿子,林诺,算是我半个兄弟,我爸半个儿子,我奶奶半个孙子。” 林飞诺:!!! 这、这么直接的? 司辰这种棱角分明的行事风格,是林飞诺这种温吞性子的人完全招架不住的! 大舅姥爷是个直脾气,跟着司辰跑偏了节奏: “哦哦,你就是虹虹那个儿子啊,听说过,今儿个还是头一次见到。” “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的,也懂礼貌,脾气跟虹虹很像嘛,是个好娃。” 二舅姥爷一见林飞诺,还是挺喜欢小伙子身上这股子清隽气息的,笑眯眯问: “小诺啊,你在哪里上班?成家了没?” 大舅姥爷啧了一声,皱眉嫌弃:“你这动不动就给人介绍对象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 二舅姥爷反唇相讥:“我是那月老下凡,红鸾老爹,你管得着吗?” 紧接着,掐起来了。 林飞诺突然有些局促难安,司辰龇牙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道: “以后,你要习以为常,他俩就那样,嘿嘿!” 以、以后? 林飞诺被这句话惊到了! 聪明如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感激地望着司辰,举杯再次相碰。 …… 酒足饭饱,二老二少,相谈甚欢。 喊来服务员结账,林飞诺跟司辰俩人抢着买单。 二老瞅着林飞诺的做派,满意地点点头,这半个大外孙人品不错! 司辰也就客气一下,这一顿,当然得林飞诺请。 走回后院办公室,司辰给大家泡茶,这才选择进入正题: “舅姥爷们呐,林诺是我喊来滴。” 二老吸溜着茶水,不以为意,随意嗯了一声。 林飞诺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正事儿来了! 司辰又慢悠悠来了一句:“林诺他们家呢,是开酒楼的。” 二老吹着瓷缸子里的茶叶,依然没觉得有啥不妥。 司辰抛出了深水炸弹,道: “富华路那家林家酒楼,就是林诺他们家的,如今,由林诺来经营。”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茶叶也不吹了,茶水也不吸溜了,二老难以置信地望着司辰。 赶在人家发飙前,司辰赶紧补了一句: “林诺是正经做生意的,您二位查封的那些不良玩意儿,都是林诺那个不成器的二哥搞出来的。” 空气安静了三秒—— “司辰,你个小瘪犊子!那天说话不考虑后果!” “司辰,你个坑姥爷的玩意儿!做事情咋还是那么鲁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二人混合训犊子,就差上手混合双打了! 林飞诺被眼前这阵仗吓懵逼了! 长这么大,啥时候见过这种“兵戎相接”的大场面? 哦,见过! 小时候,司辰奶奶追着司辰满村子跑,鞋底子抽打不听话的牛犊子。 比如,司辰把别人家麦秸脊烧了。 比如,司辰下河游野泳被冲走了,哎,他又自己找回家了。 再比如,司辰把人带到了沟里,年仅四岁的小林诺掉进了枯井里。 看着眼前涎皮赖脸被骂却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司辰,林诺那些久违的快乐童年,突然就回来了。 一时间,林诺的心底,感慨万千! “行行行,您二老骂也骂了,总不能当着林诺的面打我吧?”司辰给二老茶杯里添水。 “哼!” “哼!” 二老气哼哼地教训司辰: “林诺一看就是个好娃,斯斯文文、体体面面的,也不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 “倒是你,司辰,你咋地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呢?” “你瞅瞅现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误伤了一家人!” 司辰装大尾巴狼,说道:“我来龙城也没跟林诺联系上,这不刚联系上嘛,我也刚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说着,司辰在茶几下踢了踢林诺的脚。 “嗯,对,我俩刚联系上。”林诺该配合表演了,哪能视而不见? “舅姥爷,您二位不要急,林诺的酒楼能不能重新开张,现在关键的人物,不就是您二位?” 二老一对视,哦,是的,是他俩一直在给那边施压,让从重查办。 看了看眼前的林诺,二老禁不住一阵阵的心情复杂。 “您二老不知道,林诺这些年,在林家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司辰叭叭叭,加油添醋,把林诺的处境说了一遍。 别说二老了,就连林诺本尊都惊呆了! 司辰究竟怎么知道的?还如此详细! 听完司辰的话,二老气得爆粗口! 大舅姥爷是个炮仗脾气,急得在地上走来走去,说道: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林诺从林家弄出来。” “既然这是自家后生,没道理放在别人家让如此欺负的!” “这还一欺负就是许多年,虹虹知道了,该多心疼?” 二舅姥爷不答应了,理智地说道: “林诺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儿子,那也是有财产继承权的,凭啥他要挪地方?” “哦,他武家的外孙净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寄生在我们林诺的产业里。” “凭啥我们林诺还要让位置?不让!” 大舅姥爷闻言,哎,对啊,是这个道理!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司辰说道: “你二舅姥爷说的对,咱不能让!” “司辰,快想个法子,把林诺那些产业里的毒瘤,都想办法拔掉!” “这家伙,搞得谁还没个姥爷撑腰似的!” 第194章 司辰拿捏了他们所有人 二舅姥爷接过话头,附和: “如果这事儿没有林诺牵扯其中,我俩端他林飞武还不是轻而易举?” 司辰嘿嘿一笑,说道: “就算林诺牵扯其中,拔掉林家十三家酒楼里的毒素,您二位也能照常进行。” 二老突然来了精神,都盯着司辰,等待下文。 “这次总店的事情,虽然损失了不少,可林飞武那些肮脏勾当,不是都被连窝端了?” 二老点点头,再点点头。 冷不丁,司辰突然转了个弯,来了一句: “您二老反正每天要自费巡逻,为龙城人民惩恶除害,不如,林诺那十三家酒楼,二老挨个去点一遍?” 大舅姥爷:?我突然耳背幻听了? 二舅姥爷:……又拿姥爷当枪使! 林诺:!司辰!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司辰见他三人表情各异,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安抚地笑了笑,解释道: “林诺,你也甭心疼歇业几天的损失,长痛不如短痛。” “挨个拔掉林飞武的黑色产业,对你的经营百利无一害。” “再这么拖拖拉拉纠结下去,你正常产业也要受到影响。” 林诺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司辰继续分析道:“你老爹依赖武家,不过是想要人给他撑腰,生怕再发生以前那种事,被割-资-本-家尾巴。” “这都八九年了,市场经济了,好端端做生意,谁会闲的没事干动你们家。” “撑腰不撑腰的,没那么紧要。” “再跟武家那么纠缠下去,那才是真要出事儿!” “再说了,我家这边龙城多的是姥爷、爷爷,你怕啥?” 司辰这话可不是胡说八道。 光是奶奶这两位拜把子的兄弟,就足够武家喝一壶了。 更何况,他爷爷当年的部下们,在这龙城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虽然大部分如今都退下来了,可谁家还能没个儿女呢? 司青柏这些年来的顺风顺水,不单单是自身能力出众。 林诺仔细思虑了一番,看向司辰,郑重点点头。 司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你小子还算有血性! 林诺的性格,其实比较像母亲万虹,凡事忍字当头。 司辰还挺害怕他不答应,继续当忍者神龟。 “林诺,主意呢,我已经给你出好了,接下来,就得你好好配合舅姥爷了。” 司辰说着,望向二老,问: “为龙城人民惩恶除害,您二老干不干?” “干!” “必须干!” 二位舅姥爷算是看明白了,司辰这小子啊,拿捏了所有人! 他俩的心思,司辰看得明明白白,也给他俩安排得清清楚楚,啧! 出门后,大舅姥爷嘴里骂骂咧咧: “司辰这个小瘪犊子,拿咱俩当枪使,招呼都不打一声,哼~” 二舅姥爷相对豁达,咬着牙签宽容一笑,安慰: “司辰这一套手段,又不是头一次在咱俩跟前使。” “你记不记得他小时候,明明自己犯了错,他奶奶鞋底子教训他。” “结果,硬是跑来咱俩这里告状。” “害得咱俩替他出头,可下场呢?里外不是人!” “这么多次了,他能屡试不爽,怪谁?怪咱自己呗!” “再说了,林飞武那些肮脏勾当,的确不假,咱俩也不算扑了空。” “横竖也算是司辰给咱俩提供了线索,端掉那些毒瘤,对人民群众百利无一害。” “老伙计啊,看开点,昂~” 大舅姥爷勉强算是被安慰到了,长长叹气,仰天来了一句: “那小子的脑子,跟咱俩的不一样,耍不过!” 二舅姥爷哼哧一笑,咂咂嘴: “不是跟咱俩不一样,是跟正常人都不一样!” “你以为,屋里那个林诺,耍得过司辰?” “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里,司辰不会白帮林诺滴,瞧好了吧!” …… 办公室内,司辰给林诺重新泡了一杯茶,推过去: “回头,舅姥爷去你那里了,你就积极配合,该端哪里就让他俩端哪里。” “嗯,好。”林诺两指叩茶几,行了个平辈之间的茶桌叩手礼。 司辰又特地叮嘱:“你老爹那里,一定要顶住压力,不能退让。” “可不能舅姥爷在前面帮你扫清障碍,你自己这里卡得不严。” “事后,林飞武要是卷土重来,那一切努力可都白白浪费了!” 林诺郑重说道:“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以茶代酒,感谢!” 司辰看火候到了,笑嘻嘻按住他的手,说道: “不急着感谢,我还有事儿没跟你说呢!” 林诺一愣,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的长相,其实比较女气。 用这个时代的流行语来形容,那就是奶油小生。 “林诺啊,就是,这个,我这超市的二楼呢,回头计划做餐饮,平价美食。” 司辰笑得不怀好意,跟个流氓瞧见花姑娘似的,提了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我厨师班底呢,计划从你家酒楼随便挖几个人,你呢,别见怪,就当不知道,昂~” 林诺:!我谢谢你啊! 半晌,林诺的表情都是如遭雷击! …… 林诺与司辰告别后,回家的路上,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终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被他盘顺了! 司辰来盘蔡少的店子。 蔡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跟司辰翻脸了。 蔡少带着林飞武的人要弄司辰,结果,被反杀。 蔡少两边惹不起,罢休了。 林飞武不肯罢休,要弄司辰。 结果,反被司辰将了一军! 舅姥爷端了酒楼,看似司辰反杀林飞武。 实则,里面套了招数——引他林诺上钩。 这一招,非常重要! 这不,他就巴巴凑上来,入套。 今天,看似他来求司辰办事,实则,司辰在等他来。 所以,今天这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直至此刻,林诺都还有种踩在云端的失重感,这就……解决了? 往后,他林诺,居然也是有了靠山的笨小孩! 给了他林诺如此大一个见面礼,按照司辰的脾气,是绝不可能白给的。 林诺的心底,十分不安,司辰的“从你家酒楼随便挖几个人”,有点渗人! 往后许多年,司辰每开一家分店,林诺今天的不安感就被拉出来鞭尸一次! 第195章 一克拉钻戒,一生一世一双人 回去后,林诺主动去了一趟老爹办公室。 林老爹正在书桌上练毛笔字。 他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喜欢沽名钓誉,酷爱装文化人。 最喜欢跟当-官的混一起,溜须拍马搞一些文人骚客的事,附庸风雅,装作自己是儒商。 听到林诺的脚步声,林老爹头也不抬,问: “结果咋样了?” 林诺又换上原先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回道: “幸不辱命!” 林老爹这才抬起头,正眼看林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道: “你瞅瞅,爸爸说的对,是不是?”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诺不吭气,垂首站在书桌前,耳朵生茧一般听了半个小时的训诫。 不过都是些翻来覆去的陈词滥调,乏善可陈。 末了,林老爹着重鞭策了几句: “既然司家这条线搭上了,那你往后,可要勤走动。” “武家也好,司家也好,都只是我们重铸林家辉煌的跳板。” “你切记,一定要利用好这层关系!” 林诺心底一阵阵的烦躁,脸上表情却无懈可击: “是,爸爸教训的是。” 林老爹的贪婪,都在林诺的预料之中。 武家,司家,他两边都想借助力量,钻营一番。 因此,林诺并不打算将今天在司辰那边的实情告诉老爹。 根本不值得,也不能说! …… 进入五月,司辰开始着手龙城大学开超市的事宜。 龙大的新校区刚竣工,即将投入使用。 新校区跟老校区隔着一条街,临街的位置,就是规划出来的招商地带。 托司雪梅的福,司辰两口子跟校长一起吃了几顿饭,一切都十分顺利。 最好位置的门面,两层楼,上下加一起两千平,年租金才五万元。 司辰一口气签了十年合同! 这简直是轰动性大事件! 被龙大校长拿来当典型表扬,还要求招商部的抓紧努力,像是司辰这种优质客户,尽量多寻觅。 既然龙大是个市场经济完全开放的试验田,那就务必执行好上面的要求。 司辰跟对方签订合同的当天,正值立夏节气,媳妇儿的生日。 于是乎,他送了颜立夏一份礼物,龙大超市! 因此,签字人,是颜立夏。 把颜立夏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司辰不肯撒手。 “这才哪到哪儿,你这不是瞎激动?” 司辰钢铁直男方式安慰媳妇儿,把个颜立夏惹得又哭又笑。 小粉拳捶他胸口,笑骂:“你好坏!” 这还不算完。 晚上,司辰带颜立夏去龙城大饭店西餐厅过生日,二人世界。 他学别人,也俗气(手动划掉)……浪漫了一把,特地给颜立夏点了一个粉嘟嘟的六寸小蛋糕。 然后! 颜立夏切蛋糕时,从里面切出来一枚钻戒! 看着她刹那呆直的视线,司辰笑眯眯从蛋糕底下拈出来钻戒,拉过颜立夏轻轻颤着的手,给她戴上。 “先买一枚小的,一克拉,我对你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等我们有钱了,再换一颗大钻戒!” “立夏,生日快乐!” 玫瑰花造型的戒托,里面一颗比绿豆大一点的钻石,在烛火下华彩流动,璀璨闪耀。 颜立夏的无名指被钻戒套牢的那一刻,笑着流泪,更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辰绕过小餐桌,将她抱在怀里,再次说道: “媳妇儿,生日快乐!” 颜立夏闷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如今她得到的,是曾经那个弱小、谨慎、命途多舛的自己,做梦也不敢想的! 晚上,夫妻俩宿在酒店。 颜立夏没怎么喝酒,却跟醉了一般,迷离着一双桃花眸,对司辰言听计从。 嗯,司辰觉得自己非常快乐,今天,倒像是给他庆祝生日,哈哈哈~ ~\(o)/~ …… 元孟县这边,宋添锦正在大包小包收拾东西,准备北上龙城。 司辰这边一切敲定下来了,身为明面上的合伙人,宋添锦就必须到场了。 司丽歌在超市二楼的卖衣服生意,必然是要提前启动了。 店面装修,司辰跟颜立夏没空跟,就得全权交给宋添锦来跟进。 儿行千里母担忧,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宋美云给女儿收拾了许多东西,叮嘱: “小锦啊,到了那边不比家里,一定要按时吃饭,千万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的!” “你暂时住在你雪梅大姐家,勤快点,别总是懒洋洋的。” “眼里要有活儿,做饭洗碗、扫地家务,你要抢着点干。” “还有,不能在人家里白吃白喝,每天要买菜,要买水果,知道没?” 宋添锦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宋添福在屋外喊人:“小锦,出发了!” “哎,来了!”宋添锦在屋内大包小包拎东西。 司丽歌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发愁: “妈,我大姐家有被褥,您干啥还要给小锦带一床?” “还有这脸盆,这扫把,这鸡毛掸子,这、这、这……” “小锦,都放下,别带了!” 宋美云着急拦住司丽歌扒拉东西下来的手,说道: “小锦迟早要搬出来住的,这些东西不带,她到时候就得自己买。” 司丽歌紧跟着说了一句:“妈,咱去龙城就是去开超市的,要啥没有?” 宋美云:……自闭! 之后,宋添锦的东西放下来三分之二,轻装上阵,拎着两个提包,出门了。 坐上车后,宋美云突然想起来什么,凑上前,扒拉住车门,叮嘱: “小锦啊,到了龙城,那都是大学生,你眼睛擦亮些,给自己搞个对象,昂~” 宋添锦:……妈!亲妈! 宋添锦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而后,给了自家老妈一个“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的眼神,强行关车门。 一旁的宋添福扒拉着司丽歌不肯撒手,叮嘱: “你马上就要生了,在家一定要当心……” 叭叭叭! 司丽歌耳朵生茧,不住地点头再点头。 宋添福拉着她的手,不停叮嘱,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小福子,你再不走,就该吃午饭了,信不信你在路上呢,我这孩子先给生了,你都来不及赶回来……” “呸呸呸!”宋添福一点不想听到这种话: “你生咱家小婉梦,我必须在产房外守着你!” 宋婉梦,是司丽歌看了多年言情小说后,苦思冥想许久,给取的名字。 都快生了,医院也就不瞒着了,他们知道了是个闺女。 宋添福又贴着司丽歌的大肚子听了听,被闺女踹了几脚脸,亲了亲媳妇儿的大肚皮,他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桑塔纳扬尘离去,司丽歌高高兴兴挥手告别呢,蓦然—— 一股子热流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溅湿地面。 “哎呀!丽歌,你这是羊水破了啊!” 第196章 七姑顺利产女宋婉梦 司丽歌头一次当妈,宋美云头一次当奶奶。 婆媳俩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宋美云相对有经验: “快,带上小福给你准备的待产包,咱上医院去!” 没有出租车,只能随手召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丽歌,你坐上去。”宋美云为了速度快,叮嘱道: “师傅,我这儿媳妇快生了,您抓紧跑,咱上县医院去!” 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又叮嘱: “稳着点,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师傅是个热心肠,听完打包票: “老姐姐,你且放心,我指定给你安全送达!” 师傅带着司丽歌先往医院去了。 宋美云返回家急匆匆找到待产包,拎出门,锁门。 黑色提包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宋美云也紧追了上去。 司丽歌到了县医院,才发觉肚子一抽一抽的,宫缩开始了。 她是个心大的人,也不怕,自己走去的妇产科,喊道: “二姐,我要生了,羊水破了!” 司香兰正在给别人看诊,一听这话,霍然起身,急了: “你个心大的憨货!” 接下来,司丽歌被亲姐格外紧张地照顾上了。 好一通检查下来,司香兰人都傻眼了,问: “小七,你就感觉不到阵痛吗?你都开六指了啊!” 司丽歌一脸懵逼,弱弱回了一句:“不疼啊,啥是开六指?” 司香兰:!亲妹妹!我忍住!不能打! 她好脾气地说道:“你这很快就能生了,虽然羊水破了,但是,孩子状态还算好,坚持一下,免得剖腹产。” 司丽歌一脸懵逼,二姐说啥她就答应啥。 宋美云慌慌张张跑进产检室,看到司香兰,总算是放心下来了。 精神放松下来,她才忽然想起: “呀!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娃娃的小包被了!” 司香兰说道:“您回去拿吧,这里有我照顾丽歌。” “哎,麻烦香兰了。” 宋美云刚一走,司丽歌就皱眉说道: “二姐,我、我想上大号,特别急,快!” 司香兰:!!! “你这是要生了,快,跟我去产房!” 说话间,司香兰搀扶司丽歌下检查床,问:“需要推车不?” “不用,我能走!”司丽歌是真没感觉到有多疼! 虽然疼,但是,不至于让她疼到没办法走路。 宋美云蹬着自行车,急匆匆回家,又急匆匆到医院,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司丽歌家属呢?哪位是司丽歌家属?家属?家属快来一下!” 宋美云满头大汗往产房外跑,就见助产士的怀中,抱着一个藏蓝色底子白色小碎花的襁褓。 “我、我是丽歌的婆婆。” 宋美云看着人家怀里的小小婴儿,突然就给她整不会了! 助产士笑吟吟上前,让她看孩子,说道: “呐,恭喜阿姨,喜得小千金,孩子五分钟前出生的,六斤六两!” 宋美云:!!! 这么、这么快? 助产士继续说道:“您家儿媳妇,是我见过的产妇里,生产速度最快的,不到二十分钟就生完了。” 宋美云人都麻了! 想当年,她生宋添福,八斤半的大胖小子,愣是生了一天一夜啊! …… 司丽歌从产房被推出来时,精神头儿十分好,连头发都没被汗浸湿。 住进病房后,宋美云将孩子抱到司丽歌跟前,说道: “丽歌,快瞅瞅咱家婉梦,跟小福当年,一模一样!” 司丽歌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然后—— 当司丽歌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将她塞回去重新生一遍的想法,立即生效! 苍天啊,你玩我呢? 这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去往龙城的宋添福,正在车上叮嘱妹妹,严肃说道: “小锦,你去龙城是拼事业的,甭听咱妈的,找啥大学生!” “读书人才叫一个坏!” “你年纪还小,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人心险恶。” “到了龙城,一定要自己谨慎一些!” “千万别被那些读书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知道没?” 宋添锦默默听着,点头,再点头。 她的膝盖上,双手压着一本《傲慢与偏见》,静静摩挲。 …… 司辰亲自跑了一趟京都,订购了一批最新款式的收银机。 八一年,京都的商业部门从岛国的欧姆龙株式会社引进528型收款机。 随后,全国范围进行推广。 如今,八九年了,收款机的型号不止进口的,还有国产的。 司辰的这一批,是进口的,已经具备扫条形码的功能。 国内正式开始使用条形码,其实是在九二年前后。 火车站超市,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舅姥爷没来维持秩序了,司辰自己也招聘到了安保人员。 超市的安保人员,司辰按照标准化流程管理,叫做防损员。 着装也是统一工装,黑西裤,白衬衫,蓝白相间斜纹领带,十分威严正式。 两位舅姥爷,几乎是以两天一家店的速度,查抄林家酒楼。 气得林飞武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 他要报复,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某天,司辰的超市里来了一个小年轻,偷么告诉来买烟的大爷: “他这是假烟!您瞅瞅这滤嘴儿,是不是不够白?” 那大爷的眯眯眼,瞬间都瞪大了,问: “假烟?哪里有问题,小伙子,你快给我说道说道!” 这年头防伪标识都不怎么完善,假烟假酒遍地都是。 人们喜欢去国营购物,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买到假货的概率小一些。 司辰这家超市这么大,很多人其实还挺信赖的。 可一旦卖假货,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信任危机! 那小年轻指着自己手里的烟,说道: “不光烟嘴儿,我给您把烟丝儿撕吧一点出来。” 说着,他真从烟头撕扯了一些烟丝,继续充当专家: “呐,您瞅瞅,这烟丝儿焦糖一样的颜色,哪里像是好烟?分明以次充好嘛!” “还有哦,您一定是老烟民了,上嘴一抽,指定是能抽出来味道不一样的!” 那人说着,从自己的烟盒里抽了一根,递给大爷,然后殷勤地点燃。 那大爷抽了两口,咳得直皱眉,骂骂咧咧: “这他妈哪里是阿诗玛?这根本连我自己卷的烂烟丝儿都不如!” 第197章 你们超市卖假烟 流言蜚语,悄悄发酵。 晚上闭店前开点名会,员工们热心肠,七嘴八舌将这件事告诉了司辰。 第二天,在司辰的安排下,超市左右两侧挂起长长的两幅横幅: 坚决抵制售卖假货的恶劣行径! 只卖真货!假一赔十!欢迎监督! 一群大爷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哎,你们说,这老板是真表态呢,还是贼喊捉贼?” “昨天那小年轻,可是给我们都看过那盒烟了,的确是假烟。” “可是,你咋知道那盒烟就是这家超市买的呢?” “有没可能,是别人给这老板泼脏水?” “有可能,他这生意太红火了,惹人眼红了呗!” “可那万一真卖假货呢?” “老哥哥,你买到假烟了?” “那倒没有,这不,昨天那小伙子说的嘛,我不是抽了那烟?” “害,杞人忧天!人超市老板都承诺了,假一赔十,你还怕买到假货?” 躲在一旁偷听许久的小年轻,此刻跳出来了,拦住一群大爷,说道: “各位大爷、大叔、大伯!” 几人回头,见是他,纷纷问他,东西是不是这家超市买的。 那小年轻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盒烟,说道: “这可是我从这家超市买的,的确是假烟!” “不过,他超市里真货假货掺杂在一起卖呢!” “我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拿着假烟,去他超市里闹事儿。” “一包假烟,他承诺了换十包真烟,大爷们,划算买卖,你们干不干?” 八九个大爷闻言,顿时来了劲头! 这种时候,他们已经不关心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了。 重点只在于,这烟可以让他们白得十包真烟! 当然,也有不昧良心的人,发现这个小年轻就是来闹事的,拿他们当枪使。 可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微言轻,劝不动七八个人。 他俩不参与,其他大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五分钟后。 几名大爷围着超市进门口的香烟柜台,吵吵嚷嚷: “这是假烟!退钱!给我们退钱!” “你们外面可是悬挂了横幅的,假一赔十,给我们赔十包真正的阿诗玛!” “对!开门做生意,一定要讲诚信!” “我是看你们是大超市,才信任你们的,咋能卖假烟?” 一时间,乱哄哄地吵嚷着! 进进出出的人,都围观看热闹,指指点点。 颜立夏今天特地守着香烟柜台,因此,不慌不忙说道: “稍安勿躁,请大家先不要急!” 人群安静了下来,但见颜立夏落落大方地说道: “大爷,您说这阿诗玛是在我们这里买的,请问,您有收银小票吗?” 这个问题,让几人顿时一噎! 不过,经常在这里买烟酒,总会有人还有小票。 “我有!”其中一人掏出了皱皱巴巴的小票,拍在桌子上。 “好的,那请您把烟盒给我一下。”颜立夏不卑不亢,脸上是标准微笑,一点慌乱都没有。 反倒是心虚的大爷,下意识问:“你要烟盒干啥?” “大爷,您说我这里卖假烟,我不得确认一下是不是我这里卖出去的?” 颜立夏态度很好,却也非常坚决: “我得扫一下烟盒上的条形码,才能确定。” 那大爷心里慌得一批! 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 一旁有人还算机灵,耍赖:“他买的一整条,你扫盒子上的那啥码,还不是扫不出来?” 颜立夏不疾不徐,拿起手边的小票,大声说道: “小票显示,买的烟是一盒。” 那人顿时一噎,却继续耍赖:“我买的是一条!我小票丢了!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颜立夏态度仍然很好,礼貌说道: “这位顾客,您说是我们这里买的,那我当然是要看小票的。” “就算您说没有小票,那我想问您一下,是什么时候买的一条烟?” “我们柜台有监控录像,可以回查到监控画面。” “只要您说,我们现在立马就能查!” 那大爷被怼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围观的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来讹十包烟的啊! 你说在人家这里买的,你倒是把烟盒拿去让人家扫条码啊! 不敢扫条码,那只能是假的。 几个大爷看自己不占理,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随意指责: “小姑娘,像是你这种做生意的态度,你能发财才怪哩!” “跟顾客争辩,你争赢了,丢掉的是消费者!” “遇到事情,不说圆滑地解决过去,你跟顾客吵什么吵?” 颜立夏脸色变了变,严肃说道: “售卖假冒伪劣商品是可耻的行为,我们超市坚决抵制!” “你们手中的烟盒,如果真的要查验真伪,请把它们给我,让我扫一下。” “如果真有问题,你们尽管去工-商-举-报我们。” “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超市是要报公-安的,追究名誉损失费!” 乱哄哄的正闹腾呢,突然有人挤了进来,高声问道: “是谁报的警?” 一看公-安-同志来了,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几位大爷,脸色瞬间难堪! “是我!”司辰带着防损员挤进了人群。 两名防损员的手中,还押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小年轻! 大爷群里,有人转身就想溜,却被司辰提前安排的防损员拦截了。 司辰对公-安-同志说道: “同志,就是这个人,到处传播流言,说我超市卖假烟。” “他还煽动不知情的几位大爷,来我店里闹事,损害了我店铺的声誉!” 说着,司辰从那小年轻的斜挎包里,掏出来一条拆开的“阿诗玛”。 “同志,你们请看,这是假烟,他拆了七八盒给这些大爷,怂恿他们来我店里闹事。” 在公-安-同志严厉的目光下,几位大爷腿软地赶紧上交手中的假烟,哆哆嗦嗦甩锅: “我们也是被这二流子骗了啊,我们也搞不清楚情况!” 一时间,各种可怜兮兮的声音,此起彼伏。 颜立夏趁机扫了一遍那些假烟,当众证明不是超市卖出去的。 那些烟,跟盒子里剩下的拼凑到一起,居然是完整的一条烟!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真相大白,围观瓜众们拍手叫好,那名小年轻被一副银手镯带走了。 几名大爷慌张求情,希望司辰看在他们老顾客的份儿上,原谅他们一时间鬼迷心窍。 司辰开门做生意,是要赚钱的,倒是懒得跟大爷们计较。 何况,都是这附近的街坊邻里,长期顾客,没必要真上纲上线把人送进去。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198章 生了个迷你版的小福子 司辰看着那些期期艾艾求情的大爷们,无情地摆了摆手。 防损员立马会意,跟着公-安同志一起,将人扭送附近的派-出-所。 司辰态度很强硬,谅解书一封都不会给! 尤其那名带头闹事的小年轻,司辰对公-安-同志说道: “这家伙的背后,应该有个造假售假的团伙,辛苦公-安-同志严审一番,以免放出去后继续为非作歹、贻害人民!” 公-安-同志郑重回复道:“放心吧,指定给他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到这话,司辰笑眯眯跟人家握手致谢: “那可就太感谢你们了!” …… 宋添福将妹妹安顿好之后,连夜返程。 按照现在的时间算,司丽歌其实已经超了预产期半个月。 婉梦小囡囡是“留级”胎儿,赖在麻麻肚子里不肯出来。 最近半个月,宋添福每天都在准备着当爸爸! 万万没想到! 他就出门送个人的功夫,都连夜赶回家了,整个家里却黑灯瞎火的。 宋添福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小嘉,赶紧上医院去!” 司机小嘉,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宋添福的人了,毫不夸张,比司丽歌都了解。 小嘉一脚油门,直奔县医院,安慰道: “领导您甭担心,虽然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但是,嫂子吉人自有天相……” 小嘉安慰了些什么,宋添福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的心里,冒出了无数种生孩子的危险情况: 大出血、脚先出、臀位生、缺氧窒息、羊水栓塞…… 车子停在县医院门口,宋添福头重脚轻从车上下来了。 司辰媳妇儿当初的危险情况,宋添福一遍遍在脑海之中祈祷,一定不要让他的丽歌遇上。 深夜,医院除了值班医生,安静得很。 宋添福焦急地一路打听,才知道司丽歌在后面住院部。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住院嘛,应该是快生了,孩子可能发动了。 一路来到520病房,宋添福怕打扰到别人,没敲门,轻轻推门进来。 借着月光,他看到靠近门的病床上,他的老母亲宋美云呼呼大睡,鼾声响亮。 对面两张床都是空的。 宋美云隔壁那张床,躺着司丽歌。 宋添福一颗心这才算是踏实了。 蹑手蹑脚走到司丽歌床边,他在椅子上坐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宋添福看着自家媳妇儿酣睡的模样,禁不住心满意足。 他习惯性伸手,去抚摸司丽歌的肚子—— 大肚子呢? 哎! 大肚子呢! 宋添福这才后知后觉点什么,望向棉被盖着的媳妇儿肚子,很平缓,没有什么坡度。 没有坡度啊! 宋添福白白嫩嫩的北极熊大掌,隔着被子在司丽歌的肚子上按来按去。 “啊!”司丽歌被疼醒的,皱眉怒骂: “滚!把手拿开!” 宋添福条件反射就把手拿开,难以置信地问: “媳妇儿,娃娃呢?” 那句“你该不会生了吧”他不太确定,也不想相信! “生了!”司丽歌被疼得炸毛! 由于她生得太快,为了让子宫快速恢复,给她输了缩宫素。 生之前没遭遇的阵痛,生完因为缩宫素反扑回来了。 她的肚子,别说碰一下了,不碰都疼。 宋添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给她好一通按。 司丽歌的情绪被疼得有些压抑不住,说话有点冲: “不生,真准备让我怀个三年,生哪吒啊?” 宋添福见她这个样子,大概猜到是疼的,心疼得安慰: “媳妇儿,害你受罪了,我都没在你跟前,让你一个人面对生孩子的恐惧。” 司丽歌觉得自家小福子有点矫情了,回道: “你在我跟前有啥用,你又不能替我生。” 宋添福握着司丽歌的手,亲了亲手背,又说道: “我倒宁愿我能替你生!” 司丽歌被逗笑了,顺手捏他肉嘟嘟脸颊,笑骂: “瞎扯!净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 “丽歌,让你受罪了!” “也就那样,闺女心疼我,出来得快,我二十分钟没到就生完了。” “那么快?!” “是啊,别的事情我都让我妈失望,唯独生孩子这件事,我最像我妈,速战速决。” 宋添福被逗笑了,紧张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 “丽歌,我都没来得及在产房外等你,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冷不丁,醒了的宋美云插嘴道: “那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奶奶,我取包被回来,那助产士抱着小婉梦在门口到处找家属,都五分钟了。” 宋添福:……亲妈啊! “咦?闺女呢?” “哦,终于想起来问你闺女了?”司丽歌笑骂: “你这爹,当得可真是称职!在育婴房呢,太晚了,别去看了。” 早年的医院,母婴管理并不规范,实行母婴分离、新生儿集中管理、人工喂养的护理形式。 刚出生的宝宝,三天内在新生儿室统一喂养,并不在母亲跟前。 再加上没有健全的新生儿识别制度,分娩登记不规范,甚至出生证可随意涂改等问题。 后世,爆出了许多孩子抱错的情况。 进入九十年代,全国各地才陆陆续续进行改进。 这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千禧年前后,各地才陆续完成母婴不分离,生产与住院期间新生儿全程都在妈妈身边。 宋添福三十而立才得女,宝贝得不得了! “不能让我闺女孤零零一个人在育婴房,我得把她抱回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五分钟后。 宋添福将迷你版的自己,抱在了怀里,那份激动啊,根本无以言表! …… 傍晚,曙光公园。 林飞武正陪着姥爷耍太极剑呢,眼角余光发现了一个独眼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人来人往,再一转眼,那独眼男人不见了。 “姥爷,我先上一趟厕所。”林飞武打了招呼,急匆匆去往公园一角的公厕。 抵达后,他并未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的假山边上。 某个隐蔽的角落,独眼男人闪了个身,林飞武快速跟上去。 俩人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 “司辰要求追查到底,里面的人怕是撑不了多久。” “怕啥?除非不要命了,他敢供我出来试试!” 第199章 让司辰那超市,走个水 独眼男人沉默了少许,说道: “我们那家制烟厂,昨天刚被端了。” 这一次,轮到林飞武沉默了。 制烟厂,当然不是正规的。 里面除了制作假烟,以次充好,还制点别的东西。 那种让人上瘾的坏东西! 独眼男人斟酌了一下,补充道: “洋烟被我提前转移了,条子没搜到相关的东西。” “嗯,那就好。”林飞武嗓音沉郁,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独眼男人对于这个阴恻恻的年轻人,还是非常忌惮的。 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长得也其貌不扬,实则,心狠手辣! 林飞武双手按在假山上,垂首,默默思考了少许,叮嘱: “最近所有的场子都收敛一些,也务必谨慎起来!” “是,武少!” “还有,捎话给里面的人,他老娘能不能长命百岁,就看他牙关咬不咬得住。” “是,武少。”独眼男人的嗓音,明显有些发紧。 其实,他们这些道上混的,讲究一个规矩,祸不及妻儿老小。 像是林飞武这种拿人家老娘开刀的行径,是被道上的人不齿的! “独眼,你去挑两名可靠又身手好的兄弟,让司辰那超市,走个水。” 林飞武安排道: “切记,这次务必要得手,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武少放心吧!” …… 司辰原本想在火车站附近租用民房,当员工宿舍的。 凑巧,打听到两户人家要卖房子。 据说,一户人家是孩子在京都上学,他们想买京都的房子,以后不准备回来了。 另外一户,要陪孩子出国留学,争取在米国生根发芽,也不计划回来了。 八五年开始,十二字方针“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一出来,出国潮席卷大都市。 如今八九年,龙城的出国留学潮,也在知识分子、小资派的家庭里,刮得旺盛。 远的不说,林诺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两栋房子紧挨着,一家是两层的砖房子,另外一家是三层的老式建筑。 司辰索性都买了,暂时给员工当宿舍,男女分开住。 这里虽然距离车站店两公里,如今看来就是个城中村,但这两块地皮可是相当有潜力,早晚都得买。 附近这一块的民房,司辰也放出话来,谁家要卖,请来找他。 晚上闭店后,员工们陆续蹬着自行车离开。 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暂时没自行车的员工,就蹭一段别人的车后座。 司辰最近几天都在这边店守着,林飞武的后招,他可一直都在防备着。 晚上,也有防损员值夜。 半夜。 两个人影,东张西望来到前门。 矮个子的人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高个子重重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而后,高个子绕到角落里,隐匿起来。 矮个子装醉汉,使劲在超市锁上的高大玻璃门上敲打,大喊大叫: “开门!快点给我开门啊!” “我要住宿!我是来住宿的!” 大喊大叫许久,后院巡逻的防损人员绕到了前门,呵斥: “哎,你,干啥呢?” 说着,电筒的光照射过来。 “我们这是超市,不是招待所,你要住宿,呐,隔壁的龙城大饭店可以!” 说话间,两名防损员走了过来。 矮个子“醉”得不轻,仿佛都站不住了,趴在玻璃门上,大着舌头嚷嚷: “我不去大饭店,贵死了!” “我就要、要进你们这个招待所,便宜,还有妞儿上门服务!” “开门!店家开门!快让我进去,我要那个烫卷发的妞儿!” 两名防损都气笑了,走过来手电筒怼他脸上照,调侃: “兄弟,喝高了吧?” “走走走,这是超市,不是招待所,你瞅瞅清楚!” 矮个子急忙转过脸,趴在玻璃门上,嘴里反复喊着开门让他进去。 两名防损生怕他将玻璃门弄坏,只能动手扒拉人。 这边乱哄哄闹腾呢,那边黑暗角落里,一个人影速度极快,蹿入了后院。 不是别人,正是与这矮个子一起前来的高个子。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很低,还戴着黑色的棉布口罩。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身黑,运动服。 高个子身手十分矫健,靠着墙壁快速摸到超市的后门。 大铁门上面缠绕了两根铁链,铁链彼此交叉,a端与另外一根的b端上,挂着一把大黑锁。 同理,另外一根的a端与这根的b端上,挂着另外一把大黑锁。 也就是说,必须两把锁同时打开,才能开门。 那瘦高个子的男人,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柄长长的大钳子。 咔哒! 咔哒! 两声过后,铁链被大钳子剪断,应声落下。 瘦高个十分谨慎,将两根铁链都接住,轻轻放在了地上。 他小心翼翼拉开大铁门,滋溜,钻了进去。tν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院子里角落停着的桑塔纳内,司辰趴在方向盘上,看了完整的过程。 见对方进去了,司辰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推开门,下车。 …… 两分钟后。 瘦高个鬼鬼祟祟从超市后门又退了出来。 这一次,他一边退,一边小心翼翼往地上放引线。 司辰就在大门外站着—— 眼睁睁看着那瘦高个猫着腰,认认真真往地上撂引线。 边退,边撂,还刻意避开有水渍或者是潮湿的地方。 很长一段引线,被他放好后,他才蹲下来,边掏打火机边向四周张望。 他的注意力,都在右手边的简易活动房内,生怕那办公室里有人发现自己。 前门,矮个子还在跟防损纠缠,他确定防损不会过来。 很顺利,引线被他点燃,滋啦啦—— 三秒! 一脚! 黑黢黢一个人影,出现在瘦高个的跟前。 那只脚,踩灭了引线! 瘦高个下意识顺着那只脚往裤腿上看,再一路仰头向上看。 来人好高!好壮—— 卧槽!快跑! 瘦高个刚要起身,司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将人踹翻在地。 瘦高个也是个练家子,认真胸口剧痛,利落一个翻滚,就要爬起身。 第200章 你俩来炸我的超市? 司辰岂会让他跑掉? 他快,司辰更快! 几乎是弹射的速度,司辰弹跳而起,手中棍子狠狠砸下! 砰! 一棍子砸在对方肩膀上! 司辰属于速度与力量兼具的类型,那一脚,就把瘦高个踹得够呛! 再加上这一棍子,对方还没完全起身呢,又被砸得跌坐下来,整个肩膀都麻木到没有知觉。 就算他身手不错,可在司辰手底下,根本没施展的机会! 接下来,进入司辰单方面暴揍对方环节—— 五分钟。 瘦高个被揍得怀疑人生! 一开始,他还忍住不嚎叫,想着自己得找机会反击。 后来,他终于认清现实,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于是乎,他想着怎么逃跑。 现在,他绝望地放弃了! 就连惨烈的哀嚎,都被他肆无忌惮地嘶吼了出来。 没几分钟,前门他的同伴也被两名防损押了过来。 “司总,这家伙手上的确有功夫,要不是您料事如神,让我俩拎着电棍,还真放不倒这家伙!” 防损说着,将人押送过来。 司辰这边的瘦高个,已经被绑在了地上。 他顺手扔了一根绳子给防损,让他们把矮个子也绑起来。tν 两名前来搞事情的破坏分子,就这么被逮住了。 后院灯光亮起,明晃晃照着俩人,无所遁形。 “你去一趟附近的派-出-所。”司辰安排一名防损去报-警。 “你去拿纸跟笔过来。”司辰又安排另外一名防损。 对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照办不误。 司辰蹲下来,一把扯掉高个子的口罩跟帽子,出现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司辰严厉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林飞武派你们来的?” 高个子冷哼一声,一口血水呸向司辰。 司辰闪身一躲,让开了,冷笑:“找死!” 紧接着,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这个过程,那矮个子居然还在撒酒疯: “我要去招待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活动着手腕,居高临下睥睨他俩,说道: “少特么给老子装蒜!装醉酒,是吧?行!” 说话间,防损拿着笔跟一沓信纸出来了,递给司辰: “司总,您要的纸跟笔。” 司辰接过来,说道: “那家伙还装醉酒呢,你给他浇醒。” “好嘞!”防损员转身就要去找盆子端水。 “回来!”司辰突然笑了,恶劣地笑: “你自己没‘龙头’?抓点紧,开闸放水,就往他脸上滋!” 防损员:?我幻听了? 矮个子:!你个魔鬼!你还是人吗?! 司辰那恶劣的笑意,一点都没有收起来的意思,补充: “抓点紧,一定要滋到他脸上,滋到别的地方,说明你软!” 防损员:!!! 为了男人的尊严!嗯! “你们他妈的别太过分!”矮个子气得破口大骂。 “呦,酒醒了?”司辰冷笑,说道: “既然是清醒的,二位,老老实实交代吧!” 说着,司辰将信纸递给防损员,让他记录一下这俩人交代的东西。 然而,俩人依然咬死口,不肯承认。 武少的心狠手辣,他们这些当小弟的怎会不知? “不说是吧?行!”司辰起身,走进去超市。 很快,他出来了,手中拎着一捆雷管! “这玩意儿,你俩认识吧?”司辰说着,将雷管塞到矮个子怀里。 俩人一看,这不是自己带来炸毁超市的一大捆雷管? 此刻,司辰竟然把雷管塞到了矮个子的上衣里! 上衣里啊! 他俩还被捆绑在一起! “司辰!你干啥!你疯了?你要对我俩做啥子!” 矮个子歇斯底里怒吼,都破音了。 他挣扎着,想将身上的雷管甩下去。 奈何,那雷管塞在他的上衣里,他的上衣扎在裤子里。 司辰再次恶劣地笑,边往小院外退去,边往地上撂引线: “既然不肯开口,那我留你们狗命也没什么用了。” “你说,我跟你俩素昧平生,多大仇多大怨,值得你俩来炸我的超市?” “雷管呢,是你们带来的,送我当见面礼。” “我呢,是个懂礼貌的人,咱礼尚往来,可好?” 说话间,司辰俩人已经退到了十米开外。 防损员则是一脸惊悚,可司辰是老板,弱小无助的他,不敢问,不敢说,只能战战兢兢地配合。 瘦高个相对冷静一些,呸掉嘴里的血,说道: “你一个打开门做生意的人,我不信,你敢在自己后院炸死人!” 司辰没回答他,而是—— 磕出来一根烟,顺手递给防损员。 对方抖着手接过来,嘴唇都发青了,老板真要炸死那俩人? 话说,头先商量好的剧本里,没有这段的啊! 防损员完全不知道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安安静静配合表演。 司辰又给自己磕出来一根烟,叼嘴里,打火机点燃。 紧接着,他弯下腰,点燃引线! 点燃引线!! 引线啊!!! 滋滋滋—— 那引线像是一条蜿蜒爬来的火蛇,不断靠近被捆绑在一起的俩人。 司辰残忍地笑着,带着防损员离开了。 空荡荡的后院,矮个子哭嚎着: “咋办、咋办嘛!你快想想办法啊!” 瘦高个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有气无力地怒道: “嚎你麻痹嚎!引线燃过来,我们把它踩灭!” 一分钟后。 手忙脚乱的俩人,总算是将引线踩灭了。 就在俩人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时,司辰又回来了: “呦吼,没炸啊,看来,是老天爷想给你俩一次活命的机会,来,老老实实交代,我就顺应老天爷的意思。” 矮个子经过这次的惊吓,已经尿裤子了,正计划开口交代。 瘦高个骂道:“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 司辰冷笑,走上前将雷管掏出来,在手里掂了掂,威胁: “机会呢,只有一次,我数到三,不说,那就去死!” 话落,司辰往后退去,几步后,他喊道: “一!” 矮个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惊悚地盯着司辰不断往门口退去。 又是几步后,司辰喊道: “二!” 这下子,矮个子明白过来了! 司辰是要退到门口,再点燃雷管,丢过来炸死他们! 于是乎,矮个子眼睁睁看着司辰退到院门口,掏出打火机,对着雷管那一截二尺长的引线,喊道: “三!” 第201章 司辰成功进化成女儿奴 “我说!” 矮个子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 他哭嚎着喊叫:“别扔,你别扔,我说,我都说!” 瘦高个急得怒吼,甚至撞他,不让说。 司辰勾唇冷笑,慢慢悠悠走过来,先兵后礼,说道: “我司辰呢,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俩今天给我的供词,我保证,不会成为林飞武祸及你们家人的东西。” 瘦高个完全怔愣住了,他没想到,司辰居然知道隐情? 矮个子泪流满面,表情却僵在脸上,不知该悲该惊。 司辰掂着手中的雷管,居高临下看着他俩,继续道: “我的店子呢,就在这里,既然敢承诺你俩,我就考虑过后果。”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俩人彼此对视一眼,矮个子彻底被动摇了:“我说!” …… 十分钟后。 司辰拿到了俩人签字画押的供词。 矮个子一脸的谄媚,问: “司老板,可以放了我俩了吧?” 司辰满意地将供词收起,踹到屁兜里,痞坏一笑: “既然公-安-同志太忙,顾不上过来,那就我送你俩去喽!” 矮个子急了:“哎!你这人咋这样?你言而无信!” 司辰哼哧一笑,跟防损一起,扭送俩人出去,吊儿郎当来了一句: “我啥时候答应要放了你俩?” 俩人:……你无耻! 司辰心里都门儿清—— 这俩人就算送去了,也不会真的交代,那里面的人也不会真的审问。 所以,他得自己先拿到签字画押的供词。 然后,再把人送去。 先前送去的那个污蔑司辰卖假烟的小年轻,就是拖拖拉拉一直不审清楚。 结果,时间耽搁太久,林飞武那边早将厂子里的重要东西转移了。 待到去查封“制烟厂”,连个调配溶剂的瓶子都没看到! 这让司辰想要彻底扳倒林飞武的计划,少了关键性的证物。 再加上林飞武舅舅那边打了招呼,那名小年轻,判刑很轻。 今天这俩人,司辰拿到了证词,还特地要送去派-出-所。 目的,是钓鱼! 呵呵,你林飞武的舅舅们不是喜欢打招呼吗? 给你舞台,让你耍! 咱们秋后算总账! …… 七姑司丽歌的闺女宋婉梦,出生第七天,一大堆人来探望。 司辰带着颜立夏、司雪梅、宋添锦,专程从龙城赶回去,也探望。 司老太跟万虹一起,抱着小平安、小圆满提前先到了。 司辰的车子一停在司丽歌的门口,十一个月的奶娃娃,拉着太奶奶的手,跌跌撞撞往车子跟前扑: “爸爸!车!妈妈!妈妈——” 小平安看到颜立夏从车上下来,海豚音都飙到破音了! “哎——麻麻滴小宝贝!”颜立夏赶紧跑过来,将儿子抱起,亲了亲脸蛋儿,又亲了亲额头。 小家伙兴奋得在妈妈怀里手舞足蹈,高兴得嘴里碎碎念: “妈妈、妈妈——” 就连司辰想抱一下,小家伙都不愿意。 小脑袋靠在妈妈肩膀上,小手手拍着颜立夏的另外一边肩膀,奶声奶气说道: “妈妈,抱,宝宝,嘻嘻嘻~” 司辰假装强盗,要把孩子夺过来,小平安嘻嘻哈哈笑着,尖叫着,躲避爸爸的手。 小圆满是个运动达人,尽管才11个月,却能放手自己走了。 她虽然走得比较慢,却十分稳当,来到司辰跟前,揪着爸爸的裤腿儿,摇晃。 司辰一低头,发现自家闺女黑溜溜两只葡萄大眼睛,仰头,望着自己。 小家伙连爸爸都不叫,命令一般吐出一个字: “抱!” 司辰简直哭笑不得,弯腰,将闺女抱起来。 小家伙将高冷进行到底,是真的连胳膊都懒得张开。 司辰终于深刻理解了一个词:女儿奴! “小圆满,乖乖,有没有想爸爸?”司辰叭叭叭说了许多话。 小圆满一个字都懒得搭理,盯着妈妈怀里的哥哥看。 此刻,小平安在妈妈的怀里,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母慈子孝。 司辰仿佛察觉到了女鹅的小情绪,问:“小圆满也要亲亲吗?” 小圆满没回话,一双瑞凤眼冷飕飕回看一眼爸爸。 紧接着,将自己肉嘟嘟的奶膘脸,小幅度、矜贵地往爸爸跟前凑了凑,斜眼看爸爸。 那表情,要多傲娇就多傲娇,仿佛无声在散发着: 本公主都施舍你一张脸了,你倒是亲啊! 司辰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圆满不满意了,反手就在司辰嘴上招呼了一巴掌! 司辰的笑声,戛然而止! 亲生的!忍住了!!一定不能还手!!! …… 宋婉梦还太小,不能太多人去看。 因此,大家分批进卧室,看一下就出来了。 也就司老太有特权,可以一直呆在里面。 于是乎,小平安、小圆满也就出入自由了。 司丽歌逗孩子,指着自己闺女,说道: “小平安,这是你小姑姑哦!” 小平安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天生带着撩你玩的笑意,奶声奶气说了一句: “妹妹!” 司丽歌:!!! “呀!臭小子!想啥呢?这是你长辈!你爸的表妹!你要叫姑姑!” 本以为小平安已经杀伤力十足了。 万万没想到! 小圆满才是那个开口噎死人! 司丽歌指着自家闺女,趁机教育小圆满,道: “认清楚啊,这是你小姑姑,可不能跟你哥学,喊啥妹妹,知道了?” 小圆满那双大眼睛,瞬间耷拉下来眼皮,瑞凤眼重出江湖,吐出一个字: “丑!” 司丽歌:!!! “呀!你个小妮子!说谁丑呢!” …… 司乐天还有一个半月就要高考了,正是冲刺的最关键时候。 因此,司辰一直都没接家人去龙城。 务必要等妹妹这边高考事宜都搞定了,全家人再搬到龙城。 第二天,司辰就带着颜立夏、司雪梅、宋添锦,返回了龙城。 令他意外的是,车站店的店长,交给他一封邀请函: 居然是林飞武的生日宴,邀请他出席! 第202章 去赴林飞武的鸿门宴 林飞武好端端的,生日宴为何要请司辰?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他在林家酒楼里的黑色产业链,一条一条,都被两位舅姥爷给抽出来了。 林诺那副不作为的样子,林飞武看多了,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特么是一种变相的配合! 积极配合查抄酒楼! 司辰,林诺,外加两个老炮儿,一起算计了自己! 得出这个结果,简直让林飞武火冒三丈! 林家十三家酒楼,林飞武的产业已经有三分之一被剥离。 这让林飞武的金钱来源,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要知道,来钱迅速的黑色产业,暴利到一本万利! 是正常生意难以想象的血赚! 林飞武的这些收入,关系到舅舅们的“副业”收入。 因此,求财,还想一路扶摇直上的武大舅,特地找林飞武谈话了。 武大舅:“武子,你最近咋回事?动不动就要你大舅妈去局子里捞人?做个小生意,就不能低调点?” 武大舅也是个吝啬自己正治羽毛的人,因此,许多事他都不出面,而是老婆代劳。 林飞武给大舅送小钱钱,也是直接找大舅妈就行,不必亲自对接大舅。 别人求武大舅办事儿,也是找大舅妈就行。 武大舅一手好算盘,退一万步说,万一事情出了纰漏,他为了自保,直接踢老婆出来背锅就行。 当然,最好不要出事儿! 因此,武大舅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非常谨慎的。 不然,也不会亲自来敲打林飞武。 林飞武在大舅跟前,是不敢放肆的。 如今,他姥爷退下来了,他得仰仗大舅。 姥爷疼他是真疼,大舅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大舅疼爱他的钱,林飞武一直都知道。 林飞武毕恭毕敬,一副三好学生的乖巧模样,拘谨地坐在黑皮沙发上,回道: “大舅,您还不了解我嘛,胆子比较小,历来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次,不是我要惹事,是对方来势汹汹、欺人太甚。” “您最近也听说了,我的那些产业,许多都被两个老炮儿从林家酒楼剥离出来了。” “咱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白花花的钱。” 这个“咱”,武大舅当然明白。 林家酒楼里林飞武的产业被剥离,那也就意味着,林飞武给武大舅的钱,得缩水。 我都不需要你罩着了,犯得着给你钱? 武大舅的泡泡眼皮与大眼袋中间,是眼神犀利的眯缝眼。 他没吭气,只是缓慢地摩挲着手中保温杯的盖子。 但听林飞武继续说道: “司辰跟林飞诺之间的关系,您也是清楚的。” “他一个下面偏远小县城上来的乡巴佬,想在龙城站稳脚跟,不得需要我林家帮衬着?” “司辰如今这么帮林飞诺,掘我的产业,不必说,盯上的必然是我林家的产业。”tν “大舅,林家的产业有多大,您也是清楚的。” “再加上我老爹又是那副德行,习惯了见风使舵。” “再这么被他们搞下去,我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唉!” 言外之意,大舅,你再不出手,我可就垮了。 我要是垮了,林飞诺得到我老爹的赏识,那林家的产业,将来不都是林飞诺的? 听大外甥这么说完,武大舅的思虑,不得不纵深了一些: 林老爹这个墙头草,武大舅还是了解的。 别看如今林老爹卡在武家、司家夹缝求生。 实则,野心勃勃,想要左右逢源,便宜都占尽! 就目前的状态,林老爹也在坐山观虎斗。 武家,司家,这两方势力,无论谁赢了,林老爹都照单全收。 找谁当靠山不是找? 当然,两座靠山都不倒,那才叫好! 武大舅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是贪财,可并不想搭上自己的前途。 说白了,跟林飞武合作是合作,跟别人合作也是合作。 谁那里不能干“副业”? 林飞武需要他这个靠山,他不一定非林飞武这里搞“副业”。 林飞武,不过是他“副业”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武大舅压根儿犯不着卷入这场家族利益抢夺里,林飞武最终能不能继承林家,关他屁事儿! 因此,他不咸不淡地看一眼林飞武,情绪都没什么起伏,轻飘飘来了一句: “既然司辰想跟林家搞好关系,你也是林家一份子,那就跟人家搞好关系。” 林飞武简直目瞪口呆!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大舅居然这副嘴脸! 司家跟武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利益体啊! 咋搞好关系? 林飞武满脑子都是家族利益纠葛,这种窝里斗的思想还没上升到武大舅这个段位。 他当然理解不了武大舅的格局,看不到人家的鱼塘有多大,里面的肥鱼有多少。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大舅,司辰跟林飞诺是一块儿的,不会跟我一起玩的。” 武大舅有些不耐烦地看林飞武一眼,难得地建议了两句: “年轻人嘛,一起玩一玩,感情就会好起来。” “杯酒释前嫌,吃顿饭的事,大家的关系没必要搞僵。” “能争取的朋友,一定要争取过来。” “你是个做生意的,和气才能生财嘛。” 这话,可谓相当不负责! 林飞武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一瞬间,完全给他整不会了! 武大舅的意思,是希望林飞武别招惹司辰,真的去跟司辰搞好关系,认个怂。 司家在龙城的关系网究竟有多强悍,不是林飞武能窥伺明白的。 武大舅这个位置的人,当然明白司青柏以及背后整个势力的厉害。 他一点不希望林飞武真的惹到司辰,还波及到自己。 可林飞武不明白啊! 因此,林飞武自动理解为大舅在提点自己,要给司辰摆个鸿门宴。 于是乎,他才搞了生日宴这么一出,特地邀请司辰。 …… 司辰瞅着手中的邀请函,笑得意味深长。 他就算料事如神,也不会想到武大舅跟林飞武的这段情况。 但是,司辰盘得顺林飞武的思路,这一顿,当然是鸿门宴喽! 因此,赴宴之前,司辰做了点小准备: 跟司寅借了两个人。 随身带上了一个一米五的木盒子。 第203章 小爷今天就是来搞事情的 林飞武给司辰摆了个鸿门宴。 平时一群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他提前也都打了招呼: “哥儿几个,等司辰来了,一定给我‘招待’好了啊!” “放心吧!指定给你招待好喽!” 一群懒懒散散叼着烟的纨绔,打鸡血一样表忠心,俨然兄弟大过天。 没几分钟,司辰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进来了。 门口的位置,设立一张桌子,是用来收礼金的。 毕竟是生日宴。 司辰也意思意思,拎了一袋子钱,扔在了桌子上,报姓名: “司辰!” “咚”一声响,那钱袋子里,似乎都是钢镚儿。 写礼单的人,惊呆了! 那些瞧见司辰来了的人,纷纷凑了过来,嬉皮笑脸: “呦,快瞧瞧,这是谁来了!” 司辰毫不客气,怼了一句: “还能是谁来了,你爹呗!” 那人瞬间变了脸,要往司辰跟前扑。 司辰双手插在裤兜里,歪叼着一根烟,冷蔑地笑。 他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看那人,心想,还怕你不挑事儿呢! 小爷今天来,就是搞事情的! 就在司辰准备抬脚踹人时,林飞武将那人拽住了,和事佬一般化解道: “别冲动,司辰只是开个玩笑嘛。” 说着,眼神暗含深意。 那人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 司辰一开局,就将气氛推向了一个莫测的走向。 写礼单的人,打开司辰扔下的钱袋子看了看,一脸便秘! “武少,这、这个礼金,它……” 那人刻意不说后面的话,为难地看向林飞武。 “礼金怎么了?”林飞武看了看那个脏兮兮的布袋子,心底再次涌起不悦。 可他暂且隐忍了下来,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写礼单的人将布袋子打开,说道:“武少,您看。” 众人齐刷刷望过去,那布袋子里,银光闪烁,一大堆硬币! 卧槽啊! 这特么还是人吗? 人家生日宴,你来上人情,居然拎着一袋子一分钱? 一分钱啊! 林飞武的脸色,瞬间就绷不住了! 这种明目张胆的羞辱,搁谁身上不令人恼怒? 林飞武皮笑肉不笑地讥讽: “司辰是开小卖部的,分分钱多一些,不奇怪!” 这话,也挺杀人诛心的。 众人闻言,好一阵哄堂大笑! 有几个演技浮夸的,拍着大腿、跺着脚,恨不能把肺都笑出来。 司辰翻了个大白眼,随手一掀,那袋子硬币哗啦啦倒在了桌子上。 他嘴里咬着烟,恶劣地笑,说道: “这里面,不多不少,二百五十枚一分钱!” 空气瞬间凝固! 众所周知,在我们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里,二百五,拥有非常不一般的含义! 司辰刻意盯着写礼人的眼睛,姿态睥睨,叮嘱: “可不能数错了啊!少一分,你们武少就是二百五都不配!” 这话,一语双关,更加杀人诛心! 说完,他又特意回头,看着林飞武,恶劣地笑! 林飞武气得脸色铁青,两只鼻孔都不自觉扩张了。 他身边的兄弟们,早已被司辰这副张狂的模样气得胃疼,要冲上来揍人。 林飞武忽然歪着一边嘴角,笑着拦住身边人,佯装好脾气,咬牙切齿说道: “来者是客,司辰,里面请!” 说完,他侧过身,摆出一个有请的手势。 司辰挑挑眉,心想,还挺能忍的啊! 啧,不能现在就干架,可真是一点不干脆! 不过,司辰心里有谱。 林飞武越是这副隐忍的样子,后面一定埋着大招等自己。 可那又如何? 他司辰不去搞别人就不错了,啥时候怕过事儿? …… 林飞武这次的生日宴,就在林家酒楼的总店举办。 店内最大的包间,足足五十平,叫做“鱼龙池”。 一进门,远处正对着人的,是一面偌大的玻璃水墙。 那玻璃墙体内,是个巨大的鱼缸—— 高度三米,宽度十米,厚度一米。 这面鱼缸内,养着林家酒楼的镇店之宝: 血龙鱼! 司辰进门后,明显对这条血龙鱼感兴趣了! 他背着自己那长长的木盒子,径直往鱼缸跟前走去,眼冒贪婪,问: “啧,血龙鱼,这玩意儿得有六十公分长了吧?好宝贝啊!” 林飞武看到司辰这副模样,禁不住嗤了一声,嘟囔: “果然小地方来的,乡巴佬!” 话落,他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再次嘻嘻哈哈笑起来,满眼都是对司辰的看轻。 司辰没听到林飞武的话,但是,从这群人的嘲笑声里,不难判断出说了什么讥讽人的话。 司辰盯着那水里慢悠悠游动的血龙鱼看了许久,回身,在就近的位置坐下,说道: “龙鱼招财,我呢,最近做了点小本买卖,正需要这龙鱼聚财,我就不客气了,先坐为敬!” 司辰不止自己坐下了,还招呼跟着自己来的两位兄弟,一起来坐。 包间里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众所周知,迎门的位置是最好的,首座。 司辰大喇喇坐在了首座,谁也不信他是不懂礼数,根本就是故意的! 酒楼的经理快步走到司辰跟前,请他站起来,不能坐在这个位置: “司老板,您的位置在那边,请跟我来!” 语气嘛,谈不上客气,却也还算恭敬。 司辰这次没闹事儿,还真站起来了,惋惜地看了一眼血龙鱼,嘟囔: “坐那边,也不是不行,就是距离有点远,得瞄准了。” 待到司辰落座,其他人也纷纷就位。 司辰带来的两位兄弟,就在他的左右两边落座。 旁边有人不满了,嚷嚷:“哎,我说司辰,带来的小弟能不能让站外面去?” 紧接着,也有人附和,满嘴的嫌弃: “就是!快让他俩出去!什么身份啊,也配跟我们坐一桌!” 司辰瞬间沉了脸色,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带起边上的餐具惊跳了一下,哐当作响。 叫嚣的人安静了下来。 司辰冷蔑一笑,介绍道: “我左手边这位,姓易,易副队长。右手边这位,姓梁,梁队长。” 紧接着,司辰报出了两位队长所属部/队的番/号,以及现/役的级别。 这一次,全场鸦雀无声! 第204章 司辰的嘴可真是太欠了 军!官!啊! 这特么哪是两个小弟? 这是两位级别还不低的军!官!啊! 过两年,人家就是穿四个口袋制服的那种级别! 先前嫌弃人家俩人的那俩小年轻,简直要吓尿了! 纨绔又如何? 还不是惹不起人家这种身份的人,说收拾你就收拾你! 尤其那位姓梁的队长,居然是传说中河西梁家最有前途的那位后生! 按理说,河西梁家也是龙城的名门望族。 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方式排位的话,河西梁家吊打这一桌大部分人。 哪怕是林家,没有武家的加持,都不能跟人河西梁家媲美。 梁队长只是不混他们这个圈子,所以,他们才不认识。 原本,司辰跟司寅借人,只是需要俩身手好的,一起来帮忙打个架。 没想到,司寅听说情况后,特地给这俩队长放了假,让他们跟着司辰来蹭吃蹭喝。 原话是这样叮嘱的:“你俩,跟我弟去吃个饭,他比较废,身手不太行,你俩照顾着点,别让人把他揍了。” 两位队长看到现在,算是明白司寅为啥担心表弟被人揍了: 嘴太欠了!!! 司辰笑眯眯盯着那俩说过话的小年轻,拉仇恨: “武少没给我这俩兄弟准备餐具,你俩的那份,贡献出来吧!” 那表情,相当理所当然。 两个受冻鹌鹑一般的小后生,屁也不敢放一个,乖乖将自己跟前的餐具端了过来。 一旁的经理见状,立马打圆场: “餐具有呢!我马上就给两位队长补餐具!” “不必了,你抓紧给这俩后生安排到隔壁包间去,这里不仅缺餐具,还缺椅子,坐不下了。” 司辰铁了心搞事情,一点不手软: “他俩不是说,我兄弟不配跟他们坐一桌?那去隔壁呗,地方宽敞,放开给他俩耍!” 包间里的气氛,凝固到冰点!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梁队长跟易副队长,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面无表情接过餐具,放在自己跟前。 俩人身姿挺拔地坐着,就等着开席呢! 经理为难地看向林飞武,征询怎么办。 林飞武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响,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说道: “那就……暂时先去隔壁吧!” 说完这句话,他屈辱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嫌恶地白了司辰一眼。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桌上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司辰根本就是蓄意来搞事情的! 许多人其实并不了解司辰的背景。 今天,他们能替林飞武出头,还以为司辰真的如林飞武所言,是个乡巴佬。 如今,看人家带来如此重量级的两位队长,怎么可能来头小? 因此,大部分的人已经安分了下来,察觉到司辰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 正式开席。 林飞武端着酒杯,在大圆桌对面致辞呢。 这边。 司辰将桌上的一盘海参,端起来—— 哗啦!哗啦! 拨到左右两边的队长碗里,叮嘱: “海参,好东西哩!虽然是干货泡发的,没新鲜的口感好。” “但是捏,大补!对咱们男人来说,这玩意儿可是个宝!” 梁队长出身富裕,不以为意,夹起来黑乎乎的海参,一口吞。 易副队长家境比较普通,长这么大根本没见过海参! 夹在筷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太丑了啊! 这让他,咋下口? 司辰又端来一碗鱼翅,捞了往左边放两筷子,又往右边放两筷子。 易副队长眼睛一亮,小声惊喜道:“哎,这个粉丝瞅着可真俊,指定好吃!” 司辰又给他多捞了两筷子,笑嘻嘻叮嘱:“好吃你就多吃点!” 然后,那碗鱼翅没“粉丝”了! 旁边的人,看着司辰如此嚣张的做派,别说吭气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司辰淡定极了,将碗放回去,顺手端起了六头鲍的盘子。 给左边的队长放了一个,再给右边的队长放一个,说道: “六头鲍,有点小,要是有两头鲍,那才叫吃好东西!” 所谓六头鲍,意思就是一斤鲍~鱼大概六只的样子。 十二头鲍,意思就是一斤大概十二只鲍。 司辰说的两头鲍,那可就是很大的个头了,两只就是一斤重! 老话儿说的好,有钱难买两头鲍。 还有极其罕见的一头鲍,可遇不可求,想吃靠运气,要么你有钞能力。 站起来的林飞武,怎么可能看不到司辰这边什么情况?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心想: 让你嚣张!稍后,有你好看的! “诸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来到林某的生日宴!” “让我们举起手中的美酒,今晚,不醉不归!” 随着林飞武这句话落下,巨大圆桌周围的三十来号人,纷纷起身,端着各自面前的酒杯,遥遥干杯。 司辰这边的三人,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别人都站起来了,你们仨坐着,不要太明显哦! 对面的林飞武,脸上又难堪了几分。 酒楼经理连忙上前,给司辰的高脚杯里再添了一些红酒,提醒: “司老板,该敬酒了!” 司辰这才有空抬头,望向站起身的众人。 他们的手中,端着的酒倒是都不一样,红的白的啤的威士忌,乃至饮料,都有。 这个场合,不算很正式,因此,喝什么酒,也不做要求。 司辰刻意看了看自己跟前那杯红酒,又扫了扫左右两边队长的酒杯,居然是饮料。 呵呵! 酒店经理的手中,明明捧着一个红酒分酒器,为啥只给他一人倒呢? 司辰心底门儿清,大概猜到林飞武要对自己做什么了。 小样儿,合着,鸿门宴的目的,搁这儿等着我呢! 司辰大声要求:“我不喜欢红酒,酸溜溜的,给我换牛奶!” 众人:……你居然要喝奶?! 那经理下意识望向林飞武。 得到的,是林飞武阴恻恻一个威胁的眼神。 经理讪笑着,说道:“司老板,您将就一下,先敬个酒,我马上安排人给您取牛奶过来。” 司辰还算客气,没立马撕破脸。 但他的表情已经不悦了,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先给我换一杯白开水吧!” 第205章 惹谁不好你惹我? 司辰的坚持,让气氛异常尴尬。 酒楼经理再次看向林飞武,对方态度很坚决,不让步。 酒楼经理没办法,继续低声下气规劝司辰。 在场的人,有一部分是知道司辰那杯红酒有问题的。 甚至有人,还参与到了给红酒加料的行列里。 不止是那一杯! 酒楼经理手捧的醒酒器,里面的一整瓶红酒,都是加了料的! 今天这场鸿门宴,就是林飞武专程给司辰设的。 林飞武的生日,是六月底的,根本不是这五月底! 一少部分人,是知道那红酒里,被林飞武加入了大量的“面面”。 他要让司辰中招,从此以后上瘾,再也离不开这玩意! 只要司辰染上了瘾,林飞武就能控制住他。 这个包间里的许多人,有些曾经是自愿的,有些是无意间中招的。 可如今,都被林飞武用“面面”控制住了。 他们这个所谓的圈子里,背景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林飞武,之所以有地位—— 主要原因,还是他手中有“面面”! 眼下,司辰岂会不知道林飞武的盘算? 他站起身,已经懒得再废话一个字了! 直接从酒楼经理的手中夺过醒酒器,司辰转手递给了一旁的梁队长。 酒楼经理愕然不已! 再想要回来醒酒器,那是不可能了。 司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遥遥望着林飞武,说道: “可真是没劲儿!我想喝个奶,居然都不给,呵呵!” 林飞武眼见要坏事儿,赶紧端着酒杯走过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司辰兄弟不要见怪,犯不着跟一个服务人员计较。” 说着,他给了酒楼经理一个眼色,示意道: “你,亲自去给司老板端牛奶来!”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酒楼经理如蒙大赦,慌里慌张跑出去了。 林飞武笑脸微妙,端着酒杯走过来,嘴里一连串的道歉,同时斥责服务人员不懂事。 司辰脸色沉了下来,根本懒得跟他虚与委蛇。 他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看着走到跟前的林飞武,说道: “来,咱俩喝个交杯酒。” 众人一阵阵的错愕,却因为气氛太过诡异紧张,谁也不敢开口。 甚至,有胆小的都在偷瞄门口了,想跑! 林飞武还没开口说什么,司辰将手中酒杯递给他。 顺势,他五指呈爪,扣在林飞武的杯沿上,暗中用力,夺酒杯! 林飞武大惊失色! 原来,司辰所谓的交杯酒,居然是俩人酒杯交换了喝! 别说林飞武了,就是在场的其他人,统统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情,是感慨司辰的胆大妄为。 知青的,更是为司辰捏了一把汗。 林飞武虽然制洋烟、卖洋烟,但是,他自己却不吸! 司辰所谓的交杯酒,岂不是,林飞武要喝掉自己加料的红酒? 司辰见林飞武这副诡异的表情,心底彻底笃定了: 这杯红酒肯定有问题! “不喝,是吧?” 司辰说着,突然松了手。 他头也不回,将身侧椅子上的长长木盒子打开,取出一柄银光闪闪的—— 猎枪! 众人被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司辰咧嘴残忍地笑,视线瞥向对面的大鱼缸: “要么,你把酒喝了;要么,我把那条血龙鱼猎出来,它替你喝,咋样?” 说着,司辰手中的猎枪上膛,对准鱼缸! 包间里,已经有靠近门口的人,悄么么偷偷挪出去了。 艾玛,太吓人了! 林飞武脸色煞白,强装镇定,说道: “一杯酒而已,何必大动干戈?” “司辰兄弟,快把枪放下,没必要,是不是?” 司辰不吭气,依然举着猎枪,试图瞄准鱼缸里悠闲游动的血龙鱼。 林飞武急了! “司辰兄弟,这条血龙鱼,是我十二周岁生日时,我母亲托人从南边专程运回来的。” “家母仙逝,血龙鱼承载了我对她老人家所有的思念。” “大家都是朋友嘛,今天又是我的生日。” “请你稍微……把枪放下吧,别伤害这条龙鱼。” 司辰这才抽空回看一眼林飞武,恶劣地笑: “我知道啊,你把这条龙鱼,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所以,要么你喝酒,要么龙鱼替你喝,咋样?” 林飞武终于反应了过来,司辰知道了酒有问题! 他现在,受制于司辰,不敢再造次了,放低身段,说好话: “一杯酒而已,不喝就不喝,没必要……” “有必要!”司辰眨了个眼,视线重新拉回到鱼缸,再说出来的话,字字森寒: “那醒酒器里面的一瓶红酒,如果我今天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喝下去,是不是我就丧命了?” 林飞武浑身一震! 险些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都喝下去的! 幸好,他不是个嘴巴比脑子快的人。 否则,不打自招! 他的目的,的确只是让司辰喝一两杯,染上瘾就行。 可司辰说的也没错,如果这一瓶酒都被自己喝下去,那“面面”的威力,足以要了他的命! 初次接触“面面”,如果用量太大,的确会丧命! “林飞武,你觉得我司辰是个善茬吗?” 司辰问话时,连眼神都懒得给林飞武一个。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顶顶难管教的刺儿头!” “你说你,惹谁不好,一定要招惹我?” 话落,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砰! 一声震天响的巨响! 对面的鱼缸,被大口径子弹击穿! 强大的震荡,直接将玻璃震得碎裂。 鱼缸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里面的水哗啦啦往出流! “啊!——” 包间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林飞武被惊得腿发软,一个哆嗦,险些抱头蹲下。 遇到枪击,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自救行为,当然也是蹲下。 可司辰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捏住他胸前的衣服,将瘦弱的他几乎拎起,怒道: “我改主意了,要么,你把醒酒器里的一瓶红酒都喝了;要么,我把那条血龙鱼红烧了!” 说话间,那条血龙鱼被水流冲了过来。 易副队长一下子蹿出去,将血龙鱼捉住,死死攥紧,举起来给司辰看: “辰子,这家伙个头真大!我感觉,有十斤!” 第206章 跟小爷斗?还不够丢人现眼 司辰笑眯眯看一眼那血龙鱼,认同地点点头,道: “我也觉得有十斤,毕竟,养了十三年了。” 林飞武、林诺、司辰,都是同龄人,今年25岁。 林飞武说血龙鱼是自己12岁生日时母亲送的,相当重要。 北方地区,小孩子的12岁生日俗称为“圆锁”,又称“开锁”,“圆羊”。 是大人们对孩子即将步入少年时代的一个祝福。 那是要大办的,就跟南方不少地区的十岁生日宴一个道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司辰今天要是真把这血龙鱼红烧了,那对于林飞武而言,妥妥的杀人诛心! “司辰,你既然知道这龙鱼的岁数,就应该知道它对我的重要性,还请你高抬贵手。” 林飞武即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跟司辰低头。 可如今,本命吉祥物被司辰拿捏了,他不低声下气,还能怎样? 他虽然有豢养的打手,如今这样的场合,却是不敢明目张胆放出来对抗司辰的。 “我当然知道它对你的重要性。”司辰嘴边残忍的笑意,逐渐绽放: “不然,也不会用它来拿捏你呀!” 将要挟人说得如此明目张胆,也就司辰了。 “你!”林飞武气结。 司辰将装着红酒的醒酒器举到林飞武跟前,回看易副队长,说道: “老易,我数到三,武少要是不把这里面的红酒干了,你就把手里的血龙鱼鳞片刮了!” 林飞武:!你不是人! 易副队长:!这业务我熟!\(o)/~ 梁队长:……你不止嘴欠,人也欠削! 别说司辰数到三了,就是数到三百,林飞武也不可能为了一条龙鱼喝了那红酒。 一口都不会沾! 那醒酒器里面的,都喝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林飞武一把打掉司辰递醒酒器过来的手。 咚一声! 醒酒器掉落地上,翻倒。 猩红的酒液流了出来,浸湿铺了厚厚地毯的地面。 司辰冷笑,看一眼手中举着短刀的易副队长。 下一秒! 当着林飞武的面,嚓嚓嚓,易副队长将那血龙鱼的鳞片,刮了! 刮了啊! 那家伙,拇指指甲盖般大小的鱼鳞,密实地排列在血龙鱼的身上,华光熠熠。 可在易副队长这个大老粗的手中,流彩珠光片一般的鱼鳞,三下五除二,刮光! 那血龙鱼,张着地包天的鱼嘴,无声哀嚎。 仿佛林飞武此刻的心情,有痛难言! 他自己给司辰设的局,压根儿没想过司辰会如此强横,上来就动手! 这可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林飞武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心里怨毒地怪责司辰太嚣张。 他铁青着脸,恶狠狠瞪着司辰,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狠狠整治司辰,出这一口恶气! 司辰光是看他的眼神,都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林飞武,就你这点花拳绣腿,还想跟小爷斗?丢人现眼!” 司辰说着,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屑地一眨眼,转身离开。 梁队长看了看自己收拾好的猎枪,默默背起长长的木盒子,跟着司辰出去了。 易副队长双手捧着刮光鳞片还在垂死挣扎的龙鱼,也快步跟上。 林飞武怨毒地盯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恨不能用眼神在他们后背心开个洞! 就这样,司辰带头,左边梁队长背着长木盒,右边易副队长捧着龙鱼—— 三人雄赳赳气昂昂,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一路穿过刻意做了复古装修的酒楼走廊,在众人或惊诧或惊悚或惊惧的眼神中,大喇喇离开。 …… 出了饭店,来到自己车子跟前。 司辰见四下无人,当即不装逼了,赶紧从梁队长手中接过猎枪盒子,嬉皮笑脸: “来来来,给我、快给我,辛苦二位兄弟今儿个给我撑场子了!” 梁队长面无表情看一眼司辰,无喜无悲。 信手,他将猎枪盒子还给司辰,径直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易副队长是个铁憨憨,问:“辰子,这鱼咋整?” 司辰也赶紧接过来,丢到后备箱的塑料袋里,说道: “走走、走,上龙城大饭店,把这龙鱼红烧了,请二位哥哥喝个小酒!” 一听有酒喝,易副队长开心了: “对!喝酒去!那家伙,小气吧啦的,我俩坐席上呢,愣是不给倒杯酒!” 司辰驱车,一路赶到龙城大饭店,将龙鱼交代给了后厨。 顺便,还点了其他的菜。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此刻已是晚10点,司辰的超市也要闭店了。 因此,他将颜立夏一起带来,吃个宵夜。 原本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说话的易副队长,在见到颜立夏的那一刻,安静了。tν 糙汉子也不懂得遮掩,就那么大喇喇盯着颜立夏看。 司辰敏锐地察觉了异常,问:“老易,是觉得我媳妇儿长得眼熟吗?” 很多人见到颜立夏的第一眼,都会觉得她很像某个港星。 司辰也以为,易副队长是这个原因。 易副队长点点头,看向的却是梁队长,不太确定地问道: “梁子,你不觉得……司辰媳妇儿有点像你姑?” 司辰:……-_-|| 吃个饭,我就成梁队长姑父了? 颜立夏也是一噎,脸上写满了懵! 难道,真的是她最近太劳累了,显老了? 梁队长抽了一口烟,闲适地弹烟灰,回了一句:“我瞅着不像。” 易副队长急了,争辩道:“你再仔细瞅瞅,真有点像!” 说着,他还挠挠头,皱眉思索了一下,用自己贫瘠的形容词描述: “你小姑脸长得比较寡淡,司辰媳妇儿眉眼花哨一些,但是乍一看,还是挺像的。” 司辰听明白了—— 梁队长的小姑面相较为扁平一些,大约就是东方人的淡颜系女子。 颜立夏的五官相对立体,属于浓颜系。 他媳妇儿有可能是混血,司辰早就在心内敲定过的。 如今,易副队长突然提到梁队长的小姑,司辰心底不由得猜测到了什么。 可是,梁家是龙城河西有名的望族,颜立夏是在元孟县的福利院长大的。 这两者之间,怎么看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呀! 第207章 颜立夏的身世秘密 司辰的记忆里,河西梁家上一辈只有一个女儿。 那就是梁队长的小姑。 梁家上一辈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个儿子为国捐躯。 这其中,就有梁队长的父亲。 梁家小姑嫁的人,也是这龙城军/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司辰没记错的话,俩人育有一子一女,是出了名的恩爱。 让他将梁家小姑往颜立夏母亲对号入座,司辰还是有点不太敢。 这样的恩爱夫妻,司辰没有十足的证据,就连猜测都会觉得有些不尊重。 对于易副队长的话,梁队长显得十分淡定: “长得漂亮的人,总有那么点相像。” 这句话,可谓四两拨千斤。 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也没回答。 这让司辰想要听话听音的想法,就此被扼杀在摇篮里。 很快,红烧龙鱼端上来了,满满一大盘,三个男人嘻嘻哈哈吃饭喝酒。 易副队长突然嚷嚷:“咦?鱼头呢?” 司辰仔细一瞧,还真没有鱼头。 龙鱼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但是,并没有盯着后厨。 司辰挑挑眉,突然想到点什么,起身往出走,说道: “我去找一下他们经理。” 司辰出去后,梁队长这才谨慎地望一眼颜立夏,斟酌着问: “弟妹是元孟县人?” 颜立夏正在大快朵颐,虽然这龙鱼的肉有点老了。 但是,红烧的,调味料足,不影响口感,挺好吃的。 闻言,颜立夏抽空瞥一眼梁队长,点点头:“嗯。” 梁队长默了默,又十分技巧地试探道: “你跟司辰在龙城发展得这么好,家里父母、孩子过些时候也是要接来的吧?” 颜立夏咀嚼的动作一顿,半垂着眸眨了眨眼,撂了一句狠话: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父母都死了!” 高智商之间的对话,往往只在一个关键词,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梁队长用一长段话掩饰自己打听颜立夏父母的意图。 颜立夏却一句话回绝了他后面的所有话。 “抱歉!”梁队长像是为自己的鲁莽询问致歉。 可颜立夏的直觉告诉自己,不止如此! 梁队长的突兀问题,让颜立夏心底隐约猜到点什么。 可她一点都不想面对! 那些遗弃她的人,谁也别想来打扰! 接下来,俩人再也没有互动。 易副队长看不明白什么情况,接着奏乐接着舞,吃起来哎喝起来~ …… 没多久,司辰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盘剁椒鱼头。 “哥几个,快瞅瞅,还有一盘剁椒鱼头呢!” 司辰将硕大的餐盘放到桌子上,说道: “幸亏我去后厨瞅了一眼,不然,这二斤重的鱼头,咱们今天可就便宜他们了。” 易副队长闻言,眼睛都瞪大了: “这血龙鱼,不算鳞片、不算鱼鳍、不算内脏,咋地不出肉六七斤啊!” “这家伙,直接给我们薅走二斤鱼头,冤死了!” “吃!吃吃!必须都吃完!鱼汤都不能剩下!” 易副队长说着,撸起袖子加油干! 颜立夏一听说这是宠物鱼,还是这年头极其罕见的血龙鱼,禁不住来了一句: “血龙鱼多贵啊!这么大一条,少说也得三万吧?” 易副队长被剁椒辣得直咳嗽,咳咳咳! 以前,这种顶级的宠物鱼只出现在南亚、东南亚的华人圈子。 原产地印尼,仙塔兰姆湖以北的地方。 由于华人骨子里对龙的崇拜,与生俱来。 这种看上去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瞅着喜庆的大只观赏鱼,顿时成为富商们的心头好。 大陆开放后,大款养龙鱼,跟风那些南边的大佬,也成为一种潮流。 因此,龙鱼这种外来物种,才会在内陆被一路追捧起来。 别看这是八九年,龙鱼的价格,不比大哥大便宜! “这玩意儿这么贵呢?好家伙,这一顿,吃了我家一座院子啊!” 易副队长眼睛都直了! 因此,必须吃好喝好,一滴汤汁都不能剩! 三个老爷们,外加一个吃货颜立夏。 不仅吃完了超大分量的红烧龙鱼、剁椒鱼头,还在汤汁里加了六斤拉面,统统吃光! …… 餐后,俩人跟司辰挥手道别。 再三表达感谢后,大家才分道扬镳。 司辰带着颜立夏去往超市闭店了。 梁队长瞅着被司辰揽在怀里的颜立夏,思绪缥缈到久远之前—— 六八年,他五岁。 小姑瞒着家里人,偷偷生下一个女娃娃。 他爷爷不是那种古板的家长,如果这个孩子的身世简单,生下来也就生下来了,他们梁家养得起。 可坏就坏在,这个孩子的爷爷是俄/国人! 那个时候,两国的关系十分紧张。 尤其六八年,两国即将开!战! 历史证明,第二年就因为边界问题打得不可开交。 八五年,由于对方新领导上台,两国关系才算缓和下来。 如今八九年五月底,就在前几天,对方新上任的领导刚来访问过我方。 也许,双方很快就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再恢复好关系。 可六八年,那样的环境,小姑生下的那个孩子,的确会给梁家带来灭顶之灾! 不止是孩子的爷爷,孩子的奶奶身份更加特殊! 敌!我! 敌!我!啊! 哪怕是如今,孩子的奶奶都是禁忌,不可沾上任何关系! 当年,逼不得已,梁家的大家主才忍痛做出那样的决定。 此后,包括小姑在内,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女婴死了。 可今天,梁队长见到了颜立夏,还是福利院长大的弃婴。 隐约之间,他感觉到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曾经辜负的,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 …… 林飞武狠狠吃了瘪,决定搬一下姥爷这尊大佛,压一压武大舅。 这天晚上,武老爷子传唤大儿子回家吃饭。 饭桌上,他气得都吃不下饭,教训长子: “你这个大舅是怎么当的?” “武子被那个乡巴佬欺负成这样,你都不说护一下犊子?” “人家带着人、带着枪,上门闹事!” “打了我们武子不说,还把那条血龙鱼捞走,吃了!” “那血龙鱼是普通东西吗?那是你小妹送给武子的圆锁礼物!” 第208章 你跟司辰的关系不一般 武大舅被老爹训斥了个狗血淋头! 对于林飞武的印象,更加糟糕了。 林飞武自己也拿捏着分寸,生怕大舅真的对自己疏远了。 因此,他端着一副乖巧人设,不停劝阻姥爷,注意血压,不要情绪激动。 同时,也替武大舅说好话,把黑锅全部甩给司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全是司辰的错,为人嚣张跋扈! 武大舅冷眼旁观,心里默默鄙夷: 自己这个大外甥,还真是段位不咋地! 幼稚! 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找姥爷告状,呵呵! 武大舅浸/淫/官/场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过,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 因此,任由自家老爹跳脚,他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甚至连自己当初点拨林飞武跟司辰搞好关系,他都懒得跟老爹解释一句。 混到他这种地步,早就不惧怕父母问责了。 武大舅只是在心里默默权衡着: 林飞武,烂泥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从此刻起,武大舅的心里,已经把林飞武清除出自己的鱼塘了。 不省心还走下坡路的鱼,他没必要留着! 升官发财、升官发财,谁挡了他的路,谁就是绊脚石,一毛钱用处都没有!tν 武老爷子骂完了,终于肯消停了,坐在饭桌前呼哧呼哧喘气。 林飞武赶紧给姥爷夹菜。 “还是我武子贴心,不像你们一群臭小子,平时连关心我一下都不会!” 武老太虽然也偏心林飞武,可儿子们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种时候,她也不舍得责备儿子。 听着老伴儿大发雷霆,武老太自始至终都没吭气,默默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重。 武老爷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长子,心底再次涌起一阵烦躁。 自己这个长子,越来越难以看懂,城府太深! 他气哼哼地教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武子的事情,你非管不可!” 武大舅细嚼慢咽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 “你是不是还在为琪琪抢了莉莉的婚事,耿耿于怀?” 林琪梓,林飞武的大姐。 武莉莉,武大舅的独女。 当年,表姐妹俩都在京都上学,同时看上了一个男子。 为了嫁去京都权贵家,林飞武的母亲上蹿下跳,没在老爹跟前使力气。 最终,武老爷子拍板,点了这个鸳鸯谱。 武老爷子哼了一声,拿出自己独断专行的架势,说道: “琪琪嫁去京都,是我的意思,你别把这笔账算在孩子头上!” “如今,你小妹不在了,林家那个德性,我是指望不上了。” “往后,琪琪、武子,都是你的责任,你务必要当亲生的照顾!” 最后这句话,武老爷子手指戳在饭桌上,着重强调。 武大舅心底是厌烦的,可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 当年,父亲乱点了鸳鸯谱,拆散了武莉莉跟男友,导致武莉莉出国,至今都不肯回来。 武大舅的心底,怎么可能没怨言?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本来可以嫁入京都权贵家庭,这对他的仕途,都是极其有利的! 没成想,一切的如意算盘,都被老爹跳出来打乱了。 武大舅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违心地答应下来: “嗯,我会照顾好琪琪跟武子的,您放心。” 可桌上的人都能看出来,一点不情愿! 武老爷子气得又是好一通训斥。 武大舅这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 林诺这些天配合两位舅姥爷查抄自家酒楼,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老爹抓不住证据,却能隐约猜到,自家儿子似乎也参与其中? 这天,第九家酒楼刚被查抄,林老爹就把林诺喊到了办公室。 不过,他老狐狸本性,没直接问,而是绕圈子: “小诺,前两天你哥的生日宴,被人闹了场子,你知道吧?” 林诺下意识抿唇,淡淡回了一句: “知道,那条血龙鱼被司辰拎走了,据说,红烧了。” 其实,林诺最近频繁跟司辰碰面,情况都一清二楚。 林飞武在林家酒楼总店给司辰摆鸿门宴时,林诺为了司辰的安全着想,本来要求自己要在场的。 奈何,司辰嫌弃他妨碍自己发挥,就警告他,别掺和! 林诺也是无语了好几天! 可事实证明,他如果在场的话,指不定真妨碍了司辰发挥。 像是司辰这种铁血手腕,林诺别说做出来这种事了,就是瞧见了,也是要上去劝一劝的。 难怪啊,司辰嫌弃他妨碍自己发挥。 林老爹执着毛笔一边临帖一边试探道: “瞧司辰这架势,是跟你哥结仇了。” “小诺,你跟司辰……毕竟关系不一般。” “寻个机会,再去司辰那里求个情,让他放过你哥。” 说完,林老爹一反常态地抬起头,盯着林诺的表情。 林诺被那句“你跟司辰毕竟关系不一般”给刺激到了,气得皱眉。 刚想反驳,一抬头,但见自己老爹满眼审视地盯着自己。 林诺霎时头皮一炸! 老爹在试探自己! 好险! 幸亏没嘴巴比脑子快。 老爹刻意用过分的言辞刺激他,就是为了看他的反应。 以往,林诺对待林老爹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敢反对一句。 如今,林老爹刻意试探。 如果林诺反击了,那证明他有了靠山,竟然连老爹都敢忤逆。 林诺瞬间惊出一后背冷汗! 目前时机不到,自己必须隐藏好。 待到一切收网时,他才能真正挺直腰杆还击。 于是乎,林诺又是那个任劳任怨、战战兢兢的林飞诺,回道: “是,父亲,我明天就去找一趟司辰,求个情,希望他可以卖我这个面子。” 林老爹一瞬不瞬盯着儿子看,明明感觉到他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林老爹开始快速在脑中复盘林诺最近的种种行径,试图找出究竟哪个节点开始,让自己对林诺生出这样的错觉的? 思虑太过深入,以至于他手中的笔滴了一大滩墨,都不自知。 林诺眼观鼻、鼻观心,姿态依然是隐忍不发。 第209章 我只有孩子跟孩子爸 林诺从老爹办公室退出来后,眉眼间的唯唯诺诺,转瞬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憎恨! 七八年,知青返城潮开始。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林老爹的返城时间也是这个时间段。 可恨之处就在于,他跟林飞武的妈纠缠不清。 当年,林家因为几代经商,是地主,被打成了成分不好。 可那时,林飞武的妈已经跟林老爹结婚了。 为了撇清关系,武老爷子棒打鸳鸯,拆散了女儿。 那时,林飞武的妈肚子里已经怀了大女儿。 被下放后,林老爹不甘心埋没在小山村,积极想办法回城。 娶了万虹,改变自身的成分,就是其中一种手段。 只是,林飞武的妈是个恋爱脑,对林老爹爱得死心塌地! 期间,她还偷偷跑去司家村。 不仅告诉林老爹他们有个女儿,还表示,会跟孩子死心塌地等他回城! 这让林老爹感动不已! 心思活泛的他,趁机又跟前妻滚到了一起。 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前妻一定要说动父亲,想办法把他弄回龙城,一家人团聚。 此后,林飞武出生了,还是先林诺一步出生的。 而万虹这里,林老爹如意算盘打得吧啦响,也要抓住不放手。 如果前妻那边不能提前调他回城,那就抓住万虹这根救命稻草,积极改造。 林老爹喜欢干左右逢源的事,就像投资不能只投一个地方一样。 前妻,万虹,两边都被他算计着,利用着。 生了林飞武之后,林飞武的妈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借由这个,她跟武老爷子哭闹了无数回,求他动用手段,提前将林老爹调回城。 于是乎,下乡没几年,林老爹就被偷偷调回去了。 跟回来的,还有年幼的林诺。 自那之后,天真烂漫的林诺,死了! …… 司辰发觉媳妇儿最近有点异常,总是一个人发呆。 联想起那天跟梁队长一起吃饭时,易副队长说的话,司辰心里大概有了谱。 颜立夏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他察觉的事,她没反应。 特别是,关乎她的身世。 办公室内,颜立夏正在写字台前做账。 “媳妇儿,账本颠倒了。”司辰忽然出声提醒。 “啊?”颜立夏猛然间回神,下意识将账本掉个头。 司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啥?”颜立夏鼓着腮帮子,白司辰一眼。 低头一看,禁不住傻眼了! 现在的账本,才是颠倒的! 嗯,司辰捉弄她,骗她把账本倒过来了。 “幼稚!”颜立夏嘟囔着,又将账本正回来。 司辰弯腰下来,摇着扇子给俩人扇风,问: “心不在焉的,想啥呢?” 颜立夏垂眸,闪躲了一下,小小声: “想孩子了。” 司辰不自觉挑眉,媳妇儿骗他呢! 不过,并未拆穿,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安慰: “还有一个月,乐天考完了,我们就把家里人都接过来。” “到时候,不止有娃娃们,还有奶奶跟虹姨。” “家里人都在身边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嗯。”颜立夏情绪很平,没太大起伏。 司辰确定了,媳妇儿刚刚是拿话搪塞自己呢! 眼珠子一转,司辰就有了鬼点子,说道: “媳妇儿,你昨晚说梦话了。” “嗯?”颜立夏抬眸,一脸懵。 “我也听得不是很真切,似乎,关于你父母的。”司辰诈话呢。 颜立夏中圈套了,愤愤不平: “我才没有父母!我只有孩子跟孩子爸!” 司辰脸上的笑意,越绽越大,禁不住在她白嫩的粉颊亲了亲,笑言: “好好、好,我是你的,我跟娃娃们都是你的!” 颜立夏蓦然羞红了脸,慌忙往外看,幸好没有人。 可司辰的心底,禁不住心疼媳妇儿。 哪有人不想要父母? …… 林飞武的产业,都被查抄得仅剩最后一家了,武大舅还没出手帮忙。 这段时间,林飞武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煎熬得团团转。 最令他惊惧的是,哪怕自己给大舅送小钱钱,都被拒收了。 无论金额多大,都被拒收! 这让林飞武清楚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他就算再笨,也能预料到,待到这最后一家酒楼里的产业被查抄,估计就是司辰跟他算总账的时候了! 前面十二家酒楼,挨个被查抄。 一开始,还有他大舅出面帮他捞人,不至于留下什么痕迹。 最近几次,他大舅压根儿不帮他出面了! 按理说,最近几次的查抄,应该是留下证据了的。 可是,居然没有条子上门来拘他。 这就非常诡异了! 林飞武大概看清楚司辰的盘算了,一路按兵不动,只管查抄,收集证据—— 最后算总账时,一击将他击垮! 林飞武慌得一批! 他一直以为自己处于暗处,司辰跟林诺站在明处,所以各种给他们下绊子。 万万没想到! 司辰竟是明处暗处都在收拾他! 他现在心里最没底的是,司辰那俩舅姥爷,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尤其是他制洋烟、贩洋烟的证据。 这玩意,一旦坐实,必死无疑! 林飞武简直寝食难安,赶紧给自己京都的姐姐林琪梓拨了电话: “姐,最近忙不忙,妈的忌日快到了,你几号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林琪梓的声音: “我马上率队去国外考察,半个月吧,我就回来了。” …… 林家最后一家酒楼被查抄,是在一周后。 这一周的时间,悬在林飞武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他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明明知道有些方法使出来,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但,一切都由不得林飞武不去做尝试。 就算是死,他也务必拉司辰做垫背! 这天晚上,林飞武摆了个大派对,邀请司辰前来参加。 司辰根本不带怕的,随便你什么派对,我都敢来。 你已经秋后蚂蚱了,我怕啥? 灯红酒绿的大包间内,林飞武带着几个所谓的铁关系哥们儿,以及一大帮妹子,欢迎司辰的到来。 司辰推门进去的瞬间,五光十色的闪耀光球,将这个偌大的包间,照耀得十分声色犬马。 眼前一字排开的二十几名环肥燕瘦,正在搔首弄姿,冲着司辰抛媚眼儿。 司辰默默感慨,啧,盘丝洞的妖精都没这里的小/姐敬业啊! 第210章 林飞武服软了,有用吗? 司辰这次依然背着自己的木盒子。 林飞武看到司辰后,热情地迎上去,打招呼: “司辰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说着,他假装热情,想给司辰来个拥抱。 眼锋一扫,司辰背后一个长长的木盒子。 林飞武下意识就是脚步一顿,一双张开的胳膊也讪讪地收回,没再继续靠近司辰。 那木盒子里装着什么,林飞武岂会不知? 简直令他心有余悸! 这场面,司辰未免觉得好笑。 另外六七个所谓的“好兄弟”—— 穿着花里胡哨的短袖衫,留着披肩发,挂着大金链子、大银链子。 也都纷纷站起身走了过来,欢迎司辰,还要跟他握手。 其中一人,大晚上的,在黢麻黑的包间里,居然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大喇喇递给司辰一杯威士忌。 司辰不为所动,双手环胸,眼神冷冷地在他们脸上逡巡一圈。 几人得了个没趣,脸上表情各异地收回手,还往后退了退。 尤其那名递威士忌的小墨镜,更是不屑地撇撇嘴。 司辰微不可察地挑挑眉,这些人是不认识我吗? 林飞武那天所谓的生日宴,我大闹了一场。 龙城这个所谓的纨绔圈子,还有谁不知道我的? 看这几人的反应,应该是新加入这个圈子的吧! 有可能,那天并不在场。 场子里,土嗨土嗨的重金属摇滚乐还在继续,妖冶的舞娘在台上蛇扭。 闪耀的灯球规律地转动着,五彩斑斓,发出属于这个年代的刺眼霓虹光点。 斑驳的光影里,司辰这副上来就冷拒的态度,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林飞武今天请司辰来,并不是要惹怒他,而是真的要讨好司辰。 希望司辰能接纳他,重新跟他修复好关系。 可林飞武忽略了一个问题,已经水火不容翻了脸的人,突然和好又是为什么? 还有,凭什么? 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上课吵架,下课因为对方给了一根棒棒糖就迅速和好。 林飞武堆着笑脸,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站在门口,不是待客之道,司辰兄弟,请进!” 司辰勾了勾唇角,大摇大摆往包间里面走。 后面,先前给司辰递酒的小墨镜,嘟囔: “跩你麻痹跩!” 说着,他将手中酒杯丢到了地上,哼了一声。 酒杯落到铺了厚地毯的地面,连声响都没能发出来。 司辰来到长长的沙发跟前,随意坐下。 林飞武赶紧给司辰点烟,是雪茄。 司辰挥挥手,表示不抽。 林飞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在他的认知里,觉得司辰这样是看不起人。 可司辰不接酒、不抽烟,为的是自身安全,谁知道加没加料? 毕竟,有前车之鉴。 林飞武压抑心底的羞辱感,强迫自己微笑,亲自给司辰倒了一杯xo,是人头马。 正宗进口货,而不是这年头市场上大量充斥的假货。 像是林飞武,自己就是制造、倒腾假货的,假烟假酒假奢侈品。 在林飞武的认真里,还以为司辰装调性呢,嫌弃别人递上来的是威士忌。 因此,他就亲手给司辰倒了一杯高档洋酒。 万万没想到,司辰照样不给面子! 司辰将那杯xo推开,自顾自从冰桶里取来一瓶啤酒,开启,对瓶吹。 林飞武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司辰啊司辰,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几个小年轻,面色也微妙起来,这俩人,有仇? 场子里的气氛,诡异地尴尬着。 林飞武的思绪都在司辰这里,即使心底再不开心,也要强颜欢笑讨好司辰。 毕竟,自身最近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为了能“安全落地”,林飞武指着前面一排环肥燕瘦,说道: “我这里所有的姑娘,随便你挑!” “只要是你看上的,不光今晚让你开心,往后都是你的了!” “看上一个带走一个,看上一双带走一双!” “只要你喜欢,随便几个,兄弟都送你!” 说着,林飞武促狭地笑,朝着司辰举了举酒杯。 司辰眸色很深,盯着林飞武看,不说话。 这种感觉,没来由得让林飞武后背生寒。 就像是,寂静空旷的夜晚,你独自走在一片漆黑中—— 而暗处,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不出现,不出手,就是盯着你。 这让一切,都变成了莫测的未知数。 林飞武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极尽所能讨好司辰。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排莺莺燕燕侧过身,展示身材。 这群小姐,穿着这间夜总会统一配置的工作服:小洋装。 不过,都不是正经的洋装,是改良过的。 该遮的地方遮不住。 正常人该露出来的部位,她们倒是若隐若现给遮着。 比如,脸。 林飞武又摆摆手,小姐们转过了身,给了一排曼妙的背影。 众人使出浑身解数,卖弄风骚,希望自己能被挑中。 司辰淡定地瞧着,面无表情。 长沙发上坐着的其他人,早被这副红袖添香的场面,撩得心猿意马,狼眼放光。 …… 酒楼外,暗处巷子里,停放着一台破旧小皮卡。 车内,大舅姥爷拎着枪,不断往外张望。 二舅姥爷悠闲地往枪里填装弹匣,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安抚: “急啥?时间还早着呢!” 大舅姥爷焦急说道: “司辰这小子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该不会,被那盘丝洞里的妖精裹住了吧?” 二舅姥爷给枪上了膛,关保险,佩戴好,慢悠悠来了一句: “他就跟那孙猴子似的,能动心思才怪呢!” “唐僧在女儿国都沦陷了,你几时见过孙猴子被糖衣炮弹迷惑的?” “甭瞎操心了,安心等着吧!” 大舅姥爷举着枪,用枪口挠挠头,哼了一声: “他要是敢做对不起立夏的事儿,看我不阉了他!” “当年,立夏可是咱俩亲手给送走的。” “哎!说到底,心里有愧啊!” “你说,颜翎要是知道咱俩曾经这么对待过她的孙女,会不会翻脸绝交?” 二舅姥爷被身边老伙计的挠头动作,惊到了: “哎!死老头!不想活了?谁用枪口挠头的!” “行了、行了!嚷嚷个啥?我关保险了!”大舅姥爷不以为意,还嘴: “我玩了一辈子的枪,心里还能没个底儿?” 二舅姥爷觉得自己特委屈,骂骂咧咧:“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嫌咬着费劲儿!” 接下来,无聊的时间里,二老又掐起来了。 第211章 司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包间这边。 司辰不为所动,林飞武自讨没趣。 为了不让场面继续尴尬,他给两边的兄弟们递了眼色。 一群饿狼,倾巢出动,扑向自己看中的目标。tν 每个人都是左拥右抱,昏暗的光线下,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被选中的几个小姐,妖娆地走过来,就在司辰跟前的茶几边蹲下。 她们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很会看脸色行事。 司辰这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让她们很识趣儿地没靠近。 只是不远不近地蛰伏着,等待时机再扑上来。 司辰看火候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 林飞武急了,赶忙将人拦住: “司辰,给兄弟个面子吧!” 司辰双手环胸,歪着头,半垂眸看向他,冷酷无情吐出一句话: “我们算哪门子的兄弟,我有必要给你面子?” 林飞武一噎。 他们这些混道上的,为了拉近关系,总是习惯性兄弟长兄弟短的。 其实,都算哪门子的兄弟? “林飞武,你该不会觉得,我跟林诺算半个兄弟,你跟林飞诺算半个兄弟,你跟我也能算兄弟吧?” 司辰嘲讽技能拉满,怼: “别天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 林飞武被司辰讽刺得脸上阵青阵白的。 低声下气讨好到这一刻,林飞武认为自己的姿态已经够低了。 没想到,司辰居然一丝一毫都不领情! 被人惯着长大的林飞武,啥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羞辱? 热脸贴冷屁股,林飞武的记忆里,几乎就没干过这种事。 他咬牙切齿还击道:“司辰,你别敬酒不吃吃饭!” “哦?”司辰笑了,歪着头看他,不疾不徐吐出来一句话,满是戏谑: “你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还真是可怜!” “你!”林飞武气得抖着手指向司辰,破口大骂: “你他妈简直给脸不要脸!” “老子好声好气招待你呢,搁我这里装什么逼?” “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司辰也是气笑了,反问: “你向我示好,我就得接受吗?谁规定的?” 林飞武一噎。 但听司辰继续说道: “既然你有诚意,林家的股份要不要分我一些呢?” 林飞武炸了毛,怒道:“你他妈想屁吃!” “那你也是想屁吃!”司辰紧跟着怒怼: “你不过为了自保,才在这里装模作样讨好我。” “一旦你成功规避过去这次的风险,回过头第一个咬死的人,恐怕就是我。” “你真当我像你一样,智商五六十?” “还他妈有脸在这里跟我称兄道弟,谁脑子进水了要跟你当废物兄弟!” 林飞武被司辰这话震惊得目眦欲裂,胸膛气得剧烈起伏着。 司辰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怒骂: “林飞武,你真当自己是根葱?” “从你我去年冬天交手开始,你就优越感十足地暗搓搓搞我。” “如今,想求我高抬贵手,你还理直气壮嫌我不给你面子?” “跟你当兄弟,是你施舍给我的恩惠,是吧?” “像你这种制假造假、制du贩du、无底线榨干家族产业的吸血虫,我司辰根本不屑一顾!” “今天就把明白话给你撂这里,你不配!” 说完,司辰一把将人推开,黑沉着脸,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林飞武整个人如遭雷击! 被司辰狠狠推了一下,他趔趄着摔倒在地上,半晌回不过来神。 刚刚他听到耳朵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剧毒无比的毒蛇,狠狠啃噬他脆弱的自尊心。 以往,凡是被他仗势欺压的人,只要他姿态高傲地施舍一个好脸色。 对方就会屁颠颠来跪舔,立马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大哥。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各种捧他的臭脚。 像是司辰这样的乡巴佬,林飞武骨子里就是瞧不起的。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司辰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瘪! 哪怕他已经主动递出了橄榄枝,司辰却是无比狂妄地反手狠狠抽打他的脸! 林飞武心底聚积的怒火,像是喷发的火山,瞬间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 司辰出了包间后,径直往走廊尽头而去。 那里,有大开着的窗户。 司辰边走边取出猎枪,抵达窗户边上,对着夜空放了一枪。 砰! 楼下听到信号的舅姥爷们,与一群公/安/同志密切配合,荷枪实弹,出动! 二楼某个包间,武大舅正给老婆过生日,一大家子人,包括自己的爹妈。 枪声一响,武大舅知道,行动开始了! 他佯装知道内情,赶紧跟自家老爹说道: “爸,今晚公/安/大队有行动,要扫林家的这栋酒楼,指定又是那林飞诺惹出来的事儿。” 武老爷子闻言,一双金鱼眼亮了一下,立马要去凑热闹: “走,上楼瞅瞅去,这个林飞诺,一天天的不消停,净给我们武家惹事儿!” 武大舅嘴上附和着,心内却一阵阵的冷笑: 老头子啊,今天就让你瞧瞧啥叫偏心染花不上色(shai)儿! 瞧热闹的武家人相跟着上楼。 舅姥爷跟一群同志,也快速冲上了楼,挨个将包间里的人往出清。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呵斥声响彻整个楼道: “蹲下!抱头蹲下!” “出来!统统都给我出来!” “排成一行!后面的人跟上!快点!” 包括林飞武原先那间包间,里面的人都被清了出来。 那场面,简直难以入目! 男男女女,个个衣不蔽体! 至于林飞武—— 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林飞武带着一群打手,个个持枪,将司辰逼到了死角。 三层人墙外,林飞武叼着雪茄猖狂地笑: “司辰,你就一杆枪,我们十五杆枪,我让你这次,插翅难逃!” 第212章 抓住司辰!要抓活的 司辰懒得搭理,冷蔑一笑—— 手扶窗台,翻身跃了下去。 林飞武一惊,竟是忘记了下令开枪。 打手们也是呆愣当场,这可是五楼! 跳、跳下去了? 几人慌忙靠近,但见那窗沿上扣着一只左手。 再走近两步,那左手突然松开了! 两名打手最先靠近,探出头往外看,但见—— 松了手的司辰,已经荡进去楼下的窗户内。 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背着长长木盒子的背影。 一秒不到,闪了进去,消失不见。 “武少,在四楼!”有人立马汇报。 林飞武下令:“下楼!一定给我抓活的!” 岂料—— 几人举着手枪一转身,走廊拐角冲出来一群公/安/同志,个个持枪,怒斥: “不许动!举起手来!把武器都放下!” 别说众人了,林飞武都傻眼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年头的公/安,大部分都是部/队上下来的。 当年大裁/军,许多兵没地方去,不是编入民/兵/队,就是入了公/安系统。 因此,铁血汉子,说拔枪就拔枪,根本不会给你讲什么人权的机会。 林飞武的打手们此刻还手持武器,对于公/安们来说,已经是巨大的威胁了。 胆敢轻举妄动,那就是当场击毙! 带队的大队长,怒斥: “把枪放下!否则,就地枪决!” 一群二流子,被吓得够呛,纷纷缴械投降,被拷到了一起。 大队长注意到他们都聚集在窗户边,隐约听到什么“下楼”。 于是乎,他走过来,往窗户外面张望。 二舅姥爷将大队长往回拉,语气轻松,说道: “害,有啥好看的,那是我们的线人,走走、走,抓紧执行任务!” …… 五楼六楼被林飞武改造成了夜总会,卡拉ok 四楼以下是餐饮。 待到一群人被押送下楼时,楼下吃饭的人,纷纷出来瞧热闹。 这其中,就有林飞武的姥爷。 陪在武老爷子身边的,除了武家人,还有林诺父子俩。 武老爷子正在指桑骂槐,指责女婿: “哼~让你教育好儿子,你是一次都不上心!” “瞅瞅、你瞅瞅,这都第几次被查抄了?” “哪次不是我武家给你们林家摆平的?” “就算我武家面子再大,那也有用完的时候!” “你们不在体系内,根本不知道其内部有多复杂。”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们武家出手一次,是那么容易的?” “子不教,父之过!” “既然是你的儿子,就该好好教育一下!” “哼~我明确告诉你,林渤幸,我武家这次不会再管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年轻人,犯了错,就该接受公家的惩罚!” 林老爹垂着眸,手帕捂嘴,轻声咳嗽着,一副体弱多病24孝好女婿的模样,任打任骂。 林诺也安静地站在一旁,完全当这老头在放屁! 武大舅忽然觉得有些丢脸,默默在心内叹息了一声。 武老爷子骂得正起劲儿呢,林飞武一群人被押了下来。 后世,扫/黄时还给买卖双方戴上黑色头套,保护一下隐私。 这年头,根本不存在滴~ 这种犯了流氓罪的事,不仅不会保护隐私,还会在判决生效后游街示众。 因此,林飞武就这么大喇喇暴露在了姥爷跟前。 “武子?”武老爷子一愣,嘴边骂人的唾沫星子都还在呢,情绪顿时转不过来弯,惊诧: “你、你这是咋回事?” 武老爷子说着,快步走上前。 林飞武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压根儿没想到姥爷会在这里! “武子!武子啊!”武老太呼天抢地的架势都端起来了,也扑了过来,问: “咋回事?你这究竟是咋回事?咋把你拷起来了?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林飞武情急之下,抛出自己惯常使用的手段,装乖卖惨: “姥爷,姥姥,我、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武老太眼泪当场就下来了,扯着外孙手上的“银手镯”,问: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外孙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咋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武老爷子虽然不至于方寸大乱,却也焦急为外孙辩白: “同志,你们这可是来扫/黄的啊!” “我外孙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教育出来的,咋可能干出那违法的事?” “林飞武的乖巧体贴,我们一群退休老/干/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同志,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林飞武,可是我们那一片出了名的乖孩子啊!” 大队长其实是认识武老爷子的,毕竟,以前经常出现在本省新闻里面的政/要。 连带着旁边的武大舅,大队长也是认识的,如今的龙城正坛大人物。 这就导致,大队长有些为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负责收尾工作的两位舅姥爷,从楼上下来了。 大舅姥爷拎着枪快步走来,根本不鸟武老爷子是谁,快人快语: “公/安办案,讲求的是证据,谁会靠打听打听就抓人放人的?” 一旁的二舅姥爷,看似为老伙计的犀利言辞做缓和,实则,也是在补刀: “武同志啊,抓没抓错人,要带回去审问一番才能知道。” “你这大外孙,如果是清白的,怕啥?” 潜台词还有,如果真有罪,你在这里说破天,也没用! 武老爷子一噎,脑袋晕晕乎乎的,有些失了方寸。 如此大张旗鼓地抓人,武子,该不会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吧? 武老爷子突然想到点什么,回头,望向自己的大儿子。 武大舅表情非常淡,毫无情绪起伏。 武老爷子原本想让大儿子出面的,此刻,他忽然谨慎了起来,没吭气。 武老太已经眼泪横流了,抱着大外孙不肯撒手,嘴里哭喊着: “搞错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大舅姥爷是个急脾气,大嗓门喊道: “办案呢!都先让开!家属有啥需要沟通的,回头去局子里申请,访客还是给批的,先让开吧!” 说话间,拦路的人都被清开,浩浩荡荡一群扫出来的人,被带走了。 林飞武也哭了,可怜兮兮回望自己的姥爷跟姥姥,哭喊着: “我是被冤枉的!有人栽赃陷害我!姥爷,姥姥,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第213章 一个截然相反的真相 林飞武一路嚷嚷着被押送出来。 跟普通人一样,他并没有任何优待,也被推上了军绿色的卡车斗子里。 司辰混在吃瓜看热闹的人群里,夹着一根烟,笑眯眯围观。 林飞武站在高处,忙着跟呼天抢地的姥姥哭诉,求她跟姥爷一定要救自己。 武老太哭得震天响,恨不能爬上卡车去。 武家三个儿子都觉得无比丢脸! 在武大舅的示意下,二弟、三弟上前,往回拉扯老娘,要她离卡车远点。 三个儿媳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谁让这些年来公公婆婆偏心,眼里只能看到林飞武,苛待她们生的女儿呢! 三个儿媳生的都是女孩,武老爷子都不喜欢。 反倒是林飞武这个外姓人,被老两口当亲孙子一样疼爱。 在他们的眼中,武家的孙女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那都是别人家的人。 而林飞武,会在时机成熟时,改姓武,续了武家的香火。 至于这个时机嘛—— 比如,林家的财产都到了林飞武的手中。 卡车缓缓开动,林飞武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司辰的身影。 呆愣了一秒,林飞武气得咬牙切齿! 戴着“银手镯”的双手,狠狠抓住卡车上的铁栅栏,恨不能将司辰当成手中的钢筋,捏断! 司辰哼哧一笑,继续悠闲地抽烟。 卡车驶离,对面酒楼的门口,一大帮武家的人表情各异,耐人寻味得很! 人群后面,站着犹如背景板一样安静的林诺。 清隽的林诺,一身小格纹的西装,颀长高瘦,双手插在裤兜里,冷眼旁观。 阑珊的灯火里,夜风徐徐吹来,撩起林诺的领带,竟是有几分民国贵公子的矜贵感。 偏偏这样的人,并不是个纨绔,而是真的有实力。 司辰清楚看到,林诺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 这一刻的林诺,这份冷静与自持,倒是与司乐天颇有几分相像! 上一世。 林飞武在武家的助力下,黑色产业链肆无忌惮地发展,敛了巨额的财富。 他们所有人都在盯着林家产业的发展速度。 林诺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成为龙城最早进军地产行业的商人。 哪怕是上一世的司辰,都比林诺要晚起步七八年。 而林诺之所以没能赢过司辰,并非自身实力不行,而是林飞武带着武家一群寄生虫导致的! 那时,林诺与司辰,是这龙城数一数二的本土地产大亨。 然而—— 林氏一路发展,林飞武却像蛀虫一样,不断卷走林氏大量的资金,秘密存入海外账号。 林飞武能力一般般,自己不会经营企业,就躺在林诺身边一路吸血。 至林飞武出逃海外,前前后后从林氏套走百亿资金! 这一行为,导致林诺手上的可使用资金越来越紧张。 后来,竟是因为林飞武从武大舅手中签回来的一些高昂地皮,套牢了林氏的大量资金。 那个时候的林氏,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根本融不到资! 最终,林氏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司辰想起上一世的林诺,也是禁不住一声喟叹。 那时,为了保住林氏地产,还是司辰搭了一把手。 那一次,林诺九死一生! …… 半个小时后。 林老爹的办公室,武家人都在。 林老爹跟林诺俩人,竟是没坐的资格,都垂首站在武老爷子的身边。 “林渤幸,你说,武子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老爷子拍着茶几怒吼: “这些见不得人的产业,明明是你跟林飞诺搞出来的,怎么就把我家武子连累了?” 林老爹也是一阵阵的无语! 他跟林诺都清楚,林飞武这些年来甩锅给他俩,还不知道多少次了。 因此,在武老爷子这里,乖巧懂事都是林飞武,狗屎不如就是他们父子俩。 林诺以前不吭气,这一次,呵呵! “武老爷子,您怕是搞错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产业,不是我搞出来的,那都是您的外孙林飞武的产业。” 林诺直接怼回去,表情很是冷淡。 武老爷子一噎,压根儿没想过,以前唯唯诺诺的林诺,今天突然长志气了? 他抬头,望向林诺。 但见那年轻人的表情,不卑不亢,姿态亭亭如修竹。 林诺这副根本不带怕他的模样,愈发激怒了武老爷子,怒拍桌子: “林飞诺!翅膀硬了?反了你了!” 林诺哼哧一笑,微微偏头,斜睨他一眼,问: “您又不是我姥爷,我搁您跟前谈何……反了?” 武老爷子差点被噎死! 武老太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扑上去就要打林诺,哭着骂道: “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们家这些年对你不好吗?啊?” 林诺一个闪躲,不让武老太抓挠自己。 “林飞诺!你居然这样对待我的武子,那明明都是你的黑心产业,凭啥栽赃陷害我家武子?” 武老太越说情绪越激动,再次扑向林诺,骂道: “当年,你一个没娘的孩子,被你老爹从乡下带回来。” “是我的闺女,不计前嫌,拿你当亲生儿子一样教养。” “武子也拿你当亲弟弟对待,吃啥好吃的给你带,用啥好用的也给你买一份。” “你呢?不是丢掉他给你的吃食,就是剪坏他送你的衣裳鞋子!” “林飞诺,这世上咋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你、你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林诺连连后退,躲避武老太的抓挠扑打。 “麻烦您搞搞清楚,我有母亲!”林诺反击道: “你们武家不是自诩在这中州省手眼通天吗?” “这些年,咋就没查到我母亲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呢?” “呵呵!林飞武给我带好吃的?他带回来的,都喂了狗!” “林飞武给我买衣裳?他买回来的,都被他当着我的面亲手剪坏了!” “他哪次不是冲着我骂,东西就算喂狗、衣服就算剪坏,也不会便宜了我!” “你们这是自家孩子是三好学生,别人孩子当小狗施舍,是吧?” “别在我这里表什么你家闺女对我视如己出的功!” “她抑郁症发作时,无数次把我打得浑身是伤,你们谁看见过?” “她觉得婚姻不幸,让她痛苦了、抑郁了、绝望了,那她离婚啊!” “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我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就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好闺女,可真是给你们长脸!” 林诺一口气怒斥完,所有人都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如果这真的是事情的真相,那可完全与他们知道的,截然相反! 第214章 想当我爷爷?你配吗? 林诺说完,偌大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武家老两口不说话,是被这个反转震惊到了。 武大舅兄弟三人不说话,是在等父母的反应。 武家三个媳妇儿不说话,是根本懒得搭理。 在她们看来,这件事完全就是狗咬狗! 公公婆婆也好,林飞武父子兄弟也好,完全就是不关她们的事。 她们在一旁看热闹就行,爱谁谁! 林老爹不说话,是在察言观色,生怕自己被连累到。 林飞武现在出了事,林老爹心里其实是暗爽的。 但是,武家这边指定是不好交代的。 他自己本就是个夹缝求生的位置,因此,屁都不敢放一个,静观其变。 少许,武老太挂着纵横老泪的脸,突然铁青了起来,一步步逼近林诺。 “小子,不要以为你红口白牙说这种话,老太婆我就会相信你!” 说完,她竟是明目张胆向林诺甩了一巴掌! 没有防备之下,林诺眼见就要中招了—— 身后,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林诺被厚重的门板挡住了。 武老太那一巴掌,居然狠狠落在了门板上。 “啊!——” 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疼得武老太瞬间爆红了脸。 又在三秒后,她脸色煞白,像是不堪剧痛人都要晕过去了! 司辰也是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一下,来了一句: “呦!动静可真大,您这一巴掌,手腕得骨折了吧?” 武老太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嘴唇都疼得泛了白,哧呼哧呼喘气,缓解疼痛。 其他的事,再也顾不上了。 司辰突然就笑了,幸灾乐祸: “这一巴掌,可真是力气大啊!” “但凡您使力小点儿,也不至于自己个儿被伤成这样啊,您说是不是?” 说着,他顺手将门关上,瞅一眼错愕的林诺,犀利调侃: “也就我误打误撞进来了,我要不进来,您这一巴掌落在林诺身上,那不得他颧骨骨折?” 武老太手腕疼得钻心刺骨,一句话都还击不上来。 这到底是自己的亲妈,武大舅走了过来,不悦地瞪一眼司辰,呵斥: “你又是谁?我们这里在谈家事呢,请你出去!” 武大舅没见过司辰,因此,不认识。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司辰。” 说话间,司辰给了林诺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武大舅心下一惊,这人,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司辰? 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自他心底散发出来。 司辰边往客厅的沙发区域走,边随手拎了一把椅子。 走到武老爷子的对面,司辰手中椅子随意在地上划了一圈,放在身前。 一屁股坐下,司辰翘起了二郎腿,从兜里摸出烟,大模大样地点烟,抽了起来。 武老爷子肺都要气炸了! 跟武大舅不同,武老爷子是完全不知道司辰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样的。 因此,他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后生,抬手就是指鼻子怒骂: “哪里来的兔崽子!敢在爷爷这里嚣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司辰不紧不慢吐出一口烟,冷笑: “我是元孟县的,我爷爷是司战,六四年为国捐躯,是在越/战/战/场。” “你想当我爷爷,你觉得,你配吗?” 司辰说完,似笑非笑地盯着武老爷子的双眼,一瞬不瞬。 这一份蔑视,居然压得武老爷子有些窒息! 明明是个年轻的后生,怎么莫名其妙就有了这种压迫感? 瞬息之后,武老爷子后知后觉: 司战? 司战啊! 中州省如雷贯耳的大人物! 翻开中州最近五十年的战争史,司战这个名字,必然是响当当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六四年,司战如果不马革裹尸还。 那么,上一任的中部/军/区一把手,只能是司战! 司战的养子司青柏,如今龙城/军/分/区的一把手,前途无量! 可即便是这样的升迁速度,也不能跟当年的司战相比。 军/区。 军/分/区。 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没有任何可比性! 司辰看着武老爷子的表情,心内冷笑: 不就是比谁家势力大? 不就是比谁更会仗势欺人? 呵呵! 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武老爷子终于冷静了下来,反问: “你既然姓司,那这是我武家跟林家的事,你又为什么要管?” 司辰没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林诺,嫌弃道: “你们林家连把椅子都没有了吗?你跟个电线杆一样杵在我跟前!” 言外之意,你给我坐下! 理直气壮地坐下! 林诺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知道司辰是在护犊子呢! 他挑挑眉,一声不吭拉来椅子,放在司辰跟前,坐好,翘起同款二郎腿。 这副架势,更是把武家老两口气得够呛! 司辰这才开口说道:“我爸的续弦,叫万虹。” 说着,还不忘看一眼林老爹。 后者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躲在人群后面,手帕捂着嘴。tν 此刻,林老爹连咳嗽都是强忍着的。 但听司辰继续说道:“林诺,是我继母跟林渤幸先生的儿子。” 众人闻言,齐刷刷望向林老爹。 司辰继续补刀:“我听说,林老先生当年被武老爷子调回龙城后,给出的说法是林诺的母亲去世了,不得已才将孩子带回来。” 剩下的话,不必说,众人已经都了然。 林渤幸,欺骗了所有人! 武老爷子心口疼得厉害,一手捂住,一手指着林老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武老太则是嚎啕大哭,嚷嚷:“我苦命的女儿啊!居然被这个陈世美欺瞒了一辈子!” 一想到自家闺女至死都不知道真相,老两口的心宛如刀割。 林诺冷蔑一笑,淡淡开口:“你女儿什么都清楚,她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又愕然地望着林诺。 但听他说道:“你们的女儿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明知道我爸已经在司家村娶了妻,还远巴巴偷跑过去,跟他厮混,生下了比我还大的林飞武。” “明知道我母亲健在,却能自欺欺人,跟我爸一起欺瞒了你们所有人。” “她当年的抑郁症,谁也怪不得,只能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15章 你不过是仗势欺人 武老爷子忍无可忍,怒吼:“你住嘴!” 关于这个小女儿,武家夫妻俩的态度都是复杂的。 他们三个儿子一个闺女,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 奈何,小女儿是个恋爱脑,对林渤幸爱得死心塌地、死去活来的。 老夫妻早知道林渤幸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因此,当年棒打鸳鸯。 武老爷子动用手中的权柄,将林渤幸弄去偏僻的司家村下乡。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小女儿竟是怀孕了! 等到他们知道,外孙女林琪梓都出生了。 老两口越是反对这门婚事,武家小女越是要跟林渤幸在一起。 后来,居然还偷偷跑去司家村,又跟林渤幸滚到了一起。ъitv 再后来,就是林飞武出生。 武家这个小女儿,成为他们老两口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可毕竟是亲生的,还是最疼爱的闺女,总不能不认了? 纷纷扰扰闹了那么多年,可无论他们老两口原谅不原谅、阻碍不阻碍,闺女一心一意就是要嫁给林渤幸。 眼看着林琪梓、林飞武越长越大,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 最终,武家夫妇妥协了。 武老爷子再次动用权柄,以林渤幸是家里独子、身患“重”疾为由,操作一番,调人回城。 如愿嫁给林渤幸,武家小女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再也没给他们老夫妻丢脸。 可惜,好景不长,武家小女罹患上了抑郁症。 别说八十年代了,就是后世的新时代,许多人都对抑郁症不屑一顾。 总觉得抑郁症的病人就是矫情,闲的没事自己折腾出来的矫情毛病。 武家老夫妻当然也觉得小女儿的抑郁症,是矫情病,根本没当一回事。 越是到发病的后期,武家小女的情况越是严重,人都快精神恍惚了。 那段时间,两家再次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老两口被闺女指责谩骂,嫌弃他们阻碍她的婚姻跟幸福。 如果没有林渤幸被迫下乡,她就不会这么不幸福! 她如今遭遇的一切,都是父母的错! 老两口自知理亏,对于这样疯疯癫癫、经常闹自杀的闺女,只能是迁就。 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闺女的命…… 武家老两口对林飞武的疼爱,有一大半源于对闺女的愧疚。 另外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武家三兄弟没儿子,他们想要林飞武以后改姓武,为武家延续香火。 面对林诺的话,武老太捶胸顿足,哭喊着: “林飞诺,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闺女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非议她!” “你有良心吗?你不知道逝者为大?你怎么可以诋毁她!” 人心都是偏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对的。 不止武家老夫妻,任何父母都不会真的觉得别人的孩子好,别人的孩子没错,自己的孩子有问题。 做父母的,也就嘴上夸夸别人的孩子,不代表心里的立场,就站别人家孩子。 就像眼前的武家老夫妻,自己的闺女再难堪,也不允许林诺一个外人指责! 因此,武老太为了面子,也为了维护逝去闺女的体面,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林诺的话是真的。 武老爷子年轻时候就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还极其固执。 如今老了,更是将这些性格缺陷发挥到极致! 放到林飞武这件事情上,他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偏听偏信,已经不是固执己见,而是执拗! 他指着林诺教训道:“别以为喊来这个什么司辰,就能在我这里颠倒黑白!” “司战的孙子又如何?司青柏罩着他又能咋样?你们红口白牙甭想指鹿为马!” “我家武子是个啥秉性,我比你们都清楚!” “我一手教养出来的外孙,不是你们这种品行不端的后生可以相提并论的!” 武老爷子手把手教育着林飞武长大,可谓呕心沥血。 现在,林飞武真面目在他跟前被戳穿,刚愎自用的武老爷子是根本不愿意相信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等同于否定他自己。 人老了,本身就容易固执己见。 人老了,还容易听不得一句说自己不好的话。 尤其武老爷子这种曾经身居高位的人,加上性格使然,最喜欢听好话,不愿意听到一句不好的。 否定林飞武,等于彻底否定他二十几年的心血。 武老爷子是根本接受不了的! 他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严厉地看着司辰与林诺,端出自己多年来上位者的架势,教训道: “林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 “如今出了事,你就要联合这个司辰,扣给我家武子。” “想让武子替你背黑锅?你做梦!” 林诺一下子就被气笑了,还击: “林飞武被你们有权有势的武家人罩着,我林诺何德何能居然能把黑锅扣给他?” 这其实是正常人的逻辑。 可武老爷子现在根本不想讲道理,只想在场面上保住自己的老脸。 “真相总会大白于世人眼前,你们,休想颠倒黑白,污蔑我家武子!” 说完,武老爷子愤愤然起身,双手背后,脸红脖子粗地拂袖离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林诺气不过,霍然起身,怼了一句: “是人是鬼,交给律法来审判,迟早有一天,正义会将你那好外孙凌迟!” 武老太路过林诺身边,贱嗖嗖又伸手,要抽打林诺。 司辰眼疾手快,起身的同时,脚一勾,将坐过的椅子甩到了武老太的跟前。 “啊!” 武老太被椅子结结实实撞了一下,趔趄后退。 身后三个儿媳,假惺惺关切:“妈,您没事吧?伤到哪里没?” 这一场热闹,她们恨不能抓一把瓜子坐在旁边磕起来。 终于有一天,家里独断专行的老头、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也有人能将他们修理得七窍生烟。 可真是解气! 司辰最烦武老太这种泼妇,动不动就贱嗖嗖地伸手,别人家的孩子你凭啥说打就打?毛病! 说到底,老太婆不过是仗势欺人。 司辰不咸不淡地补刀,气死人不偿命: “我说您,年纪一大把了,教养咋就不能跟年纪成个正比呢?” “抓点紧,上医院瞧瞧您那只右手腕,保不齐已经骨折了。” “毕竟,七十岁的人了,骨质疏松嘛,又脆。” “劝您啊,下次控制着点手,免得右手还没好呢,左手又骨折了。” 第216章 谁还没个长辈护犊子? 武老太可真是气炸了! 武老爷子怕再待下去,会更加丢脸,于是,头也不回率先出去了。 几个儿子也都是智商还在线的,清楚知道司辰跟林诺这架势,必然来者不善。 林诺,这是找到了靠山,在反抗! 也就武老太还拎不清,在这里跟两个后生过不去。 三个儿媳见男人们都走了,更是觉得没必要留着,几乎是将婆婆给架走的。 一群人闹哄哄地离开了,角落躲着的林老爹,这才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着,慌忙跑出去了。 现在的他,内心慌得一批! 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真相,被武家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日子,注定是不好过的。 甚至,武家小女的死因,指不定也要重新被追查…… 武老爷子死要面子,刚才,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问女儿的事,也没对林渤幸发难。 可林渤幸知道,老头子指定在憋大招呢! 如今,林氏有林诺坐镇,还靠上了司辰,武家不见得能把林氏如何。 林渤幸最害怕的是武老爷子的怒火,会直接冲他本人而来。 因此,为了躲避武家人,林渤幸连夜就出国了,避避风头。 …… 武家这边,一群人两台车,紧急往医院开。 武老太的右手腕一直疼痛不止,因此,务必瞧一瞧医生。 老夫妻俩与大儿子夫妻在一台车上,喋喋不休怒道: “林渤幸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敢骗我们家这么多年!” 大儿媳默默在心内吐槽:【你女儿都联合他一起骗你们了,怨不得人家!】 武老太也愤愤然叮嘱长子,说道:“一定要给林渤幸点颜色瞧瞧,这个挨千刀的陈世美!” 老夫妻俩好一通咒骂,外加叮嘱武大舅要收拾林渤幸。 武大舅是个特殊的“生意人”,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容易惹祸上身的事情,他也就嘴上答应一下。 真让他用权柄整治林渤幸,或者是林氏,武大舅懒得搞。 因为没利可图啊! 就像是今天这场见证,其实也是武大舅刻意带爹妈前来的。 他早就收到消息了,林家酒楼最后一家的黑色产业,今晚就要被查抄。 因此,为了让老父亲看清林飞武的真面目,武大舅刻意将老婆的生日提前到今晚。 还特地安排在这家店。 他们居住的地方,其实距离富华路的林家酒楼总店更近。 只是,令武大舅失望的是,老爹对林飞武的偏爱,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武大舅有时候无奈地怀疑,他们家是基因缺陷吗? 老爹固执,妹妹固执,林飞武也行事偏激。 这些令人头疼的行为,还真是一脉相承,简直就是顽疾! 现如今,老爹不仅没看清现实,还要他花费力气去整治林渤幸,去营救林飞武,去报复林诺。 甚至明知道司辰是那样的背景,还要他连带司辰一起收拾了。 又或者说,他老爹不是认不清现实,也不是老糊涂了,而是根本不想认清现实! 林飞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没犯法,老头子已经不在乎了。 武大舅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他是想趁此机会把林飞武这个大麻烦甩掉的。 如今,老父亲老母亲完全不讲理,一心要他营救林飞武。 武大舅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任凭心底如何盘算,脸上都不会显露出来。 他安静在前面开车,不吭气。 “儿啊,你听到我跟你爸说的没?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武子出来!” 武老太殷切叮嘱着,还凑上前推了推武大舅的肩膀。 副驾驶的儿媳看不下去了,圆场:“妈,这开着车呢,您别推他的胳膊。” 武老太的情绪正愁没有出口呢,儿媳一说话,她转脸就把怒火发泄到儿媳身上。 “你个瞎了眼的!我推他胳膊了?我那推的是他肩膀!” “再说了,这是我儿子,我推一下咋了?” “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因为我推一下,就把车子开到沟里去?” 接下来,去往医院的半个小时,武老太吐沫横飞地骂了儿媳一路!tν 直接把人给骂哭了。 …… 林家老宅,酒窖。 林诺拿出自己珍藏的马爹利,倒了两杯,递给司辰一杯。 “当年,我从法兰克亲自背回来的,尝尝看!” 林诺留学去的是法兰克,虽然主修工商管理,但他对餐饮连锁、西餐烹调、西式糕点、酒类文化,都是十分精通的。 林诺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就是手段不够凌厉。 司辰接过“庆功酒”,笑着与他碰杯,而后闷了一大口。 见林诺还是一副带气儿可乐的模样,司辰跟他碰碰杯,安慰: “别气了,不值得。” “跟那些武家人,没必要理论个高低出来。” “弄了林飞武,才能真正戳到他们的痛处。” “再说了,你是不是傻?你从武家人那里,还想理论个公平出来?” “林飞武是人家的血脉亲人,你一个外人,咋可能给你公平?” 林诺一愣,没想到司辰居然看得如此通透。 他长长喟叹一声,说道: “是啊,道理就是这样的!” “可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不公压在我身上时,我却总希冀着能得到公平对待。” “哪怕一次!” “可是,根本没有!” “我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偏听偏信林飞武的话,根本不屑于听我说什么。” “武家人,甚至包括我爸在内,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优越感十足的架势。” “他们居高临下地施舍我,还要求我向他们摇尾乞怜。” “在他们的眼里,也许,从来就不会有我。” 说完,林诺又跟司辰碰了个杯,苦笑,喝酒。 司辰豁达得很,钢铁直男安慰人: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大部分不过是论实力罢了!” “别的不说,你就看看我奶奶,看看两位舅姥爷,看看我的姑姑跟姑父们,哪个不是护犊子的?” “家里的长辈,尤其是隔辈亲的,护犊子起来啥时候有下限?” 林诺突然就被逗笑了,指着他说道: “你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话,你让舅姥爷听到一下试试!” “哈哈哈!”司辰嘻嘻哈哈笑着抹了一把脸,跟林诺碰了碰杯,说道: “来,敬我们雷厉风行、重拳出击的舅姥爷们!” “敬舅姥爷们!” 第217章 小福子我雄起了 司辰收集到的证据,全部交代给了两位舅姥爷。 再加上现场查抄出来的东西,林飞武的审查结果出来得非常快。 光是那一长串的罪行,都将武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开设夜总会、组织卖湮、造假卖假、开设赌场、制du贩du! 尤其最后一项,毒啊! 别说这个年代了,往后多少年,这都是零容忍的犯罪活动! 林飞武不光贩卖,还有制du工厂,这是妥妥的死罪! 武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后,简直暴跳如雷,怒骂: “这不可能!我们武子多乖巧一个人?” “咋可能干出那种勾当?”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 “不,是林诺,一定是他联合那个司什么的,栽赃陷害我的武子!” “你去,抓紧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我的武子不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武老爷子激动得还没说完呢,身形忽然趔趄着往后退去。 他的脸色,突然怒涨爆红,又转瞬变得青紫,直挺挺向后栽倒。 “爸!”武大舅被惊到了,慌忙将人搀住。 武老爷子却是晕厥了过去。 武老太右手手腕骨折,还打着石膏呢,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左手上前来帮忙,搀扶。 “妈,快喊司机进来!” 武大舅是有配车的,司机就在楼下。 …… 小婉梦满月这天,司辰又带着一车人,回了元孟县。 宋添福如今是商业局的一把手,又是别人眼中的“老来得女”。 因此! 这一场满月宴,办得那叫一个声势浩大! 单位所有的人! 背地里嚼过他舌根儿的人! 那些不看好他跟司丽歌婚姻的人! 哪怕是他单位、司丽歌单位不干了的人,一个不放过! 全部请来! 统统请来! 让你们都瞅瞅,小福子我雄起了,妻女都有,就问你羡慕不羡慕? 只不过,席间还是有人偷偷嚼舌根: “哎,这生了个闺女,宋家可咋办?” “能咋办?跟这猪头肉一样,凉拌!” “宋添福的老爹就是招女婿,好容易才有了宋添福这根独苗。” “现在又只能生一胎,他这位置,我瞅着是没办法二胎了。” “总不会,往后这小婉梦,也是招女婿吧?” “哎,你还别说,照着宋添福那宝贝女儿宝贝得不得了的架势,真有可能!” 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宋添福耳朵尖,隐约都听到了。 招女婿?啧,挺不错呢! …… 还有十天,就是小平安与小圆满的周岁生日了。 既然决定了今年要上龙城发展,那就要提前闹出点动静。 “奶奶,娃娃们的生日宴,咱摆在龙城呗,把你跟爷爷的那些老/战/友,都请来,乐呵乐呵。” 司辰提议道。 司老太正在鼓励小平安独立走路呢。 小家伙是个谨慎的性格,妹妹都已经跑得飞快了,他还不敢放开大人的手。 “去龙城摆酒?你的意思,还是你大姑的意思?”司老太犀利得很。 逗孩子玩呢,都能抽空思考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司雪梅这是借机要把司辰推出来,让龙城的那些老头儿老太太都认准了司辰。 这些年来,司雪梅夫妻俩在龙城维护的关系网,基本都是当年司战的部下。 真正跟司战能平起平坐的,是那位一起从黄埔毕业的老友。 如今,在京都。 位置高得惊人! 如果,司战还活着,那么,如今差不多也是那个位置了。 “啥也瞒不过奶奶的法眼。”司辰嘿嘿笑着,继续说道: “龙大的超市百货楼,已经装修完成了。” “我想着,赶在放暑假前搞个开业活动。” “这不,孩子马上要周岁了,咱趁这机会,摆上几大桌,宣传宣传。” “再有就是,孩子满月都没通知龙城那边的亲友,周岁再不请,说不过去了。” “您是不知道,舅姥爷俩人每次逮着我都给我好一通训斥!” 司老太猫着腰,伸开双手,小心翼翼瞅着曾孙孙,生怕他走不稳摔倒了。 “那就你定吧,没啥不行的。” 听到奶奶松了口,司辰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不辜负大姑交托的重任啊! 为了让奶奶去龙城,大姑最近可是没少给司辰上眼药水。 那家伙,奶奶要是不去,大姑就要跟司辰斩断亲情似的。 这边俩人都在小平安跟前说话呢,小圆满一个人拿着一把锅铲当小锹,在刨土。 乌溜溜一双大眼睛,看了看围着哥哥的爸爸与奶奶—— 小家伙眼皮微微耷拉下来,瑞凤眼现世! 下一秒! 小圆满健步如飞,风一般的女子,跑到哥哥跟前,直接将蹒跚学步的哥哥撞倒在地。 “呀!”司老太也是一惊,赶紧将一脸懵逼的小平安扶起来。 “哎!闺女!”司辰心脏惊跳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 闺女嫌弃他忽略了自己,注意力放在了哥哥身上。 司辰赶紧将闺女抱起来,说好话: “乖乖,太奶奶带着哥哥,爸爸负责带你,是爸爸跑来跟太奶奶说话的,爸爸没有忽略你,你甭跟哥哥过不去……呀!” 司辰话未完,小圆满沾满泥巴的小肉手,照着他的嘴巴就是一巴掌! 司辰:……-_-|| 我忍!亲生的!!不能打!!! …… 武老爷子被抢救过来了。 高血压引起的脑梗。 幸亏送医及时,否则,命都没了! 出了重症监护室,他成了半瘫,说话都不利索了。 就这,还不忘记叮嘱大儿子:“救、救武子!救!” 武老太在一旁不停抹泪,声泪俱下提着要求,也是务必要把林飞武救出来。 武大舅不敢再刺激老爹,只能安慰道: “武子目前的情况,虽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但是,琪琪在京都,陆家的实力,指定是能行的!” “您放心,我这就给琪琪打电话,让她抽空回来一趟。” “咱们一家人齐心合力,共渡难关。” 听到儿子这么说,老两口总算是放心了。 殊不知,这不过是武大舅继续甩掉林飞武这个累赘的借口罢了! 他明知道林琪梓出国考察了,还没回来。 却说出打电话喊她来救弟弟的话,骗鬼呢! 一个小时后。 武大舅在办公室装模作样给京都陆家拨电话。 响了许久,接电话的是林琪梓的丈夫,陆明: “哪位?” “哦,是陆明啊,我是琪琪的大舅。” “嗯,单位安排琪琪出国考察了,还得三天才能回来。” “哦,这样的啊。”武大舅沉默了几秒,赶在陆明挂电话前,突兀地问了一句: “我家莉莉最近情况还好吧?” 陆明倒是不废话,交代近况:“她跟孩子都很好,二宝快出生了,你又要当外公了。” 第218章 让他的眼里只有你 林琪梓从国外一回来,马不停蹄就来了龙城。 下了火车,就有武大舅派司机等着。 接上人,直奔曙光区人民医院,探望武老爷子。 武老太一瞧见外孙女,抱着就是一通嚎啕大哭,言辞颠倒地哭诉着林飞武的遭遇。 林琪梓始终都是表情淡淡的,没有多激动,更谈不上义愤填膺。 病床之上半死不活的武老爷子,戴着呼吸机,突着眼珠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林琪梓。 待到武老太哭够了、骂累了,终于放开了林琪梓。 她才走到武老爷子跟前,拉开椅子坐下。 看到林琪梓冷淡的表情,老两口这才从激动的情绪里缓过来劲儿。 “琪琪,武子的事情,你可得上点心啊,那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亲弟弟!” 武老太给林琪梓上紧箍咒,武老爷子艰难地点点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瞪着林琪梓。 外孙女出嫁这几年,已经很少回来龙城了。 每次都是急匆匆回来,又急匆匆走了。 似乎,每次回来,都有些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老两口也说不上来。 林琪梓的表情始终都是冷淡的,她刻意解释了一句: “我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状态有点不好。” 顿了顿,她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武子的事情,我尽力。” 武老太不依不饶吵了起来:“啥叫你尽力?你必须得把他救出来!” “琪琪,我跟你姥爷呕心沥血培养你,费尽心思把你嫁入陆家。” “为了啥?不就是图你能有个好归宿?不就是图你将来能耐大了把武子照顾好?” “当年,非要嫁给陆明,是你的主意。” “我跟你姥爷,强行压住你大舅,没让莉莉嫁给陆明,推你上去,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你瞅瞅你现在,不仅如愿嫁入了陆家,还在京都商业部上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城脚下的差事?” “琪琪,你可不能辜负我跟你姥爷的期望啊!” “你如今,都这么能耐了,救武子出来,有啥办不到的?” “你要是觉得办起事儿来吃力,你就让陆明出面。” “他们陆家势力大,指定能行!” 武老太的紧箍咒,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 林琪梓被念得头疼不已! 她微微拧眉,下意识摸了摸食指上的银色素戒,有些敷衍地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武子。” 说完,林琪梓起身出去了。 武老太追着她的背影,一路将人从楼上送到医院门口,紧箍咒念得不停歇。 直到林琪梓上了车,太阳穴都还一突一突地跳,头疼! 当年,她跟表妹武莉莉同时看上了陆明。 姥爷做主,让武莉莉主动退出了这场竞争。 大学毕业后,武莉莉出国留学,至今未归。 她虽然如愿嫁给了陆明,鸡零狗碎的婚后生活,却给她堆积了一地鸡毛。 …… 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在办公室里写请柬,娃娃们的周岁宴请柬。 他从大姑那里要了一份名单,挨个报给颜立夏。 瞧着媳妇儿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司辰禁不住感慨: “幸亏我媳妇儿有文化,不然,我那一手狗爬式的字体,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颜立夏抽空瞥一眼他,婉约地笑,打趣: “不要紧,我教你练字,下次写请柬,你亲手来!” 司辰嬉皮笑脸凑过去,在她耳边哈气,问: “下次写请柬,可就是咱俩补办的婚礼了。” 颜立夏手中钢笔一顿,蓦然红了脸! 一回头,对上司辰近在咫尺的帅脸。 他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眸之中,倒影着小小的自己。 突然的一瞬,颜立夏的心底涌上一句奇妙的话: 让他的眼里只有你,再也容纳不下别人。 鬼使神差,颜立夏把自己送了上去,啄吻他的唇。 眼见着,男人眼里的火苗,蔓延开来—— 下一秒! 颜立夏被夺走了呼吸的权利! 办公室里的小夫妻,正亲得难舍难分呢—— 笃笃! 有人在敲门。 颜立夏后知后觉,办公室的门不是没关? 没关啊! 她慌忙推开司辰,背转过身,整理自己的衣衫。 该死的狗男人!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知道啊! 呜呜呜~ 颜立夏着急忙慌扣上短袖衫的纽扣,扣错了位置都没察觉。 司辰脸皮厚,转身看过去,但见—— 门口侧身站着一个女人,衣着干练,一头短发。 他没吭气,而是回头先看被自己挡住的媳妇儿。 几秒钟后,颜立夏扣完了扣子,羞红了脸,起身就要往出跑。 “扣子跑偏了。”司辰一把将人拽回来,亲手给她一颗一颗换回来。 毕竟有外人在,颜立夏急得满脸通红,小小声: “我出去了再换回来,你先忙你的,那人,指不定是来谈合作的。” 司辰自顾自给她扣扣子,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大夏天的,你就一件短袖,出去扣不得走光了?” “我司辰的媳妇儿,没道理让别人看了!” “谁看挖谁眼珠子!” 颜立夏突然就被逗笑了,桃花眼水光潋滟,盈满脉脉柔情,咬着下唇看他认真给自己扣扣子。 屋外站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琪梓。 她撞见了这一幕,瞧着颜立夏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还以为是司辰的二奶。 心里不屑地想着,你们这些所谓的二代、三代,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司辰的背景,林琪梓来之前都问清楚了。 因此,她理所当然将司辰归类到林飞武、陆明那一类。 待到颜立夏粉颊染红、迎面走来,林琪梓才算看清楚,的确漂亮! 光是这股子干净清纯的气质,就是一般女孩子不能比的。 颜立夏微微朝她颔首,便擦肩而过,去了超市。 反倒是林琪梓一愣,这份窘迫情况下的落落大方,确是与众不同。 司辰走过来,将她迎进门,淡淡说了一句: “我媳妇儿脸皮薄,别见怪。” 林琪梓又是一愣,居然是夫妻? 这一瞬间,竟是她心内有些窘迫,误会人家了。 “喝咖啡还是茶?”司辰询问。 “咖啡,谢谢!”林琪梓随口回道,却忽然反应过来,问: “你认识我?” 第219章 林琪梓来找司辰算账 司辰不答反问:“来之前,把我底细都摸清楚了吧?” 林琪梓表情一凛,默认。 司辰将咖啡递给她,说道:“没有手工咖啡,速溶的,请包涵。” 林琪梓接过白色的陶瓷咖啡杯,道了一声谢。 这年头,国内市场上的速溶咖啡,几乎被雀巢垄断。 本世纪初,雀巢就进驻国内,在沪上开办了第一家销售公司。 后来,由于战/争,一度被迫中断。 几经折腾,八十年代初,雀巢在国内开始投资工厂。 此后,遍地销售的速溶咖啡,并非进口,几乎都是国内工厂生产的。 林琪梓也不是个废话的人,开门见山: “我今天来,是为了我弟弟,林飞武。” 司辰比她还直接,回道:“他犯了事,由公家来处理,你找我没用。” 聊天被聊死了。 少许,林琪梓又来了一句: “他是你送进去的,你既然能送进去,就能想办法捞出来。” 司辰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下意识摸出来烟,想抽一根,却礼貌询问:“介意吗?” 这只是对一个谈判对手的尊敬,却让林琪梓高看了他一眼。 林琪梓原本是不屑于喝那杯速溶咖啡的。 至此,她也很给面子地端起来,小小抿了一口,放下,才说了一句: “我有哮喘。” 司辰闻言,识趣儿地收起烟。 你来我往,俩人之间还算能坐下来好好谈话。 他们对彼此的印象,也都稍微改观了一点。 司辰从林诺口中了解过,林琪梓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好对付。 再加上京城陆家,这根骨头不好啃。 林琪梓在京城的商业部就职,职位还不低。 九四年之前,司辰这种干超市百货的,直属上归当地的商业局管。 而各地的商业局,又都归商业部管。 九四年三月开始,商业部、物资部被撤掉,组建成了国内贸易部。 九八年三月开始,又改为国内贸易局,由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管理。 官大一级压死人。 现阶段,司辰所从事的行业,完全都在林琪梓这个系统里。 司辰的背后的确有靠山,可跟林琪梓这种相比,又是另外一个系统里的势力了。 一个是军,一个是政。 尤其,林琪梓背后是京城的陆家。 龙城这边的人,还是有些鞭长莫及的。 林琪梓也很嚣张,语气淡淡的,话却是狠话: “你这超市生意不错,就是不知道资质都全不全,货品质量过不过关。” 言外之意,我想弄你,可以找到一万种借口。 司辰从来就不是个受威胁的脾气,淡淡一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武莉莉如今在国外逍遥,头胎是个儿子,据说,二胎也是个儿子。” 林琪梓端咖啡杯的手,一顿,半垂着的眼皮,猛然掀起,问: “你什么意思?” 司辰没正面回答她,而是自顾自说道: “有个男人,在国内娶了妻子,给他生了个闺女。” “可他家族有点大,要争夺家族话语权,就需要儿子傍身。” “于是,他将妻子的表妹,也就是大学时期爱慕他的女子,偷偷养在了国外。” “这男人还许诺,只要给他生下男孩,就把她接回国,扶正。” “如今,她眼瞅着要给他生二胎了,你猜,距离她被扶正,还有多久?” 林琪梓突然意识到什么,端咖啡杯的手有些不稳。 她慌忙将咖啡杯放下,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个哮喘喷雾,自救。 司辰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上一世,林琪梓的悲惨结局。 陆明隐瞒了她许多年,直到武莉莉母子三人被接回国,急需扶正,她才被当头棒喝。 林琪梓是个疯狂的人,死守着妻子的位置不放手,坚决不同意离婚。 武老爷子去世后,武大舅位置也越来越高,对于陆明以及家族而言,也越有用。 势单力薄的林琪梓,被两方当成弃子,想尽一切办法甩掉她。 最终,不堪重压的林琪梓,一顿饭,毒死了陆明、武莉莉、以及两个男孩。 当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林琪梓缓过来后,问了一句:“武莉莉现在在哪?” 司辰见鱼儿上钩了,不疾不徐反问:“告诉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琪梓眸色变得深邃,脑中快速思考起来—— 大舅让她来找司辰,原来存的心思是一箭双雕! 让她跟司辰斗,如果她被司辰斗倒了,大舅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她把司辰斗倒了,大舅也不过坐山观虎斗。 左右都不亏,好算盘! 至此,林琪梓忽然就明白过来,司辰竟是将一切都看得明白! 今天,与其说是她找上门,不如说,是司辰等她上门。 “关于武莉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林琪梓反将一军。 司辰懒洋洋手中一根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说道: “你弟手下有个叫独眼的人,我最近总能瞧见他在我这里转悠。” “虽然说,独眼是你弟留给我的后招。” “可你仔细想想,以我目前的警惕性,独眼能得手?” 林琪梓眸色闪了闪。 她今天去探监,林飞武确实告诉她,让去曙光公园北门的假山后面,等独眼。 这人是林飞武的得力干将,林琪梓知道。 但她万万想不到,独眼要做什么,司辰居然也知道! 对于司辰的能耐,林琪梓只觉得后背发寒! “武莉莉究竟在哪,我可以告诉你。”司辰好整以暇,抛出橄榄枝: “你尽管派独眼前去,一探究竟。” “林大小姐,不如合作一把,如何?” 对于这个诱饵,林琪梓动心了! 可她顽强活到现在,早已没有了天真。 少许,林琪梓问道:“你究竟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不计前嫌、不营救我弟,放过你还跟你合作?” 司辰笑眯眯望着她,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 “林诺给的自信。” 林琪梓蓦然瞳孔一缩,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第220章 林琪梓拒绝做“扶弟魔” 司辰所谓的“林诺给的自信”,多少有些水分。 林琪梓的成长环境,司辰的确是从林诺那里得知的。 不过,是上一世。 林琪梓是母亲未婚生下来的孩子,但因为是个女儿,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大的作用。 幼年,林琪梓承受了母亲所有的愤怒。 她嫌弃林琪梓不是个男孩,不能让她理直气壮去找林渤幸谈婚嫁。 如果林琪梓是个男孩,那她也会受到姥爷、姥姥的喜爱,更容易促进她嫁给林渤幸。 这也正是为什么,林琪梓的母亲执着于给林渤幸生个儿子。 事实证明,林飞武的出生,的确达到了这个效果。 可林琪梓的童年,却是非常不幸的。 林琪梓幼年时,姥爷、姥姥嫌自家闺女未婚生女太丢人,对她不管不问。 单身,带着一个女儿,林琪梓的母亲遭受了多少恶劣对待。 从那个时候起,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 她不稳定的情绪,导致她经常虐待林琪梓。 后来,林诺的到来,转移了林琪梓母亲的愤怒。 她将自己失控的情绪,发泄在了林诺身上。 但是,林琪梓也避免不了被毒打。 总归是次数少了一些。 林飞武虽然是林琪梓的亲弟弟,可两相对比,林琪梓私下里跟林诺的关系要更加亲近一些。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遭遇。 林琪梓对林飞武的姐弟亲情,挺稀薄的。 同一个家庭里的三个孩子,只有林飞武被捧在掌心呵护,另外两个孩子跟他必然关系不好。 林琪梓从小还被灌输了一切都要为了弟弟好的思想。 不过,这种长辈强行施压给她的紧箍咒,并未让她被精神pua。 而是,彻底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 她拒绝做这个“扶弟魔”! 司辰正是了解了这一点,才敢有自信跟林琪梓谈合作。 思考了少许,林琪梓拿起桌上的钢笔,留给司辰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只能工作时间打。” 司辰嘴边的笑意,逐渐绽放,心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 傍晚,曙光公园。 北门边上假山旁边。 “林大小姐,您回来了。”独眼男人说着话,警惕地望着外面。 “嗯,好久不见。”林琪梓倒是很坦然,一点不紧张。 独眼在这种时候,是非常乐意见到林琪梓的,这意味着,他干这一票,是能顺利拿到钱的。 这是林飞武先前交代给他的“活儿”:弄死司辰。 早在林家酒楼最后一家被查抄时,独眼就在外面埋伏好了。 当时,林飞武给他下达的任务是: 一旦他跟司辰谈判破裂,那就是要带着打手们动手了。 如果司辰侥幸从林飞武的手中逃脱,那埋伏在外面的独眼,就是清道夫。 只是,那晚的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条子去查抄场子,林飞武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鉴于那晚的情况太过复杂,独眼没把握弄死司辰还能全身而退,因此,他没动手。 林飞武被捕后,独眼杀司辰的钱,就没人结账了。 这种不给钱的买卖,独眼不干! 他一直都在盘算着,杀司辰,究竟谁会给他这笔钱呢? 这不,盼到了林家大小姐,林琪梓。 “林大小姐,关于武少吩咐给我的任务,您这里……” 独眼刻意不说,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林琪梓表情很淡,半垂着眸,思索了少许,问: “最近安排你出国一趟,没问题吧?” 独眼一愣,没接话。 林琪梓微微抬眸,看着他,说道: “既然钱是我出的,任务内容是什么,不该我说了算?” 独眼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狩猎者,静静等待一个肥美的猎物出现。 “你在这里接的是一单,赚十万。” 林琪梓狠辣地眯起眼,诡异地笑: “你出国,接我这单生意,赚的可是三十万!” 独眼蓦然挺直了背脊,激动了! 但听林琪梓慢悠悠说道: “对方可比司辰好处理多了。” 独眼明显来了兴趣! 容易做成的生意,他喜欢。 像是司辰这种不好弄的硬骨头,独眼一个“生意人”,当然是要计算计算成本的。 …… 林琪梓回去京都前,特地去见了一趟姥爷跟姥姥。 病房里,还有她的大舅跟舅妈。 “姥爷,我去找司辰谈判过了,那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说到这里,林琪梓的表情都稍微狰狞了一些,说道: “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总有一天,我会逼迫他主动出面,帮我们捞武子出来。” “我要他怎么把武子送进去的,再怎么安全地给我捞出来!” 武老爷子还戴着氧气罩在吸氧,闻言,艰难地点点头。 他瞪大着双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仿佛也被气得够呛。 一旁的武老太更是破口大骂: “那个姓司的小子,简直不是东西!” “咱家武子这么乖巧的孩子,他干啥就是揪着不放?” “琪琪,收拾他,一定要把那个兔崽子收拾得哭爹喊娘!” “我跟你姥爷,送你嫁入京城陆家,为的就是这有朝一日能保护好你弟弟。” “事实证明,我跟你姥爷当年的决定,一点都没错!” 武老太还在哔哔哔表功、给林琪梓上紧箍咒呢。 殊不知,一脸愤慨的林琪梓,心内却是冷笑连连。 相较于武老太的破口大骂,武大舅夫妻俩的表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大舅妈默默翻白眼,心想:林飞武那样的废物,早该死了! 活着浪费祖国的空气,蹲班房浪费公家的粮食! 林飞武跟林琪梓,被武家老两口给予了优厚的资源,这是三个儿媳最怨恨的地方。 尤其大儿媳,明明当年嫁入陆家的,也可以是她的莉莉,凭啥老两口偏心林琪梓这个外姓人? 这件事,像是一根尖刺,横亘在大舅妈的心头,令她的憎恨与日俱增! 武大舅仍然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他的注意力都在林琪梓的脸上,仔细判断,外甥女这话,是真是假? 第221章 祝我离婚快乐 林琪梓回京前,特意请曙光区商业局的几位领导,吃了个便饭。 第二天,司辰的车站店超市,来了两位商业局的工作人员。 对方态度很强硬,要求司辰配合他们的工作。 接下来,俩人在超市里好一番检查。 司辰心里都有了谱,赔着笑脸一一应对。 检查完,司辰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顺便,他还往四周看了看,寻找那位独眼大叔。 半天,都没发现对方的踪迹。 司辰勾了勾唇,心里默默道了一句:警报解除! 如果只是他自己,倒也没啥好担心的。 可他家大业大的,在乎的人太多了。 像是独眼这种潜伏在暗处的隐患,着实有点防不胜防。 因此,安全起见,司辰这次采取怀柔手段,从林琪梓这里下手,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 司辰这边闹出了动静,那边的武大舅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林琪梓的雷厉风行,武大舅倒是一点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目前针对司辰的下手力度,是不是有点轻了? 武大舅是个头脑、城府都有的人。 以他的判断,林琪梓应该对司辰一招制敌,直接让火车站超市关门大吉。 这怎么,不痛不痒只是检查了一番? 武大舅也在心里揣摩,林琪梓究竟对林飞武是护犊子呢,还是做做样子? 为了得出答案,他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几天,司辰的车站店,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商业局各部门检查。 可是把司辰忙了个人仰马翻。 车站店的正常经营,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就连林诺,都跑来关心司辰,问: “你不是说,林琪梓跟你只是演个戏吗?咋地闹成这副场面?” 司辰进了办公室,可就是另外一副表情了,笑嘻嘻给林诺沏茶: “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二天,司辰就把车站店暂时关了。 整个武家,简直可以用喜气洋洋来形容! 武老太更是在病房里高兴得痛骂司辰、幸灾乐祸一整天! 只有武大舅是清醒的,总觉得林琪梓这次的手段有点反常,怎么拖拖拉拉这么多天才让司辰关了店? 按照林琪梓的行事风格,应该更干脆、更凌厉啊? 他盘了一遍又一遍各种可能,就是想不明白,林琪梓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京都,陆家四合院。 林琪梓再次闯入陆明当卧室的书房,逼迫道: “我弟弟的审判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就不能跟我回一趟龙城嘛?啊?” “只要你跟我回去龙城,把我弟弟救出来,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陆明原本还不耐烦呢,捧着小说《地久天长》的手,顿住了。 他慢慢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里闪着算计的光芒,问: “任何条件?你都答应我?” 林琪梓重重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了底。 陆明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转过身,正视着林琪梓,说道: “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渴望进来,里面的人又都想出去。” “林琪梓,我们结婚多年,围城里的鸡毛蒜皮、狗血争吵,我过够了!” “这些,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可你从未能正视我的提议。” “今天,我还是要跟你强调一遍,推倒这围墙,放彼此一条生路,可好?” 林琪梓原本是弯腰急切期盼的眼神。 此刻,她眼里的殷切期盼,像是骤寒天气里的火光一般,一寸寸熄灭下去。 陆明瞧见她这副模样,嘲讽地笑了,摇摇头,转过身去,准备继续看书。 安静的夏夜,微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将林琪梓的短褂一角轻轻掀起,又轻轻放下。 半晌,她哑着嗓音问道: “我同意跟你离婚,你就能救我弟弟吗?” 陆明闻言,蓦然抬起头,望向站着的林琪梓。 奈何,她背光站立,陆明看不清她的表情,更遑论眼神了。 他不能判断出,林琪梓这是真话,还是歇斯底里反抗离婚前的暂时蛰伏。 过去的无数次,只要他提离婚,林琪梓就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 林琪梓将他抓得越紧,他越是想要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婚姻! 最近一年,他甚至搬到了书房住,避免跟她正面起冲突。 “陆明,既然你觉得是我用婚姻捆绑了你,那好,我同意离婚。” 林琪梓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掷地有声: “至于你说的,希望你都能做到,拟离婚协议吧!” …… 第三天,林琪梓顺利离婚,夫妻共同财产,平分。 女儿归林琪梓抚养,陆家所有的人,全部要放弃探视权。 陆明嘴上抱怨林琪梓太过偏激,怎么可以不让陆家人探视女儿呢? 可他的心里,却巴不得大家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火车站,他送林琪梓母女回龙城,还给这段婚姻来了一次总结发言: “琪琪,咱俩结婚前,我的确喜欢你更多一些。” “那时的你,明媚自信,特立独行,是个真正的新时代女性。” “可你婚后……” 林琪梓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牵着三岁的女儿,转身就走。 她可真的是,多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人说! 回到龙城,武家人她谁也没见,直奔林家老宅。 林诺与司辰,都在酒窖等着她。 三人开了一瓶好酒,庆祝。 “祝我离婚快乐!”林琪梓发表离婚感言: “今后,我要去法兰克求学,实现我当年的梦想,做一个酿酒大师!” 林诺将一个信封递给她,说道: “这里面,是我老同学的地址、电话,还有我当年置办的一处葡萄种植小庄园。” “去了那边,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使唤我同学,他在帮我打理庄园,是个性格随和的绅士。” “哦,还有,林氏给你的分红,我每个季度都用信汇汇给我同学,你再从他那里拿。” 林诺这个做法,已经算是相当稳妥了。 就算事后有人追查林琪梓,也不能通过这些钱款的去向追查到。 林诺每年都往自己的葡萄小庄园汇款,来往账目不算小。 林琪梓在林氏的股份占比很少,才10,因此,这些分红隐藏在其中,根本不足以引起怀疑。 第222章 我选择自救,救我的女儿 这年头的银行内部系统和跨行系统都不怎么完善,无法跟后世相比。 比如林诺要信汇。 龙城这边的银行或邮电局受汇款人委托,也就是林诺委托。 将汇款委托书寄交法兰克那边的付款银行或邮电局,通知该地的指定收款人,也就是林诺的同学签具收条,然后才能领取款项。 没有银联的年代,跨境转账什么的,想也不用想。 林琪梓听闻林诺的话,跟他酒杯碰了碰,交代: “我这次走得比较急,独眼那边还得支付四十万,你替我给他一下。” “他的归国时间,具体待定。” “等他找来了,你就从我分红里面扣,我信你。” 林诺下意识跟司辰对视一眼,不太明白林琪梓怎么跟独眼还有金钱往来? 司辰捏着方口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琥珀色酒液,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林诺碰了碰杯,喝酒。 …… 林琪梓给自己改了名字,lda 龙城没有国际航班,要去京都,或者是沪上。 她说,京都这个地方,此生都不会再踏足! 林诺放下手中的工作,亲自送她跟孩子去了沪上。 临走前,她对林诺说: “小时候,是你的到来,替我分担了虐打。” “林诺,我知道说谢谢你不合适,可还是想说谢谢。” “我这人也不会安慰人,只能说,虽然身边都是失败的婚姻,但你可以不要那么悲观。”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释然道: “是我的小天使,让我不得不坚强。” “我不想她经历跟我一样的童年,也不忍将自己那些崩溃的情绪宣泄在她的身上。” “那样,只会复制出来另一个可怜的我。” “所以,我选择自救,也选择保护我的女儿。” “及时止损,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林诺,也许我这个婚姻的失败者,没资格给你建议。” “但我希望你能幸福,你算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说完,她仰天长舒一口气,跟林诺挥手道别: “再见,想念我们母女了,欢迎来法兰克!” 林诺也是释然一笑,蹲下来,抱了抱小小的外甥女,跟她们道别: “一路平安!” 这一别,将是连书信都不会有来往! …… 武家人突然失去了林琪梓的消息,就连询问陆明,得到的都是她回龙城了。 可武大舅翻遍了整个武家,都没人知道林琪梓究竟去哪里了! 无奈,他让老婆来林家打探消息。 凑巧,林诺不在家。 大舅妈灰溜溜回去了,说了情况后,武大舅的直觉愈发不好了! 晚上,陆明从京都打来了电话: “你们夫妻抓紧办理手续,去加州,越快越好!” 米国加州,武莉莉多年来“留学”的城市。 武大舅握着听筒的手,越来越紧,问: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莉莉她,生孩子不顺利?” 这是武大舅能想到的最糟糕情况。 电话彼端,沉默了许久,传来陆明发紧的声音: “那边的保姆打来越洋电话,说是、说是……” “有人深夜闯入住宅,枪杀、枪杀了他们母子。” “保姆第二天来上班,开了门才发现出事了。” “我不方便过去那边,你们两口子,抓紧过去一趟,把莉莉的后事处理……” 武大舅手中的听筒,咚一声,掉落桌面。 他的脑中嗡嗡直响,完了,全完了! 没有了筹码,他跟陆家,还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武大舅的眼前顿时黑了黑,险些栽倒地上。 他的仕途,一片漆黑! …… 武家人焦头烂额处理自己的糟心事。 林飞武数罪并罚,被判了死刑。 武老太天天喊大儿子给京都去电话,催促林琪梓救弟弟。 武大舅办好手续要跟老婆一起出国,不耐烦地戳穿真相给老母亲听: “林琪梓跟陆明离婚了,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去哪里了!” 武老太被这个晴天霹雳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病床之上的武老爷子,直接被打击得脑溢血。 这一次,没抢救过来,当天晚上就去了。 武大舅带着媳妇儿,白天就已经到了京都。 此刻,陆明跟他们在机场汇合,叮嘱: “加州那边,务必要处理好,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为了安抚武大舅,陆明再次开出空头支票: “你放心,莉莉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从今往后,我会拿您当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莉莉没能在您跟前尽孝,这份责任,我一定会承担起来!” 理智告诉武大舅,政/客的话,都是放屁呢! 可心底的那份贪念,让他不得不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仕途,的确需要陆家人的提拔: “陆明,你有这份孝心,伯父欣慰不已!” “莉莉跟孩子们的在天之灵看到,必然也是欣慰的!” “我跟你伯母,就莉莉这么一个独女,如今……” 说着,武大舅挤出几滴泪,更咽得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大舅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都站不稳了。 “节哀,伯父伯母请一定要节哀!” 陆明也是一脸的痛惜,与武大舅双手紧握,安慰道: “莉莉如果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二老如此伤心伤身。” 双方你来我往,好一通“父慈子孝”的寒暄关切。 送走了武大舅夫妇,陆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迈着阔步往机场外走去。 地下停车场,停着他的专用配车。 为了隐蔽行事,他今天自己开车来的,司机都没带。 陆明哼唱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慢慢悠悠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完全没注意到,硕大的方形水泥柱子后面,一个人影一闪,车后门也被人拉开了。 那人是个独眼,速度奇快,悄无声息钻进了后座。 陆明刚系好安全带,眼角余光一瞥,从后视镜里发现,车后门怎么是打开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后座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伸了过来。 下一秒! 车子的挡风玻璃上,被喷溅了一大片血雾! 第223章 抓周抓了个令人震惊的玩意儿 小平安、小圆满的周岁宴,如期而至。 跟司辰龙城大学的超市开业,定在了同一天。 司辰要将超市宣传给同学们,也要宣传给大学城周围的居民们。 龙大的新校区跟老校区相隔一条街,司辰的超市就在街道口子边上。 因此,超市的前门正对着街道,后门则是校园。 他等于是居民、学生的生意,两边通吃! 在学校开设门面就是这样的,学生开学了,就是生意好的时间。 学生一旦放假,就很容易门可罗雀。 但是,司辰这种辐射大学城周边居民的综合性商超,那可一点都不怕! 无论是司辰结婚,还是娃娃们满月,龙城这帮老友,一个都没通知。 司老太这次亲自坐镇,跟万虹一起,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热情地招待着老友们。 司辰跟颜立夏穿戴一新,站在一楼门口迎宾客。 当然,他俩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主要还得大姑司雪梅在旁边指点。 司雪梅今天比司辰两口子还开心,老母亲终于肯来龙城了,可喜可贺! 司寅开车过来的,带着司崇跟赵铮,看到自己的妈,禁不住嘴欠了一句: “妈,今儿个是司辰娃娃周岁宴,又不是你的孙子,你穿这么喜庆,破天荒啊!” 司雪梅是个朴实无华的人,衣服都是非常中规中矩的款式跟颜色,从不穿颜色亮的。 今天,她破天荒穿了一条酒红色的印花雪纺长裙。 司崇在一旁贱嗖嗖接话:“姐,你要是抓点紧结婚生娃儿,咱妈指定天天都穿这么喜庆!” 司寅:……亲弟弟!我忍个屁! 抬手就是一巴掌,削在司崇后脑勺。 “啊!疼!!姐!!!” 司崇疼得跳脚!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司雪梅将孩子们往边上推: “都让一让,甭挡着道儿!” …… 11:58分,吉时到,点鞭炮。 司寅、司崇、赵议、赵铮、赵谚、赵诚、林诺、司辰,同时点燃八盘鞭炮。 一时间,龙大综合商超“平安圆满”的前后门,鞭炮炸响,吸引来诸多围观的人。 一楼是综合超市,左侧五分之一的区域,划分出来餐饮店。 今天的酒席,就布置在司辰自己的餐饮店。 厨师班底,当然是从林诺那里挖来的人。 二楼是百货,并没有招商户,因为一半是司丽歌的,一半是司辰的。 这边店招聘来的新人,还不能完全上手。 因此,员工都是司辰从火车站超市调来的。 车站店的员工都是老手,应对起来非常熟练。 尤其车站店的店长,相当干练,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基本不需要司辰操心。 车站店那边,司辰先前为了配合林琪梓那场戏,暂时歇业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搞好龙大这边店的开业! 外面热闹喧嚣,又是鼓乐队表演,又是舞龙舞狮,还鞭炮震天响。 餐厅这边,一群老友看着司老太、万虹怀里的龙凤胎,都围过来逗弄起来。 “小平安,我是你太爷爷的部下,当时隶属后勤部,我入伍时还是个伙夫,却整天想着端枪上阵。” “小圆满,我是你太爷爷的通信兵,我刚入伍那会儿,连电话都不会摇……” “……我是刺刀连的,我觉得你奶奶说的对,拼刺刀时枪里得留一两颗子弹,关键时候要敌人的命,保护自己跟战/友!” 一群老友,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戎马生涯、峥嵘岁月。 司老太脸上是笑意,眼底却隐着丝丝泪光。 她这一生,戎马倥偬,竟也是白驹过隙一瞬间。 花甲之年,按理说,儿孙满堂,也很满足了。 可那个人…… 五岁那年,她的家族因为誓死捍卫城池,不肯开门,全部死在小鬼子的手中。 她被亲人们护在身下,逃过一劫。 直到司战带着娃娃兵前来,她才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 从此,她就踏上一条戎马之路,纵横驰骋大半生。 …… 小平安多少有点表演型人格,老头老太太们一夸赞,小娃娃来劲儿了! 让喊人就喊人,让拍手就拍手,让飞吻就飞吻。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小圆满高冷地瑞凤眼瞅着这一切,就是不吭气。 任凭你们谁逗弄,一个字都懒得搭理。 到了抓周环节,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东西: 玩具、零食、头花、印章、钱、长命锁、扳手、洋娃娃等等。 司老太跟万虹一起,将娃娃们放在桌子中间,一群人围着大圆桌乱哄哄地指挥: “娃娃,去抓那个长命锁,长命百岁,喜乐平安!” “去抓那个印章,掌印者,国之栋梁!” “去抓钱钱,快去抓钱钱!” “哎!无产阶级的后代,怎么能搞资/本/主/义那一套呢?” 一旁众人:……人家今天超市开业啊!大爷! 小平安很是活跃,率先被穿着粉色小裙裙的金发碧眼洋娃娃吸引了视线,爬到跟前,盯着仔细看。 司辰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大老爷们儿,抓周抓一个穿着粉色小裙裙的洋娃娃,像什么话? 这本来是颜立夏给闺女准备的,万万没想到啊,儿砸对它感兴趣! “儿砸,去抓那些小钱钱!”司辰急了,在一旁指挥。 司老太一巴掌招呼上去,嫌弃:“甭带歪我曾孙孙!” 司辰:……奶奶!我真的不是您亲孙子了吗? 幸而,小平安的注意力迅速就被旁边的纯金长命锁吸引了,反手捞起了长命锁。 司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也挺好。 司老太开心得合不拢嘴,直夸小平安有福气。 小圆满高冷得很,坐在圆桌中间,纹丝不动,冷眼看你们一群人激动沸腾。 “闺女,来抓这个!”司辰举着手中的洋娃娃,想要吸引闺女的注意力。 小圆满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一旁安静站立的司寅,突然想到了什么。 很快,桌上悄么么多出来一把枪。 小圆满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那把乌漆嘛黑的手枪的,突然就动了起来。 速度奇快! 三两下就爬了过去,一把捞起那把枪,举起来对着众人: “咚!叭!叭、叭叭!” 司辰:……司寅!我跟你没完!!! 第224章 闺女,那不是糖,那是印章 “抓周可以抓两样儿东西,娃娃们,再去抓一次。” 司老太在桌边指挥着,要孩子们现在就行动。 人群再次恢复了沸腾,指挥孩子抓、快抓! 司辰恨不能将闺女手中的枪夺下来! 我这可是个闺女啊! 如花似玉的闺女啊! 说好的,老父亲会有一个娇滴滴的贴心小棉袄呢? 司辰表示,一点都不想要一个钢铁铠甲啊! 司雪梅戳了司寅一下,使眼色。 司寅原本还在咧着嘴乐呵呢,小圆满,不愧是她相中的好苗苗! 奈何,母上大人眼神过于犀利,司寅不情愿地伸出手去,试图夺走小圆满手中的枪。 小家伙不乐意了,朝着司寅噗口水:“呸!” 众人:……不愧是你司家的姑娘! 司辰自以为跟闺女关系比较铁,试探着伸手上去,想要取走她怀里的枪,哄道: “乖乖,这玩意儿不是玩具,可不兴拿在手上玩,你还是个奶娃娃,怎么能持有大规模杀生性武器呢?” 话落,司辰的手背狠狠挨了一口! 小圆满用她仅有的八颗牙牙,把她的老父亲咬得怀疑人生! 艾玛,太疼了啊! 闺女别看一岁了,才八颗牙,上下各四颗。 小平安一开始就出牙早,目前,已经上下各八颗了。 此刻,小家伙露出标准的撩人微笑,给众人表演逗你玩儿! 他一会儿摸摸零食,一会儿摸摸书本,一会儿又摸摸红艳艳的头花。 众人的呼吸,都被他的动作牵引着,等待他最终的取舍。 小家伙仿佛故意的,坏笑着撩大家,挨个去摸,看着众人的反应,又刻意放下去摸另外一个东西。 房间里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本就格外喜欢奶娃娃。 这下子,更是极其投入地被奶娃娃牵动着注意力跟情绪,随着他的动作,或惊或喜。 最终,小平安的肉手手停留在了一沓大钞上面,抱在怀里,冲着众人嘿嘿嘿坏笑。 小圆满有了枪,满足极了,眼里再也容纳不下别的东西。 颜立夏手中捧着一本书,竭尽全力吸引闺女的注意力。 奈何,高冷的莲藕囡囡,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她。 一旁站着的司青柏,按理说是个相当有身份的人了。 万万没想到! 老姑父他也悄么么往桌上放了一样东西—— 印章! 明明桌上就有印章,司辰公司的专用章。 小圆满又不是没看到过,就是眼里揉不进它。 司青柏那枚长条状的私人印章刚放到桌上—— 小圆满再次出动,三两下爬过来,一把捞起那枚私人印章,举起来,给司辰看。 口中还蹦出来几个字: “爸!看!糖糖!” 司辰:……-_-|| 闺女,那不是糖啊,那是印章! 司青柏看到这一幕,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缓缓弯着嘴角笑了。 当年,司老太力排众议,将顶替司战从军的人选,敲定了司青柏。 彼时,遭遇过许多司战老部将的反对。 这些年来,司青柏总算是不负众望,达到了预期的高度。 原先,司家上下的想法,都是希望司辰从军。 这样,司青柏这里的一棒,就能真正交还司辰了。 奈何,十七八岁时的司辰,娇气得很,嫌训练太辛苦,坚决不去! 反倒是司寅,是这些孩子里面最争气的。 如今,看到小圆满喜欢舞枪弄棒,司青柏顺手就交出了私人印章,顺带表明自己的态度。 司老太哪能看不懂? 她也不夺印章,而是将曾孙女抱在怀里,夸: “巾帼不让须眉,长大了跟你虎妞姑姑一样,报效祖国!” 司寅:……我忍!亲奶奶! 为啥就是不能改一改口呢? 虎妞!虎妞!可真是…… …… 热闹的人群外,林诺始终像是个隐形人一般,安静站立着。 只不过,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万虹。 拳拳赤子心。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离母亲最近的一次。 人群热热闹闹、熙熙攘攘,在林诺的眼里,只有母亲。 万虹也隐约有所察觉,每次感觉到点什么,抬头望去,都只能瞧见一群老头老太太。 任何异常,都没有。 索性,她也不去注意了。 人都说,近乡情怯。 林诺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这种情绪。 以前,是林家武家的破事儿太多,压迫他的人也太强势,他以一己之力不足以抗衡两家所有的人。 因此,他一直忍辱负重,隐瞒着真相,生怕母亲被他们发现了。 只能每次偷偷回元孟县,远远地看一眼母亲跟妹妹。 如今,他终于没有顾虑了,却心慌得不敢贸贸然上前相认。 直至酒宴结束,林诺都没敢迈出那一步。 送走众人,司辰突然想到点什么,喊道: “林诺,你帮我送个人吧!” “嗯,好。”林诺不做他想,当即答应了下来。 司辰这次帮了他那么多,林诺现在已经是完全信任司辰。 别说让他送个人了,就是让他送司辰几家酒楼,他都不眨一下眼。 然而,待到要送的人被司老太带过来,林诺的情绪险些绷不住—— “虹虹,乐天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回去了先照顾好乐天,甭惦记我这边。” 司老太拉着儿媳的手,叮嘱: “我在这边能行,有雪梅,还有司辰跟立夏,都能一起带娃娃。” “这不,马上要放暑假了,小崇也能帮忙带娃娃。” “家里那边的鸡、猪、羊、小卖部,你都处理处理。” “待到乐天考完了,你再带着她一起上龙城来。” “哦,对,家里跟园子,你就让建华两口子帮忙照看着点。” 面对婆婆的叮嘱,万虹不住地点头、再点头。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司老太牵制,没空留意车子前门边上站着的林诺。 待到万虹都坐在车里了,司老太还通过车窗叮嘱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林诺坐在副驾驶,司机看了他一眼,安静地发动了车子。 老司机是林诺多年来的心腹,林诺跟万虹的母子关系,他是清楚的。ъitv 如今这个安排,老司机也格外谨慎了起来,话也不多说。 司老太跟司辰站在原地,望着车子的背影,说道: “给你虹姨找回了儿子,司辰,这事儿你办得厚道!” 第225章 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车子启动,一路往回走。 万虹坐在后座上,用农村妇女特有的憨厚,客气说道: “哎呀,麻烦你们了,要捎我一程。” 她以为俩人本就是元孟县的,与司辰关系好,这趟顺风车才会带着她。 司机不敢轻易搭话,望向林诺。 林诺的情绪一直紧绷着,不敢开口。 他怕自己一开口,可能就是染着哭腔的嗓音。 司机看出了林诺情绪不对,连忙搭腔,笑着说道: “反正也不忙,跑一趟嘛,那就跑一趟。” 这个回答,万虹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只能讪讪笑了笑。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安静。 万虹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来了一句: “你们都是在龙城做生意的?” 司机照例看了看林诺,不得不继续搭腔: “啊,是,龙城做点小买卖。” 万虹觉得人家像是在敷衍自己,不说点啥吧,坐着人家的顺风车,怪尴尬的。 说点什么吧,可人家却是这个态度。 万虹嘴笨,脑子也不够灵活,实在是想不到说点啥好。 好在,林诺及时调整过来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回过身来说道: “我跟司辰是兄弟,一起合伙做买卖。” 万虹没往别的方面想,还以为林诺就像赵家兄弟那样,只是跟司辰关系好,彼此称兄道弟罢了。 这是大部分北方男人的毛病,遍地都是他兄弟。 万虹和善一笑,客气地回道:“司辰这孩子有本事,摊子越耍越大!” 然后,絮絮叨叨之间,俩人的话题都绕不开司辰。 其实,林诺的长相,跟乐天有点相像。 可人往往非常容易陷入一种盲区—— 你非常熟悉的亲人、朋友,被别人说他长得像谁谁谁时,你反倒觉得不像。 因为太熟悉这个人了,别人觉得的一点点像,在你这里根本不足以叫做“像”。 此刻,万虹就陷入了这种盲区。 压根儿没意识到林诺跟她的亲闺女有点像。 一路上,母子俩说说笑笑,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林诺的心底,有隐隐的失落,也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想认回母亲,却被那份“近乡情怯”裹挟着,迟迟不敢说穿。 …… 晚八点,车子回到司家村。 万虹热情地邀请林诺俩人进门,说是吃了晚饭再走。 其实,她也就客气一下,农村人都这样,不然,总觉得人家帮自己忙了,怪不好意思的。 林诺跟司机没客气,真跟进来了! 不过,没进屋,就在院子里的桌子边坐下。 这下子,反倒是万虹窘迫了。 慌忙给人家泡茶,结果没热水。 万虹又赶紧在院子里的小灶台上生火,烧水。 奈何,身边的桶里水太少。 万虹又提着桶赶紧去井边打水。 林诺上前帮忙,年轻人一把好力气,将水桶轻易就从井下一根绳子提了上来。 不是压井,也不是摇井,只是水桶上勾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再把桶甩到井里。 打满水,双手一节一节将绳子收上来。 这是个力气活儿,万虹比较瘦弱一些,从年轻时到现在,都是打不满一桶水。 不然,收上来太费力气。 年幼时,林诺就经常陪着母亲一起收绳子。 母亲总是让她离远点,小孩子别不小心掉进去了。 如今,他长大了。 却是时隔十八年,才有机会替母亲收绳子,打满一桶水。 司乐天跟司笑笑刚下晚自习,一辆自行车骑了回来。 司笑笑脸皮厚,跟了进来蹭饭吃,还没进门就喊着: “虹姨,我爸妈忙着种高粱呢,还没回来,我就在你家蹭饭吃!” 农村人,只要天不黑,就不会离开田地。 只有黑得看不见了,才会收拾了农具,摸黑回家。 司乐天见家里有两个陌生人,下意识就警惕了起来。 可当她看到是林诺后,心下松了一口气,收敛了情绪,若无其事地礼貌打招呼。 万虹边烧火边指挥司乐天快来帮忙,并说了这俩人是谁。 万虹母女俩在忙着做饭,司笑笑大喇喇坐在了林诺跟前,问: “你不是我们这里人吧?” 林诺这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司笑笑,微胖,自烫卷发,圆圆的脸蛋儿,还算白净。 一双单眼皮,胜在眼睛大,倒也不算小。 只是她一笑,就成了两弯月牙儿,带着几分娇憨。 林诺反问,是元孟县方言:“咋么就不是了?” 司笑笑一愣,狐疑地盯着他看,嘟囔: “腕表是百达翡丽的,门外的车是奥迪的,衣服鞋子都是进口的,你这样的假洋鬼子,我们元孟县能有?” 林诺:……假洋鬼子?! 不过,他却被司笑笑这犀利的观察力,惊到了。 别的不说,就他手腕上的这块表,百达翡丽,的确不是国内买的。 是国外留学时买的,巴黎是时尚之都,在那里,好东西多的是。 国内这个年代,许多进口东西都没有,有也需要名额。 林诺没接司笑笑的话,完全当自己没听见。 司笑笑对他愈发好奇,也不知道害羞,大喇喇盯着他看,仿佛要在他脸上盯个洞出来。 …… 万虹手脚麻利,很快炒了菜、热了馒头,端上桌。 她以围裙擦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家里也没啥好东西,炒了点小菜,不要嫌弃。” “这么晚了,叨扰您了,没啥嫌弃不嫌弃的,您快坐!” 林诺赶紧帮万虹搬来凳子,让她坐。 一桌子人吃饭,气氛还有些拘谨。 司笑笑多少是有点社交牛逼症的,率先动手,开吃: “饿死了!每天学习任务那么繁重,不吃饱脑子跟不上。” 说着,她将掰开的半个馍馍,顺手就递给林诺。 “尝尝看,这是我跟乐天一起蒸的,可是得了虹姨手艺真传的哦!” 林诺接过馒头,冲司笑笑弯了弯嘴角,道了一句:“谢谢!” “客气啥!”司笑笑咬了一口馍馍,冲着司乐天说道: “哎,你发现没,这位大哥长得跟你还挺像的!” “乐天,要不是有辰哥,我还以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呢?哈哈哈!”tν 司笑笑正笑得欢乐呢,桌子下,司乐天踢了她一脚,冷冷来了一句: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呦!”司笑笑一脸懵逼,啧了一声,犟嘴: “不信你仔细看啊!你俩眉眼之间,轮廓很像哩!” “我最近天天在练素描,学习面部结构。” “你俩这面部轮廓,乍一看不是很像,细看其实是一样的呢!” “区别就是你脸小,他脸轮廓大一些……” 咚一声! 万虹手里的碗落了地,碎得四分五裂。 第226章 乐天,你也有两个哥哥 一桌子的人,面对万虹这个举动,表情各异。 林诺的眼底泛起了泪花,司机安静地望了望林诺、又望了望万虹。 司乐天默默放下手中的碗筷,乌亮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抿唇。 司笑笑一脸懵逼,视线在万虹跟林诺脸上来回逡巡,察觉到了异常。 她虽然嘴巴快,情商却不低,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望向司乐天,求助。 司乐天抬眼安静地看一眼她,不吭气。 小姐妹之间的默契,让司笑笑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万虹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无措地攥紧碎花围裙,颤抖着,松开,又攥紧。 她的脑中嗡嗡直响,完全没有了应对的办法。 林诺眼底的泪光,越聚越多。 晕黄的院子灯光下,一群人出奇地安静,只有夏夜虫鸣蛙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半晌,万虹才后知后觉地仓皇一笑,说道: “你看我,毛手毛脚的,你们吃,我再去拿个碗。” 说着,她慌忙起身。 却因为心里有事儿,慌乱间将凳子带倒了。 她自己仓皇逃离,根本没心思顾及倒地的凳子,又被绊了一下,趔趄着险些倒了。 司乐天时刻注意母亲的举动,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将人扶住。 林诺也同时起身,搀扶母亲另外一只胳膊,顺脚,将倒地的凳子勾开。 桌边的司笑笑俩人,也都赶忙站起身,不说话,面色肃然地望向这边。 万虹的眼泪,在转身的那一刹,就忍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此时,面对自己二十年未见的儿子,她的心情复杂到无以言表。 她只敢面对着女儿掉眼泪,不敢回头看一眼儿子。 林诺跪在母亲的身侧,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妈,是儿子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与您相认!” 这一声,引来万虹失声痛哭!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儿子的这一声“妈”,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再听到! 万虹双手掩面,哭得不能自已。 反倒是司乐天,眼含泪花,将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安慰。 司笑笑在旁边已经哭花了脸。 司乐天也染着哭腔,不停安慰道: “妈,您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看您了,您回头,看看我哥。” 林诺心下一惊,妹妹这不慌不乱的模样,怎么像是一早就知道真相? 他带着泪的双眼,惊诧地望向妹妹。 司乐天本就冰雪聪明,看他表情不难猜出他的疑惑,回道: “你第一次来村里时,我奶奶就发现你了。” “我奶奶五岁开始就是侦察小兵了,你那掩饰,她说太差劲儿了。” “为了能让你每次都见到咱妈,我奶奶就让我给你暗中配合一下。” 林诺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怪! 每次来司家村,都不会扑空,都能见到母亲跟妹妹。 现在仔细回想,好像都是先见到妹妹,然后就很巧,见到了母亲。 夏天的夜晚,妹妹会拉着母亲出来大槐树下乘凉。 但是,她会刻意把大门口的灯打开。 母亲会说浪费电,她说灯光可以吸引蚊虫,就不会咬自己了。 农村人夏夜乘凉,一般都不开灯。 如今想来,妹妹的反常举动,是为了让小河对岸的他,看清楚她们。 过年前他来,有时候妹妹会带着母亲出来扫雪。 有时候是妹妹在外面贪玩不回家,母亲出来站在门口拖着声音长久地喊人。 妹妹总是许久之后才出现,跟着母亲一起回屋。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在拖延时间,给他更多的时间,远远望一眼母亲。 对于妹妹的聪颖,林诺着实是被惊到了! “谢谢你,乐天!”林诺说着,眼泪滚落出来。 司乐天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半晌,万虹的情绪才稍稍控制住。 她慢慢回头,见林诺跪在地上,慌忙将儿子拉起来: “你这孩子,跪地上干啥?地上凉,起来、快起来!” 林诺被搀扶起来,司乐天麻利地将歪倒一边的凳子摆放好。 万虹坐在凳子上,拉着儿子的手,脸上在笑,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 “你都长这么大,这么大了……” 当年,林诺被带走时,只有五岁。 林渤幸跟万虹其实并没有结婚证。 十六岁,花儿一样稚嫩的年纪,她却被林渤幸盯上了。 林渤幸算计着一切。 他们之间,所谓的夫妻一场,其实是没有结婚证的。 林渤幸说走就走,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他。 万虹是个骨子里传统的农村女人,在家听父亲的话,嫁人听丈夫的话。 她这一辈子,几乎没有一次是自己拿主意的。 她像是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农村妇女,逆来顺受,勤劳淳朴,善良憨厚。 哪怕当初儿子被带走,她也只是天真地认为,林家是大户人家,能给儿子更好的未来。 她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把孩子留在身边,只会耽误他。 父母之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 无论哪个年代、哪个阶层的人,父母爱孩子的方式,都避不开这个初衷。 只要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未来,父母宁愿委屈自己,默默承担。 万虹不是个有见识的人,可她爱自己的孩子。 无论林诺,无论乐天。 万虹的余生,都是孩子在撑着她的一口气。 她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有朴实无华的对孩子好。 因此,万虹的千言万语化作行动,拿起筷子给林诺夹菜: “快吃饭,都凉了!” “开车一路回来,怪辛苦的。” “快吃,多吃点,够不够?不够妈再给你炒两个肉菜!” “大家都坐,饭菜凉了伤胃,赶紧都坐!” 司笑笑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边抹泪边坐下,说道: “虹姨,我都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林诺差点被馒头噎到! 但听,司笑笑冲着重新拿了一个碗出来的司乐天说道: “乐天,你这下子不用羡慕我了,你也有两个哥了。” 这话,引得几人轻声笑了起来,气氛这才算缓和了下来。 司乐天将碗递给母亲,蹲下来去捡地上摔裂的碗。 万虹叮嘱道:“别扔了,豁口碗留着,还能喂鸡喂猪啥的舀糁糁儿呢!” 司笑笑嘻嘻哈哈问道:“虹姨,你们都要搬去龙城了,院子都让我爸妈帮忙看着呢,这豁口碗留着,也给我爸妈?” 众人:……\(o)/~哈哈哈! 第227章 无形装逼最是伤人 这一晚,林诺陪着母亲、妹妹,说了许久的话。 将他那五年游历欧洲的所见所闻,认真告诉了母亲。 虽然国内的出国留学潮是从八五年开始的。 但是,七九年开放后,有钱人想出国,活动活动关系,使用一下钞能力,也是能办到的。 林家就是这样的有钱人。 因此,林诺八零年就被安排出国了。 八二年到八三年,全国范围内的高中陆续由两年制改为三年制。 林诺上学的时候,国内初中高中都还是两年制。 十六岁高考完,林诺就直接出国了。 司笑笑是个热衷八卦的人,也陪着人家一家人聊天,问: “诺哥,那你跑了欧洲那么多国家,英语一定很好吧?” 林诺淡淡笑了笑,点点头,说道: “我会欧洲五国语,英语,法语,德语,意语,西语,北欧小语种我也会。” 司笑笑惊讶地瞪大了眼,张着嘴巴半晌才问出一句: “一个英语都要了我的命了,你居然会这么多?你咋就会这么多!” 林诺又浅浅笑了笑,说道:ъitv “还有了,俄语是我中学期间学的,日语是我爷爷教的,他年轻时候留学的那边。” 司笑笑彻底自闭了! “诺哥,我辰哥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无形装逼最是伤人’,今天,我算是彻底理解这句话了。” 说完,司笑笑望向小姐妹,表情一言难尽: “乐天,我以为你这种学习能力已经是很牛了。” 司笑笑回看林诺,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啥: “你大哥这种人,简直不是人!” 话落,几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司乐天纠正:“不是大哥,是二哥。” “咋地就不是大哥了?诺哥明明比辰哥大几个月啊!” “我哥那种脾气,啥事儿都要当老大,你觉得,他会让诺哥当老大?” 司笑笑再次自闭了! …… 一生要强、执着当老大、绝不当老二的司辰。 此刻,正带着媳妇儿在龙大超市做盘点。 当然,他是个糙老爷们儿,对这种细致活儿是搞不定的。 于是乎,他跟司老太一起带孩子,颜立夏跟宋添锦一起,在做盘点。 也不是所有货物都是她俩盘点,而是各自区域的导购盘点完毕,她俩汇总进销存。 小平安到了调皮捣蛋的时候,站在货架旁边,撕扯了一卷卫生纸,跟只哈士奇一样,扯得不亦乐乎。 水泥地面上,全是零零碎碎的米白色卫生纸碎屑。 他还边扯边海豚音尖叫—— 那个兴奋啊、激动啊、小小的“狗”生达到了完满啊! 司老太隔辈儿亲,随便曾孙孙撕扯,不就一卷卫生纸? 大孙子超市里多的是,两毛钱一卷,撕呗! “哎,使劲儿!我曾孙孙手上就是有力气,越来越灵活了,扯!使劲儿扯!” 小圆满就安静多了。 只见肉嘟嘟的莲藕囡囡,站在玩具区域跟一个塑封的金粉大刀较劲儿! 明明从塑封里面撕扯不出来,非要凭借一己之力把它拆出来。 司辰在旁边好声好气劝阻:“乖乖,给爸爸,爸爸给你拆。” 然而! 他敢伸手过去,护食儿的小崽崽,就敢张嘴咬他! “跟你麻麻一样,就知道咬人,你属狗的啊!” 司辰咬牙切齿捏闺女的脸蛋儿。 小圆满不满意了,瑞凤眼杀气腾腾一个斜睨—— 下一秒,手中玩具冲着爸爸的脸就招呼上去了。 司辰身手敏捷躲开,苦笑: “闺女,幸亏爸爸也是练过的,不然,还不配带你了!” 不过,他挺满意闺女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 闺女嘛,就要养得骄纵一些,才不至于吃亏。 父女俩正有爱互动呢,赵议找了进来。 “辰哥,忙着呢?” “害,可不忙着呢,你瞅瞅我这闺女,耍大刀可比玩洋娃娃带劲儿多了!” 司辰说话间,赵议走过来,也蹲下。 俩人闲扯淡少许,赵议才开口: “辰哥,马上暑假了,我不计划回去,就在你这里帮帮忙吧!” 司辰心内了然,赵议跟前妻的事,成了永久的伤疤。 只要他回村,必然会被人指指点点。 “成!该给你开多少工资,我就给你开多少!” 司辰也不矫情,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这边俩人说着话呢,那边货架后面,有女大学生红着脸彼此窃窃私语: “快看,是赵议!” “真的,真的是赵议!” 这年代的大学,虽然校规里面明令禁止写着不允许校内恋爱。 可年轻男女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什么年代也无法杜绝。 从恢复高考开始,七八、七九、八零,这三年是校内恋爱严查时期。 如今虽然八九年了,只要流氓罪还在一天,校内恋爱都是被明令禁止写入校规的。 再过几年,学校也许会稍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还不是。 真没人敢明目张胆校内谈恋爱。 要么搞“地下恋”,男女双方跟间谍接头似的。 要么偷偷暗恋,互生情愫,暗送秋波。 当然,考上夜大,本身就有家室的人,不在此列。 俩女生絮絮叨叨议论着龙大的才子赵议,却因为他跟司辰蹲在玩具区,不好意思偷偷蹭过去。 她俩又没孩子,去往玩具区,可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太明显了! 宋添锦跟这边货架旁的导购一起清算盘点表,听到俩女大学生说到了翻译社,还提到了主编“霁月”。 她不自觉猫起了耳朵听——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不仅是我们系的大才子,居然还是翻译社的霁月!” “多才多艺嘛!” “哎,我可喜欢他翻译的国外名著了,有才华的人措辞都不一样,特别细腻有灵气。” 宋添锦默默在心内补了一句:我也喜欢! 上次,颜立夏带给她的《傲慢与偏见》的译本,翻译者不止一个人。 但是,主编的地方,写着“霁月”。 他们翻译社的人,基本都是笔名。 宋添锦着实被那本书里的翻译措辞惊艳到了。 看看人家的翻译,那才叫文学作品。 再看看她哥给的翻译,敷衍潦草,一股子糙老爷们儿气息,干巴巴的,一点不优美。 第228章 给您跪了,太令人崩溃了 俩女生买了铅笔,就急匆匆去上课了。 宋添锦这边交接完盘点表,也绕过去司辰那边,想看看这位霁月主编的庐山真面目。 玩具区,就剩下司辰跟小圆满较劲儿: “乖乖,不玩大刀了,爸爸带你去外面玩篮球。” 宋添锦见到这副场面,下意识问:“哎,人呢?” 司辰好容易将闺女手中玩具夺下来,赶在人家发飙打他嘴巴前,赶紧给抱出去。 他头也不回丢下一句:“哪个人?” 宋添锦手中的圆珠笔,笔帽挠挠头,嘟囔:“没谁。” 她心想,反正都到龙大了,有的是时间,不愁见不到霁月。 …… 林诺在司家村逗留了两天,才返程。 这期间,他陪着母亲忙前忙后,打理家里的事情。 仿佛要将这些年亏欠母亲的,都弥补上。 抓鸡、抬猪、牵羊、挑水、烧火、翻地,林诺一点都不娇气。 后园子里的果树,他也帮忙给上了茅粪。 司辰院子里的货物,他都帮忙盘点清楚,交接给宋刚、司丽歌。 司辰重心转移龙城,家里这边国煤百货楼的生意,全权交托给宋刚。 县城百货楼的生意,则是司丽歌帮忙代管。 毕竟,龙大那边的生意,宋添锦一个人肯定是顾不过来的,还得司辰把控全局。 他们是亲戚,也是合伙人,人力资源置换,很正常。 至于小卖部,则是盘点清楚后,直接交接给司建华夫妇了。 林诺帮着母亲,跟司建华夫妇一起,把小卖部的货物都搬到村集体。 那里有一间闲置的小房子,收拾出来当小卖部。 村集体就在小学的旁边,开小卖部更加方便一些。 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司建华夫妻做东,张罗了一大桌好吃的,请林诺。 万虹跟司乐天,自然也是一起的。 司鹏也被老爹摇了个电话喊了回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司建华给林诺倒酒,感慨: “小时候,你、司辰、大鹏,你们三个一般大,经常是混在一起耍。” “这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啊!” 刘春花也在旁边插话: “可不是?我家大鹏小时候就是个肉球,司辰是个瓷实的牛犊子,就数你瘦弱一些。” 司笑笑在一旁啃鸡腿,笑嘻嘻说道: “现在也数他最瘦,哈哈哈!” 桌上人闻言望去,可不是?瘦高瘦高的! 司鹏的儿子刚学会走路,由于太胖,在炕上滚来滚去,笑得眯缝着眼,见牙不见眼的。 林诺盘腿坐在炕上,看着身后翻滚的肉球,也感慨一句: “大侄子跟大鹏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群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欢乐。 “诺哥,你在那边留学时,有没啥好玩的事情?” 司笑笑对国外的东西,很感兴趣。 只要他爹妈允许,她大哥给钱,她就敢出国去流浪。 不是一阵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嫌长。 林诺喝了点酒,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在英国那会子,有一次,要去银行取钱。” “我说,我要一百英镑。” “那个银行经理,居然把我当成了大客户,请我去贵宾室。” “进门后,他手中拿着一沓钱,一张一张往桌子上摆放。” “一、二、三……”林诺说着,钱夹里掏出一沓大钞,学着那个经理的样子,往炕上一张张摆钱。 司笑笑忍不住了:“你开玩笑呢吧?哪有银行的人这样数钱的?这数到猴年马月去啊!” 林诺笑眼弯弯,抬头看一眼司笑笑,疑似使坏: “你不要打岔,咦,我数到几了?” 这一眼,温柔,却又带着几分隐藏的戏谑。 身为一个被言情小说与电视剧荼毒过的人,司笑笑可耻地小心肝颤了一下! 艾玛,她被苏到了! “你数到二十一了!”司乐天都急了,提醒:“从这张开始,接着数。” “这位小姐,工作严谨,是我们金融工作者的基本职业素养。” 林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后—— 众人眼睁睁看着林诺又从第一张大钞开始数起! 可真是给您跪了! 太令人崩溃了啊! “诺哥,不可能吧?洋鬼子要是这么蠢,当年还咋发展起来的?咋用长枪大炮轰开我们国门的?” 林诺这才笑眯眯攒起钱,一沓拿在手中,说道: “我们数钱是这样数的,拿在手中,一会就数完了,” “他们不是,基本不会这种数钱的方法。” “还不会倒找钱。” “比方说,我买一个东西11块,我给你一张十块、一张两块。” “那么,你是不是得找我一块钱?” “可在歪果仁那里,会执拗地要你给一块钱,他不会倒找。” “他们的思维不会这么灵活地拐弯,会觉得你是不是在忽悠他的钱。” “还有就是,他们不背九九乘法表。” 司笑笑惊呆了! “为什么有人不背九九乘法表?!” “对啊,那不是小学一年级必背的?” 林诺不疾不徐来了一句: “乘法表是我们国家独有的,他们不会,很正常。” 司笑笑拍着炕上的油布,感慨: “我的天啊,这世界上比我笨蛋的人居然多了去了啊!” 她笑得前仰后合的,冲着司鹏说道: “大哥,你为了倒腾煤炭,好歹也是搞得定乘法表的人。” “你说,那些歪果仁要是来咱这里倒煤炭,既不会乘法口诀,数钱还得摆大阵,后面等着装货的司机还不得急死啊!” 屋内一群人哄堂大笑! …… 暑假来临,各个院校陆续开始放假。 司乐天与司笑笑,紧张备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林诺回到龙城后,也紧锣密鼓地整顿起林家酒楼。 所有武家安插进来的势力,全部拔除! 林渤幸见风头过去了,也悄么么回了国。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林诺跟万虹已经相认的消息。 这天,他刻意将林诺叫到办公室,准备敲打敲打。 第229章 赵议,居然就是霁月? “小诺,听说,你回去司家村了?” 林渤幸又在办公桌前附庸风雅,临帖。 “嗯。”林诺没有更多的话,淡淡承认。 林渤幸没抬头,依然端起架子,话语之间,却透露出不一样的态度: “回去看看也挺好,这么多年了,我允许你们母子团聚。” 林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言辞之间满是警告: “你别去打扰她!” 林渤幸临帖的手,一顿。 他缓缓抬头,看向林诺。 双手插兜危险地眯起眼的林诺,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你敢动我母亲一下,我就让你进去吃牢饭!” 林渤幸突然就笑了!tν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直笑得咳嗽起来,用帕子捂着嘴。 少许,他平息下来,轻蔑地望着儿子,说道: “小诺长大了啊,尖牙利爪对准了父亲。” “呵呵,孩子,说大话跟实力强可是两码事。” “撂狠话给老父亲,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是?” 林诺也一点不带怕的,安稳站在原地,微微歪着头低声威胁: “您那位神经病前妻究竟怎么死的,您觉得,身为继子的我,有没有知情权呢?” 此话一出口,林渤幸脸上得意的笑,一寸寸消失。 林诺寸步不让,盯着林渤幸的眼睛,讥诮地勾唇笑。 好半晌。 林渤幸才愤恨地怒骂: “林诺,你简直狼心狗肺!” “是我!把你从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带到省城来!” “也是我,力排众议,送你去留学,增长见识!” “林诺,你现在习得一身本事,却反过来要弑父?” “你这个逆子!” “这么多年来,我竟是瞎了眼,没看清你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诺瞬间就被气笑了,反驳: “如果没有爷爷的要求,您会接我回来?” “您原本偷偷回了龙城,抛弃了我跟母亲。” “是因为爷爷不允许林家的子孙流落在外,才要求你把我接回去的。” “不然,就凭您对武家的巴结程度,恨不能将司家村相关的一切甩得干干净净,哪里还会顾及我?” 林渤幸一噎,没想到这件事,林诺居然知道! 当初,前妻给他生了林琪梓跟林飞武。 他被武家弄回了龙城,根本没想过带林诺回来。 “您居然好意思说送我去留学?”林诺的眼中,蓄起了泪水: “当初,是爷爷无意中发现了我被长期虐待,才坚决要送我去留学的。” “武家他惹不起,只能尽全力想办法保护我。” “那年,他老人家拖着病体,将我送到机场,叮嘱我五年内都不要回来。” “林家的未来,就寄托在我的身上,请我一定要争气。” “我在国外拼命学习、努力成长!”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国了,能让林家的产业全都姓林!” “可我不知道的是,爷爷连那个冬天都没熬过去!” “我在国外写了无数封信,漂洋过海寄给爷爷。” “五年,我一封回信都没得到。” “没想到、没想到的是,爷爷根本就收不到了!” “我不是您的儿子吗?您不是对我好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爷爷已经去世了!” 林渤幸被质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家老爷子的确更看好林诺一些,这个孩子聪颖,勤奋,好学。 老爷子觉得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当年,他也是民族存亡之际的实业救国者。 因此,林老爷子名下的股份全部通过遗嘱给了林诺。 这就是为何林诺回来后,可以当了林家的家。 林飞武挤不进来林氏,就是因为名下没有股份。 林渤幸跟林老太的名下也都有林氏的股份,但是,他们自私。 林老太把持股份不肯给任何人。 林渤幸一脉相承,也把持着股份,不肯给孩子们。 这也就导致,林诺成了家族最大的股东,成了如今的话事人。 再加上林琪梓手持10的股份如今倒戈林诺,林渤幸母子在林氏如今的处境,更加艰难。 林琪梓手中的股份,是在母亲去世后,雷厉风行自己弄到手的。 而她母亲手中这10的股份,是当年林渤幸娶妻时给的聘礼。 林琪梓,自始至终都是个不择手段的狠人! 林氏不止有酒楼,还有不少实业。 现存的产业,比如,酿酒、酿醋、面粉厂等。 割/资/本/家尾巴之前,林氏是这龙城数一数二的实业家。 林家祖上,甚至连票号都经营过。 哪怕那些年诸多产业被公家强行收回去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氏如今在龙城的地位,依然分量十足。 …… 司辰北城大的超市比龙大的要开业早一个月。 但是,由于所处地带过于特殊,因此,开业静悄悄的,都没声张。 就这样,司辰的北城大超市,被迫成为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存在。 谁让整个大学城里,只此一家大超市呢? 北城大方面的也知道自己荒芜偏僻,附近都是农村。 因此,这种乡野郊区的位置,给司辰的租金也低廉得很—— 五千平的超市,年租金才一万块! 司辰直接签了三十年! 签约当天,后勤保障部的主任,看司辰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这个小年轻,一定是疯了,花这么多的钱,租这么大一块村里头的地,还不能种,呵呵! 超大平的超市,司辰只装修了三分之一,铺货。 太大了啊! 根本没必要都铺货,北城大的消费能力,暂时还没有这么大。 至少一年,这里人的消费观念才能被司辰养起来。 暑假期间,这边超市司辰直接交代给司崇。 司崇带着赵铮,再喊来几个同学,一起就给司辰把超市看顾了。 学生们工资便宜,一个月一百块,开心得不得了! 赵铮有个宏伟的目标,暑假赚两百块,给赵议开学了当学费! 他上学不花钱,学校全包一切费用,一个月还给五块钱补贴。 赵议的不行,要出学费。 虽然赵议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两百块。 但是,依然不够学费跟日常开销。 赵议这边,也在龙大超市上班,是个出力气的搬运工,每天帮忙上货扛东西。 这天,超市里来了两个本地女学生,说是要应聘暑假工。 宋添锦面试后,觉得还行,就给留下了。 万万没想到,这俩姑娘上班两三天,每天对着自家超市扛货的小哥犯花痴: “赵议可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是啊,能文能武,劳动人民最光荣!” 宋添锦站在她俩身后,默默望着赵议的背影,嘟囔: “哎、哎哎,口水擦一擦,那就是个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后生,至于吗?” “小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可是赵议,我们龙大有名的才子!” 宋添锦一愣,没想到司辰找来的这个搬运工,还有点学问? “他哪里有才了?”宋添锦禁不住好奇。 “翻译社知道不?赵议可是主编!厉害不厉害?” 宋添锦:?他居然就是霁月! 我哩个妈!霁月那么细腻的笔触、那么灵气的文笔,不应该是个女的吗? “让让,给我让点地方!”我也要看! 第230章 看似娇憨实则狡黠的宋添锦 赵议正在后门卸货,丝毫没察觉这边有人在偷瞄自己。 货物都是赵谚、赵诚从元孟县食品厂拉来的。 兄弟三人一边卸货,一边聊着家里最近的情况。 宋添锦三个女子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 “你们刚才说,他叫啥名字来着?”宋添锦直勾勾盯着那边赵议的背影,问。 “赵议啊!” 得到对方的回答,宋添锦微微皱眉,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对于她这种懒得管闲事,也不怎么掺和八卦的人来说—— 许多事,只要不是别人说到她跟前,基本不会主动去打听。 哪怕有人跟她说过,她也是听完就忘记,觉得不值得占用自己的脑容量。 用后世的“咸鱼宅女”来形容她这个性格,再合适不过。 司丽歌跟宋美云安排宋添锦去哪里守柜台,她就乖乖去哪里,脾气随和,什么也是懒得计较。 嗯,她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知足常乐。 这一次,宋添锦却例外地主动了起来。 她等赵家兄弟卸完货,便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冰镇的汽水儿。 心里有了打算的宋添锦,将汽水儿递给一名长得好看的女学生,叮嘱: “给他们送过去,就说,老板请他们喝的。” 那女学生兴高采烈跑了过去,宋添锦就趴在收银台边上看。 隐约能听到,那女学生脆生生说着: “天气热,解个渴吧!” 赵谚大大咧咧不在乎,直接接过来。 赵诚眸光闪了一下,也接过来。 赵议淡淡笑了一下,摆摆手:“谢谢,我不渴。” 这两位来超市打工的女学生,赵议其实注意到了。 他为了避嫌,不想自己的学业再出现任何的波折。 一直以来,都是拒绝女同学搭讪的。 同时,也是因为他没心思再谈对象。 那女学生很执着,递汽水儿过来的手,执拗地伸着,就没计划收回去。 气氛有点僵。 赵谚大大咧咧接过来,塞到赵议手中,说道: “都说了,司辰请咱们喝的,扭捏个啥?大热天的,喝!” 赵议:……大哥啊大哥! 那女同学见目的达到了,微微红着脸,跑了进来。 宋添锦直起身,默默挑眉: 啧,幸亏不是我亲自出面,不然,多尴尬! 这家伙是心高气傲呢,还是有了对象? 那女生一路小跑着过来,显然,很是激动。 宋添锦不着痕迹问道:“哎,送个汽水儿,你至于吗?” “赵议!那可是赵议!”女学生显然还沉浸在激动情绪里。 “赵议又咋了?当心人家有对象了,你可就剃头挑子一头热喽!” 宋添锦说着,手中鸡毛掸子无意识地清扫着收银台。 “那不能!我们校规明文规定,不允许校园恋爱!”那女学生张嘴反驳道。 宋添锦噗呲一下笑了,问:“既然是这么个规定,你现在又算咋回事?” 女学生:……自闭! …… 晚上,社区组织放电影。 学生们放假了,大学城周围还有不少居民。 不是学校的教职工,就是一条大街对面荣军大院的老干部。 因此,没有广场舞的年代,学校的操场上,会组织放电影。 哪怕是省城,休闲娱乐的方式,也并不会多先进。 一个高高大大的白色幕布,一台非常老式的投屏仪器,前面一大群人。 众人都在操场边上的一层层水泥看台上坐着,幕布在这一角的操场上立着。 放映员是社区从附近电影院请来的,片子也是电影院都不上映的老片子。 比如,老人们喜欢的《地道战》、《地雷战》。 九点之前,是老头老太太的主场,清一色主旋律电影。 待到老人家摇着扇子回家睡觉去了。 年轻人才开始盼望《少林寺》、《庐山恋》、《倩女幽魂》。 宋添锦一个都不爱! 超市关门相对比较晚,十点才闭店。 宋添锦也蹭过来看电影,可她有自己的盘算。 手中捏着一包红塔山,宋添锦笑嘻嘻走到放映员跟前,问候: “大哥,忙着呢?” 对方见是个年轻姑娘,倒也还算笑脸相迎。 宋添锦将一包红塔山递过去,慢吞吞说道: “我想换一部片子,您指定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放映员眼睛一亮,红塔山,五块钱哩! “妹子,你说,想看哪部电影!” 宋添锦凑过去,看了看那些磨到发白的带子盒,挑出来一盒,指着说道: “就这个吧!” 放映员抽了一口烟,拍着胸脯打包票:“没问题,包在哥身上!” “谢谢大哥!”宋添锦笑嘻嘻感谢着,转身又往回走。 紧接着,正在播放《庐山恋》的屏幕,突然黑了。 “哎,咋回事?”看台上的女学生们,纷纷嚷嚷了起来。 放映员回道:“带子有点问题,等我给你们换一盘,都想看爱情片,是不?”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是。 紧接着,脍炙人口的爱情片来了: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经典迪士尼动画片! 女学生们都石化了! 宋添锦抱着一袋零食,坐在看台的正中间,咔嚓咔嚓吃着,开心得很! 她是个齐肩小卷发,头上一个红色发箍,上面翘起一个蝴蝶结。 身着鹅黄色底子、白色圆波点的乔其纱齐膝连衣裙,泡泡袖,少女气息十足。 加上她本身微胖,白糯糯的,喜欢用玫红色的口红。 因此,整个人显得十分亮眼。 看台最上面,本来只是过来吹吹风的赵议,仗着位置高看得远,将宋添锦的一番骚操作,都目睹了。 这令赵议不禁觉得—— 幕布上,圆嘟嘟、白嫩嫩的白雪公主,倒是跟此刻的宋添锦有着几分相像。 只是眼前的女子,自我又洒脱,该下手时毫不拖泥带水,更加生动鲜活。 看似娇憨,实则狡黠。 本来留下来看《庐山恋》的就是一群女学生。 白雪公主也是爱情片,因此,没人抱怨,反倒津津有味地一起欣赏。 宋添锦在前面聚精会神看动画片,时不时口中念念有词: “蓝白配色,干净清爽;黑红配色,霸气十足;粉蓝不饱和配色,温柔可爱。” 赵议在她的身后,眸光几乎都落在她的身上。 他禁不住弯起嘴角,原来她在学习动画电影里面的配色啊,还怪有意思的。 第231章 富贵哥难娶彩屏姐 司辰抽空去了一趟新田市,找张富贵。 龙大这边超市的二楼,毕竟有他的百货。 原先准备的旅游鞋,价格似乎高了,学生们大部分有些望而却步。 大学城毕竟不是黑金镇,学生党哪来那么多钱? 无论哪个年代,大部分学生党能消费得起的东西都得平价,甚至是低于市场价。 新田大市场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 张富贵的鞋子倒腾生意,依然如火如荼。 这兄弟是个义气的人。 去年涨价潮过后,他给别人批发鞋子都涨价了。 唯独给司辰批发,还是原来的价格。 张富贵也是从江城的鞋子代加工厂里批发的,人家自然也是涨价了的。 两边利润一压缩,张富贵在司辰这里,等于没赚钱。 即便如此,也不耽搁张富贵如今是个大富翁。 “老弟,你来了!”张富贵远远瞅见司辰,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个年纪的张富贵,酷爱肥宅快乐水。 他从自己的小冰箱里取了一瓶瓶装的可乐递给司辰,居然还是冰镇的! 他手中的瓶子,跟司辰手中的碰了一下,愣是喝出了啤酒的架势。 喝完,富贵哥还咋吧咂吧嘴,顺手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喟叹: “夏天喝冰镇阔乐,爽啊!” 他口音浓重地模仿电视里的广告词,逗得司辰哈哈大笑。 俩人闲扯淡几句,司辰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哎,富贵哥,朱姐呢?” 一般情况下,司辰来了,朱彩屏指定是要出来打个招呼的。 朱彩屏跟张富贵,一直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 今天倒是例外,司辰都站这里这么久了,愣是不见朱彩屏。 原本还“透心凉,心飞扬”的张富贵,一听到朱彩屏的名字,脸上笑意瞬间僵住了。 司辰心底一沉,出事儿了? 张富贵抬手抹了一把汗,顺手又延伸到头顶,挠了挠。 少许,他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彩屏最近紧俏得很呦!” 司辰听过各种各样的“紧俏”形容词,张富贵这种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咋了?”司辰顺嘴一问。 张富贵往鞋盒子堆里一坐,喟叹: “彩屏去相亲了。” 司辰嘴里的一口冰镇阔乐,险些喷出来! 他连忙坐到张富贵的跟前,问: “你俩不是相好儿吗?她咋地还去相亲了?” 张富贵愈发愁眉苦脸了,哪怕身边的一大堆鞋子天天爆卖,也不能带给他快乐。 紧接着,他给司辰娓娓道来。 原来—— 朱彩屏是新田市本市的人,而张富贵是偏僻乡下来的。 朱家父母以及哥哥,都在单位上班。 相对来说,是看不清张富贵这种“倒爷”的。 虽然,他们的女儿也跟着张富贵倒腾鞋子。 可人心,只要遇上亲情,双标是逃不开的。 再说朱彩屏,之所以在这里开门市。 是因为没念下书,实在没单位要,就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在这里开了门市。 原本也就混口饭吃,到了嫁人的年纪,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就成。 没想到,朱家父母眼光高,一直盯着单位上班的年轻人,非正式工不嫁女儿。 可是,门当户对的思想,几千年了,哪能轻易被世人摒弃? 朱家父母要求正式工,那些正式工更想要找正式工,谁肯轻易妥协? 朱家父母看上的后生,人家家庭又看不上朱彩屏。 就这样,朱彩屏的婚事,一拖再拖,年龄也越来越大。 如果没有张富贵出现,朱家父母也不急。 去年到如今,短短一年的时间,朱彩屏跟着张富贵一起倒腾鞋子、赚大钱。 这直接打开了朱彩屏人生的新境界,俩人还发展出了深厚的“革/命”爱情! 张富贵有钱以后,就在新田市买了一座二层小楼,把全家人也都接过来了,欢欢喜喜准备结婚的事情了。 当俩人真正去见父母后,张富贵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朱家父母有多执拗。 那种城里人嫌弃乡下人的优越感,像是当头一棒,将张富贵打击得几乎怀疑人生! 对方嫌弃张富贵是农村的,还嫌弃他是个没有“正经工作”的倒爷,更嫌弃他下面还有四个兄弟要养活。 简直一大家子都是张嘴等着吸血的! 朱家很害怕,张富贵这一大家子人将来都成为朱彩屏的拖累。 张富贵又是家里的长子,虽然赚了钱,可养育这些弟弟成人、将来给他们娶媳妇儿,必然是要付出大量金钱的。 朱彩屏是家里的老幺,上面两个哥哥,父母娇宠长大的宝贝小棉袄。 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宝贝女儿嫁入张家,张罗这一大家子的事,受一辈子的累! 就这样,两家人的见家长,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朱家父母最近更是紧锣密鼓地折腾着,给小女儿相亲,各种相! 朱彩屏不愿意相亲,父母就各种威胁。 甚至拿张富贵跟大市场的人以及铁道部的人“搞关系”这件事,威胁朱彩屏。 她不去相亲,朱家父母就要告发张富贵。 朱彩屏没办法,不得不敷衍父母安排的一场接一场相亲。 司辰听完,也是唏嘘不已。 “兄弟,你说哥努力打拼这么久,钱也不少啊!” 张富贵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那彩屏的爹妈,咋就认死理儿,非得要个正式工的女婿呢?”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会挣了,我还在源源不断地挣钱的!” “我家兄弟是多,现阶段是需要我拿钱养着。” “可那几个兄弟,我都送去上学了,将来毕业了,那也都能自己有本事啊!” “又不是说,我家兄弟都是废物,个个躺平了就等着我给钱?” “我爹妈年纪也不大,今年才四十五,他们也都还能挣啊!” “咋地就变成了我一个人拖家带口要去拖累他朱家呢?” “再说了,朱家父母也就是个单位里的小职工,儿子们也是小职工。” “哪怕、哪怕他们家有一个当官的,我都认了!” “兄弟,你瞅瞅你家,那么多大人物,也没见你看不起我啊!” “你还不是跟我称兄道弟的,你还不是拿我当人看了?” 第232章 富贵哥,厂长当不当? 张富贵越说越气,糙老爷们儿一个,愣是给逼得眼眶里泪花乱转。 司辰看出来了,这哥们是真的爱上朱彩屏了。 不然,不会急成这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司辰连忙安慰,说道: “朱家父母也是为了女儿好,并不是单独针对你。” “你换位想一下,你要是跟朱姐有了闺女,你要嫁女儿了,是不是也得仔细挑选人家,才肯嫁?” 这么一换位,张富贵登时愣住了,半晌,才嘟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顿了顿,他又道:“我要是有了闺女,我就挑一个比我家条件更好的嫁,绝对不能让我闺女受委屈!” 司辰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富贵叹气,无奈挠挠头,问: “哎,你不是有闺女?那将来,你给她找一个咋样的婆家?” 司辰的脸瞬间黑沉下来,刀眉一挑,口气狂妄: “不嫁!” 司辰心想,我家小圆满才刚一岁,哪个丧心病狂的敢盯上我闺女,我弄死他! 张富贵得了个没趣,撇撇嘴,换话题: “那你说,我这事情该咋办?” “那总不能,我也花钱买个正式工来上上?”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单位里的环境,死板死板的。” “在单位里当个小职员,哪个屁大点的领导都能来管我一下,烦不烦?” “一个月就那百十来块钱,够干啥?” “哼,连我吃饭喝阔乐都不够!” 司辰见他这样,不得不把自己的计划,提前提上日程。 他又开始循循渐诱: “富贵哥,你刚才说,朱姐的哥哥们,都在纺织厂上班?” “是啊,啥么车间技术员,大哥是个副主任,跩得不得了!” 张富贵一提起朱大哥,怨念最深: “就是他,一口一个你们村里人,来我们城里能有多大建树?” “你们村里人,要想在我们城里扎根,谈何容易?” “你们都是农村户口,没办法在我们城里安家落户。” 眼见着张富贵又要情绪失控了,司辰赶紧打断: “他也就是个车间副主任,富贵哥,我要是有办法把你弄成厂长,你干不干?” “厂长?”张富贵那激愤的情绪,一下子没转过来这个弯。 足足三秒,他才反应过来:“卧槽!厂长啊!” 张富贵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大张着又是三秒,才激动地扑上来抱住司辰。 “厂长!厂长啊!卧槽!司辰兄弟,你可真是能耐了!” 大热天的,张富贵跟司辰俩人坐在堆积如山的鞋盒子中间,搂搂抱抱,羡煞旁人—— 啊呸,辣人眼睛! 司辰将熊抱自己的张富贵,撕吧下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细说。” 张富贵这才强行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喜滋滋地说道: “司辰兄弟,我就知道关键时候你最管用了!” “你瞅瞅,我命运的关键转折点,都是你在帮衬我!” “你说吧,是要安排我去新田的哪家厂子当厂长?” 张富贵激动得心跳砰砰砰! “富贵哥,不是新田的厂子……” 张富贵脸上的激动,瞬间冰冻。 三秒后,他又满血复活,笑着说道: “只要是厂长,在不在新田市的不打紧,哪怕你安排我去元孟县,我也没问题!” 司辰摇摇头,说道:“也不是元孟县。” 张富贵的心,凉了半截,挠挠光头,他问:“那、那上哪儿去?” 司辰给他递了一根烟,俩人点燃,抽了两口,他才说道: “龙城,上龙城去。” 张富贵被烟呛到了,咳!咳咳! 他一个从偏僻小山村摸爬滚打来到新田市的农村小伙儿,这辈子最大的志向,就是在新田市定居。 龙城? 任凭张富贵再狗胆包天,现阶段也没想过自己要去龙城发展! 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一点不好立足。 “兄弟,你别逗哥玩嘛!”张富贵讪讪一笑,狠狠抽一口烟。 “富贵哥,总是倒腾鞋子,也不是个事儿。” 司辰循循善诱,开始铺展自己的大计划: “你这一年来跑江城,指定也认识了不少人。” “咱俩虽然在江城的鞋厂里贴牌生产,可毕竟成本高。” “你有没想过,咱俩自己开鞋厂?” 张富贵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说道: “我规划过的!大概五年,我要开一家自己个儿的制鞋厂!” 司辰又问:“为啥要等五年,资金不够?” 张富贵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点点头: “哪怕一个小型的制鞋厂,那都得上百万的投资。” “人工、机器、原材料,还有租用厂房,样样儿都是钱!” “别看我这一年摊子耍得大,手里可用的流动资金,连五十万都没有。” “原本还指望彩屏能给我搭把手,她手里最少也有二十万的资金。” “哪成想,朱家父母一早就控制了彩屏的收入,直接把钱都存了银行,死期!” “兄弟,兜里钱不够,我也是不敢轻易动手啊!” 司辰点点头,拍拍张富贵的肩膀,说道: “我有钱,我来投资,龙城那边的厂房跟设备,我已经心里有谱了。” “富贵哥,你尽管去江城那边的制鞋厂挖人,尤其是技术人员,多多益善。” “如果你想入股呢,我按照你的出资比例给你股份。” “如果你不想,只想安心当个厂长,那我发你工资。” 张富贵闻言,再次被司辰的大手笔震惊了! 好半晌,他再次打鸡血一样扑上来抱司辰。 “兄弟,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啊!” 司辰身手敏捷地起身,躲开张富贵的熊抱。 这一次,张富贵脸着地,吃了一嘴鞋盒子上的灰。 但是,他一点不介意,爬起来激动地说: “哪能都让你一个人出资?是兄弟,就必须一起承担风险!” “我跟!你等着,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指定带资进厂!” “兄弟,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了!” “咱俩就是那桃园三结义的关羽跟张飞,往后,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绝不含糊!绝不退缩!” ъitv 第233章 我跟你算是哪门子的夫妻? 司辰这次回来,主要是接人的。 司乐天高考完毕了,司辰来接妹妹跟继母一起去龙城。 因此,他特地绕远路,来了一趟新田,找张富贵谈妥了在龙城办制鞋厂的事宜。 接下来,就看张富贵的办事效率有多快了。 龙城那边,林诺送了司辰一片老旧厂房,占地面积非常大,足足有二十亩地! 早之前,那里是林家的纺织厂。 后来,割林家的尾巴,这一片的纺织厂被强行收缴了。 但是,由于负责经营的人能力不行,再加上一层层的蛀虫贪墨、倒买倒卖。 导致收归公家的纺织厂,没几年就入不敷出,亏损严重。 最终,区领导震怒,大力查处了一批人,紧接着,关门大吉。 这一荒废,就是三年。 前段时间,司辰托了点关系,让这一片的厂房,重新回归林家。 林诺顺手就转送了司辰。 地皮问题解决了,司辰接下来就是要购置缝纫机与流水线了。 然后,还得想办法招聘一批制鞋普工。 …… 司辰这次接去龙城的,不止有万虹跟司乐天,还有一个一天到晚不沾家的司笑笑。 司笑笑漂亮话说得好,去了龙城,给辰哥看店子,记得给工资哦~ 司辰还确实需要人帮忙,龙大二楼的百货部分,司乐天跟司笑笑,刚好合适。 晚上,一大家子人在司辰的餐厅吃饭。 林诺也过来了,想让母亲跟妹妹住自己那边。 万虹有些拘谨,说道:“你那边人多,我跟乐天就住这边比较合适。” 虽然她也很想跟儿子住在一起,把这些年缺失的母爱,都弥补给孩子。 哪怕只能给儿子做做饭、打扫打扫家务,也能聊表她的心意。 林诺心思细腻,能理解母亲的顾虑,说道: “不去林家老宅,是我自己购置的小院子。” 林家老爷子早已下世,如今,林老太跟林渤幸住在老宅。 林诺之前也在老宅住,最近这段时间,懒得回去。 万虹听闻儿子这么说,还是推辞道: “乐天跟笑笑还在司辰的超市里帮忙呢,过去你那边住,每天上下班的,不方便。” 林诺还想说点什么,但不想让母亲为难,便不甘心地闭了嘴。 只是这么一下,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司辰脑子一转,想到了点子,笑嘻嘻说道: “林诺,你在荣军大院的后面,不是有一套小院?” “那家人要出国,说是孩子考上国外名校了,要去国外定居,国内的房子就暂时不要了。” 林诺怔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在这边买房了? 荣军大院后面的,几乎清一色小平房。 就连二层三层的小洋楼都很少见。 这对于林诺而言,是没有投资价值的。 再说,龙大附近又没林家酒楼的分店,林诺根本没必要在这边买房。 林诺抬头望去,但见司辰冲着自己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当即会意,说道: “嗯,对,那边我有一套小院,我明天就让人收拾出来。” …… 要不说,万恶的资本家! 林诺速度很快,第二天就买了一座小院。 他按照司辰的提示,打听了一圈,找到几家孩子考上国外名校的。 其中,不止一家要卖房子。 林诺大手一挥,连入三套院子。 他对土地以及大学城附近地段的判断,源于自己的见识。 不像司辰,是重生的,知道哪些地段的地皮以后更有开发价值。 林诺买下这些地皮,当然也是为了过些年拆迁建小区。 国人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是哪个朝代都放在首位的。 林诺精准地嗅到了这一点。 龙城大学的附近,还有几所重点小学跟中学,价值不是一般的大! 林诺挑选了一栋精致宜居的二层小楼,把母亲跟妹妹安顿进去了。 当然,还有个拖油瓶,司笑笑。 万虹住进去的当天,就给院子里荒废的小花园翻了土,撒上了菜种子。 当晚,一大家子人,是在这边吃的饭,庆贺搬新家。 …… 翌日。 万虹收拾好屋子,正准备出门去给司辰带娃娃呢,来了个不速之客—— 林渤幸! 多年未见,万虹差点都没认出来。 “万虹,好久不见。”林渤幸不咸不淡打招呼。 万虹黑着脸,不善地盯着他。 “毕竟夫妻一场,就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万虹先是没吭气,用力握了握拳头,说道: “我跟你算是哪门子的夫妻?结婚证都没有,想得美!” 如此硬气的万虹,倒是把林渤幸惊了一下。 不过,他一点不怕,只觉得是万虹虚张声势。 那样一个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勇敢起来? 下一秒—— 万虹捞起大门边上的扫帚,弯腰扫地,一路将林渤幸扫了出去。 小院子里虽然铺了青砖,但并非水泥硬化的。 因此,这一阵儿扫,好一片尘土飞扬! 林渤幸被呛得直咳嗽,慌忙用手帕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直把他的哮喘都快扫出来了! 把人撵出去,万虹哼了一声,关上大门,插上栓。 林渤幸气得在外面跳脚,却连开口骂都不敢。 手帕捂着嘴,林渤幸慌忙往小巷外面走,争分夺秒要回到车上,拿自己的哮喘喷雾。 就这,狗男人还不死心。 一连几天,都来万虹这里找。 这天,万虹洒下的辣椒苗发芽了,她小心翼翼掀开塑料布,给稚嫩的辣椒苗洒水。 外面再次响起林渤幸的声音: “万虹,后天是我母亲的七十大寿,老宅设了宴,我来邀请你前去。” 万虹听得心烦,拎了一盆水,走上小院角落里的转角楼梯。 墙外,林渤幸还在继续劝说: “林家现在的孩子,就数林诺有出息了。” “后天,林诺也是要出席的。” “既然你是林诺母亲,你不得给他长长脸,出面见一见大家?” “最起码,林诺的奶奶你该见一见……” 哗啦!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直把个林渤幸浇了个里外冰凉! 第234章 司辰,甭闹人家的寿宴 关于去林家参加酒席这件事,万虹拿不定主意,特地来找婆婆。 司老太正在哄小圆满睡午觉,小家伙瞪着一双黑溜溜的葡萄大眼睛,一点瞌睡的意思都没得。 司老太不得不感慨:“你说这小妞妞,小时候是个睡不醒,现在是个坚决不睡午觉!” 说着话,她瞅了瞅已经呼呼大睡半个小时的小平安。 万虹在一旁打圆场:“司辰不是说了,小圆满精力旺盛,是个能闹腾的娃娃。” 司老太也就不强制曾孙女了,随便她下地溜达。 反正小圆满是个不吭气,默默搞事情。 司老太只要看着点,孩子不伤着自己就成。 她这才回复万虹的话,道: “既然林家邀请你去赴宴,那就去!” “没邀请我,我老太婆是没道理巴巴往上凑的。” “你是林诺的亲妈,没道理咱家就失了礼数。” “林家也是人,又不是吃人的鬼,怕啥?” “咱家又不差,带上乐天,一起去呗!” 万虹被司老太这么一鼓励,心里总算是有了底气。 她斟酌少许,提要求:“能不能,让司辰两口子也一起?” 司老太哼哧一下笑了,道:“你啊,还是胆小!” 万虹不好意思一笑,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说道: “没办法,我毕竟是个村妇,哪里见过那些大场面。” “万一哪里做的不好,给小诺丢脸了,那就不好了。” “司辰两口子不能说走南闯北吧,那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有他们在,我这心里,踏实!” 司老太闻言,点点头。 …… 晚上,司辰回到家,司老太特地把他跟颜立夏喊到客厅,叮嘱: “你俩过来一下,奶奶有话要说。” 司辰两口子诧异间,随着奶奶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橄榄绿沙发上。 “你虹姨要去林家,参加林老太太的寿宴……” 待到司老太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司辰满不在意地笑道: “去就去呗,有林诺呢,怕啥!” 司老太微微拧眉,说道: “寿宴在林家老宅,到时候,指定是有许多人要参加的。” “林诺身为林家如今唯一的孙子,招呼客人才是本分。” “我怕的是,他没空顾及虹虹跟乐天。” “哦,还有,笑笑也来龙城了,寿宴那天,乐天要去,笑笑指定也是要跟去的。” “你让三个压根儿没去过那种场合的女的,咋应对?” 司辰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成!我去跟林诺要一张请柬!” 接下来,进入司老太给自家大孙子立规矩时间: “去了就好好的,可不能一不开心就把人家寿宴给闹了,听到没?” “啊?”司辰一愣,惊诧地望向自家奶奶,反问: “您是我亲奶奶吗?我是您亲孙孙吗?我像是那种会闹人家寿宴的人?” “不像!” 司辰闻言,脸上乐开了花:“我就说嘛,我在您心目中,哪能是那种混小子?我多仁义啊!” 冷不丁,司老太一脸认真,给出鉴定结果: “你不是像,你是一定会!” “奶奶!”司辰嗓音蓦然拔高,都要破音了: “这又过了一年,我都二十五了,我还不长大?” “我俩娃娃都能下地跑了,我摊子都耍这么大了,我咋能是那种混账小子哩?” 司老太盘腿端坐沙发上,斜眼看司辰,冷冷一句: “把你车里的猎枪给我取下来,去人家林家,不允许带猎枪。” 司辰简直是要自闭了! “看啥看?你那大口径猎枪,一发子弹都赶上小炮弹了,你是要轰了林府吗?” 司辰彻底没话说了! 颜立夏坐在一旁偷笑,这世上,也就奶奶能治得住司辰了。 …… 被收缴了武器的司辰,依然默默扛起了所有。 林家老宅位于富华路,是个民国期间的老建筑。 放在后世,那都是古建筑。 已经不是几进的院落了,而是建在湖边的大庄园。 林家祖上是赫赫有名的晋商。 当年做票号时,就连太后老佛爷都跟林家借钱。 老话儿说得好,富不过三代。 林家到了林诺这一代,已经算是第七代了。 司辰带着颜立夏、万虹、司乐天、司笑笑,在林家大门口递上邀请函,顺利进入。 司笑笑可算是开了眼了:“我哩个天啊!诺哥这是旧社会的大少爷啊!” 司辰在旁边咧嘴笑:“新社会了,他也是大少爷。” 司笑笑又感慨:“我一直都以为,电视剧里的王府啊、深宅大院啊,那都是夸张了的。” 司辰又顺嘴接话:“直到你来了林家,见识到了林家庄园的牛逼,啧,大观园是不是?” “嗯嗯、嗯!”司笑笑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认同。 林家庄园总共占地面积150000㎡ 光是供人居住的房屋,就有五千多间! 过去,是林家整个宗族的居住所在,像是一座应有尽有的同族富贵村庄。ъitv 这些年,随着林家族人不断往外搬迁,其中供人居住的区域,越来越小。 许多年轻人都不愿意住在老庄园里,嫌这是旧社会留下的糟粕。 他们天真地将祖产上交给了公家,表示自己是无/产/阶/级。 如果他们知道十年后,这里会被旅游局接管,作为龙城的地标老建筑之一,收门票供人参观游玩。 就不会像是如今,轻易放弃了祖产! 因为,那部分没放弃祖产的人,最终在庄园里开设了门面,买卖一些土特产,巨赚! 林诺这一房占据的庄园位置,居中。 因此,司辰几人沿着青石板的街道,走了十来分钟,才来到林老太居住的院落。 这一次,林诺在门口迎接,见到他们,顿时眼睛一亮: “妈!司辰,你们来了!” 林诺快步迎上来,邀请他们进院子: “传统的家宴,跟村里的酒席没啥不一样的。” 林诺急着告诉他们里面的情况,就是希望母亲跟妹妹不要紧张,别怕! 万虹的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司乐天跟司笑笑倒是无所谓,乐呵呵地东瞅瞅、西看看,好奇得很! 司辰嘿嘿笑着,打趣: “你放心,我出门前奶奶叮嘱过的,凡事儿忍字当头,要给你面子,不闹你奶奶的寿宴。” 林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眉心,道:“你就逗我玩吧!” 第235章 寿宴里隐藏的诛心杀招 这一场寿宴,果然如林诺所言,并没有那么复杂。 的确是传统的中式酒宴,热热闹闹的。 不过,也不是真的像林诺安慰母亲妹妹的那样,跟村里吃席一样。 至少在吃的东西上面,就跟村里的完全不一样! 大厨是从林家酒楼总店调派来的,真正有手艺的大师! 那寿桃做得,花哨到快赶上给太后娘娘贺寿了。 不过,面食技艺传承,林家酒楼的大厨们个个都是顶级的。 建国开始,每年代表国家参加国际面点大赛的,基本都是林家出的人。 并且,那高超的面食技艺,次次夺冠! 比如,这次的寿宴现场,就有小师傅们在最终上主食的环节,给客人们表演一根拉面。 全都是现场拉面,现场煮熟。 司笑笑看得偷偷鼓掌:“我哩个天,这技术太牛了!” 既然是寿面,那就讲究一根到底。 一场寿宴,安安稳稳到结束,并没有横生枝节。 林渤幸也好,林老太也罢,都没为难万虹母女。 传统中式宴席,一般中午会客。 晚上根据情况,还会招待亲朋好友一场。 林家邀请的人许多都是场面上的朋友,也就是所谓的关系网里面的人。 因此,大家中午用餐完毕,就各忙各的去了,晚上基本不会留下。 司辰计划的也是午餐完毕,再去跟林老太见个面,打个招呼,就能离开了。 他带着四个女的来到堂屋,几乎是排着队跟林老太打招呼。 但见那堂屋的首座上,坐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妪,有些瘦小,却精神矍铄。 司辰略略诧异,这是七十岁的人?乍一看,倒像是快八十了。 按理说,林家是有钱人家,她嫁进来应该是没遭过罪的。 庄稼人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很容易老去得快。 富贵人家的阔太太,保养得当,还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基本都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 不过,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司辰不知全貌,也就不予置评了。 心底诧异一下,他没再继续深想。 待到他们一群人靠近,林诺给介绍: “奶奶,这是我母亲……” 他一一介绍,林老太含笑一一应下,还从身边桌上的托盘里,取出红包,给司乐天、司笑笑一人派发了一个。 司辰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似乎,还不错。 随后,轮到颜立夏了。 不知是不是司辰的错觉,林老太的视线,在他媳妇儿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不过,林老太并未再有过多的表现,而是顺手递给颜立夏一个红包,夸赞: “小姑娘长得真俊!” 司辰:……你该不会瞧上我媳妇儿了吧! 莫名的,他有种老太太瞅颜立夏的眼神是在物色孙媳妇! 这让司辰张嘴就断绝了林老太的念头: “林奶奶,这是我媳妇儿,颜立夏。” “哦。”林老太淡淡回了一句,表情里一点失落感都没有。 紧接着,她又从桌上拿了一个红包,塞到颜立夏的手中。 司辰心下大惊! 按照中州的传统,长辈给晚辈红包,是给那些未婚的,哪有人给已婚的? “林奶奶,立夏都是两个娃娃的妈了,您这红包,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司辰用场面话,来回绝林老太太。 万万没想到! 林老太又从桌上拿了一个红包,一双,都塞到颜立夏的手中,叮嘱: “那就给娃娃们的,曾孙孙嘛,快替娃娃们收起来。” 这么一来,可就不好拒绝了。 司辰明显察觉到了哪里有异样,却一下子感觉不到。 只能笑脸相迎,说道:“林奶奶,这不合规矩,孩子们没来,您不必破费。” 哪怕是过年走亲戚,那也是谁带孩子来给谁娃娃发红包。 没道理不带孩子来,还给红包的。 林老太端坐堂前,稳如泰山,按住颜立夏的手不让还回来: “没有那么多讲究,今儿个老太婆做寿,规矩自然我说了算。” “一点小钱,意思意思,拿去给孩子们买糖吃。” “改天带娃娃们来玩,见面了,自然还有见面礼。” “我这老宅寂静,小诺也不说成家生子,我连个含饴弄孙都享受不了,唉!” 这话一出口,一旁站着的林渤幸立马打圆场: “妈,瞧您说的,小诺的婚事,这不提上日程了?” “晚上的晚宴,设在咱家总店,是西式的,龙城诸多家族的名媛都会到场。” “到时候,小诺由挑由捡!” 说着,林渤幸转头看向万虹,不咸不淡抛出一句: “你是小诺的母亲,晚宴,你也一起来,给小诺把把关,毕竟,终身大事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话说到这种地步,司辰要是再不明白咋回事,那可就白活两辈子了。 万虹听到这话,很是局促地攥紧了衣襟,下意识望向林诺。 “没啥不一样的,吃个饭而已。”林诺一派淡然,给母亲吃定心丸。 事实上,这个晚宴对于林诺而言,不过是他应付过的无数场相亲联谊会的其中一场。 反正不会看上谁,大家也都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无所谓! 司乐天下意识就望向司辰。 在她的心底,最信任、最仰仗的,还是自己这位脾气强硬的哥哥。 司辰这种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性格,注定了会成为身边人的领袖。 人嘛,习惯性跟随强者,因为有安全感。 被保护的感觉,谁不喜欢依赖? 司辰笑容不变,冲着妹妹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眼。 司乐天心里有底了,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妈,既然是哥的终身大事,咱就一起瞅瞅呗!” 万虹被一双儿女这么一安抚,也算是心里有底了,这才点点头。 很快,他们往出走,其他的人上前继续跟林老太打招呼。 林渤幸站在母亲的身边,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盯着司辰几人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冷笑。 …… 一路走出来,司辰几人收获路人窥探的目光,以及不断的窃窃私语: “快看,那个就是林诺的亲生母亲。” “哎,咋地是个村妇啊?” “据说,当年林董下乡时被临时安排的媳妇儿。” “旁边那个小姑娘,据说是林诺的妹妹,两条麻花辫,也土里土气的。” 司笑笑忍无可忍,挣脱司乐天的手,直接冲了过去: “说谁土呢?你俩穿搭很好看吗?水绿短袖,粉红裙子,你是寿桃吗?你才丑爆了!” 第236章 老妖婆铺下的网没那么简单 司笑笑毫不客气怼回去: “还有你,真当自己是根葱?” “林诺的妹妹,再怎么样那也是血缘亲人,你算什么?” “再在这里嚼舌根,当心我让诺哥收拾你!” “哦,对,收拾你们家,让你家破产,你去当要饭的,信不信?” 司笑笑平时看狗血言情小说的威力,此刻完美发挥出来了。 俩年轻女子被吓得够呛,瑟缩着肩膀慌忙逃走了。 司笑笑拍拍手,扬起圆润的下巴,冲着她们的背影鼻孔看人: “小样儿,跟我斗,多看两年言情小说再来吧!” 这么一下,几人之间稍稍沉郁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司辰嘿嘿一笑,冲着司笑笑竖了个大拇指,说道: “好样的!” 长长的青石板路,再走出去,又得花费十来分钟。 这一路上,方才寿宴时林老太云淡风轻埋下的杀招,终于显示出了威力: “哎,你们瞧,那些是林诺亲妈家的人。” “哪里哪里,快让我瞧瞧!” “有啥好瞧的,一群乡巴佬!” “呵呵,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打秋风来了呗!” “这话可让你说对了,你是没瞧见,几人拿了多少红包。” “那俩小姑娘,一人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还有那个小媳妇儿,娃娃都有两个了,也好意思伸手拿红包。” “还拿了两个呢!说什么替娃娃拿的,也不害臊!” “人家林老太慈祥,不仅不计较,还说让他们把孩子带来玩。” “啧,下次带孩子来玩耍,那岂不是又要收两次红包?” “穷疯了吧?靠着林家的红包过日子啊!” “害,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穷亲戚呢?” 司笑笑听到这样的话,恨不能冲上去理论。 这一次,是司辰拦住了她,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 “甭去,林老太铺下的网,没那么简单。” 司笑笑气呼呼跺脚,说道: “我知道,那老妖婆就是故意的,让我们难做人!” “表面上看,是给我们派发红包呢,多款待我们似的。” “可实际上,你瞅瞅这红包里面的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偏偏,我们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了,还得承人家的情,不能说啥。” “你说,憋屈不憋屈!” “我长这么大,还没收过这么埋汰人的红包呢!” 司笑笑说着,将红包打开,里面是一沓崭新的一毛钱。 “你瞅瞅,这红包满打满算也就十块钱,仗着厚厚一沓,搞得好像我们占了林家多大便宜似的!” 颜立夏在一旁安慰:“算了,你又不能亮出红包挨个给路人瞧。” 司乐天点点头,也接话:“嗯,没这么办事儿的,跌份儿!” 这话不假,的确没必要。 向路人证明了又如何? 只能让别人看出来林家看轻了你们司家,这么点钱,可不就是打发要饭的穷亲戚? 几个女的想到的是林家看不起他们,故意羞辱。 司辰想到的却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林渤幸母子联起手来要整治林诺。 今天这一出,摆明了是给司辰下马威。 顺便,报仇。 司辰当初给林飞武的生日宴撂了250枚硬币嘛! 呵呵,还真是想不到啊! 林飞武居然能入了林老太的眼? 这老太太是眼盲心瞎吗? 居然觉得林飞武比林诺优秀? 这是什么奇葩思维! …… 司辰带着几个女的去捯饬了一下午。 整得人模狗样的,一群人又来到富华路的林家酒楼总店,参加晚宴。 这年头所谓的西式晚宴,其实并没有多高级。 由于年代问题,这些西式酒宴,最近两年才重新在国内兴起。 因此,倒像是民国时期的,却又稍微现代一些。 司辰别出心裁,让几人都穿上了旗袍晚礼服。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国外高定的概念,富家千金们还没接触国外高定。 基本都是本区域手工定制礼服,所谓的西式礼服,其实半洋不土。 所以,这样的玩意儿在传统中式旗袍的面前,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除了俯首称臣,还能怎样? 几人光是一出场,就赢下了局面! 尤其颜立夏那一身青花瓷的旗袍,白底,蓝紫色的绣线,凤穿牡丹,别样华贵清雅。 旗袍师傅在裁剪上别出心裁,裙摆是鱼尾的,显得别样婀娜曼妙。 再加上颜立夏兼具东西审美的漂亮脸蛋儿,一出场,就是艳压群芳! 奈何,身边跟着一尊煞神,司辰。 不然,场中许多蠢蠢欲动的男士,早扑上来了! 一旁的司乐天,一身藕荷色的短款旗袍,刺绣是木兰花,长短只到膝盖,显得分外干净清爽。 再旁边的司笑笑,相对可爱甜美许多,身上是“桃之夭夭”的粉色旗袍。 印花的水彩桃花,横生一枝在胸前,一朵朵盛开在旗袍上面。 还有花瓣飘零下来,意境分外香甜。 万虹的旗袍比较中规中矩,是一件酒红色刺绣缠枝石榴花的,寓意,多子多福。 二楼,林渤幸母子见到司辰几人得体、乃至耀眼的出场,黑沉着脸,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种酒会,更是无聊。 吃吃喝喝,逢场作戏,商业互吹。 所谓的名媛们,彼此攀比,迎高踩低,笑话笑话别人,又被别人笑话笑话。 很快,来到了开场舞。 林诺作为今晚的主角,当然是由他挑选一位名媛,跳开场舞。 各家的千金小姐们,站在场边跃跃欲试。 含蓄地搔首弄姿,冲着林诺隐秘地抛媚眼。 司乐天冲到角落,将还在吃糕点的司笑笑一把拉起: “甭吃了!该你上场了!” “啊?这么快?我都快饿死了,咋就不能等我吃完那一块啊!” 司笑笑抿抿唇,问:“我口红花了没?” 司乐天瞥一眼,敷衍道:“没花,好着呢!” 她心想,大家都离得那么远,谁还能瞧见你口红有没有? 司笑笑端着得体的笑意,往人群钻。 她按照司辰吩咐的,刻意站在目标名媛的身边,自信地支棱起来,抬头挺胸! 林诺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一圈,发现司笑笑终于归位了,便走了过来。 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今晚的第一支舞,由司笑笑来帮林诺解围。 同时,也是林诺故意要打林渤幸母子的脸! 第237章 我带着媳妇文明砸场子 旁边几位名媛,看司笑笑站了过来,禁不住讥讽: “哪里来的野鸡,真当自己插上几根翎羽,就是凤凰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站在伊小姐的身边!” “无知者无畏嘛!等诺总邀请了伊小姐,她就知道天高地厚了,呵呵!” 一旁盛装出席的伊小姐,闻言更加趾高气昂,扬起了下巴。 司笑笑完全不在意,拿出了十二分自信,爱咋咋地! 林诺走过来后,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的邀请礼。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伊小姐高傲地也伸出手。 比她还快一步伸出手的,是司笑笑! 伊小姐的长袖手套是蕾丝的,司笑笑的则是真丝珠光粉的。 她先一步,将自己的手放入林诺手中。 伊小姐脸上的高傲笑意,瞬间僵硬。 旁边一群名媛小姐,个个一阵倒吸气! 怎么、怎么会这样?! 林诺依然绅士地笑着,手腕轻轻用力,将司笑笑带入舞池。 追光灯打下来,管弦乐队现场演奏,优雅矜贵的华尔兹舞曲响起。 第一支舞,由林诺跟司笑笑来开场。 场中的众人,呆愣几秒后,纷纷交头接耳: “那是谁?今晚怎么不是伊小姐跟诺总跳开场舞?” “好像是诺总的妹妹?” “不是,诺总妹妹是场边那位,穿木兰花旗袍的。” “那这是谁?哪家的小姐?” “好像是诺总妹妹的小姐妹吧,乡下来的。” “不应该啊,乡下来的,怎么华尔兹跳得那么好?” 当然是提前学的喽! 司辰提前做了准备,给媳妇儿、两位妹妹开了临时补习班。 他担心的就是这种场合,岂能没有准备? 只不过,中午的寿宴是中式的。 司辰还以为这项临时抱佛脚的技能派不上用场了呢! 啧,想不到,晚上用上了,还十分奏效! 看着场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的伊小姐,司辰淡淡扯了扯嘴角。 抬头,他又瞅了瞅二楼望向下方的林渤幸、林老太,颇有深意地送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后,举起手中的香槟,遥遥敬了一下。 林渤幸看着司辰的挑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维持着面子上的得体。 林老太则是一直侧着身,不屑于搭理司辰。 开场舞过后,就是众人相邀舞伴,一对对滑入舞池了。 司辰带着颜立夏,文明砸场子! 俊男美女一入场,瞬间璀璨耀眼,牢牢吸引住全场人的目光。 这一场给林诺设下的大型相亲宴,成功被司辰夫妇,砸了场! …… 宴会结束后,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去。 司辰几人除了万虹,都喝了酒。 因此,晚上宿在林诺安排的酒店里。 翌日,清早起床。 司辰跟林诺相约去晨跑了,顺便谈一谈生意,几个女的呼呼大睡。 颜立夏昨晚那身礼服,给她惹了不少祸。 司辰昨晚把她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实在是太累了,她只想睡觉! 万虹早早起床用完早餐,才回来喊司乐天跟司笑笑起床,抓紧吃早餐。 俩小姐妹收拾好自己,换了日常的衣服,才去餐厅用餐。 巧得很,遇到了前呼后拥吃早餐的伊小姐。 司乐天不想惹事,拉着司笑笑就想走,但听—— “有些人啊,飞上枝头也不会变凤凰,褪下野鸡毛,可不就是只灰秋秋的小麻雀!” 伊小姐的声音,傲慢又无理。 这一次,反倒是司乐天反唇相讥: “哪里来的破落户,靠出卖色相勾搭男人,还想嘲讽我们无/产/阶/级?” 司乐天这话,可谓一击即中要害! 伊小姐的脸色,瞬间难堪极了。 伊家以前也是名门望族。 但因为她的爷爷留学岛国时带回来一个岛国小妾。 后来,岛国入侵我国。 这就变成非常严重的问题了。 此后,伊家分家,跟伊小姐的爷爷这一脉划清界限。 即便如此,伊家阖族上下,在前些年都是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虽然如今八九年了,两国关系也改善了。 但是,有些仇恨,还是崭新的。 伊小姐其实是在岛国长大的,最近两年才回国。 伊家人丁凋敝,家业半死不活。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伊家想要重整旗鼓,自然就瞄上了林诺。 伊家,林家,祖上是世交。 早年,林诺的爷爷也是留学岛国的那一批有志青年。 包括林老太,都是一起去留过学的大家族女子。 原本想走的司乐天,看到伊小姐这副模样,反倒不走了。 拉着司笑笑就坐在大桌子的对面,喊来服务员点单。 伊小姐冷蔑地笑,冲着身边的人轻轻点头。 那名厨师穿戴的人,拉开大阵,表演起了自己的厨艺—— 他从桌上的小型长方形玻璃鱼缸里,捞出一条鱼,按在案板上,活生生削鱼肉下来。 司乐天、司笑笑看得目瞪口呆! 然后,那厨师竟是将鱼肉片下来,又将血呼啦擦只剩鱼骨的那条鱼,丢入了鱼缸之中! 司乐天、司笑笑被惊得下意识后倾身体,疯、疯了? 然而,更加令她们颠覆三观的是—— 那名厨师将片下来的鱼肉,摆盘在冰块上,再毕恭毕敬奉到伊小姐跟前: “小姐,您请慢用!” “嗯,辛苦您了!”伊小姐向厨师点头致谢。 看上去,她像是一位极其有教养的大家族小姐。 转而,她就夹起一片鱼肉,蘸酱料,举起来给对面被吓傻的小姐妹看。 “二位没见过世面了吧?” “这是我们大岛国祖传的鲜美料理,‘骨鱼’。” “为了最大限度留住食材的鲜美,做这道菜的厨师,刀工一定要十分了得。” “他必须确保我在吃完鱼肉前,鱼缸里的‘骨鱼’不能死去。” “你们看,一边吃生鱼片,一边欣赏‘骨鱼’,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呢!” 说着,伊小姐居然甚是优雅地将那蘸酱的生鱼片,放入了口中。 “乐天,我们还是走吧,看到这么恶心的吃法,咱俩早餐还吃个啥呀!”tν 司笑笑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司乐天也毫不留情地吐槽: “这不是茹毛饮血吗?你们大岛国的人,咋地就不进化呢?你们这是退化成原始人了?” 伊小姐被这么一吐槽,瞬间就没食欲了,气得花容失色。 第238章 大岛国的花姑娘嘛 伊小姐被司乐天这么一讽刺,当即变了脸,冷声质问: “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大岛国的传统美食?” “你可以不喜欢,但你怎么能诋毁呢!” “我要求你们,立即道歉!” “你吃你的啊,冲着我俩显摆个啥?”司笑笑反唇相讥: “是你贱嗖嗖跑来对着我俩指手画脚,说啥‘没见过世面’。” “我俩这不是拜你所赐,见过世面了?” “咋了,诚实地发表一下看法,还需要跟你道歉?” 伊小姐被司笑笑的脑回路带跑偏了,一时间竟是有些语塞。 “乐天,咱们走!”司笑笑挽着小姐妹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站住!”伊小姐将筷子一把拍在桌上,命令手下人: “我改主意了,要请两位小姐一起享用美味的刺身。” 说完,她身后的两名保镖快速上前,拦住司乐天俩人的去路。 两个小姑娘一看对方人高马大,还人多势众,吓得抱作一团。tν 司乐天压抑着心底的惊慌,质问: “这是酒店的餐厅,我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咋地,你还能强制留人不成?” 伊小姐往椅背一靠,双腿叠起,双手环胸,又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们进来餐厅前,就没发现这里没有其他人吗?” 潜台词是,这里被她独霸了。 司乐天心下一惊,她俩还以为是自己起床太迟,餐厅才会没人就餐了。 根本没想过还能有姓伊的这种骚操作。 早知如此,谁还会进来找不痛快? “没发现!”司笑笑翻了个大白眼,横眉冷对那俩保镖,怒道: “让开,好狗不挡道!” 俩保镖纹丝不动。 “我说了让开!聋了?”司笑笑直接上手推人: “光天化日之下,我还不信了,你们敢对我俩小姑娘干点嘛!” “再不让开,信不信我喊人了?” “来人啊!抓流氓啊!这里有流氓!欺负小姑娘啦!” 伊小姐着实被司笑笑这一嗓子嚎给惊到了! 她对国内的律法还不是很了解,并没有接触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因此,流氓罪,伊小姐是不太了解的。 餐厅虽然是个玻璃门,好歹不小,司笑笑的大嗓门很快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 有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酒店值班的经理慌忙跑了进来: “伊小姐,快让您的保镖让开吧,这青天白日的,影响不好。” 这边正闹腾呢,司辰跟林诺回来了。 俩人均是运动裤搭配白t恤,前胸后背微微汗湿。 司辰反应迅敏,率先快速挤进人群,问:“咋回事?” “哥,你来了!”司乐天想往司辰跟前冲,却被保镖拦阻了一下。 司辰瞬间冒火,沉声呵斥:“让开!” 那保镖一句话不说,却态度十分强硬。 司辰的怒火瞬间就窜上来了! 他这暴脾气啊,可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司辰就近一步上前,一拳招呼在那保镖面门。 对方身手不赖,险险避开这一拳。 哪成想,司辰双手齐齐出招—— 右手拳打他面门,左手握拳横击,狠狠一拳,打在保镖的肋骨上。 那保镖惨叫一声,肋骨当场就断了两根,弯下腰来。 司辰右腿紧跟,迅速抬起。 砰! 一膝盖顶在保镖的下巴,直接把人又顶得不受控地直起腰。 这一套组合拳,不过一秒钟! 肋骨断裂的钻心疼痛,夹杂着下巴被大力撞击的剧痛,那保镖瞬间就被打得原地懵逼,无法还手。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司辰收回来的右拳,两秒,给了他六次暴捶! 出拳速度快得惊人! 击打那保镖面门的力度,也大得惊人! 前后不过三秒,那保镖已经被司辰撂倒了,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双手举在肿成猪头的脑袋边上,想抱,却疼得不敢。 外面围观的人,压根人都没看清楚里面怎么回事! 饶是旁边的另外一位保镖,也是吓得懵逼在原地。 司乐天趁机跑了过来,赶紧躲在自家哥哥的背后。 待到司辰去解决另外一名保镖,司乐天赶紧喊道: “笑笑,过来,快过来!” 司笑笑已经傻眼了,从未想过,邻居家的辰哥,居然打架这么狠啊! 咋跟港片里面的大侠一样啊,太牛了! 司乐天见小姐妹还傻愣愣的呢,赶紧前倾身子,一把拽住司笑笑,狠狠往自己跟前一拽! 司笑笑不受控地踉踉跄跄被拽过来—— 林诺刚从人群挤进来,就有一个软乎乎的肉姑娘,撞入了怀里。 他是个瘦高个,司笑笑身高只有165 于是乎,司笑笑的嘴巴撞到了林诺的锁骨。 就,很神奇地亲了一下林诺的锁骨! 还是重重地亲了一下! 司笑笑的脸瞬间爆红! 虽然隔着t恤,可那份明显的触感,还是让司笑笑快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干了点嘛。 林诺的心底,也刹那间闪过一丝异样。 可他更关心两个小姑娘有没吃亏,顺手接住肉姑娘司笑笑后,他关切地问: “你俩有没受伤?” 司乐天倒是没察觉林诺跟司笑笑之间的异样,注意力都在场中局势。 她摇摇头,说道:“我俩没事,二哥,你快去帮大哥!” 林诺忽然就被这句大哥二哥的给逗笑了,说道: “用你大哥的话来说,你二哥是个战五渣,就不上去当猪队友了。” 司乐天挠挠头,不太明白这话几个意思。 司笑笑默默站在一旁,垂着头,脸蛋发烫。 伊小姐的四名保镖,都被司辰一一撂倒。 她的身边,仅剩一名厨师。 此刻,她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看着步步紧逼的司辰,她慌忙起身,问: “你、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 司辰看了看桌上摆开的那些刺身大阵,又瞄一眼浴缸里已经飘起来的骨鱼,哼哧一笑: “呦,大岛国的花姑娘嘛,你觉得,我能对你干点啥?” “啧,还有这小鱼,死啦死啦地,可惜!” 第239章 我请你吃癞蛤蟆刺身 伊小姐看着司辰这副痞气十足的架势,再听着他说的那些话,脸都绿了! 她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林诺,求助: “诺,你来了,你看他!” 那语气,幽怨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司辰挑挑眉,回看林诺。 后者双手插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神情淡漠,完美诠释何谓袖手旁观。 事实上,司辰跟林诺出去晨跑,主要就是商议如何对付林渤幸母子。 林诺将林家的旧纺织厂送给了司辰,引起了林渤幸母子极大的不满。 指责林诺败家,居然将家产拱手送人! 纺织厂当年被公家收回去时,这母子俩屁也不敢放一个。 如今,司辰托关系把纺织厂弄出来了,归还了林家。 林诺做主又送给了司辰,这母子俩就跳出来搞事情了。 伊小姐,就是林老太派来打头阵的。 司辰决定了,务必要给伊小姐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林诺,你去后厨端一盘牛蛙上来。”司辰说这话时,冲着伊小姐恶劣地笑。 不知为何,伊小姐的直觉变得极其糟糕! 林诺懒洋洋撇撇嘴,一副二世祖模样,看一眼酒店的经理,说道: “麻烦您去一趟后厨,端一盘牛蛙上来。” 这话,林诺原封不动吩咐给了酒店经理。 “是!诺总!”那经理跑得比兔子还快。 司辰回看一眼林诺,真跟个大哥教训二哥似的: “懒死你!” 林诺撇撇嘴,清隽雅致,慢悠悠回了一句: “那玩意儿脏得要死,我小时候,可是连蝌蚪都不想捞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辰:……我竟无言以对! 司家村那条小河,一到了春天,边上就有许多青蛙卵。 那玩意,一坨一坨的,像是百香果的籽儿泡了水。 小孩子都酷爱折腾这些玩意儿。 司辰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捞青蛙卵了,就是捉青蛙都不在话下。 林诺天生就谨慎,还有洁癖,总是不肯动手。 酒店经理风风火火拎了一网子的牛蛙,足足有七八只。 他将牛蛙放在司辰跟前的桌上,说道: “这是您要的牛蛙,咱们酒店没有癞蛤蟆,牛蛙是蛙类,癞蛤蟆是蟾蜍,二者不可……” “我知道了,你让让,免得溅一身血。”司辰说着,将那一网兜的牛蛙,都倒入桌上的鱼缸里。 瞬间,比拳头还大的牛蛙扑腾了起来,桌上瞬间溢了不少水。 司辰拎出来其中一只牛蛙,当着伊小姐的面,按住,拿刀比划: “你们大岛国,还有一道祖传的菜肴,叫做‘牛蛙刺身’,对吧?” 伊小姐已经不是花容失色了! “我不吃牛蛙!”她当即回绝。 这可正中司辰的下怀! “你放心,我虽然没学过剁牛蛙,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伊小姐稍等一下,我给你剁几只牛蛙,请你吃‘牛蛙刺身’。” 司辰说着,将脏兮兮的牛蛙一刀剁了脑袋。 由于还没清洗,那牛蛙的身上,流着浑浊的脏水。 这下子,没了头,血水混合着污水,在桌上肆意横流。 伊小姐被司辰堵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再次装柔弱,求助地望着林诺。 明知道林诺对她无动于衷,可她没办法,目前只有林诺这一根救命稻草。 “诺,你看这个人,太恶心了!”伊小姐惨兮兮地说道: “这、这给我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诺,请你救救我!” 林诺根本不想搭理! 他一手一个,推着司乐天跟司笑笑往出走,慢悠悠说道: “那血呼啦擦的场面,小姑娘家家的不适合看,跟哥走!” 出了门,林诺还不忘叮嘱酒店经理: “把人疏散了吧,都围在这里,影响不好。” “是,诺总!”那经理毕恭毕敬地弯腰答应。 司辰看着伊小姐那副惊悚又恶心的表情,冷笑连连: “伊小姐,你不也用恶心的手段吓唬我家妹子了?” “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你矫情个啥?” 说着,司辰当着她的面,手起刀落,嚓嚓嚓! 半晌,他才忽然想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对,牛蛙刺身不能弄死牛蛙,要刀工特别了得。” “得把牛蛙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刮下来,连同牛蛙的头、四肢、蛙皮,一起摆在盘子里。” “你吃的时候呢,还要用筷子碰一碰牛蛙的头,确保牛蛙还能冲着你眨眼睛。” “得让牛蛙亲眼看着你吃它的肉,你享受这份凌迟牛蛙的变态感觉,对吧?” “只有这样的刀工技术,才能称得上是成功的牛蛙刺身。” “你们岛国人不就喜欢这个残忍的调调?” 司辰说着,重新捉了一只牛蛙,递给一旁神色慌张的厨师,说道: “你既然是伊小姐特地带在身边的厨师,那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不过是剁牛蛙,来,你的技术一定是过关的。” “你们的伊小姐等着吃牛蛙呢,剁!” 那厨师被司辰最后一句话,吓得肩膀一跳。 他的牛蛙刺身刀工不太好,主要是因为伊小姐不吃牛蛙。 因此,他的这项技术不怎么练,都荒废了。 此刻,他一点都不想接刀! 可看着地上被司辰打晕的四名保镖,厨师又怂得一批,只能接过了刀子。 伊小姐先前虽然也害怕,但恶心大过恐惧,一切还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能吃“骨泳”刺身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害怕这种场面。 但是! 司辰现在逼迫她吃牛蛙刺身,这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我是伊家的大小姐,你今天在我跟前放肆,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的父亲!” 司辰冷冷瞥一眼她,怼:“你觉得,我像是被吓大的吗?” 伊小姐一噎! 司辰继续说道:“你傲慢,你无礼,那是你的家族给你的底气。” “可你没查清楚我是谁,就如此轻易对我的妹妹下手。” “伊小姐,你是过于轻视我们司家,还是明知故犯?” 伊小姐的视线闪了闪,不敢与司辰对视。 关于司家,她多少是有耳闻的。 但是,并没有了解透彻。 伊小姐显然是被林老太当枪使了。 但是,司辰没义务提醒她。 提醒了,她也不会放弃跟林老太合作。 她们本身就是同一个利益体,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没有那么容易拆散。 索性,司辰直接按照对家来处理,根本不考虑怀柔手段。 没有用! 就这样,司辰凭一己之力,用几只牛蛙,让伊小姐首战惨败。 这辈子,伊小姐都对刺身食物,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第240章 长得像颜立夏的女人 司辰的生意逐步进入正轨,那就不能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小作坊模式了。 而是,各个门店规范化运营,员工也都得正式招聘。 并且,还要有储备人员。 财务、防损、招商、行政人事、后勤保障部等,一应俱全。 制鞋厂既然要开工,那就得储备人才。 火车站超市虽然是最早开业的,但是,司辰并不计划将那里定为总部。 反倒是场地巨大的制鞋厂,被司辰定为了总部。 制鞋厂位于车站店跟龙大店的中间地带,是个两边都能兼顾的好地段。 北城大实在是太远了,位于北城区的最北边,实在是没必要迁就北城大超市。 最近这段时间,司辰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总部。 他已经迅速进入老板角色了,安排各项事宜井井有条。 制鞋厂开业之前,他需要安排人事部的搭台子进附近的社区、村镇,招聘工人。 同时,还需要将开厂子的各项手续,也安排人尽快从各个局里跑下来。 颜立夏则是统筹财务,合理调配现有的资金。 元孟县那边,虽然全权交给宋刚打理了,他们家进货,也都是赵谚、赵诚负责跑腿。 可每个月的月末,到了盘点进销存、月初到了给商户们结账的时候,还是得颜立夏回去一趟。 总而言之一句话,账,必须自己清楚。 也幸亏是暑假,虽然司辰两口子忙到飞起,但娃娃们好歹有司老太与司雪梅带。 当然,还有万虹。 两个娃娃三个人带,还都是稀罕娃娃的长辈,大家都开心。 这天,司老太跟司雪梅带着娃娃在龙大超市玩耍。 来了一位年纪约莫在四十岁的女人,一身衣着很是讲究—— 烫着小卷发,一条天青色的真丝旗袍,素淡,雅致。 脚上不是时下流行的凉鞋,而是浅咖色的小高跟,脚面有细细的鞋带。 哪怕七月份的夏天,她也是肉色丝袜打底,很是讲究。 这个年代的女人,哪怕是下一代的女人,都执着于夏天也要穿丝袜。 没有长筒的,那就穿短把丝袜,搭配凉鞋。 总而言之一句话,出门见人一定不能露脚趾,光秃秃的太不礼貌了! 这就是后世的小姑娘们,对妈妈们迷之追求凉鞋配丝袜的迷惑。 司老太带着小圆满在门口看蚂蚁搬家,小平安则是执着于扯卫生纸,在超市里面。 那旗袍女人来到超市门口,没进去,反倒蹲下来,跟司老太打招呼:ъitv “哎呦呦,小娃娃真可爱,是您孙子吗?” 司老太笑着回道:“这是我曾孙女。” 那女人故作惊讶:“呀,这可瞧不出来啊,您这精神矍铄的模样,都有曾孙女了?” 按照一般人的年纪来推算,六十一岁有曾孙女的确不大可能。 但司老太生娃娃早。 旗袍女人光是开口的两句打招呼话,就让司老太判断出: 刻意来搭讪的,本身不擅长搭讪,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很少去主动搭讪,除非,有目的。 司老太思绪飞转一秒,就做出了判断。 但她佯装不知道,自然地与旗袍女人周旋: “我这,儿子孙子成家早,娃娃也就生得早了。” “哦,是这样的啊。”旗袍女人看似热情地回应着。 实则,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小圆满。 司老太盯着她的面容仔细瞅了瞅,微微拧眉: 这女人,咋地面相有点像立夏? 只不过,立夏是五官轮廓都立体一些。 电光火石间,司老太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她稍稍一斟酌,问:“你是来应聘的吗?” “啊?”旗袍女人一愣,这才回看司老太。 司老太指了指超市大玻璃上贴着的大字报“招聘启事”,说道: “应聘的话,不在这个店,你得去纺织路的老纺织厂。” “我孙子盘下了那边的厂子,准备开办制鞋厂。” “他们夫妻俩最近都在那边,搞招工呢,你得去那边应聘。” 旗袍女人显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生怕是自己露馅了,被吓得心惊肉跳的。 对上司老太睿智的双眸,旗袍女人慌忙移开视线。 她不自然地撩了一下短发,别到耳朵后面,说道: “我不是来应聘的,我来买点东西。” 说着她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圆满,抬步进了超市。 一心沉迷逗蚂蚁的小圆满,压根儿连正眼看她一眼都吝啬。 司辰这超市本身就是龙城第一家,在这个手推车尚未普及的年代,他别出心裁,找木匠定做了一批木推车。 旗袍女人进了超市后,也有样儿学样,顺手推了一个木推车。 日化区域,小平安站在货架旁边,嗷嗷叫着撕扯卫生纸。 司雪梅在一旁笑骂:“小兔崽子,一天来了一卷卫生纸,赔死你爹!” 小平安说话早,如今一岁一个月了,互动起来一点不含糊: “姑、奶奶,打!打打!” 他生气了,嫌弃大姑奶奶教训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小家伙挺敏感的,很容易判断出人的情绪。 他从五六个月开始,就懂得看人脸色了。 那个时候,司老太教训司辰时语气不好,小圆满就会冲着太奶奶怪叫。 一开始,大家都不以为意,后来,才发现人家这是护爸爸呢! 家里只要是谁高声说话,小平安就会凭借自己的判断,认为那是吵架呢。 然后,就会叫喊着“劝架”,直到大家心平气和地说话,他才觉得自己功德圆满。 旗袍女人循着小平安的声音,悄悄靠近。 她不敢露脸,生怕司雪梅认出自己。 她的丈夫也是军/界的,职位还不低,司雪梅跟她也算认识。 旗袍女人只敢站在货架后面,偷偷张望小平安。 高高的货架,从某种角度上遮挡住了司雪梅的视线,却没能挡住一旁的娃娃。 旗袍女人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出来。 她以为,她的女儿真的在二十一年前出生即夭折了。 这么些年来,虽然再嫁人,丈夫也待她很好,儿女也双全了。 可那个失去的女儿,却成为了她心头永远的伤痛! 老天开眼,她的女儿,竟然还活着,并且,幸福美满。 第241章 赵议,翻译一下《安徒生童话》吧 伊小姐在司辰这里吃了大亏,转头就哭诉到林老太那里。 她添油加醋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林渤幸母子俩在一旁听完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林老太赶紧好言安慰: “静花啊,那就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林渤幸也紧随其后,附和道: “是啊,那样粗鄙之人,哪能跟您这样的大岛国贵族相提并论?” 他口中的“贵族”,是因为伊静花的大岛国名字,叫伊藤静花。 伊藤家族,大岛国所谓的贵族之一。 国内的伊家,早些年其实姓尹。 当年,伊静花的爷爷留学岛国,深受那边思想的影响。 归国前,他就娶了伊静花的奶奶做小妾。 别看对方是贵族,委身于他其实所图为大。 伊静花的爷爷归国后,当了家,不仅休妻,还把伊静花的奶奶扶正了。 最过分的是,她爷爷居然把“尹”姓,改成了“伊”。 从那之后,传奇商贾巨富的尹家,被拆分。 一派跟随伊静花的爷爷,亲近伊藤家族,此后再没挺直脊梁。 一派继续姓尹,挺直脊梁做人。 可这一派姓尹的众多族人,在之后的岁月里,为自己的宁折不弯,大多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价。 七二年,我国与岛国恢复正常关系。 东渡岛国的伊家后人,便陆续反扑了回来。 如今八九年,伊家在龙城的势力,又在逐渐死灰复燃。 尤其,勾搭上了林老太与林渤幸这对母子,那更是越来越气焰嚣张。 林老太年轻时跟林老爷子一起,也是留学岛国的那一批有志青年。 林老爷对待伊藤家族的态度,自始至终都貌合神离。 但是,林老太可就不一样了! 她对伊藤家族,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如今,林老爷子下世了,林家就数她辈分最高。 如果没有林诺抗衡,林老太能把所有的财产,都弄到自己在岛国那边的账户里。 再加上伊藤家族在岛国还算举足轻重的地位,这让林老太更是巴结得紧。 林渤幸前段时间所谓的出国避避风头,其实,就是去的岛国。 那边的接应人,自然也是伊藤家族的。 母子俩对着伊静花好一通安慰,跟着一起臭骂司辰,才算把伊大小姐安抚下来。 伊静花嘟着嘴,嚷嚷:“我不管,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处理了那个司辰。” 林渤幸母子俩再次对视一眼,都没吭气。 司辰,不好处理啊! 伊静花气呼呼说道:“你们明明答应了我,林诺是要与我联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横生枝节!” 说完这句话,伊静花气汹汹起身,拎着自己的小手包,柳腰一扭,离开了。 那嚣张的态度,在他俩跟前一点没有身为晚辈的自觉。 看着她的背影,林渤幸母子双双自闭! 原本,他们想挑唆伊静花对付司辰的。 没想到,这个草包大小姐,除了耍狠吓唬人,居然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 干了一件蠢事,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的脚不说,还反过来撒泼要求他俩出手。 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实际上—— 出了门后,伊静花收起那副刁蛮大小姐的草包模样。 手中一把小扇子哗啦甩开,半垂着眼皮冷笑。 她轻轻摇着小扇子,矮身坐进了车内。 …… 司辰两口子晚上归家,娃娃们一前一后扑了过来! 儿子直奔妈妈怀抱,仰着头举着小手手喊:“妈妈!抱!抱宝宝!” 闺女直奔爸爸而来,虽然起跑时候跟哥哥一样十分热情。 待到了爸爸跟前,高冷属性就跑出来作祟了。 小圆满站在司辰的跟前,依然是连胳膊都懒得举起来,就仰着头,冷冷望着老爸。 司辰早已“奴”性深植,对闺女热脸贴冷屁股,这是日常基操。 “粑粑滴小圆满呦,来欢迎粑粑下班回家嘛?” 司辰说着,弯腰将闺女抱起来,感慨: “嘿!趁着粑粑不在家,又偷偷长肉肉了是不是?” “这小妞妞,可真是压怀!” “闺女啊,你才十三个月,就三十斤了,身高都85了。” “这小家伙,浑身都是肉肉,瓷实的啊,一把下去,捏都捏不住!” 身边,小平安在妈妈的脸上各种亲,抱着妈妈的脖子蹭啊蹭。 司辰也想从闺女这里得到关爱,主动凑上去亲亲。 岂料! 小圆满一巴掌给他挥开,瑞凤眼上线,耷拉着眼皮斜睨他一眼,蹦出来一个字: “脏!” 司辰:┗|`o′|┛嗷~~ …… 宋添锦的《傲慢与偏见》,反复看了无数遍,越看越喜欢。tν 这天,她有了一个别致的想法。 颜立夏到店后,宋添锦刻意拉着她的胳膊,问: “立夏、立夏,你能替我买到《安徒生童话》译本不?” 颜立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那啥,添锦姑,上次那本书,是我从赵议手中买来的。” “至于,赵议他们翻译社有没有翻译《安徒生童话》,这你得去问问他。” 颜立夏四处张望了一下,拖着嗓音喊道: “赵议?赵议在不在店里?” 货架后面的小姑娘,连忙答应下来: “赵议没在店里,司总带他去制鞋厂了。” 关于赵议的行程,店里的小姑娘们比谁都清楚。 包括宋添锦。 颜立夏还被蒙在鼓里,建议道: “添锦姑,你等赵议回来,亲自去问问看。” 宋添锦一副小小被震惊到的模样,轻声惊诧: “原来,翻译社的主编‘霁月’,居然就是赵议啊!” 演技好极了! 不浮夸,也不过分崇拜,只是小小震惊了一下。 颜立夏是信了的,还主动告诉她许多关于赵议的事。 就这样,宋添锦无形之中,掌握了更多关于赵议的资料。 …… 晚上,赵议回来。 颜立夏递给他一本崭新的全英文版《安徒生童话》,按照宋添锦的要求,说道: “小平安跟小圆满已经到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我想给他俩讲一讲童话故事。” “赵议,麻烦你给娃娃们翻译一下吧!” “你放心,都是有偿的,翻译一本两百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议哪有理由再拒绝? 第242章 林诺,嘘嘘,抱抱 月底,司辰带着颜立夏回去元孟县,核对进销存账目。 抽了个空,他亲自跑了一趟黑金镇基金社。 十三个月前,他从这里借贷两万元。 利息,是五厘钱。 这十三个月里,他每个月都给基金社偿还利息五十元。 十三个月,就是650元。 这次前来,司辰把那两万元的贷款,一次性给基金社还清。 原本,他计划的是两年内还清。 如今想了想,没必要,生意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差这两万块。 那基金社的经理,这次对司辰的态度,愈发毕恭毕敬。 以前,他是因为司辰六姑是镇长司雪琴。 如今,他是因为司辰真的有本事! 这年头,不挖煤还能大发到司辰这种程度,那简直堪称奇迹! …… 林家老宅。 林老太跟林渤幸一起用餐,母子俩都没什么食欲。 伊静花前些天撂下狠话,要他们尽快收拾了司辰。 可他俩还指望伊静花能把司辰收拾了呢! 不然,也不会有林诺相亲晚宴上的那一出。 如今,母子俩凑在一起商量了好几个方案,都感觉行不通。 司辰的背景太硬了! 一不小心,就容易把他俩都搭进去,还动不了司辰分毫。 最近几天,俩人均是食欲不振。 正一筹莫展呢,林诺回来了。 出于教养,林诺依然礼貌地跟奶奶、老爹问安打招呼: “奶奶,爸。” 点头致意后,林诺往自己房间走去。 不看到林诺还好,一看到他,林渤幸母子俩人更郁闷了。 “呵,这小子有人当靠山了,就完全不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放眼里了!” 林老太气得摔筷子,脸色铁青。 林渤幸也窝了一肚子火,没空安慰母亲。 如今,别看他顶着林董的头衔,实则,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实权。 只要林诺愿意,召开股东大会后,分分钟让他这个董事长让位。 林渤幸最近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落下。 他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了,林诺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又或者说,被司辰蛊惑了的林诺,究竟想对他做什么? 林诺从自己屋里收拾了一些东西,一个拉杆箱,拖着出来了。 他这支拉杆箱,放在这个年代来看,十分先进且时髦。 毕竟,是国外的高档货。 可是,跟后世那些实用的拉杆箱相比,那可就逊色许多了。 这支黑色全牛皮的拉杆箱,22寸的,容量相对较大。 轮子不是灵活转动的,不能推着走,只能拉着前进。 林家老宅清一色的青石板道路,因此,林诺直接提着走,没拉。 那箱子看着就沉甸甸的,提着一点都不好走路。 林渤幸母子俩见状,心生不悦,林老太更是出口讽刺: “哼,见天儿地把我们林家的好东西,弄出去送别人,贱骨头!” 搁在以往,林诺就忍了,不忤逆长辈。 自从司辰给他剖析了野心勃勃的伊藤家族,以及他们跟林老太、林渤幸的诸多暗中勾当后。 林诺就深深地替爷爷感到不值! 同时,也为有这样的奶奶跟父亲,感到羞耻! 因此,他也毫不留情,出言反驳: “可不是,见天儿地把我们家的好东西往出送。” “不止往武家人的手中送,还往伊藤家族的手中送。” “你说这武家吧,虽然是个大蛀虫,好歹还是一国同胞。” “这判起刑来,顶多算个行/贿,关几年就成。” “可那伊藤家族,啧啧啧,岛国贵族呀,你说,算不算卖国贼呢?” 这话,不可谓不毒! 林渤幸手中的银筷子,都惊落到了地上,与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在这寂静的大厅,显得分外刺耳。 林诺嗤笑一声,林渤幸母子俩血色褪尽的老脸,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提着行李箱,他大步走了出去。 …… 今天,是万虹的生日。 她家小院,今晚热闹异常! 司辰这边一大家子,也都早早过来了。 万虹是寿星,今天不允许她动手做饭。 因此,司老太带队,一群女人造饭! 省城的小院,夏天生活方式跟元孟县的农村,也没多大区别。 也是夏天热了,就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灶台上做饭。 这个年代,就算有空调,北方也不会安装。 因为一早一晚温差大,一到了晚上温度就降下来了,没必要。 有一台电风扇,或者是客餐厅有吊扇,那就是美滋滋的享福日子了。 一群女人在小院里热热闹闹摘菜、切菜、炒菜、煲汤、炖鸡。 司辰跟林诺负责带娃。 万虹是个闲不住,又加上林诺在,她是一定要亲自动手做菜的,给儿子吃! 于是乎,厨艺最差的颜立夏,就被替换了下来。 林诺看有人带孩子了,就跑去屋里的厨房,开红酒,准备醒酒。 小平安才跟林诺混了几分钟,就对人家莫名产生了好感,也追了进来。 “嘘嘘,嘘嘘!”小平安冲着林诺好一通叫唤。 司辰跟在后面,急得拽儿子,说道: “要嘘嘘得去外面,不能往屋里尿!” 林诺刚把红酒倒入醒酒器,看到司辰父子俩这副模样,禁不住温和一笑。 然而,司辰一抱小家伙,崽崽就嗷嗷叫唤着,往林诺跟前生扑。 “嘘嘘,安安要嘘嘘!” 崽崽目前还处于叠字阶段,也没有说话时候你我他的意识。 他自己的名字,只能喊成“安安”。 司辰是怎么都拉不住儿子。 小家伙现在不乐意了,直接往地上一赖,双手举起来,滑溜溜地跟只泥鳅似的,就躺地上了。 林诺三两步走过来,蹲下来,问: “小平安是要叔叔带你去嘘嘘吗?” 小家伙大大的琥珀色桃花眼认真地盯着林诺,摇摇头,执着地说: “嘘嘘,抱!” 司辰跟林诺,俩大老爷们都默认为孩子的意思是要林诺抱着去撒尿。 于是乎,林诺把孩子抱着,去茅厕了。 头一次给小娃娃把尿,林诺虽然生熟,却还算顺利,姿势特别标准。 奈何,小家伙根本没有尿的意思,靠在林诺怀里,嘿嘿笑着仰头看他。 “嘘嘘,抱抱!宝宝啊!” 司辰见狗儿砸没有尿,就把人从林诺怀里夺了回来: “谎报军情,打屁屁!” 刚给抱出去茅厕,小平安又冲着林诺喊:“嘘嘘!抱抱!嘘嘘——” 俩老爷们都要被这小崽子整成崩溃了: “哎!你究竟尿不尿的啊!狼来了很好玩是不是?” 冷不丁,小院里水池子边杀鱼的司老太,提醒道: “我曾孙孙那是喊叔叔呢!” 小家伙发音不标准,“叔叔”,愣是让他喊成了“嘘嘘”。 司辰:……狗儿砸! 林诺:……-_-||哦~ 第243章 失恋了?笑笑,谁抛弃了你? 吃饭时,司辰看着林诺那瓶红酒,两眼放光: “呦!八二年的拉菲啊!” 林诺倒是浅淡一笑:“嗯,年份好,口感不错,收藏了十来瓶。” 司辰:……卧槽! “你收藏了十几瓶?” “大概十三四瓶吧,记不清了。”林诺语气很淡,说道: “我自己的酒庄想提高一下技艺,收藏了不少别人酒庄的,拿来品尝研究。” 司辰心想,你大概不知道后世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拍卖价多少钱! 五十万都不止! 当然,超过二十年的红酒,口感并没有那么好了。 虽然说红酒没有过期这一说。 但是,一般五到二十年的红酒,算是口感最佳。 时间再长,可就因为过度水解而酸化了。 八九年,林诺这八二年的拉菲,口感好得很! 然而—— 这样的顶级红酒,到了一群普通人的嘴里,评价是这样的: “这洋酒,咋地一点都不甜?” “就是啊,咋还没有村里酒席的果子酒甜?” “这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是不是坏了?” “林诺,你这洋酒,漂洋过海弄回来的,路上闷坏了?” “该不会,那卖酒的人坑了你吧?” “就是啊,诺哥,你这酒该不会过期了吧?” 面对一群人的质疑,林诺脾气很好地笑了笑,没急着辩解。 而是心情很好地点点头,笑道: “可能是的吧!” 这就是林诺,脾气很温柔的谦谦君子,总能照顾别人的情绪。 欢乐的场合,情商很高地不戳穿别人,大家开心就好。 他的性格,跟司辰似乎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暴躁的一团烈火,焚天灭地。 一个是温柔的一泓秋水,静水深流。 …… 晚餐后,林诺端出来了生日蛋糕。 他自己亲手做的,上面是奶油画出的康乃馨。 以及几个大字: 祝福母亲 生日快乐 万虹的眼泪,在蛋糕端出来的那一刻,就忍不住了。 司老太赶紧圆场:“高兴的日子,抹啥眼泪!” 万虹慌忙抹了一把泪,吸了吸鼻子,含泪微笑: “对,高兴、我高兴!” 司乐天乌亮的大杏眼眨巴了一下,带头起哄: “点蜡烛!快点蜡烛!” 司笑笑也跟着嚷嚷: “对!一起给虹姨唱生日歌!快点的啊!” 说着,她还走到角落的钢琴旁,支棱起来: “以我当年那差点成为音乐生、却临时起意成为美术生的音乐童子功,给虹姨演奏一首生日歌,还是没有问题滴!”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这座小院的原主人,是个知识分子,带着些小资情调。 因此,客厅的一隅,有一架老式的钢琴。 他们卖了这小院出国了,东西自然都没搬走。 点蜡烛,许愿,唱生日歌。 司笑笑虽然弹得一般般,甚至还有音符弹错了。 但是! 以她的迷之自信,一点不觉得自己弹错了。 还没切蛋糕呢,小圆满已经拉不住了,往蛋糕跟前生扑! 小妞妞有些嗜甜,但凡跟甜味儿沾点边,小圆满可就爱不释手了。 小平安倒是一般般,对任何食物都不怎么爱。 闹腾到九点,娃娃们该睡觉了,司辰带着人先离开了。 这边剩下的四人,忙着收拾。 十点,差不多都歇下了。 林诺喝了点酒,心情很好地端坐在钢琴旁,演奏。 一首法兰克很火的经典爱情曲子: 《水边的阿荻丽娜》 林诺留学那会儿,浪漫的巴黎街头,随处可见的流浪艺人,不止钢琴会演奏这首。 楼上,司笑笑跟司乐天非要挤在一起。 楼下传来唯美浪漫的钢琴曲,司笑笑困意全无: “咦?二半夜的,谁家放电视了?” 司乐天也缓缓睁开眼,静听几秒,确定道: “咱家楼下,大概,是我哥吧!” 司笑笑噗呲一下笑了: “乐天,诺哥还真是有意思,这个时候看电视……” “不是电视,是他在弹琴。” “啥?”司笑笑蹭一下爬了起来: “他、他会弹琴?你确定?妈呀!” 人家弹得这么好,我又是为啥,要在关公跟前耍大刀啊! 尴尬死了! …… 月底,元孟县,司家村。 高考分数出来这天,司乐天考了502分。 虽然没达到清北的录取分数线,但是,考上那附近的财经大学,还是足够了的。 司乐天心满意足地等待通知书回来。 至于司笑笑,160分。 曾经豪言壮语自己可以在一年内拿下一百分进步的司笑笑,这一次,遭遇了迎头痛击!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希望破灭带来的痛苦。 司笑笑抱着司乐天,哭得不能自已: “乐天,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 “可是,我的脑子就是笨嘛,我没办法考更多。” “乐天,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念书的料。” “那些数学题,它们可能都认识我了,可我就是没办法整明白它们!” “你让我画画,让我守柜台,让我怎么捯饬衣服穿搭,我会!” “可你让我去搞懂那些数学题,那些蝌蚪一样的英文单词,还有那需要多年深厚功底的语文……” “乐天,我真的不太行!” 司笑笑哭得悲惨无比,天都塌了一般! 如果,司辰不曾给她打开一扇通往璀璨新世界的大门,司笑笑还能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就像是灵智未开的小动物,随心所欲,得过且过。 落榜了,那就认命,自觉下海经商,摸爬滚打,被社会毒打后慢慢成长。 可她知道了服装设计,知道了自己可以往更高的殿堂走,能去深造。 错失了这次机会,她清楚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什么。 就算是司辰,也没办法帮到司笑笑。 这是高考,除了凭本事,还能如何? 一蹶不振的司笑笑,每天窝在家里,连龙城都不想去了。 司乐天想陪着她,司笑笑却失落地拒绝了: “你尽快回龙城,虹姨在那边,辰哥跟奶奶他们都在那边……” 说到这里,她哭得更凶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也许,以后的日子,她会跟司乐天距离越来越远。 从出生起,十八年形影不离的小姐妹,会因为这次的高考,命运彻底走向两个端点。 就像是她的二哥,司奎。 去了清北上学,接触到的都是顶尖人才。 这个暑假,司奎说是要跟随学校的考察团,去什么硅谷增长见识,连家都不回来了。 司笑笑拿出自己平时画的那些服装设计草图,边流泪边抚摸: “乐天,这些东西留着,我瞅着心里难受!” 说着,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张,丢到洋瓷盆子里: “人家是失恋了,烧情书,我也失恋了,我的梦想抛弃了我,呜呜呜~” 说着,司笑笑又点燃一张设计草稿。 林诺来接妹妹返程,听到一两句残语,随口一问: “失恋了?笑笑,谁抛弃了你?” 第244章 我的梦想抛弃了我 司笑笑正在伤心呢,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我的梦想,它抛弃了我,呜呜呜~” 林诺闻言,稍稍诧异了一下。 这个平时看起来欢乐闹腾的姑娘,一副神经大条的模样。 没想到,还有这么悲伤可怜的一面。 “别哭了,你可是自信乐观的司笑笑。” 林诺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她。 司笑笑顾不上搭理林诺,眼下,祭奠她夭折的梦想,才是当务之急。 男人神马的,暂时不太重要。 司乐天接过哥哥手里的帕子,给司笑笑擦眼泪,安慰: “别灰心,还有扩招呢!”tν “乐天,你就别安慰我了,扩招是招那些分数还可以的同学。” “你瞅瞅我,一百多分,咋扩也扩不到我啊,呜呜呜~” 司笑笑哭着说,随手又将一个设计样稿丢入了火盆。 那架势,真跟多愁善感的失恋小姑娘,在烧负心汉给自己的情书。 那首歌咋唱的来着? 【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喔~】 【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 林诺虽然参加过高考,但是,他属于成绩拔尖儿的那种。 重点是,当时他去留学了,不太能体验到司笑笑此刻的感受。 不过,司笑笑手中的那个本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设计稿,都是你画的?” 林诺问着,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本子。 这是个16开的作业本。 设计稿都画在纸张的背面,有些上了色,有些没有。 有些甚至一半上色一半没有。 不过,无一例外,都是林诺认识、却又觉得跟普通颜色有细微差异的。 “这张,怎么只有上半身有颜色?” 司笑笑哭肿了眼,看了看,说道: “因、因为,我还没调出来合适的颜色。” 林诺心下诧异,问:“这都是你自己调和出来的颜色?” “是啊,用花花草草揉碎了,涂上去的。” 司笑笑指着林诺手中那张设计图,说道: “这张的上半身,是我用蒲公英花瓣揉碎了涂上去的。” 林诺恍悟,难怪啊,这个黄色不是普通的黄。 并且,上衣整个部分上色都不均匀,像是水粉,却又没有画刷的痕迹。 这种不规律、不均匀的渐变色,竟是自然得意外好看。 林诺继续翻看别的,问:“那这个呢?” “这条裙子,是我用凤仙花汁涂上去的。” “这个玫红色呢?” “野玫瑰呗~” “那个火红色,是我用朱砂染的。” “这个靛青色,是我用草汁跟蓝墨水调和的。” 接下来,林诺翻到的每一页,司笑笑都给他耐心解释。 说着说着,她那股子悲伤的情绪,逐渐散去了。 并且,越说越带劲儿! 三十几页设计稿,到了最后,司笑笑就跟在发表演讲一样,把自己说得神采飞扬。 这都是她平时上课不听讲,自己捯饬出来的服装设计草图。 下课了,就从田野间寻觅适合的颜色,再揉碎了涂抹上去。 林诺当年身处时尚之都巴黎,又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无论服装还是珠宝,以及其他的奢侈品。 他哪怕不刻意去学,都能耳濡目染到。 更何况,他那些同学里面,不少人的家族就是经营这些东西的。 他们需要接管家族企业,也需要学习专业的东西。 就像是,林诺需要学习工商管理,却也兼修了许多产业相关的东西。 比如,酿酒,西餐,西点。 司笑笑高兴归高兴,过后依然萎靡了下来: “会画图又能咋样?我考不上大学,去不了更高的学府深造,我就是个废物!” 说着,司笑笑又投入了司乐天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林诺原本想说,我安排你出国深造吧! 但是,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司笑笑不是乐天,他不能。 何况,真的要安排司笑笑过去,他得先打通巴黎那边的关系。 多年未联系的同学,不晓得还卖不卖他这个面子。 那边有一所所谓的“皇家”学院,以前,还确实是招收欧洲贵族子弟的。 后来,经过了连年的战乱。 那所学院的经费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因此,为了传承下去,它也面向非贵族阶层的富家子弟,敞开了大门。 前提条件是,谁想让孩子来上学,谁给学院捐钱。 …… 张富贵行动力超强,忽悠能耐也是一绝。 江城那边的制鞋厂,技术人员确实被他挖了一个完整的班底过来。 司辰一看,好家伙,哪个环节的人都有啊,可真是配套齐全! 司辰这边,制鞋厂的工人已经招聘到位了,就连原材料供货商,他都搞定了。 晚上一起吃饭喝酒时,张富贵表示: “兄弟,我全部的家当,只有这五十万了!” 司辰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入股的本钱。 司辰点点头,也表示: “是啊,要投资建厂,到处都是花钱的窟窿。” “光是咱这六百台缝纫机,就花了八万块。” “更别说其他的费用了。” 张富贵嘿嘿一笑,胆大又乐观: “缝纫机那是必备的,咱买的都是凤凰牌的,好货!” “既然是制鞋的机器,那就必须要好的,一次投资,二十年管用!” “再说了,缝纫机才占多大点比例。” “这人工费、这厂房、这生产线分拣线,还有这水电煤气费。” “再还有,你不是还‘打点’了不少领导吗?” “林林总总,哪样不是花钱的?” “办厂办厂,前期投资是肯定要的!” 司辰也默默点头,一副自己心力交瘁的模样,说道: “是啊,光是买这块地皮,就费了不少钱,五十万都压不住。” 张富贵闻言,赶紧跟着点头,端起酒杯敬司辰,说道: “那可不,这么大一块地方,光是租,都要不少钱呢!” “咱一次性买了,那些暂时还没用起来的厂房,回头还能扩大产能,多划算?” 火候聊到位了,司辰这才掏出合同,递给张富贵,说道: “富贵哥,这是我草拟的合同,你看一下。” “你呢,出资50万,占25的股份。” “我呢,出资150万,占股75” “往后,你就是这里的厂长,负责日常生产与管理。” “公司的大方向决策呢,由我来把控。” “你瞅瞅,觉得我这安排咋样?” “没问题!” 张富贵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怕夜长梦多司辰变卦,当场就把合同给签了! 第245章 制鞋厂隆重开业 八月初,司辰的制鞋厂热热闹闹隆重开业! 这一次,他注册了自己的运动品牌: 踏遍九州 这年头的运动鞋,大家都叫它旅游鞋。 为什么呢? 因为普通人买它是为了穿着舒适,出门旅游既体面又舒服。 当然,延伸出来的意义,侧重点还是因为穿着脚不累。 即使走再多的路,也能关爱双脚。 司辰注册的品牌,自然而然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其实,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这种外来商品,都比较认同品牌名洋气的。 不信?你回头瞅瞅国产运动鞋品牌! 除了李宁,谁不是带着点洋气? 制鞋厂开业这天,张富贵听从司辰的缺德建议,特地将朱彩屏一家邀请来了。 彩屏爹妈坐在贵宾席,戴着红艳艳的胸花,看着台上的剪彩嘉宾,乐得合不拢嘴。 司辰这次的制鞋厂开业,不止有他跟张富贵剪彩。 还特地邀请来了管辖这一片区的各部门领导。 那家伙,七八个人,台上险些都站不下了! 这诸位领导,也是没想到司辰会邀请自己。 按理说,能要回来这片问题厂房的人,背景必定不简单,怎么可能瞧得上他们这些区里的小领导? 可司辰就是表现得十分谦虚,给足了他们面子,请他们来剪彩。 话也说得十分漂亮: “我这制鞋厂呢,也算是给咱区的老百姓就业,创造了一点岗位。” “对于拉动咱区的gdp,也能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今天,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指导工作!” 几位领导一听,赶紧也商业互吹: “司老板谦虚了,啊,这个,咱区没有啥重工业,清一色都是轻工业。” “邓公说得好,无论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如今,搞市场经济嘛,像是你这样的有为青年,敢想敢干,我们是大力支持的!” 实际上,区里不止是没有重工业,轻工业也少之又少。 原本,林家的纺织厂曾经是最大的轻工业企业,结果,哦豁! 如今,区里也就零零散散一些手工作坊。 倒是养殖业,最近蓬勃发展。 这年头的老百姓,思想都是无产那一套。 即使有人做买卖,那也是小打小闹,小作坊。 像是司辰搞这么大阵仗,大型制鞋厂。 这对于区里的领导而言,的确还是头一遭。 不过,再过个三年,到了九二年,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区的市场经济,将会十分活跃。 …… 台下的彩屏父母,看着一夜之间翻身当厂长的张富贵,直到剪彩结束,都没回过神来。 他们也搞不清楚这家制鞋厂究竟是国营的还是私人的。 如果是私人的,台上那从区里到街道再到商业的领导,那么一大排,为啥要来? 可如果是公家的,张富贵究竟有啥本事,能在省城的制鞋厂,当上厂长? 彩屏爹妈被整得一头雾水。 一旁,彩屏的大哥看出了苗头,说道: “不是张富贵有本事,是那位司老板。” 彩屏妈有点懵逼地问:“那,这张富贵,不算有本事?” 彩屏大哥咂嘴,说道:“咋能算没本事呢?那司老板,也是张富贵的人脉嘛!” 彩屏爸听出来这意思了,大儿子要松口了。 但是,嫁闺女的老爹,咋可能轻易认同: “要有本事,就要自己真的有本事。”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啥时候也得靠自己!” “我们就彩屏这一个闺女,择女婿必须得选靠谱的。” 万万没想到,彩屏妈被这声势浩大的阵仗迷了眼,说道: “我觉得吧,没啥不妥的。” “富贵这娃呢,虽然长得有点着急,出身也是农村的。” “但是呢,胜在踏实肯干,是个好苗子。” 彩屏妈不仅改了立场,连说话的苗头,都转变了: “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咱家彩屏不能嫁给知识分子,嫁给有本事的农民,没啥丢人的!” “再说了,谁家祖上还不是个农民?” 彩屏大哥闻言,也点点头,分析起来: “主要吧,咱家彩屏也是干这一行的。” “富贵既然是厂长,还能亏待了彩屏?” 几人瞅着跟在张富贵跟前,忙前忙后招待人的朱彩屏,心底还是挺平衡的。 朱彩屏在这制鞋厂,担任的是厂长办公室的主任,别提多体面了! 司辰把朱彩屏放在这个位置,当然是牵制住狗胆包天的张富贵了。 朱彩屏的性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张富贵的克星。 可彩屏家人不知道啊,还以为是张富贵给朱彩屏安排的。 被富贵迷了眼的彩屏妈,更是感慨道: “女孩子嘛,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我瞅着,富贵就挺不错的!” 彩屏爸被整得一阵阵的无语!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极力反对的! …… 赵议有空就翻译《安徒生童话》。 这天,店里不忙,他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继续翻译。 宋添锦走过来,蹲下,浅笑盈盈地问: “翻译到哪里了?” “丑小鸭。”赵议下意识回了一句。 抬头,对上的是宋添锦月牙一般的笑眼,以及那张圆月银盘般白净的脸。 这年头的人,审美还不是锥子脸。 都比较认同宋添锦这种富态美,珠圆玉润,大家闺秀。 后世人们喜欢的巴掌脸、瘦竹竿,在这个年代的审美里,那叫尖嘴猴腮、面黄肌瘦。 宋添锦随意拿起货架上的翻译稿,席地而坐,认真看了起来。 赵议原本还想说,这是给辰哥娃娃们翻译的,你都大人了——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就明白了点什么。 那天在操场上,宋添锦贿赂放映员,就为了看白雪公主的动画电影。 她手上时常翻看的那本《傲慢与偏见》,赵议不是没留意到。 所以,翻译童话故事—— 原来啊! 明白了一切的赵议,看着一旁安静阅读的宋添锦,心底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 转瞬,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弯了弯唇角,自嘲一笑。 低头,继续自己的翻译。 第246章 送乐天去欧洲留学吧? 司乐天的通知书回来了,燕京财经大学。 司家全家上下,坐在客厅,发愁。 万虹的主张很明确:“乐天,龙城念大学也是个念,你甭上那京都了,太远了!” “妈都跟着你搬来龙城了,图的就是你在这里念书,妈能照顾到你。” “全家人都以为你报考的是龙城大学。”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就报考了京都的大学,你这……唉!” 万虹说的是实话。 她之所以愿意来龙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能给闺女搏一个好前程。 她一直都以为,闺女报考的是龙城大学。 万虹不是个强势的母亲,但是,一旦涉及孩子,她就属于兔子急了也咬人。 “妈,我当初填报志愿时,也没想过自己能考上京都的大学。” 司乐天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摊了出来: “我也属于人家燕财大的扩招生,我要是不去,那可就没学校会给我发通知书了。” 万虹不太懂,屋里其他人对燕财大也不了解,司乐天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被唬住了。 司乐天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那部分,确实是不去燕财大的话,别的大学也不会给她通知书。 她属于普通高考学生,跟赵铮当时的情况又不一样。 赵铮虽然也是普通考生,但是,遇到了一个下手狠的司寅。 司寅看上了赵铮的赤诚之心,也看上了他的潜力,再加上赵铮的分数的确是高。 赵铮的通知书,司寅直接从北城大校方动了手。 说白了,赵铮就是司寅抢走的! 司乐天话里胡扯的那部分,则是关于燕财大的扩招生。 燕财大不属于国内的顶级学府,再加上这年头还没有什么985、211 燕财大的招生,优先京都范围内的干部子弟,并且,分数十分照顾。 待到京都区域的学子招生告一段落,才会面向全国范围内进行招生。 这也就是司乐天所谓的扩招。 这跟传统意义上的高校扩招,又不是一回事。 司乐天的第一志愿,的确不是燕财大,但是,也不是龙城大学。 她填报的京都大学,奈何,没考上。 一屋子的人,听到司乐天的话,也都沉默了下来。 司雪梅身为这个系统里面的人,当然是清楚怎么回事的。 可木已成舟,她的智慧不允许她横生枝节。 揭穿了侄女的小把戏又如何? 除了招来家里人的惋惜、大家对司乐天的指责、司乐天对她这个大姑的不满,还能有啥好处? 一堆副作用! 索性,司雪梅一声不吭,免得家里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更何况,燕财大,不比龙大差。 司辰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能肯定的是,自家妹子绝对耍花招了。 他稍一思索,看向一旁的林诺,说道:“林诺,你能联系联系国外那些同学不?” 林诺一脸懵逼:??? “既然家里人不太看好燕财大,乐天又需要一个备选项。”司辰继续道:ъitv “你问问看,能不能给乐天送剑桥、牛津去。” 林诺简直一头黑线:……-_-|| “哦,你当初去的法兰克,关系网在那边。”司辰开大,胡扯: “那这样的吧,你问问看巴黎大学、里昂大学、狄德罗大学,还有巴黎第十一大学。” “这些都是世界排名百强的顶级学府,别说燕财大了,就是清北,也是能媲美的。” “如果你都搞不定,那法兰克皇家学院总能行吧?” “咱家乐天的成绩一点都不差,申请留学还是可以的。” 司辰此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安静如鸡! 啥啥玩意? 那一长串拗口的外国大学,让众人的表情都是懵逼的。 三秒后,屋内爆发出一阵阵的否定声: “不能去!乐天才十八岁,远巴巴送出去干啥?” “歪果仁都那么野,乐天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行不行,会吃亏!” “乐天又不是没有其他备选项,还是不送出去了吧。” “就是嘛,大不了转来龙大附属中学复习一年,明年指定能考上龙大!” 司乐天被这一群家长吵得脑袋都要炸了! 家里人一个比一个能耐,还真的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 都想给她最好的,都在为她的前途操心。 为何要去京都上大学,司乐天却不敢说。 …… 司辰几人从万虹的小院散去,回隔壁的荣军大院。 虽然这一片的民房,司辰也入手了几套,不过,都是给超市职工当宿舍的。 因此,他现在还是住在大姑对门。 倒不是没地方住,而是为了迁就大姑的孝心。 他住那里,奶奶就肯在大姑家。 林诺追了出来,喊道: “司辰,你等一下。” 司辰抱着闹腾不睡觉的小圆满,站在了路灯昏黄的小巷中。 那老旧的电线杆上,挂着一颗灯泡,遮挡在倒扣的喇叭形灯罩里。 仲夏夜,一群蚊虫绕着路灯缭绕飞舞。 司雪梅搀扶母亲,颜立夏抱着睡着的小平安,先回去了。 “你刚才那些话,认真的?”林诺指的是留学的事。 司辰嘿嘿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林诺恍悟,无奈笑道:“你说那些荒唐话,就是为了让我追出来,是吧?” 司辰的心思,鬼得很啊! “倒也不是完全胡说八道。”司辰把怀里闹腾的闺女换个胳膊抱,说道: “你要是有能耐送乐天出国留学,咋也不比在国内混个一般般的大学强?” 林诺微微皱眉,摇头,说道: “我妈这些年来一心扑在乐天身上,说啥也不可能让她去留学的。” 司辰闻言,笑得不怀好意: “哎——格局小了吧?咱俩这么有本事,咋就不能把妹子安排妥当?” “等乐天回国了,一人给她弄一份产业让她经营,不比给别人打工强?” 面对司辰这份迷之自信,林诺的表情一言难尽! 究竟是啥,导致了司辰自信到自负? “好好想想,昂~”司辰拍了拍林诺的肩膀,走了。 “来,闺女,骑大马喽!” 司辰说着,让闺女骑在脖子上,抓着她的肉爪爪,擎起,在夏夜里跑起来。 小圆满的咯咯咯笑声,响彻整个昏黄的小巷。 林诺望着那逆光渐行渐远的父女,无奈,却又浅浅地笑了起来。 第247章 不好钓的鱼才是好吃的鱼 翌日,林诺找到司乐天。 “乐天,关于上大学,哥想听听你的想法。” 司乐天鬼灵精,打太极:“我能有啥想法,那通知书都回来了,就去上呗!” 太极八卦掌遇上佛山无影脚。 林诺也十分有耐心,周旋道:“乐天,哥有能力送你去更好的学府深造。” 司乐天小心肝一颤,当即明白了过来: “大哥让你来游说我的吧?” “二哥,你还真是好忽悠,他让你来,你还真的来啊?” “事情成了呢,功劳是他的,因为他在大家跟前提出来的。” “事情不成呢,坏人就是你。” “我就问你,咱妈那一关,你咋过?” “二哥,知道你为啥在我心目中排第二不?” “论聪明,你不输大哥,论坏,十个你摞一起都比不过!” 林诺:!亲妹!我忍!!我不生气!!! 莫名有种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错觉。 嘶,不对啊,不是我来游说妹妹的? 咋地有种我被她反将一军的趋势? …… 赵议每天抽空翻译童话,大概一天一个故事。 晚饭后,宋添锦就笑呵呵过来了,看他的翻译成果。 已经许多天了,她不疾不徐,温水煮青蛙一般,只是来看童话故事。 她不会像其他小姑娘那样,见到赵议就脸红害羞。 也不会主动送赵议东西,更不会拉着赵议没话找话。 每次,俩人都只是简短的对话,然后,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可同处一个空间,赵议明明能感觉到某种暧昧的氛围。 她却又能目光温柔又坚定,迎视他的视线。 仿佛,赵议先前的感觉,只是一种错觉? 他不免又在心内自嘲,人家姑娘那样好的家世,咋可能瞧上他? 想到这里,赵议的心底,不免一阵失落。 宋添锦的手中,是刚翻译好的《拇指姑娘》。 看完,她禁不住唏嘘:“这姑娘运气挺不错的,最后还能遇上花世界的国王。” 这是第一次,她看完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赵议手中的钢笔,顿了顿。 俩人此刻位于文具区,赵议坐在凳子上,翻译本放在腿上。 宋添锦坐在他脚边一点点距离的地上,屁股下一个苞谷皮编制的圆蒲团。 “不止是运气,拇指姑娘还很勇敢。”赵议难得多嘴了几句: “他一路上拒绝了癞蛤蟆跟鼹鼠的求婚,最终抵达了花世界,才遇到了国王。” “如果她随便答应了谁,委身于谁,就不会有最终的圆满。” 宋添锦听完,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将翻译稿递给赵议,淡淡来了一句: “也有可能,她还遇到过蟑螂、臭虫、屎壳郎。” “或者,更多目的不纯的求婚者。” “不妥协的拇指姑娘,真的挺勇敢的。” 说完,宋添锦起身离开。 这些话,赵议隐约明白了,却又很是诧异。 她那样的家世,会有烦恼? ……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给赵议解了答。 这天,赵议正在后门卸货,断断续续听到了餐厅里传来宋添锦与别人的对话。 “你,就是宋添锦?” “嗯,我是。” “哦,长得也不咋样嘛,我妈把你夸得跟那杨玉环似的,也就……” 对方靠在椅子背上,左脚搭在右膝盖上,抖腿,斜眼看人: “你挺招财进宝的啊,哈哈哈~” 那言辞之间的轻视,十分侮辱人。 宋添锦笑眯眯看着他,也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回敬: “你跟我这种富态美,刚好相反,六零年的吧?今年贵庚?” 对方瞬间笑不出来了。 这是骂他面黄肌瘦。 接下来的对话,基本就是这个调调了。 最终,不欢而散。 赵议在外面卸货,听得直皱眉,原来是相亲呢。 不过,那男人啥狗屁玩意,居然还敢嫌弃宋添锦?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都有人来跟宋添锦相亲。 有些是见面就轻视了她。 有些还算客气,不过,聊到她不是本地人,没有龙城户口,对方就开始婉拒了。 还有两位跟宋添锦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般配。 但是,一听说她是属羊的,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赵议居然被气到了! 属羊的咋了?封建迷信! …… 司辰的制鞋厂出产的首批鞋子,率先上货龙城大学二楼百货。 由于采取就近原则,成本相对更低一些。 因此,旅游鞋的定价也更便宜一些: 三十到一百这个区间,都有。 无论低价位,还是高价位,都会有它的受众群体。 并且,销售中的价格差,才能更好地促进成交。 元孟县那边的市场,鞋子价格也相对下调了一些。 一来,是因为小市场趋于饱和。 二来,当然是因为新品牌上市,需要打开口碑与市场。 无论哪个年代,要想下沉市场,物美价廉,都是不二的制胜法宝! 先前,张富贵在新田大市场时,做的就是旅游鞋批发独家买卖,手中握着一大把忠实客户。 如今,制鞋厂开张了,老顾客早就等不及了! 这些批货的人,遍及整个中州省。 原先,货源不充足,大家各种疯抢。 现在,制鞋厂都开了,货源神马的根本不必担心,姑且放开了卖! 再加上各地政策陆续开放,倒腾货物的人到处都是,也给制鞋厂带来了强大的销量。 这年头的人,只看是不是旅游鞋,经不经穿,没人在意品牌。 司辰的新品牌,与其说是品牌,不如说玩了一个优越感十足的噱头: 省城的大牌旅游鞋哩! 来自省城的东西,天然镀着一层金光,受人追捧。 买东西上省城,找工作上省城,发家致富上省城…… 无论哪个年代,这是一份地域认同感,经久不变。 张富贵每天热火朝天地安排生产与发货,真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 月底盘点。 颜立夏在办公室跟宋添锦核对账目,问: “添锦姑,司辰帮忙找来的那些相亲男,起作用没?” 宋添锦按着计算器,眼皮都不抬一下,回道: “应该起作用了吧!” 颜立夏急了,问:“啥叫应该?是不是火候没到位?再请个来头大的,咋样?”tν 宋添锦这才放下手头忙活的,看向颜立夏,说道: “不好钓的鱼,才是好吃的鱼!” 颜立夏:……-_-|| 我恋爱结婚一步到位,经历的男人少,你别骗我! “添锦姑,马上可就要开学了。” “到时候,赵议就要回归课堂了。” “你要是不抓紧在暑假期间拿下他,开了学,可就不能近水楼台了。” 宋添锦闻言,若有所思。 第248章 富贵哥,想不想要更多的钱 在司辰的安排下,制鞋厂赶在八月中旬出货了。 目的,就是要赶在开学前,将货物供应上。 既然是针对年轻人的旅游鞋,那开学前家长给孩子买新鞋,就司空见惯了。 长身体的初高中生,一年一双乃至两双鞋子,很正常。 穿不烂,还有弟弟妹妹可以捡。 这年头虽然并不是家家户户都富裕,但城里人给孩子买鞋子还是挺普遍的。 司辰的鞋子价位又相对全面一些,想要哪个价位的都能满足。 “踏九州”一经推出,中州各地的批发商,简直是在疯抢。 当然,说到底,只有一个原因最关键: 全省仅此一家旅游鞋制鞋厂! 经过半个月的发酵,月底盘点清算时,张富贵坐在钱堆里笑到脸抽筋: “哎呀呀,我是真没想到啊,省城的市场,会这么大!” 关于张富贵这点见识,朱彩屏都忍不住吐槽: “这不是省城的市场,是整个中州的市场!” 说这话时,朱彩屏也围坐在财务室的大桌子旁,点钱。 厂里的两名会计、四名出纳,外加颜立夏这个财务总监,以及外援朱彩屏,都在数钱。 财务室的门外,还特地安排了两名保安。 无论是谁,都不让靠近。 司辰在桌边踱步,皱着眉抽烟,思考下一步咋办。 制鞋厂一个月就回本一百万。 这一点,自然也是在司辰的预料之中。 也就张富贵这种没有计划、只知道大胆试错的人,才会觉得惊喜。 前世的张富贵,之所以能做大做强,前期的确是靠胆大。ъitv 这个遍地黄金的年代,谁胆大,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谁就能吃到时代的红利。 张富贵就属于时代红利造就的大商人。 这一世,司辰提前干预了,张富贵更多时候是个执行人。 老话儿说得好,你是将才,那就适合冲锋陷阵。 如果你是帅才,那就能运筹帷幄、排兵布阵,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种思维用在商业上,其实很简单: 你是吭哧吭哧用体力赚钱呢,还是灵活地用脑子赚钱。 并不是所有的赚钱方式,都是老板亲力亲为去参与所有的项目。 不然,养着管理层与员工,都是吃干饭的? 不会用团队,老板迟早累到死! 身为老板,必须会合理地整合资源,善于用人。 司辰斟酌了一下,喊道:“富贵哥,你来,咱俩商量点事。” 张富贵红光满面,看着桌上的钱,一步三回头。 俩人到了角落,司辰给他发烟,问: “富贵哥,钱好不好看?” “好看,那必须好看!”张富贵说着,就着司辰的手点烟。 “那你,想不想要更多的钱?” 张富贵给了司辰一个“这是啥白痴问题”的眼神。 司辰嘿嘿一笑,分析道: “咱这生意呢,过了这股子风头,可能就会缩水。” “最初的红利爆发期,也就这段时间。” “一个是开学了,该买的也都买了。” “不买的人原因千千万,总而言之一句话,近期都难有大幅度的销量。” “到过年前,那销量指定是要趋于平缓的。”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中州省就这么大的市场。” “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人并没有那么富裕。” “能舍得给孩子买新鞋子的人,也就那么一小撮。” “咱呢,就是占了先机,抢先吃到了这一波红利。” “所以,咱得扩大市场占有率。” 张富贵挠挠头,其实是不太能听懂司辰的分析的,问: “咋扩大市场占脚绿?” 司辰:……-_-|| “那啥,富贵哥,你去过羊城不?” “去过,那家伙,可大了呢!”张富贵开始夸赞自己当年的所见所闻。 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羊城,算得上全国范围内开放程度最好的大都市了。 繁华程度,必然是比张富贵当年去时更甚。 待到张富贵叭叭叭夸耀完,司辰也趁机夸赞了一句: “不愧是富贵哥,见多识广啊!” “那当然!”张富贵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他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过,不是光头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张富贵终于肯放过自己的头发了。 司辰突然一个语气转弯,问: “富贵哥,办理营业执照、注册商标,这一套流程,你熟不熟?” 张富贵完全呆愣住了,没想到车子是这么拐弯的? 接下来,司辰对着张富贵一通嘀嘀咕咕。 完事儿,张富贵一脸的惊悚,嗓音都蓦然拔高: “这不是骗人嘛!” “嘘!”司辰赶紧给制止了,底气十足地反驳: “这哪里就是骗人呢?” “这明明就是正儿八经开公司啊!” “你就说,上羊城,你能不能行?” “能行!”张富贵的语气里,全是“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 即将开学,关于司乐天的大学究竟去哪里上,家里人还在商讨。 司辰跟林诺都主张去国外。 林诺更是表示,法兰克皇家学院那边,自己已经疏通好关系了,就等乐天直接上学了。 万虹跟司老太的意思,是不让乐天去,国外太不让人放心了。 司雪梅表示缄默。 司乐天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这通知书都回来了,你们咋地还不死心?” 司辰其实是明白其中曲折的,但他一想到妹妹去京都念大学的理由,心里就莫名不爽! 不过一个狗男人,司乐天,你想干啥? 出于自家妹妹横看竖看哪里都好、哪个狗男人也配不上的心态,司辰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别看他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其实,并没有立场很坚定。 妹妹读哪所大学,他都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会发达起来,将来乐天想要什么他给什么。 上一世,胃癌去世的他,除了一大部分遗产捐赠了。 剩余的,都划在了乐天的名下。 反倒是林诺,承担了所有,真的付诸行动,给妹妹铺垫好了法兰克那边的路。 这一场全家人的讨论,再次因为意见分歧,不了了之。 临睡觉前。 司乐天一个人辗转难眠,心里一直记挂着小姐妹司笑笑。 这一个月来,司笑笑在老家,连龙城都没心思来。 司乐天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蹬蹬蹬下楼,找林诺。 “哥,你出来一下!” 第249章 林诺大概是个妹控 林诺正坐在床上看书,窗外传来妹妹轻轻的敲玻璃声音。 他出门后,兄妹俩就在小院的花坛边坐下。 司乐天斟酌了一下,问: “哥,你法兰克那边的人,真的打好招呼了?” “嗯。”林诺心下一喜,还以为妹妹想通了,要去留学。 不曾想,司乐天忽然问:“去那边留学,费用很贵吧?” 林诺微微拧眉,说道:“费用你不必担心,有哥呢!” “那啥,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嘛!”司乐天的语气,带着点撒娇。 这小妮子很少跟林诺有这么亲近的时候,撒娇神马的,还是头一次。 林诺眼眶一热,智商下线,乖乖都说了: “哥给你安排的是最好待遇,一年所有的费用算下来,大概十万左右。” “十万?!”司乐天顿时风中凌乱:“哥,我是去留学,不是去吞金子啊!” 司乐天一想到燕财大的学费,一年才五百块,顿时觉得留学就是个无底洞啊! “说了你不必担心费用的问题,你只要去就行。”林诺继续给司乐天宽心。 “哥,你不要按照我这个标准,你就按照普通标准,告诉我留学费用究竟是多少?” 林诺一愣,一下子揣摩不清楚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还是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后,说道: “大概,三万左右吧!” 司乐天的表情仍然一脸的难以置信:“哥,洋鬼子的物价,这么贵的?” 林诺皱眉,十分认真地回道: “我当年去留学,一起的一个同学,家里算是还行吧。” “他当时,一年的费用大概不到两万块。” “我当时出于投资需要,买了一个小院子,他住在我家。” “他的费用,基本是学费杂费书本费。” “衣食住行,他都跟我一起,基本不花钱。” “他是个勤学苦读的三好学生,买书的开支比较大。” 司乐天默默在心内计算着,自己的谋划可行性究竟有多少。 少许,林诺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在那边想买什么就买。” “哪怕是香榭丽大街的小玩意,你瞅上了哪件,尽管买。” “我在那边置办了一些产业,我给你开特权,你直接去提钱就行。” 司乐天眨巴眨巴眼,问:“咋开特权?” 林诺一点不吝啬,说道:“我把那边公司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一些,你就是股东了。” 司乐天:!亲哥!绝对亲哥!!比辰哥实诚多了!!! 这一瞬,司乐天彻底被亲情征服了。 关于林诺同父异母的姐姐林琪梓,司乐天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林诺对待她的方式,可比对待那位姐姐,偏宠了不止一星半点! 司乐天心底乐开了花! 但是—— 她历来是个蹬鼻子上脸会拿捏哥哥的好妹妹。 于是乎,司乐天撒娇着试探: “哥,你们都不去那边,放我一个人过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林诺早有应对:“我那边的庄园,有专门的管家与护卫,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接送你上下学。” 司乐天:……啊? “哥,你不是说,你在那边买了个小院子?” 林诺尴尬地以拇指蹭了蹭眉毛,欲盖弥彰: “庄园嘛,就是、就是那种乡下的农庄。” 司乐天一副你看我傻不傻的表情,冷冷盯着林诺,反问: “哥,我是没出过国,可是,巴黎,人家的首都,大学旁边,有农家乐?” “那啥,乐天你放心,哥指定是不能让你出事儿的,你尽管放心上学!” 林诺迅速转移话题,不太想解释。 司乐天也迅速借题发挥:“哥,想让我去留学呢,也不是不可以。” 林诺见事情有了转机,顿时眼睛一亮! “我吧,得有个人陪着,一起去。”司乐天慢悠悠说道。 “你想让妈跟过去吗?”林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说道: “你是留学过去的,户口好说,妈的话,可以先过去住着。” “虽然,有滞留被当成偷渡客来处理的风险……” “不过,住在我那庄园里,基本不会有人上门来查。” “哥、哥!亲哥!”司乐天赶紧打断他的发散性思维,说道: “不需要咱妈跟我去,你不是想要咱妈陪在你身边吗?” “再说了,我三年留学期满了,就回来了,对吧?” “这样,我的意思呢,是想让我的小姐妹陪我去。” 林诺一愣,没反应过来。 司乐天索性戳穿:“就是,笑笑啊!” 林诺瞬间就石化了! 司乐天撒娇道:“哥,笑笑虽然成绩差了点,可是,你也瞅见了,她艺术天赋很好啊,对不对?” 林诺的表情,是真的一言难尽! “哥,上帝给笑笑关上了一扇门,你可以给笑笑打开一扇窗,你就是她的救世主,对不对?” 林·救世主·诺,起身就要走。 “哥!”司乐天一把将人拽回来,抱着胳膊撒娇: “你是我亲大哥,你对我最好了,在我眼里,就没有你办不妥的事!” 林诺忽然捕捉到关键词:“大哥?” 司乐天多机灵一姑娘? “嗯、嗯嗯!这事儿办成了,我就给你升排位,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大哥!” 小丫头以为自己算计了林诺。 殊不知,黑漆漆的夜色里,被逼进化了的林诺,微微翘起嘴角,心想: 不就安排一个司笑笑?再来两个又何妨! …… 翌日。 林诺就带着司乐天回了司家村。 萎靡不振的司笑笑,正坐在门口的大槐树下,发呆。 林诺跟妹妹一起走了过来,司笑笑都没发觉。 看着她这样,司乐天的心针扎一样难受。 曾经那个真正的乐天派小姐妹,如今,简直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摧毁一个人,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堵住她的希望,毁灭她在乎的东西。 短短一个月没见,司笑笑瘦得两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林诺看得直皱眉,没来由的心里不舒服。 原先,他没理由出手帮司笑笑。 等了一个暑假,妹妹才主动提出要帮司笑笑。 只是,方式不是简单的提出来要他送人出国,而是连乐天自己也一起绑定进来。 这个方式,让林诺清楚看到,自己在乐天的心里,并没有很亲近。 如果换做司辰有他这样的能耐,那乐天,指定是一开始就理所当然让司辰帮忙了。 这个差距,让林诺心底暗暗不爽。 他默默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在妹妹心里的地位,超过司辰! “笑笑。”司乐天在小姐妹的身边坐下,轻声唤人。 司笑笑一回头,眼里含着一包泪,轻声问道: “你咋回来了?这都快开学了,你还不准备准备去入学?” 明明她自己很不好过,却还在替司乐天操心,不嫉妒,也不耍小性子。 这样单纯善良的司笑笑,看得林诺兄妹俩心里一揪一揪的。 第250章 农民的孩子咋去留学? “笑笑,我回来,是专门找你的。” 司笑笑明显懵了一下,问:“找我?” 司乐天斟酌了一下,尽量用不伤小姐妹自尊的方式,说道: “我哥,想送我出国留学……” “啥?”司笑笑瞬间瞪圆了双眼,身子都坐端正了。 她下意识望向林诺,张了张嘴,终究按住了话头,啥也没说。 转而,她笑了笑,恭喜道: “有这个条件能出国,是好事儿,乐天,你尽管去,回来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了,姐妹我跟着你也沾光!” 只是,她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失落。 司乐天太过了解这个连体婴一样的小姐妹了! 她甚至连司笑笑那没说出来的话,都能脑补出来: 你要是去了国外,我可咋见到你啊! 司乐天是元旦生的,司笑笑只比她大一个月。 就不说生下来了,俩人各自被揣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已经形影不离了。 那个时候,万虹怀着司乐天,刘春花怀着司笑笑,两位妇人总是一起结伴做活计,分享孕期心得。 十八年,这一双小姐妹简直就是连体婴。 其实,比起跟司奎分开,司乐天更加不能接受身边没有司笑笑。 司乐天是个人间清醒: 男人嘛,得让他追着我跑,而不是我自己贴上去。 “笑笑,我哥跟那边打通了关系,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的话……” 剩下的话,司乐天没说,等待司笑笑的回应。 司笑笑愣愣望着大槐树高高凸出地面的根系,出神。 跟个没有灵魂的机械娃娃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乐天,你说啥?” 司笑笑后知后觉,突然回眸看小姐妹,瞳孔都在地震! “留学,跟我一起去留学。” 司笑笑突然一把捉住小姐妹的双肩,力气越来越大,脸上的笑意,也肉眼可见地绽放出来: “真的?你说真的?啊!啊!啊——” 然后,整个司家村,都能听到司笑笑地震般(手动划掉)、杠铃般的笑声。 …… 午饭,是在司建华家里吃的。 司笑笑亲自下厨,整了一大桌好吃的。 司建华跟刘春花看着如此魔障的闺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午饭之前还半死不活的闺女,咋地林诺跟司乐天来了一趟,就活过来了? 饭桌上,司笑笑可着劲儿给小姐妹夹菜,也给林诺夹菜。 看得司建华夫妻俩云里雾里的。 为了能让这一顿饭开开心心吃完,司笑笑很聪明地没在饭桌上说。 饭后,一群人围着小桌吃瓜果,司笑笑才斟酌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司建华还没吭气呢,刘春花先极力反对: “不行!笑笑这么大点的姑娘,哪能去国外?” 司奎的前车之鉴,本身就让刘春花成了惊弓之鸟。 如今,亲生闺女还要远渡重洋,这是她万万不能同意的! 司建华闷着头抽旱烟,一声不吭。 如果是平时,他也许会呵斥刘春花不顾礼数。 可真正刀切到他的肉了,他也是顾不及那么多礼数的。 “林诺,你的一番好意,叔心领了。”司建华语气委婉,却很坚决: “笑笑不是读书那块料,不比乐天,打小儿就能念下书。” “爸!我可是您亲闺女,别这样说我好不。” 司笑笑急了,站在炕边的地上,眼圈红红: “别人那是没机会,想出还出不去呢!” “我如今,托了诺哥的福,沾了乐天的光,有了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我知道,您跟妈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那乐天能去,诺哥指定是安排好了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对不?” 司建华夫妻俩没话说,确实是这样的。 可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夫妻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别说出国了,这辈子,他俩连省都没出过。 送孩子出国留学,那对他们而言,真的想都不敢想! “爸,妈,出国留学虽然比较花钱,但是,乐天跟我说了,一年的费用,大概三万,是可以的。” 钱,才是犯愁的根本所在。 刘春花闻言,蓦然抬头望向闺女,嗓音都高八度了: “三万?死丫头!你上嘴唇挨下唇嘴说得容易,我跟你爸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累死累活,一年收入也就三四千,你跟我轻飘飘来了一句三万?” 司笑笑咬着唇,都快哭了,却不敢也不想说伤害父母的话。 她不能因为钱,跟父母闹,这才是真正的不孝。 司鹏虽然倒腾煤炭每年赚不少,可是,司建华夫妻俩务农,的确没多少钱。 长兄如父。 司鹏虽然在供司奎上学,可那毕竟是小钱,是嫂子宋倩倩可以承受范围内的。 你告诉宋倩倩司笑笑要出国留学,还一年三万,宋倩倩指定要骂街! 在这个时代,搁在哪个嫂子的身上,都不可能愿意出这个钱。tν 留学三年,十万,还不见得十万能不能打得住。 人都去国外了,谁知道钱要怎么花? 司鹏再能倒腾煤炭,毕竟不是开厂子的煤老板。 一年,他也就十万左右的收入。 在这个时代,放在农村,已经是非常富豪了! 司笑笑一年直接花掉三万去,宋倩倩指定不会同意的,她会疯! 因为留学的费用,屋里顿时全是刘春花指责的声音。 司建华见林诺还在,不忍看人家尴尬,毕竟,林诺是一番好意,问题出在他家没钱。 “你小声点,吵吵个啥?”司建华胳膊拐了一下媳妇儿。 林诺尴尬一笑,心想,司辰怎么还没来?! 正盼着呢,外面响起关车门的声音。 司辰跟司鹏俩人,嘻嘻哈哈进来了。 司辰、司鹏、林诺,童年的三贱客,凑齐了。 几人嘻嘻哈哈一阵开玩笑,司辰给了司鹏一个眼神,后者说道: “爸,妈,笑笑出国的事情呢,您二老甭担心,我来解决。” 刘春花其实比较听大儿子的,但是,心知宋倩倩不是省油的灯,急道: “那倩倩那里,你咋交代?” 如果钱能解决,她是可以退步的。 闺女能有一个更好的出路,刘春花也是欣慰的,哪怕会忍受三年的分别。 去哪里上大学,不得孩子离开身边? “倩倩同意了。”司鹏说得轻飘飘的,然后,来了一句十分不靠谱的理由: “倩倩说了,人家乐天都能出国,咱家笑笑为啥不能?” “装人也要把这个面子给装上去喽~” 司建华夫妻俩就跟活见鬼一样,宋倩倩……不能吧? 儿媳妇虽然是个飙货,打肿脸充胖子,但是,不至于拿这么多钱装人吧? “总之,您二老放心,笑笑的事,我来处理。” 实际上,真如司鹏所言? 当然不是! 司辰都出面了,当然是宋倩倩被套路了! 第251章 一起投资个煤矿呗 司乐天这次来接司笑笑,那可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她不仅打通了林诺这里,还怂恿司辰去找司鹏,搞定留学费用的事。 林诺有钱,司辰有钱,但都没道理要给司笑笑出学费。 司笑笑父母健在,哥哥两位,外人是没道理打脸人家的。 至于宋倩倩,司辰是这么套路的—— 宋倩倩一直想在国煤百货楼上柜台,宋刚怕自己妹子惹事儿,就压制着不答应。 这一次,司辰同意了,还十分给面子地给了一个大位置。 因此,交换条件,就是司笑笑要去留学,宋倩倩不能过问。 宋倩倩其实并不会算账,也不晓得留学能花多少钱。 司奎每年在京都的所有花销,加起来也不过千把块。 宋倩倩心想,小姑子就算出国了,一年了不起五千块喽! 她如今,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柜台,注意力都在做生意上面了。 就这样,宋倩倩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嘴上答应得爽快,还说,家里有人出国留学,自己真的太有面子了! 于是乎,答应得非常爽快! …… 晚上,宋刚组局,认识一下林诺。 宋刚是个社会人,跟谁都能称兄道弟。 林诺是个好脾气,跟谁都是客客气气。 司辰、颜立夏、林诺、司乐天、司鹏、司笑笑,请客人宋刚。 酒过三巡,男人们就开始谈事业了。 “刚子哥,我听说,你计划接手一个小煤矿?”司辰开启了话头。 宋刚给林诺发烟,笑着说道: “害,就是当初羊大柱跟赵大头那矿。” “县里不是给它查封了吗?一直没解封。” “也没人敢去提重新开矿这档子事,毕竟,李富民对这个矿深恶痛绝!” “前些天,那李富民不是高升了?” “县里的一把手,如今是司辰五姑父,毛一鸣。” “我就想着,拉司辰一起干一票大的,把那煤矿盘下来!” 林诺不清楚咋回事,一脸懵。 司辰就给他大致讲述了一下羊大柱这煤矿的来龙去脉。 听了那是黑煤矿,林诺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宋刚接着说道:“我这如今呢,班底都搭建好了,就是缺资金,没法子把那矿区全都盘下来!” 司辰也紧跟着来了一句:“我虽然往里面注资五百万,但是,那是我全部家当了呵呵呵~” 狗屁的全部家当! 司辰的钱,是从黑金镇基金社贷款的! 他如今全部的资产,也就五百万。 加上六姑司雪琴的面子,他才从黑金镇的基金社贷款这么多。 这俩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司辰贷不到这么多钱。 他自己龙城那边虽然摊子大,收益也不少。 但是,他手上真正的流动资金,目前也就两百万左右。 他不能把现金流砸到煤矿上,如果周转不开,这是非常致命的! 司辰跟宋刚,配合着一哼一哈,接下来,把煤矿的利润,说得天花乱坠的。 林诺又不傻,当然明白这俩几个意思了: 拉自己入股,给钱! 等他俩说完,林诺开门见山,问:“资金还差多少缺口?” 宋刚不吭气了,这种时候,就轮不到他了。 司辰笑嘿嘿凑上来,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林诺一脸真诚。tν “哎——一百万哪里就值得请您诺哥这尊大神呢?”司辰给人家戴高帽,夸耀: “诺哥那是,龙城第一世家林氏的掌舵人,一百万,这不埋汰诺哥吗?” 林诺靠在椅背上,喝了酒,脸色白里透红,雅痞小白脸,眯着眼斜睨司辰,道: “把你那话里的水分,挤一挤,有点诚意!” 白炽灯下,林诺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映出阴影弧度,煞是好看。 明明长得有些女气的男子,声音也很轻柔,态度却十分坚决。 司辰也不生气,嘿嘿笑着,再次凑上前,单手比了个“九”。 林诺眼皮一掀,眨巴眨巴,盯着司辰看,不吭气。 俩人对视几秒,司辰率先让步,默默换成了“八”。 林诺再次看了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都扣出来,是个“五”。 意思就是,他跟司辰入股的金额一样多。 司辰撇撇嘴,比了个“七”。 林诺也同款撇撇嘴,又开始扣司辰的手指,还是“五”! 司辰被气笑了,这次,比划了个“六”,坚决不让步了。 烟雾缭绕、佳肴满桌的包间内,四个老爷们、三个女的,静悄悄的谁也不吭气。 就看着司辰在跟林诺掰手指。 三个女的被这俩男人的迷之行为,整得一愣一愣的。 司笑笑到底智商不太高,实在是忍不住了,问: “你俩这是划拳吗?五魁首,六六六?” 三秒后,包间里爆发一阵冲天响的哈哈哈! 笑过,司辰终于肯开口了,说道: “林诺啊,你是林家公子,我们一群泥腿子,你不能比着我们的出资比例来啊!” 林诺也不甘示弱:“六百万,意思,我占股61,对吧?” 司辰:……你可真是寸步不让啊! 谁说的,林诺好脾气的? 遇上利益,这家伙也是个寸步不让! 但是,司辰就没招搞定林诺了吗? “林诺,咱推心置腹说实话,我五姑父是毛一鸣,我明天还得去找他一趟。” 司辰在说黑话,提醒林诺自己的重要作用。 林诺思维一转,明白了。 行叭,谁让自己林家自古以来都是吃了上面没人的亏呢? 一群人合伙做生意,不能单纯看出资多少就占股比例是多少。 像是司辰这种背景硬的,注定是会多占股的。 更有甚至,手中有权柄的人,不会投钱,还能拿到10-30不等的干股。 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权/钱/交/易。 最终,林诺投了六百万,破财,搞了一次投名状。 煤矿就这么一锤定音: 司辰占股46,林诺占股41,宋刚占股10,司鹏占股3 煤矿交给宋刚打理,谁让他在黑金镇吃得开呢? 半辈子都跟煤炭打交道,没人比宋刚更熟悉怎么运作这个煤矿。 司辰跟林诺之所以投资这个煤矿,为的是快速赚钱。 俩人都是典型的商人,钱都不是腰包里出来的,都是贷款! 别看林家家大业大,林诺的思维跟司辰一样,跟银行借鸡生蛋。 空手套白狼,谁能不爱呢? 普通人想的是,我自己掏腰包投资。 商人想的是,我借银行的钱投资,拿银行的钱生钱。 有人担心银行的利息。 可当你得到的利润比利息多得多时,那点利息,根本不足挂齿。 就拿司辰借黑金镇的两万元来说,五厘钱,一年的利息才六百块。 可是,瞧瞧司辰用这两万做本钱,耍出了多大的资产? 这就是商人的思维。 第252章 小女子当以身相许 司辰带着颜立夏在元孟县这边查完账,又回了龙城。 司乐天跟司笑笑临行前,万虹做了一大桌的好菜,给闺女吃。 司笑笑就是在她跟前长大的,也当闺女一样待。 林诺有心了,特地给万虹也办了旅游签证,一起带过去玩几天。 如果不是颜立夏要入学了,司辰都想带着媳妇儿一起去浪漫的巴黎嗨皮几天。 司笑笑对于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格外珍惜。 饭桌上,她举杯敬林诺,说道: “感谢诺哥,给了做人的机会!” 林诺:……-_-|| 一秒后,屋内众人哄堂大笑! 司笑笑羞红了脸,说错话了。 林诺倒是不以为意,温柔地望着她。 司笑笑轻咳了一声,支棱起阵仗“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那啥,重新来啊!”司笑笑端着酒杯,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感谢诺哥给的这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珍惜,努力学习!” “诺哥就是,我厄运降临时的光明神,哈哈哈!” “那啥,老话儿说得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当、当……啥相报来着?” 司笑笑回头看司乐天,求助。 司乐天乌亮一双大杏眼,眨巴眨巴,习惯性给小姐妹当提词器: “当结草衔环,涌泉……” 司辰突然插话:“以身相许!” 司笑笑成功被带跑偏了:“哦,对!结草衔环、以身相许!” 众人顿时安静如鸡:??? 司笑笑浑然不觉这话有哪里不对劲,手中大半杯红酒跟林诺碰了一下,仰头全干了。 林诺再看司笑笑的眼神,不免幽深了几分。 屋内众人,个个都在憋笑,暧昧地看着林诺跟司笑笑。 就连万虹,都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对于林诺跟司笑笑,万虹是乐见其成的。 万虹一想到上次林诺那场相亲晚宴,至今心有余悸。 那些花里胡哨、高不可攀的大家小姐,万虹打从心底里就有些犯怵。 她自认是个没本事的人,因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些大小姐相处。 反倒是司笑笑,让她觉得更好一些。 …… 颜立夏的两年休学结束了,正式回归龙城大学上学。 在校期间是严禁谈恋爱跟结婚的,除非你考大学前就已婚。 颜立夏的情况,严格来说是违反校规的。 因此,她平时极其低调,上课都在角落里,默默吸收知识。 司辰虽然有背景,但是,他一点不想惹事。 平时在龙大校园,也不显山露水,更不会拉着颜立夏高调秀恩爱。 反倒是宋添锦,最近挺蠢蠢欲动的。 这天,颜立夏要去上公共课,语文。 宋添锦跟着她,一起去蹭课。 龙大的公共课是在新校区的阶梯教室,可容纳五百人。 好几个班级甚至几个系的都排在一起上课,压根儿没谁认识谁。 学校大了,除了自己宿舍的,基本都是陌生人。 宋添锦能来,当然是因为赵议喽! 大一新生的这堂语文课,老教授出去交流学习了,直接甩给赵议授课。 一群小姑娘花痴地在底下议论纷纷: “听说没,这就是汉语系的才子,赵议同学!” “嗯嗯,博古通今,才高八斗!” “他的英文也很牛,翻译社的名著,我本本都买!” “咦?你不是刚入学的新生?你咋会买到他的每一本译文?” “啊?那啥,我家就是这附近的嘛!” 宋添锦趴在桌子上,默默在心内吐槽,你明明就是赵议同班同学,特地跑来蹭课看他的吧? 切(ˉ▽ ̄~)切~~ 颜立夏笑眯眯戳了戳宋添锦的胳膊,小声打趣: “添锦姑,你这竞争对手,遍布龙大啊!” “说了喊小锦,咋地还在喊姑?”宋添锦瘪嘴。 颜立夏从善如流:“好、好好!小锦。” “乖,孺子可教也~”宋添锦笑嘻嘻说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 “立夏,你说司辰是不是傻?” “呃(⊙o⊙)…?” “放着赵议这么好的活字招牌不往门口立,居然安排他去搬货?” “你说,这是不是浪费资源、暴殄天物?” “要我说啊,咱就该把赵议放在超市门口,当个迎宾门童,招财进宝。” “你瞅瞅这些小姑娘对赵议的疯狂喜爱!” “指定能为咱家超市招揽来更多的顾客!” “生意爆火,东西大卖,才算人力资源合理配置,对不对?” 宋添锦小声叭叭叭! 颜立夏看她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后变得极力憋笑。 同时,一双美眸不停往她背后望去。 宋添锦趴在桌子上,面对着颜立夏叭叭叭,她的身后,是教室的过道。 此刻,过道里站着一个人。 宋添锦浑然不觉,还在疯狂输出赵议的商业价值: “就算安排在收银台,那也是非常合理的。” “你想啊,汉语系的才子就在那里站着,哪个小姑娘不想过来搭讪一下?” “既然人家是收银,你想跟人家近距离接触,是不是得买点东西,才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咳、咳咳!”颜立夏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咳提醒。 宋添锦眉头微微一皱,眨巴眨巴眼,似是有所感应。 一回头,啊!啊!啊—— ~\(0)/~ 赵议淡淡盯着她看,问:“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宋添锦一张白嫩的圆圆脸,下意识绷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是美术系的。” 赵议点点头,居然也正经地回了一句:“这堂课,没有安排美术系的。” “啊?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记错课程表了,呵呵!” 宋添锦说完,不骄不躁,落落大方地起身,在五百人的注视下,坦然走了出去。 颜立夏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赵议啊,你是榆木脑袋吗? 宋添锦走出教室后,站在八点的晨光里,深吸气,再深吸气,磨牙: “小赵同学,姐姐手底下的收银员,你是当定了!哼~” 教室内,赵议站在门口,手持课本,满意地勾起唇角,默默在心内回了一句: 乐享其成! 第253章 司辰能把人忽悠瘸了 赵议在司辰的安排下,在龙大的超市里勤工俭学。 巧得很! 赵议就是后门那个收银台的收银员。 司辰这超市,前门面对大街开着,后门面对龙大校园开着,前后门各自一个收银台。 赵议被安排在这里,那家伙,真的是人力资源合理配置了。 那些爱慕赵大才子的小姑娘,是真的为了看他就来买东西。 随便多大点的东西,买了过来结账。 那话咋说来着?一分钱的糖也是爱! 宋添锦身为店长,不近不远地望着赵议,笑得意味深长。 颜立夏站在她的旁边,无奈摇摇头,小声嘀咕: “添锦姑……小锦,你这放马吃草的方法,看得我有点迷糊。” 宋添锦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马不是用来圈养的,是要放归南山的。” 颜立夏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 宋添锦不疾不徐说道:“我放他出去,他就真敢不回来吗?” 颜立夏眨巴眨巴水蒙蒙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是个哲学命题,好高深的样子啊!” 说完,她下意识回头,望向货架边上叼着烟研究超市布局的自家男人。 话说,司辰好像是个异性绝缘体? 按理说,有钱,有颜,有能力,这么能干的男人,不是更吸引女人吗? 那为啥,小姑娘们都对司辰视而不见? 在颜立夏的审美里,觉得自家老公特别帅! 是那种完全长在她审美上的帅,哪里哪里她都喜欢。 她总在想,这么完美的男人,别的女人是瞎吗? 恍神间,颜立夏想起七姑司丽歌的话: 司辰那样的,也就立夏你能瞧上,你还真是瞎! 这一刻,从未对自己的审美产生过怀疑的颜立夏,有了一丝动摇。 难道,其他女人都是正常的,她的审美不太正常? …… 张富贵从羊城回来后,司辰就着手准备向京都扩张的事宜了。 受限于起步范围,司辰一路采取的都是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 如今,他鞋子的销售范围,已经遍及整个中州省。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自然是开始向周边省份扩张。 但是,司辰要反其道而行之,先从京都下手。 就像龙城建厂辐射整个省的县市一样,他要用同样的手段,拿下京都。 然后,借助“京都货”、“京都卖得俏”这个噱头,再下沉周边省份。 道理还是那句话: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京都,多么金光闪闪的一道大招牌? 司辰的野心,不止是中州,也不止是京都,而是整个北方! 目前,京都的大型批发市场,已经有三家了,其他小型的,十来家。 司辰跟张富贵带着一批鞋子,来到了动物园批发市场。 进入一眼望不到头的鞋类批发区域,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张富贵,也是呆愣了几秒。 “我哩个乖乖,这可比新田大市场要大多了啊,十倍都不止!” 新田虽然处在铁路枢纽处,铁路网四通八达,在这个年代非常占优势。 可帝都毕竟是“心脏”,别说这里许多门店的老板是自己亲自去羊城批货了。 哪怕是大客商火车皮上货,那都是羊城直达,没有中间一层层加价。 湘省的株洲,号称火车拉来的城市,也是占据了铁路便利的优势,有一座巨大的白马批发市场。 鄂省的江城,九省通衢,同样是这个原因,很早就货物大流通。 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但凡物流,必然依托铁路网。 司辰装逼兮兮一身暴发户的大款打扮,裤腰带别着一个大哥大。 这是六姑家的表弟宋云虎给他弄来的,托人走私的,港货。 过年时,家里兄弟姐妹一起玩耍,宋云虎拿着别人的大哥大装逼,司辰说要一台。 宋云虎还真给他弄来了! 三万,中间还不知道倒腾了几次手,层层加价,价格是真特么的贵啊! 司辰在前面大摇大摆进了某家店,张富贵带着一个员工,各自扛着一大袋的鞋子,跟在后面。 “老板啊,老板系喇位?”司辰一张嘴,一口港普。 跟在身后的张富贵俩人,险些被司辰这口音给噎死! 咋地,真需要这么逼真? 鞋子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正蹲在地上整货,闻言,连忙答应: “这儿呢!您来了?要点儿啥?” 典型的豪爽京都人,跟谁都自来熟。 司辰抬起他五个手指却四个金银戒指的手,取下鼻梁上的蛤蟆镜,一笑,两颗虎牙也镶了金: “老板娘,我系羊城滴啦,来考察考察我们品牌的鞋几,系场销量如何滴啦!” 那老板娘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问:“您哪家品牌的?” 她这店里,什么货也有,并没有专门经营某个所谓的鞋子品牌。 司辰有模有样从夹着的皮包里,取出一张注册商标证,递给店老板,说道: “呐,介就系我们的其中一个品牌啦,踏遍九州!” 踏遍九州,是新注册的品牌。 司辰说话间,张富贵立马按照原先安排好的,将袋子里的鞋子掏出来,递给老板娘。 紧接着,还将其他的鞋子往出掏,那往地上摆的速度,快得很! 老板娘注意力还在那张注册商标上,看都没看就接过了鞋。 商标显示,归属者是企业。 司辰又取出来自己的营业执照,注册地,自然是羊城。 老板娘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这家伙,还真的是羊城的旅游鞋老板啊! 再一看注册资金,两百万! 司辰十分技巧地一通猛烈输出: “介就系我的鞋厂啦,我来调研一下,咱们京都的老板们,对我这鞋几的满意度。” “我哩,产品种类比较齐全,价格档位也比较齐全。” “批发价,三十、四十、五十……一百的鞋几,我都有,满足不同客户群体的需求。” “老板娘,我觉得哩,您介店里上的货,应该系我鞋厂的中低档价位的鞋子。” “您觉得,我家的鞋几卖得好不好啦?有没有辣里需要改进一下?” “您尽管提,我都虚心接受意见,回去后就让工厂改进!” 老板娘的注意力,早就从注册商标跟营业执照上面,转移到了地上摆开的许多鞋子。 这些旅游鞋的款式,十分新颖,配色也很漂亮! 尤其是女鞋,那不饱和颜色的鞋面几何形、线条形的彩绘,十分亮眼! 这是她进货这么多年,完全没见过的设计与款式! 这年头大部分的旅游鞋,不是纯白就是纯黑,很少上面有装饰。 有也是银色装饰,或者黑色装饰白色,白色装饰黑色。 并且,这位老板说的上货价位,可真是令人心动。 这年头都是商家上羊城批货,哪有厂家上门推销的? 老板娘不疑有他,根本想不到司辰是来推销的。 她蹲下来,挨个触摸鞋子,仔细查看质量,心里已经在捉摸着: 这个傻大哈误打误撞进了我的店,可我没经销他这品牌的旅游鞋,该怎么弄一下,才能拿到他的货呢? 第254章 司辰不去当演员真屈才 司辰看老板娘这副模样,心想,上钩了! 他不动声色看一眼张富贵,得到对方暗搓搓一个大拇指: 牛逼! 身后跟着的小员工,更是被眼前这一幕整得一愣一愣的。 心想,老板就是老板啊,可真是厉害! 先前,司辰派张富贵前往羊城,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 同时,在那边注册了一把商标! 商标法是八二年八月通过的。 起初,并不是非常完善,也没后世那样,还会在申请期间在商标网上公示三个月。 因此,司辰抓住漏洞,尽快、尽早、尽量多地注册了一把关联商标。 凡是跟“踏九州”品牌搭边的汉字、拼音、同音字,甚至同样含义的词语,他都让张富贵给注册了。 这对“踏九州”这个第一商标而言,也是一种保护作用。 等“踏九州”火起来了,如果有人想跟风玩擦边球,司辰都断绝了他的后路! 你敢来擦边,我就能告你! 就像是,阿里巴巴,也是一堆保护商标被抢先注册了,谁也不能靠擦边球蹭人家商标的红利。 同时,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司辰再开发子品牌时,可以直接从商标库挑选一个合适的使用。 这个手段,也是国内大企业的一贯作风,比如,华为。 那老板娘蹲在地上挨个查看了一遍鞋子,心底暗暗琢磨,该怎么拿下这些货呢? 她做生意许多年了,鞋子质量如何,可太清楚了! 以她的眼光,这些鞋子一旦上货,不说爆款吧,至少是非常好卖的。 老板娘稍稍一捉摸,起身,笑脸相迎: “老板您贵姓?” “姓司啦~”司辰掏出一根雪茄,装逼兮兮地点燃。 抽一口,那模样,十分的赛过活神仙。 老板娘被他这一身行头一糊弄,更是深信不疑了,堆着笑脸,说道: “司老板,您这远巴巴上京都一趟,辛苦了啊!” “为了生意嘛,我们羊城人哩,吃苦耐劳,爱拼才会赢啦!” 司辰为了推销鞋子,也是豁出去了! 没办法,这年头的京都商贩们,清一色羊城上货。 他的鞋子如果不伪装成羊城的货,连跟这些商户搭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再说了,物美价廉,他这不是骗,这是换种营销方式给商户们送赚钱的机会,嗯! 司辰来之前,就十分不要脸地说服了自己。 老板娘跟司辰闲扯淡几句,全是夸他大老板、有魄力、有能耐、有胆识等等。ъitv 司辰配合地洋洋得意起来,就连吹出来的烟圈,都十分飘~ 老板娘心想,这个初来乍到的傻大帽,指不定很好忽悠呢! 本地人一般都有一个认知上的误区,觉得外地来的人,都不如本地人聪明。 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全国各地都存在。 说白了,就是一种不自觉之中的憨! “司老板呐,您这鞋子实在是好卖,我呢,断货很久了呢!” 老板娘演得也十分逼真,苦恼道: “我正寻思着,明儿个就上羊城进货呢!” “可巧儿,您来了,这两袋子的旅游鞋,您先给我留着应应急。” “回头啊,我就上您那儿拿货!” 老板娘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话说得好听,回头,根本不会急着去拿货! 留下这些鞋子,只是试试看卖起来效果如何。 反正两大袋的鞋子,还装在鞋盒子里,也就三十双左右。 司辰一听,眉头皱起来了,为难: “可系,我介些鞋几,都系新品啦,要给介里的其他老板看一看的啦。” “我得再拓展一下我滴系场嘛!” “光靠你们介些老顾客光顾我的厂几,哪里够哩?” “我已经扩大产能了,我需要更多客户!” 那大姐闻言,脑子反应也很快,一拍手,又是一通忽悠: “巧了!我这店儿里,还真没有您这些新货!” “司老板,您先把新货留下,我给您试试水!” “我在这地儿经营多年,老顾客多的是!” “只要我的顾客认可,您放心,这鞋子那就肯定是受市场欢迎的!” “一传十、十传百,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大家伙儿都在一个市场里,我卖得好,旁的人那指定也是坐不住的,对吧?” “到时候儿,指定更多的人慕名找您拿货!” 大姐开始好一通叭叭叭,恨不能把自己说成百年老店,大市场元老。 司辰边听边点头,一副逐渐被老板娘说服了的表情,情绪表演得十分循序渐进。 看得张富贵跟新员工在心底连连大呼:卧槽!卧了个大槽! 上门推销自己的货,还能把老板娘忽悠成这样? 司辰啊司辰,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屈才了! …… 十分钟后。 老板娘留下了两大袋子的旅游鞋,还热情地把司辰送出了门。 “司老板,这马上晌午了,一起吃个便饭呗?” 司辰连连摆手,一副吃了亏的模样: “大姐啊,您可真系砍价好手哦!我再跟您吃一顿饭,您又趁机跟我谈让利,我介生意还赚不赚啦!” 说着,司辰在老板娘嘿嘿嘿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张富贵俩人跟在司辰后面,一起慌里慌张拐到了另外一条卖衣服的过道上。 “司辰啊!可真有你小子的!”张富贵憋笑脸都成了红紫色,忍不住一阵儿冲天响的哈哈哈~ 旁边的小员工,畏惧于司辰的威压,没敢放肆地笑,却也是见牙不见眼。 司辰歪叼着雪茄,嘟囔了一句:“笑毛啊笑!” 这样奇怪的三个人,愣是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得一愣一愣的,神经病吧? 待到俩人笑够了,张富贵又问:“她真的会去仓库那头找咱们?” 张富贵口中的仓库,其实是司辰刚入手的一座三进四合院。 买四合院,当然是为了升值。 司辰自己不住,那就拿来当仓库喽! 鞋子,可不是只有这两袋子的量,而是运了一车过来! 司辰在这里挂牌了一个办事处,最近几天他要带着人到处推销自己的羊城旅游鞋。 再过些天,那可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届时,商户们都从他这个四合院仓库,哦,不,办事处,批量拿货。 现阶段,为了取得商户们的信任,还不能让他们知道鞋厂是龙城的。 必须伪装成羊城滴~ 第255章 两个妹控哥哥掐她姻缘 司辰前招示范足够后,张富贵跟那小员工一起,有样儿学样儿,如法炮制。 旅游鞋的推销入铺,很快收到了效果。 五天后,就有人来进货了。 司辰依然那副暴发户打扮,坐在椅子上,腿搭在院子里的大水缸上,抽烟。 灭火器、消防栓没普及入户前,北方的大宅子里,基本每个院落都有一个大水缸。 里面的水,自然是为了灭火方便。 君不见,那些府邸宅院的旅游景点,每个院落,都有大水缸。 只不过,游客下意识都往里面扔硬币。 眼下,来人正是那第一天推销成功的老板娘。 “呦,司老板,忙着呢?”老板娘笑呵呵走了进来。 司辰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拉旁边的椅子,客气地请人家坐下,对着屋里喊道: “阿伦,给老板娘上茶啦~” “几道啦!”屋内,传来阿伦的声音。 阿伦,姓伦,并不是名字里有这个字。 这个姓氏,在羊城非常普遍。 老板娘常年跑羊城的人,当然是清楚的。 阿伦是个精神小伙儿,很快就端着茶杯出来了,有些腼腆地跟老板娘打招呼。 身高大概一米七的阿伦,很瘦,皮肤黑黑的,嘴唇有些厚,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虽然只有初中的学历,人也比较内向,胜在已经工作了三年,进销存账目等十分熟练。 他是司辰从羊城那边招聘来的,放在这个办事处,作用很明显: 羊城人,活字招牌,往后谁来了,当然就是阿伦招呼他。 分管财务,这边办事处的进销存账目,都是阿伦来管。 当然,司辰也要调派自己总部的财务人员一名,一起协管。 至于搬运装卸工,那都是临时雇佣。 老板娘跟司辰客气地闲聊着,不断打量他这间四合院,问: “司老板要在我们京都长住啊?” “那不系的啦,我介里捏,办事处而已,我过两天就回去的啦!” 司辰说着,指了指屋里盘账的阿伦,道:tν “阿伦会留下来,负责这边的办事处,以后咧,老板娘来拿货,尽管找阿伦的啦!” 司辰也不怕阿伦露馅,因为就连阿伦,都以为司辰这是羊城本地的企业。 阿伦是真的以为自己来京都,是被司辰从羊城总部派驻过来的工作人员。 老板娘看到这些阵仗,更是对司辰深信不疑。 当然,前提条件是她本身就信了,谁让鞋子好卖呢? 是真的物美价廉! 接下来,老板娘跟着司辰一起,去房间里挑选了自己需要的货。 她直接蹬着人力三轮车来的,鞋盒子码放得老高老高的,笑呵呵跟司辰挥手再见,回去了。 …… 司乐天跟司笑笑出国这天,司辰跟她们在京都机场碰头。 这年头交通不方便,哪怕是国际航班,也寥寥无几。 暂时还没有直飞巴黎的航班,因此,需要先到伦敦,再转程巴黎。 建国后,最早的国际航班是五零年,只能飞往老大哥苏俄。 哪怕是跟英方,也是七二年恢复关系后才有的直飞航班。 司辰坏得很,特地把司奎喊上了,一起来机场送行。 司乐天见到司奎的第一句话,明显慌了:“你咋来了?” 司奎没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司乐天,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死死握紧。 少年郎他紧紧抿着双唇,脸色非常不好看。 但是,长期以来的压抑与隐忍,让他在面对万虹、司辰,乃至林诺时,继续隐而不发。 司辰心里暗爽,蔫坏蔫坏地回了一句: “乐天,咋说话呢?司奎来送送笑笑,不行?” 司乐天后知后觉失言了,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 “害,这有啥送的,笑笑给他写了信的,应该过两天就收到了。” 司乐天话里有话,意思是,自己给司奎写了信。 司奎在京都上学这一年,几乎每个星期都给司乐天写信。 当然,名义上是寄给司笑笑的。 全是一些鼓励的话,要司笑笑跟司乐天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来京都上学。 知道内情的人,当然看得明白,司笑笑,就是这场地下恋的挡箭牌。 于是乎,懒得听二哥念经的司笑笑,几乎连这些信都不想看一眼。 全权交由司乐天处理了,包括回信。 机场送行,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接下来,就是要进去候机室了。 司奎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司乐天。 不能说明目张胆吧,至少也是一直黏在她身上。 司辰默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哼~ 心思细腻的林诺,也发觉了司奎的不对劲。 身为一个合格的妹控,林诺还借着出去抽烟的借口,问: “司辰,你老实说,那个司奎,是不是对乐天有意思?” “想啥呢?没有的事!”司辰张嘴就给否认了,还特地加了一句: “他俩都还没出五服呢,你觉得建华叔能同意?” 司辰只字不提司奎不是亲生的! 他把林诺当枪使,阻碍一切靠近妹妹的狗男人,包括司奎,哼! 司辰这种心态,属于无差别攻击。 别看嘴上不关心妹子,骨子里是个妹控。 就跟他对小圆满的态度一样,压根儿就没准备好她们要嫁人! 无形之中被算计了的林诺,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为这件事,被妹妹嫌弃多少次。 司乐天是个双商都高的人,早就猜到司奎前来,指定是司辰捣鬼了。 至于林诺出去抽烟,那必然也是知道了什么。 因此,上飞机后,司乐天眼珠子一转,就把司笑笑安排在林诺跟前,美其名曰: “哥,笑笑头一次坐飞机,可能会有不适,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那你呢?”林诺心想,你也第一次坐飞机啊? “我还要照顾咱妈呢!”司乐天直接给搪塞过去了。 实际上,最紧张的是万虹,生怕飞机掉下去了! 稍微遇到个气流波动,万虹就紧张得坐立难安。 司乐天不断低声安慰着母亲。 林诺坐在后排,看着懂事的妹妹,甚是欣慰。 突然,他感觉自己肩膀被碰触了一下。 回头,是睡得打盹儿的司笑笑。 这姑娘还真是心大,一点都不紧张,已经呼呼大睡了。 林诺禁不住莞尔一笑,将俩人之间的扶手抬起来,人也往她那边凑了凑。 司笑笑酣睡中,倒在了林诺的怀里。 林诺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给司笑笑盖上,嘴角禁不住漾起一抹浅笑,久久未能散去。 第256章 你祖上居然是贵族? 落地伦敦后,再换飞机,三个小时后才落地巴黎。 候机就花费了将近两个半小时。 有林诺在,一切手续都好办。 如果真的是万虹跟两个小姑娘,那是铁定搞不定的! 哦,万虹必然是来都不会来的。 抵达巴黎时,深夜。 林诺提前打了招呼,给他守着葡萄酒庄园的老同学,亲自开车来接人。 “妈,这是路易斯,我在巴黎的同学。”林诺介绍道。 万虹局促地一笑,又不会外国话,也不敢开口。 反倒是乐天,用英语跟对方打招呼:“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是真的很刻板,非常正式地打招呼。 路易斯给了她们一个灿烂的笑容,高情商地不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免得她们局促难堪。 毕竟,女士在路易斯这里,都是可爱娇嫩的花朵,需要温柔对待。 “你们好,我叫路易斯。”话一出口,居然是带着口音的汉语! 着实把三个女的惊到了,司笑笑更是直接问: “你居然会说我们的国语?” “一点点!”路易斯显然十分健谈: “属于我的那一半庄园里,有一半的管家仆人,都是林诺雇来的唐人。” “他们做的中式菜肴,我特别喜欢!” “哦,还有中式手工艺品,我也很爱!”ъitv 然后叭叭叭一大堆! 林诺无奈扶额,不断提醒:“路易斯,外面在下雨,天黑,路滑,你开稳了车子!” 从戴高乐机场到林诺的庄园,大概28公里。 路易斯健谈得让车内的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再加上一个好奇宝宝司笑笑,这一路,欢乐得很! 从他的口中,众人知道了他家祖上居然还是贵族。 据说,路易斯的爷爷的爷爷,是个公爵。 名下的财产也是数不胜数。 后来,大/革/命。 路易斯家族的人,在动乱之中被杀了不少。 路易斯一家属于已经搬到乡下的远亲了。 法兰克皇室的继承法,跟欧洲其他国家的大差不差。 如果祖上的爵位与产业传承下来,按照传男不传女的传统,从嫡亲的开始往下排。 只有嫡亲的这一脉继承人死了,或者是放弃继承财产,那么,旁系的就能继承了。 当然,法兰克的皇室被革得比较彻底,不像隔壁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还保留着皇室。 但是,庞大的皇亲国戚、公爵家族等等,如今,除了没有头衔,该是家族还是家族。 几百年的传承,不可能让他们说倒台就死绝。 这些大家族,依然活跃在社会的金字塔顶端。 比如,波旁家族,拿破仑家族。 路易斯家,就属于波旁的分支,用国内的宗族关系类比一下,那就是本家。 再通俗一点,那就跟司乐天、司笑笑的关系一样。 司乐天爷爷的爷爷留下的财产,司辰家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放弃了继承。 最终,继承权就落在了司笑笑的头上。 国内是不可能这么绕的,但是,国外就是这么回事。 司笑笑听了一路的八卦,总结道: “所以,路易斯,你是没钱纳税继承祖产,就找上了我诺哥,让他给你融资?” 路易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嗯,对,融资!” “诺哥给你融资后,你得到了庞大的遗产,又顺手将遗产里的一座庄园,抵押了一半给诺哥,是吧?” “对,你理解得很到位。”路易斯很豁达,说道: “我其实,当初看上的只是诺澜庄园,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伟大的酿酒师!” “诺澜庄园包含一座葡萄酒种植与酿造产业。” “我当初,没钱继承庄园,就只能请诺澜融资了。” 路易斯口中的诺澜,是林诺在国外使用的名字,non 当然,诺澜庄园,最初也不叫这个名字,是林诺入手后,给改的。 这也正是前面路易斯说的,属于他的一半庄园。 诺澜庄园,一半是路易斯的,一半是林诺的。 这些八卦,司笑笑当个乐呵听了,司乐天却在默默学习经验: 得融资,得亲同学明算账。 千万不能傻兮兮单纯借钱给对方! 外国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不存在什么人情社会。 一定要在帮助对方的同时,自己拿到合理的利益! 几人说说笑笑,车子穿过巴黎市中心。 车窗外,处处酒吧林立,高楼参天,霓虹闪烁。 八九年的巴黎,的确更加现代化一些,处处透着大都市的奢靡。 司乐天跟司笑笑,趴在车窗上,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好奇宝宝,眼睛都不够用! 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林诺,默默在思考一个问题: 究竟要不要安排路易斯当两个妹妹的法文老师呢? …… 司辰京都的生意上了正轨后,就回了龙城。 颜立夏目前以学业为主,元孟县那边的查账工作,暂时就搁置了。 司辰总部有了正式的财务经理,并且,财务系统里的人员,一级一级都完善了起来。 元孟县那边,每个月总部派遣审计过去。 包括各大门店,也是审计人员查账。 各个项目稳步推进,司辰又在琢磨给超市开分店的事情了。 晚上,他跟颜立夏一起,合计着将超市开到河西区。 河西区,其实相对更富裕一些,因为有煤炭! 由于地处龙城周边,中州省对河西区的煤炭企业,扶持力度是最大的。 可是,河西区,对于司辰而言,偏偏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凡是煤炭、石油等资源型的区域,人们都相对比较剽悍。 并且,有钱人富得流油,没钱人恨不能拦路抢劫。 看看黑金镇。 司辰想要去河西区,那是绝对不能贸贸然前去的。 自己有背景,不代表可以任性而为。 颜立夏见他如此谨慎,便知道河西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说道: “司辰,要不,咱先把河西区放一放?” 司辰摇摇头,将娇软的媳妇儿抱在怀里,揉捏: “现在入驻河西区,算是最好的时机了。” “那里的区领导马上要换届,我们还能趁机入驻。” “一旦局势稳定下来,各方势力形成气候,大家将市场瓜分完毕。” “那我们,可就真的进不去了!” 上一世,司辰再怎么努力,河西区都没能让他瓜分到大蛋糕。 而是只能止步于超市零售,拿不到地皮做开发。 说真的,他的商业版图里,可不止是零售百货。 地产。 要想分到这一块蛋糕,当然要在区政府规划之前,就闻风而动,拿到入场券! 否则,冷板凳都不给你坐! 第257章 立夏母子遭遇车祸 林渤幸母子去参加了一场宴会,伊静花组织的。 准确说,是伊藤家族。 回来后,二人愈发忧心忡忡! 连夜商量,究竟该如何对付司辰。 七二年,岛国跟我们建交后,伊藤家族掌控的其中一家企业,就暗中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归了龙城: 煤矿开发技术合作商。 听上去很高大上,也挺纯天然无公害的。 实则,真相是这样的: 我方龙城的河西区有丰富的煤炭资源要开发,但是,我们的采矿技术相对落后。 岛国的某家大型公司,比如,伊藤家族控股的公司,有勘探等开发技术,可以提供合作。 一个是有资源亟待开发,一个是有技术野心勃勃地想渗透。 我方的心思也很明确,怕狼还能不放羊? 国营的煤矿,选择跟他们合作,当然是自己掌握主导权: 钱,外籍技术团队能拿到的自然是技术支持的费用。 技术,我们的人也在跟着一起学习。 人家带来的先进设备,我们出钱买,同时,也在努力学习掌控。 这是我们的算盘,这很正常。 对方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当然不会甘心只赚一点技术费、设备费。 他们还是贼心不死,想要盗取我们的资源。 于是乎,那些私人煤老板,就有不少被伊藤家族暗中渗透了进去,开始通过他们,大肆赚钱! 明面上,伊藤家族在龙城也是有正儿八经的投资公司的,还不止一家。 那就是伊静花老爹为代表的认贼作父派。 乍一看,都是国内的企业,也都是国内的老板。 可背后那个给他们这些傀儡提线的,自然就是伊藤家族了。 他们不止渗透煤炭,还野心勃勃瞄准了其他产业。 林家,是他们近些年瞄准的一块肥肉。 岛国当年为啥要野心勃勃占我们的家? 就是因为资源! 石油、煤炭、各类金属矿,这才是要占我们的根本原因! 岛国太贫瘠了,一滴石油都没有,他们迫切地想要鸠占鹊巢。 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杀干净我们,一个不留,然后,彻底占据我们的家园。 只是,我们的体量太大,我们的骨头太硬,他们根本吞不下! …… 林渤幸起了个大早,来到万虹的小院外,不断往里面张望。 林诺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老子放眼里了。 他最近,甚至连林诺的行踪都不清楚了。 无论是家族里,还是公司里,林诺一步步都安排进来了自己的人,都是不受林渤幸控制的人。 他在锁着的大铁门外张望许久后,拦住从隔壁院子出来的小伙子,问: “小伙子,这家院子的主人,不在家吗?” “出国了。”小伙子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打着哈欠,懒洋洋回了一句。 “那麻烦问您一下,是去哪国了?”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给他们办签证的!”小伙子显然还带着起床气。 说完,靸着拖鞋吧嗒吧嗒往巷子外面走去,买早餐。 林渤幸自讨没趣,皱了皱眉,只能往出走。 出了巷子,隔壁就是一个小公园。 林渤幸远远瞅见,公园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辰! 周末金灿灿的晨光里,司辰正跟颜立夏一起,一人手中一个娃,遛娃。 两个走路已经十分利索的小娃娃,正你追我赶,嘻嘻哈哈笑闹着。 颜立夏紧跟在身后,不停喊着:“慢点跑,等等妈妈!” 小家伙图好玩,不止跑得快,还特地回头笑嘻嘻地跟妈妈挑衅: “妈妈,来呀!妈妈、妈妈,哈哈哈~” 小圆满跑得飞快,领先一步绕过了石雕。 司辰嘿嘿笑着,快步上前,将闺女捉住,举高高。 晨光里,微风徐徐,飘荡着小圆满银铃般的笑声。 颜立夏一把将小平安捉住,抱在怀里亲了亲,亲昵地嗔怪: “小娃娃,不听话,打屁屁呀打屁屁!” 母子俩还在笑闹呢,突然—— 路边一台失控的黄色面的,越上草坪,直直冲入了公园,速度极快,奔着颜立夏母子而来! 司辰刚抱着闺女从雕塑后转出来,就看到颜立夏身后冲过来的车子。 “立夏!闪开!”司辰飞快往过跑,声音都变调了。 然而,一切的发生都太突然,颜立夏怀里还抱着儿子,根本来不及躲闪! 司辰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砰! 一声巨响过后—— 颜立夏母子被人狠狠推了出去! 司辰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眨眼间跑十米。 颜立夏重重摔在了地上,母亲的本能,让她将儿子牢牢保护在怀里。 小家伙倒是没受伤,就是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颜立夏就惨了,由于穿着短袖,倒地后左胳膊被花岗岩的地面,擦得鲜血淋漓。 就连左半边脸,也都蹭破了大片的皮肉。 更不必说主要承担了重力的左侧胯骨与肩膀,哪怕是左侧大腿,都暂时麻得没了知觉。 巨大的推力,让颜立夏身体落地后,脑袋也不受控地撞到了地面。 此刻,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就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 司辰焦躁颤抖的声音,渺远地飘来,丝丝缕缕钻入颜立夏的脑中。 怀里,儿子的哭声震醒了颜立夏,还能自在活动的右手,下意识就抱紧了儿子: “不怕、乖乖不怕!” 颜立夏自己明明吓得够呛,却不得不坚强,成为怀里幼小儿子的安全依靠。 司辰抱着闺女冲了过来,另一手将颜立夏母子一起抱了起来: “立夏,你怎么样?跟我说句话!”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一年多了,司辰再次感受到了死亡对他妻儿的威胁,心底的恐惧与愤怒,焚烧着他! 颜立夏的耳朵里,虽然像是堵了一层棉花,可好歹听到声音不受影响。 她一头扎进司辰的怀里,浑身抑制不住地抖着,压抑地哭泣,生怕自己大哭会吓到孩子们。 身后,晨练的人群乱糟糟地涌了上来,喊着: “快救人!赶紧救人呐!” “呀!这不是我们系刚调来的梁老师?” “哎!那开车的司机跑了!不能让他跑了!” 司辰闻言看去,但见那肇事司机,正慌里慌张地跑着,还时不时回头看这边。 那辆黄色的面的,撞上了一个身着旗袍的瘦弱女人。 此刻,那女人还被面包车撞在雕塑的石台子上。 司辰的脑中嗡一声响! 那女人,推开了颜立夏,她自己却被失控的面包车顶着疾驰至少十米,才撞向了石台子! 第258章 杀人灭口 人群乱哄哄地施救,都在合力推开那辆面的。 颜立夏挣扎着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脸上挂着泪,说道: “司辰,快去救人,快!” “你有没哪里受伤?”司辰迅速检查着颜立夏母子俩。 看到她是皮外伤,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 “骨头跟身体里,有没有哪里很疼?” 他担心骨折或者是内出血。 颜立夏摇摇头,司辰这才放心地起身,朝着那辆面的走去。 “司辰,快去帮忙抓人,那司机跑了!” 合力推开面的的众人,都是这附近的街坊邻居。 有些人也住在荣军大院,是司辰奶奶的老友了,七嘴八舌地要求道: “这里有我们一群老伙计呢,你快去追!” “是啊,我们有街坊去追了,可这都老胳膊老腿儿的,怕是追不上!” 司辰早已跑了出去,爷爷奶奶们的声音,飘在身后。 前面,那司机早已跑到了大街上。 紧追不舍的,是大舅姥爷跟二舅姥爷,他们也在公园里晨练。 意外发生后,率先追出去的就是他们。 奈何,七十岁上下的人了,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司辰在后面喊:“大舅姥爷,打断他的腿!” 大舅姥爷猛然反应过来,这才停下,掏出随身配枪,瞄准—— 砰! 一声巨响! 那肇事司机,竟是被疾驰而来的另外一辆面的,狠狠撞了一下。 司辰站在马路边,眼睁睁看着那肇事司机被撞飞出去将近十米! 可想而知,那辆面的疾驰的速度是有多快。 足够的距离,疾驰的速度,才能造成如此大的撞击力。 司辰跟二位舅姥爷顿时愣在原地。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那撞人的面的,又突然急速倒车。 “咦,这、这啥意思?”大舅姥爷一脸懵,瞪着眼看。 二舅姥爷眉头紧锁,思索。 司辰猛然反应过来:“不好!要灭口!” 说话间,司辰闪电般冲了出去。 倒车一段距离后的面的,前面的地面,缓缓爬起来一个人,正是原先那肇事司机。 肇事司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瘸一拐拼了命挣扎,要往旁边的早餐店里钻。 奈何,面的速度更快,铆足了劲儿再次撞向他!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原先那肇事司机,被撞得狠狠飞向早餐店。 店门口的蜂窝煤炉子上,搭着锅,锅里是正在蒸着的包子。 他撞过来的瞬间,炉子上的锅被彻底撞翻。 热气腾腾的四五层包子跟笼屉,都盖在了他的身上脸上,旁边更是骨碌碌散了一大片的包子。 可那肇事司机,竟是一声动静都没能发出来。 司辰飞速向着早餐店跑来,想看清那黄色面的车牌号—— 居然没有车牌号! 面的前轮原地转向,向着马路疾驰出去,飞速逃逸。 只留给尚未赶到跟前的司辰,满天弥漫的柴油黑色尾气。 后世的小面包车,都是烧汽油的。 可龙城这一批即将投入市场使用的黄色面的,却是大排量的柴油车。 面的,面的,顾名思义,面包车做的士。 八九年的龙城,还没有正式的出租车。 虽然七零年就成立了出租车公司,但是,最初都是三轮车。 仅有的不足十台小轿车,那也是租用价格昂贵,不会满大街跑拉客,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出租车。 普通人,消费不起这样的出租车。 工薪阶层打的,都是三轮车。 今年开始,龙城出租车公司准备了一批面的,统一刷成黄漆,车身加黑条纹的装饰线。 外观很像是小蜜蜂,民众也叫它们小蜜蜂。 司辰想不明白的是,怎么一连出现两台小蜜蜂? 小蜜蜂不是还没正式投入市场? 这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跑到早餐店跟前,那躺在煤炉子后面的人,满身都是包子跟笼屉。 店里吃早餐的人,也纷纷出来围观。 虽然这年头的人热心肠,但是,这人的状况太过恐怖,没人敢上前。 哪怕是店老板夫妻俩,也束手无措地站在原地,揪着沾满面粉的围裙,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躺在地上的人,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着,仿佛已经断了,只剩一层皮包着。 胳膊腿,都以一种反物理的角度,折到了不可思议的方向。 地上大滩的血,缓缓洇散开来。 死了! 这是司辰给出的第一判断。 他蹲下来,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确认无误,的确死了。 对方好狠毒的手段,直接杀人灭口了。 没有监控、没有车牌号、没有互联网,不是人手一部手机的年代,对方这个手法,可谓阴狠毒辣,干净利落。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司辰心底无名之火烈烈焚烧,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深吸气,他站起来,问道: “各位街坊,有谁瞧见那面的里面,开车的是个啥样的人吗?” 人群里,突然一个鸡窝头的年轻人,出了声: “哎,司老板,你认识地上这人?啧,怕是凶多吉少了!” 司辰侧首看去,是万虹的邻居。 巧得很,这人也是前段时间给司辰帮忙的人—— 宋添锦要钓赵议,拜托司辰帮忙找相亲的托儿。 这个鸡窝头年轻人,就是其中一位相亲的托儿。 “不认识。”司辰直接否认,也不计划多解释。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 现在贸贸然说点什么,容易造成以讹传讹,出现非常奇葩的后果。 国人喜欢瞧热闹,还喜欢在传八卦时加入自己的臆测。 正此时,两位舅姥爷气喘吁吁跑来了,问: “咋回事?呦!死了?” 二舅姥爷怕老伙计嘴巴快,赶紧接过话头: “散了散了,都散了,我俩要保护现场,一定不能破坏啊!” 说着,他给司辰使了个眼色,道: “你小子,帮舅姥爷个忙,询问一下大家,目击现场什么情况。” 司辰立马会意,将人群拦到另外一边,又问: “有谁瞧见了开车的人?” 两位舅姥爷经常协助公/安办案,附近的老街坊都是知道的,也默认司辰是在给二老搭把手。 于是乎,鸡窝头年轻人立马说道: “那人一身的黑衣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还戴着骷髅头的面具,就连手,都戴着黑手套。” 司辰听得皱眉,这怎么……像是自己曾经的某身行头? 第259章 妈妈不哭,满满呼呼 颜立夏这边,司辰走后,她用没受伤的胳膊将儿子抱在怀里,不停哄着: “小平安乖乖,不哭不哭,妈妈在,妈妈保护你!” 左胳膊大面蹭破皮,都是血,她怕吓到孩子,一直都藏在身后。 那火辣辣的刺痛、劫后余生的心悸,让颜立夏的嗓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一旁站着的闺女小圆满,不知道是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还是这孩子本身就不怕。 颜立夏坐在地上起不来,肩颈与胯骨,也疼得她使不上力气。 她想用一只胳膊将儿女都抱在怀里,小圆满却意外说了一句: “妈妈不哭,妈妈疼,满满呼呼!” 说着,小囡囡凑上来,给颜立夏左侧脸上吹气。 闺女这样的方法,是跟爸爸学的。 她每次摔倒,或者是磕碰到,司辰会说:“满满乖,爸爸给你呼呼!” 颜立夏被幼小的闺女如此贴心地保护,眼泪再次汹涌地流淌出来。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保护好你们,妈妈不疼!”颜立夏的嗓音,带着浓烈的哭腔。 小圆满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这才含着一包泪,说道: “妈妈好,妈妈疼,妈妈不哭,满满给妈妈吹吹!” 颜立夏怕自己吓到孩子,硬是咬牙忍着,不敢哭出声。 她欣慰地笑着,眼泪止不住淌出来,安慰: “妈妈不疼,满满别怕,乖~” 她尽量转过去脸,不让闺女看到自己受伤的左脸。 小圆满特地绕了一圈,来到颜立夏的背后,看到她受伤更加严重的胳膊后,呆愣住了。 颜立夏赶紧转动身子,再次换角度藏起胳膊。 小平安一直在哭。 这时候,小圆满突然眼皮一耷拉,瑞凤眼又出现了,上来对着哥哥就是一巴掌,吼道: “别哭!” 平时被妹妹拿捏惯了的哥哥,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大大的琥珀色眼睛里,包着一大包的泪,要落却不敢落。 小圆满奶凶奶凶地责备: “你哭,妈妈哭,你别哭!” 意思是,谁让你哭的,看把妈妈也带哭了吧? 颜立夏被闺女这霸气十足却十分暖心的举动,给惊到了。 她禁不住破涕为笑,说道: “乖乖,到妈妈怀里来,妈妈不哭了,哥哥也不哭。” 小圆满控场完毕,这才走过来,投入妈妈怀里。 崽崽们安静下来,颜立夏的胯骨钻心地疼,还是使不上力气,无法起身。 她望过去那边,石雕像跟前的众人,已经把旗袍女人救了出来。 此刻,正将人平放在地上。 那辆黄色的面的,由于还没熄火,处于挂挡状态,刹车似乎是失灵的。 因此,即便众人将它推开,将旗袍女人救了出来。 那面的在没人管的状态下,又缓缓撞向了雕像。 此刻,还顶在雕像的台子上,发动机呜呜呜。 公园的斜对面,就是龙城大医院,早已有人去喊救人了。 很快,医院的一位医生,带着两名抬担架的护士急匆匆跑来了。tν 医生立马给伤者做初步检查! 有大爷指了指颜立夏这边,口中说了什么颜立夏没听清。 其中一名护士,急匆匆就跑来了,说道: “这位女同志,你受伤情况怎么样?” 颜立夏连忙摇摇头,说道: “护士同志,请你们先救救那位阿姨,她是为了救我跟儿子,才受伤的。” “我只是一些擦伤,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医院包扎。” 那小护士闻言,半信半疑,问: “可你这血呼啦擦的……真没事?” “没事!”颜立夏坚定回道。 有认识的人去通知了司老太,此刻,她跟司雪梅一起,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立夏!孩子啊,你咋样了?” 司老太脸色急得发白,人也跑得气喘吁吁的。 司雪梅率先跑来,搀扶着颜立夏站了起来。 两个小娃娃,一边一个,抱着妈妈的腿。 小小的两个脑袋,仰起头看着妈妈,眼中是懵懂,以及些微害怕。 司老太从背后看到了颜立夏的胳膊,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天杀的!哪个丧心病狂的王八犊子撞的!” 颜立夏把闺女推给司雪梅,说道: “大姑,奶奶,你们照顾好娃娃,我跟去医院。” 那边,旗袍女人已经被放到了担架上,两名护士急匆匆将人往医院抬。 小圆满平时不怎么认人,谁抱都行。 小平安比较挑人,第一粘妈妈,第二粘太奶奶。 哪怕是司辰,小家伙不开心了,连爸爸都不让抱,更别说其他人了。 此刻,颜立夏把两个孩子先后推给司雪梅。 奈何,两个小家伙就是不肯撒开妈妈的腿,死死抱着喊“妈妈”。 “司辰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来的?”司老太走到跟前,弯腰想抱小平安。 “他去追肇事逃逸的司机了。”颜立夏弯腰,却如何也把孩子从腿上扒不下来。 “宝宝乖,太奶奶跟姑奶奶抱你们,好不好?” “妈妈现在手手疼,抱不起你们,乖乖听话!” 颜立夏好说歹说,哄了好些好听话,小圆满才算放手。 小平安瘪着嘴嘴,脸上还挂着大颗的泪珠子,仰头望着妈妈,小奶音软软的: “妈妈,安安抱妈妈,妈妈——” 那一声一声,听得颜立夏心碎。 “乖乖,你让太奶奶先抱着,妈妈手手在抖,抱不动你了,你看!” 这是颜立夏平时不想抱儿子时的借口。 说着,她还伸出来没受伤的右手,刻意抖着给儿子看,骗他。 小平安是个十分会体贴人的小暖男,这一招,百试百灵。 他委屈着自己,放开了颜立夏,转身向着太奶奶举起短胳膊,小脑袋却回头望着妈妈。 八点,超市还没开门,宋添锦刚从小巷子里的员工宿舍出来,准备去超市上班。 看到这边的情况,听到路人的议论,也急匆匆跑了过来。 当下,便由她扶着颜立夏去医院。 …… 司辰那边,几乎没盘问出什么内容。 担心这边情况,他跟两位舅姥爷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向着公园赶来。 唯一有用的线索,是司辰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判断出了后面这台车的肇事司机,是个大概身高一米七的男子。 实际上—— 某处偏僻空旷的垃圾场,那辆黄色面的停下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 那人将黑色立领的外套风衣脱下,随手丢入垃圾堆。 又将手上的黑色手套摘下,也丢入垃圾堆。 最后,是一张骷髅头的塑料面具,也被丢下。 摘掉帽子后,她那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 染了紫色指甲油的葱白手指,从随身的单肩包里取出墨镜,戴上。 再取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折扇,挥开,轻笑着以扇掩唇,冷笑。 完全换装后的女人,一身精奢的名媛风长裙装扮,摇曳生姿地走向路边的拐角。 那里,有一台早就等候的本田车,十分低调且隐蔽。 摇着扇子的女人,走向本田车,立马有人给她开门,请她上车。 第260章 妈妈是个神奇的物种 司辰拎了钱,急匆匆往医院赶。 打听之下,知道了救人者被送去做手术了。 司辰表示自己是来交钱的,大厅做医导的实习生很热情,特地带他去了急诊科。 颜立夏在急诊科处理伤口,实习生将司辰带过来,也是为了确认一下,免得交错了钱。 “立夏,你怎么样?” “司辰,你快去给人家交钱,已经推进去做手术了,我不要紧,都是皮外伤。” 紧急情况下,医院可以先救治,再缴费。 司辰看到宋添锦在跟前,忙说道: “添锦姑,麻烦你了,照顾一下立夏。” 这种危急关头,宋添锦也懒得跟司辰矫情要不要喊姑了,连忙说道: “你快去,立夏放心交给我!” 说完,她似是想起来什么,连忙将一把钥匙递给司辰,叮嘱: “超市要开店了,我暂时过不去,你把钥匙安顿给可靠的人。” 司辰接过来,点点头,又从颜立夏对面的医生手中接过缴费单,就去办理了。 …… 公园这边,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故还原了出来。 司老太敏锐地捕捉到点什么,问: “大妹子,听你这意思,那位救人的梁老师,是凑巧在立夏的旁边?” “是啊!”一位跟司老太年纪差不多的奶奶,说道: “那平日里,你带娃娃来公园溜达,梁老师不都上前逗一逗娃娃的吗?” “我估摸着,梁老师是想逗一下娃娃的。” “可是呢,跟你孙媳妇儿不熟,不好意思上前,就一直那么不远不近地瞅着。” “那黄色面的冲过来时,梁老师奋不顾身上前救人,可真是个好人呐!” 旁边的其他人,也纷纷称赞起来。 司老太脸上跟着大家一起附和,心里滋味有点复杂。 唉! 时代捉弄人呐! 在司老太看来,那梁老师也是个可怜人。 当年,孩子被她父亲送走,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闺女死了。 如今,突然得知闺女还活着,她却不敢上前相认。 这段时间,都只敢偷偷在远处看着。 她原本不是龙大的老师,是北城大的。 如今,为了近水楼台,竟是都申请了调过来。 …… 急诊室里,颜立夏目光呆呆地望着一个地方。 医生在给她处理伤口,她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疼。 宋添锦看她状态不对劲,着急问: “立夏,你还有没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磕到头了?” 主治医生补充了一句:“是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不要紧,休息一下就会好。” 宋添锦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我们立夏这脑瓜子珍贵得很,一般人不能比,可千万不能有事儿!” 颜立夏恍若未闻,依然那副呆愣模样。 “立夏?立夏!”宋添锦晃了晃她。 颜立夏这才回神,突兀地问了一句: “小锦,有妈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宋添锦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撇撇嘴,说道: “很烦!” 颜立夏满脸问号。 “妈妈是个神奇的物种,可以在你耳边念叨紧箍咒无数遍,让你崩溃到怀疑人生!” 宋添锦满脸都写着往事不堪回首: “你赖床她会叨,你睡太晚她也会叨。” “你吃少了,她会说‘吃那么点,你是猫啊?’” “你吃多了,她会说‘吃那么多,你是猪呀!’” “你不吃吧,她更会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无论你吃还是不吃,她都有理由叨叨你!” 颜立夏不自觉间,就被逗笑了。 宋添锦拿捏着分寸,心想,颜立夏是孤儿,不能说太多。 见凝重的气氛化开了,宋添锦赶忙转移话题: “医生,我们立夏身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她这么娇嫩,尤其是这脸上,留疤了多难看?” “那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们立夏这张脸,多漂亮啊!” 颜立夏闻言,忽然就想起司辰对自己的迷恋,经常说什么: “我媳妇儿真好看”、“立夏最漂亮了”、“就没见过比你还美的”等等。 颜立夏不在乎自己的美貌?那是绝对不可能滴! 以前,她根本没觉得自己好看。 是个低头学习的乖乖好学生。 结婚后,硬是被司辰夸得她膨胀,然后,十分在乎自己的脸蛋与身材。 医生看了看颜立夏的侧脸,说道: “没多大问题,只是破了皮,没伤到结缔组织,结痂脱落后,就没事了。” 颜立夏着急问了一句:“真的不会留疤?” “不会,放心吧!” …… 司雪梅打了电话给司寅。 司寅又通知了梁队长。 梁队长亲自开车,将姑父樊军生送来了龙城大医院。 樊军生是个壮实的大老粗,皮肤黝黑,脾气暴躁,风风火火冲了过来: “小茹呢?我媳妇儿呢?在哪!” 那大嗓门,恨不能将整个医院的走廊,都震塌。 梁队长一路安抚,一路打听,才带着自家炮仗脾气的姑父,来到了手术室外。 司辰、颜立夏、宋添锦,都在手术室外等着。 看到梁队长,司辰心下顿时有了几分了然,迎上来: “梁队长,你们来了。” 樊军生张嘴就是:“小茹呢?” 司辰脸色歉意,说道:“正在手术中。” “咋回事儿?”樊军生当场就要暴走,眼睛瞪得像铜铃,粗嗓门吼道: “小茹被我宝贝了这么多年,在家切菜都生怕她伤了手指。” “你们都是谁啊?我家小茹遇上你们,咋就进了手术室?啊!” 司辰被吼得耳膜都要穿孔了。 梁队长立马安抚:“姑父,情况还不明,咱先不要激动!” 要说拿捏这位姑父,还得是梁队长: “这位是司辰,他管青柏/司/令叫姑父。” 这一句话,打蛇打七寸。 司青柏是樊军生的顶头上司。 “哦,大侄子啊,那指定不是你害的小茹,你说说,究竟咋回事。” 樊军生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司辰暗暗松了一口气,给梁队长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接下来,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樊军生大老粗,但却不是没脑子: “他妈的,这群无利不起早的瘪犊子!” “不就是龙城要引入八千台面的吗?” “咱的国产车挡了这帮资/本/家走狗的财路了,才会整这么一出。” 司辰闻言,心下大惊! 居然是龙城出租车之争! 第261章 一箭三雕的歹毒计策 在司辰的记忆里—— 前世,这一次的事故也是发生了的,不过,并不是冲着他的妻儿来的。 当时,龙城出租车公司要引入八千台出租车。 在究竟使用国产车还是岛国车时,产生了较为严重的争议。 理由就是,国产的面的出现了故障,刹车失灵,造成了一死多伤的严重事故。 那时,闹得人心惶惶,事件也搞得沸沸扬扬的。 原本八九年就能投入使用的黄色面的小蜜蜂。 因为这次的事故,硬生生被搁置,直到三年后才重新启用。 事件的背后推手,就是要用这次的事故,逼迫出租车公司选择岛国的车。 但是! 出租车公司没钱,买不起八千台岛国的车子。 这件事,被迫搁置了三年。 司辰清楚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就是伊藤家族的人! 国外资本杀入我国,历来都是血腥且不择手段的。 每一次都是! 这一次的出租车之争,只是一个缩影罢了。 同时,这也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商业入侵手段: 先搞臭你的名声,再趁机大肆造势,给你的国民带来恐慌。 然后,虚伪地推出他的产品,大肆鼓吹他的产品多么安全有效。 下一步,就是收割你的钱! 比如,国外的某些高价特效药。 典型手段也是弄死你那些成本低廉、效果很好的中药。 到处鼓吹你那中药不安全、落后、愚昧。 然后,让处于焦虑之中的民众,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我的高价特效药。 最终,搞垮、弄死你的中药,我就能收割你国民的钱了! 眼下,樊军生所说的话,算是一下子就把司辰的思绪,给点通了: 伊藤家族,这次的如意算盘,可谓一箭三雕! 其一,逼迫出租车公司购买他们的车。 其二,顺手撞死司辰的妻儿,报复司辰! 其三,离间司辰跟林诺的关系,将林家彻底推到司辰的对立面。 这第三点,便是刚才交通公安来给司辰看的一份证物。 那是从死者身上搜到的一封信,以及随身携带的一万元。 信的内容是,这一万元是林渤幸给的,要他开车撞司辰或者家人。 信的落款处,还有林渤幸的私人印章、按手印。 交通公安表示,林渤幸居然刚好就在案发现场,当场就被他们抓获了。 现在,带进了局里,正要严加审问。 可这栽赃嫁祸的手段,太过明显了! 如今,一切都被司辰盘顺了。 伊藤家的人,可真是机关算尽,阴险狠毒! 如果,今天不是梁老师冲出来,推开了颜立夏。 那么,如今躺在手术室的,可就是他媳妇儿跟儿子。 小平安那么小,很可能会…… 司辰一想到这些,心底的怒火恨不能将伊藤家的人生吞活剥! 干你娘! 既然宣战了,那老子可就奉陪到底,不死不休! …… 司辰看了看樊军生、梁队长,斟酌着说道: “我隐约记得,最后那个逃走的司机,衣领上有白色的菊花图案。” 菊花图案,当然是伊藤家族的喽! 至于那个逃走的司机,司辰屁也没瞅见! 樊军生闻言,浓眉猛然一皱,瞪眼问道: “你确定?没看错吧!” 旁人可能不知道伊藤家族,樊军生身为龙城曙光区的守备军一把手,许多秘密都是清楚的。 不然,也不会说出前面那样的话: 【咱的国产车挡了这帮资/本/家走狗的财路了,才会整这么一出。】 如今,司辰再这么一说,樊军生不由得就想多了: 这群狗日的,敢撞小茹,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樊叔,我没看错,那菊花图案还是对称的,左右领子各一个。” 司辰说着,掏出胸前口袋里的钢笔,在手掌心画了一个菊花图案: “就是这样的白色菊花,中间一个圆点是黑色的,很奇怪的图案,我就给记住了。” 樊军生立马暴走,对着身后的警卫下令: “去,带上人,趁着今晚没月光,给我上伊藤那些店子找茬儿去!” “是!” 司辰闻言,脸上一副懵逼的表情,心内却冷笑: 呵呵,整治你们,我还能没招? …… 樊军生虽然这副暴脾气,但颜立夏并不害怕。 这边事情都谈完了,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颜立夏才走过来,对着人家深深鞠躬,说道: “樊叔,梁阿姨是因为救我,才受的重伤,我很内疚……” 樊军生蒲扇一般的大掌挥了挥,高风亮节: “不怪你,救人一命嘛,小茹心地善良,换做别人,她也会这么做的。” “再说了,那群瘪犊子,心狠手辣,问题不在你身上。” “今天不撞你,也会撞别人,不见点血,这事儿是不可能过去的。”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纠葛,樊军生清楚得很。 只是,当司辰将颜立夏搀扶起来时,樊军生看到她的正脸,蓦然一惊: “你、你叫啥名儿?” “颜立夏。” 樊军生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这孩子,竟然还活着! 可不是,立夏那天生的。 颜,又是她奶奶的姓。 当年,这孩子的父亲,也是随的母亲,姓颜。 樊军生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走廊里的气氛,微妙又安静。 除了安静坐着的宋添锦,其余的人,心底都有谱儿。 漫长的沉默过后,是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 三名医生出来了,众人纷纷快跑上前,询问: “医生,小茹咋样了?” “医生,梁阿姨情况怎么样?” 面对几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医生们疲惫地摘下口罩,为首的一位专家说道: “手术很成功,病人目前情况比较稳定。” 闻言,众人均是放心下来。 但听,医生继续说道: “病人左侧肋骨不同程度地骨折六根,右侧骨折七根,后背脊椎也遭遇了重创。” “好在,断裂的肋骨并未扎伤内脏,没有内脏出血的情况。”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均是一阵阵的后怕,对着几位医生好一通感谢。 很快,梁小茹被推了出去,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观察。 需要观察24小时,等待病人苏醒。 第262章 信不信我砸了你这黑店 是夜。 四个留着板寸的青年人,进了一家高档的岛国料理店。 为首的青年人,是个黝黑的壮实彪形大汉,进门后,话不多,直接就是一句: “捡你们这里最贵的菜,给咱端上来!” 门口迎宾的小妹,穿着岛国传统服饰,下摆太窄,走起路来迈不开脚步。 她极其费力地跟在几人身后,小碎步快走。 那白色袜子包裹着的脚,靸着夹脚趾的木屐,跑得她都快摔倒了。 阔步前行的几个青年人,其中一人嘿嘿笑道: “哎,哥儿几个,你们瞅瞅这个岛国小娘们儿,咱们再快走几步,她不得摔个狗啃屎?” 话落,另外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找了个包间,坐下。 那迎宾小妹居然没走,还跟进来了,冷着脸问道: “几位想吃点啥?” 居然是咱国人! 还张嘴就是龙城本地话。 四个青年人均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位黝黑大汉,嘿一声冷笑,反问: “我说妹子,你好好的华人不做,来这料理店当啥子岛国小娘们儿?你个软骨头!” 那小姑娘被激怒了,张嘴反驳:“他们给的工资高,我赚点钱养家糊口,我还有错了?”tν 四人无奈地沉默了。 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们按捺住脾气,说道: “捡你们这里最贵的,都给我端上来!” 那小妹翻了个大白眼,哼了一声,出去了,嘟囔: “一群穷酸鬼,还最贵的,呵呵,就是把你们卖了,也吃不起这里的一道菜!” 岛国的料理历来就比较贵。 毫不夸张,比西餐还贵! 后世的那些所谓正宗岛国料理店,双人餐,一般午间套餐一千五往上。 晚间套餐更是贵得离谱,三千五往上走。 并且,由于某一撮人的追捧,导致这样的料理店成为一种装逼的象征。 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还得提前几天预约。 更别提那些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岛国料理店了,食材都是岛国空运过来的,简直贵得离谱! 八五年,津市出现传说中的第一家岛国料理店,神户餐厅。 随后,羊城、京都、沪上等等大城市,也都陆续出现多家岛国料理店。 龙城这家“静花餐厅”,也开业没多久。 由于独此一家,深受一些亲近伊藤家族的人追捧。 这里的消费,也是贵得离谱。 …… 然而,当真正的刺身端上来时,四个青年人顿时傻眼了: “哥儿几个,这盘里的八爪鱼,咋地还在爬?” “这都没做熟,咋吃?” “这哪里是没熟?这根本就是让咱们生吞嘛!” “还有那龙虾,也是囫囵个儿的啊!你瞧那张牙舞爪的,咦!” “这家伙,鱼杀都没杀,端上来个鱼缸干啥?边吃边欣赏鱼游泳?” “难不成,是让咱们自己动手杀了,然后再烤着吃?” “可是,你瞅瞅这点玩意儿,都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的啊!” 四人叭叭叭一通议论,瞅着摆满桌子的活物,犯难。 这家伙,是来高档餐厅吃饭的? 这确定不是队里的野外生存训练? 一旁,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岛国传统服饰的年轻人,会说简单的华语: “各位贵客,请问可以开动了吗?” 带着浓重的口音,这是平时店里培训出来的接待客人常用语。 四人中的一位,用自认的岛国语,回道: “你地,服务员地?杀鱼地干活?” 对方被整得一脸懵逼,只能不确定地回了一句:“嗨?” 青年们见沟通有效,当即嘿嘿一笑,继续道: “我们地,要吃熟地,你地明白?” 对方捕捉到了自己懂得的关键词: “我们”“要吃” “嗨!”对方一点头,立马又回了一句招待客人的店面用语: “请您稍等,美味表演马上开始!” 接下来,四人便有了人生中最恶心的用餐经历: “卧槽!你够狠!鱼在缸里游呢,你让我们对着它吃它的肉?从它身上片下来的肉?” “杀人不过头点地,虽然这是一条鱼,你好歹给它个痛快啊!” “那八爪鱼的腿都还在蠕动呢,你让我把它吃掉?恶不恶心!” “这都啥玩意儿的狗屁高档餐厅,不吃了,走!” 说话间,四名年轻人起身就往出走。 那岛国厨师也立马站起来,哇啦啦说了一堆岛国语,拦着不让走。 “让开!”黝黑壮汉眼睛一瞪,指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厨师,怒道: “你那些狗机巴玩意儿,老子可一口没吃,干啥?想讹钱?” “东西不能吃,还想要我们掏钱?” “卧槽!快看桌上这个单子,478块!” “啥玩意?就这些恶心玩意儿,就要老子们四百多?” “卧槽!这可是我三个月的工资啊!” “黑店!这他妈纯粹就是黑店!” “哥儿几个,给我砸!” 刹那,包间里响起一阵阵的噼里啪啦声—— 盘子、罐子、碟子、碗筷、玻璃鱼缸,破碎了一地! 就连包间里的干花扇子等装饰物,抱枕以及靠垫,都呼啦啦地飞了出来。 它们先后飞下了楼,将大厅里用餐的顾客,吓得惊叫着跳了起来。 有人的头上落了一束干花,有人的餐桌上掉了一个抱枕,蘸酱溅得满脸都是。 再加上楼上吵闹打砸的声音,楼下客人纷纷坐不住了,惶惶不安地起身,望着楼上。 二楼,各个包间的推拉门也纷纷打开,食客探头探脑地出来张望。 四个年轻人骂骂咧咧走出来,怒吼: “这他妈就是一家黑店,砸,都给老子砸了!” 接下来,那可就精彩了—— 从二楼开始,挨个包间,砸! 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从二楼扔了下来。 楼下围观看热闹的人,嘴里喊着娘,慌里慌张往门口跑。 四人把二楼所有的包间挨个砸个稀巴烂,又下楼来到大厅。 接着,就是一通狠狠地乱砸! 这虽然是伊静花的餐厅,但她这会儿并不在这里。 店长是个软骨头,看到这样的架势,跑得比谁都快,美其名曰,我去通知伊小姐。 店里的安保,并不是身手很好的人。 只是象征性地雇了两个长得漂亮的少年,每天站在门口当门童,好看又有面子。 此刻,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没人敢上前! 第263章 给伊藤家的产业拔火罐 店外,不止是食客们围观瞧热闹。 就连附近的居民、过路的人、街边摊的小贩们,也都围观吃瓜。 普通民众对于这样的店子,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 说实话,祖上有血海深仇,咋可能真的接纳它? 里面噼里啪啦被砸得稀烂,外面围观的人,愣是没一个人去报警。 无独有偶。 一条街之外的岛国汽车专营店,也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冲突。 销售人员与看车的两兄弟,正在争执: “你们说要看车,我们连班都不下了,给你们做介绍这么久,到头来,你又说不买了?” “你们不买就不买吧,把我们的车子开出去一圈,弄脏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车身,看看这轮胎,脏就不说了,还给划伤了!” “还有这刹车,咋地就给弄失灵了?” 要买车的两兄弟,也都不是善茬,怒道: “你们的车刹车有问题,我不要了还不行?” “咋地,店大欺客?” “强买强卖也不是你们这样的啊!” “好歹卖给我们一台好车啊!” “这他妈都是刹车失灵的车,我们不撞树撞墙撞啥呀?” “还想我们买车?买你麻痹!” “我告诉你们,我跟我弟现在浑身都不得劲儿,你们要带我们上医院瞧瞧去!” 双方各执一词,争吵得不可开交。 混乱中,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 刹那间,店内乱哄哄成了一锅粥! 里面打架呢,外面可巧了,从人群外冲进来几个抡着钢管的青年人,怒骂: “狗日的小鬼子,敢欺负俺们村里的庄稼汉,兄弟们,抄家伙上!” 接下来,铁棍上阵,直接将店里店外的新车,砸了个稀巴烂! 这些车,就算内里发动机是好的,可车身被砸了个稀烂,等同于报废。 最要命的是,连返厂都没有机会。 谁让都是进口车呢! 由内而外,就连一颗螺丝,都是纯纯的进口货。 这年头,国内还没建起来这个品牌的合资车生产线。 九八年,才有了合资产线。 可不就是砸了就等于报废? 这些进口车的成本,非常高昂! 众所周知,我国关税十分高昂。 这年头的物流成本也相当贵,不止是漂洋过海的贵,还有港口到中州这样的内陆城市的路费。 全国都没几条像样儿的高速路的年代,北方货运基本靠铁路,更是相当的不方便。 这里的进口车,最便宜的也要十五万。 贵的,那就层次不一了,二十、三十、五十万,那都是有的。 一群人,噼里啪啦好一通砸,店里的车一台都没放过! 就连门口那台纸糊的展示样板,也被戳了几棍子,稀烂。 初步估计,光是这家岛国车专营店,就要损失上千万! …… 龙城大医院。 司辰陪着颜立夏,还在走廊里坐着。 樊军生脾气豪爽,一连劝了两遍: “大侄子,你快带你媳妇儿回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呢!” “你媳妇儿也受伤了,白天也受了惊吓,一定要休息好。” 他的劝慰,仅限两遍,第三遍就没耐心了: “啧!咋就这么不听话哩?走、走走,快点回去!” “都呆这里干啥?小茹眼下又不需要人伺候,碍手碍脚的,快走!” 司辰不好意思一笑,低声劝自己的犟媳妇儿,说道: “立夏,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来替换樊叔。” 颜立夏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正此时,樊军生身后的另一名/警/卫,将腰间的/军/用卫星通讯器,递了上来: “报告!有来电!” 樊军生手一伸,接过了那台长得很像大哥大的专用通讯器,说道: “我是樊军生。” “报告团……” 对方嗓门太大,汇报的内容隐约从通讯器里漏音出来: “按照指示,曙光区所有伊藤家族的产业,全都‘拔了一遍火罐’!” 樊军生哼了一声,一手握着通讯器,一手叉腰,肯定道: “很好!让新蛋子们都撤了吧!” “是!” “你带上人,亲自去,把内卫调遣一个连,所有的店,全部给我封锁起来!” “是!” 司辰听得心内乐呵。 樊军生口中的内卫,可不是开玩笑的! 八二年,组建了/武/警。 那个时候,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而是军。 他们最初,叫做/公/安/军。 历经十年时间的建设,陆续有了消防、水电、森林、黄金、交通、内卫、警卫、边防这八大种。 八九年,虽然经历了八五年的改制。 但是,内卫,依然隶属于军。 像是樊军生,就是曙光区内卫的顶头上司。 内卫主要负责镇暴和打击/恐怖/行动。 樊军生让内卫去现场,名义上,是要镇压打砸这种暴戾行径。 实际上,就是让人去把现场接管,严密封锁。 伊藤家族上面有人又如何? 樊军生手底下的内卫,可是负责整个曙光区的安危。 只要内卫介入,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无论是正府的人,还是其他任何部门的人,都不能再插手了。 简而言之,这地儿老子说了算! 樊军生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口,看着里面昏迷不醒,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的媳妇儿,怒火又蹭蹭燃起来了。 他顺手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江杉啊!” “樊叔,大晚上的,不陪梁姨练书法,给我呼什么电话。” “你个小瘪犊子,跟谁说话呢?” 司辰眉心一跳,居然是江杉! 京都江家的长孙,真正的后起之秀,如今在/海军/服役,升得特别快。 江家的老爷子,当年是司辰爷爷的挚友,从黄埔时期开始,俩人就秤不离砣。 他们一正一副,号称/解/放/中州省的黄金搭档。 只是,司辰的爷爷,可惜了啊! 江家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可他曾经的辉煌,却相当耀眼。 他的衔,更是高得吓人! 上!将! 樊军生跟江杉扯淡几句后,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说小子,小鬼子有一艘货船,一两天要在你那边路过,上面都是小轿车,你能不能失手把它打沉了?” 第264章 让伊藤家损失十个亿 电话彼端的江杉,忽然就笑了: “樊叔,咋了?他们惹到您了?” 樊军生气得吼吼:“你梁姨受了重伤,还在医院的icu呢,我跟这帮小鬼子没完!” 江杉默了默,顺着樊军生的脾气说道: “打他们的货运船呢,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演习时候炮弹不长眼,总会打偏嘛!” 樊军生开心了,乐呵呵说道:“哎,这就对了嘛!” 还不等他高兴完,江杉又说: “可我们军不比你们军,我们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炮弹都得数着打,您还不如让我开船撞上去呢!” 樊军生差点被噎死! 无奈挠挠头,叹息:“是,你们军是个心酸的军。” 又禁不住嘟囔:“你小子骨头硬,放着好好的金光大道不走,非要去海军!” 司辰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来! 江杉这小子啊,蔫坏蔫坏的。 他知道樊军生是个炮仗脾气,不明确拒绝,却也抬出了眼前的事实。 别看后世我们的海军十分强大,航母更是下饺子一样出海。 可是,早些年,三军里面,海军是最不受重视的。 当年,别说航母了,我们连像样儿的舰艇,都没有! 最初,建海军时,连大型的商用渔船都编入其中了。 极其心酸! 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樊军生这口气出不来,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司辰默默在心内叹息,樊叔,玩阴的,您就不会了吧? 他走过去,说道:“樊叔,您可以让江杉把那艘商船扣在海上,以危害国家为理由,好好检查一番。” 樊军生愣了愣,三秒后,他明白了! “哦,对,江杉啊,那……” “我听到了。”江杉冷飕飕回了一句,问: “你旁边那人是谁?是不是司辰!” 司辰:……-_-|| 都特么十年没见了,你是咋地听出来的? 樊军生看了看司辰,问:“你是不是叫司辰?” “不是!”司辰一秒都没犹豫。 江杉突然吼吼道:“司辰,你个王八蛋!说好一起来海军的,你大爷的你上哪里去了?!” 向来只有他吼人、从未被吼过的樊军生,头一次被人吼得耳膜疼,通讯器都秒速拿开。 司辰不说话了,揉揉鼻子,遁了~遁了~ “樊叔,你让司辰接电话!” 此后,无论江杉怎么吼吼,司辰一个劲儿冲着樊军生摆手。 最终,江杉吼不动了,蔫吧地来了一句: “行,我给你们扣押,好好查对方十天半个月,最好把他查得返航。” 挂断前,江杉恶狠狠撂下一句话: “告诉司辰,等我休假了,我就去龙城揍他!” 司辰:……-_-|| 你大爷!都十年了!!你还惦记着我!!! …… 樊军生口中的那艘货船,是伊藤家族运来的小轿车。 龙城要投入八千台出租车,伊藤家族在这边的管事人,也就是伊静花的父亲,想要拿下这笔订单。 原本,他们将黄色面的搞出事故,故意利用媒体大肆宣扬一下,闹个人心惶惶。 然后,这一批运来的小轿车,再趁虚而入,逼迫龙城出租车公司购买。 当然,没钱买,那还只是后话。 呵呵,可惜,他们招惹上了司辰! 这一次,除了煤矿,伊藤家族在龙城的所有产业,都被拔了一遍火罐! 事后,樊军生一声令下,内卫直接接管了这些产业。 他们拖拖拉拉查案、防恐、整顿,一弄就给这些产业歇业一两个月。 这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钱! 再说海上那边。 货船实在是耗不起了,又接到了岛国总部的卫星电话,要求他们返航。 江杉客气得很,还给他们护航,安全将他们送入了公海。 后来,这艘满载小轿车的大型货船,消失在了公海…… 当然—— 樊军生敢大张旗鼓搞事情,一方面他冲冠一怒为媳妇儿,一方面也是因为司辰跟司青柏的关系。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心里自然是清楚,上面的司青柏是默认的态度。 上面的人不追究,樊军生怕个球! 权势,就是这样的。 这一层一层的网,一圈一圈的关系,才是大家族、大派系的可怕之处。 真正要弄一个人,或者是某个企业,你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司辰这一次,才算是真正动用了家族力量。 这一次,直接让对方的损失,超过十亿! 八九年,十亿,是个什么概念? …… 梁小茹醒来后,司辰带着颜立夏来探望。 浑身都被打上石膏的梁小茹,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樊军生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着媳妇儿,两个孩子一个高三、一个初三,他都没告诉。 梁小茹瞧见颜立夏的第一眼,就急了: “孩子,你这脸跟胳膊,咋回事?” 颜立夏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 “不碍事,都是皮外伤,过些天就好了。” 她下意识握着司辰的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梁阿姨,谢谢您救了我跟儿子!” 梁小茹头上缠着绷带,半张脸也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眼神之中,既是哀伤,又是欣慰: “傻孩子,说啥谢呢!” 其他的话,她咽下了。 这种时候,司辰其实也不知道说点啥。 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就看谁捅破这层窗户纸。 颜立夏下意识握紧司辰的手,又不自觉地松开,又握紧。 她在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让眼泪流出来。 梁小茹也不是个外向的性格,这样的场合,她并不会处理。 樊军生很自觉,也没吭气。 一时间,空气微妙地尴尬着。 司辰淡淡笑了笑,圆场:“梁阿姨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 他捏了捏媳妇儿的小手,话里有话一般,征询: “立夏,我们先不打扰梁阿姨了,过两天再来吧。” 颜立夏闻言,回看一眼司辰,点点头,轻声:“嗯。” 梁小茹虽然不舍,却也被那句“过两天再来”安抚到了。 “那梁阿姨,您好好休息。”司辰寒暄完,带着媳妇儿出了病房。 人走后,樊军生无奈叹息:“小茹,你这又是何苦呢?” “军生,我对不住这孩子。”梁小茹说着,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当年不是你的错,孩子不是你送走的,你以为她夭折了,还伤心了那么久……” 病房外。 尚未走远的颜立夏,听到了这些话,扎进司辰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第265章 那就绑架司辰的妹妹 北城大,射击馆。 司辰带着颜立夏又来练枪。 颜立夏每周至少有一次射击课,练习枪法。 不止如此,还有搏击课。 司辰亲自教,务必让她体能跟上,力量练出来,格斗技巧也都逐步掌握。 这一次,带着情绪的颜立夏,对着土墙下的靶子,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枪法明显有所提升的颜立夏,不仅告别了脱靶,还能偶尔打出十环的惊喜。 司辰见她又在装弹匣,一把捏住手枪,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目前的状态,不是很好。 颜立夏点点头,放下枪,跟着司辰往出走。 她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司辰能看明白。 他径直带着人来到搏击训练场,说道: “今天打沙袋。” 颜立夏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一点皮外伤,的确没留下疤痕。 胳膊上的伤有点深,目前还留有大面积的结痂,不能练习身体对抗的格斗。 司辰亲手给她戴上拳击手套,站在沙袋的后面,指挥: “注意手腕绷直,先上单拳,力量要轻,发力要均匀,不能上来就猛打!” 颜立夏对着沙袋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司辰一把推开沙袋,将媳妇儿圈在怀里。 颜立夏那一拳,避无可避,落在了司辰的肩膀上。 明明她铆足了力气,可是,这一拳却连司辰分毫都不能撼动。 他甚至,连后退都没有! 颜立夏挫败地说道:“我这点力量,就算再练下去,也对付不了一个男人。” 司辰被气笑了,回了一句: “成年男人的体型与力量,从来就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撼动的。” “傻瓜,就你这小体格,连一百斤都没有,我现在186身高、168斤,你咋比?” 颜立夏眨巴眨巴眼,问:“那你每天教我这么多,不是让我跟人打架时能赢?” “傻媳妇儿,我是为了强化你的体能,让你遇到歹人时能跑得更快一些。” 颜立夏:……-_-||呵呵! …… 富华路,伊家。 伊老爹一巴掌狠狠甩在伊静花的脸上,怒骂: “你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好好的谋划,就因为你的横生枝节,造成如此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明明安排好了行动方式,谁让你擅自更改的?” “背着我偷偷去撞那个什么司辰,却惹上了樊军生。” “你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伊静花一身岛国传统服饰,黑色,镶红边,左右衣领各自刺绣一朵白菊花。 她跪在茶桌前,任由打骂,一声不吭。 事实的确如同伊老爹所言,一开始,搞面的这个事情,司辰跟家人本就不在范围内。 是伊静花自作主张,要暗搓搓整治司辰,才将撞击的目标人改换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一件事,一旦改变了方向,自然就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后果。 这个变数,就是梁小茹冲了出来,保护了颜立夏母子。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反应发生了。 樊军生的介入,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再加上司辰的刻意推波助澜,蓄意报复。 最终,滚火球一般,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伊藤家族为此付出了十个亿的惨重代价! 伊老爹越想越气,自己这个女儿平时挺精明强干的一个人。 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不谨慎? “静花,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司辰,究竟跟你有什么过节?”ъitv 伊老爹盘腿坐在茶桌跟前,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忍者,要想无敌,首先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伊静花总不能说,要弄死司辰或妻儿,纯粹是自己公报私仇? 她总不能说,自己曾被迫生吃了几只牛蛙,从此对刺身都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种事,在她看来是深仇大恨,不搞死司辰不罢休! 可在伊老爹看来,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 牛蛙而已,怎么就不能吃了? 伊老爹喜欢生吃牛蛙,特别喜欢! 他也一直致力于训练伊静花接受生吃牛蛙。 他的教育观念,非常强势,完全掌控子女,绝对不可忤逆他。 他会把自己的一切观念与喜好,强加在子女的身上。 “父亲大人,这次的事情,是静花的错,请您责罚!” 伊静花绝口不提真相。 伊老爹慢悠悠喝着茶,一手速度极快地将身后的军刀抽出来,丢到伊静花的跟前,冷言: “静花,既然你要谢罪,那就切腹自尽吧!” 伊静花惊悚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望向上方的父亲。 这一刻,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伊老爹垂着眼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 伊静花看了看面前地上那寒光森然的长刀,眼中神情突然决绝—— 她一把捞起长刀,双手握住刀柄,缓缓对准自己的腹部,举起。 “蠢货!”伊老爹沉声骂道: “把刀放下!” 伊静花一头雾水,心底却是轻松下来,哐当一声,刀被丢到地上。 “爸爸有没有教导过你,无论任何时候,命,都是最重要的?” 伊老爹别看母亲是岛国人,受教育期间也是在岛国。 但是,他的骨子里,并不认同也不会用岛国人那套武士道精神。 他是个生意人,那种动不动就切腹谢罪的极端做法,在他看来,愚蠢至极! 不就是失败了?爬起来再战啊! 动不动就精神崩溃,脆弱地要弄死自己,还怎么翻盘? 什么信仰陛下,忠于家族,狗屁! 伊老爹只忠于自己,只信仰钱。 “静花,家族悉心培养你二十五年,不是让你失败了就以死谢罪的。” “真正的强者,要知耻而后勇。”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要想办法弥补,明白了?” 在伊静花狠毒却脆弱的精神世界,其实并不能完全认同父亲这种做法。 她甚至认为,这是贪生怕死! 伊静花出生在岛国、成长在岛国,完全被伊藤家族的教育熏出来的后辈。 输赢成败,她非常看中,还十分输不起,轴得很! 切腹谢罪,她是认同的。 伊老爹的态度,让伊静花的思路半天才转过弯来: “是,父亲,这件事,我一定会补救!” 伊老爹欣慰地笑了,让她出去。 他以为,自己点醒了女儿,至少,她会在生意上动脑子下功夫了。 殊不知,伊静花盘算的却是: 司辰,你的妹妹不是在法兰克吗? 我就不信,你的势力网,还能顾及到国外。 等我绑架了你的妹妹,看你还不老老实实地就范。 我所遭遇的损失,我要你都给我补回来! 第266章 智商不够,情商来凑 司乐天跟司笑笑来留学,语言问题就把她俩难住了。 法语,一点都不好学! 司乐天主修的工商管理,导师经常会使用英语,有时候是英法混合使用。 她虽然张嘴就是中式英语,好歹听懂是没问题的。 就是比较费老师,经常是老师听不懂,要她再讲一遍。 司笑笑就惨了! 她学习的是服装设计,老师都极其有个性,也跩得二五八万的,只讲法语。 态度就是: 既然你们都是来留学的,那就自己会法语喽! 让我迁就你?做梦! 影视剧里那种穿普拉达的女魔头们,在巴黎这个时尚之都,遍地都是。 每个稍微有那么点天赋的裁缝,都傲气十足,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嘉伯丽尔·香奈儿。 课业倒是不繁忙,俩小姐妹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法语了。 司笑笑在学习这件事上,仿佛一夜长大,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 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发愤图强学习法语跟英语。 哪怕她天赋不够,但她付出比旁人多三倍的精力跟时间。 一夜长大,说的也是如今的司笑笑。 林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母亲到处游玩。 过两天,就要带母亲回国了。 这年头,旅游出国的人是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林诺有钱,疏通各方面关系比较方便,万虹这一趟是出不来的。 九二年之前,能出国的人不是偷渡就是搞假护照。 实在是卡太严,层层审批,申报资料一大堆,其中任何一项不符合,就不给批。 哪怕你是因公出国学习,也照样严卡。 …… 这天,司笑笑要上交一件开学作品。 老师布置的任务也有主题:嫁衣! 老师想看看学生们的基本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司笑笑心思挺简单,既然出了国门,那就不能丢脸。 她精心准备了一件大作:汉服嫁衣! 上面那鱼戏莲叶间的精湛绣工,是她早之前就绣上去的。 这件作品,司笑笑其实耗费了两三年的心血。 成衣的裁剪,最近才定型下来。 学生们还要穿着自己的作品去上课,方便展示。 司笑笑也是好一番捯饬自己。 课堂定在小礼堂,每一个学生都要上去展示自己的作品。 还要将原设计稿、制作工具、布料等等,都一并带去,全方位进行讲解。 一身明制马面裙改良的中式大红嫁衣,配上镀金凤冠与珠翠,穿在司笑笑的身上,分外惹眼。 她刚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西式的婚纱,这年头几乎清一色白色的。 就算有其他学生也穿了本国本民族的传统婚服,却没人的比司笑笑的更扎眼。 大红色,艳压一切! 一瞬间,司笑笑成了全场的焦点,各路同学都上前来攀谈,亲昵地唤着她的英文名:tν “sile,你这身嫁衣,可真的是太惊艳了!” “这就是你们唐人的嫁衣吗?太漂亮了!” “我的天啊,你这嫁衣上的鱼,是画上去的吗?” 司笑笑用自己有限的英文,勉强回应: “这是刺绣。” 她不知道刺绣的英文怎么说,直接就是“cixiu”。 一群十八九的学生,也是全世界各国前来的。 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她们对神秘的东方古国,并不了解。 一群人禁不住伸手触摸司笑笑嫁衣上的刺绣,连连惊叹,这简直就是魔法! 司笑笑是个情商比智商高的人,见平时这些跟自己只是点头之交的人,今天如此敬佩自己。 瞬间就抓住了机会,交友啊! 她也一脸的惊艳,看着人家婚纱上的串珠、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好一通夸赞! 就这样,司笑笑在一群人之中,瞬间混得风生水起。 人群外,同样也是两个东方面孔的女子,一人身着黄色传统嫁衣,一人身着白色传统嫁衣,气得冷笑。 其中一人对着另外一人就是一阵阵的耳语。 两个女子,瞬间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 导师进场后,所有学生都安静了下来,起身迎接。 女导师名叫薇薇安,从不正眼看人。 这一次,她第一眼就被司笑笑的大红嫁衣,吸引得挪不开视线。 心下诧异,怎么会有这样的红色? 这是哪种染料? 再细看一眼,那前襟、袖子、裙摆上的刺绣,竟是如此技艺精湛! 不过,也就秒,薇薇安便挪开了视线。 上台分享嫁衣的顺序,抽签决定。 司笑笑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也就不怎么紧张了。 她一遍遍在心内预演着自己的解说词。 虽然限时10分钟,可司笑笑还是觉得真够漫长的! 前面上台的学生,许多人的婚纱大差不差。 别说创意了,新生能独立完成一件婚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了。 当然,不少人的婚纱其实是裁缝铺买来的,自己动手改了改。 薇薇安这几年见识了太多这种学生了! 有些人一上台,才三两分钟,就被她直接挥手赶下了台。 这就是薇薇安,名副其实的女魔头,冷起脸来,任你是谁都能被她收拾了。 才过去了两个小时,就轮到了司笑笑。 她走上台,紧张地深吸气,略显僵硬地介绍自己的嫁衣。 才说了两句话,薇薇安就问:“这是你自己的作品吗?” “当然!”司笑笑回得十分有底气。 薇薇安又问:“刺绣都是你自己绣的?” “嗯,对!” “布料呢?买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白色缎面,用朱砂混合腌制染出来的。” 这句话,司笑笑还算说得比较顺利,因为提前有准备。 薇薇安明显是愣住了:“你自己调制的染料?” “嗯,是,我设计的衣服,都是自己调制的染料。” 司笑笑将后面准备的说辞,略显生硬地解释道: “田野里的花、草、树叶,都是天然的染料。” “我会根据不同的配色,尝试着调制染料。” 薇薇安勾了勾唇,又问:“怎么解决固色问题?” 司笑笑懵逼了! 固色问题,问到了她的死穴,哪怕是用盐,也不能解决。 草木染料不稳定,下水就褪色,然后偏离最初的浓烈颜色。 第267章 你算哪门子的皇后嫁衣? 好在,薇薇安并没有继续为难司笑笑,挥挥手,让她下台。 这种程度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一个新生的能力范围。 如果新生什么都会,又何必来学习? 司笑笑这个平时谨言慎行的东方女孩,在薇薇安这里,留下了极高的印象分。 这姑娘,是真的有天赋,一块需要雕琢的璞玉! 她给司笑笑的成绩单上,写下了【a+】 下一位,轮到了岛国的女学生。 她身上的作品,是传统的和服嫁衣,纯白色,上面银线绣着繁复的纹路。 脸上搽着厚厚的粉,十分惨白,嘴唇上的口红就点了个小小的圆。 灯光较暗的台下,没了课的司乐天,悄么么溜了进来,在小姐妹的耳边说道: “笑笑,我来看你的演讲。” “你咋才来!我的刚结束。”司笑笑压低声音小小声: “刚才导师提问了许多问题,我都要吓死了!” “你咋这么快就结束了?不是每个人十分钟吗?”司乐天解释道: “我上课前特地来瞄了一眼,你排位比较靠后啊!” “薇薇安任性呗,许多人她都不给机会,直接轰下台。” 司乐天闻言,咧着嘴表示:“你这导师还真是个狠人,油盐不进!” 正说着呢,台上的岛国学生就被薇薇安轰下了台,冷冷一句: “伊藤织花,你不如让你家族的裁缝团队来演讲吧,我相信,他们一定比你介绍的更清楚!”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伊藤织花身上的嫁衣不是自己做的。 伊藤织花满眼的难以置信,肩上扛着一把白伞,着急地上前。 她还想分辩两句什么,薇薇安强势地一挥手:ъitv “你先出去!最讨厌作弊的学生!下一位!” 伊藤织花连眼泪都急出来了,奈何,薇薇安太过强势。 身后,一个身着韩服的女子,双手拎着裙摆,赶紧上台。 她的身上,是一身黄色的韩服嫁衣。 司笑笑看到后,不自觉咦了一声。 “咋了,笑笑?” “乐天,这个衣服好奇怪啊,这不是我们明朝的?” 司笑笑其他的学不会,钻研历史跟衣裳,十分在行。 “可是,又不太像是明朝的,这衣裳穿着整体都肿起来了,这哪国人?” 互联网不发达的年代,国内的电视剧也没韩剧,谁认识韩服? “笑笑,我哥说过,这是棒子。” 俩小女生顿时一阵捂嘴嘿嘿嘿! 那女学生表现倒是非常亮眼,美式英语说得十分流利,解释得也头头是道的。 薇薇安也频频点头,还给她打分【a】 然而—— 她突然在台上哭诉起来,说自己的作品被人抄袭了。 抄袭者还敢在她前面进行演讲,抢夺了先机,这对她的作品而言,是一种侮辱! 司笑笑见人家在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问:“乐天,她说啥呢?” 司乐天翻译给小姐妹听: “那位抄袭者,就是前面演讲了东方嫁衣的sile” “哦。”司笑笑淡淡哦了一声。 三秒后,突然反应过来:“卧槽!这逼货居然敢说我抄袭!” …… 司笑笑的脾气瞬间就压不住了,站起来直接冲上台: “你个棒子,你说谁抄袭呢?”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穿着我们大明朝的衣服就上台了,你脸呢?” “我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你们半岛这种弹丸之地,从来都是附属国,你有资格说我抄袭?” “以前附属给我们的各个朝代,你们跪下来给我们当孙子,求爷爷告奶奶,上贡讨活路。” “现在有你米国狗爹撑腰了,你们屁大点地方居然还分裂成了南北!” “一个没有文明根基的附属国,自古以来跪着就没站起来过,你个软骨头!” “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抄袭?” “就你身上这件嫁衣,这特么是皇后的?这是太子妃的!” “明黄为九五之尊,天子专用。” “你身上这布料,黄不黄、绿不绿的,连杏黄都不算正宗,你哪门子的皇后嫁衣?” “这特么放在我们明清时代,那是给太子、太子妃穿的!” “这足以证明,你们的所谓皇帝皇后,在我们大华夏,那就是狗儿子!” 司笑笑气急之下,一通疯狂输出! 但是,她用的是国语。 台下的一群地球居民,均是一脸懵逼,要打架了? 独独两个人是例外: 司乐天、薇薇安,放肆张狂地笑。 司乐天忽然意识到点什么,赶紧用英语将司笑笑刚才的话,给翻译了出来。 如今的司乐天,英语口语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 众人听完,也是一通丧心病狂的大笑! 台上,那名学生扑倒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丧考妣。 司笑笑双手环胸,冷冷睥睨,根本不带怕的。 一身大红的嫁衣,满头珠翠摇曳,凤冠气势凌厉,衬托得她气场愈发强大。 司笑笑冷哼一声,大白眼翻上天: “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你这一套,都是我那傻逼小学同学玩剩下的!” “那个经常发羊癫疯的傻逼,总想靠着躺在地上讹诈我们,得逞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就不怕,有本事你躺下发作啊,校长来了也不关我的事!” “你自己有病,凭啥就能赖上我?(ˉ▽ ̄~)切~~” 两相对比之下,场面居然诡异而滑稽: 司笑笑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正宫娘娘,学生匍匐在地上惨烈地哭泣,更像是被娘娘绝杀的小妾。 台下的学生们,更加欣赏司笑笑这种态度冷冽的女王气势。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使劲儿在台下鼓掌欢呼: “sile!sile!!sile!!!” 性格直接的西方人,更加欣赏强硬者。 这一仗,司笑笑打得扬眉吐气! 下课后,众人都围在她跟前,各种攀谈恭喜,还有人表示要跟她学刺绣。 司笑笑嘿嘿嘿乐呵,都爽快答应了下来。 有人问:“sile,那个伊什么花的,也是棒子吧,明目张胆地作弊,太侮辱人了!” 司笑笑想了想,十分幽默地来了一句: “不,那不是棒子,那是个鬼子!” 第268章 庄园门口遭遇绑架 意气风发的小姐妹,高高兴兴放学回家。 诺澜庄园原本给她们安排了小轿车接送,但是,司乐天嫌太高调了。 这所学校里,有钱人遍地都是。 毫不夸张,世界百强企业的少爷小姐们,都有人在这里就读。 可人家并不炫富,反而非常低调,平时上学放学都是自行车。 只有那些家里是暴发户的,才搞特殊仪式,安排豪车接送。 搞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 司乐天跟司笑笑的统一意见,也是不要太高调。 这里真正的富人子弟,其实更愿意与低调的同学接触。 潜移默化之中,那些看似穷学生的人,有普通人,有超级富豪,也许会逐渐走到一起,成为朋友。 日后,他们也许是彼此的人脉与资源。 那些张牙舞爪炫富的人,大家都敬而远之。 腹有诗书气自华,放在哪个国家的真正豪门世家,都是择友标准。 司乐天跟司笑笑,并排骑着自行车,沿着塞纳河说笑着回家。 诺澜庄园不算市中心,但也不在郊区。 学校到庄园,大概两公里,一路上,人来人往。 进入庄园外围时,基本没有了人流。 林诺派来暗中保护她俩的保镖车,也跟了上来,缓缓行驶在身后。 突然—— 四五名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的皮衣人,快速包抄了上来! 车里的两名保镖,立马戒备,直接端出了ak-47! 在法兰克,无论哪个年代,帮派拿钱办事,太多富家子弟出意外了。 哪怕是三十年后,法兰克的帮派之间,十几人、几十人依然敢手持ak-47在大街上直接开火,对射。 火并甚至会持续几天。 这种程度的火并,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和平国家,都是十分罕见的。 更别提安全度极高的我国,那种彼此棒球棍互殴的场面,在这种ak扫射的场面下,完全不值一提。 保镖车疯狂按喇叭,要摩托车让道,同时,也是提醒前面的两位小姐,快往庄园里面跑! 根据他们的经验,飞车党是来绑架人的,不会轻易开枪伤害她们。 这些人,求财! 保镖威胁道:“私人庄园,请勿擅闯,马上离开这里!” 说话间,子弹上膛。 对方根本不把保镖的话当一回事! 其中三人的摩托车,呈三角形式,拦在保镖车的前面,试图将它逼停。 保镖看到他们的装扮跟身高,当即法克了一声:“山口组!” 紧接着,保镖一脚油门,车子往前轰去,根本不在乎前面有人拦车! 山口组这样的外来帮派,在保镖的经验里,没有本地的黑手党讲原则。 黑手党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会绑票,但是,好歹给钱就放人。 但是,山口组不是! 他们手段狠辣,即使人质被解救,也会遭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还有另外两台摩托车加速追了出去,明显就是去绑架两位小姐了。 保镖不敢耽搁,狠狠轰油门顶着前面的摩托车前行,手中ak伸出车窗,哒哒哒就是一阵扫射! 摩托上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手中也是ak-47,调转枪口开始对射。 …… 司乐天跟司笑笑早在保镖车打喇叭时,就发觉了异常,自行车踩到飞起! 前方十米处,就是庄园的大门,跑进去,就安全了! “开门!快开门!” 俩小姑娘扯着嗓子疯狂呐喊。 大黑铁门被里面一脸震惊的园丁大爷慌忙拉开。 可对方追来的人是摩托车,又是惯犯,速度是她俩的三倍。 眼瞅着,两台摩托车追了上来—— 经验丰富的园丁大爷,突然冲了出来! 但见头发雪白的大爷,手中一把将近一米长的花草修剪大黑剪,直接插在了摩托车的轮子里! 轰隆一声巨响! 率先冲上来的摩托车,突然侧翻在地,骑手狠狠摔在地上。 另外一辆冲上来的摩托车,猛然车头转向,才避免了撞上来。 只是,他转向后冲出去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就冲到了路边的河里。 “关门!快关门!”大爷是华人,招呼两个小姐妹一起帮忙,关上大铁门。 就是可惜,大铁门不是铁皮,是方形铁管焊接的铁栅栏门。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迅速爬起来,手中举起了ak-47,对准了铁门内。 “趴下!” 司乐天一手一个,将司笑笑跟大爷一起压倒在地上。 好在,大爷已经从里面反锁了门。 那人见三人趴在了地上,突然张狂地笑,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 “你们,站起来!” 他的那支ak-47,大半个枪身都从铁栅栏的空隙里伸了进来,指着地上趴着的三人。 司乐天小心翼翼抬头,心内顿时一阵大无语! 这大门是铁栅栏,关上跟没关上,有一毛钱的区别? “乐天,他那枪都伸进来了,咱要不要……” 司笑笑给小姐妹递了个眼神。 “嘘!”司乐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对方那枪看。 嗯,这枪我知道,奶奶教过,郑伯那里的训练场我还用过。 司乐天在心里飞速推演着自己接下来的方案是否可行。 三人在对方的枪口下,举着双手缓缓站了起来。 对方命令道:“打开门,女孩走出来!” 大爷虽然一脸的不愿意,可如今,人家手上有ak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这边发生了意外,庄园里面的别墅,应该听到动静了。 庄园是有护卫的,应该在赶来了。 大爷慢吞吞地开锁—— 俩小姐妹悄悄对视一眼,突然齐刷刷动手! 司笑笑一把抱住那把大半个枪身都伸进来指着她们的ak-47! 司乐天速度更快,更是先一步伸手出去,卸掉了弹匣! 一切不过一秒间! 突变发生,那人怒吼一声,猛然用力往出拽枪! 司笑笑肉姑娘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110斤的重量,死命抱住枪就是不松手。 不止如此,她还歪了个角度,让枪卡在了铁栅栏的缝隙里,外面的人更加不容易抽走了。 那人急了,突然扣动扳机! 砰砰砰! 然而,除了上了膛的子弹被打了出来,哪里还有子弹? 司笑笑被枪身震得浑身都要麻利,惊恐地尖叫着! 一旁的大爷捞起花圃边的镰刀,对着那黑衣人的胳膊就是一通乱砍。 司乐天也加入混战,跟小姐妹一起,拼死也要夺下这支ak-47! 第269章 克父克母克配偶克子女 大爷的镰刀,堪比死神的镰刀! 那黑衣人惨烈嚎叫着,不得不放了手。 枪,终于夺过来了! 司乐天赶紧将弹匣装上,调转枪口对准黑衣人: “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对方穿着黑色皮衣的胳膊,被镰刀砍得稀巴烂,血水流了出来。 “小女孩,会开枪吗?” 黑衣人不甘心自己一个道上混的,居然被两个黄毛丫头外加一个白发老人给绝杀了! 说出去,以后还怎么混? 司乐天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小姑娘,对着黑衣人的大腿、膝盖,就是一通扫射! 那人完全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狠绝! 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开打! 他闷声嘶吼着,跪坐在了地上。 “乐天!笑笑!”林诺带着人冲了过来。 外面,突然发生一声剧烈的爆炸—— 保镖以及那台车,居然被炸了! “快带小姐们回去!”林诺吩咐身边人。 坐在地上的司笑笑,被吓得够呛,表情原本都是呆滞的。 听到林诺的声音后,她顺势抱住了他的腿,哇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七八名持枪的护卫,呈防御姿势,瞧瞧从大门出去了。 护卫队长说道:“诺澜,快点带她们回去!” 林诺不敢怠慢,深知自己留下来是累赘,叮嘱:“千万小心!” 说着,他蹲下来抱起司笑笑,快步往里面的别墅跑去。 司乐天手中还举着那杆抢来的ak-47,跟着哥哥快速往里面跑。 身后,此起彼伏的枪击声,哒哒哒,绵延不绝。 …… 国内,龙城。 深秋时节,气温骤降。 颜立夏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梁小茹伤到的是多根肋骨与脊椎,还不能出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司辰为表示谢意,哪怕出钱,也让人家在医院接受看护与治疗。 颜立夏与梁小茹之间,谁也没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目前的关系,大家和和气气的,颜立夏会每天带孩子去医院看望她。 也会在不忙的时候,去病房陪着她,或者帮忙照顾、擦洗。 这天,司辰两口子带着儿子、女儿刚从医院出来,正要回荣军大院。 突然,发现对面的那家包子铺前,居然围拢了许多人,看热闹。 准确说,包子铺已经不开了。 这一个半月,那间铺子根本没人敢租! 就连旁边左右两侧一连四五家铺子,都退租了。 谣言也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横死了人,是个不祥之地,每晚还能听到鬼哭狼嚎的惨叫。 总之,各种离谱的传言,都出来了! 此刻,那铺子的门口,人们围观的是跳大神—— 房东,也就是那位鸡窝头青年的母亲,请来了神婆,驱邪! 司辰心里有了点别的想法,就凑过去看热闹了。 但见那场子的中间,摆着花里胡哨的祭坛。 祭坛前,一个身披破烂袍子的婶子,举着一把木头剑,口中念念有词,抖啊抖地跳着奇怪的舞。 司辰抱着两个娃娃,颜立夏跟在身边,皱眉: “司辰,走吧,这有啥好看的!” 蓦然,司辰发现了点什么,问: “立夏,你瞅那个神婆,是不是黄婶子?” 颜立夏着实被惊到了,下意识就是一句: “不应该吧,黄婶子在司家村,咋可能在龙城?” 只是,当她定睛看过去时,霎时愣住: “呀!好像真的是黄婶子啊!” 两口子挤进去人群之中,好一通仔细辨认,可不就是? 黄婶子折腾了许久,又是燃烧符纸,又是朝天喷酒,还到处挥舞、劈、砍、挑、刺着木剑。 结果,她却突然来了一句: “属龙、属虎、属蛇的人,转过身,回避!” 司辰:……-_-|| 他自己属龙,怀里俩娃娃都属龙,真得回避? 人群里,还真的有人转身了。 司辰懒得搭理,没动。 没成想,那神婆原本闭着的眼,猛然睁开,对着司辰这边呵斥: “一个炕上盘卧三条龙,家主不仅是纯阳之命,怀中娃娃也都是纯阳之命,好霸道的一家子!” 司辰更是大无语了! 没想到,那神婆又看了看颜立夏,再看了看司辰,大惊失色: “你夫妻二人皆是煞命,又姻缘缔结,千年难得一见啊!” 司辰听她胡说八道,不悦地皱起眉,沉声道: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送局子里?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那神婆居然莫名其妙忌惮司辰发怒,当场就是一通掐指算命: “你这俩娃娃,生于戊辰年、戊午月、戊申日、戊寅时,不是纯阳八字又是何?” 司辰顿时变脸了! 戊辰年,是指的1988年。 戊午月,是指的农历五月。 戊申日,指的是农历初九。 戊辰时,则是指的孩子出生时辰,凌晨三点。 按照天干地支的算法,他的娃娃们确实都是纯阳八字。 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其中,排在单数位置的是为阳: 甲、丙、戊、庚、壬。 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这里面,也是排在单数位置的是为阳: 子、寅、辰、午、申、戌。 可司辰不想、不愿意信这些! 小平安、小圆满还这么小,司辰不想被这些所谓的预言,束缚了娃娃们的命运! 他的命,所谓的“腊月老龙海底游”。 颜立夏的命,所谓的“四月猴,满山吼”。 伴随着那些“克父克母克配偶克子女”一般的谶言,实在是烦人!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一句试试看!”司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对那神婆,丝毫不客气: “黄婶子,司家村容纳不下你吗?啥时候又来龙城招摇撞骗了?” 对方一脸懵逼地看着司辰,奇怪道: “我不姓黄,我姓康,本地人。” 一旁请这位神婆来的阿姨,立马也证明道: “司老板,康婶子是本地人,河西区,康家村人,多少年了,老龙城人都知道她,可灵了!” 司辰两口子顿时愣在原地,这究竟,咋回事?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可黄婶子,也的确是司家村的人,由于是神婆,一辈子未嫁。 那康神婆收拾了自己的木剑,指着司辰说道: “你们的铺子大凶啊,老婆子我无法驱除那定西,这人,命硬,你们的铺子都卖给他,消灾避难,他能镇得住那大凶之物!” 司辰:……-_-||搞什么? 卧槽啊!卧了个大槽! 第270章 有八家铺子要卖给我 那康神婆一走,这几家铺子的老板娘,纷纷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 “司老板,您这可是大能耐啊!” “既然康神婆都那么说了,您指定是那大福报的人!” “司老板,走、走走,上我家说话……” 六七个婶子叽叽喳喳围着司辰拉扯,显然是要谈自己店面买卖的事情了。 司辰的视线,却一直看着那慌张跑走的康神婆,心想: 人的生辰八字,那都是非常私密的事。 就算是所谓的有能耐大师,那也需要问清楚了才能给算命。 这神婆什么来历?直接就说出了我娃娃们的八字? 但见那神婆麻利得很,将祭坛上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揽进一个蛇皮袋子里。 而后,跑到人力三轮车的跟前,一甩,袋子丢入车斗。 她又快速跳到前面,脚蹬一踩,一溜烟跑了! …… 十分钟后。 某位婶子家的客厅,司辰坐在单人沙发上,其他婶子围坐周围。 还有沙发坐不下的,搬了凳子坐在旁边。 颜立夏先带着娃娃们回去了。 其中一位带头的婶子,轻声干咳,堆满笑意,说道: “那个,司老板啊,我们几个老姐妹意见一致,的确是想卖那些铺子。” “是啊、是啊!” 众人跟着附和,一阵略显局促的笑声响起。 司辰心里门儿清,早都盘算清楚了,就等着她们开口呢。 婶子们客客气气说了一通废话,都是夸赞司辰生意做得大,是大老板。 半晌,才切入正题,说道:“司老板呐,我家那铺面呢,面积还挺大的,80平。” 旁边立马有人插嘴:“我家的也挺大的,有96平哩!” 别人也开始插嘴:“我家的更大,128平!”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报自家铺子的面积: 从60平到200平,八家铺子面积不一。 司辰边听心内边开心,好得很! 面上,他却不动声色。 阿姨们一窝蜂一样吵吵嚷嚷了半天,那带头婶子出来镇场子了: “都先别吵吵,听我说!” 几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司老板,我们那些铺子呢,您收了,无论是开超市、开馆子、开旅店,那都是地段儿非常好的。” 带头婶子铺垫了一下,说道: “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您呢,比市场价稍微低一点,我们都是能接受的。” 司辰了然,对方虽然想卖给他商铺,但是,还想像菜市场一样,准备迎接一波他的砍价。 “婶子们计划多少钱卖给我?”司辰一脚就把皮球踢回去。 这是一个心理试探的过程。 婶子们彼此看了看,按照回来时路上商量的,带头人说道: “这个,我们的铺面呢,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临街,客流大,装修有档次,非常体面。” “司老板,虽然说,出了那样的事儿,但是呢,都是那些人以讹传讹,不是?” “这个,我们呢,也就吃点亏,您按照正常价格的九五成收了铺子,咋样?” 司辰:……-_-||九五成? 这个让利的方式,果然十分菜场砍价。 “婶子,先说您家的铺面,愿意多少钱卖我?” 那带头婶子笑容一僵,人都愣住了。 两秒后,她砸了一下嘴,扯开僵硬的笑,说道: “那啥,婶子是个实诚人,也不会说那虚话,就直说了啊!” “婶子那铺子80平,头先有人来瞧,说是一口价给五万块呢!” “婶子让利多些,你给四万八!” 那婶子的语气,豪爽极了! 司辰没接话,只是端起面前婶子给倒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心想: 可不愧是婶子! 五万,这个报价,比市面上的价格,足足高了一倍! 还让利九五成?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准备好了要应对大幅度的砍价。 就算司辰抓住“闹鬼”这一点,按照对半的价格狂砍,她们也不吃亏。 你看,高手永远在民间。 司辰放下茶杯,一脸的为难,开始配合婶子们的表演: “婶子,你那铺面是祖上传下来的。” “不是人家那种小平房,而是老旧的砖瓦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我就算买回来,也是要屋顶换瓦、屋内粉刷,重新装修的,这可都是钱!” 司辰嘴里这么说,实际上,买到手他就要推倒重建。 听到司辰这话,婶子夸张地说道:“哎!你这小伙子,可不能这么说!” 接下来,婶子重新把她的铺子夸了一遍。 司辰循序渐进地顺着婶子的话,微微讪笑了一下,表演着自己被她拿话堵住了。 “司老板,婶子说的对不对啊?”那婶子观察着司辰的表情,觉得自己成功了,还暗中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 司辰不情愿地点点头,又说道: “可您那铺子,不是在闹……” “哎——这话可不能说!”婶子连忙抢白:“那都是以讹传讹。” 话到这个份儿上了,司辰可就要露出獠牙了: “那您找我来,不就是为了尽快出手?” “婶子,您这康神婆都请了,那啥,对吧?” “她还特地指点迷津,说是我八字纯阳镇压邪祟,对吧?” 司辰的话,再次让婶子脸色白了白。 可她们都是有对策的人,难缠得很,当即七嘴八舌地说道: “那啥,闹鬼呢,指定是没有的事,都新社会了,封建迷信要破除,对不对?” “我们呢,也就是做做样子,堵一堵那些好事者的臭嘴!” “是啊,司老板,您是干大事业的人,你可不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呢?” 你看,跟婶子讲道理,你是没道理可讲的。 道理跟神力,她们两手抓。 司辰笑了笑,起身,整了整衣襟,淡淡说道: “婶子们,你们要是这么说,那可就没诚意了。” 婶子们顿时乱成一锅粥,好一通挽留。 司辰没坐下,而是说道:“这都两点半了,我那边鞋厂三点钟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先走了” 婶子们又乱了! 最终,那位带头的婶子,抛出降价筹码: “司老板,九成,您只需要出九成的钱,咋样?” “五成。” 第271章 成功拿到一千平地皮 婶子们一听司辰说“五成”,顿时就炸锅了: “那不行!司老板,五成我们可赔死了!” 吵吵嚷嚷,就跟那敲锣打鼓一般,围着司辰把他耳膜都要吵炸了。 司辰拨开人群,就要往出走。 众人慌忙拦住,带头婶子说道: “司老板,这样吧,我们吃点亏,八五成,咋样?” 司辰嘿嘿一笑,抛出炸弹:“四五成。” “哎!这咋还越给越少了?司老板呐,这可都是我们家的祖产呐!” “那我出四成吧!”司辰在婶子们惊悚的目光里,十分慷慨地说道: “这个报价,是我的心理预期,就不给你们降价了。” 婶子们顿时慌得一批! 果然啊,无奸不商! 这个司老板,是非常懂行的,这一砍价,直接就给砍到位了。 但是,她们还是要挣扎,毕竟在菜市场里她们可是一分钱都要节省的。 “司老板,不带您这样开玩笑的啊,您有点诚意,八成,咋样?” “就四成了。” “那不行,四成亏死我们!就是砸手里,都不可能四成!” “司老板,要不然这样,我们赔一点,七成!” “对,七成,一口价,不要再还价了,大家都让一步,有点诚意!” 司辰终于抛出自己的杀手锏,茶里茶气地说道: “婶子们,铺子是你们要卖给我的,你们说的这个价,我都能买到地段更好的铺面了,是不是?” 众人的表情瞬间就微妙了,这是个终极杀招。 是的,她们嘴上说着让利,实则,还是抬高了价格在卖。 按照她们最初的报价,照着五折砍,才是市场价。 这年头,临街铺面值钱吗?值! 但是,并没有多少普通人有钱买,基本都是租了做买卖,先赚钱,再说买。 龙城的地产开发,这年头还没兴起。 那是因为人们都削尖了脑袋往单位里面钻,等着单位给落户口、分房子。 九六年开始,大学生不包分配。 九八年,大面积推行这个政策,截止千禧年,国家全面停止了包分配。 也是从九八年的六月开始,效益不好的单位陆续开始不分房。 千禧年开始,龙城的地产起飞了,消费主力是刚需住房。 商铺投资,哪怕是千禧年,其实都没有多少人有这个眼光。 就在司辰要走时,那带头婶子终于肯放低姿态了,说道: “司老板,您看我们也都不容易,眼瞅着刚退休,就指着铺子能收点租过日子呢!” “您家大业大的,收我们的铺子,那不是易如反掌?” “这样吧,我们吃亏就吃亏,您给加加价,六成!” “对!一口价,谁都不要再拉扯了,我们都同意!” 一群婶子完全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司辰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说道: “那成,我加点钱,虽然我不是很需要这铺子,但大家街里街坊的,我就给你们四五成吧!” 婶子们恨不能送司辰一个字:滚!!! 对于我们的国人而言,房子,从来都看得很重。 司辰见众人都不说话了,说道: “婶子们,我真的要去开会了,咱回头再聊,昂~” 婶子们以为他在拿自己开涮呢! 这砍价的模样,一点都没有买的诚意嘛! 气氛都吵嚷到如此白热化的状态了,今天放走了他,改天,咋可能再把他抓回来? 甩手铺子出去,务必要趁热打铁! “哎,别走、别走!好商量嘛,这都马上要成了,司老板,您不急!” 婶子们又是一通劝阻,个个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五五成,这个是真的不能再少了!” 甚至有不会说话的婶子,急得来了一句: “再少可就棺材本儿都搭进去了!” 司辰心里清楚,这是到了她们的心理价位了。 “五成,我最后能让步的价位了,各位婶子要是答应,我就让公司法务部的拟了合同送过来。” 司辰说着,就从腰间取出了大哥大,踢出了谈判中的临门一脚。 婶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吵了。 这证明,刚好戳中了她们的心思。 当然,这个价位,司辰是不能一开始就如了她们愿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奏效。 几位婶子彼此看了看,几秒后,带头婶子才无比惋惜地说道: “五成就五成吧,娃他爸棺材本赔出去就赔出去了!” 紧接着,事情就变得非常顺利了。 最终,司辰以不到三十万,拿下了大小不一的八间商铺,总面积一千平出点头。 …… 大洋彼岸,法兰克。 诺澜庄园的护卫们,冲出去后跟对方的人扫射起来。 别看双方扫射激烈,实际上,都不会真的瞄准了往死里打。 杀人,不止犯法,还会引起帮派报复。 山口组的只是来绑架人的,没道理跟富人结仇,或者是他们死在这里,不划算。 帮派每天还不知道接多少任务呢,那成员还不得死绝了? 只有那些刚入会的新人,或者是电影里,才会觉得帮派真的会上来就搞死人。 实际上,行有行规。 如果拿刀砍人,是刀背,而不是刀刃。 就算砍,也不能致命部位。 如果拿棍子干架,是挑不致命的地方下手。 恐吓对方妥协,达到自己目的,而非弄死人。 如果是枪,就是瞄不准,大部分时候其实是火力威慑。 除非,接到的是暗杀任务。 哪怕是帮派火并,一般也是比拼的气势。 让对方怕,我方赢,才是最终目的。 而不是弄死对方多少人,自己也死多少人。 因此,这一场看似火光冲天的对射,其实,并没有死人。 就连车里的保镖,也早都转移出来了。 山口组的人炸了那台车,其实是一种威慑。 最终,山口组的人各个带伤,逃了。 这边鸣金收罗,回去给林诺交差。 别墅客厅内。 原本,林诺紧张兮兮地抱着司笑笑回来了,生怕她受了惊吓,不停安慰: “别怕了,我会保护好你们,回来了,就安全了!” 说着,他还大声叫道: “管家,给医生拨个电话,请他赶紧来一趟!” 家庭医生,并不是住在庄园里。 人家有自己的诊所,服务于富人,您有事电话联络。 林诺不放心,还特地叮嘱: “让他再带一位心理医生,价钱不是问题!” 司乐天一脸淡定,诧异地问:“笑笑,你受伤了?” “没啊!”司笑笑被林诺放在沙发上,抹了抹泪,问: “你咋还把那枪带回来了?” “这玩意儿好像先进一些,你要不要过来瞅瞅?” 司乐天说着,直接下手拆枪! 林诺:……┗|`o′|┛嗷~~ 第272章 会一会那只闹腾的“鬼” 林诺知道司家人的彪悍,但是—— 从未想过自己貌美如花、高挑纤瘦的妹妹,居然是个霸王花啊! “乐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怕这些东西?快把枪放下!” 司笑笑那副惊恐的模样,早没了,帮小姐妹回道: “枪而已,又不吃人,我们从小摸到大。” 她不是吹牛,是真的摸过枪。 从小到大,她都跟司乐天黏在一起。 司乐天被安排着去郑执那里的靶场练枪,司笑笑自然也是去了的。 当然,司笑笑属于经常打偏,技术很菜。 司乐天可就不一样了,奶奶可是要检验结果滴~ “乐天,你说这枪先进一些,从哪里瞧出来的?” 司笑笑凑了过去,害怕神马的,她有过吗? “你看啊,咱以前摸过的那些,是ak-47的1型,就是最初级的那种,刺刀都不能装。” 司乐天倒是识货,拆解了一部分零件,分析道: “现在这个口径更大一些,轻多了,我开枪后就感觉到了,火力也是真的猛!” 林诺看着对ak-47兴趣浓厚的司乐天、司笑笑,简直无语凝噎! 身后,回来准备汇报情况的保镖队长,看着两个研究ak-47的小姑娘,也是被惊到了。 他是唐人,听着司乐天的话,半天回不过神,心想: 这姑娘真是来留学的?莫非兼修武器学科? 一想到那些人里面,被司乐天扫射了膝盖的绑架犯,才是重伤者。 保镖队长默默在心里改了口: 不,这姑娘主修一定是武器,辅修是工商管理。 …… 司辰买了商铺后,安排人去办理手续了。 又让手底下的人去招标工程队,把这地方重新建一座六层小楼。 这么大一片地方,临街,司辰可是有大用处了! 并且,这一片的地皮,可不止一千平。 因为,后续又有紧挨着的一些商户,将自己手上的铺子卖给了司辰。 就连后面一排的住户,都有人卖了房子,去别的地方买了。 这就导致,司辰握在手中的地皮,已经高达三千平了! 时值立冬。 北方的冬天,户外施工是不可能的,全是冻土。 所以,先把审批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好。 只是,困扰司辰的事情,一直都存在。 那就是,闹鬼! 这也正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远离这里。 司辰了解了一下,许多人一到晚上,就能听到男人的怪异哭声。 一开始,是个女人的哭声,又哭又笑的,还经常唱歌。 有人还看到过,就在出事的那家包子铺的屋顶,坐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 后来,司辰买走了商铺,这事情没了。 于是乎,以讹传讹,就真的认为是司辰命硬,镇压住了。 司辰却对此嗤之以鼻,死了个男人,为啥是个“女鬼”? 他原本打算会一会这个“女鬼”的,奈何,她消停了。 也就两天的功夫,又出来个“男鬼”! 招数还升级了,不仅会哭、会笑、会唱歌,还会说话。 “我死得好惨啊!” “我的头都歪了,谁来帮我扶一下脑袋!” “我好饿啊,我想吃人!”tν 司辰对此,依然嗤之以鼻。 没见过鬼,还没看过英叔的电影? 鬼又不是丧尸,吃什么人? 最近两年,聊斋跟英叔的电影很受追捧。 聊斋还会重播,许多人哪怕吓得半死,躲在被窝里发着抖也要看。 即使这一版的聊斋特效相当差劲,甚至没特效。 用后世人的眼光看,许多镜头里的道具,一眼穿帮。 可是,在这个没有同类型电视剧的年代,它就是神作!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这一版的聊斋,是真的敢拍! 里面的鬼,妖,魔,都是可以出现的。 后世,许多作品里面是不允许有鬼的,尤其电影。 所以,内地翻拍的聂小倩,是狐妖。 不然,你就别上映。 哪怕是所谓“闹鬼”的桥段,最终都要给出科学的解释。 比如,精神失常,幻觉,人装的。 司辰还挺期待会一会这只闹事的“男鬼”的。 于是乎,他按照最近收集来的信息,拎着酒菜、一袋子钱,背上他许久未出山的长条木盒,出发! 立冬这天,是农历十月初十。 司辰把车停在路边,躺在里面抽烟等“鬼”哭。 从天黑就开始等,他都睡着了,愣是没等到。 后半夜,上弦月落下去了,漆黑一片。 那声音出现了,开始重复那些唬人的台词。 司辰在车里缓缓醒来,竖着耳朵仔细听,辨别那声音传来的方位。 距离,大概五十米。 方向,东方。 司辰拿上准备好的东西,下了车。 他将一只烧鸡、一瓶汾酒,放在原先的包子铺门口。 根据人民群众的口口相传,这是那只“鬼”要求的。 它还要求,要将rb也放在祭品的位置,还要用砖头压着。 司辰心想,哦,呵呵呵! 那“鬼”会在附近的居民家,随便挑选一家,哭丧。 然后,那人就得出来上贡。 否则,第二天还来哭丧。 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惊动了片儿警。 也有人怀疑是人闹的,可是,这么多天了,就是抓不到。 司辰也依样画葫芦,放了一沓冥币,用砖头压住。 而后,他就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 只不过,越是靠近,他越是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怎么像是录音机播放的声音? 待到他循着声音找到那个位置,的确发现了一只收音机。 只不过,它放的位置十分隐蔽,在某户人家的院墙上,还用黑漆漆的布盖住了。 难怪啊! 司辰没管这个小东西,而是原路返回。 他动作很轻,也很警惕,一路贴着墙根悄悄走。 刚回到前排门面房,就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蹲在原先的包子铺门口,吃东西。 地上的烧鸡,被那“鬼”抓在手中大口啃着。 时不时,他还抓起一旁的酒瓶,大喝一口,再发出“啊——”的叹息。 司辰顿时就乐了,鬼,不是用吸的吗? 这逼玩意儿,根本就是个人嘛! 这一刻,司辰的内心失望极了! 第274章 集体翻脸的卖地皮婶子们 “闹鬼”的真相被揭开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这一场闹剧之所以能持续这么久,归根结底,还是老百姓骨子里是敬畏这些东西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别看当时的年代除旧破害,其实,民众的思想只能被上面影响一阵子,而不是一辈子。 一进入八十年代,开放后许多人逐渐走向了百无禁忌的状态。 许多被压制的东西,都会逐渐复苏。 比如,倒卖古董。 比如,下海经商。 又比如,信奉鬼神。 自古以来,信奉鬼神,在我们五千年传承的文明古国,就根植于民间的土壤,不可能断绝。 当然,我们华夏人信奉鬼神,在全世界都是别致的,跟别人那种死心塌地的信仰,是完全不一样的。 打个比方。 有个作者叫小青,她进了寺庙会挨个给神像上香。 你问她信鬼神吗? 她信! 所以,挨个许愿呀! 过些天,看哪个愿望灵验了,她就去还愿。 此后,她就给实现哪个愿望的神像继续上香。 下次如果不灵验了,她就不上香了,换一尊,继续试。 呐,这就是我们大部分的华夏人心态: 你灵,我就信你! 你不灵,那对不起! 所以,文明传承五千年,我们的故事里鬼神遍地都是。 可就是没有多少人像是国外那样的,信奉了某位神灵,就死心塌地轴到底。 国外许多信徒,都属于无论灵不灵,就是一根筋地信奉。 还会消灭那些不信奉我这个神灵的人。 你不信,很好,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为了我的神灵,要跟你争夺地盘。 我是神的信徒,我代表我的神灵消灭你! 所以—— “闹鬼”事件平息下来后,当初卖铺面的婶子们,又聚在那带头婶子的家里,一起围着炉子烤火说酸话: “哎呀,咱们祖上好容易传下来的铺子,就那么没了。” 旁边一位正在织毛衣的婶子,接话: “我儿子刚结婚,眼瞅着儿媳妇怀上了,还指望这铺子收租给他贴补贴补家用呢!” 那天的带头婶子往铁炉子里夹炭块,说道: “我那儿子不争气,念书不行,吃苦不肯,见天儿躺家里看电视。” “那电视能看出个花儿来?还是能给他看个媳妇儿回来!” “你说,我不得给他留个铺面养活自己?” “这如今,说啥也晚喽!” 另外一名婶子抓了把瓜子嗑,顺手就把瓜子皮丢入了炉子里,说道: “早知道,咱们也让家里男人晚上去捉那假鬼,不就不用卖铺子了?” “哎,我说,咱们又不是没让人抓过,是你家男人说的,亲眼瞅见有个女鬼坐在屋顶哭啊!” “就是!因为这个情况,我们都信了你们家,才决定请康神婆的。” “那我家男人说的是真的啊!” “那当初,康神婆也说了,司老板八字全阳,能镇压得住,让我们卖给他的啊!” 一时间,围炉坐着的婶子们,大声吵嚷了起来。 半上午才起床的鸡窝头年轻人,打着哈欠拉开房门,说道: “吵什么吵?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众婶子:?啥(o_o) “你们就是闲得慌!那司老板说不定跟康神婆就是一伙儿的呢?骗你们这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婆姨!” 别人还没炸锅,他老母亲先站了起来,骂道: “臭小子!胡说八道个啥?你咋一点礼貌都没有!快给阿姨们道歉!” 围炉坐着的婶子们,个个脸色难看,有人怼回去: “司老板一个外地人,跟康神婆咋就是一伙儿的?你小子简直胡说八道!” “就是啊!康神婆是你妈请来的,总不能,你妈跟司老板也是一伙儿的吧?” 带头婶子急了,连忙说道:“哎——这话可不兴说啊!我咋可能跟他们一伙儿的呢?” 紧接着,她就是一通连珠炮,撇清自己。 对着这边说话呢,还不忘伸手推自己的儿子,让他把卧室门关上。 这一带的城中居民村,一家一个小院子,屋里冬天采暖都是铁皮炉子。 不比那些单位分配的家属楼,有暖气。 11月中旬,初冬时节,北方已经冷得人不想离开炉子了。 婶子们围着炉子吵嚷,那鸡窝头青年又吼吼道: “司老板跟康神婆不是一伙儿的,那就跟那个‘男鬼’是一伙儿的。” “我们这么多家的老爷们一起,都抓不住,公安也抓不住。” “咋就司老板能抓住?还单枪匹马一个人!” “指不定,那‘男鬼’就是他雇来的!” “看你们的铺子好忽悠,就想着连同周围的铺子都忽悠到手。” “我可是听说了,司老板已经请了工程队,合同都签了,年后就动工,要建楼!” “当初,就你们那八间铺子都不够建一栋楼的。” “现在三千平的地皮,当然够他耍喽!” “要我说,你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被司老板这种奸商耍得团团转!” 这一次,出乎意料,婶子们不吼吼了。 众人被鸡窝头这一套阴谋论说得一愣一愣的。 鸡窝头砰一声关了门,躺回被窝,继续捧着自己的岛国侦探漫画看。 屋外,婶子们安静了少许,炸锅了! 她们信了! 她们居然信了! 如今发生的事情,被鸡窝头往回一倒推,她们觉得,出奇地合理啊! 再加上司辰解决了“闹鬼”后,让她们更加扼腕叹息,觉得自己卖铺子太冲动了。 于是乎,从天而降、毫无证据的阴谋论,迅速在一群智商平平无奇的婶子中间,迅速发酵。 最终,她们决定团结一致,要把其他卖铺子的居民都找到,一起找司辰算账! 人啊,有时候处于负面情绪时,智商是下线的。 有句话叫做,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同样的道理,你也说服不了一个以自我利益为出发点的人。 说来说去,利字当头。 她们不甘心,觉得吃亏了,就想靠着谁弱势谁人多的局面,从司辰那里讨一个看似合理的便宜回来。 这种现象有没有很眼熟? 回看后世的网络上,某个内容一出来,一个鸡窝头那样的键盘侠随便一通分析,证据都摆不出来。 后面就是一群不明真相直接跟风说“这就是真相”的人。 第275章 司辰,把商铺退给我们 于是乎,群情激昂的婶子们,不光喊上了自己的男人们。 就连其他那些卖铺子的周遭居民,也都一并喊上了。 在这个没有手机通讯工具的年代,大家不能建群。 每天早上的晨练,就成了众人接头的聚集地。 这天早上,司老太跟司雪梅俩人带着娃娃们来公园玩耍。 平时热情打招呼的点头之交,似乎都在有意回避。 她们还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十分警惕地看着这边。 司老太挑挑眉,刻意将怀里的小平安放了下来,让他随便跑。 小家伙是个酷爱热闹的性格,哪里人多哪里钻。 一岁五个月的小崽崽,跑得飞快,一眨眼,就钻入了人群里。 司老太稍稍等了一会儿,这才悄么么靠近,听到了一点内容。 只是,他们人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司老太靠近。 人群瞬间松散开来,众人掩饰性地摆弄着手中的舞蹈扇、太极剑等健身物什。 “哎呦,小平安呐,跑哪里了,太奶奶都找不到你了。” 司老太嘴里说着,开始到处找娃娃。 立马有人呵呵笑着,将小平安从人群里提溜了出来: “老姐姐,又来遛娃娃啊!” “是啊,这小子跑太快,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都要追不上喽~” 司老太说着,就当啥也不知道,接过了孩子,转身离开。 待到她走远了,一群人又围拢到了一起。 …… 小雪这天,龙城的第一场雪,沸沸扬扬飘落。 颜立夏畏寒,出门前里里外外套了八层! 是真的八层,御寒的毛衣都套了两件,外面还有一件宽松版的羊绒大衣。 司辰火气旺盛,秋衣秋裤加毛衣,外面一件驼色羊绒大衣,搞定。 夫妻俩刚从总部查账回来。 一下车,颜立夏就被刺骨的北风吹得直往司辰怀里钻。 “媳妇儿,有这么冷吗?”司辰打趣,还是乖乖扯起了大衣的衣襟,给她挡风。 “啧,好大一个媳妇儿啊,圆滚滚、鼓囊囊的,我这么大的衣服,都把你装不进来。” 颜立夏被气得跳脚,却拿他没办法。 司辰哈哈哈笑得肆无忌惮! 颜立夏小声嘟囔:“幼稚!都大老板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捉弄我!” 司辰如今是真的家大业大,光是产业就已经价值千万了! 手上的流动资金,至少三百万。 超市虽然铺得最多,但是,最赚钱的是煤矿! 然后,就是制鞋厂。 如今,京都的几家大型批发市场,他的旅游鞋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整个北方的旅游鞋蛋糕,他都能分上一口。 八九年底,千万身价,司辰这样的老板,放在煤老板林立的中州省虽然不起眼。 可放眼全国,他是有钱人! 各类工业不发达的年代,靠山吃山,靠资源吃资源的中州省,的确比许多省份都有钱。 当然,贫富差距也是极其严重的。 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各项政策的扶持,以及经济的飞速发展。 尤其是京、粤、深、江、浙、沪的gdp,已经不是一般省市可以比拟了。 哪怕华中各省份,也在化工业、电子厂等等的入驻下,迅速弯道超车。 司辰两口子趁着四下无人,正小意温存呢! 突然—— 咳!咳咳! 有人故意干咳了一声。 颜立夏从自家男人怀里抬头,夫妻俩齐刷刷回头,就见—— 一群大婶大爷,几十双眼睛都瞪着他俩,各个面无表情。 城里人的衣着打扮,已经比较时髦了。 冬天的御寒衣服,大部分不是村里的大棉袄。 而是一种这个年代流行、且一直占据老一辈心目中时髦前沿的棉衣。 面料是纯色的,大红大紫大绿大蓝,有的还是亮光的。 看上去像是塑料布,其实并不是,因为不防水。 放在后世,就是乡镇集市上一百以内的那种老人冬衣。 淳朴得可爱! 你看,时代变了,审美其实一直没变。 …… 十分钟后。 早有了心理准备的司辰,将众人带到了居委会的大会议室。 乌泱泱坐了一群人,与司辰对峙。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到场了,抓捕“男鬼”的公安也在场。 司辰大哥大一喊,自家公司的律师代表,带齐全资料也到场了。 一群大婶大爷,看到司辰这有准备的模样,懵逼的同时,更加相信了阴谋论! 你看,司老板你就是故意套走我们铺子的! 司辰如何能准备完全? 当然是司老太的功劳喽! 那天,放小平安过去,投石问路。 她自己跟上去,捕捉到了关键词,要司辰当心。 活了两辈子的人,司辰跟无数的拆迁户打过交道,自然明白该怎么办。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呢,相关部门的人员都在这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 司辰率先开口。 众人彼此看了看,眼神都有些退缩。 别看他们群情激昂,其实,知道自己没证据,这事情不好办。 半晌,带头的退休老大爷,先来了个卖惨诉苦,将自己这些人的处境,说得那叫一个惨! 那真的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仿佛,这些都不是退休职工,都是这个城市里的流浪者。 司辰默默抽烟,不断点头表示同情,也不打断。 对方见司辰不搭腔,觉得他有些油盐不进。tν 于是乎,带头大爷开始进入正题: “司老板呐,您家大业大,指定是不在乎我们那点小钱的。” 旁边还有人附和着不断点头。 “您看,您能不能把我们那些铺子退回来,我们把钱还给您,一分不少,您放心!” 别说司辰了,就连居委会跟公安,都惊呆了! 啊?这…… 司辰不疾不徐,将烟头按灭在白瓷烟灰缸,也十分客气地说道: “大爷,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那就具有了法律效力。” 司辰给了自家律师一个眼神,律师摆出合同,说道: “诸位都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买卖合同一旦签订,双方自然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司总也按照诸位的诉求,支付了合理合法的购买金。” “这个价格,既符合目前的市场行情,也符合商铺买卖相关律法的规定,不存在任何异常行为。” “各位要求的退还商铺行为,并不符合双方合同里的约定。”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们不是穷山恶水里的刁民,都是单位干了一辈子的人,律法的深浅,还是懂得的。 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人啊,上了年纪,很轴,很要面子! 第276章 合同就是合同,买定离手 人群格外安静,大爷婶子们神色各异,彼此对视了几眼。 带头大爷给了带头婶子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 “司老板呐,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说了不能跟您相比嘛!” 带头婶子发言了,依然走怀柔路线: “您这家大业大,随便去谁那里再买商铺,不是个买呢?” “我们家家户户的,就这么一个商铺,还指着它收点租凑合着过日子呢!” “您就行行好,就当发善心了,把铺子退给我们吧!” 说话间,带头婶子给其他婶子使眼色。 她们也将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七嘴八舌说了出来: “司老板呐,您看看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着这家铺子糊口呢!” 居委会的大姐闻言,默默在心内说道: 你家公婆都没了,你们夫妻俩都是退休老师,孩子毕业包分配,也是老师,哪有那么穷? 随后,众多人都出来诉说自己的惨状。 婶子们一出口,那简直了,要多惨有多惨! 其实,都是添油加醋的卖惨。 居委会大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 “各位叔伯婶子,咱今天聚在一起呢,是来解决问题的,对不?” 官方发话了,众人立马附和: “对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图的就是过个小日子,也没想着要来这里探讨点什么,对吧?” “是、是是!只要司老板行行好,做个仁义的富商,继承发扬我们晋商的优良传统,啊?” 又是一通戴高帽,道德绑架。 “咱们的优良传统,是诚信走天下。”司辰淡淡一笑,回了一句: “既然合同都签了,我就得发扬我们老祖宗的传统精神,信守契约!” 一句话,将后路堵得死死的! 现场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这时,有脾气硬的大爷,忍不住来了一句: “你这后生,咋地油盐不进呢?我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此低声下气同你说好话,咋?真当自己是根葱?” 瞧,没道理了,就翻脸了。 司辰语气冷淡,态度坚决:“白纸黑字的合同,不退!” 这一下,炸锅了! 各种居高临下指教司辰的话,都被抛了出来: “你这后生,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呢?” “你怕不是自导自演、贼喊捉贼吧!” “对,那一出‘闹鬼’,指定是你安排出来的!” 紧接着,阴谋论被抛了出来。 话是越说越难听。 连“公安都抓不住的人,你凭啥一个人就能捉住?”这种话都出口了。 旁边坐着的两名公安,有小情绪了。 “安静!都安静!”其中一名是队长,手中钢笔帽敲着掉漆的大桌子,说道: “我这里有详细的案件记载,我给你们再通报一遍!” 接下来,队长将冗长的审讯过程,重新给众人读了一遍。 其实,案件的情况他们早就对外通报过了。 还出了大字报,张贴在这一片的各个宣传栏上。 大喇叭里也循环播放了几天真实案情,甚至还游街示众了。 这些人能闹这一出,对于公安来说,其实是匪夷所思的! 队长听完今天这些人的诉求,终于明白原因了,他说道: “各位街坊邻里,情况呢,就如同我刚才通报的,都属实。” “不存在你们议论的谁跟谁狼狈为奸,谁又跟谁沆瀣一气。” “事实清楚,情况明了,我们已经结案了。” “至于你们口中那‘男鬼’,已经被判刑了,流氓罪,蹲班房三年!” “宣扬封建迷信,这种旧社会的糟粕,是要坚决打击,并予以取缔的!” 队长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总算是将情绪激动的大爷婶子们给暂时镇住了。 队长心想,这次的轰动性事件,从我手上结的案,我都得到上面的嘉奖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人为的?你害我呢! 咋地,我把锦旗给人司老板退回去? 还是我不升迁了? 再说了,你们纯粹就是无中生有嘛! 司辰似笑非笑看着众人,说道: “各位叔伯婶子,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良好市民,对吧?” “事情呢,清楚明了,没啥可掰扯的。” “合同就是合同,买定离手。” “诸位如果真的需要买商铺养家糊口,可以趁早用手里的钱,打听打听这附近有谁家要卖。” “从我手中买回去是买,从旁人那里买也是个买,没啥区别,对吧?” “我这里呢,是肯定不会给你们退商铺的。” “如果有人不服,那请上法院,咱们公堂上见!” 空气很安静,落针可闻。 司辰这话,其实是要分化这一批闹事的人。 他能看出来,这其中有些人是带头的,有些人是态度坚决需要商铺赚钱的。tν 当然,也有些人是跟来凑热闹的,想着能拿回来就拿回来,拿不回来就当看热闹了。 反正都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司辰现在这话,就是要分化这一批人。 三十几户人一起闹事,太多了! 他没必要全得罪了。 司辰求财,没必要跟这些普通人置气。 即便要收拾,也是那些挑事儿的。 会议室里,安静了少许。 果然,有人思考了一下,起身悄悄离开了。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正式露脸出来。 哪怕说话,也是混在人群里嚷嚷,增加增加士气,顺便提出自己的诉求。 带头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呵斥: “哎!你们咋就走了?回来、都给我回来,没骨气的东西!” 这一下子,呼呼啦啦就走了一大半的人。 司辰轻笑着勾唇,利益不同的人迅速成群后,散起来也非常快。 给出合适的获取利益替代方法,就能攻破。 “剩下的叔伯婶子们,是要跟我对簿公堂了吗?” 司辰嘴上客气,语气也平和,态度却坚决。 人群安静了许久,有人问道: “司老板,您让我们去买别人家的商铺,可这入了冬,马上就是卖货高峰期了,哪有商铺轻易肯卖?” “是啊,就算有人要卖铺子,也是年后。” “许多人租赁铺子,会在年底决定明年还续租与否。” “无论是出租还是卖出,都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我们几家的铺子原先不是租出去的,是自家经营生意的。” “我们都不在单位上班,都是手艺人,的的确确是靠铺子吃饭的啊!” “司老板,我们这次来呢,是真的要跟您好商好量,不是闹事的。” 第277章 进行一个月的批评教育 “司老板,如果您觉得我们跟着大伙儿一起,实在是做得不妥,我们给您道歉!” 说着,五六个穿着劳动布补丁旧衣裳的人,站起来齐刷刷给司辰鞠了一躬。 司辰毕竟是个后辈,没道理坐着安心享受几位叔叔的鞠躬。 他赶紧起身,从长长的会议桌这边走过去,问: “大叔是经营什么生意的?” 说着,他暗中打量几人的手,的确是手艺人的,粗糙如树皮,满是老茧。 带头说话的人回道:“我家是弹棉花的,棉絮店。” 司辰心下一惊,难怪! 时值入冬,正是棉絮店生意最好的时候。 其实,从上个月开始,就是棉絮店生意爆发的时候了。 大部分的人,还是会给老人孩子缝制棉衣过冬。 并不是人人都有钱买成衣。 也有的人会来打被芯,自己用的,给孩子结婚用的,都有。 中州人的习俗,孩子结婚是一定要准备新被褥的。 还都是双数,以前条件不好,就准备两床。 条件稍微好点是四床。 如今基本都是四床,标配其实是六床,还有八床的。 棉絮店其实淡季旺季非常明显,熬了一年的淡季,就等着现在赚钱呢! 奈何,闹出了那档子事。 这店老板是个憨厚的手艺人,当时,被“鬼”叫门,真的出了钱给那扮鬼的人。 卖铺子,不是他决定的,是他老婆跟风出的手。 等他知道,铺子已经卖了。 他老实巴交的,也就认了,没来找司辰。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努力找铺面,可就是没有合适的。 司辰听完他的述说,心底起了恻隐之心。 “那你们几位呢?经营的都是什么生意?” 几人陆续开口回复: “我家是杀猪卖肉的。” “我是做炒货的,花生瓜子炒栗子,坚果嘛!” “我经营的是榨油坊。” “我是江城人,定居这里了,我做羽绒服的。” 还真如他们所言,的确都是最近着急需要铺面的生意。 并且,这些铺面都不是临街的一排,而是后面的一排。 司辰也不瞒着了,说道: “我跟工程队的施工合同,也都敲定好了,定金都付了。” “开过年,我就会将那一片推倒重建。” “单独留下谁家,那也是不可能的。” 几人闻言,脸上的神情瞬间满是沮丧。 方才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一瞬间灰败下来。 即使如此,他们也没跟司辰再闹腾。 而是艰难说道:“这样啊,那、那不为难司老板了。” 说完,他们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司辰把人叫住,说道: “年前,你们可以继续在原铺面经营,给我正常出租金就行。” 司辰是不缺这点租金,可是—— 一来,他得堵住那些趁势想要闹事拿回铺面的人。 二来,师傅们靠手艺活着,堂堂正正有尊严,不能瞎施舍。 “年后,还请各位师傅尽快搬离,自行找合适的铺面,咋样?”tν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几位师傅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行!行行!一定行!” “感谢司老板,谢谢您!” “有您这句话,我们这心,终于落到胸腔里了!” 几人激动得围上来,争着去握司辰的手,表示感谢。 司辰掌心的触觉,全是粗糙的老茧。 “那你们,去那边,跟我公司的律师签订一下租赁合同。” 司辰这边正安排事情呢,那边公安呵斥: “哎,说的就是你,站住,别出去!” 司辰回头看去,正是那八九位带头闹事的大爷大婶。 此刻,他们个个神情惊悚,一个挨一个,贴墙排在出口处。 活似一串儿搬运粮食被电筒聚光照到的老鼠,一动不动。 好半晌,那带头大爷给自己挽尊,说道: “我就出去方便一下,又不会跑了,同志,您甭急嘛!” 旁边的婶子,也灵机一动,说道: “哎呀,这人上了年纪呢,就容易那啥,对吧?” 立马有人附和道: “同志,您看啊,我们在这里坐了三四个钟头了,人有三急,是不是?” 说着,他们就要继续往出蹭。 “我告诉你们,方便完一定要回来,知道不?” 队长把这群退休大爷大婶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不回来,我们会亲自上门去请你们回所里!” “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属于什么吗?” “带头聚众滋事,破坏新社会精神文明建设!” “你们,都必须接受一对一的批评教育,才会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几人一听,顿时蔫吧了,连解手都不想去了。 本来就是为了趁机开溜,居然还要耳提面命进行家访教育。 他们是真的很绝望! 冲着要面子、占便宜来跟司辰怄气的。 万万没想到,司辰会准备得如此充分! 两相对比之下,他们倒像是一群声势浩大的乌合之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辰在一旁搞事情还怕不热闹,补刀: “叔伯婶子们都是热爱我们祖国、热爱我们人民的新社会人士。” “陈队长,他们一定非常愿意聆听你们的一对一教育。” “为了能让大家深刻反思,我建议,最好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反省教育!” “届时,我会亲自到场,给大家出具一份真心实意的谅解书。” 众人:……你小子狠! …… “会长!会长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给伊老爹报告: “大小姐她,伤得非常严重,正在医院抢救呢!” “滚出去!”伊老爹不由分说,一脚先将来通报的人踹了出去,怒骂: “谁让你擅闯茶室的!” 推拉门被狠狠关上。 伊老爹的茶室内,正在会客。 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极其低调的武大舅。 他俩的勾结,一直都非常隐蔽,不让任何人知道。 每次武大舅前来,都乔装打扮。 伊老爹这边,亲自接待,不让任何人进茶室。 “会长,对不起,是我冒失了,请您见谅!” 那跑进来汇报的小助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说道: “大小姐遭遇了非常严重的枪伤,正在医院抢救,会长,请您尽快过去看看!” 第278章 从天而降的子弹 伊老爹哪怕第二次听到小助理的汇报,也并不显得有多着急。 他不失礼节地先安排道: “武先生,今天谈话非常愉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奈何,小女出了点意外,伊某不得不去一趟医院。” “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武大舅从榻榻米的蒲团上起身,穿戴起自己的伪装,帽子,围巾,棉布口罩。 他淡淡说道:“无妨,改日再叙。” 就连关切一下伊小姐的伤势,武大舅都不会多嘴一句。 他跟伊老爹,只是“生意”伙伴,并不需要关心对方“生意”之外的任何事。 哪怕是家人的事,也懒得寒暄一句,没必要。 生意就是生意,不存在能拉近彼此关系的作用。 再加上,武大舅是个相当寡言的人。 与人打交道,也是秉承的能听就不说的原则。 他信奉,智者善听,愚者聒噪。 说多错多,说多暴露的多,不说就没错。 蛰伏着听别人说,从中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那就足够了。 对于伊老爹,武大舅今天其实并没说多少,只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做生意是求财,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伊老爹接话了,表示答应,心里也清楚了这个人是谁。 风雪交加,伊老爹亲自送一位包裹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出了会所。 走的是后门。 他亲自给这人开车门,殷切地将人送上车。 关门前,还极其礼貌地说道: “招呼不周,您请海涵!” 即将关上车门的一瞬,对方抛给他一句话: “不听话的狗,如果拴不住,那就借一借别人的手。” 伊老爹登时怔愣在原地! 就连关车门,他都忘记了。 车门是对方伸手关上的,车子启动,伊老爹后知后觉地退开了一点。 看着漆黑夜里漫天飞舞的雪屑,伊老爹这才回神。 不觉间,他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无毒不丈夫。 这姓武的,单单从他对待女儿武莉莉的态度,就能看出有多心狠手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当初,他能送武莉莉给陆明,还让她没名没分地躲在国外给陆明生儿子,就可见一斑。 可了惜,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搭陪进去闺女性命。 如今,武莉莉母子死因不明,身为父亲,他只是把骨灰盒抱了回来。 加州那边,他甚至都没好好配合着进行调查,就签了结案。 伊老爹得到的消息是,武大舅原本带回女儿的骨灰,是要以这份牺牲来换取陆家的照拂。 千算万算,算不到陆明也死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了解这一切的伊老爹,会唏嘘吗?也许会吧! 那他会反省自己对待闺女的方式吗? 不会! 他只会认为,自己的教育是没问题的。 武大舅那是不会教育孩子罢了! 也怪他点子背,时运不济,连老天爷都不帮他。 …… 伊老爹将自己收拾体面,才去往医院。 手术室外,临时升任伊静花保镖队长,也是唯一一个幸存的保镖,正在焦急等待结果。 他浑身是血,胳膊还打着绷带,是子弹擦伤。 伊藤家族的保镖,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等级森严,保镖队长出现意外,由副队长顶上,接替指挥权。 如果副队长也丧失意识,那就是论资排辈资历最老的那一位。 伊静花的六名保镖,死得就剩下一位,那他就是队长了。 “会长!”保镖队长迎上来,汇报情况: “大小姐右膝盖中弹,大口径猎枪的子弹,将她的膝盖骨当场打穿,怕是……” 接下来的话,保镖队长不敢说了,神情紧张地望向伊老爹。 后者狠狠甩给他一巴掌,怒道: “废物!一群饭桶!连大小姐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是,会长教训得是!”保镖队长不敢有一句怨言。 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说说吧,当时什么情况。”伊老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回会长的话……” 半个小时前。 伊静花参加完一个酒会,在六名保镖的簇拥下,从酒店走出来。 几人不疾不徐下台阶,伊静花身前身后的保镖,与她相隔着两个台阶的距离。 人来人往的大酒店门口,看上去十分安全,不远处还在燃放烟花。 可就是这样人多的场合,突然—— 伊静花身前的保镖,左半边脑袋就像是开了瓢的西瓜,破碎半颗,红汁四溅!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 那颗子弹继续穿过身后伊静花的腋下,擦伤身后保镖的胳膊。 那名被擦伤胳膊的保镖,正是幸存下来的这位。 烟花的声音,掩盖了枪声的来源。 剩下的人慌忙掩护伊静花。 说时迟,那时快! 第二枚子弹破空而来,悄无声息撕裂了另一名保镖的胸膛。 他们是伊藤家族训练出的死忠者,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伊静花。 人群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到,乱哄哄抱头逃窜。 保镖们被不断呼啸而来的子弹支配,压制在酒店门前长长的台阶上,无法动弹。 对方目标明确,一定要将伊静花致死! 保镖们拿命保护,一阵血腥猎杀过后,对方似乎消停了。 唯一幸存的保镖觉得是对方没子弹了,慌忙将伊静花拖回酒店。 保镖们五死一伤。 伊静花重伤,膝盖骨碎裂,腿,估计是保不住了,身上还有多处子弹擦伤。 保镖队长说完当时的情况,直到此刻,都是一脸的惊恐: “那人的子弹,就像是从天而降,这是现场捡到的子弹,您请过目!” 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里面是一枚奇大的子弹,还染着血渍。 伊老爹也是吃了一惊,问: “这,从尸体里取出来的?” “是捡来的。”保镖队长闻言,表情更加惊惧了,嘴唇都发了白,哆嗦着再次强调: “这是那第一枚子弹,先杀了最前面的人,再从小姐腋下穿过,打伤我的胳膊,最后落在了酒店旋转门边上。” 那一幕,他仿佛再也不愿回想! 伊老爹也一阵阵的喉头发紧! 这么大口径的子弹,威力如此强大,已经不是猎枪了。 第279章 狗爹要弃车保帅 伊老爹看着有自己半只手掌长度的子弹,问: “查清楚了没,这究竟是什么枪械的子弹?” 保镖队长犹豫了一下,严谨地说道: “像是,82a1的子弹。” “像是?”伊老爹眼神凌厉地看一眼保镖队长。 “会、会长,这个子弹虽然看起来很像82a1,但它的长度、粗细、材质,都要逊色一些。” 保镖队长让自己尽量显得专业: “82a1是巴雷特公司在八六年研制改进出的狙击步枪。” “它的弹匣容量是十发子弹,藏在暗处狙杀我们的人,也刚好打出了十发子弹。” “也许是没了子弹,才给了我喘息的机会,让我带着大小姐退回了酒店。” “那名狙击手,很可能藏在对面街道的大楼上。” “会长,我们已经报警了,正在等待对方回应。” 伊老爹陷入了沉思,对方究竟是谁? 首要怀疑目标,就是司辰。 可他没有证据,连刺杀伊静花的人都没抓住,怀疑有什么用? 既然是米国的重型狙击武器,那也没可能是司辰动用了关系让谁帮他出手。 这种武器,龙城这边不配备。 可也不排除,是伊静花的其他仇家来报复。 伊老爹对自己这个大女儿,可谓相当头疼! 岛国的所谓贵族们,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基本只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通婚。 因此,伊老爹的母亲是伊藤家族权柄中心的人物。ъitv 导致他也必须迎娶伊藤家族的女子。 伊老爹的妻子,是他的表妹。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女儿,因为近亲,基因有缺陷。 否则,也不会性格如此偏激,极易情绪化,思维走入死胡同。 这一次,伊静花遭受如此重大的打击,断腿。 之后,怕是会更加疯狂地报复! 想到这些,伊老爹一阵阵的头疼欲裂! 他忽然想起武大舅临走前的那句话: 不听话的狗,如果拴不住,那就借一借别人的手。 …… 林诺又来找司辰了,随手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在了桌上。 “这是啥意思?”司辰瞅了一眼,给林诺发烟。 林诺接过烟,慢悠悠在他办公室的桌前坐下,说道: “独眼失手了。” “呦!我都给他神器加持了,咋地还没把鱼炸了?”司辰满嘴跑黑话。 他点了烟,又将打火机丢给林诺。 神器,正是那把被伊老爹俩人认为的82a1,米国货。 实则,司辰自己动手diy的。 只要材料足够,让他diy一枚rpg都不在话下。 当然,这枚重狙,他是在司寅那里弄出来的。 顺手,还把这种技术传给了司寅的团队。 嗯,很快就能批量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那名保镖对伊老爹说,现场捡到的82a1子弹,跟正品有区别。 林诺抽了两口烟,懒洋洋靠在椅子背,说道: “幸亏有那神器,不然,独眼要是靠近过去,还不得把自己都交代了。” “那几个保镖,嘶,可真是死心塌地!” “还有伊静花那个疯婆子,身手也不赖。” 司辰哼哧一笑,说道:“我上次跟伊静花那几个保镖交过手,一般般。” 林诺蹭一下坐端正,嗓音都略略拔高:“大哥!你是谁,独眼是谁?” 司辰龇牙痞笑,应了一声:“哎——乖二弟!” 林诺气得站了起来,夹着烟指着司辰抖了半天手,不知道该说点啥。 “抖啥抖?十年脑血栓了啊?” 司辰哈哈哈坏笑! 林诺是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哼,他有小情绪了! 司辰连忙在身后喊人:“别走啊,开个玩笑嘛!” 林诺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离开了: “独眼说钱不收了,神器给他留下当酬劳。” 司辰急忙喊道:“我那神器更值钱啊!有价无市的东西,你让独眼给我还回来!”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 伊静花醒来后,看到自己被截肢,脾气暴躁异常。 病房内的东西,凡是她能接触到的,全部砸得稀巴烂! 精神崩溃的她,在伊老爹的授意下,被几名医护人员按住,推了一针镇定剂。 药效发作前,伊老爹来到她的病床边: “静花,你如今受了伤,公司里的事暂时不要操心,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伊静花看着面色平静的父亲,气得咬牙切齿,怒道: “你是不是,巴不得卸掉我在公司的职务?” 老爹的反应太过镇定了! 别说悲伤的模样了,他连情绪起伏都没有! 伊静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在这个老爹的心中,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的家族,亲情本来就比较淡薄。 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她完全想不到,所谓的父亲,居然淡漠得令她心寒! 伊老爹听到女儿的话,只是看不出情绪地扯了扯嘴角,说道: “总部那边损失了一大笔钱,八千台车,崭新崭新的车子,沉了海。” “静花,你知道引发了多大的风波?” “爸爸尽力保你了。” “能不能躲过去家族的制裁,看你这次的伤势,是否足以引起他们的怜悯。” 说完这句话,他径自起身,离开房间。 这一瞬,伊静花被药剂影响的脑子,突然炸雷一般清醒了一下: 狗爹要弃车保帅! …… 出了门的伊老爹,并不认为自己是弃车保帅。 相反,他头脑清晰地认为,一切都是伊静花咎由自取。 既然祸是她闯出来的,那就由她承担。 虽然他是父亲,但是,没必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整件事,从头到尾就不存在弃车保帅,该是谁承担,谁就站出来。 伊老爹求财。 过去寄人篱下,跟随母亲在伊藤家族生活、学习、成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自主,不再仰人鼻息。 他可不是真的要为伊藤家族的壮大,牺牲自己利益的家族傀儡。 伊藤家族拿他当杀回龙城的棋子。 巧了,他也拿伊藤家族当回归龙城的跳板。 就看谁更技高一筹,谁能真正笑到最后。 这世界上,爱谁都不如爱自己。 只要他拥有足够的财富与地位,别说妻女了,想要什么他没有? 第280章 该入手河西区的产业了 如果不是法兰克那边有人专程送回来了一包东西,林诺都不愿意来见司辰! 国际包裹不方便的年代,又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只能专人送回来。 林诺又将一个黑色袋子,丢在了司辰桌子上。 司辰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一眼,问: “咋,又给我退钱啊?我寻思着,最近没找独眼炸鱼啊!” “我找了。”林诺坐下来,给司辰发烟。 “呦,你找他炸谁,你老子?” “我老子虽然让我不省心,可还不至于。”林诺叼着烟,淡淡回道: “我嘛,你还不知道,是个心软的人。” “我只是卸了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让他回家养老了。” “你也知道嘛,我奶奶孤寡老人一个,需要儿子的陪伴。” “老宅那么大,没有个孝子在身边,奶奶多可怜。” 司辰点点头,顺嘴接黑话:“有道理,你不止是个大孝子,还是个大孝孙!” 话说完,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林诺没回国前,林渤幸被抓进了局子里。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颜立夏母子出车祸那天,林渤幸恰好来万虹家门口转悠。 而那名死去的肇事司机怀里有一封信,是栽赃林渤幸乃这场事故的幕后主使。 那是伊静花为了离间司辰跟林诺的关系,特地为之。tν 顺便,将车祸甩锅给林渤幸。 于是乎,一切没查明之前,林渤幸就被当场抓获,在里面蹲着吃牢饭。 明知他是被栽赃陷害的,司辰就是不明说。 直至林诺回国,要求林渤幸以名下所有的股份为交换,才肯救他出去。 人在蹲班房,不得不低头。 林渤幸的股份,被大孝子林诺收入囊中。 如今,就剩林老太手中的股份,还没到林诺手中了。 可那根本无伤大雅,林诺如今是公司的绝对一把手。 林老太,一把年纪了,还能翻了天? …… 司辰拆开黑色袋子,里面厚厚的一沓照片,散了出来。 “呦!这就是伊藤织花?” “嗯。” “别说,还挺漂亮。” “你看看后面几张,就不这么认为了。” “啊?”司辰说着,翻看了起来,皱眉: “呦!这是食人鱼吧?别说,她被水泡花了妆,瞅着的确是不好看了。” “哎呦,你瞅这张,关铁笼子里了,边上那是鲨鱼吧!” “还有这张,鳄鱼池边,啧啧啧~” 林诺躺在椅子背上,吐了个烟圈,说道: “就这么一沓照片,几个有意思的‘景点’,花了我不少钱,完事儿还得放人。” “你说,你要这些照片干啥?派人送给她老爹?” “她们的老爹要真的在乎她们,还会将伊静花踢出来交差?” “我听到一些消息,伊藤家族那边,居然默认了伊老头的做法。” “他们也真是决绝,居然将伊静花在伊藤家族里永久除名,啧!” “说实话,龙城这边产业的负责人,是伊老头。” “按理说,出了事应该他担责,可你瞅瞅如今。” 司辰笑了笑,将照片收起,问: “底片也都在里面吧?” “在呢!”林诺随口回道。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司辰将东西妥善收起,说道: “伊老头在龙城经营这么多年,当然不可能一心一意给伊藤家族打工。” “明面上的产业是伊藤家的,那些看不到的呢?” “伊藤家族查不到的账,才是真正庞大的财富。” “他们处理伊静花,在伊老头看来,关他屁事?” “海上损失的是伊藤家族的钱,又不是他伊老头的。” “他们在利用伊老头开疆拓土,反过来,老头也在拿他们当垫脚石。” 林诺点点头,将烟按灭在烟灰缸: “嗯,河西区不少私人煤矿,都有伊老头插一脚。” 司辰当然也是知道的。 “林诺,抓点紧,咱们也该入手河西区的产业了!” …… 法兰克,巴黎。 实践课上,一群同学围着司笑笑学习刺绣。 那一针一线,一戳再一戳,搞崩溃了多少人: “我的上帝啊!我要疯了!” “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要学习刺绣!” “我以为它跟串珠一样简单,事实却是,上帝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你们看看我的手指,还有一只是完好的吗?” “我才是那个最疯狂的,你们都是绣蝴蝶、绣小鸟、绣花朵,我是为什么,要绣一只孔雀!” 司笑笑嘿嘿嘿,抓着一把瓜子坐在旁边嗑。 瓜子这种植物,并不是我国本土的,而是南美洲土著植物。 驯化种由西班牙人于1510年从北美带到欧洲,最初为观赏用。 我国能追溯到的最早文献,是明朝中后期。 但是,嗑瓜子,却是我国磕得最欢乐! 那位法兰克小姐姐放弃了绣孔雀,摆烂,一脸生无可恋。 司笑笑顺手递给她瓜子:“呐,葵花籽,嗑了消除一切压力!” 万万没想到,小姐姐一脸嫌弃,说道: “这是鸟食!” 司笑笑:……-_-|| “这明明就很好吃!诺澜庄园里面的园丁爷爷亲手种出来的,我昨天自己炒的五香瓜子,你居然说是鸟食?” 对方见司笑笑一脸受伤的表情,不由得自己表情也松动下来。 小姐姐象征性拈了一颗,就跟举杯畅饮一般,还冲着司笑笑举了举那颗瓜子。 而后,丢入嘴里,直接嚼! “哎!要磕啊!把皮磕掉!”司笑笑也是大无语了! “姐妹,我就在你跟前嗑瓜子呢,你是瞧不见我桌上的瓜子皮吗?” 没想到,那小姐姐突然眼睛一亮,又从司笑笑手中抓了一把瓜子: “好吃!这个味道好香啊!” “哎!给我留点!要磕掉皮,不能直接放嘴里,听到没?” 俩人这一通闹,成功吸引旁边的小姐妹也来嗑瓜子。 除了西班牙人,其他人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哦豁,好好磕啊! 放学回家,司乐天跟司笑笑俩人,直接上了庄园安排的车。 经历了上次的事,大家都不矫情了,小命最重要。 司乐天每天上学,更是在身后背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别人问起,她就淡定回答:“里面是小提琴,我兼修这个。” 实际上,里面是一把ak-47,小姐妹俩凭努力抢来的! 第281章 金玉满堂,日子舒坦 梁小茹出院这天,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去接的人。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就是注意,一定不能干重活。 调到龙城大学任教的梁小茹,住在学校里的教职工宿舍。 两名老师一起住的单间,环境只能说是一般。 樊军生看到后,浓眉都立起来了。 但是,被梁小茹瞪了一眼,他乖乖闭嘴了。 司辰与颜立夏跟在后面,拎着东西一起进了宿舍。 梁小茹显得很局促,张罗着要拎开水瓶打水,给他俩倒水喝。 “梁姨,您别忙了,快坐下休息一会。” 颜立夏如今已经能自如地跟梁小茹相处了。 她们都是内敛的性格,谁也没能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不好处理。 司辰也不插手,一切都得颜立夏自己慢慢消化。 …… 冬至这天,鹅毛大雪飞扬飘下。 北方冬至吃饺子。 司辰龙城大学的餐厅,不仅供应饺子,还给员工改善伙食。 午餐时,员工们轮流换班,来领取一斤饺子。 有这么一句话,北方人吃饺子论斤,南方人吃饺子论个。 不用怀疑,是这样的。 颜立夏用铝饭盒装了一斤饺子,给梁小茹送去宿舍。 超市在新校区这边,梁小茹的宿舍在老校区。 两边隔着一条大街。 大风雪之中,颜立夏包裹严实,怀里抱着一盒饺子,一脚深一脚浅,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抵达。 如果平时,有个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可北方的大雪天,积雪一尺厚,恨不能没了膝盖。 梁小茹这一次车祸,别看是肋骨,其实伤了根本。 她本身就体弱,一变天就生病,这一次,感冒更是来势汹汹。 颜立夏抵达时,梁小茹正计划吃药,捂被子里发汗呢。 “梁姨,你感冒了?”颜立夏将饭盒从怀里掏出来,放到床边的写字台上。 “没多大事,吃点药就好了。”梁小茹说话间,全是鼻音。 颜立夏抬手摸了摸梁小茹的额头,皱眉道: “你这不行,烫得厉害,最少38度了,走,上医院去!” “快别!我是怕了那医院了,住够了。”梁小茹其实挺不会说话的。 关键是,她有时候说完,还不觉得自己那里说的不妥。 这一下,她就把心底藏了许久的害怕,说了出来。 颜立夏顿时了然。 无论是谁,在医院经历那么一次生死,都不会再想去医院。 “那您先吃饺子,吃完喝药,发了汗就会好一些。” 颜立夏将人拉到桌子边。 梁小茹看到还有一丝袅袅热气的饺子,禁不住鼻子一酸。tν 内敛的她,说不出花哨的话,只能赶紧抽来一双筷子、一个勺子,说道: “一起吃!你用筷子,我用这个勺。” 颜立夏本想推辞,说自己吃过了。 可她接过了勺子,轻声应了个“嗯”。 颜立夏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梁小茹坐在一旁的床上。 没有其他的话,只有家长里短: “今天冬至啊,瞧我这日子过得,都糊涂了,记不得。” “我也不记得,是店里今天有冬至吃饺子的活动,我才想起。” “娃娃们吃饺子了吗?” “正在店里吃着呢!” …… 店里这边,司老太、司雪梅带着俩娃娃,一起来店里吃饺子。 越来越胡闹的兄妹俩,一眼看不住,就能祸祸出大事情来! 别说在家包饺子了,就是做一顿饭,都不容易做熟。 一岁半的小娃娃,现在都是自己用勺子吃饭。 排排坐,吃饺子。 一人一个小号的洋瓷碗,碗里五六个大饺子。 小平安是个饭渣娃,一开始新鲜,吃了三颗。 等到第四颗饺子了,就开始走神了,到处看,寻找机会溜走。 小圆满肉嘟嘟的一个胖囡囡,六个饺子已经干掉五个了。 司老太赶紧采取饥饿营销的方式,拽着小平安,说道: “快吃,你不吃,妹妹吃完就要抢你的了!” 下一秒,小平安一把将碗推到小圆满跟前: “啊,给你!” “哎!咋能又推给妹妹!”司老太气得长叹气。 小家伙每次吃不完的饭菜,都顺手推给妹妹。 司老太还没伸手呢,小圆满麻利地将哥哥碗里的三颗饺子,一股脑倒入自己碗里。 然后,极其护食儿地将自己的碗往一边挪。 她再背转身,胳膊包围上来,挡住自己的碗,赶紧大快朵颐! 司雪梅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道: “妈,您瞅瞅,这模样像不像司辰小时候?” “司辰小时候就是个八占占、九占占,啥吃的也先霸占起来。” “那时,凡是窝窝头端上来,司辰一定要挨个上面咬一口。” “我们谁要吃窝窝头,还得征询他的同意。” 司老太也恍惚间回到了当年,最艰难的六五年、六六年。 “是啊,那个时候,也就丽歌嘴巴甜,会哄人。” “总是指着其中一个窝窝头,说什么司辰你看啊,这个窝窝头比其他的都丑,你给七姑吧!” “那些好看的,指定更好吃,都是你的!” 司雪梅哈哈笑着,接话: “是啊,司辰最小,也就小圆满这么大,又混又霸道!” 从外面刚进来的司辰,听到了后面的内容。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太小了,完全没有记忆。 六四年,爷爷/牺/牲,接下来的三年,真的是最艰难的时候! 当年,除了大姑、二姑结婚了,司辰的爸爸也结婚了。 其他的姑姑都还是读书阶段,到处都是窟窿。 光是这一张张吃饭的嘴,都急死个人。 那个年代的人,思想纯粹,觉得国家也困难,一定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除了爷爷的抚恤金,就是奶奶跟司辰的父亲每个月在民/兵/队挣到的工分。 司青松一开始也是跟随母亲入了民/兵/队的。 当村长,折腾集体经济,那是七九年了。 那个时候,大姑二姑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家里,从牙缝里省钱都要一起渡过难关。 如今,看着自己金玉满堂,日子舒坦,司老太觉得十分圆满! 第282章 媳妇,咱们去证领吧 九零年,元旦。 龙城大学举办元旦联谊晚会,在学校的大礼堂。 场面非常浩大,哪怕是能容纳两千人的大礼堂,依然座无虚席。 过道上、走廊两边,乃至门口,都挤满了人。 这年头,文娱活动不丰富,像是这种大型晚会,都会争先恐后去参加。 颜立夏并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因此,只参加了班里组织的大合唱。 尽管如此,司辰还是抽空也挤进了大礼堂,看媳妇儿的表演。 今年特殊,是龙城大学九十年校庆。 因此,元旦联谊这一场活动,就办得相当隆重。 虽然不算正式校庆,但也隐约露出那么点气势来了。 20世纪初,京都大学堂、北洋大学堂、龙城大学堂,是当时国内仅有的三所能被称之为大学堂的公立大学。 其后,龙大几经战火洗礼,拆拆分分,多次迁校,却依然坚挺了下来,位列国内为数不多的真正百年名校之列。 哪怕三七年到三九年,将近两年的时间被迫中止上课。 她像是一位真正饱经沧桑的老人,见证龙城的兴亡与苦难,奋斗与崛起! …… 司辰站在大礼堂门口的角落,远远望着台上的媳妇儿,禁不住一阵阵地窃笑。 颜立夏明显十分紧张,表情都是严肃地绷着的。 班里大合唱《保卫黄河》。 宋添锦也来凑热闹,身高不够,踮脚来凑。 司辰看了看身边的微胖姑娘,嘴巴损道:“添锦姑,带个小凳子啊!” 宋添锦努力踮脚,仰着下巴往那边看,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站着都瞧不见,你居然指望我坐着?” 司辰嘿嘿坏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坐着?那不能!你得站在凳子上面!” 宋添锦缓缓回头,被司辰气得面无表情。 忽然,她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腰。 宋添锦的腰,摸不得! 一戳,她一个激灵,脸红心跳。 一回头,居然看到个子初娃娃! 宋添锦当即不厚道地就笑了:“哈哈哈!赵议,你这脸,咋回事?” 司辰也在旁边损人:“这家伙,大黑眉、大腮红、大红唇,赵议,你可太像子初娃娃了!” 子初娃娃,元孟县人一种祭祀祖宗用的面食人儿,眉眼画得相当喜感。 赵议苦笑一下,说道:“没办法,他们推选我为系里的文艺骨干,上台表演了。” 宋添锦一惊,有些遗憾:“你都演完了?” 赵议回道:“没呢,还有两个节目,诗朗诵,莎士比亚话剧。” 宋添锦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如今的赵议,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之一。 别人表演一个节目顶破天了,他一个人轧三个! 他的导师,更是相当器重他,还给他弄了个本硕连读。 这年头的人,喜欢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好学生。 颜立夏表演完,司辰赶紧去往后台出口,等着媳妇儿。 当然,颜立夏也是本硕连读。 那啥,这是司辰的意思,求了自己大姑,走了后门。 司雪梅是财经系的主任,这个事情,还算容易。 新一年,司雪梅又有了新职务,副校长,兼任财经系主任。 颜立夏从大礼堂的后门出来后,快步跑到司辰跟前,脸蛋儿红扑扑的。 虽然学校不允许在校期间谈恋爱,但是,入学前已婚的,不算。 龙大也有那么一部分是入学前就已婚已孕的。 八七年,颜立夏第一次入学,时间太短,再加上她本人低调,基本没人记住她长什么样。 她现在跟着八九届的同学一起上课,别人更是无从知晓她的底细。 大家都以为她是入学前就已婚已孕,毕竟,孩子都会跑了。 司辰这个超市,在龙大是独一份的存在,极其具有辨识度。 因此,大家对于这俩小夫妻,也就没什么可说的。ъitv 司辰原先还因为担心,遮掩自己俩人的身份。 最近这段时间,他是发现了,根本屁事儿没有! 你看,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关注你。 …… 司辰牵着媳妇儿的手,走在皑皑白雪之中。 美吗? 大约是美的吧! 颜立夏穿得圆滚滚的,司辰就跟牵了一只粉嘟嘟的企鹅! 为啥是粉色的? 因为司辰钢铁直男审美,觉得自己水灵灵的媳妇儿,就得穿粉嫩的羽绒服。 这个羽绒服,是司辰比划着款式,让那家做羽绒服的,一点一点画出草图,几经修改,才裁剪出来的外壳。 然后,填充真正的白鸭绒进去。 长款,到脚踝,里面一斤羽绒! 史无前例的厚啊! 司辰一个老爷们,你让他给人画草图?他会个锤子! 虽然重生了,但是,女人们的这个活计,他是真不会。 你让他画一画枪支武器的设计图,哎,他会! 颜立夏的这件羽绒服,吸引来了超高的回头率。 还有人上前询问,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我爱人给买的。”说话间,颜立夏回看司辰。 多了个心眼的司辰,淡淡一笑,回道: “我们家制衣厂生产的新货,已经上市销售了,你可以去超市二楼瞅瞅。” “好,谢谢您!”那两名女学生手挽手离开了。 颜立夏很是诧异:“啥时候上货了羽绒服?” 司辰说道:“今天,不是在做元旦活动?” 颜立夏更诧异了:“那啥时候咱家又有了制衣厂?” “我刚给办完手续,接下来的事,容易。” 颜立夏:……-_-|| “这都元旦了,该做厚棉衣的、羽绒服的,也都做好了,你……” “嗯,我知道,有点晚了。”司辰的兜里,揣着颜立夏软绵绵的小手,捏着把玩。 “试个水,看我那高价羽绒服,会不会有人买。” “有多贵?”颜立夏历来对钱有兴趣。 “688” “688……六百八十八?”颜立夏蓦然拔高了嗓门,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司辰,这个价格也太贵了吧!这里可都是学生,谁会买那么贵的?” “所以,我只做了五件、不同颜色的,穿在橱窗的塑料模特身上,试试水。” 颜立夏闻言,静默了少许,说道: “我感觉,有点悬!” “卖不掉,就给你们穿。”司辰倒是豁达。 “我们?”颜立夏后知后觉,反问: “可是,奶奶、大姑、虹姨、我,包括小锦,我们都有啊!” “那就多备一套!”司辰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颜立夏:……-_-|| “司辰,虽然说,咱现在有钱了,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可是,能不能换种方式孝敬?” “比如,给他们买过年新衣裳,比如,给买新鞋子,又比如……” “又比如,媳妇儿,咱们去把证儿领了吧!” 第283章 钢印一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司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颜立夏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她呆呆站立雪地之中,人都是懵的。 “媳妇儿,咋了?”司辰勾唇坏笑,心知肚明,却还故意问。 颜立夏水盈盈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司辰,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走吧!”司辰转身继续往前走,拉着媳妇儿不松开。 颜立夏被动地在雪地里一脚低、一脚高地走着。 小雪飘飘洒洒,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校园里,偶有学生急匆匆路过。 “司辰,我、我们没带户口本!”颜立夏的心内,一片兵荒马乱! “我带了!”司辰拍了拍羽绒服的大口袋。 司家村已经没有他们的田地了,因此,户口迁到了龙城。 司辰拉着颜立夏,一路来到大街上,径直往民政局去。 “司辰,今天元旦,人家民政局的不上班。”颜立夏的心,怦怦乱跳! “我知道,我给两名工作人员封了大红包。”司辰一点没有顾虑,说道: “我专门挑的今天,很特别,没人跟我们是同一天。” 颜立夏的眼前,渐渐被水雾弥漫得模糊起来。 他说,他知道,专门挑的今天! 这一瞬,颜立夏突然明白了过来。 司辰哪怕不回头,都知道媳妇儿在干嘛: “别哭!你可是化了妆的,当心哭花了,拍出来的结婚相片,那可就是一丑一辈子!” 颜立夏:!!! 她的眼泪,硬生生拐了个弯,没敢落下来。 颜立夏不断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前面不敢回头的司辰,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眼中,也有泪光闪烁着。 几个呼吸后,他终究是没能忍住,蓦然驻足—— 转身,一把将颜立夏抱进怀里! 颜立夏小声惊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司辰,你、你咋了?” 司辰双臂将媳妇儿越抱越紧…… 哪怕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颜立夏也被这人出奇大的力量,勒得喘不过来气。 她敏锐地发觉了他情绪不太对,尝试着回抱他,低声唤他的名字: “司辰——” 司辰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似是隐着哭腔,在她耳边低沉地说道: “立夏,谢谢你当初肯原谅我!” 这一纸结婚证,他等了两辈子! …… 空旷的街道,满是积雪。 如此寒冷的冬天,人们都是非必要不外出。 司辰拉着颜立夏,一路来到民政局。 两位工作人员,笑脸相迎。 已经九零年了,领证其实没那么麻烦。 虽然没有电脑系统,一切都是手工登记,但是,钢印是必然的。 也没有婚前体检,也不需要介绍信了。 登记照是现场拍的,由于摄影师手中端着胶卷相机,洗照片需要15-30分钟的样子。 因此,进门先拍照。 左边小房间里,是拍照的。 墙上一块大红布,司辰两口子在师傅的指挥下,走过去: “两位新人,不要紧张,微笑、微笑,哎,好!” “靠拢一点,不要离太远!” “新娘头稍微往右一点,新郎个子有点高,蹲下来一些。” 司辰立马配合地叉腿站着,降低身高。 颜立夏极其认真,都没敢回看一眼司辰的姿势,木偶一样僵硬不动。 “哎,好,新郎再往新娘这边歪歪头,微笑、微笑,看镜头啊!” 咔嚓!咔嚓! 拍了两张照片。 司辰今天红包给得足,一人一张百元大钞。 两位工作人员高兴得很! 非常配合,极其配合,怎么着都行。 “拍好了,我去冲洗照片,您二位移步隔壁,登记信息。” “谢谢师傅,麻烦您了!”司辰客客气气。 他从另一边的大口袋掏出一大把喜糖,放在颜立夏的手中,说道: “媳妇儿,要给师傅发糖,甜甜蜜蜜,百年好合!” “啊?哦!”颜立夏连忙接过,跟司辰一起,给师傅发糖。 “哎呀,好、好好,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师傅说着,兴冲冲进了暗房,冲洗照片。 …… 司辰两口子转身到隔壁房间,进门自然先发糖。 女工作人员材料都准备好了,接过糖,很是热情: “两位新人请坐,请出示你们的户口资料。” 司辰将户口本递过去,说道:“麻烦您了!” 对方笑眯眯接过,说着:“不麻烦,恭喜二位!” 她看了一遍资料,又笑盈盈将准备好的两张资料表,递给司辰二人。 颜立夏接资料表的手,都在轻轻发颤。 填写资料的过程,她几乎是在一笔一划慢慢写,仿佛一个刚学字的小姑娘。 她还反复倒回来检查,生怕填错一个字! 司辰眼角余光看到这样的媳妇儿,禁不住心底暖流涌动。 两口子坐在桌子前,各自填写好自己的信息资料表。 女工作人员始终微笑服务:“两位同志,把表单交给我吧!” 接过表单,她仔细核对了一遍,又将信息认真抄录在登记簿上。 隔壁的师傅非常效率,也就十分钟出个头,拿着四张照片过来了: “二位挑选一下,看哪张合适。” 说着,将照片跟底片都递过来了。 司辰看了看,几乎没区别,随便选了一张,递给女工作人员。 那女同志认真填写着两本结婚证。 中州省八八年之前的结婚证,大部分都是类似奖状一样的一张印花纸。 上面是大礼堂幕帘拉开,大红色的装饰物,中间一个爷爷头像放光芒。 结婚证上面,水印一样印着很浅的四个大字“自愿自主”,巨大,铺满整个页面。 底部是工笔画,一双喜鹊站在桃花枝上,惟妙惟肖,传统喜庆。 八八年之后,从省城开始,全省各地更换结婚证为两个红本本。 大红色的本本,而不是后世的枣红色。 大小32开,绒面封皮,乍一看,非常像是荣誉证书。 翻开里面,其实还是挺花哨的: 大红幕帘、爷爷头像放光芒、鹊上桃花枝、牡丹开富贵、麦穗是勤劳。 全国各地的结婚证,处于这个时间段的,其实,本本跟“奖状”都有。 大概九二年,陆续都换成了红本本。 离婚,就是绿本本。 直到零四年,才将绿本换成了枣红本。 女同志将照片贴在填写好的结婚证上面—— 钢印一盖,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284章 你就是那个司辰啊 司辰橱窗里那贵巴巴的羽绒服,在龙城大学超市二楼,当然是没卖出去。 理由很简单,贵了! 市场经济自由的龙城,过去的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辰在发展壮大,别人也在迅速开店占据市场。 龙城大学新校区是市场经济的试验田,政策更加开放一些。 横穿大学的整条大街,店铺林立,各种铺子都有。 当然,超市加百货,司辰的确是独一家的。 机遇遍地的年代,吃螃蟹的第一人,毫无例外,要么大发,要么赔个底朝天。 暴富起来的人,也不见得就能独吞市场。 独家买卖只能是抢夺先机做一阵子,而不是一辈子。ъitv 放眼世界,都没有这个情况。 无论你是重生的,还是纯粹命好。 时势造英雄。 华夏体量之大,全世界第一,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资本,谁都不可能在华夏一家独大。 往小了说,整个中州,整个龙城,或是某个区,都不可能谁一家独大。 无论之前没被割干净的“尾巴”们,还是最近几年崛起的新秀,都在抢夺龙城这块蛋糕。 小寒这天,龙城商圈河西区的一部分大佬,在林氏酒楼河西分店聚会。 之前,跟林飞武混一起的纨绔们,是这些地主们家里的傻儿子。 傻儿子那样的聚会,天天在搞,夜夜笙歌,声色犬马。 当然,二代三代嘛,就得有那么点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 今天的这次聚会,那可就是地主们带着地主婆,来跟河西区“县太爷”手底下当差的聚一聚了。 由于做东人是代表林家的林诺,因此,司辰带着颜立夏,也来了。 他要打开河西区的市场,这里的人,自然是要打个招呼,大家混个脸熟。 看上去很正常的一次聚会,大概20几人,定在大包间里。 实则,内里暗潮涌动,大家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正式开始前,陆续前来的地主们,见面就是商业互吹: “王总,好久不见,最近哪里发财啊?” “新开了个矿,老三样,炸一炸、刨一刨、卖一卖,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刘总啊,听说你那‘水云间’,最近又上‘新货’了?” “哎呦,王总宝刀未老,走,上我那里,保个健?” “嘘!快打住,我家那母老虎就在那边呢,你成心的?” 说完,身边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包间的另一边,七八个女人也笑着寒暄,彼此攀比: “哎呦,孙姐,你这尊金佛可真沉呐!实的吧?” “害,不值啥钱,我家那口子在老凤祥买的,说是保我平安的。” “那是,男戴观音女戴佛,你家男人有心了!哎,罗姐,你这金镶玉的弥勒佛,也好看!” “这个啊?不值啥钱,我家那口子从五台山求回来的,大师给开过光,保平安。” “五台山还卖金镶玉啊?我咋没听过!” 于是乎,孙姐跟罗姐,在有心人的三言两语之间,开始了针尖对麦芒。 颜立夏看着眼前这一幕,可谓大开眼界! 化了精致妆容的瑰丽小脸儿上,一双樱桃小嘴儿惊讶地张成了一个o! 司辰暗中捏了捏媳妇儿的小手,低头,低声安慰: “立夏,今晚你就是露个脸,没必要跟她们过多交谈。” 颜立夏愣愣点点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怎么回事,回头低声突然背了一段资料: “和田玉属镁质大理岩与中酸性岩浆岩接触交代而形成的变质岩。” “内含透闪石、角闪石、阳起石等多矿物集合体。” “化学成分是含水的钙镁硅酸盐。” “化学式为ca2(g,fe2+)5[si8o22](oh)2” “密度为295—317,摩氏硬度在60—65之间。” 司辰:……-_-|| 媳妇儿,你这是……干啥? 来之前,司辰找了一些珠宝的资料给颜立夏看。 想着,自己顾不上她的时候,她能跟这些地主婆有那么点共同话题。 理科女颜立夏,不对宝石感兴趣,居然对它的成分张嘴就来。 司辰震惊得还没反应过来呢,颜立夏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司辰,她们说什么金镶玉买了可以升值,我觉得她们交了智商税。” “目前,我国经济形势趋好,一切都在欣欣向荣,黄金会升值,但不是金镶玉首饰。” “哪怕再过十年,金镶玉也不可能升值。” “和田玉籽料值钱,可是,哪来那么多籽料?” “这就是二八定律,20是值钱的,80都是不值钱的石料。” “停!”司辰立马竖起一根手指,立在颜立夏的嘴边,阻止她。 “媳妇儿,这种话,你放在心里就行,别说出来。” 司辰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时常把智商税挂嘴边。 得,颜立夏用起来这个词儿,倍儿溜! “你放心,我也就跟你说一说。”颜立夏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说道: “我都明白,孬话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毕竟,人都是个不肯承认自己交了智商税的物种。” 司辰:……-_-|| 忍住!亲媳妇儿!!自己教出来的!!! …… 大家都落座后,林诺挨个给司辰介绍在场的都是谁。 同时,反过来介绍司辰是谁。 林诺今天是东家,虽然是林氏的话事人,但他在这群地主的跟前,毕竟年纪小,辈分低了。 因此,他带着司辰夫妇,坐在圆桌最不重要的位置。 也就是背对门的位置。 众所周知,正对着门的位置,是首座,给贵客的。 这一次,当然是给河西区“县太爷”手底下的师爷的。 也就是河西区的办公室主任。 就跟司辰五姑父毛一鸣的职位一样。 不过,最新人事调整下来了,李富民来了龙城,毛一鸣成了元孟县一把手。 林诺挨个介绍完在场的人,司辰的态度都是大大方方: 不会因为你们是长辈我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也不会因为我有个牛逼轰轰的后台,就对你们看不上眼。 在场的男人们,听到司辰这个名字,均是脸色微微一变: 好小子!你就是那个司辰啊!你来我们河西区干啥? 第285章 司辰是来抢蛋糕的 按照二八定律,一个城市、一个省份、一个国家,做大做强的生意人,就那么点。 这部分人,属于20的人群。 倒不是说,真的占据人口的20,而是说极少部分的意思。 司辰来了龙城后,闹出的那些动静,今天包间里的地主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道上的消息,圈子里的消息,其实是流通的。 他们知道司辰的背景,知道司辰如何快速崛起。 也知道司辰在元孟县的产业,尤其是跟林诺合伙儿,搞煤矿了。 当然,司辰在龙城具体怎么“炸鱼”,他们是不清楚的。 毕竟,独眼很专业。 桌上的地主们,敏锐地嗅到了一点: 司辰是来抢蛋糕的! 司辰看着他们的表情,怎么会不清楚? 他端起酒杯,笑着遥遥一敬,客气说道:ъitv “我就是个开小卖部的,想在咱这里盘一块地皮,建个房子卖一卖小零食。” “各位叔叔伯伯,往后,还要靠各位照顾着点生意,感谢!” 说着,司辰先干为敬。 众人脸上笑嘻嘻,嘴上客客气气,心里全是妈卖批: 你小子说得轻巧!我他妈敢说你是开小卖部的? 上一个说你开小卖部的林飞武,你当我不知道他啥下场?! 接下来,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大家都是演技派,谁还不会逢场作戏呢? 男人们敬酒、吹牛、商业互捧。 女人们吃菜、挤兑、攀比炫耀。 颜立夏坐在司辰旁边,很乖巧,谁搭话就回谁,也不主动搭话,始终甜笑盈盈。 她性格比较内敛,再加上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有些拘谨。 司辰本来就没计划让她在这里八面玲珑、四面来财,没必要。 他带颜立夏来这里,就是为了混脸熟,让大家认识认识自己的妻子。 虽然他明确介绍了,颜立夏是他妻子。 但是,一旁的地主婆里,总有那么些自以为聪明的。 比如,先前挑拨孙姐跟罗姐的那位杨姐,又闲不住了。 杨姐跟颜立夏之间,隔着一个孙姐,杨姐居然刻意探头过来,问道: “小颜啊,听说你还是龙大的学生?” “嗯,是的。”颜立夏正给司辰夹菜,让他垫吧着点,免得空腹饮酒。 “长得可真漂亮,艺术系的吗?” “不是。”颜立夏微微纳罕。 “哦,那是汉语系的吧?气质可真好,才艺双绝!” “也不是。”颜立夏被对方的语气问得有些不舒服,索性直接回道: “财经系的,我学的财会。” 这次,轮到对方一愣。 那杨姐心想:长得跟个花瓶似的,居然是财会? 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笑得促狭,问: “财经系的主任,我认识,是个非常纯粹的人。” 这话,可就味道不对了。 颜立夏的情商混这个场合,目前可能有点嫩。 但是! 小瞧一个高考省状元的智商,这可就不对了。 摆明了,对方意思就是,你将来能拿到财经系的毕业证,得靠司雪梅吧? 前面,这杨姐先是以貌取人,觉得她这样的花瓶,就该去上一上艺术系。 要么,就是关系户硬塞孩子的汉语系。 颜立夏放下筷子,淡淡回道: “那是,我大姑是个惜才之人,我这样的高考省状元,她对我的欣赏,十分纯粹。” 这一句话,绵里藏针。 杨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年代的省状元,那是什么概念? 毫不夸张,在座的一群地主婆,都没生养过一个大学生! 毕竟是大家都要脸的场合,没必要起冲突。 那杨姐认怂,讪笑着说了两句给自己圆场。 随后,便转头跟其他人聊天了。 …… 司辰这边,虽然跟别人聊天喝酒,耳朵却一直听着这边动静。 杨姐那些话,并不是表面的意思。 深层次里,是这样的: 龙大艺术系的女生,有那么一部分,会出来赚钱。 哪怕不出来,也会被这个圈子里的人,慕名前去包养。 不是黑艺术系,而是多才多艺的艺术系姑娘,历来都是这些人盯着的目标。 当然,有些人洁身自好。 有些人,为了钱,会交易。 这个年代,普通小老百姓的生活有多清贫,那当然不言而喻。 还在上学期间,只要躺平就能月入一千块,还能获得更大的机会,搁谁身上都不见得能抵抗得了。 温饱思淫欲。 这些老地主,单单长得漂亮的姑娘,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又漂亮又能歌善舞的姑娘,岂不更好? 反正都是出钱,选一个性价比更高的包,不是很正常? 另外一个重灾区,就是汉语系。 这里的姑娘们,目标群体庞大,总有才艺双绝还愿意出来赚钱的。 这种人,可能不是包养,是培养。 比如,高小琴那个妹妹,高小凤。 九十年代开始,高小琴、高小凤多的是! 高小琴们的起步阶段,也许是底层混上来的,一身风尘。 高小凤们,则是培养来给更高阶层的人输送的。 比如,今天酒桌上首座那位“师爷”。 九十年代,黄金时代,什么东西都在疯狂滋长。 杨姐对颜立夏的轻蔑,来自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对女大学生的“深度”玩法。 颜立夏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是她涉世未深。 可司辰明白。 司辰记仇了,冷冷看了一眼那位杨姐。 第286章 我媳妇不让我夜不归宿 这一场露脸聚会,算是波澜不惊。 下半场,就是夜生活了。 河西区最繁华的五一路,有一座“水云间”会所。 男人们的下半场,就定在这里了。 他们是要去招待那位师爷的,女人们习惯性回避。 身为地主婆,这么多年了,她们早就习惯了自己老公沾花惹柳。 这其中,不少人其实是靠煤矿发家的暴发户。 他们的思想,并没有因为这个年代,就被革干净。 三妻四妾,彩旗飘飘,已经是他们的常态。 刚好,他们的老婆都是糟糠妻,也都是思想守旧的女人们。 为了孩子,为了家业,为了不给狐狸精挪位置,她们坚决不离婚!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下半场她们自己回家。 司辰跟林诺没去,理由是这样的—— 林诺:“我这边还要守店,那边还有几桌客人得陪一下,已经怠慢了人家。” 司辰:“我得守着我媳妇儿,夜不归宿的话,我媳妇儿会让我跪搓板。” 颜立夏:!!!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司辰凑到颜立夏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他们是去找小姐。” 颜立夏当即来了一句:“对,司辰要回家守着我,还得带孩子。” 众人:!!!ъitv 对此,那位杨姐又管不住嘴了: “快瞅瞅人家这小夫妻,如胶似漆,哪像我们?新娘变老娘,老来更不如!” 几位地主婆也是刹那间黑了脸。 这种事,本身就闹心,这个傻缺居然自己戳自己脊梁骨! 司辰眯了眯眼,突然勾唇一笑,说道: “无论新旧,那都是一家人,总好过只见新人笑。” 这话,可就带着明显的针对意思了。 众人的视线,莫名变得微妙起来,想笑,不敢笑。 都在杨姐两口子身上似有意、似无意地徘徊。 这位杨姐,司辰认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蔡少的妈。 杨姐的男人,便是那位嫌弃蔡少扶不上墙、一心想扶小三母子上位的蔡老爹。 杨姐缺根筋,还口无遮拦,但是,蔡老爹脑子还算够用啊! 他是看明白了,司辰这话,明显攻击目标明确。 蔡老爹走上前,打着哈哈跟司辰道歉: “家里臭婆姨不会说话,司辰呐,你大人大量,甭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蔡老爹狠狠瞪一眼杨姐,低声呵斥: “上去,快点回家!” 转脸,他又是满面堆笑,谄媚道: “不止车站店那块地皮,河西这边,但凡你看上的,尽管开口,能帮蔡叔一定帮!” 蔡老爹只想保自己平安发财,一点都不想再招惹司辰。 他已经深刻领教过了! 司辰会意,挑挑眉,客客气气回话: “那就多谢蔡叔了!” 那边许多人,都在观望着。 如今,看到蔡老爹这个样子,大家心内顿时门儿清。 传言是真的! 蔡家指定是在司辰这里吃了大亏! …… 众人散去,各奔目的地。 蔡老爹也上了车,指着媳妇儿破口大骂: “你个臭婆姨!我他妈在外面赚点钱不容易,你就知道给我惹事儿!” “那司辰是什么人?你吃饱了撑的?你去招惹人家媳妇儿?” “你给老子生的那个蠢货儿子,这些年给老子添的麻烦还不够多?” “上次他去招惹司辰,差点给老子捅破了天!” “这次,你又去招惹?你不想活了就去喝老鼠药,甭拖累老子!” 杨姐双手环胸,穿着貂,也怒气冲冲反驳: “你居然相信那是他媳妇儿?那他妈根本就是个女大学生!” “老蔡头,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了钱就变坏,没一个好东西!” “你真当我看不清楚?那个司辰,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 “那个小颜,指定是他包养的……啊!” 蔡老爹一巴掌甩在媳妇儿脸上,怒骂: “快他妈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 “头发长见识短的母猪!” “生个儿子,跟猪一样蠢!” “姓蔡的!你他妈骂谁母猪?我跟你拼了!” 一时间,行驶的奔驰车内,蔡家两口子扭打到一起。 前面挂着大金链子的司机,早已见惯不怪,只管叼着烟打着方向盘开自己的车。 车里还播放着单老师的评书《白眉大侠》。 蔡家这两口子,早年干杀猪宰羊的,都是暴脾气。 后来,手上攒了点钱,带着蔡家村的老少爷们,靠着挖私煤起家。 最近几年,得到了伊老爹的资金与采矿技术支持,出产量迅速腾飞。 摊子也越耍越大。 当然,他这些煤矿产业,拿大头的,必然是伊老爹。 …… 这边司辰有了动静。 那边,伊老爹立马就知道了。 第二天,他就约见了武大舅。 “武先生,一切果然如您所料,司辰要在河西区分一杯羹。” 伊老爹手中一只紫砂壶,给茶具的分盏中倒入茶水。 而后,取下茶漏,导茶入壶。 再倒两杯,一人一杯。 他的工夫茶是传统中式的,并不是岛国的那一套。 武大舅慢悠悠品茶,回了一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 伊老爹不由得皱眉,问:“那,就任由他闯入河西区?” 武大舅将杯中茶饮尽,不疾不徐放下茶杯,这才回了一句: “闯进去,不代表就能咬到蛋糕。” 伊老爹等了等,没等到武大舅的下文。 也不敢追问,便继续给对方倒茶,试探性提出自己的建议: “武先生,不如,我们借一借其他的势力,压一压司辰的势头。” “否则,按照他那狼子野心,迟早要盯上我们的蛋糕。” “别人的蛋糕自然会捂紧,我们就来一招祸水东引。” “让他们先咬上,我们坐山观虎斗,再来捡鹬蚌。” 说完,伊老爹期待地望着武大舅,等待一个回复。 武大舅又呷完一杯茶,放下紫砂杯,这才抬眼。 他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暗含警告: “不是我们,是你。” 第287章 黄婶子是不是康婶子? 司辰给他们打招呼时,自己的地皮就已经搞定了! 不止是地皮搞定了,就连那五百亩地皮上的冬季大棚,都迅速建了起来! 早在他盘算进军河西区时,就想到了一招瞒天过海。 第一步,从元孟县瓜果乡请来一批人,熟悉大棚技术。 第二步,司辰不亲自出面,一切都是赵诚在负责。 第三步,赵诚跑下来所有的手续,合理合法拿到这五百亩地。 紧接着,就是热火朝天地盖大棚、种蔬菜! 看上去,就像是赵诚带着一批人,来龙城发家致富了。 一帮种菜的,咋可能引起各位大佬的注意? 一切搞定,司辰与赵诚对接,哦豁,五百亩转到司辰名下! 司辰跟他们吃完饭,通知他们自己要来河西区了,希望大家照顾照顾。 等他们准备截杀司辰时,蓦然发现,一切手续都搞定! 直接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光是这麻烦的一套手续、建设大棚漫长的过程,都是极易被捣乱的。 司辰瞒天过海,让他们目瞪口呆! …… 消息抵达伊老爹这里时,他完全摸不着头脑,问: “武先生,您说这司辰,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那河西区,拿到那么大一片地,不应该是采煤吗?” “怎么,搞起了大棚种植?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再者,他买的那一大片土地,下面根本探不到煤层,他想做什么?” 这一次,他俩换吃饭了。 武大舅不疾不徐吃着三文鱼,慢慢咀嚼,思考。 伊老爹又强调一遍:“那个地方,我的团队早就探测过了,真没有煤层!” 司辰这样奇怪的出招方式,让伊老爹准备好的一系列组合拳,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他原本,还想着搞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下子好了,司辰拿到五百亩,不声不响就给合理合法了。 闹心吧啦! 许久,得不到武大舅的回复。 伊老爹想催,又不敢。 连自己的牛蛙刺身都不吃了,就盯着武大舅。 许久,武大舅才回了一句: “急什么,对方才出一招,你就要自乱阵脚?” 伊老爹静静看着武大舅,眼珠子都不转了。 少许,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武先生说的对,要沉住气!” …… 林诺办公室,司辰跟他开酒庆祝。 这一次,就连林诺都不明白,司辰究竟要做什么。 “我说,你那大棚,不会真的是给超市供货吧?” 林诺放下威士忌,好整以暇望着司辰。 “我瞅着,你那五百亩地,相当大,种出来的菜你大概是不能全部消化的。” “要不,这样吧,便宜点,给我酒楼供货。” 司辰转动着手中的威士忌方杯,笑嘻嘻答应下来:“好啊!” 林诺:……-_-|| “你真计划种菜?” 司辰点点头,说道:“现阶段,只种菜。” 听到他的话,林诺松了一口气,挑挑眉:“行叭!” 顿了顿,他又说道:“对了,有个事必须跟你说一下,伊静花虽然出院了,但是被诊断为精神异常,你最近小心点。” “精,神,异,常。”司辰一个字一个字咀嚼,手中方杯里的琥珀色液体,轻轻晃动着。 精神病人杀人不用负责。 司辰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 回了伊家别墅的伊静花,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那条腿,面无表情。 仆人们都离得远远的,低眉顺眼,十分惧怕。 大小姐最近已经不是喜怒无常了,而是毫无征兆就会发疯! 伊老爹回来后,开饭。 长长的餐桌上,父女俩一人坐一边,距离八米远。 “为了大小姐好,把刀叉都收起来。” 伊老爹的话,威慑力十足。 管家连忙应是,只给伊静花留下一双筷子,一个汤勺。 伊静花眼神犀利,看了看餐具,冷笑着望向对面的老爹。 即便如此,她还能捞起面前的餐盘,对准老爹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哪怕她残了,可一点不影响她手上的功夫。 眼瞅着,那餐盘就要精准无误地落在伊老爹脑门上。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住餐盘,悄无声息将它拿开。 羊排早在扔出来前,就掉落了。 “叛徒!”伊静花恶狠狠咒骂那名接住餐盘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伊静花保镖队伍里仅剩的那一人。 对方不说话,只是将餐盘给了佣人,继续背景板一样站在一旁。 这整个过程中,伊老爹连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吃着自己那份羊排。 伊静花气得面目狰狞,双眼猩红一片,怒骂: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都给我等着!” …… 司辰突然想什么,便转动着方向盘,朝着一个地址开去。 手中大哥大给司家村的村集体拨过去,接通后,他说道: “建华叔,我是司辰。” “司辰呐,有啥事儿?” “建华叔这话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跟您唠唠了?” 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叔侄俩闲聊几句,司建华说道: “有啥快说,你那大哥大电话费贵巴巴的!” 司辰嘿嘿嘿笑着,说道:“是有个事儿!” 他换了只手拿着电话,问:“叔,黄神婆在家不?” “哎呀,这我可不清楚了,你先撂电话,我去给你瞅瞅,过会子你再打过来。” “行,那麻烦叔了!” 司辰按照打听到的地址,一路将车开到这河西区的康家村。 问了几个人,才一路七拐八拐来到康神婆的家里。 河西区周边有许多村镇,甚至比司家村还穷! 别看这是省城周边的乡镇,还处于采煤区,事实上,也有穷人穷村落。 这里贫富差距太大! 司辰下车后,看到一个破破旧旧的石头屋,嵌在半坡坡上。 地上有厚厚的积雪,他不得不步行去往半坡上。 连院门都没有,四面的土墙都是豁口的,仿佛积雪化了就能把它压塌。 屋门口,康神婆在给一个老婶子的孙子看“邪病”,手法是常见的“立筷子”。 司辰远远看了一眼,确定她在家,便转身离开了。 为了不惊动她,司辰下了土坡后,才给村里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时被接起了,司建华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司辰呐,我去瞅了一眼,黄婶子在家呢!” 第288章 爸爸,你不孝 从河西区康家村开车回去,一路上,司辰都在思考: 黄神婆可能知道娃娃们的八字,那康神婆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说告诉神婆八字,她来算命。 还没听说过神婆看一眼陌生人,就能测出人家的八字。 还有,这俩神婆长得一样,怎么解释? 司辰一路苦思冥想,决定回去问问奶奶。 黄神婆这么多年能在司家村安然无恙,其实,也算是他奶奶在庇护。 那个乱糟糟的十年,到处都在破四旧、除四害。 黄神婆被打上了“牛鬼蛇神”的标签。 那些年,她也时常被戴上木枷锁、额头贴白条,晚上接受/批/斗。 五零后、六零后的人,对于这些事,一定都有印象。 白天队上干活,赚工分。 到了晚上,都闲得没事干,就开始了各种斗。 村里的老地主、神婆神棍、思想有问题的人,就被轮流劈斗。 司辰那个时候非常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总记得每次斗黄神婆,他奶奶都会想办法保一保人。 之所以不能彻底救人,那是因为当时的氛围还是挺可怕的。 那十年,无论你多牛逼轰轰的大人物,都会被斗倒、斗死! 他奶奶不是万能的,只能尽力保住黄神婆的命。 可是,奶奶为何这么做,司辰却不清楚内里原因。 司辰上楼后,大姑正在厨房炒菜,司老太在客厅里跟孩子们玩耍。 俩小娃娃正聚精会神看着太奶奶拆卸手枪。 司辰眼皮子一跳! 不是玩具枪,是真的枪! 他奶奶给一岁半的娃娃演示如何拆枪、如何装枪。 要命的是,俩娃娃还看得聚精会神! 司辰三两步上前,蹲在茶几边,阻止道: “奶奶,娃娃们还小,咱不教他们这些,学不会的。” “再说了,这么重的枪,他们那么小的手,不行不行。” “小孩子玩枪不安全,不能这样。” 司老太还没反应呢,小圆满抬手就给了司辰一巴掌,嫌弃: “走开!” “闺女,打人是不对的!”司辰决定了,今天得跟闺女好好叭叭一下: “你有啥不满意的,可以说出来,不能上来就动手,知道没?” 小圆满似懂非懂盯着爸爸严肃的眼睛看,思考。 少许,她也一脸严肃,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爸爸,这是太奶奶,你奶奶,不能说你奶奶,你不孝!” 司辰顿时头皮一炸! 司老太在一旁乐开了花,哈哈哈! 司辰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盯着闺女看。 颜立夏原本在厨房帮忙,此时,端着菜出来了,也是笑得眉眼弯弯。 司辰缓了缓神,坐在小凳子上,将闺女抱到了膝盖上,问: “闺女,来,看爸爸一眼,你好好说,你这话跟谁学的?” 小孩子会在某一瞬间突然蹦出来一句超越年龄的话,或者仅仅一个词语。 他们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学会许多东西,惊艳你! 接下来,小圆满别说搭理司辰了,连眼神都不想给老爸一个。 人在爹怀里,扭头盯手枪。 此刻,司老太正在缓慢安装那只左轮,还挨个讲解,每一个零件都叫什么。 当然,枪是没有子弹的。 司辰也是哑然失笑,没办法,这就是他们家。 严格来说,他第一次摸枪是多大年纪,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据说,三岁之前很难有记忆。 即使有,也是片段,或者是某个画面。 司辰心想,他大概,也是俩娃娃这么大时候,就在摸枪了吧! …… 饭后,司老太继续拆枪。 小平安已经没兴趣了,跑去捣鼓那堆汽车玩具了。 小圆满十分认真,一动不动站在茶几边,学习。 司辰将闺女抱在怀里,问: “奶奶,村里的黄神婆,真的是我们司家村的?” 拆枪的司老太,抽空瞥一眼司辰,反问:“咋了?” “没啥,就是吧,前段日子,我在这里瞅见一个人,跟黄神婆很像。” 司老太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没说话,等司辰的下文。 这下子,司辰明白了! 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紧接着,司辰就将瞧见康神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抛出自己的疑问:“娃娃们的八字,一般人不会知道。” “奶奶,那康神婆上来就准确无误说出娃娃们的八字。” “我觉得,这个事情一定有问题。” 司老太又开始装枪,眼皮都不掀一下,道: “有啥想说的就说,别藏着掖着。” 司辰嘿嘿一笑,说道: “奶奶,我小时候,您总是给我们几个小的讲故事。” “说,打鬼子时,您当年的队伍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半仙儿。” “他能飞天遁地,还能借力鬼神,还会变化分身。” “不止能变成男人,还能变成女人。” “奶奶,我寻思着,这应该不是一个人,是几个人吧?” 司老太装枪的手,顿住。 也就一瞬,她又继续。 司辰也继续自己的猜想:“传说中的奇门遁甲,我是没见过,但我不否认存在。” “您当年讲故事给我们听,那个半仙儿会的东西,似乎离不开‘金木水火土’。” “按理说,一个人身上的本领都囊括这五种,似乎不太合理。” “我见到了那位康神婆后,我总是想,当年您对黄神婆的特殊关照,应该跟您队伍里的那些半仙儿,有关系。” “我猜,当年您的队伍里,应该是五位半仙儿,有男有女。”ъitv “您讲故事时,将他们融合成了一个人,还说那位半仙儿羽化飞升了,位列仙班。” “我猜,是他们都‘羽化’了。” 司辰说完,空气很安静。 司老太将手中装好的枪递给小圆满,小囡囡两只小肉手抱着玩,爱不释手。 司老太长长喟叹一声,说道: “乱世道士下山。”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思绪放空,什么也没想。 司辰心内沉甸甸的。 当年,他奶奶那支草台班子,真的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他奶奶是个相当注重实用的人,无论谁,只要愿意打鬼子,那你就来加入我队伍。 因此,她的那支队伍,相当庞杂,干什么的人都有。 当年上千号的人,打着打着,就都没了。 如今,司辰知道的,就只剩下奶奶跟两位舅姥爷。 第289章 颜翎,一别半生你可还好 少许,司老太轻声说道: “当年下山的道士道姑,的确是五人,还有两个捡来的小女娃。” 更多的话,她没再说。 司辰顿时了然! 那五位道士道姑,被奶奶融合成了一个人的形象,当故事讲给小时候的他们听。 所以,奶奶故事里的半仙儿,非常之神通广大。 不止精通奇门遁甲,还能随意变换男女。 甚至于,还能变成小孩。 如今想来,那所谓变成的小孩,大概就是当年还是女童的黄神婆与康神婆。 五位道士道姑“羽化”得早,黄神婆与康神婆,大概率是没能传承到真本领。 因此,才会靠着点假把式,混口饭活着。 “奶奶,既然黄婶子在咱们村,那康婶子为啥在河西区的康家村?” 司老太无奈说道:“这俩丫头是两姐妹,都姓黄。” “现在姓康的这个,是姐姐,大三岁,当年自己走了。” “小一些的,就留在了咱们村,我时不时照拂一下。” “我也是前些天发现黄大妞的,她不是给人跳大神了?还要摆三天祭坛。” “我就给了她一些钱,让她找你。” 司辰:……-_-|| 您可真是我亲奶奶! 难怪!康神婆对于他们一家四口的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 “奶奶,您让她找我说叨说叨,是不是知道了我想买一些临街商铺?” 司辰挑眉挤眼地嘿嘿笑着。 司老太呵呵一笑,说道: “我实在是瞧不下去那‘闹鬼’的阵仗了,太闹心了!” “那家伙,比我们当年吓唬鬼子的‘闹鬼’阵仗,可差得太远了!” “都这样了,公家那几个后生,还抓不住‘鬼’!” “这一天天的,搞得街坊邻里不得安生。” “我吧,虽然一把年纪了,捉,也是能捉住的。” “可你瞅瞅这大冬天的,晚上得多冷?我怕冻着了!” “我不得骗你去‘捉鬼’?” 司辰:……-_-|| 这究竟是什么奇葩原因啊! 司老太感慨:“我原想着,你去了,捉住那‘鬼’,解决了这桩事,顺手又拿下八间铺子,人人皆大欢喜。” “哦,对,你还会给黄大妞一笔钱。” “我是咋也没想到,你不仅没给钱,你还把黄大妞吓跑了!” “你说你,买铺子就买铺子吧,你一下子买了半条街。” “你可真是贪!好好的无产人士不当,削尖了脑袋往资产吸血队伍里钻,你啊你!” 眼瞅着奶奶的脾气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司辰慌忙当孙子,连忙安慰: “奶、奶奶,我明天就给康神婆送钱!大红包!我封一个大大的红包!一定!” 没办法,亲奶奶,可不能成为闺女口中的“爸爸不孝”! …… 第二天,司辰又跑了一趟康家村。 康婶子的小院里,又有人在给小孩瞧“病”。 这一次,康婶子举着一把大黑伞,神神叨叨说着: “你家娃儿丢掉的一魄,我给你找回来了!” 说着,就是一通骚操作。 司辰无奈一声叹息,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包包里。 顺手,他将包包往院门口正中间一放。 少许,康婶子笑盈盈送那母子俩离开。 走到院门口,三人都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黑色包包。 那小男孩快跑两步捡起来,他妈妈赶紧打骂: “不长记性,又捡路上的东西,放下!” 康神婆接过来,说道:“给我吧,我来处理。” 送走母子俩,康神婆打开那包包,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不见,眼底有水雾聚起。 里面有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上面几个大字: 酬谢黄大妞。 ……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 司老太取出自己那本厚厚的相册,打开,一页页翻看。 清一色的黑白照片,都是当年留下来的,极其珍贵。 一张张的照片,里面的人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 杀猪的、挑粪的、杂耍的、唱戏的…… 道士、道姑、僧人、窑姐儿…… 那个战火纷飞的苦难年代,所有人,团结在一起,不过都是为了过上安稳日子。 这些照片,每一张的背后,都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摄影师颜翎 司老太翻看到相册的最后,从两张照片里,抽出一张两寸的。 那黑白照片上,一个大家闺秀正笑意盈盈。 她的身上,穿着十分洋气的女士西装。 司老太的手指,一遍遍抚摸过照片,低喃: “颜翎,一别半生,你在宝岛可还好?” …… 司辰这边,正带着颜立夏参加一个聚餐。 酒过三巡,饭桌上,有人听到颜立夏的姓,随口来了一句,恭维: “姓颜?哎!巧了,咱们中州当年的大军阀,就姓颜。” “颜王爷、颜王爷,祖上可是贵族哩!” “司辰呐,你这媳妇儿,不会也是贵族之后吧?” 如果放在早些年,这种玩笑话那是万万不能开的。 如今,都不太忌讳了。 司辰也逢场作戏,笑道: “借王总吉言,我家立夏祖上指不定真是贵族,啊?” 一群人哈哈哈笑了起来。 吹牛侃大山,商业互捧,没人会当真。 于是乎,众人话题一转,改成讨论当年的中州大军阀了。 “你们说,颜王爷枭雄一世,当年的大总统都得给他面子。” “谁想过,会在四九年举家被迫飞去宝岛呢?” “哎,我听说,颜王爷的一群孩子,可都去了米国。” “他哪敢让孩子去宝岛?还不得跟他一样,兔死狗烹!” “不对、不对,他那小女儿,颜翎,就留在了宝岛。”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颜立夏没吭气,低头默默吃肉。 散场后,别人又去大保健了。 颜立夏开车,两夫妻往回赶。 司辰喝了不少,靠在车座上,说道: “立夏,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后咱就不来了。” “嗯。”颜立夏声音很轻。 司辰其实也懒得到这种场合,非必要,不参加。 “立夏,关于你身世的事,如果你想知道……” 司辰话未完,颜立夏突然一脚刹车,停了下来,问: “我真的,跟他们说的颜家有关?” 司辰没想瞒着,点点头,握住媳妇儿的手,回道: “颜翎,是你的奶奶。” 第290章 司老板发年终奖喽 颜立夏闻言,安静了许久,盯着车窗外,不说话。 “立夏?”司辰尝试着轻唤她,顺手,给车子拉了手刹。 颜立夏回头,眸中果然有水雾。 司辰心疼得将人拉到怀里,哄小孩一样拍抚她的背,安慰: “别难过,也别伤心,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嗯,我知道。”颜立夏更咽着,问: “可我的出生,让他们都惶惶不安,是不是?” 所以,他们才会把我送走。 司辰抱着人柔声轻哄,不让她情绪发酵。 “立夏,那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还有平安,圆满。” 颜立夏在他怀里抽泣着点点头。 良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司辰见时机到了,便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问: “看看这上面的人。” “嗯,四个。”颜立夏语气很平静。 司辰手指夹着纸币,将前面的两个人挡住,问: “后面这二位,你认识吧?” 颜立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自家男人,又看了看纸币,说道: “咋可能不认识?” 司辰稍稍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 “当年,哪怕是纸币上的这二位,都被斗成了那样。” “其中一位,更是全家人……” “立夏,当年你还小,不了解情况有多危险。” “不是我夸张,当年,多少人死在了那场动乱之中。” “别的不说,就是我家,都有一件让我至今都耿耿于怀的事。” 司辰将钱收起来,又将颜立夏拉入怀中,抱着,轻声说道: “我们的爷爷,是地主的儿子。” “我们家祖上,其实是经商的。” “那年我六岁,一群人闯入我们家,要打砸。” “理由非常操蛋,我家祖上是地主。” 话到这里,司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说道: “事情发生时,奶奶带着人还在山上打虎。” “家里只有我们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 “六姑、七姑、八姑,还有我。” “他们人多势众,进门后就打砸。” “还要抢走存放爷爷东西的那个月饼盒。” “我们几个年纪小,却都不怕,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全都吃了亏。” “后来,奶奶回来了,那群跟着她的人,都是本县当年跟着爷爷的兵。” “他们关了小院的门,把刚从山上抬下来的那头老虎,放了进去。” “事情的结果就是,抬回来的老虎‘不小心’挣脱了,那帮人死伤大半。” 颜立夏听得心惊肉跳的!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功勋满身、为国捐躯的爷爷,居然也会被人斗?! 身无寸功得志小人,却能折辱民族英雄! “立夏,你的出身你没办法选择,就像当年那样的境况,也不是你的家人想要的。” 司辰揉了揉她的头,安慰着。 颜立夏没回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 临近小年,学校都放假了。 司辰的公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 过年前,正是零售百货最繁忙的时候。 无论是京都那边,还是龙城这边,亦或是元孟县,司辰的生意,简直好到爆! 北城大那边学生一放假,就没有客流了。 因此,北城大超市的员工,全部调到了龙大这边。 别看龙大学生放假了,司辰的超市可是辐射整个大学城的。 附近的居民,早都习惯了来司辰这里买东西,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尤其是生鲜,物美价廉。 谁让司辰自己有大棚呢! 这个新年,司辰超市里的生鲜供货,相当丰富! 结果就是,颜立夏带着一群财务人员,天天加班加点地数钱。 以前,人们都爱大团结。 现在,司辰的财务人员一看到一摞一摞的大团结,眼泪当场就出来了: “怎么又是大团结啊!就不能收百元大钞吗?” ~o(╥﹏╥)o~ …… 司老太带着司雪梅、万虹、两个娃娃,过完小年就先回村了,准备准备过年。 过年不都这样? 再远,也要回老家! 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得把龙城的事情处理完,才能回去。 制鞋厂直到腊月二十九,才算忙得告一段落。 司辰就在车间里,给员工们发过年福利: “大家辛苦了一年,今儿个,不来虚的,发钱!” 司辰这一嗓子吼完,底下员工个个都是懵逼的。 话说,领导讲话不是两个小时起步? 那些准备好瓜子、计划在司辰讲话时慢悠悠嗑瓜子的员工,连瓜子都没来得及给身边工友分一把,就被前面台上的动静惊呆了! 但见,厂里的安保们,抱着一堆一堆的大团结,摆在了前面的大长桌上。 司辰跟张富贵站在台上,开始发钱: “01车间01小组齐桂芳、王田田、柳娟、钱丽,年终奖每人两百元!” 手中抓了一把瓜子的婶子,突然跳了起来,激动往前跑: “哎!来、来了!我、我是齐桂芳,我就是!” 瓜子都不要了,随手一撒,一身蓝色劳动布工装的婶子,跑得飞快! 那模样,仿佛一个圆墩墩的陀螺,刚脱离鞭子。 接下来,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激动地跑上台,领取年终奖! 司辰是个舍得给员工的老板。 他历来信奉,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抠抠搜搜苛待员工的行为,他不屑! 陆陆续续,不同岗位的职工,都得到了两个月的年终奖。 那厚厚一沓大团结拿到手中,让员工们觉得,分外踏实! 几位车间技术骨干,更是得到了四个月的年终奖! 本身,他们工资就高。 当那超厚的四沓钱抱怀里时,他们人人都笑成了招财猫。 发了整整一天的钱,晚上,庆功宴。 拿了奖金的员工们,表演节目都十分带劲儿! 其中,穿插着司辰特地安排的项目: 抽奖! 幸运奖,人人有份,元孟县食品厂大礼包一份。 四等奖,一百名,制鞋厂除新款外任意款鞋子一双。 三等奖,二十名,小型电子产品一台。 二等奖,十名,电风扇、自行车、缝纫机、艳舞888家庭卡拉ok,任选其一。 一等奖,两名,海尔双筒洗衣机、长虹18寸彩电。 特等奖,一名,万宝三开门冰箱一台! 这种新鲜的玩法,可是让现场的员工着实刺激了一把! 喝高了的员工,红着眼举着拳头高喊: 老板真好!老板年年发大财! 第291章 这东西等着挨枪子吧 司辰所有的产业,除了黑金镇的煤矿、火车站的超市过年期间还营业,其余都放假! 安顿好车站店,他跟颜立夏一起,也踏上了返程。 产业全面爆发的两个月里,司辰收了一千万现金!ъitv 这一次,司辰还清了开煤矿时从黑金镇基金社借贷的五百万。 但是! 一转头,他又重新递交了资产资料,从基金社申请一千万贷款! 基金社的人傻眼了,说是,需要认真审一审。 事实却是,年底了,他们在做清算。 目前这个阶段,基金社内部不成文的规定就是: 资金只进不出。 司辰就是故意的,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准备充足的资金。 开春,他要在龙城继续耍大! …… 法兰克,巴黎。 司乐天跟司笑笑不放假,这个年,回不了家。 路易斯是位贴心的护花使者,带着她俩来到唐人街,吃喝玩乐一条龙。 路易斯是个活宝,为了活跃气氛,走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啊!这个红彤彤的糖冻草莓好好吃!” “路易斯,这是糖葫芦。” “啊!这个云朵也好甜!” “路易斯,这叫棉花糖。” “啊!我宣布,以后我最爱的零食,就是瓜子了!” 司乐天跟司笑笑简直一脸黑线,好想把路易斯拴在唐人街路边,无奈说道: “路易斯,矜持点,你法兰克贵族的优雅呢?” 怀里抱着一个纸袋,里面装满唐人街各种小零食的路易斯,边嗑瓜子边回道: “贵族死在了五香瓜子上!” 小姐妹:……-_-||无语! 小姐妹俩兴致缺缺,逛吃了许久,忽然听路易斯口齿不清地喊道: “诺澜!诺澜快过来,我们都在这里!” “路易斯,大呼小叫干什么?诺哥在国内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司笑笑说完,司乐天也准备开口,蓦然—— “哥!你怎么来了!” 说完,司乐天惊喜得原地跺脚,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司笑笑一回头,就见那满大街的红灯笼下,一身银白羊绒大衣的俊雅男子,长身玉立,笑颜暖人。 “诺哥!真的是你!” 接下来,司乐天但觉身边刮起了一阵子旋风。 胖姑娘司笑笑呼啦一声冲了出去,直接撞入林诺的怀里。 撞得林诺连连后退了三步,才算稳住身形。 “诺哥,你不在国内过年,跑来这里干啥?” 司笑笑一把将人抱紧,开心到飞起! “国内过年就那么回事,想着,你俩小姑娘在这边应该挺不习惯的,就过来陪陪你们。” 林诺说着,拍了拍司笑笑的后背。 许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这条街上,有一个小姑娘如此热情地拥抱他。 以前,他其实也挺盼着这种感觉的。 这突然之间,他就实现了。 比自己预想中的,要早了一些些。 国内的年,的确没啥好过的。 林家那闹心吧啦的一大摊子,林诺每次回家,都觉得窒息! 司笑笑抱了许久,才将林诺放开,后知后觉地脸颊绯红,问: “你真是来陪我俩过年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笑笑,我哥人都来了,就算买明天的票飞回去,那也赶不上除夕啊!” 司乐天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满脸都是促狭的笑意: “他不陪我们过年,难道在飞机上过年?” 司笑笑开心得仰天大笑,努力维持了一个学期的淑女形象,瞬间土崩瓦解。 “诺哥,学校不放我们的春节假,但是,这个学期2月初就结束了,大概大年初六吧!” “我跟乐天都商量好了,一放假就立马飞回去!” “诺哥,你这次能住到初六不?” “到时候,你回国时,把我跟乐天一起带回去。” “这一路上,可太远了!我俩小姑娘上路,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司笑笑叭叭叭,林诺始终带着微笑,低头看着她,认真聆听。 时不时点头附和,又时不时温柔说一声“好”。 活力四射的胖姑娘,似乎瘦了一些。 一身米白色修身长款羊绒大衣,里面似乎是一条绯红色的灯芯绒长裙。 脚蹬一双浅咖色的真皮小高跟,增添了几分轻盈感。 头上一顶纯白贝雷帽,妆容精致,卷发披散,樱桃小嘴一张一合。 嗯,很是可口的样子。 林诺忽然间意识到,胖姑娘长大了,可以采撷了。 …… 这个春节,司辰家一如既往地热闹! 大年初一,司辰大清早起来,去上坟。 回来后,他想起自己当时一睁眼,是在烧砖厂的那所小房子里。 鬼使神差,他带着颜立夏去往了烧砖厂。 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司辰牵着媳妇儿的手,一步步走入烧砖厂。 “司辰,我咋觉得,这地上好像有脚印儿?”颜立夏晃了晃他的手,示意看地上。 司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地上的确有不少脚印。 不过,不是在积雪上,倒像是—— 下了雪之后,人走过的地方,会留下脚印。 再继续下雪,会把脚印盖住。 可是,继续下的雪不够厚,就会导致那些脚印不能完全被遮掩上。 司辰心底一咯噔,废弃的烧砖厂,谁会来? 当初那批土铳,司辰已经都交给郑执了,这里又没值钱的东西。 他带着颜立夏,顺着那脚印一路往前追踪,竟是来到了小屋门口。 司辰跟媳妇儿对视一眼,示意她看门上的大黑锁。 是新的! 当初,他们住的这间小破屋,锁都是坏的,很破旧。 谁给这里换了一把崭新的大黑锁? 司辰往后退了两步,将媳妇儿护在身后,然后,飞起一脚! 砰! 老旧的木门整块应声倒下! 夫妻俩一阵阵的无语—— 都破烂成这样了,究竟哪个傻缺给这里特地换了一把大黑锁? 灰尘散了散,司辰才牵着媳妇儿进去。 屋内,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不少麻袋。 “司辰,这些东西是啥,这不是我们当初放的吧!” 司辰皱着眉瞅了瞅,便走向那些凹凸嶙峋的麻袋。 到了跟前,他蹲下来解开其中一个,取出来一看,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卧槽!这哪来的青铜器!这锈迹斑斑的方尊、爵、瓿、盂、角,还有这大簋!可真刑!挨枪子儿啊!” 第292章 有多值钱?牢底坐穿 司辰也是被眼前的玩意儿惊呆了! 青铜器啊! 这可是公元前的青铜器! 有多值钱?牢底坐穿! 一件! 光是一件,就足以牢底坐穿! 青铜器也是分级别的。 一般平民家的就算了,不至于。 可司辰心内清楚,这大批量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根本就不是哪个贫民家里的。 这是贵族墓葬里出土的! 那青铜器上面繁复华丽的纹饰,以及篆刻的铭文,就是证明。 就说那个方尊,虽然司辰看不出具体是哪个朝代的,但是—— 四羊方尊都听过吧?上了教科书的那一尊! 那叫什么?国家级! 这种级别的青铜器要么牢底坐穿,要么直接挨枪子。 眼下,司辰看到的是一麻袋! 不! 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特么是七麻袋! 如果这个时代有诛九族,不用怀疑,妥妥得诛九族。 这指定是个贵族墓里的出土物,不然,不会有这么多陪葬品。 甚至于,应该还有更多,只是没被挖出来。 中州省地处黄河边,元孟县更是与隔壁的秦省就隔着一条黄河。 因此,母亲河孕育的华夏文明,有出土文物的记录,就能追溯到三千年前。 何况那些母亲河边曾经发生过的上古文明? 没有出土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 西方人拿神话当历史,我们拿神话当故事。 或许,神话就是史前文明呢? 以前西方叫嚣我们的文明没有那么悠久,可是,一件件的出土文物,不断在打他们的脸。 司辰瞅着眼前这堆青铜器,眉头深深皱起。 这究竟是哪个朝代的? 夏?商?周?春秋?战国? 元孟县最早的县志记录,是夏朝。 其中,最重要的依据,就是司这个姓氏。 司家祠堂里,有一个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大龟壳,上面刻有非常古老的文字。 大概意思是,司姓,从神农氏到夏朝,就是沟通天地的巫。 什么职务呢? 这么解释吧,就是专职从事占卜祸福、解释当今、预测未来的神职人员。 具体是不是,已经没有更多的辅助资料了,毕竟,太久远了! 如果真按照这个来解释,那司姓可不止是夏朝时候,而是至少七千年前的神农氏时期。 可是,我们国人当神话就是神话,不做历史参考。 因此,司姓宗族也好,元孟县历来县志记载也好,都只认最早是夏朝。 而国外,连夏朝都不认,如果不是商与周有了出土文物,国外甚至认为我们的文明只到春秋。 他们觉得,我们的历史没有那么悠久。 如今,良渚文明,三星堆文明,打脸国外,证明我们的文明不止五千年。 可自古以来,盗墓摸金,就从未停止过。 隔壁秦省号称“地下博物馆”,中州省就是那个“地上博物馆”。 因此,古墓盗掘最严重的四大省份,秦省、中州、陇省、豫省。 司辰想不明白的是,盗墓贼为啥要把东西放他家的烧砖厂? …… 司辰挨个打开麻袋,里面的东西清一色青铜器,没有金银。 他这边百思不得其解呢,突然,外面远远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像是什么地方炸了! 颜立夏被吓了一跳,一把抱住司辰,小脸儿煞白: “司辰,好像、好像是半山腰?” 司辰愈发眉头紧皱,反了天了,这伙盗墓贼,居然还有雷管? “立夏,你先回去,通知郑伯过来,我上去瞅瞅。” 司辰说着,拉着媳妇儿的手往出走。 “那你呢?”颜立夏有些担心,说道: “对方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去看看就好,千万不要靠近,更不要被发现了!” “那老话儿说得好,盗贼、盗贼,着急时候啥也干得出来。” “还有,别逞能,这事儿不归咱们管,人家人多,你赤手空拳,别……” “我有这个防身,甭担心。”司辰从车后座下面取出自己的大口径猎枪,拎着往山上走。 “你开车回去,抓紧带郑伯、司寅过来。” 颜立夏对着司辰的背影,焦急叮嘱: “你一定要小心!这大过年的,别受伤了!” 司辰边往里面走边背对着媳妇儿挥挥手,撂下一句: “我有分寸,放心吧!” 颜立夏一咬牙,赶紧回身上车,去喊人了。 司辰拎着猎枪,一路往后山去。 烧砖厂的后山,就是元孟县的天元山。 当初,司辰猎野猪,也是从这里上的山。 狭窄的上山小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一些脚印,因为昨晚下过雪,也是不太明显。 …… 半个小时后。 司辰远远发现半山腰的某个地方,蹲着一个骚红的身影。 嘶,怎么有点眼熟? 那人低着头,正在吞云吐雾,看不清脸。 司辰心底一咯噔,心想,真是这臭小子? 他加快脚步,来到那人跟前,枪口怼着对方脑门,沉声低斥: “别动,否则我爆了你的头!” 对方一点不害怕,张嘴就骂: “卧槽!你谁啊?元孟县地界,就没人敢动小爷一下!” 那人一抬头,虎里虎气黑黑一张骚年脸。 原本,骚年皱着眉、闭着眼、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 待到看清司辰,他蓦然惊喜道: “卧槽!辰哥,咋是你啊!” 骚年不是别人,正是司辰五姑的儿子,毛元超。 这一瞬间,司辰宁愿眼前的不是真的! 毛元超的身后,是一个一米宽、两米长、黑洞洞垂直向下的大洞。 “元超,你在这里干啥?”司辰问着,打量大洞的周围,有堆积起来的高高土堆。 这伙所谓的盗墓贼,看来都不是专业的。 否则,那盗出来的土,不会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堆放着。 据说,专业的团伙,是要想办法把土散掉的。 盗墓团伙里,有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人,就叫散土。 为什么要散掉?因为那些土跟正常的土不一样。 懂的人,或者是公安,一看就能看出问题。 毛元超嘿嘿一笑,神神秘秘靠近司辰,说道: “辰哥,我跟你说,我们班的同学们,跟我一起,在这里盗墓呢!” 司辰:!你谁?! 第293章 无知小子闯的祸 司辰脑中嗡一声响! 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毛元超给司辰发烟,得意洋洋说道: “辰哥,我可告诉你,我们挖的这个大墓,里面真的有宝贝!” “大宝贝!都是青铜器!” “云虎说了,那帮大客户,就喜欢青铜器。” “越古老越值钱!有纹饰的、带铭文的,都比光秃秃的值钱。” “墓主人身份地位越高越值钱!” 司辰听得一阵阵的头疼,反问: “趁着放假,你过黄河,去长安,把兵马俑挖了吧!” 毛元超居然听不出来啥意思,瞬间眼睛一亮,冲着司辰竖起大拇指,夸赞: “还是我辰哥有眼光!成,你牵头,小兄弟们跟着你,去干一票大的!” 司辰:……-_-|| 亲表弟!忍个屁!!看脚!!! “哎呦!辰哥你踹我干啥!”毛元超被司辰踹得吱哇乱叫。 司辰气得骂道:“你个小瘪犊子,好好当人不行吗?学人做贼,盗啥子墓!” “哎呦!哎呦!辰哥别踹了,别啊!有话好好说!”毛元超跑都跑不掉。 司辰左手死死控住他的胳膊,右脚好一通疯狂输出。 “你个混脑子!你爸现在是县里一把手,前途无量,扶摇直上的光明未来。” “你呢?好好的高干子弟不当,学人家搞这些不入流的勾当!” “盗墓?盗你大爷!” “你是缺钱花了,还是闲得蛋疼来找刺激的?” “你还约祸着班里的一群小兄弟,毛元超,你就给我作死!” 面对司辰密集的“文武”齐上阵,毛元超眼泪都要出来了: “哥!亲哥!甭打了!我缺钱、缺钱啊!” 司辰闻言,更怒了:“你个瘪犊子,你缺个毛线的钱!” “我零食厂给你底价批发,你都快比你七姨的副食柜台赚得多了你缺哪门子的钱?” “再说了,缺钱走正经路子不行吗?” “你七姨照顾不了你吗?还是你觉得我离得远了,你就能脱缰野马随便瞎蹦跶了?” “毛元超,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顺手把这盗洞给填了!” 毛元超扑通一声,给司辰跪下了: “哥!别打了,你先听我说完,成不?” 司辰打累了,暂时松手,喘口气。 毛元超哭唧唧说道: “辰哥,我奶奶上次生病,我家还欠着你跟七姨的钱。” “虽然我努力卖零食,可一年到头,也不过赚了两万块。” “辰哥,我至今还欠你们八万块呢!” 司辰听他事出有因,火气逐渐消了,说道: “那钱不着急。” “我觉得要尽快还!你们的钱也都是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不?” 司辰长叹息,说道:“可你干这盗墓的事儿,我宁愿不要这钱!” 地上蹲着的毛元超,突然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说道: “盗墓咋了?又不犯法!” 司辰眼皮子狠狠一跳,反问:“谁告诉你的?!” “云虎啊!”毛元超一脸的理所当然: “云虎说了,古墓里的这些东西,那都是在‘破四旧’范围里的。” “反正都是封建社会残留下来的玩意儿,新社会,咱不稀罕。” “埋在这里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我挖了卖掉,还能赚点钱。” “也算这些旧社会的破烂玩意儿,给我们人民群众出了一份力!” 司辰简直额头青筋暴起,沉声问道: “宋云虎也参与进来了?” 宋云虎,司辰六姑家的混小子。 “是啊,云虎路子野,能联系上大买家。”毛元超一脸的得意: “云虎说了,港岛那边的富商,就喜欢这些破铜烂铁。” “咱们死人坟里刨出来的东西,他们都当文物一样供着。” “辰哥,你说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哈哈哈!” 司辰气得又抬脚了,边踹边骂: “你才脑子有坑!让你多读书,你不读,无知了吧?” “这特么是破铜烂铁?这是青铜器!” “这就是文物!” “毛元超,这玩意你敢卖出去,你就等着挨枪子吧!” “啥?!”毛元超彻底呆愣了,被踹也不哎呦了,瞪着眼睛问: “辰哥,你啥意思,咋就挨枪子了?” …… 半个小时后。 毛元超带队,十来名灰头土脸的半大小子,站在了烧砖厂小房子后面的雪地里。 他们的面前,站着一脸寒霜的几人—— 毛一鸣,郑执,宋慈,司辰。 后面一排,站着司老太、司秋菊、司寅、宋添福。 烧砖厂的门口,司丽歌跟颜立夏一起,在门口放风,不敢让人误闯。 不远处,六姑司雪琴走两步、踹一脚,将自家儿子宋云虎赶了过来: “滚去那里站着!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一群半大少年,大气不敢吭一声! 太可怕了! 郑执啊! 元孟县令人闻风丧胆的郑阎王! 小兄弟们是司辰从盗洞里喊出来的,个个一脸的黑灰。 司辰都认识,毛元超班里的,以前在司辰那里打魂斗罗。 后来,骑着自行车到处替司辰宣传黑金镇百货楼的各类活动。 说白了,就是一群无知小子,闯了祸。 郑执还特地回了一趟家,穿了自己那一身制服,带了几个手下,威慑力十足。 他一步上前,对着一群傻缺少年,威严十足地说道: “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过年,跑来荒山野岭刨坟,谁给你们的胆子!” 最后一句,可谓中气十足,不怒而威! 人群里,有胆小的已经吓哭了。 在元孟县,不听话的孩子怎么哄? 通常是这样的:“别哭!再哭把你扔给郑阎王!” “你听!外面有人来了,是不是郑阎王?快别哭了!” “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送给郑阎王!” 那个传说中说一不二、说抓就抓、枪毙无数罪犯的郑阎王,此刻,就站在了他们的跟前。 少年们都要吓死了!好吗? 郑执严厉的视线,犹如一把刀子,一一划过少年们。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郑执一挥手,手底下的人将一个方尊青铜器,抱了上来。 他说道:“知道这是什么文物吗?初步判断,商朝方尊,盗掘者,主犯枪毙,从犯无期徒刑!” 这一吓唬,当场就有人晕了过去。 第294章 难兄难弟跪姥姥 毛元超已经被司辰“毒打”过了,眼下,只能将求助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老妈。 五姑司秋菊气得直掉泪! 她丈夫上任县里的一把手,儿子就捅出这样的大窟窿,真的是让她痛心疾首! 他们任谁也想不到,毛元超会干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时至今日,都没人能明白,毛元超这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 宋云虎一脸懵逼,愣头愣脑回了一句: “那啥,郑舅,这不是‘破四旧’的东西吗?咋就成了挖一下会挨枪子儿?” 郑执没搭理他。 六姑司雪琴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六姑父宋慈低声呵斥:“云虎,闭嘴!” 宋云虎下意识望向司辰。 司辰也紧紧皱眉,无奈摇摇头。 宋云虎跟毛元超,历来是唯司辰马首是瞻。 见司辰脸色严肃,当下,宋云虎也不敢吭气了。 郑执把一群半大小子好一通吓唬,才在放人前这么说道: “鉴于你们只是盗挖,还没进行买卖,并未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暂时决定,放你们回家,等待传唤!” 说完,大手一挥。 一群十六七的小子,哭爹喊娘跑走了。 我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是八零年提出,历经12年的反复修改,才于九二年正式实施。 眼下九零年。 如果,他们真的卖了这批青铜器,很可能直接就蹲班房了。 不过,八九十年代,由于没有详细的律法约束,倒卖文物也非常猖獗! 能有多猖獗? 八十年代初,不少地方的村子,因为挖水渠、修路、地震等原因,偶然发现了古墓。 那么,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会全村人一起动手,刨坟。 明目张胆地刨! 就像是郑执这样带队前来,你能对一个村子的几百人都动手? 他们会肆无忌惮进行刨坟,这是村里的坟。 你人手又少,你能怎样? 墓里的东西谁刨到谁拿走,至于能卖一块还是五块,全凭运气跟本事。 后来,九十年代,许多人下乡去“淘宝”古董,有一部分,就是这些东西。 什么民间传家宝,哪来那么多传家宝。 当然,更多的人是日子太穷了,不得不走上了盗墓这条路。 再加上那个年代我们的国家本身困难,对墓葬的保护并没有那么及时。 那些大量流出去的文物,很多都追不回了。 百年前,我们的国家本身就战火纷飞,列强从我们这里抢走的文物,更是数不胜数。 初步估计,一千万件打底! 至今去欧洲旅游,都能从大英博物馆、枫丹白露宫、卢浮宫等博物馆,见到大量我们的文物。 他们明知道是抢来的,但就是不按照国际公约、将战争中掠夺的文物归还我国。 不仅如此,还在得知我们要国家力量回收文物时,大肆抬高文物的价格,特地拿出来拍卖。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拿出来一件我们的文物进行拍卖,恶心我们。 动不动就是上亿元的拍卖成交价。 我们有那么多的文物流失海外,试想,得花多少亿? 拍吧,那明明就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却要花高价买回来。 不拍,可又心疼,因为那是我们的! 当年的辛酸与苦难,之后经历的纷乱年代,回想起来皆是唏嘘。 …… 随后,郑执令人将小房子里的青铜器,都带去了县里文物局。 毛一鸣亲自给省里去了电话,请求派人前来,对这里的墓葬进行抢救性挖掘。 这个年,注定了不太平! 晚上。 司家三堂会审。 一大家子人都在,毛元超、宋云虎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他俩已经被各自的妈又重新抽打了一遍。 大冬天的,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上其实全是青紫,脸上也挂了彩。 司老太盘腿坐在炕上,问: “谁先起的头儿?” 难兄难弟,彼此看了一眼,立马就是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架势—— “姥姥,是云虎让我喊人去盗墓的!” “不是的,姥姥,是元超说自己缺钱,需要来财快的路子,才去盗墓的!” “宋云虎!你放屁!明明就是你说的,你能联系上港岛的买家,特别喜欢古玩意啊!” “毛元超!你个没义气的!明明就是你先说的你没钱!我他妈还说借钱给你呢,是你不要,非要搞啥子靠自己双手赚钱!” 说话间,难兄难弟又扭打在了一起。 “哎!别打、别打了!” “你俩干啥,都给我松手!” 五姑司秋菊、六姑司雪梅,不得不扑上来费劲儿拉开自己生的那只牛犊子。 “都给我跪好!” 司老太一声吼,手中盒子枪啪一声,拍在了炕上的矮凳上。 这下子,都不吵了。 五姑、六姑都跪下了。 一旁的六姑父宋慈,腿一软,也跪了。 司老太本想说,宋慈你起来,但是—— 严肃的气氛到位了,她不得不忍下了这句话。 “老太婆我是听明白了,合着,你俩傻小子这是让人给骗了啊!” 司辰闻言,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屋里脑瓜子快的人,比如司雪琴,也猜到了点什么。 奈何,毛元超跟宋云虎没明白深层含义,还在指责互掐。 司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问: “云虎,我问,你先回答。” “啊?”宋云虎一愣,随即点点头:“哦!” “哥问你,你那走私文物去港岛的朋友,是谁?”司辰的心里,其实是有了点谱。 “辰哥,别说这么难听嘛,不是走私,是正常买卖。” 宋云虎刚说完,司雪琴照着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回你辰哥的话!少他妈给老娘磨磨唧唧!” 宋慈是个讲究的体面人,暗中拉了拉媳妇儿的袖子。 司雪琴回头就是一个眼神,狠狠杀了过来: “让你平时多管教管教儿子,你瞅瞅,你管教出了个啥?” 司老太气得拍桌子:“司雪琴,反了你了!” “老娘在家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在婆家作威作福?” “小慈,你起来,管教儿子是两口子的事,她推给你成何体统!” 宋慈赶紧说好话,和稀泥:“妈,雪琴也是一时情急,她平时不这样的,对吧?” 说着,他又胳膊肘拐一下司雪琴。 “嗯。”司雪琴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你就是皮紧了!”司老太气得就要下炕,捞鞋子伺候不听话的小六。 第295章 爸知道,不怪你 老太太发飙了,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这次挨打的,是司雪琴。 司辰也是一阵阵的头疼! 他们家的优良传统、良好家风就是这样,能动手,绝不哔哔! 这边正打着呢,隔壁屋里的两只小崽崽也在打架。 小平安跟小圆满,为了抢夺太爷爷那只左轮手枪,在炕上的被窝里大打出手。 被司老太带出来的娃娃,每次睡觉都是一人怀里抱一支枪。 正是司战那左轮跟盒子枪。 今晚,司老太拿着盒子枪当惊堂木,坐在这边炕上审外孙呢,那边就乱了套。 小平安从力量跟体型上,没能抢过妹妹小圆满。 于是,哭唧唧撅着屁股下了炕。 小娃娃上不去炕,但是,双手揪着炕上铺好的被褥,可以自行下炕。 别看小家伙才一岁半,打彼此时练出来的臂力,好得很! 小平安左脚穿着右脚的鞋,右脚穿着左脚的,挂着两行泪来到了隔壁屋: “太奶奶,妹妹打我,呜呜呜~” 说着,他还冒了个大大的鼻涕泡。 司雪梅跟在后面,简直哭笑不得。 这边闹家法,那边她跟颜立夏、万虹一起,本来哄娃娃睡觉呢,哪成想,还是让打起来了。 司老太原本正在打司雪琴呢,听到身后曾孙孙在哭,立马转身—— “哦呦,我滴曾孙孙啊,这是咋地啦?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太奶奶——”小平安最会撒娇,小小一团,靠进司老太怀里,奶声奶气: “抱抱!抱抱安安哇,妹妹打安安,呜呜呜~” 小孩子的眼泪,哭起来那是真叫一个伤心! 看得司老太连忙给他擦泪,哄着: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啊,看太奶奶打这些不听话的人!” 说着,司老太头也不回,甩手就给了司雪琴肩膀一巴掌。 司雪琴:!妈!亲妈! 众人:……忍住!不能笑! 小平安见状,又吹了个鼻涕泡泡,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边屋里凝重的气氛,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下来。 这下子,小平安觉得好玩了,也不走了。 司老太上了炕,小平安就坐在她怀里,抱起矮桌上的盒子枪,自顾自把玩着。 司老太被这么一打岔,气也没了。 司辰终于能继续问话了。 “云虎,抓紧说说你那位走私文物去港岛的朋友。” 宋云虎也不纠结“走私”这个用词了,挠挠头,说道: “辰哥,就是、就是道儿上的朋友呗!” 司辰皱眉,又问道:“你上次给我捎回来的这只大哥大,是不是你这位朋友?” 宋云虎摇摇头,说道:“那不是!” “你那只大哥大,是我通过霍炳申弄来的。” “这次的青铜器买卖中间人,是个道儿上的。” “不算很熟,大概,半年前才来黑金镇的吧!” “他从很多人的手上收购古董,神秘得很!” “我们一早就开始挖墓了,现在那个墓坑,是上冻前就开挖的。” “准备着,搜一批青铜器出来,再卖给他。”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他了。” “你瞅瞅烧砖厂那屋子里,不是积压了许多的青铜器?” “他要是露脸了,我早出手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ъitv 那些文物,没卖出去就好啊! 当然,如果放在后世修订后的律法里,挖掘也要判刑! “元超,你们几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墓葬的?” 司辰转了话题问毛元超。 “谁说我们不懂的?”毛元超叭叭叭一大堆,开始讲述自己的专业寻龙点穴手法。 司秋菊越听越气,捶打儿子,骂道: “还不知悔改?因为你俩,这个年都没办法过了!” “大雪天二半夜的,你爸、你郑伯,亲自带人去那里守着了。” “就等着省里下来的考古专家,对那里进行抢救性挖掘。” “毛元超,你是要气死我啊!” 说着,司秋菊的眼泪又下来了。 毛元超自知理亏,连忙认错: “妈,你别哭,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搞啥子盗墓了。” 司辰狐疑地问:“元超,你老实说,你们找到那个墓葬,是不是别人给了指点?” 这一次,宋云虎抢答了:“是我告诉他的!” “你?”司辰更加狐疑了,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你也不懂盗墓吧,是不是那位买家告诉你的,让你们去天元山半山腰挖墓葬?” “哎嘿!是啊,辰哥,你咋知道的?” 宋云虎此话一出口,在场的大人们均是脸色大变。 …… 翌日。 郑执派来局里的画像师,根据宋云虎的口述,画出了那位古董买家的画像。 接下来,就是全国通缉,天元山古墓盗贼! 司辰有直觉,这人要么早逃走了,要么已经被灭口了。 五姑父毛一鸣刚成为县里一把手,就针对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巧合? 更巧的是,六姑家的宋云虎,也参与其中。 六姑可是元孟县行走的gdp! 并且! 古墓所在的位置,就在烧砖厂后面的半山腰。 烧砖厂的地皮、后面那一片山,原先都是属于司家村的。 去年,都已经被司辰买入! 他是计划建学校的,由于时机不到,暂时没动工。 这一次,偏偏是他的两位表弟,在他买的山腰,盗墓! 如果事情真的任由其发展下去,他们这群人会是什么结局? 一石三鸟! 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巧妙!不可谓不歹毒! 毛一鸣跟大家伙儿一起,在大雪天守了一天一夜,终于等来了省城的专家。 晚上回家,毛一鸣的双脚都冻得发紫发肿。 毛元超打来热水,亲自给老爸洗脚。 “爸,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您要打要骂都行。” “您就算把我送去蹲班房,我也认了!” “这次,我知道自己错了,您收拾我吧!” 司秋菊在旁边脸色煞白,抖着嘴唇强忍着哭泣。 毛老太坐在沙发上,不住抹泪,小声说道: “一鸣,元超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我。” “你要怪,就怪我,老了,不中用了,尽给你们添麻烦。” “儿子,官儿当多大,你都不能不要这个家啊!” “元超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把他送进去了,可咋办!” “妈也听说了,这次不是元超故意使坏,要去刨坟,他是上了人家的当。” “一鸣,你可不能一棍子将元超打死啊!” 毛一鸣听着老母亲的哭诉,看着跟前难得乖顺跪着的虎儿子,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 毛元超为什么要冒险弄钱,他心里清楚。 母亲十万元的看病钱,儿子替他这个老子,已经还了两万。 哪怕他们两口子节衣缩食从牙缝里抠钱出来,可也不够这两年给母亲吃药的钱。 关于欠款,他们夫妻的工资竟然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因为母亲生病,他们家经历过生死一线,他的儿子毛元超成长了不少。 虽然还是很虎,不够聪明,却比他这个当爹的更懂孝顺。 难道,真的是自古忠孝难两全? 他如今,到了这样的位置,虎视眈眈藏在暗处弄他的人多的是。 儿子还只是个少年郎,心智并不成熟,也不懂得官场险恶,更不懂得世道沧桑。 如今被人算计,怪他自己没保护好儿子,也说明敌人心狠手辣! 毛一鸣心内暗涌翻滚,脸上却不辨喜怒。 他抬手搭在毛元超的肩膀上,千言万语都化作淡淡的一句: “爸知道,不怪你。” 第296章 宋云鹄,招财进宝嘛 司雪琴这边,家里气氛同样不太好。 宋云虎回家后,乖乖听话,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模样,给老妈打水洗脚。 司雪琴气得脑仁疼! “宋云虎,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干些混蛋事吧,我就当没瞅见。” “我以为你也就小打小闹、投机倒把。”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去倒卖文物?” “念不下书不要紧,良心坏了可就没救了!” 宋慈在一旁也十分谨慎,好声好气规劝: “雪琴,他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知道那都是文物。” “他要是知道,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云虎的姥姥跟姥爷,那都是民族英雄!” “云虎打小儿就崇拜他们,哪能知错犯错?” 说着,宋慈暗暗踢了儿子一脚。 宋云虎肉嘟嘟、黑红色的双手,边给老妈洗脚,边抬起头一脸的正义凛然: “妈!我爸说的对,我指定不能是那种怂娃!” 司雪琴气得拍他脑袋,咬牙切齿: “你就给我捅娄子!信不信我给你送部队去?” 宋云虎登时石化! “妈!可不敢啊!我就不是当兵那块料,你瞅我这一身膘,人家指定是不要我的啊!” 宋云虎一心要赚钱,压根儿不想去当兵。 说话间,他掀起自己的秋衣,露出里面折叠三层的“游泳圈”,表示自己真的不行。 司雪琴长长吐出一口气,一脸无奈! …… 司雪琴跟宋慈两口子都忙,宋云虎打小儿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老人家为了给孙子保平安,特地带去司家村,找了一趟黄神婆。 盗墓,多骇人听闻的行径啊! 老一辈的思想里,还是十分信鬼神的。 宋老太总觉得,自家大孙子这样,一定是被邪祟影响了。 去了黄神婆家,对方好一阵捣鼓折腾。 最终,给出一个结论: “哎呀!老姐姐,你家这娃儿,是名字跟属相冲了啊!” 宋老太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问:“咋回事?” 黄神婆掐着兰花指,一脸的高深莫测: “《易经·乾卦》有云,风从虎,云从龙,圣人作而万物覩。” 宋老太一头雾水,问:“黄妹子,这是啥意思?” 黄神婆十分有文化地引经据典: “龙为水物,云为水汽,故龙吟云出;虎吼威猛,荡谷飘风,故虎啸风生。” “自古以来,只听过虎啸山岗,云中飞龙,何曾听过猛虎飞天?” “你这大孙子,叫云虎。” “这山野之王,困在了云里,是不是就要出事儿了?” “在理!在理!”宋老太十分认真地点头,连连表示: “那黄妹子,我孙子这名儿,是不是可以改成云龙?” “千万不可!”黄神婆戴了道姑帽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解释: “这孩子属虎,万万不能取名字带龙,这可是龙虎斗啊!” “那、那该咋办?”宋老太紧张得拽了拽衣襟,急切地问: “他在我们宋家,排的是‘云’字辈的,老祖宗定下的字,不能改啊!” 黄神婆盘腿坐在炕上,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闭上眼,右手手指好一通掐算。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少许,这才睁眼说道: “宋云鹄!‘鹄’,鸿鹄之志,随风直上青云,‘鹄’配上这‘云’,妙啊!” 宋老太一听,简直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还是黄妹子有法子,好,好啊!” “不仅保全了云字,还能赐予娃娃这寓意吉祥的名字。” “太好了!感谢!感谢啊!” 说着,宋老太戳了一下旁边一脸萎靡的大孙子,使眼色,让给钱。tν 宋云鹄虽然没文化,但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话他是知道的。 这可是陈胜吴广起义的那篇课文,他知道! 鸿鹄,那不都是鸟吗? 好家伙! 我好端端一头猛虎,被你这么一改,成了个弱鸡小鸟了,不干! 宋云鹄不开心了,一点都不想给钱,嘟囔: “奶奶,这就是骗人的把戏,啥鹄不鹄的,我原来那名儿就挺好的,不改!” 宋老太脸一沉,生气了: “你原来那名儿,虎子虎子,听着就彪!” “改的这个名儿好,鹄,多富贵啊!” “糊牌、糊牌,招财进宝呢,知道不?” “抓点紧快给钱,奶奶还要回去搓麻将呢!” 宋云鹄:……-_-|| 啊!奶奶啊!!! …… 去年一年,司丽歌从司辰这里分到了五十万! 新一年,她摩拳擦掌,想去龙城发展。 元孟县这边,百货楼的承包时间,马上到期。 楼里的商户跟她签订的都是柜台租赁合同,收益其实非常少。 这些柜台租金,她还要给商业局交一部分。 这就导致,真正到她手里的租金,其实并没有多少。 她在县里百货楼的收益,主要还是来源于自己柜台的卖货。 说实话,一年十万块的收益,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小县城,其实是非常富有的! 但司丽歌看到了龙城的潜力,尝到了赚大钱的滋味。 她毅然决然,要带孩子去龙城发展。 宋添福刚上任局长半年,跟她去龙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小福子都快哭了! “丽歌,婉梦还小,咱再等三年吧,成不?” 沙发上,宋添福抱着缩小版的自己,眼巴巴盯着茶几对面坐着算账的司丽歌。 他怀里吃手手的小婉梦,也甩动着短胳膊短腿腿,两眼放光望着妈妈,求抱抱! 连妈妈都不会叫的软糯小闺女,只能啊啊喊着。 司丽歌抽空瞥一眼可怜巴巴的父女俩,噗呲笑了: “瞅瞅你俩那熊样儿,搞得我明天就要丢下你们上龙城呀!” “没那么快呢!咋地也得等娃娃断了奶,不是?” 宋添福一张苦瓜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问: “丽歌,那你计划让娃娃吃多久?” 司丽歌低头继续按计算器,一连串的“归零、归零”被她按得噼啪响。 “断奶啊,你那孕产妇科学宝典上,不是建议过了周岁就断了吗?” “丽歌!那个不可信!”宋添福立马一脸的紧张,抱着闺女凑上来,说道: “司辰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信口开河嘛,咱一定不能信!” 司丽歌美眸缓缓抬起,看向宋添福,笑眯眯说道: “小福子,你以前可是将那本子奉若圣旨的,咋地突然就不信了?” 宋添福抿着唇,憋了三秒,突然来了一句: “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在你这里,不也没断?” 司丽歌:!宋添福!你大爷的!!! 第297章 秘密收购青铜器的人 国内在过春节,巴黎这边,司乐天、司笑笑、林诺一起,过春节。 当然,还有路易斯这个硬要蹭过节的。 诺澜庄园里不少唐人,每年的春节,也是搞得分外隆重。 华丽的巴洛克古堡建筑上面,挂满了大红灯笼、同心结。 巴黎时间比国内要晚六个小时。 因此,他们的除夕,比国内也晚。 但是,包饺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儿! “诺哥,你这包饺子的手艺,可真好!”司笑笑被惊到了: “不是说,你们这种君子要远离庖厨吗?” 林诺将手中包好的饺子放在砧板上,浅浅一笑: “我在这边还兼修了西餐与糕点,中餐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司笑笑啧啧称奇:“我还以为,大少爷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林诺不免觉得好笑:“你哪里看来的?” “言情小说啊!”司笑笑说得理所当然,然后,说了一大堆宝岛言情小说的名字。 林诺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书? “诺哥,这都是很有名的女作家写的小说,你应该看过吧?” 司笑笑捏着饺子皮,期待地望向林诺。 司乐天在一旁擀饺子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道: “看过!我哥这么学识渊博的人,咋可能没看过呢?” 就连旁边帮忙包饺子的厨嫂,都在努力憋笑。 林诺下意识抬手,拇指蹭了蹭眉毛,不得不承认: “嗯,看过,还是以前,很多年了,差不多都忘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又细心地照顾了司笑笑的自尊。 万万没想到! 路易斯不明白啊,热情地置喙: “诺澜看的那些书,不是管理类就是金融类,要么就是欧洲各国发展简史。” “我告诉你们,他连枯燥无比的法律条文都能看得进去,还要背下来,太吓人了!” 林诺在桌下踢一脚路易斯,试图化解尴尬: “我的确看过,是小仲马的《茶花女》。” 人艰不拆这种事,在路易斯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滴! “算了吧,诺澜,你看的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那是一部忍辱负重的复仇小说。” 司乐天率先变了脸,司笑笑手中的饺子也忘记了捏上。 林诺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眼中情绪。 “呀!该放新年鞭炮了!”司笑笑高声提醒着,将这桩事打岔过去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往出走,在古堡的门前放烟花。 司笑笑欢乐闹腾得很,动静最大,挽着林诺的胳膊一路将人拉出来,说道: “诺哥,你看那里,居然是一朵玫瑰形状的烟花,它漂不漂亮?” 说话间,司笑笑抬手指向夜空,火红色的烟花玫瑰。 林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柔和的目光落在司笑笑大大的笑颜上。 他能感觉到,这姑娘在刻意带动气氛,驱赶萦绕着他的阴霾。 “漂亮!”林诺凝视着司笑笑,回得一语三关:“她很漂亮!” 说话间,他的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在背后与路易斯暗中轻轻击拳一下。 而后,林诺飞了个眼神给对方:配合得漂亮! 路易斯也挤眉弄眼回了一个:不必客气!ъitv 这一切,都被站位稍稍靠后一些的司乐天,不动声色收入眼底。 她默默鼓掌,挑了挑眉: 呵呵~o( ̄︶ ̄)o~ …… 龙城。 伊老爹也在热热闹闹地过年。 老婆在岛国没办法过来,他就跟伊静花一起过年。 只是,这顿年夜饭,是这样吃的—— “我是大岛国的人,我才不过你们的破节日!” “我忠于伊藤家族!忠于我们大岛国!” “伊离济,我们伊藤家族扶持你这只白眼狼,还不如养一条狗!” 伊静花状似癫狂,边骂边怒砸餐桌。 毫无例外,餐桌上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伊老爹就算再好的忍耐力,也当场翻脸: “来人!大小姐犯了病,给她推药!” 推药,就是打针。 伊静花目前这模样,吃药是喂不到嘴里的。 三名医护人员得令靠近,按住伊静花,推了一针镇静剂。 狠狠闹腾了一阵子,浑身大汗淋漓的伊静花,坐在轮椅上恶狠狠望向伊老爹: “别以为你能软禁了我,告诉你,伊离济,等我舅舅过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伊老爹踩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缓缓走过来。 他看着伊静花布满血丝的双眼,毫无畏惧: “好啊,我等着!” 说完,他便直起身,冷冷下令:“送大小姐回房休息!” 龙城这一地狼藉,伊老爹巴不得有人来接烂摊子呢! 伊藤家族在龙城的那些产业,全部处于停业状态,天天亏损。 伊老爹自己暗中培养的产业,并未受到影响。 来吧! 来个人,快把伊藤家族这些破烂事儿都接管了吧! 届时,他也就全身而退了。 蛰伏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是时候脱离伊藤家的掌控了。 …… 夜深人静。 一道身手敏捷的身影,悄悄进入伊老爹的书房。 伊老爹正拿着放大镜在灯下研究青铜酒器,爵。 他头也不抬地淡淡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父亲。”年轻男子一身暗色打扮,站在门口,与黑暗融为一体。 “说说吧,什么情况。” “父亲,是我一时疏忽,请您责罚!” 伊老爹闻言,手中的放大镜顿了顿,旋即,又继续研究那尊爵。 “小泉,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气馁,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伊老爹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相当沉得住气。 他那儿子,倒是有些气急败坏: “一切原本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怎么也想不到,司辰会闲得没事干,去那里晃悠!” “就差一点点,我的整个计划,就能成功了!” “那两个小子也是够蠢!挖出来的青铜器不说妥善保存,居然随手乱堆!” “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说,还引起了元孟县公安的高度重视。” “往后,那里的青铜器收购,怕是……” “小泉!”伊老爹声音沉了下来:“注意你的情绪!” 对方尝试着收敛自己的激动情绪,几个深呼吸,才歉意地说道: “父亲教训的是,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也会更加谨慎。” 第298章 一遇司辰误终生 身为一个会玩鞭炮、敢玩鞭炮、能玩鞭炮的合格老父亲—— 过年期间,司辰短暂地成为了可以从媳妇儿怀里骗走小平安的那个人。 “爸爸,咚、叭!”小平安手中举着一根烟火棒,哒哒哒跑了过来。 司辰蹲下来,握着儿子的手,点燃烟火棒,滋啦啦的燃放声瞬间响起。 小平安的海豚音,再次飙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一米长的烟火棒,捏在小平安的小肉手里,被司辰掌控着,一圈圈地甩起来。 明晃晃的,在黑夜中分外璀璨。 燃烧完一根,小平安一脸的意犹未尽,兴奋地跑回去,又去取了。 旁边,司寅手中握着一根“八响”,怀里抱着小圆满—— 咻!咚!叭! 那长长的一根八响炮,每响一下,小圆满就咯咯咯笑一阵子。 戴着虎头帽子的小脑袋,仰望夜空,笑容灿烂。 司辰回看一眼这边的大动静,老父亲的那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司寅,我这是闺女,你甭给我带歪了!” 司寅听着他那酸溜溜的话,也不生气,也不搭理。 八响炮放完了,司寅才冲着小圆满喊了一句: “儿子!” 小圆满一脸的兴奋,大声应道:“哎!——”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 司辰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司寅!你别太过分!” 司寅根本不搭理他,冲着小圆满又是一句:“儿子哎!” “哎!——”超大声的回应! 司辰的老父亲心啊,仿佛被按在地上拖拽,摩得鲜血淋漓。 “司寅!你把我闺女放下!走!上窑顶,看我怎么揍你!” 颜立夏跟着小平安出来了,笑着打岔: “司辰,别上纲上线的,大表姐只是逗孩子玩呢!” 说话间,她推了推司辰,道:“电视信号又不行了,你得清一清天线上的积雪。” 司辰气哼哼上了窑顶,将信号杆旁边围堵的砖头块拿开。 而后,他拔出信号杆,放倒,清理接收线上一层一层的积雪。 之后,再将信号杆栽回去,砖块堵在杆子周围,转天线: “有没有信号?” 下面屋里的人还没吭气呢,小平安哒哒哒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冲着上面喊: “没有!转!再转!” 司辰:……哈哈哈! “好、好好!爸爸接着转。” 万万没想到! 这一次,他还没开口,腿边突然贴上来一个小小的人儿—— 小圆满手扶信号杆,拍了拍,一本正经往下看,问: “有没有?” 显然,以小家伙的智商,还不知道是要转信号杆,并不是拍一拍就完事儿了。 司辰赶紧伸出双臂,将闺女圈在怀里,保护她。 小丫头也真是胆大,居然一声不吭跟着上来了! 院子里的小平安,更认真! 特地问屋里的人,道:“妈妈,有没有?” “没有!”颜立夏笑呵呵配合孩子们。 于是乎,这一条龙的完美配合,将晚上的春晚重播,给搞定了。 …… 大年初四,八姑司如画回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个英姿挺拔的男子。 “江杉?”司辰表示惊呆了! “你不是在东海吗?咋地来……” “哎!咋说话呢?”司老太一把将大孙子拨开,笑脸相迎: “江杉来了,快快快,屋里坐!” 说着,视线在司如画脸上扫了一下。 一秒! 司如画小心脏绷得紧紧的! 老娘这眼神,太犀利了! 她去年过年没回来,司辰娃娃们周岁也没回龙城,七姐家小婉梦满月也没回来。 为啥? 还不是因为偷偷拍了许多影视剧,全部大爆。 现如今,她是当红女演员,也是一个害怕老娘鞋底子的可怜闺女。 哎,瑟瑟发抖! 好在,回来的火车上,她竟然狗屎运地遇到了江杉,立马拉来做挡箭牌。 司辰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八姑回来了,奶奶必然会对她进行一顿鞋底子教训。 江杉来了,这小子心里憋着啥坏水儿呢? 别看江杉长得人模狗样的,周正又帅气,实则,蔫坏蔫坏! “哎呀,江杉呐,海上辛苦吧?”司老太招呼江杉坐下,让司辰给人家泡茶。 “不辛苦,为国家奉献嘛!”江杉说着,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司辰。 司辰打着哈哈给人家端茶递烟,吹彩虹屁: “嘿嘿,你们保家卫国,辛苦了!喝口茶,去去火!” 实则,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头疼! 当年,江杉本来是要入陆军的。 凭着江家老爷子的威望,江杉要是入了伍,那还不是扶摇直上? 再加上江杉本身也优秀,属于文武双全那一类。 然而,一遇司辰误终生! 司辰在人家跟前好一通吹嘘海军,还表示,咱俩一起去海军吧! 结果—— 江杉淡淡看了一眼司辰,接过茶杯,慢慢吸溜。 “江杉呐,你爷爷可还好?”司老太关切丈夫的老/战/友。 “挺好的,退了休,每天打打拳、种种花,遛鸟斗蛐蛐。” 俩人寒暄许久,司老太招呼司辰过来: “快,上炕,跟江杉好好聊聊,你俩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江杉别有深意地来了一句:“到今年正月,正好十一个年头。” 司辰脸上的笑意短暂地冻结了一下。 这小子果然在记仇! 十一年,江杉在海上飘了十一年啊! 未来的三十年,江杉还要继续在海上飘。 上辈子,江杉对于司辰没去海军,是真的怨念了一辈子。 这一世,江杉提前来见他了,司辰心慌慌—— td,你小子今天来这里,不会要跟我玩左轮手枪吧! 司辰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江杉给左轮只装一颗子弹。 然后,他俩你一下、我一下,看那颗子弹在谁脑壳上炸开。 嘶,越想越害怕! 没办法,江杉的脾气,还真是这种的。 不然,也不会最终走到战区一把手的位置去。 第299章 江杉如画,还挺般配? 被司老太悄么么推去隔壁屋的司如画,紧张得手心都在沁汗。 其他人都围着江杉说说笑笑,没注意到这边。tν “小八,老实说——” 司老太刻意拖长尾音,不说完。 司如画看着炕上盘腿稳如泰山的老母亲,瞬间腿软,跪了! “妈!这个、那个,呵呵,就、就那么回事呗……” 越说,司如画的声音越小,头也低得抬不起来。 “哪个啊?咋回事啊?”司老太揣着明白装糊涂。 “妈!您打我吧!”司如画眼一闭、心一横,爱咋咋地! 司老太好笑地开口:“小八,这是喜事儿啊,我打你干啥?” 司如画:?啥(⊙_⊙) 她睁开一只眼,畏畏缩缩偷瞄自己老娘,小小声: “妈,莫非,您也觉得我能拿木兰奖最佳新人奖,是一件大喜事儿?” 司老太一脸的“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的表情,居高临下,看自家小闺女。 外人眼里高冷如山巅皑皑冰雪的司如画,此刻,面对自己的老娘,只能是老鹰捉小鸡的慌张。 她实在是不明白老母亲的脑回路是怎样的,索性,讪讪笑着,不开口了。 司老太身子前倾,胳膊压在盘腿上,眼中都是促狭的光芒,问: “江杉那小子,特地送你回来的?” “不是啊,火车上偶遇的。”司如画压根儿没往某方面想。 江杉是江家的长孙,司如画是司家的小女儿。 江杉的爷爷,司如画喊江大爷。 北方人喊大伯,也能喊大爷、大爸。 就跟南方人会喊大爹一样。 “拉倒吧!”司老太一脸不信,坐端正,说道: “江杉一年休假就这么几天,远巴巴特地来咱家一趟,不是为了送你吗?” “妈,真不是!”司如画看着自家老母亲促狭的笑容,后知后觉,惊叫道: “您想啥呢?江杉比我小了一个辈分呢!” “年龄又不小,你俩这眼瞅着都28了,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啪,不刚好一对儿?” 司老太说着,双手一拍,摊开给司如画看。 司如画张了半天的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进入司老太单方面吊打模式—— “江家跟我们家,那是肯定得结一对儿的。” “你爸跟你江大爷那可是多少年的过命交情!” “在黄埔时,他俩就秤不离砣了。” “后来奔赴前线,虽然也有几次短暂的分开,可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块儿打仗。” “从我怀你大姐姐开始,我们两家就许下了儿女亲家的约。” “你姐姐们、江家的哥哥姐姐们,彼此没看对眼儿。” “这婚约呢,就一直无限期后延。” “后来吧,江杉他妹,江槿,跟司辰也算是年龄相仿,可以婚配。” “奈何,人家江槿在外交部上班,那可是拔尖儿的人才,瞧不上司辰。” “这事儿呢,又吹了!” “眼下,咱家就剩你这个老大难……” 司如画歪跪在地上,一脸的呆滞。 随便吧!爱说啥说啥! 反正江杉对我没意思,他说了,是来找司辰的。 …… 窑顶。 司辰跟江杉相距三米远,对峙! 边儿上,颜立夏怀抱小平安,司寅怀抱小圆满,旁边站着司雪梅、万虹、司崇。 除了司寅一脸的瞧好戏,其他人均是一脸的紧张。 啊! 啊! 司辰跟江杉,同时起步,冲着对方抡拳砸了过来。 奔跑速度、出拳速度、击打力度,俩人不分伯仲。 彼此的肩膀上,狠狠挨了对方一拳后,均是止不住地连连后退三步,才算稳住身形。 司寅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吹口哨,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哎!干啥呢!”司雪梅戳了闺女一下。 场上俩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没有任何的花拳绣腿,全是要把对方撂倒的狠招! 其他人都看得心惊胆战的,只有司寅,在默默分析自己跟这俩人打上了,胜算有多少呢? 屋里的司老太,还在叭叭叭训闺女呢,总感觉屋顶有点不对劲? “咦?窑顶在跑马?这谁家瘪犊子又上窑顶了,别给掉下来了!” 司老太说着,下炕穿靴子。 司辰制鞋厂生产的雪地靴,内里是长绒兔毛,冬天异常保暖。 …… 十分钟后。 司老太再次坐在了炕上。 她的跟前,站着两个必须靠衣服才能分辨出谁是谁的二小子。 因为,他们把对方的脸打得亲奶奶都认不出来了! “说说吧,咋回事?” 面对司老太的询问,俩人满嘴跑火车: “奶奶,我跟江杉闹着玩呢!” “嗯,是,我跟司辰多年未见,都想试一试对方的身手。” “是的、是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们只是秉承尊重对手的原则,点到即止。” 司老太被气笑了:“兔崽子!你俩觉得我像是老年痴呆了吗?” 司辰:“没有!” 江杉:“不敢!” 司老太:“那你俩老实说,干啥要弄死对方?!” 这一次,换小圆满冲出来了,扬起小脑袋,举着小拳头冲着江杉示威: “坏人!打我爸爸,打你!满满打你!” 说完,真的下手了! 颜立夏脸色发白,怀里抱着刚哄好、还挂着泪珠的小平安,另一手还得把闺女拉回来。 司寅这次速度快了,一把将小圆满抱起。 司老太狐疑地问:“司寅,你说,他俩咋回事。” 司寅是真正的练家子,现场,也就她能看明白咋回事。 司寅不紧不慢来了一句: “还能咋回事,小男孩那点该死的胜负欲呗!” 司辰:……-_-||呵呵! 江杉:……-_-||呵! 众人:?我咋没看出来? …… 第二天。 司老太决定交给司辰一项隐秘而伟大的任务—— “奶奶您说啥?撮合八姑跟江杉?带他俩去玩?顺便相亲?” 司辰那张脸,一片青紫加肿胀:“奶奶,您瞅瞅我,再想想江杉,那是能去相亲的脸吗?” “这不是没办法?江杉常年在海上漂,好容易回来一趟,不得抓紧处一处?” “我听他说,过两天又要回海上了,也是辛苦啊,唉!” “他跟小八这事儿,成不成的,且看他俩的红线月老给拴得牢不牢,没啥强按牛喝水的道理。” “就是吧,江杉如画,你听听,是不是很般配?” 第300章 甜蜜的负重,我愿意 在司老太的安排下,司辰夫妇陪同,司如画跟江杉隐晦相亲。 怎么个隐晦法? 司辰带着俩人,去爬天元山了。 是的,你没看错! 大冬天,都是积雪,去爬山了,爬山! 司辰跟江杉这对儿相杀不相爱的坑兄弟,在前面大步流星爬山。 后面,颜立夏跟司如画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 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一旦起来了,怎么幼稚怎么干。 他俩连爬山,都要暗中较劲儿。 颜立夏气得在后面扶腰直喊:“司辰,你、你跑那么快干啥?” 已经成为两个黑点的司辰与江杉,这才后知后觉,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老婆丢了! 江杉站在半山腰,叉腰嘿嘿笑,揶揄:“还不下去背上来?” 司辰一句话都不想退让,还击:“你无人可背!” 这一轮,江杉被绝杀! 就这,司辰还不忘补刀:“没碰过女人吧?你个老x男!” 江杉被一刀扎死!!! 他飞起一脚,就冲着司辰踹去。 “哈哈哈!”司辰张狂地笑,跑下山了。 江杉那个郁闷啊! …… 司辰到了媳妇儿跟前,看她小脸儿红红的,心疼了: “把口罩戴上,呼吸了冷空气,当心扁桃体发炎。” 颜立夏产后体弱,一直都是亚健康状态。 尤其冬天,特别怕冷,呼吸系统脆弱。 “不要!”颜立夏任性地噘嘴: “口罩戴上呼吸不舒服,这还要爬山呢!” “戴上!”司辰皱眉,板着脸训闺女,直接动手。 颜立夏兜里的口罩,被他掏了出来,强硬地动手给戴上。 瞪着一双潋滟桃花眸的颜立夏,满眼都是奶凶奶凶的“哼”~ 不止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还软萌得十分可爱。 司如画在一旁看得呆愣,小夫妻之间,是这么相处的? 司辰无视媳妇儿的眼神,拍拍她的发顶,说道: “多好看的口罩啊!” 司如画忍不住吐槽:“这么粉的口罩,给小圆满戴还差不多。” 颜立夏也禁不住补刀:“我其实更喜欢黑白色,简单大方。” 后面还有一句“骚粉色太幼稚”她没敢说。 她就不明白了,司辰为啥对粉色的迷之喜欢? 江杉下来了,不放过任何扎刀司辰的机会: “这粉色,一看就是司辰的品味。” 空气安静了一秒。 随后,除了司辰,大家都在哈哈哈~ 司辰突然想到了什么,背对着颜立夏,弯腰: “媳妇儿,上来吧,我背你。” “啥?”颜立夏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背你上山,就你这点体力,能坚持一个钟头才怪!” 司辰这话,突然带了某种暧昧的因子。 颜立夏的脸,蓦然爆红。 好险!幸亏戴着口罩啊! 颜立夏不吭气了,乖乖趴到司辰背上,任由他背着。 江杉在一旁,其实听出来某种意味了,又被扎心了。 他张嘴就还击:“累不累?我们走慢点,迁就一下你的体能。” 司辰欠扁地笑着,颠了颠背上的媳妇儿,冷嘲热讽: “我这叫‘甜蜜的负重’,我愿意!可惜,你没有,你只有苦逼的负重越野!” 江杉一记眼刀扎过来:你敢内涵我? 司辰得意洋洋挑眉怼:我没有,我这是在打你脸! 而后,他大步上山,仿佛要对抗江杉的瞧不起,证明自己体能很棒。 江杉已经不是被扎刀了,是被司辰刨坟鞭尸!!! 司如画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双手插兜,站着看好戏,笑得十分欢乐。 江杉一回头,对上司如画笑靥醉人,微微一愣。 嘶,真好看! 在他与司如画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她笑。 猫科动物,尤其是大型食肉类猫科动物。 见到了猎物,那可就—— “你上来,我背你!” 江杉背对着司如画,弯腰。 司如画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的吃瓜看热闹劲儿,瞬间没了。 “那啥,我能走得动,头先只是为了迁就立夏的爬山速度。” 司如画不是说虚话,真爬山,她可一点都不慢。 江杉在海上漂了11年,表现优异,晋升得非常快,如今已经是正团、上校。 手底下训过不知道多少兵,常年跟老爷们打交道,早已经忘记怎么跟女的相处了。 面对司如画的拒绝,他有些不知所措。 江杉直起腰,转身,看着司如画,沮丧地“哦”了一声。 他那原本总是自信刚毅的眼神,突然失落了下来。 司如画有些不忍心,咬了咬下唇,说道: “那你背吧!” 回得干脆利落。 江杉瞬间又是炯炯虎目。 再次背对司如画,江杉弯腰,拍拍自己的肩膀,语带愉悦: “上来!” 司如画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背脊,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当自己被他背起时,司如画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安全感。 …… 前面,一直偷偷关注这边的颜立夏,忽然瞎激动: “背了!背了!上来了!快走快走!” 说着,颜立夏拍打司辰肩膀,那叫一个急促。 “媳妇儿,你吆骡子呢?” 颜立夏一把捂住司辰的嘴,嗔怪: “你才不是骡子!你是我男人!” 司辰闷声在颜立夏掌心里笑,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掌心。 要是以前,颜立夏还会害羞。 如今,对于他的小举动,她早已见惯不怪,也不会害羞了。 江杉追上来后,司辰皱眉,佯装怒了: “哎!作弊算咋么回事?放下我小姑!” 江杉一脸的挑衅:“你管不着!” 接下来,俩人边走边斗嘴,还暗暗较劲儿谁爬山速度快。 司如画优哉游哉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顺手递给颜立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颜立夏嘿嘿笑着接过来,悄悄说道: “小姑,你觉不觉得,这俩很像小学生?” 司如画慢悠悠磕出来一粒瓜子,回了一句: “最多三岁,不能再多。” 冷不丁,江·三岁·杉杉,怼了司辰一句: “我只是暂时没结婚,我又不是不结婚!” “呵呵,你连对象都没有,你结个锤子的婚!” 司·三岁·辰辰,继续给江杉鞭尸: “我娃娃都会打酱油了,你还万年老光棍一根!” 江杉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颜立夏最狠,直接一句话把江杉挫骨扬灰了: “我们还是龙凤胎,你就算生,也只能一胎,这个根本就没办法比。” 第301章 司如画,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过年期间,司辰河西区的大棚种植园,只留下了几个人值班。tν 这年头的大棚采暖还是用烧地龙的形式。 就是下面挖得跟火炕一样,烧火通热,来确保大棚里的蔬菜瓜果可以温暖地生长。 其实,原理跟土窑洞大同小异。 深夜,天寒地冻。 大棚的后方,悄悄来了几个人—— 一人放风,剩下的拿着探测仪开始捣鼓。 有人将仪器搭起来,一通操作与调试,压低声音说道: “可以了,行动!” 接下来,就有人手持探测杆,猫着腰,绕着大棚慢慢转悠。 一个小时后,探测结果出来了。 一直看着那小小显示屏的人,再次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道: “泉少,探测结果显示,这里的确没有煤层。” 那名被他叫做泉少的人,昏暗中侧过身,朦胧的轮廓能看出,他的头顶扎着一个巴掌长的辫子。 见他不回话,那人又连忙解释: “泉少,这是我亲自回国带过来的探测仪,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泉少沉默了少许,问:“最深探测到多少米?” “回泉少的话,最深可以探测到一百米。” 泉少再次沉默了。 按照煤层厚度分级,超过8米就算特厚煤层了。 这都一百米了,怎么还没发现煤层? 司辰买这一大片的地皮,真的只是为了种蔬菜? 泉少是不信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往河东区买啊,那里沃野千里,再适合不过了。 河西区这边煤矿居多,空气又不好,并不算良好的蔬菜种植基地。 买地,十有八九是为了煤炭开采。 正在泉少一筹莫展时,那人又回道: “泉少,虽然没有煤层,但是,我们探测到了别的东西。” “别的?” “对,这下面,像是存在着大量的金属。” “确定吗?”泉少原本双手环胸,此刻,激动得放下了双手。 “确定!” “莫非,是有色金属矿?” “泉少,看起来并不像,那些金属物,成分很像是铜。” “铜?”泉少苦思冥想许久,叮嘱: “继续探测,给我看看范围究竟多大。” “是!” 两个小时后,对方给出了确切答复: “泉少,确定了,是铜、锡、铅,这些金属元素,遍布整个大棚种植的范围内……” 那泉少突然反应过来,惊呼: “这是青铜器!这下面,是个墓葬,大型墓葬群!” …… 司家村。 回去的路上,江杉跟司如画在前面走。 司辰拉着颜立夏的手,刻意腻歪着落在后面,磨磨蹭蹭。 男女感情,江杉并不懂得迂回,直接开门见山: “他们刻意搭台子给咱俩唱戏,你看明白了吧?” 司如画眨巴眨巴眼,没看他,却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嗯,撮合咱俩呢。” 她的直接,意外地很对江杉的胃口。 “那你觉得呢,我行不行?” 这一句,突然就把司如画给难住了。 江杉快走两步,拦住司如画,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这人,不是个凑合凑合就完事儿的人。” “如果你觉得我行,那咱俩就处一处。” “你千万不要因为咱两家的关系,就想着迁就老人的意愿。” “司如画,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司如画看着男人那强势却又刚中带柔的态度,禁不住莞尔一笑: “那你呢?” “我愿意。” 只是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回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像是,他当年明知道自己要去海上漂,却义无反顾对着/军/旗/宣了誓。 司如画清楚地触摸到了,自己与江杉,骨子里是一种人。 …… 江杉启程回京。 司老太给江老爷子准备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 江杉拎得满满当当的。 司辰一大家子人,都出来相送。 门口的大槐树下,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车旁边,笔直站着三个兵。 不是江杉的,是他们家的/警/卫。 这次他休假回来,江老爷子本来给他安排了相亲,结果,他人跑了! 这三个兵,就是来抓他的。 江杉没得到司如画的准确答复,心里七上八下的。 忐忑! 不是一般的忐忑! 这一次,他想知道这个姑娘的答案。 面对一大家子人的欢送,江杉有那么点强颜欢笑: “回去吧!大冷天儿的,都别送了,快回去吧!” “江杉呐,放假了再来玩啊!”司老太殷切叮嘱: “过完年,我们都上龙城了,你再来了,就上荣军大院找我们。” 江杉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这一出海,少则一个月,多则一整年。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有空再来。 司如画眸如星子,浅浅笑着,目送他离开。 江杉把东西递给/警/卫,回身刻意望向司如画,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司如画抬起头,凝视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依然不说话。 身边一群吃瓜群众,全是一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样。 尤其司老太,急得拳头都握紧了。 司如画浅浅笑了笑,背在后面的手缓缓收回到身前。 一个牛皮纸袋,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 “给你!”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 江杉眼皮一跳,下意识接过来,心跳都乱了! 他有那么点点慌,禁不住去看司老太。 见对方一脸的慈母笑,江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点点。 他赶紧打开牛皮纸袋,里面的厚厚一沓资料,越看越令他兴奋! 江杉乐得合不拢嘴,珍惜地盖好牛皮纸袋子,承诺: “一切交给我,放心吧!” 原来,这就是她给的回答! 司如画浅笑吟吟,回了一句: “我三天后回京。” “没问题!”江杉拍胸脯保证。 上车前,他还刻意挑衅地望向司辰,挑眉。 司辰歪叼着烟,哼~╭(╯╰)╮ 告别众人,江杉的吉普车越开越远。 司老太长长一声喟叹,喜滋滋说道: “哎呀!可算是搬开了我心头最大的那块石头。” 司如画无奈一句:“妈——” 第302章 这辈分,各论各的? 吉普车上。 江杉坐在后排,队长跟他一起。 江杉把牛皮纸袋子随手给到队长,吩咐: “政/审/的材料,尽快办妥。” 队长疑惑地接过来,打开,里面居然全是司如画的资料。 半晌,队长难以置信地问: “你、你这是要跟她结婚?” “废话!难道跟你结啊?”江杉朝对方飞了一记眼刀。 “哈哈哈!老爷子要是知道了,指定开心坏了!”队长心里想的却是: 太好了!往后再也不用带人到处抓你了! “放心吧!我办事,牢靠!速度还快,一周到一个月的结婚/政/审,我指定在七天内给你办妥!” 江杉点了一支烟,打开车窗,吹着凉飕飕的冷风,说了一句更冷的话: “三天!就三天!办不好,我们家换队长!” 队长:……哭~o(╥﹏╥)o~ …… 家里,一群女人围着司如画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司辰上到了窑顶,到处找信号,打了个电话。 “喂,司总,新年好啊!” “嗯,新年好。” “司总,果然如您所料,他们昨晚又来探测了。” “嗯,有啥异常吗?”司辰的身后,闺女手中拖拽着长长的一挂鞭炮,也跟着上窑顶了。 “没啥异常,探测完,他们都走了。” “那你们辛苦点,晚上盯紧了,有啥风吹草动,别急着动手,要及时汇报我。” “是,司总!” 说完,司辰挂了大哥大。 “闺女哎!这么大一挂鞭,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小圆满吃力地走到爸爸跟前,举起手中拽着的鞭,满脸的认真: “爸爸,放,咚、叭!” 司辰真是哭笑不得,蹲下来,抱起闺女,禁不住夸赞: “哎呦呦,爸爸的满满又长壮壮了,是不是?” 一般情况下,一岁七个月的小姑娘,身高在80公分左右,体重在20斤。 他这闺女,能吃能喝能闹,身高早已92公分,体重30斤! 抱在怀里,跟个秤砣一样! 倒不是说胖,肉多,而是瓷实,闺女的胳膊腿腿,肉紧实得都捏不住。 小平安才88公分的身高,体重只有25斤。 小圆满轻松压制哥哥。 每次俩小孩打架,妹妹总是揍得哥哥嗷嗷哭。 司辰算是相当能抗击打了,试过自家闺女的拳头后,他深刻理解儿子的疼了。 “爸爸!放鞭!快放!放啊!”小圆满在司辰的怀里,没耐心地催促着。 小囡囡的肉爪爪里,举着鞭炮的一头。 长长的鞭炮,从窑顶的小坡一路蜿蜒下去,铺开一条红色的飘带。 拐了弯的鞭炮,长到看不到尽头。 司辰目测,至少有十米长。 “闺女,一盘鞭炮三十米长,你这是拆了个头,一路拖拽上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司辰是真真被闺女手上的力量蛰伏! “爸爸!打火机!咚、叭!”小圆满急不可耐,想看鞭炮炸响。 “好,爸爸给你放鞭炮!”司辰宠女儿没下限。 兜里掏出打火机,他将闺女放在地上。 安全起见,还一只胳膊将娃娃圈在怀里,另一手点燃地上的鞭炮。 果然—— 鞭炮引线一点燃,小圆满兴奋怪叫,就要冲向鞭炮。 司辰眼疾手快,一把抱起闺女往后退,教训: “不能靠太近,会打到你,知道没?” 小圆满两眼放光,注意力全在噼啪炸裂的鞭炮上,嗷嗷怪叫拍手手。 司辰:……e=(′o`)))唉! …… 三天后,司辰一家子回龙城。 司如画一路北上,去往京都。 江杉亲自开车到火车站,等司如画。 京都又下起了大雪,飞飞扬扬的鹅毛大雪。 火车站外,独自撑伞站军姿的江杉,仿佛这熙攘人群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时不时抬手看看腕表,心中默念,迟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直到半个小时后,出站口汹涌的人潮里,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一抹倩影。 司如画还是那天那件短款羽绒服,黑色的,内搭白色毛衣,脸上一个大号的口罩。 下身一条水洗小脚牛仔裤,搭配黑色马丁靴。 简约,干净利落。 江杉的心跳都加快了! 他没敢喊人,脚步不由得加快,快速向她靠近。 司如画看到外面在下雪,顺手,就把羽绒服的兜帽给戴上了。 刚走几步,她便看到人群里一个打着伞的高大身影,轻轻闪躲着,走了过来。 江杉! 他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羊绒军装大衣,身前长长两排大颗粒金属扣子,头戴军帽。 显得整个人分外的英姿勃发、挺拔如松! 司如画微微怔愣,驻足不前。 江杉走到她跟前,将伞撑到她头顶,一笑,铁血柔情: “我来接你。” 司如画一瞬不瞬望着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淡淡“嗯”了一声。 北漂许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出站口接自己。 下雪了,她没伞,可他有! 司如画顺手取下来自己的兜帽,自然挽住他胳膊,跟他往出走。 …… 上车后,江杉把车内空调开大,往市区开去。 一开始,俩人都很安静,没人说话。 少许,江杉咳了咳,说道: “我晚上的飞机,要回去舟山。” “嗯。” “下次回来,可能就是一个月后,也许,两个月。” “嗯,我知道,我能理解。” 江杉听到她的回答,心内禁不住地欣慰。 是的,他需要一个理解他的妻子。 放心下来的江杉,喜滋滋说道: “材料都通过了。” “什么?”司如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给我的那些材料,都通过了!”江杉的语气里,满是雀跃。 “这么快?”司如画诧异地回头,看向江杉。 开车的男人,抽空瞥一眼她,满眼都是欢喜,语调愉悦: “嗯,通了通气,办的加急件。” 司如画瞬间了然,这是江家,挺正常的。 “这么说,江大爷他们都知道了?”司如画问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啥。 然而,江杉不吭气了。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喊江大爷,江杉喊爷爷啊! 这辈分,该咋论? 难不成,各论各的? 第303章 我想早点跟你领证 “我爷爷跟我爸他们都知道了,过两天,他们去龙城提亲。” 江杉说着,打方向盘,车子在路口拐弯。 “嗯,好。”司如画没有更多的表示。 这一切,来得似乎很顺理成章,却也隐含喜悦。 江杉特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晚上的飞机,回舟山。” 司如画眨巴眨巴眼,难得揣测了一回男人的心思,说道: “知道了,我可能要去象山拍戏,距离你那里不远,我抽空去看你。” 江杉哑然失笑,双手握紧方向盘,又松开,又握紧,特地强调: “小八,我要出海,至少一个月,你去了也要扑个空。” 司如画突然听他叫自己小八,张嘴就来了一句: “没大没小的,小八……”是你能叫的? 后面的话,她理智回笼,自我拦截了。 江杉回看她一眼,禁不住咧嘴笑了:“那我叫你什么?姑姑?” 司如画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咬着下唇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咋就那么贫!” 这么一闹,气氛愈发温暖,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司如画大概也回味过来了,坦然说道: “结婚的事不着急,等你回来了再商量,这段时间,两家人都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我着急!”江杉突然回了一句。 司如画原本闲适地靠在副驾驶,听到这一句,禁不住回看他。 江杉其实很紧张! 但他一点不后悔说了出来,还继续直言: “婚礼可以等一等,但是,我想早点跟你领证。” 这样,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话是这么说,江杉却一直目视前方,不敢回看司如画。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姑娘看似一副啥也漫不经心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极其有主见。 司如画眨巴眨巴眼,倒是心思通透。 她将视线从男人轮廓凌厉的侧颜收回,点点头: “嗯,行叭,迟早的事。” 江杉险些闯了红灯! …… 司乐天跟司笑笑期末放假后,跟着林诺一起回国。 司辰回了龙城,林诺却要亲自送司笑笑跟乐天回司家村。 对此,司辰在电话里是这么喊的: “兄弟,干点正事儿吧!” “我在大棚那边撒了网,咱俩一起捞捞鱼呀!” “你跟司笑笑,名不正、言不顺的,你算个啥,你上我建华叔家?” 对此,林诺优哉游哉转动着方向盘,慢吞吞回了一句: “你管不着!” 大哥大漏音,司笑笑在副驾驶坐着,笑得合不拢嘴。 他俩的确还没确定关系,但是,司笑笑能感觉到林诺的心意。 司乐天一人独乐乐,躺在后排睡大觉。 司辰默默叹息,说道:“回村看好咱家乐天,听到没?” 林诺微微一愣,刚想问什么意思,司辰那边挂断了。 后排的司乐天,默默睁开眼,(ˉ▽ ̄~)切~~ 知道乐天要回来,万虹没上龙城,在家里等着。 她早早站在了窑顶,张望村口。 隔壁窑顶,刘春花、司建华、司奎,也站着不停张望村口。 两个母亲怕冷,都揣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司奎喊了一声:“回来了!” 几人连忙伸长脖子张望:“哎!真的是林诺那辆奥迪,回来了、回来了!” 说话间,四人风风火火从窑顶跑了下来,去接人。 车子速度很快,他们刚到大槐树下,林诺他们也到了。 “妈!” “妈,我们回来了!” 小姐妹俩推开车门哈哈笑着,各冲各妈奔了过去,狠狠抱了个满怀! “回来了好!就盼着你们回来呢!”这是慈母万虹。 “死丫头!一走大半年,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气不气人!”这是刘春花。 “妈,越洋电话贵死了,有啥好打的,我这不是放了假就回来了?” 司笑笑给自家老妈擦眼泪,笑着笑着,自己眼泪也出来了: “妈,我可想你做的臊子面了!” 紧接着,司笑笑叭叭叭点了一堆好吃的。 “馋死你!等着,我每天换着花样儿给你做,吃了胖死你!” “嘶,笑笑,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妈!!!” 司乐天高高兴兴挽着万虹的胳膊,小女儿姿态毕露。 司奎在一旁默不作声,嘴角噙着笑意,视线不离开司乐天一丝一毫。 甚至连眨眼,他都觉得奢侈。 司乐天留学的大半年,他们彼此一直有书信往来。 他每天都写信,每天都寄出去。 虽然司乐天半个月之后才能收到,但是—— 那是连续不间断的,每天都有他的信件抵达她那里。 司乐天就相对矜持一些,大概保持着一周一封回信的频率。 这是从前,车马很慢,信件也很慢。 一生只够爱一人,也执着于一人。 …… 司如画跟着江杉从民政局出来后,人都是恍惚的。 这就,结婚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红本本,愣愣发呆! 这种感觉,恍恍惚惚,一点都不真实。 可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婚了! 军!婚! 江杉把自己的红本本递给她,说道: “等会儿去家里吃饭,领证的事儿,你暂时先别说。” “为啥?” “我怕我爷爷打断我的腿。” 司如画:……o(n_n)o哈哈哈~ 你活该!两家人要搞正式而隆重的婚礼,你瞧把你急得! 上车后,江杉从中间储物格取出一个丝绒小盒子,递给司如画。 “里面有个稀罕小玩意,送你!” 他不懂什么浪漫,也不会像人家那样,自己打开盒子取出来,再来一番深情表白。 而是,任由司如画自己发挥。 司如画打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绯红色的糖果,其上华彩流动。 “这是啥?” “海螺珠。”江杉转动着方向盘,往江家老宅开去。 司如画眼皮一跳,略略拔高了嗓音:“你买的?” 好家伙,传说中的海螺珠啊! 死贵死贵的!他哪来的钱? 都说深海珍珠贵,海螺珠可稀有多了! 珍珠可以人工培植,海螺珠不可以。 它独有的纹路,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的。 海螺珠,只能任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雕琢。 天意让它长成怎样,它就是怎样。 因此,极其珍贵! “不是买的,我自己捞到的。”江杉说得别有深意: “捞到过许多颗,只留了它,觉得很可爱,配得上你。” 第30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立春。 北国大地依然一片天寒地冻。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也就是说,数九寒天结束了,北国大地上冻土解封,才能进行耕种播种。 否则,种下去不会发芽。 不过,土地解冻,一般在惊蛰前后。 遇上气候不稳定的年份,解冻会提前到来,可是,倒春寒也会伴随到来。 对于盗墓贼来说,冬天喜欢上南方去。 雨水少,不用掏水洞子,打盗洞能省去许多麻烦。 天寒地冻的北方,土地就跟冰块一样,洛阳铲使用不当都得卷了刃儿。 手持洛阳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铁锨,铲头很像劈开的一半竹筒,半圆形的。 探杆一截一截的,可以一根根加续上去,不断往地下深处探。 拔出来时,竹筒一般的铲头带出来的半圆柱形土壤,可以分辨出土层结构,看是否有墓葬。 盗墓之前,当然要先看好地点,确认是否有墓葬。 司辰这一片大棚底下有大型墓葬群,这是小泉一伙人早已探明的。 因此,他们要抓紧时间请专业的团伙来盗挖。 像是毛元超带着全班同学刨坟那种,纯属瞎搞! 一点不严谨,一抓一个准! 代号“夜行狼”的六人盗墓团伙,就接到了小泉的这个任务。 盗墓团伙里,各个岗位分工明确,各有看家本领。 牵头人叫做眼把头,就是寻墓、看墓的,能耐巨大,是核心人物。 卖米郎,就是负责销赃的,盗出来的东西他来卖,要行事干净,不能被追查到。 “夜行狼”团伙里,负责跟小泉这种买家联络的,就是卖米郎。 土工,就是手持洛阳铲的那位,负责打洞刨坟。 还有散土,负责把挖出来的土处理掉,不能留在原地。 因为墓葬周围乃至里面的土,跟外面的土或从颜色、或从成分、或从气味等的上面,都不一样。 最后还有一个岗位,是放风人。 顾名思义,就是看着点,别让人发现了我们在盗墓。 小泉发布了任务后,“夜行狼”就开始行动了。 首先是放风人,他为了确保任务圆满完成,早早就混入了司辰的大棚种植团队里。 性格非常随和的一位大叔,都叫他财叔,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白天上班,跟司辰的员工一起,拔草、锄地、割菜、装车,任劳任怨。 晚上下班,回家休息。 一点看不出来异样。 半个月后,他被轮换到了夜班。 财叔拎着一瓶酒,一点油炸花生米,来到了小小的土坯房值班室。 “呦!财叔,今儿个您请我喝酒啊?”一起值班的另一人,嘿嘿笑着打趣。 “天儿太冷了,喝点酒,暖和暖和。”财叔说着,摆出来两个玻璃杯。 “谢谢财叔!”小伙子乐呵呵吃着花生米、喝酒。 一杯酒下肚、一把花生米吃完,小伙子被迷晕了。 “老子的花生米,好吃吧?”财叔冷笑着起身,穿好军大衣出去了。 …… 十公里外的林氏酒楼,顶层豪华v包间内。 司辰手持100倍夜视望远镜,歪叼着烟,望向自家大棚这边。 天寒地冻的深夜,穿着臃肿军大衣的财叔,鬼鬼祟祟挥了挥手。 值班土坯房的后面,几个人猫着腰出现了,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他们的手中,都拎着大大的手提袋。 这伙人一碰头,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快步往一排排大棚的最后面走去。 抵达位置,他们从手提袋里取出一截一截的探杆,以及最后一截铲头。 其中一人将铲头与探杆接好,怼在地上,开始往下捣。 捣鼓了半天,似乎是冻土层影响,挖不动。 旁边有人取出了铁锤,他们还将锤子用棉布包裹起来,避免捶打金属探杆时动静太大。 司辰收起自己的夜视望远镜,转过身,懒得再看了。 镜头里一片绿,没啥好看的。 昏暗的欧式壁灯下,奢华无比的欧式大床中间,颜立夏趴着,呼呼大睡。 屋内暖气很热,她只盖了一角被子。 白皙宛如上好羊脂玉的美背,以及均匀纤长的双腿,都露在外面。 司辰看得眼睛一热,心想,还是我媳妇儿好看! 凑过去,他亲了亲媳妇儿的美背。 嘴唇的触感非常滑腻,他没能忍住,就顺着她的脊椎线条,一直亲。 睡得迷迷糊糊的颜立夏,哼哼了一声,嘟囔: “别闹,睡觉嘛!” 司辰把人翻过来,瞬间,狼眼放光! “媳妇儿,再来一次。” 颜立夏嗓音很是软糯:“我困。” “没事,你睡你的,我忙我的。” 颜立夏:唉~(╥╯﹏╰╥) 司辰是个勤奋的老爷们儿,任劳任怨,殚精竭虑,交了一晚上的粮! …… 第二天。 颜立夏郑重其事跟司辰商量: “司辰,我们晚上应该回家,不能总在外面住酒店,你还总喜欢住这种总统套房,贵巴巴的,一点都不划算。”ъitv 司辰正在给媳妇儿拉背后的拉链,回道: “不花钱,林诺给了一张钻石卡,所有的林氏酒楼里面,我们刷卡免费消费。” 颜立夏短暂高兴了一下,突然意识到点什么,问: “我们家超市,是不是林诺也免费消费?” 她清楚记得,过年前自己登记了几张无限制钻石卡,被司辰拿去送人了。 “对呀!林诺这里,我们不住白不住,不吃白不吃!” 司辰这副“来啊!互相伤害啊!”的架势,颜立夏一阵阵的无语。 颜立夏穿戴好,他就计划带人出去吃饭。 “等等!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颜立夏把人叫住,说道:“我意思是,我们得回家住,毕竟,孩子还小,奶奶一个人带不过来。” 司辰心想,要是回家住,我还能跟你一起尽情玩耍? “那不是有大姑帮忙?我们偶尔一两次不回家,不要紧!” 颜立夏:……你那是偶尔? 你一个礼拜就有一半时间不回家,我还要上学的啊! ~o(╥﹏╥)o~ 第305章 月黑风高夜,捉住盗墓贼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 财叔站在土坯房的边上,将自己隐藏在阴暗中,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站的位置,既可以看到外面的田埂间土路,又能兼顾盗洞口子,完美放风。 他腰间的对讲机里,下面的人声音传来:“出货了!注意你周围的情况!” 财叔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收到!收到!” 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从土坯房里出来,绕着整个蔬菜种植基地认真地转悠了一圈。 完全确定周围没人后,财叔捏着对讲机说道:“没人,出货吧!” 彼端,传来激动的回话:“收到!哥儿几个,出货!” 众多大棚之中的某一个,司辰躺在地上,手中一枚对讲机。 频道,正是他们用于联络的。 因此,今晚这伙人的所有对讲内容,司辰都听到了。 他只是手握对讲机,音量调整到最小,默默听着,一直没吭气罢了! 黑暗中,司辰低声下令:“动手!” 埋伏好的三个人,跟着司辰一起,蹑手蹑脚出去了。 …… 盗洞边上,里面悄么么爬出来一个人。 上来后,他晃了晃自己拽着爬上来的那根绳子。 下面的人会意,往绳子上绑了一个蛇皮袋子。 那出来的人,将绳子一点一点往上拉,很是吃力。 这表示,那个蛇皮袋子里的东西,很沉! 财叔又回到了土坯房跟前,点燃一根烟,边抽边极其谨慎地盯着四周。 从他那根烟一抖一抖的状态,能看出他也非常紧张。 大家这些天随时保持沟通,财叔心里十分清楚,这地下的春秋大墓里,有大货! 毕竟,龙城在那个时候,属于春秋五霸的前三甲,晋国。 这一批青铜器,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甚至还有价值百万的! 只要事儿成了,那可就是富得流油! 财叔既紧张又激动,黑暗中,咧开嘴嘿嘿乐呵,连烟都不抽了。 他密切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两只眼睛,就跟海港的灯塔一般,全方位扫射。 一回头,眼前突然怼上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财叔头皮一炸!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别动!不许叫!” 司辰说话间,将他手中对讲机抢过来。 “敢吭气,打爆你的头!” 财叔简直吓尿了! 司、司老板! 他是怎么来的? 他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我明明十秒钟就回头看一次后方的啊!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快靠近我? 财叔的脑中嗡嗡乱响,根本想不明白这究竟咋回事。 司辰的身后,快跑上来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将财叔五花大绑,胶带封嘴。 留下一个人拿着对讲机看着财叔,将迎来的16调整到9频。 其余两个人跟着司辰,悄么么往盗洞那边去。 …… 盗洞边上。 两个人正在哼哧哼哧往上拽绳子,小声交谈着: “发财了!发财了!这次出了这么多大货,指定能卖不少钱!” “那可不!等老子手里有钱了,一定要把输了的再赢回来!” “赌博有啥意思?等我有钱了,就上‘水云间’住着去!” “老子要让那里的头牌,陪老子睡上个把月!” 俩人意淫着有钱的日子,浑然不知,身后有人正悄么么靠近。 待到他俩将绳子彼端的又一只蛇皮袋拽上来,蓦然—— “别动!别叫!否则我就开枪!” 对方还算镇定,哪怕后脑勺被枪口抵着,依然冷静: “兄弟,哪条道儿上的?报个名号!” 说话间,俩人还算配合,缓缓举起双手。 在他们的意识里,觉得身后拿枪的人,是来黑吃黑的。 “这可是泉少的‘点’,兄弟,我劝你悠着点。” 意思就是,这个地点的墓葬,是泉少先盯上的。 司辰哼哧一笑,冷冷问道: “泉少?哪个泉少?” 对方一听,立马明白了过来,这人不混道上啊! 居然连大量收购古玩的泉少都不知道,呵呵,棒槌! 其中那名喊着要去“水云间”睡头牌的色鬼,因为站位角度的关系,隐约瞥见,顶着赌鬼后脑勺的,似乎是一根小木棍? 卧槽! 身后这棒槌,居然拿根小木棍吓唬我们啊! 还枪?他妈的忽悠谁呢! 色鬼仗着自己有些拳脚功夫,突然发动袭击—— 但见他猛然一个转身,右胳膊牢牢夹住猎枪,抢夺! 司辰哼哧一笑,冷声骂道:“找死!” 丢掉小木棍,他一手刀砍在那赌鬼后勃颈,将人当场砍晕! 同时,右脚迅猛踢出! 砰! 砰! 一秒连贯踢出两脚,精准踢中色鬼两只膝盖! 那色鬼都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司辰落地后的右脚点地借力,抬起—— 再狠狠一膝盖,顶到了色鬼裆部! “啊!——” 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彻黑暗之中! 司辰那一排排的大棚,都为之震颤。 色鬼松开手,哪里还有心思抢夺猎枪? 他只顾着捂住自己的裆部,躺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来回滚着,抽搐哀嚎。 两只膝盖像是骨头裂了一般地剧痛! 可都比不过裆部那锥心刺骨的史诗级剧痛! 司辰专拣人体脆弱部位下狠手—— 裆部,无论男女,都是极其脆弱的。 所有的关节部位,人的脑袋,尤其太阳穴,都属于脆弱位置。 嗯,是的,司辰钟爱蹂躏关节。 但是! 如果别人挑司辰的这些部位下手,那对不起—— 以司辰如今的速度与力量,那人无论挥拳还是踢脚过来。 大概,收不回去了吧! 最终的结果,依然是司辰蹂躏他的关节。 你说江杉,好吧,是个例外! 司辰带来的人立马跑上来,将两个盗墓贼五花大绑,胶带封嘴。 站在盗洞口子上,司辰知道下面还有人。 于是乎,坏笑着冲下面喊话: “我数到三,你不回应,我就埋了这个坑!” 哪成想,司辰还没数呢,下面立马喊话: “别埋!我马上就上来!大家都是求个财嘛,对吧?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呵呵呵!” 说话间,盗洞里那根绳子,晃荡了起来。 十来秒后,黑洞洞的盗洞里,爬出来一个浑身是土、头戴矿灯的老大爷。 第306章 江杉如画:关羽斩貂蝉 那大爷满脸的褶子,至少六十岁了。 他从容不迫地上来,拍拍身上的灰,一脸堆笑: “小兄弟,我是他们的把头,有啥咱好商量,你是看上这些玩意儿了吗?” 司辰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大口径猎枪指着对方的脑门: “我管你把头把尾!老实交代,谁让你们来的?” 那把头一阵阵的无语! 敢情,这是遇到个完全不懂盗墓行规的棒槌啊! “小兄弟,我们就是混江湖的,讨口饭吃,这些东西,你要是想要,就都拿去,放我们走,成不?” 咔哒! 司辰猎枪上膛! “老头,别给我耍花招,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否则!” 那把头看情况不对,立马应承:“哎、哎哎,你问!” 接下来的对话,可就顺畅许多了—— “谁让你们来这里盗墓的?” “泉少。” “哪个泉少?” “道上的人,都叫他泉少。” 司辰又问:“泉少真名是什么,具体做什么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下墓的,卖米郎不是我。” “什么是卖米郎?” “就是我们队伍里负责跟泉少联系的人,单线联系,规矩严格,不会随意越矩。” 司辰接着问:“你们的卖米郎呢?” 那把头回答:“这、这我不知道,他历来都是单独行动,还给其他盗墓组织当卖米郎。” 随即,把头又补充一句:“他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一般不知道他的。” “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系这个卖米郎?” 司辰问到了核心问题,老把头沉默了下来。 司辰手中的枪管戳向对方心脏部位。 “我说、我说!那位卖米郎,龙城这里的道上人都喊他蔡少。” 司辰:……-_-|| 蔡大少啊蔡大少,人干的事儿,你还真是一件都不干啊! 河西区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情况也相当复杂。 司辰捉住了这些盗墓贼,牵扯到的又是蔡大少。 他如果将人送去局子里,大概率,蔡大少花点钱,就又给捞出来了。 因此,他将人都绑了,丢到运送蔬菜的皮卡里,直接送去给李富民。 …… 新的一年,李富民升迁了。 龙城河西区的区/委/书/纪。 司辰一早就听到消息了,李富民此次前来,就是整顿河西区的。 河西区这些年大力发展煤炭产业,各种问题也层出不穷。 李富民在元孟县重拳出击拿到了非常好的成绩,上面看好他。 因此,河西区这块硬骨头,再次需要李富民来啃。 天蒙蒙亮,司辰的皮卡停在了李富民的办公楼前。 一个小时后。 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单位的工作人员,全都指指点点: “快看呐,那人的皮卡里面,躺着好几个五花大绑的人。” “哎,你说,他不应该把人送去局子里吗?咋地送我们单位了!” “就是啊,好奇怪!” “快走,别看了,上班要迟到了!” 没多久,李富民也骑着自行车来了。 司辰一脸的胡子拉碴,身上披着财叔那件军大衣,鸡窝头,浑身是土,从皮卡里面下来了。 李富民险些认不出来,震惊得自行车紧急刹车:“司辰?”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扒拉了一把围巾,露出嘴巴:“你咋在这里?” 料峭的清晨,张嘴一说话就是白气。 “李叔,我等您啊!”司辰一脸的沧桑,掏出烟盒,居然是一块钱一包的“小公主”。 司辰给李富民发烟,对方摆摆手,表示不抽。 “李叔,您看我如今多惨,只能抽得起‘小公主’了,也没钱买个像样儿的烟招待您。” 李富民简直大无语! “小子,你就是开超市的,当我不知道?” 李富民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哎,李叔,跟您开玩笑呢!”司辰嘿嘿笑着,坚持递烟: “这里面是华子,我大姑父那里整来的,您抽一口就知道了!” 李富民摆摆手,说道:“我已经戒了,肺不好。” 司辰也不强求,收了烟。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啥的?” “李叔,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给您送好东西来了!”司辰说着,指了指车斗子里的人: “一个盗墓团伙儿,昨晚正在挖春秋大墓,被我带人逮住了!” “您瞅瞅,那车斗子里的几麻袋青铜器,可都是铁证!” “您就说,这些人挖掘并倒买倒卖国家文物,是不是该挨枪子儿?” 李富民闻言,脸色骤变,三两步走向车斗子。 他的身后,其他工作人员也立即上前。 有人上了车,打开蛇皮袋子,一一确认,的确都是青铜器,还有祭祀用的玉器,其他珠宝。 在场的人,无不脸色骤变! …… 半个小时后。 司辰跟着李富民回了他办公室。 他的兜里,揣着一根录音笔。 里面的内容,正是录制的逼问盗墓贼的那些东西。 司辰将录音笔给到李富民,别有深意地提醒: “东西您先收好,那个盗墓团伙进了局子,不一定交代出来的东西还是这些。” “他们口里的卖米郎,蔡少,正是聚鑫煤矿蔡老板的儿子。” “蔡老板不太想管这个儿子了,最近这段时间对他放任自流。” “蔡少这才无底线敛财,什么路子他都沾一沾。” “如果蔡少真的牵扯到牢狱之灾,蔡老板还是会出钱出力捞人的,毕竟是亲生的。” 李富民深深皱眉! 河西区的“水深”,他上任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万万没想到会这么深! 不过一个煤老板,竟然可以左右司法! 元孟县时,好歹郑执是公正不阿的,是他的得力助手。 可到了河西区,那个本该公正廉洁的人,却不是郑执这样的。 李富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里。 清理河西区,拔掉毒瘤,任重而道远啊! 司辰看着李富民凝重的神色,禁不住提醒: “李叔,您以后上下班别骑自行车了,这里不是元孟县,您改坐单位配发的小轿车,安全一些。” 李富民着实被震惊到了,反问: “咋地,我一个公职人员,他们还敢害了我不成?” “会!” “反了他们了!” “您一个人深入虎穴,都不晓得带个得力干将?比如,我郑伯。” 李富民再看司辰的眼神,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竟然对河西区摸得如此透彻! 司辰看到李富民深沉的视线,连忙转移话题: “李叔,那些盗墓贼是从我的大棚种植基地挖的青铜器,您是不是得联络一下省博的人,对那个春秋大墓进行一下抢救性发掘?” 李富民恍然间回神,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司辰很是耐心地等着,李富民打完电话,见他还在办公桌对面坐着,皱眉问: “你小子还有什么事?” 司辰嘿嘿一笑,肩膀耸了耸,把军大衣往上颠了颠,问: “李叔,既然你们要发掘那春秋大墓群,我那蔬菜种植基地,是不是该给我兑换一块别的地皮?” 李富民一脸的问号:啥?(⊙_⊙) “司辰,你小子买那块地皮,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底下有墓葬群?” 以李富民对司辰的了解,觉得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毕竟,元孟县时候,司辰的生意每次都能精准踩在时机上! 司辰心底一咯噔,立马否认: “哎,李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又不是透视眼,我哪能知道?” “再说了,东西是这群盗墓贼挖出来的,又不是我!” “我也是受害者啊!您可不能靠猜测来下论断啊!” “您瞅瞅我,一脸憔悴,为了这块蔬菜种植基地,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现如今,我好容易大棚见利了,呐,被他们刨出来大坟堆了!” “李叔,为了这一片大棚,我去年可是在黑金镇基金社贷款了五百万!” “钱都砸大棚里了,我还是用其他地方的收益填补的五百万窟窿呢!” “如今,要挖古墓了,我的大棚指定是要被拆除的,我的钱啊,全打了水漂!” “李叔,您忍心看我倾家荡产吗?” 李富民脑壳要炸! 他一脸的“老子信了你的邪”! “那你说,你想怎么个换法?” 司辰一听李富民这话,顿时不愁眉苦脸了,开开心心说道: “也不需要太大的地皮,您就照着五倍大的面积补偿我一块地皮就行。” 李富民蹭一下站起来:“臭小子,你咋不去抢!” “坐、坐坐,李叔快坐,好商量嘛!”司辰拉人坐下,说道: “我对您这么好,盗墓贼都送来了,您看,对吧?” 李富民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 司辰继续说道: “地皮又没有多值钱,我那大棚,主要先期投资太多了!” “您想想,五百万,那买起来地皮,大了去了,对吧?” 司辰又指着身后墙壁上的河西区地图,说道: “这一块地方,您给我,咋样?” “不行!”李富民斩钉截铁地拒绝。 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探明有煤层。 李富民现在对河西区的煤矿开采,严控! 谁想开采新矿,一律不批! 正是这个原因,司辰去年才会买一块没有煤层的墓葬地皮。 等的,就是今年这一下,来跟李富民谈判。 就算没有盗墓贼来这一下,司辰也会自己挖出来点东西,然后大呼小叫来找李富民换地皮。 理由非常茶里茶气,你看,我是被逼无奈才来跟你要新地皮呢! 当然,开口一要,必然是有煤层的地皮。 这么迂回一下,就给了李富民缓冲的台阶。 当然,给不给司辰地皮,还另说。 因此,司辰奋力跟李富民谈判,一连指了好几个地方,表示给他地皮吧! 李富民简直呵呵哒,全是有煤层的地方! 不给! “李叔,您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究竟哪里愿意给我嘛!” 李富民想了想,打发人:“这件事你先回去,容我开个会商量一下。” …… 司如画要去象山拍《三国》,饰演的是闭月羞花里面的貂蝉。 距离江杉回到舟山出海,即将一个月。 司如画心里的小九九便是,拍完自己的戏份,也许,他就回来了。 上次一别,她的这个合法丈夫,就跟失踪人口一般,完全失联。 家里那边,两家的老人已经风风火火开始准备结婚事宜了。 江家老爷子,更是三天两头往龙城跑,天天跟司老太通电话,商量孩子们的婚事。 司如画安心拍戏,随便你们安排。 这天,她要拍最重要的一场戏,关羽月下斩貂蝉。 非常重要的一场戏,司如画用心准备。 她不知道的是,央爸爸拍的《三国》,由于极其较真,打仗的群演用的是真兵! 就近调来的一个师! 没有特效的年代,大型古战场的还原,完全靠真的兵! 江杉其实刚从海上回来,就被告知要带着手底下的两千人,来三国剧组,当群演。 他隐约记得,司如画说过,要来象山拍三国。 因此,历来桀骜不驯、从不配合这种工作的江杉,第一个带着自己的兵,风风火火赶来了。 剧组太大了,司如画又是当红花旦,江杉根本找不到媳妇儿! 恰此时,某位副导演火急火燎跑了过来,冲着他喊: “这位同志,我们关羽的替身演员受了伤,送去医院了。” “我瞅着,您这身高与体格,十分接近我们的演员。” “哎,您这丹凤眼,也十分合适,就您了!” 江杉身后一群兵蛋子,个个倒抽一口凉气! 这兄弟谁啊?竟敢指挥我们团的活阎王?活腻歪了! 乌泱泱一群人,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就那么斜着眼偷瞄,想看那副导演什么下场。 结果—— “要拍哪一场?关羽月下斩貂蝉?” 江杉不动声色耍了个心眼。 副导演不疑有他,脱口而出: “那是后面的一场戏,前面这场戏,咱们先拍关羽跟吕布的战场打斗戏。” 江杉挑挑眉,瞬间了然。 然后,他在一群兵蛋子惊悚的目光里,答应了下来: “行叭,我跟你走,拍!” …… 作者叭叭叭: 宝宝们,两章合一章,么么哒~ 第307章 江杉如画:关羽打吕布 江杉被带去换了一身戏服盔甲。 别说,那盔甲还挺沉的,大概20斤。 剧组的武术指导给了江杉一把青龙偃月刀,顺便指导了一下他接下来的一套动作。 江杉耍起长把子大刀来,十分行云流水。 看得剧组的武指连连拍手称好! 此时,另外一个团的人,也呼啸着抵达。 一辆一辆的军用卡车呼啸着停在了影视城边上,战/士/们身着迷彩服,动作迅速地跳下车,听令集结。 他们的/团/长/一进门,就看到江杉一身的戏服,禁不住哈哈大笑: “江杉,你这干啥呢?咋穿得跟个唱戏的一样,耍大刀呢?” 江杉回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死对头”老高。 江杉带的是个独立团,编制人数三千人。 老高是普通团,编制人数一千五。 他俩级别一样,军/衔/一样,算是一对儿冤种兄弟。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老高妻儿都有,江杉没有。 老高是红方军,江杉是日常支配他以及其他团的蓝军。 所以,江杉才被送了个外号,活阎王。 什么是蓝军? 通俗说,就是假想敌,训练中的精锐兵,目的就是弄红方军。 就像是熬鹰一样,也像是鳗鱼效应,蓝军是让红方军变得更加强壮、更加优秀的“反派”! 大部分时候,“死”在江杉手上的,不计其数。 老高,多少跟江杉是有点“仇”的。 江杉听到老高的嘲笑,不疾不徐来了一句: “我这是关羽,马上要两军对阵了,咋样,敢不敢来比一场?” 老高夹着烟,吧嗒一口,哼哧一笑: “激将法而已,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能跟你一般见识?”tν 江杉挑挑眉,笑而不语。 待到他转身走了—— “哎!这位导演同志,给我也来一套戏服!” 被老高拉住的副导演,一脸懵逼,说好的您四十好几的人呢? 老高特地补充道:“关羽等下要跟谁打?” 副导演懵逼地回道:“吕、吕布啊!” “成了!就给我整一套吕布的戏服!” …… 一个小时后。 各自化妆完毕。 老高骑在枣红色的赤兔马上,江杉骑着的是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 还没正式开拍呢,江杉率先拉仇恨: “老高,赤兔马抓紧多骑一会儿,等下打完,可就是我的了!” 众所周知,演绎版本中赤兔马最终归属关二爷。 当然,正史记载,赤兔在吕布死后不知所踪。 老高不晓得啊! 他跟大部分人一样,只知道演绎版本。 “你、你小子少嘴巴逞能,打了才知道!” 老高抡着方天画戟气呼呼骑在马上转圈圈。 江杉嘿嘿坏笑,提刀稳坐马上。 俩人的部下,也都换上了三国卒子的戏服,手上拿着长长的戈。 大型战争场面要拍摄,剧组的机器调配了一半过来。 司如画这边,摄影师也被调走了。 “画姐,那边在拍大场面,咱们过去瞧瞧吧!”司如画的小助理很是好奇。 “你去吧,我再琢磨琢磨剧本。”司如画眼睛不离开剧本。 “去嘛,据说,那边调来了两个团!” 司如画闻言,翻页的手一顿,问:“哪里的团?” “好像、好像就近的吧!”小助理也不是很清楚。 司如画直觉到了某种可能,戏服都没换,放下剧本,说了一声“走”! 这年头,还没有粉丝探班,更没有粉丝团。 因此,演员只要进了组,就相对安全很多,不必考虑被粉丝围堵。 司如画哪怕是当红花旦,在剧组里也没多特殊,该去哪就去哪。 她跟小助理一起,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双美眸到处寻找可能的那个身影。 蓦然,司如画发现了远处停放的卡车,上面喷漆的编号,正是江杉的团! 她的心跳有点不受控制。 可这现场,人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正在拍摄的战场,还有一大部分士兵在换戏服。 吕布带着兵,关羽也带着兵,曹操怎么能落后? 因此,这大部分的兵,需要扮演曹操的卒子。 司如画来到曹营,就近询问一位换好戏服的青年。 “同志,我想请问一下,江杉在哪?” 那青年边戴头盔边嘿嘿一笑,一口大白牙: “你找我们首长啥事儿?” 司如画一噎,总不能说,我是他媳妇儿? 旁边的小助理十分机灵,笑着圆场: “我们就是比较崇拜你们首长,想要个签名。” 就是可惜,不够圆。 那年轻人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小姑娘可真逗,我们首长又不是明星!” 毕竟面对的是美女,尤其司如画,一身白衣锦绣,妆容精致,貂蝉嘛! 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那年轻人挠挠头,说道: “我们首长被拉去当关羽的替身了,说是要拍战场戏,呐,那边呢!” 司如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正黄土飞扬,两军对阵。 …… 江杉跟老高带着各自的兵,已经打起来了。 场面相当宏大,尘土飞扬,兵戎相接,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 举着三米长的戈,双方的士卒互相干架,铛铛铛,声响一片。 “兄弟,我觉得这个长戈一点都不好用!” “我也觉得是,古人好傻啊,举着这么长的戈,咋打仗?” “你这明显就是冷兵器史不过关啊!” “入伍时,咱们江团给上的课,你是不是都忘了?” 干架的一群士卒,边打枣子一般跟对方的戈在半空敲打,边悠闲地说道: “戈是战车兵器,就是站在战车上往下戳、割,不是这么用的。” “短兵相接,那都是用刀剑,谁用戈?” “想想秦始皇,当初被荆轲刺杀时,还不是因为佩剑太长拔不出来?” 正说着呢,对面的人突然拿戈戳了一下这人的肩膀。 空气安静了下来。 三秒后—— “我曰尼玛!说好的演一下打枣子呢?你小子敢戳我!” “废什么话?干他!” 于是乎,场面失控! 江杉的人,撂下长戈,冲着对面老高的人冲了过去,直接抡拳头! 对面也不是吃素的,血气方刚,谁肯吃亏? 好! 打起来! 一小撮人挥拳头,多米诺骨牌一般,这股子气势瞬间向两侧散开,大家全部放下长戈,抡拳头。 不到两分钟,场面彻底失控! 战况不断向四周蔓延,吓得围观群众四散逃离。 司如画穿着宽大的戏服,一点不方便跑路,眼看着要被人群冲倒了—— 一双手突然从她身后伸过来,穿过她纤细腰肢,一带,她便腾空而起。 第308章 司如画居然有些心疼? 司如画但觉身体一轻,腾空而起。 一瞬间,她被带离了乱糟糟的人群,也避免了被踩踏。 而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马背上,侧坐着。 耳边,是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声音: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司如画蓦然回头,眼前突然一张放大版的关二爷脸,黝黑黝黑的! 那斜飞入鬓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美髯飘飘。 司如画先是美眸圆圆的,微微张着小嘴儿,发懵呢! 三秒后,她忽然抿嘴笑了,有点含羞带娇。 低头垂眸的一瞬,万般风情,温柔似水。 江杉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可算是明白了,为啥会有“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 以前觉得扯淡,他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哪有过不去的关? 今天,大概明白了! 司如画抬眸,微微歪着满头珠翠的小脑袋,俏皮地扯了扯江杉的假胡子,笑吟吟问道: “化妆师手艺不错,真黑!” 江杉:……-_-|| 我这是真的黑,不是化的妆! 他出海一个月,晒得黢嘛黑,并不是为了关羽的扮相,化妆师给他涂了黑脸。 司如画把他长长的假胡须扯掉了一点,连忙伸手帮他粘好。 她那纤细白嫩的手指,触摸在江杉的脸颊,带来一阵非常微妙的触感。 江杉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两下。 他俩虽然领了证,但是,啥也没啥。 就连牵手,都没有! 怎么说来着,陌生,却又有点熟悉。 还有某种微妙的电流。 司如画给他粘好胡须,发现自己手指上并没有染上黑色,轻声问: “你没化妆?是、是晒黑的?” “嗯。”江杉垂着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有那么点,看不够。 司如画居然有些心疼! 这个感觉一出来,她自己也被吓一跳! 可还是禁不住小声关心:“出海辛苦了。” 江杉心底一颤,下意识就把人抱得更紧了。 不远处,剧组跟拍花絮纪录片的摄影师,嘿嘿笑着,把镜头对准司如画。 他们的周围,两边士卒依然打得不可开交。 不少人抱在一起,土堆里滚来滚去,锤对方! “狗比的蓝军,让你嚣张,让你平时追着我们打!” “你个傻帽!打你咋了?就打你了!” “我他娘的不止演习打你,我来演戏也要打你!” “没能耐嚣张个啥?不打你打谁?打!” 有些人的身上,是装着一个小小的血袋的。 受困于条件简陋,这些血袋,全是红色染料水。 演戏过程中,要自己把血袋戳破,造成战场上血流成河的影视效果。 双方经过这么一番捶打彼此,血袋早破了! 一时间,许多人的身上、脸上、手上,布满了血红色。 导演兴奋得很! “太真实了!这打架的场面,拳拳到肉,表演太卖力了!” “副导演,去,把剩余的机器都调来,都拍这边!” “特写!我要特写!” 几分钟后,所有的摄影机都集中到了这边。 不少摄影师直接将镜头对准干架的俩人,拍大特写! 那家伙,一拳一拳,都挥舞到脸上了啊! 嘶!这家伙,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吧? …… 龙城,富华路。 司辰特地在蔡少的西餐厅等人。 上午十点半,终于等来了人。 蔡少战战兢兢给司辰递烟,满脸堆笑:“司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司辰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点燃烟,抽两口,吐出烟雾,说道:“盗墓风!” 蔡少刚给自己点燃烟,抽了一口,岔气了,咳咳咳! 咳了许久,蔡少脸都憋红了,边擦泪边说道: “司老板开玩笑了吧!” “没开玩笑,听说,你是他们的卖米郎。”司辰似笑非笑盯着蔡少。 透过袅袅青烟,蔡少看到司辰那微微眯起的眼,顿时危机感十足! “没有的事儿!司老板真会开玩笑……” “谁他娘的跟你开玩笑了?”司辰声音很冷。 蔡少脸上的堆笑一点点消失,心底直打鼓。 “蔡大少,我听说,‘夜行狼’那伙盗墓贼,是你从局子里捞出来的?” 蔡少听到司辰这话,瞬间脸色大变,立马否认: “不是、不是我!可不敢这么说!” “您司老板亲自送进去的人,我哪敢去捞?呵、呵呵!” 司辰眸色很深,又问:“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是你想捞人,还是你背后的买家?” “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就是个中间人,赚点小钱……” 话未完,蔡少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无奈一闭眼,抽了自己一嘴巴,可真是嘴巴比脑子快! 没办法,司辰这气场太吓人了! 他一紧张,嘴巴就没个把门的。 司辰前些天送去李富民那里的盗墓贼,不出所料,被蔡少出面捞出来了。 理由看似合理,其实非常扯淡: 普通农民无意间发现墓葬群,不知是文物。 挖掘后上交公家,并未进行买卖,不属于盗墓。 鉴于他们无知,进行口头教育批评后,放人! 李富民知道了河西区的祁局长这个决定后,气得火冒三丈! 明明是他亲自交代下去的案子,对方还能明目张胆放人,给出这个结果。 简直猖狂至极! 可那又如何? 河西区就是个铁桶,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水泼不进! 李富民在这边,跟光杆司令没区别,他谁也弄不动。 司辰看着眼前蔡少那副模样,不疾不徐从身后掏出一把银光闪烁的猎枪,啪,放在了桌子上。 蔡少都要被吓死了!好吗? 这把猎枪,蔡少可是领教过厉害的! 一枪下去放倒牛! 司辰将半支烟蹂灭在烟灰缸,一手随意地搭在猎枪上,问: “好好说话,你背后的买家,究竟是谁?” 大冷天的,蔡少浑身冒冷汗,额头亮晶晶一片。 他哆嗦着嘴,夹烟的手都在抖: “司老板,你饶了兄弟吧,对方来头太大,我惹不起哇!” 司辰紧接着补了一句:“那你觉得我来头怎么样?” “大!”蔡少毫不犹豫回答。 司辰紧跟着呛话:“那你就敢惹我?” 蔡少冷汗涔涔,表情都快哭了! “蔡大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辰咔哒一声,给猎枪上膛,缓缓端起,指着对方胸口,诘问: “你是不知道那片大棚是我的吗?” “知、知道!” “知道你还敢让人去挖?我把人送去李富民那里,你居然还敢去捞人?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不是!”蔡大少哭着否认,是真哭了,都快尿了: “不是我啊!我也是夹缝生存、被逼无奈!” “那是谁?”司辰咄咄逼人,气势凌厉。 “泉少,是泉少!” 第309章 司辰,你可真是狗胆包天 李富民正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呢,有人敲门,笃笃笃! 一回头,就看到司辰笑嘻嘻站在门口。 李富民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别催了,你要的那些地皮不会批!” 司辰嬉皮笑脸进来了,说道: “李叔别急嘛!我今天来,不是来说地皮这件事的。” 李富民微微一愣,眼皮掀开,看着他。 司辰走过来后,坐在李富民对面的椅子上,说道: “我今天来,是给您带了一瓶好东西。” “什么东西?” “呐,就是这个小玩意!”司辰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轻轻放在了办公桌上。 李富民皱眉,问:“这是什么?” “高浓度硝酸甘油。” 李富民脸色大变,倏然起身,远离。 司辰看着他脸都白了,无奈扶额: “李叔,我又不是恐怖分子,您怕什么?” “难不成,我还会因为您不给我批地皮,就来您办公室行凶?” “您放心,这一瓶东西,不受到高温、撞击,是不会爆的。” 李富民有些心有余悸,为了面子,他强装镇定,走到沙发区,坐下: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老实说吧,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司辰嘿嘿笑着,将那小瓶子又拿起,走到李富民跟前的沙发边,坐下。 顺手,他将小瓶子放在了茶几上。 李富民泡茶的手,一抖! 司辰慢条斯理说道: “李叔,既然都来到龙城了,您之前在元孟县的那些玩法,就要升级换代了。” “怎么个升级法?” 司辰接过李富民泡的茶,回了一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 红方军与蓝军的恩怨,蔓延到了影视城,效果极其逼真。 导演都喊“卡”了,还在“厮杀”! “哎!哎哎!别打了,拍摄结束了!” 无论导演怎么喊,下面尘土飞扬之中,大家尽情翻滚,根本不搭理。 导演急了,手中拿着大喇叭喊道: “副导演!副导演在哪?快去跟他们的首长沟通一下,拍完了,戏拍完了!” 副导演率先找到老高。 彼时,老高正坐在赤兔马上抽烟,一条小腿横搭在马背上,惬意! “高首长,请您赶紧制止一下他们吧!” 副导演说着,将手里的大喇叭递给老高。 老高笑呵呵接过来,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喊道: “那个,哥几个,差不多得了,演习、演戏结束了!” 哪成想,根本没人搭理他! 老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别打了!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老高火气上来了,一通吼吼! 他的兵听到自家首长发火了,纷纷停手。 江杉的兵不行! 继续打! 场面再度纷乱起来! 那副导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压根儿不管用嘛! 他又从老高手中要回来大喇叭,从人群里挤到江杉跟前,递上去: “江首长,快让你的兵停手吧!” 话落,副导演一愣,咦,诗如画怎么在江杉怀里? 卧槽啊! 江杉怀里抱着诗如画! 卧了个大槽! 江杉不以为意,接过大喇叭,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都住手!” 这一声,不怒自威! 瞬间,所有人都住了手。 不单单是江杉的兵,老高的兵也下意识不动了。 没办法,这是长期以来来自蓝方首长的支配感,怪吓人的! 无数次了,他们对江杉这个活阎王,恨得要死! 却也发自内心地敬畏,谁让本事不济,在演习中就会被蓝方追着打呢? 诸如—— “你方已被我方包围,举白旗,不沉船。” “你方救援艇被我方劫持,举白旗我给你机会当俘虏。” “你方已被我方导弹锁定……” “你方已被我方潜艇追踪……” 江杉的声音,太他娘吓人了! …… 李富民办公室。 司辰跟李富民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大院里,李富民的专用小轿车旁,司机正在给车子加油。 这个年代,加油站还允许人们打桶装的汽油与柴油。 再过几年,为了安全,全国各地陆续开始管控,只能去加油站加。 不过,也有一些偏远的小县城,管控不是很严,可以桶装。 比如,三十年后没有了煤炭资源、几乎停滞发展的元孟县。 司机给车子加好油,再发动,车内暖风开到最大。 随后,他关上车门,远离。 两分钟后,司机上来了。 李富民问:“都办好了?” 司机满头大汗,心跳如擂鼓,脸色有些白,点点头: “是的,那一瓶硝酸甘油,都添加到汽油里面,给车加进去了。” 李富民面无表情地:“嗯。”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李富民戒烟了,司辰在人家跟前,也就不抽了。 他手中一根烟,轻轻把玩着,视线始终停留在大院里的那台车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 轰隆一声炸响! 大院里的小轿车,炸了! 车子自燃,带起冲天的火光,黑烟滚滚! 整个区正府大院,尖叫声此起彼伏,嘈杂纷乱: “爆炸了!李书纪的车怎么爆炸了!” 办公室内看完一切的司机,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了一眼李富民,转身就往出走。 司机大喊大叫: “快灭火!快喊消防队来!快给车子灭火啊!” 李富民不动声色望着窗外,冷冷勾了勾嘴角: “想不到啊,我李富民有一天,还得用‘七伤拳’,呵呵!” 司辰疑似安慰人:“权宜之计嘛!” 李富民缓缓挪回视线,看向司辰,喟叹: “你小子啊,可真是狗胆包天!” “行,不得不说,你这招有效。” “河西区的水,是该越浑越好,炸鱼嘛!” “你说的对,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 “你要的那块地皮,我批了!” 李富民说着,转身,将桌上的文件袋递给司辰,叮嘱: “小子,上了我的船,可不能半路当逃兵呦!” “您放心,我是个什么胆儿,您还不了解?”司辰嘿嘿一笑,接过文件袋。 第310章 关羽抱走了貂蝉 一套“七伤拳”打下来,李富民有了理由去上级告状: 您瞅瞅,河西区的某种势力多嚣张?居然公然炸了我的车! 一时间,整个中州省的高层都震荡了! 上面答应了李富民的要求,省厅直接派人进驻河西区! 同时,跨区域调派元孟县的郑执带团队来河西区,进行异地侦办。 如此一来,李富民终于利刃在手,而不是孤身入虎穴。 那些等着看李富民笑话的人,也都乖乖闭了嘴,静默观望形势。 蛰伏下来的某一群人,晚上,在“水云间”享受美女搓澡大保健。 热气缭绕的长方形大水池子里,腰间一条白浴巾的带头人,盘问一帮跟自己勾结的煤老板: “究竟是谁对李富民动的手,自己站出来承认!” 周围一群人,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吭气。 因为,这件事的确不是他们干的! 再嚣张,也不敢对新来的“河西郡太守”放炸药啊,是不是? 带头人见没人承认,威慑力十足地撂狠话: “机会,只有这一次,别让我查出来,否则——” 一群人畏畏缩缩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明明都泡在热气蒸腾的池子里,却仿佛坠入了冰窟! …… 司如画的戏,安排在了晚上。 白天拍的都是老爷们的战场戏,导演要求的气势要一口气到位,不能断。 因此,到了晚上,机器才腾出来。 江杉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身上随意地披着那件藏蓝色的羊绒军大衣。 灯火阑珊处,他静静站立,跟自己的兵一起,看司如画拍夜戏。 关羽月下斩貂蝉。 司如画酝酿好了情绪,瘫坐在地上,眼神坚韧不屈地望着关羽的演员。 她只是滑落一颗清泪,仿佛全世界都有罪! 江杉薄唇抿了抿,一瞬不瞬望着她。 身边,一群兵蛋子小声议论: “那个貂蝉的演员,可真美!” “开玩笑,那可是诗如画,咋可能不美?” “不美能演貂蝉?” “嘶,她一哭,我心都碎了!” “你心碎有个屁用,得咱首长心碎才行!” 几人嘻嘻哈哈小声议论。 江杉耳力极好,都听见了。 他今天那么高调,马背上抱着司如画,大家都瞧见了。 今天排在第一好看的场面,就是两边的兵,干架! 第二有意思的,就是江杉跟司如画的八卦。 整个剧组,传了个遍! 篝火映照下,关羽举起青龙偃月刀,对着貂蝉雪白如玉的天鹅颈,一挥!tν 司如画应声倒下。 导演一声卡,立马有人上去给司如画的脖子上画了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而后,再次开机。 一个机位给关羽,大特写。 另外的机位大特写给司如画。 拍她临死前的愤恨,凄美,哀婉。 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貂蝉拜月,这是人们对她最广为熟知的场面。 今天,拍的却是她死于冷月清辉下。 兵荒马乱的战场,强兵林立,金戈铁马,男人铁血横扫一切。 唯有貂蝉,是一抹乱世飘萍一般的倩影。 却在这世间的纷扰中,不得善终,死于一地的狼烟烽火、一轮圆月下。 明知道是假的,江杉的心底,莫名沉甸甸的。 待到导演再次喊“卡”! 江杉突然从昏暗中大步走出来,脱下身上厚厚的大衣。 到了司如画跟前,他单膝跪地,将人裹在大衣里,一把抱起。 司如画还从悲伤哭泣的情绪里抽离不出来。 被他抱在怀里,她一直在哭。 乱糟糟的人群,喊着“收工、收工”,各自开始忙碌。 小助理跟化妆师急匆匆跟上来,喊着: “首长,画姐脖子上的‘血渍’要清理一下,您等等!” 江杉快步离开,背影挺拔,只留下一句: “不必了!” 化妆师一脸懵逼,小助理拉住她,说道: “没事、没事,您去忙,我跟去看看,辛苦您了!” “那好吧!” …… 江杉一路抱着司如画,回了自己这边安扎的营地。 勤务小兵刚给他帐篷里放了一个开水瓶,眼瞅着首长回来了,立马敬礼! 咦,首长怀里还抱着—— 貂蝉! 这是那个最好看的貂蝉啊! 江杉吩咐:“把碳炉子移过来!” “是,首长!”勤务小兵手脚麻利地照办。 其实就是铁皮桶里烧着蜂窝煤,条件简陋,也没多好。 小兵非常机灵,赶紧取来搪瓷杯子,给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过来。 也不说话,安静在一旁待命。 2月底,春寒料峭,尤其是晚上,湿冷湿冷的。 司如画的戏服非常单薄,为了好看,里面都没有穿秋衣秋裤。 她自己那悲伤的情绪虽然缓和了一些,却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打颤。 江杉转身,接过小兵手里的搪瓷缸子,递给司如画,叮嘱: “有点烫,你小心。” 司如画伸出手来接,一捧,开始还不觉得,毕竟手跟冰块一般。 三秒后—— “嘶!好烫!” 她慌忙将搪瓷缸又递回去。 江杉皱眉,想说不烫啊! 可是,看到司如画那羊脂玉一般白嫩的双手,他默默收回了话。 嗯,皮肤太嫩,被烫到了。 江杉把搪瓷缸递给小兵。 转身,他握住司如画的手,给她取暖。 极度冰冷状态下,太过烫的东西,并不利于取暖。 反倒是温度适宜的温暖,很适合暖着,触感很舒服。 司如画也不矫情,莞尔一笑,任由他大掌给自己暖着。 一旁的小兵,才十六岁,看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慌慌张张将搪瓷缸放在床头柜上,支支吾吾: “首、首长,炊事班的炉子上还给您坐着锅呢,我、我去给您取吃的!” 说完,逃也似的小跑出去了。 门外,司如画的小助理追来了,问: “哎,小同志,里面咋回事?” 小兵红着脸,说道:“不能看,快走!” “啊?”小助理不信邪,偷偷掀开大帐的门帘,偷瞄。 另外一边,小兵也没走,同款偷瞄。 行军床的上面,司如画有些得寸进尺,悄么么把软底子鞋蹬了。 而后,她把一只脚伸了过来,试探着往江杉大腿上靠,取暖。 嘶,这人身上可真暖和,仿佛冒热气似的。 江杉怎么可能没察觉? 他没动。 司如画见他没反应,继续大着胆子将另一只脚也贴了上来。 江杉不免觉得好笑! 媳妇儿还真是不客气啊! 索性,他也不客气:“来,往这里揣!” 说话间,他一手解开衣服扣子,将司如画冰凉的手揣入自己胸口。 司如画一惊! 他速度很快,顺手又将她脚上的白色裹脚袜一把都扯下来。 另一手撩起衣服,将她双脚按到自己腹部。 司如画抿唇嘿嘿地笑,嗓音很软:“真暖和!” 第311章 江杉如画:媳妇撩了我 司如画其实是个挺冷情的人。 很少有男人能让她动情,也很少有什么场面能让她脸红。 那种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她几乎没有。 眼下,双手双脚被江杉揣怀里,她有那么点脸颊发烫。 掌心下、脚底板传来的触感,简直不要太好! 这感觉非常微妙! 男人精壮的胸膛,硬邦邦、块垒分明的月复月几。 这谁顶得住? 昏黄的40瓦钨丝灯泡下,司如画原本白嫩嫩的脸颊,飞起了两抹可疑的红云。 当然,江杉这种钢铁直男,是看不出来的。 长年累月跟一群糙老爷们混一起,天气热了他们都赤膊上阵。 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甭管哪个肌,在他钢铁直男的意识里,并没有跟吸不吸引女孩子联想到一起。 这不过是体能训练成果罢了。 强健的体魄,才是保家卫国的基石! 江杉还给媳妇儿的双脚换着位置暖,中间不暖和了,再两只脚分别换到左右两侧。 又体贴地问:“还冷不冷?要不要给你灌个暖水瓶?” 没有电暖宝的年代,所谓的暖水瓶,就是玻璃瓶子灌热水。 至于这玻璃瓶子,大部分是输液瓶,也有酒瓶子。 司如画摇摇头,轻声回道:“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江杉点点头,又看了看她脖子上那道猩红狰狞的“断头刀口”,不免皱眉。 床头柜上有搪瓷缸,江杉伸手取过来,又从枕头边取来卫生纸,扯了一些。 折叠了卫生纸,给它洇湿水,他说道: “把头抬起来,我给你擦擦脖子上的东西。” “嗯。”司如画依言照办,露出自己嫩白如玉的天鹅颈。 如此近的距离,白玉无瑕的脖颈,看得江杉喉头有那么点紧。 他抬手,小心翼翼给媳妇儿擦拭脖子上的“断头刀口”。 为了转移注意力,江杉轻声说道: “你手可以换换位置。” 意思是,胸膛中间那块儿已经不暖和了。 司如画从善如流,手掌分开,挪到了胸膛的两边。 哦豁! 两边是啥?嗑嗑嗑! 江杉愣住了,身体都下意识绷紧了。 司如画仰着头、闭着眼,努力憋笑,其实心里门儿清! 但她故意的,就是玩儿~ 双手不止挪到了两边,还疑似为了找到舒适的位置,来回揉了揉。 江杉:!!! 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好死不死,司如画居然还问: “怎么不擦了?” “嗯。”江杉这一个字,嗓音很沉,语调却非常奇怪。 接下来,他佯装镇定,继续给司如画擦拭脖颈。 只是,司如画能清晰感觉到,他给自己擦脖颈的手指,不太稳。 好容易煎熬到给媳妇清理完脖颈,江杉连忙将她双手挪回胸口正中间。 居然还特地解释:“中间暖和了,挪回来吧!” 司如画是真的憋笑难受,抿唇,歪着满头珠翠的小脑袋,笑靥醉人。 看着她那清丽容颜上一双狡黠的星眸—— 江杉恍然大悟,媳妇儿撩了自己! …… 橄榄绿的军帐外。 小兵跟小助理一左一右扒拉着厚厚的棉门帘,持续偷看。 老高气呼呼来找江杉算账,就在军帐外瞧见俩鬼鬼祟祟的背影。 “干啥呢?”老高破锣大嗓门,一吼。 小兵跟小助理吓得够呛! 慌忙回身,小兵鞋跟一扣,敬礼:“首长好!” 小助理也仓促间鞠躬致意,讪讪笑着:“首、首长好!” 老高大嗓门问道:“江杉呢?臭小子上哪儿去了?” 小兵表情非常古怪,脸都涨得有些紫红。 “你小子咋了?紫菜苔吃多了?起开、起开!” “首长,您不能进去!” “哎呦呵,我咋还不能进去了?这又不是演习,咋地,你方指挥部啊?” 正吵吵嚷嚷呢,江杉出来了: “怎么了,老高?” 老高一回头,瞬间石化—— 江杉外套大敞着,白衬衫的扣子只有最上面一颗扣着。 惊鸿一瞥,老高发现军帐的行军床……有人! “卧槽!快让我瞅瞅!你小子金屋藏娇了啊!那白衣服漂亮小妞是不是貂蝉?!” 老高说话间,就要往里面挤。 江杉一把将人拦住,不让进去,却刻意给了他缝隙,让看清楚了就是司如画。 老高,全师最有名的大喇叭。 老高知道了什么,基本上大家都会知道。 既然是美娇娘,有啥好藏的? 江杉不轻不重地揽着老高,暗暗嘚瑟: “小妞?那是我媳妇儿!” 老高刹那眼睛瞪得像铜铃,嗓门高八度: “你媳妇儿?臭小子,无证驾驶可是要军法处置哩!” 江杉更加嘚瑟了,偏偏表情还一本正经: “有证!” 老高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也不往军帐挤了。 江杉拍了拍老高的肩膀,说道: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见你,老高,明天我们请你吃饭。” 说完,江杉把人推出门,放下棉布帘。 老高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难得郁闷了一把—— 江杉啥时候有的媳妇儿? 那可是貂蝉!贼拉漂亮啊! 全师最好看的嫂子,一直都是我媳妇儿。 这往后,岂不是江杉媳妇儿最好看? …… 郑执被临时调派到龙城河西区,协助李富民。 这天晚上,司青柏做东,请郑执吃饭。 一起吃饭的,还有省厅调派给郑执的特别调查组组长,老许。 老许曾经是司青柏手底下的,后来年纪到了,本来要转业。 司青柏这边想了点办法,老许进了公/安/系统。 至于李富民,他跟司青柏也关系匪浅。 当年,他们是同学。 只是后来,司青柏顶了司战,子承父业,进了军界。 李富民包分配,从基层干起,进了政界。 哦,饭桌上还有一个人,河西区武警系统的一把手,梁满仓。 酒过三巡,司青柏指着梁满仓对李富民说道: “老同学,我今天把话撂这里,你有需要,直接调遣满仓,不必公函请示沟通于我。” 李富民闻言,非常激动,端着酒杯跟司青柏碰了一下: “仰仗老同学了!” 司辰是这一桌人的晚辈,都不能好好坐着,要时刻站起来给大家添酒。 听他大姑父的意思,梁满仓手底下的内卫,任由李富民调遣。 是啊,没有武警震慑,李富民怎么动得了祁局长? 第312章 您开心就好,您宠着呗 一大帮人,就在司雪梅家里吃饭,都是些家常菜。 司青柏一年到头其实很少回家,大部分时候都在部队上。tν 司寅也是,一心扑在军工上,她那屋,才会给司辰一家住。 原来还有司崇在家陪着司雪梅,自从司崇去北城大上学了,司雪梅就成了一个人。 幸而司辰一大家来了,司雪梅有老母亲在身边,还有司辰这一双娃娃带着玩,倒也乐得自在。 男人们谈事情,女人们厨房忙活完,都去了对面屋里。 颜立夏抱着小平安哄睡,司老太抱着小圆满,结果,小囡囡哄不睡。 小家伙哒哒哒跑到了爸爸跟前,拽着毛衣往他身上爬。 “鸡腿,满满要吃鸡腿!” 司青柏坐在司辰对面,从盘子里撕扯下来一只脆皮鸡腿,递过去,逗孩子: “叫老姑父,给你吃鸡腿。” 出乎意料,小圆满居然难得嘴甜了一次: “嗷姑父~” 发音不准,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司青柏难得笑了起来,将鸡腿递给小妞妞。 小圆满两眼放光,站在司辰的腿上,伸长短胳膊,接过了鸡腿,奶声奶气又是一句: “谢谢哦~” 逗得一桌人哈哈笑。 一旁的老许是个和气的中老年大爷,头发花白,转头逗小妞妞,说道: “你叫满满啊?叫许爷爷,给你吃鸡腿!” 说着,指了指另外一只鸡腿。 小圆满只管吃自己手中的,黑溜溜一双葡萄大眼睛,看着老许,不吭气。 老许有些尴尬,司辰解释:“我闺女嘴硬,脾气硬,基本不怎么喊人。” 他也好意思,从来不在人多的场合为了全一个面子,就为难孩子。 老许给自己解围:“这模样,可真像司寅小时候,也是嘴硬。” 一旁的李富民今天开心,毕竟,搬到了救兵嘛! 他喝了点小酒,上了脸,很红,说道: “满满,来,叫一声李爷爷,我给你吃鸡腿!” 结果可想而知,得到了跟老许一样的结局。 李富民长长一声叹息:“小娃娃,你满月酒我还喝过哩!” “都让让,我来!”郑执摩拳擦掌,凑了过来: “满满,叫郑爷爷,我给你吃甜甜的红薯丸子。” 小圆满顿时眼睛一亮,伸出油乎乎的肉爪爪,对着郑执。 “哎,要先叫郑爷爷,不然不给吃。” 小圆满边吃鸡腿边站了起来,看了看眼巴巴端着笑脸的郑执,又看了看红薯丸子。 一桌子的老爷们,跟看炸弹爆不爆一样,屏息凝神望着小圆满。 说时迟,那时快! 小圆满蹭一下,抢走了郑执手中的红薯丸子! 转身,她就往司辰肩膀上趴,两只小短腿极其有力,蹬着老父亲的肚子就要往上攀爬。 “哎!闺女!有油!你手上、嘴上都是油啊!” 司辰急坏了,赶忙站起来,把怀里的炮弹举了起来。 一桌人哈哈笑了起来。 唯独梁满仓,脸上是笑意,眼神却有些复杂。 …… 原本大老爷们谈事情的场面,被小圆满这么一闹腾,气氛欢乐了不少。 司辰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是闺女抹上去的油油。 “闺女,你说你,果然是我亲生的!” 小圆满手中啃得剩下一半的红薯丸子,顺手塞到了司辰嘴里: “爸爸吃!” 司辰:……-_-|| 亲生的!忍住!!不能打!!! 司青柏绕过来,接过司辰举着的炮弹,抱怀里笑呵呵问: “老姑父抱着小圆满,好不好啊?” “好!”小圆满嘴里还在咀嚼。 司青柏咧嘴笑着,抱着肉嘟嘟的奶娃娃坐了回去。 甭管你再大的官,再高的位置,到了小娃娃跟前,总会不自觉放软嗓音,还会被降智。 比如,此刻的一群糙老爷们。 他们那该死的胜负欲,又被集体激发了出来,要从司青柏手中骗走小圆满。 挨个上前哄,结果,一个都没奏效。 司青柏觉得倍儿有面子,傲娇地昂起了下巴: “看到没?这就是我司家的种!” 郑执在一旁拆台:“叫啥老姑父,你试试看,满满叫不叫你大爷爷。” 司青柏将怀里的莲藕娃娃往上抱了抱,说道: “满满,叫大爷爷给我听听。” 小圆满慢慢回头,乌溜溜的葡萄眼眨巴眨巴,不吭气。 她慢慢将吃剩下的鸡骨头丢在桌上,引导司青柏的视线看向另外一只鸡腿。 这一瞬,司青柏领悟了! 他将那只鸡腿取过来,递给小圆满。 “大爷爷!”这一声,分外洪亮! 满屋子哄堂大笑。 ……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借着夸赞小圆满,顺带把司辰也夸了。 郑执先开的头: “司辰呐,也就你小子胆子大,能想出来‘七伤拳’这么损的阴招。” 尝到甜头的李富民,立马反驳: “甭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要我说,司辰这招炸得好!” 老许跟着打圆场,笑呵呵说道: “是啊,这招一出来,河西区且得乱上一阵子,咱们啊,正好儿浑水摸鱼!” 梁满仓端起酒杯,说了一句: “随时待命!” 司青柏一手抱着小圆满,一手也端着酒杯,收尾总结: “早该治一治了,还有没法治了,来,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干!” 酒足饭饱,事情也都谈拢了,众人陆续告辞回家,司辰亲自送人下楼。 司青柏只在楼上告别,没下楼。 他那没扣扣子的军装衣领上,“八一”红星领花却被小圆满揪了下来。 “小娃娃啊,你喜欢这领花?” 小圆满点头再点头,还以为司青柏要夺回去领花。 于是乎,小肉手握紧,一下子给藏到了背后: “不给!满满的,这是满满的!” 她这个年纪,正处于物权界限不清晰的时候。 凡是她眼睛看到的东西,只要她喜欢,就都是她的。 司青柏内心其实是欣慰的,连忙哄着:“好、好好,这是满满的!” 司辰送走众人,上来了,看着这一幕,眼皮子一跳! 大姑父如今可是大校,自家闺女揪了人家的领花,这可真是…… 他刚想去夺领花,司青柏呵斥道: “满满喜欢就拿着,你干啥!” 司辰:……-_-|| 行叭,您开心就好,您宠着呗! 第313章 河西区的煤老板们,小爷来了 李富民的车子被炸了,痕迹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查验到。 各方势力开始互相猜忌,究竟是谁干的呢? 根据省厅的要求,郑执与老许配合,梁满仓在一旁派人威慑。 大面积的查证与抓捕行动,雷霆一般,开始! 这年头的抓捕力度,可不是说有了证据才抓人。 而是,平时那些街溜子、有前科的各种团伙,都会抓回来,进行一番审问。 不是文审,全是上刑的! 当做阶级敌人一般对待,武审。 至于审问的内容跟李富民的车子炸了有没有关系,呵呵! 当然,抓人也是相当声势浩大。 比如,这天晚上。 河西区知名私人会所,水云间。 郑执带人来扫黄,水云间的老板跩得二五八万的,根本不拿郑执当人看。 “呦,这不是元孟县调来的郑局嘛!” 那老板说话间,叼着雪茄走了过来,顺手,也给郑执发一根: “古巴雪茄,可好抽了,比你平时抽的一块钱一包的‘小公主’,不知道高了多少档次!” 郑执没接,面色很冷,眉头习惯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知道,这水云间的老板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并不是因为有钱。 而是,这老板也姓祁,乃是河西区祁局长的弟弟,祁三。 祁家五兄弟,老大在京都,官不小。 老二就是河西区的祁局长。 老三,便是眼前这人。 祁三名下产业巨大,水云间,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他真正来钱的地方,是挖煤。 黄,赌,毒,黑,祁三全沾! 河西祁家,号称黑白通吃。 相当难以撼动! 郑执冷冷来了一句: “我抽‘小公主’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祁小三。” 祁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眼里凶光乍现,冷蔑,残忍。 祁三慢慢收回戴着大金表的递烟手。 他活动了一下戴着大金链子混搭铂金链子的大粗脖子,慢悠悠说道: “这年头啊,乡巴佬可真是多!” “前脚窜来一个元孟县的司辰,到处兴风作浪。” “今天抢个地皮,明天打死一帮小弟,又村又傻逼!” “后脚,来了个李富民,成天喊着‘还河西区朗朗乾坤’,哼哼!” “现在,又来了一个你,居然想着先拿老子开刀祭旗?” 祁三拇指食指捏着雪茄,凶神恶煞地烟头怼着郑执的鼻子,怒骂: “我说,谁他妈给你们的脸呐!” “啊?都他妈以为自己有能耐吗?” “元孟县的羊大柱、地龙帮,你们能抓住、敢去逮,只能说他们太孬!”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河西区的人,啊哈,也那么怂吧?” 祁三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对着郑执发狠,怒吼: “老子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老子不怕你!” “我二哥让我低调,隐忍,避一避最近的风头。” “他说,只要你们抓不住把柄,就不会将我们怎么样。” “有个屁的用!你们这群乡巴佬,还不是要拿我开刀?” “我忍你麻痹!让你们蹬鼻子上脸啊!” “既然你们送上门来,那就甭怪我关门打狗!” “有些人,有些事,一了百了!” 说话间,祁三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枪,冲着大堂顶子——ъitv 砰! 一声枪响过后,二楼站满了人,个个持枪对准大堂站着的郑执等人。 这间会所是按照高档酒店的模式建的,大堂是中空设计。 郑执带来的人,也迅速拔枪。 不过,都是手枪,有效射程50米。 对方在二楼,不仅占据了高处,还人数五倍于他们。 最要命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止是手枪,还有猎枪! 郑执抬头,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冷笑: “还真是,河西区的水,真深!” 祁三一脸的得意洋洋,拿枪指着郑执,猖狂地笑: “老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突然—— 灯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此起彼伏…… 会所楼上的人,被吓得惊慌失措,一片纷乱尖叫。 外面路过的,围观看热闹的,全都吓得抱头乱窜。 太吓人了! 以前,哪怕是帮派火并,大部分时候也不过是钢管乱飞。 就算有拿枪出来的时候,那也是彼此威慑一下,或者对天放枪,警示对方。 像是今天这打仗一样地放枪,多少年了,头一遭! 两分钟后。 会所内再次亮起了灯。 被武警掩护,躲在防爆盾牌后的郑执等人,缓缓站了起来。 楼上那一圈持枪的小弟,早已不复先前的嚣张,死伤大半。 他们的身后,站着全副武装的武警! 爬进去大堂前台底下的祁三,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跋扈。 他被吓尿了! 是真的尿了! 那乱糟糟的枪响,他能明白听出来,不止有自己人开枪,还有更多杆枪加入进来。 那声响,既不是手枪,也不是猎枪。 而是,冲锋枪! ak-47啊! 哪里是他这种街头帮派能比的? 这一次,轮到郑执喊话了: “祁三,出来吧!” 祁三躲在大理石的前台下方,明知道不得不出去,可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祁三,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出来!” 郑执一嗓子吼,祁三抖三抖! 他是真的低估了郑执,也高估了自己。 今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嚣张又利落,弄死郑执,再让自己会所的安保队长去顶罪,把自己摘干净。 他要用20万买安保队长的命,同时,也是买郑执的命。 杀了郑执,既能除掉威胁,又能震慑那些想要管一管河西区“朗朗乾坤”的人。 然而—— 郑执比他还狠! …… 司辰拿到了一块地皮,还拿到了煤矿开采资质。 这天,他跟林诺一起,锣鼓喧天地对外宣布: 河西区的煤老板们,小爷来了! 李富民对司辰“特殊”优待,却将祁三的场子端了。 自今伊始,河西区正式开始变天! 一切,都将不一样! 第314章 江首长,买卫生巾不? 司如画在江杉的军帐里过了夜。 那么,发生了点什么吗? 并没有! 不是江杉怂,而是司如画大姨妈来了。 受冻着凉的司如画,痛经,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连手指头都不想伸出来。 这对于江杉而言,其实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痛经这种疼? 他看司如画疼得嘴唇都白了,十分手足无措: “要不,我送你上医院吧?” “不用,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红糖水?”江杉认真想了想,问:“冰糖行不行?” 他有个锤子的红糖! 司如画不免觉得好笑:“冰糖是下火的,越喝越疼。” 江杉尴尬扯了扯嘴角,就跟领了军令一般,铿锵有力地回道: “你安心躺着,我去给你找红糖。” 江杉出了大帐后,用自己谋划战略的脑子,认真分析了一番: 老高有媳妇儿,嗯,他那里指定有红糖! 十分钟后。 “红糖?”老高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懵: “我有冰糖,你要不?” 江杉无奈闭了闭眼,捏着眉心说道:“我也有。” “那、那……”老高为难了,突然,他一拍大腿: “哦,对!我有大白兔奶糖!我儿子上次来,给我带的……” 江杉一头黑线,问:“你儿子三年前来的,那大白兔你咋还留着?” 老高嘿嘿笑了笑,挠挠后脑勺:“这不舍不得吃嘛!” “我那大白兔奶糖,每次想我儿子了,就拿出来瞅瞅,嘿嘿!” 江杉也不好再说什么,拍拍老高肩膀,起身往出走。 老高在后面喊:“哎,你非得要红糖吗?究竟是干啥的?” 江杉不回话,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 “请你吃饭改成明天中午了,记得喊上老牛。” …… 江杉晃悠了一大圈,都没人有红糖。 最终,他决定去影视城里的小卖部试试看。 巧了! 他手底下的兵,许多人都在那一排的小卖部边上围着,买东西。 江杉自己心虚,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想等大家都走了,再去买红糖。 其实,他忽略了一点,大部分糙老爷们都不知道红糖是干啥的。 等啊等,结果人越来越多。 于是乎,每个来买东西的兵,都要给他敬个礼。 江杉,无形之中成了拦路虎。 后来,更是有谨慎的士兵,不敢上前了。 小卖部的老板是位大婶,她有些着急,上前问: “这位首长,我这可是合法经营,东西都是真的,假一罚十,您要看看资质吗?”ъitv 江杉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家误会了。 “不用,我不管这些。” 江杉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上来了,压低声音问: “老板娘,你店里有没有红糖?” 老板娘一听,献殷勤,超大声: “有!红糖嘛,咋能没有!” 江杉:……-_-|| 你给我住嘴! 老板娘边说边从柜台里取出一包红糖,递给江杉,说道: “正宗的义乌红糖!一包一斤,足量足称,童叟无欺!” 江杉连忙截断话头,问:“多少钱?” 老板娘嘿嘿一笑,回道:“两块钱!” 江杉连忙掏出钱,给人家。 那老板娘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忽然猜到点什么,压低声音,问: “还有卫生巾了,安乐牌的,要不要?” 安乐卫生巾,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安尔乐的姐妹品牌。 隶属恒安集团,国内最早做卫生巾的,八五年就开始了。 旗下的心相印纸巾、七度空间,应该是大家最熟悉的了。 江杉再次懵逼了,卫生巾,是啥? 他见大家都往这边看,胡乱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板娘抓人心理一抓一个准,逮着江杉就是一通宰,直接给他装了五大包卫生巾。 “呐,一共三十块钱!” 江杉也不嫌弃贵,给了钱,拎了东西,直接走人。 那一路回去的速度,就跟急行军似的。 …… 司如画见他风风火火从大帐外进来了,还不断向后张望,禁不住问: “咋了?谁在后面追赶你啊?” 江杉快步跑过来,将自己拎着的一大包东西,放在床边上: “红糖买到了,我给你冲泡。” 江杉还在哧呼哧呼喘气,从那大号的红色食品袋里,摸出来一包红糖。 而后,转身就去冲泡了。 司如画美眸蓦然一亮—— 卫生巾! 这人居然去买卫生巾了! 司如画着实没想到,他这是怎么开窍的? 堂堂江大团长,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哈哈哈~ “江杉,你买了这么多啊?” 司如画的嗓音里,有愉悦,也有揶揄。 江杉给搪瓷缸子倒水的手,禁不住一抖,险些开水浇在自己左手虎口。 “嗯。” 司如画也不拆穿,反倒高情商地夸赞: “挺好的,省得我去买了,我每次也是好几包一起买,跟着剧组到处跑,我习惯了多准备一些。” 江杉闻言,莫名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买对了! 隐约间,心底有种微妙的成就感,很奇妙。 …… 熬过第一天,司如画就好多了。 第二天中午,江杉带着司如画,一起请老高跟老牛吃饭。 这俩跟江杉都是平级,只不过,江杉年纪小。 人家俩人,一个奔四,一个四十冒头。 江杉才奔三。 都是能吃辣的人,去的是一家巴渝火锅店。 江杉不算贴心的人,但是,照顾起来司如画,分外上心。 他特地要了鸳鸯锅,让司如画吃清汤那边。 老高简直没眼看:“江杉啊,你小子不够意思,媳妇儿这么好看,还藏着掖着的!” 江杉笑了笑,回道:“月初刚领证,下月底办酒席。” 说着,他将昨天准备的请柬,递给对面俩人。 老牛嘿嘿一笑,接过来看:“行啊,你小子终于有人肯收了你了!” “孙猴子有唐三藏肯收,我一直以为,你属于佛祖都不肯压一把的人,哈哈哈!” 老高开着玩笑,端起酒杯,跟江杉碰了碰,说道: “抓点紧,生个大胖小子,你也能当爹了!” 江杉闻言,下意识去看司如画。 司如画端起自己手边的热露露,笑吟吟来了一句: “是该生了,再晚,就成老来得子了。” 江杉:……-_-||媳妇!!! 第315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阎罗王 晚上,司辰与林诺吃饭。 桌子上一大桌的中餐,司辰手中端着威士忌,林诺端着红酒,几个女子端着白葡萄酒。 “干杯!” 大家放下杯子后,司辰与林诺谈事情,颜立夏跟司乐天、司笑笑一起,吃肉说笑。 颜立夏给两位妹妹分别夹菜,问:“你们不在龙城住了?” “不了嫂子,我们今晚的飞机。”司笑笑竹筒倒豆子,叭叭叭: “到了京都再换乘,飞伦敦,然后,再从伦敦飞巴黎。” 颜立夏闻言,有些忍俊不禁: “这么绕啊?难怪林诺坚持要亲自送你们过去。” “害,要不是因为诺哥,我们一周前就走了。” 司笑笑抿了一口酒,吐槽: “他坚持要送我俩,说什么路上不安全,女孩子出门在外得有护花使者。” “他自己这边开新煤矿的事,一下子搞不定。” “他走不成,还特地打了几个越洋电话,给我俩也请了假。” “我导师是个女魔头,等我返校了,指不定怎么折磨我呢,唉!” 这边的女子们在说话,林诺那边一直竖着耳朵分神听。 司辰皱眉,有点不耐烦:“哎、哎哎,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 林诺回了神,问道:“什么?” “合理避税的事儿啊!”司辰给林诺发烟,再说了一遍: “今年开始,龙城这边不是要扶持轻工业?” “煤炭税务太高,咱俩把账挪一挪,用你集团旗下的轻工业分公司走账。” “咱俩合理避税,咋样?” 林诺静静听司辰说完,浓密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反问: “大兄弟,你这是合理避税?你这是逃……” “哎!别胡扯啊!”司辰立马截断话头,拿着烟的手,手背碰了碰林诺胳膊。 林诺摆摆手,将司辰递来的烟挡了回去,拒绝道: “笑笑不喜欢烟味,她要保持嗅觉灵敏,她选的必修课,有调香、制香。” “我身上沾染一丁点烟味,她都能闻出来,说是呛人。” 司辰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颜立夏。 媳妇儿也经常说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呛,他却一直找不到原因。 这么说来,大概是带着轻微的烟渍味道。 就是俗称的三手烟。 吸过烟的人,身上会带着烟渍味道,老烟枪比较浓,一般人比较轻。 有些女孩子还很喜欢男人身上的轻微烟渍味道,带着股子莫名的伪多巴胺错觉。tν 可是,呼吸系统不太好的人,或者是呼吸系统发育不健全的孩子,三手烟就十分具有杀伤力。 司辰想了想,颜立夏那脆弱的呼吸系统,大概是被自己身上的烟渍味道伤害到了。 想到这里,司辰默默收起了烟,看来,以后得少抽。 非必要场合,不能滥抽了。 他其实还好,没什么烟瘾,倒也谈不上戒烟。 司辰又看了看林诺,双眼一亮,有那么点贱兮兮地凑上去,揶揄: “咋地,建华叔那里,你搞定了?准女婿,还是当不成女婿?” “差不多。”林诺笑得有点腼腆。 “啥叫差不多?”司辰不太喜欢别人模棱两可地对他说话: “成就是成,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磨磨唧唧的!” “我这不是怕建华叔不同意嘛!” 林诺依然腼腆,拇指蹭了蹭眉毛,说道: “过年期间,我有意无意跟笑笑之间举止亲密了一些。” “然后,让建华叔两口子都发现了,想看看他俩的反应。” “也还好,不反对,似乎也不是很愿意支持。” “我现在,其实在等对方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吧,能做好的就是对笑笑好,关键还是在笑笑这里。” “不急,笑笑还不到领证的岁数,我有那个耐心。” 司辰听着林诺这大尾巴狼一样的话,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说道: “人家闺女虚岁才十九,你老牛吃嫩草!” 林诺再跟司辰碰了碰杯,慢悠悠说了一句: “彼此、彼此!” 司辰:……-_-|| 还真是,颜立夏嫁给自己时,也只有这么大。 …… 窗外楼下。 突然响起警笛声。 包间里吃饭喝酒谈天说地的几人,陆续放下筷子、酒杯,跑到了窗户边。 司笑笑率先发问:“楼下这是啥情况?” 他们正在三楼吃饭,放眼望下去—— 一片昏暗之中,上百号的黑影徘徊在道路两侧。 几乎每个黑影都或夹、或叼着一支烟。 昏暗中,那猩红的烟头,一明一灭,不断闪烁。 有人抽一口,将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放下来,那烟头便在昏暗中划过一道拉丝一样的亮光。 那一个个的烟头,随着他们的走动,像是萤火虫在乱窜。 这些人,分布在道路的两侧,隐约可以看到,人人手中都有钢管。 那呼啸着警笛的桑塔纳,缓缓开过来,慢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桑塔纳两边的街道上,就站着这些人,根本不带怕的! 这幅场面,特别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只独行的狮子,穿梭在成群结队的鬣狗中间。 那些鬣狗,仗着自己狗多势众,根本不带怕的! 哪怕此刻有猎物,鬣狗也敢丝毫不犹豫,冲上来抢食! 林诺皱眉,说道:“最近不是风声很紧吗?怎么还敢聚众斗?” 司辰接过话头,冷笑:“有祁二撑腰,他们啥时候怕过?” 林诺哑然失笑,点点头,表示认同: “是啊,在这个河西区,铁打的祁家,流水的父母官。” “在这些人的眼里,李富民也好,郑执也好,都是来捞一捞政绩的人。” “捞完了,等人走了,河西区还是祁家的天下,他们该怎么猖狂还怎么猖狂。” “祁家三代人扎根河西区,势力太过庞大,不是那么好拔除的。” “祁三不是被抓进去了?据说,咬死口什么也不承认。” “想要审问清楚这里面的盘根错节,谈何容易?” 司辰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那他们还是看轻了郑伯的手段,也低估了李富民的决心。” “祁家是不简单,可这一次,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阎罗王。” “等着看吧,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九零大戏滴!” …… 作者题外话: 这群人黑暗中抽烟对峙的场面,是我十年前亲眼目睹过的。 其实,说实话,也就最近十年相对太平。 年龄小的宝宝们可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看前段时间那个事情吧,当年,不是个例。 放在以前,晚上下班女孩子是真的危险。 那个时候,我就经常被路边烧烤摊吃东西的纹身大汉吹口哨。 经常是跑回出租屋,反锁几道,其实,也挺怕的。 第316章 给林诺量身设计一套西装 李富民的坚决态度,郑执的铁血手腕,引来的并不是对方的收敛。 而是强烈反弹! 在祁二的授意下,河西区各处的帮派,反倒故意走上街头闹事。 并不是说,他们扰民,而是有针对性地夜晚出动。 普通民众晚上都睡了,他们就出动了,不是呼啸摩托车,就是不痛不痒地打群架。 也不会真的把对方打成重伤,就是彼此过个招罢了。 他们这种行为,纯粹就是挑衅李富民的“朗朗乾坤”行动。 哪怕郑执带人将他们抓进去,也不过是关几天就放了出来。 反倒是浪费了诸多无谓的警力。 这其实,也是一种干扰郑执办案的无赖手段。 郑执带来的人毕竟有限,老许带来的人也不多,哪怕有粮满仓的兵。 可是,地痞流氓瓦渣渣何其多?怎么抓! 河西区又非常大,各个街道、周围的村镇,都有各自的帮派势力。 大帮派三家,小帮派七家,不成气候的十几家。 这些人,全部都跟祁二关系匪浅。 今天抓进去一批,不杀人不放火,一周后又放出来。 过两天,还是这批人寻衅滋事,再抓,再放。 令人厌烦的是,这样的人不止一批,而是几十批。 循环往复,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与精力。 祁二手底下的人,又不听郑执等人的调遣,不仅不管,还会趁乱放人。 这样的局面,让事情再次陷入了瓶颈。 …… 是夜,某家岛国料理馆。 伊老爹、武大舅、祁二,正在把酒言欢: “干杯,敬友谊!” “干杯,敬成功!” 三个油腻老男人,观看着岛国艺伎表演,庆祝阶段性胜利。 饭桌旁边,安静跪着伊老爹的狗儿子,曾鑫泉。 伊老爹跟岛国的妻子,生下的是两个闺女,伊静花、伊藤织花。 他跟初恋,也就是现在的二奶,生下的是曾鑫泉。 这是伊老爹唯一的儿子,他一直都在秘密培养。 像是今天这样的勾结场合,他非常愿意带着儿子见世面。 “祁先生,司辰拿到了李富民特批的煤矿开采资质,我们是否,可以拿来做一做文章?” 祁二直勾勾盯着搔首弄姿的艺伎,回了一句: “这有何不可?他们能给司辰开特权,咱们也能收集证据提交市里、省里。” 祁二说着,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向武大舅。 武大舅属于市里的领导,闻言点点头,举杯跟祁二碰了一下: “祁先生尽管出招,武某人必定鼎力相助!” 祁二咧嘴笑着,举杯跟武大舅碰了碰。 伊老爹在一旁不免担忧地说道: “司青柏今年又升迁了,省军区的一把手,我们是不是得更加谨慎一些?” 祁二哼哧一笑,说道: “省里面的罢了,又不是他的上面没人管了!” “他司青柏再牛逼,不也得受京都军区领导?” “怕什么,我祁某人有的是法子弄他!” 这年头,军区划分跟后世的不一样。 像是后世的中部战区,统管京、津、冀、豫、晋、秦、鄂,七个省市。 九十年代,并没有中部战区这个划分。 五五年至八五年,12大军区调整为11大军区。 八五年至一六年,又调整为七大军区。 一六年开始,调整为五大战区。 因此,九零年,中州省军区,隶属于京都军区。 司青柏现在是中州省军区的一把手,之前是龙城军分区的。 大军区,指的是京都军区。 军分区,指的是龙城军分区。 差了一个字,级别以及手中的权力,可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 祁家老大在京都,虽然不是军界的,但是,位置也不低。 祁二敢嚣张,说白了,上面有人。 接下来,祁二说出了一个自己的计划。 武大舅与伊老爹听完,连连拍手称赞: “妙啊!不愧是祁二爷!” “此事若成,不怕撼动不了司青柏!” “来来来,敬祁二爷锦囊妙计!” “预祝咱们,马到功成!” …… 司辰拿下的地皮,是集中采矿区出口位置的。 鉴于形势有些微妙,李富民跟郑执还不能完全掌控全局。 司辰便将开采事宜暂且缓一缓,转而在交通要道边上,先建起了百货超市。 他都规划好了,反正这是四通八达的路口,无论你是去上班的,还是下班的。 只要你经过这里,哎嘿,看到我这超市,不得进来买点吃喝拉撒需要的东西? 挖煤嘛,不要紧,不着急,慢慢来。 那煤炭资源,又跑不了! 林诺跟他通了电话后,索性在巴黎多呆几天。 司笑笑正在客厅完成家庭作业,是要设计一套西装。 “诺哥,你给我当个模特,我来给你量一量尺寸。” “嗯,好。”林诺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抬头挺胸。 司笑笑捏着软尺凑上前,顺嘴就问: “诺哥,你身高是一米八吗?” “一八三。” “你有一八三?”司笑笑被惊了一下: “你看上去这么瘦,居然有一八三?” “难道不是瘦了看高吗?”林诺不免觉得好笑。 “你这纯粹是太瘦了!体重呢,150斤有没有?” 林诺点点头,表示有。 其实,他并没有,还差几斤。 “啧,果然,真瘦!”司笑笑默默吸了吸自己的小肚子。 麻蛋!我过年又胖了六斤,呜呜呜~ъitv 司笑笑给林诺量了量肩膀,默默在桌上的本子上记录: “肩宽52,腰围66,臂展……” 等等! “诺哥,你腰围66?”司笑笑被惊到了: “我腰围也是这个啊!”吸气时候的。 林诺突然想到了什么,使坏,说道: “我吸气了60的腰围,你要不要测一测?” 司笑笑:!我是真的会谢! “下一项!”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笑笑靠过来,给林诺量胸围。 于是乎,当她捏着卷尺双手从林诺腋下穿过去时—— “笑笑,你有双下巴。” 林诺突然开口,司笑笑一个趔趄,趴到了林诺怀里。 林诺顺势接住,蔫坏蔫坏地关切: “小心点,别磕坏了双下巴。” 司笑笑气得咬牙切齿,翻白眼,仰视他,怼: “瘦成这样,也不知道那个的尺寸行不行!” 林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缓慢地绽放一个大大的坏笑: “怎么,你要给我量一下?” 第317章 晚安,我心爱的肉姑娘 司笑笑的脸蓦然爆红! 平时,她跟司乐天一起乱开玩笑,小姐妹之间无顾忌。 跟林诺混熟了以后,司笑笑就有点没防备心了。 情急之下,嘴巴快过了脑子。 司笑笑简直恨不能去死一死! 她狠狠闭上眼,偷偷打了打自己的嘴,心里默默骂道: 让你嘴巴比脑子快!啥话都乱说! 这以后,诺哥该怎么看你啊! 她的这些小举动,林诺居高临下,尽收眼底。 不免觉得好笑又好玩! 林诺主动给她解围,说道: “笑笑,不是要给我量腿长?” 司笑笑忽然开窍了,顺势蹲下来,仰头嘿嘿笑着: “对、对对!我就是要给你量一量腿长嘛!” 好险啊! 她这个角度讨好地甜甜一笑,从林诺这里看下来,感觉就非常微妙了。 突然间,他想到了某种场面。 慌乱间,林诺脸色不自然地笑了笑,忙移开视线。 二楼。 司乐天与路易斯一人一把瓜子,默默看着这边,嗑瓜子,嗑cp “路易斯,我哥明天晚上的机票。” “嗯,明白了,得让葡萄酿成葡萄酒。” 说完,俩人碰了个拳。 晚上。 路易斯咋咋呼呼给林诺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举杯: “这是给诺澜的饯行晚宴,来吧,干杯!” “干杯!” 大家一起举杯,畅饮。 路易斯灌林诺,司乐天没敢灌司笑笑。 为啥?司笑笑是个千杯不醉! 林诺差不多是个一杯倒。 哦,这些年酒量好一点了,可以坚持到两杯。 司乐天酒量也不咋地,喝多了,就拜托司笑笑送林诺回房。 司笑笑架着林诺,把人一路送到二楼的房间: “诺哥,小心点,我开灯。” “哎,别歪,床在那边,不在这里。” “这是床尾小榻,不是床,再坚持两步。” 屋外,路易斯蹑手蹑脚跟过来,手中一把钥匙,将门锁上了。 古堡的卧室门,都是老旧耐用的机械锁,里外都可以锁死。 司笑笑将林诺安顿在床,给他盖上被子,说道: “你、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她还是头一次来人家的卧室,有点慌! 她跟林诺之间,感觉十分暧昧。 可是,林诺偏偏不表白。 这种事情上,司笑笑有那么点矜持,也一直在等着。 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真到关键时候,司笑笑的少女心思与家教,不允许她越界。 走到门口,怎么都拉不开门。 “奇怪,这破门又生锈了?”司笑笑嘀咕: “住什么古堡嘛,不是门锁生锈,就是水管老化。” “王子跟公主的婚后生活,指定也挺一般的!” “啥生活水准嘛,一点都不方便,还浪漫!” 捣鼓了半天,司笑笑放弃了。 转身回来,司笑笑蹲下来,试着推醒林诺。 “诺哥,醒醒!你有没钥匙?那个破门锁又锈死了!” 半天,林诺才悠悠醒转,揉了揉眉心,问: “笑笑,怎么了?” “那个门锁又生锈了,打不开,你来帮个忙。” “嗯。”林诺挣扎着起身。 哦豁,没支棱起来! 司笑笑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诺哥,你这酒量,呵呵!” 晕黄的壁灯下,林诺浅浅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自嘲: “嗯,一杯倒。” 噗嗤—— 司笑笑一阵阵的哈哈哈。 那样阳光明媚的笑容,林诺看得眼睛发直。 司笑笑一回眸,就见林诺带着点痴的视线,一错不错地凝视自己。 “那啥,诺哥你屋里的钥匙在哪,我自己去开。” 司笑笑直觉到了什么,有点慌。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最容易发生点什么。 她骨子里拎得清,很有原则: 我跟你什么关系都不是,甭想占我便宜! 林诺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司笑笑的脸上,仔细分辨她的情绪。 半晌,他明白了过来。 司笑笑虽然没心没肺的,看上去大大咧咧。 实则,她有自己的处世哲学。 性格随和,并不代表行为随便。 林诺想明白这一点,内心对司笑笑是敬重的。 “屋里应该打不开,你给管家房拨过去。”林诺大概猜到这个局是谁干的了。 “嗯嗯!”司笑笑取过床头柜上的电话,给管家房拨过去。 诺澜庄园等级制度还是按照中世纪的来,古堡的管家统管一切。 主人们一旦回房,管家会回到类似办公室的管家房。 没多久,管家拎着一大串钥匙来了,打开了房门。 林诺心头有些怅然若失,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 司笑笑跟管家道了谢,大敞开房门,再次折返回来。 “诺哥,既然醒了,就先别睡!” 司笑笑嘿嘿笑着,跑了过来,一头扎进林诺的怀里,道: “我最近在看《基督山伯爵》,有些地方看不懂,你帮我解读一下!” 说着,司笑笑从林诺枕头边摸到一本纯法文的《基督山伯爵》。 林诺看了看大敞着的房门,又看了看怀里的肉姑娘,再看了看那本小说。 他忽然就笑了,点点头,支棱起来,靠坐在床头,说道: “好,我读给你听。” “嗯嗯!”司笑笑开心得很。 她在林诺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两个人,一本书,一盏昏黄的壁灯。 林诺的嗓音很是清亮,像琤琮的潺潺溪流,又像是微风拂动檐下风铃,分外悦耳。 他逐字逐句给司笑笑轻声读着。 然而! 五分钟,林诺刚翻页。 怀里,司笑笑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来。 “笑笑?”林诺狐疑地试探着叫人。 司笑笑没反应。 他低头一看,睡了! 肉姑娘她睡了啊! 林诺禁不住哑然失笑,果然,不能对笑笑抱有期待。 这又不是言情小说,怎么可以指望笑笑会喜欢呢? 初春的夜晚,很是寒冷。 林诺将被子的另外一边,翻过来,给司笑笑盖上。 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林诺道了声: “晚安,我心爱的肉姑娘!” 而后,他起身,绕过来这边,拎起自己的皮鞋,轻轻出去了。 关上门,将整间卧室留给了心爱的肉姑娘。 隔壁。 路易斯与司乐天贴在墙上,努力听着。 林诺悄悄来到俩人身后,问: “听到什么了?” “嘘!憋吵吵!”路易斯话落,便察觉到了不对。 俩人缓缓回头,正对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林诺。 “那啥,我明早第一节就有课,睡了!”司乐天抬头望天,溜了! “我要去酒窖看看,嗯,对!”路易斯蹭一下蹿了出去! 林诺无奈摇摇头,碎碎念: “这都什么事儿啊!兄弟坑,妹妹更坑!” (ˉ▽ ̄~)切~~ 第320章 把你的智商按地上摩擦 龙城,河西区,郭家庄。 郭荣喜伪造的办事处内,一群人把酒言欢。 “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罗总的到来!” 郭荣喜举着酒盅,领导派头十足地邀请桌上的人。 “干!” 四五个男人一起举杯。 仰头一口闷完小酒盅里的高度白酒,几人砸吧着嘴,放下酒盅。 一套客气寒暄过后,郭大头开始吹嘘自己带来的大客户。 “罗总是咱郭家庄的楷模,是我等毕生努力的目标!” 炕上,矮脚桌的首座,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大奔头,黑框眼镜鞋拔子脸。 这人,便是他们口中的罗总。 他看似谦虚地摆摆手,实则,一脸得意地拿起筷子,在桌上对了一下筷头,夹菜吃菜。 郭大头看罗总十分受用,继续卖力地拍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好一阵夸赞过后,郭荣喜给了郭大头一个眼神。 郭大头不动声色地手下,转而笑得更加谄媚了,问: “罗总,咱来之前,您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们喜哥说吗?” 罗总闻言,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推了推黑框眼镜,开口: “哦,是这样的,喜哥,听闻,您有亲戚在咱中州的军区?” 郭荣喜闻言,一脸的装逼,连连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夹了一筷子的大肘子,伸出来长长的舌头凑上前,一口将大肘子吞下。 吃相,不可谓不难看。 郭大头在旁边敲边鼓,说道: “我们喜哥当年可是风云人物!” “罗总您虽然小一些,可有些事,那应该都是有记忆的。” “当年,喜哥可是带人上过京都的呢!” “从那时开始,我们喜哥的人脉路子,可就完全打开了!” “别说咱中州的军区有人了,就是那京都的,我们喜哥也根本不在话下!” 赵大头闭着眼又是一通吹嘘,听得罗总不断点头。 赵荣喜挺直了腰板,坐在炕上,刻意把肩膀上披着的大校军装,往上抖了抖。 罗总的眼里都是精光,盯着郭荣喜肩章上的金星看,的确是真的! 他有自己的打算,因此,才会来到这里。 “罗总,您家大少爷,不是也想要一个校官?” 郭大头一拍大腿,瞪着眼拔高嗓门,一惊一乍: “那您找对人了!” “我们喜哥,人脉路子不是一般的广!” “甭管哪个级别的校,我们喜哥都能给您搞定!” “制服!钢戳!证书!一应俱全!” 郭荣喜听到这里,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他从身后的老式牛皮手提箱里,取出一个自己的证书,递给罗总。 “您请过目!” 罗总将那证书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看了许久,连连称赞: “妙啊!” 几人又是一通商业互吹。 罗总才算是水到渠成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那长子呢,入伍也不短的年限了。” “头先,表现优异,也立功不少,已经是少校了。” “最近两年,晋升太困难!” “今年,他要是再升不上去,就要面临转业。” “唉!我们一家子人,也是发愁啊!” 说着,罗总郁闷地喝了一盅酒。 郭大头连忙表示同情,边劝慰边给斟酒。 郭荣喜发觉了话里的漏洞,但是,他默默吃菜,没吭气。 但听,罗总继续说道: “喜哥路子广,在上面有人脉,我这不是找来了嘛!” 还真是他主动找的郭大头。 郭大头为了拿个官儿当当,最近简直是不遗余力,村里到处拉人。 只不过,大家都是庄稼汉,谁有那个闲钱? 再说了,买军衔,这不是扯淡吗? 简直把正常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郭大头准备放弃时,罗总主动上门了。 罗总也是郭家庄的,最早开煤矿发达起来的煤老板。 “罗总,您来找我们喜哥,那可算是找对人了!” 赵大头给罗总发烟,点烟,嘿嘿笑着,说道: “罗大少想要个啥校,您尽管说!” 罗总瞥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笑呵呵说道: “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校官分别多少钱,您给报一下。” 郭荣喜夹着烟,靠在刷了半截绿漆的墙壁上,狠狠吸了吸鼻子,说道: “少校,五万;中校,十万;上校,二十万;大校,五十万。” 说完,他悠悠然抽一口烟,态度非常坚决: “不议价,全是一口价,随缘!” 罗总表情很微妙,夹着烟定定望向郭荣喜,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郭大头见气氛有些冷凝,立马敲边鼓,指着旁边的三个托儿,说道: “罗总,您瞅瞅,这三位都是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把式了。” “他们,那可都是给孙子买过的!” “麻子叔,给孙子买的是少校,一手交钱,一手交证!” “大孬伯,买的是大尉,三万!” “溜子叔,买的可是上校,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次性付款二十万!” “哎、哎哎,大家伙儿快把证证都掏出来,给罗总瞧瞧!” 说着,那三名托儿都将自己的所谓证书,拿了出来。 郭大头连忙接过来,递给罗总。 “您看看,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证儿呢!” 罗总挨个拿在手里看,表情十分微妙。 郭荣喜边抽烟边斜眼看这边,脑中飞速思考、盘算着。 一根烟抽完,罗总有了决定: “行!那就来个上校!” …… 半个小时后。 郭荣喜披着自己的虎皮,一脸红光,出门送客。 郭大头高兴得恨不能给罗总跪下,让他踩着自己上车。 夜色掩映下,罗总与这俩人挥手告别。 望着渐行渐远的奔驰车,郭大头高兴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哎呀,这有钱人的钱,是真好骗啊!” 郭荣喜哼哧一笑,咬着牙签,讽刺: “也就你这脑子,才会信!” 说完,郭荣喜双手背后,牛逼轰轰回屋了。 郭大头一脸懵逼,摸了摸自己硕果仅存的几根头发,嘟囔: “我这脑子咋了?这事儿,还不是让我办成了?” 另外一边,开走的奔驰车上,罗总掏出大哥大,拨了出去。 他的左手,还举着那个刚拿到的证件,冷笑。 电话被接通,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321章 坑蒙拐骗偷,好吃懒做坏 “祁先生放心,事情办妥了!” 罗总对电话彼端的人,态度极其恭敬,乃至谄媚: “您亲自交代下来的,必须办妥!” 对方赞赏地说道:“很好!启动资金给到位,后续你再关注一下。” “您放心,一定的!”罗总明知对方看不到,还是下意识做出了点头哈腰的动作。 对面很快收线。 罗总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收起了自己的大哥大,随手丢在了车座上。 他将左手拿着的证件,丢入脚边的一个黑色布袋子里。 那里面,还有一年四季几套制服,都是跟这个证书配套的。 “那样一个不入流的老东西,一辈子坑蒙拐骗偷,还要我花二十万配合他。” “祁二爷这决定,也不知道图个啥,呵呵!”ъitv 罗总骂骂咧咧地取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镜片。 他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回厂里。” 半个小时后,奔驰停在罗家的炼焦厂。 罗总的司机下车,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走到那大型的炼焦炉跟前。 司机拉开炉子门,甩手将那黑色布袋子扔了进去。 办完事,司机转身回到车里,汇报: “罗总,按照您的吩咐都丢进去了。” …… 夜黑风高,残月当空。 给郭荣喜当托儿的三名七十岁老汉,各自兜里揣着一张50元,结伴往家里赶。 他们缺钱吗?并不! 都是家底殷实的人,在村里有一定的知名度。 否则,郭大头找来他们,那可就穿帮了。 那他们为啥要来? 贪小便宜! 这仨都是村里出了名的铁公鸡,大钱小钱都看在眼里。 能有多抠? 一起结伴走夜路,虽然都带着手电筒,但是,谁也不肯拿出来使。 就这样,不算明亮的月光下,三人一脚高、一脚低,摸索着回家。 麻子先开口,说道: “喜子跟大头,还真的说话算话啊,给钱了!” 旁边的大孬接过话头: “能吃席,还能拿钱,做做样子就能行,往后我还来!” “我也是!嘿嘿~”溜子嘿嘿嘿笑着附和。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结伴回家。 麻子家先到,他还叮嘱另外两位: “明天村里小卖部墙根儿下晒太阳,记得给喜子他们宣传宣传!” 溜子拍胸脯保证: “那必须滴!咱们要是能带去人,照样能像大头一样拿取成!” 大孬嘲笑着纠正: “没文化了吧?人家那叫提成,不是取成!” 三人嘻嘻哈哈一阵子笑,挥手告别,为明天的宣传,摩拳擦掌。 …… 郭家庄,办事处内。 郭荣喜坐在黑暗中,不开灯,抽烟。 那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他在认真思考着,罗总为何会来? 他开办这个办事处,的确是受人指使。 谁呢?正是这个罗总! 当然,内在的驱动力,是郭荣喜想要钱。 活了五十岁的郭荣喜,这辈子就没走过寻常路。 用正常人的眼光看,那就是人干的事儿,他一桩都没干过! 坑蒙拐骗偷,好吃懒做坏,眼高手低,梦想一步登天,郭荣喜统统集齐! 罗总当初找到他,说出这个荒唐想法时,郭荣喜明知这就是诈骗,还是答应了。 身为一个资深骗子,他嗅到了商机! 可今天,罗总却突然来了,还成为了第一个大买家。 这让郭荣喜十分困惑。 思考了一个小时,抽了小半包烟,他有了头绪: 罗总是来送钱的,让他招兵买马,尽快按照之前的吩咐,把这个办事处发扬光大。 务必,在中州省各县市遍地开花,扩大规模。 这让郭荣喜的心情,十分激动! 没想到啊,他郭荣喜五十知天命了,却有贵人运,嘿嘿! 那话咋说来着,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走背运大半辈子,终于轮到他郭荣喜大展拳脚了! 可他高度不够,想不到这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 但是! 一点不妨碍他郭荣喜发大财! 管他三七二十一,赚到钱就行! 想通了这一切,郭荣喜第二天就开始扩大队伍的规模。 像是郭大头这样的业务员,郭荣喜一口气找来了十个! 以前合作过的那些骗子,都被他找到了。 一群人胡吃海喝,吹天吹地,摩拳擦掌,准备干一票大的! …… 司辰两边的工程进度都挺快的,地基都挖好了。 这期间,他两边跑,生怕出现问题,有人来捣乱。 还好,目前没事。 这天周六,司辰跟颜立夏一起,带着小平安跟小圆满,又去工地上看挖机。 小孩子对挖机、推土机等工程车,有着不可抵抗的喜爱。 科学研究表明,大色块、会移动、声音大的东西,对低龄儿童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符合其中一个条件,孩子都会喜欢。 以上三个条件,工程车全部符合! 尤其是挖机,那强大的破坏能力,机械肌肉带来的力量感,小孩子更是爱不释手! 还是那个作者,小青,她儿子从八个月开始,就对工程车情有独钟。 爱了三年,依然爱不释手。 会叫爸妈的同时,就会说挖机,倒(吊)机,卡车。 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能竹筒倒豆子一般细数一堆工程车。 家里各种型号的工程车,不是一套,是三四套! 长大后的梦想,就是开吊机! 司辰抱着小圆满,颜立夏抱着小平安,一家四口站在路边,看挖机。 轰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中,挖机大大的挖铲,缓慢地将挖出来的土,倒入土方车。 一辆装满,另外一辆又倒车过来。 小圆满瞪圆黑葡萄一样的双眼,挥舞着短胳膊,吼道: “倒!倒啊!倒过来!这里、这里!” 边吼,边指着自己跟前,指挥土方车开过来。 司辰抱着闺女笑得双肩一耸一耸的: “闺女,想不想开挖机?” 颜立夏怀里的小平安,率先回答: “想!安安开挖机,挖机!” “满满开!挖机,满满开!”小圆满大声抢白。 司辰抱着崽崽走向工头,递给一包烟,说道: “郭总,让挖机、土方车司机歇一歇,抽根烟,我带娃娃上去坐一坐。” 郭总紧了紧头上的安全帽,和气一笑: “没问题!” 五分钟后。 司辰抱着闺女坐在挖机驾驶舱,颜立夏抱着儿子坐在土方车驾驶室。 小圆满扒着操作杆晃悠不动还非要晃悠,晃完爬上爹怀里,冲着玻璃外指挥哥哥: “安安,倒车!开过来,快点!” 小平安居然接收到了信号! 趴在车窗探头出来,回应: “收到!倒!倒车了啊!” 就这样,乐此不疲玩了十分钟。 两台车的司机过来了,表示要开工。 哦豁! 娃娃们哭死不下车! 一时间,工地上两只崽崽的哭喊声震天响,夹在机器轰鸣声中,分外喜感。 司辰:……-_-|| 亲生的!忍住啊!!不能打!!! 颜立夏在一旁却笑得直不起腰: “司辰,看你惹的好事儿!” …… 作者题外话: 郭荣喜,当年真人真事,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嗖一下。 第323章 发酵中的巨大阴谋 “你这孩子,咋就不听爷爷劝呢!” 郭麻子气得拍打郭兴的肩膀,急道: “村里那些人,都去帮忙拉人了,赚提成。” “兴子,走、走走,你人脉广,抓紧点,咱快去!” “你要是慢了,你喜子叔那里的证书卖完了,咱可就赚不到钱了。” 司辰顿觉好笑,军官证还能卖?还限量发售? 这得是什么智商,才会信? 郭兴还算孝顺,并未指责爷爷,而是推开爷爷的手,说道: “爷爷,您一把年纪了,甭去凑那个热闹。” “我辛苦点不算啥,咱家钱都是光明正大赚来的!” “再说了,那仨瓜俩枣的啥提成,我看不上。” 郭麻子气得一连拍几下孙子的后腰,皱眉: “那咋就是仨瓜俩枣了?你这愣子!” “你大头叔,已经是咱郭家庄办事处的二把手了,上校哩!” “你是不知道,大头就是靠着提成,拿到了值二十万的军衔。” “还有,他不停给办事处带人,才一个月,就赚了两万块提成哩!” 司辰听得直皱眉,今天四月一,这是国外的愚人节,提前传过来了? 郭兴听了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劝慰: “爷爷,您有空了就去村口小卖部外头晒晒太阳唠唠嗑,甭跟着他们瞎掺和,好不好?” “你这孩子,我可是为了你好,咋就是瞎掺和呢?” 郭麻子不高兴了,却还是竭尽全力,叨叨: “兴子,你包工程的,认识不少有钱的老板。” “走,爷爷带你去喜子叔那里报个名,你也给他们带人。” “你认识的那些老板里面,谁想要个军官证装装面子,你就带去喜子那里。” 司辰回过味了,这他妈指定有猫腻! 看似荒唐乌龙的事情,必然有什么内情。 他从车窗探出头来,问: “大爷,您说的那个办事处,真能给人办证儿?” 郭麻子一看司辰穿着崭新的羊绒大衣,顿时眼睛一亮: “那当然!我们村那郭荣喜,可是从老/战/友/那里弄来的证书,紧俏得很!” “爷爷!我这里要开工了,您快回吧!” 郭兴连忙推搡爷爷走,对着司辰歉意一笑: “司老板,您别信,我爷爷就是年纪大了,这里有点犯糊涂。” 说着,郭兴指了指自己的头。 他能接到司辰这个大型工程项目,也算是天上掉馅儿饼,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闪失! 郭兴今年三十岁,原本泥瓦匠出身,十四五就出来搬砖干活了。 凭着悟性高、肯吃苦,一步步做起来的。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工程队,但也不是大型的,平时都是接一点小项目。 这一次,司辰主动找上他,说实话,他是懵逼的! 真的完全不知道为啥,这个大饼会砸自己脑袋上。 当然是因为,前世司辰跟他合作愉快喽! 这一世,依然找到了他。 郭兴十分珍惜司辰给的这次机会,一点都不想爷爷掺和进来,砸了他的生意。 “郭总,别急嘛,让我跟老爷子说两句。”司辰打开挖机的门,说道: “你上来,帮我照看着点闺女。” 郭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没办法,只能照办。 小圆满有了挖机在手,爹不爹的,暂时不重要! 司辰先给郭麻子递烟,再给他点上。 郭麻子简直受宠若惊,连忙用手挡着风,吧唧吧唧抽了两口。 一口烟雾吐出来,郭麻子赛过活神仙,感慨: “哎呀!这华子的味道,就是不一般!” 司辰问道:“大爷,您说的郭荣喜的老友,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 “司青柏呗!”郭麻子语气轻飘飘的:“那可是咱中州军区的一把手!” 司辰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身后的大吊机里,司老太带着小平安在里面玩耍。ъitv 她也一直留意着郭麻子,闻言,禁不住插嘴: “大兄弟,那办事处在哪儿?” 郭麻子循声抬头,看到司老太,连忙说道: “大妹子,你也想买证书?” 郭麻子心内乐开了花,哎呀呀,今天这一趟,可算是来对了! 你看,这不就有生意了? 司老太老江湖架势端出来,指着司辰,说道: “呐,这是我大孙子,我也想为了他好,给弄个官儿当当!” “咱们这些泥腿子,一辈子在老百姓窝里打滚,上不得那体面的台面。” “要是能有个一官半职的,说出去,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郭麻子一听,当即拍大腿,简直不能太赞同: “大妹子,你真是个明白人儿!” 接下来,好一通夸赞司老太。 司辰在旁边默默听着,暗暗给奶奶递眼色。 看火候差不多了,司老太指着司辰,再次说道: “大兄弟,今儿个我做主了,这个证书,咱是买定了,你快带我大孙子去瞅瞅啥情况。” …… 半个小时后。 郭荣喜的办事处。 司辰跟郭麻子一前一后下车,放眼望去,那小院里挤满了人。 就连小院外,也三三两两地站着不少人。 大家的手中,都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军官证,相互交谈: “唉,你买了个啥?” “我啊?不值钱,就是个千把块的上士,你呢?” “我还不如你,我的是下士。” “我看看你的,哎呦,咋地是个上等兵啊!” “我没花钱,就是个列兵,我想着,能凭这一身虎皮,出去拉人来买衔,我好赚点钱花花,哈哈哈!” 一群人相互攀比,传阅彼此的军官证。 司辰看着这魔幻的一幕,简直后背发凉! 八八年恢复军衔制后,军官军衔设3等11级: 将官:一级上将(实际未授予)、上将、中将、少将; 校官:大校、上校、中校、少校; 尉官:上尉、中尉、少尉。 海军、空军军官在军衔前分别冠以“海军”、“空军”。 专业技术军官,在军衔前冠以“专业技术”。 士兵军衔按等级分为: 军士:军士长、专业军士; 士官:上士、中士、下士; 士兵:上等兵、列兵。 这是八八年七月到九三年四月期间实行的。 司辰看着那人人手捧证书的场面,只觉得某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发酵! 很明显,这就是冲着他司家来的! 第324章 这特么不就是传销? 司辰一路往那办事处的里面走,一路仔细观察众人。 他们身上的制服,材质都没问题,就连肩章、领花,都是军工手笔。 司辰特地凑近一个人,看了看那证书,连钢戳都有。 这造假的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就这些个证书,单独拿去进出机关大院、买票优先,那都是可以的。 司辰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太特么匪夷所思了! 这个小院,有三间连在一起的平房。 每一间的窗户边上,像模像样地开着窗口,登记交钱、办证发放,看着十分地专业。 排队的人很多,手中握钱,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一旁,郭麻子还在不断地解释: “小伙子,瞅见了吧?这事儿是真的!” “只要你交钱,就能拿到高级证书!” “交的越多,拿到的等级越高,再拉人来买证,给的提成也多。” “你还可以自己发展下线,你的下线得到的提成,你作为高级管理,也能抽他们的提成!” 司辰忽然明白了过来! 卧槽! 九零年,刚好是传销进入我国的时间啊! 这个卖官鬻爵的老小子,这是把传销的套路嫁接了过来,难怪啊! 九零年,传销进入我国时,还是有产品的。 典型的模式,就是安利、完美、玫琳凯这样的。 依托产品,发展下线,一级一级的代理与分销。 其实,这个模式经久不衰。 包括后来的诸多微商,换汤不换药,还不是依靠下线牟利。 只不过,在我们国内,急功近利的某些群体,直接变成了没有产品,全是下线。 无限制发展下线! 最终,变成了几乎“鞋教”一般存在的畸形怪胎,被律法打击惩治! 其实,哪怕是有产品的传销,也不利于市场经济的稳定。 虽然可以刺激一下区域经济,但最终,赚到钱的人,是少部分上线。 这些上线,处于金字塔顶端。 正是这种传销乱象,我们的国家立法明确规定: 分销不可以超过三级。 打个比方,厂家出产了某款产品: 你可以有区域性大经销商,比如先前的司丽歌。 经销商可以有分销商,比如从司丽歌手中拿货的司辰。 分销商可以有提篮子的个体户或者个人,比如从司辰手中再拿货的毛元超。 但是,你不可以无限制发展下线,发展下线是要一级一级增加利润的。 这对市场经济的长期稳定,百害无一利! 就拿某些微商的模式来说,一级一级的下线,你真能赚到钱? 最终,还不是消费者买单? 或者说,最终,处于下线的小分销买单。 大部分分销并没有赚到钱,反倒手里积压一大批三无产品,到处搞人情强制人家买东西。 羊毛出在羊身上,上线的利润是从哪里来的?只能是下线这里来的! 心存侥幸的人,总觉得自己努力努力,会是金字塔顶端的人,至少也是腰部。 所以,无论是有产品,还是无产品,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加入传销。 可结局,呵呵! 司辰清晰地在脑中盘出了这个制假造假窝点的套路与策略: 传销! 目测对方人太多,还都是郭家庄的,彼此都熟识。 他一个人还不能跳出来,否则,打草惊蛇不说,干架吃亏。 于是,司辰继续深入了解情况。 他把手放入裤兜,打开录音,询问路人情况,全部录下来。 最后,他要求见一见郭荣喜,说自己要最大的衔! …… 十分钟后。 司辰被带到了郭荣喜的屋里。 炕上的郭荣喜,一脸的不正常红,懒散地躺着,抽事后烟。 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从炕上下来,扣着扣子一扭一扭往出走。 那女人头发乱糟糟的,眉眼风骚十足。 她路过司辰身边时,两眼迸射出贪婪的光,骚里骚气地往侧边倒。 司辰皱眉,身手敏捷地一躲! 那女人收势不住,撞在了门框上:“哎呦!” 司辰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 啥狗比玩意!脏死了! 屋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空气也不流通,一股子恶心的味道。 司辰一刻都不想呆,转身掀帘子先出来了。 短短一个月,这个赵荣喜,已经达到了骗财骗色骗社会地位的程度。 这绝对是个惯犯! 郭麻子见司辰出去了,慌忙拽住他胳膊,叫住人: “司老板,您咋走了呀!” 司辰态度很硬,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说道: “既然郭老总不便待客,那我还是改日再来登门吧!” 他是大客户,那就得有大客户的脾气,绝对不能是他求人买证。 郭麻子连忙拦人:“哎、哎哎!先别走嘛!” 他又转头看向郭荣喜,急着喊人: “喜子,快点起来,这位可是大客户,要买上校呢!” 郭荣喜闻言,蹭一下坐了起来。 奈何,老腰不行,又跌了回去。 他手中夹着的半截烟,就那么在脏兮兮的蓝白格纹洋布床单上,烙出来一个黑洞。 “买、买上校?”郭荣喜这才望向门口。 司辰在门外,郭麻子在门内,门帘掀开一个大豁口。 郭荣喜只能瞧见司辰一个侧影,看不到脸。 可司辰那高大挺拔的侧影,一身挺括的羊绒大衣,都让郭荣喜察觉到了不寻常。 “起了、起了!”郭荣喜慌忙下炕,叼着烟穿裤子、穿衣裳,对外面喊话: “麻子叔,你把人带去会客室,我马上就到。” …… 五分钟后。 隔壁会客室,也就是登记交钱的地方,司辰见到了一身虎皮的郭荣喜。 匆忙收拾了一番,郭荣喜的身上虽然穿着虎皮,但那股子猥琐气息,跟司青柏完全天壤之别。 当过兵的,尤其是走到一定高位置的人,光是往那里一站,你就能感受到人家身上那强大的气场。 一般人,连跟人家对视一眼,都能不自觉挺直后背。 这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司辰完全没从郭荣喜身上感受到! 反倒是郭荣喜,从司辰身上感受到了。 他连忙给司辰发烟,问:“小兄弟是部队上的吧?” 司辰双手插兜,嘴里叼着半根烟,微微眯起眼,姿态很是睥睨众生: “我只抽华子。” 郭荣喜感觉到了,兵痞子! 有那么点职位的兵痞子! 一般真正的高段位首长,不是司辰这种小段位的兵痞子模样,不会目中无人。 但是! 这正是郭荣喜喜欢的大客户感觉,因为处于上升期,所以需要买大证。 第325章 钓鱼,还是被钓鱼? “司老板正在康家村那头建厂子呢!” 郭麻子一脸的洋洋自得,开始吹嘘司辰多么有能耐。 “那大一块地,我家兴子承包的工地,这都是知根知底的大老板,您放心!” 宗旨就是:有的吹,没的捏。 实则,郭麻子根本不清楚司辰那修建中的工程项目是超市,而非厂子。 郭荣喜就更不清楚了。 但是,这年头身在体制内的人有自己的产业,一点不奇怪。 市场经济还不算规范的年代,很多人都不会按照规矩来,尤其是手中、家里有权势的人。 这一点,郭荣喜见过很多。 比如,罗总那个长子。 再者,郭荣喜如今做到这种地步,人都膨胀了,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能耐,怕什么? 他一心只想把司辰套住,买证给钱。 “司老板想要的那个证儿呢,有,就是有那么点儿贵。” 郭荣喜也深谙拉锯战的道理,不往上贴,态度牛逼轰轰的: “一口价,二十万!” 司辰挑挑眉,心想,有点意思啊! 他刻意挑刺,依然双手插兜,态度一般般: “张嘴就要这么多,真证假证?” 郭荣喜仔细观察着司辰的姿态,判断他是防备姿势,根本不信。 “当然是真的!”郭荣喜说着,将自己的那个小本本掏了出来,递给司辰看。 “瞅见没?大校!这可是我老友亲手给我办的,如假包换!” 见司辰接了证儿,郭荣喜几不可见地挑挑眉,心想: 愿意接,这就是上钩的开端! 司辰不接他的烟,郭荣喜就自己点燃一支,抽一口,继续说: “他如今,可是咱们中州省……” 接下来,郭荣喜叭叭叭将司青柏的履历,挨个说了一遍。 司辰慢慢翻看手中的证件,的确以假乱真! 耳边,郭荣喜还在叭叭叭司青柏的履历。 司辰微微侧身,眼角余光瞥见前面窗口那里—— 一名女子正在拿着厚厚的a3大本子登记,另外一名在收钱。 她们身后的大木箱里,摆满了钱。 司辰凭经验判断,那一箱子,至少二十万! 这也算是骗子的一种典型手段了,让你看到有许多人交钱,打消你的顾虑。 你瞅瞅,都这么多人交钱了,你怕啥? 总不能,这么多人都是没脑子的? 总不能,大家都是被骗了? 可往往,正是这种盲目从众心理,会让许多人上当。 这就是为什么会滋生出托儿,这个职业! 司辰表现出一副嘴硬、但是心动的姿态: “你说了这么多司青柏的履历,我也知道。” “中州省的军界一把手,但凡我们部队上的,都知道。” “郭荣喜,是吧?” “除了这些,你还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你来点有说服力的,能让我信,我就买!” 郭荣喜见司辰这副姿态,心内大概判断了一下,是根硬骨头。 可谁让司辰给钱多呢? 别看这么多人交钱,这一个月来,郭荣喜一条大鱼都没逮到! “罗总,开煤矿那位,你认识吧?”郭荣喜试探着问。 “认识,罗达,他儿子是部队上的,后勤物资部长。”司辰的确清楚这人是谁。 “哎!对了!就是这人!”郭荣喜一拍大腿,满眼放光: “上个月,罗总就花了二十万,给他儿子买了个证儿!” “小丫,把那登记本拿来,给司总瞅瞅!” “哎,来了!”窗口边上做登记的女子,捧着a3大本子过来了。 郭荣喜接过来,特地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个登记人,说道: “瞅见没?罗总,二十万!” 司辰刻意说道:“他是第一个人啊!” “那可不?罗总,可是我们迄今为止的第一大客户哩!” 郭荣喜往手指上噗了一口唾沫,继续翻页。 他挨个指着那些花大价钱的人,详细介绍都买了什么衔。 司辰表情逐渐松动下来,一副放下戒备很想买的模样。 实则,心内冷笑! 郭荣喜密切观察司辰表情,心内也得意地笑。 哎嘿,这是大鱼要上钩了啊! …… 放下戒备的司辰,跟郭荣喜坐下来一起抽烟一起聊天。 闲扯淡之中,全是暗含试探。 这期间,司辰获取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像是这样的办事处,短短一个月,已经在中州各县市,蔓延出了二十个! 司辰听得简直是心惊! 假以时日,真要让这股子势力成了气候,那对大姑父,将会是非常严重的影响! 这件破事儿,会成为大姑父往后晋升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独一无二的污点! 被人嘲讽的污点! 事情发生在中州,发生在司青柏的辖区,追究起来,这就是失职失察。 这个年代,口袋罪里包含一项非常严重的罪名: 玩忽职守! 双方谈得差不多时,司辰表示: “我是从工地上过来的,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去银行取一趟。” 郭荣喜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是提防着的,生怕司辰跑单。 毕竟,激情消费只在一瞬间。 一离开那个环境,人的理智就会慢慢回笼,也许就不消费了。 搞销售的都深谙这个道理,骗子更懂! 就像后世那些直播间,还不是一个道理? 一进直播间,看啥都想买! 一出直播间,默默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又特么交智商税,傻逼吧! 郭荣喜笑呵呵送司辰出门,却对郭麻子说道: “麻子叔,你去喊一下大头,让他陪司老板上一趟银行。” 郭麻子一听,好家伙,这是我拉来的大单,凭啥要郭大头去? 不行! 郭大头要是半路截胡了我的提成,我找谁说理去? “不用、不用,我陪司老板上银行,大头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呵呵!” 郭麻子心里这点小九九,郭荣喜是知道的。 但是,他又不能当着司辰的面拆穿了说,只能点头答应: “那你去吧,这么大一笔钱,路上注意点安全。” 送走人,郭荣喜还是不放心,喊来郭大头,叮嘱:ъitv “你去,开我的车跟上那位司老板,别让他跑单了!” “还有,注意隐蔽点,别让人发现了。” 郭大头接过郭荣喜给的车钥匙,笑嘻嘻问: “这么大一块肥肉,有没有我的提成?” “要你去、你就去,废啥话!”郭荣喜踹了郭大头一脚,骂骂咧咧: “懒驴上磨屎尿多,抓点紧,听到没!” 郭大头敢怒不敢言,悻悻然出了门。 郭荣喜的心底,没来由地吊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第326章 弄司辰背后的人 司辰出门后,直奔工地。 后座上,郭麻子还在絮絮叨叨给司辰洗脑,明里暗里都在催促他快去银行。 司辰右手开车,左手夹烟搭在窗口,一口未抽。 他在脑中,飞速盘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罗总是祁二那一派的人。 摆明了郭荣喜是罗总一伙儿的。 郭荣喜这些以假乱真的军方物资,大概率出自罗总的那个儿子。 罗总的长子,是河西区警备团的后勤物资部长,也就是梁满仓的兵。 如此大的阵仗,冲着谁来的,不言而喻。 祁二啊祁二,还真是够狠! 他不跟司辰过招,直奔司辰背后的人。 这件事一旦闹大,轻则梁满仓下课,重则司青柏受波及。 司辰弹飞手上的半截烟,心想,祁二这招釜底抽薪,的确又狠又有效。 那半支烟的烟灰太长,落在了司辰手指上一些,烫得他皱眉。 下意识回看手指的一瞬,司辰蓦然从后视镜里发现,后面有车跟着自己? 那是一台崭新的黑色丰田,隐约能看到,里面是个穿着虎皮的中年男人。 司辰一瞬间,就想到了郭荣喜口中的郭大头。 “大爷,您瞅瞅后面那台车,里面开车的人您认识不?” 郭麻子听到司辰的话,禁不住从车窗探出头去。 这一看,气得郭麻子破口大骂: “郭大头这个龟孙子,竟然敢偷偷开着喜子的车跟着我们!” “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儿!指定是要抢我的提成!” “司老板,你路边靠一靠,看我下车不骂死他!” 司辰停在路边,等郭麻子下车后,他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郭麻子察觉到不对劲,急得跳脚,拍着大腿喊道: “哎!你咋自己跑了!哎!” 回应他的,是司辰的车尾气与漫天灰尘。 郭大头加速追上来,喊道:“麻子叔,快上车!” 郭麻子也顾不上啥提成不提成的了,急得说道: “快去工地上,赶紧走!” 司辰飚速很快,抵达工地后,招呼奶奶跟孩子们上车。 他特地对郭兴叮嘱道: “你爷爷跟郭大头马上会来,你招呼人把他们拦住,不能离开这里,知道没?” 郭兴不断点头,下意识问:“司老板,是不是出了啥事儿?” “有点复杂,你照我说的做,我保你爷爷没事。” 司辰说完,驾车离去。 郭兴顿时头皮一炸! 他就知道,指定是出事儿了! 不走正道的赚钱门路,不出事等什么? 司辰的背景究竟是什么,郭兴不太清楚。 但是,能在河西区限制挖煤的档口上,司辰能拿到这一块地皮,咋可能是简单人? 出来混社会十几年,趋利避害,郭兴十分懂。 因此,待到郭大头带着郭麻子追来时—— 郭兴直接招呼手底下的挖机、土方车,将这辆黑色丰田堵在了角落里。 车上的人,连下车都下不来! …… 司辰一脚油门,跑到了梁满仓的驻地大院外。 事情发生在河西区,属于梁满仓的辖区。 司辰如果贸贸然告诉自己大姑父,从上面往下问责,梁满仓会非常难办。 如果是梁满仓自己解决了这件事,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退一步说,梁满仓,是颜立夏的大舅舅。 马上饭点儿,梁满仓带着郑执边谈论最近的案子,边往食堂走。 “郑伯,梁团长。”司辰远远就打招呼。 梁满仓毕竟跟司辰不熟,这一声喊,他没反应过来。 郑执最先回头,看到大院门口一人抱着一个娃的司辰、司老太,立马转身往这边快走: “干娘,司辰,你们咋来了?” 司老太乐呵呵笑着,回得十分轻描淡写:tν “也没啥,就是过来看看。” 梁满仓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快步走过来,招呼人: “稀客稀客,快、快快,把车开进来!” 原先拦着司辰不放行的小兵,吓得够呛! 司辰顺手将怀里的小圆满递给郑执,回身要去开车。 小圆满背过身,不要郑执抱。 “乖乖,郑爷爷抱一下你,爸爸把咱家车车开进去,好不好?” 小圆满不吭气,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梁满仓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取下配枪,卸掉弹匣,说道: “小妞妞,看看这是啥,咚、叭!” 小圆满仿佛得到了召唤,蹭一下回头,冲着梁满仓伸出了一双小短胳膊,要抱抱。 郑执:……-_-|| “你个小妞妞!郑爷爷也有咚吧,你看!” 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哎、哎哎!不兴这样的啊!”梁满仓抱着小圆满,转身就走。 这是立夏的闺女,立夏的! 梁满仓脸上的表情,看似在笑,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 半个小时后。 食堂领导专用包间,梁满仓听完司辰的话,气得血压都升高了: “反了天了!这群人,简直是目无法纪!都该拉去毙了!” 两鬓斑白的梁满仓,戎马一生,生于打鬼子时期,成长于解/放/战/争。 是真正的奔赴前线、上过战场的军人。 一生志在保家卫国,做梦都想不到如此荒唐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辖区! “郭家庄,是吧?我这就点兵前去,我亲自带人去!” 梁满仓气得手都在抖! 郑执也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这事儿发生在我的辖区,我自己处理,太丢人了!” 梁满仓起身整了整军装,戴上帽子,一摸,配枪没在身上。 回头一看,司辰怀里抱着闺女,闺女怀里抱着他的配枪。 并且! 那配枪已经被小圆满拆了! 看到梁满仓惊疑的目光,几人都看向小圆满—— “哎!闺女,你咋那么大的手劲儿?枪,怎么可以拆枪!” 司辰也被惊到了,闺女还不足两岁,咋就这么能干哩! 司老太乐呵呵笑着解围:“满仓,甭怪小妞妞,这是我教给她的。”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 司老太趁机说道:“那郭家庄的人,都是庄稼汉。” “满仓,你也别着急上火,喊打喊杀的。” “人先逮回来,审一审,总得有个主犯从犯、轻罚重刑,是不是?” 经过司老太这么一提醒,梁满仓理智回笼,点点头: “是,婶子说的对。” 郑执知道梁满仓好面子,便也不跟去了,说道: “司辰,你去,给梁团长带个路。” 第327章 司青柏是我大姑父 梁满仓点兵点将,声势浩大地带着人前去郭家庄抄底。 司辰自己的车没开,跟着梁满仓坐在军用吉普212里。 军方配备的吉普,这年头清一色都是bj212,号称纯血统国产车。 实则,最初是跟苏方合作的。 六十年代,苏方翻脸走人,停止军用吉普“嘎斯”69的供货,我国开始自己摸索。 因此,212号称我国最早开始生产、最纯正的ovr越野车。 进入八十年代,京都的吉普车厂家引进了米国的切诺基吉普车制造技术,进行升级改良。 九零年,初代212停产,陆续推出一系列的新车。 梁满仓配备的这台212,还是老式款。 但是! 越野车的机械肌肉力量感,是个男人都不能拒绝! 司辰更是喜欢这种感觉,回头,得想办法弄一台。 以前,212都是军方配备,哪怕你有钱,没有门路是弄不到的。 现在,市场经济了,有钱,想要就能买! …… 郭荣喜起初是在屋内等司辰。 后来,焦躁不安的他,抽着烟来院子里等。 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又来到小院门口眺望村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郭荣喜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一包烟都见底了,还是不见任何踪影。 郭荣喜没来由地心烦意乱,万一那位司老板跑单了,可咋整? 二十万呐! 这年头的二十万,多值钱? 他都计划好了,这一票大的收完,他就开车跑路了。 郭家庄,早他妈住够了! 带上现有的一百多万,去哪里不是逍遥快活? 手里没了烟,郭荣喜丢掉揉成一团的烟盒,转身回去拿烟。 屋内,他刚点上一支烟,郭大孬晃晃悠悠掀帘子进来了: “喜子,你们部队上来人了!” 郭荣喜抽烟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岔了,问: “啥?哪里来人了?” 屋外的交费窗口边上,人太多,吵吵嚷嚷十分嘈杂。 郭大孬往郭荣喜跟前走了两步,特地拔高嗓门: “村口驶进来许多车,4x4那种双排座,还有好几辆大卡车,上头站满了背着枪的兵……” “卧槽!”郭荣喜猛然反应了过来,甩了手中的半支烟,指挥: “大孬叔,把那蛇皮袋子给我撑起来。” 郭大孬不明所以,但还是撑起了袋子,问:“喜子,你这是咋了?” 身为一个资深老骗子,郭荣喜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 “把钱先装起来,让我以前手底下那些小兵瞧见了,影响不好。” “那是、那是!”郭大孬对此深信不疑。 郭荣喜手脚麻利地将大钱都装起来,块块钱、毛毛钱都不要了。 “大孬叔,还有你俩女娃,都出去先帮我迎接一下,我整一整仪容仪表。” “没问题!” 郭荣喜打发走郭大孬跟窗口收钱的两个女的,吧唧,反锁了门。 他将窗帘一把拉上,迅速脱掉了外套。 大冷天的,就穿着枣红色的毛衣毛裤。 郭荣喜走到套间屋的后卧室,麻利地上了炕。 北方天气寒冷,平房的后窗其实很小,还很高。 郭荣喜推开后窗,先将半袋子钱丢出去。 而后,他又四顾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凳子。 跳下炕,他拎着凳子,上炕,用凳子砸断窗户上的木框。 凳子放下,郭荣喜踩着它,从后窗爬了出去。 …… 前院这边。 郭大孬手中捏着一盒烟,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 梁满仓下车后,一声令下: “把这个窝点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 “是!” 真正的钢铁之师,那股子气势出来了,可不是歪瓜裂枣可以比的! 梁满仓动了怒,直接带了两个连的200人来围堵抓捕! 这两个连,除了炊事班的,几乎全部出动。 小院里,原本晒太阳、嗑瓜子、唠嗑攀比的村民,瞬间就被这阵仗吓傻了。 “蹲下!都蹲下!” 两个连的连长,也是雷厉风行的脾气。 一声吼,吓得村民们丢掉瓜子抱头蹲下。 荷枪实弹的战士们,身着迷彩服,端正挺拔。 与小院里的“伪”军们,从气场上就完全不一样。 郭大孬一脸的懵逼,慌忙上前,满脸堆笑着发烟: “首长同志,是不是哪里有误会?我们喜子,以前可是你们的首长哩!” 梁满仓看着眼前歪戴着帽子、衣襟长短不一、点头哈腰的郭大孬,愈发脸色铁青: “哼~歪戴帽,狗抬轿,王八敲鼓你吹号,一群假东西,都给我带走!” 郭大孬立马就被两名战士押住了,他大喊: “哎!哎哎!误会、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村民们也想反抗,奈何,看到人家手里的长枪短枪,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一时间,小院里全是愤怒的呵斥声: “走!快走!” “蹲下!没让你起来!” “看啥看?你也蹲下!” 砰一声响,郭荣喜反锁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十秒后。 “报告首长,里面没有人!” …… 他们在前院抓人,郭荣喜在后炕上逃走了。 待到他们踹门进来,郭荣喜已经跳了窗。 不过,崴了脚,正坐在后园子的土堆上喘口气。 那他跑得了吗? 跑个锤子! “郭荣喜,找钱呢?都在我这呢!” 郭荣喜被吓得一个哆嗦! 本身,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就容易疑神疑鬼。 再被这么一喊,郭荣喜觉得自己魂儿都要飞了! 他慌忙抬头看去,蓦然瞪大了一双金鱼泡泡眼: “是你!司、司老板!” 午后耀眼的阳光下,司辰歪叼着烟,一手插兜,一手拽着后背的那只钱袋子。 他个子高,又背光站着,郭荣喜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第一反应猜测,司辰要黑吃黑。 既然要钱,郭荣喜就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前院全是兵,以郭荣喜的段位,能想到的只能是司辰对他点炮。 然后,司辰要趁火打劫,黑吃黑他的这些钱。 “司老板这玩笑开得,呵呵!”郭荣喜一脸的好商好量: “哎呀,快来搀扶老哥哥一把,钱,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司辰被他这脑回路逗笑了! 房子的两边,哗啦啦跑来许多端枪的战士,汇聚在司辰的身后。 唰一声!ъitv 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郭荣喜! 司辰吐掉烟头,活动一下脖子,说道: “老匹夫,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司辰,司青柏是我大姑父。” 第328章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小院里的一批假军,被正规军全部逮捕,押送回去。 梁满仓留下两个班的人,举着大喇叭在郭家庄到处宣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郭荣喜制假售假、冒充我军的窝点,已经被端!” “凡是参与此事者,主动投案自首,宽容处理!” “负隅顽抗,从重处罚!” 村里一些买过证证的人,吓得瑟瑟发抖! 有些人连夜逃走了,有些人躲在自家萝卜窖。 还有些人慌里慌张烧了那些证证跟制服,一点痕迹都不敢留下。 他们的媳妇儿,气得怒骂: “一天天的,就不知道走个正道儿!” “那当官儿,是那么容易就能买来的?” “你瞅瞅!家里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被你糟践光了!” “人家到处抓你们这些假家伙呢!” “这日子,还过个球!” 气得抹眼泪的女人,牵着娃、挎着包袱,回娘家去了。 为了日子还能过下去,也为了不挨枪子。 不少人主动走出家门,大喊冤枉,说自己完全就是被骗的! “冤枉啊!同志,我是上了那郭荣喜的当了!” “同志,我还以为他卖的是公司职位啊!” “是啊,同志,我也只是想去他的公司当个保安,并没有想那多啊!” “同志,我也是被骗的,家底儿都交给他了。” “我要是知道他是骗子,咋可能给他钱呢?” 这一套淳朴人民群众的说辞,看似也能站住脚,实则——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 梁满仓这边,更是连夜进行审讯。tν 郭荣喜身为主犯,竟然也是一副喊冤姿态: “首长,我真的不是主犯,您一定要明鉴呐!” “都是罗达,鑫达利煤矿那个老板,他让我这么干的。” “老总,您抓错人了,我顶多算个马前卒。” “那罗达,他才是主谋!” 审讯员一拍桌子,隔着铁闸门威慑道: “老实点!信不信给你大刑伺候!” “哎!这位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这都九十年代了,马上就要奔向21世纪了,可不兴旧社会那一套屈打成招啊!” 审讯员面对郭荣喜这样的惯犯老油条,深深感觉到了难缠! 梁满仓要揪出郭荣喜背后的人,所以,耐着性子陪他耗。 如果不是这样,直接枪毙,立即执行! …… 鑫达利煤矿,罗达办公室。 “祁二爷,郭荣喜那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暴露了!” 罗达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大哥大只有外出才用,谁让通话分钟数有限呢! 1g时代,大哥大再牛逼,也只是打电话。 哪像后世,都5g了,随便哪种方式联络。 祁二那边沉吟了片刻,叮嘱了一句: “如果他们来请你喝茶,记住了,什么都别说!” 罗达脑中嗡嗡响,抖着手掏出手帕,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祁二爷,您说笑了吧?郭荣喜就算供出来我,那也没证据,是不是?” 罗达从郭荣喜那里弄来的证证跟制服,当天就烧毁了。 “我大可以说,郭荣喜是胡乱攀咬。” 祁二那头沉默了少许,嗯了一声,还是特别强调道: “什么都别说,我还能想办法捞你出来,否则,你儿子也要完。” “是、是是!” 通话刚结束,外面传来秘书阻拦的声音: “罗总不在,你们不能进去,哎,怎么可以硬闯!” 哗啦,门被撞开,两名背枪的真兵,进来了: “罗达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 难缠的郭荣喜,闭口不言的罗达。 牵扯甚广的诈骗案。 这一切,都打乱了李富民、郑执的整肃河西区行动。 梁满仓这边,不得不分出来精力主抓这起诈骗案。 好在,老同志就是手段硬。 两天三夜,水都不给郭荣喜一口,也不让睡觉,不打不骂,拖垮了他的意志力。 郭荣喜终于招了! 拿着窝点里搜到的证据,以及郭荣喜的证词,再次突击审讯罗达。 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罗达,嘴唇干裂,恍恍惚惚。 可他意志力还极其坚决,嘟囔: “你们,休、休想屈打成招!” “这种事,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郭荣喜那个老匹夫,跟我从来没、没有瓜葛。” 梁满仓站在铁闸门外面,冷笑: “罗鑫,是你儿子吧?” 罗达那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蓦然瞪大: “你休想用我儿子逼我就范!” 梁满仓不疾不徐说道: “郭荣喜已经都交代了,他手中的一切军用物资,都是从罗鑫手中拿到的。” “你可以不承认自己参与,但你这个儿子,可是跑不掉的!” “我这边的物资部已经查明,的确是你儿子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 “按军法处置,罗鑫可是要挨枪子的,立即执行!” 罗达那紧绷的神经线,砰,断裂! 他自己不要紧,这个儿子是他最后的底线! 之所以咬死口不承认,完全是因为祁二说的,可以替他护住这个儿子。 可如今—— “你、你胡说八道!”罗达心存侥幸,语气却是慌乱的: “你在诈我!别以为我不懂法,你根本不敢动我儿子!” 梁满仓哼哧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罗达,冷言: “呵呵,罗鑫是我手底下的兵,他犯了严重的错误,军法处置,有什么问题?” “罗达,你不老实交代,那郭荣喜的对接人、幕后主使,就只能是罗鑫喽!” 罗达闻言,顿时面如死灰! 形势逼人,他不得不低头。 落在人家手中,咋可能有好果子吃? 罗达干咽了一口唾沫,嘶哑着说道: “如果我担下所有的罪名,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儿子?” …… 罗达招了,但是,仅限于自己。 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了下来,只字未提祁二。 他有自己的顾虑,要保全罗鑫。 一旦他将祁二供出来,罗鑫将会死在祁家人的手中。 祁家盘踞河西区许多年,根本不是一个案子就能扳倒的! 这次的事件,就算罗达将祁二供出来,不过是带进来审一审。 祁家老大会从京都往下施压,这边还不是得放人? 最终,罗鑫必死! 只不过,当游街示众到来时,罗达才终于知道,祁家究竟有多狠! 第329章 司辰啊,你小子歪点子真多 游街示众这天,河西区焦化镇的老少爷们,夹道围观。 夹着烟的汉子,手上拿着活计的女人,拄着拐杖的老人,拖着鼻涕的孩子。 站在街道、大马路、村口的两边,伸长脖子围观。 那缓缓驶过的军绿色大卡车上,站着垂头丧气、脖子挂白牌子的罪犯: 罗达,郭荣喜,郭大头。 这都是死罪! 后面的几辆车上,站着从犯,有无期的,也有十年、七年的。 他们的身后,左右两边站着押着他们的背枪战士。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家伙,真假美猴王啊!” “假家伙就是假家伙,咋地也不能成真!” “听说,那主谋就是郭家庄的,就、就那个老骗子郭荣喜。” “那老东西还不知道进去过多少遍局子呢,这次惹到了解/放/军,哼,活该!” “踢到硬板了吧?活该他挨枪子!” “你们这消息不准确,主谋是罗达,鑫达利的老总。” “小伙子,你这消息哪来的?靠不靠谱嘛!” “当然靠谱!我就是鑫达利上班的,罗达被枪毙,他儿子也被开除军籍,还要蹲十年大牢呢!” “快说说!” 一时间,一群吃瓜群众揣手围了上来,听内幕消息。 “我们厂里都传遍了,大罗总进去了,他的兄弟们都在卖股权套现呢!” 那人说话间,神神秘秘两只拳头碰了碰,说道: “据说啊,这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势力在相互较量呢!” “虎兕相斗,罗家兄弟这种,充其量只是鹰犬。” “那背后的势力,已经让人大肆收购了罗家兄弟手中的股份。” “我们那煤厂,最近正在变天,很快,就是别人的喽!”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甩出自己的消息供大家猎奇: “哎,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林家收走了鑫达利!” “我媳妇的大舅哥的表嫂子,就在工商上班。” “据她说,更换的法人,的确是林家那位少东家。” 这边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呢,忽然—— 砰! 一声枪响! 人群吓得纷纷四散逃命! “抓住那个戴面具的!”有人高喊了一声。 人群里,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脸上戴着骷髅头面具,手中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猎枪,正仓皇逃窜! 有几名士兵上前,抓捕这人。 后方快跑上来一名士兵,给头车的领导敬礼,汇报: “报告连长,要犯罗鑫胸口中枪,需要紧急送医抢救!” 连长还没回话,车斗子里的罗达猛然嘶吼起来: “你说谁?谁胸口中了枪?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老实点!”押着罗达的两名士兵,立马按住他,呵斥。 卡车头里面的连长,一声令下: “先送医抢救,暂停游街!” …… 半个小时后。 戴着骷髅头面具的司辰,被押送到了梁满仓这里。 特殊审讯室,前门把人押送进去,后门就给放了。 门口,梁满仓跟郑执站着抽烟,等人。 “梁团长,郑伯,该你们上场了。” 司辰头上顶着面具,一笑一口大白牙。 郑执跟梁满仓齐齐丢掉手中的半截烟,彼此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是一个字: “走!” 路过司辰身边,梁满仓眼中满是欣赏。 郑执则是拍拍司辰肩膀,笑骂: “你小子,歪点子真多!” 司辰但笑不语。 没错,这个歪点子,就是司辰给出的。 假装成祁二的人,趁着游街开枪,实则,根本没打死罗鑫! 那颗子弹,只是擦着罗鑫的肩膀过去的,皮外伤而已。 计策,只有三个人知道全部,司辰、郑执、梁满仓。 至于其他人,全部听令行事,这也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罗家的煤厂,紧锣密鼓进行收购的,自然也是司辰跟林诺。 只不过,林诺是法人,司辰暗中入了股。 …… 罗达吼叫着要见梁满仓。 如他的愿,不光梁满仓,郑执也到场了。 “我儿子呢?我儿子究竟什么情况!” 罗达也许不是个好人,坏事干了一箩筐。 儿子也教育得走了歪路,但是,他护犊子。 一切的出发点,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梁满仓将一把银光闪闪的猎枪,放在跟前的桌子上,说道: “国外走私货,1895大口径猎枪,一枪放倒一头牛。” “罗鑫被击中了心脏,没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在整个河西区,谁能搞到这么致命的武器,你应该心里有数。” 矛头直指暗中与伊藤家族有所勾结的祁家。 罗达如遭雷击,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他都没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啊!” 一声震天响的悲愤怒吼声,撕心裂肺地响起。 罗鑫痛不欲生地怒骂:“祁二,你好狠!”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儿子!”tν “祁二,我跟你没完!” “我要给我儿子报仇!我要告发祁二显!” …… 祁二显被正式批捕。 祁老大从京都往下施加压力。 压力给到了中州省的政界一把手。 司青柏是中州的军区一把手,但是—— 名义上来讲,军地两方都能对他进行领导。 京都军区的可以管他,中州省的一把手,也管他。 这让事情变得十分拉扯,两方势力,暗暗铆足了劲儿,较起来! 还有一周,就是司如画与江杉的婚礼。 司辰一家子就在龙城准备,江家那边,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迎亲仪式: 包了两节火车的车厢! 司家的送亲队伍,将会浩浩荡荡进入这两节车厢,一起送女嫁到京都。 然而,龙城这边的屁事儿太闹心。 司老太在跟江家老爷子通电话敲定婚礼细节时,顺嘴提到: “老哥哥,你能不能让江山他爸敲打敲打祁家那个小子?” “别一天天的没事干,净整些伤天害理的破事儿了!” “咱们这些老骨头,当年抛头颅、洒热血,受伤受罪,好容易拼来一个太平日子。” “就是让他们目无法纪的?还有没王法了!” “错了就是错了,该蹲大牢就去蹲大牢,该挨枪子就去挨枪子!” “太平日子过着不舒坦吗?一天天的违法乱纪!” 那头的江老爷子,就跟哄自家亲妹子一样,说道: “姬妹子,你放心,这事儿我指定给你办妥了!” 司老太炸毛了:“说了甭喊我的姓!江老头,你成心的是不是!” 说完,跩跩地将大哥大扔给司辰,自以为这样就是挂断了。 彼端,江老爷子还在说话,各种道歉。 司辰一脸的为难,这是挂断呢,还是继续听呢? 第330章 颜立夏与娘家人相认 这时,小平安从爸爸的手中抢过大哥大,有样学样儿: “喂!江老头!我,安安呀!” 还有两个月就满两岁的小崽崽,语言表达能力比同龄人要强许多。 嘴皮子不是一般的溜! 江老爷子对小崽崽也格外偏爱,根本不在乎喊他什么,乐呵呵回应: “是呀,我是江老头呀,安安,满满呢?” “满满!太爷爷,接电话哦!” 说话间,小崽崽抱着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往妹妹跟前跑。 “哎呦!”小平安绊倒了,大哥大骨碌碌摔了出去。 司辰赶紧捡起来,挂断: “大哥大坏了,你俩用座机给太爷爷拨过去。” 而后,家里的座机被拨通,免提,两个小崽崽跟江老爷子好一通东扯西扯。 …… 翌日。 梁满仓夫妇做东,一大家子人请司辰一家人吃饭。 司老太、司雪梅都一起去了。 请客的理由,是感谢司辰这次帮了很大的忙,让梁满仓能成功捣毁郭荣喜那个窝点。 同时,还抓住了祁二显这个幕后主使。 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餐,是梁家人想正式见一见颜立夏与孩子。 梁小茹跟樊军生,也在场。 来之前,司辰就预见了这样的场面,因此,特地对媳妇儿说过: “立夏,如果你还没准备好跟他们相认,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一场宴请,只要你说不去,我就会推掉。” 颜立夏反倒很平静,看着司辰的眼睛,说道: “我是你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再是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 “司辰,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相认,或者是不相认,都不能对我的生活产生什么改变。” “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依然是你跟孩子们!” 司辰听得满心欢喜,再三叮嘱: “到时候,如果你不愿意了,就偷偷捏一捏我的手。” …… 宴席就在梁家。 梁家老爷子、老太太去世多年,如今,梁满仓当家。 梁小茹是老四,二哥梁稼轩,从政,龙城二把手,也就是武大舅的顶头上司。 三哥梁友财,就在河西区开煤矿、炼焦。 河西区最大的私人煤矿老板,就是他了。 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梁小茹跟三位嫂子一起亲手准备的。 饭桌上,梁小茹显得十分紧张,时刻注意着颜立夏的表情。 只要闺女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她就要打住相认的话题。 相处了大半年,梁小茹甚至鸵鸟地想,哪怕不相认,能让她时常见到闺女就足够了。 她很怕颜立夏不愿意,以后自己连见都见不到了! 当年,送走颜立夏是她父亲的决定。 虽然她也被蒙在鼓里,可梁小茹总觉得亏欠了闺女。 梁满仓也是这种想法,觉得梁家人欠这个外甥女的。 所谓,子不言父过。 父亲当年的决定,是为了梁家一大家子人的安危,也是为了保住颜立夏的命。 也许,做法不够稳妥。 可是,那样严峻的环境,颜立夏的身世那么特殊。 不送走她,一旦被发现,所有人都得死! …… 饭桌上一切正常。 饭后,一群人在客厅喝茶聊天吃水果。 大舅妈给另外两个妯娌递了眼神,三人悄么么进去了卧室。 客厅这边正在聊天,没人注意到她们。 少许,等到她们再出来时,手上都拿着红包。 大舅妈先走过来,将红包塞到颜立夏手中一份: “闺女,你跟娃娃们头一次来,舅妈给你们准备的一点心意,别嫌弃!” 大舅妈这种处理方法,很常见。 如果一家之主梁满仓直接出面,颜立夏要是拒绝了,那就十分难下台。 无论是梁家人,还是司家人,脸上都下不来。 成年人世界的人情礼数,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翻脸就能翻脸。 必须照顾好彼此的颜面。 可如果是大舅妈出面,颜立夏拒绝的话,她就能笑呵呵说一句: 瞧我!犯糊涂了,妇道人家瞎做主张,闺女,你别往心里去。 这么一来,也能全了两家人的体面。 空气很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颜立夏身上,等她回应。 大舅梁满仓手上夹着的烟,老长一截烟灰了,都顾不上弹一下。 二舅梁稼轩端着一杯茶,手指捏得很紧,指甲修剪整齐的指尖,隐隐泛白。 三舅正在门口打电话,大哥大里的人一直在喊,他也顾不上回一句。 司辰缓缓靠过去,给媳妇儿安全感。 他说过,只要颜立夏不愿意,就能拒绝。 颜立夏看了看手中的红包,又回看身后的司辰。 她浅浅一笑,给了自家男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转过头,颜立夏笑容得体,道了一句: “谢谢大舅舅,谢谢大舅妈!” 这一句,所有人吊起来的心,扑通,落入了胸腔! 大舅妈肉眼可见地长舒一口气,握着颜立夏的手,拍了又拍,不断重复一句 “好闺女、好闺女!” 梁小茹抖着下巴抹眼泪,走过来,抱着颜立夏就哭: “闺女,妈对不住你!” 颜立夏眼圈有点红,但却不至于有太大的心理起伏。 这么多时日了,这场相认,她早已在心里预演过千万次,并没有觉得很伤感。 相反,一切都很平静。 司老太欣慰一笑,放开怀里抱着的小平安。 脱缰哈士奇一样的小家伙,哒哒哒跑过来,抱着妈妈的腿,喊: “红包!安安要红包!妈妈,给安安钱钱,买糖糖吃!” 司辰:……-_-||狗儿砸! 搞得老爹没钱似的,家里亏待你了? 二舅妈立马凑上前,弯腰,将手中的红包递给小平安,哄道: “叫一声舅姥姥,红包给你呀!” “舅恼恼!”小平安带着点吐字不清晰。 一下子,逗得满屋人哈哈大笑。 小家伙这么一闹,气氛忽然间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二舅跟三舅以及三舅妈也一起逗孩子,派送红包。 小圆满坐在司雪梅的怀中,满脸的高冷。 任凭小平安如何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始终没反应。 三舅舅拎着自己的大哥大走了过来,逗娃娃: “小圆满是不是?叫一声舅姥爷,给你大哥大,好不好?” 他自己的外孙,也就小圆满这么大,最喜欢玩他的大哥大。 谁知,小圆满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我的!”梁满仓走了过来,牛逼轰轰说道: “小妞妞,大舅姥爷有咚吧!” 小圆满仿佛被解除了封印,立马张开短胳膊要抱抱,还吐字清晰地来了一句: “大舅姥爷!” “哎!”梁满仓赶紧将小妞妞抱在怀里,奉上自己的新配枪。 之前那一把?被小圆满拆了,有个零部件咋也找不到! 众人:……-_-|| 果然,将门虎女! 第331章 颜立夏的爷爷奶奶 从梁家出来,已是夜深人静。 司辰喝了酒,回去的路上,颜立夏开车。 司老太跟司雪梅坐在后座,抱着两个崽崽。 小平安已经睡了,小圆满还在把玩大舅姥爷的配枪。 梁满仓趴在后窗口,热情地跟司老太道别: “婶子,常来玩,带着娃娃们来家里玩!” “行!知道了,外头冷,快回,都回去吧!” 司老太热情又客气地跟大家道别。 大舅妈也凑过来,再三热情地挽留: “太晚了,要不就歇下吧,那边屋里我都给收拾出来了!” 二舅两口子住在市政府大院,也是要回去的。 二舅妈从后面的车里探出头来,语带戏谑: “大嫂,快让一让,我们要回市里去了!” 大舅妈转身白了一眼弟媳,笑骂: “就你能耐!甭打岔!” 三舅妈是个生意人,挎着包包、穿着旗袍,高跟鞋噔噔噔过来了: “都别回了,上我那里住,我跟值夜班的经理打好招呼了,客房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酒店住宿、桑拿洗浴、棋牌游戏一条龙,三舅妈经营的是这个。 司辰坐在副驾驶,喝多了,有点头疼! 生理性的头疼,心理上的头疼! 梁家人今天还只是来的长辈们,要是他们各自的孩子都在,那才是乌泱泱、吵嚷嚷一群人。 “立夏,开车!”司老太快刀斩乱麻,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梁满仓直起身,冲着身后的警卫员吩咐: “小刘,带上几个人,开我的车,跟上司辰他们,务必要把人给我安全送回去!” “是!” “大哥,不用了,军生带了警卫了!”前面的车上,梁小茹探出头来。 樊军生跟梁满仓属于同级别的。 樊军生是曙光区的,梁满仓是河西区的。 这年头,北城区还没被划入龙城范围内,还只是叫北城县。 北城县的武装部一把手,今年刚换人,是司寅,正团职级别。 但是,论军界地位,司寅更胜一筹。 不是因为司青柏,是因为北城区有秘密军工研发基地。 颜立夏看司辰一直靠在副驾驶,话不多,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猜到他是喝多了不舒服。 于是乎,这一场热热闹闹的道别,最终还是颜立夏推动的。 她的车子一动,其他人也就纷纷让开了。 黑夜中,浩浩荡荡七八台车子,一路往市区开。 …… 回到家,司辰喝了一大碗热水,发了一身的汗,酒气散一散,舒服了。 安顿孩子睡下,夫妻俩被奶奶叫到了卧室。 司老太盘腿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翻开,给他俩看: “这里面,都是奶奶当年的老友。” 司辰跟颜立夏坐在小凳子上,围在奶奶身边。 司辰知道这本相册,奶奶去世后,省里博物馆的人上门求走了。 这里面的上百张黑白珍贵照片,都进了博物馆,成为供一代代的人瞻仰的红色记忆。 司老太从相册的后面,抽出来一张单人照,递给颜立夏,说道: “这是你的奶奶,颜翎。” 颜立夏接住相片的手,一顿,蓦然抬头望向司老太。 “颜、颜翎?当年,中州那个大军阀‘颜王爷’的小女儿?” 这个结果真的摆在颜立夏眼前时,其实是非常震撼的。 司辰以前就有过这种猜测,还跟颜立夏一起分析过。 如今,亲耳听奶奶这么说,也是令他喉头发紧。 “奶奶,这玩笑可开不得!” “臭小子,谁跟你开玩笑了!” 司老太又从另外两张照片之中,抽出一张: “这张,是颜翎跟萨拉夫斯基的合照。” 司辰眼皮一跳,立马接过照片,还真是个俄国人! 照片里,英姿飒爽的颜翎,跟一位高鼻深目的男人紧紧挨着,很是亲密。 由于是黑白照片,看不出男人的头发颜色。 “萨拉是当年苏方派遣过来的武器枪械专家。”司老太娓娓道来那段往事: “北城大学的创始人是彭老总。” “另外五位执行人,一位是你江爷爷,一位是你爷爷。” “还有一位是颜翎,另外一位,就是萨拉。” “哦,我也算,不过,我当时管游击队的,手底下人也不少,但没有他们贡献大。” “你江爷爷跟你爷爷的手中,是正规军,都是正儿八经需要武器的。” “我带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排在次要位置。” “萨拉是负责武器制造技术的,颜翎是出钱的。”tν “一开始,我们也算从一穷二白,到逐渐规模壮大。” “只是后来,世事多变啊!” “随着统一战线分崩离析,大家都闹掰了,也打起来了。” “我们有我们的立场与信仰,颜翎也有自己的家族与立场。” “四九年,颜翎跟着父亲飞去了宝岛。” “她与萨拉的孩子颜桥,没带走。” 话到这里,司老太将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递给颜立夏,说道: “这就是颜桥,你的父亲。” 颜立夏接过来一看,顿时不说话了。 司辰没忍住,哼哧一下笑了:“奶奶,这是个小孩子啊!” 转念一想,司辰忽然明白了什么: “当年,颜桥的照片,是不是都烧了?” “颜桥也是你能叫的?这是你老丈人!”司老太拍打了一下司辰肩膀。 司辰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模样: “六十年代,正是苏方与我们决裂的时候。” “我猜,萨拉……立夏爷爷跟爸爸,在我们这里的处境,一定很不好。” 司老太点点头,补充: “嗯,萨拉对龙城的感情很深,毕竟,在这里奋斗了二十年。” “没办法啊!他只能带着技术团队回了国。” “颜桥当时不肯走,心里挂念着梁小茹。” “后来,他险些丧命。” “如果不是你江爷爷冒险将他救出来,偷偷送出境,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当年往事,如今哪怕只是听说,都令人胆战心惊! 何况身处其中的人? 稍一不注意,便是殒身丧命! “立夏,梁家当年委托我那两位拜把子兄弟,将你送来元孟县给我抚养。” 司辰顿时眼皮一跳:“二位舅姥爷?立夏当年,居然是他们送去元孟县的?” 司老太没搭理大孙子,只是长长一声叹息,嗓音沧桑: “立夏,是我的主意,让他们将你送去福利院的。” “要想断绝龙城这边的追踪,就要把你送到一个跟我们谁也无瓜葛的地方。” “后来,龙城这边的确来了人,将我们这一群人,挨个盘查了一遍。” “立夏,为了保住你的命,奶奶也只能出此下策。” “如果你要怪奶奶……” “我不怪您!”颜立夏扑到了司老太的怀里,更咽得再也难以说出话来。 第332章 小平安长得像外公 司辰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颜立夏是六八年生的,那个时候,司家的情况一点都不好。 奶奶一个人拉扯着一大家子的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依赖她。 颜立夏的奶奶是大军阀的小女儿。 爷爷是关系恶化的苏方武器枪械高级专家,那时也成为了敌人。 当年,无论是梁家,还是司家,亦或者是江家,谁也不敢冒险收留颜立夏。 …… “那时,苏方要召回诸多领域的合作专家。”ъitv 司老太看着情绪平复下来的颜立夏,轻声说道: “你爷爷在龙城扎根将近二十年,即使再不舍得,也得离开。” “你爸爸那个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小子,他是土生土长的龙城娃。” “你爷爷怕回国后情况不乐观,就暂时将你爸爸留下了。” “他想着,等自己那边安顿下来,就想办法接你爸爸回去。” “像他那样身负核心技术的专家,也不知道回国后究竟发生了啥,许多年都没有音讯。” 说到这里,奶奶似是不太想回忆了。 她从相册的封皮里面,又抽出一张两寸黑白照,递给颜立夏。 “这是你爸爸的周岁照,当年,你奶奶亲手给拍的。” 颜立夏接过后,第一眼差点认错:“这、这不是小平安……” 话未完,她恍然大悟! 儿子长得不像司辰,也不像自己,更像外公! 黑白照片里的颜桥,眉眼轮廓有些深,眼睛很大,正乐呵呵地笑着。 也许是还小,也许是混血,面部轮廓并没有特别立体,反倒是肉嘟嘟的,很可爱。 如今的小平安,就是这个样子。 “奶奶,颜桥……娃娃外公的照片,长大后的,你全都给烧了?” 司辰其实有点私心,想看看自己儿子长大后,是不是也像外公。 “您应该偷偷藏一两张的,苏方跟我们的关系,不是正在回暖吗?” 司辰顺嘴又来了一句: “指不定,他们会解体呢!” 司老太跟颜立夏都惊诧地望向司辰,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苏国的解体,发生在九一年的十二月,也就是明年。 …… 司如画跟江杉的婚礼,是传统中式的。 商量婚礼时,原本定的司如画从京都的某家大酒店出嫁。 只是,司老太随口一句: “有点可惜,小八不能从家里出嫁。” 古来稀的江老爷子有点老还童,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 最终,他拍板决定了火车娶亲这个方案。 司家虽然祖籍是元孟县的。 但是,当年司战有一大部分的时间,在龙城。 那时,在打仗,跟司战是黄金搭档的江老爷子,大部分时间也在龙城。 司如画从龙城出嫁,更加符合两家老人的心愿。 九零年,动车高铁是肯定没有的,就算k、z、t字母开头的提速列车,也没有。 因此,从龙城到京都的火车,哪怕是军方的专列,也得四个小时。 大清早,荣军大院从大门口到一栋一单元二楼,热闹非凡。 司家的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们,都到场了。 “江杉这小子,啊,居然成了我们的挑担,整他!” 说这话的,是大姑父司青柏。 他带着几个妹夫,一起在大门口设陷阱。 荣军大院大门口站岗的小兵,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上了年纪就不幼稚了?官位高了就不煞笔了?并没有! 男人至死是少年!偶尔抽风又中二! 旁边的郑执,居然十分享受本次坑人: “那可不,挖深点大点,加把劲!” 二姑夫齐仁书但笑不语,手上加把劲儿,铁锹挖坑。 四姑父唐师脾气随个,逐年发福,挖了几锹就干不动了,拄着铁锹在旁边哧呼哧呼喘气。 五姑父毛一鸣,历来都是个实干派,一声不吭,默默挖坑。 虽然是个文化人,但是,那疯狂输出的模样,一点不比行伍出身的司青柏、郑执弱。 六姑父宋慈,和稀泥、抹光墙人士,谁也不得罪。 老大带头让干,那就干,反正表面功夫做足。 实际上,宋慈那一锹下去,都没锅铲挖的多! 宋添福最小,本就是这群人里面的弱势群体。 原本还以为,司如画嫁人了,就能来个比他还弱的。 万万没想到! 江杉的确年纪小,辈分原本也小。 结果,后劲儿十足! 假以时日,江杉这小子,估计是他们这群挑担里面,能耐最大的。 宋添福那个郁闷啊! …… “辰哥,杉哥几点来迎亲?”司崇在姐姐司寅的带领下,给屋门设陷阱。 “哎!乱喊个啥?杉哥也是你叫的?叫小姨夫!” 司老太正在给闺女准备随嫁的皮箱,大红色的20寸皮箱子里,全是好东西。 以前,地主家或者是门阀世家的,那是抬着红木箱子送嫁妆。 后来,都没钱,也就没这么多东西陪嫁了。 七九年开放后,逐渐富裕起来了。 尤其八五年以后,有钱的人不少,没钱的也不少。 有钱人给陪嫁的东西琳琅满目。 比如,司辰就给八姑贡献了一套三进的四合院。 当然,不能写他自己给的,得写女方父母。 四姑的闺女唐琳琅,还在龙大上学,属于未嫁的姑娘。 她看颜立夏帮司老太在规整陪嫁皮箱,也伸手想去帮忙。 “哎!没嫁人的不能碰!”司老太打了一下外孙女的手背。 唐琳琅嘿嘿笑着,也不在意。 过了几秒,司寅过来了,又要伸手。 “大表姐,姥姥说了,没嫁人的不能碰!”唐琳琅在一旁捂嘴偷笑。 司寅手伸到一半,默默收了回来。 第333章 小子,我是你八姑父 “虎妞,你跟小八是一年的,今年,多少岁来着?”司老太刻意问颜立夏。 身为孙媳妇儿,颜立夏但笑不语。 “二十八,奶奶,司寅二十八了,还没嫁!”司辰不怕死地搭腔了。 他刚带着毛元超、宋云鹄从楼下上来。 这“三贱客”呢,刚刚在单元楼的门口设陷阱。 二姑家的齐迹是个斯文医生,跟司辰同岁,正在攻读博士。 他跟性格软乎乎的司崇一起,被司寅带领着,在房间门口设陷阱。 总而言之一句话,司家这群人,没一个好……惹的! 不好惹的司寅,给同样不好惹的司辰,扎了一记眼刀子。 “司寅,你们单位里,跟你岁数差不多的,没你职位高。” 司辰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跟你差不多级别的,孩子都会跑了。” “哦,不对,是孙子都会跑了。” “你看梁队长他爸,是不是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司辰口中的梁队长,就是梁满仓的儿子,也就是上次司寅借给司辰去闹林飞武的帮手。 司寅默默看了司辰三秒,掏出腰上的配枪。 围观看热闹的兄弟姐妹,均是一愣。 司老太阻拦:“虎妞,别胡闹啊,大喜的日子!” 司寅慢悠悠将枪里面的弹匣卸掉,喊了一声: “儿砸,大霸霸给你咚吧!” 下一秒! 小圆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司如画的化妆卧室里,哒哒哒飞跑出来。 “来了!来了!满满来了!” 那声音,由远及近,十分层次分明。 司辰气炸了! “司寅!我跟你没完!” 闺女从身边路过时,司辰弯腰去捡她。 哦豁,拦截失败! 小圆满跑到司寅跟前,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圆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 “给满满咚吧!” 司寅冲着司辰挑眉,挑衅: “满满,应该叫我什么?” “大!霸!霸!”小家伙一字一顿,声音极其洪亮。 司寅把手中的配枪递给小家伙,挑衅地冲着司辰龇牙笑: “瞧见没?我有儿砸!” “司寅!司寅!!”司辰气得手抖。 ~o(╥﹏╥)o~ …… 上午10点,江杉抵达了。 大院的门口,已经被司家的一群女婿,挖了几个大坑! 有多大? 越野车轮胎掉进去,都不见得能爬出来。 这年头的荣军大院大门口,还不是水泥硬化的,铺的是青砖。 为了兢兢业业展示自己的挑担诚意,几个大老爷们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此刻,大门口铺上红地毯,啥坑也瞅不见。 几位姑父外加一个干儿子,看着江杉带来的车的确是吉普,心内丝毫没有波澜。 大家四平八稳地站在院子里的繁花树下,慈祥地抽烟。 “江杉,来了啊,快进来!” “屋里新娘子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你来呢!” “江杉呐,吉普车不错嘛!” “哎,那四个轮胎,最气派!” 说话间,江杉的吉普车卡坑里了,怎么都轰不上来! 眼瞅着一身戎装,胸口佩小花朵的江杉,推门就要下车。 “哎,江杉,新女婿还没进院子呢,咋能下车?” 郑执瞧热闹不嫌事儿大。 司青柏也紧跟着来了一句: “你自己进来也行,那等下,小八咋上你那车?” 其他姐夫,也七嘴八舌起哄: “新娘子可是要上车哩!” “你那车子,咋地不动了?” “哎呀!你这亲,该不会迎不走了吧?” 江杉:……-_-||谢谢啊! 后面一台车上,老高跟老牛下来了。 “咋回事?”老高大嗓门,三两步走过来: “呦!被人整了吧?我就知道,哈哈哈!” 老高不厚道地笑,一挥手,招呼来一群同僚: “哥儿几个,来,出力气的时候到了!” 呼啦啦,一下子来了十来个人。 虽然还不流行什么伴郎团,江杉的同僚也都是结了婚了。 但是,一点不妨碍他们来给江杉装门面。 繁花树下的姐夫们,眼睁睁看着江杉那台车,被十来个汉子抬了出来。 就,硬生生抬了出来! 姐夫们手上夹着的烟,瞬间不香了! …… 闯完一关,还有一关。 江杉站在单元楼的门口,思索。 身后,一群同僚看着单元楼门口的大字报,懵逼了! 请破译密码再进门。 一群糙老爷们,懂个锤子的破译密码! 江杉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高度,默默往后退去。 一群人看到这副场面,都有点懵逼。 直到江杉开始助跑—— 卧槽! 这小子要动武! 姐夫们急得上前拦人:“哎!干啥?你小子干啥?” 老高跟老牛反应也很快,掏出烟去围堵姐夫们: “来、来来,姐夫哥,抽烟抽烟!” 江杉助跑一段,起跳,一脚蹬在墙上,借力,再上跳! 再借力,飞身跃起,直接攀住了二楼的小阳台。 引体向上,再一个翻身,干净利落,进去了。 姐夫们集体沉默了。 屋内,一群大侄子、大侄女还在堵门呢! 江杉拧开阳台门的把手,悄么么进去了。 司如画在里间的卧室,江杉悄悄往那边靠。 卧室内,是一群女的在把门。 客厅的门,自然是司辰带着表兄弟们把守。 一大群人注意力都在看铁闸门的外面,没人注意到身后有动静。 卧室内,司寅呆不住了,拧开门把手,突然—— 一股大力突然推门! 司寅条件反射就是狠劲儿关门! 司辰听到砰一声闷响,回头: “哎!江杉!你从哪里进来的!” 一群二小子,在司辰的带领下,嗷一声冲了过来: “红包!红包!给红包!” 司辰不是为了红包,单纯想要为难一下江杉。 于是乎,一把将人抱住,不让撞门。 身后,老高跟老牛在铁闸门外叫喊: “红包在我们手里,快来,开门!”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计策,他俩带人吸引火力,江杉去突围。 这一套战术,由一群十分有经验的已婚人士提前制定,并经过了详细的推演。 自以为万无一失。 齐迹、司崇、毛元超、宋云鹄几个二小子,都跑去开门给红包了。 都这种时候了,不开门没意思。 司辰不为所动,抱着江杉不撒手。 “小子,放手,我是你八姑父!”江杉祭出杀手锏。 “接不走我小姑,你就还不是,嘿嘿!”司辰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们领证了,哼哼~” 第334章 江杉艰难地抢个亲 老高几人被放进来后,冲着卧室内喊: “红包!红包!发红包喽!” “开门,快开门,给你们发红包!” 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颜立夏嘿嘿笑着,说道: “红包递进来吧!” 江杉的同僚们,立马围堵在卧室门外,准备撞门。 司辰叮嘱:“司寅,快把里面顶住!” 老高趁机递进去一个红包,颜立夏接过来。 很快,换唐琳琅笑呵呵地露脸。 老高递给唐琳琅两个红包。 一群人突然用力一撞,门开大了。 老高趁机卡了一条胳膊进去,手中举着一大把红包,喊: “抢红包喽!下红包雨喽!” 趁着屋内的人抢红包,一群老爷们硬是撞开门闯了进来。 实则,门内的女人们根本没管了! 这一下子,用力过猛—— 哗啦啦! 一群老爷们都倒了地。 “哎!哎哎!让开,都让开!” 这闷在人群里的声音,是司辰的。 还有江杉的:“压死了!快起开!” 哦豁! 进来太猛,把新郎官压在底下了。 就见一群穿着藏蓝色制服的老爷们,陆续爬起身。 最底下的江山跟司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海军的八七式冬季校官礼服,是藏蓝色的。 因此,江山今天穿的是这一套,其他同僚,则是穿的常服。 江山连忙起身,整了整歪掉的帽子。 铺着酒红色毛毯的床上,司如画一身大红色的传统金线刺绣婚服,美成了一道风景。 经过化妆师的精心打扮,倾国倾城的新娘子,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洛神。 江杉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八,我来接你!” 司丽歌把怀里的小婉梦递给刚进来的宋添福,打趣: “江杉,愣着干啥?快找我们家小八的‘上马鞋’啊!” 上马鞋,结婚当天只穿一次。 娘家人会事先把它们藏起来,新郎找到了,给新娘子穿上,才能走。 “哦,好,找!”江杉带着一群同僚,这才开始找鞋子。 司如画笑吟吟坐在床上,歪头看着江杉忙活。 一群老爷们,翻箱倒柜到处找。 床底下都看了,也没有! 老高凑过来,十分有经验地对江杉说道: “你去,撩开媳妇儿的裙摆找一找。” 江杉一愣,还能这样玩? 他微微有点脸红,走过去,俯身去掀司如画的裙摆。 “哎!你这干啥呢?哎、哎哎!” 司丽歌伸开胳膊去拦人,江杉手快,迅速伸到司如画的裙摆下,翻找。 司辰把老高发给自己的烟夹在耳朵上,立马上前抱住江杉。 “我说,胆子不小啊!当着我们娘家人的面儿,啊?弄啥哩!” 屋里哄堂大笑。 江杉顶住压力,硬是从司如画盘坐的腿里,摸出来一只鞋。 跟身上的嫁衣同款的绣花鞋。 老高几人一阵阵的欢呼:“好!找到了!” 司丽歌在一旁嘿嘿笑:“还有一只呢?” 几个老爷们的快乐,啪,破了! 接下来,又重新找一遍,还是没有。 这可咋办? 蓦然,江杉瞥见角落里安静站着的司寅。 右手抱着小圆满,左手随意地插裤兜,司寅姿态很是闲适。 仿佛屋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酷得很! 根据江杉的推断,这个屋里,武力值最高、最具安全感的人,就是司寅了。 他嘿嘿一笑,走向司寅,伸手: “拿来吧!” 司寅撇撇嘴,认真说道:“真不是我拿着!” 江杉有些狐疑地看着司寅的眼睛,分辨真假。 这时,小圆满有点沉不住气了,伸出小肉手,冲着江杉要: “咚吧,给满满,快点给满满!” 江杉一愣,几个意思? 屋里一群人又急又好笑! 颜立夏怀里抱着小平安,不停给闺女摆手,示意她别吭气。 然而,晚了! 江杉反应了过来,小妞妞的蓬蓬裙里,藏着司如画的另外一只绣鞋。 “咚吧,是什么?”江杉尝试着沟通。 司寅勾着嘴角笑,不回答。 小圆满表达能力不是很好,解释: “咚!吧!” 声音超大,拇指跟食指还比划成一个“八”,冲着屋顶。 江杉第一反应是枪,很快就否定了。 这么小的囡囡,这么软糯可爱的小模样,咋可能是枪。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是枪。 江杉再尝试着跟人家沟通了半天,啥也没明白! 他拿出来糖,塞给小圆满一把,问: “可以把小姑奶奶的鞋子,给小姑爷爷了吗?” 小圆满糖倒是收下了,依然不遗余力地比划咚吧。 江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时候,小平安冲了上来,抱着江杉的腿,晃晃,清楚表达: “妹妹要枪,妹妹不要糖糖,给我,给我糖糖!” 江杉着实被惊到了! 可是,今天来迎亲,没配枪。 江杉蹲下来,给小平安递了一小盒糖,扭头问: “哥儿几个,谁带枪了?” 大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今天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咋可能配枪? 江杉有点犯难! 梁满仓是这次司家嫁女儿待客的主事人,他来催促大家快点去酒店。 午宴定在龙城大饭店。 按照元孟县的嫁女儿规矩,中午这一餐,是要招呼人家来迎亲的婆家人。 同时,也是女儿嫁出门之前最重要的一席,亲朋好友们都在这里道别。 梁满仓从后腰取下自己的配枪,递给江杉,催促: “玩一玩就行了,都抓点紧啊!” 江杉递枪给小圆满时,有点哑然失笑,着实想不到,原来,答案就是最初的。 成功拿到另外一只绣花鞋,江杉蹲下来,给司如画穿上。 按风俗,嫁女儿是要舅舅来背上车的。 司老太的两位拜把子兄弟,大舅姥爷、二舅姥爷毕竟年纪大了。 因此,江杉自己抱着媳妇儿下楼。 …… 酒席定在龙城大饭店。 很传统的中式嫁女酒席,司老太领着司如画与江杉,挨个给宾客敬酒。 酒宴结束。 江杉带来的人,开着六台吉普,前面绑着大红花,一路将新娘子接去了北城那边的火车站。 走的专用通道。 在南方许多地区,结婚时,女方的亲戚都会去送嫁。 男方的酒宴,女方的亲戚都参加。 中州的风俗不是这样,只有女方的兄弟子侄才会去送嫁。 …… 司辰带着一群弟弟,就是跟去送嫁的。 乘着专列上京都哦! 毛元超跟宋云鹄,站在皮卡上叼着烟一路都在放鞭炮,可太开心了! 一说家里嫁姑娘,二小子们最开心的就是当个放鞭炮的炸裂人物! tν 第335章 想在我们面前亲我八姑? 晚7点,江家的娶媳妇宴席正式开始。 虽然是传统中式的,但是,并非拜天地。 江杉领着司如画,去给江家老爷子、老太太敬茶。 既然嫁进来了,那就是跟着江杉一起,喊爷爷奶奶。 江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司家跟江家终于成了儿女亲家! 七十岁的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司如画的手里: “好,好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司家的闺女盼来了!” 江老太也塞给司如画一个大红包,笑呵呵说道: “你跟大杉加把劲儿,给我们老两口生个曾孙孙玩一玩!” 司如画难得红了脸,江杉也难得有那么点男孩子气: “奶奶,您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江杉爹妈离婚,父亲有续弦,母亲定居米国了。 小时候,他是在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跟他们更亲厚一些。 江杉去海军,不单单是因为跟司辰的约定。 还因为,他老子是陆军的,京都这边的一把手,目前就是他老爹。 江杉一点不想跟老爹混,即便当年还不是一把手。 轮到给江父江母敬茶,有那么点尴尬,四个人。 他们都各自嫁娶,婚礼上,也都带着自己的现任在场。 江杉脾气也很硬,对谁都不肯低头。 他将司如画手中的茶盏接过来,爹妈跟前各自随意地放了一盏: “爸,妈,请喝茶。” 话很自然,态度却十分强硬:爱喝不喝! 江父不太开心,自己的续弦才算是江家的女主人,儿子却给他前妻敬茶。 江杉没给他发作的机会,转身拉着司如画去给二叔两口子敬茶。 江杉母亲是个女强人,如今在米国华尔街搅弄风云。 嫁的也是个老外,这次回国,只是单纯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她属于不请自来,江家也没办法直接赶人,毕竟,掉面子。 江杉母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端起茶,安安稳稳地喝了。 司辰带着弟弟们坐在前排宾客席,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默默在心内感慨,还是我家奶奶有先见之明啊! 给八姑陪嫁一套院子。 在京都有一套自己的院子,爱怎么住就怎么住,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江杉跟父亲、继母之间的关系,目前情况不明。 虽然有江老爷子压制,但谁也保不齐有个龃龉的时候。 以他八姑的脾气,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主儿。 当然,江杉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司辰倒是一点不担心以后八姑会受委屈。 …… 酒席结束。 闹!洞!房! 大家都是文明人,闹洞房也十分文明。 首先,传统项目,啃苹果。 一根绳子吊一颗苹果,老高踩着凳子站在高处,嚷嚷: “一口苹果,一帆风顺!” 江杉身后站着的弟兄们,按着他脑袋就去啃苹果。 老高哎嘿一声,将苹果吊起来。 但是—— 江杉没亲到媳妇儿。 因为,司辰在八姑的后面,拽着衣服把人拉着往后退。 司辰哥儿几个心思也十分单纯: 想啥呢?想在我们面前亲我八姑,想得美! 老高几人一阵阵的哀叹:“哎呀!你看看你,江杉,你这不行啊!” 江杉默默鼓足了劲儿,下一口,指定得亲到! “来、来来,第二口了啊,二龙腾飞!” 江杉不用人家推,直接扑上去抱住媳妇儿。 一口下去,亲到了毛元超的小黑脸。 “八姑父,我今天没洗脸,嘿嘿!” 江杉气得剑眉倒竖! 再一看,司如画依然被司辰拽走了。 半米开外,司辰龇牙挑眉,嘿嘿嘿笑着。 老高几个急得拍大腿,嚷嚷: “江杉,你这到底信不信啊?” “是啊,把你蓝军追着我们打的气势拿出来!” “就是、就是!还有第三口啊,三阳开泰!” 江杉这一次,提前握住了司如画的双手,他就不信这个邪! 不止是扑上去亲,他直接将人往自己家怀里拽! 哦豁,牙齿磕到了宋云鹄的脑门! “哎呦!我大脑壳是不是磕坏了?八姑父,哎呦、哎呦!” 众人一看,江杉跟司如画的确是手拉手呢! 只不过中间,歪着身子卡进来一个宋云鹄,十分滑稽! 江杉一把将人拍开,皱眉:“臭小子!起开!!!” “第四口、第四口!四季平安!” 啧,没亲到! “第五口,五子登科!” …… 直到十全十美,江杉依然是郁闷的! 司辰嘿嘿笑着,带领小兄弟们大获全胜。 接下来,该他们出招了。 司辰手中举着一根长长的塑料金箍棒,悬在江杉肩膀边上,问: “八姑父,来,表示一下,婚后生几个娃?” 毛元超跟宋云鹄的手中,分别举着塑料的九齿钉耙跟降妖宝杖。 一旁的齐迹,手中是一根打神鞭,司崇手中是火尖枪。 司如画抿唇浅笑,不说话,双眸晶亮,望向江杉。 江杉默默伸出一根手指,表示:“就生一个!” 瞬间,噼里啪啦的降妖伏魔武器,招呼在江杉身上: “看不起谁呢?我们家可是有双胞胎基因的!” “就是啊!我爷爷跟大爷爷是双胞胎,我闺女儿子可是龙凤胎!” “我们八姑指定也是一次性生俩!” “八姑父,有点志向成不成?重新说!” 江杉:……-_-||行叭! “那就,生两个!”ъitv 这一次,江杉比了个耶! 司辰几兄弟噼里啪啦又是一通招呼: “公职人员,眼里还有没有公家啊!” “你还想生二胎?你咋不上天呢!” “想得美!允许你生一个就不错了!” “国家大搞计生,你干啥?带头违反?!” 江杉:┗|`o′|┛嗷~~ “听好了啊,再问你一遍!” 司辰带领小兄弟们,举起塑料武器: “八姑父,计划生几个娃娃?” 江杉坚定不移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三个!” 无论司辰几个怎么打,江杉都坚决不改口了: “就生三个,罚款交得我倾家荡产,也要生三个!” …… 闹腾到11点,大家都散了。 门一关上,江杉一把将自己的新媳妇儿抱起,就往卧室走。 司如画比他还猛,抱着脖子就下口了。 一群二小子,闹什么闹,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哼! 俩人的衣裳,从客厅门口开始,直到卧室内,一件一件扔了一地。 第336章 小八一亿美金买江杉 司如画的回门,定在第三天。 没办法,京都回龙城,着实有点远。 回程前,江杉的母亲白碧君特地找到了司如画。 五一的天气,处在高纬度的京都还有些凉飕飕的。 白碧君却穿着一条薄薄的丝袜,搭配一条过膝一步裙、一件中袖雪纺衫,脚上小高跟。 短发烫成玛丽莲·梦露同款,漂染成了酒红色。 耳朵上戴着两颗花生米大小的珍珠耳钉,脖子上也是配套的大颗粒珍珠项链。 那副女强人的气场,都快赶上撒切尔夫人了。 这一派西式做派,让她跟九十年代大街上淳朴的京都老百姓,明显区别了出来。 她约司如画在咖啡馆见面。 如约而至后,司如画则显得十分简单朴素—— 一条水洗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搭配一条米白色的蝙蝠袖毛衣。 如瀑长发随意披散下来,脸上一个超大号的墨镜。 如果身处别的地方,司如画不会这么遮掩。 这是京都,时尚娱乐荟萃的地方,能认出她明星身份的人,还是不少的。 白碧君上下打量着司如画,微微皱眉。 不过,她在看到司如画脖子上戴着的海螺珠时,眼中的不屑,遮掩不住了。 司如画当然没错过她的微表情! 海螺珠,也叫龙珠,美乐珠,贵,是因为稀有。 白碧君戴了一整套的珍珠首饰,可能都比不上司如画这一颗。 司如画能感觉到,白碧君这是嫌弃自己败家了,花了江杉的钱。 江家别看地位高,有权。 实则,都挺简朴的,并没有多有钱。 江老爷子对后辈的管控,那也是相当严格,谁也甭想乱伸手! 实话实说,江家还没司辰有钱。 因此,白碧君这副表情,司如画能清楚感觉到。 江杉当时把这颗美乐珠给司如画后,她舍不得在上面打孔。 于是,选择了一对玫瑰金的天鹅底座,将这颗珠子嵌在了那只大天鹅的身上。 旁边与他头碰头的小一点的天鹅,则是一颗红宝石。 …… “喝茶,还是咖啡?”白碧君问司如画。 “白开水,谢谢!”司如画礼貌地递给服务员一张汉蒙农民头像的十块钱小费。 大团结虽然是九六年才正式退出市场流通的。 但是,自从新版纸币发行后,大家都更加喜欢用新版的。 白碧君见司如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小地方姑娘,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她有20年没回国了,对司家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元孟县小县城。 司战没了,司家婶子一个人拉扯一大家子的人,穷得叮当响。 当年两家老人定下的婚约,司家为了攀附京都的权贵江家,居然不顾辈分,将小女儿嫁给江杉! 因此,在她的眼里,司如画嫁给江杉,本质上就是高攀! 司如画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妄想变凤凰。 白碧君不开口,只是眼神犀利地打量司如画。 司如画更是个慵懒高冷的性格,双手抱着一杯热水,慢慢喝。 “听说,你是个小明星?”白碧君一张嘴,就是不客气的话: “娱乐圈鱼龙混杂,江家会同意你继续混?” 司如画不卑不亢,软钉子奉上:“我是一名演员,一份职业而已,跟别人也没啥区别。” 意思很明确,歧视别人的职业,你也不咋地。 白碧君一噎。 她们这些所谓的欧美民主派人士,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民主、尊重、平等。 打蛇打七寸,不就是这个道理? 接下来,轮到司如画还击了:“听说,你的职业是投机的?” 白碧君立马变脸,怒道:“我一个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什么投机不投机!” 司如画冷淡地看着她动怒,慢悠悠又是一句:“那就是投机赚钱喽!” 白碧君气得手抖! 谈话陷入僵局,谁也没再开口。 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司如画放下喝完的空杯子,慢悠悠起身: “我回门时间到了,恕不奉陪。” “等等!”白碧君从身边放着的lv包包里,取出支票簿,放在桌上快速签名: “这是一张支票,金额随便你填,条件就是,离开我儿子!” 司如画忽然就被逗笑了! 她曾经拒演过的那些狗血港台剧本,内容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不好笑? 白碧君见她笑了,还以为是见钱眼开,禁不住嘟囔: “小地方来的小门小户女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司如画听到了。 呵呵! 当那张支票递过来时,司如画突然问了一句: “米利坚的支票,我能在国内兑换吗?” 白碧君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镇定地说:“当然!” 司如画点点头,示意对方把钢笔给自己。 而后,她弯腰下来,当着白碧君的面在桌上填写了支票金额。 白碧君看着司如画不停在那个叨乐符号的后面画0,又气又急: “你这女的,简直不要脸!” 司如画一直把0画到支票的边缘,直到没地方画了才停手。 她直起身,将钢笔递给白碧君,而后双手拿着支票,展示: “您数一下,确定是多少钱,免得我从您的账户里兑换不出来这么多。” 白碧君气得脸色铁青,哪里还有最初见面时的优雅与从容? “这上面写的多少钱,你怕是自己都不清楚吧?!” 司如画恬淡一笑,眨了一下眼,语气很是闲散: “不就一个亿嘛!” “不就一个亿?”白碧君气得咬牙切齿,白了司如画一眼。 她原本以为,司家的情况,司如画能填个十万二十万的,已经是顶破天了。 国内目前的物价与消费水平的确是有所上涨了,但是—— 白碧君知道,十万块,那可是普通小县城的人十年的收入! 万万没想到,司如画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 还是美金! 看过诸多狗血剧本的司如画,立马抛出经典拜金女台词: “怎么?不想给?你是觉得你儿子不值一个亿的叨乐,还是你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白碧君其实有这么多财产,但是,那是她全部的财产! “哼,你们家穷得叮当响,居然妄想从我这里抢走一个亿的美金?呵呵!” 司如画也笑了,还击:“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有什么误解?” “实话告诉你,光是我大侄子,目前资产就有这么多了。” “你觉得,我是真的稀罕你这点钱吗?” 第337章 没亿!我就是个开小卖部的 咖啡厅的隔壁卡座。 司辰跟江杉听着隔壁的动静,一个笑岔了气,一个表情复杂。 白碧君约司如画出来,是通过江杉的堂妹。 手机通讯不方便的年代,约人还做不到随心所欲。 堂妹是自家人,胳膊肘怎么可能往外拐? 堂妹转头就告诉了江杉,还问,要不要告诉嫂子? 当时,司辰在旁边,说,告诉啊,咋能不告诉呢! 于是乎,就有了眼下这副场面。 江杉起身直接走了过去,从司如画手中取过支票,撕烂,信手扔在桌上。 拉住司如画的手,江杉转身阔步离开。 被突然出现的儿子惊到了,白碧君后知后觉在后面喊着: “江杉!江杉你等等,你听我解释!” “那个女人就是个拜金女,不值得你相信她!” “江杉!你值得更好的,离开她,妈妈给你找……” “白女士,您是要给江杉找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小姐呢,还是布什家族的?” 冷不丁,司辰嘲弄的声音,慢悠悠从身后传来。 白碧君猛然回头,惊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太像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跟当年的司战,简直太像了! 白碧君跟江杉父亲结婚时,司战是他们的证婚人。 “你是……司辰?”白碧君也是猜测的。 司战这个孙子,她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我是司辰。” 司辰对白碧君的了解,也是基于前世。 华尔街赫赫有名的风投铁娘子,游走于各大家族之间,充当他们的敛财工具。 世界各国、各区域,每一次的金融危机,几乎都离不开她跟索罗斯的背后操盘。 一般人是买股票,看懂一些门道。 牛逼的人是一番操作,做空一个公司。 白碧君这种级别的,是搞破产一个国家! 司辰清楚意识到,白碧君杀回国内,可不是真的良心发现、母爱泛滥,回来弥补儿子的。ъitv 白碧君之所以进入国内市场,是因为时机差不多了,她要在金融市场里养鱼捞钱了。 江杉,就是她钓鱼各方势力的筹码。 试想,实权派江家的未来,那些国内外的资/本/家,谁不是争相结交? 名利场上亘古不变的一个牢固关系,就是姻亲! 想不到的是,司如画捷足先登,嫁给了江杉。 白碧君不心急如焚才怪! 今天,哪怕司如画提出要一百万,甚至一千万,白碧君都舍得给。 偏偏,司如画狠着呢,上来就是一个亿,美金! …… “司辰是吧,听你那位小姑说,你有八九亿的资产。”白碧君刻意试探。 司辰不按套路出牌,笑嘻嘻打太极: “我小姑糊弄你的,我就是个开小卖部的,啥亿不亿的。” 实际上,算上他黑金镇的煤矿、河西区的煤矿,还有制鞋厂、食品厂、超市百货等等。 差不多,有这么多资产了。 当然,手上现金流没有这么多,顶多五百万。 谁让他处于扩张期呢! 今年啊,他到处都在烧钱! 白碧君盯着司辰的姿态看,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怎么气场如此老狐狸?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大人物,司辰这副闲适而底气十足的感觉,令白碧君十分狐疑。 “我呢,虽然是开小卖部的。” 司辰似笑非笑地盯着白碧君,不咸不淡地说道: “可谁要是欺负我家人,我不介意让他倾家荡产。” 说完,司辰双手插兜,晃晃悠悠离开了。 白碧君居然生出一种错觉,他说的是真的。 转瞬,她又自嘲地笑了: “小县城来的乡巴佬,有什么好担心的,呵呵!” …… 车上。 司如画不说话,江杉也没敢说话。 自己跟着司辰偷么跑过来,该怎么跟媳妇儿解释呢? 司如画也有些心里打鼓,一个亿卖了新婚爱人,是不是挺不厚道的? 俩人都觉得心里有点愧疚,对不住对方。 空气十分安静。 沉默良久,俩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你……” “我……” 这一瞬,他们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歉疚。 下一秒,车内响起俩人情不自禁的笑声。 夫妻之间,如果斤斤计较,那就有计较不完的鸡毛蒜皮,生不完的气。 如果,都主动退让一步,少计较点,什么也过得去。 相视一笑,俩人十分有默契地握住了手。 司如画先开口:“行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是个干脆利落的脾气,大部分情况下懒得计较,懒得搭理。 江杉也是。 “嗯。”江杉顺势将人抱在怀里: “走,我陪你回娘家!” 司辰刚走到吉普车跟前,呜~ 一脚油门,江杉如画先走了! 只给司辰留下沸腾的尾气,一起风中凌乱的直立短发。 “江杉!!!” 司辰简直咬牙切齿。 …… 没办法,司辰花钱打车,黄色的小蜜蜂,一路嗡嗡嗡开往火车站。 司机是个神侃侃,热情得很,一口纯正的京腔,豪气十足: “甭看咱这是烧油的,一点不比三个轮子的贵!” “一口价,十块钱,包管给您送到东站,您就安心坐好了!” “看您这打扮,来咱京都谈生意的吧?” “嘿,国家现在大力发展经济,这大小老板们,遍地跑!” “远的不说,就说咱京都的老少爷们儿,那也是家家户户都出动了。” “我家算是老京都人儿,祖上也算是前朝皇亲国戚了。” “您瞅瞅,还不是出来做点小买卖,赚点糊口费!” “时代不一样了,大家都是老百姓,嘿嘿!” “您再瞅瞅那外面的大广告,亚运都要举办了,那申办奥运还会远吗?” 司辰在人家师傅的嘚吧嘚里,看着窗外一幕幕飞逝的老京都场景,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九零年的京都,繁华刚起步。 大街上跑着面的,大发,夏利。 人力三轮车也不少,人们上下班的主力交通工具,还是二八大杠自行车。 也有部分人骑着摩托车。 追求时髦的女士,还有踏板摩托车,很是新鲜。 路边的公交站牌,已经有大幅玻璃广告画了,是移动通讯的。 这年头是1g网络,广告上面的发哥,手中拿着大哥大,帅得掉渣。 旁边还有一幅广告画,是珠宝首饰的,美女是港星,青霞。 正此时,司辰的大哥大响了,接起来,是江杉: “我们坐下一趟列车,那边有苏方高级别专家到访,优先他们去往龙城,你别急,慢慢晃过来,啊?” 第338章 太姥爷送你一把“沙漠鹰” 司辰的大哥大漏音,加上他就坐在副驾驶。 哦豁! 司机师傅听到后,试探着问: “那啥,哥们儿,您瞅我这大大的车上,就您一人。” “这去往东站呢,远巴巴还得二十公里。” “我呢,出门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路上我就顺路捎几个人,成吧?” 北方男人好面子,脾气硬,人家能把话说这个份儿上,已经相当客气了。 不打招呼直接捎人的司机多了去了,还不是不能把人咋样? “您捎吧,别耽误我火车就行。”司辰也给人家面子。 男人嘛,相互给个面子,啥也好说。 一路上,司机也拿捏着劲儿,顺路就捎,不顺路的人也不带上刻意绕。 非常能说一哥们儿,嘚吧嘚,给司辰乐呵呵解了一路的闷儿。 抵达东站时,司辰拿着大哥大给江杉拨过去。 唉! 没信号! 怎么都没信号! 给司辰气的啊! “辰哥!我们在这里呢!”毛元超的声音,远远响起。 司辰循声望去,但见自家表弟站在江杉那台吉普车上,冲着自己挥手。 这年头的东站其实并不大,客流量也不多,货运倒是繁忙。 司辰赶紧跑过去,但见—— 司如画在副驾驶睡着了,江杉坐在驾驶座,手中还捏着一部大哥大。 一旁的绿荫下,齐迹、司崇在吃雪糕,宋云鹄蹲着眯眼抽烟。 毛元超从车顶上跳下来,嘴里叼着一根烟,问: “辰哥,你那大哥大,咋打不通呢?” “害,别提了,没信号!”司辰有点泄气,回过头,问: “虎子,你给哥买的啥手机啊,信号差得要死!” “辰哥,那信号行不行,不是大哥大的问题,是没信号塔啊!”宋云鹄弹飞烟头,吼吼: “走了、走了!” 原来,一群人都在等司辰,因为临时又改计划了。 “小姨夫说了,不等火车了,咱们自己开车回去。”毛元超拉开吉普的门,就要上去。 “等会儿!”司辰有点头大:“咱们一群人,都上这车?” 江杉发动车子,说道:“挤一挤呗,你电话要是能打通,我们就不等你了,会让你直接回我家。” 转而,江杉又笑着揶揄:“你那啥破玩意儿大哥大,快换一台卫星电话吧!” 司辰被逗乐了,问:“卫星电话是那么容易搞到的,来,你给我搞一台!” 江杉嘿嘿一笑,提醒:“你身边有个司寅,那是摆设吗?” 司辰点点头,再点点头,卫星电话,是吧?呵呵! “哎呦,小老板们,这是需要坐车啊!” 那面的师傅居然没走,晃晃悠悠开了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上车、上车,按人头算,一人十块钱,童叟无欺!” 就这样,司辰带着四个表弟上了面的,给人家留出二人世界。 回到江家。 司如画的回娘家,变成江家两台吉普,将他们一群人送回去。 …… 司老太去会老友了,司辰专职带娃。 颜立夏生日的前一天,刚好周六。 司辰带着媳妇儿跟孩子们,一起去北城大学玩。 最主要的,他要找司寅,搞两台军工科技的卫星电话。 一台自己用,一台送媳妇儿生日礼物。 北城大的超市从今年开始,进入盈利状态了。 一个原因,是这边生源在增加。 另一个原因,是大家发现学校的东西更便宜,质量又好,买东西都在学校买。 马上两岁的小崽崽们,体能跟体重都比一般两岁的孩子要强许多。 尤其小圆满,身高都窜到95㎝了! 体重倒是比较稳定,35斤徘徊。 大概,是到了抽条子的年纪。 司辰把娃娃们放在超市里,就去找司寅了。 颜立夏一边查账一边看着孩子们。 实则,随便他们跑,反正安全,又不怕丢。 小平安到处在找玩具区域,奈何,这边根本没有玩具! 小圆满倒是安静,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 她从毛茸茸的熊猫书包里,哗啦,倒出来一堆黑色的零部件。 金属掉落水泥地的声音,引起了货架隔壁一位白发老爷爷的注意。 一生与枪械为伍,他太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的声音了。 白发爷爷转过货架,就见袋装零食的货架下,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女娃娃。 小女娃头上扎着两个揪揪,可爱又专注。 她的手中,正在忙活着拼凑一把手枪。 白发爷爷觉得十分有趣,就站在货架旁,静静看着。 他惊异于小女娃手上的力量,居然可以安装一把手枪! 并且,步骤都对! 这可太有意思了! 然而,小娃娃手中的零部件还是不够,一把手枪,只安装了半边上去。 但是,一点不妨碍她举着半只枪冲着天花板响亮地喊: “咚!叭!” 突然,一个小男娃一阵风似的,从白发爷爷的身边跑过,焦急喊道: “妹妹,我们家这个超市,没有车车,没有玩具!” “我们走,找妈妈,爸爸骗人!” “让妈妈打爸爸,爸爸坏蛋!” 小男孩的脸转过来的一瞬,白发爷爷脸上的慈爱笑意,蓦然僵住: “桥桥!” 这个小男孩,跟他的儿子颜桥,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老人手中拎着的一袋江米条,吧嗒,掉落地上。 声音吸引来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小圆满满脸的戒备,举着枪指着白发爷爷,威胁: “谁?站住!我会咚叭!” 小平安是个活泼的社交牛逼症儿童,哒哒哒跑过来,捡起地上的江米条,双手举高高: “给!给你!出口结账哦!” 白发老爷爷忽然被逗笑了,蹲下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我叫小平安!” 奶娃娃扑闪着琥珀色的大眼睛,转身,指着举了半只枪的小圆满,介绍: “这是我妹妹,满满,小圆满,这是我爸爸的超市!” 小圆满仍然一脸戒备,责怪: “安安,笨蛋!他是坏人!” 白发爷爷似是想到了什么,无奈挑挑眉,捡起地上的江米条零食袋,问: “我有江米条,谁想吃?” “我!”小平安对甜食没什么抵抗力。 “爸爸说,坏人,不能吃!”小圆满其实非常喜欢零食,但是,她戒备心很强。 白发爷爷撕开袋子,取出江米条,递给小平安一根。 万万没想到! 这家伙懒到手都不接,直接伸长脖子过去,张嘴咬了一口,一脸的满足。 小圆满嘴嘴动了动,生气了,举着半只枪: “坏人!咚、叭!” 白发爷爷席地而坐,从后腰取出自己的配枪,一把非常小巧的手枪,递给小圆满,哄孩子: “小妞妞,太姥爷送你一把‘沙漠鹰’,你试试拆解它。” tν 第339章 孩子,很高兴能见到你 颜立夏在超市前门的收银台边上坐着,查账。 隐约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在说话,似乎还有一个龙城本地口音的老人。 具体在说什么,听不清。 通用国语是五五年才规范了进行全国推广。 因此,打鬼子时期来我国的外国人,基本上是到了哪个地方久居,学会的就是哪里的方言。 萨拉夫斯基扎根龙城二十年,一口龙城本地话,说得十分溜。 他坐在地上,跟两个小娃娃一起吃江米条,说着悄悄话。 “娃娃们,今年几岁了?” “我一岁十个月!满满也一岁十个月!” “妈妈叫啥子名字?” “妈妈叫立夏!” 萨拉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神色满是了然。 当年那个孩子,竟然活了下来,颜桥没白等。 “那爸爸叫啥子?” “爸爸叫、叫司辰,没有奶奶,没有爷爷,有太奶奶!” 小圆满正在拆解那只通体金灿灿的沙漠鹰,十分警惕地撵人: “走!你走!闭嘴!” 但是! 枪,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不会还回去滴! 萨拉被小崽崽推了一把,感受到了,小妞妞这手劲儿,是真的大! 难怪,能拆解安装1kg的手枪。 不过,萨拉这只沙漠鹰,重量1715kg,044口径,后坐力巨大。 小圆满使出吃奶力气,都搞不定。 但她不放弃,直接将枪装入自己的熊猫背包。 一手拽着背包,一手推搡萨拉,让他走。 “小妞妞,你拿了我的枪,好歹再聊一聊嘛!”萨拉有些哭笑不得。 小平安捡起地上的江米条,财迷属性展露无遗: “太姥爷,给你,那里、那里是后门,结账哦!” 萨拉:……-_-||啊?这! …… 颜立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放下本子过来了: “安安,满满?” 后门的收银台,开在北城大内部,经常有人来买东西从后门结账走人。 颜立夏不做他想,走过来后,却有点怔愣: 怎么是个外国人? 头发雪白的老人,身高大约一米八,微胖。 可想而知,年轻时身高更高。 人老了,身体机能退化,骨骼也会萎缩一点。 “您好,请问需要买点什么?”颜立夏用英语问的。 萨拉不知想到了什么,用俄语回复:“一袋小零食。”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半袋子江米条。 颜立夏顿时尴尬了! 因此,她儿子的手中,还举着半根江米条,在啃。 闺女的嘴巴上,也沾着江米条上面的白砂糖。 “抱歉,我给您重新换一袋!”颜立夏说的俄语。 她上初中时,学校教的是俄语。 后来,到了高中又临时改成英语。 颜立夏智商高,还过目不忘。 因此,她两种语言都能正常使用,普通交流无障碍。 萨拉原本想说不必了,可他想跟孙女以及娃娃们多待一会儿,便点点头。 颜立夏快步走向零食区,拿了一袋江米条在手。 某种可能,被她猜测到了。 可是,不敢信! 颜立夏有些喉头发涩,捏着江米条透明袋子的手,禁不住越来越紧。 …… 司辰从司寅那里弄来了两部卫星电话,还特地放在不起眼的零食纸箱里。 他想着,明天给颜立夏过生日,送个大大的惊喜! 从前门进来后,只看到收银台上的进销存账本,没看到人。 “咦,我媳妇儿呢?”司辰问收银员。 收银员是附近村镇招来的小嫂子,勤快,机灵。 她连忙指着后门的方向,说道:“老板娘去那边了。” 司辰放下东西,往后门绕去。 路过零食区时,发现颜立夏站在货架边,手中捏着一袋江米条,在发呆。 “立夏?”司辰轻声唤她。 颜立夏没回答,只是慢慢回了头,脸色很委屈,眼中包着一包泪。 司辰皱眉,心下有些着急,连忙快步走过去,问: “咋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颜立夏摇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见司辰走过来,她便贴到他怀里,埋首,好半晌都不吭气。 司辰把人抱住,刚想问什么,但听—— “小圆满,沙漠鹰不是这么拆的,要从这里开始……” 沙漠鹰? 司辰心下一惊,循声望去。 透过货架的缝隙,他看到后门的收银台旁边,一个蹲下来的军绿色身影。 看不到全貌,对方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还一口龙城话,司辰还以为是北城大的老教授。 这里有些老教授,是他爷爷跟奶奶的老友。 就算退休了,也被返聘了回来。 没办法,论实战经验,他们是真正的大佬! 他们认识小圆满,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国内哪来的沙漠鹰? “我好了。”颜立夏平复好情绪,吸了吸鼻子,长舒一口气。 重新拿上一袋江米条,颜立夏拉着司辰往出走。 待到看到那白发爷爷时,司辰蓦然呆愣! 萨拉夫斯基! 与苏方关系回暖后,九零年,萨拉夫斯基作为第一批专家代表团,正式来访,进行交流。 前两天,司辰跟江杉都必须让道的专家,正是他! 颜立夏已经收拾好情绪,浅浅笑着,将一袋江米条递给萨拉。 “您要的江米条。”颜立夏这次是说的国语。 萨拉将注意力从孩子身上收回,递过来一张十块钱,说道: “不用找了,包含小费。” 一袋江米条其实很便宜,才一块钱。 萨拉递过来的十块钱,版本很老,市面上已经不流通了。 能看出来,他这钱,应该是当年在龙城时,用剩下的。 这次回来,相隔三十年! 那张纸币,颜立夏跟司辰都没戳破,收银员机灵,更是不吭气。 人老精。 萨拉也感觉到了颜立夏情绪不对。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司辰,自顾自呢喃: “像!太像了!” 而后,将视线挪到颜立夏的脸上,笑得有些苦涩: “孩子,很高兴能见到你,再见!” 说完,他又慈爱地摸了摸小平安、小圆满肉嘟嘟的小脸,说再见。 小圆满依然警惕地望着人家,小平安自来熟,已经用上了飞吻: “再见,太姥爷!” 萨拉转身,竟是有些步履蹒跚。 颜立夏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没绷住,掩面低泣。ъitv 司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别怕,会再见到的,双方关系也会越来越好,信我!” 第340章 颜桥想念闺女都想疯了 萨拉夫斯基出门后,等候着的戎装士兵,又寸步不离地跟了上来。 司辰看着那六名苏方士兵,禁不住微微皱眉。 萨拉,是苏方的轻武器制造泰斗,真正的一生只为国家。 他的戎装胸前,挂满了各类勋章。 可以这么说,在苏方,轻武器领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更大佬! 他是,走哪里都有专人保护的级别。 哪怕已经退休了,居住的农场周围,都驻扎着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只对苏方的最高领导汇报。 萨拉太具价值了,任何一个国家,都想据为己有。 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苏方机密。 毫不夸张,当今世上,最先进的轻武器,在苏方。 掌握核心技术,且,还在不断改进开拓的人,依然是萨拉。 司辰看着闺女手中的沙漠鹰,心底顿时都了然。 沙漠鹰不是苏方的武器,所以,萨拉才敢给小圆满。 不然,萨拉身边的戎装士兵,保护他的同时,也会记录下来他的一言一行。 …… 萨拉一路走回某间会客室,鼻头红红的,眼圈也红红的。 原本挺拔高大的身躯,竟是微微有些佝偻。 司老太正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吸溜红茶。 见他回来,乐呵呵地问: “江米条买到没?正宗不正宗?” 萨拉满眼感激,满嘴跑黑话: “很正宗,是当年的味道,很惊喜!” 说着,萨拉把江米条的袋子打开,跟老友一起分享。 司老太抽出来一根,跟萨拉碰了碰江米条,别有深意地笑道: “老伙计,敬友谊!” 萨拉的眼里,顿时收势不住。 “你看看你,大老爷们儿,还是那么爱哭!”司老太戳他胳膊一下,嘲笑: “矫情不矫情?你说说你!” “自己设计出了这个世上最好最先进的轻武器,结果哩?” “你见天儿地喊着,我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 “干脆,给你颁发一个诺贝贝和平奖,咋样?” 没想到的是,萨拉当真了,抹一把泪,点点头: “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期盼有生之年能拿到!” 司老太:……-_-|| “滴你嘴里点哈喇子,你居然当米汤喝!” 萨拉听完,瞬间又悲伤了! “行、行行!甭哭了,江米条,要给颜桥带回去一些吗?” 萨拉闻言,知道这意思是: 颜立夏跟孩子们,你要不要让颜桥知道。 这些年来,苏方跟我方无往来。 萨拉跟颜桥又身份特殊,因此,两边消息根本不敢互通! 萨拉那边,也无法送消息出来。 哪怕这一次,萨拉受命带团来了,但也只是来了。 这一次双方的技术交流,其实非常局限,走走过场而已。 萨拉也好,司老太也好,他们都在观望,等一个安稳的契机。 不然,两边贸贸然相认了,万一后续情况有反复,咋整? 司辰虽然知道双方会越来越好,但是! 九一年十二月,还有一个解体! 司辰知道萨拉最终是俄方的,可是,颜桥呢? 在司辰的记忆里,完全搜索不到颜桥这一号人。 如果,颜桥也像萨拉一样举世闻名,那为什么会完全销声匿迹了? 解体后,颜桥归属哪一国了? 那个国家,与我们是敌是友? 为了媳妇儿与孩子的安全,司辰一点都不想冒险! …… 提起颜桥,萨拉的态度有些感慨: “颜桥这些年,想念江米条都想疯了。” 司老太闻言,咬江米条的动作一顿,视线也停顿在萨拉脸上。 见他一脸的难以言喻,司老太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但听,萨拉十分隐晦地说道: “颜桥当年吃了很多苦,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想念龙城的江米条,无时无刻。” “这些年,他都没再吃过。” “一心一意想要回龙城吃江米条。” “为了你们好,还是算了,不给他吃了。” “我会尽量约束他,不让他回龙城。” 司老太完全听懂了! 颜桥回去后,没娶妻、没生子,一心惦记着接自己的闺女回身边。 如果让颜桥知道了颜立夏跟孩子们都好好的,那么—— “成,我明白了,不能给他吃!” 司老太笑意很浅,跟萨拉一起,慢慢分享一袋江米条。 屋内,除了苏方的随团专家,还有司青柏、梁满仓、樊军生、司寅等人。 司青柏听懂了全部内容,但他没有太多的表情,四平八稳。 梁满仓有点一知半解,大概猜到了。 樊军生是个大老粗,只沉浸在对颜桥的吃醋里面: 哼~来一个试试!老子一定揍死你! 司寅也听懂了,她只在乎一点: 你敢抢我儿砸?你试试看! …… 超市角落的办公室里,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圆满,明明像个可可爱爱的芭比娃娃。 然而! 她却随意地坐在地上,吭哧吭哧拆沙漠鹰。 沙发上,司辰怀里抱着颜立夏,正在柔声低哄。 小平安是个小大人,也凑上前,不停安慰: “妈妈不哭,安安给你呼呼!” 说着,小肉手给颜立夏擦泪,还去亲亲她的脸颊。 “哎!男子汉大丈夫,动口不动手!”司辰把儿子的脑袋扒拉开。 小平安没皮没脸地笑,一双桃花眼分外狡黠。 他得寸进尺,坐到了妈妈的怀里,小手手搭在妈妈肩膀上,轻轻拍着哄人。 颜立夏破涕为笑,回身,将儿子抱住,情绪好了很多。 司辰十分挫败:“媳妇儿,明明我哄你那么久,哎、哎哎!” 眼瞅着,儿子在颜立夏的脸颊吧唧一口。 “嘿!你个臭小子!”司辰不甘示弱,也在媳妇儿另外一边脸颊,香了一个! 小平安嘿嘿嘿坏笑,指着小圆满,说道: “爸爸去抱妹妹!” 司辰无奈!╮(╯▽╰)╭ 他们家就是这样,为了寻求平衡,每次都是这么个方式收尾。 司辰走过去,将闺女抱起来,嗔怪: “萌萌哒一个软糯小妞妞,一天天的,抱着个枪不撒手!” “爸爸还指望你是个贴心小棉袄呢,你这是天生立志要做爸爸的钢铁铠甲,啊?” “满满,这枪太重了,你太小,拆不开!” 小圆满反手递给司辰,命令: “爸爸,拆!” 司辰接过来,将那把枪拆解开。 “卧槽!怎么弹匣也在里面!”司辰头皮顿时一炸! 虽然,枪上了保险,以小圆满手上的力量也开不了枪,但就是后怕。 沙漠鹰,别看小小一把,威力巨大! 毫不夸张,体重不过80公斤,打这枪,一般压不住。 你再好的枪法,也不见得能打准,谁让后坐力太强呢! 与其说这是手枪,不如说这是猎枪! 一般手枪50米射程,这枪200米! 机械东西,要有足够的动量才能发射更远的距离。 既然有很大的动量,那就注定了反方向的作用力也是同样的大,也就是后坐力。 司辰将那弹匣打开,里面是8颗子弹,金灿灿的。tν 最后,却掉出来一个小布条,上面是一行数字—— 8:00—10:00 后面紧跟着一串卫星电话号码。 第341章 吃到军工的第一口蛋糕 北城大学分为新校区、老校区。 两个校区之间有一座火车站,客运是次要的,军工货运才是主要。 萨拉见完老友,下午就要回京。 司老太跟着他们一行人,一路进入火车站,送行。 司辰跟颜立夏分别抱着崽崽,站在车站外的土丘丘上,送别。 萨拉这种级别的人出行,车站是要戒严的,专列,没有旅客能一起进站。 两个奶团子,第一次看到火车与轨道,非常激动: “火车!轨道!妈妈看,大火车!呜、呜呜!” “爸爸,满满开火车!满满要火车!买!” 司辰:……-_-|| “闺女,火车太贵,爸爸买不起。” 小圆满抱着沙漠鹰,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下,说:tν “满满找大霸霸,买!” 司辰听得炸毛:“叫姑姑!那是爸爸的表姐,你应该叫姑姑!” “叫大霸霸,给满满咚叭!”小圆满很执着。 司辰简直一脸的黑线! …… 远处的站台上,火车缓缓进站。 萨拉挨个跟大家握手道别。 最后是司老太,萨拉俯身,抱着老友,贴面礼道别: “姬妹子,谢谢你!” 司老太瞬间变脸:“哎!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带姓!” 感性老头萨拉,眼圈又是红红的,笑道: “谢谢你,大妹子!” “这还差不多!”司老太拍拍他肩膀,挥手道别: “珍重!指不定,过段日子你还能来呢!” 萨拉长长吐出一口气,勉强一笑:“希望如此!” 说完,萨拉望向司辰这边。 北城大这座火车站,很早就修建了。 原来老校区时候,肩负的主要是货运,车站附近的环境,萨拉十分熟悉。 只是后来新校区要修建,顺便,就把这座小型火车站包围了进来。 萨拉看到司辰一家四口时,欣慰地笑了。 没有挥手道别,只有远远的一眼。 司辰回看媳妇儿,见她又是泪眼婆娑。 隔辈亲,不止老人亲孙子、孙女。 血缘这东西,有时候很奇妙! 司辰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揽着媳妇儿,郑重说道: “别难过,情况好一些了,我带你去莫斯喀探望老人家。” 颜立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当这是一句安慰,没回应。 …… 两个小崽崽对火车迷之喜欢! 一下午的时间,司辰带着媳妇儿、抱着娃娃们,坐在土丘丘上,看火车。 娃娃们极有耐心,哪怕等半个小时才能等来一趟火车,也要坐这里等着。 火车一来,娃娃们大呼小叫,激动得手舞足蹈。 看火车神马的,简直不要太有趣! 颜立夏的伤感情绪,被娃娃们一闹,瞬间消散。 五月的午后,坐在槐花树荫下,吹着徐徐而来的凉风,闻着槐花香,司辰心满意足。 没多久,司老太过来了,传话:“司辰,虎妞喊你过去一下。” “找我?”司辰有点诧异,顺手将小圆满递给奶奶。 下了土丘丘,看到司寅正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大长腿随意地搭在车前。 司寅站在186㎝的司辰跟前,虽然看着矮,实则,她净身高有178㎝ 什么维密超模,也就这样了。 司寅自小就入伍,上大学也是从部队考进去的。 因此,别看她一个姑娘家,一身腱子肉,力量感十足。 平时训练,队友们跟她对抗,单纯就力量而言,也没几个人能赢她。 比如,此刻前面开车的赵铮,还有后面一脸幽怨的司崇。 每天活在被司寅支配的恐惧里。 司辰一过来,司崇就跟瞧见救星一般,眼睛一亮: “辰哥!今儿个周六,你超市是不是很忙?你看我,还有赵铮,我们免费给你……哎呦!” 司崇吃了姐姐一个爆栗子! 司寅胳膊长腿长,臂展向后伸去,就能打弟弟。 前面开车的赵铮,趴在方向盘上嘿嘿嘿笑,回头,打招呼:“辰哥。” “赵铮?这周六日的,你们跟司寅上哪里去?” “去山里的基地,有一款狙击枪需要改进一下……”赵铮突然闭了嘴,意识到这是机密。 “也没啥,就、就去爬个山,哈哈!”赵铮尴尬地笑。 就这,还止不住地偷瞄副驾驶的司寅,十分畏惧的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小绵羊。 司寅面无表情,就当没听到。 司辰不免觉得好笑! 后山,差不多被挖空了,里面就是秘密基地。 不过,身为大二的学生,赵铮能被司寅如此青睐,的确说明了有能耐。 高科技的东西,需要高智商的人来完成,这是肯定的。 数理化不好,你想干武器设计与制造,开玩笑呢? 最基础的,勾股定理不会,难道凭感觉玩大炮? 后排,司崇接话抱怨: “爬个屁的山!我姐就是逮你去山里当免费的劳工!” “人家那些有编制的,好歹发工资。” “咱俩只是个学生,跟去干啥?白劳动!” “那山里,要啥没啥,不说零食了,就连食堂的饭菜都巨难吃……哎呦!” 司崇又被打了! 司寅回头,对司辰说道: “送一批好吃头进山,找后勤部结账,找我签字。” 司辰高兴了,哎嘿,来生意了啊! 司寅又说:“政策有调整,我这边的兵不搞生产了,你准备准备材料,把那些轻工业的兵工项目接手过去。” 司辰脸上的笑意,用三秒钟才完全绽放开: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成!” 司辰突然明白过来,萨拉来了一趟,上面从决策层就做出了重大调整: 北城这里既然是兵工厂,那就要成为真正的高科技兵工厂,制造高科技武器! 至于那些轻工业的项目,制服、鞋子、帽子、日常用品、家具、柜子、被褥、四件套等等。 移交出去,给民间企业! 上一世,司辰九六年才陆续拿到这些项目的生产权限。 那时,这些项目都是零散分开的,在七八个小企业的手中。 司辰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整合到自己手中。 那是因为他上一世起步晚,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九二年他才开的火车站超市,九六年能有那个实力,已经算是发展快速了。 这一世,他起步早,九零年,完全有能力吃到军工第一口蛋糕! 第342章 爷爷,我爸爸还好吗? 司辰整合资源的速度很快。 三天,不止是材料提交上去给批复下来了。 就连工人都招聘好了。 女工是从北城县招聘的,有县城里的人,也有周边乡镇上的。 制鞋厂完全上了正轨,有张富贵坐镇就行。 这边工厂的事宜,全权交给了朱彩屏来处理。 司辰负责大方向,朱彩屏执行并抓细节,财务方面,直接从制鞋厂调派的。 这边的纺织厂、制衣厂、制鞋厂、家具厂等等,被司辰一次性接手过来,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制鞋厂他自己就有,因此,军需物资直接交接过去,那边进行生产。 这边的制鞋厂被他合并到制衣厂了。 其实,这些厂子里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军方使用。 这么说,当年为了响应公家的“自给自足”政策,很多部队都是有这类型工厂的。 甚至,有的工厂还会随着部队迁移。 但是! 生产的轻工业产品,不止是自己使用,也会对外销售。 当年,市场上那么多橄榄绿的衣服、鞋子、挎包等等,基本出自这些工厂。 其中,非常著名的,有鲁省的3520工厂。 司寅这边只是有幸,成为了中州省第一批进行改革的军队,全力以赴抓枪械制造。 九零年,国内大部分军队都还是自给自足状态,种田的也有。 没办法,当年的我们,到处都缺小钱钱~o(╥﹏╥)o~ …… 莫斯喀跟龙城有时差,五个小时。 对方的8点到10点,龙城恰好半夜3点。 颜立夏第一次给萨拉拨卫星电话,很紧张: “司辰,你来拨!” 她将电话递给自家男人。 司辰这些天忙到飞起,其实非常困。 但是,媳妇儿跟外公情况特殊,他得迁就。 司辰睡眼惺忪把电话打过去,等待对方接起。 很快,对面传来萨拉压抑着激动的声音: “喂,孩子!” 司辰将电话递给颜立夏,轻声说道:“通了。” 颜立夏明显也有些紧张,双手握紧电话,轻声道: “喂,我是立夏。” 对面沉默了三秒,轻声笑道: “嗯,我知道,孩子。” 颜立夏开心地笑,起身,走向窗口: “您在那边还好吗?” “一切都好,古稀老头的退休生活,有农场、有护卫、有猎枪,还有一大堆设计图与枪械零部件,哈哈哈!” 萨拉是个有趣的老头儿,自嘲,却不失幽默。 颜立夏也在这边轻声笑着。 “娃娃们都睡了吧?”萨拉问。 颜立夏蹑手蹑脚走向隔壁司老太的卧室,轻声说着: “娃娃们喜欢跟着太奶奶睡,给您听听小平安的呼噜声。” 说着,颜立夏将电话凑到酣睡的儿子跟前。ъitv 司老太瞌睡少,再加上警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因此,颜立夏推门进来时,她就醒了。 黑暗中,她继续装睡,没吭气。 电话那边,萨拉也很安静,听着小平安的呼噜声。 少许,颜立夏把电话拿起来,出门。 “小圆满睡觉很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话说完,萨拉突然提醒: “带娃娃去医院检查一下,有可能是腺样体肥大。” 颜立夏一愣,下意识问:“您怎么知道?” “你爸爸小时候就这样,他是我一手带大的。” 萨拉说完,半晌听不到颜立夏回话。 “立夏?咦?信号不好?不应该啊,我用的加密频道,那也是卫星……” “在,有信号,能听到。”颜立夏连忙回应。 “哦,那就好。” 颜立夏斟酌了一下,鼓起勇气,问: “关于……我爸爸,他好吗?” 这一次,换萨拉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彼端的人没回话,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少许,砰! 这是枪响! 颜立夏急了,嗓音拔高:“爷爷,您怎么了?” 她已经回了卧室,司辰被这一声惊醒,蹭一下爬起来,问: “谁?咋了?谁咋了?” 颜立夏很慌,双手握着一只眼镜盒一般大小的卫星电话,坐到司辰跟前,嗓音带着哭腔: “有、有枪响,司辰,爷爷那边有枪响!” 司辰的瞌睡顿时飞了! “别急,你先别急,爷爷那边有一支军队在保护,不会有事的!” 很快,电话彼端传来萨拉爽朗的笑声: “哈哈!我猎到一只肥兔子!” 司辰:……-_-||吓死个人! 颜立夏则是一脸的虚惊,幸好没事! 萨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时间点,我会出来打猎,活动活动,他们不会跟着我。” 司辰俩人顿时了然,指的是那些护卫的兵。 “孩子,不能通话太久,会被追踪到,我只能接电话,明天你再给我打。” 不等颜立夏回应,萨拉又开心地说道: “我很开心听到你喊我爷爷!” 颜立夏心下一颤,软着嗓音轻声唤道:“爷爷。” 萨拉十分开心地应下:“嗯,乖孙女。” …… 大清早,小平安起床,喊: “妈妈!要妈妈抱!” 颜立夏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次卧,抱儿子。 顺手,她将卫星电话放在了床头。 “早上起床要去厕所尿尿一下,好不好?”颜立夏哄儿子。 “好,安安站着嘘嘘~” 说话间,颜立夏抱着儿子出去了。 小圆满被吵醒了,扎过小辫儿的头上,顶着两撮呆毛,人也是怔愣的。 一秒后,她忽然想起什么。 小家伙慢悠悠从被窝里抱出来一把沙鹰,金灿灿的。 忽然,小包子的脸色一沉,嘟囔: “不对,好轻!” 她努力晃了晃,生气了,怒吼: “爸爸!满满,咚叭,子弹呢?” 司辰在卫生间刷牙,一点不敢面对闺女的怒火。 颜立夏站在一旁嘿嘿嘿地笑,轻声说: “信不信,她会冲过来打你,哈哈哈!” 小平安嘘嘘完,自己胡乱搂起来裤子,跑过来喊: “刷牙!刷呀刷!安安要刷牙!妈妈,安安要刷牙!” 卧室里,耷拉着瑞凤眼的小圆满,噘嘴生闷气。 蓦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枕头边上躺着的卫星电话。 小家伙有样学样儿,拿起来一通乱按,放在耳边: “喂,大霸霸,满满的枪,没子弹!” 电话被接通了,彼端沉默了一秒,一个男人悦耳的声音传来: “小娃娃,你有枪?” 第343章 满满跟安安不是一个品种 小圆满听对方的声音有点陌生,警惕地不开口了。 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带着点诱哄: “不喜欢别人叫你小娃娃?那好,我叫你大老虎,好不好?” 小圆满眼睛一亮,明显是对老虎感兴趣,纠正: “不是脑虎,是嗷呜!” 对面的人似是觉得很有趣,低声笑了: “好,小嗷呜,告诉我……” 小圆满严肃地纠正: “是大嗷呜!” 对面的人爽朗笑了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嗯,大嗷呜,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圆满十分认真地回道:“大嗷呜!” 对面听筒里,隐约传来一个声音: “桥,你在跟谁说话?” 男人淡淡回复:“一个朋友,谈点生意,我的那份炸酱面少放辣酱!” 紧接着,他又继续逗娃娃,语气放软: “谁拿走了你的子弹?” 小圆满不吭气。 他很有耐心,又问:“是你爸爸吗?” 小圆满还是不搭理他。 狡猾的男人,立马站在娃娃的立场,声讨: “爸爸嫌你小,怕枪里的子弹伤到你,所以就拿走了是不是?” “虽然站在大人的立场,这样是在保护你。” “可是,那东西是属于你的,他拿走了,他讨厌,对不对?” 这一次,小妞妞绷不住了,重重“嗯”了一声。 “满满,洗脸洗手手,吃饭饭了!”颜立夏说话间,走了进来。 小圆满立马将电话藏到被窝里。 颜立夏早看到了,好笑地扑过来拎人: “又乱动妈妈的电话啊?快点还给妈妈!” 说话间,颜立夏手伸到被窝里翻找。 小圆满生气了,大吼:“颜立夏!住手!” 肉团子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将被窝里的电话压在身下。 待到颜立夏将娃抱起来,取出电话时,早已挂断。 …… 经过半个月紧锣密鼓的安排,司辰北城这边的工厂,顺利投入生产。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低调,连开业典礼都没办。 司辰刻意打的擦边球,要让外界觉得4599兵工厂,还是公家的。 无论哪个年代,军工品质,都是一张王炸招牌! 原来的经销商们,继续在这里批货,司辰一个没动。 相反,他还要招商更多的经销商。 因此,制鞋厂那边已经培养成熟的正规销售团队,司辰分了一批到4599厂。 同时,他还要求销售部经理进行队伍扩充。 这年头,龙城还没有人才市场,因为毕业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包分配。 只有少部分自费上学,比如宋添锦; 或者是像二姑家的齐迹、读完研究生再攻读医学博士这样的,继续教育需要自费。 一般学生,都是等待分配。 后来,不包分配了,人才市场才被建立,搭建起毕业生与企业之间的桥梁。 因此,司辰的这支销售队伍,基本来自熟人介绍。tν 有时候,问题也容易出在这里。 大企业里有一条规矩,夫妻不能在关联岗位上班,亲属也不能。 为什么? 因为容易相互之间勾连,做一些损害企业利益、中饱私囊的事。 当然,不熟悉的人之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容易因为利益勾连起来。 勾连,无论在哪个企业,都无法避免。 可亲友之间,勾连关系更加容易形成,也更加稳固。 司辰也执行了这一条规则,尽量拆分团队内的勾连。 因此,他才将销售团队里的人,挑选着拆分到了北城这边。 …… 这天,周日,大清早。 司辰带着媳妇儿跟娃娃们,来到北城这边。 司老太没事干,也跟过来玩。 孩子们跟太奶奶一起,坐在火车站旁边的土丘丘上,看火车。 一辆货运火车缓慢进站,小平安很是激动: “火车!火车上有好吃头!啊呜!” 曾孙孙的想象力,总是令司老太叹为观止: “火车上还有啥?” “有面包!有蛋糕!有葡萄!还有大西瓜!” 小家伙说着,舒展开小胳膊,比划了一下。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亮晶晶说道: “托马斯!火车头是托马斯,哈哈哈!” 此刻,他的手中就捏着一个电动玩具,托马斯火车头。 《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是八四年的动画片,国内引进也比较早。 一季一季的托马斯,是历经多年的制作才达到几百集的。 不过,托马斯这个品牌,早年国内并没有。 那些国外的儿童品牌玩具,司辰这边的工厂,已经开始生产了。 男孩女孩的都不计划放过! 此刻,小平安手里的托马斯火车,其实是第一批样品,检验合格,可以批量了! 嗯,自家产的。 “哈哈哈!”司老太觉得曾孙孙甚是可爱,禁不住额头顶了顶娃娃的额头。 小平安得到夸奖,开心得一跳一跳的,往太奶奶怀里扑。 冷不丁,小圆满来了一句: “托马斯,冒烟,大火车,有线。” 司老太听懂了,托马斯是蒸汽火车头,这里的是电力火车。 “满满,你觉得大火车上面有啥?”司老太转头问另一边坐着的小圆满。 小妞妞抱着那把金灿灿的沙鹰,一脸严肃: “车厢。” 小家伙极其务实! “哈哈哈!车厢里有啥?”司老太算是彻底看懂了,这俩娃娃根本不是一个品种的。 “车厢,有太姥爷。”小圆满很认真地望着已经开进站的火车。 司老太将娃娃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 “嗯,太姥爷还会再来的!” 小圆满也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太姥爷,给满满子弹!” 司老太再次禁不住笑了,似是说给孩子听,又似是自言自语: “你们的太姥爷呢,说是脑子里的啥么东西很高,测试出来都有一百五。” “说是呢,跟那个爱啥啥坦的,就差一丢丢,聪明。” “你们的姥爷呢,脑子也好,都赶超那个爱啥啥坦了。” “太奶奶给你俩玩枪,也是想试试看,究竟谁的脑子更好使。” “安安,你空有一副好皮囊,长得像你姥爷,就是这天分,估计差点火候。” “瞅瞅我家满满,啧!将来指定大科学家,好哇,好!” “满满,太奶奶就盼着你能成大气候,建设新社会,好不好呀?” 小圆满不太明白,但也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嗯!” 小平安叫嚷着,喊:“太奶奶,我也要,我也新涩会!” “好、好好!我的曾孙孙、曾孙女,都是好样儿的!” 金灿灿的朝阳里—— 头发花白的司老太,坐在土丘丘上。 一左一右,两个肉嘟嘟的奶娃娃,叽叽喳喳。 晨风拂过,吹动他们的衣衫,轻轻飘动。 朝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第344章 河西区煤炭蛋糕狠狠咬一口 祁二、祁三相继落网。 京都那边的祁老大就算再怎么上蹿下跳,也于事无补。 五月底,祁二、祁三一伙人,被判刑,挨了枪子儿。 他们倒下后,河西区的各方势力,开始瓜分他们留下的帮派、利益。 司辰走白道,要拿什么利益,就正面硬刚。 哪怕明抢,他也懒得与帮派之类的同流合污。 他要是敢,别说李富民、郑执了,光是大姑父一个,就够司辰喝一壶了。 哦,关键是司老太。 这两年,司辰“浪子回头”后,奶奶很久没抽他鞋底子了。 龙城这边的阻碍们—— 林家。 林诺上了司辰的“贼船”。 林渤幸跟林老太,眼瞅着前有林飞武,后有伊静花,统统折在司辰手里了。 如今,就连祁家那么大的势力,都树倒猢狲散了。 这说明什么?司辰的靠山根本不是他们孤儿寡母可以撼动的! 他们更加不敢造次了。 这俩老的,看上去很乖,每天种花养草、逗狗遛鸟。 只有夜深人静时,林老太才会拿出私藏的大哥大,给岛国那边的某人,汇报一番。 林诺近段时间在整合煤矿的事,顾不上管他们。 谁让司辰搭不上手呢! 司辰的时间,这一个月来全用在了北城那边的4599厂。 这天,俩人终于有空碰面了—— 林诺一脸憔悴,沧桑点烟: “我说,你好歹来瞅瞅咱这煤焦厂啊,你一天天的忙活啥呢?人都见不到!” 司辰也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双手搓脸: “我呢,是打江山的,煤焦厂都给咱弄回来了,你安心把它整上正轨就行,还指望我待厂里坐镇?” 司辰这种冲劲儿十足的性格,一点都耐不活守江山。 也就林诺,四平八稳、啥也懂得,比较适合。 林诺不属于攻击型的性格,司辰刚好相反,他是! 林诺抓在手里的东西、人,都会竭尽全力地守住。 就像上一世,他在林家付出的越多,越是舍不得放弃。 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也要熬一个苦尽甘来。 这样的人,韧性十足! 司辰不会这么有耐心,谁欺负他,反手一巴掌招呼回去! 一般情况下,他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 就像是小圆满的性格,跟哥哥一起玩耍,抢夺东西时,哥哥一句: “给我!不然、不然我生气啦,打你信不信?” 只是一句威胁的话。 小圆满反手一巴掌就招呼到哥哥脸上了,瑞凤眼耷拉着,冷冷两个字: “打你!” 通常这种时候,小平安都是哭着找妈妈,或者太奶奶,告状: “满满打我,呜、呜呜,满满打我的脸脸!” 小平安表达能力非常好,已经能成句、成句说话了。 通常这种时候,大人会领着小平安走过来,问: “满满,为啥要打哥哥?” 小圆满硬刚到底的脾气,连解释都懒得,抬手连大人都打! 大人们也都发现了,小妞妞的脾气,是真的宁折不弯,死刚到底。 还真是完美继承了她爹的性格! 啥也不带怕的! 这就导致,小平安成功利用了妹妹的性格漏洞—— 比如,某天在自家超市。 三个大点的孩子偷么进来,偷吃散装零食区的好吃头。 小平安发现后,会好言相劝: “哥哥姐姐,要结账哦,门口有收银台。” 他们觉得人家两兄妹小,会瞪眼威胁: “闭嘴!再敢吭气,信不信我们揍你!” 说着,他们还会举着拳头示威。 谈判破裂! 小平安的基础操作是这样的: “妹妹,打他们!” 小圆满二话不说,冲入“敌方”包围圈,以一敌三。 最终,三人哭爹喊娘去找大人评理了。 待到大人来了,看着身穿粉嘟嘟公主裙、头扎小揪揪、别着五彩串珠的金属蝴蝶发卡的小妞妞时,根本不信自家孩子: “人家一个小女娃,这都矮了你们一头,咋打你们?再撒谎信不信我打嘴!” 往后的漫长岁月里,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 武大舅跟伊老爹,原本以为依赖祁家的势力,可以将司辰赶出河西区,别动他们的蛋糕。 哪成想,司辰背后的人,直接釜底抽薪,弄垮了祁家! 他们其实也幻想过,祁家就算不能把司辰赶出河西区,好歹也能拦一拦司辰扩张的脚步。 结果是,根本拦不住! 司辰杀入河西区,抢夺市场、瓜分蛋糕,如今已然板上钉钉! 他们忧心忡忡的是,自己的既得利益,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也被司辰盯上? 河西区的煤炭蛋糕,国营煤炭厂一家独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他规模还算可以的五家私企,其中就包括罗达的鑫达利煤焦厂。 不仅是挖煤,还包括了自主炼焦。 剩下的零零散散的小煤矿,不下二十家。 如今,鑫达利被司辰林诺接手,河西区的私人煤炭蛋糕,司辰一口咬掉了五分之一! 这还不算司辰自己拿到的那块待开发的地! 剩下的四块蛋糕,一块在梁家老三梁友财手里,一块在蔡老爹手里。 最后两块—— 一块是伊藤家族入股的东旭煤矿,很早就合作开发了,正儿八经的中外合资企业。 另外一块是伊老爹暗中注资、私生子曾鑫泉打理的鑫泉煤焦厂。 梁家跟司辰是一伙儿的,这点毋庸置疑。 那剩下的三块蛋糕,司辰都有可能会动! 区别就是,早晚,顺序。 武大舅跟伊老爹,再次坐在一起吃饭,讨论: “蔡家依赖我们生存,如今,司辰最有可能动的,是蔡家。” 伊老爹说着,筷子指向桌上的生鱼片,意思这代表蔡家煤矿。 “东旭是合资企业,又是规模最大、资历最老的,以司辰目前的财力,他吃不下。” 伊老爹的筷子,指向那盘龙虾,武大舅没吭气,夹了一筷子龙虾肉。 “小泉手中的煤焦厂,有我护着,司辰应该不会选择硬碰硬。” 说这话时,伊老爹从眼珠子还眨呀眨的牛蛙刺身盘里,夹了一块肉。 他在酱料碟子里蘸了蘸,直接送入嘴里,咀嚼,一脸的享受! “嗯,可真是美味!” 武大舅夹了一筷子的生鱼片,淡淡说了一句: “生鱼片,我们喜欢吃,别人一定也喜欢,就是这鱼,先吃,还是先养着,都有可能。” 第345章 你是没妈的娃,我是没妻的汉 小婉梦周岁那天,司辰开车,一大家子人都回去了。 一台车坐不下,司辰公司的商务车,还加派了一台。 两只崽崽嚷嚷着要坐爸爸的车。 因此,万虹、宋添锦、司雪梅、司崇,上了商务车。 司辰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躲在隐蔽的角落,端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 镜头对准的,是颜立夏跟孩子们。 司辰转着方向盘,车子汇入大马路。 从后视镜里,他隐约有所察觉,盯着看—— 远处,对面街道的电线杆边上,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大学生,正端着相机。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头金灿灿的短发。 乍一看,还以为龙大的留学生,只是单纯在拍龙城这些老街道呢。 司辰挑挑眉,心里有了谱,呵呵! …… 宋添福给闺女办的生日宴,那叫一个声势浩大。 全县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 小婉梦虽然长得像爹,五官有点普通,但胜在皮肤白嫩,粉雕玉琢一个瓷娃娃。 就是性格,有点谨慎,走路一定要牵着大人的手,不然不迈步子。 小平安、小圆满,比小婉梦大了11个月,如今已是到处乱跑。 见到小婉梦,司辰让孩子们喊人: “安安,满满,这是梦梦姑姑。” 小平安嘴巴甜,也不明白啥是姑姑,反正家里多的是姑奶奶,张嘴就喊: “梦梦姑姑!你是小可爱!” 这一声唤、这一句夸赞,逗得身边人乐呵呵地笑,满意! 宋美云抓了一把花生糖果巧克力,塞到小平安孙悟空头像的罩衣大兜兜里。 轮到小圆满了,小妞妞上下打量了两眼小婉梦,张嘴就是: “妹妹。” “哎!不能喊妹妹,这是你七姑奶的闺女,爸爸的表妹,你得喊姑姑!” 司辰及时纠正,希望闺女能听明白。 司丽歌也一脸期待,还给小圆满塞了一颗大白兔,哄孩子: “好好喊人,七姑奶再给你吃糖糖!” 小圆满不吭气了,看了看司丽歌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家爹妈,再看了看茶几上的好吃头盘子。 小平安喜欢吃花生,太奶奶正在给他剥花生。 颜立夏怕花生噎住他,还细心地一颗捏成两半,叮嘱一次只能吃瓣。 小平安很乖,是真的挺小心的,一瓣一瓣往嘴里放,招呼妹妹: “满满,叫啊,叫梦梦姑姑!” 小圆满大眼睛眨巴眨巴,扫视一圈大人们期待的眼神,四平八稳吐出来三个字: “小妹妹!” 众人:……-_-|| 而后,她在众人哭笑不得的表情里,走过去,直接端走了好吃头的盘子。 …… 闺女这个脾气,司辰不计划来硬的。 有些孩子,天生就是刺儿头,大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揠苗助长。 司辰自己就是个吃软不吃硬,咋可能不清楚闺女的脾气。 因此,他将闺女抱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商好量: “闺女,爸爸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不?” 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当众打骂孩子,一点不利于沟通教育。 女儿奴说话间,给自家闺女剥瓜子,一颗一颗往人家嘴里喂。 小圆满肉嘟嘟的小脸,因为咀嚼动啊动,抽空回了一句: “你说。” “爸爸希望你呢,说话可以稍微委婉一点,你看哥哥,就很会夸人,对不对?” “爸爸,哥哥不是满满。”小圆满思维很清晰。 “爸爸知道,你是你,哥哥是哥哥,你俩脾气不一样。” 小圆满认真点点头,重重嗯了一声。 “你可以不像哥哥那样夸人,但是,也不要说话伤害别人,好不好?” 司辰说着,给闺女喂瓜子仁。 这一次,小圆满没张嘴,眨巴眨巴眼,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爸爸,满满说话少,很少的。” “满满要是说多话,说真话,就是,梦梦好小!” “大人才是姑姑,梦梦是小孩,比满满小,不能当姑姑。” “梦梦不可爱,梦梦哭,满满不要夸梦梦!” “满满不喜欢小孩哭,吵死了!” 司辰听得目瞪口呆! 闺女这么点大,逻辑思维这么清楚? 小家伙平时懒得开口,心里居然门儿清!tν 小妞妞的意思就是: 我已经嘴下留情了,我要真的无差别攻击,那就是“死伤”一大片! 果然啊,小圆满是个实事求是的思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什么虚与委蛇,什么情商社交,她不会。 或者说,她懒得搞! 她给别人最大的颜面、给自己最大的体面,就是不说话。 司辰有些哑然失笑,老老实实给闺女剥瓜子,说道: “嗯,你做的对,爸爸觉得你棒棒哒!” “不过,梦梦是七姑奶的闺女,是爸爸的表妹。” “梦梦辈分比你大,从血缘来讲,的确是你表姑,你心里要清楚。” “你不想叫梦梦姑姑,那就不叫了。” “爸爸不想改变你,你做自己就好。” “以后,不想说话就不开口,心里清楚就行。” “是非曲直,你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好不好?” “嗯嗯!”小圆满重重点点头。 这一次,主动凑上来,亲了亲爸爸的脸颊,由衷吐出来一句: “爸爸好,爸爸最好!” 司辰简直无比受用! 父爱泛滥,爱心膨胀,走路带飘~ ~o( ̄︶ ̄)o~ …… 司丽歌承包百货楼的时间到期了。 她不计划续租,因为挣不到多少钱,元孟县就这么点市场。 再者,司辰国煤是扣点,司丽歌是别人掏租金,一点意思都没有! 于是乎,小婉梦过完周岁,她收拾收拾小包袱,准备上龙城发展。 司辰如今耍大了,元孟县百货楼的这点钱,他的确没看在眼里了。 县里百货楼的摊子,他也不搞了,直接推掉。 只有楼下的电器、自行车专营,他盘下来了。 国煤百货楼,目前还在盈利,司辰捎带着弄,主要是公司下派的人管理好进销存。 他在元孟县的重头项目,一个是食品厂,一个是黑金镇的煤矿。 煤矿虽然产出高、利润高,但是! 煤矿十分压资金,不如轻工业见利快、好调头。 因此,司辰的百货零售、轻工业办厂,必须搞起来,回血。 司辰回龙城这天,司丽歌说是要跟去玩几天,顺便给小婉梦断奶。 等她天回来,闺女自然就断了奶。 当两台车呼啸离去,烟尘飞扬过后—— 宋添福一脸委屈巴巴,抱着同款表情的小婉梦,哭唧唧: “闺女,接下来的天,你就是没妈的娃、我就是没妻的汉,唉!” 宋美云站在身后,一巴掌招呼在宋添福后脑勺: “丧气玩意儿!胡咧咧啥呢?讨次鬼!” 第346章 我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 五天的时间,司丽歌挨个参观了司辰的产业,着实被惊到了! 回家后,司丽歌激动得跟宋添福边说边比划: “司辰那小子,你知道他的发展速度有多快吗” “十个亿!他居然有了十个亿的庞大资产!” “河西区那个大煤矿,还包括了炼焦。” “那家伙,一眼望不到头,走路都搞不定,我们是开车去参观的!” “黑金镇这边的煤矿,司辰居然寻思着,还要扩大规模,吞并周边的小煤矿。” “河西区那边,也有很多小煤矿,司辰说,暂时不吞并,在等啥么风来。”ъitv “他说,那里的某个势力倒台了,大家都在忙着吞并。” 宋添福脸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 “丽歌,先喝口米汤。”宋添福主动给媳妇儿端来米汤。 所谓米汤,就是小米、绿豆、黄豆等煮出来的汤水。 不是粥,主要是喝水的,熬煮的时间也比较长,非常有营养。 许多人不喜欢吃熬米汤的小米与豆子,反倒只喝汤。 当然,也有人喜欢吃稠的。 除了小米,里面添加的豆子,有时候还会有红豆、黑豆、花生等,随意搭配。 甚至还会添加大枣、核桃等坚果,一起煮。 元孟县空气干燥,有喝米汤的习惯,早晚必备。 尤其农村的人,下地干活特别辛苦,米汤一喝,通体舒畅! 宋添福给司丽歌端来一碗米汤,宋美云也在喂小婉梦喝米汤。 元孟县不产水稻,南方孩子吃的米糊,这里的孩子是没吃过的。 吃的是面糊糊。 可以这么说,物流不方便的年代,一切大米相关的再加工食物,这里都没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就像是,同样的年代,不种植小麦的地区,也基本不吃面食。 自家田里种出来的米,就可以满足生存,何必舍近求远。 社会的发展,让距离越来越近,想吃的食物,隔山隔海都能运抵。 …… 司丽歌在宋添福耳边念叨了好几天,一个劲儿表示自己要上龙城。 宋添福小怨妇一枚,大晚上的,抱着媳妇儿哭唧唧: “丽歌,你要上龙城去,我跟闺女可咋办呐!” 司丽歌毫不犹豫:“闺女我带走啊!” 宋添福瞬间僵直,不动弹了。 黑暗中,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大眼睛,幽怨地望着媳妇儿。 司丽歌又来了一句:“哦,妈也跟我上龙城去。” “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宋添福哭了。 是真哭了! 那委屈的泪水,打湿了司丽歌真丝睡衣的肩袖。 司丽歌咧着嘴笑,抬手抚摸他的脸,安慰: “你加把劲儿,正绩做出来了,过两年也调去龙城,乖~” 宋添福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丽歌,你在这里等我两年,好不好?”宋添福几乎在哀求。 司丽歌不笑了,正色道: “小福子,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你应该明白。” “从怀孕到生娃,再到带娃,这两年,我发现自己变迟钝了。” “百货楼那边的班,我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两年,我感觉自己没有进步,甚至在倒退。” “去了一趟龙城,看看那里人的节奏跟状态。” “小福子,我发现我都快成废物了!” 黑暗中,宋添福也不哭了,侧卧着,睁大双眼看司丽歌。 他媳妇儿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十分认真: “乐天跟笑笑出国了,侄子侄女们也都学业有成。” “当然,元超跟云鹄是例外。” “曾经最混账的司辰,如今成就那么大。” “我也希望自己越来越好。” “我承认自己喜欢钱。” “我也承认,你那点工资,不够我挥霍。” “那些挥金如土的官太太,谁不是因为家里男人乱伸手了?” “我知道,你不能。” “你要是敢,我妈手里那两把枪,你挨盒子枪,我挨左轮枪。” “小福子,我就想自己挣钱自己花,我喜欢大手大脚花钱那个感觉,你能明白吗?” 司丽歌说完,空气安静了许久。 宋添福嗓音很轻,说道: “丽歌,对不起,我拖你后腿了。” 司丽歌忽然就被逗笑了,说道: “你堂堂商业局的一把手,居然说这种话!” 宋添福笑不出来,嗓音有些苦涩: “如果我不是这个位置,你就能放开手脚干自己的事业。” 司丽歌明白了过来,黑暗中摸了摸他的脸,道: “咋地,为了我能展开手脚地耍,你还要辞官不成?” 宋添福听完,眼睛一亮! 不过,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 北城大学,训练室。 司辰如今不止训练媳妇儿,儿子、闺女一起训练。 小家伙们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裤子的侧边、胳膊的外侧,分别两条白色装饰。 戴上护具,一人一副爸爸款定制拳击手套,装备齐全! “手腕绷直,出拳要快,力量要到位!” 司辰一手扶住一个沙袋,训练娃娃。 两个小家伙也十分彪悍,出拳虎虎生风。 颜立夏坐在一旁,乐呵呵笑着。 “立夏,你打旁边那只沙袋,时间有限,别停下来!” 颜立夏:……~o(╥﹏╥)o~ 我的悲伤辣么大! 第二天,射击课。 小崽崽一点不怕枪响,相反,都很激动! 别人家小孩子玩塑料枪,司家的孩子,一直都是真枪。 “安安,满满,爸爸来考一考,小孩子为啥不能开枪?” “因为后坐力太大!”小平安嘴皮子溜得很! 小圆满抢不过,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小平安叭叭叭一通解释: “我只有三十斤,满满三十六斤,我们开枪,砰,我们、我们会躺到地上去!” “躺到地上,会、会磕到后脑壳,会变傻!” “我们胳膊太细,绷不直,开枪后,那个后坐力会、会……” 哥哥卡壳了,妹妹精准补位: “会震坏胳膊。” “对,会震坏我们的小胳膊,枪会弹回来砸伤宝宝!” 司辰给儿子闺女,一人伸出来一根大拇指,夸赞: “好棒!我的安安跟满满,都是腻害的大嗷呜!” 说到大嗷呜,小圆满思绪开了小差: 那天,那个打电话的人,也说满满是大嗷呜。 可是,那人是谁呢? 他为啥还不打来? 第347章 蔡老爹的主动示好 小圆满得空就拿妈妈的卫星电话,寻找那个喊自己大嗷呜的人。 小妞妞别看才两岁,却遗传到了妈妈的超强记忆力。 她虽然还不认识数字,可自己那天按过的一串数字,她记住了! 怎么记忆的? 她拿数字当图片来认识了,比如“2”,她会以认图片的方式,把这个形状记住。 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无论是认识数字,还是认识某个字,基本都是这个道理。 楷体的“爸爸”两个字,你换成仿宋体的,字体变了形态或者颜色,孩子可能就不认识了。 颜立夏电话上的数字是不变的。 因此,小圆满记住了自己那天按过的数字顺序,经常挨个把它们按一遍。 然而,结果非常失望,经常是拨给了别人。 有时候是家里座机,有时候是爸爸公司,有时候是学校,更多时候是拨给了爸爸。 小家伙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究竟为啥? 司辰接到小圆满拨来的电话,经常是在家。 不是下班,就是早上要出门了。 这天晚上,他再次接到了小圆满的电话: “喂,我是大嗷呜!” “满满,我是爸爸呀!”司辰刚说了一句话—— 啪! 电话挂断。 司辰:……-_-|| 闺女最近这是啥行为? 他从客厅去到卧室,跟闺女沟通: “满满,喜欢用妈妈的电话跟爸爸玩?” 小圆满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满满要找小嗷呜!” 她自认为自己是大嗷呜,那天跟她通话的人,是个小嗷呜。tν 嗯,这世上,不能有嗷呜比她还大! 司辰有点听不明白,但还是耐心引导: “你再拨一遍,爸爸看看,也许,爸爸能帮你的忙。” “嗯嗯!”小妞妞点点头,挨个按了一遍数字。 其实,完全是瞎按的,数字没有任何规律,也不是什么号码。 只是,她最后一个键,按的是回拨。 司辰心底一咯噔! 瞬间,他明白了,为啥小娃娃总是拨给不同的人。 妈妈上一个跟谁通话,小圆满就回拨给谁。 这也就解释了为啥回拨给司辰的次数最多。 “满满,小啊呜跟你说过啥?” “小嗷呜说,给满满子弹!”这是小家伙心心念念的东西,张嘴就说出来了。 司辰为了圈定范围,继续问:“给你子弹,是司寅姑姑吗?” 小妞妞摇摇头,坚定表示不是。 司辰想想也是,不可能是司寅。 别看她平时跟孩子开玩笑,说什么大霸霸,打枪给孩子听咚叭。 其实,他们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不能给子弹。 “满满,小嗷呜还跟你说啥了?” “炸酱面。”小圆满惜字如金。 司辰一脸雾水,怎么还有炸酱面? “还有呢?”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圆满复述了这一句。 司辰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他猜测过,闺女可能把电话回拨给了萨拉。 很显然,接电话的不是萨拉,不然,不会问这一句。 “满满真棒!记得真清楚!还有吗?” 被夸赞的小圆满,一口气复述出来长长一句: “爸爸怕子弹伤到你,大人保护你,东西是你的,他讨厌。” 司辰无奈闭了闭眼,嘟囔:“什么人啊!” 小圆满顿了顿,突然拖长嗓音喊道: “桥,你跟谁说话?” 司辰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固。 再联想前些天端着相机偷拍他们的那个留学生—— 小嗷呜究竟是谁,司辰心里有谱了。 …… 晚上,颜立夏跟萨拉通话。 “爷爷,我爸爸,最近来看望您了吗?” 说这话时,颜立夏小心翼翼。 萨拉沉默了少许,回道: “立夏,颜桥早已不是当年的桥桥,他变得……” 萨拉再次沉默下来,长长叹息,转移话题: “我不想他打扰你们平静安稳的生活,关于他,你就别问了。” 之后,祖孙俩又说了一些家常话,便挂断。 司辰等在一旁,都听到了。 “司辰,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这电话是加密的,我爸爸应该不知道。” 司辰轻轻摇头,说道:“万事小心为妙!” 颜立夏嫁给司辰这些年,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 因此,她不反对司辰的小心谨慎,点点头,再点点头。 第二天开始,颜立夏身边就跟随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 司辰特地问过司寅了,挑选的退伍女兵,身手非常不错。 千防万防,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天,司辰正在河西区,接待蔡老爹。 河西区的几家大型私人煤矿,如今都对司辰的雷厉风行有些生畏,就怕他下一个目标是吞并自己。 蔡老爹也不例外。 他没啥背景,能做大做强,完全是靠的砸钱搞关系。 黑,白,全都砸钱搞关系。 如今,司辰背景大,蔡老爹就来投奔司辰,主动示好: “司老板,我那厂子呢,虽然没有多大。” “但是哩,一年的利润,还是有那么点的。” “再一个,厂子呢,虽然是我跟亲戚们合开的,但是!” “您要是愿意入股,我个人让股份出来给您!” 蔡老爹一拍胸脯,表演了一番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情。 蔡老爹这么做,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不想司辰吞并自己的煤矿,就主动来示好。 并且,他主动用股份讨好司辰,日后,还能得到司辰背后势力的庇护。 司辰又不傻!咋可能看不明白? 司辰瞅了瞅单人沙发上的林诺,笑道: “蔡老板客气了,各走各的路,我跟林诺都是后辈,没道理抢您的饭碗。” 司辰一点都不想要蔡家的煤矿! 更别说让他入股了。 蔡家这群人都是狠人,那矿区,属于过度开采。 并且,管理非常混乱! 这种野路子的煤矿,司辰不想沾染,善后非常麻烦! 煤矿安全事故,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做不好这一点,赚钱再多也会吐出来,甚至牢狱之灾。 上一世,蔡老爹不得善终,手上沾染了太多矿工的命。 蔡老爹的习惯性做法,就是出了问题找关系塞钱,然后把事情糊弄过去。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某次大型事故,死的人太多了,根本压不下去。 因此,没人敢给蔡老爹兜底了。 跟这种人合作,只会麻烦多于利益。 第348章 小平安不见了? 司辰的拒绝态度,让蔡老爹还以为司辰胃口大,一心想要吞并自己的煤矿。 他干笑一声,手中飞速盘着那一串紫檀木串珠,给司辰说好话: “司老板呐,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好歹,您也给我们这些老骨头留点棺材板的钱嘛!” “您看,我都五十岁的人了,黄土埋半截,辛苦一辈子,您就可怜可怜我,成不?” 司辰听明白了,蔡老爹这是小心思揣度自己呢。 “蔡老板放心,我司辰说话算话。” “不动你们就是不动你们,我只想顾好眼前这个厂子。” “我呢,刚起步,没有那么大能耐。” “缝裤子得知道裆大小,对不对?” “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蔡老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蔡老爹闻言,尴尬又兴奋地大笑,摸着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奉承: “哎呀,司老板果真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这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后生,就是高瞻远瞩啊!” “成,有您这句话,老蔡头我就放心了!” 蔡老爹来之前,其实是打听过一些消息的。 司辰跟林诺能拿下这么大的摊子,林诺的确出了钱,买那些股东手上的股份。 据说,司辰并没有! 他没钱! 林家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短时间内连续吃入两家煤焦厂! 司辰淡淡笑着,算是安心享受了蔡老爹的彩虹屁。 “哎呀,那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蔡老爹说着,起身,乐呵呵告辞: “二位老板忙,我就先告辞了,啊!” “小王,帮我送送蔡老板。”林诺喊自己的秘书。 人走后,林诺懒洋洋靠在沙发里,问: “你真不计划要蔡家的煤矿?” “不要,那就是个大麻烦!”司辰回得斩钉截铁。 林诺其实是理解不了的,问: “蔡家煤矿每年的利润可是很高的,你确定不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有命赚,没命花的钱,不要!” 司辰的话,成功把林诺逗笑了,反问: “你觉得你是君子吗?” 司辰自己也觉得好笑,俩人一通哈哈哈! “你是个屁的君子,你就是个麻匪!” 林诺长长一声喟叹。 司辰但笑不语,因为人家没说错。 拿下鑫达利煤焦厂,的确都是林诺出钱。 司辰当时可鸡贼了,说什么,林诺出的钱,有40算他的。 日后,等煤焦厂见利了,这些钱林诺从他账户划走。 这叫什么? 这叫借林诺的鸡,给司辰生蛋,等小鸡孵出来,再把母鸡还给林诺。 算盘多精明?堪称明抢! 就这样,司辰还霸道地拿到了46的股份,只比林诺少那么一丢丢! 林诺能咋办? 谁让司辰能耐大呢! 鑫达利这座煤焦厂,是司辰调动手中资源猎回来的,这一点得服。 没办法,人家是司家人。 这一点,多少人是根本没办法比的。 林诺不嫉妒,也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 就像是,他是林家继承人,如今运作着庞大的林氏集团一个道理。 又或者,像是普通人家。 爹妈给孩子置办了房产,无论是结婚还是居住的,别人都没权利对人家说三道四。 人家爹妈愿意,你管得着? 谁家爹妈都没道理把奋斗来的财产交给一个陌生人。 林家百年基业庇护林诺这个继承人,很正常。 司家权势成为司辰手中的资源,也很正常。 …… 蔡老爹是个墙头草,需要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寻求庇护。 先前的林渤幸,如今的蔡老爹,甚至更多的商人,其实都是这样的。 没办法,上下五千年,我们的文化传承就是这么回事。 那些天天喊着自立自主、自强不息的企业,敢说自己不跟有关部门搞好关系这种话—— 请一定别信,不可能滴~ 蔡老爹转脸就去了伊老爹那里,面见他跟武大舅。 茶室内,蔡老爹将自己在司辰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对方。 伊老爹眉头紧锁,疑惑:“他真这么说的?不动你?” 抬眼,他看向武大舅,心想,司辰不动老蔡头,难道要动我们? 伊老爹顿时心内警铃大作! 伊藤家族的合资企业,被动的可能性比较小。 那岂不是,司辰下一步要动的,是他儿子曾鑫泉管理的煤焦厂? 一想到这里,伊老爹下意识握紧了茶碗,紧张地两口喝干。 “武先生,依您分析呢?” 伊老爹明显很慌,眼神都有些飘忽。 武大舅不疾不徐喝着茶,敷衍一句: “静观其变。” 实则,他已经在心内打算好了: 司辰如果要动曾鑫泉的煤焦厂,那他跟伊老爹的合作,有必要暂且一下。 武大舅是个十分纯粹的“生意人”,又非常善于评估风险。 职权范围内的无本买卖,武大舅也是要求安全滴~ 伊老爹看到武大舅这副态度,心内大概有了几分了然。 这个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蔡老爹懒得搭理他们之间的算计,自得其乐咪西茶水。 三人共坐一室品茗聊天,看似氛围融洽,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 司辰这边,林诺又是一脸的幽怨: “我说,煤焦厂这么大的摊子,不能全靠我一个人啊,你好歹分散点精力过来吧!” 司辰嘿嘿一笑,说道:“我机场那边的超市刚开业,最近着实太忙。” 实则,连锁超市的经营模式早已迈入正轨。 开分店、管理超市,他养了专业的经理人。ъitv 最初跟着他在火车站店工作的店长,如今已经是专业经理人。 开分店,一切事宜对方都能帮他处理妥当。 司辰出钱、批方案、开业剪彩、年终露脸给员工发福利就行。 俩人说话间,司辰电话响了。 他边掏电话边说: “你甭急,等我那边忙停当了,指定来这边支援你!” 林诺简直嗤之以鼻! “得了吧!光是我知道的,你就又有三家连锁店的项目前后脚上马。” “龙城如今各大繁华地带,都有你的超市。” “加上你原先的三家,以及刚开业的机场店。” “司辰,你是要在龙城摆北斗七星阵法啊?” 司辰突然伸手,阻止林诺继续说下去,问电话那边: “不见了?那么大两个孩子,咋就能不见了?” “立夏,你先别急,再仔细找找,娃娃是不是躲在哪个货架下面了?” “满满找到了?那就好、那就好!” “安安呢,快问问他,哥哥藏哪里了!” 司辰边说边往出走,跟林诺拜拜。 林诺一脸懵逼,嘟囔:“真的假的?” 第349章 立夏,是我,你的爸爸 司辰电话一直没挂断,火急火燎开车赶到机场。 龙城机场建在河西区与河东区交界的郊区。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红绿灯。 司辰车开得飞快,十公里,不到十分钟就被他飚到了。 机场店里,颜立夏抱着小圆满,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司雪梅搀扶着司老太,大家脸色都非常不好。 司老太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都是自责。 颜立夏过来这边复盘进销存,身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她必须清楚账目。 奶奶跟司雪梅抱着俩娃娃,今天跟来只是转悠一圈,并不计划在这里停留。 小平安不见了,司辰不想再增加奶奶的心理负担。 奶奶那么疼娃娃们,心里一定更加难受。 司辰先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能自乱阵脚,更加不能对谁横加指责。 遇到事情彼此抱怨,然后发泄情绪地指责,是最低级的做法。 “奶奶,你们先别急,再里里外外找一遍,我去找机场安保经理。” 他这话,主要是安慰大家,因为早已翻找了不止一遍。 司雪梅还算情绪稳定,说道: “司辰,小倪跟着安保经理已经去了监控室。” 小倪,就是司辰给颜立夏配备的随身保镖。 “机场这边,广播里已经在寻人了。” “所有的出入口,都进行了严密的管控。” “最近要飞走的航班,也都进行了临时检查。” “现在,我们只能等安保经理那边的回话了。” “希望,只是小娃娃乱跑……” 司雪梅说着,小心地看了看母亲的脸色。 司老太突然开口,说道: “立夏,给你爷爷拨个电话。” 司辰心底一咯噔,莫非…… “奶奶,爷爷说,他那边上午八点到十点,才能接到电话,现在那边是晚餐时间。” 颜立夏有些不明所以。 “听奶奶的,现在就打。”司老太想到了某种可能。 司辰从颜立夏手中取过电话,拨了过去。 第一遍,没人接听。 第二遍,依然没人接听。 连续拨了四五遍,都没人接。 小倪那边快步跑了回来,说道: “监控画面很模糊,稍微远一些的地方,都看不清。” “并且,都还是黑白的。” “机场里面,也只有几个重要出入口有监控,没看到孩子出去的画面。” 司辰眉头深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国内这个年代的监控,的确是这样的。 甚至于,如果不是机场,大型公共场所都是没监控的。 很快,机场安保经理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司老板,我这边已经组织人员挨个排查过了。” “即将起飞的飞机上,没有您家娃娃。” “机场内所有的购物店,也都排查了一遍,的确没有。” “各家商户都是热心肠的人,也都表示了,一定会帮忙留意过往的旅客。” “我这边,连、连那女厕都排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话到最后,安保经理声音越来越小,白手套连连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司辰能在购物区的进出口位置,盘下偌大一个超市店面。 没点关系,咋可能进来? 安保经理是个脑子活泛的人,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 正在一切都陷入僵局时,蛋糕房的师傅过来了: “老板,有位顾客想吃榴莲千层,咱这里,哪来的这种新鲜玩意!” 师傅一脸的为难,求助地看向司辰跟颜立夏。 “榴莲千层?”颜立夏蓦然拔高了嗓音。 司辰也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问: “谁要买?人在哪!” 师傅指了指前面的柜台,说道: “呐,就是那个小伙子。” 几人连忙快步走过去,司辰一把将人按住,开门见山: “说,把我儿子藏哪里了!” “哎、哎呦!你这人干啥?神经病吧!” 穿着大喇叭牛仔裤的摇滚青年,疼得直嚷嚷: “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啊!” 他一抬头,看到旁边站着安保经理,连忙求助: “救我!快救我!这家店老板打人啊!” 安保经理一脸的为难,调解道: “司老板,您先别急,事情可能有啥误会。” 颜立夏急切说道: “榴莲千层整个龙城都没有卖的,这是我孩子的爸专门做来给我吃的。” “我家两个娃娃,闺女不喜欢,儿子却很喜欢。” “榴莲是南边的水果,运过来非常不方便。” “我家超市今年也是第一次试着上货榴莲,量很小,还是专人过去采摘、发货过来。” “那东西特别贵,一般人不会买不说,很多人根本不喜欢那个味道。” “无论是榴莲,还是榴莲加工的食品,整个龙城,目前只有我们家有。” “这个榴莲千层,我们还在规划中,并未正式上架。” “能要求吃这个东西的,很可能是我儿子!” 安保经理一脸的恍然大悟,点点头。 司辰低声斥问:“老实说,孩子藏哪里了!” 司老太也语气不善:“不老实交代,拿你当人贩子处置,挨枪子的玩意儿!” 那年轻人被这样的大阵仗惊到了,艰难咽一口唾沫,态度转变了: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我不是坏人,您先松手,我说,我都说!” 司辰跟奶奶对视一眼,稍稍卸了点力气,让对方直起腰。 但听,那摇滚青年说道: “那啥,我就是路过了一下贵宾休息区。” “那里面有个小孩儿给了我半张100块。” “他说,想吃榴莲千层,要我帮他买回来。” “只要我给他买回去,就把另外半张钱给我。” 说着,摇滚青年掏出半张皱皱巴巴的100块,给大家看。 司辰接过来看了看,也瞧不出个眉目来。 “我就心想,管它榴莲千层是个啥玩意,吃的东西,能有多贵?” 摇滚青年无奈撇撇嘴: “还以为买回去就能白得100块呢,就当跑一趟腿了。” “没想到,别人那里没有,你们这里居然也没有!” “带我去那个贵宾室!”司辰一把扯上人就往出走,叮嘱: “立夏,奶奶,你们留在这里,继续给爷爷打电话。” 颜立夏想跟过去,被司老太拽住了: “听话,给你爷爷拨过去。” 司辰走后,颜立夏担心儿子,有些心不在焉,却听话地继续打电话给萨拉。 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第多少遍时,电话被接通了,颜立夏惊喜唤道: “爷爷!是我,立夏!” 对面沉默了几秒,一个男人悦耳磁性的声音响起: “立夏,是我,你的爸爸。” 第350章 我想听你当面叫我爸爸 “爸爸”这个词从对方口里说出来,颜立夏足足愣了三秒。 “你、你……” 颜立夏紧张得手心冒汗! 别看她每天跟萨拉聊天时,说爸爸很自然。 真的当着父亲的面、哪怕是接电话,她却慌得手足无措! 对方的语气里,明显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立夏,如果、如果你叫不出口,我意思是,你暂时叫不出口。” “你、你不要勉强自己,呵、呵呵,没关系,不着急!” “不急于这一时,等我们父女真的见面了,我、我……” “我想听你当面叫我爸爸!” 颜立夏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了。 她怀里的小圆满,突然凑上前,对准电话喊: “小嗷呜,我是大嗷呜!” 对面足足安静了三秒。 颜桥突然就暴走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嗓门蓦然高八度: “你怎么会在妈妈跟前?你不是被我的人抱走了?” 这一声,漏音极其响亮。 一旁猫着耳朵听的司老太,忽然一把夺过电话,问: “颜桥,真是你让人带走的安安?” 那边,颜桥暴跳如雷,似乎在对着另外一部电话咆哮: “你们两个蠢货!让你们带我的小外孙回来,你们带走了个啥!” “得手了?得手的那是我外孙吗?” “很像我小时候?确定无疑是我外孙?” “你们他妈告诉我,我的大嗷呜为什么还在我闺女怀里?” “两个饭桶!养你们简直浪费我的卢部!” “送回去!把那个长得像我的孩子送回去,我要那个大嗷呜!” “起飞……起飞了你们就给我中转站下去,快点!” “淦你娘!坐飞机坐什么直飞莫斯喀的航班!” 那边,颜桥的俄语骂得又快又密集,火炮被点燃一样恐怖。 这边,颜立夏、司老太、司雪梅,都是能听懂俄语的。 颜立夏的眼泪,都还冻结在脸上,她匪夷所思地呢喃: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安被你的人……带去了莫斯喀?!” 彼端,颜桥瞬间安静了下来。 颜立夏的眼泪,再次涌出来,伤心地说了一句: “你究竟想什么呢?啊?好端端带走我的孩子?” 颜桥语无伦次地解释: “立夏,我、我只是希望,你跟孩子都能来我身边。” “只要外孙先过来了,你一定也会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向你保证!” “他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外孙,你们都是我的继承人。” “你是疯了吗?”颜立夏情绪有些失控: “哦,就因为我可能不会去莫斯喀,你就让人带走我的孩子?” “只要孩子在你手里,我就会乖乖就范,去莫斯喀跟你团聚?” “好好跟我沟通不行吗?一定要用这种奇怪的手段?你究竟怎么想的!” 彼端,颜桥慌乱无措地道歉: “对不起!立夏,我、我似乎一直都不擅长处理亲人关系。” “我、我很抱歉,让你对我失望了。”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你一定不会来莫斯喀,是不是?” 这句话,可谓直中要害。 颜桥的手段虽然十分疯批,却是最有效的。 颜立夏又气又急,硬脾气上来了,撂狠话: “把安安送回来,咱俩之间往后还有的谈。” “你要是一意孤行,我就不跟你相认!” 这一刻,身边几人才终于明白,萨拉的担忧究竟是什么。 颜桥,果然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他是个疯子! “你会来的,我亲爱的女儿!” 颜桥突然又收起那副慌乱的模样,语气轻松,却又强势到不容置喙: “我改主意了,虽然他俩带回来的不是大嗷呜。” “但我决定了,让小外孙在我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 “闺女,尽快过来吧,我们一家人早早团聚。” “你!”颜立夏有点拿这个从未谋面的老爹没办法。 “颜桥,皮紧了是不是?”司老太凑嘴上来,嗓音凉飕飕的: “鞋底子,皮带子,柳条子,你选一样,我给你带去莫斯喀。” 电话彼端,颜桥再次沉默了。 三秒后。 他干笑两声,问:“您哪位?” “咋地,几年不见,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还您哪位!” 司老太将电话换了只手接听,训狗儿砸一般叭叭叭: “小子,真要没听出来我是谁,你犯得着对我用‘您’?” “怂个啥?支棱起来,跟个爷们儿一样,选一样呗!” 电话那边,这次足足沉默了五秒。 “姬姨,我都过了不惑之年了,我还怕您那些小儿科的东西?呵呵!” 司老太也冷哼一声,慢悠悠一句: “那就鞋底子,不抽你百十来下,你跟我姓!” 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壮着胆一般,叫嚣: “我姓颜!我母亲是颜翎!” “我是你干娘!你娘走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 司老太比他更加强势,不吼不叫,不怒自威: “小时候皮带抽少了,让你小子现在狂!” “你给我等着,皮带也给你带上,抽到你小子跪下来喊娘!” 彼端,颜桥的嗓音居然有些色厉内荏: “吓唬谁呢?就您这把年纪,还能长途八小时飞来莫斯喀?哈、哈哈!” “好!很好!柳条子也给你带上,蘸了水,使劲儿抽!” 司老太话音刚落—— 啪! 颜桥挂断了电话,非常急促。 空气安静得可怕! “雪梅,给妈买机票,飞去莫斯喀,现在就飞!” 司老太脸色非常不好,被气的。 老太太已经许多年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这一次,动了真怒。 周围一片死寂,没人敢吭气。 那些暗中围观了许久的店员,也都悄悄散开,生怕被老板娘发现。 颜立夏抱着小圆满,听得心惊肉跳的。 奶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司雪梅小心翼翼说道:“妈,一周只有两趟,今天礼拜六,飞走了,下次的是礼拜三。” 司老太深呼吸,说道:“那就买飞京都的,再飞莫斯喀!” 正此时,司辰回来了,贵宾室那边,自然是扑了个空。 “奶奶,您要去莫斯喀?”司辰嘴上这么问,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对,上莫斯喀,抽死颜桥那个白眼儿狼!” 第351章 颜桥崩溃带外孙 老太太决定的事,那是指定改不了的。 当天下午,司辰带着一家人回家,收拾行囊。 老太太简单带了几身衣裳。 特地多带了两双鞋、一条挎枪的皮带、一支手指粗细的柳条枝。 司辰以为她说气话呢,万万没想到啊! 司辰的父辈、司辰这一代,害怕老太太的鞋底子,更怕柳条子! 太疼了! 尤其蘸了水的柳条子,啪,那一下,酸爽无比! 皮开肉绽,那都是有可能的! “奶奶,现在是夏天,莫斯喀那边,指定也是有柳条的,咱去了再折,行不?” “不行!”司老太那股子气性儿至今没能缓过来: “龙城的柳条子,颜桥一定很想念!” “那啥,奶奶,这件事呢,我跟立夏去跑一趟就行,您岁数大了,长途飞机……” “干啥?连你也嫌奶奶不中用了?少咧咧,抓紧办事!” 司老太坚持要去。 小平安是在她手里被人偷么带走的,这让司老太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再加上颜桥那番话,老太太是铁了心要去教训狗儿砸! 司辰见劝不动,便乖乖提交了资料,去办旅游签证。 哪怕找人打过招呼,速度也很慢,一周才给办下来。 …… 这一周,颜桥的日子过得十分“有滋有味”! 小平安被带回去的当天,认生,看到谁都哭: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颜桥让带娃娃回来的女人,继续假扮颜立夏。 那女人,是颜桥手底下的特工,精通易容术。 她假扮的颜立夏,虽然身高要高十公分,脸部却易容得七八分相似。 一开始,小平安也是被这张脸骗走的。 后来,被抱到贵宾休息室后,近距离互动,小家伙发现了不对劲。 从小就知道审时度势的小平安,选择不跟人家起冲突。 他用自己超越同龄人的智慧,寻求解决办法。 那时,小平安几次尝试偷跑,都被对方发现,用糖果哄骗了回去。 某次,他跑到休息室的门口,从身后的熊猫背包里,掏出来钱,计划请人帮忙。 这一招,是跟爸爸学的。 因为爸爸说过,请别人帮忙,要付钱。 就像是他们家正在建造的超市,要先给工人叔叔一半的钱,帮忙完成,再给剩下的。 小平安自动理解为一张纸币撕开,先给一半。 哪怕这种时候,小家伙的思想还在吃上面。 于是乎,他叮嘱人家去找立夏,买个榴莲千层。 那摇滚青年也是个粗心的,就记住了买榴莲千层。 立夏不立夏的,他没记住,也不知道是啥。 立夏,在他的概念里,不是二十四节气其中之一吗? 小孩子这点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专业特工? 她们二人发觉了不对劲,立马带孩子转移地点。 至于,孩子为何没被机场安保查出来。 当然是因为二人给小平安做了易容,打扮成了金头发的扎小辫可爱外国小萌妹。 机场安保只是拿着临时复印的素描照去找人,外国“小姑娘”,自然不会引起他们注意。 …… 小平安被带回来后,简直六亲不认! 无论那人易容得再像颜立夏,他就是不要她们。 小孩子都是这样,一到了瞌睡、饿了,就非常依赖妈妈。 再加上平时在家里,小平安就粘妈妈一些。 一头红金发的颜桥,两撇小胡子,西装笔挺,挺拔高挑。 是俄人特有的高大,身高大约一米八,气质卓然中年帅大叔。 确切说,是九十年代苏国老干部的派头。 再风度翩翩的男人,遇到人类幼崽,那都是抓耳挠腮、狼狈不堪。 颜桥手中端着五彩缤纷的糖果盘子,好声好气哄崽崽: “大嗷呜,你别哭了,姥爷给你吃糖果,都给你,好不好?” 这一天一夜,小平安吃太多糖果了! 他早已没了兴趣,瞥一眼,居然还能理智说道: “我是安安,我不是大嗷呜,妈妈说晚上不能吃糖糖,坏牙牙!呜呜呜~” 清楚回答完,继续仰头、闭眼,没眼泪地干嚎。 “那、那给你喝格瓦斯,好不好?” 说着,颜桥取来桌上的饮料,在小外孙的眼前晃了晃。 此刻,小平安坐在长长的餐桌中间,哭嚎。 小家伙的周围,是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 他早都吃饱了! 这只小崽崽跟妹妹不同,只要吃饱了,任何原先对他有吸引力的食物,他都不会提起兴趣。 小家伙边干嚎边时不时睁开眼偷瞄姥爷,见他还是一脸的焦急,小家伙继续嚎。 不穿袜子的嫩白脚丫丫,还在桌上动啊动、抓啊抓。 颜桥从未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他败了! 于是乎,赶紧给自己的老爹打电话: “爸爸,过来一趟吧,给您准备了一个超级大惊喜!” 萨拉其实知道是什么,嗯了一声,挂了。 颜桥转过身,就见小平安站在桌子上急得团团转: “我要屙粑粑!快啊!我要屙粑粑!” 一旁的其他人听不懂汉语,也就颜桥能听懂。 他领悟了三秒,惊得老干部颜值皲裂! 啥也顾不上了,拎着崽崽就往卫生间飞奔: “坚持住,马上就到!” 颜桥居住的地方,是一座中世纪末的大型古堡,历经沙皇时期,屹立不倒,巨大而宏伟。 此刻,他们要从餐厅跑出来,穿越巨大的客厅,再跑到后面的卫生间。 这段距离,五百米! 颜桥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将好外孙拎到马桶上,手忙脚乱给他脱裤子: “坐上去,这是马桶!” 头一次见到马桶,小平安十分谨慎: “不要!安安不要桶桶!它会吃掉安安!” “不会,它只吃你的粑粑,不会伤害你。”颜桥的思维,成功被崽崽带跑偏了。 身后,哗啦啦跟来一群仆人,紧张地伺候在跟前。 小平安不爽了:“出去!都出去!屙粑粑臭死了!羞羞!我屙好了就喊你来擦屁屁!” 最后一句,小家伙指着颜桥,理直气壮地吩咐。 身后一群仆从,奇奇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可太敢了! 颜桥的手中,还捏着外孙的胳膊,生怕孩子的小屁屁在马桶上坐不住,掉进去。 “那、那啥,安安,姥爷要在你身边保护你,对抗马桶对你的攻击。” “那行叭!”小平安努力屙粑粑!ъitv 颜桥距离太近,熏得眼睛不停眨,眼泪都出来了。 两岁的娃娃,吃五谷杂粮,那个屎粑粑啊!啧啧啧~ 第352章 姥爷身上全是尿啊 拉粑粑这个过程,小平安有个特殊习惯: “好臭,粑粑好臭,真的太臭了!” “嗯——用力屙出来,我是小嗷呜!” “嗯——妹妹是大嗷呜,屙大粑粑,我屙小粑粑!” “嗯——我要努力屙,因为、因为屙完粑粑,我的肚肚就不疼了!” 颜桥再次目瞪口呆! 还有、还有这样的娃娃? 屙粑粑需要念咒? 终于屙完! 颜桥给小平安擦屁屁,近距离的味道,更是妙不可言! 嗷! 抢个幼崽回来干什么?啊?干什么! 等他长大了再抢,不好吗? 至少,也得等七岁之后吧! 那得多省事儿! 就这,小平安都不肯放过他,邀请姥爷一起观赏自己的“黄金山”: “姥爷,你看,安安屙出来的粑粑,很大坨,有没有?” “有!有有!安安是个钢铁猛男!”颜桥敷衍地说着,一按,屎粑粑被冲走了。 小平安忽然大哭起来:“我的屎粑粑!它不见了啊!你赔我的屎粑粑!” 颜桥简直崩溃了! “我说小子,屎粑粑不冲走,难道你要留着观赏一晚上?” “我的屎粑粑!我要看看嘛!妈妈说了,看屎粑粑能看出来安安生病没有,你也看嘛!” 这么大的孩子,是魔鬼吗? 为什么心思如此奇怪? “别哭、别哭!姥爷给你重新屙一坨粑粑,给你冲着玩,行不行?” “不要哇,我就要我的屎粑粑,我就要那一坨,你赔我那坨屎粑粑!” 颜桥崩溃地给了门外的仆从一个眼神,吩咐: “拿一片大列巴来,快点!” …… 两分钟后。 抽水马桶咕噜、轰! 里面的一片大列巴,被抽走了。 小平安咯咯咯笑着,被颜桥抱在怀里拍手喊: “好玩!好玩好玩!安安还要玩!” 颜桥的骨子里,有老一辈人艰苦奋斗、爱惜粮食的传统。 这一片大列巴,已经让颜桥破例了。 再来一块?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忍耐着暴脾气,硬邦邦说道: “粑粑一天只能屙一次,也只能冲一次!” 小平安琥珀色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忽然弯起来笑,全是戏谑: “姥爷,这不是粑粑,这是面包,哈哈哈!” 颜桥:……-_-|| 知道你还要糟蹋粮食? “姥爷,我太奶奶说了,糟蹋粮食要打屁屁,你就等着太奶奶打你吧!” 小平安说着,小肉手捂着嘴巴,嘿嘿嘿! 颜桥小时候那被司老太追着抽鞋底子的记忆,瞬间浮现心头。 一想到自己的干娘,说是要追来莫斯喀,颜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情绪,瞬间就压制不住了: “小子!这明明就是你要冲着玩的,别想把黑锅扣我头上!” 颜桥声音巨大! 小平安嘴一瘪,眼一闭,仰头哭嚎起来: “姥爷凶我!姥爷讨厌!安安要妈妈!妈妈啊——” 颜桥懊恼地一拍脑门,这只崽子啊,可真是绝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小平安一直哭嚎。 颜桥就跟被人上了紧箍咒的大师兄,那个绝望啊! 最要命的是,小家伙一定要他抱着,谁也不要,甩都甩不掉! 哪怕萨拉来了,小平安认出了太姥爷,也不愿意放过姥爷。 萨拉在一旁想笑,却又极力忍着,说: “娃娃这是闹瞌睡呢,你小时候也这样。” “不!我不是!你休想趁机抹黑我!”颜桥否认三连。 那架势,就跟两国对阵,颜大将务必输人不输阵一样样的。 他嗓门有点高,把迷迷糊糊有点想睡的小平安,吵醒了。 新一轮的嚎叫,蓄势待发。 颜桥立马抱着娃娃,笨拙地扭动身躯,走来走去。 那滑稽的模样,险些将一旁的女仆逗笑。 可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谁让这是“暴君”颜大将呢? 苏国面临解体,庞大的内部,早已出现各方势力。 颜桥支持的某一党,也是蠢蠢欲动的一方。 自古以来,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种造反形式,都必然要有军队作为后盾。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 小家伙好容易睡着了,颜桥却放不下来人。 只要他试图将孩子往床褥里面放,小平安就闭着眼睛嚎。 颜桥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颜桥端炸药包,僵硬地端着自己抢来的外孙,啥也干不成。 这才九点! 一般情况下,颜桥都是要处理公务的,10点才收摊,洗漱洗漱,躺床上睡前读诗。 今天,全都乱了套! 战斗民族别看性格彪悍,实则,人人爱诗歌。 萨拉、颜桥,一个轻武器泰斗,一个陆军大将。 也爱诗歌。 萨拉笑呵呵看着儿子抱外孙的场面,轻声说道: “小娃娃来到了陌生环境,应该是没有安全感。” “桥,他抱着你不撒手,是觉得在你身边比较安全。” “小孩子都是动物本能,分辨危险还是安全,靠感觉。” “就像你当年,刚过完周岁,就被你妈妈送回我身边。” “那时,你也没有安全感,赖在你姬妈妈的怀里,谁也不要……” 颜桥似是不愿意提及这些,沉声说道: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萨拉翕动了一下嘴唇,眼神在儿子、外孙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 终究,他什么都没说,轻声叹息,转身出去了。 …… 颜桥放不下来小平安,就让管家帮忙,给自己换了一身睡衣。 他躺下后,小平安就在他身上趴着睡。 这天夜里,颜桥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回到了小时候,在龙城、在元孟县、在司家村,在中州省的任何一个地方。 萨拉常年在龙城的北城军工秘密基地。 颜桥自从离开母亲,就是姬妈妈抚养着。 那时候,姬妈妈跟司战大爷要带自己的队伍,还要拉扯孩子们。 常常是,他们带队走到哪里,孩子们就跟去哪里。 颜桥记得大姐司雪梅,记得大哥司青柏,还记得妹妹司香兰、司玉竹。 以及一个白白瘦瘦的弟弟,司青松。 那时候,他们大点的孩子,要负责带弟弟妹妹。 可是,他们只想端着长枪大炮,上阵杀敌! 他们三个大点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宣誓加入了少年游击骨干班,负责送信跑腿、递弹药。 那时候,他们上山下沟,趟过河、爬过树—— 等等! 这河水咋是热乎的? 颜桥猛然惊醒,发觉了不对劲。 身上原本趴着的小平安,睡眼惺忪坐在他身上,嘿嘿一笑: “太奶奶,我又没忍住,尿床了,嘿嘿嘿!” 颜桥低头一看! 卧槽! 姥爷身上全是尿啊! 第353章 颜桥的“战斗鸡娃”教育 早上,萨拉给曾外孙做了中式早餐: 葱花饼,拌面,米汤。 米汤里面的料十分足,除了小米绿豆,该放的都放了。 不该放的,比如葡萄干,也添加进去了。 小平安很早就起床,围在太姥爷的跟前,小嘴儿嘚吧嘚: “安安想吃葡靠干!” 他说话依然有些吐字不清,“te”一律发音成“ke” 老人惯孩子,他要什么,他就给。 一个早餐,小平安跟在太姥爷屁股后面,各种要吃的: “安安想吃花生豆豆!” “安安想要肉肉!” “安安要吃饼饼~” 于是乎,待到早餐上桌。 父子俩拿什么给孩子吃,对方都摇头: “不要!不要!安安不要吃饭饭!” 颜桥是一脸懵逼的! 萨拉隐约猜到为什么了,心虚,一点不敢说原因。 最终,给小家伙超量准备的那份早餐,不浪费粮食的颜桥被迫给他收尾。 那个撑啊,嗝! …… 上午。 “小嗷呜,姥爷带你去看真正的大坦克,好不好?” “好!” 颜桥喜滋滋对着身边的兵,自夸: “瞧见没?我的外孙!我将来的继承人!” 旁边的一众官与兵,各种表示夸赞,钢铁直男般鼓掌。 颜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身合适的苏国迷你版军服,此刻,就套在小平安的身上。 颜桥自己就是白种人与黄种人的混血。 到了颜立夏那里,白皮肤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小平安完美继承了这一点,白白嫩嫩的,一双大大的琥珀色眼睛。 抱在颜桥的怀里,现场没人会怀疑这孩子不是我方的。 颜桥将孩子抱到坦克跟前,硕大无比的重型坦克,令小平安发出惊喜尖叫: “哇喔!砍克!大坎克!” 众人:……-_-|| 说好的我方后裔呢? 颜桥将孩子放在坦克左前方的履带上,小娃娃站在上面兴奋得扭动,双腿一闪一闪的,仿佛跳舞。 颜桥一脸黑线! “来,姥爷带你进去瞅瞅里面!” 颜桥说着,抱起外孙,爬上去,要进坦克里面。 “不要!不要进去!砍克大嘴巴要吃了安安,呜呜呜~” 众人:……-_-|| 说好的您外孙呢?您的继承人呢?就这? 颜桥那股子好面子脾气上来了,也不管孩子怕不怕,直接带进去了。 “井盖”一盖,谁也不爱! 坦克内部,空间狭窄一条,密密麻麻全是设备。 密集物恐惧症患者进来,指定是要被膈应死出不去的。 颜桥抱着孩子,坐下,指着一堆机械零部件,说: “姥爷教你开坦克,身为我战斗民族的后裔,必须能搞得定武器!” 说着,他开始挨个介绍每个按钮、操作杆的作用。 “没关系,你一次记不住,姥爷就多教几次。” “你现在小,坐着够不到按钮,那就站起来!” “不搞定武器,就不是钢铁男子汉!” 颜桥的“战斗鸡娃”教育,听得小平安一愣一愣的。 “好了,姥爷讲过三遍了,你试着操作一下。” 小平安一脸的纯天然呆萌样儿,回头看姥爷。 “安安不会,安安怕怕!” 颜桥卒! …… 一个小时后。 “现在,听好了,小崽崽,姥爷说哪个按钮,你就摸一下它,好不好?” 颜桥试图继续推行自己的“战斗鸡娃”教育。 小平安委委屈屈地嘴角向下,点点头。 “钢铁猛男,哪里是推进系统?” 小平安抬手一指,哦豁,正确的! “很好!那哪里是通讯系统?” 接下来,他问什么,孩子都能准确指出来。 这让颜桥的姥爷心,瞬间飘起来了,膨胀! “猛男,你简直太棒了!”颜桥说着,亲了亲崽崽的额头,又问: “哪里是武器系统?” 小平安这次学会抢答了,指着操作区域,说: “武器,火控,砍克炮,外面有辅助武器,机枪、高射机枪。” 颜桥简直通体舒畅! “你就是姥爷的钢铁猛男!” 刚夸完,小平安操作了武器,但听—— 轰隆! 一声巨响! 外面传来惊叫声:“戒备!一级戒备!有敌偷袭,偷袭!” 紧接着,这边的将领怒骂:“戒备你母亲!这是日常训练!” 颜桥抱着外孙缓缓从坦克“井盖”下伸出了头,一看: 哦豁! 对面的围墙,被轰了个稀巴烂! 此刻,砖块倒了一大堆,尘土飞扬! “猛男,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没必要真的开炮。” “姥爷,安安是钢铁猛男!” …… 接下来的七天,颜桥无论走到哪里,左胳膊臂弯都端着一个迷你版的自己。 秉承“战斗鸡娃”的教育,颜桥不仅跑遍了自己的营地。 隔壁空军营地,颜桥凭借衔儿高,压人家指挥官一头,也祸祸了一遍。 他带着自己的鸡娃,上了米-28武装直升机。 一开始,小平安是拒绝的,哭得啊! 小家伙揪着姥爷的衣领,鼻涕一把、泪一把! “不要!安安怕怕,大灰机张大了嘴嘴,要吃了安安啊!呜、呜呜~” 哪怕被带进去了机舱内,小崽崽也缩着双脚,不肯沾地。 直到武直平稳起飞,翱翔蓝天,小家伙咯咯咯笑了,从姥爷怀里出来了。 别人家姥爷带着外孙坐牛车、骑大马、开拖拉机。 颜桥将自己职权范围内自认为好玩的车,挨个带崽崽坐了一遍。 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全部! 晚上,他又兢兢业业定了闹钟,准备好抱孩子去屙尿尿。 那家伙,每到半夜一点、四点,闹钟一响—— 颜大将就跟要去冲锋陷阵一般! 蹭一下坐起,抱着崽崽就往卫生间冲,还要不停叮嘱:ъitv “坚持住啊!现在还不是放水的时候!忍住!” 到了马桶跟前,颜大将长长松了一口气,允许: “尿尿吧!” 迷迷糊糊的小平安,起床气很严重,一撅一撅的,闭眼皱眉干嚎: “不要!我不要这个马桶,我要大马桶!” 颜桥是崩溃的! 他的卧室在三楼,大马桶在一楼大厅的后面。 也就是说,他要抱着崽崽五百米冲刺—— 从三楼跑到二楼! 再从二楼长长的、横跨大半个古堡的y字形楼梯冲下来。 冲到楼下后,还要奔赴后方的卫生间。 这期间,他还要确保崽崽半路不会“泄洪”! “坚持住啊!姥爷马上就到大马桶跟前了!” 小崽崽在这里的七天八夜,颜桥每晚都在行军打仗! 颜大将比较认床,不在自己卧室他就睡不着。 于是乎,古堡里的仆人们,经常能在昏灯瞎火的大半夜,听到颜大将脚步轰隆隆地往楼下跑! 第354章 我才是大嗷呜!姥爷笨蛋 第八天的晚上。 天还没黑,萨拉就带人来接机了。 紧张的老人家,激动得坐立难安,不停向出口望去。 颜桥没敢来,就在古堡里指挥厨子准备晚宴,顺便带外孙玩耍。 天刚黑,司家几口人抵达莫斯喀国际机场。 颜立夏搀着奶奶,司辰抱着肉闺女,夫妻俩一人手上还有一个皮箱。 不能推着走、只能拉着走的老式真皮皮箱。 箱子底下两个轮子,只能向前,不能转动。 萨拉远远瞅见他们,激动地挥舞手中的大红色国旗,喊着: “在这里!我在这里!” 说着,老爷子健步如飞,朝着司辰几人跑去。 “姬……大妹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萨拉脸都涨红了,像是过年在机场接亲人的老爷爷。 抱着司老太,就是一个贴面礼。 司老太情绪还算行,笑着拍拍他的后背: “你看,我就说还能再见吧!” “爷爷!”颜立夏也打招呼。 “孩子,欢迎你……来莫斯喀!”萨拉那句“欢迎回家”终究是留在了舌尖。 场合不对,时间不对。 “爷爷。”司辰也跟着打招呼。 萨拉和蔼地笑,抱了抱司辰,礼节性来了个贴面礼: “辛苦你了!” 小圆满本来还没睡醒,确认是萨拉后,立马双眼晶晶亮: “太姥爷!咚叭!子弹、子弹!” 小圆满伸开短胳膊,就往萨拉怀里扑。 萨拉连忙接住,不由得说道: “哦呦呦,小妞妞又长壮壮了,得有40斤了吧?” “还差点,目前35斤。”司辰将孩子让到萨拉怀里。 “大嗷呜,满满是个大嗷呜!”萨拉将沉甸甸的小妞妞抱在怀里,满心都是欢喜。 这是他两个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萨拉从大大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锡纸包裹着的超大块巧克力,问: “小满满,太姥爷请你吃……” 颜立夏手快,悄么么收起了巧克力,说道: “爷爷,不能给,吃了就不吃晚饭了。” 萨拉想起小平安那个饭渣娃,立马心领神会:“哦,哦哦!” …… 古堡。 颜桥心不在焉地陪小平安玩耍。 墙上巨大奢华、金光灿灿的巴洛克造型摆钟,滴答滴答,秒针一下一下。 颜桥很慌! 掌心都沁汗了! 隐约间,他听到外面远远传来说话声,彼此相谈甚欢的模样。 颜桥给自己壮胆—— 别怕,你如今都这么高的身份了,她会给你留脸面的! 小平安耳朵尖,听到动静后立马起身,叫嚷: “太奶奶!我是安安!我来了!” 小家伙一双小短腿,哒哒哒,跑动频率却非常快,从餐厅跑了出去。 古堡的客厅,属于多功能的,也是大厅。 地面是黑金花大理石与米黄色大理石做水刀拼花工艺的造型,典型的欧式奢华风格! 顶上是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四周墙壁上到处都是壁灯。 大厅的空间主人宴请宾客时,也用来举办大型舞会。 小平安小小的一只,从其中跑过时,仿佛点缀上去的橄榄绿小蚂蚁。 古堡厚重的雕花大门缓缓被推开,司辰几人被萨拉热情招待进来。 小平安第一眼就看到了司老太,大喊: “太奶奶!太奶奶——” 声音洪亮,久久回荡在高深开阔的大厅里。 “哎!我的曾孙孙!”司老太快步上前,弯腰,张开双臂。 小平安却径直略过她,直奔颜立夏怀里,哭了: “妈妈!你怎么才来!安安想妈妈!” 小家伙那股子委屈啊!tν 颜立夏本来情绪没多大异常,来之前已经想通了,就当孩子是来外公家住几天。 可儿子一哭,她就有些绷不住了: “妈妈也想你,妈妈的安安!” 里面餐厅,颜桥本来还在犹豫,出去不出去呢? 要不,找个借口,就说有紧急军务,让管家代转一下。 等他们见到孩子完好无损,那股子气劲儿过去了,他明天再来见人。 可如今,小崽崽哭了啊! 颜桥慌得一批! 他连忙快步出来,着急解释: “哎!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姥爷这些天是怎么教育你的?” “哎,猛男!要当个钢铁猛男!” 颜桥多少是有点沟通障碍的,也十分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 本来是解释的话,到他嘴里,变成了生硬的恐吓。 司辰眼角余光看奶奶的反应,奶奶不动,他就不动。 颜立夏怀里抱着孩子,对这个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下意识躲到了司辰身后。 司老太表情很淡,驻足不动,等颜桥开口。 萨拉怀里抱着小圆满,是个操碎心的老父亲,疯狂给颜桥使眼色。 客人远道而来,儿子没去机场接人,没道理连欢迎进门都不说。 颜桥双手背后,紧张得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 看似表情严肃、四平八稳的颜大将,实则,心内慌得一批! 他童年对母亲的印象,得到的母爱,其实,都来自这位姬妈妈。 颜桥掩饰性地咳了咳,抬头挺胸,就差站军姿了: “那、那个,姬妈妈,欢迎你率领孙子、孙媳、曾孙女,前来莫斯喀访问!” 说完,颜桥还不觉得有啥问题,率先呱唧呱唧地鼓掌! 他一个人,就让大厅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其他悄么么陆续站过来的管家、仆从、女佣,不明所以,纷纷跟着热烈鼓掌。 他们也没去过传说中的东方神秘古国,还以为,人家的欢迎贵客礼节,就是这样的呢! 司辰疯狂压抑自己的嘴角! 颜立夏惊呆了之后,也开始压抑嘴角。 司老太抿着嘴,也是一副努力控笑的模样。 萨拉无奈闭了闭眼,快给他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反倒是小圆满,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突然! 小家伙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萨拉怀里下来。 哒哒哒! 小妞妞往两米远的姥爷跟前跑去。 颜桥十分激动! 这可是自己看好的“大嗷呜”呢! 你看,气息相对的人之间,是有默契的呦! 颜桥满脸堆笑,弯腰,亲昵地将扑来的外孙女抱在怀里—— 万万没想啊! 小圆满对着颜桥的脸,狠狠就是一拳: “我才是大嗷呜!哥哥不是!姥爷,笨蛋!” 这一比兜,直接就把姥爷打懵逼了! 第355章 悬在颜大将头上的利剑 司辰对于闺女的行为,立马意会过来。 这种时候,必须对这个小妞妞顺毛摸。 但是! 他不计划出手帮忙,就看姥爷怎么处理了。 颜桥的脸颊,疼得一抽一抽的。 眼睛瞪得溜圆! 明明是个小姑娘,咋么就有这么大的手劲儿? 他懵逼了三秒,反应了过来。 外孙女嫌弃自己认错了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提前盯上的目标人物,说好要跟你英雄惜英雄。 结果,他转脸认错了人,气不气人? 颜桥没生气,将小妞妞抱起,好声好气哄孩子: “姥爷的错,姥爷给你赔不是,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讪讪一笑,心里对于小妞妞的暴脾气,十分稀罕: “安安是姥爷的乖孙孙,你也是姥爷……哎呦!” 他的嘴巴,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瞬,颜桥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掉了! 肠子都悔青了,干啥要提小平安?这不自找的嘛! 对不起,司辰着实没忍住,笑了! 闺女除了打他,居然也打姥爷,平衡了,哈哈哈! 小圆满倒不是对谁都下手。 爸爸、哥哥,这属于随心所欲无差别攻击的目标。 如今,欢迎她姥爷加入满满奴的大部队! “那、那个,开饭了!开饭了啊!” 颜桥一手抱着小圆满,一手在空中一挥,招呼: “大家,长途劳累,辛苦了!” “快,都请上座!” 那架势,堂堂颜大将,就跟村里开席招且的大总管一般,特敞亮! 司老太也没忍住,弯着嘴角笑。 萨拉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舒了出来。 颜桥见状,涎皮赖脸凑上来,嘿嘿笑: “姬妈妈,欢迎您来,真的,热烈欢迎!” “呵呵!”司老太白一眼颜桥,借坡下驴: “我还不知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颜桥小心脏一抖,笑容僵硬在脸上。 司老太突然驻足,抬起一只脚—— 颜桥下意识就往旁边跳! 尽管怀里还抱着小圆满,可颜大将跳开的速度,奇快! 司老太将鞋后跟往上提了提,若无其事反问: “哎呦,我就是鞋后跟儿有点松了,提一下嘛,你怕啥?” 旁边的几人,早已忍不住轻声低笑。 颜桥自觉没了面子,浓眉一抖,就想发作。 司老太淡定地眨巴眨巴眼,看他。 颜桥的暴躁,硬生生拐了个弯,赔笑: “姬妈妈又逗我玩呢!” 掏出手帕,颜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俄语吩咐下人。 司老太带着孩子们往餐厅走,心想: 小样儿!长再大也是我的儿! …… 饭桌上。 平时颐指气使的颜大将,这次化身殷勤的主家,各种吩咐管家布菜。 按照欧洲这疙瘩的贵族用餐礼节,重要客人的身后,都会专门侍立一个布菜小哥。 这一次,颜立夏跟司辰共用一个布菜。 萨拉跟颜桥共用一个。 司老太的身后,专门站了一个! 俄国特色,菜不菜的不重要,肉管够! 各种面包也管够! 司老太已经开始后悔了,想念馍馍! 老一辈的观念里,从小吃面食长大的,觉得没有面食,这一餐就不算吃饭。 从小吃米饭长大的,无论一餐吃了啥,没个米饭,就觉得这一顿没吃完。 颜桥时刻注意干娘的表情,见她这样,立马喊人将炒馍花端了上来。 司老太看到的一瞬,眼睛都亮了。 那超大号的洋瓷碗里,是一粒一粒指头大小、炒得金黄的小馍馍块。 裹了鸡蛋! 里面还有青菜点缀,肉丝夹杂,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姬妈妈,我专门给您炒的馍花儿,还是您当年教我的,快尝尝!” 颜桥满脸堆笑,眼中都是讨好。 布菜给司老太舀了一些,一口馍花儿咬开: “嗯,不错,外焦里嫩,手艺没丢,好吃!” 颜桥暗暗松了一口气,招呼大家都快吃。 司辰在心里疯狂大笑: 老丈人,你先前的嚣张呢?哈哈哈! …… 饭后,甜品时间。 都是些北方水果,苹果,梨子,大樱桃。 最多的,是浆果类的水果: 公主莓、红莓、沙树莓、黑莓、云莓…… 最起码十种吹弹可破的浆果,就摆在侧室的会客厅茶几上。 这里的人民爱果酱,非常非常爱! 小平安一直赖在妈妈怀里,包括刚才吃饭,都赖着。 “妈妈,安安要吃果果,给安安拿,给安安剥皮……” 各种理所当然提要求。 颜桥刚才吃饭时,也一直将小圆满抱在怀里,给的说辞非常冠冕堂皇: 孩子太小了,坐椅子上够不到桌上的食物。 事实却是,颜桥惯着孩子,要吃什么就给夹什么。 司辰看后眉心直跳,小平安在这里的几天,姥爷还不定怎么惯着呢! 要不然,也不会黏在颜立夏的身上,娇气成那副模样。 融洽的气氛里,大家说说笑笑,无非都是当年往事。 颜桥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姬妈妈的鞋底子,究竟还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司老太一直掌握着火候,手执达摩克利斯之剑,支配颜桥的恐惧感。 晚9点,小平安都要眼皮打架了,司老太依然沉得住气! 颜桥沉不住气了啊! “姬妈妈,孩子的归属权问题,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聊一聊?” 司老太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将手中的浆果籽儿,丢到垃圾桶里: “两个娃娃姓司,有啥可谈的?” 不待颜桥开口,她吩咐司辰,道: “去,把行李箱打开,我给你老丈人带了点龙城‘土特产’!” “是,奶奶。”司辰笑得意味深长,出去了。 颜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来就来嘛,还带啥土特产,呵呵!” 司老太淡淡笑着,眸色很深,看他。 颜桥得了个没趣,将怀里抱着的小圆满,紧了紧,直觉非常不好! 很快,司辰回来了,怀里抱着非常有意思的“三件套”: 崭新一双缎面千层底鞋子。 半新旧一根棕色牛皮挎枪皮带。 叶子已经发蔫的拇指粗细柳条枝。 “姬妈妈,有话好好说!”颜桥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司辰将三件套放在茶几上,回身,就从他怀里硬生生夺过小圆满: “颜伯伯,小妞妞瞌睡了,我来哄,你们大人忙你们的。” 颜桥压根儿顾不上搭理司辰! 他用一种变调的声音,求助自己老爹: “爸,我可是您儿子,没道理让别人当着您的面打我!” 萨拉默默起身,远离儿子身边,一副看淡江湖路的闲云野鹤架势: “你是姬妈妈养大的儿子,她要教训儿子,我十分赞同!” 第356章 姬妈妈抽打颜大将 司老太捞起一只新鞋子,在手中掂了掂,问: “颜桥,姬妈妈这鞋子,俊不俊?” “好看!特别好看!崭新的鞋子,咋能用来抽人呢?” 颜桥立马一副苦口婆心劝慰的模样: “我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适合脏了您的鞋底子!” “那成,我换一个,那条皮带,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颜桥这次直接吓得没了表情!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其实,挨几下并没有多疼。 但是! 心里恐惧啊! 从小被打到大,那个滋味啊,刻骨铭心! 再者,他身份地位不一样了。 真要被干娘这么抽打,老脸往哪里搁? “姬妈妈,我觉得吧,那支皮带,是您当年挎枪的,那是专打小鬼子的辅助武器,哪能招呼在自家人身上?呵、呵呵!” 司老太深以为然! “那这支柳条呢?可是我特地从龙城带来的呢!” 司老太说着,将柳条拿在手中,隔空甩了一下。 呜! 那破空声,相当悦耳! 这一次,不待颜桥狡辩,司老太逼问: “来,再告诉姬妈妈一遍,我的曾孙孙究竟姓啥?” 曾经,柳条抽到怀疑人生的痛感,瞬间袭上颜桥的皮肉筋骨! 可是,他不甘心放弃娃娃们,他想要继承人! 等了五秒,颜桥不吭气。 司老太气得冷笑,挥舞着柳条一步上前: “你个逆子!给我跪下!还带抢娃娃的?啊?” 颜桥没跪,拔腿就跑! 司老太没追,拔高嗓音喊了两句: “行!你就往出跑!咱们娘儿俩,就在你这大屋子里到处扬上一扬!” “丢人败兴我不怕,只要你颜大将豁得出去!” 颜桥闻言,背影一僵! 古堡里那么多仆从,一想到姬妈妈追着他抽柳条,大家躲在暗处偷偷围观嘲笑—— 颜桥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不要脸面的吗? 颜桥立马又退了回来,守在门口的司老太,给他逮个正着。 猝不及防下,司老太手中的柳条子,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臭小子!还跟当年一个德性!干了坏事儿就知道偷跑躲起来!” 颜桥后背被抽了一下,整个人就是一哆嗦: “姬妈妈!妈!亲妈!给我留点颜面!” 司老太将人拉扯进来,叭叭叭: “反了你了!当上大将了不起啊?” “当上大将就能不认老娘了?” “你母亲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我是哪里亏待你了?” “当年你娇气,不是不吃这个,就是不喝那个,三天两头生病!” “老娘寻思着,你也算半个串儿血统了,还是土生土长的中州娃。” “你那水土不服,咋就随时随地会蹦出来呢?” “水土不服还能不服成你那样,老娘可真是服了!” “我们几个老骨头,当年拼死拼活送你回来。” “你小子翅膀硬了?你敢忤逆老娘!” 颜桥听着干娘的教训,心底也软了下来。 他的腿也软了,顺势就让司老太将自己按跪下了。 司老太毕竟上了年纪,打了几下,叉着腰喘气。 颜桥抬头望向干娘,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当年生龙活虎的姬妈妈,如今,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颜桥的眼里,都是心疼,顺嘴一句: “姬妈妈,您年纪大了,柳条子抽在我身上,都没当年的疼了。” 司老太呼吸一窒,缓缓回头看他,冷笑: “好!好哇!你小子给老娘跪好!” 颜桥心知不妙,自己这张破嘴,又惹祸了! 他起身,拔腿就跑。 就这样,母子俩绕着会客厅的茶几,跑了一圈又一圈。 司辰、颜立夏、萨拉站在门口,咧嘴嘿嘿笑。 …… 一顿柳条子抽,颜桥终于老实了。 一群人都被撵出去了,会客厅内就剩颜桥跟司老太。 司辰心底有些担忧,这是说啥呢?还不允许我们在场? 萨拉想的更多,生怕颜桥对司老太用威胁的手段。 毕竟,他自己这些年,所谓的被保护起来,其实—— 就是颜桥这个不孝子在管控着老爹! 屋内。 司老太端坐沙发上。 旁边。 颜桥跪在地上,一脸的讨好,捶腿: “干娘,这个事情呢,好商好量,对不对?” “没得商量!”司老太态度坚决,突然问: “你江大伯,有个孙女叫江槿,你知道吧?” 颜桥心底暗暗叫糟:“知、知道,呵呵,驻莫斯喀大使馆的大使嘛!” “来之前,我跟江槿通过电话。”司老太刻意提醒一下,意思就是: 你敢扣押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子,不想引发外交风波,上升到国家层面,就给我乖乖放人! “姬妈妈,我又不是人贩子,安安跟满满,好歹也是我外孙啊!”ъitv 颜桥给干娘捶腿,当初的嚣张跋扈,仿佛不是他一般。 “我吧,身份特殊,您也知道,明令禁止私人出国。” “您看啊,我都不能去探望孩子们,我想他们啊!” “我也想闺女孙儿绕膝,我也想要天伦之乐,人之常情,对不对?” 苏国也好,我国也好,凡是现役的军人,没有官方分配的任务,私人出国一律不允许。 我国直至后世,一直如此。 像是颜桥这样的大将身份,除非两方联合/军/演,或者友好访问,否则,其他可能几乎为零。 颜桥的这番话,让司老太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谈判: “那这样吧,孩子们每年暑假来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颜桥脸上的讨好笑容,瞬间凝固: “姬妈妈,这是不是有些残忍?暑假才多长?我想……” “你想个……锤子!”司老太情急之下,把司辰的口头禅搬出来救了个场。 颜桥整个人都萎靡了! “姬妈妈,我好歹是立夏的父亲,娃娃们的姥爷。” 颜桥也着实是没招了,开始可怜巴巴望着司老太。 那模样,就像是被老娘管着零花钱的小学生。 如今,想要买个游戏机,只得软磨硬泡,求老娘可怜可怜孩子吧! “只有暑假!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司老太没耐心了,起身,就从沙发上下地。 “要!暑假、那就暑假!”颜桥笑嘿嘿答应了下来。 颜大将真的放弃孩子了吗? 当然不是! 他需要等一等,比如,娃娃七岁时。 第357章 颜桥的不可告人策略 “干娘,二十几年了,儿子都没在您身边尽孝,儿子有愧!” 颜桥跟在司老太的身后,嘿嘿笑着出来了: “您等着,我去端一盆水,给您泡泡脚。” 说这话时,会客室的门打开了,俩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司辰:啥?(⊙_⊙)? 颜立夏:……爸、爸爸? 萨拉:!这真是我那不可一世的儿子? 司辰几人简直惊呆了! “不用,你现在是颜大将了,老婆子我担不起。” “哎,颜大将下班了,现在就是颜桥,桥桥,您的好儿子!” 颜桥嘿嘿笑着,去张罗了。 几人看着渐行渐远的母子俩,一阵阵的风中凌乱! …… 十分钟后。 颜大将,哦不,桥桥,真的端了一盆水,去了司老太的卧室! 那模样,妥妥的24k好孝子! 司辰也在屋里,准备抱走熟睡的儿子。 奶奶一路奔波,十分辛苦,虽然她想念曾孙孙。 但是,小平安今晚还是跟他们两口子睡。 小圆满去了太姥爷房间,因为得到了很多、很多咚叭,正在研究呢。 颜桥进来时,完全无视了司辰。 “姬妈妈,我来给您洗个脚。” 这举动,太反常了! 司辰心想,你该不会还有啥阴谋吧! 因此,他磨磨蹭蹭也不走。 司老太心里明镜儿似的,一切都看破不说破。 颜桥还真的蹲下来,给司老太脱鞋、脱袜子: “哎呀,姬妈妈操劳了一辈子……” 颜桥叭叭叭说着开场白,司老太就静静看着他表演。 几句话之后,颜桥开始试探着说: “姬妈妈,您不知道,如今的苏国,早已不是当年的盛况了。” 司辰在一旁默默心想,苏国这只巨无霸大毛熊,全世界都在盯着呢!ъitv 那么多列强,谁不想拆解了你们? 铺垫了几句,颜桥试探着问: “姬妈妈,父要子亡,一定是‘不敢不亡’吗?” 这句话,可谓极其突兀。 哪怕颜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这一句听来,依然突兀。 司老太的眼神,不免幽深了起来,摆摆手,让颜桥起身,别蹲着了。 司辰赶紧搬来椅子给老丈人。 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想说啥,就说吧!”司老太把脚抬起来,自己擦脚。 颜桥赶紧接过白毛巾,给干娘擦脚。 “我爸从回国至今,一直都被管控着。” 颜桥边给司老太擦脚,边说道: “后来,我回来了,入了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您应该也猜到了,如今负责监管我爸的人,是我。” 空气很安静,没人再开口。 是啊,与其让别人监管,不如自己来,相对更安全一些。 颜桥缓了缓,又继续道: “你们不了解,如今的我方,唉!” 颜桥长长一声叹息,包含了多少无奈。 司辰身为一个重生的人,当然知道颜桥的无奈。 明年年底,苏国解体。 这一切,并不是突然的,而是有迹可循。 苏与米的“冷战”,持续了四十几年! 苏方是拳头硬,没错,可经济不行,相当不行! 这个时间段,苏方内部其实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颜桥作为可以接触到高等级机密的人,有些信息,他应该是提前知道了。 颜桥给司老太擦完脚,又取来毯子给她盖上,说道: “姬妈妈,可能……下一轮‘大清洗’会开始,也可能会乱,又或者,一切都将分崩离析。” 司老太听得心惊! 莫非,这“大清洗”,会牵涉到萨拉与颜桥? 苏方的“大清洗”那可不是批与斗,是直接定罪弄死! 战斗民族的手段,历来就是能动手绝不哔哔。 一死死一批! 无论你多高的位置,说清洗,就给你清洗了。 司辰虽然知道解体是和平的,没发生什么“大清洗”,可他此刻不能吭气。 颜桥说的分崩离析,的确是真的。 乱,也是真的,没打起来的乱,是内部混乱不堪、民众穷困潦倒。 有多乱? 穷到只剩下武器! 人均武器装备贩子。 给一个罐头,就能换一把ak的地步! 截止千禧年之前,都是乱糟糟的。 各个独联体内部许多看似正经的“枪械公司—— 实则,全是偷么倒卖苏国时期制造出来的武器装备的! …… 司老太盘腿坐在床尾的贵妃榻上,腿上盖着薄毯子,说道: “我老太婆没啥文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你说的这些,君君臣臣、父子纲常啊啥的,我不懂。” 实则,她心里都清楚。 颜桥要有大动作了,只是,萨拉可能不会同意。 并且,在这件大事情上,萨拉会与颜桥产生严重的分歧! 严重到萨拉与颜桥断绝父子关系! 司老太长长一声喟叹,说了一句: “我活到这把岁数,就信奉一个道理,谁欺负我,我就拳头挥过去!” 颜桥闻言,刹那双眼晶亮,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好好!只要有姬妈妈这句话,儿子心里就有底了!” 司老太哼哧一笑,问:“你要干的事,你爸不同意,你小子拉我做垫背呢?是吧!” 颜桥讪讪一笑,连忙给干娘捶腿,心知肚明地说黑话: “当今世上,唯一能说服我爸的,只能是干娘您了!” 司老太白一眼颜桥,撇撇嘴: “臭小子,就知道给老娘戴高帽子!” 司辰隐约猜到了,颜桥来当孝子的目的。 庞大的苏国解体,颜桥应该是支持派。 萨拉是生于红色旗帜下,成长、幸福于其中。 在萨拉的观念里,苏国,就是自己的母亲国。 手握重兵的颜桥,别说支持解体了,就算是同意、坐视不理,萨拉都是难以接受的。 在萨拉根深蒂固的思维里,苏国解体,那他就没有母国了。 颜桥的难以抉择,就在这里。 如果不请司老太给他的决策行为保驾护航,那么—— 萨拉指定要跟颜桥断绝父子关系! …… 半夜,司辰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敲门声。 起床,开门一看:“颜伯?这么晚了,您有啥事儿?” 颜桥站在门口,一身土豪金的真丝睡袍,手中捏着一个闹钟,指了指上面的时间: “一点了,安安该起床尿尿了。” 司辰的瞌睡,瞬间就被震醒了! “嗑、磕磕!安安喜欢楼下大厅的大马桶,我抱他去吧!” 看着老丈人一本正经却又十分懂得的模样,司辰的嘴角疯狂上翘: “那啥,颜伯,安安刚尿过了,就在卧室的马桶上。” 颜桥:……┗|`o′|┛嗷~~ 为啥?你小子刻意折腾我的吗?外孙孙啊! 第358章 疯狂嚣张抱着无知胆大 第二天,颜桥为了讨好小圆满,专门带她去了营地。 昨晚,萨拉用一堆的“咚叭”成功收服了小圆满。 这让颜桥分外“嫉妒”! “满满,来,姥爷抱抱!”颜桥一脸的献殷勤: “看到大坦克没?姥爷带你去开坦克,好不好啊?” 小圆满自从进入营地,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没离开过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 对于颜桥的话,更是充耳未闻。 颜桥为了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特地绕到她跟前,堆着笑脸又说了一遍。 小圆满瑞凤眼一耷拉,伸手将他拨开,冷冷一句: “你好吵!” 颜桥:……~o(╥﹏╥)o~ 完犊子了!小妞妞还在记仇! “乖宝宝,姥爷不是故意的,姥爷搞错了,再给你道一遍歉,好不好?” 颜桥这边叭叭叭哄孩子。 司辰、司老太、颜立夏几人,则是被颜桥手底下的钢铁雄师惊到了!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驻扎地,全是钢铁肌肉。 密密麻麻的装甲师! 听小平安的转述,姥爷已经带他去过空军那边了。 今天,颜桥能随意带他们来营地参观,说明这里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司辰更是隐约间感受到,颜桥昨晚的那番话,指定是要干点嘛的。 比如,掌控一国。 就是不知道,解体后的颜桥,究竟掌控的哪一国? 还是说,斗争失败了,颜桥被人杀了? …… 颜桥苦口婆心、脸皮厚厚地劝说许久,小圆满终于松口了: “爸爸,满满要上坦克。” 颜桥闻言,脸上笑意结了冰。 这种时候,司辰好歹是要给老丈人面子的: “满满,让姥爷抱你去大坦克里面,好不好?” 颜桥立马对司辰投来疑似感激的目光。 不过,只有一秒,他便恢复了那副爱答不理。 “不好!”小家伙瑞凤眼一耷拉,斜睨爸爸,命令: “你抱满满,快点!” 司辰尴尬一笑,看了看老丈人,一副“承让”的表情: “小妞妞可能有点认生,还是我来抱吧,呵呵!” 颜桥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却又无可奈何。 哼╭(╯╰)╮ “你又不懂坦克,怎么给她讲解?” 司辰嘿嘿一笑,回道:“我以前,比较皮,大姑父那里,挺多装备我都懂。” 这不是他瞎说八道,是真的都玩过。 那个时候,都以为他会入伍,成为司家下一代的顶梁柱。 结果…… 颜桥闻言,简直气结! “光懂有啥用?纸上谈兵!” 司辰又十分礼貌地补充一句:“玩过,都是玩过的,呵呵!” 颜桥可真是要吐血! “这是最新一代的重型坦克王,跟北城兵工厂的老旧款,可不是一回事。” 司辰心想,牛逼个啥? 我上一世,更好用的玩意儿都玩过! “没事,哪怕升级出了夜视功能、卫星导航系统,我都能玩转!” 颜桥卒! …… 司辰抱着闺女爬进去后,颜桥也跟进来了。 他十分傲娇地解释:“我来给你们做讲解,不然,满满从你这里根本学不到知识。” 说着,他自己坐到了操作界面前,伸手: “可爱的小满满,姥爷的大嗷呜,过来姥爷怀里,教你开坦克呦!” 小圆满自从爬进来开始,两只眼睛溜溜圆,根本不够看啊! 那家伙,就跟爱购物的女人进了百货商场、网瘾少年进了网吧游戏厅、老爷们进了女澡堂。 这一次,小圆满那份生气,嗖一声,抛到爪哇国! 小妞妞背叛了老爹,投靠了姥爷。 司辰:扎心!~o(╥﹏╥)o~ 颜桥指挥道:“女婿啊,你去填弹区,听我指挥,负责填弹。” 司辰成了填弹小兵。 颜桥照例给小圆满挨个介绍一遍坦克的操作区域,那密密麻麻的小按钮、操作杆,看得司辰都头疼! 那些东西虽然他都知道,可都是上辈子的记忆了,现在等于是再复习一遍。 介绍完两遍,颜桥和蔼可亲: “小妞妞,姥爷知道你还小,记忆力没有那么好,再给你教一遍,好不好?” “满满记住了。”小圆满吐字清晰地回道。 别说颜桥了,司辰都被震惊了! 闺女,你才两岁啊! 你这算啥?最强大脑?超级神通? 司辰是不信的,啥玩意,又不是智商超高人群…… 等等! 司辰突然想什么—— 前些天,司老太说过,萨拉属于脑子里那个啥啥超高的人。 据说,跟爱啥啥坦差不多。 司辰当时给补充完整了这句话: 萨拉智商超高,跟智商165的爱因斯坦差不多! 司辰的脑子,嗡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媳妇儿颜立夏,遗传到了爷爷的高智商。 不然,怎么解释颜立夏的大脑就是一个庞大的记忆库? 公司那些账目,她都一清二楚。 当年,通胀期间,司辰搞出来的大动静,关于阴阳账本,不就是颜立夏在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那么,他的闺女,小圆满,大概率属于智商超高的群体。 看颜桥不惊讶反倒惊喜的表情,司辰顿时明白了! 颜桥这是测出来了,小圆满智商高群! …… 接下来,司辰就听着自家闺女奶声奶气挨个指认那些操作按钮。 每说对一个,颜桥就得意洋洋地“嗯”一声,语调都是愉悦的。 最终,密密麻麻一大堆的按钮与操作杆,小家伙一个没错! 闺女那模样,就跟一般的宝宝在说: 莱德骑摩托车,天天开直升机,阿奇开特务车,小砾开工程车,毛毛开消防车。 司辰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如果这都不算高智商,那什么才算? “嘿!嘿嘿!小兵,快点填弹!”颜桥傲娇又嘚瑟的声音,唤回了司辰的思绪。 司辰不做他想,抱起长长的炮弹,填充进去。 但听,颜桥柔声细语说道: “小妞妞,姥爷告诉过你哪个是发射键,现在,调整好高度与目标,发射!” 司辰惊悚又惊喜地看到,小圆满那小肉手,在上面一通操作,给发射了! 轰隆! 一声巨响! 颜桥哈哈哈大笑起来:“干得漂亮!钢铁女侠!” 司辰:……-_-|| 一个无知且胆大,另外一个疯狂而嚣张。 你俩组合在一起,是要统治世界吗? 第359章 司·未来女总统的爹·辰 男人,总要有点梦想。 司辰一想到某种可能,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比如,20年后,自己是某位女总统的老爹。 哈哈哈! 司·坦克填单小兵·未来女总统的爹·辰,一边畅想未来,一边兢兢业业填单。 噗!炮弹射出去后,这股子被冲击进来的硝烟味,可真是呛人! 这一刻,司辰体验到了当年司崇的可怜。 小圆满也是个狠妞妞,坦克里面的炮弹,打到一颗不剩,才意犹未尽,问: “还有吗?” “没有了!”司辰抢白,暗中给颜桥递眼神,哄孩子: “满满,咱换个大家伙玩,好不好?” 小家伙那点被拒绝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 “嗯嗯!” 颜桥不满地白一眼司辰。 司辰无奈╮(╯▽╰)╭ “颜伯,不给她骗出去,能在里面打一天,多浪费炮弹啊!” 颜桥冷哼一声,牛逼轰轰表示: “我乐意!我多的是炮弹!” 司辰:……-_-|| 是、是是!你们穷得只剩下武器了嘛! 想到这里,司辰的心思不免活泛了起来,放眼望去—— 啧,这哪里是钢铁玩意?分明都是小钱钱! …… 下一站,米-28体验。 颜桥抱着小圆满上了武装直升机。 米-28的设计理念,其实跟阿帕奇非常相似。 这些年,苏方跟米方军备竞争,疯狂造武器。 因此,这款米-28,也被西方世界戏称为“阿帕奇斯基”。 这款武直不是民用直升机的那种机舱设计。 它的里面,有两个舱室,并且,有轮子。 前面是副驾驶舱,开飞机的人在里面,也可以控制武器。 后面是主驾驶舱,射手在里面,也能架势飞机。 武直在执行任务期间,前排主要负责驾驶,后排负责武力输出,这是一种战力合理安排。 后排挂掉了,前排顶上,反之亦然。 不过,驾驶舱是封闭起来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挂掉。 飞行员哪怕跳伞,也不会轻易丧生。 武直脆弱的地方,其实是螺旋桨,击中了,轻易就能迫使它终止任务,返航。 这款的机身是钢铁加陶瓷的,一般口径的子弹,完全不能奈它何。 武直,空中猎杀神器! 坦克的噩梦! 武直对坦克,在这个年代,说是降维打击都不为过。 比如,下个月就会爆发的海湾之战。 现阶段,武直的对手,还是武直。 换句话说,阿帕奇的对手,就是这款“阿帕奇斯基”。 有人会说,单兵轻武器rpg,以及我方的107火箭炮,不也可以猎杀武直? 是,可以猎杀。 仅限可以。 rpg有一个弱点,高温尾焰。 你扛着rpg站在高位置向下、或者是平地平行射出,那都是没问题的。 可是,武直在高空,先不说武直高度上升到300米以后你的rpg根本打不着。 就算处于你的射程范围内,请问,怎么解决尾焰问题? 你扛着rpg,对着天空发射,那么,发射的一瞬,尾焰喷射而出,高温直接烧焦你的后背! 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不过,也有解决办法,虽然风险也挺大。 再说回来我国的地面火箭炮,虽然精准射程八公里半,误差1700公里。 憋笑,这就是我方给出的专业数据,非常专业! 但是,问题还是那个,垂直你可以吗? 还有,武直是精准打击,配备了导航系统、夜视系统等。 夜晚作战,地面的人守着火箭炮找不到高空的武直,对方一枚导弹,直接完爆对面人员。 …… 由于武直只有两个机舱,这一次,颜桥要自己抱着小妞妞上去。 小圆满回看一眼自己老爹—— 司辰一脸的可怜巴巴! 小圆满是个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老父亲这个表情了。 “姥爷,带上爸爸。”小家伙语气放软了一些,摆出一副求人的姿态。 她其实脾气非常硬,长这么大还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司辰心内开心得不得了! 面上,依然一副“没事,你们去吧,就把我一个人搁这里伤心死吧”的绿茶表情。 颜桥一看司辰那副模样,默默在心里骂娘,狡猾的小狐狸! “满满,机舱装不下这么多人,前面是驾驶员,后面是姥爷抱着你……” “爸爸抱满满,上!”小圆满进行了安排了。 颜桥简直风中凌乱! “大嗷呜,你爸爸没坐过这种大灰机,他不懂……” “我懂!我能行!放心交给我吧!”司辰立马凑上前,嘿嘿嘿: “这玩意我驾驶过,您就放心吧!” 颜桥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吼吼: “你国都没武直,你会个球!” “有!”司辰斩钉截铁地回答,又故作神秘: “但是,我不能具体告诉你。” 实际上,这个阶段,我国的确没有武直。 各种型号的战斗机,也都没得。 哎,辛酸史! 但是,不代表司辰说的是假话啊! 后世,我国的武直-10,武直-19,那都是真的! 我国的各种型号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等等,那也都是真的! 司辰身为一个小小的、微不起眼的、民间兵工厂的、大灰机的不重要小零件制造商,那也算参与过造机的。 许多不机密的零部件,民间有实力的企业,竞标承制。 各种型号的大灰机,司辰都摸过。 毕竟,身为一个有点身份地位的小小零件制造商,官方每年都会邀请他们去参加新型杀器的展览。 坐一坐飞机,那都是可以过把瘾的。 司辰是个武器控,多少是有点多动症儿童症状的。 因此,他不止坐上去了,还会开一开飞机。 …… 颜桥最终妥协了! 他不敢把命交给司辰,于是乎,自己在前面的副驾驶舱开飞机。 司辰抱着小圆满,坐在后面的主驾驶舱优哉游哉。 小圆满戴着机内耳机,不停听着颜桥的介绍,告诉小妞妞哪些按钮怎么操作。 实际上,拥有导航系统的武直,的确不是小妞妞可以驾驭的。 这一趟,小妞妞没学会多少东西,光顾着看外面的蓝天白云,激动嚎叫了。 司辰抱着闺女,也咧着嘴乐呵: 哎呀!米-28啊,一定很值钱! …… 作者题外话: 身为种花家的可爱钢牙大白兔 就问你,有啥武器是我们不敢卖的? 哼╭(╯╰)╮ 第361章 一家人整整齐齐成了俄国人 司老太怀里抱着小圆满,萨拉怀里抱着小平安,笑眯眯坐在二楼休息区。 舞会尚未正式开始,老人与孩子都懒得下去,太吵了。 小平安哪里都好奇,跃跃欲试,要去外面。 萨拉不停哄着孩子,阻止他乱跑。 小圆满倒是很安静,坐在太奶奶怀里,认真吃着糕点。 小平安溜出去了,小圆满突然也跳下去。 小妞妞哒哒哒跑到萨拉跟前,拦住,扬起头望着太姥爷,要求: “哥哥跑了,该抱满满了!” 萨拉笑得一脸慈祥,刚想说什么,司老太站起身追了出去: “我去追娃娃,你照顾满满。” “好,太姥爷抱满满!”萨拉费力地将小圆满抱起来: “哎呦呦,小妞妞是个实心铁疙瘩呀,呵呵呵!” 外面,传来司老太的声音: “萨拉,要开席了,走,下楼了!” 萨拉:……-_-|| 大妹子,那叫舞会要开始了! 司老太牵着小平安,萨拉抱着小圆满,一起从长长的y字形楼梯下来。 y字楼梯的交叉点上,颜桥带着司辰,等候着。 此时,灯光忽然一暗。 一束追光灯,突然飘向二楼左侧的楼梯口。 众人抬头望去,但见—— 一位盛装迤逦的美人,正提裙款步走来。 珠光白的绸缎蓬松礼服,上面刺绣着一朵朵红艳艳的缠枝玫瑰。 金线刺绣的枝蔓,蕾丝花边,碎钻点缀。 脑后的鱼骨辫上,都点缀满了小朵的玫瑰。 皮肤皙白,眉眼如画。 一套奢华的蓝宝石首饰,令她显得甜美娇艳,媚而不俗,贵气满满。 一级一级的台阶走下来,颜立夏仿佛是油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贵女。 下面的众人,窃窃私语,都在好奇,这究竟是谁。 司辰端着香槟杯子,看着美到不可方物的妻子,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心跳逐渐乱了节奏。 小平安激动喊着:“妈妈!妈妈好漂酿!妈妈是仙女儿!” 小家伙嘴甜,好听话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出抛。 肉乎乎的小手手,冲着妈妈不停抛飞吻。 小圆满不会什么花言巧语,这一次,也忍不住瞪圆了双眼,夸赞: “妈妈好美腻!” 楼梯很长,颜立夏还穿着高跟鞋,双手又要拎着很重的裙摆,简直都要僵硬了! 她是个不怎么懂浪漫的理科女,心里一直在吐槽: 贵妇人可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 为了好看,居然连这么重的衣服都要穿! 光是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手指头上的首饰,都快一斤了。 更别提头顶的王冠了,颜立夏觉得,那玩意指定有一公斤! 据说,是什么沙皇时期祖上传下来的。 还有这礼服,重死了! 至少二十斤! …… 司辰快走几步,迎上去,将媳妇儿牵下来。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颜立夏恨不能贴怀里,让老公抱下去。 艾玛,太累了! 待到他们走到楼梯中间的台子上,颜桥笑眯眯回身。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手拿着金色的叉子,敲了敲杯子。 这是主人家要发表讲话的意思。 现场安静了下来,灯光一层层打开。 大吊灯、小吊灯、小小壁灯上的发光管,依次亮起。 如果是真正的中古世纪,那就是蜡烛了,也没有灭灯、追光这一说。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莅临我的晚宴!” 下面一群人热烈鼓掌。 颜桥发表场面讲话时,司辰悄悄伸出一只手,从背后抱紧媳妇儿。 颜立夏依靠着他的力量,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卸过去,小小声说道: “太重了,这衣服真的太重了!” 司辰竭力压制疯狂翘起来的嘴角,扯着嘴唇,小小声回复: “坚持一下,辛苦你了,媳妇儿!” 颜立夏有苦难言,勉强咧着嘴,笑! 前面站着的颜桥,指着司老太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养母,安娜·萨拉夫斯基夫娜·亚历山大!” 颜桥说完,众人又是一阵鼓掌欢迎。 司老太虽然一头雾水,却没表现出来,得体地笑着。 好家伙,颜桥这小子,搞啥么鬼? 萨拉是个实在人,一脸懵逼望向颜桥,又着急向司老太解释: “姬妹子,这事儿我不知道!” 司老太冲他压压手,让他别急。 司辰在旁边小小声解释: “岳父大人已经把我介绍给了大家,维克多·萨拉夫斯基·亚历山大。” 司老太闻言,差点没憋住! 排在第一位的是名字,中间的是父辈的名字,也就是萨拉的。 后面的亚历山大,是他们家族的姓氏。 “这位美丽的姑娘,就是我的女儿,索菲娅·萨拉夫斯基·亚历山大!” 底下又是一阵阵的掌声。 就连两个娃娃,都没能逃脱“入乡随俗”的命运。 小平安叫安德烈,意思是“勇敢”。 嗯,看得出来,姥爷对他寄予厚望。 小圆满有个霸气十足的名字,叶卡捷琳娜。 嗯,没错,就是这个返祖一样的名字! …… 这样一场十分复古的贵族舞会,让司辰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 苏国解体后,有一段时间大家都非常亲欧。 可现实,狠狠给他们上了一课! 颜桥正式跟闺女相认,开场舞是司辰跟颜立夏跳的。 之后,大家就随意了。 颜立夏觉得高跟鞋整得她脚太累了,司辰便带她去休息室。 司辰两口子坐在休息室,看着手中的苏国正式公民红本本cp,双双陷入了沉思。 颜立夏:“司辰,咱国家是不是不允许双重国籍?” 司辰:“这个,大约不算?” 颜立夏:“应该不算,毕竟,名字都完全不一样。” 司辰:“可是,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们自己。” 颜立夏:“他让人偷拍的我们!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办假证!” 司辰:“媳妇儿,你对一个手握重权的人,稍微给点信任,他不屑于办假证,这玩意是真的!咱俩都被印到亚历山大家族的户口本上了,是他的家人,比真金还真!” 看着手中比真金还真的苏国公民凭证,夫妻俩再次双双陷入了沉默。 忽然,隔壁隐约传来交谈声,居然是英语: “颜大将,求求您了,米-28型武直,就卖给我们一些吧!” 然后,是俄文翻译人员的翻译。 司辰听得心底一咯噔,要买米-28?这是哪国人? 听口音,像是沙漠那边某个产油国的? “小老弟,不是我不卖给你,是这个机型呢,尚未完善好,没进行量产,我也只有一架原型机。” 这是颜桥的声音,委婉表示拒绝。 司辰愈发好奇了,这是哪位油兄弟啊? 但听,那人又说:“颜大将,量产不量产,还不是您一句话?” 颜桥尴尬笑笑,推辞:“量产是需要资金的啊!” 话至此,对方不吭气了。 司辰也是一阵阵的皱眉,的确,这一款武直之所以迟迟不能投入量产,的确是没钱。 这个时候的苏国,完全就是穷得只剩下武器了! 电光火石间,司辰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立夏,过来,你听我说……” 第362章 闺女,一亿美金你抢劫啊 颜桥这边正跟对方交谈呢,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盛装迤逦的颜立夏进来了。 着急说服颜大将的年轻男人,一回头,被惊艳到了: “我的真主啊!太漂亮了!天上的仙女啊!” 颜桥生气了,干咳两声,撵人: “十三王子,您可以去休息了。” 沙塔国的十三王子,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道歉: “抱歉!颜大将,我并没有任何不敬,只是单纯觉得您的千金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女!” 沙十三连忙道歉,怂怂心态淋漓尽显。 颜桥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转脸,慈爱地看着闺女: “不是说脚累了?过来有什么事?” 那轻声细语的模样,跟刚才态度强硬的颜大将,完全判若两人。 沙十三默默在心内感慨,这里的姑娘地位真高! 颜立夏坐在颜桥的身边,开口: “爸,倒也没啥事儿,就是过来看看。” 颜桥被闺女这一声“爸”,给唤得飘起来了。 老父亲那颗热忱的心啊,膨胀! 无限膨胀! 颜桥夹着雪茄嘿嘿嘿地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爸,我们大概明白了您想干啥,我就想着,既然要那啥,以后想获取民众的选票,不得先盘活经济?” 颜立夏自己就是财经系的,对于这一套,简直不要太会! 颜桥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爸,您这边目前的情况呢,基本没啥经济基础,钱都砸在军备上了。” 接下来,颜立夏用自己的专业能力,给颜桥好好上了一课! 当今世界的经济局势,从欧洲盘点到北美,又从东亚撸到东南亚。 最后,特地夸赞了一把沙漠各个油国。 就连战争局势,以及美苏在油国的势力划分,颜立夏都用几颗不同品种的浆果清楚摆在了桌面上。 听得颜桥频频点头,雪茄都忘记抽一口了。 这家伙,大刀划屁股,开了大眼儿了啊! 尤其,颜立夏那一声一声的“爸爸”,颜桥早膨胀到了外太空! 最后,颜立夏问:“爸,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特别对!”颜桥把烟灭了,一脸的红光满面: “我颜桥的闺女,就是聪明!” 颜立夏前面说那么多,都是抛砖引玉呢! “爸,那既然这样,这里有个油二代来买武直,您为啥不卖?这可都是钱呐!” 颜桥无奈摇摇头:“不是爸爸不想卖武器,到处都是破铜烂铁,恨不能都卖了换钱!” “他要是想要别的东西,我还能卖给他。” “哪怕是坦克,要一千台我都有存货!” “可他要的是米格-28武装直升机啊!” 颜桥长长一声喟叹,无奈抹一把脸: “原型机只有三架,我这里一架,厂里两架,不够!” 颜立夏美眸流转,试探着问:“人家要多少架?” 颜桥不自然地尴尬一笑,伸出来一根手指。 颜立夏尝试着猜测:“十架?” 颜桥没回答,摇摇头,表情更加尴尬。 “一百、一百架?”颜立夏也是被惊到了! 再想到司辰告诉自己的一架武直卖多少钱,颜立夏忽然就紧张了。 这尼玛,一百架那得赚多少小钱钱啊! 颜立夏开心了,财迷属性暴露无遗: “爸,给他产!砸锅卖铁都要给他生产!” 颜桥去拿雪茄的手,一顿,机械地缓慢回头,眼中都是无奈的沧桑: “当局选择了‘黑鲨’武直进行生产制造,不支持‘浩劫’的批量生产。” “闺女,不是爸不想赚人家这个钱,实在是揭不开锅,没钱造!” 颜立夏没搭理自己老爹,将司辰教自己的方式,用上了。 她看向坐在斜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沙十三,用英语问: “先生,我们需要你们支付30的定金,能同意吗?” 颜桥刚点燃雪茄,被呛得直咳嗽! 他不是听不懂英文,而是身份到这里了,逼格要够,务必需要翻译人员在旁。 颜立夏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就跟对方聊上了。tν 沙十三还算谨慎,回道: “如果价格在我们的预算内,定金比例我们可以接受。” 颜立夏趁热打铁,给出自己的报价: 轻轻伸出一根白嫩如玉的手指。 颜桥默默在她耳边嘀咕:“闺女,一百万一架米-28,就算是美金,那些定金也不够生产的!” 颜立夏回头,微微一笑,安慰:“爸,您放心吧!” 沙十三就算不够聪明,也看出来了,闺女能做了爹的主。 不然,她进来后跟老爹嘀嘀咕咕一大堆,就敢开口跟自己谈交易? 颜立夏挽着自己老爹的胳膊,笑吟吟看向沙十三,等待一个答复。 沙十三一脸的难为情: “尊贵的索菲娅小姐,一亿美金一架武装直升机,是不是,有点贵?” 颜立夏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卧槽! 我一根手指是一千万啊! 你究竟哪里瞧出来一个亿的? 还美金! 其实,进来之前,司辰让她报价一台武直一千万美金,她是不敢的。 那是黄金吗?咋么就敢卖那么贵! 颜桥听到这个价格,被烟呛得疯狂咳嗽。 沙十三尴尬地笑,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惹人家父女不高兴了。 你看,反应这么大,齐刷刷变脸了啊! “呃,不然,这样好不好,你们……给打个折?” 颜立夏心想,我说一折,你还不得怀疑我产品有质量问题? “先生,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呃,稍等一下,我跟父王请示一下。” 说完,头戴布巾的沙十三,掏出自己的黄金卫星电话,出去打电话了。 颜桥那口气,终于喘均匀了,急得嚷嚷: “闺女,你可真敢要啊!一亿美金你抢劫啊!!吓死老爸了!!!” 颜桥虽然是颜大将,可是,苏国如今的经济形势,以及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都没有今晚听到的多! 这尼玛! 太吓人了啊! “爸,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颜立夏是个财迷,一切跟钱有关的金额,她都能hold住: “我这是一种砍价策略,就是喊价高,给出对方足够的砍价空间。” 很快,沙十三打完电话回来了。 他的表情不太好,问: “你们可以给出的最低折扣,是多少?” 第363章 媳妇儿赚了20亿美金 颜立夏听到对方的话,没吭气。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如果是司辰,可能立马就给出价格底牌了,态度强硬到要对方按自己的来。 毕竟,身为一个重生人士,知道的许多信息在现阶段都是机密,可到三十年后,是公之于众的。 颜桥凑过去,在闺女耳朵边叮嘱: “最少一千万一架,一分钱不能少。” 颜立夏点点头,再点点头,而后,态度强硬地说: “先生,您先说。” 身为一个买东西从不砍价的尊贵王子,沙十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把毕生听来的砍价绝学,都使了出来,砍了一个自认为最狠的折扣: “五折!不能再多了!” “成交!”颜立夏立马拍板! 沙十三都是懵逼的! what? why? who? 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乱糟糟! 他其实,还留了点讨价还价的空间。 先叫价五折,然后,大家各自退让,最后,可能会在7折成交。 这一套组合拳,就是他刚才出去跟老爹打电话时汇报的。 老爹还夸赞他,懂策略、会办事、有未来。 将来一定是个辅助哥哥的好亲王! 虽然七千万美金一台武直,比米国卖得还贵! 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国家不是米国阵营里的。 即使一亿元一架,对方出于战略需要,都不会卖给自己。 米国不缺这点钱,绝对不可能让这点钱影响到自己在沙漠各国的布局。 否则,因小失大。 沙塔国一直都是苏方阵营里的产油小国。 要想在强国林立、各家势力瓜分沙漠的情况下生存,就得选择阵营站队。 这一次,想要苏方的米-28对抗米国的阿帕奇,也是没办法中的选择。 沙塔国通过钞能力,已经得到消息,一个月后,米国会出动大规模先进装备,在沙漠里搞行动。 大行动! 为了自保,为了有钱还能有命花,沙塔国必须给自己不断增加应战的筹码。 虽然打的是隔壁国,可谁知道,赢了以后,米国会不会丧心病狂地调转枪口,弄沙塔国? …… 沙十三见颜立夏如此干脆,试探着问: “售后呢?” “我们全包,放心吧!” 颜立夏其实对售后没多大概念,不太明白这一类大型武器的售后维护,其实挺费钱的。 但是! 对方给的钱多啊! 颜桥就没吭气,五千万一架米-28,赚大发了! 沙十三一听颜立夏的话,觉得自己又占便宜了! 五折,已经完全是在预算内了。 再加上管售后,那家伙,赚的啊! 倒不是沙塔缺这个售后的钱,而是单纯想要绑定苏方。 “那,那弹药配备呢?”沙十三又问。 颜桥刚想开口,我们免费送一年的! 颜立夏绷着小脸摆摆手:“先生,弹药那么贵,没有白送的道理。” “嗑、嗑嗑!”颜桥再次被呛到了。 闺女啊,对于我们来说,弹药不贵呀! 除了武器,我们就剩下武器了! 不过,看到闺女如此“心黑手辣”的赚钱手段,颜桥心里脸上都乐开了花! 转身,颜桥吩咐身后站着的秘书长:“去,把合同拟定好,准备签约!” …… 当天晚上,双方火急火燎签了约。 颜桥表示:“十三侄子,这个合同内容,对外可是绝密!” 沙十三极其认同:“我知道,一定保密!”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曲折—— 合约上签的金额,是一架武直三千万美金,一百架就是三十亿美金。 实际上,沙十三需要支付一架五千万的价格! 一百架,那就是五十亿美元! 多出来的二十亿美元,去了哪里? 当然在颜立夏的口袋里! 用颜立夏的话说,多出来的钱,我凭本事谈判来的,必须给我酬劳! 颜桥心里都有谱,毕竟,他最初的期待价,只有一千万。 今天认闺女仪式,他必须得给闺女一份大礼! 要提成就要提成吧,给! 三千万一架米格-28是什么概念? 三十年后,顶配版的米格-28,都不见得能卖到这个价! 同时期,就算是长弓阿帕奇,也不过这个价! 当然,也有那种跪舔米国老爹、抢着喝洗脚水的傻逼小国,会花25亿美金下单一架阿帕奇。 父女俩开开心心将沙十三送走。 彼此又约定好,三天后沙塔国的大型运输机会抵达,将三十亿美金的30直接空运过来。 颜桥也答应,会亲自带队去迎接小钱钱~ 没办法,这个时期的苏国,像是这种级别的超大规模交易,现金最安全。 跨国汇款,别说汇不进来了。tν 就算能汇得进来,没那么多储备,兑不出来! 再者,线上一动,米国不就发现了? 所以,大家面对面点钱,才是最安全的! …… 颜立夏挽着父亲的胳膊,颜桥哼着小曲儿,一路走了回来。 “闺女,爸爸着实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干!” “那必须!也不看看我爱人是谁!”颜立夏一脸的骄傲,迫不及待要回去跟司辰分享消息。 颜桥脸上的开心,冷却了几分: “嗑!闺女,你不应该说,也不看看我爸是谁?” 颜立夏看到走廊拐角处站着的司辰,拎着裙摆哒哒哒跑了过去: “司辰!老公!事情我都办成了!我们赚大发了,哈哈哈!” 颜桥简直目瞪口呆! 我们?赚大发了?我们! “闺女!你跟我才是一家人啊!哎!” 无论颜桥在后面怎么喊,颜立夏就是不回头。 颜大将那个“烧大钱”刚认回来的闺女,一头扎进了那个倒插门女婿的怀里: “嗷~司辰,人家脚好累,抱抱嘛~” 被小钱钱一腐蚀,平时谨慎理智的颜立夏,有点放飞自我了。 女人膨胀起来,无外乎两种可能:反常地撒娇、进化成爷们儿! 司辰咧嘴笑,把自己可爱又能干的媳妇儿抱起来,哄: “辛苦你了,一个人面对那么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 颜立夏趴在自家男人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颜桥在后面看着,听着,鼻子都要气歪了: “闺女,注意点影响!” “颜立夏,你给老子下来!” “你一个人面对?老子就在你身边给你撑腰啊!” 闺女,你不能瞧不见老子啊! ~o(╥﹏╥)o~ 人家俩小夫妻你侬我侬、恩爱腻歪。 颜桥这个老丈人,站在不远处捶胸顿足,就跟个背景板一般,不停飞弹幕。 第364章 两架运输机送来了定金 三天后。 沙塔国两架运输机抵达颜桥下辖的军机场。 机舱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严阵以待的人们,瞬间就被亮瞎了铝和钛双眼! 尼玛! 尼玛玛! 尼玛、玛玛啊! 全是美金! 那披肩发的米国“国父”,可真是让苏方人人又爱又恨! 因为没钱,需要它。 也因为这些年被他的子民激将法骗得濒临家破人亡。 颜桥戴着墨镜、一身虎皮,胸前挂满勋章,嘴里叼着雪茄,跟沙十三双手相握,激动得很! “大侄子放心,明天,不,今天就给你安排启动生产!” 苏方现阶段的米格-28其实是能实现量产的,只是没钱生产而已! 因此,一拖再拖。 九一年解体,米格-28就一直处于搁置状态。 当阿帕奇在全世界威名赫赫,卖得如火如荼时。 能与它媲美,甚至专门针对它设计出来的米格-28,却只能停滞在三架原机的状态。 苏方不想跟米国搞军备竞赛了。 米格-28为代表的诸多先进武器项目,都被搁置。 …… 这边在收取定金,司辰那边,已经只身回国了。 一个是国内事情太多,需要处理一下。 另外一个,颜立夏赚来的20亿美金,司辰得好好处理一下! 这么多钱,放在苏国那边的户头,那是不可能滴! 因此,司辰回来后,专程去了一趟江家。 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看望江老爷子。 八姑司如画也在家,没戏拍,暂时在家住几天。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司辰,想啥歪点子呢?” 司如画对于司辰,更像是弟弟,俩人只差了两岁。 “小姑,瞧您说的,我就是来瞧瞧江爷爷,能有啥事儿!” 司辰嘿嘿嘿笑着,话锋一转: “待会儿,小姑可得帮衬着我点。” 司如画抿唇轻笑:“还说没事儿!” 姑侄俩说话间,穿过回廊,来到小花园。 大夏天,满是紫藤覆盖的凉亭里。 江老爷子躺在躺椅上,晃啊晃。 手中一把破了角被补丁缝上的芭蕉扇,轻轻挥动着。 身旁的石桌上,一台半新旧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沙家浜》。 那录音机的外壳,还有一部分是木板子的! 十分有年头儿的老物件了。tν 江老爷子边听边跟着哼唱,悠然自得。 一旁,江老太戴着老花镜,正在纳鞋底子。 手中的钻孔大针头,时不时在头上轻轻划拉一下。 人的头上有头油,划拉一下,是沾点头油的意思。 针头有了头油,才不会干涩,钻孔时更加丝滑。 可不是为了好玩才划拉那一下。 “爷爷,奶奶,你们看谁来了。” 司如画带着司辰进来后,自然而然地喊人。 嫁进来这段时间,她都习惯了下来。 江家老两口,也习惯了。 “呀,这不是司辰嘛!”江老太是个欢脱热情的性格。 放下手中的活计,她站起身,迎了上去: “这孩子有心了,知道挑江奶奶喜欢的好吃头带!” 说话间,她陆续接过司辰手中的一部分礼盒,头也不回地喊: “老江,快去给司辰沏茶!要上好的龙井!” 江老爷子慢悠悠起身,司如画赶紧说道: “爷爷您坐着,我去沏茶。” 江老爷子又慢悠悠坐回去了。 这夫妻俩就这么个脾气,不来虚的,套路啥的,懒得搞。 如果真在乎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不会同意江杉跟司如画的婚事。 老一辈的心里,辈分不一样是不能结亲的。 尤其还是跟司家,大家关系那么铁。 由此可见,江家老夫妻有多么实用主义。 “江爷爷、江奶奶,精神矍铄啊!”司辰开场白还是要有的。 “那是,你江爷爷那饭量,可不是你们能比的!” 江老太拆老伴儿的台,一点不含糊: “别看他现在一个老头子了,一顿一个大馍馍,米汤一洋瓷碗,炒菜都被他吃了,半上午的,还要加一份糕点跟水果。” 江老爷子一辈子都习惯了,躺平任嘲笑! “你江奶奶,那才叫一个厉害!” 江老爷子也放了大招儿: “前些天,老三家的小子在学校里跟人家打架,没打过。” “你江奶奶听了后,气不打一处来,拎着鸡毛掸子去打那群二小子了,哈哈哈!” 说到这里,江老太再次来气了: “那哪里是学生?分明就是一群社会上的混子!” “我一根鸡毛掸子,单挑七八个地痞流氓。” “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跪下来给我磕头喊奶奶!” 司辰闻言,哈哈哈跟着他们一起笑。 江奶奶不是吹的,是手上真有功夫。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性格彪悍的奶奶,其实是个搞科研的。 当年,她喊着要上前线,江家司家一大帮人才给劝住。 让她安心在后方,搞科研。 如果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成了只能看到黑白色,她也不会退休回来。 就比如,石桌上笸箩里的鞋底子,并非纯白色,而是浅黄色的。 她估计把这个颜色的布,当成了白布。 几人说说笑笑一阵子,司辰才切入正题: “江爷爷,江奶奶,我媳妇儿回了苏国认亲,我们这些天,都在那边住。” 说着,司辰指了指地上的苏国特产,说道: “这些,都是我从苏国那边带回来的。” 二老闻言,倒也没觉得惊讶。 毕竟,前些天,司老太打电话过来,要了江槿的联络方式,也顺便告诉了实情。 如今,听到司辰这么说,二老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家子能团聚了,好哇!” 司辰稍稍斟酌了一下,说道: “我先回来呢,是计划在咱们人行存一笔钱。” “啥钱?”二老一起问。 “美金,老丈人给我媳妇儿的认闺女红包。” “存呗!”江老太倒是没多想,苏国也挺揭不开锅的,能有多少钱。 江老爷子意识到点什么,坐端正,问:“存多少钱?” 司辰伸出来两根手指,江老爷子试探着问:“两万美金?” 司辰摇摇头。 老爷子雪白旺盛、尾端飞扬的眉毛,挤到了一起: “二十万美金?颜桥哪来那么多?这小子贪的是不是!” “老子当年冒着那么多风险送他回去,是让他给咱们阵营做贡献的。” “他小子在干啥?当阵营里的硕鼠吗?哼!” 第365章 我给外汇增添20亿美元 在老一辈的观念里,苏国与我国,属于一个阵营。 尤其最近两年,双方关系逐渐回暖。 江老爷子的心底,是期盼着越来越好的。 另外,他对颜桥也寄予厚望。 希望自己当年冒险送出去的后辈,能真的成为栋梁之才。 “江爷爷您别急,没有的事儿!”司辰赶紧否认: “苏国那边的情况,要比我们预计的都要严重。” “我岳父那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江老爷子一惊,直言不讳: “最坏能有多坏?难不成,还要分崩离析?” 司辰没回答,只是眸光定定地望着江老爷子。 半晌。 老爷子见他态度十分沉默,仿佛在默认一般。 “真、真要拆分了?” 老爷子已经完全没了听戏的心思,顺手关掉了收音机。 一时间,小院里只剩下声声蝉鸣。 燥热的夏天,愈发令人心烦意乱。 江老太也眉头深皱,呢喃: “他们可是老大哥啊!怎么说改就要改?” “说好的同一个阵营,那往后,岂不是就剩我们一家独大了?” “那、那,阵营不同,欧美那些阵营的,还不得欺负死我们!” 司辰反倒摇摇头,说道:“人家要来欺负我们时,可不管我们是什么阵营的。” 二老都是明白人,一听就懂。 是啊! 百年屈辱,百年沧桑! 管你什么体制什么阵营,他们想要掠夺瓜分你的贼心,一直不死! 江老爷子也长长一声喟叹,说道: “老小子们,亡我之心不死啊!” 他戎马一生,是“开天辟地”的老一辈。 居安思危,是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对于许多事情,却也很看得开: “人家选择人家的道路,我们走自己的道路,互不干涉,各自强大!” 江老爷子又重新躺回去,缓缓摇着芭蕉扇,看淡一切: “有缘江湖再相见,到时,或许能一笑泯恩仇,把酒言欢从头看,嘿嘿!” 话锋一转,老爷子继续淡定: “小子,不就是带回来20万美金嘛!” “你就算带回来两百万,老头子我也能淡然处之。” “说吧,你小子要怎么处理这两百万美金。” 司辰嘿嘿一笑,还是决定给老人家提个醒: “江爷爷,不是两百万。” 江老爷子刚伸手端来一杯茶,躺不住了,坐起来,瞪大眼: “两千万?好小子!诓我呢吧!” 司辰摇摇头,笑眯眯继续伸出来两根手指。 “两亿?”江老爷子已经坐不住了! 他需要喝口茶压压惊。 “江爷爷,是20亿!” “噗!——” 江老爷子一口茶喷了出来! 司辰身手敏捷,躲开了。 当然,也是因为有心理准备。 “嗑!嗑嗑!”江老爷子一阵剧烈的咳嗽,脸都红了! 九零年,20亿美金是什么概念? 当时,我们的外汇储备,大约一百亿美金。 江老爷子抖着手指着司辰,不停咳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老太也被吓到了,问:“孩子,你、你说的是真的?” 司辰郑重点点头,再点点头。 司如画都傻眼了,多少钱来着? 老爷子终于喘过来气儿了,第一句话却是: “速、速效救心丸!” 司如画快跑进屋,去拿药了。 江老太把老伴儿按在椅子上,不停给他拍背,顺气儿。 药瓶子取来,倒出一颗,给老爷子压舌头下。 …… 足足两分钟,老爷子才恢复正常,问: “颜桥带人去洗劫米国的银行了吗?” 这一次,司辰没忍住,噗呲,笑了。 旁边的江老太,也跟着笑起来: “咋地,颜桥会飞还是他的兵会飞啊!” 司如画在旁边不说话,抿嘴笑。 江老爷子自己也被逗乐了,淡定下来,摇着扇子问: “说说吧,究竟咋么回事儿。” 于是乎,司辰原原本本将事情都说了。 江老爷子听得大呼过瘾: “原来是沙塔国的去买东西了啊,不稀奇,很正常,哈哈哈!” 八七年,秘密出售过二踢脚的事,在九零年还属于绝密。 也就事情过去许多年了,后世的孩子们才会知道这件事。 沙漠那边的战争,得一个月后才爆发。 后来,买我们二踢脚的某国,为了自身安全,播出了迎接二踢脚回国的电视新闻。 他们买二踢脚,不是要打谁,只是为了威慑,让隔壁的不敢来打自己。 给自己争取到安安稳稳采油卖油数钱钱的富贵好日子。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就是这么回事。 不是只有我打你才算我赢,我能威慑你,我照样是赢家。 江老爷子这种身份的大人物,哪怕退休了,有些事情,还是能知道点的。 比如,卖二踢脚。 反过来想,他觉得司辰是不知道这些绝密事情的。 因此,司辰说的这个事情的始末,江老爷子听完一点不觉得意外。 反倒觉得十分真实,这是司辰编不出来的事实。 “既然是沙塔国的买米-28,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江老爷子躺在椅子里摇扇子,晃晃悠悠,岁月静好。 “你小子,说吧,找老头子要干啥?” 司辰嘿嘿一笑,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我媳妇儿这20亿美金,我计划存入咱国的银行,我希望银行可以现汇买入。” 所谓“现汇买入”,意思就是,司辰把手中的美金,“卖”给银行。 银行给司辰兑换成rb,方便司辰在国内流通使用。 江老爷子瞬间明白了: “挺好,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是啊,咱们缺外汇,不是一般的缺!” 司辰点点头,也表示认同,却疑似委屈地说道: “我怕银行那边严格审查,到时候,我存不进去不说,还会被扣上‘巨额财产来路不明’的大帽子。” 江老爷子哈哈哈笑起来,扇子指着司辰,笑骂: “还得是你小子啊!干啥都是拣最大的摘!” “知道找别人给你办不了这个事儿,就来找我老头子!” “行,老头子我还算有几分薄面,去找一找上面的人。” “哎呀,给祖国的经济建设出点力,老头子我开心呀!” “那就太感谢江爷爷了!”司辰边说谢谢,边得寸进尺: “最好给我媳妇儿开个绝密户头,除了银行一把手,谁也看不到信息!” “嗑、嗑嗑!”江老爷子气得撂下茶杯,心想,今儿个这茶是喝不到嘴里了! “你小子,心思真黑!咋地,不就是20亿?还需要绝密?怕个啥!” “江爷爷,不止这20亿,往后还会继续往户头存钱,存更多!” 司辰这话一出来,江老爷子的茶杯彻底被打翻了。 第366章 咱们要是能有攻击型武直该多好 司辰顺利解决了换钞票的事,接下来,就是闲聊时间了。 江老爷子颇为遗憾地问: “人家的攻击型武直,米格-28,真有那么好?真想亲眼见一见呐!” 司辰认真回道:“单就现在的攻击型武装直升机而言,的确是顶级的。” “阿帕奇都不能比?”老爷子又问,双眼晶亮,不见一丝浑浊。 男人,无论多大年纪,都爱机械肌肉。 尤其老爷子,戎马一生,更是爱到骨子里。 司辰就把两架攻击型武直的优缺点,各自的性能,一一告诉老爷子。 尤其那些优质的参数,听得老爷子眼馋不已: “咱们要是也能有,该多好!” 目前,米国不肯卖阿帕奇给我们。 肯卖,我们也没小钱钱。 苏方跟我方关系一般般,买不回来这种高端武器,很正常。 就算双方关系很好时,对方给我们的武器,也是淘汰的。 遣来的专家,也不会真的讲解技术要领。 人之常情,国家常态,没啥好说的。 买一架回来研究吧,也十分费劲儿! 没有技术授权,拿不到核心资料,很难仿造成功。 技术壁垒,放在任何行业都是卡脖子的,尤其大国重器。 想要破掉这个壁垒,不是装逼一下,说一句“我能行,多简单”就可以的。 七九年,仿国外直升机,开始研制的直-8,于八五年试飞,八九年交付使用,可也只是运输直升机。 国外获得授权生产的直-9通用直升机,于八八年十月试飞成功,九五年十二月通过设计定型审查。 九六年据说交付使用,真正面向外界展出,是在九八年。 这都不是专业的攻击型武直,哪怕武直-11,也不算。 直到神秘的武直-10出现—— 为什么说它神秘?因为武直-11于九六年都服役了,武直-10还是不公开。 许多人,对于这一款机型,都充满期待。 作为“九五”计划重点项目之一。 九八年开始,我国第一架国产新型武装直升机被命名为武直-10 千禧年左右展开试制。 第一架武直-10原型机在零三年四月完成首次试飞。 之后陆续制造了8架原型机与预量产型机。 一万多个零件、两百多场试验、五百多个材料、一百五十多家单位、几万人连续干十几年。 这些数字,就是武直-10的研制过程。 时间与数据,记录着我们的脚印,却也记录了起步晚、点滴攻克技术难关的事实。 我们是一个居安思危的民族。 也是一个看到别人有好东西时,就下意识自己也想要,并且,为了这个“想要”付诸行动的务实民族。 以前,隔壁家有收音机,我们攒钱,买! 后来,隔壁家有电视机,我们再攒钱,买! 再后来,隔壁家有智能手机,我们还要攒钱,买! 这是民族属性,骨子里就这样。 因为“想要”,所以努力去创造、去得到。 有些民族擅长画饼,我们擅长烙饼,还会把他画出来的饼都烙成真正能吃的! …… 颜桥这边风风火火启动了米格-28的量产。 颜立夏抱着小圆满,司老太跟萨拉换着抱小平安。 一家子其乐融融,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游玩莫斯喀。 这年头的莫斯喀,其实并没有很繁华。 主要游玩的,还是一些有名的代表性建筑物。 颜立夏心情特别好! 兜里有钱,一点不慌! 只是,从某一处金碧辉煌的古堡出来后,几人走入一条街道。 眼前的场面,让他们纷纷沉默了,但见—— 面包店的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伸长脖子,巴望着店内。 很显然,在等着买面包。 起初,还能买到口感很好的白面包。 后来,就变成了口感没那么细腻的黑面包了。 再到了后来,直接没有了。 售卖员态度一般般,关门喊着: “午餐供应结束了,晚餐再来吧!” 而门口排队的人,还有长长的一条。 有人举着手中的票,喊着自己有票,愿意出双倍的钱! 售卖员发怒了:“双倍又如何?没有就是没有了!” 是的,这样的社会体制内,计划之外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 群人还不肯散去,守在门口,等着。 不知道是没地方可去,还是执拗地排队等晚餐。 颜立夏看得心里不太好受,她明白饿肚子的滋味。 “爷爷,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吗?” 萨拉皱眉,也不太了解: “我、我一直都被限制在那个农场,其实,很少出来。” 颜立夏换了一条街,继续看。 这次,是百货店铺,依然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只是那货架上,空空荡荡。 颜立夏立马就明白过来,苏国的经济“生病”了。 我们的国家,七九年放开了经济,吸引外商投资,一路探索着发展。 最近几年,更是一步步在激活市场经济。 颜立夏能预料到未来的一片大好形势。 可是,苏国眼下还是束紧的状态,病入膏肓。 任何的现行策略,放在这里都不合适。 西方投资?对方跟苏国是完全对立的,恨不能你早日完蛋。 学习我国?老大哥低头跟你小弟学习,可能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体量太大了,掉头难! 一旦错误,代价太大。 难怪啊! 颜桥要“逆天而行”,搞一次大动作。 这样的经济形态,其实,已经“药石无医”。 因此,不破不立。tν …… 司辰这边,在江老爷子的处理下,顺利接洽了人行的领导。 双方友好商谈,敲定了一切手续,给颜立夏开通了绝密账户。 这个年代的我国,正在四处寻求发展。 为了经济的飞跃,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司辰这样的大客户,行长特别喜欢!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任行长,亲自给司辰斟茶,问: “司总,不知道,您那边的美金,何时入账?” 司辰轻轻抿了一口茶,先是夸赞:“嗯,好茶,明前龙井!” 而后,他才说道:“预计,下月10号之前。” 第367章 沙十三真傻比还是装傻比? 司辰龙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又飞了一趟莫斯喀。 米-28的量产,其实也挺快的,一部分零部件都是先前已经准备好的。 虽然备量不多,但是,通用型的。 剩下的一部分,资金到位,几乎是连夜赶制。 临近交付武直,沙十三又飞来了,验收。 沙塔国王有许多妻子,王子女儿更是一大堆。 从沙十三的排行就能看出来,到他这里,就已经十三了。 更遑论下面的弟弟妹妹了。 因此,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日子,又不威胁到大哥的王储位置。 沙十三一边做王室里面的富贵闲人,一边盯紧这一笔订单,验收务必亲自来。 虽然他也啥都不明白。 但是! 他带了专家来! 那位专家,看起来不像沙塔国人。 一身西装,不到一米八的身高,满脸胡茬,戴着墨镜。 司辰抱着小圆满站在一边,好奇打量人家的专家。 那人看上去倒是很专业,挨个检查,还在工厂前面的空地上,试飞了起来。 沙十三知道颜立夏对颜桥的影响力,也知道司辰是女婿,特地凑上来,攀谈: “你好,我是沙塔国的十三王子。” 然后,介绍了自己的全名,特别长! 司辰没记住,礼貌跟人家握手,笑: “你好,十三王子,我是维克多。” 沙十三看了看司辰怀里的小圆满,强行聊天: “你女儿,真可爱!” “是的,我闺女,叶卡捷琳娜。”说实话,司辰都不好意思说出这个名字。 接下来,又没话题了。 少许,司辰开口问:“你那位专家,不像是你们本国人。” 沙十三仿佛找到了话题,打开了话匣子: “布瑞特是意达利人,以前,效力于……” 布瑞特的履历,让沙十三非常骄傲,好一通显摆。 司辰听明白了:“所以,这是个雇佣兵头目?” 沙十三点点头,并不觉得有异样。 国外,雇佣兵十分常见。 司辰嘿嘿一笑,说道: “事先声明,我没有任何恶意,你对我接下来的话,不要生气,ok?” 沙十三呆萌地点点头,说好啊! 司辰想起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说道: “二次大战时,有这么一则幽默的小笑话。” “如果意达利保持中立的话,就相当于德军增加10个师的力量;” “如果意达利与法西斯作对的话,就相当于德军增加20个师的力量;” “但意达利要加入我方,德军就必须耗费50个师的力量去保护他!” 冷笑话说完,司辰自己先笑了起来。 沙十三则是一脸懵逼。 显然,他没听懂。 司辰默默收起自己的笑容,干咳一声,科普: “你们上学,应该学习世界历史的,对吧?” 沙十三摇摇头。 司辰还以为人家的课本跟我们的不一样。 岂料! “维克多,我上课都在睡觉。”沙十三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将来又不继承王位,我不需要那么努力。” “我就算是个白痴,我都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嘿嘿!” 这次,司辰笑不出来了。 尼玛! 凡尔赛老子一脸! …… 等待试飞的过程太漫长。 沙十三实在是无聊,追着司辰问,那个冷笑话的内涵是什么。 司辰讲解:“二次大战时,意达利是德方的盟军,知道吧?” 沙十三点点头。 “但是呢,意达利却一路都在拖后腿。” “他们不想打仗,想尽一切办法投降。” “就算不能投降,也要创造条件投降。” 沙十三一脸懵逼,瞪圆眼睛: “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司辰咧着嘴笑,举个栗子: “四零年,意达利驻离比亚总督在托卜鲁克上空,被意达利自己的高射炮兵击落。” “意达利人为了掩饰这一杯具,便宣布总督是在同英军进行空战时遇难的。” “用高射炮误射自家主帅,使他成为被误伤的二次大战中军衔最高的人……” 沙十三听完,哈哈大笑! 司辰又举了个栗子: “北非一场战役中,为数不多的英军坦克向意达利的反坦克炮阵地冲锋。” “刚开始时,意达利还开炮还击,但过了两三分钟就突然停止,摇白旗投降。” “事后,英方问其原因,意达利人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们的弹药箱没有撬棍打开……” 沙十三拍大腿狂笑不止: “我怎么觉得,是你现编的呢?我觉得,布瑞特挺靠谱的啊!” “当然,除了比较贪吃,人有点懒,喜欢美女、美酒、咖啡、艺术,这些小缺点。” 司辰默默回头,问: “这都是小缺点?我再给你举两个栗子。” “在离补给站10公里的战场上,一队意达利军因为肚子饿全军煮意达利面吃,然后都被敌人轻松俘虏。” “某俘虏营的意达利兵越狱了,因为没有pasta吃,他们跑到了另一个有pasta的俘虏营。” “后来,之前的俘虏营向他们保证会提供pasta,于是,他们又回去。” 沙十三被司辰逗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用戴满各种颜色的宝石戒指的手,擦眼泪,感慨: “兄弟,你可太有趣了!” 司辰默默在心里想,你难道就没听出来,我在提醒你意达利的兵可能不太靠谱吗? 当然,司辰也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沙十三故意雇佣这个布瑞特。 要么,是用来麻痹王室里的人对自己的猜忌与防备。 要么,是布瑞特真的有本事,跟其他意达利的兵不一样。 最没可能的,就是沙十三是真傻逼! …… 司辰的这个想法,在武器交付后的第二天,被推翻了! 沙十三带着两架战斗机,一小队意达利雇佣兵,乘坐一架土豪金颜色的豪华私人飞机,直接就往京都飞。 “维克多兄弟,我把你夫人的20亿美金,直接给你送到京都去,省了你从莫斯喀运回去。” “正好,我要去京都爬长墙,我还要去古宫,还有颐合园。” “兄弟,我再有四个小时就抵达了,你快点到机场接我啊!” 司辰:……┗|`o′|┛嗷~~ 你踏玛德啊! 我踏玛德还在莫斯喀啊! 司辰赶紧给京都的任行长打电话,将情况都说明了一番。 又专程给江杉的爸爸打电话,表示会有沙塔国两架运输机跟私人专机入境京都。 “江伯伯,您千万不能让人把这两架运输机打下来,那里面,都是我的钱!” ~o(╥﹏╥)o~ 第368章 22吨美金需要清点 司辰火急火燎回国,去机场接自己的钱。 司老太跟颜立夏带着孩子们,依然在莫斯喀过暑假。 毕竟,九月份颜立夏就要开学了。 莫斯喀直飞京都,需要将近八个小时。 当司辰抵达京都机场时,任行长率领众多员工,早已等候在出站口。 远远看到司辰,激动地挥手示意: “司总,这里!我们都在这里!” 司辰也没啥行李,自己就跑了过来: “任行长,现在什么情况?” “江首长派了两个连的兵,把那三架飞机封锁在了停机坪,谁也不允许靠近。” 任行长眼圈都红了,双手抓着司辰的胳膊,急道: “我们在这里足足等了五个小时,就等着你赶紧回来呢!” “走!” 司辰带着人,一路浩浩荡荡又往某个入口走去。 在那里,除了有机场安保经理,还有荷枪实弹、一身作训服的某连长。 司辰走到跟前,自报家门: “同志,我是司辰,我是来沟通这三架被扣押飞机事宜的。” 连长同志鞋跟一扣,站得笔直,表示尊重,但还没到敬礼的程度。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请给我们江首长拨个电话,我需要得到他的命令。” “好、好好!”司辰连忙拿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拨号。 那连长微微诧异了一下,这人,竟然有军用的卫星电话? 一时间,他对司辰的来头,更加好奇。 但出于职业操守,他执行任务就行。 很快,电话接通,司辰说了两句,将电话递给那位连长。 电话彼端:“我是江拥军。” 连长立马站得军姿笔挺,聆听命令。 “放他们进去,保护好现场。” “是!” 随后,电话又回到司辰手里。 江拥军难得夸赞了一句: “国家正是需要外汇的时候,司辰,你小子不错啊!” “谢谢江伯伯夸奖。”司辰客气地笑言。 挂了电话,司辰率领一群人一路从通道往里面走。 一路来到后方停机坪。 夕阳下,一眼就看到沙十三那架金灿灿的土豪金私人专机。 也不知道他是刻意调试的油漆刷上去的,还是真的掺杂了金粉。 司辰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这尼玛,是真的壕无人性! 身后,已经有银行的员工窃窃私语: “那飞机是黄金打造的吗?” “应该不是吧,黄金很软,不能作为机身金属。” “可能是钛合金机身镀金?” “镀金飞在高空,不会掉色吗?” 一行人快步走过去,那两架战斗机的周围—— 每隔三两米,就有一个机场安保,或者是身着迷彩服的战士。 平时,机场安保都是手持电棍。 此刻,全都是枪! 司辰掏出手机,给沙十三拨过去。 少许,电话被接通,沙十三气喘吁吁,语气十分不耐烦: “本王子正开心呢!谁啊?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找死!” 司辰秒懂! 这家伙的豪华私人飞机里面,指定是按照一间总统套房设计的。 他在里面,应该正跟私人空姐玩“小游戏”呢! 别说飞机被扣在这里一下午了,就算一整天,他自己在上面都能照样开派对。 “十三王子,我是维克多,该下来验币了。” 对方听到司辰的话,立马表演了个沙漠变脸: “啊哈哈!兄弟,是你啊!你这么快就从莫斯喀飞回来了?” “嗑嗑,好吧,我先让布瑞特下去跟你对接。” “我嘛,这一炮得先打完,呵、呵呵!” 司辰简直一脸黑线! 电话彼端,沙十三扯着嗓子喊: “布瑞特,维克多到了,你去,代表我让对方验一下币!” “什么?你要吃晚餐?那好吧!” “兄弟,不好意思啊,现在是晚餐时间。” “秉承优待员工的宗旨,我雇佣的这位意达利队长,需要吃饱喝足才能干活。” 司辰:……-_-|| “任行长,都还没吃晚餐吧?我请大家去餐厅吃饭。” 任行长眼眶都急红了,焦急: “小伙子,火烧眉毛了,赶紧把钱接回来才算心里踏实,不是吃饭的时候啊!” “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走、走走!” 司辰又带着众人去前面的餐厅用餐。 两个连队的战士们任务在身,不肯离开现场。 司辰连续跑了三家餐厅,让他们做好饭,自己又用餐车一趟趟推了进来。 机场安保经理调派了两人,也帮忙推餐车进来。 将近两个小时,这边的四五百号人都用餐完毕了,那边布瑞特还没下来。 司辰又电话催促了一遍。 夏天,八点半,薄薄夜幕降临。 终于,沙十三跟布瑞特一起出来了。 站在飞机的舷梯上,沙十三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维、维克多,你带了这么多的人来?” 他的眼前,有穿迷彩服的,有穿浅蓝色制服的,还有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制服的。 司辰为首,乌压压站了一大片。 沙十三尴尬一笑,赶紧下来了。 …… 两架机头喷漆白色北极熊的安-12运输机,机腹舱门打开的一瞬,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钱! 全是钱啊! 包括银行工作人员在内,全都不知道这两架中型运输机里面,是钱! 他们只知道要来执行秘密任务,根本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 20亿美金,大约22吨重。 眼前的中型运输机,虽然最大起飞重量60吨,但最大有效载重,也就20吨。 考虑到种种因素,沙十三不能让这两架年龄已经25岁的老爷机满负荷飞行。 万一掉下来,那可咋整? 于是乎,22吨的美金,以及机组人员、押送人员,被分开安排在了两架次运输机上。 司辰看着那小山一样的两堆美金,激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辛苦大家了,请务必清点清楚,感谢!” 司辰一声令下,众人拎着点钞机,哗啦一声冲向金山银山! 仿佛那不是银行的钱,是自己的一样: “我哩个天!发达了啊!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能让我摸上一摸,我也知足了!” “我在银行上了一辈子的班,头几年,咱保险库里的美金,都没有这么多!” “那个司总究竟是谁?哪来这么多美金?”ъitv “你没看到战士们都出动了?司总应该只是个称呼。” “对,我也猜测,他应该是公家的人,只是不方便” “嘘!抓紧点,干好自己个儿手中的活!” …… 作者题外话: 宝宝们,现在这个赚钱速度,你们还能接受不? 要是接受不了,欢迎提出来~ 那啥,咱再转悠回去,继续写城里开超市? 第369章 我还需要200架米-28 22吨美金。 京都人x银行所有支行都抽调了人手。 120人的庞大点钞队伍,五分之一的人,手中有点钞机。 点完十万,再交给下一位,人工手点一遍。 务必确保一张都不出错! 运钞车获得特许,开了进来,等候在一旁。 每点完十万,就有小组长拿着登记表过来,双方签字交接。 然后,再将这一摞美金提到运钞车跟前,小组长跟押送小队长当面再签字交接。 一切井然有序进行着。 沙十三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左右各揽着一名美女,走了过来: “兄弟,我这些钱都是连号的,你不用怕缺了哪一张,运过来的路上,没人敢偷拿。” 司辰笑了笑,转移话题: “十三,你这一身打扮,豹纹短袖搭配花花绿绿的大裤衩。” “哥瞧着,就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 “你体谅一下哥,年纪大了,瞧着你就有点眼晕。” 沙十三嘎嘎笑着,就差把自己挂在两位美女的肩上了。 …… 经过一整夜的鏖战。 清晨五点,终于点完了所有的钞票。 银行员工们,个个腰酸背痛,就差腿抽筋了。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点美金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铜臭味!” “我就是去点冥币,也不要再点美金!” “真的,再来这么一次,我就该去‘天府银行’任职了。” 司辰也大大松了一口气,激动喊着: “我请大家去全聚德吃饭!” 众人一听,心情是雀跃的,口中是欢呼的,身体却是纹丝不动。 太累了! 就跟熬夜扒玉米棒子、打麦子、锤稻子一样受罪! 可谁让饥肠辘辘呢? 于是乎,挣扎着站起身,彼此搀扶着,往回走。 九零年的京都国际机场,t1航站楼采用的两个候机厅的布局方式,这是第二代航站楼的经典平面方式。 零四年,进行了整修与扩建。 因为,我们国家有了小钱钱~ъitv 沙十三也从自己的私人飞机里打着哈欠出来了,嚷嚷: “兄弟,我也想吃全聚德,带上我们!” 司辰:……-_-|| 这一顿,全聚德机场店,被司辰包场! 那家伙,就跟吃流水席一样,前后分开两拨人,才算都吃完早餐。 全聚德很有东方特色,装修风格清一色的实木、枣红漆。 尤其那些精湛的雕花镂空窗扉,青花瓷、珐琅瓷、唐三彩摆件,以及墙壁上的仕女图,极具古典美。 沙十三带着他的莺莺燕燕,以及保镖头子布瑞特,跟司辰一桌。 烤鸭端上来时,沙十三有点犯愁: “既然都切开了,怎么不给我叉子?” 司辰禁不住笑了笑,拿起筷子:“来,我教你用筷子。” 沙十三一脸尴尬,一只手满手抓住了筷子,就跟猪八戒头一次使筷子一样。 “不是这样的,要有技巧,这两根手指是这样的,这两根……” 司辰边教沙十三,边偷么打量了两眼那两名女子。 一个白人,金发碧眼;一个黑人,一头小脏辫。 一个看上去妖冶性感,一个看上去个性十足。 实则,给司辰的感觉并不像是花瓶。 比如,她们此刻试着用筷子的右手上,都有明显的茧子。 分布在虎口、指节内侧。 那代表什么?总不能是给沙十三撸“小十三”时磨出来的? 很显然,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 司辰瞬间了然,两名贴身保镖,都是高手。 墙上吊着的22寸显像管彩电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伊拉特与科维特的局势近来引起国际社会广泛关注。” “当地时间27号,两国代表再次围绕石油问题进行谈判。” “据悉,本次谈判,双方依然没能达成共识……” 司辰心知肚明,8月1号,伊拉特就会入侵科维特。 这一战,避无可避,积怨已久。 届时,米国为首的34个国家,会组成盟军,对科维特表示支持,对抗伊拉特。 实际上,结局却是,伊拉特被吊打! 降维打击! 这一场战争,米国的攻击型武直阿帕奇,在全世界扬名立万。 此后,“战场死神”的名号,为阿帕奇迎来雪花一般的订单。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米格-28,未来三十年,阿帕奇在攻击型武直的地位,无人撼动! …… 司辰一回头,就见桌上的一群人,都在看新闻,表情十分严肃。 沙塔国是这俩国家的邻居,担心战火蔓延到自己国家,很正常。 司辰忽然想到点什么,神神秘秘地说: “十三老弟,我有一个绝密情报,你要不要?” 沙十三一愣,缓缓将视线移回来,将信将疑,问: “什么?” “我这次能顺利接到你们的钱,还让三架飞机都安然无恙落在京都国际机场。” “我相信,你也看到我的实力了。”司辰刻意提这些,都是给自己装逼: “我呢,得到一个绝密情报,想跟你分享一下。” 沙十三立马跟布瑞特换位置,从司辰对面坐到了他跟前,表情倒是挺相信的: “你说!” 司辰先是将沙十三跟前的烤鸭盘端来,就放在自己跟前,才说: “伊拉特要吃掉这盘烤鸭,完全据为己有。” 沙十三听懂了,意思是科维特要被对方侵占。 见他点点头,再也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司辰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枣红色的桌面上写了一个数字: 277 “这个,是对方投入的阿帕奇数量。” 沙十三脸色骤变! …… 当天,沙十三都没心情游玩东方神秘古国了,带着自己的人,直接飞回去了。 司辰先热情地送走了沙十三,挥手再见: “还有订单需求,记得来找我啊!” “东方文明古国欢迎您,有空再来玩哦!” 这话刚说完的第三天,司辰又在莫斯喀,见到了沙十三。 十三王子激动地握着司辰的手,求助: “哥!大哥!我需要两百架米-28,你那位岳父又不卖给我了,您快帮帮忙!” 第370章 这辈子没见过巨款的司辰 司辰心里清楚原因,却还是一脸茫然地问: “为什么?怎么又不能卖给你了?” 沙十三一脸的苦哈哈,无奈扶额,摇摇头,再摇摇头: “具体我也想不明白,大哥,算我求您了,帮兄弟一把!” 司辰配合他演出,安慰道: “别急,你先别急,我去打探一下情况。” 司辰咋可能不知道不卖给沙十三的原因? 沙漠各国常年战乱,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苏国在沙漠各国也有自己的几个小弟,怕自己卖给沙十三武器太多了,会影响苏国某些小弟的利益。 沙塔国拥有太强的武器,对苏国的其他小弟而言,不是个好苗头。 司辰一走,布瑞特凑上来问:“殿下,他真的会上钩?” 沙十三慢悠悠掏出一根雪茄,先点燃,吸了两口,才笑嘻嘻说道: “放心吧!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入赘女婿,好糊弄得很!” “我敢保证,我之前给他的那些钱,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额!” “咱们只要给钱,别说武直了,就算是洲际巡航导弹,他也能弄到。” 司·这辈子没见过巨款·能弄到洲际巡航导弹·辰,此刻也是嘿嘿笑着的。 他其实没走远,就在大门内侧站着,都听到了。 他就说嘛,沙十三不可能是真傻比。 这货,一定隐藏了真实身份! 不过,他是谁,跟我司辰有啥关系? 纯粹点,做个生意人! …… 晚上。 颜桥居然没回来用晚餐。 除了两个小崽崽,其他人似乎都闷闷不乐。 不止司老太没心情吃东西,就连萨拉,也是一脸愁容。 饭后,甜点时间,水果依然新鲜又丰盛。 萨拉却神情哀伤地转身离开了。 小圆满粘着太姥爷,哒哒哒跟了过去。 司老太也没心情,抱着小平安回房了,娃娃有点瞌睡了。 司辰见长辈们都走了,低声问: “媳妇儿,这都是咋了?” 颜立夏拿着一颗苹果,半转过身,突兀地问: “苹果好吃吗?” “还、还行吧!”司辰回得有些模棱两可。 他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司辰,我们能在这里享受特殊供应,吃穿不愁。” “外面的普通民众,却连填饱肚子的面包都买不到。” “别说苹果了,浆果都吃不到。”颜立夏说完,忧愁地啃了一口苹果。 司辰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想为他们做点啥?” 颜立夏点点头,表情有些纠结: “不做点啥,我总觉得,那20亿美金,赚得心里一点不踏实。” 说完,她又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咋地,难不成,你还要把那些钱,都还回来?” “当然不是!”颜立夏身为一个合格的财迷,貔貅一样,进了肚子的钱,咋可能吐出来? “苏国现在还是计划经济,我就算想把超市开到这边,都没办法。” 司辰安慰:“会的,政策会变的!” 他顺手将媳妇儿抱在怀里,不无感慨: “那一百架米格-28的30亿美金,算是我们给如今的经济,做的最大贡献了。” “立夏,如果我们不进行这一批武直的售卖,那就会是一堆破铜烂铁。” “苏国现在最需要的,也是钱!” “他们在各方面谋求发展,不也是为了武器变现?” 颜立夏听了他的话,点点头,继续啃苹果。 安静了少许,司辰又问: “立夏,沙十三找过你没?” “没有啊!” 司辰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没找颜立夏,直接找了自己? 实则,沙十三知道颜桥对闺女的过分在意,为了避嫌,不给自己惹麻烦,就没敢找颜立夏。 司辰想不明白这一点,也不纠结。 “沙十三找我了,说是,还想要两百架米-28,越快越好。” “不过,咱们的爸爸,似乎不想买给他。” 话落,颜立夏呆愣了足足三秒—— “还要多少?两百架?两百架!” 颜立夏蹭一下从司辰怀里站起来了。 “这可是一百亿美金啊!” “按照四六分,咱们可以赚四十万美金哩!” “妈呀!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谁不要谁是傻逼王八蛋!” 颜立夏也不矫情了,也不伤春悲秋了,也不想在苏国开超市了。 “老公,乖,你先回屋去,我去给爸爸准备晚餐!” 颜立夏的斗志,立马就被激发了。 由于跑得太快,毛拖鞋都甩出去一只。 颜立夏一跳一跳到跟前,靸上鞋,旋风一样冲入了厨房。 司辰在后面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啧,财迷就是财迷! 为了说服自己老爹,跑得比兔子还快。 …… 将近11点,颜桥才回来。 开了一天的会,反对派的势力也不小,给颜桥气得够呛: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给我准备的晚餐呢!”tν 在家人跟前,颜桥是和蔼可亲的。 面对别人,颜桥其实是个暴躁的颜疯子! 颜立夏本来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听到这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她的身上,还披着羊毛披肩。 莫斯喀的夏天,就是这么夸张。 由于早晚温差大,一般情况下,夏天温度13c至23c 当然,也有极个别时候,气温会在某几天,突然升高到30c以上。 但今天不是。 晚上温度低,古堡里又异常阴凉,温度大约只有10c左右。 因此,颜立夏被冻到了,阿嚏了一声。 颜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没去睡觉?” “爸,您回来了,我给您做了炒馍花,等您呢!” 颜立夏说着,连忙转身跑去了厨房。 颜桥那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美滋滋嘀咕: “还是有闺女在身边时好,贴心!” “小棉袄,真的是小棉袄,嘿嘿!” 很快,颜立夏将炒馍花端出来了,摆在桌子上。 颜桥脸上的笑意,冰封了: “闺女,这、这是啥?” “哦,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做的炒馍花……” 颜立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像是蚊子在哼哼: “虽然,卖相不咋地,但是,味道不赖,我尝过了,有点焦糖的味道,呵、呵呵!” 颜桥扯了扯嘴角,信了! 一口炒馍花送进嘴里,颜桥的表情再次僵硬。 强迫自己囫囵吞下去,颜桥由衷夸赞: “闺女,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焦糖味的炒馍花,嗯,真棒!” 第371章 派个小间谍去瞧武直设计图 那一大碗的炒馍花,足足两只馍馍的分量! 颜桥要含泪都吃掉。 谁让这是闺女头一次给自己下厨呢? 大概率是煤气火太旺,闺女没使用好,炒糊了。 颜立夏做饭手艺不咋地,颜桥绝不承认! 当然,颜立夏知道自己炒馍花味道不咋地。 于是,特地将奶奶腌制的辣椒酱拿了过来,给老父亲下饭。 “爸,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出了啥事儿吗?” 颜桥吞掉嘴里的馍馍,气哼哼说道: “还不是那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一个个的嘴里喊着挽救祖国,提出的策略,都是空想!” “我方支持的代表,明明就是基于现实提出了经济改革的方案。” “结果,没一个人支持!” 颜桥一张嘴,不知该说话,还是该吃饭,两颊鼓鼓的。 颜立夏耐心很好,听着父亲絮絮叨叨地抱怨。 二十分钟后。 “爸,既然您要推一波新人上来,要让他们实施新政策。” 颜立夏开启贴心“小棉袄”模式,忽悠: “那,您是不是可以先储备足够的美金,来应对之后的危机?” 接下来的时间,她又从经济方面出发,叭叭叭半小时。 不管别人信不信,颜桥是信了! “好!就储备美金!”颜桥一拍桌子,打了个焦糊味的饱嗝。 颜立夏乘胜追击,建议: “爸,沙十三的米-28订购,您已经答应了,是不是?” 她玩了个小花招,特地这么说。 身为一个不想、不能、不可以在闺女跟前丢脸的老父亲。 颜桥默默点点头:“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不能立马给他交付。” “为啥?”颜立夏心想,你个老姜,反过来跟我玩套路。 “最近局势太紧张,那帮老家伙,每天都想把我绞死!” “绞死?凭啥!您又没犯啥大错!” “分裂国家罪呗!”颜桥咬着牙签,一脸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绞死”! 当然,这种凶残的话,他是不会当着闺女的面说的。 自己疯批冷血的那一面,颜桥不想闺女瞧见。 “您明明就是在想办法盘活这个国家的经济,咋能说分裂哩?” 颜立夏这种时候,务必跟老父亲站在一个队伍里,无条件拥护: “卖武直的那些钱,您不是让他们用作粮食进口了?” “那为啥还要针对您?没这个道理!” “他们的政策,就算再出台几套,也还是没钱。” “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美金‘输血’。” “拥有足够的外汇,才能购买更多的国际物资,救一救缺衣少食的老百姓。” “难不成,天天靠借贷外债?” “都九百亿外债了,还嫌不够多啊!” “不能改变世界美元货币体系,就先改变自身状况。” “钢铁肌肉再牛逼又如何?经济实力不行啊!” 颜桥听着自家闺女大骂那些人,顿时开心了。 啧,我闺女就是聪明! 其实,他心里清楚,闺女想要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但是! 颜桥自恋啊,不,他自负! 他觉得,闺女想赚钱是顺带的。 要帮他拯救这个国家,才是认真的! 他的闺女,是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的精神支柱。 但听,颜大将的精神支柱,将话题内容又绕了回来: “现在,沙漠局势紧张,正是个风口。” “咱们要趁着沙塔国的那个十三王子有需求,抓紧卖一卖武器。”tν “过些天,人家那嘎达不打了,想卖都没机会。” “也别在乎什么谁的小弟、谁的阵营了。” “这阵子打完,指不定要重新洗牌呢!” “实力不行的小国,自古以来不都是这种命运。” “不是给大哥当小弟,就是给大哥大当小弟。” “卖武器赚钱是大事儿,小弟不小弟的,没多重要。” “丢掉一个小弟不可惜,改明儿再换另外一个小弟就得嘞!” 颜桥听得一阵阵乐呵,点头,再点头。 行啊,闺女这副冷心肠又拎得清的模样,十分女!政!治!家! 颜立夏一顿叭叭叭,颜桥终于点头,答应了明天重新见一见沙十三。 …… 谈判非常顺利,当天上午,合约就签订了。 基于对上次合作的信任,沙十三这次非常痛快,直接50定金! 他心里也清楚,苏国缺钱,缺成了四面漏风的大筛子! 颜桥顶住巨大的压力,用铁血手腕,为这一批米-28的顺利出产,保驾护航。 三班倒的工人,24小时赶工,无缝衔接。 同时,征用其他制造厂,优先保证这一批武直的生产。 军队驻扎在制造厂,24小时不间断巡逻,闲人免进! 当然,颜桥是可以进去的。 这天,他又要抱着小圆满去巡视工厂。 司辰提前偷偷叮嘱闺女: “满满,爸爸跟你拉钩钩一下好不好?” 小圆满乌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但还是点点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司辰幼稚地“念咒”,又叮嘱: “大飞机的设计图,你认识吧?” 小妞妞这次坚定地摇摇头。 “没关系,爸爸给你看这个。” 司辰说着,偷偷拿出自己手绘的飞机简易设计图: “呐,就是这样的,上面标注了大飞机的各个零部件。” 小圆满盯着仔细看了许久,说了一句:“记住了!” 司辰:……-_-|| 闺女,给老爹留点面子啊! 老爹绘了三晚上的图,还是简易的,你咋么就给记住了? 太忧桑了! 闺女这智商,长大了还了得? …… 当颜桥抱着小圆满进入设计师办公室时—— 小妞妞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了办公桌上散乱的设计图上。 不止有飞机的架构设计图,还有拆分后各个部分的设计图。 乃至一些关键零部件的详细设计图。 五百多个零部件,小到各种螺丝的型号,眼花缭乱! 小圆满盯着图纸一直在看。 颜桥觉得好玩,就将外孙女放在办公桌上: “大嗷呜,你能看懂?” 小圆满诚实地摇摇头,指着那些俄文,回道: “都是小虫虫,满满不认识!” 颜桥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总设计师,也觉得小姑娘很可爱,用有限的汉语,沟通: “米爷爷教你,捉小虫虫,好不好?” 没想到,小圆满居然郑重点点头。 米爷爷觉得太可爱了,就逗她玩,指着设计图里零部件的备注,挨个教她认识。 小圆满绷着一张肉嘟嘟的包子脸,一个词一个词跟着念,发音非常标准。 老头子越看越喜欢,反正闲来无事,逗孩子玩呗! 他只负责教,也不管考验成果。 如果他倒回来考验一遍,就会警惕起来了。 因为,小妞妞把那些东西都记住了! …… 作者题外话: 两岁的小孩子记忆力有多强? 我儿子一岁半,他爸爸拿着豪车卡片教他。 才几遍,都记住了! 是真的一个都说不错! 当然,过段时间不复习他会忘记。 不到两岁时,《下山》那么长的歌词, 他可以从头唱到完! 吐字不清晰,却一句歌词都唱不错。 第372章 你小子是去当间谍了? 小圆满跟着外公浪里个浪,浪了一天,晚上才回来。 “大嗷呜今天看到了制造大飞机,开不开心?” “嗯嗯!”小圆满难得不高冷了: “满满喜欢大飞机,喜欢大火箭!” “满满长大了,开航天飞机!” 颜桥觉得十分好玩,问:“哦?开了航天飞机,要去哪里?”tν “去月球,去火星,去太阳,嘿嘿嘿!” 小圆满天真地笑着,话语里满是雀跃: “满满开航天飞机!爸爸开直升机!” “哥哥开吊机,妈妈开车车,太奶奶开挖机……” “那姥爷开什么?” “姥爷开坦克,哈哈哈!” 说说笑笑间,爷孙俩从大门口进来了。 穿着一身量身定制橄榄绿制服的小圆满,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颜桥。 佣人上前,将他们的帽子接住,又帮忙给颜桥脱掉外套。 小圆满也指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喊: “脱!满满也要脱掉!” 颜桥呵呵笑着,亲自给外孙女脱掉外套,留下里面的衬衫与小马甲,以及像模像样的小小领带。 但是,小妞妞那只毛茸茸的熊猫小背包,依然还要背着。 包不离手,走哪里背哪里,哪怕是睡觉,也要抱在被窝里。 一家人都在等着,颜桥回来了就开饭。 …… 饭后甜点,吃瓜,看晚间新闻。 播报的是沙漠的伊拉特国,入侵了隔壁的科维特。 司老太吐掉一颗西瓜籽,不解地问: “这伊拉特、科维特,不都是米国的小弟?咋地还打起来了?” 萨巴拿了一牙西瓜,解释还算温和: “小弟跟小弟之间,产生了利益纠纷,伊小弟膨胀了,觉得自己可以吞并科小弟。” 新闻里面的播报,正好是伊拉特不讲武德,闪电突袭,占领了科维特的首府。 伊拉特的总统还宣布,科维特成为我方第十九个省份! 一旁的颜桥,是站在相反立场的一方,冷哼一声: “哼~狗咬狗,一嘴毛!” 新闻还播报,米国要求伊拉特撤退,立马撤退! 如果伊小弟不听话,米国就要给科小弟撑腰,派军打伊小弟。 新闻画面再一转,是沙漠联盟在发言。 呼吁,这是沙漠地区自己的事务,内部可以解决,米国请勿参与! 米国的发言人,一再对外宣布,这是维护地区和平与正义的行为。 这是帮助科维特反抗入侵的正义行动。 随后,演播室连线了前线的战地记者,实时直播。 现场拍摄到的画面,是晚间的。 到处都是一片战火纷飞。 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即便如此,黑暗中的爆炸与火光,依然此起彼伏,冲天咆哮。 连线完现场,画面转回演播室。 随后,专家进行了解读: “沙漠区域联盟的呼吁,不用想了,没用的!” 苏方的专家解读,一点不含蓄,都是直言不讳: “米国要将伊拉特当秀肌肉的比赛场,一定还会增兵!” “据可靠消息,米国要出动大规模的新式武器,表演一番。” “等着看吧!伊拉特这次面对的,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沙大姆的狂妄自大,为自己的国家与子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司辰一家坐在电视机前,吃瓜瞧热闹。 的确是,这一场战争,米国对伊拉特,实现了降维打击。 那又如何?与我何关! 司辰表示,自己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手动划掉)! 司辰表示,自己只想做个安静的生意人,趁这机会,发点小财,仅此而已! …… 晚上,小圆满嚷嚷着要跟妈妈睡。 司辰将小妞妞抱回了房,咔嚓,锁门。 拿出来白纸,司辰开始画米格-28的设计图。 他自己能知道这些武器的一些东西,纯粹是前世喜爱,捯饬过。 再加上,网络发达,许多简易设计图,其实都是公布出来的。 精密的东西,当然是不可能的。 比如,分部件的设计。 司辰画完设计图,给闺女看。 小妞妞挨个指着那些部件,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了一连串的俄文专业术语。 司辰听得脑袋要炸! 颜立夏洗漱完出来了,诧异地问: “你俩在干啥?” 凑上前一看,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这、这是要搞走人家的设计……” “嘘!”司辰慌忙捂住媳妇儿的嘴,扯谎: “咱要是有这技术,是不是就能自己生产自己销售?” 颜立夏一听,哎嘿,有钱赚,好事儿啊! 实际上,司辰才不会自己生产哩! 自己生产得费多大的劲儿啊! 做个小倒爷,卖一卖小武器,赚取中间差,不也美滋滋? 万一生产多了,砸自己手里了,破铜烂铁,不都是累赘? 你瞅瞅如今的苏国! 颜立夏将司辰的手扒拉下来,立马自告奋勇: “我懂俄文,你起开,我来写!闺女,你说!” 司辰看着十分能干的母女俩,嘿嘿嘿笑个不停。 其实,这图拿回国也无法自己生产。 凡是大型武器相关的产业,别想了,不让民营。 倒是也有例外,隔壁秦省,就有一个很牛的大哥,是生产经营装甲车的。 …… 司辰再次回国后,先去找了司寅。 北城大的食堂,当司辰将一沓图纸递给司寅时,她皱眉: “这是啥?” 司辰吃着刀削面,抽空回了一句:“你自己看。” 司寅上学时,俄语、英语学校里都教过。 虽然学校里学的都是皮毛,可架不住司雪梅牛掰啊! 再加上这些年来,北城这边留下的武器设计稿,以及各种材料、书籍,大部分都是俄语的。 因此,司寅的这两项语言,很出色。 哪怕是晦涩的专业术语,颜立夏都得查字典才能写上去的词,司寅一看就明白。 甚至一些发音相似,意思完全不一样的错误标注,司寅都能去伪存真。 “好家伙!你小子这是去当间谍了啊!”司寅锤了司辰肩膀一下。 “好!好啊,有了这些图纸,我们的制造速度,将会大大加快!” 司寅激动地说着,眼睛都不肯离开图纸,问: “你从哪弄来的?” “不是我弄来的,是满满口述、我画图、立夏备注词语,得来的。” 司寅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将图纸丢在桌上: “你小子玩我呢?满满才25个月大小,你傻还是我傻?” “过家家呢?幼儿园手工课都不敢这么吹牛皮!” 第373章 那就干一票大的吧 “爱信不信!”司辰翻白眼,继续吃面。 司寅挑挑眉,妥协:“好吧,你说是我儿砸,那就是吧!” “你住嘴!我那是可可爱爱的小闺女!” 司辰吃面都堵不住嘴: “司寅,哪天满满要是成为一个钢铁女汉子,我迟早找你算账!” 司寅:……(ˉ▽ ̄~)切~~ 她皱眉,再仔细看了一遍,说道: “其实,里面有不少漏洞,也有没标注明白的地方。” “如果真的按照这一份制造的话,大概率是造不成的。” “司辰,你还能想办法再完善一下这份图纸不?” 司辰摇摇头,说道: “人家的机密设计局,能不能进去玩耍,要靠运气。” “如果频繁出入,还要人家教满满的话,是会引起怀疑的。” “我还能做的,只有想办法给你弄一架武直回来了。” “届时,你们拆解了自己捉摸吧!” 司寅闻言,顿时双眼晶亮: “你还能弄到武直?” 司辰这才进入正题,嘿嘿一笑: “做个交易吧!” “啥交易?”司寅警惕地问。 “我给你们弄一架米-28,我欠你们那些钱,一笔勾销。” 司辰说的,自然是指4599兵工厂的承包费。 司寅当初优先这些项目给司辰,但他没钱,只交纳了20的费用。 剩下的80费用,约定三年内经营所得再交纳。 “你小子想啥呢?”司寅皱眉: “那剩下的钱,可是三百万!” “我那些厂里的设备,可都是八成新的!” “就算卖破铜烂铁、地皮、厂房,我也能卖五十万!” 司辰反问:“你知道米格-28售价多少钱吗?” “一个武装直升机,出厂价五百万顶破天了!”司寅精准估价。 司辰:……-_-|| 玛德,还让我怎么说? 但是! 一点不影响司辰继续忽悠: “不是五百万,是五千万,美金!” 九零年,美金跟rb的汇率,还只是47832 一美金,可以兑换四块七毛八的rb 随着我国通胀的加剧,rb贬值。 九一年,美金跟rb的汇率,是53233; 九二年,55146;九三年,5762 到了九四年,突然蹿升到88168! 此后12年,一路稳定在8这个汇率,纹丝不动。 要知道,八零年时,还只是14900 …… “五千万?美金?”司寅默默翻白眼,显然难以置信: “司辰,究竟哪个大煞笔,被你忽悠到了?” “窜天猴洲际导弹能卖这个价,我信!” “你说一架武直能卖这个价?逗我呢!” “真是这个价!”司辰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一根,饭后烟抽起来: “当今世上,唯一能干得过阿帕奇的攻击型武直,你应该明白它的价值。” “苏国的卡-50虽然也很奈斯,但是,对上阿帕奇,不见得空战能赢。” “卡-50有明显的缺点,不能单独完成攻击任务。” “它必须依靠侦察兵等其他力量来配合,否则,自己搞不定。” “卡-50在体系作战中生存得很好,单机力量不太行……” 司辰叭叭叭一通洗脑,把米-28吹上天。 司寅不傻,知道他是个大忽悠。 可是,不得不承认,米-28的确优秀! 司寅动心了,非常想要米-28,从见到设计图的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 只不过,区别在于如何能从司辰这个老六的手里,讨到便宜。 就算讨不到便宜,也不能让他坑了。 无他,姐弟之间那从小到大、争夺不休的胜负欲作祟! 司辰说得口干舌燥的,司寅双手环胸,纹丝不动。 “我说,你是个啥想法?”司辰喝了一口面汤,问。 “一架武直,只能抵你50的债务,剩下的30,你还是要给我还。” 噗—— 司辰一口面汤,直直喷向司寅。 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的司寅,足尖点地,借力,身体微微右倾,全部重心倾倒在右侧。 屁股下的椅子向右翘起,只有一只右腿子支撑在地面。 司寅一个转身,椅子腿像是扎入地面的圆规一般,旋转了180度。 半秒,司寅坐在椅子上转走了。 再跟司辰说话时,她已经是侧身对他。 “奶奶不是经常教育我们?公家的便宜,一毛都不能占!” 司寅说着,坏笑: “你猜,我要是告诉了奶奶,你这设计图跟大飞机,是不是得白捐献给公家?” 司辰:……-_-||你狠! “行叭,就按你说的吧!” 但是,司辰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你要给我一支特战小队!” “我要精锐中的精锐!” …… 三天后。 司辰从东北中粮公司,以一公斤两毛钱的超低价格,收了三千吨小麦。 这一批粮食的总价,才六十万。 他租用的货运火车,一车皮可载重50吨,火车最多可挂67节车厢。 一节车厢是餐车,一节是卧铺,其余五节全是自卫武器! 按照与颜桥的约定,这三千吨小麦,司辰要全部运到苏国去! 由于前往远东的这一路,并不太平。 回来时,更加要万分小心! 因此,司辰才特地跟司寅要了特战队的人。 只是! “司寅,你这种级别的,你也去?”司辰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我这种级别咋了?”司寅满不在意,擦枪: “我是身手不行,还是头脑不行?” 司辰嘿嘿一笑,来了一句: “你行,你特别行,有你坐镇,我还放心些。” 话锋一转,司辰指着赵铮,问: “那你跟我说叨说叨,你带队执行秘密任务呢,干啥还要带个学生?” 赵铮也是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啥! 司寅脸不红、心不跳,淡淡来了一句: “他不是放暑假了?我带他出来夏令营,你管得着!” …… 作者题外话: 有宝宝在说一个人,罐头换飞机的牟其中。 我先来说一个阶层分级,由低到高。 初级:靠劳动力赚钱。 中级:靠脑力赚钱。 高级:靠资本运作赚钱。 顶级:靠资源赚钱。 初级,对应开篇的司辰,开收割机,卖货物,获取原始启动资金。 中级,龙城打拼的司辰,靠脑力。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系网,就是他的靠山们。 靠山们,就是司辰的资源! 现阶段的司辰,已经跨入资本层。 他要做的,是靠资源层的力量,运作好手中的资本,获取更多的资本。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写给大家看的哦~ 你们说的罐头换飞机,其实,还只是中级层向资本层的一个跳跃举动。 牟其中终其一生,直到入狱,乃至被放出来,都没完成这个跳跃。 所以,大家把格局打开! 相信我,相信司辰,玩出来的花样,绝对跟别人不一样,哈哈~ 第374章 大杀器!重型坦克t-72 火车行进速度很慢,咣当、咣当、呜—— 从满洲里出发,一路往莫斯喀开去。 西伯利亚的夏天,也是一片葱葱郁郁,美成了油画。 不过,车上的一群糙老爷们儿,可没心情欣赏这些。 他们激动地捯饬着第三节车厢里的枪支弹药。 “哥儿几个,平时训练都是数着子弹颗粒打呢!” “这家伙,一下子就给配备齐全了,嘿嘿!” “卧槽啊!这不是大狙吗?咦,怎么瞧着,跟先前瞧见的不太一样?” “哦豁!好多冲锋枪啊!” 就在大家热热闹闹探讨时,司寅出现了: “集合!” 瞬间,11人小分队集合完毕。 “每天训练照常进行,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是!” 于是乎,火车行进在荒无人烟的密林时,司寅会突然指着某处目标,下令: “开枪!” 蛰伏好的狙击枪,砰! 一枪命中目标! 移动的货车上,训练精准射杀的技能。 又或者,司寅会训练他们团队协作,批次配合地进行火力输出。 知道的人以为在假想训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疯子呢! …… 慢慢吞吞12天,终于顺利抵达莫斯喀。 穿着便装的特战小队,大多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们对于苏国的印象,其实信息很复杂。 有老大哥的部分,也有冲突的部分,甚至,还有要不要继续做朋友的思考。 司辰则简单许多,直接去见了老丈人,表示: “您要的粮食,已经安全送达,三千吨。” 颜桥点点头,端着伏特加跟司辰干杯,挑眉: “干得不错!” 随后,司辰得到了一张签字单,颜桥说道: “想要什么武器,自己填写,然后去对应的武器仓库搬运。” 司辰:……-_-|| 您这是考验我呢? 看着那空白清单,司辰特别想填“洲际弹道导弹”! 奈何,二踢脚对方是不会给的。 毕竟第一次合作,司辰还算小心,填写了一些不太重要、苏国却储备量惊人的武器。 颜桥看到后,满意点点头: “尽快把武器销出去,我在等待第二车粮食的到来。” 颜桥也极其务实! 只要暂时能缓解苏国内部的危机,替自己支持的派系收割民心,那这买卖肯定能干! 司辰十分乖巧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一定尽力。 …… 一个小时后。 司辰带着司寅等人,拿着颜桥签发的武器采购清单,直奔某处大型仓库。 抵达后,眼前高耸入天际的铁皮大门,着实把几人惊到了: “毛子的武器弹药库,都是这样的?这么夸张啊!”tν 大铁门上面,有一个两米高的小铁门,吱呀一声,开启。 里面出来一个抱着ak的大兄弟,金发,蓝眼,叼着一节小树枝,口齿不清地问: “你们谁啊?有什么事?” 那语气,十分不耐烦。 秉承“阎王好哄,小鬼难缠”的全世界通用行事逻辑,司辰十分上道儿: “大兄弟,还在值夜班呢?辛苦了,来,抽根烟!” 他不会俄语,司寅就在一旁兢兢业业扮演一个翻译。 那大兄弟一见到烟,顿时开心了,接过来,道了一句谢。 点燃一口烟,赛过活神仙。 大兄弟连提货单子都不看,直接让开门口,咬着烟说道: “进来吧!里面有库房管理员,记得把单子给他看啊!” 说完,又慢吞吞关门,嘴里骂骂咧咧: “这鬼地方,我被派遣到这里守着,都一个月了,没出去过!” “商店里的东西都卖空了,一件也补不上货!” “老子想抽烟都没有,天天他娘的咬树枝!” “这次来个人,只给一支烟,过完瘾他妈的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司辰看了看眼前到处荒草丛生的地面,以及绿苔斑驳的高大墙面—— 很好!迷失了!究竟哪个门进去是仓库? 司寅适时给他翻译了那位大兄弟的抱怨。 司辰顿时就乐了! 他捏着一盒烟,走到那年轻小伙子跟前,都塞给人家,问: “大兄弟,带个路,下次我再来时,给你带一大瓶伏特加。” 俄国人有多爱酒? 饭可以吃不饱,酒,绝对不能少! 实行禁酒令的这些年,他们为了喝酒,干了多少荒唐事! 比如,某种大瓶装的香水,愣是被当成酒水干了,过把瘾。 大兄弟相当给力,直接就给司辰一群人带到了正确的门口,喊道: “安东尼,来生意了,开门!” 磨磨唧唧好半天,对方才把门打开,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问: “谁啊?干什么来的!” “让你小子不分我一口伏特加,自己一个人喝多了起不来吧!” 大兄弟怨念颇深,却得意洋洋亮出自己的一包烟: “小样儿,瞧瞧哥手里这是啥,整整一包,哈哈哈!” 黑头发的安东尼,立马清醒了,伸手就抢夺。 眼见吵吵起来了,司辰立马又给塞了一包。 安东尼迫不及待拆开烟盒,先点上了一支。 狠狠一口抽下去,小半截就没了。 吐出一口烟雾,他也飘了,终于想起来司辰了。 安东尼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叼着半截烟,完全打开库房的门,懒洋洋问: “ak要多少把?” “不要ak” 听到回答,安东尼依然不以为意:“rpg呢,要多少?” “也不要rpg” 对方哼哧一笑,开玩笑:“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难不成,你要坦克啊?” “是,我们要t-27,还需要一架an-124运输机。” 安东尼听到司辰这话,开门的动作蓦然僵硬! 他缓缓抬起头,惊讶问道: “你不是岛国人?那你一定是棒子了!” 司寅先笑了起来,自主回道: “先别管我们是哪里的人,有颜大将签的提货单就行。” …… 五分钟后。 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ak高山、rpg大海中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大,这、这得有多少啊!” “我哩个妈!就凭我们几个,搬到21世纪,都搬不完!” 司辰虽然也震撼,却还算淡定: “哥儿几个,这些咱们都不要,去后面,看大家伙!” 他们花费了半个小时,穿越一座座ak大山,路过一堆堆rpg大海。 经过了十几间厂房,最终,来到了最后方的露天荒地。 那坟头草,呸,不对,那荒草,长得都快比坦克高了! 放眼望去,一片的葱葱郁郁高纬度草本植物丛里,t-72们,隐约露出自己的钢铁肌肉。 那家伙,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多! 根本数不清究竟多少台重型坦克! 第375章 再去弄一架an-124大型运输机 “卧槽!这坦克咋么这么大!这块头,比咱那些要大多了!” 众人进来后,好一通兴奋: “好家伙,小刀划拉屁股,开眼了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t-72重型坦克啊!” “我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真家伙,玛德,看着就结实!” 看一看这台,摸一摸那台,甚至有人爬了上去,跳入“井盖”里面瞅瞅。 “t-72,是主战坦克。”司寅抬脚踹了踹履带,说道: “咱们团里,全是59式坦克,跟这个一比,的确不是一个量级的。” “59式,连沙漠小国装备的69式都干不过。” “不仅装甲薄、火力差、动力弱,甚至都无法在行进中射击。” “光是体量跟这台相比,就差了10吨。” 旁边人被惊到了:“差这么多?” 司辰跟安东尼办好提货手续后,走了过来,喊道: “哥儿几个,人家不包邮,咱得自己提货走,上坦克,开走!” “上!开走!”众人哗啦啦跳上坦克。 几分钟后,骂骂咧咧声响起: “卧槽!怎么就这么点油啊!” “我这台全新的,没油,咋开走!” “咋会这样?我这台零部件像是生锈了?这得多久没上润滑剂了!” “这家伙,忽悠我们呢?” 原本十个人,可以开走10辆坦克。 奈何,其中七台都是不动的! “没油的抓紧下车,去找能开走的!” 司寅一声令下,七人快速跳出来,寻找合适的目标。 很明显,这里的坦克并不都是全新的。 无论钢铁武器,还是二踢脚等等,其实都是需要日常维护的。 就跟不住人的房子很容易垮塌一个道理。 如今的苏国,哪来的经费维护如此庞大的武器装备? 光是t-72主战坦克,就有三万台现货! 一般国家撑死了一两千台,了不起三千台。 苏国直接是人家的十倍! 因此,解体后的各国,卖不掉的大量武器弹药,都进行了集中销毁。 听起来很可惜,没办法,养不起,这就是累赘,就是“破铜烂铁”。 t-72虽然是个大杀器,也是苏国赫赫有名的重坦,乃至世界各国,都对它望而生畏。 西方国家甚至专门研制了针对它的战场坦克,以及专治它的阿帕奇等武直。 可西方媒体乃至军火商们的抹黑,t-72从面世开始就从未间断。 其实,反过来想,既然这一型号的重坦如此不堪,那你西方各国,为何不遗余力抹黑它? 既然它不好,为啥还要费劲巴拉研制针对它的武器? 说到底,还是因为它行! t-72是系统性作战武器,大规模的战斗群,以及搭配上树梢杀手武直,制空权战斗机群等,也是非常强悍的。 并且,t-72量产非常庞大,生产速度也非常快。 哪怕打坏一台,我不可惜,下一台、下十台我都能立马替补上位。 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地雷,僵尸来了,砰,干掉它。 下一颗立马种上,需要的成本少,快速补位,投入战斗。 配合身后的豌豆射手等武器、保护最后方的阳光制造向日葵,这场群战才能赢。 这是团战武器,不可或缺。 我方没有,那就换,那就造! …… 一个小时后。 这间兵工厂那刷了绿松石颜色油漆的大铁门,缓缓打开。 十辆坦克,缓缓从后院的停放草丛绕行开了出来。 足足有十米高的厂房两侧,坦克一辆一辆开出来。 到了大门口,又交叉行驶,汇聚成一条,鱼贯而出。 最后一台上,司寅架势,司辰从“井盖”里钻出来: “Дocвnдahnr!” 俄语再见,他还是会说的。 安东尼跟那位红毛大兄弟一人叼着一根烟,开心得很,挥手送别: “欢迎下次再来!维克多,下次记得给我带伏特加啊!” “最好还能带点香皂过来,有洗发水、洗衣粉就更完美了!” 司辰一股脑答应下来,比了个ok! 坦克一路开到车站外,交代给车站的大型起重机负责人。 司寅带人留下来处理这边事务。 司辰带了一名飞行员、一名会俄语的,以及另外两名同行者,一起去往空军下辖的某处仓库。 an-152大型运输机,出自苏国闻名全世界的“安东诺夫设计局”。 设计局位于联盟内的乌可兰-基辅。 司辰不会去那里提货,因为颜桥的势力还没渗透到那边。 司辰之所以在某空军的某处仓库提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三千吨粮食。 苏国目前粮食极其短缺,看看禁酒令就知道了。 酒,需要粮食等谷物来酿制。 为了填饱肚子的粮食,当局下达了禁令,不让酿酒,让戒酒。 可群众们宁愿饿肚子,也希望有酒。 这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揭不开锅的时候,禁啥也没用。 必须想办法“输血”进来! 司辰给了颜桥粮食,颜桥就能给忠诚于自己的军队“输血”,再为自己正在图谋的“大事件”做好充足的准备。 颜桥给了司辰武器“签单”,司辰去提货,拿到我方急需的“大杀器”! 这才是这场交易的价值! 九零年,我方90的坦克是59式的,主战型重坦,没有! 我国的飞机,虽然三千架歼-6是主力。 但是,大部分都没有雷达装置。 这意味着什么? 谁开着飞到天空,对方稍微比你先进一些,你就是活靶子! 信息化作战的时代,靠飞行员眼睛瞄准还有用吗? 对手把你三千架都打下来,区别就是需要花费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至于歼-8ii,有多大差别? 是我们不思进取吗? 不是! 前半段太穷了! 别国技术封锁也是非常致命的。 就比如司寅,明明是北城大高材生,明明一腔热血要搞高端武器。 事实,上面没有钱,拨不下来经费,一切都作罢。 以前,司寅的日常,就是带兵、练兵、巡视兵工厂,去北城大学看看有多少好苗子,过过眼瘾。 她自己明明想把那些高材生都留在麾下。 可是,留下又如何?去服装厂做流水线工人吗? 就像赵铮,高考那么高的分数,一腔报国热血。 毕业就是兵工厂去生产解放鞋,搁谁身上这个落差都受不了! 那个时候,毫不夸张,我们的武器装备,落后苏国至少20年,落后米国至少30年。 再看看苏国目前的现状,又回看我们改开的决策。 两相对比,其实,我们是对的! 没有经济做支撑,更多的项目就不能上马。 为了更加长远,必须将市场先盘活! 猥琐发育不能浪,这是事实。 第376章 开辟另外一条生意资源 an-124运输机,号称世界上排名第一大的运输机,最大起飞重量405吨。 可以运输波音737、轮船、卫星、坦克、战斗机、直升机、导弹……等等! 哪怕是公交车、大卡车,照常容纳。 至于武装直升机米-28,一次性就能运送三架! 这样的大型运输机,在现代化的战争中,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并且,它是军、民两用的。 无论是国际远洋贸易,还是战争运输,大型运输机都是必备的。 司辰拿着颜桥签字的提货单,找到了仓库负责人。 对方是个白头发的胖大叔,指着那边草丛里的半新旧运输机,说道: “呐,就是那一架,开走吧!” 有了前车之鉴,司辰特地将来时路上买的香烟,塞给胖大叔一盒。 胖大叔满脸的白色络腮胡,随着他的笑,嘿嘿嘿地抖动着: “小伙子,有点意思!” 胖大叔也是先点燃烟,自己享受了一根,才说道: “这是阿福汗战场退下来的,放这里一年了,没人管。” “我呢,原来是这架运输机的机长。” “他们都走了,嗯,是的,都走了,去其他机组了。” “我常年在部队里,孩子早已各自成家,老婆嘛……” 话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没再继续。 司辰听着身边翻译的话,心底直犯嘀咕。 瞧这大叔邋里邋遢、神神叨叨的模样,是不是战后心理创伤了? 胖大叔将烟抽得只剩烟屁股后,又用烟头续上一根,慢悠悠抽起来。 他用满是黑污的手指,夹着烟,指向那只运输机,说道: “你不知道,它是我的老伙计,我十分爱它,真的!” “我孤身一人,无家可归,本该到了退休的年纪。” “可我舍不得我的老伙计,我要陪着它,直到老死!” “我要看着它的机身,一点点被风吹日晒、雨淋生锈。” “你们瞧,我跟老伙计的宿命,就是这样的。” “上战场时,我们是英勇无畏的‘鲁斯兰’!” “下了战场,即使我们都成了掉光牙齿的巨齿鲨,可我们还是热血少年,还能为国奉献!” 司辰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这家伙似乎情况有点特殊,可不能坏我大事啊! 思绪几个闪烁间,司辰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颜桥拨给空军的粮食,大概率是不多。 空军这边没得到多少粮食,才会如此怠慢自己。 你瞅瞅,连个像样儿的对接人员都没有,还不能说明问题? 说好的新飞机呢? 这尼玛,一架老旧的运输机,来打发老子! …… 司辰想了想,又掏出一包烟,塞给胖大叔。 “大叔,我想见一见你们的上将。” 大叔嘿嘿嘿地笑:“小伙子,你逗我呢?” 话是这么说,大叔将烟揣兜里的手,一秒没有停顿。 “我有50吨面粉,你问问你们的上将有没有兴趣。” 司辰直接抛出杀手锏! 胖大叔脸色骤变! 足足五秒,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拔腿就跑: “你等着,我这就去喊!” 胖大叔跑成了一道旋风,就跟鞭子里甩出去的陀螺。 旁边的人一脸懵逼:“辰哥,咱那些粮食,不是都卸货了?哪来的50吨面粉?” 就见司辰慢悠悠掏出大哥大,拨了个号码出去。 十秒后,电话被接通: “喂,我是司青柏。” “大姑父,我是司辰,我们现在遇到点小问题,需要您帮个小忙。” “你说。” “准备100吨面粉,85粉就行,三天后,会有这边的运输机过去,再给带回来。” 电话那边,司青柏沉默了三秒,只说了一个字: “好!” …… 半个小时后。 司辰坐在了伊万洛夫上将的办公室。 对方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胡子老干部,一身橄榄绿军装,浓眉大眼: “你的50吨面粉呢?” 面对如此气场强大的战场将领,司辰也不怯场。 他慢悠悠端起桌上的浓咖啡,抿一口,皱眉,好他妈的苦! 这逼玩意绝对没有糖! 司辰放下咖啡,尽量让自己面带笑意,说道: “需要您再派遣一架运输机,跟随我们‘交易’的运输机一起回去。” “在那边,我已经准备好了面粉,您可以直接运回来。” “那都是您的,只属于您的。” 这话,可就十分有内涵了。 伊万洛夫从颜桥手里拿到的粮食不多,养活自己手底下的人,肯定是捉襟见肘的。 司辰隐约能猜到,大概只能维持一周。 可如果有司辰再给的50吨面粉,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司辰能判断出,伊万洛夫跟颜桥也是“搭伙”得天下的关系。 因此,跟伊万洛夫交易一下,也没啥问题。 大家在商言商嘛! 伊万洛夫手中握着黑色的烟斗,慢悠悠抽着,权衡利弊。 在苏国,本身就是陆军强势。 空跟海,其实就那样。 别看苏国有这么多先进武器,最重视的还是陆军。 伊万洛夫这里,许多物资早已捉襟见肘。 司辰就注意到,伊万洛夫已经在抽烟斗了,而不是雪茄,甚至都不是香烟。 咖啡不放糖,大概率是没有了! 他们这些人可是特权阶层,都是优先供应的。 甚至专门给他们开辟了农场,就专门经营特供给他们的东西。 如今,居然连他们都紧缺了! 苏国的民生物资豁口,已经不是一般巨大了。 伊万洛夫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提出自己最后一个隐忧,问: “我们的运输机进入你们的空域,还能回来吗?” 司辰顿时了然! 对方现在搞不明白的是,那些获得的粮食,究竟是司辰有本事,还是颜桥与华国的交易。 比如,每个国家的空域,是那么容易让你进的? 尤其华国,空域限制特别严! 别国运输机,没有军方允许,你想屁吃! “至于我国的空域权限,您不必担心。” 司辰很耐心,给他确切答复: “您的运输机怎么跟着我飞进去的,就怎么样再飞出来。” “我做的是长久买卖,咱们初次合作,我当然希望的是合作愉快!” “西伯利亚平原上的狼群,彼此之间合作狩猎,不就是基于信任?” 说着,司辰伸出手,真诚地望着对方。 伊万洛夫茶褐色的眼睛,像是判断危险还是安全的西伯利亚野狼一般,来回逡巡在司辰的脸上与伸过来的手上。 足足十秒,他才一手拿开烟斗,一手伸过来,握手言合作: “小伙子,老子看好你!” 司辰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个老小子,吓死我了! …… 接下来的谈话,就顺畅许多了。 伊万洛夫果然像话,派遣了一架正在服役的九成新an-124跟随司辰出发。 司辰将自己藏了许久、准备给颜桥尝尝鲜的芙蓉王,递给了伊万洛夫。 烟草本身就是地域性产品,许多省份都是有保护政策的。 比如,鄂省的黄鹤楼,你在湘省一般买不到。 反过来,芙蓉王你在鄂省也买不到。 中州是个自己没有烟厂的省份,因此,哪里的牌子都有。 伊万洛夫看到包装精致高档的硬盒芙蓉王,眼睛一亮! “这是我们国家的名牌香烟,香烟界的lv,可带劲儿了!” 司辰是这么介绍的,伊万洛夫粗黑的眉毛笑得一抖一抖的。 “您放心,运输机回来时,指定给您再多带几条!”tν 对方嘿嘿笑着,对着司辰竖起大拇指。 司辰立马蹬鼻子上脸,指着远处的胖大叔,说道: “那位大叔退休了,说是很想去我们神秘的东方古国旅居一段时间。” “他很爱他的老伙计,您应该知道的。” “他特别想驾驶着他的老伙计,跟我走。” 司辰这话听来,就跟胡说八道一样。 可生意场上,真话就藏在胡扯八道里。 听话听音,语言的艺术,很有必要。 伊万洛夫正开心呢! 那样一架破破烂烂的运输机,顶多再能服役年! 在伊万洛夫看来,那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他挥挥手,表示答应了司辰的请求。 就当送司辰玩了,随他怎么处理。 处理好一切,司辰准备去一趟米-28的制造厂。 运输机都有了,不运三架武直回去,岂不是亏大发了? …… 作者题外话: 大宝宝们,今天的三章很长、长长,有没有? 所以,木有第四章了,哈哈哈~ 第377章 米-28有点难搞哦 an-124直接开到武直米-28的制造厂。 苏国境内地形较为复杂,幅员又太过辽阔。 出于实际作战需要,an-124不仅两侧机翼设计比较高,降落后不会轻易触及凹凸不平的山地地面。 就连前轮,都是可以“趴下”的。 飞机的前脸掀开,就能进入货物了。 通常印象里,都觉得飞机应该在专业的机场跑道上才能起飞。 事实上,并不是! 众所周知,我国是个基建狂魔,许多高速路的质量相当好。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飞机需要迫降。 那么,封闭一段高速,给飞机做跑道,完全没问题。 an-124更加有意思,直接降落山间草甸上。 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它可以直接将战略物资运送到山间草甸,只要有足够的空间给它臂展。 非常耐造! 司辰搭乘“专机”,直接降落在武直制造厂的大门前。 那长长的水泥地上,运输机一段滑行,稳稳“刹车”! 当然,地上的水泥路跟我们村口的“家家通”水泥路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家这个有地基,能承受住几百吨的重量,厚度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咱村里的,30吨以下的卡车跑多了,直接烂掉。 运输机前脸掀开,司辰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天的风,呼呼吹过,将西装革履的司辰吹得发型凌乱。 一旁的另外三位,板寸头,完全没有压力! 他们为了装样子,脸上都是一副蛤蟆镜,自认为十分商业精英。 实际上,非常保镖! an-124的造型,从正面看,十分像是鲨鱼。 掀开的机头前脸,特别像是鲨鱼的脑袋被人从下至上砍了。 不过,头顶的皮还连着,所以,整个鱼头掀起来了,举在半空。 机舱内的地面上铺的是钛合金银黑色板子,较轻,比一般的钢板轻50左右,却很耐造。 机舱上方有一个起重机,横杆一样悬着,可以轻松吊起30吨的重物。 武直工厂有颜桥的兵守着,戒备异常森严! 扛着枪正在巡逻的兵,哗啦啦往这边涌来,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对准司辰几人。 另外三人很紧张,下意识就要去摸后腰的枪。 “别乱动!”司辰沉声说道:“跟着我做,举起手来!” 四个人,八只手,乖乖举起来投降。 前排迷彩服的士兵,个个持枪,眼神凶狠,瞪死司辰几人。 司辰身边的“翻译”,立马喊话: “我们没有恶意,是奉了颜大将的命令,前来提货的!” 话落,现场格外安静。 耳边,只有呼呼风声。 除了司辰,大家都很紧张! 这尼玛,二三十把ak,一旦开枪,打成筛子?打成烂泥! 前排的士兵,其中两名端着枪向后退去。 一名尉官制服的男子,从人后走了出来: “口说无凭,签字令呢?” 司辰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签字令,计划往人家跟前走。 “停!”那名上尉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 很快,有小兵上前,从司辰手中接过签字令。 待到那上尉拿到签字令,仔细一看,还的确是颜大将签发的。 印章,姓名,全都正确无误。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上面的物品清单,是英文的。 排在最后面的,正是i-28 俄文的写法,应该是n-28 最奇怪的是,这最后一行,像是表单写满后,强行挤进来的? 如果是别的武器,上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米-28,上面最近下达的看守命令,极其严苛! “我需要向颜大将电话确认一下。”上尉表情十分严肃。 司辰有点手心冒汗! 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淡淡笑了笑,耸耸肩,一副轻便的态度。 同样的绿松石颜色的高大铁门外,上尉转身走向岗亭里,打电话。 司辰紧盯着人家的动作,先人家一步,给颜桥拨过去。 …… 颜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正抱着娃娃在营地里溜达呢! 爷孙三人,就跟复制粘贴、再粘贴的一样,苏俄套娃,也不过如此。 尤其一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只墨镜。 难为颜桥了,还能给小娃娃买到墨镜。 宝宝小时候都是塌鼻子,几乎没有鼻梁。 因此,俩娃娃的墨镜,总是架不住,不停往下滑。 “墨镜保卫战”在俩奶团子的脸上齐刷刷开展。 小平安跟小圆满都是仰头望天,让墨镜保持在自己的脸上,不掉下来。 颜桥走路也是抬头挺胸、高傲看天,那是因为人生美满,未来大有可观! 啧! 瞧瞧,我颜桥也是继承人金玉满堂呢! 于是乎,祖孙三人,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那架势,走出了趾高气昂、牛逼望天的六亲不认步伐! 颜桥更是放出豪言: “娃娃们,看看啊,这都是姥爷给你俩打下的江山!” 正此时,电话打进来了。 抱着姥爷卫星电话的小平安,熟练地接起,俄语问候: “你好,请问哪位?我是颜大将的秘书,安德烈小将!” 司辰在电话那边风中凌乱了三秒。 “安安,是爸爸,你让姥爷听……” “爸爸!你啥时候来看安安呀!安安、妈妈、妹妹、太奶奶都很想你……” 接下来,儿子开启了叭叭叭模式。 司辰很满意! 这也就意味着,不远处岗亭里的上尉,无法拨通颜桥的电话。 司辰时不时回应儿子两句,任由他胡扯。 岗亭里的上尉,连续拨了三次,都是忙音,正在通话中。 他纳闷的同时,回头看过来,发现司辰正在通话中。 上尉的视线蓦然一滞! 某种可能,瞬间就被他想到了! 上尉赶紧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上还没渗出来的冷汗,快步往这边走来。 司辰也趁机对儿子说: “安安,爸爸要忙工作了,跟爸爸说拜拜~” 电话彼端,传来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拜拜~” 然后,小圆满也来了一句:“爸爸早点回家吃饭饭!” 上尉走过来时,清楚听到他在跟孩子沟通,还是两个! 颜桥的许多基层部将,虽然不清楚司辰是谁,但是! 颜桥的混血龙凤胎外孙、外孙女,全军上下,有谁不知道的? 如今,司辰拨了颜桥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孩子,还能叫“爸爸”!ъitv 俄语的爸爸,跟汉语的发音也是一样的。 这已经能清楚说明问题了。 上尉擦了擦额头上明晃晃的汗珠子,尴尬一笑: “确认过了,完全没有问题,您请!” 第378章 司辰务必多留个心眼 堪比三层楼高的大铁门,缓缓被推开。 an-124翼展733米,太长,无法从大门滑进去。 因此,司辰进去里间沟通。 半个小时后。 一架米-28被小心翼翼推了出来。 崭新的武装直升机,十来个人,小心翼翼护送出来了。 机身上,还有“牵引绳”、“推动杆”,大家都分外小心。 司辰身边的三人见状,心情万分激动,想要上前帮忙。 “别去!”司辰沉声将人拦住: “记住,你们只是普通人,是我雇来的人。” 三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种时候,热心肠是不合适的。 “看仔细人家的步骤,回国后,你们得指挥别人卸货,一定不能出错。” 司辰此话一出口,身旁一人惊诧问道: “你不跟机回国?”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司辰话落,便不再开口。 往运输机的“大嘴巴”里一点一点推拉武直的众人,十分小心翼翼。 上机时,为了确保武直走平坦路,凡是凹凸不平、有小小台阶的地方,一律垫小木板。 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抓着一大把a4纸大小的小木板,随时进行补救。 待到武直进入运输机内部,还要用束缚带将许多部位固定在地上。 确保飞机飞行的途中,机舱内的货物是安全的。 绝不允许出现碰撞或者是重心跑偏的情况,否则,飞机容易坠毁。 三架武直,前后都是缓缓被挪到运输机内。 耗时很长,将近三个小时。 司辰拍了拍那名飞行员的肩膀,说道: “兄弟,一路上多看多学,瞅瞅人家的机组人员是怎样运行这架大家伙的!” 飞行员重重点点头,拍拍胸脯: “放心吧!” …… 司辰带着“翻译”跟另外两人,在街上吃了高价饭后,买了一些高价东西,又急匆匆赶回去空军某处的某仓。 夜色里,忙碌了一下午的胖大叔,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 剃掉了胡须,修剪了头发,洗澡换衣服,那位干练十足的机长,又回来了。 见到司辰,他的神情显然十分激动: “维克多先生,请问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司辰咧嘴笑着,将手中从街边摊买来的干面包、鱼罐头、汽水等食物,递给他。 “先吃晚餐!” 胖大叔眼神放光,禁不住激动地接过来: “喔!还有鱼罐头!稀罕物啊!” 司辰笑笑,没说话。 严重的通胀,已经不是涨价的问题了,而是买不到东西。 光是这些食物,都是司辰从街边摊“拍卖”得来的,他出价高,所以拿到了。 看着胖大叔吃得一脸满足,司辰笑着笑着,有点笑不出来了。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没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更重要了。 餐后,司辰才对胖大叔“发布”任务: “机长先生,您需要运送两台t-72主战坦克,前往华国的龙城机场。” “返程时,请将伊万洛夫上将需要的面粉,安全带回来!” 胖大叔神情非常激动:“保证完成任务!” 他并未从伊万洛夫那里接到具体的任务,对方只是告诉他,等待维克多的指令。 司辰让胖大叔运送坦克,其实,两手准备。 万一火车上的东西,返程时被打劫或者是出现别的意外。 那么,很可能最终留下来的重坦研究火种,就是胖大叔这架老爷机上面的。 至于,司辰说的胖大叔返程时带回来“面粉”,则是另外一套打算。 跟这些身居高位的大将、上将打交道,司辰务必多留个心眼。 在商言商的交易,不代表立场一致。 …… 凌晨,胖大叔架势的运输机,载好货物,带着两名我方战士,冲上云霄。 兵工厂的大门内,就剩司辰与一脸茫然的“翻译”。 用他的思维,着实想不明白,司辰干啥多此一举。 不过,身后的安东尼与红毛大兄弟,十分开心! 万万没想到,这位大买家24小时内就再次回来了! 不仅给他俩带来了要求的东西,还额外带了许多好东西。 比如,口琴,黄油,奶酪,毛巾,牙膏牙刷等等。 最重要的,是大瓶装的香水,哈哈哈! 这兄弟简直太贴心了! 俩人高兴之余,连签发令都没看,随便司辰搬东西。 “维克多先生,仓库里的rpg、机关炮什么的,您不带走点?” 安东尼端着一个崭新的洋瓷盆,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日用品。 一旁的红毛兄弟,同款姿势,端着另外一只脸盆,热情提供消息: “后院仓库里都是崭新的卡车,你可以直接开走,下次还回来就行。” 司辰听明白了潜台词,下次,还回来。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辰十分上道儿,拍了拍二位的肩膀,承诺: “下次来,一定给你们带肉吃!” 俩人闻言,一阵阵的激动: “太好了!终于不用吃狼肉了!” “兄弟,你是不知道,西伯利亚狼的肉味,难吃死了!” “狩猎还很不容易,这里这么大,有时候大晚上的,好容易等来一只狼。” “一开枪,打中了,却不敢轻易上前,谁知道暗中藏着多少只呢!” “兄弟,你是不知道,狼都是群居动物,不好惹、一点不好惹!” “我们本来想猎点野兔啊、狍子啊,结果,枪声一响,狼就来了!” “它们专门抢夺我们的猎物,逼得我们狼口夺食,还抢不过!” “简直欺负人啊!我们就不得不崩了它们,再捡两只回来吃!” 司辰看着俩人“我不就是想吃点肉嘛,我容易嘛我”的委屈表情,顿觉好笑又心酸! 西伯利亚狼在后世,我国是保护动物。 但是! 在广袤的苏国,一直都是“害虫”,官方出钱让消灭。 苏国解体前,猎人猎杀一只西伯利亚狼,可以获得100卢布的奖励。 因此,为了这个高昂的赏金,猎人们十分乐意冒险赚钱。 可后世,即使悬赏800卢布,也不会有人去干。 风险太大、获利太小,不划算。 于是,狼群泛滥成灾的村镇,就会求助官方,快出动直升机帮忙猎杀吧! 甚至某段时间,还衍生出了有意思的旅游业—— 游客来体验搭乘直升机飞跃茫茫雪原,同时,在直升机上端枪狩猎野狼。 那又如何? 狼群繁殖非常快,这里又太过辽阔,太多了,根本猎不过来! 在这里,如果有一天,狼群灭亡了。 那一定是他们将食物链吃断裂了,他们是群体性被饿灭绝了。 第379章 搬!咱没有的都搬 安东尼俩人辛苦了一晚上给司辰帮忙。 此刻,他们端着洋瓷盆去洗漱了,边走边叨叨: “我需要充足的睡眠,真的,再不睡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需要美味的面包补充能量,你瞅瞅,我的肱二头肌都快消失了!” 司辰俩人也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息。 两个小时后,司寅带着五个人赶了过来。 他们处理完车站那边的事情后,也没休息多久。 叫醒司辰,她问:“还回来这里弄啥?” 司辰伸了个懒腰,将乱糟糟的头发向后捋了一把,露出饱满的额头。 “再运一批坦克,仓库里没见过的新式武器,都拿一些,有研究价值。” 旁边的小兄弟有些不解,问:“辰哥,咱不是拿到坦克了?咋还要运一批?” 这次行动都用的代号,司辰的是“辰哥”。 跟他说话的这个小兄弟,代号是“肉丝面”,不为别的,他爱吃肉丝面! “肉丝面,你除了能吃,还能不能有点用处?” 旁边的“黑狐”相对年长一些,也聪明,解释道: “当然是概率问题喽!” 他也能看明白,这一趟,要想顺利将武器运回去,没那么简单。 “啥概率不概率的,整不明白。” 肉丝面憨憨地挠挠头,后知后觉嚷嚷: “我咋就没有用了,我可是机枪手!” “全队火力最猛的就是我!我才是最有用的!” 黑狐戏谑道:“那是,一旦打起来,我们这群人,就靠你吸引火力了!” “你看,我就说吧!”肉丝面嘿嘿笑着,一脸骄傲,冲着黑狐挑眉。 黑狐但笑不语。 一群人斗嘴解闷,跟着司辰先去了枪械弹药库。 “哥儿几个,凡是咱那里没有的东西,搬!” 司辰一声喊,一群人哗啦啦行动起来。 头先那位“翻译”,从后院开了一辆卡车过来: “卡车就位了,兄弟们,东西弄过来!” 接下来的半天,手枪、冲锋枪、狙击枪、各类炮筒、各类炮弹…… 凡是不认识的、没见过的,一律搬一些上车。 不是打起来好玩,是拉回去做研究! …… 下午,他们又用装卸车运送了两批次的坦克。 加上先前送出去的,目前总共30台。 这一趟火车67节车厢,目前可以放置货物的,是63节。 司辰跟司寅商量了一下,决定将现有的坦克随机放在这63节车厢里。 因此,其中有一半车厢都是空的。 这就是黑狐说的概率问题了。 一路回去咣当、咣当,得走12天。 光是苏国境内,就需要至少9天! 如果速度慢,或者是半路出现意外,那可就不一定了。 原本的11人小分队,有三名跟着两架运输机率先回国了。 如今,加上司辰,也只有9人。 两两一组,四组半,司辰没有了副手。 不得已,他再次返回那处弹药库,找到安东尼,询问: “我以一百美金一天的价格,雇佣你跟我出去“打猎”,干不干?” 九零年,卢币虽然开始贬值了,但还不至于那么不值钱。 此时,一百美金,大约等于180卢布。 虽然实际交易中比这更少。 解体后,也就是92年开始,卢布以一种想象不到的速度贬值。 能有多夸张?一百美金,只能兑换17000卢布!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祖孙三代人辛辛苦苦在工厂里炼钢、造武器、造弹药等攒下来的钱,飞速贬值! 假如,家里三代人攒了十七万卢布。 一年后,购买力仅相当于一千美金。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心都得滴血! 司辰想让人家跟自己去卖命,那就得厚道一些,给美金。 安东尼明显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从司辰给美金的话语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去几天?”安东尼问。 “往返大约需要一个月。”司辰给了个保守时间估算。 安东尼犹豫了。 一旁的红毛大兄弟,立马自告奋勇: “他不去,我去!” “你也不行!我们受命在这里看守,不能擅离职守!”安东尼显得有些教条。 红毛大兄弟炸毛了,瞪眼怒道: “这鬼地方,除了我们就是一群野狼,连只兔子都逮不到!” “这他妈就是个报废武器、过期弹药、不合格军械品的仓库!” “这些残次品,白送人家都不要,还要我俩看守!” “这简直就是对我们战斗英雄的羞辱!” “你一个狙击之王,我一个狙击副手、未来的狙击之王,窝窝囊囊苟在这里,算是啥么回事!” “雷欧!”安东尼斥责,并以眼神示意他住嘴。 司辰旁边的翻译,显然又被惊到了。 “辰哥,这里的东西,他说都是报废品、过期弹药!” 他都顾不上翻译了,着急说道: “还、还有一些,是产线上测试不合格的残次品,那我们……” “我知道。”司辰摆摆手,示意他别急:“我心里都有数。” 其实,他一开始就猜到了。 真正的武器重地,怎么可能看守如此儿戏? 颜桥虽然是司辰老丈人,可他首先是苏国人。 他还处在那样高的位置,第一要考虑的,是本国利益。 崭新的运输机、主战坦克,那么贵,怎么可能给你? 颜桥知道司辰要这些东西,大概率是为华国的武器研究提供借鉴的蓝本。 因此,报废的东西,就送你们研究吧! 颜桥的算计,人之常情,能理解。 但是! 司辰不是个好惹的! 我得让你看看,我究竟凭本事能从这里拿走多少东西! 我送你急需的粮食,交换对等价值的东西,那我必须让交换回来的东西真正是值钱的! 比如,大批量的重型坦克。 比如,真正能使用的运输机! 再比如,崭新的武直-28,三架! 第380章 雇来个狙击之王 第二天,司辰一伙人的火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战略需要,他都没回去看媳妇儿跟孩子们,直接出发。 决定这趟车出发时间的,是国内司青柏的电话。 司辰接到运输机降落龙城机场的消息后,才出发。 跟司辰搭档的,是安东尼。 这家伙依旧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毛茸茸的脸蛋,像是一颗长了白毛的猕猴桃。 当然,五官还是深邃的。 头发长及肩膀,像是给猕猴桃戴了金灿灿的中分假发套。 因此,司辰给他取了个代号“猕猴桃”。 安东尼的怀中,抱着一杆svd大狙。 他之所以答应跑这一趟,是因为红毛兄弟争抢着要来,表示一定要赚这笔佣金。 最终,安东尼来了,让司辰把佣金结算半个月的给红毛。 司辰虽然好奇,却什么也没问。 “哥们,你好像很喜欢这把枪。”司辰走过来,递给对方一酒盅二锅头。 这是来时带的酒,还有剩的。 其他物资,也有剩。 安东尼接过玻璃酒盅,一口闷,被辣得微微皱眉: “这酒好过瘾!” 没有了翻译,他俩换用英语交流。 “我不是喜欢这把枪,我是爱它。”安东尼说着,亲了一下狙击枪。 “可以理解,狙击手最好的伙伴,就是手中的枪。”司辰在他身边坐下,说: “svd狙击步枪,专为精准度而设计。” “配置,762x54㎜(r)钢芯穿甲弹、曳光穿甲燃烧弹和专用狙击弹。” “命中率和威力,都是普通枪械的数倍。” 安东尼见司辰还算识货,也禁不住挑眉: “你不应该是个商人,应该是个战士。” 司辰哈哈笑着,也摇摇头,回复: “人生处处是战场,看是以哪种形式存在的战士了。” 说完,他视线落在安东尼手中的大狙上,问: “我能试试吗?” 安东尼拒绝了司辰使用自己大狙的请求,脾气倒是温和: “不行。” 司辰也不生气,去到隔壁车厢,在一堆枪械中,翻找到几支同款。 而后,一把抱起去找安东尼了。 看着抱柴火一般抱着一捆大狙的司辰,安东尼有些忍俊不禁。 只是,他的笑容,总是习惯性带着点阴影。 “兄弟,瞅一瞅,我手中这几把枪,哪个是能用的。” 司辰说着,将一堆“柴火”丢在地上。 安东尼扯了扯嘴角,弯腰,捡起来逐个检查。 司辰一行人,分成小组后就分散在不同的车厢。 五组人,平均分配,看守65节车厢里的坦克、枪械、弹药。 当然,并不是每一节车厢都有东西,有些是空的。 就算有人来搞事情,想要摧毁点什么,那也跟拆盲盒一般,不见得真的能命中目标。 …… 很快,安东尼拼装好两支大狙。 其中一支,居然还有消音器! 妙的是,这消音器很独特,不止消音,还能控制枪口火焰。 众所周知,如果狙击手在黑夜中伏击目标,开枪后最容易暴露他的,就是枪口火焰。 也就是所谓的“枪焰”。 威力大、口径大的枪械,一般难逃后坐力大、枪焰大的宿命。 比如,沙漠之鹰。 沙鹰一响,枪焰闪亮。 “给你,试试看!”安东尼将狙击枪递给司辰。 “正好,那里有一个移动目标,就打它了。” 司辰乐呵呵笑着接过来,开熏~ 端起狙,眯起眼,通过瞄准镜寻找目标。 缓缓移动枪口,很快锁定目标—— 西伯利亚狼,也就是灰狼。 司辰手中这把svd,配备的p-1型光学瞄准具,4倍。 瞄准千米以内的目标,不费劲。 那些动不动就10倍镜的,其实,精准度一般般。 50倍的,那就没啥精准度可言了,一般人压不住,除非你不是打小目标的。 眼下,司辰瞄准了奔跑中的灰狼。 而他自己,身在行驶中的火车上。 随着双方的移动,瞄准镜里的目标,正从他右侧的位置,往左侧移动。 一般情况下,这种极其难打! 狙击目标,要么静态的,要么活动范围很小。 就算你在移动的交通工具上,那也得跟移动目标是一个方向的。 这种反方向来的目标,简直反人类! 司辰必须给出预判,不能看到哪里打哪里,子弹指不定连灰狼都打不到! 安东尼也是成心的,给司辰出个难题,看看他枪法如何。 …… 司辰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风速,空气湿度,以及双方的移动速度。 聚精会神—— 噗! 子弹出膛! 大约两百米处的灰狼,突然栽倒在地。 “yes!”司辰激动挥拳! 很好,命中了! 安东尼也着实被惊到了,直言: “干得漂亮!我还以为,你连灰狼尾巴上的毛都烧不到呢!” 司辰虽然心情激动,却还是十分谦虚地回了一句: “侥幸而已,毕竟距离很近。” 哪成想! 安东尼极其耿直,顺着司辰的话说道: “是的,两百米而已,三百米时,你可能会失手。” 司辰脸上的兴高采烈,晴转多云。 男人幼稚起来,就没小孩子什么事儿了! “下一个目标,你来打!” 司辰有小情绪了,直接怼! 安东尼无所谓耸耸肩,摸了摸自己的大狙,一脸自豪: “看好了啊!这可是我的爱人,弹无虚发!” 司辰早就看出来了,安东尼可以不修边幅,却从未怠慢这把大狙。 枪械浑身上下都被养护得很好,一尘不染,油光锃亮!tν 这边开了头,其他车厢里的兄弟们,也纷纷加入练枪环节。 火车行驶一路,咚吧、咚吧声不绝于耳。 甚至于,一辆被司寅跟赵铮修复好线路的坦克,还冲天发了一炮! …… 司辰:“猕猴桃,快看,灰狼出现了,打!” 安东尼:砰! 很好,非常好,正中目标。 安东尼:“瞅见没?我打中的,至少三百米!” 司辰:“你等着,我下一枪就打三百米开外的,近了我都不打!” 安东尼:“呦、呦呦!毛头小子,轻狂个啥?” 下一个目标出现时,司辰还真是距离不够就不打。 安东尼却突然开口:“看看你十点钟方向,树梢,有惊喜,大惊喜!” 司辰微微移动枪口,瞄准镜看过去—— 八百米远的地方,树梢,一个小黑点正快速移动过来,逐渐放大。 第381章 武直哪里最薄弱? “哥儿几个,注意!注意!有直升机朝我们飞来!完毕!” 司辰用对讲机通知了大家。 他的瞄准镜里,原本的那个黑点,越来越大,直至清晰看出是一架直升机。 司寅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收到!报方位。完毕!” 司辰处于靠近车头一些的位置,司寅处于中间位置。 此刻,火车正在过弯路,总共67节车厢,在平原草甸之间,摆出一个长长的弧度。 司辰开口回复:“你的12点钟方向,完毕!” 队员们都是老手了,闻言,立马从司寅的角度出发,推测出了直升机与自己的角度是多少。 大家纷纷拿起了望远镜,在对讲机里说话: “哎呀妈呀!还是个武直哩!” “咦,我咋瞧着,像是米-24捏!” “我也瞅着它很像!” “飞过来了,可不就是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调侃里,对方快速靠近。 司辰收起狙击枪,给了安东尼一个严肃的眼神。 对方心领神会,悄悄隐匿了身形。 安东尼拎着狙击枪、猫着腰,快速去往隔壁车厢,埋伏。 司辰喊着司寅的代号,说道: “刀削面,你去搭理一下他们,我不会俄语,完毕。” 司寅冷静地举起一个扩音大喇叭,冲着对方喊: “米-24里的伙计们,哪条道儿上的?报上名来!” 听懂的人,齐齐沉默了。 那直升机缓缓靠近司寅这节车厢,与火车保持一样的速度前行。 如此超低空的飞行高度,极其考验驾驶员的操作能力。 很明显,这不是野路子! 对方连扩音器都不用,就能清晰喊话过来: “我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巡逻时发现你们猎杀了保护动物,请立即停车,接受调查!” 几人中,能听懂俄语的,除了司寅,还有先前跟着司辰的翻译,以及赵铮。 “队长,这人胡扯呢吧!”赵铮皱眉直言:“啥动物值得出动武装直升机来保护?” 司寅当然也明白,不过: “大人说话小朋友插什么嘴?回去坦克里,接着研究,参数一定都记录好了!” 赵铮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都咽下了:“哦。” 他一转身,司辰就举着“大声公”对着半空喊话: “贵协会真有钱,出动武直保护灰狼。” 对方沉默了。 司寅继续喊话:“你们不是猎杀一头公狼奖励100卢布,猎杀一头母狼奖励120卢布吗?” 对方这次不再沉默,喊话: “你们猎杀了西伯利亚虎,请立即停车!” 这下子,司寅完全确认了,对方就是来找茬的。ъitv “既然你们这么说,请将那头老虎的尸体吊运过来,请问,你们有吗?” 对方那股子横劲儿上来了,懒得周旋,直接抛出威胁: “我有两具火箭吊舱,还有两枚反坦克导弹,以及500发机枪弹,你想试试哪个?” 这他妈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 司寅将对方的话,在对讲机里翻译了一遍: “哥儿几个,咱这火车现在在平原上耍长龙,连个掩体都没有。” “所以,面子先放一放,除了猕猴桃、辰子,都别动手啊!” “还有,9k32给我端出来,瞄准它!” “完毕!” 9k32“箭”2型单兵防空导弹,地对空,专治直升机。 米国同类型的武器,是大多数人熟悉的毒刺导弹,绰号“红眼睛”。 司寅举着大声公,再次对着直升机喊话,几乎是在挑衅: “伙计们,你们知道武装直升机……哪里最薄弱吗?” 对方一听,反应速度非常快! 头顶斜上方的武直,以每秒125米的极限速度,秒速爬升! 然而! 一切都晚了! 砰! 破空声响起! 一枚大口径子弹“嗖”一声飞来—— 精准打在直升机的螺旋桨上,小束的火光闪耀了一下。 正在极速攀爬的武直,轻微晃了一下。 下一秒! 噗! 一颗幽灵一般的狙击枪子弹,再次飞来! 好巧,又是打的螺旋桨! 这一次,武直的晃动幅度更大了。 武直上的观察员,甚至连第二枪的枪口焰火都没找到在哪里! 这种隐蔽又缺德的干法,不是司辰还能是谁? 他手持那杆安装特殊消音器的狙击枪,躲在车厢里龇牙笑。 一个人美滋滋地自言自语: “要是能给打下来,再运回去……算了,这个型号太老旧了,不要、不要!” 对方生气了,咆哮: “袭击我们是最不理智的行为,请你们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司寅寸步不让,冷冷回怼: “要检查也是火车进站后官方来检查,你们算什么?” “离我们远点!否则,下一声响的,就是9k32!” “这两枪,只是警告!” 对方气得破口大骂,威胁要用导弹炸毁列车。 司寅举着大喇叭,冷蔑回敬: “这是国际列车,你动我们一下试试看!” 既然对方不是野路子,那就是背后有人的正经来头。 拦截列车的目的,暂时不清楚是什么。 但是! 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炸我们的列车! 我大天朝可是五常! 我们的国际列车,你们只有交涉的份儿,没道理撕破脸给我炸了。 果然,对方那股子怒火无处发泄,就冲着地上的草甸砰砰砰放了一阵机关枪。 然后,掉头飞走了。 …… 晚餐时,司辰接到了司青柏的电话: “喂,大姑父。” 司青柏那边很吵,似乎一群人正在齐心合力卸货,吆喝声此起彼伏,人人兴高采烈。 “慢点!一定要慢点,不能震荡!” “小木板跟上,快、快点!” “拉杆拽紧,千万不能松……” 司青柏的声音,也是极其愉悦,问: “两架运输机均已安全到达,你要的100吨面粉,上到哪架里面?” 司辰嘿嘿一笑,望着车窗外薄薄的暮色,回道: “破破烂烂的那一架!” “崭新的那一架,咱们留下,那是我们交换回来的。” “哦,我之前安排人往机场送一批超市里的物资,您帮我留意一下。” “这些东西,算是我送给伊万洛夫的一点小心意。” 第382章 被夜袭,损失两台坦克 司辰一行人中途进站后,并未受到任何的检查。 他们甚至还下车,补充了一些物资。 安东尼没露面,司辰买了奶油冰淇淋,给他带了上来。 看到冰淇淋,安东尼的眼神瞬间一亮: “谢了,哥们!” 苏国的奶油冰淇淋,是真的分量大、味道浓郁,超好吃! 别看车站里的冰淇淋售卖处,只有包着碎花布头巾的大妈跟金属保温桶。 实则,简陋不简单,人家可是车站正式工哩! 正儿八经的国营柜台。 稍作休整十分钟,火车再次出发。 双人组分开值夜,司辰先值前半夜。 一个人无聊,穿梭在车厢内做检查,他便给颜立夏去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起,是两只小崽崽: “喂!我是安安,妈妈的秘书小将!” 司辰被逗笑了,小家伙越来越上道了。 “安安,我是爸爸。” “爸爸!我爱你呦,么啊!” 司辰在这边咧着嘴傻乐呵。 什么男子汉的钢铁教育,他已经放弃教育儿子了。 嘴甜一点,聪明一点,没啥不好。 “妈妈呢?”司辰问。 “妈妈在给妹妹洗澡澡,安安已经洗完了,自己躺下等妈妈!” “妈妈说了,洗完澡澡就给我们讲故事!” “爸爸,安安喜欢听小王子的故事,可是、可是妹妹喜欢听辛巴的故事。” 狮子王,辛巴。 关于自己的闺女比较钢铁脾气这件事,司辰也弃疗了。 孩子嘛,天生的脾气总是难以更改的。 这世上,做父母的一大痛苦来源,就是强行要更改孩子的脾性。 孩子是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天生的那部分性格与天赋。 所以,没必要让孩子按照父母的要求变成父母期待的样子。 有时候,爱孩子,跟控制孩子是两码事。 娃娃成长路上稍加引导就好,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间悲剧,跳楼的跳楼,割腕的割腕。 特别是因为成绩出现这种悲剧的,更加不值得。 培养孩子对分数的“钝感”,其实很必要。 锱铢必较的严苛要求,会让孩子变得心理敏感,无法承受挫折。 父母对分数的计较有多少,孩子濒临情绪崩溃就有多近。 尤其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心智不成熟。 他们更加关注情绪,大多只思考当下,这是年龄与心智决定的,强求不来。 大多父母会给孩子规划好未来,还说: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这样做将来可咋办”、“考不上大学累死累活打工”等等。 其实,孩子不关心未来,只在乎当下。 父母总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实则,全是无效沟通,还会把孩子越推越远。 心智不成熟的人,更加容易被情绪控制,而非理智思考与对待事情。 当然,心智不成熟也体现在很多大人的身上。 比如,一门心思操控别人,极其情绪化。 谁跟这种人相处,谁觉得窒息。 与其操控,不如给对方换位的机会。 带孩子去“劳其筋骨”吧! 让他自己感受一下身无一技之长、被迫讨生活的感觉。 请注意,是这种感觉! 比如,那位带着姑娘去烈阳下插秧的父亲。 比如,那位带着儿子去工厂当流水线暑假工的母亲。 让孩子自己受苦受累后再思考,是要一辈子在出卖劳动力的底层被迫转悠。 还是要靠脑力赚取金钱、向更高阶层爬的未来。 孩子跟你提出来啃老?想得美! 父母也会有老去的一天,难免会生病,孩子都啃老了,谁来给父母治疗? 你说医保? 治疗大病的进口靶向药,有效,很贵,都不在医保。 请问,到了这种时候,有钱救命吗? …… 后半夜,司辰正睡得迷糊呢,突然—— 砰砰砰! 子弹雨点一般击打在车顶上。 司辰倏然间睁眼,从下铺翻身下来,躲进了床底。 头上的床铺上,对讲机里传来司寅的声音: “寻找掩护!快寻找掩护!” “我们被偷袭了,不明来意的直升机。” “这是武直的机关枪扫射,注意隐蔽!” 司辰惊出一后背的冷汗! 玛德! 大概率是白天那伙人,趁着月黑风高,来偷袭。 司辰借着车窗外的微弱亮光,看到腕表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 正是最容易犯困的时间。 很好,非常标准化的正规军做法。 车顶直升机呼啸而过,喷射一路机关枪子弹,全部发泄在火车顶上。 大口径子弹,轻易就将车顶击穿。 不过,这种程度的扫射,无法伤到那些车厢里的坦克。 除非,对方会发射反坦克导弹! 蓦然——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 司辰感觉整个车厢都在颤抖! 对讲机里,司寅的声音再次响起: “列车长,全速前进,不能停!” “9k32准备好!” “给我狠狠地打!”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轰隆声响起。 司辰挣扎到窗户边,向外望去。 火车的尾部,最后一组搭档,正在发射防空导弹。 呼啸离去的直升机,被导弹追着打。 奈何,没能打到。 安静了几秒,对讲机里传来司寅的低声咒骂: “一帮龟孙子,干他娘的!” “所有人,汇报战况!” 司辰赶紧跟安东尼联络,对方明确表示自己没事。 司辰松了一口气。 由于后半夜安东尼值夜,因此,他汇报: “一组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财产损失。” 紧接着,对讲机里陆续传来汇报声: “二组肉丝面轻伤,正在包扎,没有财产损失。” 三组是司寅跟赵铮,因此,她自己汇报,人跟车厢都没事。 四组也没事。 到了五组,情况有点严峻: “五组没有人员伤亡,但尾车厢损失严重。” “对方的导弹击穿66号车厢,连带着炸毁五节车厢。” “我们有一辆坦克被炸坏,另外一辆翻滚了出去,掉入河中。” “所幸,没有发生更大的爆炸与焚烧,汇报完毕!” 第383章 骇人听闻的“清道夫”任务 司辰知道,这是对方的报复! 白天他们让对方吃瘪,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就在晚上搞。 又因为顾及着什么,不敢对他们真的下手。 因此,对方导弹长了眼睛,挑选尾厢袭击。 对讲机里,传来司寅的声音: “辰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司辰从床底下出来,席地而坐,拿起下铺上的对讲机: “猫,捉住了老鼠,并不会一下子吃掉。” “它会把老鼠拨弄来、拨弄去。” “对方很享受这份狩猎者的快感。” “都别急,让他们的导弹再飞几次!” “本身,咱这一批货,我就没打算都能运回去。” “角马过河,总会有几只葬送鳄鱼腹中。” …… 到了白天,一切太平,风和日丽。 对讲机里,大家又调侃起来: “哥儿几个,咱们这车顶,十分奢华啊!” “啧,还有阳光从小孔中漏进来,很是雅致!” “等着啊,我即兴赋诗一首,嗑、嗑嗑!” “《淋浴火车》,作者,肉丝面!” “咣,咣,咣!铁皮夹肉馍!” “穿山过绿水,风雨拨凉豁!” “哎呀,好诗!好诗呀!” 一群老爷们嘻嘻哈哈调笑着。 管他娘的! 该吃吃、该喝喝! 于是乎,这天夜里,一群人吃着火锅唱着歌—— 哒哒哒! 很好,武直又来了! 机关枪又扫射一遍。 标准流程,导弹再轰掉尾车厢。 导弹的切入角度极其刁钻,几乎是侧轰的。 对方居然可以在轰掉车厢的同时,不伤害铁轨,也是牛逼克拉斯! 司辰淡定得很,跟安东尼站在车顶上,分享一盒烟。 夜风里,他的短发被吹得破碎凌乱,三天没刮胡子的脸,有那么点沧桑感: “安东尼,你说,我要不要将上面乱飞的那几个哥们,招到我麾下?” “毕竟,我在这边是要做大做强的,没有自己的军团,咋成事儿?” “非洲很危险,是不是?沙漠也很危险,对不对?” “你瞅瞅,人家开武直这位大兄弟,技术纯熟,走位风骚,切入刁钻,投弹精准。” “一个字,绝了!” “两个字,真他妈绝了!” 安东尼夹着烟、抱着狙,咧嘴笑: “如果我没猜错,上面那三位,应该是即将退役。” “一架米-24,配备一个驾驶员,一个射手,一个观察员。” “也就即将退役的人,才会被安排干这种事。” “比如我,其实是个不合格的‘清道夫’。” 这一次,换司辰夹烟的手,一顿。 相处许多天下来,安东尼还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或许,是司辰发的烟太好抽了,毕竟,是华子。 或许,是夜风拂过,太过慈爱温柔,融化了谁的心。 又或许,是触景生情,感同身受。 安东尼说出了自己心底埋藏许久的秘密: “去年,临近我退伍一百天时,接到一个‘清道夫’任务。” “具体狙杀谁,我就不说了。” 司辰的视线,与安东尼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安东尼的眼神里,有愧疚? 那感觉,一闪即逝。 安东尼移开视线,长长一声喟叹: “后来,我没能完成任务。” “下场就是,退伍的老兵转岗时,给我安排到了那个破地方。” “看守一堆没人要的破铜烂铁!” “最令人气愤的是,我的搭档,也被我连累,一起流放到了那里。” 说完,安东尼狠狠一口抽完烟,甩掉烟蒂。 …… 第八天晚上。 原本67节车厢,硬生生被打得剩下40节。 坦克也仅剩18台! 司辰想了个歪招,跟安东尼又站在了车顶上。 司辰说,安东尼举着大喇叭翻译: “武直上的大兄弟,一个人自嗨开不开心?” “知道我为啥不反抗了吗?” “因为我计划走外交手段了!” “你们几个小兵,确定能经得起大国之间外交折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杀我灭口。” “别傻了,并不是所有写着双语的火车,都是苏国的。” “这一辆,是人家华国的!” “如果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国,华国指定是会追究责任的!” “我猜猜,派你们前来的上司,一定没告诉你们这个真相吧!” “哦,对,你们都快退伍了是不是?” “很好,恭喜你们,接到的这是一起‘清道夫’任务,哈哈哈!” “接下来,你们将面临国际背锅侠的下场。” “你们的上司用你们的后半生,讨好了更高层的人。” “想知道咋破解?下来,我们谈一谈!” 头一天晚上,这话喊出去后,对方没反应。 直到即将离开苏国境内的最后三天—— 那架武直,居然白天出现了。 对方将武直压得很低,再次跟火车并驾齐驱。 头顶上空,传来直升机扩音器喊话: “软梯会放下去,boss上来谈话!” 这个时候,司辰正在餐车里用餐。 他的头顶上,阳光从莲蓬头一样的空档里照射进来,分外迷炫。 …… 米-24的空间容量相当可观。 司辰跟安东尼上去后,先前那位喊话的男人,接待了他们。 眼前男人,是个黑色络腮胡的肌肉大汉。 司辰一上去,先给对方发烟。 倒是让他一惊! “抽吧,维克多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很和善。” 安东尼在中间做说客。 司·宽宏大量·和善·辰,给人家点完烟,照着人家脸上就是一拳! “cyka6лrдь!”黑胡子骂了一句脏话。 这一拳,这巨大身影一歪,整个直升机都抖三抖! 黑胡子刚回身,司辰就指着他鼻子怒骂: “我损失了那么多货物,你来赔吗?” “那都是我拿三千吨粮食换来的,怎么就不能带走了!” “你们缺少粮食,我给你们送来了。” “说好的换给我一批武器,结果呢?” “给的全是报废的破铜烂铁不说,你还在这里拦路炸毁!” “你们战斗民族的信誉呢?” “这可都是我国铁路局的火车,你炸毁了,就等着引发外交风波吧!” 安东尼飞速翻译,生怕遗漏一个字! 第384章 我正在筹建自己的军团 黑胡子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先前那股子虎劲儿,完全不见了踪迹。 安东尼怕事情闹大,赶紧解释: “他说的都是真的!的确给了三千吨粮食!” “他当时,手中拿着颜大将的签发令,来我们仓库提货。” “这一趟列车上的东西,的确是提的货!” 大胡子的瞳孔在地震! 黑乎乎的络腮胡子中间,一张嘴呈现一个大大的o,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东尼报出了自己原先所属的番号,以及自己的编号,又解释: “伙计,我的判断是,你们被安排了执行‘清道夫’计划。” 紧接着,安东尼大概述说了一下,自己也是被这么整治了。 机舱内的三人,个个被吓得脸色发白。 黑胡子明明挺彪悍一猛将,结果,哭了! “维克多先生,我很抱歉,我严重伤害了您的利益,以及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呜、呜呜~” 猛男嘤嘤嘤啊! 司辰简直不能直视! 但是,为了拉满效果,招降这三员猛将—— 司辰只能硬着头皮、忍着鸡皮疙瘩,等! 不止大胡子,就连另外两人,也加入了自我检讨的大部队。 一时间,机舱内各种声音精彩得很! 待到大家差不多都消停了,司辰才一脸仁慈地开口: “原谅你们呢,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损失,也都是真金白银的。”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要退役了。” “与其到时候我追究起来,你们当背锅侠。” “不如,我们现在就做一笔交易。” 三人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各种拍着胸脯保证,您尽管说! 司辰按灭烟头,视线挨个从三人脸上逡巡一圈,说道: “各位,我的损失,需要你们十年的雇佣契约来偿还。” “我正在筹建自己的军团,需要你们这样的高手退役后加入,来不来?” 不需要背锅了,后半辈子就还有希望: “来!我们愿意!” 安东尼:……-_-|| 你个狡猾的东方人! “好!”司辰爽快地答应下来,转脸,问道: “安东尼就加入了,包吃包住包喝酒,对不对?” 安东尼:啥(⊙_⊙)? “哦,对,是的,我加入了,一天一百美金。” 安东尼也反咬一口。 另外三人,连忙扳着手指头算: 一天一百美金,一年就是36500美金。 十年契约,那就是365000美金。 三个人,那就是1095000美金。 嘶,最近这粮食价格,可真贵! …… 金灿灿的晨光里,司辰驾驶着米-24,载着安东尼,渐飞渐远。 机身喷绘着西伯利亚猛虎的武直,螺旋桨“pia、pia、pia”作响。 它一路向东追去—— 追向那台仅残余9节车厢的货运火车。 原本的30台坦克,如今,只剩可怜巴巴的三台! 这边,丛林里的树上,挂着三朵降落伞。 每一朵伞的下面,点缀着一名飞行员,荡来荡去。 “伙计,你们说,咱们把武直送人,是不是有点对不起领导?” “闭嘴!不是我们先背叛的,是他先抛弃我们的,是他要置我们于死地!” “对!我们只是不想背黑锅,我们还想要活着,下半辈子好好活着!” “365000美金实在太多了!我个人一点不想承担这么多的赔偿!” “只有那架武直值这个钱,就用它来抵吧!” “我的后半辈子,还想要赚取美金潇洒度日呢!” “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我说伙计们,该怎么收场?” “有啥好发愁的,直接说武直中弹坠下悬崖了,我们跳伞逃生的。” …… 司辰这边,优哉游哉开着武直往满洲里车站飞去。 当那一辆看上去就苟延残喘的小半截火车,驶入站时,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这玩意儿,是被人追着打了吗? 再一看,头顶一架机身喷绘着东北虎的大型直升机,嚣张地“pia、pia、pia”飞过! “拦住它!” “入侵!入侵!” “快拦住它!” 一时间,整个车站乱糟糟一片! 司辰赶紧通过喊话器喊道: “莫慌!大家莫慌!这是我的直升机!” 他反复强调这一句话。 好在,这年头火车站并没有多少人,旅客更是少之又少。 工作人员很快稳定下来情绪,站在站前广场的边上,看着司辰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下来。 他的油已经快要耗干了! 再不停下来,估计就是坠机了。 这一路回来,司辰都让人家连续拆掉了三节车厢,就为了让直升机搭便车。 能让火车拉的地方,坚决不自己飞。 实在障碍太大,就自己起来飞一飞。 好容易熬到回来了,司辰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胸腔里! 司寅几人也哗啦啦跑了过来,她掏出自己的证件,向站前广场治安科长表明身份。 “司、司团……” “嘘!”司寅连忙噤声,而后提要求: “麻烦您加强警戒,把我们带回来的‘货物’都严密保护起来!” “是!”对方给司寅敬了个礼。 …… 司青柏一早就跟着运输机过来了。 等候在这边的机场,接货。 电话响起时,他还在陪同这边战-区的首长、航空设计师、动力学家、工程师等等,参观an-124运输机。 乌泱泱一群人,都对这个只存在于资料中的庞然大物,好奇不已! 做航空设计的科学家,说是没有梦想那是不可能的! 谁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造出在全世界扬名立万的航空器? 哪怕只是参与! 司青柏电话一响,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来了! 一时间,机场内外停放的上百辆各种型号的车子,潮水般涌向这边火车站。 领导们的橄榄绿吉普车,士兵们的橄榄绿摩托三轮车,准备好运送货物的军绿色东风带挂大卡车。 大部分的科学家、设计师,都非常朴素,人手一台自行车,奋力蹬着。 司青柏不停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快点!”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边顶头上峰江拥军没来,人家来的是跟江拥军平级的大首长。 等一会儿,万一人家开口索要一台坦克,或者是那架米-24,可咋整? 无论啥情况,务必先接到货,塞入运输机肚子里,才算安心! 第385章 友军们来“打劫” 一连半个月的奔波,司辰被累得够呛。 迷迷糊糊间,他歪在武直的驾驶舱内睡着了。 恍惚间,他听到一片议论声: “瞅瞅,快瞅瞅,米-24武装直升机!” “六七年开始筹备设计,六九年首飞成功,七一年定型,七三年开始服役。” “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啊!同志们,咱也要努力了!” “它这机关枪究竟是哪支?鼻子里戳出来这支?” “不是,机头右边耳朵边上的,是加特林机枪。” “呀!导弹还剩一枚啊!瞅瞅,在左侧机翼上挂载着。” “再瞅瞅那挂载着的火箭弹,跟蜂窝煤一样。” “我数一数啊,一二三……卧槽!32枚啊!” “看这边,没使用的火箭弹,这家伙,跟向日葵盘子一样,哈哈哈!” “哎,小伙子,醒一醒,脚别搭在仪表盘上,灰尘蹭上去了。” 司辰是被人家摇醒的,一脸的睡眼惺忪,懵逼! 他右侧的舱门大开着,门口站着许多人。 穿橄榄绿制服的、穿藏蓝色制服的,还有穿灰白劳动布工装的,以及穿三颗扣子小领西装的。 “啊?你、你们是?”司辰揉了一把脸。 “我们是……” 众人挨个报出自己的单位,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分钟后。 司辰听明白了,都是对这架武直感兴趣的人! 极其感兴趣! “小伙子,你能先下来不,好让我们上去参观参观。” 一位戴着军绿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和颜悦色提要求。 司辰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 “叔,这是我从苏国买回来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统一的神色,可望不可即。 其实,这眼神看得司辰有些扎心。 半晌,有人试探着问:“这么先进的玩意儿,老贵了吧?” 司辰笑了笑,说道:“是挺贵的。” “哦,那不知道……得多少钱?” 话问出口,所有人都期待司辰的回答。 为了保住这架武直不被半路截胡,司辰斟酌了一下,刻意抬高价格,说道: “五千吨小麦换的。” 众人一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给出了计算结果: “按照今年市场上的小麦价格,一斤一毛五,一公斤就是三毛钱。” “这一千公斤、也就是一吨,是三百块。” “五千吨,那就是一百五十万啊!” “贵!可真是……贼拉贵!” 一群人被这架武直的价格惊得连连咋舌。 …… 不远处,司青柏想要靠近,却被辽沈这边的大领导沈铁军拉着,唠嗑。 内容很没营养,反正就是跟你唠唠呗! 司青柏比人家级别低,不好意思不唠。 但他的眼神,一直就没怎么离开司辰屁股下那架米-24武直。 很快,围在司辰跟前的人群里,跑出来一个身着橄榄绿制服的小伙子。 快跑过来后,他以手捂嘴,凑到沈铁军耳朵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司青柏素来是个四平八稳的性格,这一次,他是真有点着急! 这群人,指定在打歪主意! 鉴于我军多年来彼此之间“互捡”意大利炮的优良传统,司青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领导,您日理万机,指定是公务缠身脱不开,您快去忙您的吧,我……” 沈铁军乐呵呵一笑,蒲扇一般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瓜,笑道: “不忙!兄弟军区的同志来办大事儿,我哪能不陪着?” “要是有所怠慢,回头我上京都开会学习去了,拥军要是不请我吃全聚德了,那多可惜!” 中州分区,隶属京都管辖,司青柏,是江拥军的直属下属。 江拥军,江杉的父亲。 “青柏啊,这也快到午饭的点儿了,我让人安排上小鸡炖蘑菇,咋样?” 沈铁军说着,自顾自就往司辰那里走去。 司青柏:……-_-|| 这才早上九点! “哎呀——领导不用如此麻烦,我们的人回来了,接上了,就回龙城。” 司青柏心想,我昨天就来了,你们请我吃吃喝喝我是一点不安心。 我那一架an-124停放在机场,我是提心吊胆啊! “哎!不麻烦、不麻烦!”沈铁军摆摆手,热情好客: “咱们难得见上一面,一定要多住几天!” 司青柏:……谢谢啊! …… 沈铁军跟司青柏一过来,人群迅速让开。 司辰看到大姑父,立马明白他身边的人是谁了。 “司辰,这位是辽沈区的沈司令。” “领导,这是我大侄子,司辰。” “您好!”司辰赶紧打招呼,从直升机里面出来,随手“砰”,关门。 司青柏趁机训孩子:“你看你这怂娃,关门干啥?领导又不要你这半新旧的破玩意儿!” 这话,内涵颇深。 沈铁军呵呵呵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瓜,语言艺术搞起来: “要!咋能说不要呢?小伙子,只要你出价,沈伯伯指定会买!” 距离拉近,就在一句话之间。 伸手“捡”友军的“意大利炮”,也在一句话之间。 司辰都听懂了! 他跟大姑父对了个眼神,笑着回道: “沈伯伯,这架不卖!” “哎!哪有进回来的货不卖的道理?”沈铁军乐呵呵的模样,堪比弥勒佛: “咱国可不兴私人玩武装直升机的啊!” “总不能,还要运回去龙城?” “哎,青柏,我可是听说了,你那里不是已经有米-28了?” 司青柏:……-_-|| 我以为我保密工作很严密了!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儿,咋可能有!” 我是坚决不认! 沈铁军一点不生气,有的是耐心慢慢磨合: “辰子,这一路上,辛苦了啊!” “没吃饭呢吧?走走走,沈伯伯先带你们吃饭去!” “小鸡炖蘑菇,必须让你尝一尝!” 司青柏赶紧婉言谢绝,沈铁军坚持要请客,俩老爷们吵吵嚷嚷好不客气! 司辰算是明白了,难怪这边火车站没人来接应。 原本去租赁起重机跟卡车的司寅,此刻也急匆匆带人返回了。 隔着闹哄哄的人群,司寅冲着司辰摇摇头。 意思很明确,根本租不到! 得! 这一次,司辰不卖点啥给人家,估计连车站都走不出去。 tν 第386章 辰哥可真是谁都敢坑 司辰几人是被架去饭店包间的。 大大的桌子上,小鸡炖蘑菇,咕嘟咕嘟,香气扑鼻。 能喝酒,会喝酒,好喝酒。 沈铁军带头,笑呵呵要好好招待一番司青柏、司辰、司寅等人。 这意思可就太明显了! 这尼玛,谁喝得过啊! 北方人跟北方人也是有差别的,好吗? 司辰看这情况不对,立马说道: “沈伯伯,这次回来的东西呢,的确是不能卖。” “我还要去那边呢,下次、下下次带回来的东西,随您挑选,咋样?” 沈铁军乐呵呵笑着,给司辰夹菜:“吃饭,先吃饭,来来来,喝酒!” 司辰:……-_-|| 人家长辈说喝酒,你一个晚辈,是不可能逃得掉滴! 沈铁军一副弥勒佛模样,不急,陪着他们喝酒、划拳、唠唠嗑。 酒桌上,友军人数三分之二。 东北这疙瘩酒桌文化又极其丰富,那玩意,搞起来简直要人命! 那话咋说来着?趁你醉,要你命! 司辰喝得七七八八了,人家才开始搭腔: “辰子,沈伯伯听说,你这一批‘货’,是三千吨小麦换来的?” 司辰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好家伙,这是个老姜! “不、不是啊,五千吨,嗝~” 司辰最少喝了一斤高度白酒。 “不是吧,我咋听说,是三千吨?”沈铁军开始下套了: “我那中粮里头的老同学说,你在我们这块儿,收走了三千吨小麦。” “咋地,不是为了换这一批‘货’?” “五千吨,换一架武直。”司辰左手伸出一根食指,右手伸出一个巴掌。 司青柏酒量不咋地,此刻,满脸发红,眼神直勾勾盯着桌上的小鸡炖蘑菇。 至于大家说了啥,他一概不知! 也就司寅,还算清醒,不停给司辰使眼色。 司辰只能算是勉强撑着。 看己方已经凋敝成这般模样,司辰干脆一歪头,趴在桌上睡了。 …… 这一觉,司辰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来,是招待所内。 断了片儿的司辰,躺在床上发呆,愣愣望着天花板。 许久,思绪才回笼。 偏头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腕表一看,凌晨四点。 管他娘的,接着睡! 翌日早餐桌上,司青柏、司辰、司寅,坐一起商量。 “爸,如果实在不行,给江伯伯汇报一下吧?” “别怕,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司青柏慢悠悠剥鸡蛋,说道: “咱们不是还有三辆重坦?实在不行,卖他们一辆!” 言外之意,武直不能给! 司寅点点头,说道: “嗯,‘家里’那边,咱们已经有那些东西了,重坦,确实是,对吧?” 说完,她在桌下的脚,踢了司辰一下。 认真喝粥的司辰,默默说了一句: “大姑父,咱不跟他们耗了,今天索性把话跟他们挑明了说。” “奶奶跟立夏、娃娃们都还在那边,我得尽快去把人接回来。” “按照他们这意思,再跟我们喝上三天都是有可能的。” “咱就效率点,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价格合适,我就把东西出手了。” “不合适,喊江伯伯过来。” …… 早餐后,司寅带人去火车站了。 司青柏带着司辰,去见沈铁军。 喝茶时,司辰摆明了说: “沈伯伯,我换回来的三辆重坦,您想要几辆?” 沈铁军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抚在大肚皮上的手,却纹丝不动。 他在判断,司辰的意图。 “辰子啊,不瞒你说,沈伯伯我也是一片丹心向红日啊!” “青柏,不光你们区,咱们哪个区不缺这样的大杀器?” “都想要!都没这个机会得到!” “谁不想得到一个蓝本,自主研发?” “但凡我有,也不必跟你们……啊,是吧?” 沈铁军这话,也算是爽快。 玩赖他是认真的,推心置腹也是认真的。 司辰抿了一口茶,说道: “三辆坦克,都可以给您留下,武直我们要带走。” 沈铁军一愣,没想到司辰会这么爽快! 根据老江湖的经验,他心里已经有了谱: 武直必须留下,重坦一辆就行。 又不需要它们上战场,只需要留个蓝本就行。 做科研嘛! 于是乎,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扯皮。 司辰坚持不放手武直。 司青柏态度也很坚决,站在司辰的背后。 最终,沈铁军也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这样,你看行不行!” “你们租用的那辆火车呢,不是被打了个稀巴烂?” “我呢,替你们把那辆火车的赔偿事宜,去跟铁路局好好沟通一下。” “五千吨小麦,三天内我也给你准备妥当。” “你把那架武直留给我,再留一辆重坦,如何?” …… 午饭后,火车站。 沈铁军安排人调派来带挂卡车、起重机。 工作人员热热闹闹从残破的火车上卸下三台坦克。 站前广场上,米-24已经加满了航空煤油。 司辰驾驶,沈铁军坐在副驾驶,另有两名飞行员一起,一路飞回机场。 得到武直的沈铁军,开熏~ 司辰在前面不停讲解这架武直的驾驶要领: “没多大区别,你们都是资深飞行员,触类旁通,一摸就会!” 抵达机场后,沈铁军又喜滋滋去选重坦。 这一次,他将选择权交给了一众设计师。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两台完整的坦克上,仔细进行比较。 另外一台没有顶盖的坦克,完全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司辰见状,反倒是心内大大松了一口气! 司寅在一旁,也默不作声。 多年默契在,司青柏心里当即有了数。 对比了许多次后,众人一致的结果,是选那台t-72b,相对更先进一些。 最终,一辆最初版本的t-72、一架看上去像是半成品的重坦,被装进了运输机里。 半下午,众人起飞回龙城。 运输机内,大家都禁不住调侃: “辰哥,你是真牛逼啊!” “人家那么大的领导镇场子,你都敢坑?” “你瞅瞅你,哈哈哈!可真能沉住气!” “我说,你就不怕人家把这台半成品挑走了?” 司辰嘿嘿一笑,满是自信: “不怕,他们花了大价钱,当然要选看上去更先进的喽!” 他们口中那架没完工的半成品,其实是—— 一台t90重坦! 第387章 司辰,你要它造卫星啊 t-72,算是这一型的最初版本。 而后,有不断升级的版本。 其后,还有t-80重坦。 这一系列的最新一款,就是t-90了。 看编号,就能知道是九零年才开始改进的。 这一款,直到九五年,才正式批量装备部队,才算正式服役。 司青柏看了看司辰,又看了看司寅,眼中都是欣慰。 他禁不住小小调侃了一把: “辽沈地区就是有钱啊!比咱中州还有钱!” 八、九十年代,重工业、资源省份的确有钱一些。 东部沿海这个时间段还属于招商引资的外贸起步阶段。 有许多外商企业,总部设在沪市,产业园大多建在苏、浙,甚至是闽。 九三年前后,大批量的外商企业涌入,给这些省市的经济注入新鲜血液。 千禧年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他们的经济才算真正腾飞。 与此同时,北方重工业省市、资源型省市,却出现了不少问题: 国企僵化、转型困难、产业过于传统等等。 并且,属于贫与富差距巨大。 此后,国内的gdp排名,靠前的位置逐步被南方新兴经济城市取代。 所以,往回看年代经济、年代物价、富商大佬时,不能以三十年后的经济情况来论断。 …… 龙城。 司辰要开始亲兄弟、明算账了。 司青柏坐在中间的三人沙发上。 司辰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司寅在右边。 姐弟俩各自出招—— 司辰:“咱俩出门前就说好的,弄回来一架米-28,兵工厂那80的购置款,就给我抵消掉。” 司寅:“嗯,行,这个事情,领导已批了。” 领导司青柏,稳如泰山,坐在中间喝茶。 司辰:“那如今,我弄回来了三架!” 司寅:“我手底下没有三个兵工厂。” 司辰:“那先把你管着的那个4598抵给我。” 司寅:“知道4598是干啥的不?你就想要!给你个钓鱼台要不要?” 司辰:“倒也不是不行……” 司寅:“你做梦呢?喝高了吧!” 司青柏:“哎、哎哎,亲姐弟,好好说话!” 司寅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微笑: “我亲爱的表弟,4598是造通讯设备的,你要它干啥?” 司辰微微摇着头,吹拂茶缸里的茶叶沫沫,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说: “我要它干啥,你不用问,反正你那厂子也快垮了,工资都拖欠三年了,还不如抵给我。” 司寅:……(-"-怒)! “干啥?你要它造卫星啊!” “是啊!”司辰回得干脆,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嗑、嗑嗑!”见惯了大风浪的司大校,被茶水呛到了。 司辰看了看大姑父,立马解释: “害,您别激动,造卫星,多烧钱啊,我哪儿有那本事!” “我吧,就是想造一些通讯工具,像是卫星电话啊之类的。” “再过两年,指不定要家家通电话呢!” “我吧,就是想造一批电话机,卖一卖嘛!” 司青柏仔细捉摸了一下,这话还算靠谱。 他点点头,答应:“成,4598抵给你,咱们两清了。” “等会儿!”司辰赶紧叫住人,说道: “姑父啊,那厂子,顶多一架米-28的价格啊!” “我还有一架呢!何况,那架an-124呢?不比武直还值钱?” 司青柏四平八稳,回了一句: “我给你准备了100吨面粉。” 司辰扯了扯嘴角,说道: “姑父,那只是85粉,又不是80粉,值不了多少钱啊!” “就算100吨,连一架t-72初级版都不值啊!” “何况,我头先就送回来一辆t-72b,一台t-80,后面还有一台t-90呢!” “这可都是另算的,不是打包价!” 司寅已经听不下去了: “小子,我还带人跟你去苏国了呢!” 司辰一点不示弱,回复: “你们的差旅费,算在了米-28里面,不要跟这些混为一谈。” 司寅:……-_-||我忍! 司青柏:……你小子可真是鸡贼! “司辰呐,大姑父手里没啥可抵的了,你呢,见好就收,啊?” 司辰放下茶缸子,一脸颓靡: “大姑父,您这话说的,我都不想再去苏国了。” “算了、算了,那里的轰炸机啊、歼敌机啊、核弹头啊,咱都不要了!” “统统都不要了!” 司寅:!傻吗?才不要! 司青柏:!你小子狠! “哈、哈哈!司辰啊,年轻人,不要轻易气馁嘛!你奶奶常说,为国为民,一定要鞠躬尽瘁……” 大姑父他叭叭叭,给司辰上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司辰算是听明白了,大姑父这是把奶奶搬出来了。 总结出来一句话: 再敢挖涩会祖义墙角,看你奶奶的鞋底子咋收拾你! 司辰抹了一把脸,也开始装可怜: “大姑父啊,您是不知道,我那an-124,是从伊万洛夫手中忽悠来的啊!” “人家原本答应的是,面粉换那架阿福汗退下来的破烂运输机。” “是我自作主张,把那架新的留下了。” “大姑父,我这次回去,还要亲自上门去跟伊万洛夫见上一见。” “我这往后,可是要付出更多财力物力进行维护的啊!” “您要是嫌这架运输机贵了,我就把它转手卖给沪上机场。” “他们的对外贸易越来越繁荣,贵重货品航空运输也将是一个大趋势。” “怎么着,我也能卖个三两百万。” 司青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停!”大姑父撑不住了,这次换他抹了一把脸,说道: “上面没给拨下来这么多经费,我的许多科研项目都没启动。” “你小子好歹给我一个喘口气的时间啊!” “要不,我给江杉他爸摇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你说?” 司辰连忙讪笑着摆摆手,大姑父这是被逼急了! “不用,不用!只要您记着,还欠我一架an-124的钱,一架米-28的钱,一辆t-72b的钱,一辆t-80的钱,一辆t-90的钱,就行了!” 司青柏:……-_-|| 玛德!科研项目还没启动呢!! 就先欠下这么多!!! 第388章 40亿美金顺利入账 龙城这边事情处理妥当,司辰还回去了一趟总部。 一大堆的等待签字文件,司辰手腕都签软了: “七姑,您去给我刻个私人章,以后,这些屁大点的小事,您直接盖我私人章得了!” 司丽歌来到龙城后,迅速接手了司辰超市百货的事务,上手非常顺利。 “你这话说的,那都是兵工厂那边的文件要签字,我可不管!” 司丽歌坐在老板椅上,整理文件。 黑金镇的煤矿,宋刚在管理。 河西区的煤矿,林诺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 超市百货有司丽歌坐镇,制鞋厂有张富贵夫妻打理。 这都是他们参与并入股的业务板块,因此,打理起来也是兢兢业业,基本不用司辰操心。 现在唯一缺人接手的板块,就是兵工厂那边了。 “七姑,我听说,七姑父想辞官?” 司辰此话一出,司丽歌立马就是一阵“嘘”! “你给我小声点,你是生怕传不出去吗?” 司丽歌蹭地站起身,高跟鞋哒哒哒疾步走过来: “这事儿烂在心里,一定不能让你奶奶知道!” “我正在做你七姑父的思想工作呢,让他在县里好好干,别一天天的七想八想!” “我七姑父那是在意你,舍不得你跟小婉梦。” 司辰终于签完一沓文件,靠在沙发背上,喘口气: “你说啊,老婆孩子在龙城,老妈妹妹也在龙城。” “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都在龙城。” “就连丈母娘跟大侄子,还是在龙城!” “我七姑父一个人在元孟县,岂不是孤家寡人?” 司丽歌也是一阵阵的头疼,一手叉腰,一手扶额: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可、可你奶奶那一关,我们两口子过不去啊!” “你说,啊,小福子好好的一个人民公仆,结果,辞官下海来经商?” “让你奶奶知道,指定鞋底子抽死我!” 穿着白色蕾丝边雪纺衫,搭配简约大气黑色一步裙的司丽歌,脚蹬黑色细高跟,大卷发披散,妆容精致,十分女总裁范儿。 司辰撇撇嘴,不以为意:“七姑,你这是生了孩子准备一傻傻三年吗?” “呀!臭小子,说啥呢?”司丽歌气得跺脚。 “干啥非要跟奶奶正面硬刚?你让小婉梦的奶奶去说呗!” 经司辰这么一提醒,司丽歌突然开窍了: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她俩亲家母之间,更容易沟通嘛!” 司辰整了整银灰色的休闲西装,起身,抛出自己套路后的目的: “你帮我问问七姑父,来龙城以后,去我兵工厂那边当ceo,干不干?” 司丽歌一懵,问:“啥欧?” 司辰转过身,往出走,说道: “差不多是你现在这个岗位,他来了,替我管理4599跟4598厂。” 司丽歌拖着长长的嗓音在后面问: “哎,等会儿!你小子啥时候又冒出来个4598厂?那不是公家制造卫星电话的地儿?” “小子,你这摊子耍这么大,你能顾得过来吗?” “你黑金镇那一千万的贷款,啥时候给人家还啊!” “你当心还不上了,人家基金社把你产业没收了!” 司辰头也不回撂下了一句话: “放心吧!小子我现在有的是钱!走喽!上京都接40亿美金喽!” 司丽歌:……-_-|| “你就吹吧!你比公家还有钱!你个烧包!” …… 京都,国际机场。 “嗨,维克多,好久不见!”沙十三从他那架土豪金的私人专机上下来,快跑向司辰,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说实话,司辰这次坑了沙十三40亿美金,良心一点都不会痛! “嗨!亲爱的大兄弟,的确好久不见,欢迎你再次来到我们美丽的东方古国!” 司辰热情地拥抱这个大金主。 俩人嘻嘻哈哈一通调侃。 另外一边,一架大型运输机an-124的前脸掀开,众人忙忙碌碌正在清点美金。 对于这项业务,任行长率领的团队,十分熟稔!tν 40亿美金,重量大约44吨。 上次,沙十三这家伙用两架an-12中型运输机,分开装了22吨美金。 这次,44吨两架又不够装,索性,直接派了大家伙来! 对于这些沙漠土豪而言,运输机装啥都不稀奇。 比如,某年某国的50吨黄金,就是an-124运送的。 等等! 司辰突然想到点什么: an-124,在这个时期,不是只有苏国独有? 沙十三上次的两架中型运输机,都是他国家自己购买的。 那这一架an-124呢? 沙十三从哪里弄来的? 没道理他把美金从沙塔国运到苏国,再从苏国租用an-124运来京都吧!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 沙塔国直飞京都,难道不会更便捷、更安全? 还是说,苏国官方公布出来的信息,表面上是an-124属于苏国独有,不对外出售。 实际上,沙塔国出了高价,皇室私人购机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司辰甩甩头,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人家给你送美金来,你管人家用的啥运输机! …… 京都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司辰连忙飞去东北。 在满洲里,他与安东尼、司寅帮忙找来的退伍老手,碰头汇合。 北城那边的诸多项目要申请上马,司寅已经顾不上跟来了。 并且,她的身份也不合适。 因此,她按照司辰的要求,帮他联络了一批退伍的大兄弟。 司辰跟众人碰头后,挨个认识打招呼: “往后,大家喊我辰哥就行。” 他也不管人家里面有没比自己年长的,反正,喊哥就对了。 “辰哥!” 这一声,铿锵有力! “好,这一趟,要辛苦兄弟们了!”司辰也不来虚的,直接说大实话: “任务呢,相对有点危险,酬劳呢,也不少,一天一百!” 卧槽! 卧了个大槽啊! 这年头的一天一百,简直就是天价工资啊! 这尼玛,不比面朝黄土背朝天来钱快? “干!一定好好给辰哥干!” 司辰嘿嘿一笑,说道: “咱先提前说清楚了啊,平时,你们都是我超市百货商场的防损员。” “工资呢,账面上一个月120块。” “只有‘出外勤’,才有一天一百的差旅费与补助,都听清楚了?” “明白!!辰哥放心!!!” 第389章 五千吨小麦再次启程 八月底,正是夏粮储备充足的时候。 一年一度的新粮,刚好经过了各个环节,入了中粮的仓库。 “辰子啊,你这又要‘远征’了。” 五千吨小麦,沈铁军亲自交给了司辰: “沈伯伯祝你旗开得胜!盆满钵满!” 沈铁军满嘴跑黑话! 司辰一切都了然,跟人家握手: “借沈伯伯的吉言!” 沈铁军一手握着司辰,一手在自己的西瓜肚上手指吧嗒吧嗒,盘算。 “辰子啊,这次过去了,火车有个啥损坏,回来了,一定记得再找沈伯伯,千万甭客气!” “啊,这个,沈伯伯是个爱交朋友的人!” “甭管他中粮的,还是铁路上的,甚至边防这一块儿。” “沈伯伯呢,都是能说得上话地~” “有个啥问题,你尽管来找沈伯伯!” 司辰:……-_-|| 得!您这意思,就是还要我下一批回来的“货物”呗! “成!感谢沈伯伯厚爱,后面再有啥事儿,指定找您给我撑腰!” 沈铁军等的就是这句话,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哎——这就对了嘛!小伙子未来可期,大有前途!” 这话说得,司辰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人家一个大区的正级大领导,对自己又是褒奖、又是承诺,换成谁不被折服? 到了沈铁军这个位置,一般情况下这些话可不会轻易说出口。 大多时候,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儿,他何时轻易夸赞过一个后生? 只有别人求爷爷、告奶奶各种托关系攀附他,他还不见得愿意搭理呢! 这一次,却满口答应司辰,要给他撑腰。 司辰也十分受抬爱,客客气气跟人家热情告别。 走呀走呀,沈铁军又特地叮嘱: “辰子,沈伯伯身边这些人,都是认识你的,往后,到了谁的地界儿,尽管找他们,啊?”tν 司辰可真是心肝脾肺肾,一起在颤抖! 得!这意思就是,不止下一批,以后你运回来的“货物”,我们各个分区都要! 司辰可真是哭笑不得! 这么说吧,我国跟苏国接壤的区域,除了北、西北,就是东北。 东北边又分黑与蒙。 前者属于沈铁军辖区,后者属于江拥军辖区。 这年头还不是五大区,而是七大区。 沈铁军身边这些人,全是东北各个分区的! 换句话说,司辰哪天要想从东北这疙瘩入境了,必然要从他们手中过! 当然,目前司辰只从蒙区的满洲里出入境,毕竟,这是江拥军的辖区。 可是,需要购入人家东北的粮食。 虽然晋冀两省的粮食也在筹备了,可谁让这次沈铁军拦截得快呢? “感谢沈伯伯,感谢各位叔伯大哥,‘好货’一定分享、分享!” …… 火车咣当、咣当,再次从满洲里出发。 这一次,是两辆火车。 一般情况下,一辆燃煤货运火车,70节车皮基本接近满负荷了。 毕竟,一节车皮载重最多也就50吨。 蒸汽火车不能跟电力火车比,动能不一样,载重没那么强。 还不能所有车皮都装满,必须预留装人的车厢、餐厅、武器库、燃煤仓。 五千吨的小麦,一辆火车指定是带不动100多节车厢的。 因此,两台火车分开拉。 九零年,国内火车其实也非常紧张,尤其货运。 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年代,出行交通工具的种类也非常有限。 先前那一辆被炸得稀巴烂的火车,不是满洲里的,是司辰从东北购粮时租来的。 如果没有沈铁军出面,司辰估计都不好交代。 这一次,东北的小麦还能送来两辆火车的量,依然是沈铁军的功劳。 不然,司辰自己指定是不好再租借的。 有钱也搞不到! ab两个小队,各自11人,分别守护两辆火车。 老规矩,大家都给自己取了代号,家乡的美食齐刷刷上阵: 饸饹面、石子馍、碗坨、煮饼、太谷饼、胡辣汤、大麻花、烤全羊、二毛烧鸡、临漳扒兔、驴肉火烧…… 哦,还有一个“小鸡炖蘑菇”。 对此,有人抗议:“你小子代号太长了,换一个!” 也有人给出主意:“改成炖小鸡!” “我觉得,改成炖蘑菇!” “那不行!这是一道荤菜,不能没有肉!” “那改成小鸡菇!” “我觉得,应该叫小鸡蘑!” “大兄弟,听哥的,改成小机巴算求了!” “别啊,咋地也得是大机巴啊!男人,就得雄起!” “都甭吵吵,鸡炖菇,就这个了,不改了!” 一路上,嘻嘻哈哈,糙汉子扎堆,说话百无禁忌,倒是也乐呵。 …… 第三天的晚上,a组队长“大麻花”来找司辰。 “辰哥,咋地这么太平,这不太正常啊!” 言外之意,都三天了,完全没必要让我们“护航”嘛! 这钱赚得,有点心虚。 其实,他们这些人答应司寅前来时,都做好了可能会客死他乡的心理准备。 司辰正在擦拭那把带有特殊消音器的svd狙击枪。 “烟在桌上,甭客气,自己拿。” “谢辰哥!”大麻花自己从烟盒里磕出来一根烟,先给司辰递过去。 司辰直接上嘴,叼住了烟,大麻花愣了一下,连忙给点烟。 司辰这副没架子的模样,倒是把大麻花给小小惊了一把。 别说司辰是他们的“雇主”了,单单是司辰能让司寅亲自找他们,就已经说明了身份不简单。 那天在满洲里出发时,他们又见到那么多身着高级军官制服的人,扎堆送司辰。 尤其是沈铁军! 可就是身份背景如此不一般的司辰,居然如此没架子。 大麻花的心里,其实是被司辰这份人格魅力折服的。 “去程一般没啥问题,你们不用那么紧张。” 司辰抽了一口烟,吐出来一口烟雾,说道: “问题都集中在返程,按照咱先前制定好的流程,你操练他们就行。” 大麻花点点头,说道:“成!指定给他们的枪法都练好!” 那话咋说来着? 千万不要说没祸害,一说,祸害就找上门了! 第五天的夜里,b组巡逻时,有人发现了异样,对讲机汇报: “队长队长,我是驴肉火烧,9号车厢发现有人爬车、有人爬车,完毕!” …… 作者题外话: 大宝宝们,为了防止明天继续停电, 晚上我会一直在线更新! 大家也不用刻意等,明早起床看也行~ 四更是肯定会有滴,争取五更,嘿嘿~ 第390章 居然有人来偷粮? b组的队长胡辣汤立马给了回应: “恁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过去!” b组跟a组不在一条线路上,不过,行程里的大部分站点都是重叠的。 此刻,两条火车不能说并驾齐驱吧,好歹距离不远。 司辰在a组车头的位置,对讲机能收到一点b组的信号。 闻言,他皱起了眉。 运粮过来沿路都是被颜桥派系的人关照过的,也就相当于某些站点司辰的运粮车是被暗中保护的。 尤其当地的驻军,一路都在留意火车的动向。 因此,运粮车去程不会出问题。 反过来说,返程时司辰的火车上是武器、装甲、弹药。 为什么会被“清道夫”追着打? 很明显,是颜桥授意的。 他站在自己国家的立场,不想这些东西被司辰运回国,很正常。 颜桥的“颜疯子”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别看司辰是女婿,那又如何? 出于立场的考量,这个时代相对先进的装甲,真的给了你做蓝本,岂不是“授人以渔”? 司辰现在想不明白的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有人来偷粮? 为了隐蔽,他选择的车厢都是有顶子的,这些人是咋发现车厢里是粮食的? “驴肉火烧,现在啥情况?”是胡辣汤的声音。 “队长,是三个骑马的,背着双管猎枪,像是牧民,在跟着我们的火车跑。” 驴肉火烧压低声音回复: “其中一匹马背上是空的,那人爬到了我们的车厢顶上。” “队长,这鳖孙子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车厢里是粮食!” “卧槽!他扯开了车皮铁门上的闩子!队长,打不打?” “冲天鸣枪!”胡辣汤先制止,然后喊道: “饸饹面、太谷饼,紧急支援驴肉火烧!” “收到!” “收到!” 胡辣汤又在对讲机里吩咐: “谨慎处理,赶走就行,实在迫不得已,别打致命部位。” …… 司辰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 胡辣汤的处理方式,虽然是站在司辰的立场上思考的,尽量不给他惹事儿。 可这不是在国内! 他们初来乍到,到底手段软了一些。 司辰觉得,还是得给哥儿几个打个样。 “鸣枪是吓唬不走的,直接扫射马匹脚下。”司辰下了令。 空气安静了三秒—— 黑暗中,ak-47的连发声,“哒哒哒”响起! 子弹全部打在跟着火车奔跑的马匹面前。 刹那间,子弹迸射在地上的碎石子上,火星隐现。 马匹受到惊吓,扭扯着马头往回跑,嘶鸣! 其中那匹背上没人控制的马,缰绳在另外一人手中,数它跑得最欢。 扯着两根缰绳的人,惨叫一声,被拖拽到了地上。 另外一人也顾不上其他了,慌里慌张在控制自己受惊的马。 火车上的“扒手”,横趴在车顶,正计划从打开的铁皮门内揪一袋小麦出来。 恰巧,驴肉火烧摸了过去: “淦你娘!让你扒窃俺们的粮食!” 说着,抬脚踹向那人脑袋! 对方反应迅速,咕噜一滚,躲开了。 “你他娘的还想跑?”驴肉火烧追上去就拿ak的枪把子砸那人的头。 哦豁! 被人家反手一把捉住了枪把子。 俩人居然抓着ak开始拔河! 司辰通过夜视望远镜,斜斜看过来后,瞬间就被逗乐了! 司寅给我找来的,这是一个逗比吗? “驴肉火烧,恁他娘的干啥呢?”胡辣汤都被气笑了: “恁有枪,恁不说枪口怼着他赶他下去,恁拿枪把子玩呢?” 驴肉火烧双手跟对方在拔河,没办法拿对讲机按住讲话,却还在嘀咕: “我他娘的气啊!我就想揍他!揍不到他我心里不舒坦!” 好在,饸饹面跟太谷饼爬上了车顶,赶来支援。 他们看不到的是,那位已经控制住受惊马匹的人,黑暗中,对着他们举起了猎枪!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枪响过后—— 马背上的人,栽倒下去,捂着自己中弹的右胳膊躺在地上翻滚。 司辰放下枪,捏着对讲机提醒: “抓活的!” 说完,他又问a组队长:“大麻花,该咋么处理,你都看明白了吧?” 对讲机里很快收到回复:“明白、明白!” “嗯,就按这种方式处理,必要时候下死手,任何问题都有我呢!” 司辰边说边拎着枪往出走: “a组这边交由你全权指挥,我上b组了。” “收到!收到!” …… 行驶中的货运火车,速度并不快,五十码左右。 司辰背上自己的装备,跳下车,就地一个翻滚,卸掉冲击力。 起身后,他快速一段助跑,来到b组火车跟前。 b组这边的列车长,应该是对讲机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火车在刻意减速。 不过,火车太长,减速也不是很明显。 胡辣汤已经出来了,站在车皮的连接处,冲着司辰喊: “辰哥,这里!” 月光下,司辰回头看去,胡辣汤与自己仅剩三节车厢的距离,与他交汇也不过几秒的事。 司辰转过身,伸出手,一秒后—— 胡辣汤一手抓紧铁杆,半侧身出来,伸长胳膊。 俩人胳膊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都猛然捉住彼此的小臂。 司辰一个借力,跳了上去。 反方向上车,其实非常危险,一个不慎,就容易受伤。 好在,俩人都是练家子。 司辰喘了两口气,便率先踩着梯子爬上了车顶。 胡辣汤紧随其后,汇报: “人已经逮到了,弄到了餐车里。” 五分钟后,餐车。 司辰坐在军绿色的卡座边上,跟前两米远的地方,蹲着那名扒手。 旁边,胡辣汤拿枪怼着扒手脑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的烤全羊是跟来做翻译的。 烤全羊是蒙区的俄族人,爷爷那一辈儿从沙俄时代避难过来的。 随后,就定居在了我国。 a组的小鸡炖蘑菇,跟烤全羊情况一样。 不过,他的村子处于蒙、黑的交界处,习俗更加接近东北那边。 司辰点了一根烟,问:“说说吧,怎么发现我们是运粮车的?” 第391章 我才是被你诱入陷阱的猎物啊 烤全羊翻译完,那扒手白了司辰一眼,一脸的不服气。 此人倒也不是很高,大约175的样子,白人,很壮实,金发褐眼,胡子拉碴。 五官相对立体,眼窝很深,高鼻子,脸上两坨高原红。 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不像是牧民的传统衣裳,倒像是苏国军人的。 “你的身手很好,没有人接应的火车,你可以从马背上徒手攀爬上来。” 司辰当时在对面火车上,夜视望远镜借着月光,看了个清楚: “这证明,你的臂力、腰力、弹跳力,都是异于常人的。” “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民众的,这是正规军的。” “眼窝凹陷、脸颊脂红、嘴唇皲裂,证明你最近一段时间风餐露宿。” “我很好奇,你明明这样一身衣裳,为何会变得如此落魄?” “莫非,你是因为拒绝执行某项‘清道夫’任务,才成为逃兵的?” 司辰每说一句话,都会停顿一下,给烤全羊足够的翻译时间。 同时,仔细观察扒手的微表情。 前面的话都没能让对方动容,最后一句,却让他蓦然翻脸! 那人倏然起身,就要冲着司辰扑过来,口中愤怒地骂骂咧咧。 胡辣汤照着他的后膝弯狠狠就是一脚,那人被踹得单膝跪地。 烤全羊有样学样,也给他后膝弯来了一脚,俩人迅速将人胳膊扭住,按在地上。 “辰哥,他说他不是逃兵,他才不是逃兵。” 司辰看着脑袋被按在地上,脸贴在冰冷铁皮上的扒手,挑挑眉,了然。 如此强调“不是逃兵”,那跑不了,又是三个军人。 “这么说,你们三个都是被派去做‘清道夫’任务的?” 那人听了司辰的话,直接反驳:“不是!” 司辰稍稍一思索,觉得突破口应该不在这里。 他换了个问题,问:“饿不饿?白面包跟伏特加,想不想来一点?” 烤全羊翻译完,那人连挣扎都放弃了。 …… 五分钟后。 军绿色的卡座上,司辰坐一边,扒手坐一边。 走道另一边的卡座上,坐着目瞪口呆的胡辣汤跟烤全羊。 餐桌上,摆着一个不锈钢的餐盘,里面一个巨大的烤面包,一盒牛肉罐头,一份果酱,一大杯伏特加。 扒手已经完全没有了形象,疯狂开吃! 司辰很有耐心,就坐在对面等着。 烤全羊愣愣地看着,嘴里嘟囔: “我哩个妈呀!这大兄弟是多久没吃到人间食物了?啧啧啧!” 胡辣汤默默闭上自己大大的o型嘴,拿起对讲机,询问: “我是胡辣汤,大家汇报最新情况!”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纷纷表示巡逻很顺利,没人追上来。 吃饱喝足后,那扒手打了个酒嗝,问:“还有伏特加吗?” 问完,又补充一句:“我已经三个月没喝到酒了!” 司辰递给胡辣汤一个眼神,紧接着,又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可以交代你的情况了。”司辰还给他发了一根烟。 对方耸耸肩,这次开始慢慢品酒,娓娓道来。 “我叫列夫,隶属于……” 对方不仅报了姓名,还说了自己隶属于哪个集团军。 “我们是一年半前从阿福汗战场撤回来的,按照规定,可以领取一笔补助。” “我们上面的人,将这笔补助私吞了。” “为此,我们组织起来,去找他讨要说法。” “对方以我们聚众闹事为由,将我们驱赶到深山,挖矿做苦工。” “那个矿,也是他私自开采的,卖了钱都被他据为己有。” “你根本想象不到,那里采矿的环境有多恶劣!” “为了活下来,我们秘密组织了多次暴动!” “只是可惜,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这三个月来,我们藏在深山里,暗无天日,不敢露脸。” 司辰听完,反问了一句:“你敢对我说这些,期待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列夫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神定定望着司辰,回道: “先生,我觉得您需要一支雇佣军。” 这话乍听突兀,实则,内含乾坤。 司辰没吭气,微微眯起眼打量对方。 列夫,这他娘是个人才啊! 对方深谙心理博弈战的道理。 明明自己都走投无路了,吃喝成问题。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与方法,别人给了他一口吃的,不是感恩戴德,就是乞求对方收留自己。 可是! 列夫不是这么干的。 感恩与乞求,都会让他处于被动的位置。 他要掌握主动权,就需要让自己显得有价值。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 我觉得您需要一支雇佣军! 一句话,直接高姿态站在了司辰的立场上,替他着想。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我需要?”司辰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问。 列夫显然是个老手,解释道: “先生,您应该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做生意吧?” “您这么长的火车皮,还包裹严实,行驶速度又不快,一看就是沉甸甸的粮食!” “如果是煤炭这些东西,大可不必封闭起来。” “如果是轻工业品,虽然会封闭车厢,但是,看上去不会这么沉重,车速相对很快。” “其他液态东西,更是不必说,用罐。” “您如果不是第一次来,就不会这么大摇大摆、慢吞吞地跑。” 列夫说着,看了一眼胡辣汤跟烤全羊,眼里都是鄙视: “还有这些傻帽,一点都不专业,怕是连开枪杀人都没干过吧!” 一番话,显得自己有能力,还顺带踩一下司辰的人不专业。 潜台词就是,换一批更专业的吧,比如我们。 “尼玛!骂谁傻帽?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烤全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嚓,ak上膛。 列夫再次翻了个白眼,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发出满意的喟叹,啊—— 司辰淡淡看了烤全羊一眼,不怒自威。 烤全羊老老实实地坐下,接着翻译。 司辰似笑非笑地望着列夫,回了一句: “我的火车不怕拦截,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真的不怕拦截?” “比如,我在这边有上面的人罩着。” 列夫听到翻译后,脸上的那副自信,皲裂开了。 司辰往后靠去,双手环胸,继续说道: “我的这些人不杀你,有没有可能,是我不让杀?” 听到这句的翻译,列夫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了下来。 “你能活着坐在这里跟我说话,有没有可能,是我想让你来?” 司辰此话一出口,列夫脸色大变,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自以为是猎人的人,却在这一瞬间,发现角色转换—— 尼玛!我才是被你诱入陷阱的猎物啊! 第392章 司辰,你个小绿贱 掌握了主动权的司辰,十分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将打火机推给列夫。 “别紧张,来根烟,我们慢慢谈。” 列夫扯了扯嘴角,给自己点燃烟,抽两口,冷静一下。 司辰却继续说道:“我承认,你是个人才,能判断出我的货物是什么。” 列夫闻言,垂着的眼皮,倏然抬起,眼中一亮! “你对我背后势力的错误判断,倒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很少有人敢相信这一点。” 司辰往吃完牛肉的罐头盒子里弹了弹烟灰,笑道: “你还有一点,也是判断正确的,我需要雇佣兵。” 列夫闻言,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甚至隐隐窃喜! 如果,眼前人真的如他所说,背景强大。 那么,他们这批人东躲西藏的日子,很可能就彻底结束了。 对于列夫而言,这才是今晚冒险最大的意外之喜! 简直天上掉馅儿饼! 司辰将列夫的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既然大饼已经画出来了,实际点的,能够得到的小饼,就该抛出来了: “我有自己的佣兵公司,就在莫斯喀,如果你们要加入,就必须有诚意些。” “现在,告诉我,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司辰不是信口开河,是真的有! 他回国的这些天,颜立夏在那边可没闲着,一直在为成立公司的事情奔波。 在苏国,私人安保、佣兵公司,是被允许的。 并且,官方还会专门外包一些特殊的任务,给佣兵公司。 列夫夹着烟的手,都在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说道:“我们有56人。” 说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司辰,判断司辰的微表情。 司辰挑挑眉,最后抽了一口烟,按灭烟头在罐头盒里: “有点诚意,好好说。” 列夫尴尬扯了扯嘴角,也狠狠抽了两口烟,按灭烟头,道: “目前逃出来的人,加上我,156人;矿山里,至少还有五百人。” 司辰心底一惊,哦豁,的确不少啊! …… 十分钟后。 列夫站在距离铁轨两米远的地方,面前的火车,缓缓启动,向前驶去。 列夫的身后,堆叠了一座小型的武器山: 手枪、冲锋枪、狙击枪、rpg、9k32……甚至一架喀秋莎火箭炮! 他的脑中,只剩下司辰的那句话: “想不想得到特赦,就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没有战斗力的人,我不要,所以,端掉那里,我在莫斯喀等你们。” 列夫的眼中,全是渴求新生的热烈! 火车上的司辰,也在心内盘算着,列夫离开前俩人的谈话—— 十分钟前,司辰曾试探着问列夫,山里那座矿,究竟能开采出什么? 列夫却奉劝他,别想了,那玩意一般人洗不干净。 “究竟是啥玩意儿,还一般人洗不干净?”司辰愈发好奇了。 忽然,身后响起胡辣汤的声音: “辰哥,对不住啊!” 司辰诧异间回头,看到胡辣汤带着驴肉火烧,站在自己身后。 驴肉火烧的小表情,都快哭了: “辰哥,这个事情是我的错,您要责罚就罚我一个人的,不要连累大家。” 司辰一头雾水:“啥责罚不责罚的?” “抓那个扒手时,是我意气用事,还想趁机揍人家,结果,差点耽误了正事儿……” 驴肉火烧没说完,司辰就摆摆手: “没事,你们第一次出任务,难免有失误,我心里都有准备。” 俩人闻言,齐齐面上一喜。 “那、那辰哥,你不会把我们辞退了,对吧?”驴肉火烧有话直说。 司辰不免觉得好笑:“我啥时候说要辞退你们了?” “那不辞退,您要招聘那么多雇佣兵,干啥?”驴肉火烧挠挠头,一脸懵。 显然,这俩人会错意了,还以为司辰招列夫那帮人,是要代替他们的工作。 他们很怕司辰真的信了列夫的话,认为他们都是不专业的,不值得雇用。 司辰拍拍他俩肩膀,说道: “你们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最好不要张嘴。” 俩人立马意识到点什么,赶紧答应: “是!” …… 剩下的路程,一帆风顺。 一周后,顺利抵达莫斯喀。 晚上,司老太亲自下厨,颜立夏帮忙打下手,给司辰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颜桥抱着两个崽崽回来后,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闺女,心里酸溜溜的。 然而,更加让他喝了两壶醋的事情,即将发生—— “爸爸!”小平安挣扎着从颜桥怀里下来,直奔大门口的司辰。 “爸爸!!”小圆满嗓门更大,跑得更快! “哎!爸爸的两个小宝贝!”司辰也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率先跑来的闺女。 “爸爸,还有安安,抱安安!”小平安举着短胳膊,疯扑过来。 司辰一手抱一个,左边亲亲小脸蛋,右边亲亲小脸蛋: “都快一个月没抱我的安安跟满满了,又长壮壮了呦!” 说话间,司辰长满胡茬儿的脸颊,挨个在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儿上蹭了蹭。 痒得他们咯咯咯直笑。 颜立夏听到动静,也从厨房跑了出来。 颜桥看到闺女出来了,还以为是来接自己的,抬头挺胸摆起老父亲的架势,傲娇等着问候。 万万没想到! 颜立夏径直略过他,快步走向司辰! 颜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那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恨不能跺个窟窿出来。 身后,人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笑闹声,不断传来: “爸爸扎妈妈,爸爸胡子快扎妈妈,哈哈哈!” “呀!司辰,你幼稚不幼稚!” “我在你跟前,那必须是幼稚的,嘿嘿!” 颜桥那个气哦,七窍生烟都不足以形容! 开饭后,颜桥故意把餐盘餐具碰撞得叮当作响,阴阳怪气地告状: “姬妈妈,你是不知道,这年头队伍一点都不好带,总有那些自家人,给我在后面使绊子!” “不是今天偷运武直,就是明天偷了运输机,可真是,气死个人!” 司辰心想,演,谁还不会演? “哎呦!” “咋了?”颜立夏听到司辰这一声,立马关切地回头。 “没啥,前几天回国时,遇上一伙拦路打劫的,我们67节车厢,差不多60节都被炸没了。” 司辰是个茶艺大师,资深小绿贱,惨兮兮懂事地一笑,说道: “我没啥大碍,就是被炸弹碎片伤到了心脏的位置,已经取出来了……” “啥?心脏!”颜立夏立马不淡定了,扑上来就要解司辰的扣子查看伤势。 司老太更是担心,萨巴也惊呆了,一家子都围拢了过来。 颜桥气得蹭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你个小瘪犊子! 我明明吩咐了他们不能伤到你,前线汇报也是你毫发无损! 你究竟哪来的炸弹碎片伤到了心脏?你混蛋! 第393章 是时候飙一下真正的演技了 司辰准备得可充分了! 毕竟,颜桥不发难,他也是要搞事情的。 颜立夏扒拉开司辰的衬衫,里面果然有白色的纱布。 那一层叠着一层的纱布,斜斜缠绕在司辰的胸前。 颜立夏多解开了几颗扣子,看到了心脏部位,似是还有殷红的血痕。 “咋回事?司辰你这咋回事?你、你这些天在电话里,也没说啊!” 司辰十分懂事地表示:“没事,都取出来了,小伤,养一养就好了。” 颜桥站在长长的餐桌对面,看着一群人围着司辰转悠,颜立夏还那么焦急。 老父亲那个伤心啊! 傻立夏,也就你信,这瘪犊子指定是装的! “小伤?”颜立夏嗓音都拔高了:“都伤到心脏了,还能叫小伤?” 颜立夏是真着急了,泪眼汪汪的,既心疼又后怕,嗔怪他,又不忍心说重话。 司老太抱着小圆满,在一旁上下瞅了瞅,心里明白了: 要真受伤了,你小子舍得拿出来吓唬媳妇儿? 再说了,要真是上次回去路上受的伤,这都多少天了,伤口还能崩出血来? 萨拉也着急了,关切地问:“现在感觉咋样?要不要我预约一下私人医生?” “不用!不用!”司辰连忙拒绝,心想,私人医生真来了,我不就穿帮了? “爷爷,您不用担心,就是个碎片划伤,早处理好了,要不了几天就痊愈了。” 颜立夏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泪,嗔怪: “你总跟我说不危险、不危险,还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儿?” “幸好只是划伤,要真伤到心脏……” “司辰,说你多少遍好呢?” “你要是有个万一,我跟孩子们可咋办!” 眼瞅着小娇妻就要掉金豆子,司辰赶紧哄人: “你别怕,我都有分寸,不会硬往枪口上怼。” 这不哄还等啥呢? 真要把颜立夏惹伤心了,回头,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比如,今晚他得打地铺。 “爸爸,好香啊!”小平安身为送温暖第一线的暖心萌宝,早已爬上司辰怀里。 他一靠近,就闻到了爸爸身上甜甜的草莓味道。 小平安直勾勾盯着爸爸绑带上“渗血”的地方,嘿嘿地笑: “爸爸,你是甜的,草莓味的!” 眼瞅着小家伙抬起了肉乎乎的手指,就要戳到司辰胸前的“伤口”—— “哎,爸爸这里受伤了,流血血,好疼的哦,不能戳!” 司辰头一歪,闭眼,皱眉,一脸浮夸地卖力表演。 小平安眨巴眨巴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仿佛蝶翼一般,扑闪了两下,很暖心地凑上来: “安安给爸爸呼呼,呼一下就不疼了!” 说着,小家伙嘟起嘴,冲着司辰的“伤口”吹了一口仙气: “好啦!” 爸爸流的血血好香啊! 为啥会是草莓味的? 小平安头先说的话,颜立夏早已注意到了。 草莓味的?甜的?呵、呵呵! 颜立夏之前是关心则乱,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奶奶的态度,哦! 司辰要真受伤了,奶奶会放过她爸? 这会子,怕是柳条子已经抽在她爸的身上了。 司辰最近干了些什么,颜立夏虽然不是每一桩都清楚。 可上次画的飞机设计图,颜立夏是参与过的,她不傻,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隐约间,她又察觉到,司辰应该是往国内弄了些武器。 如果真受伤了,那必然是跟颜桥有关的,他们的立场不一样。 如今,司辰来这么一招,八成儿是想先发制人,搞一套“我弱我有理”的把戏。 颜立夏决定了,得配合: “爸,您一定要彻查这桩事,究竟是谁伤了司辰!” “他是我爱人,也是我孩子的爸爸。” “他要真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说着,颜立夏就是一副掩面而泣的模样。 司辰:……媳妇儿咋有点配合我的意思? 颜桥:……我颜桥可真是有个大孝女! 萨拉没看明白情况,在一旁真心诚意助阵: “对,桥桥,你一定要彻查这桩事!” “你姬妈妈跟孩子们好容易来一趟,咋能在你这里出事儿呢?” 老父亲开始了谆谆教诲,颜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司老太不吭气,在旁边抱着小圆满,看戏。 一场欢迎晚餐,颜桥气都要气饱了! …… 八点,小平安睡着了,被萨拉抱走了。 司辰几人回了卧室。 门一关,颜立夏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可吓死我了!幸好没穿帮,不然,我爸指定又要暴躁了!”tν “不是我说你,司辰,你哪怕泼点红酒上去都行,挤草莓汁干啥?” “安安要是说得再明白点,你指定露馅儿!” 颜立夏声音压得很低,对着司辰碎碎念。 “媳妇儿,这么久没抱你了,让我抱抱先!” 司辰没皮没脸地凑上来,抱媳妇儿。 “嗑、嗑嗑!”床尾贵妃榻上,突然传来干咳声。 夫妻俩回头,自家奶奶四平八稳盘腿坐着,一脸严肃。 旁边,同款姿势的小圆满,也是一脸严肃。 “那啥,奶奶,这么晚了,您跟满满也该睡觉了。” 司老太冷飕飕一句:“满满啥时候十点前睡过觉?” 得!还真是! 司辰讪讪一笑,颜立夏趁机挣开了他。 奶奶她老人家四平八稳盘腿坐,等待司辰给一个交代: “你小子这些天究竟干了些啥,说说吧!” 十分钟后。 “我哩个乖乖,司辰,你小子能耐了啊!” 司老太听完自家大孙子这些天干的大事儿,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有奶奶当年的风范,捡装备一点不手软!” “那这次呢?五千吨粮食,计划换些啥?” “咋地也能换一架轰炸机吧!”司辰其实心里有底,换不来的,但是,想搏一搏。 “奶奶觉得,他们的图-160就挺好的,就换它!” 司辰:……-_-|| 人家的最先进轰炸机,卖都不可能卖,不可能换给我们。 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白天鹅”,所过之处皆焦土。 载弹量高达45吨,当前世界上排名第一,整体作战能力非常强悍。 “奶奶,您知道您说的这款轰炸机,是啥概念不?” “去年,人家才在莫斯喀的航展上露面,前年才正式服役!” “奶奶,这玩意儿恐怕换不来,多少吨粮食都换不来。” 司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是真正的大国重器,他敢拿,颜桥就敢真翻脸! “这么要紧?奶奶也是前些天在颜桥的办公桌上瞅见的模型,满满还给人家拆了。” 司辰听完,顿时脑壳一炸! 颜桥办公桌上的模型机,可不是普通的玩具模型,那是一比一的缩略版啊! 司辰乐呵了,转脸问道: “闺女,拆了人家的模型机,你是咋办到的?” 第394章 那我找别人换武器 面对爸爸的惊诧表情、怪声怪气,小圆满不开熏了~ 小家伙瑞凤眼一耷拉,软萌萌的包子脸秒变厌世脸: “爸爸讨厌!姥爷讨厌!” 说完,小身板一扭,给了司辰一个背影。 司辰一脸懵逼,回看奶奶跟媳妇儿。 “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司老太戳了戳司辰的额角,解释: “前几天,满满去她姥爷办公室玩。” “他去开会了,放满满自己在办公室倒腾。” “结果,小妞妞把那个轰-160的模型给拆了。” “她姥爷开会回来后,对着她吼吼了。” “满满记仇,三天都没搭理她姥爷。” “为了求和,她姥爷把那个模型送给了她。” “今天,她才愿意跟着姥爷出去玩。” 司辰乐呵得合不拢嘴,比划了个大拇指专门送到闺女跟前: “爸爸觉得满满棒棒哒!” “这事儿不能怪满满,是姥爷要把你单独放在办公室的,他应该看好自己的东西。” “既然允许我家满满在办公室呆着,就该想到满满会动手。” “我家满满动手能力一直都很强,脑瓜子也聪明!” “满满,你这一点,特别像爸爸!” 颜立夏在旁边噗呲一下笑了,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 司辰回过头,皱着眉“啧”了一声。 颜立夏赶紧捂着嘴,憋笑。 身为必须顺毛摸的大嗷呜,小圆满这下子愿意回头了,一脸傲娇: “真的?” “那必须!”司辰见有戏,赶紧哄: “爸爸相信你,能拆那个模型一次,就一定能再拆它十次八次!” “总有一天,我家满满能自己拆、自己装,还会自己开大飞机!” 小圆满闻言,肉嘟嘟的小脸上慢慢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爸爸,你陪满满一起拆,走!现在就走!” 司辰:……-_-|| “呃,这个,不急、不急,满满啊,爸爸受伤了,需要妈妈来照顾。” 颜立夏噗呲一下,又笑了。 小圆满的瑞凤眼再次现世,小表情是嫌弃的: “爸爸撒谎!哥哥说了,那是草莓!” 司辰无奈扶额,小家伙越来越聪明,智商的发展速度,似乎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司老太抱起小圆满,哄着:“满满跟太奶奶回屋吧,爸爸辛苦了好多天,需要睡觉觉了。” 小家伙不是很开心,司辰给打包票: “明天!爸爸明天带着你玩一整天,咋样?” “拉钩钩!” …… 打发走闺女,司辰门一关,落锁,回看媳妇儿。 颜立夏被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一看,小心脏怦怦乱跳。 司辰往前逼近一步,颜立夏下意识就后退一步。 “跑什么?”司辰两步跨前,将人扣在怀里。 颜立夏娇嗔地捶他一下,嘟囔: “你好讨厌!吓死人家了!”tν 不偏不倚,捶到了司辰心脏位置的“伤口”上。 那力度,跟挠痒痒似的,撩得司辰抓心挠肺的。 司辰瞧着自家媳妇儿含羞带娇的模样,心思歪歪地跑偏: “媳妇儿,你好香!” 颜立夏故意绷着脸,带着点骄纵地捏住司辰的下巴,问: “草莓味的?” 司辰脸皮厚厚地点点头,也不管媳妇儿是真生气还是佯装的。 一把将人抱起,带去卫生间: “走,洗澡去!” “谁要跟你一起洗!” “你啊!” “流氓!” “不对你流氓,我对谁流氓?” “啊!——” …… 翌日。 两只崽崽在门外拍门,此起彼伏地喊人: “爸爸!起床——” “爸爸!陪满满装飞机,大飞机,满满拆了!” “妈妈!安安来叫你起床!” 颜立夏困得要死! 没办法,有孩子的女人,得坚强! ~o(╥﹏╥)o~ 司辰将她按回被子里,嘟囔: “甭管他们,闹一会儿就走了。” 颜立夏实在是太困,又累,躺回去心安理得睡了。 反正有人照顾。 万万没想到! 这一次,崽崽们锲而不舍,踹门都用上了。 司辰缓缓睁开眼,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颜立夏又爬起来了,司辰将人按回去,亲了亲,说道: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照顾孩子。” “嗯。”颜立夏也不矫情。 “爸爸来了!”司辰搭腔后,门外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喊叫声更加响亮! 司辰毫不怀疑,再大点,这就是两只拆家的哈士奇! 司辰快速收拾干净自己,换了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套装。 外套没穿,只有同色系马甲搭配西装裤,一条蔚蓝色的暗条纹领带。 整个人显得十分年轻帅气,却又不失沉稳冷硬。 门打开的一瞬,除了两只扑进来的幼崽,还有怒目圆瞪的颜桥。 司辰:……-_-|| 我就知道! “爸,早安呀!” 颜桥气哼哼双手环胸,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转身,下楼了。 司辰一手抱着一只崽崽,出门,脚一勾,门轻轻虚掩上: “妈妈还在睡觉,嘘,不能吵醒妈妈!” …… 早餐后,颜桥把司辰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颜桥居住的这栋古堡,既是居所,也是办公处所。 苏国有很多这样的古堡,被收归国有。 后来,不是改成要员们的办公地点加住所,就是充公成为学校。 科研所、银行、医院等等,不少都是古堡、别墅改的。 早在20世纪初,苏国就开始了革新翻身。 绞死了不知道多少豪绅地主,乃至许多教会,都被土崩瓦解。 教堂都被收缴了不知道多少所。 颜桥居住的古堡,往上追溯五代,是他们家族的。 不过,萨拉跟颜桥,已经属于无产阶级了。 因此,古堡辗转又回到了颜桥的手中,目前属于分派给颜桥居住加办公。 桌子对面,颜桥将一张签发令,推给司辰。 薄薄一张纸,落叶一般擦地飘到司辰跟前。 “去提你需要的武器吧!” 听着颜桥的话,司辰眼皮垂下来,看了看,嘴角讥诮地弯起: “颜大将军,这里面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要。” 没有闺女在跟前,颜桥瞬间暴躁: “你爱要不要!” 司辰也不是吃素的:“那我找别人换武器,有的是人需要粮食。” 第395章 姥爷!不能欺负我爸爸 “我说小子,你别太过分!” 颜桥的和蔼可亲,分人。 司辰这种难以掌控的刺儿头,颜桥心底不爽很久了! 他以为自己把司辰拿捏了,谁料,这小子跟他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一批运回去的那些坦克,颜桥信心满满,安排了‘清道夫’,不会让司辰得逞。 万万没想到! 那都是烟雾弹! 就是故意吸引颜桥注意力的! 真正的东西,司辰通过伊万洛夫那里运走了。 尤其那三架武直,颜桥的心都在滴血! 他跟司辰以物易物,算是机密进行的,哪敢去找伊万洛夫兴师问罪? 就像是伊万洛夫背着他也跟司辰愉快合作一样,也不会让他知道。 苏国的空军,跟我国的制式一样,除了受到空军总部的领导,也受到所在战区一把手的领导。 颜桥虽然也是伊万洛夫的领导,俩人是一个派系的。 但是,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 司辰将那张签发令轻飘飘推给颜桥,正面硬刚: “颜大将,这个仓库里存放的是什么东西,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颜桥这次给司辰的签发令上面,已经填写了可以给的武器类型,还没上次有诚意。 好歹上次,还让司辰自己填。 颜大将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敢让司辰填了。 搬运地点,还是那个废弃的仓库。 那里面的东西,有价值的的确有,比如重型坦克,配套的火炮等。 问题是,司辰在里面只发现了一台t-90半成品,并且,已经顺利运回国了。 其他的坦克,价值就没那么高了。 颜桥简直忍无可忍,戳着桌上的签发令,说道: “这里面包含了t-72b重型主战坦克,你看不到?” 司辰得了便宜还卖乖,摇摇头,皱眉: “太老旧了,我需要更先进的。” “呀!小子!”颜桥的暴躁脾气,并非单纯暴躁,是带着点病理性的。 “t-72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主战重坦了,你敢跟我说老旧?” “世界上最好的重坦,是米国的1a1”司辰截话,一脸的欠揍: “再不济,也是德意志的‘豹’……” 颜桥简直火冒三丈,拍桌子:“你住嘴!” “不懂就别瞎咧咧!t-72是可以不断升级改造的!” “‘豹’系列根本不抗揍,一打就穿,你还好意思说?” “米国佬的1a1是八十年代的产物,我们的t-72是六十年代的,那能放一起比?” “你把这俩放一起比,简直流氓言论!” “那你倒是给我能放一起比的先进产物啊!”司辰话语挖坑。 颜桥一噎,脸红脖子粗地盯着司辰,看! 他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眼神都凝滞了。 憋着一口气的颜桥,三秒后,才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司辰,咬牙切齿,张嘴了半天,不知道说点啥好。 “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颜桥尽量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 司辰毫无畏惧,迎视老丈人的视线,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1a1装备了当世最先进的热成像系统,千米之外清晰可见。” “t-72装备的只是普通的微光成像系统,模模糊糊的可视范围,也就两百米。” “你给我t-72,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让我国作为蓝本研究出来被动挨揍?” “这样的双方,遭遇到一起,还没靠近呢,就被1a1打报废了。” “你倒是给我写上t-90啊!” “再不济,你写上t-80也成啊!” “你做梦!”颜桥再次被成功点燃,炸药桶一样的暴脾气: “t-90绝不可能!” 司辰慢悠悠站起身,耸耸肩:“那就没得谈喽!” 说完,司辰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颜桥又拎着签发令,甩给司辰,一脸不耐烦:ъitv “你没看到上面还有图-16的吗?” 颜大将就连挽留人回心转意都是傲娇的。 司辰将“给脸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图-16这一款,我们有,轰-6嘛!” 颜桥的双眼,蓦然瞪大:“呀!小子!” “颜大将军,我们的氢弹试爆时,当年就是轰-6投放的。” 司辰撇撇嘴,表示不屑: “您觉得,我还需要图-16吗?” 颜桥顿时说不出话了! 司辰挑挑眉,当即表示,还是愿意给彼此一个合作机会的: “当然,您要是真有诚意合作,您可以把图-16的后面,加个0上去。” 三秒后。 颜大将的怒吼咆哮,能把整栋古堡都掀翻! …… 屋外,太奶奶跟妈妈派遣过来的“小间谍”,哒哒哒跑开了。 小平安一路跑回颜立夏的卧室,张嘴就是: “吵起来了!姥爷跟爸爸吵架呢!” 小家伙越来越会表达了,逻辑思维还很清晰。 “爸爸说,不要、不要!” 说这话时,小平安站在左边。 “姥爷说,爱要不爱!” 说这话时,小平安又转身站在右边。 对面的贵妃榻上,坐着太奶奶、妈妈、小圆满。 三脸看戏,小平安竭尽全力表演: “爸爸说,太老旧了,我要先进的!” “姥爷说,呀,小子!” “爸爸说,你给我t-90啊!” “姥爷说,你做梦!” 就这样,小家伙漏了一部分,叙述了一部分,大概说清楚了。 小圆满听完,瑞凤眼耷拉了下来,生气! 小家伙一骨碌从贵妃榻上下来,拎着枪,哒哒哒就往姥爷书房跑。 “立夏,快,去把这父女俩拉回来!”司老太怕冲突扩大,赶紧打发孙媳妇跟过去。 颜立夏慌忙靸上毛绒拖鞋,往出追:“满满,等等妈妈!” 小妞妞身强体壮,跑得飞快,颜立夏在后面根本追不上。 小圆满到了书房门口,砰,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 “姥爷!不能欺负我爸爸!” 第396章 姥爷,我更爱我的爸爸 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小圆满,怀中抱着一把枪。 都知道小家伙那里面没子弹,可是—— 气势太足了啊! 司辰都被闺女惊了一下,小妞妞天生霸气啊! 颜桥已经不是生气了,是伤心: “满满,姥爷没欺负你爸爸,是他要从姥爷这里换走图-160啊!” 小圆满跑过来,爬上椅子,再爬上桌子,站在上面,一定要居高临下地说话: “那就给我爸爸!” 颜桥:……~o(╥﹏╥)o~ 姥爷的悲伤辣么大! 司辰:……~o( ̄︶ ̄)o~ 爸爸的钢铁小铠甲美太太哩! 颜立夏快步跑了进来,抱闺女: “满满,大人谈事情呢,咱们先出去。” “不要!姥爷大声吼爸爸!”小圆满明确表达自己的愤怒。 颜立夏秒懂,刚才儿子绘声绘色表演了一遍老丈人跟女婿吵架。 在小圆满的心里,必然是站在爸爸这边的。 “妈妈觉得,姥爷会好好跟爸爸谈的,咱俩先出去,好不好?” “不好!”小妞妞双手叉腰,噘嘴,半耷拉着眼皮,气势汹汹。 司辰心里美得很! 你看,这就是我闺女! 颜桥的心啊,哇凉哇凉的:“满满,我是你姥爷,你不是说,你爱姥爷的吗?” “这个是我爸爸!”小圆满明确强调:“我更爱我的爸爸!” 这一瞬,司辰真的是啥也难以言表! 走上前,将闺女抱在怀里,牛气哄哄丢下了一句: “走,爸爸的粮食不卖给你姥爷了,咱们走!” 抱着闺女转身的一瞬,司辰暗暗给颜立夏递了个眼神。 颜桥已经顾不上生气了,老眼一红,眼泪都冒出来了。 他抖着手,指着司辰父女俩的背影,跟自己闺女哭诉: “你瞧瞧,那两个昧良心的家伙!” “司辰不是个东西就算了,啊?满满居然……” 颜桥都更咽了,摆摆手,表示往事不堪回首: “我对她那么好,要星星不给月亮,你瞅瞅那个小没良心的!” “爸!爸!您别生气,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颜立夏赶紧安慰老爹。 “我不是生气,我是伤心啊!”颜桥的眼泪没控制住,落了下来。 颜立夏有那么点为难了,不太会处理啊! 爷爷喜欢哭,她以为是心地善良、多愁善感,天天梦想世界和平。 万万没想到,暴脾气的爸爸、天天想着造反的颜大将,居然也是个大哭包! …… 半个小时后。 颜大将终于哭诉完毕,颜立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tν 好家伙,您老终于不哭了。 “爸,关于这个卖武器呢,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 “误会?”颜桥蓦然拔高嗓门,反问:“司辰那样狼子野心,是我误会他?” “爸、爸!您稍安勿躁!”颜立夏赶紧安抚,一点不想老父亲情绪再失控。 “司辰运回国的东西呢,卖了的钱,都在我户头下。”颜立夏斟酌着说道: “包括头先那些美金,也都在我的名下。” 颜桥闻言,倒是有些惊讶,回看闺女。 “真的?”老父亲的情绪转了个弯,舒坦了。 “那当然!”颜立夏敏锐察觉到父亲态度的转变,趁热打铁: “不瞒您说,我前些天注册了一个佣兵公司。” “您那些不需要的武器装备,都先借我使使。” “咱这里不是有这种福利吗?可以给佣兵公司提供必要的装备。” “回头,您有啥不方便出面的任务,交给我!” “您放心,指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颜桥忽然正色起来,盯着闺女看: “立夏,这舞刀弄枪的玩意儿,你最好别掺和进来。” “您放心吧,具体执行不是我,司辰来弄,我呀,等着数钱就行。” 说着,颜立夏手指头还比划了个搓钱的姿势。 就连小表情,都是配套的小坏笑。 颜桥瞬间就被逗乐了,心情大好,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你呀,知道为自己盘算就好啊!” 颜桥始终站在闺女立场上,操碎心: “司辰那小子,太鸡贼了!爸也是怕你吃亏呀!” “您放心吧,钱在我手上,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颜桥赞赏地点点头。 “爸,您所图的‘大事儿’,成功跟失败的概率,五五分。” 颜立夏声东击西后,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想着,咋也得铺好后路,不是?” “万一,我说有个万一的话,我也有能力营救您。” “做儿女的,生死危机的时候,不能救自己的爸爸,这不挺不孝的?” 颜桥闻言,雪茄都忘记叼嘴里了,心底瞬间一片柔软: “闺女呀,有你这句话,爸就知足了。” “真要失败了,你是没办法营救的。”说着,他叼起了雪茄。 “少抽点烟!”颜立夏直接上手,夺走了雪茄: “这玩意儿对健康百害无一利,还是戒了吧!” 颜桥吧唧吧唧嘴,无奈一笑,放下了打火机。 “爸,有用没用,总好过连营救的机会都没有。” 颜立夏正色说道: “这边现在乱糟糟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瓜分一片自己的地盘。” “爸,在其位,谋其政。” “可又有多少人,在其位,谋其利呢?” “别人都在使劲儿给自己谋私利,图的就是万一解体的话,不至于饿死冻死、殒于非命。” “您可以不搞那一套,后路总得给自己留吧?” 颜桥不说话了,定定望着自己的闺女。 …… 半个小时后。 颜立夏拎着一张空白的签发令,出来了。 回到卧室,司辰连忙迎上来,问:“咋样了?” “呐!”颜立夏将老父亲签字的空白表单,递给司辰。 “媳妇儿,你可真是太牛了!”司辰激动得一把抱住颜立夏。 “我手心都是汗,紧张死了!”颜立夏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不知道,我爸打量我那眼神,太吓人了!” “我尽量拿捏着分寸说话,生怕他以为我在教唆他当硕鼠。” “你填的时候也悠着点,像是图-160啥的,甭想了!” “我爸还说,在役的国之重器,你都别想。” 司辰抱紧媳妇儿不停拍抚她的背,安慰: “嗯嗯,我自有分寸,辛苦你了,媳妇儿!” 第397章 我需要一架图-95轰炸机 得到颜桥的签发令后,司辰带人去往火车站,跟自己的两支小分队汇合。 他们暂时居住在车站外的旅店。 颜桥也派人前来了,双方打了照面后,开始提取粮食。 “辰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啥?”a组小队长大麻花问司辰。 “你们跟安东尼去他那边的仓库,搬运一些坦克。” 司辰说得轻飘飘的,还回头叮嘱安东尼,道: “好好帮忙一下,找找看里面还有没t-90重坦,实在没有,就尽量挑好的。” 安东尼扛着一大包的生活物资,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趟“出差”,他开心得很! 不仅赚到了钱,还没啥危险,又从满洲里购买了许多生活必备的物资。 “辰哥,搬、搬运一批坦克?”胡辣汤人都麻了: “咋搬运?” “别担心,有安东尼呢!”司辰给他们吃定心丸: “你们跟着他,一切流程听他的。” “那你呢?”胡辣汤急忙问。 这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大家伙儿头一次出远门,到底有点没底气。 最重要的是,生怕给司辰把事情办砸了。 “我还有点重要的事,你们去忙吧!” …… 司辰带着会俄语的小鸡炖蘑菇,去了莫斯喀的某空军某营地。 率先去看的,依然是那架破烂an-124运输机的胖大叔。 大仓库还是那个地方,不一样的是,再也不是油污遍地、杂草丛生了。 整洁的厂房,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 运输机也焕然一新,似是给重新上了涂彩。 就连胖大叔,都是一身崭新的机长服,戴着墨镜叼着烟,一手叉腰一手指挥: “手脚麻利点!没用的东西统统搬走!猛男们,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干点活都没力气!” 司辰看着机身上的编号,瞬间就笑了。 伊万洛夫可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老手啊! 那架运输机被司辰留在了龙城,这架破旧的直接被他鸟枪换炮,偷梁换柱。 从此以后,这架就是那架,那架已经报废拆除,你瞅瞅,编号都喷上去了,哈哈哈! 就是不知道,飞行器注册号修改了没。 有意思,有意思啊! 狸猫换太子! 胖大叔转身后,看到是司辰,热情地跑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欢迎你,我远道而来的朋友!” 说着,熊掌一般的大手,在司辰的后背用力拍了两下。 司辰瞬间觉得,后背都麻了。 他连忙将人推开,保持一米安全距离。 司辰脸上也是一副蛤蟆镜,阳光下,大白牙耀眼: “叔,一别半月,甚是想念!” 胖大叔爽朗地哈哈大笑,满脸的意气风发: “你可是我的幸运星!跟着你做了一次任务,我又被返聘回来了,哎嘿!” “我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我爱蓝天,我爱我的老伙计!” “只要还能让我驾驶着我的老伙计,飞上蓝天执行任务……” 司辰全程微笑,听胖大叔叭叭叭。 其实,司辰上学时也是学的俄语。 奈何,他是学渣,不好好听讲。 上辈子做生意需要,学会了英语,却没学会俄语。 最近,为了生意需要,司辰也在努力捡起来俄语。 他自己说起来费劲,听懂还是勉强可以的。 小鸡炖蘑菇一直在旁边翻译,司辰也在默默对照着学习。 从胖大叔这里,司辰获取了一个重要信息: 伊万洛夫将胖大叔安置成了“特殊任务”飞行队的机长。 司辰再次默默感慨,有意思啊! …… 从胖大叔这边摸清楚了情况,再去见伊万洛夫时,司辰心里就有了底。 他带着小鸡炖蘑菇跟着勤务员晃悠进去时,伊万正叼着华子听黑胶唱片。 那高亢优雅的歌剧男高音,仿佛漂浮在同温层里。 伊万一脸的享受,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杯冲泡好的咖啡。 旁边的精致珐琅瓷小杯子里,是小块的冰糖,另一碟里,是黄油。 桌上的超大号彩釉盘里,是各种小零食。 司辰一眼看去,啧,十分眼熟! 什么瓜子啦、花生啦、饼干啦、果脯啦、辣条啊……应有尽有! 伊万看到司辰进来,笑眯眯站了起来,倒是客气: “老朋友来了!有失远迎啊!莫怪、莫怪!” 司辰也得演热情,跟人家双手相握,满脸笑意: “伊万上将好兴致呀!冰糖甜不甜?辣条够不够味儿?” 伊万爽朗一笑,给了司辰一个熊抱,顺带又是左右一套贴面礼。 这么一套见面礼的组合拳打下来,彼此也就放开了: “维克多,你这年轻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司辰淡淡一笑,兜里掏出一盒黄鹤楼,主动给伊万发烟: “尝个鲜,口感指定不一样!” 转身,司辰也给小鸡炖蘑菇发了一根。 倒是给小兄弟惊到了,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场合,司辰不可能下自家人面子,再小的面子也是不能的。ъitv 司辰先给伊万点烟,说道: “上次我瞅着,那运输机的空间挺大,得让它物尽其用,不能有空余,多浪费啊,是不是?” 小鸡炖蘑菇兢兢业业赶紧翻译。 司辰自己点完烟,又将翻盖的zipoo金属打火机递给小鸡炖蘑菇。 zipoo创建于三三年,防风打火机,用完再灌气。 因此,二次大战期间,谁能拥有一支,美滋滋! 同时,它也算最佳战利品之一。 战场上,谁能缴获一只zipoo,那都是能令旁人艳羡的。 伊万慢悠悠抽着黄鹤楼,心里盘算了一下,话里有话: “面粉分量的确不错,足斤足两。” 司辰心想,当然足了,答应了你50吨,我给了100吨! 同时,还给伊万顺便带了许多好烟好酒好吃头,以及不少轻工业物资。 头一次,份量很足,是一份见面礼,也是为了试探伊万的态度。 如今看来,效果很好。 那么,谈合作,就能继续谈了: “这些生活物资小零食,还可以吧?” 伊万笑眯眯望着司辰,点点头,没说话。 司辰心里明白了,进一步踩伊万的底线: “伊万上将,再来合作一把,如何?” 伊万动了动身子,倾斜过来,胳膊拄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司辰将颜桥签字的单子,拿了出来,一抖,亮给对方看: “我需要一架图-95超音速轰炸机,您看!” 伊万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指着表单纠正: “小兄弟,这里明明写着图-22呀!” 司辰缓缓摇摇头,指鹿为马: “不,这就是一架图-95!” 第398章 捡装备神马的,不得趁早? 图-95轰炸机,由苏国图波列夫飞机设计局于五一年开始研制。 五四年第一架原型机首次试飞。 首批生产型于五六年开始交付使用。 早期型生产了300多架,前后总共500架左右。 除用作战略轰炸机之外,还可以执行电子侦察、照相侦察、海上巡逻反潜和通信中继等任务。 八五年前后,又进行了大改并恢复生产。 苏国解体后,乌可兰接收了大约70架原属苏国空军的图-95系列机。 可惜的是,二毛都他妈给销毁了! 全部!销毁! 能怎么说呢? 这特么纯粹就是自废武功! 二孬子甚至连图-160都给拆解了! 至于大毛接收的图-95,则一直处于使用中,还不断进行着调整与升级。 预计,这头年龄超大的空中怪兽,可能会一直使用到21世纪40年代。 和米国空军的b-52轰炸机一样,图-95的地位很难被取代。 图-95采用的是四台nk-12涡桨发动机,动力十足也使它成为世界上飞得最快螺旋桨式飞机。 最大飞行速度超过900公里每小时。 以早期图-95性能为例—— 最大起飞重量182吨! 最大航程14960公里! 实用升限11900米! 最大载弹量12吨! 苏国空军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战略打击能力,就是因为当年有图-95的问世! 超远的航程再加上空中加油,可以在全球任何地方投下炸弹。 司辰其实执着的是图-160,但是,苏国尚未解体,不好搞。 退而求其次,他得想办法把图-95搞到手! …… 伊万跟司辰的距离很近,他那双茶褐色的双眼,再次审视地盯着司辰,看。 司辰也毫无畏惧,定定回看他。 伊万洛夫这人,聪明吗?聪明!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好拿捏? 并不! 相较于有立场还疯批的颜桥,伊万相对稳定许多。 颜桥身上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情绪,立场,感情,乃至个人喜好,都能成为合作的潜在危险因素。 颜桥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属于说翻脸就翻脸的特例。 伊万是正常人,聪明且利己的正常人。 “维克多,你知道,图-95对于我方而言,意味着什么?” 伊万收回视线,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在纹饰繁复绮丽的彩釉烟灰缸里。 司辰盯着那烟灰缸看了看,不自觉地挑眉,果然是个有情调的人。ъitv 就连烟灰缸,都用的是古董。 “我是个生意人,我只知道图-95更值钱!” 司辰只能抛出高价值来引诱对方了。 这种时候,不是砍价,是想办法告诉对方我会出高价。 没办法,有些东西,真不是出钱对方就愿意给你的。 这可是大国重器! 伊万先是端起一杯清水,漱了漱口。 而后,才伸手从桌上的大托盘里,取来一颗大白兔奶糖,慢悠悠剥着: “生意人,好一个生意人啊!” 他话里有话。 生意人,专挑战略层面的国之重器下手。 这他妈是一个生意人的觉悟? 接下来,伊万转移了话题,很明显,他有自己很深的顾虑。 司辰一下子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哪怕是重生的,如今,来到了自己前世未曾涉足的领域,司辰也分外小心了。 …… 跟伊万闲扯淡了半个小时,司辰带着人起身告别。 有意思的是,伊万却提议:“走吧,小兄弟,带你参观参观我的营地!” 司辰懵逼了一瞬,连忙笑盈盈答应下来:“荣幸之至!” 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老小子几个意思? 东西不卖给我,却要给我展示一番自己的大飞机们? 伊万不是个喜欢装逼的性格,他利己、务实。 因此,司辰换了个方向思考—— 明白了! 这老小子在给自己叠加筹码呢! 颜桥能分配给伊万的粮食,毕竟是有限的。 颜桥的签发令上面,只有一架图-22可供交换。 能给伊万多少粮食呢? 司辰先前跟伊万的交易,让对方尝到了甜头。 同时,伊万也看到了司辰不俗的物资、粮食调配能耐。 伊万胃口更大,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进行交换! 司辰想明白了这一层,也就安心跟着伊万参观营地了。 那家伙! 一架一架的飞机,停放在或白、或黄的画线内。 有不少飞机,正在保养。 养一台车都要各种烧钱,烧油、罚单、违规、养护零部件,乃至事故。 更何况,钢铁猛兽嘛,不保养是不可能滴~ 越是大型、越是先进的飞行器,越是烧钱。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伊万将司辰几人,带到了图-160的跟前。 他也不介绍,只是笑眯眯地夹着烟站在一旁,慢悠悠地抽。 司辰也懒得端矜持的架子,索性,如他的愿,表示出了对图-160浓厚的兴趣。 “伊万上将,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天鹅’?可真是漂亮!” 司辰说着,慢慢靠近那架正在检修的“白天鹅”,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 这尼玛! 当今世上顶级的超音速轰炸机啊! 我他妈的要是能换到“白天鹅”,我还要“熊”干啥! “白天鹅”值多少钱? 这么说吧! 解体后,有传言大毛熊想买二毛熊手中的“白天鹅”,当时对方报价7500万美金! 7500万美金啊! 对于一贫如洗的大毛熊而言,那是什么概念? 大毛还价2500万美金,想以五千万一架的价格,购买二毛手中的16架“白天鹅”。 那时,我国也是十分有诚意地前去谈判,结果,不卖! 再加上米国从中作梗,九八年,再次成功忽悠二孬子自废武功。 最终,米国只付了1300万美元的拆解费用。 就和二毛熊达成拆解44架战略轰炸机,以及1068枚x-55巡航导弹的协议。 其中,就包括16架图-160战略轰炸机! 并且!还要求以2000万美元的单价,将剩余3架购买研究。 对此,大毛熊大骂二孬败家子! 九九年,由大毛熊购买仅剩的8架图-160及配套巡航导弹等。 花了285亿美元! 再加冲抵二毛熊欠下的275亿美元天然气债务。 司辰看着眼前美丽优雅的白天鹅,心底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捡装备神马的,不得趁早? 第399章 图-95,来两架 午饭,伊万洛夫破天荒地留司辰吃饭。 很多种类的面包、果酱,以及黄油。 然而,没有肉! 这对于喜欢肉食的苏国人而言,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 伊万很热情,请司辰快尝尝看: “这都是用那些面粉做出来的白面包,口感非常不错!” 司辰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嗯,85粉。 所谓85粉,意思就是小麦出粉率85,与出粉率80的80粉相比,黑了点、口感差了点。 精细粮,当然比的就是个精。 不过,这一顿饭,司辰却吃出来门道了。 他主动抛砖引玉,给对方面子,说道: “要是有香喷喷的烤肉,那可就太完美了!” 这话乍一听,十分不友好。 合着,主家物资匮乏,能请你吃丰盛的面包全宴,已经是相当仁至义尽了。 你居然还想吃肉? 伊万却没生气,还十分满意地笑了。 他就喜欢司辰这份眼力劲儿! 这家伙,一点就通。 伊万放下刀叉,十分讲究地用餐帕擦了擦嘴。 “是啊,缺肉食,牛肉也好,羊肉也罢,哪怕是猪肉,都是美味的。” 他充分理解了司辰的抛砖引玉意图: “维克多,你们那里,应该也有牧民吧?” 话说一半,他谨慎地不开口了。 小鸡炖蘑菇给司辰翻译完,自己还加了两句: “辰哥,我当年就在蒙区的生产建设兵团里呆了三年呢!” “我们都是自力更生,我们团就是负责养牛的,肉食销往全国各地。” 这意思,不言而喻,快去我们那里进货啊! 司辰不免觉得这小子有些好笑,也的确很有头脑,当场就开始推销了。 他给了小鸡炖蘑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视线一转,笑眯眯对着伊万回道: “有啊,牛肉、羊肉、猪肉,乃至鸡鸭鱼肉,都极其美味!” 说完,司辰还刻意补充了一句: “餐桌上,怎么可以没有肉呢?” 伊万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再点点头: “我喜欢牛排,其次是羊排,猪肉也不错。” 言外之意,司辰很明白地领悟了。 “哎,伊万上将,我瞅着,你们这里的‘白天鹅’怪好看的呀!” 司辰也放下餐具,端起了咖啡,试探: “就是不知道,换一只‘白天鹅’,得多少头牛呢?” 伊万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并不意外。 只是,态度很耐人寻味: “‘白天鹅’是神圣的保护动物,不能换。” 司辰又明白了! 啧,捉住一只“白天鹅”,可真是费劲啊! …… 餐后甜点时间。 司辰没再吭气,一直陪着伊万闲聊。 既然不要图-22、想要图-95的意思,他已经明确表明。 那么,要不要换,就看伊万这里给出的答案了。 闲扯淡半个小时后。 “维克多,想不想养一头熊?” 司辰闻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想啊,战斗力超强的‘熊’,谁不想要呢?” 伊万挑了一下眉,乐呵呵地笑着,弹了弹烟灰: “虽然也是保护动物,不过,妥善养着,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这头‘熊’,太能吃了!” 对方黑话满嘴跑! 司辰笑呵呵奉陪,问:“哦?有多能吃?” 伊万斜靠在沙发上,亮出了一只拳头。 司辰没动,看着他。 一秒后,伊万又将拳头松开,亮出五根手指。 司辰秒懂! “五百头牛啊!”他笑了笑,不无感慨: “伊万上将,您送我这只‘熊’,可真是能吃!” 伊万笑了笑,不吭气。 司辰撇撇嘴,叭叭叭开始算账: “我们国内,一头一吨重的牛,至少得三千美金。” “您开口就要五百头,这可是1500000美金!” “伊万上将,有这些钱,我都能去图波列夫的猎场里,让他给我生三头了!” 伊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熊,是珍惜保护动物,有市无价。” 司辰无所谓耸耸肩:“实不相瞒,我是个生意人,不赚钱的买卖,我不干。” 伊万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 半个小时后。 伊万热情地将司辰送出营地,握手道别: “静候佳音!” 司辰也热烈地跟人家道别: “合作愉快!” 直到出了营地,小鸡炖蘑菇都还在梦游一般,感觉不真实: “辰、辰哥,他真就答应了?” “嗯。”司辰反倒比较淡定,天塌不惊。 “两架啊!那可是两架!”小鸡炖蘑菇激动坏了: “那些不值钱的牛羊,居然能换两架超音速轰炸机回来,我的妈啊!” “嘘!”司辰将孩子激动的情绪,给及时按灭: “辛辛苦苦放牛放羊、铲屎挑粪,哪里就不值钱了?” “劳动人民的体力付出、智慧养殖,也是很值钱的!” 小鸡炖蘑菇一脸不在乎: “哎,辰哥你这想法就矫情了。” “付出点体力劳动,就能换来高科技的先进武器,多划算啊!” “要是能经常这么换,让我上兵团里放一辈子的牛,我都愿意!” “我这叫啥?我这才叫真正给祖国当了一次有用的兵!”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做梦都想着能为祖国赴汤蹈火……” 回去的路上,司辰的耳边全是小鸡炖蘑菇的叭叭叭! …… 为了出行方便,司辰在莫斯喀,租赁了一台小轿车。 回到颜桥古堡外,司辰让小鸡炖蘑菇先下去警戒,自己则在车内打电话。 电话是拨给江拥军的。 “伯伯,我是司辰。” “嗯,你说。” “我需要两百头牛,填满一架an-225运输机。” “……” “我还需要三百头羊,填满一架an-124运输机。” “!!!” 三秒后,江拥军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司辰?” 司辰:……-_-|| “伯伯,难不成,我还是假冒的?” 司辰简直哭笑不得! 而后,他说了几个有关自己爷爷跟江家老爷子的过往趣事儿。 江拥军这才淡淡笑了一声,掩饰尴尬。 “行,蒙区那边,会对接好这个任务。” 得到人家的应承,司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伯伯,三天能凑齐不?” 江拥军再次沉默了。 三秒后,他给了答复: “‘熊’,你‘猎’到了?” “嗯嗯!双胞胎!”司辰不激动是假的! “好!好好!”江拥军突然也激动了,喜悦溢于言表: “太好了!有‘熊’就行,三天一定凑齐!” 第400章 三只西伯利亚萌虎 司辰下车回古堡,让小鸡炖蘑菇把车子开走。 “辰哥,我没有苏国的驾照,人家会不会把我逮进去?” 小鸡炖蘑菇表示十分担忧。 刚才,司辰在车上,他无所谓,反正被抓了有人会出面。 现在自己一个人了,莫名慌张。 司辰想了想,倒还真是。 带来的这群人,别说护照了,很多人连身份证都没有。 倒不是说黑户,而是我国的一代身份证许多人都没办理过。 因此,后世的许多人都以为,自己持有的二代身份证,就是最初版本。 事实上,并不是! 我国是有一代身份证的,跟驾驶证很像,没磁,塑封的暗纹纸,上面的信息栏有些还是手写的。 司辰带来的人,住在颜桥派人去指定好的小旅馆里。 司辰又暗中给小旅馆的管事人塞过两次钱。 因此,有啥本地问题,管事人都会照应好。 颜桥给司辰弄了个维克多的身份,司辰自己又去买了个驾照。 可如今,小鸡炖蘑菇没驾照呀! 思来想去,司辰一转身,还是决定给小鸡炖蘑菇几张票子: “没办法,你打车回去吧!” 小鸡炖蘑菇:……-_-|| 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 司辰一入古堡的大门,就在喊: “安安,满满,爸爸回来了!”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但是,没人搭理他。 呦!小崽崽今天不热情啊! “不要!小脑虎不要靠近安安,我害怕!” 这是小平安的声音,结尾是以尖叫结束的。 “哥哥不怕,它很小,你看,连沙发都上不来。” 这是小圆满的声音,居然在安慰哥哥。 司辰很是好奇,这俩小家伙又干啥呢? 小脑虎? 难不成,给买了电动小老虎的玩具? 伴随着小平安的怪叫,司辰回到了古堡里。 大客厅里,左侧的沙发区域,小平安在上面连滚带爬地往沙发的角落跑。 小圆满正在努力,将一个什么东西往沙发上推。 小崽崽背对着司辰,他没能看清楚。 快步走上前,他从侧面发现了真相—— 一只白虎玩偶,半挂在沙发上,闺女正抱着它,奋力在往沙发上推。 “满满,谁给你买的小老虎?”司辰凑过来,蹲下。 那小老虎尖声嘶鸣,一点不威武,反倒很是蠢萌。 “爸爸救我!爸爸快救安安呀!” 小平安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脸委屈地伸出双手,求抱抱: “姥爷带回来两只小脑虎,它们追着安安咬,安安怕怕!” 司辰不免觉得好笑:“儿砸,电动玩具而已,怕啥?” 说着,他伸手去揪小老虎的命运后勃颈—— 哈! 小老虎突然回头,冲着司辰张大嘴巴,龇牙咧嘴地威胁。 “呦!这家伙,玩具都做得这么逼真?” 司辰被小小惊诧了一把,这只虎崽崽的嘴巴里,獠牙、舌头、乃至倒刺,都极其逼真。 “爸爸笨蛋!这是小白虎,不是玩具。”小圆满认真纠正。 司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卧槽!哪来的真老虎?谁给你们的!” 老父亲只觉头皮一炸! “姥爷呀!”小圆满一脸的不在乎。 这要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能是啥? “这小老虎身上有寄生虫、细菌,爪子还会抓伤你,满满,快松开!” 司辰第一反应就是保护闺女,慌忙劝说: “它要是咬伤了你,爸爸会心疼死的!” “妈妈、太奶奶,已经给大白洗过澡澡了。” 小圆满说话间,将自己怀里的大白,推到了沙发上。 被叫做大白的小白虎,身上黑白条纹相间,走路摇摇晃晃,动不动就劈叉。 由于月龄较小,眼睛像是睁开没多久。 就连那一双耳朵,都不是竖起来的,而是折回来贴在脑壳上。 叫声也不是森林之王的威严,而是比较尖锐的嘶鸣。 司辰推测,这只小崽子很有可能还没满月。 倒是很稀奇,居然是白虎! 要知道,西伯利亚虎在九零年代就已经算稀缺了。 白虎,更加不常见! “满满,哥哥说有两只,另外一只呢?” “不是两只,是三只,它们在浴室里,太奶奶跟妈妈在给它们洗澡澡。” 司辰无奈地捂脸,用力抹了一把: “满满,你姥爷可真是……宠爱你们!” 战斗民族的姥爷,果然不是一般的姥爷!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三只白虎崽子,居然给娃娃们当宠物玩! 眼下,9月初。 我的安安跟满满,连两岁四个月都不到啊! 这都是些啥玩意啊! …… 颜立夏跟司老太一起,给另外两只小白虎洗完澡,裹着毛巾抱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萨拉,手中拎着一个款式很老的吹风机。 那吹风机完美继承了苏国机械东西一贯的风格,呆头呆脑圆滚滚的。 吹风机的头子是铝制的,银色,很像一只超大号的哨子。 哦,也像是银色的小猪佩奇脑袋。 把子是黑色塑料的。 “奶奶,这是咋回事?”司辰快步走过去,接过了司老太手中的小白虎。 “还能咋回事,娃娃们的姥爷,整活儿呗!” 司老太将小白虎顺手递给司辰,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不好洗,一点都不好洗,累啊!” 老太太的衣服上,已经是一团一团的水渍了,明显是被小白虎的挣扎打湿了。 萨拉将吹风机插上,先给颜立夏怀里的小白虎吹皮毛,说道: “颜桥今天带着部将们去打猎,草窝里发现了这三只小虎崽。” “母虎不知道是出去狩猎了,还是已经死了。” “三只虎崽饿得吱哇乱叫,他就给带回来了。” “也有可能,三只小东西沾染了别的气息,被母虎遗弃了。” “一般情况下,这么小的幼崽,都在洞穴里,轻易不会出现在开阔地带。” 司辰看着怀里使劲儿挣扎的小白虎,下意识就抓着毛巾的一角,给它擦拭带水渍的脑袋。 小白虎吱哇乱叫着,扑腾着,要逃离司辰的臂弯。 陌生的气息,总能给幼崽带来危险的味道。 哪怕是人类幼崽,也不例外。 不是妈妈的味道,奶娃娃通常都会哭嚎。 “这小家伙四只爪爪真有劲儿,这体重,得有三斤吧!” “你手上那只,是二丫,三斤二两。” 吹风机的呜呜声里,颜立夏回复道: “我手中这只,是三宝,也是个妹妹,差一点不到三斤。” “满满抱的那只,叫大白,三斤半了,是大哥哥。” 司辰回头望过去,大白似乎已经习惯了跟人相处,正跟小圆满打拳呢! 它歪倒在沙发上,两只爪爪跟小圆满的两只肉手手,正搏击在一起。 那画面,滑稽又蠢萌。 小圆满咯咯咯笑着,显然十分开心。 司辰怀里的二丫,似乎性格有些谨慎,瑟瑟发抖的模样,跟什么母老虎啊,一点关系都没得! 颜立夏怀里那只,一脸呆萌,很是佛系—— 你抱由你抱,清风拂山岗。 你吹任你吹,明月照大江。 咸鱼。摆烂。躺平。 这边正七手八脚忙着照顾小白虎呢,门口进来了一行人。 身着白大褂,拎着几个医药箱,还有三人各自怀抱一个玻璃保温箱。 来意很明显,是为了这三只小白虎。 他们的身后,跟进来了颜桥,还在跟一个像是这群人领导的人,交谈着什么。 司辰隐约听懂了几句: “小老虎还太小,的确需要住在保温箱。” “幼崽必须提供足够的保暖,否则,容易生病。” “您放心,我会派驻专业人员前来,看护幼崽。” “那就太感谢了!” 司辰暗暗咋舌:看看人家的姥爷,再看看我家娃娃的姥爷,可真不是一般的姥爷! 第401章 戒严!盼望图-95落地 司辰这边在跟白虎幼崽友好沟通。 国内,蒙区。 某建设兵团,牛羊养殖基地。 时差让这里的时间,比莫斯喀早了五个小时。 莫斯喀此刻是傍晚6点,而这一处兵团的时间,则是大晚上的11点。 几个连队的官兵们,连夜赶牛、抓羊。 “连长,咱养的这些牛,真能帮祖国换回来大飞机?” 他们知道是要去换飞机,这是领导来开动员大会时,明确告诉他们的。 只是,具体从哪里换,换的是啥飞机,没有明确告诉他们。 “就你小子屁话多!”连长挥舞着长长的杆子,赶牛: “抓点紧,这可是要连夜送去机场的,不能耽误了事儿!” “哎——那一头,撵出来,快点撵出来。” “那家伙,个头那么小,一看就没有一吨重。” “小个儿的还嫩了点,拦回来,还能再长一长。” 尘土飞扬中,一头头的草原牛,被赶到了东风大卡车的跟前。 它们‘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 一辆辆的东风大卡车,在草地上排开,等待着装牛。 明晃晃的车灯下,飞扬起来的尘土,被照得分外明显。 牛叫声、人喊声、发动机轰鸣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 这个夜晚,草原的某一隅,注定了要喧嚣到天亮。 …… 清晨,司辰还在睡梦中,卫星电话响了。 他迷迷糊糊接起:“喂?” “泥浩,窝是蒙区生产建设兵团的负责人,请问,是司辰吗?” 听到人家的声音,司辰蹭一下坐了起来,瞌睡全无: “对!您好,我是司辰!” 紧接着,对方自报了姓名,直奔主题: “你要的牛羊,我们已经连夜出圈(juàn)了,正往海拉尔机场送去,预计六小时后到达。” 司辰连忙下床,靸鞋就往卫生间跑,洗漱,准备出门: “我这里马上进行沟通,稍后,会有两架大型运输机派遣过去,请您告诉我一下您的号码!” 对方一听,情绪很激动,报了自己的号码,说道: “真有大飞机送过来?太好了!” “我们团扎根蒙区多少年了,养牛、放羊、种菜、植树,防风固林,抵抗沙尘暴。”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们居然也能为祖国换取大飞机!” “兄弟,真的太感谢你了,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我、我太激动了!” 司辰在这边刷牙,刷着刷着,咧嘴也笑了。 对方激动地说了许多,最后又叮嘱: “你们尽量快点啊,我们这是牛羊,一路上又吵又嚎又拉屎。” “进了呼伦贝尔,实在是埋汰人!” “尤其是人家的海拉尔东山机场,干干净净、整洁体面。” “那家伙,国际旅客集散地嘛。” “我们这一去,臭气熏天,有失体面。” “我们可不能给蒙区丢脸呀!” 司辰已经收拾好了,穿戴整齐,边出门,边夹着电话回复: “成,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沟通!” 挂电话前,司辰还特地补充一句: “你们很体面,你们在为国做贡献!” 对方闻言,半晌没说话。 “哎呀,哎呀,挂了啊!”没有更多的言语,对面的糙汉子挂了电话。 司辰的喉头,有点发紧。 颜立夏在身后问:“司辰,咋回事?” 听到媳妇儿的声音,司辰回过身,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有点急事儿,我得出门一趟,你再睡一会儿。” “嗯嗯。”颜立夏慵懒地闭上眼,继续睡。 …… 司辰快步出门,下到一楼时,忽然发现侧边的儿童房里,灯光亮着。 这是颜桥专门给两个娃娃弄出来的一间儿童房。 崽崽太小,都不愿意单独住,平时都是随机跟着某位大人睡觉。 此刻,儿童房亮着灯,明显有异样。 司辰蹑手蹑脚靠近,通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里面这样一幕—— 萨拉怀里抱着小圆满,小妞妞怀里又抱着一只小白虎。 此刻,那小白虎正在喝奶,玻璃奶瓶就在小圆满的手中,小白虎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也紧紧抱着奶瓶。 奇葩的是,小圆满自己也在喝奶,她的奶瓶,握在萨拉的手中。 她那没抓奶瓶的另外一只手,则是不停在小白虎的身上抚摸着。 小妞妞跟虎崽崽,都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同款复制粘贴的,是颜桥。 颜桥的怀里套娃着小平安,安安的怀里套娃了一只小白虎。 干的事情,跟妹妹一模一样! 兄妹俩就连姿势,都是复制粘贴的。 四个人全都是一身毛茸茸的天鹅绒睡袍。 小平安胖嘟嘟的小脚丫,时不时举起来一下,恶作剧地伸到姥爷鼻子下。 颜桥居然还闻了闻,立马做出一副被臭到了的浮夸表情。 小平安叼着奶嘴,嘿嘿嘿坏笑。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空气里,都是幼崽嗦奶嘴的声音。 钨丝灯泡散发出的光线,晕黄,温暖。 这一幕,看起来分外温馨。 就在此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无奈地响起: “老婆子一定是当年打了太多天元山的老虎,今儿个才会遭上这份洋罪!” 说话的,正是司老太。 司辰的嘴角,禁不住疯狂地弯起,努力憋笑。 想也知道,三只小白虎,那第三只,指定是在奶奶的怀里喽! …… 半个小时,司辰飙车到伊万的营地。 清晨,他们正在训练。 伊万正在用早餐,看到司辰,倒是有点意外: “我的老朋友,来陪我共进早餐吗?” 司辰上来直接说的英语: “那边已经把牛羊都准备好了,您这边立马安排人过去接!” 伊万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嘴巴大大一个o,里面是一小片面包。 三秒后—— 哐当一声响! 伊万丢下刀叉,吐掉面包,蹭一下起身: “走!走走!有肉吃,谁他娘还要吃这操蛋的面包!” 一口标准流利的米式英语。 司辰微微一愣,这老小子会英文啊! 咦,怎么是米国英语? 伊万推着司辰,快步走了出去。 紧急任务在眼前,谁也顾不上其他了。 在伊万的督促下,原先谈好的两架图-95轰炸机,被顺利推入了an-225的机舱。 至于胖大叔那架an-124运输机,里面则是一摞一摞固定好的铁丝网。 返程时,两架飞机的里面,运输的是牛羊。 因此,需要将铁丝网在机舱内搭建起来,将牛羊隔离在一个一个的小区域内。 飞机在高空飞行,如果里面的货物是移动的,甚至是发狂了会横冲直撞的,那是非常危险的! 运输机舱内的货物,务必要固定好。 否则,会引发许多安全隐患,造成难以预料的事故。 …… 一个小时后。 当两架庞大的运输机一前一后相继起飞,司辰总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惊觉间,他竟是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 要知道,莫斯喀的9月,早晨气温并不高,只有十度左右。 司辰拿起电话,通知了国内那边,注意迎接。 江拥军一通电话,蒙区高度重视! 各部门要员,风风火火都赶往海拉尔机场。 机场方面,更是严阵以待,无论是雷达,还是跑道、停机坪,都辟出了专用专人。 务必要给这两架大型运输机,创造绝对安全方便的条件。 图-95的抵达是绝密! 因此,机场也被戒严了。 停机坪,更是严禁任何无关人员进入。 江拥军严密封锁消息,生怕隔壁区的沈铁军知道了。 这个老小子,手底下不止一家航空器高尖端研究所。 一旦让他知道了有轰炸机运抵,那还了得? 第402章 没有最吓人,只有更吓人 江拥军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亲自飞抵海拉尔机场。 落地后,迎接他的,是一车一车的牛,一车一车的羊! 哞!哞哞! 咩!咩咩! 那此起彼伏的叫唤声,飘荡在机场跑道的边上。 蒙区的一把手,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会亲自前来! 他们连忙迎上前,铿锵有力就是一个敬礼! 而后,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十分局促了: “首长,您、您怎么来了?” 江拥军表情很淡,四平八稳: “来看看,嗯,国之重器嘛!” 这边几人刚说了几句话,旁边的机场安保对讲机就响了: “地勤人员请注意!地勤人员请注意!” “目标运输机已与塔台取得联络,请做好降落准备!” “率先抵达者,an-225超大吨位运输机!” 这段话,塔台重复了三遍。 停机坪的地勤人员,迅速动了起来,再次检查准备工作。 机场跑道内,指引灯亮起。 万事俱备,只等an-225! …… 没几分钟,地平线处,一个白色小点若隐若现。 地面所有人,都万分激动! 海拉尔机场自建成至今,还没起降过如此大吨位的运输机。 越是大吨位的运输机,越是能考验机场跑道的质量。 尤其,海拉尔机场八八年刚扩建翻新。 去年,才算正式投入使用。 今天,来了一架世界之最,帮他们检验一下跑道的质量! 这可是an-225啊! 当今世界最大的运输机! 最大起飞重量640吨! 货舱最大载重250吨! 机身顶部最大载重200吨! 机身长度84米,翼展884米。 在空载满油状态下,最大航程可达15万公里! 携带100吨货物的最大航程为9600公里!tν 携带200吨货物的最大航程为4500公里! 属于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的存在! 只要an-225不毁灭,那它保持的两百多条世界之最的纪录,就只能由它自己来打破! 苏国研制这架巨型飞机的目的,是运输大型航天设备。 如火箭零部件和航天飞机零部件,其顶部可搭载暴风雪号航天飞机。 凡是做航空工作的,谁不想一睹这架传说中的王者的风范呢? 众人翘首以盼—— 远处天边,那个白色的小点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所有人,都激动了! 然而—— 那架庞然大物,却在进入机场跑道时,是歪掉的! 歪掉的啊! 这真的太吓人了! 你自己这么大的吨位,你歪着进来,你是想吓死谁啊!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一架庞然大物,就像是难以控制自身重量的蓝鲸一般,刺啦! 前轮先着地! 前轮! 先着地! 尼玛! 说好的专业素养呢? 说好的后轮下压,先着地,从而使飞机更大的面积于运动方向,增加受力面积,达到减速的效果呢? 你那么大的吨位,你心里没点ac之间的数吗? 你是为什么一定要前轮先着地? 太吓人了! 然而! 没有最吓人,只有更吓人! 前轮着地后,两侧后轮不着地! 这就导致,传说中的王者没有了睥睨天下的风范。 它以一种三轮蹦蹦的姿态,先是在跑道上蹦了一下! 众人的一颗心,再次揪起来,跟着它险些蹦出胸腔! 那一架庞然大物,在跑道上歪歪扭扭蹦了两三下,终于稳了下来。 急速且超长距离的一段滑行后,它蹿进了草坪里。 终于,刹住了! 身后,滚滚黑烟冒起! 风一吹,空气里一股子烧糊的味道。 许久之后,才有人小小声问身边的人: “你说,这大飞机,是不是没个手刹?” “我也觉得是,但凡有个手刹,也不至于出溜到草丛里。” 很快,舱门打开。 六个飞行员陆续走了出来,一字排开,个个戴着墨镜,龇牙嘿嘿嘿地笑。 最要命的是,有人的手中,疑似拿着一瓶白酒! 距离太远,看不清。 于是乎,江拥军拎起了望远镜,一看,顿时气得骂娘: “娘西匹的傻毛子!开飞机呢,喝啥二锅头!” 众人:……-_-|| 尼玛!你们居然集体酒驾啊! ……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紧随其后,胖大叔驾驶的an-124也抵达了。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天气里。 庞大的运输机,一架接着一架,歪歪地进入机场跑道! 它们先后无视接引灯,骑着画线跑,根本不在弧线内! 这一次,胖大叔驾驶的an-124,也是前轮先着地。 那家伙,速度太快,与地面摩擦起火! 飞机的前轮,在地面上一路火花加闪电,酷炫战斗民族风! 来呀! 起来嗨呀! 众人眼睁睁看着,机场的跑道上,飞机的前半部分拉擦出长长一条火花。 身后,冒起滚滚烟尘。 空气里,刺鼻的烧糊味道,更加浓郁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并不! 蓦然—— 飞机前轮不堪重负,一歪! 飞机的整个前脸,都擦到了地上。 刺啦啦! 一路脸着地,冲入了草坪里。 众人:!!! 嘶!我感觉我的脖子好疼! …… 闹了这么两出大事件。 地勤人员开着大卡车、巡逻车、叉车、吊车等等,疯狂往跟前跑! 赶紧检查去,可不能让友军阵亡在我方机场! 就连江拥军一众人,都快步向那两架运输机走去。 an-225,就像是放大版的an-124。 如今,这俩难兄难弟,一个歪在草坪左侧,一个歪在草坪右侧。 嗯,醉得不轻! 胖大叔打开舱门,手中拎着一瓶二锅头,打了个酒嗝,用蹩脚的华语喊道: “泥煤浩!窝叫安东诺夫!窝爱泥煤!窝爱涩会祖一果家!” “窝有一个萌想,来泥煤哲里当匪行员教脸!哈哈哈!” 众人:……-_-|| 谢谢啊!我们惜命!!您别来!!! 然而—— 当an-225的前脸掀开后,众人均是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图-95,熊! 这可是两架熊啊! 真正意义上的战略轰炸机! 这年头,我们没有超音速战略轰炸机。 90年代,我们最先进的轰炸机,是轰-6 它虽然劳苦功高,多年来护卫我们的空天领域。 可是! 当它真正面对战略轰炸机时,根本无法阻挡! 哪怕是图-22,都干不过,何况图-95? 再何况,还有图-160这种霸主级别的轰炸机! 相对应的,米国的b字母开头的那些,只会更加先进。 对手可以在不靠近你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干掉你。 而你,连发现的机会都没有! 不安装雷达,怎么发现? 即使极少数安装,你的速度跟人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怎么逃? 换句话说,一旦被对方锁定,必死无疑! 那些年,米国为什么敢肆无忌惮来挑衅? 为什么敢炸你的某国大使馆? 为什么敢将航母群开到你的海峡不断骚扰你? 为什么敢把你的战机拦在你的家门口72小时不让你突围回家? 因为不怕你! 因为你落后! 因为你没有国之重器! 可是,人家有! 就逮着你欺负! 老祖宗说,落后就要挨打,这话啥时候也不过时。 …… 作者题外话: 三更!字数跟四更一样哦! 庆祝本书破百万字,撒花! 4、5、6、7、8月, 五个月的时间,我干出了百万字! 哈哈!可把我牛逼坏了! 叉会儿腰~仰天大笑!\(o)/~ 第403章 来抢图-95的沈铁军 两架超大吨位的运输机歪在草坪里。 四五百名我方各类制服的人员围绕在旁边,看。 机头的位置,站着6+6的12名飞行员。 大家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由于苏国的军服跟我国的大差不差。 因此,飞行员们很快认出来了,江拥军才是这群人里最大的那位。 于是乎,几人齐刷刷给江拥军敬礼,俄语问好,结尾居然是一声铿锵有力的: “乌拉!” 江拥军:……-_-|| 行叭!幸亏我能听明白! 他也给对方俄语还了一礼,郑重其事来了一句: “同志们辛苦了!” 想当年,凡是上过学的人,我国也是人均都能说几句俄语的程度。 像是江拥军,由于江老爷子的特殊性,他更是俄语、英语都精通。 胖大叔是这群飞行员里资历最老、军衔最高的。 因此,他代表众人发言: “长官,你们这4d级别的机场,太小了!” “你看,根本无法容纳我们的飞机起降!” “如果不是我们技术高超,肯定是要机毁人亡!” “嗝~” 听懂的众人:……-_-|| 你咋不说是你酒驾呢? 虽然这群人明显是酒驾,但是,胖大叔说的也没错。 根据机场飞行区使用的最大飞机的翼展和主起落架外轮外侧间的距离,从小到大分为a至f六个等级。 海拉尔机场,属于4d级别的机场,跑道只有一条。 4d级机场,指在标准条件下,可用跑道长度≥1800米。 可用最大飞机的翼展36-52米和主起落架外轮外侧间距9-14米。 an-225的翼展是多少?884米! 所以,起降an-225这样的世界之最,需要的机场,是4f级的! 海拉尔机场的跑道勉强够用,但两侧留给飞机的翼展距离,是不够的。 也幸亏两架运输机都是机翼较高的机种,否则,今天指定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也就不难理解,胖大叔说的,你们的机场不够起降。 江拥军众人也知道胖大叔疑似在给酒驾找借口,但是,自己这边的机场的确捉襟见肘。 因此,他微微一笑,说道: “我国距离莫斯喀最近的大型机场,也就这里了,一路上辛苦你们了!” 先糊弄一下再说。 90年代,我国能起降an-225的f级别机场,的确不多。 哪怕是蒙区的省会机场,都还不是4f级别的。 首都国际机场算一个,冀省的省会国际机场算一个。 其余的,在江浙沪,那都不是江拥军的辖区。 因此,不能去! 去了,图-95这些零部件,恐怕就不会全部到他手里了。 ……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江拥军正担心呢,身后吵吵嚷嚷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老江啊,我带人来取货了!” 江拥军一听这声音,心肝儿禁不住就是一颤! 沈铁军! 众人回头看去,但见—— 沈铁军带着上百号的人,呼啦啦跑过来了: “哎呦!哎呦呦!大飞机来了啊!” 沈铁军说话间,黑旋风一般跑了过来,那大肚瓜,一点不能影响他的速度。 江拥军一行人立马一字排开,拦人: “呦!老沈啊,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 沈铁军笑嘿嘿拍了拍江拥军的肩膀,哧呼哧呼喘气: “哎呀呀、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瞅瞅我介运气,刚刚好,是不是?” 说话间,沈铁军的眼神,不断往那两架超大型运输机上面瞟。 那“贪婪”的模样,就跟老光棍看到漂亮小寡妇似的,爱不释手! 江拥军继续拦住人,阻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你跟司辰之间的账,上次不是就清了吗?” “这里的东西,是我用牛羊换来的,可不是你那些粮食。” 说完,江拥军一脸的暗爽,神气~ 沈铁军尴尬笑了笑,有那么点强词夺理: “老江啊,你是不知道,司辰可是答应了我的,再回来‘货物’,那都是有我一份儿滴!” “是吗?”江拥军装糊涂,夸张地瞪大双眼:“司辰没跟我说过啊!” 说着,他看了看身后的警卫员,吩咐:“给司辰去个电话。” 警卫员刚掏出卫星电话,沈铁军笑着打哈哈: “你看你,小心思了吧?咱俩老哥们儿这么多年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完,不给江拥军再开口的机会,伸长脖子就望向他们身后的大飞机: “介、介就是司辰说的两架飞机吧?可贼斯大啊!” “哎呀呀!这家伙,得有六层楼高了吧?” “你瞅瞅那机舱,就跟那钻山隧道似的,嘿嘿!” “不是。”江拥军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人家这么大的飞机,那可是国宝,咋可能换给咱们!” 沈铁军也是个老手了,看了看前脸掀开的机舱内,说道: “那就是那些拆开的零部件了,那不是涡轮螺旋桨吗?” 沈铁军指着图-95那些拆下来的零部件,十分认真地分析: “那么多涡轮螺旋桨,看尺寸,得有五六米吧?” “啥飞机需要安装这么大的涡轮螺旋桨?哎嘿,图-95是不是?” “司辰这小子不仅是眼光好,心也黑,手段还高。” “我寻思着,不是图-95,他指定是瞧不上的。” “老江,我瞅着那些零部件,应该不是一架飞机的吧?” 江拥军气得翻白眼,笑骂: “你个老小子,那零部件都包裹着呢,还能被你瞅出来是啥?” 沈铁军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瓜上画圈圈揉了揉,笑道: “那不是没包裹严实嘛!” “我们‘沈飞’的专家,当年跟苏国专家合作时,可是见过这图-95设计图的。” “毫不夸张,我们这头的所里,还有一部分资料呢!” 说完,沈铁军就是得寸进尺的索要: “你把这轰炸机给我们,指定能给你造出来!” “你就吹吧!”江拥军是不相信的: “人家这种大杀器,当初咋可能舍得给咱们?” “再说了,我们京都也有‘北航’,需要借你们‘沈飞’的手?” “行了、行了,甭扯淡了,给,是不可能给滴!” …… 作者题外话: 图-95是涡轮螺旋桨式的超远程战略轰炸机。 它可以携带超音速导弹。 虽然它是飞行速度最快的涡轮螺旋桨式飞机, 但是,速度并未超过1马赫,也就是082, 约合925千米/小时。 严格来说,不属于超音速轰炸机。 图-160才是超远程超音速的轰炸机。 鉴于有书友提出了矫正建议, 青姐在这里特地也纠正一下。 并且,图-95运输过来的方式, 我改成了拆卸掉,不然,装不下。 第404章 等我给an-225修个超长跑道 12位飞行员,在各自的运输机机舱边儿上,排排站,瞧热闹。 吃瓜这件事儿,完全不分国界! 胖大叔用自己自学来的一点点汉语,连猜带蒙,给其他几人翻译: “他们在争论,呃、呃,究竟谁来请客,请我们吃饭。” “他们华国人有热情好客的传统嘛!” “刚刚,那位长官不是说了?” “同志们辛苦了!” “所以,他们在商量怎么摆接风洗尘宴!” 说着,胖大叔心安理得举起手中的二锅头瓶子,对瓶吹了一口,斯啊~ 旁边的人见状,哎呦,这不打下样儿了? 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喝! 于是乎,一字排开的飞行员们,喝酒看热闹。 …… 司辰这边,也正跟伊万洛夫共进午餐呢! “维克多,你说,他们今天几点能回来?” 伊万一想到有牛肉吃,有羊肉吃,心情那个美滋滋啊! 身为战斗民族,没有肉吃,那跟行尸走肉有啥区别? 餐桌上,必须有酒有肉,才叫有灵魂! “今天,大约回不来,得到明天了。”司辰也对面包没兴趣了。 “说实话,我也希望今天能回来,这样,我们就能吃烤牛排了,哈哈哈!” 司辰倒是实诚,还想留在人家这里蹭肉吃! 伊万嘿嘿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汾酒配碳烤牛排、烤全羊,一定非常美味!” 伊万手中的,正是司辰送他的那一批“好吃头”里面的顶级好酒,20年老白汾。 10年老白汾拿不出手,就送一箱20年。 所谓20年汾酒,意思即是,在生产时,添加了存放20年左右的基酒。 司辰淡淡笑着,举杯跟伊万碰了一下,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对着面包望梅止渴。 正此时,司辰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司辰啊,我,你沈伯伯!” 司辰:……-_-|| 图-95运回去的关键当口,沈铁军来电话了,这说明什么? “司辰啊,我在老江这里呢!你运回来的轰炸机,是不是有我一份?” “你小子走的时候,可是答应了我的!” “哎,我给你找的那两辆火车,好使吧?” 司辰抓起餐叉,在珐琅瓷的餐盘上刮擦,尖锐的声音立即从听筒传了过去。 “喂?喂喂!咦,这信号,咋地不好呀!” 司辰装模作样嘟囔了一句,还把手机刻意靠近餐盘。 三秒后,挂断。 开玩笑呢? 沈铁军对上江拥军,大王跟小王,一个也惹不起! 索性,烫手山芋丢回去,司辰假装信号不行。 接下来,陆续进来三四个电话,司辰都没接。 …… 蒙区,海拉尔机场。 沈铁军笑眯眯说道: “老江啊,司辰那边没信号,这个,你看,我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江拥军给自己这位老伙计发了一根烟,说道: “司辰那边还在努力呢!你呀,甭着急,后面一批回来,说不定就有你的呢!” 开玩笑呢? 大家都是抓实的,谁要“下一次”这种画大饼的未知数? 于是乎,俩人的你来我往,又开始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激烈争吵(手动划掉)。 经过半个小时的友好协商,最终,决定是这样的: 一人一架图-95,谁先拼装好,谁就把两架都带走。 就这样,双方人马呼啦啦开干!tν 也不管啥图纸不图纸的了,双方对于自己带来的航天所科研人员,迷之自信。 不就是两架涡轮螺旋桨轰炸机? 我方又不是没有! 图-95不就是大了一圈?安装它,分分钟的事! 兄弟们,盘它! …… 蒙区的一把手调来一批大卡车,先将零部件都运到最近的兵工厂。 而后,机场维修人员全部出动! 动用了所有维修设备与机器,想办法将大脑袋歪在草坪里的运输机先弄出来。 海拉尔机场五九年关闭国际口岸,八八年重新翻修后再开通。 幸亏一切都是新的,幸亏维修团队都是国内相对高配版的。 然而,这俩难兄难弟实在是太大了! 机场的起重机,根本无从下手。 为了把它们弄出来,只能依靠它们自己的力量了。 an系列的这两架运输机,采用的是涡轮发动机。 因此,机组人员非常“有智慧”地表示: “我们可以启动涡扇倒转,让我们来倒飞机吧!” 于是乎! 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里,那个巨型庞然大物,开始了“倒机”! 倒着滑行神马的,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不得不试一试。 地面上,一大帮的人,搞了好几根牵引绳,用卡车头辅助,拖拽。 那模样,就跟七八只蚂蚁在用细绳子拖拽庞大的甲壳虫似的。 看起来滑稽又无奈! 谁见着都会忍不住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大呼一句: 卧槽!我滴个苍天啊! 最终,也不知道是卡车的力量,还是飞机自身的力量。 绷断几根牵引绳后,它终于回到了跑道的起始位置。 那些开卡车的司机,差点没被飞机尾气给呛死! an-225最大载重时,需要的跑道长度,是3505米。 海拉尔如今的跑道,虽然是崭新的,却只有1800米。 对此,胖大叔有点惆怅: “我说,这么点距离的跑道,大家伙空机起飞都困难啊!” 说着,他一脸忧桑地望了望那几卡车的牛羊。 …… 莫斯喀这边,司辰的电话不响了,伊万的卫星电话却响了。 通讯员替他接起了电话,听完汇报后,转述: “伊万将军,是老安东诺夫打来的。” “他说,海拉尔的机场跑道太短,无法给满载货物的an-225提供足够的滑行距离。” “他问您,该怎么办?” 伊万脸色变了变,冷声责备:“这种小问题,也来请示我?” 怼完人,他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 “告诉他,就是给我修跑道,也把货物给我安全运回来!” “是!”通讯员如实转告,而后,挂了电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辰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他掏出自己的电话,拨给江拥军,满嘴跑黑话: “伯伯,我是司辰。” “嗯,对,头先的确是信号不好。” “哦,是有个紧急的事情,需要您那边‘牢牢把控住’!” “an-225满载货物的话,无法在海拉尔机场起飞。” “您可以把那些流程啥的走一走,再给海拉尔扩建扩建。” “对,修跑道,好好修,慢慢修,慢工出细活儿嘛!” “咱们一定要修出来高质量的跑道,给大家伙起飞用。” “牛羊?让an-124带回来,没关系,它可以跑两趟嘛。” “嗯,对,您说的对,an-225的飞行员,的确要好酒好肉招待着。” 第405章 老安东诺夫居然是个扫地僧 说实话,司辰之所以选择海拉尔机场,是基于前世的记忆。 他记得,海拉尔国际机场,跑道明明很长的,不是2800米就是3600米。 事实证明! 他记错了,哈哈! 此刻,司辰自己都在心里笑得人仰马翻! 说实话,隔壁区东北那几个军用机场,都能起降an-225 司辰为了躲避沈铁军,又为了不影响蒙区的省城国际机场正常运营,还为了方便几卡车的牛羊上飞机。 这才选择了海拉尔机场。 万万没想到! 90年代的海拉尔机场,跑道只有1800米! 92年,跑道才延长为2600米,07年延长拓宽为2800米、宽45米。 直到20年有疫,需要运输紧急防控疫物资,才从4c升级为4d机场。 所以,司辰跟江拥军说什么“修跑道啊”! 修个锤子! 修三十年也不可能达到4f级别! 一个地级市的机场扩建,动辄几百上千万,是你自己说修就能修的? 你要报备至果务院,还得看公家的发展规划里面,有没有你! 没有,那就延后复批,你等着吧! …… 江拥军接完电话,一切心领神会。 “哎呀!司辰这小子,啊?可真是……狗胆包天!哈哈哈!” 江拥军开心一笑,吩咐身边坐着的蒙区大校: “你去,好好跟那位安东诺夫机长沟通一下,你就这么说……” 一个小时后。 蒙区大校巴图,带着自己的警卫员与副手,以及—— 背着帐篷、大黑锅、洋瓷的碟碗瓢盆等一应厨具的,炊!事!班! 豪迈热情、喜气洋洋地走来了。 “哎呦!哥儿几个,饿了吧?”巴图说话间,招呼身后的人: “炊事班,赶紧的,搭锅造饭!烤全羊啊!” 巴图身边的翻译,立马就位,翻译给大家听。 安东诺夫几人一听,立马围拢上来,两眼放光:“有肉吃?” 巴图豪迈地一挥手,拍胸脯保证: “不光有肉吃,还有酒喝!” “好酒好肉,顿顿管够!” 12位飞行员一听,高兴得连连鼓掌! 巴图又说道: “我们的人打来电话了,说,你们的长官有指示——” “所有的牛羊,都由安东诺夫带队驾驶的an-124运输回去。” “一趟送不回去,那就再来一趟。” “至于,这个、这个an-225嘛!” “我们很抱歉,机场的跑道不够它起飞。” “但是,你们放心,我们已经答应了你们的长官!” “我们会给这里,修一条3600米的跑道,足够你们起飞!” 一众飞行员闻言,顿时哗啦啦鼓掌! 对于他们战斗民族而言,修建一条混凝土的跑道,那还不是一礼拜的事儿? 不用怕,耐心等一等。 在这里,天天都有好酒好肉,就当是来旅行度假的。 回去干啥?没得吃、没得喝,遭罪! …… 吃好喝好开心好! 晚上,他们居住在机场附近的招待所,我方给弄的公费住宿。 机场这边,我方人员正在加班加点装牛。 70头牛,被装进了an-124里面。 这架半新旧的运输机,最大载重是120吨,不像商用的,可以150吨极限载重。 每一架an-124的参数性能,看似一样。 实则,实际用起来,还是有差别的。 机舱内,每一头牛,都用粗铁丝网搭建的笼子隔开,再牢牢固定在地面。 它们的上方,也能摆一排。 但是! 1800米的跑道,实在是考验技术。 胖大叔安东诺夫不敢让飞机满载,生怕跑道不够。 因此,在他的提前安排下,只有一百只羊的笼子,被放置在了上方,固定住。 原本计划的两趟运输,如今看来,至少得跑三趟! 翌日清晨,胖大叔带着自己的机组人员,启程返回。 海拉尔机场储备的航空煤油,差点被这个大家伙抽干!ъitv 庞大的an-124,轰隆隆滑行着起飞。 两排涡扇发动机疯狂旋转,身后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那架势,仿佛一群破旧拖拉机在轰鸣起步! 众人远远站在外围,瞅着那圆滚滚的笨重大家伙,慢慢滑行。 都怕无法起飞! 一个个心脏都吊在了嗓子眼! 这尼玛,要是掉了下来,得多吓人啊! 几乎是跑道尽头的位置—— 滚筒一样的胖机,终于轮子离开地面,缓缓飞起。 然后,它像是在沿着斜三角形那条最长的线缓慢爬升似的,越来越远。 最终,告别地面,飞上蓝天。 下方的众人,一阵阵的欢呼,冲着它挥舞脱下来的帽子。 …… 伊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货物”盼回来了。 看到只有一架运输机,便问: “老安东,另外一架呢?” 胖大叔回得理直气壮:“长官,按照您的指示,225在海拉尔机场等候呢!” “啥?”伊万人都是懵逼的:“我什么时候给出过这样的指示!” “您说了,让他们在机场修跑道!”胖大叔更加理直气壮! 伊万整个人都麻了! “nдnkчepty!” 伊万狠狠骂了一句战斗民族的国粹,气得来回踱步: “修跑道?就他们国家现在那个穷样子,能给你修跑道?” “你知不知道,225停放在那里,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想想我那一架124的前车之鉴吧!” 胖大叔一脸的无所谓:“你要相信人家,说了给你修跑道,那肯定是会修的!” “那是跑道的问题?那是修建时间漫长的问题!”伊万极其无语: “225并不在我军中服役,那是安东诺夫设计局的!” “我他妈租来的!租一天是一天的钱!” 胖大叔这次更加是一脸的不屑,拿出自己那脏兮兮的破烂电话,拔出信号线,拨号。 司辰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然后,就听胖大叔打电话,说道: “喂,是我,老安东,那架225被搁浅在华国的海拉尔机场了。” “对,那是意外,不是人为的,给伊万减免一下租金。” “好,就这样,再见~” 司辰:……-_-|| 卧槽!胖大叔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我说呢! 早该到了退役的年龄,他却能赖在伊万的营地里,肆意横行。 他霸占的那架an-124老爷机,也到了退役的年龄,不去“飞机坟场”,却能被他私人拥有。 原来如此啊! 这胖大叔,多少跟安东诺夫设计局的高层有关联! 第406章 辰哥,这可是豹2呢 鉴于里面的伊万跟胖大叔正在打口水仗,司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要这时候进去,是嫌弃自己头不够铁吗? 身后跟着的,还有小鸡炖蘑菇: “辰哥,咱今天来,不是还有事儿要谈吗?” 司辰没吭气,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小鸡炖蘑菇没得到司辰的回话,也不敢说话了,不晓得自己哪里惹恼了老板。 司辰的确有事要谈,关于图-160的问题。 这架超远程战略轰炸机,必须在解体前搞定! 不然,解体后,米国会把二毛忽悠成瘸子,外人根本拿不到图-160! 7500万美金一架图-160,说实话,贵了。 这明显就是米国帮二毛在抬价,让谁也买不起。 我国所有的外汇储备加起来,都没五百万,怎么买? 司辰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想办法弄到图-160! 可伊万这个样子,让司辰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图-160很重要,an-225也很重要! 大型运输机为什么重要? 打个比方。 发生了危急万分的疫况、山洪、地震、火灾等自然灾害。 需要紧急调配救援物资,并且,是长途的。 所有地上跑的运输工具,历来都比不上天上飞的快。 如果有一架大型运输机,它一趟就能搞定250+200吨左右的救援物资,咋可能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更别提国际运输了,一趟送达,是非常重要的。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人命! …… 俩人回到车上,启动车子,行驶在路上时,司辰问: “小鸡,你是哪里人?” “满洲里的,咋了?” “你一个蒙区的,代号不叫‘烤全羊’,怎么叫‘小鸡炖蘑菇’?” “哦,这个啊!”小鸡炖蘑菇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回道: “我跟铁柱换了代号,他叫‘烤全羊’,嘿嘿!” 司辰心底一咯噔,有些事情,心里大概有了谱。 铁柱。小鸡炖蘑菇。沈铁军。 “你跟烤全羊,头先就认识?” “嗯,认识,我俩是老乡。” 小鸡炖蘑菇一手方向盘、一手夹烟伸出车窗外,弹烟灰: “后来,他考上了哈工大,就在那边落地生根了。” 小鸡炖蘑菇停车在斑马线跟前,礼让行人。 苏国是个奇妙、奇葩、矛盾的国家。 人均铁憨憨,性格彪悍,一言不合可能会动手。 但是,在一些小细节上,却意外地可爱。 比如,司机普遍行为,主动礼让行人。 司辰他们入乡随俗,大家不走,他们也不走。 就等着前面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女人过马路。 那婴儿车,造型也非常别致,是个迷你版的小汽车模样。 还是烤漆的,淡淡的蔚蓝色。 司辰的视线从那婴儿车上收回来,顺嘴一问: “既然考上了哈工大,没分配他单位?” “分了,咋能没分呢?他毕业时,可就是硕士哩!” 年轻女人过了马路,小鸡炖蘑菇麻利地操作车子,继续前行: “在单位里,自己又努努力,考了博士。” “那不是,后来犯事儿了嘛,呵、呵呵!” 司辰禁不住挑眉,饶有兴致地问:“犯了啥事儿?” “调戏单位女同事,被当成流氓赶出来了。” 小鸡炖蘑菇笑得十分尴尬,无奈挠挠头,说道: “不瞒您说,铁柱还在局子里蹲了三个月呢!” “这不,有了前科,不好找工作嘛。” “听说咱这里需要人,他就跟着我一起来了。” “我跟他也多年兄弟了,就想着,这种时候得拉他一把。” “其实,我那兄弟都跟我说了,不是他调戏那女的。” “是那女的要评职称,但是捏,那女的实力不太行,我兄弟没给她‘优秀’。” “结果,那女的就反咬我兄弟一口,说调戏他。” “辰哥,你想想,我兄弟可是博士哩!” “老婆漂亮,闺女乖巧,日子和和美美的,干啥招惹她?” “是个正常男人都犯不着,脑子又不是糊了屎,对不对?” 司辰笑得意味深长,点点头,附和: “对,是这个道理,又不是脑子糊了屎。” …… 大麻花跟胡辣汤这边,已经从安东尼俩人看守的仓库里,搬运了足够多的坦克。 当然,还有其他轻武器。 司辰一到车站,大麻花就迎了上来: “辰哥,你来了!走,给你看个好东西!” “呦,就那个破仓库,还能有啥好东西?”司辰笑嘿嘿说着,依然跟了上去。 “是那位红毛兄弟给的指点,我们从另外一个仓库里找到的。” 大麻花说着,兴冲冲走到一个位置靠前的车厢,示意司辰上来。 “红毛兄弟也想跟着我们一起出任务,赚美刀。” “我就忽悠他,兄弟,要进入我们组织,那是要有诚意滴!” “结果,他就交了这样一份投名状!” 说话间,俩人进入车厢内,大麻花指着里面的橄榄绿坦克,给司辰看。 “哎呦卧槽!德国豹啊!”司辰也是被惊喜到了: “这玩意儿,会在他们的仓库里,难不成,是战场上‘捡’来的?” 司辰这话,把大麻花逗得哈哈大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辰哥这话说得,有水平,嘿嘿!” 司辰也咧着嘴笑,大家心照不宣。 对家的主战型重坦,无论通过哪种手段得到的,那基本都是一个用途: 解剖了研究。 “这辆你们检查没,里面东西是不是被掏空了?” “我亲自检查过了,虽然很多东西都是坏掉的,也像是二次还原的。” “不过,都还算齐全,大差不差,辰哥放心,我原来是装甲连的,嘿嘿!” 司辰跟他对了个拳头,夸赞: “行啊,你小子!” 得到司辰夸赞,大麻花更加兴奋了,拍了拍坦克的钢铁身躯,说道: “别看这玩意外壳是脆皮,不太行。” “内里的发动机,那可是相当不错!” “还有那火控系统,我觉得要比t-72先进!” “尤其那夜视仪,可是热成像哩!” “t-72那夜视情况,糟心得很,跟这个没法比。” “这俩要是晚上遭遇到一块儿了,t-72指定是被动挨打的那个。” “咱要是能把这个运回去,两家特长一结合,哎嘿!” 大麻花凑到司辰跟前,神神秘秘说了一句: “这可是豹2呢!” 第408章 列夫说的矿藏,原来是… 翌日,司辰准备好一切,计划启程回国。 颜立夏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司辰,你过来公司这边一趟。” “怎么了?”司辰有些诧异,这个档口让他过去? “你、你还是先过来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司辰赶过去时,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列夫。 转念一想,又不意外了。 这一趟过来时,路上遇到了偷盗粮食的列夫。 司辰给了他们武器,让反抗,也让解救其他被控制住的士兵。 眼前的列夫,虽然还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却换上了平民的。 他的左胳膊似乎受伤了,还吊着绷带。 列夫眼神灼灼地盯着司辰看,嗓音干哑地说了一句: “你这家公司,可真豪华!” 司辰立马会意,对方的意思是,你们公司的办公场所,真豪华。 “一栋老旧的古堡而已,临时租来的。” 司辰倒是没扯谎,的确是租来的。 这栋古堡,是一位沙俄时期公爵的,后被收归国有。 如今,司辰正常出租金,租赁来的。 苏国马上一片动乱,司辰并没有在这里置办房产的打算。 但他租赁这里的目的,的确是让雇员们能感受到自己的背景不一般。 很显然,列夫看明白了。 “我们的人,救出来了。”列夫开门见山。 司辰这才给了颜立夏一个眼神:“媳妇儿,给我们煮两杯咖啡吧!” 颜立夏微微皱眉,自己煮咖啡的手艺相当不好,怎么突然—— 转瞬,她想明白了,是要暂时支开自己。 男人尽管去打拼,颜立夏懒得管,也不想管。 因此,司辰说什么,她就接受了。 见媳妇儿转身离开,司辰这才跟列夫继续谈话。 “挺不错,你还真把事情办成了,一共多少人?”ъitv 司辰赶时间,一切都是开门见山地说。 “并没有都救出来,只有三百多活着出来了。” 列夫也很上道,实话实说: “那里是他们最大的矿藏,兵力排布很紧密。” “武器也比较先进,都是直接从军中拿的,公器私用。” “空中24小时都有直升机巡逻,至少两架一起出动。” “我们能偷偷靠近,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幸亏了那些9k32火箭炮,不然,我们根本拿那些直升机没办法!” 司辰给列夫发烟,又递过去打火机,问: “跟你过来的人,具体有多少?” 列夫点燃烟,狠狠吸了两口,才说道: “加上我,以及之前逃出来的兄弟,一共407人。” 司辰点烟的动作,一顿。 哎呦呵,不少嘛! …… 胖大叔第二趟去运输牛羊时,an-225的六名飞行员,正在大飞机旁边的荒地上,烤肉串儿喝啤酒。 人生啊! 简直不要太圆满! 看到他走过来,几人举着啤酒瓶热情招待: “老安东,快来、快来!” 胖大叔三两步跑过去,被气笑了: “老子辛辛苦苦往国内运输呢,你们居然在这里享乐?” “去!这一趟你们替我飞!” “把肉串儿递给我!还有啤酒!” 六人不以为意,哈哈哈笑着,拿酒瓶子跟胖大叔碰了碰,对瓶吹。 开玩笑呢? 我们在这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美滋滋度假呢,干啥要去执行任务? 不去! 一旁的炊事长闻言,仔细观察了他们许久,突然有了主意: “哎,你们可以教教我嘛,我替你们飞!” 几人哈哈哈大笑起来,一顿劝解,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同时,还夹杂着点嘲笑意味的调侃。 炊事长心想门儿清,却也憋着一股气儿,心想,你看我能不能学会! 我就不信了,那开飞机,还能比切菜配菜颠勺儿复杂? 于是乎,这一顿吃完。 炊事长带着五名炊事员,跟他们好一通拉关系,忽忽悠悠就让他们把自己带去了驾驶室。 六个人极其认真,人手一根圆珠笔,外加一个小学生作业本。 原因无他,文具店里这种最便宜了。 趁着酒劲儿,几名飞行员在他们跟前好一通吹嘘。 那家伙,问什么都回答。 炊事班全体六人,秉承十项全能的传统精神,发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刻苦学习作风—— 干! 就不信了,还有学不会的机械? …… 列夫大致讲述了一下他们是如何取胜的。 司辰禁不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矿藏,让对方不惜投入如此大的人力物力?” 列夫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不说话了。 “煤矿?”司辰尝试着问。 “不是。” “那是金矿?”司辰心想,黄金历来都是国家最为重视的矿藏,有可能是。 黄金储备不足的年代,我国就专门有一支勘探寻金的军队。 出乎预料的是,列夫又摇摇头,说道:“不是金属。” 司辰突然想起来,列夫上次说过,那玩意儿不好“洗”。 这里所谓的洗,一定不是字面意思。 很可能,意思是不好合法出手。 电光火石间,司辰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 “钻石!” 列夫的瞳孔,猛然一缩! 身体下意识向后倾去,靠在了沙发上,无论是姿势,还是眼神,都是防备。 司辰完全确认了,是钻石矿,难怪! 激动之余,司辰并未没被惊喜冲昏头脑,反倒十分理智地问: “你刻意引导我猜测出来,是有什么要求吗?” 列夫眼神闪躲了一下,尴尬一笑: “boss,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谈话进行到这里,主顾关系,就算没签订合同,那也是板上钉钉了。 因此,开门见山,敞开了说。 “我们这407人,其中一部分愿意效忠于您,另外一部分……” 话到这里,列夫停顿了下来,似是在寻找一个严谨的措辞方式。 司辰既然是他的老板,那么,就不能轻易惹恼老板。 司辰却是了然于心,大致推测到: “另外一部分人,不想过扛枪的日子了,是吧?” 列夫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表情也异常严肃。 司辰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点。” “我猜,他们手中都有钻石,想要抵给我,是不是?” 列夫赞赏地挑眉,环在胸前的双手,放了下来,算是卸掉了防御姿势。 司辰将那半截烟按灭在烟灰缸,闲适地靠在单人沙发内,说道: “他们想用手中的钻石,从我这里换取一个崭新的身份,对吧?” 第409章 核桃一样的钻石原石 司辰话音刚落,列夫就笑了起来,点点头: “是的,boss推测的没错。” 他们从矿区逃出来时,顺走了一些保命的钻石原石。 他们的原上司敢吞并他们的补助金,还敢将他们赶去矿区做免费苦劳力,就做好了完全的善后准备。 他们这些人,早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都是“戴罪”之兵了。 就算现在逃出来了,也没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份。 因此,为了好好活下来,他们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 列夫等人会入职司辰的佣兵公司,为了免除后患,司辰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正常人身份的。 这一点,颜立夏出马就足够办到了。 有背景,有权,有钱,足够颜立夏办妥这点小事。 那么,问题的纠结点,就是那些不愿意入职司辰佣兵公司的人,该如何拿到新身份。 列夫想到了用原石换取。 司辰犀利地抛出问题: “你们手中的筹码,是钻石,我猜,都是没打磨过的原石吧?” 列夫点点头。 司辰继续:“的确,钻石原石,听起来很具有吸引力。” “不过,这其中也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钻石值不值钱,要看大小,火彩,净度,切割工艺。” “一颗钻石原石,我怎么能看出来值不值钱?” “万一,杂质比较严重呢?” 列夫见司辰问到了问题的核心,却也不着急,回道: “您尽管请专家来,我这里就有一颗,您看看它的个头。” 说话间,列夫从上衣的里层口袋,掏出来一个报纸包着的皱皱巴巴纸团,居然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 司辰顿时眼睛一亮! 但见,列夫那满是黑污的手,小心翼翼打开报纸团,里面包裹的东西,赫然映入眼帘—— 一颗核桃般大小的不规则形状原石,像是超大块的冰糖结晶。 由于没经过切割打磨,透度不是很好,形状也很奇怪。 但是! 一点不妨碍它能切割出一枚稀世罕见的巨大钻石! 假如里面有杂质,也价值不菲! 列夫举起那枚原石,将一个稍微透一点的角度,对着司辰,说道: “boss,从这个角度往里面看,您可以清晰看到,没有任何杂质。” 肉眼可见的杂质里面虽然没有,可鉴定钻石净度,从来就不是肉眼可见这个标准。tν 不过,这也足够司辰心动了。 谁让这玩意儿足够大呢! 万万没想到,一直在后面听着的颜立夏,出来了,居然递给司辰一把放大镜! 司辰:……媳妇儿啊! 果然,女人对钻石,没有神马抵抗力。 看着媳妇儿眼中灼灼的期盼,司辰咽下一口唾液,扯了扯嘴角,接过放大镜,对着那原石看。 有了放大镜加持,司辰从这个小小的角度,还真看到了杂质,不过,不严重。 其他区域不算,光是这一块的钻石被切割出来,价值就不菲。 假如其他区域完美,那可就赚大钱了! 这是一次豪赌! 司辰默默收起放大镜,还算实诚: “这块原石还不错,我愿意交换。” 列夫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一共有122个人,愿意用自己手中的原石跟您交换。” 司辰闻言,愣住了。 几个意思? 难道,不是这一块原石,换取这些人的新身份? 等等! 他意思是,大家手中都有原石,每个人都会出一颗或者几颗来交换新身份? 卧槽! 卧了个大槽! 122个人,那得多少颗钻石原石啊! 司辰当机立断: “换!让他们都来!” …… 列夫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带着司辰公司的卡车司机,一卡车把人都载过来了。 那些人,个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有许多人,脸上还带着伤,嘴角眼角带伤的更是大有人在。 几乎每个人都因为营养不良烂嘴角,那一块叠一块的黄褐色结痂,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个个的手上,满是黑污,手指皲裂,新伤叠加旧伤。 他们衣不蔽体,胳膊或者腿上露出来的地方,也是伤痕累累。 褴褛单薄的衣衫,令他们看起来形销骨立,分外可怜无助。 颜立夏心善,把自己所有的零食、水果、坚果,都一箱子搬了出来,招呼他们先吃东西。 一群衣裳破破烂烂、眼神呆滞的年轻人,看到食物的瞬间,双眼一亮,扑了上来。 司辰一把将媳妇儿护在怀里,赶紧带离他们身边,防止被误伤。 饥肠辘辘的上百号人,疯狂夺食,太过危险。 那一小箱的零食,根本不够分! 后面挤上来的人,看到没吃的了,动手抢夺旁边人的。 很快,扭打在一起,场面失控。 列夫立马出声制止: “都理智点!当务之急,是先换取新身份!” 然而,无济于事,该抢还是在抢。 司辰看场面失控了,便说道: “立夏,去把给我准备的食物拿来,分给他们。” “不行,那是给你路上吃的,你这一路,还得12天呢!”颜立夏护夫狂魔上线。 “没事,饿不到我,去拿。” 司辰揉了揉颜立夏的发顶,他的小娇妻不情愿地去取食物了。 给司辰准备的食物,有牛肉罐头,还有鱼肉罐头,以及一瓶司老太亲手腌制的韭菜。 主食就是一袋子馍馍,以及一些大列巴。 司老太跟颜立夏生怕司辰饿到,也怕路上出现意外情况,准备的其实是超常分量的。 那三大箱食物被颜立夏带人从司辰的后备箱抱来后,场面顿时安静了。 “各位,排队取食。” 颜立夏绷着一张俏丽小脸,发号施令。 乱糟糟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 而后,争先恐后排队,等待领取食物。 司辰转身去了后面,拎来四个开水瓶,准备了几个洋瓷碗,给他们提前倒好开水。 无论是馍馍还是面包,干吃容易噎死人。 众人有序取到只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后,狼吞虎咽起来。 颜立夏看得心里不舒服,咬着下唇,眼里包着泪。 司辰见她这样,小声问: “看他们这么惨,你不忍心拿走他们的钻石了?” 颜立夏回看司辰,摇摇头,倒是十分理智: “苏国现在这个乱糟糟的情况,物价离谱上涨,通胀严重,民不聊生,谁还要钻石。” “能吃饱才是最重要的,这种和平年代把玩的东西,对于现在的苏国而言,很难碰到买家。” “他们需要的是新身份,堂堂正正活着,得到合法劳作的机会,自给自足,而不是拿着钻石等死,整天朝不保夕。” 司辰赞赏地看了老婆一眼。 果然,这很颜立夏,心慈,却不圣母。 第410章 捡漏一大堆钻石原石 颜立夏跟司辰对视一眼,继续说道: “那么大颗的原石的确值钱,谁都知道,可也要有人会收,对吧?” “就算他们有门路,知道黑市有人收,那也得确保安全是不是?” “这么大批量的钻石原石,一下子流入黑市,就不会引起别的势力觊觎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候,黑吃黑他们。” “况且,还会引来他们原来那个上司的注意,到时候,对方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不就给一窝端了?” “挖钻石矿的人,跟黑市的各种门路,大概率也是有勾连的。” 司辰哑然失笑,点点头再点点头,媳妇儿这思维,的确够缜密的。 是的,如果黑市行得通,以列夫的精明,咋可能不知道自己去黑市? 正是为了安全起见,才来找他司辰。 再说了,他们在黑市就算侥幸出手了原石,那还不是没有合法的身份。 来司辰这里,可以把钻石这个烫手山芋变成有用的交换利器,得到崭新的身份! 对于一群吃不饱、穿不暖,还在逃亡的人来说,既然求安稳,那就用最快的方式得到安稳。 “媳妇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司辰说着,指了指列夫,说道: “这群人,你尽量不要正面应对,有问题就让列夫来沟通处理,你对接列夫就行。” 颜立夏点点头,很是沉稳: “放心吧!我知道的,他在这群人里面,很有威信。” …… 临走前,司辰还是有点不放心,刻意留下来看了一会儿。 吃饱喝足后,有人率先站了出来,走到列夫跟前,小声说了点什么。 列夫往这边看了看,点点头,带着那人往颜立夏跟前走来。 颜立夏俄语很好,交流无障碍。 那人从自己的贴身衣物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破布包裹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 那里面,是一把钻石原石,大部分都是豆子大小的。 其中有两颗,半个核桃那么大,十分惹眼。 尤其那颗大点的,泛着淡淡的绯红。 司辰心下一惊,血钻! 所谓血钻,并不是颜色像血一样红的钻石。 血红色的,一般是鸽血宝石,不是金刚石,莫氏硬度都不一样。 钻石,也就是金刚石,在矿物里面属于莫氏硬度最高的,是十。 莫氏硬度,是表示矿物硬度的一种标准,又称摩氏硬度。 1822年由德国矿物学家腓特烈·摩斯(frederichohs)首先提出。是在矿物学或宝石学中使用的标准。 而红宝石,属于刚玉的一种,主要成分是氧化铝(al2o3)。 红色来自铬(cr),主要为cr2o3,含量一般01~3,最高者达4 红宝石的莫氏硬度,是九。 钻石的特殊性,让它即使带色,也比较浅。 血钻,也叫粉钻,很浅的绯红色。 不待司辰开口,颜立夏就十分有眼光地挑了那两颗最大的。 “其他的太小了,不需要了。”颜立夏如是说道。 司辰心想,媳妇儿这思维,似乎总是从性价比出发。 果然,很经济思维。 太小颗的原石,打磨出来的钻石,大部分并不是净度很好的。 也许有净度跟火彩都很好的,可是,那么多颗,概率问题太浪费时间,不值得费功夫。 况且,碎钻不值钱,真的! 大颗粒原石是不规则的,上面切割下来的碎块,指不定都比碎钻原石费劲打磨出来的值钱。 颜立夏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说道: “带这位先生去登记,办理入职手续。” 这些人要想获得新身份,需要在司辰这家佣兵公司“洗白”一下人生履历。 具体操作流程是这样的: 先入职,获得崭新的正常雇员职位与身份。 过几天,再以试用不合格辞退,然后,对方的身份会保留下来。 而这个身份,会正式被跟他们合作的户籍管理部门登记在册。 这年头还没有电脑录入,一切都是手写登记。 颜立夏这边用小钱钱买通了相关部门的领导。 那领导自然会安排手底下的人隐秘办事。 至于领导怎么给手底下的人分钱,那就不是颜立夏操心的事情了。 这些人被颜立夏这边辞退后,新身份持续保留。 他们在佣兵公司登记的履历,将会被户籍那边的工作人员照搬到他们的新护照上面。 接下来,他们就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工作了。 至于户籍所在地,都是随机分配的,大部分都是莫斯喀周边小镇的普通人。 履历上,工人、营业员、安保、无业游民、手工艺者等等,都有。 为什么不能是农民? 因为苏国情况有点特殊,在这个年代,属于集体农庄的农民,是没有护照的。 苏国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是统一的一个本本,cp 属于集体农庄的农民,为了让他们不乱跑,好好待在农庄种植,就不给他们配发护照。 只有集体农庄的登记信息。 这些农民想进城谋生,简直难于登天! 因为没有护照,即使去了,也给你遣送回去。 像不像当年我国的农村户口? 村里人想在城里落户,也是难于登天。 后来,有了暂住证,再后来改成居住证。 那个年代,跟城里人结婚,成了在城里安家落户的重要途径。ъitv …… 司辰见颜立夏办事干练,不禁放心了下来。 她身边,有颜桥派来的安保人员,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跟媳妇儿道了别,司辰去往火车站。 颜立夏这边,有条不紊给他们办理入职。 那情况,看起来十分像是办假证的。 虽然吧,的确是那么回事。 但是! 他们最终得到的护照,可是货真价实的。 其实,这些人也挺可怜的。 按理说,他们是为苏国效忠过的战~士。 是真正流血流汗的人,需要被很好地对待。 谁曾想,遇到了坑死他们的上司。 苏国各区之间,派系林立,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颜桥一个派系。 因此,这些人的身份恢复,或者说伸张正义,颜桥都爱莫能助。 122人,陆续将手中的钻石,都交给了颜立夏。 桌上的米黄色洋瓷盆子里,摆了小半盆大大小小的钻石原石。 颜立夏看着这一堆堆的大颗粒宝贝,简直心花怒放! 发了! 发了!! 发大财了!!! 其实,她要是愿意,可以一次性收干他们手中所有的钻石 颜立夏到底心慈,还是给他们留了后路。 那些小颗粒的原石,虽然不值钱。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未来的某一天,也许能卖点钱,救个急。 第411章 飞来一架阿帕奇 司辰抵达火车站后,带着自己的人再次回国。 依然ab两个小组,各自负责一辆火车。 不知道是上次司辰的态度过于强硬,还是颜立夏的话触动了颜桥。 这一次,意外地顺利! 一路上,都没有人跳出来阻拦。 两个小组的人,十天了,闲得发慌! 于是乎,拿着对讲机插科打诨: “呼叫炸酱面,你今天是啥肉酱?完毕!” “回答驴肉火烧,老子今天是老鼠肉炸酱面。完毕!” “我也告诉你,我今天用的是发霉驴肉,哈哈哈!完毕!” “哥儿几个,我想起来一个《读者》上面的冷笑话。” “说,有一只小羊羔跪在烧烤摊前哭丧。” “娘啊娘,你死得好惨啊!” “这些残忍的人类,咋就把你烤成肉串儿了啊!” “娘啊!我可怜的娘啊!” “这时候,一只小耗子路过,看了一眼小羊羔。” “那小耗子说,哭你麻痹哭,那是我娘!” 众人反应了一下,哈哈哈大笑起来。 90年代开始,国内假货肆虐了一段时间。 后来,重拳出击,才给整治下来。 赫赫有名的胖东来,之所以能快速崛起,并赢得市场与信赖。 其实,就是因为他打出来的口号,是不卖假货。 诚信立足,假一赔十。 大麻花听着他们在对讲机里侃大山,看了看那边打电话的司辰,不由得出来维护一下秩序: “省着点用电啊,对讲机充电老费劲了!” 众人该干嘛干嘛,也都知道大麻花就是嚷嚷一嗓子。 毕竟,身为队长,得刷一下存在感。 大麻花也不是真的要制止,老板在这里,好歹得给老板点面子,太没规矩了不好。 谁让司辰给的钱多呢! 这年头,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司辰其实不在意,拿着卫星电话跟崽崽们通话呢: “满满,跟小老虎玩可以,不能把手手伸到它嘴嘴里,知道没?” “满满不怕,大白没有牙牙哦!” “爸爸知道它没有牙牙,可是,它会长出来的,你小手手那么嫩,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妈妈说,大白得两个月了才长牙牙。” “把电话给妈妈,爸爸跟妈妈说话。” “爸爸,你不爱我了吗?就知道找你媳妇!” 司辰被逗笑了:“哈哈哈!闺女,你这都跟谁学的?” “哥哥呀,他总对妈妈说,立夏,你不爱我了吗?就知道跟你老公讲电话。” 闺女那奶凶奶凶的语气,惹得司辰再次哈哈大笑。 “好、好好,那你跟爸爸说话,爸爸听着呢!” 司辰妥协了。 闺女表达能力有了一点点进步,可以清楚使用代词了,分得清什么是“你”,什么是“我”。 以前,大人说“满满跟我走吧!” 她不会说“我跟你走!” 只会照搬大人的话,如今,她能分清楚了。 父女俩闲扯淡半天,小平安来了,对着电话哇啦啦说了许多父慈子孝的甜言蜜语。 妹妹对于哥哥的出风头行为,很不满,那边很快打起来了。 太奶奶跟太姥爷一起上阵,才把孩子搞定。 颜立夏接过来电话,说道: “喂,你们走到哪里了?” 听起来,声音很疲惫。 “怎么了?这两天累到了?”司辰关心自己的小娇妻。 “嗯,事情太多了,还要沟通很多人跟部门,我最怕跟人打交道了,司辰,我终于理解你当时的辛苦了!” 颜立夏说话间,打了个哈欠。 “再坚持一下,我这边还有两天就回国了,事情都处理完,我就去接你。” 司辰换了一只手拿电话,安慰道: “这一趟,我带着他们跑。” “下一趟,他们就熟悉了,可以自己上手了。” “到时候,我就能腾出手来接管你那边的事情了。” “没事,我就是说一说,我自己可以的,总得成长嘛,不能躲在你的羽翼下,心安理得的只享受。” 司辰噗嗤一下笑了:“你成长不成长,都是我媳妇儿!” “立夏,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丢了你,还有孩子们!” 颜立夏也咬着下唇在那边眉眼弯弯地笑。 耳听爱情,哪个女人不喜欢? “司辰,我曾经说过,会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嗯,随你意愿。”司辰的嗓音,醇厚低沉。 俩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几秒后,屈膝躺在下铺的司辰,轻声细语说道: “立夏,我爱你^3^” 说完,他还肉麻兮兮地对着电话隔空啵了一声。 半晌,对面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司辰哑然失笑,媳妇儿睡着了~ 蓦然,轰隆一声巨响! 火车开始紧急刹车。 司辰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挂了电话,捞起床头对讲机。 很快,里面传来列车长的声音: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前方发生爆炸!爆炸!” “铁轨极有可能被炸毁了!” “火车需要紧急制动!” “有可能无法刹车,导致脱轨!” “所有人员做好跳车准备!” 最后一句,列车长反复说了好几遍。 所有人,全都爬了起来,进入一级戒备,往身上披挂枪支弹药。 司辰也背上那支svd狙击枪,带上子弹。 腰间随时一把手枪,手中拎着那把银色的1895sbl大口径猎枪。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各自都准备好的声音,就等情况不对了跳车。 幸而,火车及时刹住了,不至于脱轨。 “都别下车,注意隐蔽!”司辰下达了指令。 对方上来就炸毁铁轨,意图很明显,逼停火车。 这是要登车! 这种时候,藏在火车里,反倒是最好的掩护。 外面是宽阔的平原草甸,一点掩体都没有,非常吃亏。 对方刻意选择这个路段下手,很有目的性。 很快,啪,啪,啪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直升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司辰蹲在地上,枪杆子伸出去,通过红外瞄准镜往天上看。 昏暗中,一架直升机越来越近,那样子,不太像苏军的。 看轮廓,咋像是米国的阿帕奇? 不对啊! 苏国境内,米国的阿帕奇,是怎么入境的? 第412章 哥儿几个,劫机吧 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大名鼎鼎的第一树梢杀手! 九一年,40多天的海湾战争之后,它威名远扬,成为同类型武直里无可争议的第一。 战绩多辉煌? 227架阿帕奇参战,损失一架,摧毁伊拉特3700辆猴版t-72主战重坦! 1:3700的辉煌战绩,让它成为空前绝后的武直第一,至今地位无可撼动! 正是因为这一战,让苏国的t-72坦克被拉下神坛,总会有人轻易拿这一战说事儿,觉得t-72就是鸡肋,是废物。 其实,遇上阿帕奇,哪样的坦克都得成废物。 伊拉特只是刚好装备的是低配版t-72罢了。 号称世界第一的米国系列坦克,也不见得能在阿帕奇手底下走几步。 无论是地面反坦,还是空战,阿帕奇都号称武直里的世界第一。 当然,我国武直-10出来后,论空斗,有可能会赢它。 但是! 这只停留在理论阶段,目前为止,并未报道出真正的遭遇战。 阿帕奇分普通型,长弓型,以及量身定制型。 当然,还有魔改型。 区别就是,长弓型是普通型的20加强版,杀伤率更加惊人。ъitv 其他型是买家根据自身情况量身打造的。 比如,我们的蠢儿子湾湾定制过阿帕奇,可惜,蠢儿子人傻钱多买了一批废品。 毕竟,动不动就从空中掉下来,算什么高配? 万一哪天遭遇了,蠢儿子指不定需要朝着我们武直-10丢石子。 司辰眼下看到的这架阿帕奇,初步判断,是个魔改版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逐渐靠近的阿帕奇,侧面开了门,居然安装了一挺重型机枪! 尼玛! 阿帕奇机腹前方,不是自带了链炮? 那么威力巨大的30㎜口径-230链炮,满载备弹1200发。 难道,还不够你们打的? 这种口径的链炮,不是独属于阿帕奇配置的,坦克也会配置。 所以,这架阿帕奇,大概率是链炮坏了。 当然,小概率也有可能是链炮没子弹了。 因此,才会画蛇添足,给阿帕奇侧边加一挺机关炮。 要知道,阿帕奇除了攻击性能强大,防御也是非常牛的,干啥开侧门增大危险? 为了最大限度保护飞行员,连前后驾驶舱之间都有防弹玻璃隔开。 怕的就是,其中一个驾驶舱被攻破,伤害到另外一个驾驶员。 米-28武装直升机,被称为专门针对阿帕奇研制出来的“阿帕奇斯基”。 两者都是前面是副驾驶舱,飞行员主要负责驾驶任务。 后面是主驾驶舱,飞行员负责火力输出,就是射手。 但是! 无论哪个驾驶舱,都可以做到驾驶兼火力输出。 哪怕有一个驾驶员失去战斗力,另外一个都能单独完成任务。 另外,还有一个强悍的地方,就是—— 发动机的减速齿轮箱在遭到击穿、润滑油完全流失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继续运作30分钟,让飞行员有时间驾机脱离战场或迫降。 实在不行,那就弹射座椅,把飞行员弹射出去,跳伞自救。 鉴于它几乎无懈可击的攻防优势,司辰拿起对讲机,轻声说道: “哥儿几个,经过我慎重考虑,咱们把那架阿帕奇给劫了机吧!” 众人:?慎重?阿帕奇?劫机? 哥,我们给您跪下了!!! …… 司辰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所有人,打机动性强的游击战,不能被对方打中,明白没?” “明白!” “端着9k32火箭炮的哥们,先稳住,别打,我们需要阿帕奇完好无损。” 大家心领神会,司辰刻意叮嘱: “每一组都架起一挺机枪,瞄准那架阿帕奇,大麻花指挥,轮流开火。” “记住,不要用23㎜口径的重机枪!” “收到!” 此起彼伏的回复过后,司辰又说: “飞过来了,距离我们二十米,十九米,十八米……十米,开火!” 哒哒哒! 一阵猛烈的机关枪射击声响起! 11人加司辰的12人小队,两两一组。 车厢头部的第一组搭档,其中一人把轻机枪架在车窗上,对着阿帕奇好一通猛烈的火力输出。 奈何,阿帕奇的机身前段,以塑钢强化的多梁不锈钢结构制造,能承受127㎜弹药以及少量23㎜弹药的攻击。 主旋翼杆也能承受127㎜穿甲弹以及少量23㎜高爆弹的直接命中。 目前,这挺攻击阿帕奇的机枪,口径连12㎜都不到,因此,对阿帕奇造不成伤害。 所谓的火力压制,根本都达不到。 一颗颗的子弹,打在阿帕奇的机身上,昏暗中迸溅出纷飞四溅的火花。 对方完全无视了这种程度的进攻,持续向火车靠近。 司辰通过红外瞄准镜,隐约看到机身两侧的短翼挂载点上,仅余一枚地狱火反坦克导弹! 难怪! 它不选择发挥优势远程攻击,而是一炮炸毁铁路,逼停火车,一路靠近过来。 一般情况下,阿帕奇机身两侧各有一个短翼,每个短翼各有两个挂载点。 一组挂载点能挂载一具-261型19联装275英寸(70㎜)海蛇怪-70火箭发射器(或是-260型七联装70㎜火箭发射器)。 那模样,十分像是蜂窝煤里面的窟窿被填满了圆头的子弹。 另外一组可以挂载ag-114地狱火(hellfire)反坦克导弹的四联装-299型导弹发射架。 司辰看不清飞过来的阿帕奇上面究竟还有没有火箭弹,因此,谨慎起见,按住自己的狙击枪,没动。 对讲机里,大麻花的声音传来: “四组开火!” 火车停下来后,长长的车厢蜿蜒出两个弯曲的弧形,四组所在的车厢,刚好是一组的斜对面。 得令后,四组的机枪疯狂扫射。 奈何,距离有点远,根本造不成伤害! 司辰跟大麻花搭档,在二组的车厢,跟阿帕奇悬停的位置,大概30度角,距离三十米左右。 他能清晰看到,悬停的阿帕奇上面,居然放下了绳梯! 啥玩意? 这可是攻击型武直啊! 又不是运输型的黑鹰,咋滴还能有人下来? 很快,一名身手敏捷的黑影,从绳梯上下来了。 哎呦呵,你是要登车啊! 你猜,老子的大狙答不答应?! 第413章 杀了那名机枪手 司辰靠在下铺,端着狙击枪。 长长的枪管从车窗伸出去,对准阿帕奇上面下来的人。 他眯着一只眼,通过红外瞄准镜,快速进行测算。 入秋后,夜风很大。 再加上阿帕奇的螺旋桨带起的强大劲风,更是乱流肆意。 这会影响子弹的精准度。 svd的狙击枪虽然没有巴雷特那么强大的杀伤力与射程。 但是,1000米内,它的精准度却是数一数二的。 司辰身边没有副手报告温度,湿度,风速,可见度等数据。 再加上目标还是移动的,从绳梯上正在下来。 因此,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测算。 司辰又怕对方穿了防弹马甲。 为了一击即中,他选择瞄准对方的脑袋! 理想的狙击目标,实战中首选是心脏,或者躯干上的脏器位置。 目标大,致命。 脑袋其实比较灵活,都不是首选。 那种叫嚣狙击手为什么不打对方持枪持刀手腕的人,一定是不懂狙杀的。 就在对方即将落在车厢顶部时—— 噗! 黑暗中鬼魅一般飞来一颗子弹! 可惜,没能命中目标的脑袋。 但是! 子弹偏离并不大—— 从他的左下颌射入,零点一秒,撕裂皮肉与骨头,一路势如破竹,残忍贯穿,直接从右脸颧骨穿出! 鲜血喷溅! 那人连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往地上跌落的一秒钟里,他的大脑还在运转: 有狙击手! 这不是机枪子弹! 然而,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根本没办法通知大家。 阿帕奇上面的人,看着同伴“失足跌落”地面,禁不住骂骂咧咧: “法克鱿!大傻叉一个!让你执行任务期间别喝酒,你他妈的就是不听!” “连个空降车顶都做不到,你他么还配称之为雇佣兵?” “下一位!妈的快点!下去!” 阿帕奇的螺旋桨本身就噪音很大,身处其中的人,是听不到司辰这边的枪声的。 更何况,司辰这还是装了特殊消音器的。 不止消音,还能减弱枪口火焰,微乎其微地一闪,非常具有迷惑性。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对方没发现,依然有一名雇佣兵从绳梯上下来了。 司辰继续瞄准,将头靠向车厢,借助车厢壁按住耳机,对讲道: “大麻花,带上两个人,准备抢登阿帕奇!” “收到!” 大麻花回复完毕,继续指挥: “四组机枪继续掩护!一组跟我上车顶,三组过来一个人顶上一组机枪位置!” “收到!” “收到!” “收到!” 此起彼伏的回应声中,那名从绳梯上下来的雇佣兵,即将踏上车厢顶部。 噗! 司辰再次开枪!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枪,司辰相当于是在补枪。 更加精准一些! 那人毫无例外,被子弹击中颧骨,惨叫一声,直挺挺往下倒去! 阿帕奇上面,蹲在侧门重机枪跟前的机枪手,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 “法克!有狙击手!” “升高!升高!快升高!” “情况比我们探测到的要危险!” “基地,呼叫基地,请求支援!” 机枪手爆出一身的冷汗! 催促前面的驾驶员快走。 由于阿帕奇被他们魔改了,原本位于后方的主驾驶舱,不仅可以驾驶。 还能载人,至少三人。 并且,还在舱门的位置,配备了一把23毫米口径的重机枪。 此刻,机枪手对准四组所在的车厢,也开始疯狂输出! 大麻花带着俩人,已经抵达车厢顶部。 凭借一股勇气,三人冒着头顶哗啦啦下雨一般落下的弹壳,手脚麻利地攀住绳梯,疯狂上爬。 实际上,四组所在的车厢,距离阿帕奇挺远的。 阿帕奇刚好处于轻机枪的有效射程边缘。 打过来嘛,倒是能,打不准,造不成实质性伤害。 阿帕奇上面的机枪虽然是重型机枪,有效射程也在1500米左右。 但是,打过去又如何?除了能穿透或者子弹卡在火车皮,还能怎样? 两边机枪对阵,打得难舍难分。 躲在黑暗中的鬼魅杀手,司辰,再次将枪口对准机枪手。 这一次,时间太仓促,目标移动过快,他都没精确瞄准,直接开枪! 噗! 一枪打不中,那就继续补枪! 噗!噗!噗! 阿帕奇都在攀升了,还不火力密集输出等啥呢? 机枪手注意力都在对面猛烈的火力上,自己的疯狂输出,也是为了掩护直升机赶紧攀升。 都这种时候了,他只想赶快逃离战场。 至于等救兵,去他妈的救兵吧! 他们是雇佣兵,又不是有信仰的人。 命,比什么都重要! 赚钱,不就是为了好好享受? 没命花的钱,对不起,不赚! 司辰的催命冷子弹一秒飞来一枚! 不间断地持续飞来。 不过,大部分都打在了机枪手的周围。 子弹擦在金属机舱内,摩擦得火光四溅! 只有其中一枚,打中了机枪手的左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火冒三丈。 这让他的注意力,不得不再次被狙击枪牵制住。 机枪手调转枪口,对准司辰所在的位置,开始疯狂输出。 司辰的位置,跟对方也就30米,太近了! 因此,重机枪的子弹雨点般击落过来,杀伤力十足! 司辰早在他调转枪口时,就扔下狙击枪,迅敏一个翻身,趴在地上。 而后,匍匐前进,离开这一节车厢。 暴怒的机枪手,怒骂前面的驾驶员: “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老子都快被打死了!” 驾驶员也不是好惹的,骂骂咧咧: “这他妈是机械啊!需要时间来操作的,也需要时间给系统反应呀!” “你当这是火箭?老子推一下操作杆,一秒就能完成所有操作,攀升到高空?” “现在的升速,一秒大概四五米,这是一辆战损老爷机,本身就是个残废,哪有那么强的性能!” “催催催!催你u!” 俩猪队友相互抱怨,大麻花三人已经串儿一样,从绳梯下面悄么么爬上来了。 上面坐着的机枪手,还在对准原先司辰所在的车厢,疯狂输出! 大麻花已经从后腰掏出枪,冲着上面,瞄准了机枪手的裤裆。 第414章 拼死截获一架阿帕奇 砰! 一声响! 一发入魂! 酸爽疼痛妙不可言! 那惨绝人寰的手法,让机枪手连惨叫都没了机会。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嘴唇却莫名青紫起来。 庞大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不断抽搐! 双腿双脚胡乱踢蹬着,双手下意识就去捂裆,却因为难以言表的剧痛,抖着手不敢捂住。 大麻花趁机爬了上去,凭借一米七的瘦削身形优势,灵活钻入机舱。 “起开!”大麻花一把拎起机枪手,手脚并用,使出洪荒之力往下推搡。 那机枪手也是个难缠的,放弃顾及裤裆,抖着手摸出手枪,就要给大麻花一枪。 砰! 大麻花下意识就往角落蜷缩,心想: 完犊子了! 妈,儿子不孝! 还没娶媳妇儿,不能满足您抱孙子的心愿! 爸,儿子不孝! 老郭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儿子没法儿完成了! 咦?咋不疼? 大麻花怂怂地挪开胳膊,眼前昏暗中—— 刚爬上来的北方大汉饸饹面,正凭借接近一米九的体型优势,拽着机枪手往外拖! 很明显,那一枪,也是饸饹面放的。 打在了机枪手的脑门,对方已经没了气息,死了! 前面的驾驶舱,驾驶员疯狂飚英语: “whatfuck?ohygod!shit!” 紧接着,他就是一通骚操作,也不攀升了,居然让阿帕奇乱颤了起来。 那模样,像是要把后面机舱里、下面绳梯上的人,都甩下去。 这一切的发生,不到两分钟。 司辰刚爬上车厢顶部,就见空中一架阿帕奇,就跟发羊癫疯似的,忽左忽右,花枝乱颤(手动划掉),钢铁乱颤。 一个庞大的黑影,被另外一个大壮汉从机舱里拽了出来,向地面砸落。 那自然是饸饹面把机枪手拽了出来。 然而! 由于饸饹面用力过猛,再加上阿帕奇在发羊癫疯,因此,饸饹面也掉了下来。 “饸饹面!”绳梯中间位置的烤全羊,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就去拽饸饹面。 然而,没拽住! 这可是二十米高空啊! 掉下去咋可能有好下场? 15米长的绳梯,饸饹面一路坠落,期间,他尝试着够了一次,没抓住。 眼瞅着到底了—— 他猛然腰部发力,长臂一捞! 险险勾住了绳梯的最后一节。 饸饹面再顾不上其他,另一手也迅速搭在绳梯上,死死攀住不敢松手。 呼! 饸饹面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在自救时,司辰连忙按住耳机,对讲机通知: “大麻花,把枪对准驾驶舱跟副驾驶之间的玻璃,朝着一个地方近距离射击!” “收到!”大麻花也不管什么原因,立马照办。 反倒是挂在绳梯上的烤全羊,给出了答案: “大麻花,辰哥的用意是,就算防弹玻璃,你只要持续对一个地方射击,就有可能击穿一个窟窿!” “哪怕不能打碎防弹玻璃,也能把它打成一把蜘蛛网。” “防弹玻璃是碎裂后不会崩坏,并不是不可碎!”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大麻花兴奋的声音: “碎裂了!我、我没子弹了!” 此刻,大麻花手枪里的12颗子弹,全部招呼到防弹玻璃的同一个点上。 “咋办,差一点就能透个洞了!我想弄死前排的驾驶员!” “卧槽!那逼玩意对着我比中~指啊!妈的!妈的!!” 烤全羊闻言,立马奋力往上爬,他有枪! 此刻,阿帕奇停在了司辰头顶上。 他抬头看了看,是挂着的饸饹面,长长的一条。 “饸饹面,抓紧了,我要抓住你往上爬。” 饸饹面闻言,一脸懵逼:“啥?” 他往下一看,车厢顶上的司辰,正往后退去。 卧槽! 卧了个大槽! 就见—— 司辰一段助跑,突然飞身跃起,凭借优越的弹跳能力,扑了上来! 一把! 司辰抱住了饸饹面的腰。 “卧槽!辰哥!你指定是个练家子,你、你放在我们部队,必然是个十项全能的兵王啊!哎呦!” 司辰调整呼吸,爬树一样爬了上来。 饸饹面屏息凝神,做一个合格牢固的树干。 司辰一路爬上去,抓住绳梯的时候,还在饸饹面的胯骨上蹬了一脚,借力。 “唉呀妈呀!”饸饹面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辰哥,你这重手重脚的,你媳妇儿指定受老罪了!啊!” 司辰踩着饸饹面的肩膀,一跳! 饸饹面简直怀疑人生! Ψ(●°°●)Ψ 不活了! 真的,我不活了! 司辰懒得搭理他,一路快速攀爬上去。 烤全羊先抵达机舱,把枪递给了大麻花。 砰、砰砰! 13发子弹,全部打光! “穿了!打穿了!” 大麻花按住耳机,激动地在对讲机里汇报进度。 烤全羊本身就是飞行器设计师,正在忙着研究后面主驾驶舱里面的操作系统。 前面的飞行员,见大麻花打穿了防弹玻璃,脸都绿了! 奈何,大麻花没子弹了。 那飞行员又开心了,龇牙咧嘴地笑,转身去操作阿帕奇,继续钢铁乱颤,甩他们下去。 大麻花跟烤全羊俩人,在机舱里成了碰碰车,来回甩。 司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稳稳爬了上来。 “辰哥!”大麻花看到司辰探出头来,简直喜极而泣: “快,上来干死前面那个王八蛋!” 说着,大麻花跟烤全羊,一人伸出一只手,拉司辰上来。 “不用!”司辰左手拽住机枪底座,右手扳住机舱门,腰部、双腿、双臂齐齐发力,利落地爬了上来。 他身高过高,体型壮硕,三个人挤在机舱里,连转身都困难。 司辰往地上一坐,右脚伸出,蹬在对面机舱臂上,稳住身形。 右手探到背后,取出猎枪,对准防弹玻璃上大麻花打碎的那个小窟窿,怒喝: “停止操作!否则,我不介意把这个窟窿扩大,一枪爆了你的头!” 哪怕噪音很大,司辰这威慑力十足的呵斥,也足够让对方胆战心惊! 那人颤颤巍巍回头,看到司辰手上银光乍现的大口径猎枪,顿时傻眼了。 司辰那黑洞洞的枪口,怼在小窟窿上,直指驾驶员的鼻子: “现在,把阿帕奇给我降下去!快点!” 第415章 米国佣兵组织“上帝眼” 飞行员被司辰那股子气势,以及黑洞洞的枪口,吓得瑟瑟发抖。 于是乎,乖乖照做。 这下子,阿帕奇的帕金森也被治好了,也不随便乱抖了。 阿帕奇平稳下来后,飞行员还扯着嗓子贴心地大声提醒: “现在开始下降!” 司辰:……-_-|| 哥们,你好歹是个雇佣兵,要不要这么怂? 烤全羊:?这家伙要投诚? 大麻花:!你小子冲着我比中指了! 示好也不能让我忘了! 飞行员继续释放自己的友好,贴心提醒: “高度20米、19米……16米!” 下降到这个高度时,飞行员刻意停顿了一下。 绳梯末端的饸饹面麻利地跳到草甸上,飞速跑开。 阿帕奇哪怕是在头顶16米的高空,螺旋桨带起的强大气流,下面的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飞行员看着下方跑开的黑影,继续大声喊道: “15米!14米!13米……” 隔着防弹玻璃,再加上螺旋桨的噪音,他的声音听得隐隐约约的。 司辰明白,飞行员出声提醒,只是表个态,在向自己示好。 并不是说,他喊的话,外面的人甚至是下面的人就能听到。 阿帕奇缓缓落地,螺旋桨带起来的劲风,将地上的草甸吹得瘫倒一大片。 停稳后,持枪的司辰往前靠去,背后给另外俩人让出出舱的空隙。 阿帕奇的座舱设计,原本是前后驾驶舱只有一个人的配置。 实际上,驾驶舱的空间,并不小。 这架阿帕奇是魔改版的,后面驾驶舱的侧门,都被拆掉了。 侧门边上,安装了一挺重机枪。 正常情况下,这是不需要的,属于画蛇添足。 本身,阿帕奇的机腹下方,就有一挺-230链炮。 这个魔改版本的阿帕奇,后面的驾驶舱拆除了座椅,空间里最多可以挤下三人。 这也正是头先那三人、如今司辰三人都能挤进来的原因。 阿帕奇的驾驶舱空间,跟黑鹰这种运输直升机、其他民用直升机,又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铁皮包肉一般的机舱内,三个人都无法伸展。 没办法,为了劫机,这又算什么? 司辰吃力地让开后,烤全羊挤了出去。 而后,大麻花也挤了出去。 飞行员给阿帕奇熄火后,举起了双手,回头看了看司辰。 好吧,这位老板眼神不善。 他讨好地笑了笑,露出一双白晃晃的大门牙,莫名有点像是兔子。 “开门,下去!” 司辰的猎枪并未收起。 …… 五分钟后。 阿帕奇被几个人围着看,他们好奇地到处摸: “咦?这玩意儿可贼斯大啊!这得有四米高吧!” “你们看,那火箭弹是蓝色的,可惜只剩下三枚!” “幸亏剩下三枚,要是多了,还不肆无忌惮地招呼给我们了?” “还有、还有,就剩一枚反坦克导弹了。” “这玩意儿可真长!我寻思着,我一个人都扛不起来。” “这玩意儿不用,挂载着吓唬人呢?” “咋地,你还指望它刚才撂在我们火车头上?” “没!我当然没这个意思了!呵、呵呵!” “哎,指不定,炸毁我们前面铁轨的,就是另一枚这玩意儿呢?” 身为飞行器工程师,烤全羊谨慎地给出了猜测: “我脚着,这枚导弹是故意挂载了吓唬人的,起威慑作用,炸毁铁轨的,很可能是火箭弹。” 外面草甸上,众人吵吵嚷嚷,头上顶着矿灯到处看。 黑暗中,庞大的阿帕奇身边,几束光来回晃动着。 不远处,大麻花带着人正在挖坑,计划草草掩埋一下那三具尸体。 身强力壮的汉子,人手一把黑不溜秋的铲子。 由于火车是蒸汽动力的,需要燃煤,铁锨都是黑乎乎的。 吭哧吭哧刨坑的人,也在相互交流: “队长,防弹衣都扒下来了,枪支弹药也都卸下来了。” “那个大高个儿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嘿,还挺新的啊!” “那把小军刀,我也给弄过来了,寒光闪闪,瞅着就好用!” “还有那头盔,拿手里沉甸甸的,指定是精钢的!” “辰哥那枪法,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他们戴着头盔又能咋?还不是让辰哥打穿了脸!” 这边挖坑埋人呢,那边—— 车厢内,飞行员正在狼吞虎咽,吃泡面。 他跟前的悬空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打开的肉罐头。 司辰不动声色坐在卡座对面,擦猎枪。 两分钟都不到,飞行员就呼噜噜干掉了所有吃的,连汤汁都没放过。 吃完,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啊! 司辰开门见山,问:“你不是苏国人。” 飞行员点点头,认了下来,表示:“我是意达利人,嗝~” 司辰:……-_-|| 行了,我能理解你的投降了! 你们意达利人,啥也不擅长,最擅长投降。 飞行员看到司辰那无可奈何的表情,露出兔子大门牙,嘿嘿一笑,套近乎: “面不错,很好吃,感谢您善意的款待!” 司辰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呃,为了感谢您的款待,您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知无不答!” 听到对方这样说,司辰也就不客气了: “你们是谁?” “一个雇佣兵组织,叫做‘上帝眼’,受雇于米国正府。” 司辰被他的坦诚小小震惊了一下,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呵呵,有意思,老子在苏国搬运武器装备,你米国佬,居然也管得着? 咋地,怕我们研究懂了自行制造出来? 所以,这是要从源头上就开始打压我们? 司辰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整合信息,同时问: “截停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飞行员倒是意外地坦诚,交代道: “截停你们,是为了炸毁这些武器装备。” 司辰闻言,倒是不意外,却皱眉问: “既然如此,为何不用阿帕奇直接发射弹药?” 飞行员尴尬一笑,挠挠头:“最近上头给的弹药不是很充足。” “阿帕奇的弹药就那么点了,连机腹链炮都没子弹了,何况其他的。” “上面那枚反坦克导弹,其实是用来起威慑作用的,非紧急情况不可用。” “就连炸毁铁轨,都是发射的火箭弹。” “所以,我们需要将人投放下来,炸毁车头与部分车厢。” 司辰闻言,更是一脸的便秘表情:“你们就不觉得,这方法有些绕?” 飞行员尴尬一笑,摊手:“没办法,实在是弹药紧张!” “最近苏国局势很乱,到处都是动乱、罢工、游行、集会,许多行业没有人上岗,都瘫痪了。” “别说找工厂偷么制造了,就是想偷运点特殊材料进来,都难上加难。” 司辰:……-_-|| 行叭,你赢了! “为什么只派遣了你们过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都隐匿在哪里?” 飞行员一脸真诚,坦言: “的确还有其他人,隐藏在一百公里外的某个牧场。” “大概上百号人,不止针对你们,针对的是整个苏国。” “你们,只是最近才接到的临时任务,更高级的机密,我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我只是个混口饭吃的飞行员。” “哦,对了,大块头已经通知了基地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 司辰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 作者题外话: 故事写到现在, 跟最初开篇的百十来块钱的赚钱速度比, 肯定是不一样了。 男主要发展,每个阶段遇到的机遇都不一样, 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村里转悠的阶段。 如果喜欢乡村小镇的种田文, 不喜欢看赚大钱玩资本的部分, 我也可以理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咱们有缘江湖再见! 但是,都跟读了这么久了, 反手上去给我一个差评? 有一种被朋友背叛的错觉! ~o(╥﹏╥)o~ 第416章 你要送我上西天啊? 司辰按住耳机,对讲机里问道: “列车长、列车长听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辰子,你说。”列车长那边,声音很嘈杂,似乎还在忙。 司辰隐约还能听到,他们在喊着“加把劲,换轨、换轨一定得成功!” 前面的铁轨炸毁了,那就得更换另外一条。 列车长年轻时候就跑的这条线路,一跑就是十年。 后来,两国关系恶化,停运了。 最近几年,跑的是新修的路线。 原来的路线怎么走,列车长还记得。 因此,为了继续前行,他得搞定前方的手动换轨操作杆。 由于年久生锈,操作杆实在是不好操作。 “列车长,您那边还需要多久?” “哎呀,辰子,有点费劲,生锈太严重了,又不敢强行硬掰,生怕给掰断了。” 列车长说完,又补充一句: “别担心,已经在刮擦铁锈了,给倒一倒润滑油,应该就能行了。” 司辰简直一头黑线! 再看向对面飞行员的视线,又变得不善起来。 妈的,让你们炸毁铁轨! 眼瞅着,司辰手中的猎枪要压不住了—— “boss,您先别生气,别冲动、别冲动!” 飞行员极力展示自己的价值,生怕司辰手中端着的猎枪走火。 “我们基地那边,也是弹尽粮绝的情况,您别太担心!” “苏国这边情况太糟糕,我们基地附近的加油站,都没油了。” “基地的车辆,基本处于停摆状态。” “我们出任务前,航空煤油都没有了,加的汽油。” “您一看就是行家,肯定知道阿帕奇加汽油是有损飞机的,对吧?” “汽油熔点高,高空容易产生蒸汽,堵塞油路,引发事故。” “您瞅瞅,都穷到这种地步了,可能、可能不会有援兵来了,呵、呵呵!” 司辰脸色不善,缓缓放下猎枪: “最好如你所言,否则,我拿你祭天!” 飞行员陪着笑脸,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司辰顿了顿,拿起对讲机通知: “哥儿几个,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赶紧回来!” 瞬间,对讲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收到。 …… 外面围观阿帕奇的众人,也不好奇了,赶紧往回跑。 毕竟,对讲机里都听到了司辰催促列车长的内容。 各归各位,迅速检查武器弹药,进入战备状态! 机枪的子弹链需要整理一下,一颗颗的子弹,都得十分有技术地填补进去。 随便乱填,很容易造成战斗中卡弹,影响发挥。 那飞行员见司辰面色凝重,一呼百应,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你们……也是佣兵团?” 如果不是职业的,谁会有如此严明的纪律,以及说干就干的执行力? 司辰没回答,算是默认。 飞行员高兴地一拍手,乐呵呵说道: “我是飞行员,你们队伍里一定紧缺这种人才!” “boss,收下我吧!” “包吃包住发工资就行!” “我要的不多,一天一百美金,很便宜的!” “boss,职业飞行员行情很高呢!” “像我,在上一个组织里,一天两百美金呢!” “我觉得,我跟您特别有缘,我给您打五折,行不行?” 司辰无奈笑了笑,冷冷一句: “我要你干啥?一被俘虏就卖了我吗?” 飞行员表情僵了一下,为了生存下去,据理力争: “boss,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自己跟您有缘,气息相通,我才告诉您的!” “换成一般人,我肯定是咬死口不吭气!” “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司辰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不就是怕我杀了你?” 飞行员脸色白了白,尴尬一笑,满眼都是担忧。 放了他,那是不可能滴~ 如果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那就是杀了,干净利落,一了百了! 司辰的队伍里,暂时不需要飞行员。 第一趟运输东西回国时,开着米-24来捣乱的三人,已经投诚司辰了。 现在,司辰等的是他们退伍,来找自己。 这个来路不明的意达利飞行员,司辰不够知根知底。 重点是! 意达利飞行员,实在是不靠谱! “我吧,有个非常好的主意。”司辰笑得不怀好意: “我把你带回国,上交给国家,至于,上面要怎么处置你,那就看你是不是福大命大喽!” 说完,司辰嘿嘿坏笑,将飞行员绑在了下铺。 飞行员十分配合,居然一脸感激: “那也行,谢了,老兄!” 只要不是杀了,他咋样都行。 他知道自身的价值,谁也不会轻易杀了他。 只要能跟正经国家的官方接触上,他就能凭本事活下来! …… 没多久,火车重新启动。 换铁轨后,这一辆其实是跟在司辰的另外一辆后面。 他们这一趟出来,两辆火车,各行其轨。 像是现在这样的同一条轨道同一个方向行驶,还是比较危险的。 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像是苏国这么大的疆域,使用的火车调度系统,是无线电台。 火车行驶,不是自己决定的,是调度室。 可如今的苏国,到处乱糟糟一片! 很多地方、很多岗位、很多行业的人,的确都在搞罢工。 司辰一行人一路返程,列车长也跟司辰反映过,的确出现了某些站点无法回应的情况。 一些小点的车站,连人都没了! 列车内,司辰给大家配置的对讲机,品质上乘。 因此,空旷地带,最远可以8公里通讯。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下的。 一般情况下,大概五六公里,逆天了。 如果遇到信号不好的地段,3公里通讯都费劲! 司辰叮嘱列车长,道: “你们先慢速行驶,我驾驶阿帕奇飞过去先看看他们啥情况。” “成!” 这架阿帕奇现在虽然在烧汽油,但是,它的副油箱,都是空的。 因此,司辰给副油箱里面,加满了航空煤油。 为什么火车上会有航空煤油? 因为上一次回去时,米-24没有油的问题,让司辰遭了老罪! 这一趟,他给火车里备了几大桶航空煤油。 没遇上颜桥的人拦截,却意外遇到了雇佣兵,又截获了一架阿帕奇。 就是加油时有点费劲,没有油枪,他们用的管子。 为了让油桶位置高于阿帕奇的油箱,便于煤油顺着管子流进去。 他们费劲儿将油桶弄到了火车车厢的顶部! …… 司辰熟悉了一下阿帕奇的驾驶舱,便起飞了。 他留下大麻花坐镇这辆火车,自己带着饸饹面出发了。 这架阿帕奇上面的武器,几乎等于废了! 仅剩一枚反坦克导弹,三枚火箭弹,链炮没子弹。 后面驾驶舱里,有一挺重机枪,司辰让人补充了弹药后,由饸饹面充当射手。 饸饹面脚下的机舱地面,躺着一箱手雷。 说实话,别看这架阿帕奇威风凛凛的。 实则,最具杀伤力的,居然就是这挺可怜的重机枪! 哦,还有饸饹面扔手雷。 那可怜的导弹与火箭弹,司辰还想留着,带回国了提供给工程师们做研究。 因此,不到生死危机,他也不会使用。 附近这一带,全是平原草甸。 司辰驾驶着阿帕奇,凭借牛逼轰轰的夜视功能,一路飞得嗨啊! 不得不承认,阿帕奇的夜视系统,的确比米系列的牛逼。 苏国的机械技术堪称顶级,这无可争议。 可说到高科技的东西,还是米国略胜一筹。 司辰俩人一路飞过去,追上了胡辣汤带队的另外一辆火车。 “卧槽!辰哥,他们咋停下来了?”饸饹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他娘的,跟我们才相差十公里啊!” “我们那火车要是追上来了,岂不是要追尾了?” 司辰眉头一皱,赶紧说道: “饸饹面,对讲机通知胡辣汤,让他们赶紧走!” “哎,好!”饸饹面刚按住对讲机的耳机,噼里啪啦的子弹嘣嘣嘣打在机身上。 “矮油!卧槽!这群混账玩意儿,冲着我们开枪啊!” 饸饹面急得大吼大叫,按住了耳机: “胡辣汤!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甭打了!老子们要被你们干成筛子了!” 司辰也操作着阿帕奇,紧急攀升,毕竟,后面的舱室没有侧门,饸饹面极易受伤。 再者,阿帕奇能抵挡轻机枪的火力,30㎜口径的重机枪可不一定! 说的是机身能抵挡少量重机枪的子弹。 但是! 阿帕奇的尾部可就不一定了,还有相对脆弱的螺旋桨。ъitv 30㎜大口径机关炮的子弹,实则,几分钟就能打穿阿帕奇! 司辰必须躲开底下这群棒槌的火力猛攻! 但见那地面上,一条条喷火的机枪口,冲着司辰这边疯狂扫射。 那架势,跟当年打鬼子的飞机一样,玩儿命啊! 饸饹面急得大喊:“胡辣汤!你他娘的住手!” “老子们好容易劫了一架阿帕奇,你小子非得给它干趴下了,是不是?” “哎!哎哎!甭打了!是我,饸饹面!” “开阿帕奇的是辰哥,辰哥啊!” “住手!都特娘的住手!” 这个距离,对讲机的信号还是相当可以的。 奈何,双方跟前噪音都太大了。 十秒后,地面停火了。 饸饹面的对讲机里,胡辣汤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呐喊: “都住手!快住手!9k32赶紧给我放下!” “哎!恁他娘的扛着毒刺干啥?放下!” “卧槽!恁是不是给老子发射了!” 随后,就是胡辣汤震破天际的咆哮怒吼,不用对讲机也从地面传了上来: “我日恁玛啊!咋能对着辰哥发射毒刺哩!!!” 司辰这边,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看阿帕奇牛逼,还不是一发毒刺入魂? 没办法,躲不开的,司辰都做好了坠机的准备。 然而! 那枚毒刺导弹,不知道是残次品,还是怎么回事。 它在阿帕奇下方三米的距离,轰隆,炸了! 司辰疯狂大笑,紧急操作阿帕奇,再次极速攀升,躲避爆炸余波。 即便如此,机身还是被爆炸气浪冲击到了,禁不住晃了晃。 一股热浪翻滚上来,司辰在封闭的驾驶舱还好。 后面的饸饹面,疯狂骂骂咧咧: “卧槽!烫死老子了!哪个鳖孙子,老子的毛都要被燎没了!” 不知道是他太紧张,还是准备按着耳机说话呀。 此时,地面所有人的对讲机里,居然都听到了这句话。 哄堂大笑后,驴肉火烧赶紧道歉: “哥!你是俺亲哥!俺绝不是故意的!您别怪俺!哈哈哈!” “你个鳖孙子,你给老子等着!”饸饹面歇斯底里地咆哮! “曰尼玛!差点给老子送去西天见佛祖啊!” 司辰赶紧提醒:“让他们快走,后面火车要跟上来了。” 饸饹面也顾不上自己的毛了,赶紧按着耳机说道: “你们快走,我们的火车换轨了,跟你们同一条线!” 下面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列车长: “哎呀!卧槽!早说嘛!走、走走!” 几秒后,下方列车开始冒烟,缓缓启动。 胡辣汤情绪激动地说道: “辰哥,我们对讲机怎么都跟你们联络不上后,就赶紧停了下来。” “我们正在商量着,派人沿着铁路往回找,瞅瞅你们究竟啥情况。” “没想到,你俩就过来了。” “更加想不到的是,你们是开着阿帕奇过来的,呵、呵呵!” “所以、所以就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倒不是胡辣汤反应慢。 而是,司辰那边虽然夺取了一架阿帕奇,实则,用时并不长。 从他埋伏、指挥作战,到攻击、突袭、登机、夺取、善后等等。 其实,连一个小时都没有! “胡辣汤,赶紧走,同时做好战斗准备,后面可能会有追兵,越快出境越好!” 司辰按着耳机,对讲机通知下去。 “收到!”胡辣汤反应很迅敏,也通知出去: “各小组,注意了!注意了!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 作者题外话: 本章二合一! 晚安大宝贝们! 第417章 辞官下海的宋添福 两辆火车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地前行,都在持续不断联络着调度室。 每到一个站点,或者接近一个站点前,都密集联络。 苏国这边的众多调度室,日常工作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不是没人在岗,就是好容易上岗了还纪律松散、人员渎职。 偶尔快进站时内部电话联络上了,对方也敷衍了事: “附近没火车,你走你的,不会撞!” “我还没吃饭呢!饿着肚子给你做调度,你能给我一块大列巴?” “不要得寸进尺,我说的就这样,爱走不走!” “我要去参加罢工游行,你随意走,撞不撞车,你最好向上帝祈祷!” 幸好司辰截获了这架阿帕奇,依赖它的空中观测,提前查看前后是否有其他火车并轨。 这条路线并不是只有这一趟火车在跑,还有其他的。 阿帕奇虽说500公里左右的航程时间,但实际运用中,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不一定能被拉到这个极限数值。 大概四百公里后,司辰就要给它补充燃油了。 此时,距离满洲里,还有六百公里。 这还是直线距离! 如果阿帕奇跟着火车走,那可就不是直线航行了。 火车上备用的航空煤油,第二次加油时都导入了阿帕奇的油箱。 这也就意味着,司辰必须做出选择: 其一,独自驾驶阿帕奇入境,先保住这架“战场死神”。 当然,油箱里的燃油,可能不足以支撑到他飞入我们的边境线。 要知道,航空煤油并不是普通加油站就能有的! 他们沿途路过的火车站附近,其实都是有加油站的,然并卵! 其二,司辰继续跟随大部队,为大家保驾护航,确保这两火车的坦克与枪支弹药,顺利入境。 以上两种选择,都得基于阿帕奇还能飞。 司辰当机立断,给蒙区的巴图大校去了个电话: “巴图叔,我是司辰。” “司辰呐,我可算是等到你的电话了!”巴图显得异常兴奋: “领导说了,你这一趟,‘好货’非常多,让我务必亲自带队来接。” “我带着人,已经抵达满洲里了,你啥时候回来?” “快的话十五六个钟头,慢的话……说不定。”司辰这话,充满了未知因素。 “啥、啥意思?”巴图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司辰言简意赅,将自己遇到的情况,告诉了巴图。 “他妈的!这些狗几把玩意儿!” 巴图别看一副老实人的好脾气模样,着急了也是一点就着: “简直欺人太甚!辰子,你别急,等我派人去接你们!” “巴图叔,这样能行?”司辰明知故问,那点小绿茶属性又冒头了。 “事在人为,变通一下嘛,我这边合计合计,很快就会有决定,你等等啊!” 对方挂电话前,司辰赶紧提要求: “叔,你们要是真来的话,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一吨航空煤油?” 对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成!” …… 国内,龙城。 宋添福辞官了,准备下海经商。 谁让老婆、老娘、老妹儿,以及心头肉小闺女都在龙城呢? 宋添福觉得自己在元孟县,就是个孤家寡人~ ~o(╥﹏╥)o~ 司丽歌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闺女、身着卡通睡衣、戴着围裙、不修边幅的24孝居家好老公,一阵阵的头疼: “小福子,我妈马上就回国了。” 说着话呢,司丽歌在客厅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要是让她知道你辞官了,鞋底子指定要抽死我!” 宋添福满脸堆笑,赶紧给媳妇儿宽心: “不会的,妈那么深明大义,指定是支持我的!” “你瞅瞅司辰,如今耍出来多大的阵仗?” “咱妈还不是一样表示支持?” “又不是当官才能为公家做贡献,我跟着司辰经商,照样建设美丽祖国!” 茶几前,一身浅咖色小西装搭配阔腿裤的司丽歌,袖子半挽起,一手叉腰一手扶额。 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烫染成了蓬松的大卷。 是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造型,没有发蜡跟啫喱定型,就是单纯的蓬松自然。 其实,这样的发型不太好驾驭,长得丑的人,会显得十分金毛狮王。 不过,司丽歌天生丽质,恃靓行凶的级别,啥发型也能hold住。 掌管司辰名下所有超市业务的司丽歌,如今,早已蜕变成“白骨精”一样的干练女总裁。 当然,提到老母亲时,啥总裁不总裁的,对不起,她不是。 夫妻俩正发愁呢,宋美云回来了。 宋添福来龙城的半个月里,宋美云算是解放了。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龙城大学百货超市的二楼,帮忙照看服装区的生意。 包括宋添锦在内,这个家里的女人,都想干净利落去当“白骨精”。 带孩子,还是算了吧! 宋添福却十分乐意带孩子,这些天,都是他主内。 “妈,您回来了!”司丽歌笑盈盈说着,给宋添福使了个眼色。 宋添福赶紧起身,给老妈拎拖鞋、接包包,十分殷勤: “妈,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快去洗手吃饭。” 司丽歌在大学城这一块的居民区,买了一栋二层小楼,一家人都在这边生活。 饭桌上,司丽歌试探着说道: “妈,立夏她们马上要回国了。” 潜台词就是,司老太要回来了。 宋美云有点虎,听不出画外音,点点头,回了一句: “是该回来了,国外再好,那都是去住亲戚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个儿的狗窝,再说了,立夏还要上大学呢!” 宋添锦是个睿智的姑娘,立马心领神会,助攻: “姬姨大概还不知道我哥辞官的事儿呢!” 宋美云咬了一口馍馍,眼神一滞。 “妈,我嫂子现在这么优秀,再瞅瞅我哥……” 宋添锦话到这里,刻意不说了,笑得意味深长。 宋美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贤惠”儿子,嘴里的馍馍顿时味同嚼蜡! 司丽歌见状,心内大呼一声:小锦好样儿滴! “哎呀,妈,您别担心,我妈不是那种人,我跟小福子闺女都有了,难不成,还能让我们离了不成?” 司丽歌这话,看似安慰,实则火上浇油。 宋美云默默带入了一下自己对待宋添锦的择女婿标准,顿时更加吃不下了! 小福子现在这副无业游民的模样,咋可能入得了丈母娘的眼? 司家七个女婿,小福子本身就是最弱的一个,这下子可好? 不行! 一定得想办法在老姐姐跟前替小福子说说好话。 那啥,小福子不是说,要去给司辰那个兵工厂当管事儿人的? 嗯,对,小福子还是有点出息的,不至于废物。 不为别的,失去丽歌,我以后上哪里找这么样样儿都好的儿媳妇? …… 作者题外话: 应大宝贝、小可爱们的要求, 国内角色的戏份也逐步回归。 还想看谁的?咱见缝插针地安排! 第418章 战场死神的威慑力 颜立夏这边,正在跟司辰通话: “今天,来了三个人,说是跟你约定好的,要来我们公司应聘。” 身边的地毯上,五个崽崽抱成一团,滚来滚去,咯咯咯笑个不停。 “哦?是不是其中一人,满脸的黑胡子?”司辰瘫在驾驶舱的座椅上,休息。 火车有序行进时,他就停机在空旷地带,休息。 饸饹面端着一把ak-47,负责在周围放哨。 “嗯,对,他说自己是个飞行员,另外俩人,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颜立夏一股脑都告诉了自家男人: “他们先前在执行‘清道夫’任务时,遇到了你,被收服了。” “如今,他们按照先前的约定,来我们公司入职。” “还说,不止是米系列的直升机,苏国所有的直升机型号,他们都能驾驭。” “并且,运输机、战斗机也可以。” “我当时就觉得很好笑,我们就是个佣兵公司,需要啥战斗机飞行员嘛!” 说着,颜立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来许久后,都等不到司辰的回复。 听筒里,传来夜风呼呼的声音,以及司辰均匀的鼾声。 哪怕身边崽崽们吵闹得很,依然能清晰听到那鼾声。 颜立夏不免一阵阵的心疼。 司辰睡觉其实鼾声很轻,还属于一有动静就惊醒的。 极少出现鼾声大的情况,除非,累极了! 她在这边又说又笑的,司辰却毫无察觉。 “司辰,辛苦你了,要兼顾这么多事情。” 颜立夏的声音很轻,满是心疼: “这边的事情,我差不多都处理好了。” “那些新招募的人,体能也都在逐步恢复。” “下次如果再有任务,我希望,是他们派上用场,而不是劳累你。” 说完,电话彼端依然是鼾声阵阵。 司老太走了过来,喊道: “安安、满满,该洗澡澡睡觉觉了!” 孩子们热衷于泡在姥爷家的超大浴缸里游泳,开开心心跑去洗澡了。 三只白虎小崽崽,也摇摇晃晃迈着罗圈腿,跟去了。 空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司辰的鼾声更加明显了。 颜立夏瞄了瞄四周,没人,做贼似的有点心虚,捂着电话红着脸,说道: “司辰,我也爱你!” (づ ̄3 ̄)づ╭~ 时常都是崽崽们跟爸爸说这句肉麻的话,颜立夏其实挺少表达的。 如今,趁着司辰睡着了,她偷偷表白,哎嘿,感觉还不错! “嗯,我知道,你不能没有我,媳妇儿~” 颜立夏手中的电话,就跟烫手山芋似的,突然被她甩到了沙发上: “你、你不是睡着了?!” 有时候,老夫老妻之间,这种肉麻的话,才更加难以说出口。 躺在沙发上的电话,里面隐约传来司辰张狂的大笑。 颜立夏:~w(Д)w~ 羞死个人!(′‵)~ …… 司辰大概睡了两个小时,饸饹面紧张兮兮地将人摇醒: “辰哥!辰哥快醒醒,那边出事儿了!” “咋了?”司辰蹭一下翻身坐起,狠狠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胡辣汤刚打电话过来了。”饸饹面一脸严肃,说道: “有一伙不明来路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上来不由分说就扔手雷。” “上来,走!”司辰歪了歪头,示意饸饹面赶紧上去后面。 阿帕奇螺旋桨“pia、pia、pia”作响,缓缓起飞。 凭借优越的夜视功能,司辰一路快速飞了过去。 后面舱室内,饸饹面正在清点手雷。 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了点别的武器。 比如,重机枪的子弹链。 再比如,杀伤力极强的单兵神器,rpg 即将抵达出事地点时,司辰远远就从空中看到了火光蹿起。 妈的! 敢炸毁老子的车皮! 还一连炸毁了五节!! 淦你娘!!! 对方人马似乎不少,蛰伏在高低起伏的土堆、大树、车辆等掩体后面,冲着车厢这边开火。 火车里面,胡辣汤带着自己b小队的人,正在奋力反击。 相对落后一些的大麻花a小队,刚刚抵达,对讲机里,他在指挥队员进行火力支援: “所有人!注意!注意!我们是后方支援,要对敌方进行火力包抄!” 司辰的对讲机耳机里,已经可以收到信号了。 胡辣汤怒吼着: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弄死这帮鳖孙子!” “队长,我搭档右胳膊受伤严重,开不了机枪,我得顶上。” “成,我知道了!哪一组还是两个人都无战损的?”tν “三组!三组!” “好,一人机枪掩护,一人上车顶,把树上那个鳖孙子狙击手给我用rpg轰掉!” 司辰闻言,心下一惊。 对方居然有狙击手,难怪我方被压制,胡辣汤被逼得如此冒险! rpg火箭弹发射时,会有强烈的高温尾焰喷射。 你把它扛在肩膀上,要么打击水平线上的目标,要么打击低于自己的目标。 比如,电影里单膝跪地,扛着rpg轰坦克的人。 又比如,电影里酷炫的女反派,站在高处对着地面轰rpg,一发入魂,炫酷拽霸! 如果扛着rpg打击高空目标,则非常容易被尾焰灼伤后背。 那结果,是真正的后背脱一层皮! 对方的狙击手,为了占据制高点,在100米开外的树上。 胡辣汤指挥队员冒险上车顶,低对高,要打那个狙击手。 由此可见,对方的狙击手一定给这边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 司辰判断出情况后,立马按着耳机说道: “胡辣汤,我们抵达了,狙击手交给我们。” 司辰一说话,胡辣汤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辰哥,您终于来了!阿帕奇干死那个王八羔子!” “那个、那个狙击手,躲在树梢放冷枪,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司辰连忙问:“有无牺牲?” “哦,那暂时还没有,我们都有头盔跟防弹衣。” “那就好!”司辰当即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我有钱,啥也准备得齐全! “饸饹面,机枪准备,掩护我!” 司辰说话间,将直升机往火车的方向驱使。 地面的偷袭者们,忽然听到直升机螺旋桨“pia、pia、pia”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抬头望去,但见—— 身后一排排的高大白杨树树梢,一轮圆月当空高悬。 巨大的银盘边上,一个小黑点逐渐出现。 一秒!两秒!三秒! 那一只宛如月亮瑕疵的小蜻蜓,轮廓越来越清晰! 当它一点点逼近、下降、亮出獠牙—— 那威名赫赫的“战场死神”的威慑力,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黑色小蜻蜓的轮廓,大到完全覆盖了那一轮圆月! 犹如地狱死神般,携带雷霆之怒,呼啸过头顶! 人群里,不知道谁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句: “shit!apache!!apache!!!” 同一时间,低空飞过的阿帕奇上面,重机枪枪口朝下—— 突突、突突突! 雨点一般的子弹,无差别攻击,疯狂扫射! 底下的人,乱成了一锅粥! 个个都跟无头苍蝇一般,四散逃窜! 对于阿帕奇深入骨髓的恐惧,已经让他们忘记了—— 这不过,是一架挂载了一枚反坦克导弹、三枚火箭弹的废物阿帕奇! “干死你们!干死你们这群鳖孙子!” 饸饹面一手机枪,一手从背后捞手雷。 嘴巴咬着拉环,一扯,呸,丢一颗下去! 那模样,就跟我们拉扯酸奶盖子似的,丢起来相当得心应手! 凡是阿帕奇缓慢飞过的地方,一片惨烈哀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接连不断! 对方的阵线,并不是攒在一起的一堆人。 而是针对司辰的火车,摆开了长长的一条袭击线。 司辰没来之前,这条线上的人极其嚣张,突突的机枪火线、rpg,打得火车上的人疲于招架。 司辰来了后,高空火力压制! 下方依然是一条线,却是司辰控场下饸饹面丢出来的一条火龙! 那惨烈的模样,说是人间火海炼狱,也不为过。 阿帕奇让他们身处高空,刚好有利于占据制高点。 司辰借助阿帕奇优越的夜视功能,早就看清楚了对面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以及哪些设备。 这一圈碾压过后,阿帕奇嚣张地呼啸而过,飞向远方,去掉头。 树梢上的狙击手,眼看着自己这边大势已去,连战斗都不准备了,接住射绳枪,疯狂往树下滑溜。 司辰的阿帕奇掉过来头后,并没有急着回来,而是悬停在一公里外的空中。 他取出腿边放着的狙击枪:巴雷特! 司寅那里按照他给的详细参数打造出来的仿版巴雷特! 自制版银管1895sbl猎枪都带来了,哪能少了巴雷特这样的大杀器? 对方给司辰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他原本可以使用svd狙击枪的。 但是! 司辰就是想要报复! 因此,他想用巴雷特撕烂对方狙击手的天灵盖! 端起巴雷特,司辰耐心十足地瞄向对方。 身处直升机上面,对方狙击手又在飞速往树下滑溜,因此—— 砰! 司辰的第一枪,打偏了! 巴雷特不像svd那样精准,它属于杀伤力强大。 司辰立马进行微调,补了第二枪。 依然没打中脑袋,但是! 强悍的子弹击发力量,直接撕掉了对方的右胳膊! 那依赖皮肉挂着的半截胳膊,就像是被大风挂断的树枝,摇摇欲坠。 半树腰的狙击手,身体失控地坠落下去。 就是现在! 对方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司辰的红外线夜视瞄准镜里,热源图像十分明显! 司辰飞速预估了对方下坠的速度,补枪! 砰! 依然没打到脑袋! 打到的,是对方的小腿。 不是司辰测算失误,而是对方再次使用了射绳枪。 淦你娘! 出门带那么多射绳枪干啥? 原本下坠的狙击手,在射绳枪的帮助下,挂在树枝上。 对方明显是个老手,知道了司辰的方位、使用武器,以及非要弄死自己的决心。 因此,他躲在粗壮的白杨树树干后面,一丁点都不敢露出来。 巴雷特的精准射程,1500米至2000米,最远记录是6800米,俗称“大炮”。 两千米当然是条件极佳的情况下,才能准确命中目标。 一般情况下,达不到。 风力,湿度,大雨,大雪,夜晚,能见度等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 司辰如今距离对方一公里,还在直升机上,又是夜晚。 因此,就算他是神枪手,精准度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见对方不动,司辰立马操作直升机,调整了个角度。 今天,老子非要弄死你! 司辰一动,对方也立马行动起来,忍着剧痛操作射绳枪,下树。 待到司辰将直升机悬停,再端起巴雷特时,目标已经落了地。 那人没了一条右胳膊,左小腿也没了,正在地上拼命翻滚,想要往皮卡跟前躲。 司辰冷蔑一笑,端枪,瞄准,砰! 地上那人,脑袋西瓜一般,爆浆! 收起狙击枪的一瞬间,司辰眼角余光一扫,蓦然发现—— 躲在皮卡后面的,似乎是个热源? 卧槽! 那是个人! 那王八蛋肩膀上扛着啥? 司辰手上的反应,快过了思考,狙击枪直接击发,弄他! 瞄准都没有,因此,这一枪,只是威慑,打偏在皮卡斗子里。 幸亏有这一枪,让对方不得不放弃发射毒刺,先蹲下去保命。 司辰惊出了一身冷汗! “淦你娘!” 放下狙击枪,司辰操作着阿帕奇的武器系统,火箭弹,发射! 仅剩三枚火箭弹又如何? 我只需要带回去一枚就行! 哪怕一枚都带不回去,我以后还有机会搞得到。 命,是绝对不可以交代在这里的! 轰隆! 一声巨响! 那辆皮卡,被呼啸而来的火箭弹撕裂,炸成了一堆废铁。 油箱着火,二次爆炸响起! 连带着逃窜到皮卡跟前的几人,都被不同程度地炸死炸伤。 轰隆! 另外一辆皮卡,紧接着也被火箭弹袭击! 结果,比上一辆更惨不忍睹! 当然,这都不是最惨的—— 大麻花那边,已经将这些天废寝忘食、精益求精改装过的某一节车厢,顶子掀了。 很快,里面的喀秋莎火箭炮,发射! 咻!咻!咻! 呼啸而至的火箭炮,可不是原始版本的。 身为一个合格的炮兵大队长、优秀的榜样,大麻花可是连队里的技术骨干! 比如,给喀秋莎火箭弹装上简单粗糙的制导系统。 嗯,指哪里,打哪里! 射程三百,误差一千七! 打不到你,算我输! 一时间,停放在800米外的一排排皮卡车,全部精准炸毁! …… 作者题外话: 大宝贝们! 依然二合一,(|3[▓▓]晚安 第419章 飞机!牛!羊!辰 对方来突袭司辰的火车,一共派遣了20人。 并且,那么多台皮卡同时出动,并不像那名意达利飞行员说的,他们的基地燃油紧缺。 可能,航空煤油紧缺,毕竟,阿帕奇来时烧的是汽油。 常规的汽油、柴油,不会紧缺。 苏国自己就是个产油大国嘛! 司辰驱使直升机,往回飞。 有了大麻花的改良版喀秋莎火箭炮20群发,对方瞬间被团灭! 因为许多人,都是边打边退,往皮卡跟前跑。 结果,悲剧了! 大麻花怕有漏网之鱼,站在车厢顶部,对讲机指挥道: “哥儿几个,填弹,‘炮仗’再给他点上一轮!” 手动填弹,10分钟后—— 轰隆!轰隆隆! 很好! 10秒钟,16枚火箭弹咻咻咻发射完毕,炸得对方尸骨无存! 司辰驾驶着阿帕奇,刻意巡航一圈,确认没有活口了,才通知: “各小队注意!警报解除!准备出发!” …… 出发前,司辰去了一趟胡辣汤所在的火车。 受伤情况比较严重,b小队11个人,外加一个狙击手红毛,居然过半中弹! “辰哥,这都是对面那鳖孙子狙击手干的!” 胡辣汤气得眼眶泛红。 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我已经弄死了他,给兄弟们报仇了!” 正在取肱二头肌上子弹的小鸡炖蘑菇,愤怒地嚷嚷: “干得好!辰哥,弄死那个鳖孙子,必须弄死他!” 由于司辰出发前准备齐全,列车上有非常专业的行军急救药箱。 受伤的人,尤其是中弹的,都给伤口附近的肌肉推了一针麻药。 队伍里的人,都懂一些急救,因此,取子弹还是能办到的。 不过,红毛的情况有点棘手,子弹似乎伤到了肩胛骨,太深,都不敢取。 只能先推一针镇痛剂,顺便给他上了消炎药,推了止血针。 此刻,队友在给他包扎。 得坚持到入境后,送红毛去医院。 胡辣汤的b小队,红毛是狙击手。 司辰是大麻花a小队那边的狙击手。 司辰问胡辣汤:“红毛这是咋回事?” 胡辣汤无奈叹息,回道: “他们来突袭时,先是对着我们的车厢发射rpg” “几乎是同时发射了五枚,连续炸坏我们五节车厢!” “其中两节,还装着两台t-72坦克,都被那些鳖孙子从侧面开了洞。” “红毛反应很快,干掉了对方那些扛着rpg的人。” “红毛兄弟上来就是火力压制,这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他们都不敢端rpg出来了。” “后来、后来就是对方的狙击手上了树,对着红毛放冷枪。” “第一枪,打的是红毛的脑袋,因为有头盔,所以,没出事儿。” “对方补枪很快,第二枪,打的心脏。” “红毛当时正在躲呢,就打到了肩胛骨,伤成了这样。” 司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种突发情况下,没啥好责备的,人家都在尽职尽责,没人贪生怕死。 “诸位兄弟,今晚辛苦大家了,感谢大家的尽心尽力!” 说着,司辰给出对应的激励承诺: “回去后,先送大家去医院治伤,论功行赏是一定的!” 见司辰没责备,众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又关切他们,还说要给奖励,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辰哥敞亮!俺们哥儿几个,来时就有心理准备!” “对、对对!挂点彩,不算啥,只要能将‘货物’顺利押运回去,流点血又算啥!” “可不是,不出点力,我都不好意思拿辰哥给的一天一百!” 说完,众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九零年,一天一百,的确是多。 他们都有心理准备,今晚这样的情况,都能接受。 哪怕是把命交代在这里,也是认了! 来时,就说好了,任务高风险,所以高收益。 …… 火车缓缓开动后,司辰回到了阿帕奇驾驶舱,继续巡航。 b小队先走,两辆火车必须拉开距离,否则,容易追尾。 半路上这么一耽搁,司辰阿帕奇里面的燃油,有些捉襟见肘。 他去飞了一圈,见前方没问题,便暂时停歇了下来。 此刻,距离国境线,直线距离300公里。 如果跟着火车走,那就是400公里。 司辰再次取出卫星电话,给巴图拨过去,问: “巴图叔,我是司辰,您派遣的接应队伍,走到哪里了?” “他们?他们说已经抵达战场了,正跟敌方厮杀呢!” “啥?”司辰突然惊坐起,嗓音都略略拔高了: “在哪里厮杀?我们刚厮杀完毕啊!” 电话彼端,静默了几秒,报给了司辰一个坐标。 “卧槽!就在前方啊!我飞过去瞅瞅!”司辰挂断后,连忙起飞。 同时,对讲机通知: “胡辣汤,行驶速度放慢,前方有情况!” “大麻花,暂时先别动,我去看看”! “收到!” “收到!” 司辰连忙向着50公里外的某地飞去。 阿帕奇最高时速284㎞/时。 一般情况下,不会极速飞行。 司辰现在的时速,也就240左右。 因此,很快抵达交战地点。 巴图派来的人,伪装成一支民间矿物运输队,开着破破烂烂、斗子生锈、一路掉煤渣的大卡车。 大概七八辆车,上百号的人,全是劳动布的工装。 但是! 此刻! 那掀掉了篷布的斗子里,露出了极其致命的秘密武器—— 国产!魔改!制导!火箭炮! 他们一字排开,对着30公里外的某个牧场,狂轰乱炸! 司辰微微有些纳罕,几个意思? 难道,他们发现了“上帝眼”佣兵组织的基地? 正此时,司辰的对讲机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声音: “辰哥,我们是来接应你们的!” “根据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摸排清楚了。” “现在,那个狗屁的‘上帝眼’基地,就交给我们来端掉,你们尽管走!” 司辰:……-_-|| “成!辛苦你们了!” 他告诉过巴图自己这边对讲机使用的无线电波传输频道。 因此,他靠近这边后,就跟接应的人对上了频道。 对方语气里,满满的铿锵有力: “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司辰突然想起什么,问: “巴图叔有没让你们给我捎点航空煤油来?” “有!您往前走三公里,可以看到一个油罐车,上面有您一看就懂的暗号,嘿嘿!”ъitv “谢了!”司辰感谢完毕,操作阿帕奇往前飞。 果然,他看到了! 卧槽! 果然是我能一眼就看懂的! 那硕大的油罐之上,夜光涂料刷了几个扭曲而奇特的蠢萌图案: 飞机!牛!羊!辰! 第420章 江杉如画:那就演扈三娘 司辰看着下方那个灵魂画手的神作,整个人瞬间就eo了! 且不说那个飞机,蠢萌蠢萌圆嘟嘟的。 就是那牛,那羊,都是濒临抽象派与写意派之间的神作! 那个辰字,可就是真正的印象派了。 司辰严重怀疑,画这些的大兄弟,指定是连队里的大仙儿。 当然,这是不妨碍他追过去的。 下方开车的兄弟们,很快也察觉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他们缓慢将车子停靠在荒草丛生的路边,等待。 司辰驾驶着阿帕奇缓缓降落了下来,强大的气流,吹得附近的荒草疯狂摇曳,瘫倒一大片。 破烂油罐车上的俩人,已经下来了,两眼放光地盯着司辰的阿帕奇,满是好奇。 “辰哥,我俩奉命慢慢晃悠,等您来呢!” 高声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同志。 阿帕奇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将他那宽大的灰白色劳动布工装,吹得向后撸去。 露出来的体格轮廓,十分瘦削,少年郎的特有模样。 另外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一些,也嘿嘿笑道: “您把那大飞机熄了火,我俩给您加油!” 司辰不答反问:“你俩叫啥名儿?是不是只有十七八?” 俩小同志齐齐愣了一下,憨厚地挠挠头: “我十七,叫小武;他十六,叫小文!” 司辰点点头,再点点头。 新蛋子,所以执行的是没啥技术含量的活儿,也身处安全的后方,听指挥。 看着他俩,司辰莫名想起自己的表弟,毛元超、宋云鹄。 “辰哥,别看我俩年纪小,机灵着呢!” “这一路,都是我俩换着开,皮实,耐造!” 俩小兄弟拍胸脯自夸,十分少年意气。 “成!大激灵,来吧,帮辰哥拿着灭火器!” 司辰的话,引来俩人更大的好奇,小武问: “为啥要拿着灭火器?” 司辰指了指还在转悠螺旋桨的阿帕奇,说道: “我来加油,你在旁边端着灭火器,万一着火了,你就冲上来使劲儿呲!” 俩小同志瞬间不吭气了。 原本负责端着灭火器的饸饹面,站在司辰身后哈哈哈大笑。 那小武的表情,是真的比哭还难看! 小文已经自动、自觉、自发退到了三米开外。 凭借着自己那股子机灵劲儿,去拉扯油枪加油管了。 司辰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情绪,问: “这油罐上面的画儿,是你画的?” “啊?哦,不是,是小文。”说着,他指了指拉扯油管过来的小同志。 “小文,艺术水平不错啊!”司辰拍了拍小文兄弟的肩膀。 小文腼腆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油枪递给司辰。 “那是!小文是我们班里的文艺骨干,只要给他一支笔,指定给你妙笔生花!” 说起这个,小武同志来劲儿了。 也不怕着火了,猫着腰跟在司辰后面,帮忙拉扯油管。 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吹得他们只能猫着腰缓慢前进。 由于油枪不是专业给阿帕奇加油的,因此,相较于加油入口,要细了不少。 司辰需要一直扶着油枪。 小文看自己同伴不怕着火了,便也大着胆子靠了过来,站在旁边踮起脚尖好奇地看。 传说中的阿帕奇呀! 谁能不好奇? 性格热络的小武,抱着灭火器在旁边叭叭叭: “辰哥,我跟您说,那油罐车上面的画儿,可是小文用拖把画出来的呢!” 司辰:……-_-|| 拖把?谢谢啊! 加满油,司辰跟俩小兄弟挥手告别: “感谢你俩了!回国了碰头!请你们吃好吃的!” “不谢!都是为了建设美丽祖国!”这是小文的回复。 “说好了啊,要请我俩吃饭,吃大餐!”小武实诚多了。 为此,小文还用胳膊悄么么拐了一下小武。 司辰看破不说破,跟他们挥手告别:“走了!” 上了阿帕奇,高度逐渐攀升,地面的俩人也在暮色中越来越小,直至不可见。 …… 国内,某影视城。 司如画再次接到了大制作《水浒英雄》的重要角色。 本次,她在片中饰演花容月貌、武艺超群的扈三娘。 原本,导演找到她,想让饰演潘金莲,司如画没同意。 导演又希望她来饰演倾国倾城的李师师,司如画还是没同意。 她的原话是:“导演,我想跳出美貌这个枷锁,饰演人物成长层次比较丰富的孙二娘。” 导演当时在喝水,差点被呛死! “诗如画,孙二娘可是‘母夜叉’,开黑店,卖人肉包子呢!” 导演心想,你可是内地玉女掌门人,这不自毁形象嘛! 他没明说,而是转了个弯:“你这年龄不符合。” “符合,我觉得特别符合,我今年都28了!” 导演:……-_-|| “别的女演员恨不能自己年年十八,你倒好,一再跟我强调你28?” “不行、不行,你正当红,大好前程万万不能断送我手里。” “这样吧,有一个符合的角色,扈三娘,咋样?” 司如画稍一思索,点头答应了。 开拍这天,正是宋江带人攻打祝家庄。 身为祝彪的未婚妻,扈三娘要带人前去营救。 至于群演,再次就近调兵。 巧得很! 江杉带人来了。 司如画骑在马上,远远就瞅见了驶进来的越野车。 副驾驶上,江杉穿了一身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 耷拉在车窗边上的一只手,夹着烟。 那慵懒闲散的模样,隐约间,带着一丝匪气,一丝痞坏。 车子停下后,江杉推门下来,吸了一口烟,丢地上,蹂灭。 导演连忙跑了过去,跟江杉打招呼。 江杉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客气,疏离。 他指了指身边的人,让导演跟他对接。 而后,江杉便阔步往司如画这边走来。 出海洋一个月,自家男人似乎又晒黑了! 司如画的嘴角,越弯越大,竟是有些压不住了。 江杉走过来后,将墨镜推到头顶,笑容柔软: “下来吧!” 说着,他伸出双手,像是要接小女孩一样,想把媳妇儿从马背上接下来。 司如画抿唇偷笑,美眸顾盼生辉,弯腰,掩嘴轻声说道: “江大团,今天这场戏,我可是主角,哪能跟你走?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第421章 她是我的爱人,我是她的丈夫,江杉 江杉可没那么多耐心! 日思夜想的天仙媳妇儿就在眼前,就是天王老子在此,也要让路! 他一把掐住司如画的纤细腰肢,将人从马背上掐下来。 “呀!江杉,你干嘛!”司如画被小小惊诧了一下。 有那么点做贼心虚,她连忙朝四周看去。 她的两名保镖,都是江杉找来的原部将,自然不会拦着。 开玩笑! 老领导要跟爱人亲热一下,哪能阻拦哩? 那不能,万万使不得! 司如画的小助理,也是躲在一旁捂嘴偷笑。 大部分人,都是不认识江杉的。 于是乎,就有人冲上来当护花使者: “我说这位同志,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怎么能耍流氓呢!” “信不信我们几个把你扭送到公安那里去?” 对方义愤填膺,十分之生气! 开玩笑,这可是诗如画! 全国人民心目中冰清玉洁的仙女儿,你小子谁啊,你上来就敢动手动脚的! 江杉由于身份特殊,司如画为了省去狗仔们挖掘自己隐私的麻烦。 因此,并未对外告知自己的丈夫是谁。 结婚,当然是公布了的,问就是“圈外人”。 互联网不发达的年代,粉丝不疯狂,狗仔疯狂呀! 为了挖掘新闻,那可真是,脸皮、道德、操守,统统都能不要! 比如,艺人白冰冰的女儿遭遇绑架。 她原本选择的是报警求助的。tν 奈何,各大媒体为了获取一手的新闻资源,居然倾巢而出,开着直播车疯狂跟踪报道。 当年的直播,可不是如今的手中一台手机,设备简陋。 那是各大电视台,实况直播,直播车以及记者等专业设备与工作人员,倾巢而出! 这样大的阵仗,一点不利于警方办案。 由于交易不安全,劫匪几次更改交钱地点。 最终,就因为媒体无孔不入的大加干涉,绑匪撕票,花季少女被奸杀。 原本,报警人与警方合作,就能正常营救女儿的一桩事。 因为媒体丧心病狂的抢头条,害死了这名可怜的花季少女。 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媒体掌控话语权与信息来源,远比后世更加疯狂无底线! 个人直播,还能以律法追究责任。 可是那群当年为了一手讯息而狂欢的人呢? 又有谁为那名无辜小姑娘的生命付出了应有的惩戒? 正因为这些媒体的无底线,相关律法的不健全。 因此,司如画才严密保护自己的婚姻,并不想把江杉带到风口浪尖上。 江杉可一点不在乎! 身为一个男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是我的爱人,我是她的丈夫,江杉。” 他大大方方介绍自己,冷冽的视线从周围那些男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带着一身肃杀气息的江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比拟的。 只是这一眼,就把众人给震慑住了,纷纷向后退去。 江杉抱着司如画,大步流星离开了。 半晌,人群才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这就是诗如画传说中的丈夫?” “早就听说了,是京都的权贵名门,居然是姓江?” “哎,该不会,是那个江吧?” “京都能有几个大佬姓江的,不是那个江,还能是哪个啊!” “不对啊,江家那么高的地位,会允许小辈里面的媳妇儿,当演员?” “害,这世道,啥也说不定!” “哎,哎哎,快看,诗如画被放到了212的副驾驶。” “那车,可是他们这团里大领导的车哩!” 众人看着江杉绕去驾驶座,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 司辰这边,剩下的路程倒是十分顺利。 满洲里火车站,再次因为司辰,被完全戒严。 巴图亲自带着乌泱泱的一帮人,个个伸长脖子,在车站等人,简直望眼欲穿! 司辰提前电话通知了,马上回来。 最近的一个小时,巴图恨不能五分钟就给司辰拨一次电话! 对此,司辰有些啼笑皆非: “巴图叔,我在开飞机,不方便接。” 因此,巴图才算是作罢,忍耐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像是巴图这样的人,跟司青柏一样,都是怀揣一颗赤诚报国之心的。 他们这一辈子,从积贫积弱、筚路蓝缕的新华夏一路奋斗至今。 挺纯粹的一辈人。 如今,司辰带回来了能使祖国更加强大的重器。 对于巴图而言,那就是非常有用的人,非常重要的人! 务必保护好! 他焦躁地等待着,深怕再生变故。 巴图一边狠狠抽烟,一边在站台上急促地来回踱步。 他的紧张情绪,让周围始终萦绕着一股子低气压。 众人屏息凝神,谁也不敢多吭气一声。 蓦然—— “来了!来了来了!” 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火车鸣笛的声音,持续地传来,由远及近。 人群明显躁动了起来! 巴图看着远处鸣笛行驶过来的蒸汽火车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医护队!医护队快准备好!受伤人员较多,务必要尽快拉回去救治!” 巴图时刻挂碍着司辰说的这一点。 很快,火车缓缓驶了过来,停稳。 率先抵达的,是胡辣汤率领的b队。 他从火车上下来,一看到巴图制服上的肩章,下意识鞋跟一叩,就是一个敬礼! 虽然已经退伍了,可肌肉记忆,会跟随一辈子。 “报告首长……”胡辣汤下意识就把自己原先队伍的信息、自己的真实信息,哗啦啦都报了。 出于尊重,巴图还了一礼,说道: “小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建设美丽祖国,有我一份荣光!” 众人:……呃,这个~ 随后下来的其他人,看到胡辣汤这样,也是被整得一愣一愣的。 巴图面色严肃,干咳一声,说道: “那啥,司辰呢?” “报告!辰哥开着阿帕奇断后,我们还有一辆火车,大概十分钟后到!” “好!好好!”巴图很是激动,看了看胡辣汤身边受伤的几人,回头,指挥医护人员: “快!把我们受伤的同志,送去医院!” “是!” 哗啦啦,一下子冲出来一群白大褂,俩俩一组抬着担架。 “同志,我们是蒙区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根据领导的指示,现需要将您送去医院治疗。” “哎!等一下!我就是子弹擦伤,我都愈合,不需要去医院!” “哎——甭抬我!我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药也吃了,针也打了,不、不去医院了!” “哎!哎哎!我脸没受伤!我这只是牙龈肿了!” 白大褂们紧急抢救,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同志,请配合我们的救治,任务重要,性命也重要!” 众人:……~o(╥﹏╥)o~ 辰哥!救我们呀!这家伙,有理说不清! 第422章 十八辆重坦奇货可居 白大褂将b小队的伤员抬走了三分之二,仅剩四人留下来看守火车。 巴图一挥手,抱着59式冲锋枪的士兵,个个一身作训服,军靴橐橐声响起。 足足一个连! 有条不紊地跑步前进,分散开,守住了整条火车皮。 胡辣汤被惊到了,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心内祈祷: 辰哥,您倒是快来啊! 这场面,着实有点严肃了,我不太能稳住啊! 第二辆火车抵达时,司辰也驾驶着阿帕奇从头顶呼啸而过。 车站内不能停机,司辰只好将阿帕奇降落在宽阔的站前广场。 巴图一挥手,身后的医护人员跟战士们,哗啦啦奔向第二辆火车。 他自己带上人,往外面跑去。 司辰掀开阿帕奇的舱门,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双眼充血、布满血丝、眼神呆滞。 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连话都不想说了。 后面的饸饹面,同款生无可恋脸。 五分钟,巴图才率人从车站内跑过来。 几人看着眼前的司辰与饸饹面,均是被吓了一跳: “辰子,你、你俩还能行吧?” 司辰缓缓掀开眼皮,嗓音都是沙哑的: “水!” 巴图一惊,冲着身后就问: “水!谁带了水?快!快快!” 一群人,谁还随身带水呀! 车站站长赶紧往回跑: “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拎!” 五分钟,站长一手拎着花开富贵的铝外壳枣红开水瓶,一手捏着两个掉瓷的白色洋瓷杯子。 “水来了!来了!” 站长跑过来后,立马有人帮忙接住了洋瓷杯子。 站长拔掉开水瓶的塞子,给洋瓷杯子里倒水。 “咦!咋是开水?这烫得,不能喝啊!” 巴图急得拍大腿,掏出钱,派人赶紧去里面: “去,买两瓶崂山!” 90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矿泉水品牌。 像是娃哈哈矿泉水,92年才有;农夫山泉,96年的。 怡宝虽然是89年的,但触角尚未触达满洲里。 其他品牌的,更是晚一些。 也就崂山矿泉水,早年在我国的市场上,独占一壁江山。 站长急得额头冒汗,赶紧说道: “我去拿!我去拿矿泉水!” 他放下开水瓶后,大飒步,又跑进了车站。 巴图手中拿着两个洋瓷杯子,来回倒水,给司辰俩人弄凉白开。 “这、这可真是忙中出错,不好、不好意思啊,两位大人有大量……” “没事,不怪您。”司辰赶紧摆摆手,安慰: “是我们这次的情况依然不太好,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哎呀!你们也是不容易啊!咱要从人家的地盘上弄东西回来,是、是会遇到些阻碍。” 巴图安慰了些什么,司辰一句都听不进去。 眼巴巴盯着那颠来倒去的白开水,想喝得不得了! 那可真是,恨不能烫死也要灌进去! 同款眼巴巴的,是饸饹面。 俩人原本呆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那一股子水。 四只眼珠子,随着水流从左边被勾到右边。 又从右边,被勾到左边,煎熬! 很快,站长风风火火又跑出来了。 “水来了!崂山、崂山矿泉水!快快快!” …… 某影视城边儿上的酒店。 某个隐蔽角落的房间。 江杉:“来,喝口水。” 司如画:“累死了,不想动。” 江杉:“嗯,那我抱你起来。” 而后,传来女子娇俏的笑声,柔媚带蜜。 几秒后。 江杉:“爷爷又在催了,想抱重孙子。” 司如画:“那就抱呗~咱俩这年纪,也算老来得子了。” 江杉:“奶奶下了任务,最好龙凤胎,就像司辰那样,毕竟,你那边有这个基因。” 司如画笑出了鹅叫声,嗓音分外娇媚,带着欠揍的戏谑: “生龙凤胎,不是基因问题,是你那个啥活跃不活跃的问题,哈哈哈~” 三秒后—— “小八,你就是皮紧了!” “啊!——” …… 司辰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俩都还没吃饭,先去吃饭吧!” 巴图大手一挥,烤全羊,安排! 待到司辰俩人终于吃饱喝足,大脑缺氧了: “巴图叔,您带着人去清点货物吧,我俩先眯一会儿!” 巴图:……-_-||行叭! 待到司辰睡饱了出来,巴图这边已经带人清点好了所有的“货物”。 “辰子,你小子这一趟相当值啊!” “德国豹2一辆!” “t-72a七辆!” “t-72ia三辆!” “t-72ag一辆!” “t-80两辆!” “t-90一辆!” “尤其那三辆t-72b,居然还挺完好,杠杠滴!” “满打满算,一共18辆坦克!” “虽然有两辆被侧面开了洞,但是哩,不影响拆解了做研究,嘿嘿!” 巴图说着,将统计出来的本子,递给司辰看。 他又刻意凑近司辰,挤眉弄眼地说道: “你那架阿帕奇,也算‘货物’,是不是?” 司辰翻看着本子,气定神闲来了一句: “巴图叔,火车里有不少枪支弹药啥的,不是‘货物’,那是我特地放了‘防身’用的。” 巴图恍然大悟:“哦!好!那就只是重坦了!” 也的确,像是苏国的ak、喀秋莎、9k32火箭炮、rpg火箭弹等等。 在我国,已经青出于蓝了。 尤其是喀秋莎。 司辰顿了顿,看了一眼那架阿帕奇,斟酌着说道: “巴图叔,其实,这架阿帕奇呢,已经有人提前预定了。” “啥?是谁!”巴图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出得起更高的价钱!” “这个,是谁,我还不能说,等他来了,您自然就知道了。” 司辰倒不是有意要坐地起价。 他只是想故意抬高一下阿帕奇的身价,嘿嘿,拉一个价格差出来。 没办法,谁让这次带回来的“货物”实在是多呢! 多了,可就不够值钱了。 这一次虽然路上也十分凶险,好在武器弹药都准备充分。 原本计划的是,18辆坦克可能只能带回来三分之一。 万万没想到! 全带回来了! 这么多坦克,都打包给江拥军,那指定卖不上好价钱。 因此,阿帕奇才是“药引子”! 至于,能引出来谁,司辰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烤全羊。 此刻,烤全羊正在阿帕奇的跟前,捧着本子,认认真真记录一些数据。 第423章 谁先趴下,阿帕奇就不要争了 司辰预测的一点没错,晚上,沈铁军来了! 直爽的巴图叔,把不太欢迎,完全写在了脸上: “老沈,你是来抢阿帕奇的,是不是?” 沈铁军笑得像是一尊弥勒佛,只字不提阿帕奇,端着酒盅笑眯眯: “来、来来,咱们先敬司辰小兄弟一杯!” 司辰:……-_-|| “叔!我必须得叫叔!您二位都是我长辈!” 人家姿态放低,司辰可真不能托大! 沈铁军跟江拥军一样,都是一个大区的一把手,司辰哪里就敢承下人家这声“小兄弟”? 老爷们之间的长幼有别,非常重要! “酒盅多寒碜,来呀,上大碗!”巴图叔动真格了。 “好嘞!”后勤部长白围裙擦了擦手,立马跑去拿碗了。 司辰:……w(Д)w! “叔!巴图叔!咱悠着点,我这还犯着胃病呢!不能这么猛地喝酒!” 司辰其实并不是胃病,而是中午那顿吃猛了,撑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巴图是信了: “那你喝奶!” “哈哈、哈哈哈!”一桌人,哄堂大笑! 司辰也跟着笑,一点不害臊: “喝奶就喝奶!来了蒙区,不喝奶哪能算是入乡随俗?” “哎!辰子说的对!后勤,给这里上马奶酒,要最好的!” 巴图叔一嗓子吼,立马有人得令出去了。 接风宴放在某团某营地的食堂,巴图这边十一二个人,沈铁军也是差不多规模的人员。 司辰这边,则是所有参与过任务的人,都列席了。 乌泱泱一群人,大圆桌分开坐了八大桌! 那场面,堪比办了一次小规模婚宴。 后勤部长亲自抱着一摞陶碗,上来了。 不是一般的碗,是梁山好汉拼酒的黑不溜秋敞口碗! 那家伙,一瓶酒只能分两碗,一碗容量半斤! 巴图挑衅地看了看沈铁军,粗声粗气地下战帖: “老沈,走一个!” 说着,端起了酒碗。 一般这种场合,最开始的祝酒辞,是大领导。 这一趴,前面小酒盅时候,已经过去了。 随后,都是大领导跟前的人开始轮流敬酒,车轮战务必要招待好客人。 那场面,劝酒的、推酒的、套近乎的、攀关系的,酒桌上极其热闹! 基本不会像巴图这种,老大亲自上阵干对方。 各个桌子上的人,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 但是! 身为老爷们,这种场合怎么可能怕哩? 大家筷子夹着肉,边吃边瞧热闹,嘿嘿嘿! 至于巴图跟沈铁军双方带来的人,则是虎视眈眈瞪着对方: 妈了个巴子,我领导要是不行,我们务必顶上! 司辰也嘿嘿嘿笑着,坐在一旁吃肉喝奶(手动划掉),吃肉喝酒。 蒙区的彪形大汉,对上东北的钢铁老爷们儿,啧,本年度拼酒第一大戏啊! 司辰一点没有身为导火索的觉悟,还在一旁带头鼓掌: “好!好好!” 叼着肉的胡辣汤跟大麻花,一看老大都鼓掌了,那还等啥? 一时间,食堂里莫名的掌声雷动! 沈铁军别看笑眯眯的,动真格了,也不是好惹的。 端起酒碗,沈铁军笑意有点淡,立“军令状”了: “咱可说好了,谁先趴下,阿帕奇就不要争了!” “少墨迹,干!” …… 一个小时后。 巴图双眼通红,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瞪着桌上残缺不全的烤乳猪,唱歌: “好山好水好地方!” “条条大路都宽敞!”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一旁的下属们,立马明白过来,领导这是喝高了。 他们领导就是这样,喝高了就唱歌,有时候还会跳舞。 别看五大三粗的壮汉子,跳起舞来,有一股别样的力量美。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美不美这个问题了。 剩下的人摩拳擦掌,想要给领导“报仇”! 沈铁军四平八稳发话了: “兄弟们,巴图老弟与我有言在先,谁先倒下,谁就,啊?放弃阿帕奇,嘿嘿!” 说着,沈铁军满意地拍拍自己的大肚瓜,心想: 老子这海量,出师至今,未有败绩! 司辰看了看沈铁军的大肚瓜,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心底一阵阵的后怕! 瞅瞅那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没有十个也八个了! 那可都是一斤装的高度白酒啊! 寻常人,两碗倒。 能把蒙区大汉喝迷糊,沈铁军简直不是人,是酒仙! 沈铁军此话一出口,巴图这边的人,迅速转移目标,跟对面的其他人摆开了龙门大阵。 一时间,各种拼酒的声音,响彻整间食堂。 …… 司辰的人,也开开心心吃肉喝酒。ъitv 只是,苦了那些身上有伤的。 他们使用了消炎药,医生叮嘱了,不能喝酒。 那话咋说来着?头孢加酒,立马送走! 最可怜的,要数红毛,他伤势最严重。 原本,医生都不同意他出来吃这一餐的,生怕他伤口感染。 红毛连说带比划,坚决保证自己不喝酒,才由护士陪着,出来了。 此刻,红毛眼巴巴看着那些香喷喷的美酒,怀疑人生! 他旁边,就坐着那名小护士,兢兢业业、异常严肃,盯着红毛。 这可是大领导特地交代过的重要病人,绝对不能怠慢! 俩人语言不通,红毛无论说什么,小护士一概摇头,还给他夹菜。 那架势,我夹什么你就吃什么,其他的东西,你给我吃一口试试看! 沈铁军笑眯眯侧过身,望着司辰,说道: “辰子,来,老哥陪你喝两碗。” 司辰的心肝脾肺肾,齐刷刷一抖,满脸堆笑: “叔!哎,您是我叔,亲叔!辈分不能乱了!” “嗯,对,既然是叔,那你……不得敬我两碗?”沈铁军顺着他的话将他套牢。 司辰笑不出来了,人家端着酒碗,自己好意思端着奶? “叔,咱换酒盅吧,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咱慢慢喝,不能再飙猛酒了!” 沈铁军眨啊眨眼,嘿嘿一笑,一脸的无所谓: “换呗!” 那凡事好商好量的和蔼可亲模样,仿佛在说: 酒碗还是酒杯,区别只在于你小子被我撂倒的速度是快是慢。 第424章 喝醉酒的司辰啥也敢说 半个小时后。 司辰并没有倒下,那他还正常吗? 特别正常! 听听他都说了些啥: “老哥,铁军老哥,我知道,你们‘沈飞’一直在造大灰机!” “啥么,米-24,米-28,阿帕奇,卡-50,图-160,an-225……” “你们都想要,都想拆上一拆,是不是?” “你、你不用否认,也不要哭,我给你擦眼泪,我都重生了,我指定都给你弄来!” 对此,笑眯眯的沈铁军自动过滤掉了“重生”,只在意“都给你弄来”。 “成,只要你小子能弄来,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把钱凑齐!” 沈铁军身为新华夏“长子”这种资源型区域的大佬,手中可支配的资源,还是优于其他区域的。 美丽富饶的东三省,无论是粮食,还是制造大国重器的原材料,乃至非常重要的科研人员。 沈铁军都有! 也许,不是所有的资源都归他调配。 但是,大部分的资源,他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人脉,给整合到一起。 沈铁军的大肚瓜,可不是只用来喝酒的,那里面,都是人脉!ъitv “铁军叔,你不用着急,阿帕奇我都给你搞回来了,图-160还会远吗?” “我跟你说,这阿帕奇,小母牛上北极,牛逼到极点了!” “九一年二月,海湾之战,米国出动227架阿帕奇,参与对伊拉特的作战。” “那家伙,专门攻打t-72防御薄弱的顶部。” “最终,米国只损失了一架阿帕奇,重创3700辆t-72啊!” “叔,您听听,这1:3700的战绩,吓人不吓人?” “此后,人送阿帕奇全新绰号,开罐头神器!” “当然,伊拉特的那些坦克,都是低配版的,并不牛逼。”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因为米国出动了其他战机。” “像是a-10、f-111、b-52、f-22等等,倾巢而出!” “他们完全夺取了制空权,对伊拉特进行了狂轰滥炸。” “在第一天空袭之后,米国及其盟国,基本瘫痪了伊拉特的防空体系。” “不然,阿帕奇也不可能有这么辉煌的战绩。” “这是一场团战,可无疑,阿帕奇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阿帕奇的身价,此后一路水涨船高,卖得比战斗机还贵,25亿美元一架,吓不吓人?” “当然,那是搭载了长弓雷达的阿帕奇,属于高配版。” “长弓雷达是啥?就是阿帕奇头顶那个丸子头,也像是顶着一个备用轮胎,瞅着傻逼兮兮的。” “但是!这玩意儿老厉害了!精准度十分之吓人!” “假如,一架长弓阿帕奇,挂载16枚地狱火反坦克导弹,最高八千米的射程。” “理论上说,这样的配置是可以一次击毁16辆坦克的,牛逼不牛逼?” “阿帕奇的机腹下方,还配有一门-230单管链炮,口径30㎜。” “那玩意儿,最高射速一分钟1200发,能够携带1100到1200发子弹。” “阿帕奇的最大起飞重量有多少?105吨!” “当今世上,武装直升机里面,阿帕奇称第一,就没谁敢称第二!” 喝高了的司辰,站在椅子上,口无遮拦,疯狂叭叭叭! 食堂里所有的人,昂着头,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 我尼玛! 辰哥喝高了懂得的可真多! 这牛逼吹得,借我十个胆,我都不敢信誓旦旦胡吹乱侃明年才会发生的事儿! …… 散会后,各自回去招待所休息。 沈铁军大半夜的,站在窗前喝浓茶、抽卷烟,慢慢回味司辰说的那些话。 一开始,沈铁军也跟大家一样,只当司辰喝高了在胡说八道吹嘘呢! 后来,司辰说出了非常多准确的数据,这就让沈铁军不敢怠慢了。 阿帕奇的那些参数,沈铁军这样位置的人,某些资料还是接触过的。 司辰一个民间人士,居然如此清楚! 还有,关于明年2月份的海湾之战,司辰给出那么多具体的数据,该怎么解释? 独自发表了两个小时演讲的司辰,原原本本将海湾之战表述了一遍。 别人听着当好玩,沈铁军可不是!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不信重生。 直至此刻,沈铁军都没往重生这一方面去想。 他唯一的猜测就是: 司辰老丈人不一般,他应该是接触到了某些机密情报。 这些情报,正是米国以及盟友对伊拉特的部署。 战争开始前,都会进行缜密的部署与沙盘推演。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也是必然的。 不打无准备之战,是一个成熟军事行动的基操。 沈铁军得出这样的结论后,算是勉强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他想的就更多了。 于是乎,第二天的早饭,沈铁军特地找司辰一起吃。 一脸萎靡不振的司辰,看到沈铁军,下意识求饶: “叔,您放过我吧!” 沈铁军哈哈大笑,给司辰递了一个大肉包子: “叔是那种欺负小辈儿的人吗?” “是!”司辰毫不犹豫。 沈铁军:……-_-|| “吃你的包子吧!” 俩人相视一笑,气氛愉悦了起来。 很快,巴图也过来了,看到沈铁军,反倒嘿嘿一笑。 “老沈啊,你个老小子,还真是厉害!” 老爷们之间,要说话算话,很多时候,冲突结束就是惺惺相惜。 “成!阿帕奇我不抢了,是你的了!” 三人一起,和谐吃早餐。 “司辰,你昨晚说的,给叔弄一架图-160回来,不是虚话吧?” 司辰被包子噎到了! 慌里慌张往嘴里灌水,司辰脸都憋红了。 麻蛋啊! 我昨晚喝醉酒,究竟都说了些啥呀! “那啥,叔,我不是弄回来了阿帕奇?很贵哩!” 司辰潜台词是,咱先谈一谈阿帕奇的交易价。 沈铁军心领神会:“没问题,我给你一万吨小麦!” 司辰:!!! 您可真是心宽体胖、出手阔绰! 司辰第一批收购的三千吨小麦,花费了60万。 一万吨小麦值多少钱?少说220万! 眼睛看得到的价值,固然重要。 司辰想要的价值,更高: “叔,我以后,是您亲侄子不?” 沈铁军心领神会,司辰是要牢固地搭乘上自己这条人脉。 “那必须!你就是我亲儿子!往后到了东三省,无论你想干点嘛,叔指定给你撑腰!” 第425章 一位意识不到的老人 巴图只是奉命来执行任务的,真正能跟司辰谈买卖的,得是江拥军。 因此,随后的谈话,还是沈铁军跟司辰。 “辰子,答应叔的那架图-160,啥时候能弄回来?” 他不说,司辰也要画一波饼。 既然昨晚喝高了说了很多,索性,顺势而为。 “沈叔,图-160可是人家的看家武器,不好搞,咱得徐徐图之。” 司辰说完,沈铁军赞同地点点头,这种事情,哪会那么容易? “需要叔支援你点啥,尽管提!” 司辰颇有深意地望着沈铁军,突兀地来了一句: “我这次的队伍里,有一个代号‘烤全羊’的哥们,沈叔应该认识。” 沈铁军脸上的笑意,短暂地僵了一下。 他呵呵呵笑着,矢口否认:“你可真会埋汰你沈叔。” 司辰也鸡贼,小绿箭架势又端出来了: “不是沈叔的人啊,那怪可惜的!” “我吧!还觉得烤全羊那样的人才,十分难能可贵!” “沈叔这里有的话,可以暂时多借我几人使一使。” “我呢,弄回来图-160的飞机,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 “那些设计图纸,我怕是搞不回来呦!” “我要是能多带几个高智商的工程师……” “我再想办法让他们瞧一瞧那设计图纸,凭记忆画上那么一画,哎嘿嘿!” 沈铁军闻言,笑不出来了。 蒲扇一般的大掌,一把拍在桌子上: “有!你要多少,我给你调派多少!” …… 某省某市水浒城影视基地。 司如画的戏份刚拍完,坐在路边桂花树下纳凉。 秋老虎反扑回来,天气有点炎热,大中午的,直逼30c 丹桂飘香的时节,空气里都是甜蜜蜜的香味儿。 江杉跟司如画互相投喂葡萄的画面,让这空气里夹杂了浓浓的恋爱酸臭味。 身旁的众人,无不侧目:咦~ 不远处,江杉的部将们,正在校场上光膀子操练呢! 他们要表演祝家庄护卫们气势宏大的操练场面。 导演为了得到逼真的荷尔蒙大场面,专门安排了光膀子打拳。 那家伙,几百号人,站如松、坐如钟,气贯长虹! 司如画笑呵呵坐在桂花树下,欣赏。 战士们一丝不苟喊着口号打拳: “哈!哈哈!哈哈哈!” 江杉越看越碍眼,将自家媳妇儿的眼睛捂住: “当心长针眼!” 司如画妥妥拿捏了自家男人的心思,轻声笑着,说道: “放心,对我没吸引力,都没你好看!” 江杉:……嗯呐! ~o( ̄︶ ̄)o~ 然而! 他把手放开,司如画却继续目不转睛地看,津津有味。 江杉有了小情绪,立马拉着人离开这闹心地儿! 刚走几步,他的通讯员举着卫星电话跑了过来: “首长,有您的电话!” 江杉接过来,放在耳边:“喂!” “哎呦,你小子电话终于能打通了,不容易啊!” 司辰嬉皮笑脸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江杉小情绪正在蹭蹭疯涨呢,司辰触了霉头。 “我是你八姑父!” 司辰噗呲一下,笑了: “咋了,吃炸药了?长期出海,内分泌失调了吧?哈哈哈!” 江杉被气得够呛,皱眉: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司辰的嚣张笑声,戛然而止: “我有个大宝贝要说给你听一听呢,既然如此,那算求了!” 说完,司辰挂了电话。 江杉:……-_-|| “臭小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司如画看了看自己点燃的炸药桶,不得不肩负起灭火工作: “江杉,你的八块腹肌,跟巧克力板板一样,特别好看!” 江杉的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嘴角,压不住地疯狂翘起: “走,脱了供你仔细研究!” 司如画咬着下唇暧昧地笑了笑,媚眼如丝。 明明不是狐媚子的长相,却分外勾人心魄。 江杉眼睛又直了! 司如画素手如玉,轻轻取过他手中的电话,浅浅笑着,给司辰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司如画的表情立马恢复冰山美人的模样。 “司辰,是我,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啥事儿?” 一听是自己八姑,司辰也就不造次了。 俩人拉了几句家常,司辰这才道: “小姑,你把电话给江杉。” “臭小子,那是你八姑父,尊敬一下长辈!”司如画化身护夫狂魔。 说着,还刻意扫了江杉一眼。 扳回一城的江杉,表情极其不可一世。 哼~╭(╯╰)╮ …… 翌日,京都。 司辰再次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江家了。 这一次,大门口迎接他的,是司如画夫妇。 昨天那一通电话,成功把江杉炸回来了! 一见面,江杉也顾不上啥长辈晚辈的了,顺手接过司辰带的东西,急不可耐地压低声音,问: “辰子,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瓦朗嘎号’航母,究竟咋回事?” 司辰嘿嘿一笑:“急啥?进去院子里了,我说给你们听。” “这事儿,不是你我能搞得定的,不仅需要你爸爸帮忙,还需要你爷爷帮忙!” “瓦朗嘎号,目前还在持续建造中,并未完全搁置,我们需要等一等时机。” “什么时机?”江杉有些着急:“咱们没有一艘大航母,这是我多年来的心病!” 司辰拍了拍江杉的肩膀,安慰:“会有的!” “咱不仅能买得起航母,还能自主研发建造得起航母!” “信我!会有那一天的!” “苏国尚未解体,瓦朗嘎号不好购买。” “咱得等一等败家的二毛接管了它,才好下手。” 俩人说话间,来到了后院。 依然是那个花木扶苏的小院凉亭。 江老爷子坐在自己的摇椅上,江老太坐在一旁的石桌边上。 不一样的是,还有一对儿老夫妻,背对着司辰这边坐着。 他们似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起说说笑笑。 非常神奇的是,江拥军居然站在一旁,端茶倒水! 司辰心下一咯噔,脚步都停滞了,来客人了,对方还是绝对的大人物! 不然,放眼全国,谁能使得动江拥军亲自端茶倒水? 江老爷子看到司辰,很是激动,站起来挥舞着芭蕉扇,冲他喊:ъitv “哎!司辰来了!快、快快!到江爷爷这里来!” 那位背对司辰坐着的老人家,也缓缓转过身来。 司辰看清人家长相的那一瞬,脑袋嗡一声响! 居然、居然是他! 我哩个妈呀!! 咋可能是他!!! 第426章 老大哥走过的路,是我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司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老爷子倒是淡定自若得很,招呼: “辰子,愣着干啥?快过来!” 司辰转过头,瞪了一眼江杉: 小子,有真正的大人物在这里,也不说提前吱一声! 江杉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从牙缝挤出来一句: “甭怕,你就跟我一样,喊大爷爷,他经常来串门儿!” 司辰:……-_-|| 我是真的会谢!!! 司辰这才重新挂上笑意,恭敬有礼貌地快步走过去。 他率先与那位老人打招呼,喊的是官方职位。 对方和蔼一笑,摆摆手:“哎,娃子啊,不能这么叫喽,我呀,去年就退下来了。”ъitv 老人家虽然和蔼可亲地笑着,可那久居高位的积威,依然让司辰不敢迎视对方的视线。 有些人,已经不是不怒自威能定义。 而是他往那里一坐,强大的威压就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任你曾是某一领域的霸主,依然不能与对方的气场相提并论。 “司辰呐,你也甭搞啥特殊,多生分呐,就跟大杉一样,喊大爷爷。” 江老爷子拍拍司辰的肩膀,江老太接过司辰手中拎着的礼品,说道: “快坐吧!江奶奶给你洗点葡萄去!” “江奶奶您不忙!”司辰连忙客气地说着,哪敢真的坐下? 江拥军都站着呢,他敢坐? 司如画见状,接过江杉手中的东西,美眸与江杉对视一眼,眨了眨,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她也跟着江老太走了,去帮忙。 江杉心底都了然,这是要他照应着点司辰。 江家跟眼前的这位老人,关系匪浅。 以前,大家一起蹲战壕时,司战跟他们,也都关系亲近。 可他们司家,父亲捐躯后,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在权力中心。 “大杉,去搬两把椅子来!”江老爷子下达了指令。 “哎,好!”江杉去搬椅子了。 这一次,反倒是那位老人笑呵呵站了起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司辰的手腕,打趣: “娃子,还得我老人家亲自请你坐下啊?” “不敢、不敢!”司辰赶忙顺从地坐下。 那石凳子的位置,好得很! 左边是老人家,右边是江老爷子。 两位真正的大佬一左一右,司辰不紧张才怪! 江杉手脚非常麻利,拎了两把椅子过来。 江拥军跟江杉,就都坐下了。 “司战同志,那也是与我一起蹲过一个战壕的同志,啊?” 老人家说着,双手拄在弯头的拐杖上,摩挲了两下,满眼欣慰: “司战家这后生不错,长得很像他,这行事风格嘛。” 老人家顿了一下,笑眯眯来了一句: “行事风格,很像姬胜男同志嘛。” 说完,桌边围坐的人,相视一笑,气氛稍稍有了缓和。 姬胜男,司辰奶奶的大名。 司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人家是在夸自己。 他奶奶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司辰的确像奶奶一些。 “无论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司辰小同志,你是个冲劲儿十足的小黑猫呀!” 老人家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笑呵呵。 像是老人家这样的身份地位,一般夸人都是浅尝辄止的“不错”、“挺好”。 司辰被人家连夸几句,着实不好意思。 老人家的夫人,慈眉善目,抛砖引玉般自然切入正题: “听说,司辰最近在苏国那边走亲戚?” “是的,大奶奶。”司辰只能顺嘴应承下来。 “我与你大爷爷,就是六十年前在莫斯喀留学时相识的。” 说着,老夫人看了看一旁的老人家,满眼温情。 随后,老夫人的话匣子被打开了,说了一些当年的趣事。 司辰微笑聆听,并不打断。 几段话之后,老夫人顺嘴问了一句: “就是不晓得,莫斯喀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司辰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小小紧张了一下,该来的问题,在这里等着! “情况不太乐观。”司辰倒也没啥隐瞒的,所见所闻都说了。 像是老人家这种高位置的人,那边的情况自然都是知道的。 问司辰,不过是进一步抛砖引玉。 所有人,听完司辰对那边情况的描述,都面露凝重之色。 如果情况不严峻,司辰咋可能弄回来这么多飞机坦克? 江老爷子芭蕉扇都不摇了,皱眉,看了一眼江杉。 身为晚辈,江杉心领神会,慎重地替长辈们问了一句: “司辰,那边儿……真的在闹解体?” “嗯,濒临解体,闹得非常凶,十有八九了。”司辰没啥好隐瞒的。 这个事情,其实这边早已收到风声了,只是信不信的问题。 事实上,许多人是不信的。 曾经的老大哥,正是武力值称霸世界的巅峰时期,谁会信?谁敢信? 苏国一旦解体,对我国也会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 首先,国内那些体制内要职人员,就会腐化,大肆当硕鼠,捞够本,以应对我们可能也会出现的“大厦倾倒”。 虽然历史证明了,我们化险为夷,朝着复兴奋起直追。 其次,资国阵营搞倒一个意识形态领域的巨无霸苏国,下一个目标,毫不质疑,就是我们! 谁让我们跟对方的道路不一样呢? 不搞死我们,对方一定不会死心! 在他们那一套虚伪的“价值观”里,我们是对立面,不可调和,不值得信任。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全方位、无死角、各领域渗透你! “经济,一国命脉,重视重工业,忽视轻工业与民生,注定是会动荡不安。” 司辰谨慎地说着那边的情况: “那边,现在至少有1亿吨的粮食缺口。” “许多人排队一上午,都买不到一个填饱肚子的面包。” “大街上,已经出现了没子弹的枪支,随意拿去兑换一口吃的。” “无论哪种信仰,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都得让他们填饱肚子、活下去。” “苏国那边,无论是新旧领导人,都在迷信西方的经济学。” “他们甚至,计划动用西方的那一套经济学,硬套在自己的身上。” “这其实,挺致命的!” “合适不合适是一种致命的尝试,置之死地而后生。” “米国,也在这个档口,给苏国做圈套,分崩离析它的经济命脉,再进行最后的血腥收割。” 司辰话到这里,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谨慎观察了一下老人家的脸色。 人老精。 老人家太明白司辰的顾虑了,脸上没了笑意,却宽宏大量: “娃子,你继续说,我还没老糊涂,不至于听不进去实话,我都明白。” 这一句话,算是给司辰吃了定心丸。 他斟酌了一下,直言不讳,却又相当谨慎: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老大哥走过的路,是我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第427章 伊藤由里子来龙城接管产业 老人家听完司辰的话,虽然面色略微凝重,却似是一切都胸有成竹。 这世间,仿佛再大的风浪,也引不起他皱一皱眉。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喟叹: “这帮子人,拉帮结派,亡我之心始终不死呦!” 老人家淡然一笑,看透世事: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一番话,可谓是豁达又睿智,胸襟与气度,都是寻常人完全不能比拟的。 老人家本身是个有趣的武侠迷,他问: “娃子,你喜欢张无忌,还是郭靖?” 司辰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大爷爷,我喜欢令狐冲。” 这个回答,可谓牛头不对马嘴,众人皆是一愣。 老人家却爽朗地笑了起来:“你啊,有点意思!” 令狐冲,看似浪子一个,凡事不按规矩出牌。 实则,自有自己的一套大智慧。 他的一生,大起大落,几次濒临绝境,却能绝地反击。 终成一代大宗师。 旋即,老人家话锋一转,不再问什么,而是换了种方式夸赞: “娃子,你给国家增添了60亿美金的外汇储备,挺好、挺好!” 这算是呼应前面夸赞司辰“小黑猫”的那一句。 “大爷爷您过誉了,再夸下去,我可就飘了!”司辰莫名有些心底发慌! 人老精。 老人家如此赞誉自己,指定是有后话的! 哪成想,老人家又来了一句: “你可不就是阿帕奇一路飘回来的?” 这话,引来旁边的人一阵乐呵呵的笑。 司辰也跟着笑,直觉已经不太好了。 “娃子,我听说,你还要弄回来图-160啊?” 此话一出口,大家都欣慰地看着司辰。 司辰笑不出来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结果,事情就被大领导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增添压力吗? 这家伙,不搞成,我还有啥脸当得起人家这么多夸赞? 这就好比,你手中的项目,刚有了个想法。 结果! 公司大老板就知道了。 办不成,岂不是要被领导质疑能力? 这以后,领导心目中留下的对你的印象,岂不是大打折扣? 那像是升迁啊、给资源啊,还轮得到给你? “是、是有这么个计划,不过,阻力太大。” 司辰不能推诿,只能谨慎表示自己需要支援。 老人家看了看江拥军,随口一说: “拥军,啊?” 江拥军立马心领神会:“伯伯您放心,指定照顾好司辰。” 老人家笑眯眯回头,看着司辰。 那眼神,仿佛在说: 娃子,我都给你铺好路了,你给爷爷放开了耍! 司辰十分含蓄地笑,心内万马奔腾! “哎,我方才还听你跟大杉,在谈论啥子‘瓦朗嘎号’航母?” 老人家此话一出口,司辰脸都白了! “大爷爷,这、这事儿,急不得,务必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司辰有点不敢隐瞒,弄一艘航母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老人家通情达理得很,只是不断呢喃: “大航母好啊,大航母好!” “我们那个年代,小米加步枪,队伍里有一挺加特林,那都是走起路来别样神气!” “人家都发展得快啊!封锁了我们技术、人员、材料……” “娃子,大爷爷看好你,能弄回来,都弄回来,啊?” 司辰连忙点头应是:“竭尽全力!” 老人家满意地点点头,顿了顿,又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那60亿美金,我让中行那边给你先存起来。” “有朝一日,你需要购买大航母了,你尽管去提钱!” 司辰原本想说,不需要—— 思绪飞转间,他蓦然领悟! 老人家的意思是,60亿美金,暂时不要兑换成rb取出来。 潜台词就是,那么大一笔金额,中行一下子给不起你。 小子,给我们的国家一个喘口气的机会,钱,存在银行,别取! “大爷爷,过两年,可能会有通胀。”司辰这话,说得十分小心翼翼: “到时候,美金跟rb的汇率,跟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老人家瞬间心领神会,双指点了点司辰,笑骂: “我看,你不是小黑猫,你是小狐狸!” “成,你明年去兑换,给你按照明年的汇率兑,后面去,按照后年的,十年后再去,也给你按照十年后的!” 此话一出口,司辰瞬间吃了一颗定心丸! 开玩笑! 美金兑换rb,汇率一年一涨。 90年,是1:47832的汇率。 明年,那可就是1:53233了! 后年,将近1:55146呀! 别说十年,我就是三年后去兑,那都是1:86187! 我再按照现在的汇率兑换,亏死我! 老人家其实心里也有谱,都明白。 可没办法,国家目前还不够富裕,司辰这笔钱太多了,最好不提出来。 换个角度想,钱,如果被司辰取出来,那自然是拿去投资,能给司辰生钱。 所以,按住司辰的钱放在银行,又不给司辰涨汇率,那只能是司辰吃亏。 这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 因此,公家,必然得为司辰承担一部分市场经济发展之下的损失。 …… 司辰这边在蒸蒸日上,为国奉献,顺便发展自身。 龙城那边。 伊老爹的好日子,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彻底天翻地覆: 伊藤由里子。 这是他的岛国老婆,伊静花、伊藤织花的母亲。 她来龙城,说是来视察,实则,接手伊藤家族在这边的产业。 这也就意味着,伊老爹的好日子,要艰难起来了! 饭桌上,伊老爹给老婆接风洗尘。 坐在一旁的伊静花,一脸的趾高气昂。 挑事儿成性的伊静花,就连一顿饭,都不计划让老母亲、老父亲好好吃完: “母亲,我听说,父亲最近很是偏爱一个年轻男子,名叫曾鑫泉。” 伊老爹闻言,手中的不锈钢筷子险些落地。 第428章 十八辆坦克打包价一千万 伊藤由里子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段位,可不是伊静花能比的。 她淡定地食用着刺身,十分贤妻良母地浅笑回道: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迁,你的父亲启用一些年轻人,给企业注入新鲜血液,这是很正常的事。” 伊静花听到母亲的话,脸色白了白,旋即,冷哼一声: “母亲,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那个曾鑫泉,长得跟父亲可是有几分相像呢!” “父亲将自己名下的私人产业,都交代给曾鑫泉打理。” “母亲,我才是他的长女,未来他的继承人,是我!” “可您看看,他居然把伊家的产业交给一个杂种,还指望……” “住嘴!”伊藤由里子脸上始终维持着的笑意,淡了: “他是你的父亲,身为一个有良好家教的贵族女子,我不允许你忤逆父亲!” 伊静花气得银牙紧咬,狠狠握着不锈钢筷子的手,指节泛白。 她可真是觉得屈辱! 母亲要出身有出身,要美貌有美貌,要才能有才能。 就为了得到伊家的财产,就为了最大限度占领龙城的市场份额,一定要吊死在伊离济这棵歪脖子树上? 母亲不爱父亲,伊静花自幼就知道。 同理,父亲也不爱母亲。 自幼成长至今,伊静花还以为母亲跟父亲至少都是爱自己的。 毕竟,他们曾经耗费大量的心血,严苛地培养自己。 直至龙城这边与司辰碰撞上,伊静花才抽丝剥茧一般,发现了真相: 母亲一直拿她当牵制父亲的工具,野心勃勃想要吞下伊家的财富。 不然,她不会从伊藤静花改为伊静花。 父亲也一直拿她做挡箭牌,看似对她父爱如山。 实则,不过是那些年他需要在岛国卧薪尝胆,伺机杀回龙城这边! 如今,她的父亲羽翼渐丰,似是要逐渐脱离伊藤家的掌控了。 因此,母亲来了,准备在龙城搞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静花,快给你的父亲道歉!” 伊藤由里子一张美人迟暮的俏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你是伊家长女,也是伊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没必要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忤逆你的父亲!” “我们是一家人,凡事关起门来好商好量,和气才能生财嘛。” 这话,可谓十分之高明。 一张嘴,既否定了曾鑫泉的身份,来路不明,不能继承财产。 又抬出伊静花的合法继承人身份,敲打伊老爹规矩点。 同时,还提醒了伊静花,动动脑子,不是歇斯底里,才能赢得胜利。 伊藤由里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脸色铁青的丈夫。 转脸,又威慑似的,瞪一眼愤愤不平的女儿。 两边同时管控,这一顿晚餐,才算能顺利进行下去。 哪怕都是面子功夫,哪怕各怀鬼胎。 别看伊老爹是个忍者神龟,跟他的夫人比起来,他的段位,还是差点火候。 伊藤由里子,讲话时真诚看着你的眼睛,始终一副和和气气、轻声细语的老绿茶模样。 手段却十分难缠,绵里藏针。 …… 有了睿智的老人家的承诺,司辰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江拥军特地把司辰喊到书房,说道: “司辰,十八辆坦克,你小子一次性打包给我,说吧,多少头牛、多少只羊。” 司辰其实并不想给这么多坦克,打包价,注定是要便宜的。 杀价原则是啥? 单个进行杀价,然后,十八台一起的总价,再次进行杀价。 这两轮“洗劫”下来,最终成交价会非常便宜滴! “江大伯,18辆不能都给您,沈伯伯那边,也预定了一些。” 司辰果断拉沈铁军出来,做挡箭牌。 江拥军气定神闲,扔给司辰一支烟,杀价: “沈铁军那边已经明说了,只要一架阿帕奇。” 司辰:……-_-|| “不是、不是的!沈伯伯说,坦克也要一半!” 江拥军话里有话,语气四平八稳,却十分强势: “他说了,不要,不会要,要不起。” 这黑话,可就十分之明显了! 江拥军身为京都大区一把手,由于靠近“心脏”,有着其他区域无可比拟的天然优势。 实际上,他的确更具有话语权一些。 他要是强取豪夺,沈铁军必然是要避其锋芒的。 司辰有小情绪了:“江大伯,我这九死一生带回来的‘货物’,您咋滴还要砍我的价哩!” 江拥军一点不含糊,直言不讳: “小子,老子们带的队伍,没钱!” 那语气,极其理直气壮! 司辰:……-_-||心累! “江大伯,我也很穷啊!” 司辰卖惨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我原本以为,我有60亿美金,我就能把龙城那些‘几荒’还一还了。” “哪成想,大爷爷给我做主,存了‘死期’!” “您说,大爷爷都亲自出面了,我不得给他面子?” “这一笔钱,我是不是至少三年后才能取出来用?” “我在黑金镇那边的基金社,还有一千万的贷款!” “光是每个月的利息,我都得不少钱呢!” “年底了,我得一次性还清本金。” “您就说我那煤矿,钱也不是我的,是管人家林诺借的。” “最近两年煤矿的营收,我都得还人家林诺的借款,我是颗粒无收啊!” “我刚接手北城大的兵工厂,这两个月生产的轻工业产品,我都不能对国内市场出售。” “囤积下来的轻工业产品,都是为了合适的时机,去苏国换取卡-50、图160嘛!” “江大伯,您要知道,我身上还背负着搞一艘大航母回来的艰巨任务。” “实话实说,我这是狗子吃天,根本不晓得从哪里先下嘴。” “我这日子啊,可真是拆东墙来补西墙,唉!” 江拥军被司辰这么一算账,夹着的烟,半天没弹烟灰。 那长长一截的烟灰,烫到了他的手指,才令他反应过来: “你小子啥时候欠下这么多‘几荒’的?” “江大伯,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给孩子结点现金吧!” 司辰就差鼻涕一把泪一把了,满脸的恓惶: “好歹、好歹年底的一千万贷款,得让我还上啊!” 江拥军十分钢铁直男,拍了拍桌子: “成!一千万,十八辆坦克!” 司辰抓住机会得寸进尺: “我还要成为您大区的军需供应商,全产业链供应,合同不签五年那种,要一签三十年!” 这年头,谁的区域没有几个自给自足的兵工厂,都不好意思喊“为人民服务”! 因此,供应不了什么货物,一年到头亏钱不至于,赚钱不可能。 江拥军还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大手一挥:“答应你!” 第429章 七姑父,让我们一起搞芯片吧 过了满月的白虎小崽崽,硬朗了不少。 尤其大白,最喜欢粘着小圆满“摔跤”。 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地毯上疯狂翻滚。 哥哥大白长得虎头虎脑的,身上的纹路是黑色的,三兄妹里面虎纹颜色最深的一只。 炯炯有神的黑色瞳仁,在光线暗的地方,瞪圆了看人时,分外威武霸气。 猫科动物都这样,光线好的地方,瞳孔会成为竖瞳,反之,则是圆瞳仁。 一般情况下,黄黑虎纹的是黑瞳仁,白虎大部分是蓝瞳仁。 大白似是基因有点不一样,瞳仁是黑色的。 由于它是雄性,天生骨架就大一些,长得最快。 二丫是优雅的小美女,长得端庄大气,身上的虎纹是咖色的。 蓝宝石一样的眼瞳,显得它整只喵都是一副矜贵慵懒的模样。 三呆宝喵如其名,看上去就有些傻愣愣的,憨! 它身上的虎纹是浅灰色的,很淡。 最妙的是,三呆宝的两只眼睛,居然比哥哥姐姐都小一圈! 并且! 眼距较远,瞳仁也是灰蓝色的,没哥哥的炯炯有神,也没姐姐的湛蓝通透。 猛一看,还以为这家伙是一只斗牛犬呢! 大部分时候,大白都跟小圆满扭打在一起,翻滚,玩耍。 二丫更加喜欢小平安一些,安静趴在跟前,听他嘚吧嘚。 三呆宝喜欢粘着大人们,求抱抱。 三呆宝吃饭情况不太好,长得有些慢,身上那一层小奶虎的长绒毛,都还没褪干净。 摸在掌心软软的、痒痒的,很是好玩。 司辰电话打过来时,颜立夏抱着三呆宝rua它的背,怀里暖呼呼的,跟抱着一个暖宝宝似的。 “媳妇儿,我国内这边处理点事情,大概后天去接你们。” 颜立夏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电话的听筒里,传来小白虎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跟猫咪没多大区别。 这是喵星人被rua开心了才发出的声音,表示跟你亲近。 “媳妇儿,三呆宝又要你抱啊?”司辰有了那么点小情绪: “他喵的,我媳妇儿我都抱不到,见天儿被一只小逼崽子近水楼台。” 颜立夏闻言,禁不住笑出了鹅叫声:“司辰,幼不幼稚,跟一只小动物拈酸吃醋。” 司辰自己也觉得这股子柠檬精的味道,来得莫名其妙。 “得,我这指定是上火了,外加阴阳失调。” 握着话筒,司辰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媳妇儿,我想你了!” 那小尾音,钩子一样,还往上翘了翘。 惹得颜立夏莫名心跳加速,眼神都飘了。 她心虚地看了看地毯上玩耍的崽崽们,还好、还好,没发现电话是爸爸打来的。 又看了看餐桌那边一起研究枪械图纸的萨拉与司老太,颜立夏悄么么起身,上楼,回卧室。 别人家的男人不晓得啥情况,她家这个男人哦~ 嗑、嗑嗑! 花样贼多! …… 去莫斯喀之前,司辰得回一趟龙城。 司丽歌这边,听说大侄子三天后就要去接老娘回来了,还是有些紧张的。 “七姑,我那兵工厂也是正儿八经的好单位,七姑父过去了那可是ceo,大人物!” “你放心,奶奶回来了,指定也是赞同的!” “我是要造通讯设备,要搞芯片开发,又不是小打小闹。” “现如今,芯片制造的话语权,不是握在岛国的手中,就是握在南韩手中。” “那背后的掌控人,正是米国。” “咱们要想不受制于人,就得搞自己的通讯科技!” “以后,2g、3g、4g、5g,乃至更高科技的通讯方式,都会被设计研发出来,会影响所有人的沟通联络。” “芯片能被设计出来是一回事儿,能实现自主制造、乃至量产,也是极其重要的!” “这其中的产业链,目前而言,别说一个区域了,哪怕是某一国,都无法独立完成。” “但是!通讯安全,通讯科技,将会是另一个方面的‘国之大器’!” “咱们在意识形态里,跟那些帝国都不一样,注定了人家会围追堵截封锁咱们。” “七姑父,您在商业局辛苦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经济?” “那经济,还不是为民生服务的?还不是国家命脉?” “咱这通讯,不也是为民生大计服务的?” “跟我一起,搞一个利在千秋的大业,奶奶指定是赞同的!” 司丽歌听得一愣一愣的,情商发达,智商可就是她的短板了。 于是乎,美丽的七姑一脸的“不明觉厉”,立马竖起大拇指: “对、对对!司辰说的都对,小福子上哪里发展,不也是为建设美丽祖国增砖添瓦?” 宋添福虽然不懂什么g啊,什么芯片啊之类的。 但是! 他懂经济! 虽然思维与见识被制约在这个时代里,可他是同阶段人的佼佼者。 本身在龙城大学时,他就是这个专业的,师出司雪梅。 出来后又一直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十年,各方面消息更是一个不敢错过,想尽一切办法获取。 虽然,他当初选择经济专业,并不是自己喜欢,纯粹是因为授课老师是司雪梅。 那啥,为了司丽歌,他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些? 时不时的,对吧?从司雪梅那里获取一些司丽歌的情况。 比如,捧着不懂的问题,上导师那里勤学苦读。 哎嘿!导师家住着七妹,司丽歌。 言归正传。 眼下的宋添福,对于司辰画出的大饼(手动划掉)。 眼下的宋添福,对于司辰畅想出的未来,还是十分心动滴~ “司辰,你真计划搞芯片?” 宋添福怀里抱着女儿,正在哄睡午觉,他郑重说道: “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儿,别说咱中州省了,就是咱们国内,也没谁真正会的。” “我看那新闻里面说的,鹏城那边的电子厂,都只能做一做组装工作。” “大部分的电子厂,都只是小家电代加工,我们自己并没有啥高科技的人才与技术。” “八八年,那边投建了一个富司康,也只是代加工。” “像是你说的芯片设计,那应该属于高科技了。” “光是这人才,咱们去哪里找?” 宋添福一针见血,直逼问题要害。 …… 作者题外话: 今天月饼节, 延误了一下更新,嘿嘿! 好在,赶上了呢! 大宝贝小宝贝们晚安~ 明早起来看也一样哦! 第430章 司辰,你小子这野心可真是够大 司辰点点头,长长一声喟叹,说道: “富司康,的确是电子产品代加工企业,也没啥自己的科研力量。” “可有一天,上游与下游夹击他时,当利润被压缩,生存出现危急,它也会自己制造。” “且说回现在,再过几年,就不止富司康一家了,鹏城的电子厂,将会越来越多。” “包括羊城那边,也会越来越多。” “公家现在不是在大力发展招商引资、盘活我们的市场经济?” “沿海各省份吸引那些港、澳、台的资本前来我们大陆投资,是一种重要的策略。” “同时,吸引各行业的外资入驻,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规划。” “江、浙、闽、沪、鲁,靠近东边、东南沿海的那些城市,也都逐步出台了引资政策。” “要不了三年,许多外资都会在这些区域率先扎根。” “公家规划的让这些区域率先富裕起来,这是不争的事实,是时代的潮流。” “这也就意味着,半导体产业链之中的某一部分,会在我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可归根到底,这都不是我们本土的企业。” “七姑父,它们本身的发展,就比咱们要快。” “它们都是站在行业顶端的弄潮儿,咱是还没起步的一颗蛋!” “这都九零年了,还不布局,迈入新世纪,咱再想奋起直追,可就贻误战机了。” “利在千秋的产业链,越早布局越好!” 司辰自己都没察觉,说这些话时,情绪有些激动,表情也十分严肃。 这一刻,宋添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辰,你小子这野心可真是够大!” “那七姑父,跟不跟我一起干?” “干!必须跟你!” ……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宋添福跟着司辰走马上任时,却被大侄子的4598厂惊呆了! “这、这不是原先造卫星的兵工厂吗?” 宋添福整个人都不好了,长长一声喟叹: “小瘪犊子,你好好跟我说叨说叨,造卫星跟造芯片,有一毛钱的关系?” 身着浅咖色西装,打着酒红色领带,头发二八分,梳得一丝不苟的宋添福,表情极其复杂: “司辰啊司辰,白瞎了丽歌给我挑的这一身精气神儿饱满的新西装!” 为了跟司丽歌那一身浅咖色的西装组cp,宋添福特地要求穿这一身走马上任。 结果,就这? 兵工厂的门口,荒草丛生、泥巴路坑坑洼洼。 那三米高的大铁门,破破烂烂的,墙皮都一块一块地掉了。 原本绿松石一样的油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被腐蚀过一般,斑秃! 两边的院墙,虽然都是砖砌的,但是,上面锈满了墨绿色的苔藓。 看上去,极其埋汰! 如果不明所以的人走到这里,还以为这里废弃了呢! “七姑父,甭急啊!”司辰给宋添福发烟,说道: “头先呢,这里是造卫星的,没错。” “但是哩,被我接手后,那些核心科研人员,就都调走了,去了西北……” “哎!您先别走啊!” 宋添福别说接司辰的烟了,话都不想搭腔,掉头就走。 司辰冲上前去,拦住人: “咱这个芯片呢,目前要设计、开发、制造,那是肯定搞不成的。” “那不都得有人才?至于这个人才,还得等我来努努力,给咱从国外挖掘一些回来。” “我的规划呢,就是先造电话机、手机,得先盘活这个厂子,对不对?”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就咱国内目前的情况,咱这个厂的情况,芯片肯定是暂时搞不起来的,是不是?” “要干大事儿,就要有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勇气与决心!” “一穷二白不要紧,要紧的是得有骨气,得有憧憬未来的信心,得有脚踏实地的干劲儿!” 司辰的毒鸡汤,好一通给宋添福猛灌! 半晌,宋添福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住嘴!甭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当我三岁半?” “我哪怕去给丽歌当助理,都比在这里切实际!” “你还给我一个ceo?呵呵,你个‘操蛋’玩意儿,成心‘恶心’我,想‘怄死’我吧!” 司辰忽然就被七姑父的清奇脑回路给逗笑了: “这位同志,我看你骨骼清奇,只需在此处打通任督二脉,便能获得一统武林的无上神功!” 宋添福也忽然被他气笑了,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司辰!司辰啊司辰!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 五分钟后。 司辰跟宋添福站在兵工厂的车间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一对三!” “一对十!” “一对a!” “一对小王!哈哈哈!” “捡分!对五、对十,都捡起来!” “跟你做对家,我简直倒了血霉!人家出一对十,你就不能出个大的?” “再大能大得过对小王?” “你不是有对大王?” “那是留下来保底的,那能随便丢下去?”ъitv 司辰俩人一听,好家伙,打扑克了,升级! 厂子被司辰接过来后,一直疏于管理。 主要他最近这段时间,去苏国弄钱了。 这边呢,随手丢给了公司的某位经理,代管。 由于厂里没东西要生产,工人们也都歇了下来,每天上班混一混日子,等着领工资。 4598里面真正核心的技术骨干,都被公家调走了。 留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产线工人、办公室人员、小技术员、待退休人员等。 简言之,岗位技术含量不是很高。 工人辉煌的时代,差不多从现在开始,会逐步走向衰落。 为什么? 因为更多的国企,会像4598这样,被私有化。 僵化的这一批国企里,那些不必要岗位的职工—— 全部下岗再就业! 当然,九十年代初,还没开始呢。 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深入发展,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大量国企,一部分开始逐步私有化,被各方资本家弄走。 比如,食品厂。 当然,像是钢铁、煤炭、汽车制造等特大型的国企,一般会进行重组,削减不必要的职工。 大概97至98年,迎来了下岗潮的顶峰! 留在司辰工厂里的这一批人,其实是等待一个说法。 他们当初,可是跟公家签订的“铁饭碗”合同。 如今,公家说撒手就撒手,说换私人老板就换,他们可咋办? 在大部分老一辈人的思想里,下岗,比要了命还严重。 宋添福也感觉到了,走马上任的首要问题,就是这批人该如何解决。 第433章 与ak毫无血缘关系的56式冲锋枪 那潘厂长,早已躲在了眯眯眼几人的后面。 挡在他前面的四五个人,正是跟他围在一起打扑克的。 潘厂长眼睛一瞪,抬手指向司辰: “小子,少给我信口雌黄啊,不懂就别瞎咧咧!” 这个时候,潘厂长其实已经慌了,只能通过大声吼吼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司辰将他退入几个年轻人保护圈的下意识行为,都收入眼底: 呵呵!你心虚个啥? “我车里呢,有一份司寅签字的表单文件,上面清清楚楚都罗列了大家的赔偿金。” 司辰说着,自顾自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华子香烟的铁皮盒子,慢悠悠打开,抽出一支,点燃: “那可是团部盖了红戳的呢!你觉得,是这份表单真实可靠,还是你说的才是真话?” 说着,司辰就要往外面走。 宋添福更是一愣,还有这玩意儿?我咋不知道! 潘厂长登时急了:“你站住!你不能去!” 眯眯眼闻言,跑上去阻拦司辰。 这时,原先说话的小卷发阿姨,再次站了出来: “小马,你干啥?甭拦着人家小伙子,我们大家伙儿,可是十分想看呐!” 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就是!那可都是赔偿我们的血汗钱!” 眯眯眼脸色白了白,下意识望向潘厂长。 大家都是体制内混的人,这么多年了,谁还没个辨别真伪的能耐? 很明显,潘厂长跟眯眯眼几人,那都是内里有猫腻的。 以小卷发阿姨为首,七八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纷纷走上前,催促: “走!小伙子,我们快去瞅瞅那个表单!” 人嘛,越是有猫腻的东西,越是好奇。 尤其,这还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司辰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事情已经按照他的布局在发展了。 潘厂长几人眼神对视一番,都没动。 他们就想着,那些女职工跟着司辰出去后,他们立马遁走。 司辰岂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走吧,潘厂长!”司辰说完,又刻意补充一句: “那赔偿金的签字表上,收款人可是你呢!” 潘厂长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事实上,他心知肚明,司辰这是胡扯呢! 当初,他从司寅手中接过那一大笔赔偿金时,的确是有那么一份接收文件。 除了有政策文件,还有详细的人员赔偿名单与具体金额。 该签字的文件,潘厂长都是签过字的。 但是! 文件都在司寅那里,属于团部机密文件,咋可能轻易给别人? 司辰说自己有赔偿金的表单,那更是无稽之谈! 表单一式两份,团部一份,潘厂长这里一份。 潘厂长心知肚明,根本没有第三份! 他搞不清楚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被眼下的情势所迫,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几个人,跟了出去。 司辰的半新旧黑色桑塔纳,停放在工厂的门口。 一群人来到大门口,着急的人跑了出来,就站在车子不远的地方。 不着急的人,落在后面,三三两两站在大门内。 一眼看去,相当的阵营分明。 司辰跟宋添福走出去后,他递给紧张的七姑父一个眼神,说道: “你把后备箱打开,里面有两个五六年奶奶用过的‘文件袋’,赔偿金的表单,就在里面。” 宋添福懵逼了一瞬,恍然大悟! 两个!五六年!奶奶用过的! 因此,宋添福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司辰,打开桑塔纳的后备箱—— 取出一把56式自动步枪,咔嚓! 再取出一把56-1,咔嚓! 于是乎,司辰的手中,便嚣张地冲天举着两把冲锋枪,嘴里歪叼着烟,痞坏地笑: “我这后备箱呢,有点乱,大家伙儿别着急,容许宋添福厂长仔细翻找一下。” 下意识后退的众人:!卧槽!冲锋枪啊! 一瞬间,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对比司辰手中那与ak毫无血缘关系的56式冲锋枪,潘厂长几人手中的土枪,可就完全不够看了! 人家一扣动扳机,子弹哒哒哒飞起来,一扫一大片,躺下都是一条线。ъitv 他们呢? 打一枪,摇一下! 这场面明明就是,一枪还没打呢,直接被团灭! 巧得很! 一秒间,司辰的两把冲锋枪,它不冲天了,冲着前方。 前方的厂门内,也非常巧,就站着潘厂长几人。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不是说,要给赔偿金表单的? 咋么就成了单方面的火力压制? …… 大炮,是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冲锋枪,那必然是用来讲道理的。 控场后,司辰呸掉嘴里的烟,说道: “咱们都是文明人,理应把枪都放下,对吧?” 潘厂长几人:……文明你大爷! 小卷发阿姨立马站出来调和:“对、对对!都把枪放下!” 说着,她们疯狂朝着潘厂长几人使眼色,生怕打起来。 宋添福见司辰控了场,也不装模作样了。 他直起身,转过来,拍了拍手上沾染的一点灰尘,蔫坏地煽风点火: “诸位,听我一句劝,要惜命,我这大侄子呢,出了名的坏!” “正常人,呃,普通人,谁会在后备箱放两把冲锋枪哩?” “这就是个‘惯犯’!你们跟他比狠、比杀人,快拉倒吧!” “他能接下这个兵工厂,就证明了他的那啥跟那啥,很硬,对吧?” “这么说吧,今天就算起了冲突,他把你们都突突了,也能合理合法地让你们安息。” 司辰:……-_-|| 亲姑父,我忍! 不过,宋添福这一通黑话,确实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潘厂长几人权衡利弊后,只能乖乖缴械投降。 两分钟后。 众人再次回到了厂里。 不同的是,司辰的冲锋枪依然端在手中,控场。 宋添福站在长长的产线边上,对面,站着几十号工人。 宋添福当着众人的面,给司寅拨电话: “喂,司寅啊,我是你七姨夫。” 众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卧槽,原来啊! “4598这边,出了点小问题,你过来一趟呗!” “啥问题?哦,就是给工人们的赔偿金,好像少了一半。” “嗯,对,工人代表都在这里呢,你抓点紧。” 说完,宋添福挂了电话,笑眯眯望向众人: “大家伙儿稍安勿躁,司寅团长马上就到!” 闻言,人群里炸了锅! 如果不是少了赔偿金,司寅何至于亲自过来一趟? 今天在这里的几十个人,还都只是代表。 实际上,4598厂有将近一千人呢! 每个人都只能拿到一半的赔偿金,那另一半呢? 一想到这一点,众人顿觉后背发凉! 再看潘厂长几人,更是面如死灰! 第434章 不见血第章 不撒手;不断腿第章 不撤退 司寅来得很快,212吉普车直接开进了车间。 上午的阳光里,一身橄榄绿工装的司寅,背光走来,大长腿逆天! 每一步,都英姿飒爽: “我说,我那里忙得不可开交,你们折腾啥折腾?” 司寅在这群人里的威信,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见到司寅,众人活似老鼠见了猫,个个噤若寒蝉。 就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再看潘厂长几人,早已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宋添福立马接话:“司寅,就等你来呢!” 司寅的身后,跟着勤务兵,手中捏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你去,给她们看看赔偿金的表单。” “是!” 勤务兵打开文件袋,走向职工们。 她们争先恐后往跟前涌,纷纷报出自己的名字,问: “小同志,你快给我瞅瞅,我究竟多少钱?” 司寅这边,看了看端着枪的司辰,哼哧一下笑了: “哎,你这是啥造型?举两把56枪,当保镖啊?” 司辰挑挑眉,看向潘厂长等人,话里有话: “我要是不当保镖,七姑父能被他们打成筛子!” 宋添福:……-_-|| 你大爷!你才被打成筛子! 司寅跟司丽歌之间,更加亲近一些。 当年,司丽歌来龙城谋生,就住在司寅的房间。 严格来说,司丽歌是司寅唯一的闺蜜。 在元孟县时,宋添福依靠司辰接近司丽歌。 到了龙城,那自然是依靠司寅。 听到司辰这么说,司寅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潘厂长几人,又看了看司辰脚边丢着的一把土枪。 “老潘,你们胆儿肥了啊?咋地,还想打我七姑父?” 司寅说这话时,语调很冷,眼神更冷。 潘厂长腿一软,都快跪下了: “误会!司团,全都是误会啊!” “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向您的亲戚动手啊!” “他们、他们进来时没说自己是谁。” “我、我们端着枪,只是保卫厂里……” “保卫厂里?”司寅双手环胸,连冷眼看他表演的机会都不想给: “我有没有明确告诉你,4598已经卖了,你们拿到赔偿金就能各奔前程了。” 这话,不是问句,是陈述。 潘厂长浑身都在发抖,擦了擦脑门儿上豆大的冷汗,一个字都不敢说。 “老潘,我是不是把厂里所有人的赔偿金,都交代给了你,让你妥善处理?” 司寅每问一句话,语气就冷硬一分: “我是不是念你这么些年来,劳苦功高,给你的是三倍赔偿金?” “你住的房子,乃至分给你儿子的房子,我是不是都没收回?” “我还特地把你儿子那一套房,提前转到了他的名下?” “按规矩,他还有一年才够资格分房,是也不是?” 司寅每说一句,潘厂长的瑟瑟发抖就加剧一分。 他的父母、他夫妻俩、他儿子夫妻俩,全都在4598厂工作。 这次公转私,的确造成了他们家四口人齐齐失业。 但是! 司寅为了补偿他们,做出了岗位调剂。 当时,老潘一家人都拒绝了。 他们选择的全都是一次性赔款补偿。 司寅还纳闷呢,如今看来,呵呵,一切居然都有迹可循! …… 那边,查询完自己赔偿金的职工,怒气冲冲跑了过来,破口大骂: “姓潘的,你简直猪狗不如!” “你拿你自己的赔偿金就好,做啥要贪我们的!” “你简直不是人!你好大的胃口!” “你、你一吞就吞掉我一半的赔偿金,那可是足足三千块啊!” “你个天杀的挨千刀货!” “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更多的人,跑了过来,对着潘厂长几人,好一通拳打脚踢! 宋添福拍了拍司寅的胳膊,示意: “退!往后退!免得溅一身血!” 司辰手中的冲锋枪,也放了下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蔫坏的司辰,刻意高声嚎了一嗓子: “司寅啊,你这一批赔偿金,少说也有两百万哩!” 众人一听,两百万? 被蛀虫弄走一半,岂不是一百万! 我草尼玛啊! 这年头的一百万,对于普通人而言,可是天文数字呀! “打!打死他!!老姐妹们打死他!!!” 90年代,四十几岁的阿姨们,可不是花拳绣腿! 那都是“全民皆兵”的时代锤炼出的战斗妇女! 打起人来,啧啧啧—— 不见血、不撒手;不断腿、不撤退! 有资料显示,截止五八年年底,全国人口66亿,民兵总数发展到22亿人! 这个占比空前之高,三分之一啊! 那是什么概念? 每三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是兵! 不负责任地对标到现代社会,那就是三口之家,爸爸或者妈妈必然是兵。 可那个时候,大部分家庭都是八九个人,这是什么概念? 国内绝大多数的青壮年男女,都被编入了民兵的队伍。 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 这不是口号! 这是曾经实现了的目标! 就拿司辰奶奶来说,当年元孟县的民兵队大队长,可不是字面意思。 千万不要被这个“队长”误导了。 那时整个县的民兵队伍,都归她管。 人数最多的时候,发展到上万人的部下。 不信? 举个特殊栗子。 鲁省的省会城市,下辖的一个县,组建了11个民兵师。 共计1-5个营,1000多个连队,民兵总数14万人。 两年后,组建了民兵野战师—— 配备了五个步兵团和一个坦克营!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只是一个县的国防力量! 还只是民兵! 当地领导大概是觉得有点夸张了,六一年,还进行了一次民兵大裁减。 精简缩编之后,该县民兵依然拥有900多个连队,共计13万人! 再举一个特殊的大栗子。 闽省,晋江,某地。 民兵3000余人,前线民兵为部队构筑工事、抢送炮弹、巡查海岸线等等。 那时候的全民皆兵,真不是一句口号,是真的发枪支弹药。 当时,若论谁是世界第一的拥枪大佬,不是米国,不是大毛,是我们! 来看一组数据: 五六年到六六年期间,56式冲锋枪生产出了76万多支。 56式半自动步枪,高达290多万支! 进入70年代,56式枪族的总量,已经大于1600万支! 至于子弹数量,据说太多,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数据。 此外,还包括67式手榴弹,生产数量超过10亿! 配给标准是,正规军人手四枚,全国民兵人手四枚。 当年的生产口号是: 不打三战用不完,打了也未必用得完。 第435章 求您卖给我“白杨”吧 彪悍的阿姨们打完人,那几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司寅这才站出来“主持公道”,说: “各位叔伯阿姨,这些人呢,我会带回去好好处理。” “贪了你们的钱,那必然是要吐出来的!” “老潘这种监守自盗、丧尽天良的行径,合该挨枪子!” “一切咱都按照规矩办!” “该给你们的赔偿金,一分都不会少。” “下岗后,想要再就业的,可以自己谋出路。” “也可以找他们俩,这是我一开始就跟他们约定好的。” 司寅说话间,指了指司辰跟宋添福,又继续说道: “至于,你们的户口问题,已经集中处理好了。” “所有4598厂下岗的职工,户口集中在原厂所在地的街道办。” “你们无论是孩子上学,还是自己就业,户口归属地都还在这里。” “已经在校读书的孩子,不会被强制退学,放心吧!” “尚未读书的孩子,可以去如今户口所在地的学校就读。” “诸位,乃至诸位的父母辈,都是为4598厂挥洒过汗水的。” “感谢大家的付出,也一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安置。” “我代表团部向大家郑重承诺,一定严惩这些蛀虫硕鼠!” 叔叔阿姨们瞬间掌声雷动,连连夸赞: “好!感谢司团给我们做主!” “挨千刀的老潘,可真是太坏了!枉我们那么信任他!” “就是啊!司团今天说的这些,老潘一个都没告诉我们!” “合着,他见天儿带我们来这里,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帮我们啊!” 说到这个,小卷发阿姨连忙站出来,解释: “司团,我们其实就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赔偿。” “这个、这个我们呢,也是万万想不到,老潘是这样一个坏胚子!”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责备我们。” “我们真不是要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们也不是跟您过不去。” “实在是,这老潘从中捣乱,蒙蔽了我们所有人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解释自己的苦衷。 大家都是奔着能解决问题来的,并不是要跟谁作对。 一番沟通下来,司辰也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厂长老潘,贪了大家的赔偿金。 为了事情不穿帮,他就把文件材料都捂得死死的,不敢让众人看。 稀里糊涂的众人,并不知情,只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务必讨要一个说法!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好打发的。 拿了赔偿金,也就不在这里耗着了,赶紧想办法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 不然,上千人的厂子,也不会只来了几十人讨公道。 这些叔叔阿姨,反正也没事干,就每天来厂里闹腾。 老潘生怕出事儿,也就每天陪着他们来,充当一根搅屎棍,把事情的真相搅和得扑朔迷离。 说是要带领他们讨公道,实则,老潘是来控场的。 为了安稳拿住那些贪掉的钱,老潘猥琐发育,十分谨慎地隐瞒了真相。 他心存侥幸,觉得大家坚持一段时间,看到没人管,就会接受现实,偃旗息鼓。 前面两个月,司辰都没来这里,派自己总部的某位经理过来这里,照看着厂子。 那经理看这群人不好惹,觉得是司寅那边没处理好留下的烂摊子,也就不插手了。 这人,司辰指定是不能留了! …… 回去的路上,司辰跟宋添福交流: “七姑父,今天那些人,你回头再招聘时,看着点,不一定都能用。” 宋添福点点头,赞同:“嗯,真有技术的人,可以留下来,其他的,还是选一下吧!” “一帮老油条!”司辰打开车窗,让初秋的凉风吹进来: “那些没来的人,也许里面有真正的人才,你先想办法联络上那些人。” 宋添福长长吐出一口气,头疼: “司辰啊,这个摊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小子,给我找的啥事儿啊!” “你说你,这就是拿我当开荒者嘛!” “我这要做不出个成绩,哪好意思在丽歌跟前显摆?” 司辰嘿嘿一笑,没接话。 第二天,司辰从龙城机场起飞,直飞莫斯喀。 至于那一万吨要运送到苏国的粮食,暂时不急。 沈铁军那边通知司辰,一万吨恐怕不能都是小麦,还得加入一半玉米。 尽管玉米跟小麦的价格不一样。 但是,对于以物易物的颜桥而言,这两样可以被等价。 小麦跟玉米,都可以是吃的,也可以是酿酒的。 大麻花与胡辣汤等人,留在满洲里等待沈铁军那边运送粮食过来。 同时,队伍里受伤的人,也是需要抓紧治疗与恢复的。 司辰抵达莫斯喀后,直奔颜桥的古堡。 “爸爸!” “爸爸!爸爸!” 一双儿女飞奔过来,在门口就给了司辰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我哩个小乖乖啊!半个月不见,你们又长重重了啊!” 司辰挨了两枚肉肉炮弹的强势打击,表情十分浮夸,疼得怀疑人生那种程度的演技。 逗得两个小崽崽咯咯咯直笑。 蓦然,三只白花花的肉丸子,也呼啦啦滚了过来,前赴后继扎入司辰怀里。 “哎呦!” 司辰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群殴”得向后倒去,翻在地上。 颜立夏慢悠悠走过来,捂嘴偷笑。 司辰看到自己的美娇妻,嘴角也是禁不住疯狂上扬: “这三只白虎崽崽,长得也太快了吧!” 颜立夏歪着头看他,美眸顾盼生辉,巧笑倩兮: “它们快两个月了,食量也非常大,每天增重一斤。” “刚来时,大白最重,不过,也就八斤不到。” “现在的大白,体重都快20斤了!” “三小只里面,就数大白最能吃!” 颜立夏说着,走过来,将崽崽们都拉开,想搀司辰起来。 岂料—— 司辰微微一个用力,反倒是颜立夏倒在了他的怀里。 “媳妇儿,有没有想我?” 颜立夏脸都绯红了,连忙挣扎着起身,美眸乱瞟,生怕被人瞧见。 角落里忙活的女佣们,果然都在偷笑,彼此眼风缠绵。 司辰嘿嘿笑着,起身,正想说点什么,但听—— “颜大将,算我求求您了,您就卖给我一颗吧!” “只要您开价,无论多少,我都付款!” 司辰回头,往楼上书房的方向看去,居然是沙十三。 此刻,颜桥气冲冲地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表示不卖。 沙十三跟在后面,苦苦哀求。 司辰禁不住好奇,老丈人不卖东西就不卖呗,骂人做什么? “媳妇,那哥们儿又来买啥?” 颜立夏看一眼楼上,无奈叹息: “沙十三大概是疯了,居然找我爸爸买‘白杨’。” 司辰顿时头皮一炸! 白杨? 白杨洲际导弹! 卧槽啊! 沙十三要这个干啥? 他不是沙塔国的十三王子吗? 沙塔国有二踢脚的啊! 当年,那个二踢脚还是找我国买的。 并且,以那枚二踢脚的威力,足够威慑沙漠区域所有的国家了。 沙十三还买洲际二踢脚干啥? 苏国的“白杨”,可是能飞一万公里的啊! 第436章 与沙十三“眉来眼去” 颜桥在前面走,一路下楼梯,速度很快。 沙十三在后面跟着,不断哀求: “求您了!只要卖给我一枚就行!” “这种战略威慑的核武,又不会真的发射,只是威慑一下。” “您也知道,他们几大国在我们沙漠区域搞联合行动。” “我们那里的几大国家,人人自危。” “您只需卖给我一枚,就一枚!” 颜桥被气笑了,站在楼梯上,回头,眼神不善: “这种东西,我说卖给你,我就能卖给你的?” 言外之意,我又不是总统! 俩人吵吵嚷嚷下了楼。 看到司辰颜桥愣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往餐厅走去。 “你回来了。”颜桥的嗓音有点硬,还带着未消的愤怒余韵。 “嗯,回来了。”司辰没啥好计较的,又不是针对自己。 沙十三看到司辰的眼神,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家伙,就跟老光棍看到漂亮小村花似的。 司辰敏锐地察觉到了沙十三的视线,回眸,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好家伙! 这一下,沙十三简直心花怒放啊! 司辰这一眼的威力,不亚于“回眸一笑百媚生”。 司老太恰巧从餐厅走出来,摆弄娃娃们。 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勾搭”,被司老太全都看在眼里。 于是乎,奶奶她老人家眼神闪了闪,笑言: “这小后生还没吃饭呢吧?来来来,我们刚好开饭了,一起吧!” 沙十三没听懂,一脸懵。 司辰充当了一回翻译。 沙十三不懂东方古国独特的吃饭留客人习俗,更加懵逼了! 已经走进去餐厅的颜桥,转身,刚想说什么—— 他老爹萨拉开口打圆场:“桥,十三王子是客人。” 意思很明确,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能惹人。 颜疯子才不管这些呢! 张嘴就想拒绝,沙十三却抢先来了一句: “感谢您的盛情邀约,我的荣幸!” 然后,他就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颜桥:……哼!╭(╯╰)╮ …… 吃饭时,颜桥只跟孩子们互动。 招呼沙十三,居然成了司辰的工作! 招呼就招呼呗~ 倒也没啥好聊的,无外乎东方古国的神秘风情。 餐桌上,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俩人有啥勾搭的。 饭后,甜点时间。 小会客室内,也就司辰夫妇与沙十三。 颜桥才懒得搭理呢! 气哼哼回去了书房。 只要他不松口,司辰跟沙十三再勾搭也没用! 司老太跟萨拉一起,给崽崽们洗澡去了。 司辰跟沙十三聊了许久的秦皇兵马俑,便是话题一转: “十三王子,此次来莫斯喀,有何贵干?” 沙十三原本带笑的脸,郑重、乃至紧张了一瞬。 转瞬,他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似是掩饰、似是下意识般,拿起一颗山楂果,说道: “倒也没什么,我一个富贵闲人,随便逛荡逛荡呗!” 得,这小子不说实话。 既然这么防备,又何必对老子“眉来眼去”的? 颜立夏似是看明白了点啥,起身: “奶奶在给娃娃们洗澡,我去看看!”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小会客室的门关上了,颜立夏却没走远,就在附近的沙发上坐下了。 以防佣人不知情推门进去。 会客室里面,司辰递给沙十三一根烟,亲自给他点燃,问: “说吧,这次又来买什么?” 沙十三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收起那副玩世不恭,说道: “父王给了命令,要我买十枚白杨-,你说,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完,他苦笑了一下,自己都摇摇头,表示任务不可能完成。 “我就是个闲散王子,富贵闲人,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连零花钱都是父王在管控,每个月只有一千万。” “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指望我搞得定这桩事?” “可是啊可是,为了我这微薄的一千万零花钱。” “你看,我还不是来硬着头皮来了?” “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沙十三好一通叭叭叭的抱怨。 司辰不吭气,默默听着,静静观察。 这小子真傻还是装傻? 说这么多,究竟是真的,还是要掩盖点什么? 白杨-,超音速洲际战略弹道导弹。 可携带多枚分导弹头,最大速度13马赫,射程12500公里,圆周率误差200米。 飞行速度快,并能作变轨机动飞行,具有很强的突防能力。 90年代同类型弹道导弹当之无愧的老大! 这么说,只要苏国愿意,对着米国发射白杨-,那米国的防御系统,是拦截不了的。 简单点说,拦截导弹,是防御系统对来弹进行预测轨道,然后拦截。tν 可如果,飞来的导弹是可以变轨的,并且,13马赫,超高音速! 那还怎么拦截? 是能预测到它改变后的轨道,还是能快过它的速度? …… 沙十三叭叭叭半天,见司辰不接话,不由得暗自在心中琢磨起来: 这人勾搭我过来,难道不是要谈生意? 司辰十分沉得住气,跟个忠诚的聆听者一般,安静。 又闲扯淡几分钟,沙十三忍不住了,凑过来,试探: “老兄,你能帮帮忙不?” “嗯?”司辰揣着明白装糊涂:“帮啥?” 沙十三再往司辰跟前凑了凑,三人沙发都快被他俩坐成单人沙发了。 “就是,白杨嘛!” 司辰这才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个啊?”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让沙十三激动了起来:“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搞定白杨,好处费,嗯?” 说着,沙十三对着司辰搓了搓手指。 司辰将手中烟头按灭在珐琅瓷的烟灰缸里,长长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给多少?” “一枚,给一个!”沙十三竖起一根食指。 “一亿美金?”司辰回眸看他。 沙十三被噎了一下。 你大爷!我说的是一千万啊! 可如今,司辰都开口了,沙十三能咋办? “嗯,对!”沙十三心一横,一亿就一亿! 司辰嘿嘿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个导弹,一亿美金;一个核弹头,一亿美金,对吧?” 沙十三:……吐血而亡! 第437章 沙十三究竟隐藏了啥秘密? “老兄,你这、你这无形之中,增加了我两亿的成本啊!” 沙十三急了,嗓音都略略拔高了: “导弹与弹头,那都是一体的,你怎么还拆开收取介绍费呢?” 更何况,东西又不是你的,我还要花大价钱从苏国手中购买呢! 司辰岂会看不透沙十三的意思? 他不疾不徐说道: “十三王子,据我知道的消息,一枚白杨-光是制造成本,大概就是5亿美金。” “这还不算为了保证它正常使用的维护费用。” “仓库储存、日常养护,那不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发射所需的卫星、雷达系统配合、运载车运行。” “发射中心的指挥,导弹发射时的防御体系等等。” “那可都是相当耗资呢!” “这一项、一项,不是靠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全都是钱!”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没有钱,那可都是扯淡!” “知道发射一枚白杨总共需要多少钱吗?” “20亿!!!” 沙十三闻言,一脸的震惊! 旋即,他立马反应过来: “我们买它只是战略威慑,又不会真的发射!” 司辰不由得心内“呦吼”了一下,这小子不傻嘛,知道我话里有陷阱。 当然,他话里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那就是20亿是rb! 沙十三这里,一般都自动理解为美金。 不过,司辰可不认为,沙十三是真的傻。 很明显,这人一直在藏拙。 “不发射?”司辰顺着他的意思,佯装惊诧了一下,问: “就算是不发射,你不也得建设它的发射井?” “那白杨-的发射井,能是普通的发射井?” “十三王子,买回去是一回事,让它正常地服役,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找我老丈人买到了,后续维护咋办?” “难不成,还找我老丈人秘密‘购买’维护人员?” 沙十三被司辰诘问得哑口无言。 对于司辰而言,这个举动实在是疑点重重,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 一般情况下,这种大国重器,都是国与国之间进行交易。 因此,卖家需要派驻军队与专家过去,随时进行维护。 万不得已需要发射了,那都是卖家的驻军来完成的。 一般情况下,卖家不会把这些权力给到买家。 反过来说,买家一旦从卖家手中买了蘑菇弹。 那么,除了听话,别无他选。 …… “司辰老兄,我就是个闲散王子,涉及太深的机密,我也不是很清楚。” 沙十三继续装傻充愣,摊摊手,一脸的苦笑: “父王派遣我来,只是促成这桩买卖。” “我只要完成任务就行,至于其他的,那就是大将军的事了。” “您说的一枚两亿‘介绍费’,还算在我的能力可支配范围内。” “只要您肯帮忙,买几颗我就给您几颗的‘介绍费’,绝不食言!” 司辰没说话,眸色幽深,定定凝着沙十三的双眼。 确定了,这家伙一点都不傻,还十分懂得盘算时机。 “嘿,老兄,别这么看着我啊!”沙十三被司辰的眼神看得有些后背发凉。 他也发现了,司辰并不是一个用金钱可以轻易拿捏的。 司辰没回话,只是眸色深沉地盯着他看。 一秒、两秒、三秒! 司辰忽然咧嘴一笑,握住沙十三的手,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来吧,合作愉快!” 这一瞬,沙十三笑不出来了。 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这小子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计划?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司辰,一个商人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智慧? 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根本没人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心思电转间,沙十三眯起眼也笑了: “那当然,合作愉快!” 此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沙十三起身告辞。 门外,颜立夏一直不远不近地守着。 夫妻俩一起将沙十三送走,颜立夏问: “司辰,你真计划插手这件事?” 司辰将视线从沙十三驶远的豪车上收回,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娇妻。 紧接着,他就说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不计划啊!” 颜立夏:……-_-|| “你逗我玩呢?” “哈哈哈!”司辰爽朗地笑了起来,将小娇妻揽入怀中,往古堡内折返: “走一步看一步吧!沙十三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隐藏了太多秘密。” “当然,这一点不影响他有钱。” “钱嘛,能赚就赚,赚不到再说。” 颜立夏有点不太明白,但这一点不妨碍她支持司辰。 “那需要我做点啥?去找我爸,说服他吗?” “不用。”司辰稍稍一思索,回道: “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 翌日。 颜立夏起不来床。 司辰去了一趟自己的佣兵公司。 很好,人员非常齐全! 列夫带着那一帮人,正在后花园练体力。 苏国的房屋面积大,古堡面积更大,这是一脉相承的。 颜立夏弄来的这栋别墅,据说是沙俄时期某位公爵的,不是一般的大! 毫不夸张,就算把这里弄成参观的景区,那也是需要观光游览车的。 徒步行走,没有一个小时,绕不完一大圈。 因此,颇多的闲置房间,就成了这些佣兵的宿舍。 没任务的日子,他们在这里包吃包住包喝酒,唱歌跳舞练摔跤。 啧,简直不要太美哦! 当然,只有出任务,才会一天一百的工资。 司辰来到后花园,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什么在疯狂呐喊: “干他!干他!!干他啊!!!” “安全带!用安全带!” “勒住,不要松手!” “上腿!上啊!”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隔绝了里面的情况,引得司辰愈发好奇。 这玩意儿,究竟干啥呢? 司辰挤吧、挤吧,挤进了人群,一看—— 哦豁! 街!头!车!震! 嗯,非常传统的战斗民族小游戏,人人都爱! 那一辆破旧的小轿车内,此刻,俩老爷们正缠绕在一起,疯狂弄对方! 一旁,列夫带头,三四百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围观。 各个举着拳头,脸红脖子粗、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那家伙,围观的比战斗的还要激动! 第438章 boss!乌拉!干掉他 俄式街头车内对抗战,俗称车内柔道,民间叫法“车内运动”。 规则很简单,对抗双方分别坐在驾驶座、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裁判一声令下,双方快速解开安全带,然后扑向对方。 规则跟柔道一样,只不过,是在车内。 浮固2分,过腿3分,乘骑4分。 一轮结束后,主驾驶、副驾驶换位置,谁的分数最高,谁赢。 如果两轮分数相同,那就进行后座加时赛。 比赛双方都不能动武,只能依靠身体的柔韧、车内的一切东西,来赢得胜利。 并不是谁块头大谁就能赢,需要的依然是聪明的头脑。 比赛双方都要学会利用车内一切可利用的东西。 比如,方向盘、安全带、座椅。 可以男跟男,也可以男跟女,还能男女混战,三人对抗也可以。 觉得自己赢不了了,就拍车窗、座椅、方向盘,表示投降。 列夫是裁判,黑胡子在一旁给司辰讲解规则。 车内对抗的俩人,第二轮就分出了胜负。 众人一阵阵的欢呼,给赢家鼓掌祝贺。 输了的人也没啥沮丧的,同样满脸笑意,与对手拥抱庆祝。 战斗民族嘛,骨子里不好动那是不正常的。 看对方不顺眼了,不要紧,干一仗,指不定就能坐下来一起喝伏特加聊聊天了。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跟我国北方人差不多。 直脾气,能动手绝不吵吵。 动完手再看对方是孬种还是英雄汉。 是个硬茬儿,也许,不打不相识。 北方人的江湖气,多少是基因里带着点。 “维克多,来吧,比一场!” 黑胡子拳头一握,乌拉的架势出来了。 司辰:……-_-||啥? “我?跟我比?” “对!就是你!是男人,就来一场真正的车内较量!” 黑胡子脱掉外套,五六度的天气,就穿了一个背心。 双拳一对碰,要跟司辰一较高下!ъitv 司辰抬头看了看,大胡子至少一米九的身高,身体极其壮硕,至少250斤。 那可不是肥肉,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司辰自己186㎝的身高,体重快170斤了。 这尼玛,80斤的差距,没办法! 列夫似是看出了司辰的担忧,说道: “别担心,这是柔道,不是举重,也不是拳击,重量级不一样,不见得大块头就能赢。” 司辰:……-_-|| 我信了你的邪! …… 十分钟后。 司辰换了一身运动服,坐在副驾驶,跟黑胡子对战。 这一场对决,引来了古堡内所有人的围观! 不止三百名雇佣兵,就连古堡里的后勤人员,也蜂拥而至。 人们都在私底下传,索菲娅,也就是颜立夏的那个男人,是个被养着的小白脸。 至于,战斗力如何,那就要看看今天这一场,究竟能发挥出怎样的水平了。 俄式“倒插门”的司辰,完全不晓得老婆主持佣兵公司大小事务的后果,是自己传出了被包养的谣言。 他还以为,今天这一场,就是玩玩而已。 根本不晓得万众期待的背后,还有一段想看他逆袭的翻转大戏。 “预备!三!二!一!开始!” 列夫一声哨响,黑胡子飞速解开安全带,扑向司辰。 哎呦,大块头速度也可以啊! 司辰一开始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几招过后,明显落于下风。 车窗外,响起一阵阵的“吁”! 司辰恍然大悟—— 哎呦呵! 都想看我逆袭啊!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眼瞅着他被黑胡子锁喉按在了座椅上不得动弹,司辰只能拍拍座椅,表示认输。 没办法,总不能窒息吧! 第一轮,黑胡子赢! 双方交换位置,司辰来到了主驾驶。 “预备!”列夫一声令下—— 司辰解开安全带,速度极快,扑向黑胡子。 那边,黑胡子刚解开安全带,就见猛兽一样迅猛的司辰,朝着自己扑来。 下意识就是双臂抬起来格挡,尽量不让他卡住自己脖子。 司辰整个人都扑了上去,见缝插针,找了个刁钻的位置,伸手过去,扼住黑胡子命运的粗脖颈。 车外,原本哀叹的众人,齐刷刷双眼瞪得溜圆: 哦呦!老板不错哦! “boss!乌拉!” “维克多!干掉他!” “上啊!让他窒息!” 外面一片震天响的嘈杂声,司辰这边调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全力以赴。 这项运动,还真不是力量大就能赢,主要靠的还是技巧。 以及,车内所有可以使用的道具! 黑胡子挣脱司辰后,起身想要反制。 司辰向后退去,躲开他的同时摸到副驾驶的座椅调节杆,一拉! 滋! 一声响! 原本躺在座椅上的黑胡子,来不及起身,身体就不受控地向后躺倒。 任他再牛逼的臂展,也无法够到对司辰锁喉。 司辰趁他身体失去平衡,再次扑了上来,锁喉! 车窗外,一群人猫着腰,拳头举着亢奋地大喊: “干他!快点干掉他!” “别忘了巧用方向盘!” “浮固才2分!” “要捡高分拿!” “过腿3分!3分!” “乘骑4分!4分呐!” “快!先拿一个4分!” 也许是这种呐喊太过分了,黑胡子抽空还喊了一句: “哎!不能场外指导!” 那模样,格外委屈,要求大家务必“观棋不语真君子”。 其实,这种对抗里面,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 场外的吼叫反倒更容易让比赛者乱了自己的节奏。 谁的话都听,反倒不能真实发挥出水平。 开了上帝视角的指导,往往更容易让当事者迷失方向。 司辰自己有谋划,这一场,虽然打得艰难,最终,却赢了! 第一场、第二场,分数持平。 于是乎,第三场加时赛,在后排开战! 哨声一响,司辰避其锋芒,黑胡子扑了个空。 司辰身手敏捷,跳到前排,不等黑胡子追来,他直接从前排的车窗出去了。 比赛规则是,只要脚不落地,除非你主动认输,否则,比赛就不会结束。 黑胡子一脸懵逼:((;)哈 两秒后—— 对面车窗突然蹿进来一个人! 鬼魅一般落在座椅上。 黑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呢,直接就被身后的司辰绝杀! 原来,司辰凭借身形优势,从这辆越野车的车窗钻了出去。 再凭借过人的臂力、腰力、背肌发力,引体向上,抓住车顶的帐篷杆,上去了。 再从车顶一个翻转,双手吊在另一边的车顶帐篷杆上,从另一边车窗蹿了进去。 由此,他用技巧掌握了主动权。 一时间,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干得好!boss乌拉!” “反抗啊!还有机会!” “翻身!翻身起来接着干!” 震天响的呼号声中,司辰俩人纠缠在一起,拼命搏击。 这一句,司辰赢! 赛后,黑胡子心服口服,熊抱司辰,说道: “服!我是真的服!” 那模样,竟是一脸的:从今往后,看我鞍前马后给您效忠! …… 作者题外话: 宝宝们,还有一章,晚点更! 第439章 干架一时爽,一直干架一直爽 这一场干架结束,列夫又组织了下一场: “猛男们!戴上手套!脱掉上衣!露出你们健硕的肌肉!来呀!干群架!” 司辰:╰(°v°)╯ 啥玩意?干群架啊! 列夫看到司辰风中凌乱的表情,咧嘴一笑: “boss,检验一下我们这些天训练的成果!” 司辰恍悟! 这是要给自己展示这段时间的恢复成果啊! 这群老爷们儿,在这里管吃管住,那都是有尊严的,不想真的躺平。 因此,他们在积极复健,努力恢复体能。 这段时间,由列夫严格管教,依然军队化作息。 说实话,对于雇佣兵而言,这种严格的组织性、纪律性,是十分难得的。 颜立夏也舍得给他们吃的,高热量的肉食与面食,让他们贴膘还是挺容易的。 再加上体质优势,他们练肌肉也挺容易的。tν 一时间,脱掉运动衣的众人,白花花一大片。 不过,毕竟恢复锻炼的时间比较短,大部分人,都只是摆脱了瘦骨嶙峋的状态。 至于肌肉,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他们身着不同颜色的运动裤,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裤缝两边,则是两条白色的装饰。 至于,那被脱掉的上衣,则是拉链版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字。 这些衣服嘛,自然是司辰国内的工厂生产的。 那上面的两个字,也自然是非常有传统特色的两个大白字体,方方正正,威武霸气! 众人远远站成两排,一眼看去,泾渭分明两个阵营。 “boss,这是我们民族的传统项目。”列夫给司辰介绍: “每年冬季的最后一天,我们都会约群架。” “平时想来一下,也会组织小规模的。” “为了给您展示一下我们的训练成果,今天,就来一场身体对抗战。” 司辰连忙点头,再点头。 “boss,您先选自己的队伍吧!” 列夫说完,司辰一脸的懵逼: “啥?我也要选?我不是boss嘛!” 列夫耸耸肩,一副君臣同乐的态度: “所以,您才必须上啊!” 司辰:……w(Д)w!!! …… 两分钟后。 相隔20米远的双方,先对骂,开始拉仇恨: “乌拉!吃我一拳!干到你屁滚尿流!” “尼玛!挥拳像个小姑娘!” “我草尼玛!打你满地找牙!” “嗷、嗷嗷!快看,那个,未满九岁软豆腐!” 身处c位的司辰,瞬间迎来身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 “怎么了?为什么都看我?”司辰一脸懵逼。 “在我们这里,满了9岁就能参加打群架了,你一次都没参加过,所以。” 司辰明白了! 尼玛!羞辱我呢?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 司辰狠狠一声怒吼,率先冲了出去! 众人:?这是啥口号? 不过,气势好足啊! 咦,华语喊口号,也怪有意思的啊! 蓝队其他人紧随司辰,哇啦一下也都冲了出去: “扔柚都大胆,地柚都搞产!” 也不管发音对不对,一群人跟着司辰嗷嗷嚎! 在他们认为,这一定是跟“乌拉”一样的口号。 “抗米援曹!保家卫国!” 司辰一路呐喊着,冲入对方包围圈,戴着拳击手套的双拳,哗哗哗,朝着对方挥拳!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司辰一通乱喊。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勤俭建国!” 这一次,不光蓝队跟着喊,红队的人,也莫名其妙跟着喊了起来。 “人民大团结,万岁!” 边挥拳头边喊口号,心口淤积的愤懑,全在这乱拳乱揍中,被释放出来。 后来,司辰这里的画风,逐渐、逐渐开始跑偏: 司辰:“一将功成万骨枯!” 众人:“你家公鸡玩裤裤!” 司辰:“大乔小乔抱回家!” 众人:“大鸡小鸡爆灰家!” 司辰:“永不言退!干死对方!” 众人:“一步压腿!嘎斯对法!” 司辰:“干架一时爽,一直干架一直爽!” 众人:“嘎嘎一起耍,一直嘎嘎一直耍!” 司辰:“德玛西亚!!!” 众人:“玛德!呦西!!!” …… 这一场干架,几乎耗光了司辰的洪荒之力。 由于规矩明确,因此,不能打脸,不能上武器,只能身体对抗。 觉得自己干不过了,那就蹲下来抱头认输。 红队完全没有因为司辰是金主爸爸,就对他手下留情。 双方人马打得难舍难分,遭遇惨烈。 一句“马革裹尸还”都不足以形容! 负责养护草坪的园丁大婶们,拎着扫把、簸箕、镰刀,站在旁边超大声地谴责: “一群缺少妈妈管教的熊崽子!” “再不给我起来,信不信扫把抽你大屁股!” “哎!你!就是你!维克多!” “我们接下来三天的工资,必须给双倍!!!” 阿姨们气势汹汹地叉腰吼吼,司辰哈哈哈大笑着,光膀子跟一群老爷们跑开了: “放心啊!给你们三倍!” 随后,他们去沐浴更衣。 午餐很丰盛,偌大的古堡大厅,摆满了桌子,除了肉,还是肉! 哪怕是甜品,也全是蛋糕、巧克力、奶油、冰淇淋等等,热量奇高。 虽然没有伏特加,但是,有二锅头! 众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快朵颐! 司辰是真饿了! 这么巨大的体能消耗,不饿才怪! 酒足饭饱,钢琴、口琴、手风琴,外加一套破烂的架子鼓,《喀秋莎》铿锵有力地唱了起来。 司辰给了列夫一个眼神,示意他外面说话。 出去后,俩人站在角落里抽烟。 “列夫,队伍里有没有飞行员?” “有,黑胡子就是,他带来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是。” 列夫也跟着司辰一起,喊黑胡子。 这里的人,都给自己取了代号。 比如,列夫的代号,是“头狼”。 至于颜立夏,他们给取的代号“饲养员”。 司辰的代号,他自己刚在酒桌上用华语宣布了: “金主霸霸!” 众人也不管啥意思,跟着叫,就对了! 听完列夫的话,司辰轻轻摇摇头,说道: “黑胡子他们是直升机驾驶员,我需要专业的轰炸机驾驶员。” 列夫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着司辰。 但他毕竟是个有头脑的人,有些话,都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既然成了司辰的雇佣兵,那就要拿钱办事。 生死危机的关头,是司辰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立场不立场的,没那么重要了。 司辰似是看明白了他的顾虑,知道列夫这样的人,不是浑浑噩噩的普通人。 于是,司辰给他一个承诺: “你放心,不是危害你们国家的事。” 列夫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才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你们东方古国有一个成语,触类旁通,反正都是天上飞的,对于我们而言,哪种飞机都是飞机,适应一下就能驾驶喽!” 司辰:……-_-|| “那是试一试的问题?那是会从天上掉下来的问题!” 第440章 启动图-160交换计划 手上资源有限,司辰能咋办? 想把图-160弄回去,他就得自己有飞行员。 没有专业的轰炸机飞行员,只有三个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司辰也很无奈! 即使能把伊万洛夫用“好吃头”搞定,换来一架图-160,那也不一定能平安开回去。 颜桥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到时候,被他察觉了,分分钟命令地面导弹把轰炸机给打下来! “列夫,三个飞行员不够,最起码需要四个。” 司辰的话,让列夫猜到点什么,但他依然保持缄默。 转而,列夫仔细思考过后,说道: “我们这些人隶属陆军,先前,有一个是陆军航空兵,开轰炸机的。” “不过,他用一颗超大的钻石原石,换取了新身份,回了家乡小镇。” “他说,他的妻儿母亲都在家里等着自己,他想念家乡。” 司辰思索了少许,说道: “尝试着联络一下,实在不行,亲自跑一趟他的家乡,想办法让他来一趟。” “培训黑胡子三人吗?”列夫问。 “嗯,最好能说服他,这一趟任务跟着跑一次,钱不是问题!” 司辰撂下狠话,只求请人家出山,本次任务顺利。 …… 下午,司辰抱着自家龙凤胎去往伊万洛夫的营地。 按照惯例,他先去胖大叔安东诺夫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维克多!啊哈哈~你又来探望我啊!” 胖大叔很热情,手中捏着一瓶二锅头,扑过来熊抱司辰。 由于司辰的怀中还有两个奶娃娃,因此,胖大叔一把抱住了三个人。 那股子酒气,扑面而来。 小平安是个小暖男,伸手摸了摸胖大叔满是花白胡茬的红脸,奶声奶气提醒: “爷爷,要少喝酒哦!” 小家伙语言天赋超常,如今,俄语已经能顺利做交流了。 家里大人们都会俄语,因此,小家伙日常交流一点不费劲。 哪怕是小圆满,双语水平也是同步的。 为了不影响孩子的语言系统正常运行,司辰决定了,自己的塑料英语,暂时还不交给孩子。 胖大叔瞅着眼前粉粉嫩嫩的小平安,禁不住满脸的惊喜: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 司辰:……-_-|| “大叔,这是我儿子,安德烈。” 胖大叔一点不尴尬,拍拍双手,想要抱崽崽: “漂亮的小宝贝,让爷爷抱一抱呀!” 小平安一脸严肃,大力水手一般弓起一双小臂,纠正: “姥爷说了,安安是猛男!钢铁猛男!” 司辰紧紧抿着双唇,疯狂压制自己的嘴角。 胖大叔爽朗地大笑起来,重新摊开双手,邀请: “来吧,漂亮的钢铁猛男,让爷爷抱一抱你!” 小平安立马变脸,多云转晴,咯咯咯笑着,张开双臂扑到了胖大叔的怀里。 人老了,不由自主就会稀罕小娃娃。 胖大叔也不例外,和蔼可亲地哄娃娃: “哎呦!果然是一块钢铁呀!好重!” “维克多,你是个幸福的男人,有一双可爱的双胞胎男孩。” 司辰看了看怀里的小圆满:?男?娃娃? “大叔,我这个才是闺女,名叫叶卡捷琳娜。” 胖大叔的表情僵住了,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小平安长得白白净净,跟个五官偏中式的洋娃娃似的。 小圆满就比较像司辰了,皮肤是小麦色的,加上能吃能睡能闹腾,看上去十分健康。 俩小娃娃都是一身缩略版的橄榄绿苏国军装,因此,很难辨别男女。 胖大叔掩饰尴尬般,将怀里的小平安往上颠了颠,说道: “哦呵呵,叶卡捷琳娜啊,很好,很棒的名字!” 小圆满从进来到现在,视线一直粘在胖大叔那架an-124运输机上面,一秒没离开! 胖大叔注意到了这一点,逗孩子: “小姑娘,爷爷带你去坐飞机,好不好?” “好!”小圆满自我屏蔽的听力系统,瞬间“恢复”正常。 司辰无奈地笑了笑,回身,先说道: “大叔,给您带了些小零食跟烟酒。” 他的身后,跟着黑胡子三人,充当保镖。 黑胡子的手中,更是大包小包拎着许多好吃头、烟、酒。 胖大叔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对我老头子好啊!” “好吃、好喝、好抽的,每次来都不会少了我的。” “谢谢了!下次来,记得多带点二锅头。” “汾酒口感比较柔软,我喜欢二锅头,高度白酒,辣得带劲儿!” 司辰:……-_-|| 很好!很直接!这很胖大叔! ……tν 进入运输机内部,那可就是小圆满的天下了。 “爷爷,这个是什么?” 这一句话,小圆满不知道问了多少遍。 胖大叔就当逗孩子呢,问什么就告诉什么。 殊不知,小妞妞把那复杂的架势系统,挨个记了下来。 小平安也间歇性在记,只不过,他属于记忆知识点不牢靠,转头就忘记。 半个小时后。 小圆满看了一眼司辰,再次向胖大叔提问: “爷爷,大飞机怎么飞,才不会被坏人发现?” 胖大叔愣了愣,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问题。 “小天使,你是指的不被雷达发现,也不被无线电侦测到,对吗?” 别说,雷达、无线电侦测,小圆满跟小平安都是明白的。 颜桥每次带着他们去飞机坦克里面晃荡,可不是白晃荡的。 颜桥的“战斗鸡娃”教育,可是一点不含糊! 俄式特色“战斗鸡娃”教育,骨子里就这样,开坦克历来是必修课。 在这个民族,身为一个男人,成年之前还不会开坦克,那是要被群嘲的。 胖大叔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小妞妞的问题: “小天使,不想被雷达、无线电侦测发现你,那就得保持无线电静默方式起飞。” “你在起飞前,如果开着无线电,对方就能侦测到你。” “所以,为了防止敌方通过无线电侦测到你这里的作战平台活动轨迹,你就必须保持静默出航。” “禁止发出任何的无线电信号!” “包括通讯信号、雷达信号、电子战信号等等。” 小圆满十分严肃地皱着眉头,又问: “那如果这样,我是不是就变成了‘瞎’的?” “我姥爷说,大飞机需要通讯设备,也需要导航。” 第441章 轰炸机怎样才能不被击落 胖大叔禁不住眉飞色舞,满眼的赞赏,嘴巴夸张地圆成一个o: “哦吼吼!难怪你叫叶卡捷琳娜,小天使,好样的!” 说着,胖大叔给小圆满竖起大拇指。 随即,打开话匣子的胖大叔,就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滔滔不绝: “在保持无线电静默的状态下,飞机上开启的是被动探测设备。” “平台本身只接收信号,而不发射信号。” “无线电静默,是空军、海军航空兵、陆军航空兵低空突袭的一种基本战术。” “别看当今世界各国的预警网建设得越来越完善。” “其实,战场实施无线电静默,还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突袭手段。” “从二次大战至今,一直都在被沿用。” “无线电静默,对隐蔽我方的作战行动,意义非常重大。” 小圆满瞪着圆溜溜一双眼,听得十分认真。 司辰自己也在听,身后三名伪装成保镖的武直飞行员,也竖起耳朵认真听。 胖大叔站累了,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小平安坐在自己腿上,继续道: “二次大战期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战斗。” “米军出动p-38战斗机,偷袭岛国海军大将山本的座机。” “当时,为了保密行动,他们采取的办法就是低空出航。 “并且,机群之间保持无线电静默,规避岛国军的雷达探测。” “避免机群与地面的通讯,被岛国军的电子侦察设备侦听。” “这场战斗的结果,是米军达到了预期的突袭效果。” 胖大叔说完,机舱内格外安静。 小圆满有些似懂非懂,小平安则是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从胖大叔腿上滑溜下来,往前扑腾,去倒腾那密密麻麻的机械驾驶部件了。 胖大叔转过身,去照顾孩子了。 司辰趁机在闺女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下一瞬—— “安爷爷,雷达系统那么先进,难道不会发现大飞机吗?” 听到小妞妞这逻辑缜密的询问,胖大叔再次被惊到了。 回头,他满眼都是惊喜: “哎呦!你这个三岁小娃娃,懂得的还不少嘛!” 小圆满刚想纠正一下年龄的问题,想了想,算了,有什么关系哩? 错把她认成四岁的都大有人在。 胖大叔伸出双手,拍了拍,满脸和蔼: “小天使,到安爷爷这里来!” 小圆满回头看了看老父亲,司辰点头了,她才张开双手去到胖大叔怀里。 “来吧,小天使!安爷爷教你开运输机!” “安爷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 “哈哈哈!”胖大叔再次开怀大笑,将孩子抱在怀里,回道: “好、好好!告诉你,一定告诉你!” “就目前的雷达水平而言,有一条,一定避不开。” “无论是地面雷达、舰载雷达、机载雷达,大部分都是直线传播。” “它们对低空飞行目标的探测距离,受地球曲率的影响,往往只有40多公里。” “小天使,你应该知道吧?我们生活的地球,是一个圆圆的足球,它有弯弯的弧度。” “雷达无论是探测飞机,还是探测导弹,都会受到地球曲率的影响。” “因此,超出雷达探测范围后,往往就需要通过无线电侦听。” “而后,才能给空中的大飞机进行相应的定位。” “当你的无线电也静默了,那么,对方自然就探测不到你喽!” “就算进入雷达探测范围,不慎被探测到了。” “只要你的大飞机足够快,偷袭完毕就跑,对方也把你没办法,嘿嘿!” 胖大叔解释完,原本摆弄操作杆的小平安,忽然回头: “安爷爷棒棒哒!点赞哦!” 说着,还竖起白白嫩嫩的大拇指,暖男精神发扬到底。 司辰:……-_-|| 老子教你的东西,也就“点赞”这一项学得深入骨髓! …… 在胖大叔这里嘻嘻哈哈消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分开时,胖大叔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小天使们,明天再来找安爷爷玩呀!” 小平安热情得很,超大声说着: “再见了!安爷爷!明天再来找你玩呀!” 说完,肉手手放在嘴嘴上,给胖大叔飞了个吻。 逗得胖大叔再次开怀大笑。 高冷的小圆满难得也飞了个吻: “安爷爷,再见!” 胖大叔极其热烈地回应,双手不停给崽崽们飞吻。 司辰隐约看到,胖大叔的眼里,有泪花闪烁。 大叔应该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什么。 胖大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司辰不知道,也不能轻易打听人家的隐私。 国外跟我们不一样,子女成年后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像我们国内那么有黏性。 子女跟父母一起住,几乎是不存在的事。 当然,父母也省心,不需要帮忙带孙子、孙女。 养儿防老,这种思维在大部分国家,是不存在的。 假如,胖大叔这个安东诺夫跟那个安东诺夫是一回事。 那么! 大概率是大家族里面的纷纷扰扰,阻碍了胖大叔的天伦之乐。 …… 司辰一手一个崽崽,抱着转身,离开。 小平安把架在司辰头顶的墨镜,扒拉下来,给他戴上,说道: “姥爷说了,来营地必须戴墨镜,这样才会显得威武霸气!” 这个年龄段的小宝宝,正是规则意识初步建立的时期。 对于仪式感、规则感、领地范围,十分注重。 司辰实在是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 “哈哈、哈哈哈!” “严肃点!”小圆满甩手给了老父亲一巴掌,专打嘴! 司辰顿时笑不出来了,牙都要被打掉了,好吗? 两个小家伙,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挂着的小小墨镜。 动作几乎是一致的,同时佩戴上,昂头望天,炫酷狂抓霸。 那阵仗,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爸爸,抬头挺胸,目中无人,大踏步往前走!” 小平安的语气,简直就是颜桥的复制粘贴版! 司辰犹豫了一秒,小圆满的巴掌已经扬起来了。 司辰赶忙就走! 好险!堪堪避开闺女一记“铁砂掌”啊! 小圆满握紧肉乎乎的小拳头,对准哥哥。 小平安也伸出自己的小拳头,兄妹俩隔空碰了一下拳,齐声说:ъitv “任务完成!乌拉——” 司辰:……-_-|| 这该死的仪式感! 任务,当然就是从胖大叔这里学习硬核技能: 如何安全地驾驶轰炸机离开,不被苏国防御系统击落。 第442章 拯救轰炸机驾驶员 为了完成司辰交代的任务,列夫带上一名队员,驾车亲自去了那名轰炸机飞行员的家乡。 莫斯喀郊区的某个乡镇公路上,一辆brt-80装甲车,以80码的最快速度,呼啸着疾驰而过。 没错! 正是列夫俩人! 司辰的佣兵古堡里,有专门的武器弹药存储仓库。 前段时间,司辰回国了,颜立夏带着众人,去安东尼看守的残次品仓库,搬运了好几次武器弹药。 当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列夫他们还需要动手整修一下。 比如,现在驾驶的这辆装甲车,就是两台拆装后,才拼凑起来的一台。 那橄榄绿与土黄色混合的迷彩外壳,配上前突的脸,像极了没拆包装盒的坦克。 当然,坦克是履带式的,这辆装甲车,则是左右各四个轮子。 此刻,八轮快速滚动,向前疾驰。 苏国的基建虽然很早就搞了起来,但是,疆域实在是太大了! 因此,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通高速。 甚至有许多地方,连公路都是奢侈品。 列夫俩人,走一段柏油路,就得进村庄再走一段泥巴路。 也幸亏是轮胎大、底盘高的装甲车,能满足各种地势需求。 不然,早抛锚了! 高纬度地带的苏国,深秋,就已经冷得人不想动弹了。 苏国北方的大部分土地,是永久的冻土层,一整坨的冰疙瘩,属于无法耕种。 哪怕是地下有石油,开采也极其困难! …… 列夫俩人五个小时后,终于抵达那名轰炸机飞行员所在的小镇。 列夫从装甲车顶部的“井口”钻出来,向路人打听: “您好,请问一下,科里尼住在哪里?” 戴着花头巾、身材魁梧的大婶,正在田里刨土豆。 闻言,直起身,指了指远处的一排红砖房子,说道: “那里好几个科里尼,你找哪个?” 列夫尴尬笑了笑,没具体说什么,不方便。 驱车来到红砖房跟前,列夫远远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那里,嘲笑谩骂: “胆小鬼,懦夫!” “就你这样,还想让黛西回心转意,再次嫁给你?做梦!” “不能让老婆孩子填饱肚子,你也配当个男人?” “大家伙儿快看呐,科里尼趴在地上啃泥巴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哈哈哈!” 列夫挤进人群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趴在地上满脸污泥、被人踩着后背的男人,早已瘦得不成人形。 他身上那单薄的衣裳,也满是污泥。 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同样浑身污泥的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正在嚎啕大哭。 旁边围观的人,却跟那些欺凌科里尼的地痞流氓一起,无情嘲笑,指指点点。 甚至有人,还大声对着科里尼的老婆吹口哨: “小子,你老婆的滋味,究竟有多美妙,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遍?哈哈哈!” 那人肆无忌惮地淫笑,说话间,就向科里尼的老婆黛西走去。 列夫连忙挤到人前,仔细辨认,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科里尼。 没办法,对方脸上糊满了污泥,一时间,他也无法分辨。 列夫视线一转,就看到那名姿色颇丰的女人。 她站在几个膘肥肉厚的男人身边,衣裙光鲜亮丽,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哪怕已经深秋天气,却还穿着短裙,美艳冻人。 “你这个荡妇!”地上污泥里的科里尼,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黛西脸色一变,朝着科里尼呸了一口: “你都改了身份,变成科里尼了,还怎么是我的丈夫?” “我们之间又不存在婚姻关系,你管得着我?” “死穷鬼,最好离我远点!” “再敢来找我,坏我好事,信不信我让他们打死你!” 地上的科里尼被气得闷声嘶吼,想要爬起来,却被那名彪形大汉踩着后背,完全不能动弹。 列夫从这些信息里,当即分辨出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都住手!”列夫走上前,将那人一把推开。 “科里尼,是我,你先起来。”列夫将人搀扶着起身。 看到是列夫,科里尼的眼神,明显满是惊喜: “是你!你怎么来……啊!” 随着科里尼的一声惊呼,列夫被那人一脚踹翻在地,俩人被同时按在地上摩擦。ъitv “艹!哪里来的跳梁小丑!”那壮汉骂骂咧咧,对着俩人拳打脚踢。 蓦然—— 哒哒哒! 一阵机枪突突声响起! 瞬间! 一群人都被子弹撕裂皮肤,打得浑身都是血窟窿! 列夫趁机一把揽住旁边的小男孩,压在怀里,匍匐下来。 一分钟后。 机枪声停止,世界都安静了。 下一秒,装甲车“井盖”掀开的声音,哐当,传来。 “淦你娘!”这一句口头禅,是中文,跟司辰学的。 “玛德!呦西!头狼,我的全歼技能,有没有很帅?” 装甲车里的队友,歪戴帽,趴在“井口”龇牙笑。 列夫环顾四周,尸山血海。 然而,他只是挑挑眉,一手一个,夹着科里尼与小男孩起身。 嘴里还骂骂咧咧责备:“你小子就该早点开枪!没看到我都被人踹腰了?” “腰,对男人有多重要,你母亲的知不知道?” 这话,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 “井口”趴着的队友,立马双指指头,一甩,致歉: “头狼,这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科里尼看了看周围血呼啦擦的一地狼藉,眼神冰冷: “呸!臭婊子!” 列夫一边一个,将他们父子俩带到装甲车内,问: “你这,究竟怎么回事?” 科里尼满身的污泥,脸上、胳膊上,肿起一块一块的。 身边的小男孩,情况也十分不妙。 “走吧,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科里尼的语气,逐渐变得愤恨起来: “我以为的美丽妻子,呵呵,到头来,居然是个荡妇!” “列夫,你知道吗?” “黛西那个贱人,从我三年前入伍后,就到处勾三搭四!” “这个小镇上的男人,居然有那么多都是她的皮肉客人。” “我、我真的是难以想象,我不在的这三年,我的孩子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我的母亲,发现了她的秘密,就被她伙同那些人害死了!” “列夫,我真的恨死她了!” “这辈子,我就没如此憎恨过一个人!” 这种事,列夫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些战场上从死神手中逃出来的人,其实,更需要爱人、亲人的关切。 科里尼遇上这样的事,的确是每一个士兵最害怕的。 列夫看了看科里尼的孩子,无奈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走吧!跟我去莫斯喀,带上你唯一至亲的儿子,我们从头开始!” 第444章 小福子那股子狠劲儿 宋添福这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听得老前辈们激动万分,热烈鼓掌: “好!好好!说的真好!” “小宋同志说的对啊!有道理!有道理!” “我们这些老同志,在4598厂扎根大半辈子了,图的就是建设美丽祖国!”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辈当自强,一刻不能松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了祖国,我必将贡献自己的余热!” 他们这些脑子不拐弯的老前辈,情商没有多少。 哪怕宋添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厂长。 可在他们的眼里,照样是后辈,是小同志。 同样的道理,他们现在说的这些话,正是心里想的。 “诸位前辈,还请收拾了家伙什儿,跟我回厂吧!” 宋添福一声吆喝,众人瞬间忙碌了起来。 不远处,其他闻讯赶来的人,也叫嚷着: “等、等等我!4598是我家!我也很爱她!” “哈哈哈哈~”这边,众人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大笑。 被下岗的这段时间,是他们人生中遭遇的最大瓶颈期。 以前,遇到研究项目瓶颈了,刻苦钻研一下,或许就跨过去了。 可这一次,面临到现实的生存难题,却难倒了他们。 术业有专攻,劳动人民质朴的生存技能,还真是一点不能小觑! 搞科研的不见得是个优秀的屠夫。 这叫向下走的知识盲区。 屠夫没有专业科研知识储备。 这叫向上走的知识盲区。 他懂的,你未必懂。 你懂的,他也未必明白。 所以,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学问,谁也不比谁更博学。 …… 宋添福这边吭哧吭哧整顿了两天工厂,一切都还算顺利。 潘厂长被法办,吃了“花生米”;其他几名从犯,被不同程度判了刑。 这种数额巨大的“蛀虫”犯罪行为,也就这个年代会吃枪子。 像是20年后,某曲姓女歌手的妈,贪了35个亿! 这一行径,毁了566个家庭! 被抓捕后,张女士拒不认罪,觉得证据不足自己就会被释放。 结果,公家依法处理,最终判处无期徒刑。 而这位曲姓女歌手,拿着这笔巨额赃款,出专辑、开演唱会、追求所谓的音乐梦想,吃着“人血馒头”,在枫叶国逍遥快活。 她就眼睁睁看着老母亲无期徒刑,也不肯把赃款吐出来,争取减刑。 东三省第一孝,非她莫属。 好啦,咱言归正传。 几位前辈被宋添福客客气气请了回去,消息从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开始,一路四散传播。 再加上那天司寅前来主持公道,司辰这厂子的口碑,如今那是相当的好! 人宋厂长可是说了,就算是私营厂子,工资一分钱不少你们! 许多老员工,下岗后饱受生活的折磨与摧残,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 于是乎,都把能重新回来这里上班,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天一早上,大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欢天喜地准备回来上班。 宋添福还没到呢,众人已经自动自发,开始清理厂区。 什么荒草丛生、废料堆积、落叶遍地、墙皮脱落…… 统统都不是事儿! 几百上千号的工人,在各自车间、部门领导的指挥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那阵仗,就跟这个年代中小学每年的开学季一样。 入校第一件事—— 大扫除!拔杂草!劳动起来呀! …… 9点,司辰那辆半新旧桑塔纳晃晃悠悠开了进来。 车内,小嘉是司机,宋添福坐在后座,副驾驶坐着一名保镖。 司辰整天舞枪弄炮的,仇人也多。 自从出了颜立夏母子车祸那桩事后,司家人在龙城行走,就格外小心了。 司丽歌怕宋添福被人那啥了,特地给他安排了配枪的保镖。 宋添福辞官后,他的司机小嘉,喝醉后哭闹着也要跟来省城发展。 那就来呗! 就这样,小嘉依然跟着宋添福混。 宋添福摇下车窗,眼前的景象,竟是让他嘴巴都震惊成了一个圆圆的o! 原本杂草丛生的工厂大院,早已被清理干净,到处整洁一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颓败景象。 工人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满脸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分开站在两侧,列队欢迎: “同志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宋厂长!” 一瞬间,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宋添福:……-_-|| 好家伙,一秒梦回自己还是局长时啊! 宋添福从车上下来,大佬派头十足,向着众人挥手致意。 走近后,还有人激动地上前,双手握住宋添福的手,表示: “宋厂长,感谢您给我们再就业的机会!” “宋厂长,我们一定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宋厂长……” 宋添福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心内却想着: 这家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 这里的所有人,不一定都得留。 实在是有些人,要技术没技术,让吃苦不吃苦。 新起航的厂子,最怕滥竽充数的人。 宋添福站在企业的角度,这种人其实是没有价值的。 …… 半个小时后。 高大车间的瓦房外面,被悬挂起一条横幅,上书: 留住人才技能为王竞争上岗 宋添福站在车间门口的黑色立式麦克风跟前,给众人讲话: “同志们,辛苦大家了!” “我代表4598厂的领导们、股东们,欢迎大家的回归!” 紧接着,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宋添福不自觉牵了牵话筒那长长的黑线,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 “如今,是市场经济的时代。” “这个,凡事儿呢,讲究一个真才实学、真材实料!” “不止是产品要经得起市场的检验,咱们的技术工人呢,也要经得起生产的检验!” “根据,上头领导与各大股东的意思。” “咱们厂里的工人,想要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那就要经受住技能大赛的检验!” “三天后,我们的技能大赛,将会陆续开展。” “稍后,我会将技能大赛的相关内容,张贴出来。” “大家请到厂里的‘学习地带’黑板报上,进行了解。” “凡是符合自己工种的技术员,都能参与对应的项目。” “大赛采取末位淘汰制,希望大家力争上游!” 说完,宋添福带头鼓掌。 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鼓掌。 有人不太明白,问身边人:“啥是末位淘汰制?” 旁边的人也是一脸懵逼,另外一边的人,边鼓掌边回复: “意思就是,假如某个比赛项目有100个人参加,倒数20名,或者是30名,就会被淘汰!” 宋添福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十分钟后,看完比赛内容的众人,再次感慨: 宋厂长啊!绝对一只笑面虎! 第445章 菜市场卖肉老干部天团 宋添福这边大刀阔斧进行整顿。 司辰那边,苏国,莫斯喀。 他一连去了三天伊万洛夫的营地,方法用了不少,就是拿不下图-160轰炸机。 谁让这玩意儿是同类型轰炸机里的佼佼者呢! 伊万洛夫敢给司辰图-95,却不敢真的把图-160“卖”了。 在他的营地,也不过三架图-160,突然不见了一架,岂不是很奇怪?tν an系列的运输机,可以通过胖大叔安东诺夫搭上那边设计局的线,处理干净。 可图波列夫设计局,伊万洛夫是真的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操作。 司辰把图-160开回去的方式,都策划好了,飞行员科里尼也到位了。 这些天,正在加紧培训黑胡子三人。 就是这飞机,依然拿不下。 佣兵公司的古堡内,司辰心不在焉地夹着一根烟,脑中飞速盘算着,究竟怎样才能拿到一架图-160呢? “boss?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列夫的声音,突然唤回司辰的注意力。 “嗯?你说什么?”司辰回看列夫,问。 “boss,我刚才说,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得到图-160轰炸机。” 司辰眼皮一跳,问:“怎么个换法,你再说一遍。” 隔壁单人沙发上的列夫,坐直了身子,倾向司辰这边,说道: “您听听我接下来的提议,可行不可行。” “原先,我们服役的地方,下辖了一个陆军航空连。” “在那里,就有两架图-160轰炸机。” “我们那个团的长官,是个大蛀虫,搞定他,说不定就能拿到那两架轰炸机。” 对此,司辰轻声嗤笑:“列夫,一般情况下,连级里面,是不会配备战略轰炸机的。” 司辰敏锐地察觉到,列夫这是要借刀杀人。 列夫原先所在的团,长官陷害了他们,还将人流放到钻石采矿区当黑劳力。 列夫一群人虽然杀了出来,但是,复仇的心思,怕是一直都没熄灭。 不然,也不会给司辰这样的提议。 列夫的如意算盘,怕是要借助司辰的武器,再次杀回去复仇。 列夫见司辰表情很淡,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应该是被司辰察觉到了。 “boss,不瞒您说,我确实有私心。” “但是!能让您得到您想要的轰炸机,岂不两全其美?” “您放心,我不是骗您的,那里真的有两架图-160!” “我们那个团,所在的位置有些特殊,需要执行特殊的巡航任务。” “您应该听说过我们国家的远程战略轰炸机不定期巡航岛国海域的传闻吧?” “boss,可以明确告诉您,那不是传言,是真的!” “我所在的团里,下辖的航空连战斗机梯队,执行的任务就包括这个!” “但凡岛国不听话了,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动作。” “我们那个连队的战斗机群,就会授命起飞,去岛国领海空域,威慑一下。” “所以,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列夫说完,极其真诚地望着司辰。 司辰一句不吭,表情严肃地盯着他,看。 这老小子,究竟是忽悠我替他报仇呢,还是说的都是真的? 少许,司辰突然笑了起来,提议: “列夫,我觉得呢,这次的行动十分危险。” “出征前,我希望你们都能带着家人来我这里。” “我要给你们举办一场隆重而盛大的出征宴!”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们回不来了,我可以给你们的家人发放一笔优厚的抚恤金。” 司辰话落,列夫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不傻,当然明白这是黑话。 所谓的“出征宴”、“抚恤金”,其实含义比较丰富。 与其说,司辰要给他们办“出征宴”,不如说,司辰是要知道他们的家人都是谁。 所谓的“抚恤金”,不过是他们欺骗司辰后,会被司辰清算。 胆敢骗我,就让你们的家人好看! 列夫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司辰这人,从来就不是个善茬! 半晌,列夫才勉强笑了笑,说道: “boss,我真的没有骗您,那里真的有图-160!” “如果、如果您真的要从那里获取轰炸机。” “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制定一个缜密的计划。” 司辰轻轻点了点头,将一口未抽、燃烧得只剩烟头的华子,按灭在烟灰缸: “成,计划你来制定,届时,咱们再重新推演一遍。” 司辰想法也很明确: 你打你的复仇战,我捡我的大飞机。 …… 4598厂的“学习园地”黑板报区域,张贴着宋添福制定好的比赛内容。 长长的两大节黑板前,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 “哎,老牛,那上面咋没写比赛的评审是谁啊?” 被唤作老牛的中年男人,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正是那天,宋添福在菜市场请回来的卖猪肉大叔。 老牛推了推黑框眼镜,摇摇头:“不知道。” 一旁有人插嘴:“唉!真是难办!要是知道评审是谁,还能提前走走关系,疏通疏通。” 老牛顿时来了气:“不说提高自己的技术,净想着走歪门邪道,你呀!像个什么样子!” 被老牛指着鼻子怼的人,立马皱眉翻脸: “哎!哎哎!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啊!说谁歪门邪道呢!” 其他人见状,也七嘴八舌转头过来,附和: “都这么多年了,咱厂子里的人情世故还少吗?” “不靠着门路,哪能轻易爬上去啊!” “对啊,老牛,你但凡会搞搞门路,也不至于空有一身本领,评优评先总也轮不到你啊!” 说完,众人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更有甚者,搬出老牛在菜市场卖猪肉的事,引群嘲: “你们可是不知道,老牛在菜市场卖猪肉时,人家顾客说要半斤五花肉。” “他就一定要标标准准切到半斤去,多01两都不可以。” “人家顾客嫌弃他小气,都不给捎带一点。” “结果,你们猜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生意,就一定要童叟无欺、公公道道。” “还说,自己这是本着科研的敬业态度在称猪肉,尊重公平原则,哈哈哈!” 说完,众人再次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老牛气得就要冲上去理论。 后边儿悄么么观察许久的小嘉,立马伸手将人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不远处,曾经跟老牛一起在菜市场谋生的“卖肉老干部天团”,喜滋滋冲着老牛招手: “过来!快过来!” 老牛气呼呼走过去后,嘴里还在责备那些人一点不尊重职业技能大赛。 其中一位老干部,窃喜着凑到老牛耳边,捂嘴说道: “老牛,宋厂长说了,评审团的评委,就是我们几个老古板,嘿嘿嘿!” 第446章 宋添福,拿捏了所有人 国内,龙城,北城县。 4598工厂技能大赛举办这天,厂里所有的车间工人,都紧张万分! 生死攸关的档口,谁也不敢大意。 甚至不少人,临近比赛了,还在临阵磨枪,图一个不快也光。 工种不同,比赛场地也不同。 生产、运输、组装、搬运、喷绘、抛光等等,每一个环节,都有一场专业比赛。 “菜市场卖肉老干部天团”,则是分开担任他们比赛的评审。 规则也很简单,同一个项目,谁做得又快又好,谁入围。 落在后面的人,并且任务内容没完成者,自然就被淘汰了。 比如,运输部门。 这是一项要求拖拉机驾驶技术、叉车驾驶技术过关的部门。 比拼的项目,自然也是本行。 又比如,组装部。 需要对某一通讯设备进行某一环节的组装。 整场比赛,相当精彩刺激! 多少人,将自己毕生技能的爆发,都用在这一刻! 一旁的人,看得比他们还紧张,不断提醒: “老雷,螺丝刀在你胳膊肘下面!” “老王,光快没用啊,你还有两个萝丝没拧进去!” “叉车再往前一点!距离还不够!” “方向盘打死!倒!继续倒!” 宋添福慢悠悠巡视所有比赛项目的场地,完全放心地将评审权限交给几位前辈。 他自己混迹官场十年,可太清楚什么人适合做什么事儿了。 不客气点说,这些老前辈,算是司寅那里留下来的“沧海遗珠”。 而宋添福,就是那个幸运捡到“珍珠”的人! …… 比赛结果当场就公布了出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成功脱颖而出“上岸”的人,算是工作保住了,简直是喜极而泣! 没能迈入宋添福设置的70录取率门槛的人,无比沮丧! 有人跪地薅头发,有人彷徨无措、嚎啕大哭。 也有人接受不了现实,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们从十几二十岁工作开始,就一直在4598厂。 没去过别的行业,也没接触过别的工作。 这段时间的下岗,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夫妻俩需要工作,孩子需要有地方上学,父母需要赡养…… 提起来,哪儿哪儿都是窟窿,需要这份工作来填补! 落选,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看到希望时再次被狠狠推入了未知的深渊! 可企业就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失业者的收容所。 更有甚者,情绪激动地冲上前大吵大闹: “这不公平!我要求重新比!” 许多落选的人,纷纷附和,要求: “对!重新比!我刚才只是一个失误!那不是我真正的水平!” “我也没有比出真正的水平,我也要求重新比!” 旁边胜出的人,危机感十足,立马反驳: “比赛就是比赛,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对啊!没来由的你们输不起,就要我们陪着你们再比一次!” 其他人也快速加入反驳大军,保护自己好容易获胜的果实。 失业的苦果他们再也不想品尝! “这都三局两胜了,咋么就没比出你们的水平了?” “就是啊!规则是厂里制定的,领导可比你们考虑得周全多了!” “是你们技术不过关,怨不得别人!” “瞅瞅你们那样儿,平时上班,不是偷懒磨洋工,就是巴结领导搞关系。” “现在,轮到真正使技术的时候了,你们傻眼了吧?” “你们就是活该!让你们平时就知道拉帮结派,走歪门邪道,现在冲着我们吼吼个啥?” 事情的性质,立马发生了变化! 人群由原来的技术比拼,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对战! 宋添福早有预料,给小嘉使了个眼色。 小嘉手中举着大喇叭,爬上车顶,登高一呼: “都别吵吵!这是4598工厂,不是菜市场,我看谁敢寻衅滋事!” 说话间,早已准备好的公安干警们,持枪呼啦啦一下冲了出来。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服软。 有聪明的人,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宋添福,拿捏了所有人! 僧多粥少时,资源争夺战,必然会上演。 宋添福可太清楚这一点了! 只录取70的工人,挑选优秀者。 自然而然,落败的人会不甘心。 可规则就是这样的。 他们无论是质疑获胜的人群,还是质疑规则,都不需要宋添福出面。 那70成功上岸的获胜者,为了守住既得利益,都会跟他们拼命。 哪里还需要宋添福做什么? 你看,这就是宋添福! 看上去白白胖胖、人畜无害、可可爱爱的小福子。 别说阴谋了,明摆着耍阳谋,他们都无法逃脱他的算计! 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可不是白叫滴~ …… 司辰这边,苏国,莫斯喀。 他带着自己的飞行员,几次三番出入伊万洛夫的营地,借用人家的图-160进行实操训练。 伊万洛夫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 但是!他无比确定,司辰是从他这里得不到图-160的。 于是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司辰几人折腾。 反正,不伤大雅,他还能得到司辰给的各种好处。 紧锣密鼓准备了一周,接下来,就是要行动了。 飞什么航线,多高的高度,往哪个方向飞,司辰跟几位飞行员仔细沟通,反复确认。 为了确保任务成功的概率高一些,他们计划两架图-160都弄走。 听起来,简直丧心病狂! 图-160采用了4人机组编制: 两名飞行员位于前部座舱,后舱设有一名轰炸领航员和一名自卫系统操作员。 司辰这边,仅有四名飞行员。 按理说,只能弄走一架。 但是,他们做了调整,每一架的上面,只放两名。 四个人属于每个位置都能操作的。 并且,不到万不得已,轰炸机的武器系统是不可以使用的。 大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躲开一切追踪,将轰炸机安全开到目标地点。 为此,他们制定了三套计划。 a计划是这样的: 两架轰炸机一前一后,距离要近。 务必确保肉眼可见对方,绝对不能使用通讯设备联络彼此。 飞行员之间,也提前沟通好统一的手势,确保此次飞行顺利。 夜间,则是通过观察灯,后机跟好前机。 退一万步说,后机假如不慎“走失”,请一定不要联络苏国境内的任何指挥平台。 尽快按照起飞前给的航线,飞抵预定目标。 “boss,我们的轰炸机虽然不能发射信息,但是,可以接收信息啊!” 黑胡子拍着胸脯保证,一脸自信: “我能根据接收到的信息判断出我的位置,飞不错地方的,您放心吧!” 第447章 抗议一万次,都不如“白天鹅”展翅一次 至于b计划,那就是—— 万一被发现了,机翼后掠,油门轰满,跑! “白天鹅”205马赫的超音速速度,别说战机了,一般的导弹都追不上! 90年代,亚太区域能把白天鹅打下来的导弹,除了苏国,就是我国。 哦,还有米国驻军的那两个地方。 因此,从正常逻辑来看,我国是不可能打的,司辰早已电话沟通过了。 米国更加犯不着了,打了是要跟苏国宣战吗? 正常情况是战机升空,进行和平友爱的伴飞。 有意思的是,某次,f35战机升空,想伴飞。 结果,白天鹅不给它机会,油门一轰,消失了。 何况,司辰规划的几条航线里,不经过米国驻军区。 苏国也不可能打,最起码得先尝试着劝返,白天鹅多贵啊! 实在不行,才是导弹拦截。 但是! 打下来,也是要付出惨烈代价滴! 图-160是苏国、乃至当时世界轰炸机里面的顶尖王者。 看上去优雅迷人的白天鹅,威慑力与杀伤力却是极其恐怖的! 它携带着核弹头! 就算没有核弹头,45吨的载弹量,惹急了,那也是一顿狂轰滥炸! 图-160有两个武器舱。 均可容纳一个能发射6枚as15“撑竿”亚音速空射巡航导弹的旋转发射架。 也可携带巡航导弹、短距攻击导弹、核弹、鱼雷等多种武器。 此外也可以更换挂架,携带常规炸弹。 这么说吧,世界上携弹量最多、速度最快的轰炸机,就是白天鹅了。 因此,无论苏国自己,还是别的国家,发现图-160时,都不会轻易打下来。 你要打掉一架白天鹅,导弹还没炸掉它呢,它就将携带的蘑菇弹扔下来,在你方空域腾起蘑菇云。 假如是城市,请问,你要死多少人才算? 伤敌一架,自损一千万人! 八一年底,图-160原型机首飞。 八七年开始装备部队,八八年形成初始作战能力。 苏国空军原计划要100架,但九一年底苏国解体,经济陷入困境。 九四年6月图-160被迫停产,一共只生产了25架。 苏国解体后,这些飞机分别被大毛和二毛继承。 其中大毛得到6架,其它19架飞机因驻留基地都在二毛那里,因而均归其所有。ъitv 但是! 二毛是个自废武功的败家子! 二毛从九九年底开始,将8架图-160交给大毛,用于抵偿欠大哥的外债。 另外附带3架图-95c战略轰炸机和相关地面设施,还有575枚巡航导弹。 那其余的白天鹅呢? 米国忽悠二毛,让它拆,它居然真的拆! 我国当时几经周旋,都没能买到一架。 这样的大国重器,正正应了大毛家的普叔叔说过的一句话: “抗议一万次,都不如白天鹅展翅一次。” 就是这样一款顶尖的战略威慑武器,二毛全给拆了! 全拆了!! 全拆了啊!!! 这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 司辰给众人举办的欢送宴过后,就是真正开赴“战场”了。 这一趟,还是以智取为主,不能贸贸然干仗。 他这边三百人倾巢而出,也干不过人家三千人。 何况,对方那可是装备精良的一个独立团! 没有点实力,那里的军官敢欺上瞒下,搞血腥暴力的黑劳力钻石矿? 当然,正是这个钻石矿,成了司辰本次行动的突破点。 他要跟林诺一起,假扮钻石购买商,搞声东击西。 为什么一定得是林诺? 因为林家声名在外呗! 百年前就是东方古国的大家族了,票号都能搞得起,历史书上都会出现的家族,还能没钱没名气? 世界金融发展史,百年前东方那一段白银帝国的辉煌,必然少不了林家。 那时候,林家的家族地窖里,一箱一箱的白银,说是堆成小山都不过分。 林诺这些年在法兰克的经营,也让他声名鹊起。 因此,为了让对方的长官相信这是一次有诚意的交易,就必须拉林诺下水。 9月中旬时,林诺刚将司笑笑与司乐天送到巴黎。 逗留了大概一周,就被司辰一通电话喊来了。 “这地方可真冷!” 直升机上,林大公子也顾不上啥形象了,裹着一件从司辰身上扒下来的厚棉衣,吸鼻涕。 “哎!哎哎!能不能把逼格装起来?” 司辰从列夫的手中接过一件极地雪狐裘,甩到林诺的脸上,说道: “既然是林家的清贵公子,就给我把高贵典雅扮起来!” “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儿,哪里像是百年世家大族的新任掌门人?” “你可是法兰克上流圈层里的新贵,给我支棱起来!” 林诺不情不愿脱下大棉衣,慢吞吞穿上那件雪白的狐裘,超大声反驳: “太冷了啊!你瞅瞅机舱外面,都在飘雪!” 高纬度地带的秋天,说下雪就下雪。 就算是夏天,全球气候尚未变暖的年代,一早一晚穿棉衣的都大有人在。 大街上穿棉衣抱西瓜的人,多的是。 司辰也人模狗样地换上一件西伯利亚狼的灰白色狼皮大衣。 搭配大金链子、大金表,宝石戒指闪耀耀! 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咬着雪茄,满嘴金牙! “你个暴发户!”林诺是真的完全无力吐槽! “咋滴?我本身就是你的煤矿合伙人,我本色出演暴发户,没毛病吧?” 司辰说着,抱起了身边的svd狙击枪,开始瞄准下方的雪地。 他们这一趟,先是要假装富豪来体验直升机空中狩猎。 宗旨就是:有钱人闲得蛋疼,来寻找刺激,作死呢! 然后,黑胡子驾驶的直升机,跑着、跑着,就跑到了那位军官的辖区。 很快,远处飞来一架米-24,扩音器响起: “这里是东西伯利亚xxx军驻地,民用直升机请勿靠近,尽快驶离!” 对方一连喊了三遍。 “黑胡子,下降,着陆!”司辰一声令下,黑胡子照做。 对方很快靠近,也一起落地。 螺旋桨带起的漫天飞雪,眯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对方下来两个人,抱着枪,喊道: “先生们,都请下来一下,配合我们的检查!” 第448章 进入基地,见到“白天鹅” 司辰跟林诺对了个眼神,下一秒—— “啊!亲爱的苏国兄弟们!我是来自你们友爱的邻国华国的商人,泥煤好啊!” 司辰那国语说得,刻意一股子歪果仁的怪腔怪调。 说着,他还从狼裘的里侧口袋,掏出一个雪松木的盒子,发雪茄: “来、来来!大兄弟,抽烟、抽烟!古巴雪茄!” 险些开枪的那名巡逻兵,顿觉虚惊一场。 司辰手伸到怀里取雪茄盒的行为,在这种场合是非常危险的。 对方要是沉不住气,觉得你是在掏枪,可是会先发制人、一枪毙了你的! 可也正是这个冒险的举动,让巡逻兵判断出,司辰是个啥也不懂的大傻逼。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 男人喜欢香烟雪茄,不分国界,不需要语言沟通。 那名原本还态度严肃的巡逻兵,立马收起了冲锋枪,放松戒备。 他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接过司辰手中的雪茄,说道: “驾驶舱的人,下来做个翻译!” 黑胡子闻言,从驾驶舱下来了,说道: “长官,这四个人,租了我的直升机,要在这一片区域玩一把空中狩猎。” 说着,黑胡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的鄙夷: “您也知道,有钱人的臭毛病嘛,什么项目刺激,就选什么项目体验。” “反正有钱给,我就跑这一趟喽!” “国内这该死的通货膨胀,一天一个样儿!” “家里老婆孩子、父亲母亲,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没办法啊,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 那巡逻兵边听边观察司辰跟林诺的衣着打扮,以及他们身边的两名保镖,心里做着判断。 保镖是林诺从国内带去巴黎的,又给带来了这边。 因此,都是华人。 还是司辰当初托司寅的关系,找来的退伍军人。 此刻的林诺,别看绷着一张脸,装高冷。 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他后悔了,为啥要答应司辰,跟着蹚浑水! 小爷我家大业大的,又有那么多钱躺在银行。 总不能,钱在银行,人在天堂? 不要哇! 我都还没娶到笑笑呢! 我还不想死啊! ~o(╥﹏╥)o~ …… 司辰跟个傻大帽儿似的,尝试着上前,要给米-24里面的驾驶员,也发烟。 实则,他眼角余光,在飞速观察这架武直上面的装备。 身边的巡逻兵淡定地伸出胳膊,拦住了他。 “哦——忘了、忘了!军爷在执行任务呢!” 司辰江湖气十足地龇着大金牙笑,将雪茄递给对方,说道: “那就麻烦您,给那位军爷捎一下,啊?” 他这一笑,嘴里的两排大金牙明晃晃的亮瞎人眼睛! 巡逻兵眼神闪了闪,问黑胡子: “哎,他们花了多少钱,租你这架直升机?” 黑胡子美滋滋一笑,牛逼轰轰伸出两根手指。 巡逻兵试探着问:“两千?” 黑胡子摇摇头,表示:“两万!” 巡逻兵惊诧了一瞬,当即表示:“通胀那么严重,的确需要这个价位。” 黑胡子再次摇摇头,表示:“不是卢部,是美金!”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对着巡逻兵笑了笑。 巡逻兵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别看苏国在意识形态里跟米国不一样,也是对峙了几十年的老对手。 可这个年代的苏国人,却很喜欢米国。 甚至有许多人,向往着移民米国。 这也正是苏国解体后,为何那么多苏国科学家,愿意去米国。 这边正说着话呢,突然—— “艹啊!有灰狼!是狼群!快上去!” 黑胡子突然一声大喊,众人慌里慌张往直升机内钻。 平时瘦削慵懒、弱不禁风的林大公子,速度比谁都快! 司辰:……-_-|| 你大爷!身手可真是矫健! 百米远的雪地里,呜呜冲过来一群狼。 “卧槽!上!上上!”司辰装作慌不择路的样子,狼狈钻进去直升机: “发动起来!快飞!快起飞!” 苏国这边的巡逻兵,淡定得很,不慌不忙上了武直。 他还跟驾驶员吐槽:“瞧见没,这群没见过大世面的有钱大傻帽!” 那驾驶员龇牙笑,接过同伴递来的雪茄,闻了一下,称赞: “哇呜!好久没闻到这个味道了,真棒!” 说完,就叼在了嘴里,还不忘跟着同伴一起吐槽: “号称来打猎的,却被猎物吓得屁滚尿流,嗯,一群真男人!”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不慌不忙关闭舱门,点燃雪茄,慢慢享受着,才发动武直,缓缓爬升。 不过,率先急吼吼升空的,则是司辰这边的直升机。 黑胡子一通操作猛如虎,骚气走位二百五—— 就这样,疑似慌不择路的直升机,在灰蒙蒙的雪天里,漂移向前,飞向了驻军基地。 米-24慢悠悠跟在后面,也不着急。 下方的地上,一群灰狼奔腾着呼啸而过,溅起地面一片雪屑飞舞。 可真是巧啊! 关键时候,就来了一群狼,啧啧啧! 这究竟,是谁家不慎走失的狼群呢? …… 十分钟后。 司辰几人抵达了某团某基地。 迎接他们的,是抱着冲锋枪的两大排人。 司辰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 其余的人,则是真的一脸震惊! 这个基地——真尼玛大啊!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茫茫,期间点缀着各式各样的钢铁洪流。 稍远一些的地方,是各类航空器的停放坪。 雪白优雅的白天鹅,就停放在那里,两架! 司辰只敢“茫然无措”地到处扫视,一点不敢认真看。 “听我的士兵说,你们是迷路的客商,欢迎来到我的基地!” 说这话的军官,从两排列队士兵的中间走了出来。 来人大约四十岁,满脸的金红色大胡子,还在胡子尾部编了个小辫儿: “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希科夫!” 司辰虽然听得懂俄语,但他装作听不懂,求助地看向黑胡子。 黑胡子立马给他们翻译。 社会你辰哥,立马一口塑料英语,夹生饭一样夹杂着国语: “奈斯吐米特有,爱俺么,尼古拉斯·凯奇!” 说着,他就热情地跟人家握手。 米-24那俩巡逻兵指定是向基地这边汇报过了,要不然,希科夫不会出来搞这么大阵仗。 林诺凭借自己的第六直觉,觉得他们一伙儿人,非常像是自投罗网“人肉包子铺”的待宰羔羊! 偏偏此时,司辰还将他拉了出来,给希科夫介绍: “这是我的伙伴,诺澜·林,华国林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也是如今的掌舵人,您一定听说过,对吧?” 希科夫看林诺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哦呵呵!欢迎您,我远道而来的朋友!” 说着,希科夫亲热地给了林诺一个拥抱,紧接着,还有贴面礼。 林诺为了不露馅,绷着一张小白脸儿,装高冷。 实则,心里怕得要死! 那模样,就跟被饿狼按在利爪下舔的待宰羔羊! …… 作者题外话: 感谢【青栀】大佬又送的十杯奶茶! 鞠躬!感谢~(w) 话说,这样大把大把送礼物, 我很慌啊! 那啥,我会认真更新哒! 你意思意思就行【捂脸】 我挺怕你是个孩子, 我会很内疚~ 第449章 只有爸爸能亲,小婉梦要亲妈妈脸颊 国内,龙城。 忙碌了一整天的宋添福,进门先问: “妈,丽歌呢?” 他一边换鞋,一边歪着脑袋到处瞄,找媳妇儿。 “丽歌去买菜了,就快回来了。” 宋美云正在客厅里带孩子,小婉梦已经可以简单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果冻,奶奶,梦梦,吃果冻!” 她拿着一个粉色的果冻,塞到宋美云的手中,可怜巴巴望着奶奶,希望给自己打开。 宋添福听到老妈的回答,大概明白了咋回事。 他们家的传统就是,老母亲不可以做饭! 太随意发挥了,黑暗料理都不带重样的啊! 司丽歌哪怕下班晚了,也坚持自己做饭。 宋添福先是去洗了个手,换了衣服,才过来抱闺女: “梦梦哎,爸爸的乖宝宝,快让爸爸抱抱!” 宋添福走到茶几跟前,将闺女抱在怀里,举高高。 小婉梦开心得哈哈大笑,连缠着奶奶要吃果冻都忘记了。 小婉梦长得不像司丽歌,倒是十分像宋添福。 准确说,比较像宋添锦。 儿子像娘舅,闺女像姑姑。 小婉梦天生白白净净的,圆嘟嘟的脸蛋儿,大眼睛,双眼皮,很是富贵的长相。 不是小平安那种万里挑一的出众漂亮,一眼就让人惊艳。 也不是小圆满那种生人勿近,一看就不好骗的高冷脸。 这边正嘻嘻哈哈闹腾呢,司丽歌回来了。 宋添福抱着闺女,赶紧去给司丽歌开门 “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物价,一天一个样儿!” 司丽歌一进门,就开始叭叭叭: “就说这猪肉,前几天还两块八毛五呢!” “今天,那新鲜猪肉已经涨到三块钱了!” “再这么涨下去,猪肉都吃不起了!” “今年夏天,闹了一次猪瘟,这猪肉价格涨上来,就没跌下去过。” “说是什么,通胀又来了。” “那家伙,不光是猪肉,牛肉、羊肉、鸡鸭鱼肉都跟着涨!” “就连那蔬菜,也都一起跟着涨。” 宋美云接过司丽歌手中的大包小包,去厨房了,头也不回地附和一句: “这物价啊,只有上涨的份儿,没有回落的道理!” 宋添福怀里抱着闺女,却要蹲下来给司丽歌从鞋柜里掏拖鞋。 司丽歌被逗笑了,顺手接过小婉梦,说道: “你瞅瞅你,不想放下闺女,又想给我掏拖鞋。” “小福子,我又不是不长手,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乐意!”宋添福望一眼厨房那边,飞快在司丽歌嘴上啄了一下。 司丽歌美眸流转,咬着下唇,望着宋添福嘿嘿坏笑。 小婉梦有样儿学样儿,也攀爬上去,要亲司丽歌的嘴。 “哎!你就算了!”宋添福拦住了闺女。 小婉梦盯着妈妈嘴上的口红,看。 “妈妈,梦梦亲亲,口红、口红!” 小姑娘爱美,这是天生的。 小家伙有自己的小心思,亲一下妈妈的嘴嘴,就能给自己沾染上口红。ъitv 司丽歌哈哈哈笑了起来,倒是没阻止闺女的行为。 宋添福抢先一步,宣示主权,又亲了一下媳妇儿,说道: “只有爸爸能亲,梦梦要亲脸颊,知道了没?” 身后的屋门,吱呀一声开启,宋添锦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宋添锦撇撇嘴,一脸嫌弃: “哥,当着梦梦的面耍流氓,你可要点脸吧!” “哎,你!”宋添福被噎到了,强行挽尊: “那儿童教育学都说了,父母表现得越恩爱,子女长大后,也会懂得怎么爱别人,怎么分辨啥样的人值得相爱。” “还儿童教育学!哥,又是司辰告诉你的吧?” 宋添锦笑着将侄女抱到怀里,白了一眼自家亲哥,说道: “梦梦,咱们走,看他们俩腻歪,还不如听姑姑给你讲童话故事呢!” “我说哥呀!司辰说的那些东西,他自己,怕是都没实践过。” “你倒好,奉若圭皋!唉——” 宋添福:……-_-|| 亲妹妹,我忍! “丽歌,来,再香一个!” “去、去去!也不嫌害臊,一大家子人都在呢,耍啥么流氓?” 司丽歌脱下风衣,往厨房走去,准备做晚饭: “过来,给我打打下手,让妈看会子电视。” “遵命,老婆大人!” …… 苏国,东西伯利亚,某团某驻地。 “远道而来的朋友,请跟随我进去,享用一顿午餐吧!” 希科夫一手揽着林诺,一手揽着司辰,就让往营地里推。 黑胡子连忙翻译。 “不了、不了!感谢您的盛情!这、这个天气不太好,我们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呵呵!” 司辰做戏做全套,连忙表现出敬谢不敏的态度来。 那表情,相当之精彩—— 先是赔笑,再是客套,然后是推辞的话语里,藏着小心谨慎。 生怕自己表达不够清楚,就被强制留在这里。 希科夫虽然笑眯眯的模样,却十足的强盗做派,推人往进走。 甭管你司辰几人表示再多的不必进去了。 希科夫却像是叼住了肥肉的饿狼一般,强硬地将他们都带进去了。 就连午餐,都是看上去奢侈的火腿肠、肉罐头、各类面包。 当然,离海边不远,空运又方便,海鲜管够! 陪同他们一起用餐的军官,算是稍微有点官衔的人。 那大快朵颐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倒像是真的许久未沾荤腥。 司辰自然也判断出了,这里的粮食肉类,也十分捉襟见肘。 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司辰几人,可就不怎么想下口了。 尤其是林诺,贵公子那股子洁癖跟挑剔,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想吃。 那腌制的火腿肠,腥味太浓,林诺闻着都反胃,更别说吃了。 再加上,林家本身就是搞酒楼的,品尝过的菜还不知道多少道呢! 开酒楼、酒店、大饭店的都这样,定期或者不定期会有新品试菜。 这些当领导的,嘴巴更是刁到难以想象。 更何况,林诺自己还是个中西菜肴都精通的大师。 一般的食物,就算不吃,他只是闻一下,就知道什么情况。 长长的餐桌主位上的希科夫,似有意、似无意地监视着林诺的一举一动。 贵公子那副顾全体面,敷衍地斯文切面包的样子,希科夫全看在眼里。 林诺的反应过于真实,希科夫对这群人的身份,又相信了几分。 “诺澜先生,我听闻,您在巴黎时,就读于皇家贵族学院。” 很意外,希科夫的法文,居然不错! 林诺十分意外地抬起头,真实反应不加遮掩: “是的。您的法文,发音很地道。” “谢谢称赞!”希科夫得到回复,显得十分开心: “巧了,我当年,也在皇家贵族学院就读过一段时间,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这一下子,打开了彼此的话匣子。 两位不同年代的校友,开始了谈论母校的变化。 并且,关于那里面的几大家族、各方势力,彼此交流起来,完全无障碍。 司辰坐在林诺的旁边,一脸懵逼,百无聊赖,到处用塑料英语勾搭身边的军官。 实则,注意力都在林诺这边。 就算听不懂法文,他也能从林诺跟希科夫的谈话里,感受到氛围的热络。 司辰觉得意外吗? 并不! 恰恰相反,这一切,都在司辰的算计里! 第450章 控场人与实际控场人 希科夫开采了那么大规模的钻石矿,必然是需要买家的。 整个欧洲,珠宝首饰等奢侈品,基本汇聚在法兰克的巴黎。 他跟那边的某些商人有联络,这是必然的。 巴黎,时尚之都,可不是白叫滴! 就连尚在留学的司笑笑,都在司辰的怂恿下,创建了自己的东方元素奢侈品品牌。 她懂设计、懂产品,司乐天懂管理。 俩小姐们一拍即合,已经风风火火拉开了创业大幕。 当然,出资人就是林诺了。 因此,希科夫一个搞钻石矿的,还跟法兰克那边的上流人士打交道,那必然是知道林诺的。 司辰算到了林诺的身份有助于打入这个基地,却没算到,希科夫跟林诺居然是校友。 这一顿午饭,整整吃了一个钟头! 饭桌上,都是希科夫在控场,牵引着林诺,交谈了许多拉近彼此距离的话题。 林诺抽空告诉了司辰,希科夫跟自己是校友。 司辰顿时了然了一切,哎嘿,可真是天助我也! 人家交谈人家的,司辰继续装傻充愣,实则,暗中把控着事情的进度。 …… 莫斯喀国际机场,入口处。 司老太跟颜立夏,一人抱着一个娃娃,准备进入候机室。 跟前站着的萨拉与颜桥,一人抱着白虎幼崽大白,一人抱着二丫与三呆宝。 小崽崽们个头已经挺大了,跟只狗子似的。 萨拉怀里的大白最不老实,闹腾着要往小圆满跟前扑腾。 颜立夏怀里的小圆满,小情绪上来了,恼了,谁也不想搭理。 她想带走白虎崽崽,太奶奶跟妈妈都不同意,不开熏~ 萨拉眼睛都哭肿了,拉着司老太的衣袖,颤着嗓音说道: “姬妹子,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走!舍不得立夏与孩子们!” “我们、我们这些老家伙,三十年了,好容易能聚在一起。” “居然这么快,你就要回国了,呜呜呜~” 司老太怀里的小平安,小暖男一个,肉手手给太姥爷擦眼泪: “太姥爷不哭,安安给你呼呼~” 说着,他还安慰似的,拍了拍萨拉的肩膀。 这下子,太姥爷哭得更凶了! “哎!哎哎!大老爷们儿哭啥哭?”司老太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历来就是个坚强的钢铁女汉子,五岁开始,早已没有了眼泪。 “明年暑假,我们再来探望你们,又不是不来了。” 司老太说完,突然看一眼颜桥,疑似给了承诺:ъitv “我吧,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哩,说话算数!” 突然这么一下,颜桥愣住了。 转瞬,他就想明白了干娘的意思—— 你要造反,尽管去造;你支持解体,尽管去支持。 我答应了帮你劝慰你爹,调解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我就一定会做到。 颜桥的心,算是放到了胸腔里,也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句: “姬妈妈放心,司辰要在这边做生意啥的,我指定是要照顾着他的。”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立夏这么一个闺女,照顾好司辰,义不容辞。” 感性的萨拉抽空白一眼颜桥,嗔怪: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照应着点司辰,谁照应?” 颜桥陪着笑脸,不说话。 他这个老父亲,生在苏国,成长在工农联盟的鲜红旗帜下,对于这个国家,有着信仰一般的热爱。 这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忠诚。 为了这一面镰刀锤子红星闪耀的旗帜,萨拉这一辈子,都在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对于萨拉而言,工农联盟,推翻阶级,实现共产,是他一辈子的终极奋斗目标。 这样的理想,寄托在苏国的旗帜上。 萨拉的无私奉献、希望世界和平,让他注定了会信仰这面旗帜。 如果有一天,萨拉知道了颜桥参与了解体,肢解了他的国家,那会让他痛不欲生。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信仰崩塌! 届时,萨拉自杀殉国都是有可能的。 这是颜桥绝对不想看到的! …… 国内,龙城,北城县,4598厂。 宋添福正在办公室听取人事行政部的日常考核计划呢,小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领导、领导!快去一车间看看,吵起来了!” “慌啥?那不是有车间负责人?吵架都解决不了?”宋添福皱眉。 办公室主任立马如临大敌! 行政人事部的一把手,有的企业叫“总监”,有的叫“经理”。 90年代私有化的企业,有些保留着原先的岗位与称呼,有些则是全盘西化。 宋添福这里,二者兼有吧! 现阶段,他自己就是行政、生产一把抓。 既是厂长,也是总经理。 对于管理人事行政这一块的办公室主任而言,则是称呼宋添福总经理。 “宋总,我先去瞅瞅啥情况。” 宋添福站起身,说道:“一起去。” 厂区太大,出行都是自行车。 三分钟,几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一车间厂房外,远远就听到了争吵: “……我这产线调整得哪里不对了?”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语气挺冲的。 紧接着,是老牛的声音,苦口婆心想要说服对方: “小同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干我们这一行的,务必要严谨啊!” “你甭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咱就事论事,我这产线,究竟哪里不对?” “小同志,你这产线生产出来的零部件,跟我们其他产线的是不匹配的。” 老牛倒是不生气,一根筋地较真,解释道: “厂里现有的产线,零部件生产出来都是能匹配安装的。” “你擅自修改了产线尺寸,如果大面积做量产的话,会出现卡槽咬合不严实。” 年轻人一听,炸毛了:“我这咋就不行了?你凭啥这么否定我!” 老牛依然很有耐心,坚持说服对方: “我不是否定你,我是否定这个修改后的产线,我干了一辈子了,看一眼都知道尺寸不对……” “行了、行了!”年轻人不耐烦地摆手: “你就是倚老卖老!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吗?你的那些经验与技术,早该淘汰了!” “我们学校现在教的理论、做的实验,都比你这些先进多了!”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出声: “哎,我说小同志,好好说话不会吗?” “就是啊,你自己都说了,要就事论事,咋地又嫌弃老牛的经验了?” “你是北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没错,我们牛工还是北城大的特邀讲师呢!” “牛工在我们厂里这么多年了,经验丰富那是肯定的。” “你不说虚心学习,咋跟吃了炮仗一样?” 看到周围的人帮腔老牛,那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老掉牙的知识与技能了,也就你们这群不懂的人,才把他捧上天!” 第451章 老旧产线急需更换新设备 年轻人这一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围观的工人们,许多是本着看热闹心态的。 这一下子,可就更多人加入战斗了: “你这小同志,嘴巴咋就这么损呢?” “大家都是工人,都是为建设美丽祖国发光发热,咋么你就这么有优越感呢?” “还老掉牙的技术?小同志,牛工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长,你凭啥居高临下嫌弃牛工?” “科学技术的进步,是一步步攀登上去的,又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踩着前人的脚步与肩膀向上攀爬,却又反过来否定前人的能耐,你咋想的?” 宋添福听到这年轻人的话,禁不住皱眉。 不过,宋添福没吭气,先是站在人群外,往里面看。 一旁的办公室主任老于,额头直冒冷汗! 他想出面控场,也被宋添福伸手拦下了。 那年轻人的身边,还有几名同龄人,有男有女,正悄悄拉拽他的衣袖: “你少说点!不就是一条产线?改回去嘛!” “我、我觉得牛工说的也没错,这里的产线,的确都是老化的旧产线。” “你改了这一条,生产出来的零部件万一不匹配呢?岂不是都得报废。” “郝皋,你别犟了,不合格的零部件真被生产出来,我们都要担责任的!” “郝皋,咱们好容易通过了考核,保住了工作,你别惹恼了牛工……” 郝皋冷笑一声,甩开身边女子的手,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他回过头,面对着众人,特地大声说道: “我凭本事吃饭,谁的脸色我也不看!” “这地方,要是靠论资排辈来生产运转,那前天那场打着科学技术的考核,还有啥意义?” 围观的人再次七嘴八舌地说道: “小同志,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谁不知道牛工是个严谨的人,凭本事赢得大家尊重?” “你这‘论资排辈’的大帽子扣下来,不是直接否定了牛工的技术?” “别说牛工了,我们几个在产线上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人,一看你那改进后的产线,都觉得尺寸不对!” 郝皋更生气了! “你们、你们这群经验主义的拥趸,一点都不尊重科学技术的创新!” 宋添福:……-_-|| 这究竟是个啥么玩意儿啊! 纸上谈兵的赵括都不敢这么嚣张吧? 一旁的办公室主任老于,禁不住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豆大冷汗。 他借着擦汗的功夫,手掌挡住半边脸,疯狂给对面郝皋身边的年轻女子使眼色。 那个女子,正是这于主任的闺女,于蕙兰。 他那闺女,跟郝皋是恋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说实话,郝皋自身条件非常不错,爹妈原来都是4598厂的双职工,目前正常退休。 于主任对郝皋的家庭是很满意的,就是郝皋这个人,让他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嫁闺女。 今天这个事情一发生,办公室主任棒打鸳鸯的心思都有了! 这个郝皋啊,思想偏激,刚愎自用,着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大丈夫。 …… 郝皋跟前的于蕙兰,接收到了老父亲的眼神示意。 可她跟郝皋多少年恋人了,这种场合,当然是舍不得抛下他,自己走开的。 正此时,人群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于蕙兰的胳膊,将人狠狠拉了出去。 “妈!您干嘛呢!”于蕙兰又气又急,转身就要往人群里钻。 蕙兰妈,隔壁的隔壁三车间的某条产线小组长,气喘吁吁刚跑来: “你个傻丫头!郝皋那就是只犟驴,一点都不识时务,你跟着掺和个啥?” “妈!”于蕙兰气得跺脚:“郝皋是我对象儿,我必须跟他一条战线!” “你个猪脑子!”蕙兰妈气得狠狠戳了一下闺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啥非得吊死在郝皋这棵歪脖子树上?” “你是没看到你爸跟前站着谁吗?宋厂长!” “宋厂长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你觉得,郝皋这种跳梁小丑,宋厂长能容忍他?” “闺女,听妈一句劝,公家单位都能下岗呢,何况现在这是私企?” “你跟着郝皋闹事,能得到啥结果?” “惹恼了宋厂长,咱们一家三口都下岗,全去喝西北风啊!” 于蕙兰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妈,我明白了。” “我、我想劝一劝郝皋,让他别闹了。” “毕竟,他是我对象嘛!” “趁早给我拉到!”她母亲当场就开始棒打鸳鸯: “郝皋这种人,脑子被驴踢了!郝家两口子,算是养了个大废物!” “改产线这种事,根本就不是郝皋该操心的事,他属于越俎代庖!” “人家牛工意识不到产线老旧吗?还是宋厂长心里不清楚?” “厂子又不是郝皋的,轮得到他上蹿下跳的!” “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却在这里耍洋辣子,不切实际!” “蕙兰,妈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尽快跟郝皋断了!” “跟这种好高骛远、一瓶子水不满、半瓶子水晃荡的人在一起,后半辈子,有你操不完的心!” 说话间,于蕙兰被母亲拉着走出了厂房。 这一次,于蕙兰不反驳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母亲的话,戳到了自己与郝皋之间的痛点。 处对象这么多年来,的确是郝皋次次捅娄子,于蕙兰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其实,时间久了,会厌倦。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过这种收拾烂摊子的日子,于蕙兰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等郝皋心智成熟。 事实证明,都26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男女之间,一旦有一方长期大量内耗另一方的感情与精力,差不多离分开就不远了。 内耗,会让人精疲力尽。 …… 宋添福看完这一切,勾着嘴角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 就撂下一句话:“于主任,你处理好这件事。” 正如蕙兰妈说的,产线老旧、需要更换,牛工意识不到吗?tν 还是宋添福意识不到? 决策层的人,如果真的意识不到先进设备更好的话,那就等着倒闭吧! 事实上,厂里的产线如果全套更换的话,需要大量的资金。 这个事情,宋添福不能私自做主,必须等司辰回来了商量一下。 这是大事情,保守估计,100万左右! 最难的不是钱,是设备! 想要更换先进的产线,不得国外购买? 全套引进国外设备,究竟需要多少钱,宋添福心里是没底的。 …… 作者题外话: 关于郝皋这个剧情, 其实,是我曾经见到过的一个人,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不切实际, 几十岁的人了,总要老婆跟在后面擦屁股, 如今,他成了个负债累累的老赖。 唉!一言难以蔽之! 第452章 藏在暗处的敌人 宋添福一走,于主任赶忙出声: “哎!都干啥呢?都不用干活儿了啊?” 说着,于主任挤进去了人群,往老牛、郝皋几人跟前走。 车间主任看到老于来了,连忙迎上来,一脸为难: “于主任,您可算是来了!我好说歹说都没用,郝皋就是要改这条线。”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叫来了牛工。” “万万没想到,我们几个人,都说不动这小郝。” “于主任,您法子多,劝一劝小郝,让他让开。” “牛工把这产线改回来,咱就能继续上工了。” 郝皋一听,率先来了火气: “这是我负责的产线,我看谁敢动!”tν 老牛无奈推了推黑框眼镜,好言相劝: “小郝,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工厂好,可改产线,不能急于求成。” “咱目前这情况,真不适合这种产线。” “造一批不符合要求的零部件出来,损失惨重啊!” “谁说我这产线不能用了?”紧接着,俩人又在这个问题上死磕了起来。 车间主任跟于主任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郝皋的父亲,没退休之前就是一车间的主任。 现在的一车间主任,恰恰就是老郝的徒弟。 不然,能让郝皋蹦跶到现在? 发展了许多年的大厂子,无论国营、私营,里面的人际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 “好啦!都别争了!”于主任站出来平息事端: “郝皋,你信誓旦旦说这改造后的产线能用,那你也像牛工当年改产线一样,写个保证书,出现问题了你来承担责任?” 郝皋闻言,呆愣住了。 要知道,这一批零部件的价值,至少十万。 郝皋疯了才会承担这个风险! 老牛是个脑子不转弯的傻子一根筋,郝皋可不是! 他眼神闪了闪,强辩:“凭啥要我承担责任?这又不是我的工厂!” 顿了一下,他突然情绪激动地嚷嚷: “赚钱了是他们资本家的,有了风险,却要我承担?” “这不就对了!”于主任手背一拍手心,说道: “你信誓旦旦说没问题,可以批量生产,现在自己又承认了有风险。” “郝皋,你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咋就能轻易改产线呢?” “这不是你在学校的实验室,出问题了,啊,损失的是一个一两块钱的模型。” “这是工厂的生产线,要批量制造呢!” “这一损失,可就是十万起步!” “再者,我们订单都下下来了,交货日期也定了。” “你这、你这中途真出了问题,不能如期交货,4598厂的信誉何在?” “那损失的钱财,你又说不承担。” “工厂又不是冤大头,凭啥背这个损失?” 郝皋被怼得哑口无言! 可他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别人的某项秘密任务,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事情已经能够悄么么暗中进行了,没人知道他改了产线。 都怪车间主任跟姓牛的,让他功败垂成! 这俩人,一个是他爸徒弟,一个是他爸当年多番照顾过的人。 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候,坏他好事! 呵呵,老郝退休了,他这个小郝没人罩着了,还真是人走茶凉! 心烦意乱的郝皋,口不择言地嘟囔: “一群畏首畏尾的老迂腐,一点科技创新精神都没有!” “也一点没有为科技进步承担风险、牺牲利益的准备!” “不就是改一条产线?咋就跟要了你们的命一样!” “固步自封,不知进取,迟早自取灭亡!”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架不住大家离得近,都听到了。 “郝皋!当心祸从口出!”于主任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都说得明明白白了,批量生产的零部件,跟实验室里的模型机子,那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郝皋居然还没听进去? 这小子平时挺聪明的啊,今天这是咋了? 今天这个大篓子,郝皋要是真捅出来了,一车间的车间主任都得下岗! 于主任再三考量,还是做出了决定: “郝皋,你目前的状态,暂时不适合在一车间,先去三车间吧!” 此话一出口,现场一片寂静。 …… 八九十年代,我国也不是完全没有半导体科技。 只是相对岛国与南韩,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 4598厂的通讯设备使用的半导体,其实是自主研发、自主装配的。 比如这个一车间,就是电话机的芯片制造车间。 至于三车间,则是电话机最后一些步骤的安装产线。 组装、封膜、打包、装箱,这就是三车间的工作。 从三车间出去的电话机,那就是装进盒子里的成品了。 换言之,三车间的工作,最没有技术含量。 于主任调郝皋去三车间,相当于“流放”了他。 从技术核心岗位被“流放”出去,郝皋当场就暴走了: “妈的!我不干了!啥破玩意儿工作!低端垃圾芯片,也配我来开发!” 暴怒的郝皋,一通震天响的怒骂,脱下防尘工作服,狠狠摔在地上,夺门而出。 车间主任惊得瞪大双眼,连忙上前,扯了扯于主任的胳膊: “老于,这、这可咋整?” 车间主任其实非常顾念老郝的授业之恩。 一个师傅半个爹,对于老一辈人而言,不是说说而已。 老牛也是愁眉不展:“小郝这孩子,天分还是有的,就是这脾气跟做派,唉!” 于主任也是长长一声喟叹,说道: “先忙手上的工作吧,下了班,咱们一起上一趟老郝家,把情况说明一下。” 车间主任点点头:“对、对对!千万不能让我师傅误会了,那可就不好了!” …… 出去后的郝皋,早跑回家添油加醋跟父母告完状了。 当然,他只说自己改了产线,绝口不提只改了一条产线。 “爸,妈,你们瞅瞅,人走茶凉呀,是不是?” 郝皋坐在橄榄绿的单人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抖着腿啃梨子: “我那也是为了厂里好啊,那不技术革新嘛?” “他们几个老顽固,愣是推三阻四,死活都不行!” “哼,还不是怕我的新技术冲刷掉他们往日的辉煌?” “最过分的就是于主任,居然调我去三车间!” “哼~我才不去呢!” 老郝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国际版。 闻言,他将报纸合上,老花镜耷拉在鼻梁上,眼皮上翻,犀利地问: “改产线?这么说,厂里所有的产线,都同步革新了?” 郝皋闻言,被嘴里的梨子汁水呛到了! “郝皋,你避重就轻来找我告状,是不是忘了,我还没老糊涂?” “我在一车间奉献了一辈子,闭着眼我都知道产线a跟产线b之间需要走几步路。” “你这套偷换概念的说辞,还想糊弄我,你觉得我这辈子都白干了,是吧?” 第453章 可是,科学家有国籍 郝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双脚从茶几上拿下来,急吼吼说道: “您可是我爸,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嗑、嗑嗑!” 郝皋妈端着洗菜盆从外面进来,接话道: “我说老郝,咱家郝皋打小儿就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考试年年第一名。” “老郝,你咋就看不到他的优秀呢?” 说话间,郝皋妈将儿子背上沾着的白色蕾丝边三角巾取下来,重新铺到沙发靠背上。 老郝闭眼摇了摇头,无奈说了一句: “你在外面洗菜,是不是没仔细听他说的啥?” 郝皋妈一脸懵,将菜盆子放在茶几上,问:“说啥了?” “你的好儿子说,他不稀罕厂里的工作,他把老板炒了!” 老郝一脸的无语,抖开报纸,挡住脸,隔绝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果然,下一秒—— “郝皋!你搞啥呢?多少人挤破头想回到厂里去,你咋说辞就辞了!” 接下来,噼里啪啦一阵来自亲妈的狂风暴雨洗礼。 郝皋从小到大习惯了,耳朵都生茧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半个小时后。 郝皋妈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气得抹眼泪: “老郝,你快管管儿子吧!” “他这么做,不等于是在自毁前程?” “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我当年寻了多少偏方,吃了多少补药,好容易怀上的。” “这老了、老了,就指望他好好的呢!” “你瞅瞅哇——” 郝皋妈哭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老郝罩在眼前的报纸,这才缓缓放了下来,看向儿子。 单人沙发上的郝皋,随便歪着,右腿耷在左腿上,抖啊抖,表情根本不在意。 “孩儿他妈,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这儿子啥秉性,你不了解?”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你要能劝回来,他早浪子回头了!” “郝皋,你老实跟我讲,折腾这一出,是不是又想着跟我们要钱,去你那撒哈拉大沙漠流浪?” 郝皋嬉皮笑脸地歪过来身体: “我要真这么说,您会给我钱不?” 郝皋先前是4598厂的正式工,被下岗后,按照工资比例跟剩余的工作年限,一口价,赔偿了22万。 这笔钱,郝皋妈替儿子保管了起来,准备给他买房结婚用的。 他们夫妻心知肚明,儿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自我标榜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心里每天惦记的,都是什么“民主”、“自由”、“开放”。 自由女神的灯塔,一直都在郝皋的心里长明不灭。 “郝皋!你做梦!”郝皋妈的反应,最为激烈: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是为了让你去撒哈拉流浪的?” 赶在老妈的抱怨“开闸泄洪”前,郝皋赶紧出声: “好、好好!不去了,不去撒哈拉了!” “我上米国、岛国、南韩深造去,成不成?” “三选一,只要您支持,我立马托关系找人去。” …… 屋里安静了几分钟,郝皋妈才算反应过来: “你、你真计划出国深造?不是忽悠妈妈吧?” “真计划去了!我就深造通讯设备这一块。” “等我回来了,我就自己办厂搞科研,我谁的脸色都不看!” “这不都市场经济了?他们能私人开厂子,我也能!” 郝皋妈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甚至浮现出丝丝笑意: “那就好!只要你还回来,妈这心啊,可就放在肚子里了!” “哎呀,那老话儿说得好啊,养儿防老嘛!” “郝皋啊,你是我们老两口的主心骨……” 郝皋妈叭叭叭又开始了,老郝却目光探究地望向儿子,仔细打量: 这小子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就雄心壮志了? 郝皋察觉到老父亲的视线,心底一凛! 但他掩饰得很好,回头,啧了一声: “爸,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老郝思索了一下,问:“你心里有没有谱,计划去哪里深造?” 郝皋一看老爹这个态度,顿时高兴了,摊牌: “我都寻思好了,那岛国,不是半导体产业最发达吗?我就去那里!” 老郝眼皮一跳,顿觉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郝皋,你哪来的自信,能深入到人家的企业,学习到更进一步的技术?” 郝皋一脸的洋洋得意:“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门路!” 老郝的职业安全敏感度,相当敏锐。 某个令他难以置信却十分疑似的想法,从老郝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郝皋,你认识的门路,究竟是谁?” 郝皋还没察觉到父亲脸色很难看,只是态度轻浮地回道: “我答应了人家,不能告诉任何人,您就放心吧,这事儿指定能成!” 老郝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取下老花镜,老郝在问话里面设陷阱: “郝皋,别国的高端技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学走的。” “米国对非裔亚裔拉丁裔的歧视,注定了种族不一样,是不会得到公平对待的。” “就算它是移民国家,号称灯塔、民主、自由。” “可它不会让外族人接触到真正高端、核心的技术。” “开放的移民政策,是为了接纳高端人才,为了灯塔奋斗。” “并不是欢迎你前去学习高尖端技术的。” “再说回来岛国,跟我们有那样一段难以磨灭的历史,会让我们学习他的高尖端技术?” “咱们这一行,技术封锁才是常态。” “哪有什么真正的技术分享!” 郝皋不高兴了,拉着一张脸,反过来教训自己老子: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一套陈词滥调!” “爸,人家米利坚号称吸纳人才的自由国度,咋可能没有容人之量?” “咱们国家这一套阴谋论,简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点不大度!” “再说那岛国,我们跟人家的半导体合作企业,可是最多的啊!” “科学无国界,这不是您教育过我的?” 老郝气得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 “科学家有国籍!” 郝皋岂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他只是嫌弃国内贫穷落后罢了! 他想去更发达的国家深造,想去落地生根,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因此,他装傻充愣,对着老父亲微微佝偻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就是个国籍?改了不就成了!等我学成归来,我再改回来呗!” 郝皋的算盘也很精明—— 以后,铁定不会改回来国籍! 届时,他身为歪果仁,回来国内市场“收割民众”,攫取足够的资本。 再转移资本到国外,逍遥自在一辈子,多美呀! 第454章 家里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下午,郝皋出门了。 先是从县城汽车站搭乘小巴晃晃悠悠去了龙城火车站。 然后,又从火车站转乘公交车,去往曙光区的富华路。 下车后,他进了某条繁华的巷子,走进了一家岛国料理店。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注意到—— 从他上小巴车开始,一路都有一个人,悄悄尾随。 此刻,郝皋走进了料理店,那人为了不暴露自己,便没有跟上去。 这家岛国料理店,属于高档会所,非会员,不得入内。 尾随郝皋的男子,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转身去了对面的西餐馆。 不是别人开的,正是蔡大少的那家西餐厅。 男子进去后,蔡大少那位小蜜,懒懒散散招呼人: “欢迎光临!请问,想吃点什么?” 男子一路上楼,只撂下一句话:“现磨咖啡。” “神经病!”那小蜜站在吧台内嘟囔了一句,让一旁的服务员跟上去。 服务员上三楼后,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男子,就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她看不到的是,身后的走廊尽头,窗户大开着。 窗外,一个矫健的身影,徒手攀爬,一路上了六楼顶。 …… 傍晚下班,于主任、老牛、一车间主任,一起来了老郝家。 他们都住在4598厂的家属院,平日里本就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国是个人情社会,尤其在老一辈的眼里,更是重情义。 虽然这个事情郝皋有错在先,可他们三个老伙计,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老郝退休了,独苗子放在厂里,他们三个却没能帮衬到什么。 “你说说你们,街坊邻里的,过来串门还带啥东西?说出去,这不是闹笑话嘛!” 老郝接过几个老伙计带来的二斤猪肉、二斤牛肉、一瓶汾酒,转手递给身后的媳妇儿。 老牛知道自己不会说话,索性不开口。 一车间主任面对的是自己师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俩人都看向了于主任。 “这不快中秋了嘛!”于主任找了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闲扯淡几句,他终于奔了主题: “老郝啊,我们几个老伙计今儿个来你这里,是有事情得跟你解释解释。” 老郝嗯了一声,心里有了底:“说吧,我听着。” 于主任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一遍,又着重解释道: “那位宋厂长,不是个简单人物,我是一点不敢怠慢。” “老郝,我之所以调郝皋去三车间,其实是为了‘曲线救国’。” “只要郝皋低调安分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们几个再想办法调他回一车间。” “谁知道,这孩子……唉!” “是啊,师傅,我们都是这么计划的。”一车间主任也连忙帮腔。 老牛没吭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郝两口子也不傻,当然明白这只是一套说辞。 也许,是为了保住郝皋;也许,只是这几人不想替郝皋担责任。 无论哪种可能,都是可以理解的。 道理上,郝皋有错在先,这是毋庸置疑的。 老郝可以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他自始至终思维都是缜密的,事情没能出乎他的预料。 可郝皋妈的心里,其实是相当不满的: 一群马后炮!不过是怕担责任而已,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不说帮我们郝皋,还敢在这里给我家郝皋泼脏水,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哼~我们郝皋如今可不一样哩! 等他出国深造回来,让你们都高攀不起! “老于,老牛,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呢,我都清楚了,不怪你们。” 老郝捏了捏眉心,长长一声叹息。 转身,他对媳妇儿说:“你去炒几个好菜,我们几个老伙计喝上一盅。” 郝皋妈愣了一下,不情愿立马写在了脸上。 可迫于老郝的威严,不得不扯了扯嘴角,起身,出去了。 “不用!不用张罗,我们几个就是过来说明一下情况,马上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于主任几人连忙推脱。 老郝压了压手,让他们都坐下: “这不中秋了嘛!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了,聚一聚!” 老郝就坡下驴,学着于主任,搬出了同样的“中秋节”借口,完美衔接了这一场说话艺术。 …… 一个小时后,饭桌上,酒过三巡。 “老伙计们,老哥哥我,为4598厂拼搏一辈子,所有的热情与精力,都奉献了!” 老郝端着酒盅,对着几人说道: “我呢,这些年,对郝皋缺乏管教。” “我家这口子,又是个慈母多败儿。” 这话,让郝皋妈不高兴了,黑着脸吃菜。ъitv “往后呢,郝皋要是捅出了娄子,我不求大家伙儿帮我怎么着。” “但求!你们能看在与我共事多年的情分上,保一把郝皋的命!” 此话一出口,餐桌上气氛微妙了起来。 除了于主任,其他人则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郝皋妈当场就绷不住了,嚷嚷: “胡说八道啥呢?刚六十的人,咋就老糊涂了?” “咱家儿子好好的,正准备出国呢,啥保命不保命的?” “呸、呸呸!乌鸦嘴!” 说着,郝皋妈在餐桌上拍了拍: “拍木头、拍木头,霉运统统都拍走!” 于主任惊诧了一下,问:“郝皋要出国?” “那当然!”郝皋妈一脸洋洋得意,刚想再说点什么—— “头发长、见识短,快给我闭嘴!”老郝说了一句重话。 几人都是了解他的人,有些难以置信,老郝会说这种话,跟他的恭谦温良,一点不符合。 餐桌上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老郝生气的是,自己在这里郑重其事求人要承诺呢,老伴却在说什么出国。 这一下子,话题重心就跑偏了。 “诸位,我还是头先那句话,郝皋以后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请诸位答应我,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老郝执着于这一点,把几人弄得一头雾水。 牛工是个实心眼,见不得老同事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自己。 他端着酒盅,跟老郝碰了碰,一口答应下来: “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一车间主任见状,也立马跟了一句。 于主任心思已经跑偏了,想的是郝皋出国。 他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也答应了下来,跟老郝碰杯,一饮而尽。 郝皋要出国,出国啊! 这个年代,出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八五年开始,出国潮一年比一年刮得狠。 于主任自然也不能免俗,郝皋要是出国镀金一趟,回来那得多少姑娘追着跑啊! 原本,于主任都放弃了闺女嫁给郝皋的想法。 可如今,他又有些三心二意了。 岂料,郝皋妈支棱起来了,断了于主任的想法: “要我说,老郝就是杞人忧天,啥保命不保命的,用不着!” “我家郝皋样样都优秀,我们家又不缺钱。” “送儿子出国深造呢,那也是容易的。” “将来啊,我家郝皋可是要在那边儿定居的!” “那绿卡一拿,娶个外国媳妇儿,回不回来另说呗!” 言外之意,我娃都是外国人了,哪里需要国内你们几个土包子来“保命”? 第455章 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他 郝皋妈说的话,让这顿饭都没能好好吃完。 于主任维持着表面的体面,饭后就告辞了。 按照平时的惯例,他们老伙计聚在一起,是会下下棋、聊聊天的。 人一走,老郝气得收拾碗筷都不想了,坐着不动: “要不我说,你简直妇人之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郝皋妈根本理解不了老伴儿在说什么,气呼呼反驳: “大家都是知识分子,你优越个啥?” 郝皋妈原来在厂里时,是工会的小领导,混得也不算差,有那么些心高气傲: “坐着干啥?起来!帮忙收拾碗筷!” “人是你留下来让吃饭的,一大桌子好菜都是我一个人忙活出来的。” “咋地,吃饱喝足了,你还想当甩手掌柜?洗碗去!” 老郝一阵阵的头疼,站起来收拾桌子,急得回怼: “你就是个混脑子,你呀,一辈子都分不清个轻重缓急!” “郝皋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让你惯出来的!” “你就惯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他!” 郝皋妈闻言,炸毛了: “我是他妈!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那三个外人?” “咋地?你凡事都对啊?你有脑子?” “你要真有脑子,你会连他们几个来我们家的意图,都整不明白?” “说白了,他们根本就是看我们两口子退休了,不在体系内了,就能随意怠慢我们了。” “郝皋说的对,人走茶凉!人走茶凉!!” 老郝像是大部分的男人一样,并不擅长争吵,却思路清晰,思维理智。 他也被气得够呛,连话都不想说了,默默收拾碗筷。 郝皋妈不依不饶,把事情拉出来反复说,反复为郝皋开脱,反复指责老牛几人不地道。 老郝被嚷嚷得脑壳要炸! 他一甩抹布,无奈一句:“算我求求你了,动动脑子吧!” 紧接着,老郝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肯定了老牛几人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老郝还给出了自己的推测,怀疑郝皋在给某一方势力做间谍。 郝皋妈被气笑了,根本不信! “你快拉倒吧!厂里那些低端芯片,有啥技术是值得偷的?” “还境外间谍?简直笑掉我的大牙!” “人家米国、岛国、南韩,谁不是做高端芯片的?需要偷窃你这低端芯片的技术?” “要我说,你就是敌我斗争的小说、电影看多了,看谁都像间谍!” 郝皋妈瞬间开启了疯狂嘲讽模式。 直把老郝嘲讽得体无完肤、生无可恋。 …… 曙光区,富华路,某岛国料理店。 郝皋正在与伊静花一起吃饭。 听闻他从4598厂辞职不干了,伊静花瞬间翻脸: “事情没办成,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呵呵,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郝皋笑不出来了,急着争辩: “你当初找上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我怎么说的?”伊静花不紧不慢地喝茶。 “你说过的,只要我愿意出手,破坏那条产线,延缓这一批电话机的出产,你就帮我出国。” 伊静花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出国还不简单?你去申请签证……”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单单是出国,而是将我引荐到伊藤家族旗下的半导体企业!” 伊静花突然就笑了:“没错,你是动了产线,可你功败垂成,并没有延缓这一批电话机的出产。” 事情的真相,原本是这样的—— 司辰厂里的这一批电话机,是省里下的订单。 交付后,是要配备给各个单位的。 利润虽然微薄,但是,架不住订单量巨大! 前前后后,要分三批次交付。 原先,供应电话机的企业,是伊藤家族旗下的。 生产组装的厂子,也在龙城。 如今,宋添福凭借司辰拿到的上层资源,半路杀出来,抢走了这一块大蛋糕,对方咋可能不急? 伊静花安排的这次破坏行动,就是要阻止订单顺利交付。 她的母亲伊藤由里子,也正在积极沟通省里的相关部门,希望维持原先的合作。 如果郝皋这次的破坏行动成功了,订单就不能按期交付。 你看,4598厂首次合作省里,居然就失信了! 这是多么糟糕的初次合作印象呀! 顺理成章,伊藤母女俩就能趁机夺回市场份额! 郝皋听完伊静花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情绪,尝试着再次沟通: “伊小姐,买卖嘛,还能再谈一谈。” “那一批电话机,还只是在生产中,并未交付。” “这一周,我们还是有机会挽回损失的。” “这样吧,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完成得漂漂亮亮!” 伊静花原本绷着的脸,缓缓绽放一个笑意,双手环胸,凉凉说道: “最好如你所言!” 郝皋那颗悬起来的心,终于放进了胸腔里。 只要还有机会,那就得放手搏一把!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面楼顶,趴着一个男子,手中一个小型相机,正在对准这边,拍照。 虽然是胶卷相机,但是,一点不妨碍安装长镜头。 透过窗户,对面俩人的情况,被拍得一清二楚! …… 于主任三人从郝家出来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老牛有些忍不住了,问:“于主任,你说,老郝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 于主任的心思,都在郝皋出国这件事上。 郝皋妈居高临下说的那些话,摆明了也要拆散郝皋跟于蕙兰。 这让于主任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只有一个闺女,并不想被谁看低了。 郝皋这还没出国呢,他那妈就是这副态度。 那郝皋真要出国了,于蕙兰再死乞白赖嫁进郝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遭多少罪呢! 于主任的心思,都在权衡这个利弊上,压根儿没听到老牛说了啥。 “于主任?于主任!”老牛胳膊肘拐了拐于主任。 “啊?你说啥?”于主任这才回神。 老牛又问了一遍,于主任这才心不在焉地回道: “估计,就是随口一说吧,怕郝皋犯了什么思想错误。” “那前段时间的老潘几人,不是刚被收拾了?” “郝皋都要准备出国了,不在我们体制内了,能犯啥错误?” “老郝不过是杞人忧天,你呀,甭跟着瞎操心了!” 第二天,于主任这话,就被求上门的郝皋打了脸: “于叔叔,我、我那天,实在是一时冲动,没能领悟您的良苦用心。” “那啥,我爸都说了,您昨天上我们家去了,说是,调我去三车间,是‘曲线救国’,呵呵!” “于叔叔,求您再帮帮我,让我继续回厂里上班吧!” “这一次,我不挑,您让我去三车间,我就去三车间!” 第456章 利欲熏心的人,明知有风险也会捞金 于主任面对这样的郝皋,人都是懵逼的! 这玩意儿,几个意思? “郝皋,你不是要出国?”于主任摸了摸自己毛发稀疏的地中海脑门儿,百思不得其解。 郝皋微微一愣,显然不知道自己老妈已经显摆出去了。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只能应承下来: “哦,是有这个计划,不过,暂时还不确定。” 于主任的心态,瞬间又发生了变化: 得,这小子吹牛皮的毛病又犯了! 于主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真材实料的人才,那我就放心把闺女嫁给别人了。 成功将郝皋从女婿候选人里面剔除,于主任心态十分轻松: “你这孩子啊,得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多操多少心!” “昨儿个我们几个还专门去了一趟你家,跟你爸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家邻里邻居、同事朋友的,这么多年了,对吧?” “我们几个,还能害你不成?”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暂时在三车间待上一段时间。” “成!谢谢于叔叔!”郝皋满脸堆笑,连连鞠躬。 只是,当他转身出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却彻底消失不见! …… 宋添福这边,保镖已经汇报完了。 小嘉听得目瞪口呆:“啥玩意?间谍?这年头,还有间谍?” 90年代,并不像早年各方局势那么紧张。 刚建国时,“新生儿”一样的华夏,被各方势力觊觎,谁都想重新瓜分了她。 南岛的势力想着反攻回来,内陆到处是它的间谍。 外国的势力也各种蠢蠢欲动,四周的边疆,都被不同程度地挑衅过。 那个时候,打仗真的是家常便饭。 为了守住胜利的果实,先辈们付出的艰辛是和平年代难以想象的巨大! 当年,北边支援北朝时,那个总是叼着烟斗的阿瑟,就曾大放厥词,要在我们的新华夏,放上39颗蘑菇弹!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东风快递”。 后来,是先辈们突破一切封锁,研制出了蘑菇弹。 从此以后,我们从战略威慑的层面,逼迫他们坐下来好好谈判。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腰板子不够硬,他们就敢肆无忌惮上门当强盗。 就像是前几年米国解封的九五《原子武器研究要求》机密文件。 那上面,赫然规划出了丧心病狂的蘑菇弹投放计划。 我们这个当年新生的国度,居然有117座城市,都在米国的蘑菇弹投放规划里。 沪上计划投放82枚蘑菇弹。 新华夏的重工业基地,辽沈,居然被安排了159枚蘑菇弹! 隔壁的隔壁黑省,被安排了74枚蘑菇弹。 117座城市,总共要给我国投放870枚蘑菇弹,彻底毁掉我们。 并且! 所有的人口密集区域,都被标注上了,重点打击,代码275 简而言之,灭你的人,毁你的国! 核威胁,其实无时无刻不在! 颠覆你的国,想着奴役你的人民,他们一直都在行动着。 别说后世的年轻人了,就是小嘉这样的70后,成长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也是无法理解间谍这个职业的。 “咱们这个厂,不就造个电话机?还会被间谍搞破坏,也是匪夷所思!” 宋添福始终不说话,皱眉,一手捂着嘴,脑中在飞速思考。 少许,他郑重地望向保镖,叮嘱: “先别打草惊蛇,庆哥,最近辛苦你了,注意点郝皋的动向,咱们得收集好证据。” “成,都听宋总安排!”保镖张国庆领了命令。 小嘉有些愤愤不平,嘟囔:“咱就不反击吗?任由他欺负到头上来!” 宋添福神色放松了下来,笑眯眯望了过去,勾了勾手指: “小嘉,你过来,给你安排个重要任务。” “真的?”小嘉兴高采烈凑上前。 一看自家领导这个表情,小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完犊子了! 领导指定没憋着好! 两分钟后—— “领导!你认真的?我、我是那块料?” 小嘉趴在桌子上,简直欲哭无泪啊! 宋添福拍了拍小嘉的肩膀,眼神极其坚定: “哥相信你,真的!咱们仨儿,就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张国庆板着一张脸,还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风凉话: “小嘉,哥是真羡慕你,有这艳福!” 小嘉:……我是真的谢谢您二位! ~o(╥﹏╥)o~ …… 同样艳福不浅的,还有林诺。 他在希科夫的基地,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待遇: 食物不合口味,换! 住得不舒服,换! 有那么点淡淡的忧桑,安排美女! 苏国的漂亮小妞,是真的好看。 热情又奔放,高挑,美艳,贴身热舞啥的,一点不含糊。 隔壁房间里独守空房、备受冷落的土暴发户,尼古拉斯·凯奇,每天都羡慕哭了呢! 林诺自己,的确是招架不住了,大晚上的,披着被子偷跑出来,蹿到了司辰房间。 咧嘴傻笑的司辰,看着林诺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调侃: “哎呀,这家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啧、啧啧!” 林诺狠狠瞪一眼司辰,搬了小凳子,坐在壁炉边,烤火: “我警告你啊!回去后别乱说话,胆敢让笑笑知道了,我就跟你翻脸!” 司辰咧着嘴,无声地大笑着,前仰后合。 林诺哼了一声,捡起柴火往壁炉里丢: “你说这都三天了,希科夫试探我的花招,还真是千奇百怪!” 司辰无所谓一笑,说道: “管他啥招数,你只管做你自己就成,不需要刻意应付他。” “希科夫并不是个大老粗,相反,他粗中有细。” “他必须完全确定你的身份,才能考虑要不要跟你合作。” “咱们来到这里,看似误打误撞。” “实则,一切的一切,仔细推敲起来,非常巧合。” “希科夫这种身份的人,并不怎么相信巧合。” “完美的巧合,反倒会让他觉得事情像是被刻意设计好的。” 林诺皱眉,有些担忧地问:“那既然如此,他要是真不相信我们,还怎么对他调虎离山?” “林诺,利欲熏心的人,哪怕明知道有风险,依然会选择冒险捞金。” 司辰郑重其事给出自己的分析: “如果他不动心,三天前就把擅闯机密阵地的我们,给崩了!” “他之所以留我们在这里,还不断试探你,是因为想跟你合作。” “现阶段,他只是认为时机不够成熟,交易不够安全。” “批量的钻石交易,可不是小打小闹。” “我猜,他想要的,还是长期的与你合作。” “耐心等等,希科夫自己准备好了,就会出招。” 司辰的预测没有错,希科夫留他们在此,当然图的是跟林诺合作。 两天后,希科夫有了自己的一整套安排,这才神神秘秘地说: “诺澜先生,我有一个秘密基地,里面全是稀世罕见的珍宝,想邀您一同前往,谈一谈今后的合作。” 第457章 疯狂乃至癫狂的滔天计划 北风吹,雪花飘,天地一片苍茫茫。 东西伯利亚的9月底,天气非常奈斯! 司辰与林诺被安排在直升机上,跟随希科夫前往钻石矿区。 直升机飞过露天的钻石开采区时,从上空俯瞰下去—— 那一层层盘旋向下的开采公路,很像是螺纹的蚊香,密密麻麻。 一般的盘旋公路,都是一圈圈向上走的。 越是顶端部位,越是面积相对小一些。 而这个采矿区,一路向下挖,刚好相反。 就像是一只庞大的银灰色大碗,里面一层一层的开采公路,蚊香一样,螺旋向下。 高空看下去面积不是很大,可真当直升机一路从它的上空飞过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司辰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只巨大的碗,让直升机足足飞了两分钟还多! 如此巨大的采矿区,诚如列夫所言,的确不止希科夫开采过。 列夫告诉司辰的信息是: 采矿区是希科夫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当然,别人也是从更早前的矿主手中抢来的。 司辰仔细想了想列夫给的那些信息,快速在脑中综合分析—— 这一片,属于苏国境内某少数民族的高度自治区。 在这里,甚至还存在着自己的信仰宗教。 要知道,苏国的信仰,是不允许有宗教存在的。 可在这一片区域,无论是语言、习俗、文化,还是自制的体制,都跟苏国的主体民族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过分的高度自治,也意味着国中国的实质性。 列夫说,希科夫公器私用,凭借手中的枪炮,成为本区域的“土皇帝”之一。 这个钻石矿,是驻扎在这里的一代一代“土皇帝”都曾拥有过的。 那既然如此,希科夫这一代的“土皇帝”,就真的统治根基牢固? 暗处,就没有蠢蠢欲动想要当“土皇帝”的潜在威胁? 司辰的嘴角,禁不住地微微勾起。 他想到了自己安排给列夫的计划,那个疯狂、乃至癫狂的滔天大计划…… …… 希科夫的营地这边。 由于黑胡子原先并不是希科夫手底下的兵,因此,他留在营地里许多天,都没被人发觉异常。 大家都以为,黑胡子只是一个直升机驾驶员。 司辰出发前,悄么么给列夫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下,就响了两声。 这是先前约定好的行动暗号! 基地里拦截通讯的手段还是相当可以的,司辰不敢贸贸然打电话说,列夫也不敢打进来。 只能通过不起眼的拨号响铃,来发布行动指令。 寒冷的雪天,营地里的人最开心的事,就是不出勤,围坐在壁炉边,喝酒泡妞侃大山。 希科夫这里的营地,泡妞已经不是普通的泡妞,是完全没下限的那种。 怎么疯狂怎么来,怎么糜烂怎么玩! 黑胡子拎着一瓶酒,走向扛枪在白天鹅区域执勤的士兵,攀谈: “这鬼天气,可真是够冷的!” 那士兵咧嘴笑,接过了酒瓶,对瓶吹。 咕嘟、咕嘟连喝三口,那士兵才放下酒瓶,发出满足的“啊”~ 砸吧砸吧嘴,士兵开心得眉飞色舞: “我的命,就是伏特加给的!” 说完,与黑胡子相视而笑,哈哈哈~ 其他巡逻的士兵,见这边有酒喝,也晃晃悠悠抱着枪过来了。 黑胡子的眼神里表现出了畏惧与讨好,主动又从大棉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瓶酒,递了上去。 几名士兵轮流喝酒,你一口、我一口,嘻嘻哈哈。 黑胡子见状,点头哈腰地识趣走开了,嘴里说着: “我、我再去拿两瓶酒过来!” 等到他再次拎着酒瓶时,却去往了相反方向: 营地塔台控制室! …… 另外一边,林诺那两名原本在房间里休息的保镖,此刻,分头行动。 他们二人,按照原先约定好的任务,去往营地的两处偏僻侧门。 门口巡逻的士兵,看到有人靠近,还不是本国人,不由得大声呵斥: “站住!干什么去?” 营地大了,不见得所有人都知道司辰几人来了。 保镖a用俄语解释:“上厕所,很着急,我找不到厕所!” 当年的国人,但凡上过初中,俄语也是学过的,区别就是学得好不好。 那士兵脾气很暴躁,枪口怼过来,驱赶:“滚远点!” 保镖a立马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从大棉衣的兜里掏出一瓶酒,双手奉上: “天气冷,请您喝酒!” 士兵双眼一亮,接了过来,随后指了指身后: “那一大片的区域,随便你拉屎尿尿!” 保镖a放眼望去,地上白茫茫一大片的积雪。 很好,天大地大,任我如厕! 那士兵举着酒瓶,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瞬间满足。 再回头,就看到保镖a姿势别扭地往大门口跑去。 士兵嘲讽地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喝酒御寒。 然而! 没喝几口,士兵突感一阵阵的头晕眼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栽倒。 不止他一个! 停机坪的区域,巡逻兵们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 另外一处侧门,看守的士兵也倒了下去。 两边的侧门外,等候多时的列夫众人,悄么么被放了进来。 …… 塔台控制室。 没有领导约束的几名值班人员,也因为贪嘴喝酒,倒了一大片。 希科夫只要一不在营地,士兵们就是放羊的懒散状,干什么的都有! 黑胡子手速飞快,塔台控制室内的电源,被他直接破坏! 不仅仅是拉闸,还抡起消防斧,砸了个稀巴烂! 复杂的电路,就算被谁发现了,一时间也无法修好。 出门,落锁,黑胡子若无其事地往停机坪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那群巡逻兵。 黑胡子加快脚步往白天鹅跟前跑! 没有地勤人员进行起飞前的准备,那他自己既是地勤、也是飞行员。 高空飞翔的轰炸机,可不是直升机,那是需要穿戴防护的。 因此,黑胡子的动作越快越好! 远处,列夫众人也飞速往这边跑,全都是靠墙、猫腰、谨慎观望。 生怕出现一丝丝的纰漏! 一切都在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着—— 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 一身高级军官制服的男子,手中持着一柄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第458章 上帝说,让仁慈见鬼去吧 那位高级军官的身后,心腹下属有些担忧地问: “副团,列夫可是叛逃者,您真的信得过他?” 金发军官勾了勾嘴角,继续望远镜观察: “列夫背叛的是希科夫,憎恨的也是希科夫,与我无关。” “对手的敌人,那就是合作伙伴。” 金发军官的话里,明确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不想扶正上位的副团,不是一位有前途的副团。 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这个基地的一把手,可以是希科夫,也可以是别人。 如今,契机到了,那就换人吧! 一旁的下属,明白过来这层意思,竟是禁不住会心一笑。 两天前。 列夫秘密约见了这位金发军官。 破败不堪的某处废弃教堂里,乔装打扮的两个男人。 一个进了忏悔室,一个进了神父解惑室。 木质的封闭小格子间,像是做旧复古的更衣室。 忏悔室的列夫:“我有罪,我向我信仰的神,郑重忏悔!” 神父室的军官:“尽情倾诉吧,可怜的男人,上帝能听到。” 忏悔室的列夫:“希科夫,曾经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憎恨他!” 神父室的军官:“阿民!” 忏悔室的列夫:“我向我信仰的神发誓!不杀希科夫,我不配称为神的子民!” 神父室的军官:“上帝悲悯你,阿民!” 忏悔室的列夫:“我的母亲曾教诲我,要宽以待人,心存怜悯,可你看看,我当初毫不怀疑的服从命令,遭遇了希科夫怎样非人的虐待!” 神父室的军官:“上帝说,让仁慈见鬼去吧!” 忏悔室的列夫:“我要以牙还牙,让希科夫血债血偿!” 神父室的军官:“上帝与你同在!” 十分钟后。 破烂教堂的前后门—— 忏悔室走出的列夫,迎着风雪,倔强前行。 神父解惑室走出的军官,背着风雪,满面春风。 …… 营地里。 黑胡子成功登入图-160,准备程序已经完毕。 白天鹅分为前后舱,前面两个位置是驾驶员的。 后面两个位置,一个是轰炸领航员的,一个是自卫系统操作员的。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把白天鹅静悄悄地开到指定地点去。 因此,两名飞行员都安排在前舱。 后舱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才会分一个人过来控武器。 这一趟,他们祈祷着,最好不要有人来后舱。 很快,另外三人也陆续就位,白天鹅准备起飞! 正在此时,营地里警报响起: “入侵!有人入侵!全副戒备!” 黑胡子带了一名队员,科里尼也带了一名队员,紧张无比,却又有条不紊地操作轰炸机,起飞! 黑胡子安慰队友:“别担心,我把地面指挥塔里,砸了个稀巴烂,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哈哈哈!” 队员紧张得冒汗,不断叭叭叭: “无线电静默、无线电一定要静默,不能在起飞时就被人察觉到踪迹!” “很好!非常好!我们开始滑行了!” “来吧!老伙计!让我们加速起飞!” “外面有雪、有积雪,不要紧、不受影响!” “地面积雪不是很厚,温度也还行,跑道应该还没上冻。” “不打滑,一定不会打滑!” “该死!我哩个上帝!不要打滑!拜托别再打滑了!” “不怕!白天鹅满载弹药225吨,很重很重的轰炸机了,打滑一下也不要紧,宝贝,你会碾压一切!” “紫皮糖,你个胆小鬼,快给老子闭嘴!” 黑胡子被队友紫皮糖念叨得突然也紧张了起来: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他妈的叭叭叭!” 队友依然没闭嘴,变成了小小声碎碎念,持续、不断地念! 积雪跑道上一歪一歪漂移滑行的白天鹅,由慢到快,直至一架起飞! 营地里,远处的士兵看到了停机坪上空的白天鹅,惊得大喊大叫: “快去报告副团阁下,白天鹅要被人偷走了!快啊!” 说话间,有小队长指挥着自己的手下: “去,你们几个,进入地面塔台,阻止它起飞!” 旁边的士兵,一脸懵逼: “长官,要怎么阻止?我、我们从未进过地面塔台啊!” “少他妈废话!快点给我去!看看是不是塔台执勤人员被杀了!” “是!长官!” …… 科里尼与队友驾驶的另外一架白天鹅,此时正在跑道上滑行,即将起飞。 远处,一辆坦克启动,炮塔滴溜溜一个旋转,调转方向。 黑洞洞的滑膛炮炮口,对准了前轮离地的白天鹅! 轰隆隆的震天响噪音里,一架米-24快速升空。 咻!咻—— 两枚火箭弹,一前一后,飞向坦克。 轰隆! 坦克被开罐神器击中! 瞬间,弹药炸开的3000度高温,直接引爆坦克内部的炸药! 苏式坦克的顽固毛病,又一次不可避免地发生,殉爆! 不需要对手再浪费一枪一炮,坦克自己了结了自己,自爆! 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强悍的冲击波将米-24击得向上一飘。 好在,武直攀升的高度还算足够的高。 爆炸产生的超高温未能蔓延至这个高度,并未引爆武直上挂载的弹药。 阴沉沉的天幕下,赤红色的烈焰上方,一架橄榄绿的米-24武装直升机,冲天而起! 被它甩在身后的地面,火光四起,呐喊沸腾。 此起彼伏的枪击声,密集如雨点。 停机坪的方向,第二架白天鹅已经顺利起飞,加速度一推,瞬间消失不见。 营地的广播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亲爱的老伙计们,好久不见,我是你们曾经的战友,列夫!” 这句话,列夫反复强调了三遍。 激烈交火的双方,瞬间停了下来。 坐在坦克、装甲车里,藏在坦克、装甲车背后,或是已经登入战斗机里面的大兵们,纷纷停了手。 竖起耳朵,听! “我今天反杀回来,不是与你们为敌,我只想要希科夫的命!” “诸位昔日的老伙计,希科夫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对他忠诚!” “看看我跟那些被流放到采矿区的可怜人吧!” “以前,也许你们不会遭遇同样的待遇。” “可明天呢?你们觉得与虎谋皮,真的能善终?” “希科夫这样的‘暴君’,根本不值得你们追随!” “老伙计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再与我们自相残杀了!” “你们可以选择更好的追随者!” “推翻一个‘暴君’,你们将会得到更大的自由,更丰硕的财富!” tν 第459章 司辰,跟你共事得拿命啊 欧洲人的日常,总是伴随着许多比吃饭睡觉还重要的项目。 比如,演讲,集会,示威,抗议。 列夫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引来全场鸦雀无声。 静默的众人,开始思考这些话的重要性。 以及,未来自己的生存方向,究竟是要追随谁呢? 楼上的副团指挥室内,一只被橄榄绿高级军官制服包裹着的胳膊,伸向了留声机。 他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雪茄。 剩下的三根手指,捏着一张黑胶唱片。 唱片被契入,音乐播放起来,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圣曲: 亨德尔的大贺年圣歌《弥塞亚》中的一章《哈利路亚》。 慷慨激昂的曲调,充满了庄重与肃穆。 “哈利路亚!” 音乐一起,信徒们都得站起来聆听圣音,热泪盈眶! 在这里,却是行动暗号! 副团在告诉自己的亲信们,弄死希科夫的追随者! 于是乎,这一场列夫的复仇战,变成了这个营地里,正团与副团势力的权力争夺战。 骁勇善战的战斗民族,能用拳头解决问题,坚决不动脑子! 需要动脑子的重大事件,也只在一开始动一下脑子。 归根结底,还是得干一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那庄严肃穆、宏大伟岸的美声唱法“哈利路亚”歌声中,营地里各种炮弹,当空飞舞! 四处火光窜天,喊打喊杀! 机枪、手枪、冲锋枪,统统往对方身上招呼! 坦克、武直、阿劈针,全部用来教训昔日战友! 干不死你,对不起你! 希科夫的追随者们,有人冲着列夫所在的广播室发射了rpg—— 轰隆! 一声巨响,小小的广播室,被炸得火光乱窜,浓烟滚滚! 此刻,列夫带着自己的人,全部隐匿在暗处,等待着一个人。 …… 矿区,钻石加工工作间。 希科夫带着林诺、捎着司辰,正在参观了解钻石。 工作间的经理,用带着口音的英语,给客商介绍自己加工好的成品: “诺澜先生,您可以看看这枚黄钻,是我们加工好的样品。” “525克拉,完美切割,无杂质,火彩耀眼!” “您看看我们原石加工出来的钻石,品质相当有保障!” 经理滔滔不绝推荐这里的钻石成品,生怕林诺拒绝了,希科夫会惩罚自己。 正此时,司辰的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挂断了。 工作间的众人,不由自主望向了司辰。 “大概,是谁打过来的,好像信号不是很好,没接通,呵呵!” 司辰说着蹩脚的塑料英语,举了举手中的电话,又装回兜里,装傻充愣。 实则,这是列夫在发暗号呢! 意思表示,行动成功! 同样响了电话的,还有希科夫的警卫员。 对方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就脸色惨白如纸: “长官!长官您的电话……” 希科夫瞬间垮下了脸,怒道: “别打扰我,稍后再接!” “长官,十万火急,一秒都不能等啊!” “什么破事?值得你如此哭丧着脸!”希科夫的脸色黑沉得吓人: “没看到我在招待贵客?” “长官,营地、营地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警卫员抖着手,将砖块一样的电话双手奉上。 “废物!”希科夫咬牙切齿地怒骂,狠狠夺过电话: “喂,我是希科夫!” 随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紧接着,一阵爆裂似的粗口,狂风暴雨般倾泻出来: “这一帮狗娘养的!胆敢偷袭我的营地!” “我要把他们统统都绞死!” “什么?列夫率人偷袭营地?” “听好了,你先带人给我稳住了!” “我马上回去,马上!” 说完,希科夫转手就将电话丢给警卫员。 他还算镇定,居然还有心思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诺澜先生,请您在这里安心参观,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出现任何的纰漏!” 林诺脸色有些惨白,担忧地点点头: “希科夫将军,我希望您能信守自己的承诺,另外,我的保镖们,请您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 林诺称呼他为将军,其实是为了给对方面子。 希科夫的军衔,也就一个上校。 …… 希科夫一走,林诺根本没有心思在这里参观了解了。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 经理看情况不太对,也不想惹祸上身,赶紧带两位大客户去往休息间。 经理一走,林诺神色慌张,长长的眼睫毛因为紧张,抖啊抖。 他凑上来,紧张兮兮地问: “司辰,现在咋办?营地那边,指定是打起来了!” “等!”司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那边一乱,你那两名保镖指定是要开着直升机来接我们的。” “嗯、嗯嗯!”林诺坚定地点点头,仿佛只要自己相信,这事儿就一定是真的。 司辰看着脸色煞白的林诺,禁不住噗呲一下笑了: “哎,这一趟跟我出来,刺不刺激?” 林诺呆滞了两秒,剑眉一皱,气得低声怒骂: “司辰!你就是我的克星!” “跟你共事,真的是得拿命!” “是,我承认,你帮我迅速夺回了林氏控制权,我感谢你!” “可你瞅瞅现在,我觉得我会没命享受!” “司辰啊司辰,别人跟我做朋友,左右不过看上了我的钱。” “你呢?你是看上了我的命!” 司辰笑得更欢了,哈哈哈~ 林诺已经气得绝望了,吐血而亡! 没多久,外面一片乱糟糟! “快!快走!多拿点!”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传了进来: “别挑大颗的拿!我们没办法出手!” “那颗太大了!小一点,五克拉以下的最好!” “外面都乱套了,我们应该手脚更快一些,走!” 司辰眼皮一跳,心想,矿区也在趁乱造反? 好家伙! 那要真是这样,这里马上就要乱起来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林诺,快走!” 司辰起身,捏着林诺的手腕,拉着人就往出跑。 果然! 外面到处一片乱糟糟的,逃跑的、偷窃的、抢夺的、拦截的、怒吼哭泣的、鸣枪恐吓的…… 希科夫营地被袭击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得益于上次列夫的打进来、救走人。 这里的人们,安分了一段时间,早就想着趁机也能造一次反呢! 小诺诺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裹着雪白的狐裘,慌慌张张跟在裹着狼裘的大灰狼司辰的身后,好一通胡乱瞎跑! 北风呼啸中,林诺的鼻涕都被跑出来了。 林诺手一伸,大鼻涕抹在了袖子上。 什么贵公子的形象,去他妈的吧! 第460章 用摇把,重新把飞机发动起来 一片乱糟糟之中,司辰拉着林诺好一通跑! 在这里,虽然有看守的安保人员。 但是! 趁火打劫,谁不爱呢? 此刻,无论是看守人员,还是工作人员,亦或者是采矿工,都在趁乱抢原石! 能一次性发横财,谁又愿意在这里苦哈哈上班或被迫劳动呢? 司辰跟林诺,由于不贪财、只跑路,一路跑得十分顺畅。 来时,司辰就特别留意了这个矿区。 虽然很大,但规划相对简单粗暴。 大概20分钟,他俩就摸到了出口处的停车场。 司辰快速瞄着,寻找适合逃走的工具。 由于矿区太大,停车场不止停放了各种型号的卡车,还有一些用于战斗的坦克。 另外一边,还停放了直升机、小型运输机。 只不过,那直升机的上面,眼下有人。 似乎是抢了个够本,正计划驾机逃跑呢! 司辰稍一琢磨,就觉得不安全。 直升机目标太大了,人人都会抢夺直升机,这会成为后来者的活靶子,不好、不好! 司辰拉着林诺猫着腰,往别的方向前行。 东西伯利亚,纬度比我国的漠河还靠北,经度大差不差。 因此,这个季节,早上太阳出来得很早,傍晚,天就黑了。 越是冬天,天黑越早。 此刻,下午五点多,加上阴天欲飘雪,早已是暮色薄薄。 …… 趁着昏暗,司辰俩人摸到一架小型运输机的跟前。 林诺一看那双翼造型,简直目瞪口呆: “司辰,这玩意儿漆皮都掉了,锈迹斑斑,还能起飞吗?” “指定能!”司辰斩钉截铁,拉着林诺爬上了飞机。 “司辰,我咋觉得不太靠谱啊!”林诺忧心忡忡,笨拙地爬了上去: “你瞅瞅这双翼,咋跟二次大战时的老古董一样啊!” “你说,这该不会是报废的飞机吧?” “安不安全?会不会空中熄火?我们要是坠机了,可咋办啊!” “司辰,实在不行,咱换一个吧!” 林诺喋喋不休叭叭叭的这个时间。 司辰手脚麻利,已经钻进了驾驶舱,启动飞机。 “哎!这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你咋地直接就滑行了?” 林诺的三魂七魄都要被吓散了,好吗? 飞机要在硬化了的跑道上起降,不能在雪地起降,这不是最起码的常识? 可如今,林诺的常识被司辰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少废话!快点坐过来!”司辰推着操作杆,让飞机在雪地滑行: “这是一架安-2运输机,下面装了雪橇的!” “我早就注意到了,它不是机轮,是雪橇,可以轻松在雪地起飞!” “不止如此,给它装上浮筒,还能在水面起飞。” “在咱们国家,仿制的型号叫做运-5,传说中的‘五爷’,江湖人送外号‘空中拖拉机’!” “既能当运输机使用,也能喷洒农药、森林灭火、运送货物。” “像是什么顺丰啊、邮政啊,快递货运大多使用的‘五爷’!”ъitv 林诺听得一愣一愣的,问:“啥是顺风?邮政能使得起运输机?” 司辰一愣,恨不能打嘴! “噪音太大,你听岔了!” “哦、哦!”林诺不疑有他,信了司辰。 谁让这老爷机的确噪音震天响呢? 就连机舱壁,都在哗啦啦地震颤,活似得了老年帕金森。 “五爷”他“二哥”——“安二爷”,也不过百米滑行,就顺利起飞了。 虽然速度很慢,胜在稳稳攀升。 风向是从后面来的,推着双翼“安二爷”起飞,极其顺利! 林诺坐在副驾驶,看着下方地面为了争抢直升机的众人,大打出手,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司辰,你牛!” …… 林诺的嘴,开过光的倒霉催! 以落地姿势务必傲娇而著称的“安二爷”,飞了一段后,耍脾气了。 “卧槽!‘二爷’熄火了啊!”司辰也是被吓一跳。 “啥?熄火!”林诺那颗稍稍放下来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为啥会熄火?啊!啊啊啊——” “闭嘴!”司辰被林诺逗笑了,说道: “这是最安全的飞机,熄火不可怕,让它随风飘一会儿,我们再发动就行。” 司辰说着,努力尝试着发动它。 “熄火还不可怕?司辰,你是真的来要我命的!” 普通人,谁听说自己乘坐的飞机熄火了,不害怕? 吓死了!好吗? 司辰看着矜贵的林大公子,已经暴走得完全不要形象了,笑得更加丧心病狂了: “哈哈哈!林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堂堂豪门大少爷?” 林诺也被气笑了,一脸的萎靡不振: “司辰,我都要没命了,我还装逼个啥劲儿?” 司辰笑得前仰后合,指挥: “去,舱门那里有摇把,给摇一下!” 林诺觉得一定是噪音太大了,自己没听清楚: “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舱门那里,放着摇把,你过去,把它怼进去,就跟摇拖拉机一样,重新把‘安二爷’发动起来!” 司辰解释得超大声! 林诺听完,人都彻底麻了! “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逗我玩呢!!” 林诺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一句,是用的吼! 司辰再次笑得丧心病狂,拍着大腿说道: “你在这里推住这根杆子,我去摇!” …… 两分钟后。 “安二爷”重新被摇把整治好了,发动机继续轰隆隆地工作。 林诺则是一脸呆滞,生无可恋。 哦,还是有点眷恋的,口中喃喃自语: “妈,儿子不孝,差点就没办法回去见您了!” “笑笑,我很后悔,没跟你正式公开关系!” “笑笑,我也很后悔,这次送你去巴黎,没跟你求婚!” “笑笑,只要我这次能平安回去,我一定求你跟我去民政局领证!” 说到最后,林诺的嗓音都染上了哭腔。 司辰在旁边,不厚道地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可都听到了啊!” “你等我回去了,我就都告诉笑笑,啊哈、哈哈!” “哦,对,我还要告诉乐天,你的心里,一丁点都没有她的位置!” “我必须让她知道,大哥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你瞅瞅,这是啥二哥呀,生死关头,居然想到最多的是媳妇儿!” “啧!林诺啊林诺,有异性,没人性,亲情都被你淡漠了!” 林诺缓慢而机械地转头,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 那双幽怨的眼里,包着两包泪,欲落不落,超大颗: “对!我没人性!从今往后,我要淡漠掉对你的那一丢丢亲情!” 司辰:!\(o)/~哈哈哈! 第461章 屠龙者,会变成那条恶龙 关于空中狩猎,林诺来之前,大抵是心存幻想的。 毕竟,司辰告诉他的原话是: “兄弟,你来,哥带你直升机空中狩猎,可好玩呢!” 对司辰的危险程度一无所知的小诺诺,带上自己的保镖,穿着司笑笑给量身定做的单薄西装,一件羊绒大衣,就来了。 后来啊—— 天真的小诺诺,先是毫无形象地换上了破烂厚棉衣。 后是换上了司辰给的装逼家伙什儿雪狐裘。 再然后,由空中狩猎开始,彻底开启了这一趟失控的西伯利亚之旅。 此刻,身处千米高空,小诺诺已经被冻僵了,上下牙打颤颤。 他勉强举着自己的卫星电话,跟保镖联系: “你俩在哪?啥时候来接我们?” “林总,我俩正往矿区赶呢!” “别去!快往回折返!”林诺吸了吸鼻子,转头问: “司辰,我们现在什么方位?” 司辰大声报出了如今的航向、坐标、航速、风力,以及自己驾驶的是安二爷。 这样具体的参数,有助于保镖们更快速地找到他们。 林诺怕对方没听到,又超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安二爷噪音太大了,空中拖拉机可不是白叫的。 挂了电话,小诺诺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幕,一副生无可恋。 如今,到了这种时候,他连脾气都没有了。 他能怎样?他还能怎样! “林诺,二爷又闹脾气了,握着推手,我去用摇把再给它老人家摇一把!” 司辰说话间,起身,走过去了。 林诺完全没了反应,摆烂! …… 希科夫急匆匆赶回去,远远就看到营地的方向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枪炮声已经停止了,眼前的场景,倒像是战后残景。 希科夫对于自己的副团,还是十分信任的。 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副团捉住了列夫一伙人。 三千人对付三百人,还不是吊打的份儿? 当直升机稳稳落在营地,希科夫大踏步走下来,吆喝: “钢铁硬汉们,让我瞧瞧你们的战果!” 火光映照中,整个营地都显得诡异地安静。 空气里,全是浓重的硝烟味。 没有人回应希科夫,只有哔啵作响的燃烧声。 “长官,我、我感觉情况不是很好。” 跟在后面的通讯员,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副团知道您回来了,难道不应该出来亲自迎接吗?” 希科夫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糟糕!控制这一切的,不是列夫!” 说时迟,那时快—— “嘣”一声! 电闸被推上去,整个营地灯火通明! 强光探照过来,希科夫下意识抬臂挡住眼睛。 周围很快响起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大批量的军靴踩在雪地上,沉重,闷响。 等到希科夫眼睛适应了强光,缓缓挪开小臂,但见——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在他的周围。 众人手中持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希科夫。 他身边的通讯兵,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长官!情况真的不对啊!” “闭嘴!”希科夫脸色黑沉,编着小辫子的胡须,在寒风中张牙舞爪地摆动。 他那满眼警惕、浑身肌肉紧绷的模样,仿佛被群狼包围的猛兽。 真正经历过战斗的人,会在意识到危险的瞬间,浑身肌肉觉醒,紧绷,一秒进入应战状态。 希科夫早已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都这种时候了,再不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希科夫这半辈子就白混了。 他抬头望向军官宿舍区的二楼,冲着某一间屋子,大声叫着自己副团的名字。 回应他的,却是突兀响起的音乐声: “哈利路亚!” 那慷慨激昂的男高音,让希科夫周围的包围圈,瞬间缩小。 眼瞅着,黑洞洞的枪口一步步逼近—— “我看谁敢!”希科夫一声怒吼,输人不输阵: “我是苏国的军官,是正团级的上校!” “我是这个营地的最高指挥官,你们这是叛徒行为!” “你们、你们都想背上叛国罪吗?” 众人闻言,不自觉地止了步,眼中惊惧乍现。 面对这位昔日的上司,他那暴君一般的威慑力,直至此刻,还能震慑人心。 内圈带头的人列夫,却忽然仰天大笑: “希科夫,就凭你,还想给我们安上叛国罪?” 希科夫闻言,猛然回头,这才发现了隐匿在人群里的列夫。 “果然是你!好!很好!你们勾结在一起了!” 他嘴里的“你们”,当然就是列夫与副团了。 “希科夫,该为你的暴行付出代价了!” 列夫说着,举枪,对准希科夫。 “绞死他!” 人群里,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希科夫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紧接着,更多的人愤怒呐喊: “绞死他!绞死希科夫!” 愤怒的人群,急需虐杀希科夫来泄愤。 这些人,大部分是列夫带来的,都曾遭遇过希科夫“流放”他们去采矿区当苦工。 那段身心俱疲的黑暗日子,是他们这辈子最深的恐惧、最想抹去的遭遇。 在欧洲人的普遍意识里,断头并不是最残酷的刑罚。 恰恰相反,那些所谓的贵族,才能享有干脆利落的断头刑法。 平民百姓,大多是极其痛苦的处刑方式:绞刑。 后来,绞刑就成了一种屈辱的行刑方式。 想要羞辱谁,给他最不体面的死法,那就上绞刑! 死后还要吊在树上、闹市区示众,供人唾弃。 如果上升到宗教层面,还有水刑、火刑。 比如最典型的,烧死邪恶的女巫,烧死非我族类的异教徒。 针对希科夫的包围圈,持续缩小。 黑洞洞的枪口,距离他越来越近。 通讯兵已经昏死过去。 希科夫掏出配枪,做困兽之斗。 砰! 列夫近距离一枪打在希科夫的右胳膊。 砰!砰砰! 更多的人,冲着希科夫的右胳膊开枪。 他们不准备弄死希科夫,单纯享受此刻的报复爽感! “你们、你们这群以下犯上的暴徒!” 希科夫很快被制服,直升机升空,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吊着他低空盘旋,实施绞刑! 地上的众人,举着枪嗷、嗷嗷高声欢呼,庆贺自己大仇得报! 副团的房间里,他与列夫干杯庆贺。 副团:“敬胜利!” 列夫:“敬合作!” 再次碰杯—— 列夫:“恭喜您,制止了暴乱,成为这里的最高长官!” 副团:“欢迎你的加入,我的矿区总监!” 淋过雨的人,不一定就想给别人撑伞。 大多时候,屠龙者,会变成那条恶龙。 第462章 偶遇传说中的“七武海”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司辰俩人的飞机,没燃料了。 得! 这下子,连摇把也不管用了。 幸而,高纬度地带风大呀! 于是乎,双翼老爷机,凭借可扶风的先天优势,在强大的风力下,随风飘扬。 哪怕你想降落,哎嘿,那都不是能随意降落滴~ 北风吹啊吹,安二爷飘啊飘—— 某个合适的契机,安二爷傲娇地缓缓向下飘去。 司辰慌忙去到舱门口,摇把甩起来! 发动机正常运转后,他又赶紧回到驾驶座,握着操作杆,控制飞机缓慢降落。 黑沉沉的夜幕下,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地上—— 锈迹斑斑的橄榄绿安二爷,抬头挺胸、目中无人。 以绝世傲娇的姿态,后轮雪橇先着地。 缓慢滑行十来米,前轮雪橇也平稳着地。 再缓慢地滑行百余米,砰,撞上了一个庞然大物! 金属撞击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黑夜,格外清晰! 小诺诺脸色煞白,抖着嘴唇问: “司辰,撞、撞上了啥?” 司辰也是一脸懵,半天不知道该说点啥。 很快,头顶上方灯光亮起,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探照灯。 司辰下意识探头向前,向上看去: “卧槽!咱们撞上军舰了!” “啥?”林诺更加懵逼了:“雪地有军舰?”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司辰慌忙抢过林诺的卫星电话,给两名保镖拨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 “你俩快过来了吧?哦,还没确定我们方位啊!” “那不急,慢慢确定!” “就算确定了,也别贸贸然过来,注意隐蔽行踪!” “我这里有一艘军舰,你们一定要当心啊!” 通话结束,林诺都还是懵逼的状态: “你、你会不会搞错了?那玩意儿,咋可能就是军舰?” 司辰将电话还回去,分析道: “看这个高度,的确是军舰。”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冰封了的湖面上。” “军舰也是停靠在湖面,被暂时冰封了。” 说话的功夫,对面来了人。 头上戴着矿灯的两个人,抱着枪走了过来。 司辰没吭气,悄悄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手枪,咔嚓,子弹上膛。 隐约间,对方说话的声音传来。 咦?怎么不是俄语? 听起来,倒像是蒙语? 倒也是,这个区域,有可能是苏国境内的蒙族自治区。 对方俩人靠近,不断在交流着什么。 很快,他们将冲锋枪收了起来,背在后背。 司辰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证明,对方认为他们没有危险。 俩人靠近后,冲着飞机里面喊话: “哎!里面的苏国兄弟,是飞机遇上风雪不慎掉下来了吗?” 这一次,他们说的是俄语。 司辰微微皱眉,苏国的兄弟? 这么说,这俩人不是苏国人! 好家伙,该不会是我国蒙族人吧! 想到这里,司辰顿时就乐了! 开舱门! 一出来,外面北风呼号,夹杂着雪屑子,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 司辰冷得一个激灵,险些掉头钻回机舱。 对方看到司辰这一身打扮,愣了一下,耿直地说道: “哎,看你这身着装,不像是本区域的牧民啊!” 司辰赶紧回复:“我们是来这里观光游玩的,这不返程途中飞机遇上了风雪,不得不迫降在此处!” 说着,司辰赶紧给人家俩人发烟。 对方一看是过滤嘴的高档烟,顿时乐呵了,热情说道: “这里太冷了,上我们的军舰吧!” 司辰仰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顶的庞然大物,还真是一艘军舰。 我国的蒙区,连海军都没有,哪来的军舰? 林诺也跟着出了舱,谨慎地看了看对方,又看向司辰。 司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司辰抬头向上看去,寻找军舰上的标识与国旗,客气地问: “兄弟,你们是外蒙海军‘苏赫巴托号’吧?” 对方龇着大白牙,嘿嘿一笑,点点头: “是呀!我是‘苏赫巴托号’的大副,蒙国海军上校,巴图鲁。” 司辰顿时就乐了! 得! 这传说中的“七海武”,居然被自己误打误撞在苏国遇上了! …… 外蒙海军,这不是一个梗,是真实存在的。 外蒙是一个内陆国,北边与苏国接壤,南边与我国接壤。 简言之,夹在我们两家超级大国之间,再无第三方接壤邻国。 只要我们与北边的毛熊屹立不倒,那么,外蒙就是世界上最不怕别人挑衅的国家。 处在这个位置,放眼全世界,真没有谁敢打它! 那话怎么说来着? 爸爸妈妈相亲相爱,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崽! 不信?你看看夹在德意志与毛熊之间的波难。 每次爸爸妈妈吵架,受伤挨揍的总是它,可太难了! 按理说,外蒙这样的内陆国有海军,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实则,不要奇怪,世界上诸多内陆国,都是有海军的。 比如,乌兹别克斯坦。 军舰配备非常齐全,非常大型,非常震撼! 可惜的是,他们境内的咸水湖,干了! 从此以后,那几艘气势恢宏的军舰,就躺在沙岸上晒日光浴了。 带薪提前退休的日子,全世界独一份! 美太太哩! 再说回外蒙国的海军。 三八年,外蒙境内出现了一批反对苏国的势力。 他们对蒙苏双方的河域航线,进行了侵扰。 要知道,蒙国境内的大部分河流,都流入了苏国。 蒙国与苏国之间的原油、木材、煤炭、矿产等贸易,也都非常依赖河运。 这都被人侵扰了,还能不反击? 于是乎,苏国就很大方地送给外蒙一艘巡逻军舰,苏赫巴托号。 大约300吨级别的! 此后,外蒙正式有了水上大型军备。 之后为了保护航线,外蒙就对“苏赫巴托号”派驻了水军。 该批水军,就是外蒙海军的最早原型。 后来,在苏国的帮助下,这帮侵扰的水寇,很快就被肃清。 日子清闲的“苏赫巴托号”,人员一路精简。 时至今日,仅剩七人,传说中的“七海武”。 他们不需要执行一般海军执行的任务,只需要进行货物运输,贸易往来即可。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人家这支七人海军舰队,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盈利海军! 别国的海军,那都是哗啦啦烧钱不眨眼。 每次航母一出巡,那就跟往海里倒钱没区别。 哎嘿!人家外蒙国的海军,可是每天都在创造经济价值! 第463章 白天鹅跑错了机场 “哎!对,我们在军舰上,很安全,正吃着呢,你们快来!” 司辰举着半只烤羊腿,跟电话彼端的保镖汇报最新情况。 坐在烤炉另一边的林大少爷,早已忘记了形象为何物!tν 另外半只烤羊腿,被林诺双手抱着,大快朵颐,大口喝酒! 军舰上的七个人,陪着林诺跟司辰,围坐在烤炉旁,喝酒吃肉。 挂了电话,司辰跟舰长碰了杯,开熏喝酒~ 前半夜,他俩都在寒冷夜空里漂泊。 这后半夜,不得吃饱喝足享受一下? ……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当缓过来的司辰拨电话给黑胡子时,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喂,boss啊,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把白天鹅开到了指定地点!” “嗯,对,就是您给的坐标:10740°~10949°,3342°~3445°之间。” “是的,非常顺利,两架都顺利抵达坐标内的机场,畅通无阻。” “路上我们一直都保持无线电静默,前后跟紧了。” 司辰忽然意识到点什么:“你等等!把坐标再给我报一遍!” 大胡子十分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坐标:10740°~10949°,3342°~3445°之间。” 司辰顿时头皮一炸! “错了!跑错地方了!经度与纬度全都跑偏了两个度数啊!” 可真是……棒棒哒! 两架白天鹅,十分顺利地跑去了秦省的省会,长安! 司辰简直是无语望天! 呆滞了三秒,他忽然想起什么,问: “黑胡子,你们进入长安机场,就没遭遇人家拦截?” 黑胡子一点都没有跑错地方的自觉,反倒十分自信地回道: “boss,您是不是记错坐标了?我觉得,我没跑错地方啊!” “按照您的吩咐,进入你国领空后,我一直都是跟着接收到的无线电密令飞行的。” “这里等候我们的机场工作人员,可热情了呢!” “您是不知道,整个机场都戒严了,就为了等我们降落!” “他们还别出心裁地准备了俄文的欢迎横幅——” “热烈欢迎白天鹅栖息中航长安航空工业集团!” “那地勤的礼仪小姐,穿着你们传统的刺绣旗袍,可太漂亮了!” “我们四个小时前就抵达了,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欢迎。” “我都已经吃了两餐了,才等到boss您的来电……” 嘟、嘟嘟! 司辰无语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事情,绝非大胡子粗心! …… 白天鹅是远程战略轰炸机,速度可以达到惊人的205马赫! 众所周知,一般导弹都追不上它! 虽然本次飞回去的路程十分遥远,可那只是对于一般交通工具。 对于白天鹅而言,从希科夫那个营地飞到长安市,不过一个小时。 黑胡子等人一旦进入我方空域,就会有加密无线电指令,发布给他们。 只有听懂了这个密令,才能真正跟着密令抵达目的地。 这个密令,正是司辰提前跟江拥军那边沟通好的。 然而! 如今的情况却是,白天鹅没能降落在龙城机场。 十分凑巧地偏离两个坐标,去了长安机场。 听大胡子说,接机的人,居然是“长飞”的人! 司辰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拿起电话,他给江拥军拨了过去。 那边,似乎也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很快接了起来: “喂,我是江拥军。” “江伯伯,白天鹅落在了长安机场。” 司辰措辞还是十分谨慎的,没敢张嘴质问“白天鹅怎么去了长安机场”这种话。 “嗯,我知道。”江拥军的语气里,满是惆怅。 司辰隐约间听到,江拥军轻声喟叹了。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上面的指令,白天鹅,要在“长飞”安家落户! 换言之,轰炸机要在“长飞”研制生产。 长长舒出一口气,司辰一切都明白了。 …… 两名保镖抵达后,匆匆吃了饭,再次准备出发。 司辰必须尽快回国! 那台没油的安二爷,司辰直接送给了热情招待他们的“七海武”。 可是把舰长高兴坏了! 安二爷虽然是老爷机了,动不动还闹脾气罢工。 但是! 搞运输的安二爷,在“七海武”的手中,那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军舰上也是有一辆小型运输机的,转运货物之类的,十分有必要。 如今,又多了一台安二爷,舰长乐呵得合不拢嘴。 就连米-24把军舰上储备的航空煤油都给加完了,舰长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司辰几人起飞前,“七海武”站在甲板上,热情地冲着他们挥手,送别。 米-24的最大航程是450公里。 如今,加满油、弹药一半、载人四名的情况下,达到这个航程,还是有可能的。 司辰粗略估算了一下,从这里飞到漠河,大约还是可以的。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路—— 先飞抵漠河,90年代没有机场,民用加油站补充燃料,汽油。 再飞到最近的地级市,找到军用机场,托沈铁军的关系,才加到航空煤油。 而后,一路南下! 幸亏有沈铁军,他们这架米-24,才能一路刷脸去军用机场补充航空煤油。 光是漠河到辽沈的直线距离,就1250公里啊! 没有沈铁军,司辰这一趟,连东三省都飞不出! 同理,没有江拥军,司辰也无法飞跃京津冀。 飞抵龙城机场,司辰将林诺三人放下。 给武直补充了一次燃料,他才直线飞去长安。 这一路上,只有龙城机场的这次加油,是司辰自己出的钱。 当然不是他身上带着钱,而是他机场超市的店长,被他电话通知后,屁颠颠跑来付的款。 司辰一路飞抵长飞集团,去看自己“倒卖”回来的两架白天鹅。 长飞的人仿佛知道他要来,居然在大门口列队欢迎! 那阵仗,乌泱泱一大群人,都守在偌大的厂门口,昂着头,冲着缓缓降落的司辰招手。 下方的众人,有长飞的领导、工程师、技术员、普工,甚至还有仪仗队、鼓乐队! 那家伙,腰鼓队都给喜气洋洋地整起来了! 司辰操控着米-24缓慢降落,但听——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那山呼海啸一般的热情,咚咚擦擦的鼓乐队,瞬间炸响! 第464章 司辰,你可真是脸皮厚 饶是经历过头几次大阵仗的司辰,也被眼前的阵仗震撼到了! 落地后的武直米-24,随着发动机的熄火,螺旋桨的转速逐渐慢了下来。 地面上飞扬的黄土,依然粗犷地飞舞着,倔强着不肯落下。 黄土高坡的热情,不光有弥瞎眼、吃满嘴的黄土,还有西北大汉的热情! 那大红绸甩起来、秧歌扭起来、腰鼓热闹喧天地打起来。 于是乎,直升机螺旋桨带起来的黄土,被腰鼓队哗啦啦一顿扭,再次飞尘弥天。 司辰从武直机舱内爬出来,探头往外面一看,哎呀妈呀! 机舱离地面距离不小,司辰先是把身上的狼皮脱掉,然后才慢吞吞下来。 长途奔波一天一夜,虽然路上基本都是保镖们在开,可司辰也是受不了啊! 长飞的领导们,也不怕吃土,顶着飞扬的黄土就过来了: “司辰同志,我代表长飞上下全体员工,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身后一众人跟着呱唧呱唧热烈鼓掌! 司辰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听啥也像是塞着一团棉花,隔音。 他其实没听到人家领导说的啥,只能礼貌地保持微笑,快步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司辰!” 他那说话的声音,超大! 这是短暂性听力受损的表现。 他耳鸣听不见,免不了说话超大声。 就跟耳背的老人家一个道理。 长飞的领导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双手握着司辰的手,激动地说道: “长途飞回来,辛苦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超大! 说着,还回头压了压手,示意腰鼓队热情暂停。 这下子,沟通起来稍微有了进步: “司辰同志,我是长飞集团的董事长,文勤学。” “文董您好!”司辰依然嗓门超大! “我代表长飞上下全体员工,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 半个小时后。 长飞集团的食堂。 司辰正坐在餐桌前秃噜羊肉泡馍。 在他的手边,一份炒面皮早已经被干光了! 此刻,他的手中,还有一张啃了一半的肉夹馍。 坐在餐桌对面的文勤学,看着司辰狼吞虎咽,问: “够不够?不够再来一份羊杂汤面吧!” 文勤学旁边的长飞集团某位高层,稍稍阻拦了一下: “饿极了不能吃太多,容易撑坏胃。” “司辰同志,这吃食呢,都不是啥稀罕玩意儿,不是不让你吃。” “你要吃,咱管够!” “就是呢,不敢让你一次性吃太多,怕坏胃,啊?” 司辰埋头苦干,抽空“嗯”了一声,点头,再点点头。 老式的食堂,偌大的用餐区。 取菜窗口上方的高高墙面上,还贴着三十年都不更换的大字口号: 人民公社大食堂,吃饭不花钱,幸福万万年! 一排排的木制长桌子,两边摆放着一米八的长条板凳。 就像传统小调里唱的那样: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北方典型的长条高桌、长条板凳。 司辰这一桌的周围,站满了人,都是长飞各部门的领导。 再外圈,则是工程师们。 再、再外圈,就是广大技术人员、其他部门职工了。 大家都围堵在这偌大的食堂里,人挤人,肩挨肩,好奇地伸长脖子,向司辰这里张望。 还有不少人在二楼,趴在四周的栏杆边上,好奇地向下张望: “哎,你说,这弄回来轰炸机的人,究竟何方神圣?” “是啊,我也好奇,这人究竟啥来头?居然能惊动咱们集团所有高层!” “何止咱们集团?我听说,市里跟省里的领导,都在往这边赶。” “你听谁说的?不至于吧!不就是两架轰炸机,还惊动大领导了?” “那可是图-160!不单单是轰炸机,而是远程战略轰炸机!” “哎、哎哎,少在这里吹嘘啊,归根到底,还不是轰炸机。” “快拉倒吧!现在说大话,回头让你拆装,你怕是都搞不定!” “能不能有点自信?这还没开始呢,咋就长他人志气了?” 不止这两位,其他的人,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对于司辰,实在是充满了好奇! 这家伙,究竟怎么做到的? 简直不可思议! …… 吃饱喝足,司辰跟着几位领导,去到后方的停机坪。 在那里,两架优雅雪白的白天鹅,静静停放。 远远看去,图-160的曲线优雅迷人。 可当真的靠近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白天鹅光是机腹到地面的高度,就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轻松穿过了。 那轮子,远看一点点,近看半人高! “司辰同志,这一趟苏国之行,辛苦你了!” “咱们的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有志青年!” 对方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夸赞司辰就没停过。 这倒是给司辰整不好意思了: “二位领导,我吧,其实是个生意人,那个……” “文董、文董!快!快去前面!市里的领导来了!” 有人急匆匆跑来,打断了司辰接下来要说的话。 于是乎,文勤学俩人跟司辰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跑到前面去了。 司辰无奈摊摊手,头疼! 随后的一个小时—— 省里的领导也来了! 兰西军区的领导也来了! 空军某部的领导也来了! 中航总部的领导,也从京都专程飞来了!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人,都来了! 包括那位老人家! 司辰简直目瞪口呆! “大爷爷,您……” 司辰看着众人簇拥下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的老人家,脑子里嗡嗡直响! 完犊子了! 我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谈价钱! 这两架白天鹅,司辰原本计划的是跟江拥军做交易的。 毕竟,中航总部在京都。 如今这阵仗,白天鹅被安排在长飞,只能是这位老人家的意思。 “司辰呐,你小子有点意思,说话算话!” 老人家走过来后,驻足在司辰跟前,双手拄在拐杖上。 司辰比人家高了不止一个头,再加上耳背后遗症还有点,不得不弯下腰来,贴上去,大声吼: “大爷爷,您说啥?” 老人家忽然就被气笑了:“我都没耳背呢,你这是做啥子?” 身旁的众人,又好笑又不敢笑。 司辰指了指自己耳朵:“我一路武装直升机飞回来的,耳鸣!” 老人家慧眼如炬,在明白过来的同时,也识破了司辰的小心思,顺嘴一夸: “你小子,好样的啊!” 哎嘿! 司辰等的,就是这一句! “那可不,一路回来异常辛苦!” 司辰舍得自夸,那是因为必须给谈钱打下良好基础: “飞飞停停,整整折腾了将近30个钟头呢!” “那坐火车的人,下了火车还晃悠呢!” “您瞅瞅我,耳鸣、头昏、眼冒金星,如今还感觉在飞机上轰鸣呢!” 众人:……你可真是脸大!脸皮厚! 第465章 你放心,国家不会亏待你 人老精,姜老辣。 老人家可太明白司辰几个意思了。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司辰,而后便岔开了话题。 此后,众人陪同他参观了解,一切风平浪静。 所有正式且官方的程序都走完,老人家才似是记起了什么。 转身,拍了拍一直搀扶着自己的司辰,叮嘱: “国家现在比较困难,你呢,也不容易,我也都了解过了。” “嗯嗯!”司辰十分乖巧,弯腰聆听。 此刻,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静默聆听的状态。 “你放心,国家不会亏待你!” 老人家说完这句话,拍了拍司辰的手背,转身离开。 仿佛,什么都没说清楚,却又什么都点到了。 …… 翌日。 招待所里睡足了觉、街边摊吃美了的司辰,来到文勤学的办公室。 昨天,司辰那一句“大爷爷”,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那一声“大爷爷”,是那么容易叫的? 文勤学亲自给司辰泡茶,双手递过去白瓷茶杯: “司辰呐,今天请你来呢,主要是商谈一下两架轰炸机的相关事宜。” 文董十分含蓄,没直接说钱。 司辰也连忙双手接过,道谢。 他也知道,这个年代的长飞集团,的确没多少钱。 如果自己一次性从长飞拿走钱,那么,后续的科研项目,估计都要停摆。 长飞集团最近这些年来,盈利主要靠的是生产民用型的产品: 两个轮子的、三个轮子的、四个轮子的,他们都生产! 甚至包括家用电器,什么波轮洗衣机、电吹风、电扇、电视机、收音机等等! 跟发动机啊、涡轮扇啊、半导体啊、家用电器啊相关的,他们都能搞定! 航空品质,值得信赖! 听上去挺杀鸡用牛刀的吧? 可是,国家没钱,经费拨不下来,不自给自足,就得关门大吉。 长飞、川飞、贵飞、哈飞、沈飞,乃至京都中航总部那边,都得一边搞科研,一边自立自强赚钱养活自己。 这年头的军工企业,谁也不容易! 司辰没吭气,等文勤学继续说完: “这个,我呢,也去稍稍打听了一下,其他同志那里,是怎么给你支付‘货款’的。” 文勤学清了清嗓子,谨慎地说道: “那啥,有的同志呢,用三千吨、五千吨、一万吨的粮食,跟你交换。” “有的同志呢,用一千万的价格,一次性打包走了18辆重型坦克。” “还有的同志呢,是跟你签订了辖区内全产业链军需品的供应合同,三十年。” “司辰呐,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就,实话同你说了吧!” “我这边的集团呢,既不能跟前面的几位同志比,也没有那么多的钱。” “我、我……唉!” 话说到这里,文勤学觉得十分惭愧,竟是不好意思再讨价还价了。 倒是司辰,反过来安慰道: “您别自责,您的难处、长飞的难处,我都明白!” 放下茶杯,顿了顿,司辰才似是想起什么,问: “文董,您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爱国芯通讯科技,经营得挺好的啊?” 文勤学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几个意思,下意识点点头,说道: “还行吧!” 他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爱国芯”了? 爱国芯通讯科技,是长飞集团下属的全资子公司。 算是国内最早起步做半导体科技的公司,里面的科研人员,也都是国内高科技学府分配过来的。 可以这么说,这个时期,整个国家半导体领域的新生代力量,至少一半都在爱国芯! 芯片领域,创新力,无疑才是最强的内部驱动力。 制造、生产、组装、外销,每一个环节也的确都很重要。 可是未来,全球化的环境下,其他环节不一定会成为致命的卡脖子环节。 比如,a企业不给我生产组装,那我换b工厂合作,代加工而已,卡不住脖子。 甚至于,自己都可以花费一定的时间把产业链完善起来,无非就是投入资金的问题。 可是,人才续航与科技创新,没有就是没有,花钱也没有! 科研创新,如果不能走在尖端,那就一定会被卡脖子。 像是爱国芯这种拥有当时代领先技术的企业,司辰相当想要! …… “文董,这么着吧,您呢,可以把爱国芯置换给我。” 司辰主动提议,也没啥可藏着掖着的了: “我在龙城那边,置换了4598厂,您这边的爱国芯给我,正好儿,我的产业链就齐全了!” 文勤学听完这句话,端着茶杯喝茶的动作,硬生生呆滞了。 整个人都是石化的模样。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非静止画面。 这一下子,搞得司辰心里七上八下的,莫非,人家不愿意? 倒也是,半导体企业,哪有那么轻易给人的? 万万没想到! 文勤学语不惊人死不休,问: “我们那个厂子吧,一直都在亏,烧钱无底洞,你确定你要?” 司辰:……-_-|| 不烧钱算什么高科技? 哪家企业研发一个高尖端的东西出来,不得大把大把的烧钱? 司辰看着文勤学那副“叔不想你吃亏”的表情,努力憋笑。 这其实,算是等价交换。 但他是个重生人士,知道后面的科技发展方向,很正常。 文勤学是个当时代的人,看不到也很正常。 “亏损的啊!”司辰顺着人家的话,装出自己正在思考吃亏的样子。 文勤学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 不忍心也不敢骗司辰,却又非常想留下白天鹅。 虽然上面让白天鹅留在长飞,可人家川飞、沈飞也不差啊! 这边谈不拢,照样能开走。 文勤学心里一阵阵的忐忑啊! “文董,要不这样吧,再附加一项,您也跟我签个合同,三十年的全产业链供应合同,咋样?” 司辰此话一出口,文勤学茶杯“当啷”一声按在桌上,喜气洋洋: “好!我看行!” 司辰:哎嘿!~(▽)~ 就这样,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签约仪式下午就隆重地举行了,那场面,再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第466章 笑笑,我快不行了,你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司辰跟江拥军、文勤学签订的全产业链供应合同,其实,现阶段并不能供应什么。 毫不客气地说,司辰最近两年,只能供应一些超市里的日杂货物,一点不赚钱。 自给自足的年代,需要采购的东西并没有很多。 因此,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而司辰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是占了时间的便宜。 三十年! 那是什么概念? 无论是各大军区,还是长飞,都将越来越趋向“专业的行业做专业的事”。 他们目前这自给自足的生产状态,会逐步取消掉。 我们的国家,将会越来越繁荣发达! 当有了足够的国防资金,购买力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届时,司辰的供货,可就不止是超市里的日杂百货了。 做生意,得做未来! …… 司辰驾驶着米-24升空离开时,文勤学带着人在下方挥手送别: “唉,可了惜了,没钱,要不然,咱把这架米-24也换下来!” “是啊,文董说的是,太可惜了。” “老沈那边,就有一架这样的,连阿帕奇都有了呢!” “文董,这是直升机,单螺旋桨机种,咱是造轰炸机的,属于……”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可惜,没能留下它。” “哎呀,好东西啊,可真是好东西!” 同样觉得这是好东西的,还有司寅、小平安、小圆满。 司辰从长安飞回龙城,直升机就停放在他们这一栋的顶楼。 司寅刚好在家,扛着小圆满就上楼了,去看直升机。 司老太与颜立夏,带着娃娃们早两天就回来了。 “爸爸!满满来了!”小圆满跑得飞快,跟一颗炮弹一样,撞向司辰。 “哎!爸爸的小可爱!”司辰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心肝宝贝: “哎呦!几天没抱了,满满又长壮壮了,是不是?” “是!满满是大嗷呜,不是小可爱!” 小圆满极其认真地纠正,下一句—— “爸爸,满满要上米-24,快,抱满满上去!” 司辰:……-_-|| 得!父慈女孝,不过三秒钟! 司寅双手插兜,嘿嘿笑着走了过来: “满满,大霸霸抱你上去,你爸浑身都是土,脏死了,让他洗澡去。” 司辰:……-_-|| “满满,要叫姑姑,大姑姑,不是大霸霸。” 司辰再次纠正姑娘。 小圆满转身奔向司寅,张嘴就是: “大霸霸!满满要上去,快!快呀!” 正此时,司老太追着小平安,也上了顶楼: “跑慢点!太奶奶腿脚不方便,都要追不上你了,哎呦呦~” 小平安天生是暖男,听到后,立马掉头跑过去。 小娃娃的小肉手,牵着司老太已经生出几粒老人斑的手,乖巧: “太奶奶慢慢走,安安保护你!” 惹得司老太心满意足地暖心笑着,直夸小平安是个小小男子汉。 “奶奶,我回来了!”司辰跟自家奶奶打招呼。 “回来了就好,瞧这一身的土,去吧,下楼洗洗干净,今儿个中秋节,该吃团圆饭了!” 说话间,司老太也是头也不回地直奔那架米-24,念叨: “哎呀!这家伙什儿,远瞅着不大,飞在空中跟只蜻蜓虫似的。” “近了这么一瞅,哎嘿,可真是大啊!” “满满上去了,安安也要上去、安安也要!” 小家伙的吵吵嚷嚷声里,司老太一迭声地答应着: “好、好好,举你上去!司辰呐,下去了喊司崇上来!” “奶奶这老胳膊、老腿儿了,爬上去都费劲,看不住这娃娃啊!” 司寅将小圆满安顿好,又来抱小平安,说道: “奶奶,您等等,我再来接您!” 司辰站在顶楼的楼梯口,回头,但见—— 西边天际彤云如火,映衬着迷彩涂装的米-24,愈发威风凛凛,气势慑人。 敞开的舱门边,司老太正把小平安举起来,递给探出头的司寅。 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的发髻,仿佛都被火烧云映衬得不见白发。 偏襟盘扣的棉布卡其色上衣,束脚口的藏蓝色棉布裤子,千层底的布鞋。 几十年如一日的着装,让司辰看得一阵恍惚。 从他记事起,奶奶似乎总是这样的打扮。 哪怕时代在变,时光在流逝,她也永远是记忆里的奶奶。 司老太上飞机前,还特地回头冲着司辰喊: “哎!发啥子愣啊!快去,喊司崇上来!” 司辰没回话,孟秋的晚风里,咧着嘴傻乐呵。 …… 五分钟后。 司崇屁颠颠爬了上来,看到米-24的瞬间,两眼放光: “哦豁!大家伙啊!这好玩!这必须好玩!” 小崇崇快速跑过去,一跳,钻了进去。 “大霸霸,虫虫叔叔来了,起飞!快起飞!” 小圆满兴奋的催促声中,司寅宠溺地回道: “好,起飞,大霸霸带你们转悠一圈,瞧瞧咱龙城的夜景!” 随后,两只崽崽嗷嗷叫的呐喊声中,直升机启动,螺旋桨呼呼生风。 钢铁迷彩蜻蜓缓缓爬升,薄薄暮色中,朝着万家灯火的龙城市,一路盘旋飞去。 “虎妞啊,坐着直升机往下瞅,咱龙城的夜景,可真是俊呐!” “奶奶,您在苏国那边坐人家的直升机,瞧那莫斯喀大都市,是不是更好看?” “小崇这话说的,再好看那也是人家的,哪有咱们的好看!” …… 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中秋团圆饭。 司青柏也回来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司辰一家人。 两个小崽崽闹腾着要吃肉,餐桌上热热闹闹,好不快乐! 相比较之下,一个人守着偌大的酒楼顶层总统套房的林诺,可就十分孤家寡人了。 家里的奶奶每天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跟伊藤由里子眉来眼去、鬼鬼祟祟地密谋。 林老爹也是蠢蠢欲动,暗中积极活动,联络家族那些老古板。 这个中秋节,林诺一点都不想回家! 被西伯利亚的寒流深深伤害了的林诺,发了高烧,人都烧迷糊了。 亲妈是司家的儿媳,人家一大家子热闹团圆呢,他去了,总归不像话。 委委屈屈的小诺诺,摸起电话,给司笑笑拨了过去: “喂,笑笑啊,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诺哥,你咋了?”司笑笑头上挽了个发髻,用彩色铅笔当簪子,别着。 此刻,她正在忙自己的设计稿,电话被她歪头夹在肩膀上。 “笑笑,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快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第467章 司笑笑千里奔袭只为护夫 林诺哭唧唧地冲着电话彼端的司笑笑倾诉完,又睡了过去。 “诺哥?喂?诺哥?”司笑笑喊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 她急了! “林诺?林诺!你别吓唬我啊!” 司笑笑在那边急得大喊大叫,林诺这边就是没反应。 “笑笑,咋了?”司乐天听到这边书房里的动静,也跑了过来: “我听到你喊诺哥了,咋回事?” “乐天,我接到你哥的电话,说是自己快不行了,让我尽快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司笑笑说着说着,都给急哭了: “乐天,你说,这好端端的人,咋就打了这么一通电话?” “无论怎么喊,他都不回应,我、我真的好着急!” “电话给我,我看看!”司乐天接过电话,喊: “诺哥,我是乐天,你咋样了?” 诺澜古堡里的电话机,还是老式的鎏金雕花座机,都不是按键的,是一圈一圈拨的那种。 司乐天喊了几声,对方依然没回应。 她把听筒撂下,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说道: “你别急,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卫星电话,不必说,当然是司辰给的。 司乐天现在不止在上学,林诺这边的不少产业,她已经在陆续接手了。 毕竟,她自己名下就有林诺给的某家公司。 原本,是让她拿分红有钱花的。 没想到,司乐天上手经营了,还十分有模有样。 就连她跟司笑笑一起创办的奢侈品公司,也顺利上轨道了。 “乐天,怎么样?”司笑笑着急问。 司乐天给家里座机打了过去,完整响了两遍,都没人接听。 “国内正在过八月十五呢,我妈应该在我奶奶那里,你等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司乐天说着,给司辰拨了过去。 结果,无法接通。 国内那边,司辰的卫星电话正在充电,关机了。 司雪梅屋里的座机更是不可能打进去,谁让司青柏身份特殊呢! 俩小姑娘,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颜立夏的电话能被打通。 拨过去,居然正在通话中! 事实上,颜立夏的电话,正在跟萨拉通话。 萨拉跟颜桥,想念崽崽想念得心都碎了! 这一通电话,根本就是不计成本地打! 别说国际电话了,就算外星球通讯,他俩都能不遗余力、不惜代价打过来唠嗑。 两个老光棍,好容易有了亲人,在跟前热热闹闹团聚了三个月,走了! 留下一地思念的狼藉,日日夜夜疯狂啃噬老光棍残破了大半辈子的心。 小平安、小圆满两只崽崽,抱着电话开着免提: “姥爷,我要听听我的大白叫唤,快,让大白叫一声给我听!” 电话彼端的颜桥,使劲儿捏了小白虎崽崽一把,让它嚎给小圆满听。 “姥爷、姥爷,还有我的二丫!三呆宝呢?我也想听听!” “安安、满满,今天过中秋呢是不是?太姥爷想跟你们的太奶奶说会子话,快喊太奶奶来!” 就这情况,司乐天一个小时内都不可能打通电话! …… “乐天,这可咋办?”司笑笑急得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走: “诺哥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有气无力嘛!” “你说,是不是他被家里的老妖婆、坑老爹囚禁了?” “他给我的电话,是不是最后一通求救电话?” “那俩老东西,囚禁了诺哥,不给吃的、不给喝的,想要困死他!” “然后、然后等到诺哥死了,他们就能继续把持林家,对不对?” “乐天,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林家那个狗屁倒灶的环境,诺哥分分钟都处在危险之中!” “乐天,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我觉得诺哥的处境可就太严峻了!” “不行,我要回国一趟,我得把诺哥救出来!” 司乐天:……啥?!!!∑(Дノ)ノ? “笑笑,你这思路,会不会跑太偏了?” 司乐天简直惊呆了,好吗? 小姐妹这是被言情小说严重荼毒了思想啊! 林家那样的环境是挺糟心的,可是,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不会出现了。 司乐天深知司辰对林家老两口依仗的势力进行的清算,究竟有多狠。 既然林诺掌权了,那就不可能让两个老人家凭空翻盘。 林氏家族里的其他股东,就算全部联合起来,也不足以撼动林诺的位置。 最坏的情况,不是他们从林诺手中夺权,而是他们联合起来,从林氏分离出去,自立门户。 这个情况,两败俱伤,他们疯了才会这么干。 一群老股东,六七十的人了,舒舒服服躺着拿分红,不好吗? 林诺经营着林氏,如今蒸蒸日上,老股东们拿到的收益越来越多。 他们疯了?要放弃既得利益? 司乐天的思维方式,是从利益出发。 她一思考,就觉得林诺那边一定不是司笑笑想的这种情况。 但是! 看到司笑笑火急火燎收拾小包袱要回国,司乐天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那成!笑笑,我让保镖护送你回国,一路上你也别太着急。” “学校那边,我去给你导师请假。” 司笑笑泪眼汪汪,情感早已占领了为数不多的智商高地: “乐天,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 从巴黎回去,需要转机到伦敦,然后,再飞京都、再飞龙城。 司笑笑回到龙城时,已经是国内的第三天了。 林诺的重感冒,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对于自己烧糊涂了,打了那通哭唧唧的电话,林诺完全没有印象! 开玩笑,矜贵儒雅的林大公子,会有那种幼稚的、哭唧唧的、半夜失智的冒失行为? 这天,林诺正与司辰一起,商量怎么盘活“爱国芯”呢,老宅来了电话。 林诺一点都不想接! 司辰看着那电话一直在响,提醒:“接啊,咋不接电话?” 林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一阵阵的烦躁: “老太太打来的,不用猜,又是让我回去吃饭,跟伊静花相亲呢!” “哎呦,那不是个瘸子吗?老太太居然看得上?”司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瘸子,也是伊藤家族的外孙女。”家门不幸,林诺叹气: “早年,国内局势不明朗,我们家的老太太、老爹为了躲避风险,大部分的身家,都在岛国那边呢!” “他们需要依仗伊藤家族,所以,就想把我塞给伊静花,联姻,好保住他们在那边的既得利益。” “如今,瘸子的老娘伊藤由里子来了,成了伊藤家族在龙城这边的话事人,你还不知道吧?” 司辰闻言,摇摇头,的确不知道。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个怕事儿的人。 相反,他不去主动惹事儿,对方就谢天谢地吧! “林诺啊,不是我说你,家里长辈的电话,咋能不接呢?” 司辰笑得意味不明,蔫坏: “接呗!逃避,那是解决不了问题滴,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林诺:……-_-|| “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行叭,我接!” 司辰愿意插手了,林诺心里也就有底气了,谁让他自己是个不惹事儿的性格呢。 “喂,是我,有事儿你说。” “什么?笑笑?在老宅大吵大闹?还、还报警了?” 第468章 笑笑护夫简直不要太霸气 林家老宅。 司笑笑急得直掉泪,冲着林老太几人连哭带骂: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诺哥就是被你们囚禁起来了!” “公安同志我都请来了,识相的,快点给我放人!” “不然,把你们统统抓进去蹲班房、吃窝窝头!” “我就明说了,中秋那天晚上,我在巴黎接到了诺哥打来的电话。” “他的的确确跟我说了一句——” “笑笑,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快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你们听听,这难道还不是诺哥遇到了危险?” “公安同志,我们进去搜查一下吧!” “从我回来到现在,早都超过48小时了!” “再不进去找找,万一真出了人命,那可真就如了他们的愿,能独霸林氏的家业了!” 一旁的两名公安、一名所长,也被司笑笑这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开玩笑啊! 失踪的那可是林诺! 林家的大少爷! 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那龙城的经济,还真得塌掉一段时间! 如今,龙城正在全力以赴发展经济,林氏家族庞大的产业,覆盖面太广了! 在龙城,老百姓可以不知道府尹大人是谁,却不会不知道林家掌舵人是谁。 所长为难地看向林老太,好声好气说道: “老夫人,我们也是接到了这位姑娘的报案,为了尽快核实事情的真相,麻烦您通融一下吧!” “一派胡言!”林老太拐杖跺在地上“嘣嘣”响,脸色被气得铁青: “她一个农村野丫头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是这一片儿的所长,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哩?” 所长闻言,心里不高兴了。 他也是乡下来的,当年也是考上了警校,然后被分配在这里的。 林老太这副看不起农民的姿态,让所长心里很不舒服。 随即,所长的态度强硬了起来: “林老夫人,我们也是秉公办案,请您务必配合。” 林老太被气得够呛! 当着人家办案人员的面,却又顾及身份,不敢太过叫嚣。 于是乎,身子一歪,哼了一声,不开口了,也不让开大门口的位置,就那么拦着。 她的旁边,还站着伊藤由里子母女俩。 心思活络的伊藤由里子,陪着笑脸走上前,刻意说明情况: “所长先生,林老夫人是林诺的亲奶奶,万万不可能做出‘囚禁林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就算从基本的人伦角度来思考,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再者,这位报案的小姑娘,又不是林诺的至亲家人,她说的话,可信度当然不能跟林老夫人说的相比。” 所长心里不舒服是一回事,可眼前这位半老徐娘说的话,似乎更在理一些。 这下子,所长有些难办了。 …… 正在几人僵持不下时,林诺的大奔开回来了。 他的那辆四个圈,已经被他换了,如今开大奔。ъitv “快看,那不是林诺!”伊静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带着几分惊喜,提醒道。 司笑笑跟所长几人回头,一看,还真是! 大奔开过来,停下,后排一左一右下来了两个人—— 司辰,林诺! 司笑笑简直目瞪口呆! 所长三人也是风中凌乱! “笑笑!你真的在这里?”林诺眼中满是惊喜,三两步跑过来: “老宅佣人打电话喊我回来,说你在这里……” “你不是快死了?”司笑笑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那更是难以言喻。 此刻,她的情绪已经从一开始的呆若木鸡,逐渐过渡到了愤怒! “我、我啥时候说的,我快死了?”林诺也是一头雾水。 伊静花可一点不想放过嘲讽司笑笑的机会,冷蔑说道: “呵呵,脑子不够用的乡巴佬!” “早说了,林诺好好的呢!” “你那所谓的林家老夫人囚禁林诺的说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这下子,干了蠢事情吧!” “司笑笑,就你这样的,真给林家生了孩子,岂不是个个智商堪忧?!” 司笑笑的情绪,本来就跟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巧得很! 伊静花撞上来了! 有气舍不得撒在林诺身上,那伊静花,总可以吧? 司笑笑一个回头,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你觉得自己很好?你不过是个近亲繁殖的失败品!” “伊静花,你一个基因缺陷的人,居然也敢来嘲笑我这个正常人?” “也就你们岛国所谓的皇室,还在搞这种血统纯正的延续。” “我国的婚姻法可是明确规定了,近亲结婚,违法!” “你这种情况,放在我们国家,那就是禁止产出的违禁品!” “你一个法律上都不允许存在的违禁品,你哪来的脸?居然好意思对着我叫嚣!” “你快拉倒吧!林诺娶你做什么?生一窝基因缺陷的疯子?” 伊静花简直要被司笑笑怼得肺管子炸裂! 这一次,轮到林诺目瞪口呆! 那个总是笑嘻嘻、傻乎乎的肉姑娘,战斗力,居然如此惊人?! 司辰刚给所长三人发完烟,四个人一人点了一根“特供”华子,慢悠悠抽烟享受,看戏! 所长在接到司辰的华子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今天这一场,压根儿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索性,抽烟看戏,看了全过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糊弄。 再者,对方可是岛国人! 身为人民公仆,立场问题,那是绝对不可能出错滴~ …… “司笑笑,你胆敢羞辱我们岛国皇室!” 伊静花瞬间失去理智,冲着身后保镖一挥手: “都给我上!” 伊藤由里子眼皮一跳,下意识看了看所长,她居然还能冷静地忍下来: “都给我住手!” 保镖一听到女主人发话了,只得悻悻然作罢。 司辰抽烟的动作,一顿,呦吼,这女人不简单啊! 当即,司辰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伊藤由里子深深看一眼伊静花,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 “最好给我有点分寸!” 你们算了,司笑笑就会算了? 肉姑娘气鼓鼓地低头,左看看、右看看,寻找趁手的武器。 蓦然,她看到墙角的地方,一块青砖松动了。 司笑笑三两步跑过去,蹲下,抽出那块板砖,举起,冲着伊静花就跑了过去: “你个小婊砸,信不信我拿板砖呼死你!” 众人:!!!(ΩДΩ)~啥? 林诺再次目瞪口呆! 司辰却嘿嘿嘿一阵乐呵,一边紧盯着伊藤由里子的表情,一边不怕死地添油加醋: “笑笑,建华叔可是村长,你代表着我们司家村呢!” “咱村的面子不能丢,板砖使劲儿往她脸上招呼,出了事儿,哥给你担着!” 第469章 初次与伊藤由里子过招 首先被司辰这话惊得“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人,是林诺: “司辰!你安的啥心?你干啥拿我家笑笑当枪使唤!” 司辰想用司笑笑来激怒伊藤由里子,林诺一眼看穿。 说着,他就往上冲,想拉住司笑笑。 司辰速度更快! 一把拉住林诺,啧了一声,说道: “你看你,没意思了吧?” “这多好的机会啊,我们就试试看嘛!” “那伊藤啥啥啥的,是个女人,我们老爷们不能动手。” “那笑笑,虎虎生风,对吧?” “又是个小姑娘,她出手,最好不过了。” “你放心,出了问题,我兜底!” 林诺:……-_-|| “司辰,你、你!” 林诺被气得你了半天,一个字都你不出来。 司笑笑抡着板砖,已经冲了上去。 伊静花的保镖,身先士卒。 司笑笑回国那也是带了保镖的,不过,就一名。 但是! 气势上绝对不能输阵! 保镖是个歪果仁,人高马大,比伊静花的保镖,整整高了一个头!ъitv 以一敌二! 林诺连忙给自己的保镖、司机使眼色,俩人得令,也冲了上去。 司辰夹着半根烟,悠闲地抽着,眼神却冷冷地盯着伊藤由里子,观察。 大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我方保镖跟敌方保镖扭打在一起。 司笑笑以一敌二,举着板砖追着伊藤母女俩,一顿乱跑。 伊静花腿上安装的是假肢,因此,跑不快。 司笑笑紧追不舍,一把揪住伊静花的长头发,狠狠一扯! “啊!”伊静花顿时花容失色,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如果她的一条腿没断,那司笑笑指定不是她对手,伊静花好歹也是练过的人。 司笑笑虽然也跟着司乐天一起练过,可那都是花拳绣腿。 真跟健康的伊静花打起来,司笑笑不一定能赢。 可谁让伊静花残了呢? 司笑笑轻而易举就把人拽倒在地! 一个翻身,肉姑娘骑在了伊静花的肚子上,举着板砖,怼着伊静花的脸,居高临下威胁: “再敢来林家骚扰我诺哥,信不信我一板砖呼死你!” 110斤的肉姑娘,骑在断了一条小腿、仅剩80斤的伊静花身上,那对方可是彻底没有翻身机会的! 一旁的伊藤由里子,居然还没动手,只是弯着腰拉扯司笑笑起来。 还好言好语、轻声细语地规劝: “这位小姐,请您先起来说话!” “这样骑在别人的肚子上,还举着一块砖头,实在是不雅观。” “请您稍微注意一下淑女的形象,林诺先生还在门外看着呢!” 这句话,可谓打蛇打七寸。 司笑笑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我这泼妇一样的样子,咋地就让诺哥瞧见了呢? 司笑笑心里不愿意,却不得不起了身,用板砖指着伊静花的鼻子,低声威胁: “以后,离我家诺哥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了没?” 伊静花艰难坐起身,上翻着眼皮恶狠狠望着司笑笑,冷蔑一句: “今天这一顿屈辱,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那眼神,仿佛毒蛇一般,又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司笑笑被她盯得,不免后背发凉。 但是! 输人不输阵,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等着就等着,你一个臭瘸子,看你还能怎样!” 司笑笑说着,冲着伊静花举了举板砖,示威。 伊藤由里子暗暗瞪了一眼伊静花,制止她再惹是非。 林老太别看平时跟伊藤由里子好得啊,恨不能穿一条裙子。 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并不会冒着危险冲上来。 比如,现在。 林家的仆从,林老太想使唤他们跟林诺作对,那是万万没有可能滴~ 因此,这边打得热火朝天,林老太愣是一个下人都使唤不动。 至于她自己,那也是万万不会冲上来替伊藤母女挡板砖滴~ 司笑笑住手了,林老太才着急忙慌地拄着拐杖,跑了上来: “哎呀!静花啊,你没事吧?” “哎呦!我就说嘛,农村来的野丫头,就是不懂规矩!” “你瞅瞅,这下手啊,也没个轻重!” 司笑笑刚转身,听到这番话,顿时又被拱起火了: “老妖婆,你搁这里指桑骂槐谁呢?” 司笑笑颠了颠手中的板砖,指着对面三个女人,横眉立眼: “你们三个,一丘之貉!” “见天儿没事干,就想着把伊静花塞给我家诺哥!” “告诉你们,我家诺哥不收破烂!” 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伊静花掉在地上的假肢。 刚才场面太乱,伊静花被司笑笑拽倒在地上后,假肢不小心摔掉了。 “司笑笑!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看!” 伊静花气得脸色铁青,手已经摸向后腰了。 伊藤由里子神色一凛,一把捏住女儿的手,低声呵斥: “住手!妈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伊静花整个人都被气得在发抖,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门口有公安,还有静静蛰伏的司辰。 这一切,都被门外的司辰收入眼底。 呵呵,这个当妈的,可比闺女段位高多了啊!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秉公处理”,光是靠言语,就能降服失控的司笑笑。 并且,还能将歇斯底里边缘徘徊的伊静花,也给震慑住。 这份观察力、洞悉力、威慑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女人,冷静理智得很! 司辰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 半个小时后。 一切处理妥当。 林家老宅的后花园,小凉亭。 司笑笑望着眼前完好无损的林诺,气笑了: “诺哥,你中秋那晚,给我打电话,说你快不行了,让我快回来看看你吧!” “呐,我两天三夜都没好好睡一觉,牵肠挂肚,远巴巴从大洋彼岸赶回来。” “你猜,我是为了看你呢,还是单纯想用板砖呼伊静花母女俩?” 林诺干巴巴地笑了笑,连忙给司笑笑端茶倒水: “那个,笑笑啊,这是我刚从南边托人空运来的普洱茶,降血压、降血脂、减肥助消化,你快尝尝!” 司辰:……-_-||捂脸! 小诺诺啊,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 “呵呵,我一个肉姑娘,的确是需要减肥!” “我一个憋了一肚子气的冤大头,可不得降血压?” 林诺:……~w(Д)w~ 这种时候,身为好兄弟,司辰立马上手帮忙解围。 但见他,安静地从背后取出一个搓衣板,啪叽,撂在林诺跟前的地面上: “跪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噗通! 林诺跪了上去! 但是哩,小诺诺会错意了。 又见,林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展开,对着司笑笑,求婚: “笑笑,嫁给我吧!” 第470章 这可真是人赃俱获啊 司笑笑看到求婚钻石原石的瞬间,人都是懵逼的! 几个、几个意思? 白白净净的肉姑娘,樱桃小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 司辰也是懵逼的,心想: 你大爷!让你跪搓衣板道歉,你这猝不及防的求婚算啥么? 还有,你那颗比核桃还大的钻石原石,究竟啥时候从那钻石矿摸走的? 不过,你小子挺会的啊! 来这么一招,笑笑再大的火气,估计都该没有了。 林诺那一颗忐忑的心啊,忽上忽下! 生怕司笑笑拒绝了自己! 司笑笑的脑子迟钝了好几秒,瞪着溜圆的双眼,愣是没反应过来。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啥,就指了指蓝丝绒盒子里那超大颗的原石,语不惊人死不休: “诺哥,你、你这求婚,一点都不走心啊!” “就算没有钻戒,你好歹给我整个金戒指啥的嘛!” “你瞅瞅你,拿这么大一颗冰糖来,做啥子?” 林诺:……-_-||冰糖? 司辰:……噗哈哈~冰糖! “笑笑,亏你还是搞珠宝设计的,你连钻石原石都不晓得啊!” 司辰在旁边拍着大腿,狂笑! 然而,林诺一开口,司辰笑不出来了—— “笑笑,这颗原石,是我前几天被司辰忽悠到西伯利亚卖命时,从那边的黑矿区捡来的!” “我寻思着,如此特殊的一趟所谓的刺激旅行,用命能换到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那我必须拿来跟你求婚!”ъitv “在那回国的破飞机上,坠机前我就想明白了,只要我大难不死,我就必须跟你尽快求婚!” “笑笑,我大彻大悟了,我的人生里不能没有你!” “这枚钻石原石,你拿去切割了,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一套钻石首饰。” “我希望,你人生中的第一套钻石首饰,是给自己设计的!” 司笑笑感动得直掉泪! 司辰可一点都笑不出来,一溜烟跑掉了! 开玩笑呢? 司笑笑如今正是“护夫狂魔”的暴走状态,他要再留在这里,岂不是自撞枪口? 惹急了,司笑笑冲着他抡板砖,他又不能还手,还不得纯纯吃哑巴亏? 林诺这个小没良心的,不就是拉着你赚了一趟资本吗? 你至于吗? 你居然在求婚时还告我的恶状! 得!这桩事,司笑笑能跟她的求婚仪式一起,在心里记我一辈子! 林诺啊,你个坑货! 司辰刚跑出后院,就听到身后震天响的怒吼: “辰哥!你给我回来!!你等我回去告诉我爸!!!” 司辰:……-_-||先跑为敬! …… 一溜烟跑出门,司辰把林诺的大奔开走了。 林家老宅雕梁画柱的大门口,站着脸上挂彩的司机与保镖。 众人看着绝尘而去的大奔,在缭绕的车尾气里,众脸懵逼。 司辰一脚油门,杀到了4598厂。 工厂的车间,是按照保密等级由内而外建设的。 越是重要的车间,越靠里。 越是技术含量没多少的车间,越是靠外侧。 比如,仓库,打包车间。 司辰开着大奔,一路晃晃悠悠往里面开。 路过仓库时,发现有个人手中提着一个东西,疑似塑料油桶,鬼鬼祟祟的。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饭点,仓库的工人们都去吃饭了。 只有那个年轻人,左顾右盼了几下,一闪身,进了仓库。 司辰直觉不是很好,便把车子停在厂房侧边,没出来。 那年轻人走到一堆码放整齐的货物旁边,拧开手中的塑料油桶,冲着货物快速泼洒。 司辰皱眉冷笑,心想: 尼玛!又来这一套! 老子究竟咋么你们了? 一个、两个的,都来老子这里点火! 两年前,是地龙帮的人要烧老子的国煤百货仓库。 如今,这他妈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又来烧老子的仓库! 司辰气得推门下车,心想,看我今天不坏你一条腿! “司辰!司辰——” 身后,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叫着司辰的名字。 司辰一回头,但见小嘉带着张国庆,正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呢。 张国庆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照相机。 小嘉急吼吼冲着司辰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司辰挂了倒挡,将车子倒过去: “哎,那里面咋回事?” 小嘉压低了声音,莫名一脸的兴奋,说道: “那里面那个人,名叫郝皋,是个二逼货!” “他妈的,汉奸卖国贼一个!” “郝皋跟伊静花勾搭到一起了,想阻止咱们厂里这批电话机的交付。” “这小子,头先就在一车间的产线上捣乱来着。” “几天前的半夜,还想趁着月黑风高在三车间放一把火呢!” “庆哥可是一直盯着他呢!哪能让他得逞?” “那天晚上,我们有点打草惊蛇了,这小子鸡贼,跑了,没能人赃俱获。” “今天,我跟庆哥专程守在这里,捉贼拿赃!” “让他烧,等大火真正窜天了,我们再跳出去拿人!” 司辰一听,立马明白了来龙去脉: “我七姑父呢?他安排你们在这里取证?” “福哥神机妙算,早料到郝皋会狗急跳墙!”小嘉一脸的得意,夸赞: “昨晚,福哥让人连夜把打包好的电话机都装车了。” “今天一早,他就亲自押送,去交货了。” “现在啊,仓库里堆放的那些,全都是空箱子,嘿嘿嘿!” 司辰也禁不住乐了! 宋添福这一招,十分具有先见之明! 烧呗,反正都是空箱子。 司辰又看了看端着相机、疯狂按快门的张国庆,心想: 这可真是人赃俱获啊! 于是乎,三个老爷们儿,就猫在犄角旮旯,抽烟看大火。 司辰十分“痛心疾首”地惋惜: “唉!我是个不合格的老板,居然眼巴巴看着我的纸箱子,被一个小瘪三点着了!” 小嘉在一旁也十分“惋惜”地感慨: “可不是?你瞧那窜天大火,啧啧啧,我都替你肉疼!” 张国庆端着相机还在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纸箱子再便宜也是钱呐,这可都是老板的血汗钱!” 司辰:……-_-||谢谢体谅啊! 第471章 不与傻瓜论长短 “着火了!着火、着火了啊!” 刚吃饭回来的仓库主管,扯着嗓子疯狂呐喊,嗓音都变调了! “来人!快来人!救火、救火!” 一旁的几名科员也火急火燎地跑来,直接就冲向了蓄水的大水缸。 几人手忙脚乱地拎起旁边的洋瓷盘子、铁皮桶、橄榄绿塑料桶,舀了水就往仓库冲! “灭火!快灭火!小民,你去喊人来,快啊!” 仓库主管身先士卒,端着一盆水就冲了进去。 灭火器尚未普及的年代,灭火基本靠水。 仓库边上放了两口大水缸,日常蓄水救急。 水缸的上方,是两个水龙头。 仓库这边经常有货车来来往往,众所周知,货车的水箱需要大量加水。 大货车必须保持车辆刹车鼓处于合理的温度范围内,风冷做不到就得用水冷。 车帮两侧的大水箱,通过控制器和电机连接各个车轮的刹车鼓,在高温之前就喷水进行降温。 经常看到路上行驶的大货车,总是边走边给轮胎洒水降温,一路留下长长的水痕,就是这个原理。 因此,仓库边上的水龙头,无论自用还是他用,都异常重要。 此刻,两个水龙头都打开了,哗啦啦往大水缸里加水。 即便如此,也赶不上众人舀水灭火的速度。 其他岗位的工人也陆续吃饭回来了,听到动静,连忙自发加入灭火队伍。 “快!快去喊人!灭火、灭火啦!仓库着火了!” …… 司辰这边,早在郝皋放完火,就把人控制住了。 张国庆留在原地,端着相机继续咔嚓咔嚓,拍照留证据。 开玩笑,这么大的火,那不得拍一些汹涌澎湃的画面? 司辰跟小嘉一起,把郝皋推搡到了宋添福的办公室。 门一关,小嘉跟一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拦住去路。 司辰往沙发上一坐,双脚搭在茶几上,点烟,抽一口,问: “郝皋是吧?说说看,我这厂子哪里亏待你了,至于让你如此吃里扒外。” 郝皋站在茶几对面,眼神闪了闪,闭口不言。 静默了几秒,司辰突然笑了: “我说,趁我还有耐心跟你掰扯,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司辰歪叼着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眯起眼看他: “我可以把你推进着火的仓库,让你给那批电话机陪葬。” “也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反正,我已经拿到了证据,仓库是你放火烧掉的。” “届时,就算公安来了,我随便给你弄个‘放火时失足掉进去’,或者‘放完火畏罪潜逃’的结果。” “自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你郝皋,就属于查无此人!” “弄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郝皋闻言,气得翻了个白眼,十分愤青地回怼: “你以为你是谁?法治社会,岂能容忍你如此放肆?” “你快拉倒吧!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小嘉反唇相讥: “那照你这么说,放火烧别人的仓库,就是良好市民的行为?” 郝皋一噎,眼神闪了闪,说不出话了。 又僵持了几秒,司辰没什么耐心了: “小嘉,去我车里的储物格,取一把左轮手枪。” “好嘞!” 小嘉接过司辰抛来的车钥匙,兴高采烈出门了。 大奔里面的左轮手枪,是林诺用来防身的。 一把老古董,也就林诺这种有所谓的怀旧情调的公子少爷,才会用它。 你像是司辰,那都是后备箱撂几把56冲,要么就是车座下面放大口径猎枪。 如果装甲车上路不限制,司辰更愿意开装甲车出门。 当然,允许武直飞来飞去,他就更开熏了~ …… 五分钟后。 一把掉漆的左轮手枪,被司辰握在手中。 五颗子弹,仅仅压了一颗进去弹巢,弹巢骨碌碌一转。 咔哒! 司辰抬手瞄准郝皋,咧着嘴恶劣地笑: “趁我耐心用完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第一枪,可能击发子弹。” “当然,也有可能你运气好,第五枪,才能击发子弹。” 而后,司辰无所谓地耸耸肩,瘪嘴,耍无赖: “无论第几枪,反正你都得吃一颗花生米,是不是?” 郝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而是惨白! 小嘉都有些怕了! 眼前的司辰,跟电影里的那种大佬,咋么是一样的啊! 妈呀!杀人不眨眼啊! 当然,身为认识司辰许多年的熟人,小嘉觉得司辰只是装腔作势一下,不会真的开枪。 下一秒—— 哒! “哎呀!你这运气不错啊,第一枪,没能击发子弹!” 司辰坏笑着,闭上一只眼,瞄准郝皋。 郝皋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小嘉都下意识扶住了门框,清秀的脸上,冷汗涔涔。 妈呀!太吓人了! 司辰是真开枪啊! “接下来,你还有三次机会死里逃生,当然,也有可能下一枪就击发。” 司辰残忍地笑着,歪叼着烟,装模作样地瞄准郝皋。 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濒临崩溃的郝皋,抖着嘴唇承认: “我说!我都说!” 司辰撇撇嘴,心想,还以为你小子有多硬的骨头呢! 呵呵,到头来,居然是个习惯跪下认怂的脓包! 倒也是,有骨气的人,谁会认贼作父当狗汉奸! …… “是伊静花主动找上我的,要我破坏这一批电话机的顺利出产。” 郝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跟宋添福这边掌握的情况,大差不差。 唯一让司辰与小嘉都感到意外的是,郝皋当汉奸走狗,居然不是为了钱! “合着,你就为了能出国、能去伊藤家族旗下的半导体企业学习新技术,就把我这工厂给卖了?” 司辰被气笑了,十分无语! 郝皋居然脑回路清奇地回怼了一句: “我不答应伊静花的条件,我怎么拿到交换的筹码?你送我出国啊!” 司辰的火气,一瞬间就被拱起来了: “我送你出国?你是我生的?养育你,是我的义务?” “我他妈欠你的啊?你个傻逼玩意儿!” “你要出国你出啊,拿老子的工厂做筹码,亏你想得出!” “就你这种无名小卒,拿到点蝇头小功劳,还真以为伊静花会引荐你?” “哼~事情完成了,把你弄到岛国,直接杀了抛尸海里,从此查无此人!” 原本怂比的郝皋,突然炸毛了,红着眼吼吼: “伊静花答应我的,就一定会兑现!” “你这样的土鳖,怎么会理解我们之间的君子约定!” “君子约定?”小嘉都听不下去了,冷蔑一笑: “你一个狗汉奸,居然有脸说这句话?” 司辰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人说了! “小嘉,袜子脱掉,塞到他嘴里,绑起来,吊着打‘沙袋’!” 不与智者较高下,不与傻逼论长短。 跟傻逼理论,对方只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同一个水准。 然后,再用他的傻逼强盗逻辑,将你同化成没有脑子的单细胞生物。 第472章 砸人饭碗,犹如谋财害命 以司辰的手段,必然是要让郝皋这个“沙袋”“爽”上天的。 “狗汉奸!让你放火烧我仓库!” “瞪我干啥?哦,打人不打脸啊?我还就打你的脸!” “我让你当个卖国贼!” “老子辛辛苦苦盘活这个厂子不容易,你他妈的还来捣乱!” “我可真是给你脸了,胆敢三番四次吃里扒外!” 接下来的时间,外面闹翻天一样在救火。 里面这边,司辰打人形沙袋也打得不亦乐乎。 唉呀妈呀! 挥汗如雨的感觉,挺不错~ …… 宋添福亲自跟车去送货,回来就看到仓库着火了。 他虽然心里有底,却也看得心惊肉跳的! 这一把大火,连仓库顶上的横梁,都给烧断了! 高高的砖瓦房,此刻,大火冲天,黑烟滚滚,顶子都给烧得一块一块地坍塌。 宋添福生怕出现人员伤亡,连忙下车,跑过去说道: “于主任,赶紧大喇叭喊一下,让大家都撤离现场,可不能出了人命!” 两三百号在岗的白班工人,凡是能舀水的东西,哪怕锅碗瓢盆,都拿出来救火了。 这一批货,对于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忙碌了大半个月的工人而言,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经历过下岗的绝境,再次复工,都异常珍惜。 只希望这次能顺利出货,工厂能好好经营下去,自己后半辈子也能有个安稳的保证。 可如今,着火了啊! 这几乎,等于是烧光了他们的希望! 仓库主管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黑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就去吃个饭的功夫,咋就着火了啊!” 周围不明情况的众人,心里一团火无处发泄,只能冲着仓库主管吼吼。 某位库管员,站出来辩解: “你们甭责怪我们主管,中午负责值班的人,是我,要怪,你们就怪我!” 众人的怒火还没发泄出来,又有人喊了一句: “小嘉呢?当时,是他说的,要替小民的班,让小民跟我一起,尽管放心去吃饭。” 仓库主管抹一把泪,说道: “找人家小嘉做啥子?这是我们自己的岗位,自己不看好,找谁都没用!” “这个事情,怪我,是我没起好领导的作用,是我驭下不严。” “我去跟宋厂长认错领罚!一切责任,我来扛!” 小民哭着拉住主管的胳膊,更咽说道: “主管,这、这不是十块、八块钱的事,这可是上十万的货啊!您一个人,咋扛?” 周围的工友们,见情况如此棘手,仓库主管也不是个不知好歹、推卸责任的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tν 将心比心,都是出卖劳动力赚辛苦钱的人,如果可以,谁愿意着火? 这时,大喇叭响了,要求大家火速撤离现场,注意不要有人员伤亡。 宋添福也挤进去人群,高声说道: “事情真相没查清楚前,请大家各归各岗,也不要过多担心。” “后续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请大家一定相信我!” 说完,宋添福就将仓库管理人员都带走了。 ……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郝皋被公安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关于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众人纷纷猜测,大概率就是郝皋了。 老郝两口子急得吃不下、睡不好,着急上火满嘴火泡。 这天晚上,老夫妻俩打着电筒,急匆匆来到于主任家。 滑头的于主任,其实不太想接待。 整个4598厂的职工,都在传这件事,都对郝皋恨之入骨! 砸人饭碗,犹如谋财害命,谁不恨啊! 整个职工大院里的人,也都在刻意疏远郝皋爹妈,别说真话了,连跟他们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于蕙兰毕竟还没跟郝皋正式分手,她还念着郝皋的情。 她有些于心不忍,就将人请进了家门,当场,就遭了亲妈狠狠一记白眼。 老郝两口子一进门,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郝皋妈就问: “老于啊,我家郝皋被公安同志带走了,那、那究竟是咋回事?” 圆滑处世,这是于主任信奉的原则: “老姐姐,这个事情呢,你也甭太过担心,公安同志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老郝听明白了,这是话里有话。 当下,便是心底一凛。 接下来的十分钟,无论他们怎么问,于主任给出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的。 郝皋妈急了,说了一句重话: “老于,你这啥么态度?我家郝皋出了事,你都不替蕙兰着急的吗?” 蕙兰妈当即就急眼了,怼了一句: “我家蕙兰有啥着急的?咋地,离开你家郝皋,蕙兰还能不嫁人了?” “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郝皋妈,都这种时候了,你再说这种话,可就一点意思都没了!” “我看啊,咱们两家,注定是没有姻亲缘分的,就此拉倒吧!” 郝皋妈一听,气得一阵阵的气血翻涌: “好、好好!不嫁是吧?我家郝皋还不愿意娶呢!” “哼~等我家郝皋出国镀了金,那好姑娘,还不是由挑由捡?” “住嘴!”老郝低声呵斥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老于,这么晚了,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完,老郝转身就走了。 自始至终,他的头脑都是清醒的。 老于这个人啊,靠不住! 为此,他专程去了老牛家。 一板一眼的老牛,顾念着跟老郝之间的情分,倒是说出了实情。 奈何,郝皋妈坚决不信! “那不可能!我家郝皋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咋可能做出那种偷鸡摸狗、放火烧仓的事?” 老郝却是沉默不语,心底拔凉、拔凉的! 老牛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认真说道: “郝皋妈,没啥不可能的,人家当场就把人捉住了,还是厂里的幕后大老板亲自抓住的。” 老郝听得一阵阵的头晕眼花,一手捂住心脏,艰难呼吸着说道: “快、快给我药!” 郝皋妈急红了眼:“出门没带速效救心丸啊!” 老牛也急了,喊自家儿子过来背人: “送医院!快送医院去!” 几人刚从筒子楼出来,就遇上了开车过来的司寅。 “怎么回事?”司寅连忙刹车,着急问道。 老郝当年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是真正给4598厂的发展作出过贡献的人。 司寅这一趟来,就是听说了郝皋的事,特地来看看老郝的。 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出事儿的老郝。 “是司团啊,老郝、老郝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犯了,得赶紧送医院!” 司寅也不敢怠慢,说道:“我送你们去,快上车!” 第473章 我方阵地被小福子偷袭 司辰这边,正在跟宋添福商议大事—— 得抽空出差一趟秦省的长安市。 司辰刚接手“爱国芯”的兵工厂,得尽早派人过去对接一下。 关于人员的安置,以及买断工龄等问题,都得提前跟那边沟通好。 免得像是这边的4598厂一样,出现工人闹事的现象。 俩人的身边,小平安、小圆满、小婉梦一起,正在跑来跑去地捉迷藏玩耍。 司丽歌跟颜立夏正在对账,百货连锁超市在司丽歌的打理下,一切井井有条。 司老太跟宋美云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拉家常。 关于宋添福辞官后接手4598厂这件事,司老太没责备,反倒十分欣赏宋添福的魄力。 还特地叮嘱司辰,七姑父不是给你打工的,你要尊敬长辈。 老太太都发话了,司辰哪敢怠慢? 于是乎,宋添福得到了30的干股。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多啊! 作为一个厂子的ceo,一毛钱不投,就能给这么多干股,那真的是破天荒了。 这个比例,放在哪个老板的身上,都不见得能给。 对于这个结果,两家人都很满意,皆大欢喜。 司辰再来跟宋添福谈出差长安、对接“爱国芯”的工作,宋添福哪里还有一句不愿意? 一切都井然有序、欣欣向荣、水到渠成! 电话响起,司辰顺手接了:“喂?” “司辰,是我。”司寅的声音沉缓地传来,略显疲惫,报了一个医院的地址: “老郝心肌梗塞,正在医院动手术,大概需要五万块,我没带那么多钱,你来一趟吧,算我借你的。” 电话漏音,宋添福也听到了,顿时心下一咯噔。 都这种时候了,司寅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俩人都没啥好推辞的。 “成,你等我,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司辰挂了电话,跟颜立夏交代:“媳妇儿,我得出去一趟。” 颜立夏闻言抬头,叮嘱一句:“都这么晚了,你开车小心点。” “那啥,媳妇儿,我需要五万块。” 他这话一出口,别说颜立夏了,屋里的其他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司寅那头遇到点事情,我得过去一趟。” 司辰刻意解释了一下。 颜立夏从包里掏出屋门的钥匙,递过去: “五万够不够?你多拿点,大半夜的又没办法去银行柜台取钱。” “寅姐从来没在钱这方面跟我们开过口,她这次说这话,指定是遇上事儿了。” “嗯嗯!”司辰接过钥匙,觉得媳妇儿特别懂事,心下一动,就凑过来亲她。 颜立夏哪里想到司辰会来这么一下? 于是乎,众目睽睽之下,颜立夏就被司辰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颜立夏:!~啊(Д)啊~ 妈呀!不活了!!羞死个人!!! 司老太努力憋笑,默默转头,去追孩子了。 宋美云也如法炮制,带着吃到瓜的姨母笑,去追小婉梦了。 司丽歌脸皮厚,一双美眸看了看司辰,又看了看颜立夏,挑挑眉,调侃: “你俩这是真不害臊啊!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呀!” 我方阵地被小福子偷袭,损失一个亲脸颊。 “宋添福!!!” 司丽歌的河东狮吼声中,宋添福跟司辰俩人,嘻嘻哈哈出门了。 …… 司辰俩人开着一辆半新旧桑塔纳,一路风驰电掣去了军方的某家医院。 抵达时,老郝还在手术室。 司寅双手插在作训服的裤兜里,面对着手术室站立,不动如松。 身边的赵诤,小心翼翼捧着一份kfc的套餐,劝慰: “司团,吃点东西吧,你胃不好,守了一晚上了。” 司辰俩人靠近后,司寅回过身,问:“带来了吗?” “带了,十万,先救人吧!”司辰将牛皮纸袋子递过去。 其他的话,也没啥好说的。 司寅接过来,点点头,说了一句:“我会还你。” 而后,大踏步走了出去,交钱去了。 赵诤手中抱着吃的,连忙也跟上去了。 司寅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 “哦哦!”赵诤听话地又折返回来。 “哎,这究竟咋回事?”司辰不免觉得奇怪: “咋只有司寅跟你在这里守着?老郝他媳妇儿呢?” 一提到这个,赵诤都快气成河豚了: “老郝那个媳妇儿,可真不是人!” “老郝都这样了,生死关头啊,她居然不舍得交钱。” “她说,那些钱都是她儿子的赔偿款,要给儿子留着出国用呢!” “老郝这个病,是当年在厂里没日没夜熬出来的,让我们司团给老郝交钱治病。” “还说啥,当年都是司团把工期逼得太紧了,老郝已经心肌梗塞进过一次医院了。” “这次的病发,只是当年的后遗症复发了,要怪,只能怪我们司团。” “你们听听,这究竟是啥歪道理?” “老郝那媳妇儿甩手就走了,吃定了我们司团心眼好,不会见死不救。” “我们司团说,老郝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4598厂,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 “她实在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老郝去死。” 话说到这里,空荡荡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安静了。 …… 司寅交钱回来,脸色十分不好。 赵诤连忙凑上前,将怀里抱着的kfc套餐,塞给她: “司团,吃点东西吧!你再这么硬熬下去,老郝还没出手术室呢,你先倒下了!” 司寅捂着胃部,顺势把胳膊架在赵诤的肩膀上,深呼吸: “扶我过去坐着,再给我接一杯热水来,车里有安乃近,一并给我取来。” 赵诤不开心了,碎碎念:“让你吃饭你不吃,非要喝啥安乃近。” “那可是止疼药!喝多了,只会掩盖真正的病情。” “这都来医院了,你要不要顺带检查一下你的胃?” “再这么熬下去,你当心胃溃疡、胃出血、胃穿孔!” “我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司寅白一眼赵诤,倒是没生气,还放软了语气,说道: “少给我磨磨唧唧的,快点去!” 司辰跟宋添福俩人,站在对面,四只眼睛瞪得溜溜圆: “七姑父,你有没发现,司寅跟赵诤说话时,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发现了,岂止是不一样?如果她跟前的是司崇,那指定是一脚把人踹走。” “嗯,是的,这可一点都舍不得踹啊,她还给赵诤抛媚眼呢!” 抛媚眼? 司寅闻言,一回头,就看到两脸“姨夫笑”的宋添福与司辰。 对面俩人不怀好意的奸笑,让司寅心底不由得警铃大作: “哎,你俩笑啥笑?” 第474章 你喜欢司寅,到哪一步了? “我是替大姑开心呢!”司辰咧着嘴嘿嘿嘿: “万年铁树开了花,还是一朵小嫩花,啧~” 司寅:……(-"-怒)!!! “我吧,是替我丈母娘开心呢!”宋添福也跟着火上浇油: “这一帮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里面,就数你年纪最大了。” “你说你,不早点嫁了,让小崇咋么娶媳妇儿?” “长女的长女完成了人生大事,那我丈母娘,可不得高兴上老半天儿?” 司寅:!哈(`Д′)!! “你俩快拉倒吧!八字还没一瞥呢!那小子还在上学……” “有戏啊!这都能以八字论了?那一瞥,还不是事在人为?” 司辰一脸的好事者暧昧笑,凑过来,坐到司寅旁边的镂空长木椅上,问: “你真看上那小奶狗了?” 宋添福也连忙笑嘻嘻凑过来,坐在司寅另一边,话说得别有深意: “啥小奶狗不小奶狗的,多难听?那明明就是恰同学少年,花开堪折直须折!” “行了、行了!没一个说话中听的!”司寅一脸的嫌弃: “你俩啊,一个是我亲表弟,一个是我亲姑父,就没看到我胃疼?好歹给接杯热水啊!” 小时候,司寅啥也要跟司辰比上一比。 就连喊姑姑、姑父这件事,司寅都没比司辰落下多少。 叫呗,反正司青柏是养子,姑父姨夫,大差不差。 “你那不是有小奶狗鞍前马后地照顾着?”司辰再次揶揄。 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多少是有点仇怨的。 “咋地啦?八姑都养着江杉了,还不允许我有个小可爱?” 司寅眉头一皱,下巴一扬,女霸王的气势就出来了。 这模样,活脱脱急眼了! 小时候,她跟司辰一起玩,一旦抢东西时认真了,就是这副模样。 下一句,很可能就是: 【不服?来,干一架!】 司辰跟宋添福的嘴角,疯狂翘起! “好、好好!允许、必须允许!这是国家‘分配’给你的,一定要拴在裤腰带上,拴好了啊!” “滚!”司寅一脚踹过去,嘴欠的司辰干净利落坐在了地上。 你看,当姐姐的好处就是,想打哪个弟弟,就打哪个弟弟! 管他亲的表的还是堂的! 宋添福默默闭嘴不吭气了,还下意识往边儿上挪了挪。ъitv 别看他是七姑父,司寅跟司丽歌的关系,其实更像是闺蜜。 想当年,宋添福想靠近司丽歌,还不得从司寅这里寻找突破口? 当着家里长辈的面儿,司寅必须得给宋添福面子。 背着大人们,要是给司寅惹急了,保不齐也是一脚。 当年,司寅身为司丽歌的护花使者,宋添福对那一脚,刻骨铭心! ~o(╥﹏╥)o~ …… 十分钟后。 司寅盖着赵诤的厚夹克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司辰给了宋添福一个眼神,俩人一左一右,架着赵诤去了男厕。 角落里。 弱小无助的赵诤,双眼惊慌失措,双手抱胸,瑟瑟发抖。 穿着白衬衫搭配妈妈手织的方便面横向花纹毛线马甲的少年郎,那羸弱无措的小模样—— 其实,是因为没了厚外套,被深秋寒夜的冷,给冻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司辰跟宋添福在霸零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 “赵诤,老实跟哥说,你喜不喜欢我们家司寅?” 司辰说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歪叼着,眯眼抽了一口,十分痞坏。 宋添福也有样儿学样儿,当年司丽歌把他按在墙角的那股子气势,小福子当场就模仿了出来。 赵诤被烟味呛得连连咳嗽,怯生生地看了看司辰,再看了看宋添福。 “喜、喜欢。”他似是又想起什么,连忙强调: “是我自己偷偷喜欢司团的,不关她的事!” “你、你俩可千万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否则,对司团名声不好!” “我还是个在校生,传出去了,别人会说司团坏话。” “这个事情,是我自己愿意,司团是个啥想法,我到现在也摸不清……” 越说,赵诤的声音越小,连头也低下去了。 司辰跟宋添福对视一眼,嘴角疯狂翘起! 哎嘿!有戏啊! “你喜欢司寅,喜欢到哪一步了?说实话!” 司辰压着自己疯狂翘起的嘴角,绷着脸逼问。 “就、就是那一步。”赵诤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脑袋都要缩进领口里了。 司辰一看他那副模样,再跟宋添福一对视,俩人蓦然瞪大了双眼! 卧槽! 卧了个大槽啊! “小子,你俩睡了?” 司辰的直接,就跟一道惊雷一般,炸得赵诤原地狠狠一跺脚。 “辰哥!这话可不兴说!” 赵诤明显是被惹急了,竹筒倒豆子一般,红着脸维护司寅: “在苏国那次,司团那是喝醉了!” “我是清醒的,那不是司团犯了错,是我自愿的!” “再说了,就算发生了那种事,我也会对司团负责的!” “我那天晚上就跟司团说了,只要她点头,我就娶她!” “我现在虽然还在上学,可我20周岁了啊!” “我也仔细想过了,等我毕业了,一定努力攀登科学的高峰!” “我会让自己变成更优秀的人,足以配得上司团!” “我都规划好了……” 接下来,赵诤极其认真地扳着手指头挨个数,规划自己的未来。 赵诤这样的,毕业就是军官,会被分配到技术岗位,军衔也是技术衔。 有了突出贡献,那必然是要给奖励的。 只要你有重大贡献,晋升自然就快一些。 赵诤规划的追上司寅的晋升速度,一规划,居然就是一辈子的时间。 司辰跟宋添福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赵诤,心想: 可真是一只纯天然、无污染、放心食用的小绵羊啊! 啧,羊入虎口神马的,不就是这样的? 外面,站在墙角的司寅,半垂着眼皮,静静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挺好的,撒网这么久,算是到了收获的季节! …… 作者题外话: 关于司寅跟赵诤这一对儿, 可能有些读者老爷不是很看好。 这么说吧,这是一对儿上交给国家的人。 他们之间,年龄不是问题,思想没有距离。 我不计划让他们坠落世俗,哈哈! 第475章 果然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老郝的手术十分复杂,还特地请了专家来做的术前会诊。 手术直到后半夜才结束,幸好,十分成功! 由于心脏起搏器、使用的药物,都是进口的。 因此,五万块钱没能打住。 司寅一咬牙,直接十万都交了! “司辰,我那套小两居,就抵偿给你们吧!” 司寅略显疲惫地搓了一把脸,说道: “你回去后,准备一下房屋买卖合同,带来我签字就行。” 荣军大院里司辰一家人如今住着的两室一厅,也就是司雪梅对门的屋子,原本是部队上分配给司寅的。 已经有了一定的年限,完全属于司寅个人的财产了。 因此,司寅可以自由买卖。 “这钱不着急,你先顾好这头了,再说吧!” 司辰心里默默叹气。 平时,他跟司寅之间打打闹闹、相互嫌弃。 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司辰也没啥好计较的。 “你是啥意思,我心里明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司寅态度倒是很坚决: “那房子,你收了吧,我平时也不在家住,有没有都没啥区别。” 宋添福眼珠子一转,看了看一旁的赵诤,打趣: “这小子说要娶你呢!总不能,你俩婚房搭在大马路上吧?” 司寅:……-_-||我忍! 反倒是赵诤,硬气了:“等我毕业工作了,单位会分房,住我房子!” 其他三人,均是疯狂压嘴角的表情。 …… 翌日。 司寅急匆匆去找郝皋妈。 医院这边,老郝动完手术还在重症监护室,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去到4598厂的家属大院,却扑了个空。 从邻居的口中,司寅得知郝皋妈去了北城县公安局。 司寅又一脚油门,驱车赶到公安局。 后院,郝皋妈正在跟司辰、宋添福扯皮呢! “你们胡说八道!我儿子不是这种人!” 郝皋妈连哭带骂,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们厂里那仓库,明明就是自己没管好着了火,偏偏要赖在我儿子身上!” “我儿子可是在打包车间上班的!” “仓库着了火,凭啥赖在我儿子身上!” “造孽啊!资本家的走狗欺负我们无产阶级啊!” 郝皋妈这么一嚷嚷,来来往往办事的群众,也不忙了。 大家都在一旁围观,对着司辰、宋添福指指点点: “你看那俩年轻人,穿着人模狗样的,居然都是为富不仁!” “这老婶子也怪可怜的,一把年纪了,还要跟这些恶势力作斗争。” “我说,你们都不了解情况,胡咧咧啥呀?” “我是4598厂的,那老婶子,是郝皋的妈,来这里胡搅蛮缠呢!” “我们厂里的人都知道,仓库那把火,是郝皋放的,当场就给抓住了,人赃俱获!” “我们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一批货,就被那鳖孙子一把火给烧没了!” “那可是十万的货啊!郝皋这次,要么牢底坐穿,要么赔钱!” “是吗?这可真是活该了!” “唉,就是可怜了当妈的,一把年纪了,还要来这里救儿子。” 由于事情牵扯到了间谍罪,因此,法院尚未开庭前,诸多细节不便公示出来。 郝皋妈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儿子有错,所有罪证,一概否认! 司辰跟宋添福只想尽快脱身,跟这种混脑子,他们一句话都不想说。 司寅挤进人群,走到郝皋妈跟前,语气有些冷: “阿姨,老郝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目前尚在重症监护室,你也别在这里瞎折腾了,先去医院照顾一下老郝。” 郝皋妈原本正对着司辰与宋添福破口大骂呢,唾沫星子横飞的。 听到身后有人跟自己说话,转身,一看是司寅,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司寅来跟自己要钱了。 她必须捂紧钱袋子,一分钱都不能给司寅! 开玩笑,家里的20万,都是郝皋的赔偿,那可都是她儿子的钱! 至于老郝,那算长年累月的工伤,就应该司寅去想办法救治,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呵呵,司团啊!”郝皋妈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斜眼看司寅,吐沫星子横飞,指责: “我明明就是在救我儿子,咋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瞎折腾?” “我们老郝,明明不需要动手术的,还不是让你们给气的?” “你们不陷害我家郝皋,我们老郝会被气得犯了病?” “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郝皋妈挨个指着司寅、司辰、宋添福,心怀叵测地刻意拔高嗓门,怒骂: “你叫司寅,他叫司辰,我都打听过了,你们可是亲戚!” “还有你,宋添福,你是他们俩的亲姑父!” “可如今,4598厂的私人老板,却是司辰!” “厂长呢,正是眼前这个宋添福!” “司寅,你身为4598厂的前任负责人,转手倒卖公家财产给亲戚!” “你把4598厂,贱卖给了你的这两位亲戚,导致国有资产严重流失!” “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你们、你们才是国家的蛀虫硕鼠!” “司寅,你干这种监守自盗、倒买倒卖的勾当,眼里还有王法吗?” “来呀,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一家子人,个个都该拉去枪毙!” 这一番话,其实已经完全超出了郝皋妈这个老婶子的正常信息获取范围。 司寅、司辰、宋添福之间的亲戚关系,4598厂鲜少有人知道。 司寅气得脸色铁青,恨不能掏枪毙了这个满嘴喷粪的泼妇! 但她克制住了,众目睽睽之下,越是这种泼脏水的时候,她越是要保持冷静。 这件事,非常明显,背后有推手。 司辰跟宋添福对视一眼,也都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然是有伊藤母女的手笔。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ъitv 先发制人,直接从舆论上,就把司辰几人钳制住了。 围观的群众,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会被带跑偏。 人嘛,都有好奇心,尤其是有钱有势者的秘密。 一般人都对这类秘密趋之若鹜,还会本能将事情先往坏的一方面揣测。 并且,又会天然去同情弱者,比如,口口声声说着儿子被陷害的郝皋妈。 此刻,在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眼里,郝皋妈才是那个弱势群体,才是需要被同情与怜悯的一方。 司辰用苏国的飞机坦克,跟司寅置换的4598厂。 然而! 这是绝密啊! 怎么可能拿出来说? 郝皋妈背后藏着的推手,正是精准利用了群众在这件事情上的信息不对等,从而大做文章! 司辰不由得冷笑,伊藤由里子,果然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第476章 这林诺啊,年纪有点大,跟她家笑笑不咋般配 郝皋妈这么一闹腾,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这一次,不光是司辰与宋添福,就连司寅,都受到了牵连。 司寅虽然是正团职级别的,可按照规定,她属于军地双领导。 意思就是,北城县的一把手、龙城军分区的一把手,都是她的上司。 先前,司青柏是龙城军分区的一把手。 如今,他升迁了,是中州省的一把手。 因此,这个事情,就成了中间还隔着一级。 也幸亏还隔着一级,否则,司青柏是司寅的亲爹,这个事情,依然得避嫌。 并且,还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 当天上午,龙城分区的人就来了,把司寅请走了。 司辰看情况不妙,直接跟宋添福交代: “七姑父,你守着这边,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络,我上一趟京都。” “快去吧,这边一切有我!” 宋添福与司辰分道扬镳后,直奔4598厂。ъitv “领导,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嘉一看到宋添福,就急着把厂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职工们今天早上一来,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呢!” “都说啥?”宋添福边走边问。 小嘉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他们悄么么地说,您是司辰的七姑父,也是司寅的。” “司辰这厂子,是从司寅手中空手套白狼弄来的。” “还有啥挖涩会祖义墙角、左手倒右手。” “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领导,这空穴来风未免太过分了!” “我们要不要抓一批散播谣言的人?” “抓?”宋添福边走边回看一眼小嘉,问: “你们都知道是谁?” “那必须!”小嘉一拍胸脯,满脸自信: “庆哥那拍照手艺,堪称一绝!” “那几个长舌妇,都被庆哥拍到了。” “只要领导一声令下,我们就冲出去,把她们统统都抓了!” “再来一顿严刑拷打,不信她们不招背后的指使人!” “别乱来啊!”宋添福眉头紧锁,脑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上次庆哥拍的那些照片,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无论他们怎么蹦跶,郝皋都要被处理掉,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的郝皋妈,也不过是心存幻想,觉得伊藤那边能给她庇护,把郝皋救出来。” “要不然,郝皋妈也不会如此卖力地上蹿下跳。” “我们本身就处在舆论的劣势位置,你暂且先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指定还有后招,咱可不能跳进对方的圈套里。” “司辰那边,已经在想办法尽快推动郝皋判刑了。” “咱们这边,要尽全力守好一线!” 宋添福说是这么说,神经难免还是有些紧绷的。 在他的认知里,司辰去京都,能借助的力量,只能是江家了。 伊藤那边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动用的人脉,指定不小。 司辰选择从上层往下打压,无疑是最便捷的方式。 也正是这种“杀鸡用牛刀”的方式,才让宋添福心里没底。 伊藤动用的人脉,究竟是谁? 居然能让司辰如此紧张? …… 对于司笑笑成为儿媳妇这件事,万虹那是十分喜闻乐见的! 林诺对于回村见老丈人、丈母娘,紧张得很,心里实在是没底。 只能央求自己的母亲,跟自己一起去。 林诺、司笑笑、万虹、两名保镖、外加两名司机,以及多到数不清的礼品。 一台车装不下,林诺还从公司调派了一台七座的商务车。 当然,商务车里面基本都是礼品。 保镖加司机的配置,仿佛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参、鹿茸、燕窝、海参……等等! 那阵仗,简直不要太离谱! 中秋过后,正是元孟县的农民们割玉米秸秆的时节。 田里的玉米,秋天成熟、秸秆发黄干枯后,就到了收获的时候。 收玉米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人家习惯了先拧掉玉米穗,拉回去,扒干净,再入仓。 等到过后有空了,再去田里割玉米杆,拉回家留作软柴火。 或者,有的人家会用玉米秸秆盖在越冬的芹菜、韭菜、香菜、菠菜上,冬天吃点绿叶菜。 作用各式各样,不尽相同。 也有的人家习惯了掰玉米时就把秸秆弄回去。 司笑笑出国留学了,司奎在京都上清北。 司鹏给黑金镇国营煤矿的厂长、也就是司辰六姑父宋慈开车,那自然是没空回来帮忙。 再加上宋倩倩忙着自己国煤百货楼的生意,也顾不上回来。 于是乎,家里的农活儿,只能司建华跟刘春花两口子仅着忙活了。 玉米早就收回来了,都在院子里起仓了。 这天,夫妻俩挥舞着头正在田里剜玉米秸秆呢,田埂边上有人激动地喊: “妈!爸!我回来了!” 刘春花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闺女在国外呢,咋可能现在听到? 她手中挥舞着头,一头,剜起一根干枯的秸秆。 司建华嘴里叼着烟,手中也抡着一把头,虎虎生风。 身后司笑笑都喊了两遍了,他们都没当回事。 直到车子的喇叭“滴滴滴”响起,司建华两口子才回头。 秋风呼呼地吹,刘春花头上蓝底白色小碎花头巾的边缘,水母裙带一般,飘啊飘。 “咦?那是咱家笑笑吧?”刘春花有些不太确定,生怕自己花眼了。 司建华拄着头把子,眯起眼,看: “好像是的吧!那大奔,我咋瞅着,不太像宋慈的啊!” 司鹏给宋慈开车的,那辆领导的大奔,经常被司鹏开回来干公车私用这种事,宋慈压根儿不管。 给领导开车,免不了出现这种情况。 “笑笑!我的笑笑哎!”刘春花已经喜滋滋扛着头往田埂边上跑: “你这孩、孩子!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说给妈摇个电话!” 司建华确认了是自家闺女,顿时也笑得合不拢嘴。 将烟头呸在地上,一头捣到泥土里,再一抡头,抗在肩膀上,快步往田地外边走。 夫妻俩的剜秸秆进度,已经到了田地的中间,因此,走过去花了至少两分钟。 司笑笑一看到亲妈,撒娇的那股子劲儿,就上来了: “妈!我哩个好妈妈!” 说着,司笑笑扑到刘春花怀里,可着劲儿蹭。 “哎!哎哎!人家林诺还在边儿上呢,你都多大的妮儿了,害不害臊?” 刘春花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林诺,啧,一表人才,光鲜亮丽。 她跟万虹,又是相识多少年的老姐妹了,能成为儿女亲家,那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是可了惜了,这林诺啊,年纪有点大,跟她家笑笑不咋般配。 第477章 司辰啊,就没他不敢乱来的 “春花,忙着呢?” 万虹也从车里下来,笑呵呵跟刘春花打招呼。 如今的万虹,早已不是司家村那个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农妇了。 浑身上下的衣着打扮,都是城里阔太太的贵气。 披肩小卷发被啫喱固定着,秋风都吹不乱。 刘春花再一对比自己,完全还是一个农妇,这份天壤之别,不免令她有些局促。 因此,当万虹喊她上车时,刘春花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不了、不了,这就几步路,走着就回去了,哪还值当上车?” 村里人都这样,自己一身的土,看到人家干干净净的豪车,本能有些露怯,距离感太强了! 着实是,不自在! 再者,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容易招人嫌,他们不喜欢这种感觉。 “还远着呢!走回去,不得你小半个钟头?” 万虹夺下刘春花手上的头,递给林诺,说道: “小诺,放后备箱去。” “别、别别!你叔开拖拉机了,头放斗子里就行。” 刘春花连忙拦住,指了指田埂边上的拖拉机。 司建华走过来后,从林诺手中接过头,转身将它扎在斗子里码放整齐的玉米秸秆上,笑呵呵打招呼: “林诺回来了,麻烦你了,还给笑笑捎上了。” “不麻烦,自家人嘛!”林诺顺嘴一句,实则话里有话。 可惜,司建华没听懂,还以为林诺的意思是,万虹跟他们乡里乡亲的。 “春花,来给我压一下减压!”司建华要用摇把发动拖拉机,得刘春花搭把手。 他一个人又压减压、又甩摇把,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我来!”林诺自告奋勇,率先走到了拖拉机头子跟前,从座椅下方抽出了摇把。 林大公子那锃光瓦亮的一双皮鞋,裤腿上连个褶子都没有的笔直西装裤,从青黄一片的田埂边杂草上走过时,司建华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哪能让你干这粗活呢?” 潜台词其实是:小子,你连摇把往哪里插,都不晓得吧? “没事,我会!”林诺一脸的信誓旦旦,务必要利用这次机会,拉近跟未来老丈人的距离: “小时候,司辰带着我跟司鹏,不是还把生产队的拖拉机发动了?” 司建华想起那次的事情,禁不住乐了: “司辰啊,就没他不敢乱来的!” “那时候,你们仨才多大啊?也不晓得是咋么搞的!” “五六岁吧!我记得,都还没有笑笑呢!” 林诺:……-_-||大意了! 提啥不好,把这年龄差给翻出来了! 林诺也只能顺着话题,接了一句话: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仨卯着劲儿一起摇的,当时也没想过能给摇着了。” 司建华乐呵呵笑着,继续接话: “司辰那个时候年纪小,胆子却不小!” “腿短不能坐着开,就站着开,愣是把拖拉机开到了河里,哈哈哈!” “我就记得,我跟青松还在生产队打粮食呢,你哭着跑来找我们。” “你说,司辰的拖拉机翻到了河里,斗子里还有个司鹏,被扣在下面了。” “我们都快吓死了,一帮人呼啦啦往河边跑,捞娃娃捞拖拉机。” 司建华说着,按住了拖拉机的减压,想看林诺甩摇把。 林诺精准无误把摇把插进去,摆开架势,先说了一句: “后来,司辰被他奶奶绑在大槐树下,可着劲儿打!” 说完,林诺又觉得回忆当时的画面十分解气,莫名有种自嗨复仇的错觉,又补充: “他奶奶打完,他爸爸又打,司辰那段时间,日子着实不好过,我们都不敢找他玩,生怕也被绑在大槐树下‘剥皮抽筋’,哈哈哈!” 俩老爷们说笑间,就把拖拉机摇着了。 司建华倒是颇感意外:“你这城里娃娃,倒是不错啊,还记得咋摇拖拉机。” “那当然记得!我也是村里娃,不能忘本嘛!” 林诺矜持地笑了笑,刻意消除跟司建华之间的距离。 心里想的却是:我记得个锤子!还不是拜司辰所赐! 前几天,小诺诺在傲娇安二爷上面的“空中挥摇把”经历,着实刻骨铭心一辈子! 哪怕五十年后,林诺都没牙了,还能把这桩事拉出来,泣血溅泪一般,控诉同样没牙的司辰。 …… 目前牙口很好的青壮年司辰,正从京都机场下飞机。 往出走着呢,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哪位?” “boss,我是列夫。” 司辰懵逼了一瞬,切换成俄语,调侃: “你这如今耍大了啊,我可当不起你的boss!” 列夫在那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当时情况太复杂,不得已,我才那么做的。” 原本,司辰跟列夫一起制定的三套计划里,都不包含列夫成为“屠龙者”。 结果—— 列夫跟那个营地的副团,也搞了一套计中计。 最初的c计划方案里,是列夫沟通好那名副团,进行兵变。 夺权后,钻石矿自然就是那副团的了。 司辰这边,需要的是趁乱搞走两架图-160,其他不参与。 司辰其实都做好了打算,那次兵变假如不成功,那么,列夫那群人,很可能都活不成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司辰损失了刚建立起来的军团。 后来,列夫转投那位副团的麾下,成了钻石矿的管理人员。 他从曾经的被迫害者、被奴役者,摇身一变,成了奴役别人的人。 如今的钻石开采劳工,自然是希科夫曾经的追随者。 司辰还是前两天从黑胡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列夫联络了黑胡子,问他愿不愿意加入钻石矿的经营里。 在这边好吃好喝,还被长飞当“专家飞行员”供着的黑胡子,是疯了吗? 他干啥要回去,躲在那苦寒之地的矿藏里当匪徒? 黑胡子当时就一口回绝了! 司辰的判断却是,列夫喊黑胡子几人回去是假,传递消息给自己是真。 你看,黑胡子不就转头告诉了自己列夫那边的情况? 眼下,列夫给出“事急从权”的解释,司辰也就默认了,没啥好计较的。 毕竟,自己还准备好了牺牲列夫一群人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给我来电话,什么事?” 对面听到司辰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讪笑着恭维: “boss就是心胸大,格局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给您打这一通电话,是想谈一谈合作。” “哦?说来听听!”司辰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是,没戳破。 “boss,我想跟您谈一谈钻石买卖的生意。”列夫开门见山: “您那次带来的诺澜先生,不是在巴黎有奢侈品方面的产业?” “我想着,他应该需要一座性价比超高的钻石矿,来供货。” 第478章 舆论一边倒地开始倒戈 诺澜先生,此时正在“新姑爷”见未来老丈人呢! 拖拉机“哒哒哒”在前面开着,林诺的大奔以30码不到的速度,晃晃悠悠在后面挪。 开玩笑,老丈人的拖拉机,那是能随便超的? 于是乎,干燥的、秋天的、大北方的黄土路上,黑色的大奔被前面的拖拉机碾起来的黄土,弥成了出土文物。 那家伙,那叫一个满车身的黄土,厚厚一层! 前挡风玻璃上都是厚厚的一层,雨刮器刷啊刷,刷不走黄土的热情! 司机开车都是趴在方向盘上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左瞄瞄、右瞄瞄,从雨刮器刷出来的缝隙里看路。 好容易回到了家,司笑笑赶紧下车,帮忙。 “不用!不用你抱玉米杆子,你这白色羊绒大衣,粘一身的枯叶子!” 刘春花连忙阻止闺女。 司笑笑这洋气的一身着装,的确架不住枯黄的玉米叶子糟蹋。 林诺也不嫌弃,连忙上手帮忙: “没事,我穿的风衣,不沾。” 反倒令司建华两口子不好意思了,连连夸赞: “林诺是个好娃,好娃!虹虹,你有福气啊!” 随后,便是那台银灰色的商务车打开,里面的礼品,一盒一盒往出拿。 一开始,司机拎着几盒往司建华屋里送,两口子还以为是闺女给自己买的。 后来,另一名司机、两名保镖,乃至万虹、林诺,都拎着礼品往自家屋里送。 司建华两口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哎,这、这咋往我屋里拎?这不是给虹虹的?” 刘春花喃喃自语后,又下意识回看自家闺女,问: “闺女,这咋回事?” 司笑笑手中拿着一把高粱头子扎的刷子,正给老妈扫身上的黄土。 像是这样的扫炕刷子,专门扎了扫炕、扫家具、扫身上灰尘的。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人家都是用的塑料软毛刷子。 也有人家以前是用的马鬃毛扎刷子。 当然,铺了油布的火炕,也用鸡毛掸子清理灰尘。 “妈,那是诺哥孝敬您二位的,安心收下吧!” 司笑笑捂嘴笑着,眉眼弯弯。 刘春花与一旁的司建华对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 …… 龙城,北城县,4598厂。 中午饭点时,食堂里熙熙攘攘、比肩接踵。 早上四处流窜的流言蜚语,到了中午,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版本: “哎,你听说没,郝皋要挨枪子儿了!” “啥?不可能吧!郝皋只是放火烧仓库,回头,给厂里赔点钱,再蹲几年班房,应该就没事了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啥?这还有隐情啊,快说来听听!” “我可是听到小嘉跟庆哥俩人议论了,郝皋是间谍!” “你胡说呢吧!郝皋能当啥间谍?” “具体当啥间谍,我不清楚,你想啊,那小嘉,可是宋厂长的司机,那庆哥,又是保镖。” “他俩都是宋厂长的心腹,那说的话还能有假?” 这时,另外一人手中捏着铝质饭盒,也凑上前插话: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家那口子,不是在一车间嘛,他亲耳所闻!” “你们想啊,郝皋头先就在一车间捣乱,改啥么产线。” “那好端端的产线改它做啥子?那不得有啥见不得人的目的?” “就是啊!郝皋可是高级工,不可能不晓得改了产线后,生产出来的零部件不匹配。” “除非,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让零部件不匹配,刻意捣乱呢!” “有道理!他后来不是被撵到了三车间?接触不到核心环节了,就狗急跳墙,放了一把火。” “我哩个妈呀!经你这一说,我算是彻底整明白了!” “哎,那你说,郝皋如此瞎折腾,究竟图啥?” “还能图啥?钱呗!那些个当间谍的,不都是贪财!” “这下子,郝皋可算是完了,钱没捞到,人也要挨枪子,啧、啧啧!” 他们的身后,某个婶子脸色十分难看。 她那揣在兜里的手,捏着50块钱,手心都冒汗了。 此刻,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那婶子,急匆匆挤出人群,骑着二八大杠,赶紧回了厂子里的职工大院。 她一路直奔郝皋家,上楼时,还小心翼翼谨慎地四处看。 敲开郝皋家的门,她一闪身,进去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呆愣住了—— 只见那屋里,已经或坐或站了四五个同龄妇女,都是原先厂子里跟郝皋妈关系不错的老姐妹。 此刻,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那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皱皱巴巴的50块钱。 这刚进门的婶子,瞬间就懂了,都跟自己一样,来还钱的。 郝皋妈给的这50块钱,没命花啊! 她将手里攥出汗的50块钱,也撂到茶几上,张嘴就埋怨: “郝皋妈,你这不是坑我呢嘛!” “你家郝皋犯了间谍罪,都要挨枪子儿了,你居然还骗我,说他是冤枉的。” “你让我帮你救儿子,让我在厂里说那些话,搞啥从舆论上给宋厂长他们施压。” “我可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老姐妹的情分上,可怜你们母子,才帮忙的。” “可你呢?心怀叵测,居然利用我在厂子里散播谣言!”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信了你那一套说辞!” “我这眼瞅着,马上就要退休了,我还想安安稳稳赚几年工资呢!” “如今,被你这么一坑,我以后,还咋么在厂里做事嘛!” “早知道情况是这样,我就不该心软,答应帮你的忙!” 随即,一旁的其他婶子,也加入讨伐郝皋妈的队伍,话也越说越难听: “就是啊!我们几个都是看你可怜,想帮你救郝皋出来,让厂里给一份公道。” “谁曾想,郝皋犯的还有间谍罪啊!” “郝皋妈,你这么欺瞒我们、利用我们,你良心呢?” “良心?她要真有良心,就不会不管老郝!” “我可是听说了,老郝那救命的钱,还是人家司团给垫的呢!十万!” “她连老郝都不管了,还能顾念我们老姐妹的情分?” “郝皋妈,你这不纯纯害人嘛!” “我觉得,还是人家司团仁义,十万都舍得拿出来给老郝救命!” “就是!自己男人都不救,还得人家司团出手,光是这件事,我就觉得人家司团仗义!” “郝皋妈,你可真是不干人事儿!连司团那么好的人,你都能给人泼脏水!” 郝皋妈被逼急了,也不是个善茬:ъitv “都少在这里说便宜话!当初给你们钱时,你们可是都欢天喜地拿上了!” “现在听风就是雨,来我这里说啥我家郝皋要被枪毙,你们简直胡说八道!” “我家郝皋没犯错!更不是啥间谍!那都是他们冤枉的!” “老郝那病,都是当年在产线上熬出来的,就该她司寅出钱,咋了?” 几个婶子一看这情况,当即群起而攻之,把郝皋妈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时间,原本一个战线的老姐妹们,全都倒戈,跟郝皋妈撕扯、扭打在了一起。 第479章 老牛吃嫩草的老诺诺 郝皋家里动静太大,左邻右舍在家的人,都跑来瞧热闹了。 有些是退休在家的,带着小孙子、小孙女的,就过来围观了。 有些是上了夜班在家睡觉的,也顾不上睡了—— 穿着秋衣秋裤的,双手抱胸顶着个鸡窝头,眼睛上的呲麻糊都还在呢,就眯缝着双眼,奔赴在了吃瓜一线。 “这郝皋家,咋回事?” 围观群众怀揣一颗朴实无华的吃瓜心,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不清楚啊,这青天白日的,咋就打起来了?” “啧!你瞅那头发给薅的,哎呀妈,瞅着就老疼了!” “哎,那几个,不是咱厂里工会的吗?” “以前,她们要往上爬,不是都挺巴结这郝皋妈的?咋地翻脸了?” “呵呵,管她们呢,咱安心瞧热闹就行!” 人群外,张国庆端着相机,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拍清楚了郝皋妈被薅着头发打的样子、另外几人的脸,转身就离开了。ъitv 他下楼后,小嘉把车子倒过来,兴冲冲问: “咋样庆哥,都拍到了吗?” “放心吧!庆哥出马,从未失手!” “哥,这句不太押韵。” “庆哥出手,从未失手!” “好嘞!走起!回厂里交差喽~” …… 元孟县,司家村。 午饭是刘春花跟万虹一起做的,臊子面,司笑笑在旁边打下手。 林诺带着自己的人,执意要给司建华帮忙,把玉米秸秆都归位到后园子去。 吃饭时,林诺十分殷勤地给司建华斟酒。 那架势,不能说跟那新姑爷上门时一样一样吧,也算是大差不差就那么回事了。 原本应该作为主人招待客人的司建华,十分确定这小子心怀不轨了: “林诺,你不忙,来、来来,酒壶壶给叔。” “我是小辈,我来斟酒,我来!” 林诺不止给司建华倒酒,连刘春花的跟前,他都恭恭敬敬放了一个满酒的小酒盅。 同时给两口子敬酒,这是啥意思,那可就不言而喻了。 林诺一直都没上炕坐着,而是站在地上。 司建华坐在主位置上,刘春花坐在左手边,万虹坐在右手边。 司笑笑反倒十分乖巧地依偎在老妈跟前,粉面含春,眼含期待。 旁边另外一个矮脚桌上,坐着吃瓜群众:两名司机,两名保镖。 其中一名保镖,还是个法兰克的,不会盘腿坐炕。 于是乎,歪果仁他十分不讲究地跪在炕上,握着两根筷子,费劲儿研究该怎么吃臊子面呢? 艾玛! 这面条也太长了吧! 根本不会用筷子,吃不到嘴里啊! 万虹的视线,落在司建华两口子的脸上,和善一笑,端起酒盅敬酒,说道: “笑笑爸,笑笑妈,我今天带着小诺上门呢,其实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这、这个,我家小诺呢,喜欢上你家笑笑了。” “我寻思着,咱两家都多少年交情了,知根知底的。” “小诺呢,这孩子随我,是个绵善的性格,不是那虎狼之人。” “咱家笑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幼就在我跟前转悠,我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 “笑笑这性格,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大大咧咧,心地善良,孝顺懂事。” “这、这谁能娶到笑笑呢,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万虹这么一夸奖,司笑笑脸更红了! 司建华跟刘春花,也被夸得脸上有光,心底那份抵触,居然被消除了一点。 万虹见他们两口子神色有所松动,赶紧继续打感情牌: “春花,当年咱俩怀孕时就说好了,都生儿子那就拜把子,都生闺女那就义结金兰。” “要是一男一女,咱就指腹为婚!” “那司鹏跟林诺,笑笑跟乐天,也算是都契合了这俩意愿。” “可巧了,林诺跟笑笑这俩孩子,看对眼儿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你们两口子要是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咱可就是真正的亲上加亲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万虹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 这些话,全是她请教了司老太才得来的。 这几天,老实巴交的万虹,时刻都在心里反复打草稿呢! 不然,以她的性格,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么工工整整的理由。 司建华不傻,当即就想到了,这事儿背后指定有他们司家大婶子的推波助澜。 既然司老太都看好这门婚事,司建华有啥不放心的? 他当即笑了笑,手里酒盅跟万虹的酒盅碰了一下,算是应承下来了: “这个事情呢,随孩子们意愿!” 万虹听到这一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稳放了下来! 炕边站着的林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弛了下来。 说实话,林诺还是挺怕人家两夫妻不答应这门亲事的。 毕竟,自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司建华看了看低着头、红着脸、咬筷子的自家闺女,又说道: “我们夫妻俩呢,就笑笑这么一个闺女,又是个老幺,的确有那么些惯着她。” “乐天妈,你也知道,笑笑就是个奶伢子,任性,娇气,还有些虎里虎气的。” “我们两口子,不求笑笑大富大贵,只求她安安稳稳、顺心顺意一辈子,那就知足了!” “这婚事呢,笑笑要是愿意,我俩也没啥意见!” “我愿意!”司笑笑蓦然抬头,头先那点矜持,见鬼去吧! 刘春花无奈闭了闭眼,胳膊肘暗自拐了自家闺女一下: “没规没矩的,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这么一来,桌上的气氛,总算是自在了起来。 接下来的谈话,可就顺畅许多了。 基本都是两家大人在说话,林诺面带笑意静静听着。 司笑笑偶尔会插嘴,再被刘春花暗中打压一下。 最终的结果是—— 司笑笑还在上学,又是个冬天的小生日,尚未满20周岁。 领证结婚,那自然是还不能的。 林诺虽然二十六了,可也不算大,等上那么一两年,也还是可以的。 俩孩子呢,先订婚、再结婚。 考虑到司笑笑在巴黎留学,国内过年时,她那边正是期末考试前,回不来。 因此,这订婚时间呢,大概放在明年的正月末。 按照元孟县的提亲流程,男方需要正式请一位媒人来商量婚期。 具体日期,就得媒人正式上门了,再来定夺。 就这样,小诺诺、不、老诺诺的吃嫩草婚事,就此稳了下来。 第480章 江拥军是让你们涮着玩的? 龙城,北城县,4598厂。 宋添福出动了小嘉跟张国庆,在厂里好一通搅浑水,播撒了拨乱反正的言论,才算是控制住了舆论。 尤其司寅给老郝出医药费的事,光是那抵押了房子筹来的十万,就从根本上让所有人都高看司寅一眼。 人民群众也许没有那么多的高智商精英,也不是人人都是大聪明。 可他们懂得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原则,善良,忠厚,仁义,有底线。 大家对司寅的那份信赖,又重新回来了。 夜班,各产线上的人,不免又重新议论了起来: “要我说,人家司团做得多地道啊,真的,仁至义尽了!” “换做我,能得人家司团这份救命恩情,那我指定是得感恩戴德的!” “对啊,大家都是同事,司团这次能救老郝,改天,咱们遇上事儿了,求上门去,人司团指定也不会对咱们拒之门外。” “这么好的司团,我是不信她能干出那‘贱卖公家财产’的事儿来!” “反观那郝皋妈,自家男人都不救,甩手扔在医院就走了,她说的话,真假谁知道呢!” “到如今,不说上医院去照顾一下老郝,还在咱们厂里到处散播谣言,诋毁司团,乱咱们的军心!” “要说她跟郝皋不是一路货色,都在干那间谍的勾当,我是不信的!” “甭管她郝皋妈是干啥的,咱就从自身出发来考虑,不得支持咱们司团?” “这厂子,如今虽然是私人的,可也没亏待咱们啊!” “那工资,不都发了?福利待遇,也没比以前差多少!是不是?” “咱们当职工的,求的不就是一份安稳的工作?养家糊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跟着那郝皋妈瞎折腾,是能得到工资、还是能得到更好的福利?” “那郝皋,烧了咱们辛辛苦苦生产的货,那是不是真的?” “就是啊!在理!再胡乱折腾下去,这厂子要是再给折腾垮了,对咱们有啥好处?” 三三两两的职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权衡利弊,认真分析这次的事情。 最终,他们居然自发组织了起来,要搞一份联名信,恳求市里下来的调查组,把司寅给放了! 大晚上的,职工们也不忙了,开始张罗着搞联名信。 有人从物资部翻出来几条长长的红色横幅,上面大大的毛笔字写着: 【团结一心抓生产多快好省创奇迹】 【工厂是我家人人都爱她】 【全力以赴保生产爱岗敬业你我他】 【人民群众大团结万岁!】 这些红艳艳的横幅,被分发到各个车间。 各个岗位的职工们连夜忙碌了起来,在横幅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还有我!给我钢笔,我也签名!” “算我一份,我支持咱们司团!” “我说,人家司团有爸爸罩着,需要我们瞎折腾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爸爸是爸爸,咱们是咱们!” “你今天维护了司团,改天,真遇上事儿了,求上门去,司团不得帮帮你?” “卧槽!哥们儿,还是你脑子灵光啊!” “来、来来,算我一份儿,我也签名,必须签!” …… 翌日清晨。 早晚班交接时,更是忙碌异常,嘈杂声响彻整个4598厂。 到处都在喊着,“我也签名”、“等等我啊”、“我还没签呢”…… 然后,8点整,乌泱泱的一群人,去了北城县的县衙大院。 市里来的调查组,就在北城县的县衙大院里。 七八百号的职工,举着签名的横幅,将偌大的县衙大院,围堵得水泄不通! 深秋清冷的晨风里,这样的场面,却异常暖人心。 宋添福带着小嘉与张国庆,就住在对面的小招待所里。 此刻,他们三人站在厚厚窗帘遮挡住的窗户前,透过缝隙往外看。 小嘉:“福哥,你说这一招,能让他们放人吗?” 张国庆:“急啥,这不得先观望一下?” 宋添福:“那不还有司辰嘛,他在京都那边,应该都弄好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上午十点,司辰跟宋添福见了面。 县衙大院里,京都大区江拥军派遣的特别调查组,进驻了。 司寅虽然被龙城市正府的调查小组扣押了,但是—— 人家军方是吃素的? 江拥军是让你们涮着玩的? 平白无故就能让你把人扣了? 要调查,那也是我们自己先内部核查,轮得到你们? 于是乎,事情就此发生了重大转机! 京都来的调查组,不能说盛气凌人吧,那也是扬着下巴鼻孔看人的。 一句“军方机密,你等无权过问!”当场就行使了“一票否决权”,把司寅带走了。 县衙大院给司寅求情的人民群众,也得到了京都特别调查组的当面表扬,一再承诺: “4598厂的职工们,请大家务必放心,组织上一定会还司寅同志一个清白!” “好!好好!”人民群众掌声雷动! 司寅从县衙往出走时,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前来维护自己的旧同事们,喉头更咽,眼泛泪光。 她这样一个钢铁女汉子,从小就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这一次,收到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上车前,司寅面对着众人,铿锵敬了一个礼! …… 对面的招待所里,宋添福问:“司辰,究竟啥情况?” 司辰刚吃完一碗面,正在喝面汤,放下碗,说道: “伊藤那边,显而易见,腐蚀了龙城的某些人,迅速对咱们新生的半导体企业,进行围追堵截。” “她们想把咱们,扼杀在萌芽期!” “不然,这次他们针对司寅的动作,也不会这么迅速。” “咱们这次从京都搬来了救兵,可也不能次次都这样。”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总归对江大伯那边影响不好。” “伊藤那边,不光在龙城有投资,在京都也有。” “我打听到了,伊藤在京都跟清北有校企合作项目,还是深度合作,要搞半导体科研。” “京都那边也十分重视这个项目!” “所以,咱们现阶段要搞伊藤家族,还是得悠着点。” “国家现在急需外商投资,伊藤家族愿意做投资,对于国家而言,也算是双赢。” “搞跑了伊藤家族,对于清北那边已经上马的项目,百害无一利。” “咱们现在手上的项目,根本不足以与伊藤家族相比,人家能搞的项目,咱们并不能替代掉。” “现阶段,咱们只能先猥琐发育,不能浪,要对伊藤家族避其锋芒。” “再者,对方手上的资源跟人脉,远比咱们想象中的要强悍。” 第481章 伊藤由里子不狠才怪 司辰带回来的消息,让局势再次陷入了微妙的境地。 这个年代,全国范围内搞改开,大力发展经济。 像是伊藤家族这样的外商,对于许多想要引进外资的地方而言,无疑是一块香饽饽。 别说龙城了,哪怕是京都,都要对这种实力雄厚的外商礼遇三分。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一时期,全国范围内对待外商,都比对待本地土鳖企业要优待一些。 客观来讲,外商有资金、有技术、有成熟的生产制造体系。 本地土鳖,大部分还处于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基本都属于头铁,毫无章法地蛮干,多走多少的弯路。 司辰与伊藤家族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如果这是一场象棋比赛,那么,伊藤由里子,毫无疑问是未雨绸缪段位上的。 象棋讲究的是,规划好自己能走的路,再看明白对方的布局。 走一步看一步,只能算象棋入门阶段的段位。 高手起码看明白对方五步,自己还能有应对策略。 并不是横冲直撞就能吃掉对方的“将”。 布局精彩的老手,过了河的卒子都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这也就意味着,伊藤由里子眼下给司辰使出来的绊子,还只是开胃菜。 司辰的企业刚开始萌芽,就被人家看明白了布局,开始从根部就计划拔掉4598厂! 换句话说,对方其实不把司辰放眼里,才会直奔司寅下狠招。 对方把国内的情况吃得很透,知道在这样的体制环境内,该用怎样的舆论战,拉司寅下马。 还能迅速跟上后招,龙城市的特别调查组,来得极其迅速。 司辰如果看不明白这一点,手脚不快一些,那么,司寅这次凶多吉少。 越是高位置的人,越是在意舆论,司寅是,司青柏也是,江拥军更是! 对手清楚明白这一点,并利用它布局、收网,打击司辰一个措手不及。 伊藤由里子不狠才怪! 此后,司辰要想在半导体产业上分到蛋糕,乃至闯入国际市场—— 只能说,路漫漫其修远兮! …… 富华路,某个岛国料理会所。 伊藤由里子在请客吃饭。 岛国特色的包间内,伊藤一家三口,正在招待武大舅两口子。 伊藤由里子送了武舅妈一套岛国著名奢侈品牌的珠宝,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地商业互吹,都表示对方年轻漂亮。 伊静花在旁边不咸不淡地绷着一张脸,心里不高兴。 这次针对司辰4598厂的行动,武大舅便是那关键的一环。 伊静花不高兴的是,武大舅没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既没搞垮司辰的厂子,也没将司寅拉下马。 她就不明白了,武大舅这颗棋子,充其量也就是个“马”,动不动就被拌马腿,有啥好维护的? 在伊静花短视的思维方式里,办不成事的棋子,那就是弃子! 伊藤由里子抽空深深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儿,暗暗警告她,要像话一点。 来之前,当妈的就给女儿明确说过了,棋子要想发挥大作用,还得适当扶持一把,让他升级。 武大舅是龙城市里面的高层,派遣特别调查组跟进司寅的事,不过是职权范围内而已。 当然,武大舅是个纯粹的“生意人”,无利不起早。 能让他做出如此明目张胆得罪司家的事,那必然是有“大利”! 这一次,伊藤由里子跟他做了条件置换,给了他“大利”—— 武大舅岁数不小了,刚好也到了升迁的档口。 由他主持的招商引资项目,马上启动。 伊藤家族如果能成为他的外资“金主”,那对于他的升迁,必然是强有力的助攻! 再者,如此大的项目进驻,武大舅不是又能趁机“大发一笔”? 武大舅的人生目标也极其纯粹,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嘛! …… 元孟县,黑金镇,宋刚饭店。 听说林诺回来了,社会他刚哥,立马组局! 司辰在黑金镇的煤矿、也就是原先羊大柱那个黑煤矿,如今是他跟林诺一起注资,重新开办起来的。 宋刚负责全权经营,司鹏这个发小儿跟着躺赢。 如今,林诺回来了,还是来司建华家里提亲的,宋刚觉得林诺跟自己以后就是亲戚了,必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因此,这一顿饭,桌上的人可是不少了,还特地分开了两个包间。 宋刚做东,饭桌上司辰六姑也就是黑金镇的镇长司雪琴、黑金镇国营煤矿的厂长六姑父宋慈、煤矿投资商林诺、投资商未来老丈人司建华、司鹏以及老丈人宋福,外加两名司机、两名保镖坐一桌。 宋福,宋刚与宋倩倩的老爹,宋慈的亲哥,司建华的亲家,黑金镇国营煤矿厂的工会领导。 隔壁包间,万虹、刘春花、司笑笑、宋倩倩带儿子、倩倩妈、宋刚媳妇儿,坐了一桌。 宋刚媳妇儿还要招呼饭店里的生意,基本也没坐下吃。 饭桌上,情商稍微有了那么点长进的宋倩倩,发话了: “笑笑,你这如今要嫁给林诺了,那巴黎留学的学费,是不是该林诺出了?” 此话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万虹与刘春花同时开口: “小诺出就小诺出,也没多少钱。” “还没嫁呢,学费当然还是得咱们家出!” 两个人,两个意思。 气氛更加僵硬了! 倩倩妈正在喂司翔飞吃饭,不由得在桌子底下踢了宋倩倩一脚。 宋倩倩心里不美气,心想,婆婆说得好听,自己出! 那是你出的?那都是我们两口子出的! 万虹连忙笑着圆场:“我一直都拿笑笑当亲闺女一样对待,她在那边上学,吃住都跟乐天一起,倒也花不了什么钱。” “一年两三千的花销,哪里就花不了多少钱了!”宋倩倩语调都拔高了。 倩倩妈气得扭头白了一眼自家闺女,心想: 没有司辰跟林诺带着,你哥你男人能在那煤矿上拿分红? 如今,人家林诺要娶笑笑,你跟人家就是亲上加亲,干啥要在这种蝇头小利上得罪人! 倩倩妈都要气得厥过去了! 刘春花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这种场合,儿媳妇拆台,她是真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更加窘迫的是,他们两口子的确没钱供女儿留学。 司笑笑心里门儿清,从椅子后面取过来自己的包包,一切胸有成竹、从容应对,笑眯眯说道: “大嫂,我在那边呢,跟乐天一起开了个小公司,也赚了一点小钱。” “这里呢,是一张六万块钱的支票,我这两年留学的费用,今天一次性都还给您。” “那老话儿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对吧?” 宋倩倩嘴巴惊讶得张成一个o! 这留学的费用,不是说一年两三千?啊?这死胖子!居然背着我给了笑笑这么多! 一旁的倩倩妈,则是急得暗暗拧宋倩倩的大腿: 完了!人家这是要跟倩倩这个缺心眼儿划清界限啊! 你说你个脑子缺根弦儿的! 到了让人家承人情的时候,结果呢?自己凑上来要算账! …… 作者题外话: 稍后还有一更~ 国内国外的故事都会一起写 读者们年龄层跨越比较大 有喜欢毛熊那边故事的年轻人 也有喜欢国内故事的叔叔阿姨们 大家求同存异哦! 爱你们,(づ ̄3 ̄)づ╭~ 第482章 小诺诺又被奸诈辰套牢了 宋倩倩居然喜滋滋接过了那张支票! “大嫂,支票要保存好,不能揉了,也不能有折痕,不然银行不好好给你兑钱。” 司笑笑语气十分正常,一点听不出来异样。 宋倩倩心里虽然不痛快,可看到钱,也还算是开心的。 她在国煤百货楼里包柜台卖货,一个月赚的钱,都没有六万。 这些钱能还回来,让她心里十分舒坦! 这张支票,其实是林诺开的。 司笑笑跟乐天的公司,在巴黎那边,支票开了也没办法在元孟县的银行兑到钱。 今天这一顿饭,司笑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宋倩倩要说什么。 索性,把账当面算清楚,就跟林诺拿了一张支票。 刘春花在心里“哼”了一声,脸色带上了几分得意: 我闺女自己有钱,以后,不需要花你的钱! 可一想到宋倩倩的钱,是司鹏赚来的,供亲妹妹上学,那不是正常的? 当妈的,其实更愿意看到哥哥照顾妹妹,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生这么多孩子,不就是图他们将来能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刘春花的心里,就此结了一个疙瘩! 这一次,换倩倩妈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自己教养出来的闺女,太丢人了! 万虹赶紧拉着刘春花的手,捏了捏,算是安慰自己的老姐妹。 她适时转移话题: “笑笑啊,虹姨就盼着你赶紧毕业呢!” “到时候,你跟小诺一结婚,再生个大胖小子,多好啊!” “你们尽管忙自己的事业,我给你们带娃娃!” “到那时,小平安、小圆满都该上学前班了,我就腾出手来了!” 说得司笑笑蓦然红了脸,赶紧低头吃菜。 刘春花的脸色,这才算好了起来,接话: “虹虹如今这日子,过得潇洒啊!” “跟我们家大婶子一起,帮司辰带带娃娃、做做饭。” “林诺又孝顺,那还不是可着劲儿对亲妈好?” “那龙城可是省会,虹虹出去了,算是见了大世面了!” 就这样,话题被成功带向了正常化。 …… 隔壁包间,酒过三巡。 社会他刚哥,灌了林诺不少酒。 北方人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喝酒说法特别多,那基本是不醉不下桌。 林诺酒量还算行,但是! 跟宋刚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 桌上的那盘黄河鲤鱼,鱼头朝着林诺,于是乎,他得喝鱼头酒。 宋刚这边热热闹闹劝酒呢,林诺兜里的卫星电话响了: “稍等!稍等啊,接个电话!” 宋刚看着林诺的卫星电话,不由得调侃一句: “啧!诺总这卫星电话,就是比我那砖头大哥大气派啊!你看这信号,都不需要爬上去房顶!” 刚好电话被接通,司辰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刚子哥,不就一个卫星电话?等着,我让人给你捎一个回去!” “哎呦!是辰子啊!”宋刚一手汾酒瓶子,一手白瓷的分酒器,凑上前说道: “你小子啥时候回来啊?人诺总都回来提亲了,你也不来捧个场?” “呦!林诺回去提亲了啊?”司辰嘿嘿嘿一阵坏笑,调侃: “笑笑可还没到领证年龄啊,你小子悠着点,当心我建华叔打断你的腿!” 恰好,林诺放了免提,一桌子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哄堂大笑。 随后,司建华、司雪琴、宋慈,几个人挨个跟司辰打招呼,闲扯淡。 而后,宋刚才追着说了一句:“司辰啊,你说给哥弄一台卫星电话,可不兴说虚话啊!” “放心吧!指定给你弄一台!”司辰趁机赶紧推销自己厂里的新货: “我这头把4598厂拿下了,马上要投产卫星电话了!” “过两天,等电话出产了,我让人给你捎回去一台。” “你呢,酒局饭桌上给咱宣传宣传!” “做大生意的人,哪能没有一台像样儿的卫星电话呢?” 宋刚顿时眼睛一亮,满口答应下来: “成!有哥给你宣传,指定让这黑金镇的大小老板们,人手一台!”ъitv 顿时,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哈~ 高端的产品,定位不就是有钱人? 黑金镇啥不多,有钱人多啊! 遍地的煤老板,大老板、小老板,多的是! 在这里,用得起大哥大的人多了去了。 换成更高级、更方便的卫星电话,那家伙,指定销路广! 半路跟宋刚谈完这宗生意,司辰才想起来正事儿,说道: “喂!林诺?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平时小白脸的林诺,喝了酒以后,白里透红,有些上脸: “嗯,听着呢,你说!” “乐天跟笑笑那奢侈品公司,不是已经上了正轨了?” 司辰也没避讳,直接就说了: “列夫那边给我来电了,想让我们跟他做钻石生意。” 众人:!!! 卧槽!钻石?生意啊! 正在吃菜的司建华,更是被呛得直咳嗽。 林诺看到未来老丈人这个反应,顿时起了点小心思,准备装逼一把: “不就是钻石矿嘛,搞呗!要买下来,还是搞批发?” 司辰那边沉默了。 下一秒,他立马就悟了! 不就是老丈人跟前吹牛装逼?司辰表示,十分擅长! “买下来倒也不是不行,前些天,咱俩不是去考察过?” 司辰简直满嘴跑火车: “人家那个矿区,那么大,直升机飞跃过去都得两分钟。” “乐天跟笑笑的小公司,吃不下那么多钻石原石。” “我的建议呢,是咱俩稳着点,搞搞批发算球了!” “就给妹妹们小打小闹一下,等她俩哪天真发展起来了,再买矿也不迟,对吧?”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这不是林诺,对方不是司辰,他们会以为酒蒙子喝高了吹牛呢! 林诺眼角余光瞥了瞥司建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吓唬未来老丈人了。 “行叭,听你的,那就搞批发,给我家笑笑练练手。” 众人:!卧槽!齁死我了! 不吹牛能死?还练练手?我家笑笑?钻石批发! “哎!这就对了嘛!”司辰给林诺抬完庄,转脸就是下套: “林诺啊,要想成为媳妇儿崇拜的人、老丈人看得起的乘龙快婿,咱得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是不是?” “嗯嗯!”林诺紧张地看了一眼老丈人,大义凛然: “对的!咱不能只是一个商人,还得有爱国的觉悟!” “可不是?”司辰趁热打铁,把小诺诺又架上去“烧烤架”了,下不来的那种: “我在长安那边的‘爱国芯’兵工厂,需要你跟我一起入资。” “林诺,听听这名字,爱国芯哩!” “国家半导体科技的未来,就靠咱俩了,这可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计划呢!” “我现在拉上你一起干,是不是拿你当好兄弟了?” 林诺:……~嗷(Д)嗷~ 你大爷啊司辰! 半导体产业科研投入就是个无底洞!! 我他妈咋地又被你架上去套牢了啊!!! …… 作者题外话: 那啥,重新说一遍, 大可爱、小可爱们! 喜欢国内故事的亲, 包容一下喜欢苏国部分的亲。 同理,喜欢苏国内容的亲, 也体谅一下喜欢国内故事的小可爱 咱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哈哈哈! 晚安~宝宝们(づ)づ 第483章 胖到没眼看的安225飞行员们 趁你病,要你命!(手动划掉) 趁你醉,要你钱! 回到龙城的林诺,见到司辰的第一眼,就充满了幽怨: “关于你那‘爱国芯’投资的事情,我得再慎重考虑一下。” “别啊!”司辰给林诺发烟,被对方拒绝了,他啧了一声,说道: “干啥那么小气嘛!咋地连我发的烟都不接了?” 林诺摆摆手,一脸的沧桑:“昨天刚子哥给我灌猛了,到现在都还胃疼呢!” 司辰的眼中瞬间充满了了然:“那是,刚子哥不是一般人,喝不过、喝不过!” 林诺苦笑,瘫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胃部: “我啊,最怕去黑金镇了,一遇上刚子哥,唉!” 司辰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点点头,叹息: “我也怕他啊!” 两个大股东被一个占股10的ceo喝得不敢回自己矿上去,这说出去,多少都有点丢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刚对于这10的占股,有怨念呢! 这家伙,多少带着点恨啊,是不是? 难兄难弟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沉默少许,司辰先开口了: “长安那边呢,我七姑父暂时过不去,4598厂的事情眼下有些棘手。” 林诺闻听此话,小心脏莫名一抖,某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果然!但听—— “我呢,原本计划着,一两天后去一趟东西伯利亚,列夫那边在喊我过去谈合作呢!” “眼下哩,你又不想管‘爱国芯’那边的事,那我只好自己个儿去喽!” “至于,列夫那边呢,大兄弟,你自己去,啊?” 林诺:!啊(Д)啊!啊啊! 小诺诺瞬间就清醒了! 人也不废了,脑子也不糊了,矫情的毛病也原地自愈了! “我去长安!马上就去!” 林诺麻溜地起身,一溜烟儿跑了,就跟司辰是个洪水猛兽要撕咬他似的。 司辰在后面嘿嘿嘿地坏笑:“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 京都来的调查小组很快给了结果,司寅是清白的。 司青柏是司寅的父亲,这桩事,自始至终他都不便插手,按照组织上的规定,他得避嫌。 对方本来打的就是舆论战,司青柏更要小心行事,不能授人以柄,会对司寅更加不利。 宋添福在暗中调度的4598厂职工们联名保司寅的这一招,也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正是司寅的“得民心”,对于调查组的工作推进,十分有利。tν 司寅一恢复自由,就直奔4598厂,当面感谢大家。 职工们看到司寅没事了,个个都很激动,喜笑颜开地围上前: “司团,我们大家伙儿都是相信你的!” “就是!这么多年了,您刚正不阿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也就那些狗急跳墙的人,才会给您泼脏水!” “我们呀,可都盼着您没事呢!” 老同事们的关切,让司寅分外感动: “感谢大家的出手相助!” 司寅说着,将众人签名的那几条横幅,要了过来: “我得带回家好好保存起来,压箱底儿!” 这番话,引来众人一阵阵的笑声。 …… 这边喜气洋洋恭贺司寅呢,那边郝皋的案子在开庭。 宋添福代表4598厂,跟于主任一起,出席了庭审。 张国庆拍摄的一系列罪证照片,成为了强有力的呈堂证供,直指郝皋是间谍。 宣判下来时,郝皋妈当场就晕了过去—— 法院判郝皋赔偿4598厂的货物损失,折合rb九万元。 间谍罪,在这个年代,属于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的犯罪行径。 因此,郝皋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 当然,以三十年后的律法来审判的话,郝皋不会获刑这么多年。 可谁让这是九零年呢? 口袋罪,在这个年代依然强悍。 郝皋不服,要提起上诉,还冲着他妈喊道: “妈!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诬陷的!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 “儿子!妈知道你是冤枉的!” 郝皋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试图冲破法院人员的阻拦,去到儿子跟前: “妈一定会去市里、去省里找领导,给你伸冤!” “他们这些天杀的当权者,一个个的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市里、省里不给你做主,妈就上京都告去!” “就算是‘告御状’,妈也要把你救出来!” 庭审室的门口,宋添福跟于主任看着这样的郝皋妈,也是一阵阵的无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郝皋妈一转身,正对上宋添福跟于主任,呼天抢地的模样立马不见了。 “姓宋的!你简直不是人!”郝皋妈眨眼化身泼妇,冲了过来: “老于,你也不是个东西!” “我家郝皋跟你们家蕙兰那可是好过的,你是真的一点点都不顾念旧情!” “想当年,咱们邻里邻居的……” 宋添福没等她冲过来,拔腿就跑! 开玩笑,他一个老爷们儿,能跟个老婶子正面起冲突? 打又不能打,吵又吵不过,不跑等啥呢? 太丢人了! 于主任一看领导都跑了,自己留下来干啥? 于是乎,于主任跑得比宋添福还快! 跑远后,于主任终究是有些不甘心,转身跳着脚吼吼: “我家蕙兰,跟你们郝皋划清界限!” “邻里邻居老同事我念着老郝的好呢!我犯得着跟你有瓜葛?” “郝皋妈,你就是个属镜子的,只能照见别人脸上的斑,却看不到自己脸上的黑!” “指责我们家不念旧情,那你家老郝还在医院躺着呢,也不见你去照顾一下!”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这都大半辈子了,我看你啊,才是那个绝情绝义!” 于主任说完,见郝皋妈红着眼冲了过来,吓得小老头拔腿又继续跑! …… 司辰再次整装出发! 他在国内雇佣的退伍人员大麻花、胡辣汤等人,拿了钱,各自回了一趟家。 按照约定,他们早早又去满洲里等着司辰了。 去苏国前,司辰先去了一趟海拉尔机场。 毕竟,那小小的机场边儿上,还有一架an-225“搁浅”着呢! 六名飞行员,也都还在那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呢! 司辰去了以后,见到那些不止胖了一圈的飞行员,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那家伙! 他们原本的飞行员制服,几乎快要穿不上了! 那大肚腩,直接把衣服都顶破了! 司辰压住疯狂弯起的嘴角,绷着脸严肃地问: “诸位,还想不想回国的?” 众人懒懒散散望着司辰,连哼一声都懒得给。 司辰轻咳了一声,郑重又问: “你们要是想回去呢,我可以这一趟把你们都带回去。” “那个,运输机呢,暂时先放这里,又不会丢,对吧?” “你看,这机场的跑道,本来已经动工在修了。” “可是捏,天气转冷,地面要上冻了,这个、这个——” “明年开春,一定继续工期!” 对此,飞行员们集体表现出了大无畏的爱国热情: “我们是安-225的飞行员,我们忠于职守,热爱我们的飞机,机在哪里、人就在哪里!” 第484章 郝皋精神异常,送去特殊关押所治疗 司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忠君爱国”的飞行员们,终于不用压制嘴角了,让它们疯狂翘起,哈哈哈~ “行!那啥,你们就先待在这边吧!” 司辰说着,回头跟蒙区的巴图大校暗示: “叔,你安排人招待好他们,有啥需要他们教的,尽管跟他们提。” 巴图瞬间了然,可不是?不能让他们白吃白喝! 趁此机会,那不得送一批飞行员过来,认真学习一下咋开大型运输机? “放心吧!我一定给人照顾好喽!” “巴图叔,冬天快到了,天气逐渐变寒冷了,机场边上搭帐篷,毕竟不是住人的地方,对吧?” 司辰这么一说,巴图浮夸地一拍大腿,当即表示: “对、对对!我得跟机场方面沟通一下,给几位飞行员安排宿舍嘛!” 巴图黑黝黝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显得分外忠厚老实、朴实无华! 身后的炊事班六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你们不回去就好啊! 我们这运输机飞行技能学习,还没完全掌握哩! 这课程,不得学个完完整整? …… 龙城,北城县。 某某军医院,住院部,病房。 司寅没在的这些天,赵诤倒是很乖,按照她的交代,每天跟司崇两个人轮流来照顾老郝。 厂里职工家属大院的退休老同事们、在岗的老牛几人,也都抽空过来探望过了。 只是,关于郝皋母子俩搞出来的动静,大家都十分有默契,谁也不敢跟老郝说实话。 老同事这刚做完手术,哪能再被气着? 堂堂正正做人一辈子的老郝,如今被媳妇跟儿子拖累,重病入院都没个亲人在身边。 大家其实怜悯同情他,更甚。 老郝是个高智商,心里一切都有了底。 只不过,他也没问,大家的难处,他都了然。 直到这天,司寅来看他—— “司团,你同我说实话,郝皋是不是被判刑了?” 老郝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是白的比黑的多。 司寅看着这样的老郝,终究是于心不忍: “命还在,你别担心,先养好身体。” 钢铁直女的说话方式,历来都是直接的。 哪怕隐瞒,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老郝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命还在,就还有希望。” 顿了顿,老郝长长舒出一口气: “郝皋这脾性啊,我其实,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我们两口子得他得的晚,他妈妈又拿他当个宝贝疙瘩一样惯着。” “那个时候,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他确实疏于管教。” “等我回过头来想要插手孩子的教育,已经插不上手了。” “如今这个局面,怪我,怪他妈妈,怨不得别人半分。” 老郝说着,浑浊的双眼里,有泪花弥漫起来。 司寅安静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听着。 过了几秒,她才说道: “郝皋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不会不清楚。” “这次的事情,他抱着铤而走险的想法,想搏一个自己想要的未来。” “成功,或者是不成功,郝皋应该都清楚结果。” “区别是他愿不愿意接受。” “再者,当儿子的做错了事,就拉父母出来垫背,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老郝,你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看明白。” 好半晌,老郝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完全放空了自己。 许久之后,司寅起身告辞: “老郝,我给你请了个护工,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她会照顾好你。” 对方没回答,司寅默默叹息,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老郝沧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司团,替我去看看郝皋吧,帮我劝劝他,坦白从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会越陷越深,得不偿失。” “嗯,好。”司寅走出去时,遇到了赵诤。 二十岁的年轻人,亭亭如修竹,书卷气息浓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衣裳。 司寅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惊觉他似是跟初次相见时,不太一样了。 那个时候的赵诤,单纯,执拗,热情,憨厚。 眼前的赵诤,依然单纯善良,却沉稳内敛不少。 看到司寅,他三两步快走过来,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淳厚一笑: “等我一下,我把暖水瓶放进去!” 快进快出,赵诤自然而然从司寅手中接过车钥匙: “走吧,我送你回山里!” 军工秘密基地在山里,他们不会说具体的地点,都会习惯性说“山里”。 这些年来,北城大里面赵诤这样的拔尖儿学生,司寅带了不少去军工厂,都是学习、科研两不误。 唯有一个赵诤,之于司寅是特殊的。 “先去看看郝皋吧!” …… 北城县,某处看守所。 一道铁闸门横亘中间—— 里面站着一脸愤怒的郝皋,外面站着淡定双手插兜的司寅。 司寅刚转达了老郝的话,郝皋气得脸色铁青: “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上层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司寅禁不住皱眉,反问:“上层人?” “难道你不是吗?司团!”郝皋冷笑着翻白眼: “你爸是大校,罩着你一路平步青云,你身为当权者的家属,占尽了资源优势,却来教训我,你觉得你要脸吗?” “郝皋!你别不识好歹!”赵诤被气到了,据理力争: “司团只是帮你爸带句话,你爱听不听!” “老郝先前可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他难道没有一路罩着你吗?那你倒是子承父业啊!” “呵呵,都蹲班房的人了,天王老子来给你护航,你也腾飞不起来!” “司团,咱们走,别理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 郝皋就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就炸毛了,疯狂咆哮: “你骂谁有病?你才有病!你们都有病!” “你们这些当权派,占尽了优越的资源,压榨我们底层人民!” “你们都是掠夺者!你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我要自由!我要推翻你们!” “我要重新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灵魂自由的乌托邦世界!” “凭什么只能你们占据上层资源?我也要!” “我也要成为大资本家!我也要成为资源分配者!” “我要你们都匍匐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 “我才是那个社会资源的分配者,哈哈哈!” 别说赵诤了,司寅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儿……真疯了? 几天后,当郝皋妈准备再次上诉时,却被这边看守所的告知: 郝皋精神异常,送去特殊关押所治疗。 …… 作者题外话: 关于郝皋这个人物, 故事是虚构的, 人物内核却是我见过的那个真实的人, 出轨,家暴,嫖c,虐打孩子, 老婆要跟他离婚却装精神病, 又负债累累成为老赖。 希望我们所有看文的男同胞, 都不要成为这种不幸的人, 爸妈、老婆、孩子,一拖累就是三代人! 第485章 两架运五爷装着罐头去苏国 满洲里,北风呼啸,大太阳也无法驱走寒冷。 巴图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司辰带着自己的两支小队,站在某条柏油马路上。 巴图的身后,是司辰那架米-24武装直升机。 司辰一群人的身后,却是两架国产运输机,传说中的运-5,五爷! 轰六爷,运五爷,这都是我国这个年代的“国之大器”! 为我们的国防大业,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 虽然落后了一些,虽然没有别人的先进,虽然“脾气大”又十分傲娇。 但是! 这一点都不影响轰六爷、运五爷肩负着保护我们祖孙几代人的重任,它们是真的劳苦功高。 巴图激动地跟司辰双手紧握,满脸满眼都是“换取”到米-24的愉悦。 哪怕他心知肚明,这架米-24,只是司辰暂时放在他这里的。 司辰要去苏国,需要运输一些肉罐头给列夫等人,换取一批钻石原石。 因此,他将米-24暂时抵押在巴图这里,管人家借了两架运五爷。 巴图身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哪能不喜欢先进的武装直升机? 巴图恨不能司辰直接跟自己交换呢! 哎呀,米-24啊,可真是个好宝贝! “司辰小兄弟,你带着你的人,尽管出发!” 当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爷们儿跟你称兄道弟时,请务必警惕! 司辰也握着巴图的双手,情深谊长地上下抖了抖: “叔,辈分不能乱,我一定得叫您叔!” 巴图脸上的激动凝固了一下,转瞬又继续开心: “辰子啊,你这架米-24就放心地搁在叔这里,北风刮不到,大雪沾不上,叔带人亲自给你保养它,指定给你照顾好喽!” “叔,倒也不至于那么娇气,哪能劳您亲自动手呢?” 司辰索性开门见山,给人家过把瘾的机会: “风和日丽时,您想了解一下米-24的性能,那也是没问题的。” “当侄子的,哪能那么小气哩?” 巴图闻言,黝黑的国字脸上,五官都笑成了缝隙。 这家伙,好啊! 我瞅着,今儿个就十分风和丽日,嘿嘿嘿! 等你一走,我指定给它开回去! 男人嘛,酒量就是胆量,胆量就是志向! 巴图叔这样的草原套马汉子,哪能没个尝试开飞机的胆量呢? 这不科学! 万万没想到,司辰预判了巴图叔的想法,殷切叮嘱: “叔,您要是想坐着它溜达了,请一定喊上专业的飞行员!” 巴图脸上的笑意,又凝固了一瞬,满口答应下来: “这点你放心,我懂!我都懂!那么复杂的航电系统,不会驾驶,那不得坠机喽?” 巴图叔拍了拍司辰的手背,十分忠厚老实,满脸都是慈爱: “既然答应了你,要给你照顾好,那必须照顾好啊,对不对?” 叔侄俩“你侬我侬”、“情深谊长”地道别。 司辰带着人,分别上了两架运五爷。 运五爷是安二爷的升级版,性能也更好,使用方面功能大差不差。 这一趟飞去苏国东西伯利亚,两架运输机上,除了人员重量外,都给塞满了肉罐头。 列夫那边的钻石矿,由于刚发生过动乱,吃的东西告急了。 为了应付眼前窘境,司辰需要带过去一批“救援”物资。 司辰手中这两台运五爷,属于这个年代十分先进的升级版运输机,运-5b型。 相较于世界第一大的运输机安-225而言,运五爷就属于迷你小可爱了。 参数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运五爷长度12688米,安-225长度84米。 运五爷上翼展18176米、下翼展14236米。 安-225的翼展则是884米! 运五爷机高6097米,空重33吨,最大载重15吨,最大起飞重量525吨, 加上机组人员,最多可以乘坐12人。 安-225机高182米,机翼面积905平方米,空重175吨,最大起飞重量640吨,机舱内最大载重250吨,机身背部载重210吨,机组人员六人。 实际上,225的最大载重应该要比这个数字还恐怖! 运五爷最大平飞速度256千米/小时;安-225是850千米/小时,08马赫! 简而言之,安-225的各方面性能,对于全世界的运输机而言,纯粹就是吊打的。 它明明是个庞然大物,却各方面性能都十分优越! 再说回来傲娇小可爱运五爷,空机最大航程1560公里。 经济巡航飞行速度,160公里/小时;安-225则是800公里/小时。 运五爷实用升限,4500千米,安-225是9000米。 运五爷爬升率是3米/秒。 最后一项与阿帕奇对比一下,就知道运五爷有多慢悠悠了。 阿帕奇海平面上起飞,理想状态下最大爬升率是12米/秒! 但是! 运五爷牛逼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打直升机! 对的,你没看错,就是打直升机! 运五爷实在是老爷机了,先进的直升机,反倒不能轻易发现它。 等到运五爷都居高临下重机枪在上面扫射了,下面中招的直升机才知道对手靠近,把自己黑了! 没办法,运五爷无线电静默起飞,驾驶员看着窗户外面就能慢悠悠飞过来骑在头顶上打你。 这个手段,是某个友军国家试过的,打对方非常爽! 运五爷由于载重少、重量轻、起飞滑行只需要150米,着陆滑行也就170米。 因此,在巴图等人的热烈欢送下,司辰这边两架运五爷,就在黄土弥漫的荒郊野外柏油路上,滑行开了。 身为空中拖拉机,皮实粗糙的小可爱运五爷,不需要专业机场,照样机动起飞。 那家伙,昂首挺胸,顶着一个哗啦啦转动的涡轮扇,傲娇架势摆得足足的! 轰鸣着滑行一段距离后,五爷它老人家冒着黑烟尾气,升空! 刮大风又如何? 五爷根本不带怕的,放手吧,别强行驾驶了,让双翼的五爷乘风飞翔哇,自己跑。 第486章 boss,热烈欢迎您的归来 两台运五爷先后落在东西伯利亚的某个矿场停机坪时,几乎耗尽燃油。 “boss!boss!!boss!!!” 看守矿场的佣兵们,看到那第二台落下的运五爷打开的舱门内,站着的果真是司辰。 瞬间,众人举着ak-47激动得大吼大叫,冲天鸣枪,热烈欢迎司辰。 一时间,运五爷的发动机轰鸣声、落在上冻的水泥跑道上的刺啦声、ak哒哒声、众人嗷嗷叫唤声,乱哄哄交织在一起,异常嘈杂热闹。 列夫也等候在停机坪,看到司辰的瞬间,咧着嘴傻乐呵。 运五爷的发动机都还在轰鸣呢,吵得啥也听不到,列夫就激动地跑上前,大喊着: “boss!欢迎您的归来!” 西伯利亚的寒流呼啸着刮来,冻得司辰直闭眼,恨不能转身折回机舱去! 真尼玛冷啊! 司辰紧了紧身上毛茸茸的灰白色狼裘,顺着铁架子下了运五爷。 列夫快步跑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司辰一个大大的熊抱! 苏国人的热情,此刻被列夫发挥得淋漓尽致: “boss,热烈欢迎您的归来!” 说着,又给了司辰左右脸颊一个贴面礼。 司辰略微有些懵逼,这小子说了两遍“归来”,明显话里有话啊! 鉴于眼前情况有些搞不清楚,司辰没拆穿,就顺着列夫的意思,乐呵呵笑了笑: “亲爱的兄弟们,我,维克多,又回来了!” 众人举着ak嗷嗷嗷一阵叫唤,还有许多人冲着天空哒哒哒放枪,庆贺。 胡辣汤跟大麻花,各自带着自己小队的人,背着56冲,围拢在司辰的身后,眼中都是警惕。 这尼玛,全是持枪的毛子啊! 动不动就冲着天空哒哒哒,子弹不要钱的啊! 哦,还真是,他们啥也没有,枪支弹药多的是。 司辰看着众人那狼眼放光盯着运输机的模样,大概猜到了: 这尼玛,都是给饿得吧! “兄弟们,其他东西携带不方便,我给你们带了肉罐头来!” 司辰指了指运输机,大方一挥手: “快去,把罐头都搬下来!” 众人嗷一声,冲向了运输机,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除开运五爷本身的重量,司辰以及ab两个小队22名队员的重量,机舱内几乎塞满了肉罐头! 总重量,接近3吨! 那些蜂拥过去的佣兵,似是真的饿极了,当场就用刀子划开罐头盒子,徒手抓着就吃! 夜里温度虽然低,但机舱内好歹还算保温,并未零下。 肉罐头被划开后,除了冰凉,并没有啥特别的,连结冰都没有。 众人吃着肉罐头,笑逐颜开,相互议论: “哇!我的居然是牛肉的,我喜欢牛肉,真的!” “我的是鱼肉的,谁跟我换一下?” “我信教,我不吃猪肉,我们换一下。” 胡辣汤跟大麻花带着自己的小队员们,表情极其复杂地看着众人。 他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约而同地想: 这尼玛,饿了多少天啊! 运输机里面的人,抛给列夫一个罐头,笑嘻嘻说道: “头狼,你也两天没吃了!” 列夫接过后,冲着那人龇牙笑了笑,转过身,再对上司辰视线时,却轻轻歪了歪头。 那意思就是,借一步说话。 司辰看了看停机坪上的两架运输机,倒也没啥好担心的,东西本来就是给他们运来的。 给了胡辣汤等人一个眼神,司辰转身跟着列夫走了。 胡辣汤等人会意,持枪安静待在停机坪,就当自己是背景板。 所谓的矿场停机坪,其实就是个硬化过的地方。 苏国相较于我国,很早就是基建狂魔了。 像是这种有军队把持的地方,基建完善很正常。 当年的苏国不止自己建,还给许多第三世界的国家援建。 冷战时期的苏国,为了实现“共产”的赤色浪潮覆盖全球,跟米国为首的资本国家在意识形态领域进行了长达70年的抗衡。 那时的苏国,几乎是掏心掏肺在给许多落后贫穷的国家援建。 许多国家承受了苏国的好,最终却无力偿还苏国,甚至有些国家还耍无赖,干脆不认账。 那个时候的苏国,国内人民的生活并没有很富足,却为了意识形态领域的“老大哥”形象,为了解放全人类疯狂内卷自己。 某种程度上而言,苏国经济被拖垮,无节制的对外援助,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米国人乃至许多的资本国家的工人,为什么至今还在怀念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就是因为那个时期他们的福利政策好。 那个时候,一个中产家庭,工资待遇不高,却能享受免费的医疗、教育、住房。 因为这些,都是他们所在的企业在承担。 那个时候的米国,向资本家们征收的税率,高得吓人! 最高时候,居然达到惊人的92! 这是什么概念? 意思就是,你的企业每赚100块钱,就有92块钱是税收! 而这些税收,会被米国正府分配给企业的工人们。 那资本家为啥要割肉给这些工人们?是他们善良吗?是他们真的爱员工如自己的孩子么? 并不是! 是因为当时苏国的“赤色”共产浪潮,席卷全世界! 包括米国在内的诸多国家的工人、农民等无产者,都在向往苏国的共产式社会。 这些群体,恰恰就是一个国家庞大的人口基石! 当这些人从意识领域不认同资本家统治下的社会、向往甚至是要推翻资本家们建立的政权、想重新建立一个苏国那样的“赤色”共产社会时。 这对于掌握了一个国家80的财富却只占据人口20不到的资本家而言,是危及到根本生存的! 因此,西方世界憎恨苏国,憎恨那样的意识形态对它们的打击,是从骨子里就害怕的。 他们把苏国弄得倒下后,为什么转而对我们的国家围追堵截? 因为当年被苏国长达70年的支配,让他们瑟瑟发抖、心有余悸。 他们怕死了! 生怕我们强大起来,会是下一个从意识领域让他们迅速垮台的存在。 钢铁洪流与科技发展都不说,单单当年苏国的“赤色”共产思想,就能把西方各国吓得魂不附体。 因为那是相当可怕的力量! 从思想上直接瓦解你的人民,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么回事。 反过来,西方每天鼓吹的人权之类的东西,也是从意识形态,在给别人洗脑。 别傻了,不是那20的上层资本家,哪来的人权可言? 苏国倒台后,西方国家的日子好过了,因为没有了最大的威胁。 底层工人等阶级的日子,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90年代开始,更大规模的失业潮与经济低迷,弥漫着整个资本国家。 但是! 那20的上层阶级“大饕餮”们,却迅速在“回血”,大幅度削减社会福利,养肥自己。 开玩笑,苏国这样一个大威胁都没有了,我资本家掌控的国家,何必再割肉饲养你们这群底层人? 我不搞一场大爆炸、生物病毒、掠夺社会有限资源等等的暗箱操作,整死你们这些社会底层的累赘,我就枉为资本家! 等你们这些底层人死上一大批,我控制下的国家就能轻装上路,再也不用给你们这些穷逼发社会福利了,我将会发展得越来越快。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第487章 佣兵们甘心情愿喊我boss 列夫带着司辰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一起坐在红砖砌成的壁炉前烤火。 十月中旬,西伯利亚已经算是冬天了,时不时就飘雪。 司辰冷得抖了抖,坐在了靠近壁炉位置的暗红色真皮单人沙发上。 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列夫,俩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 “boss,抱歉啊,既没有雪茄,也没有伏特加招待您。” 列夫说着,下意识摩挲自己手中圆嘟嘟的罐头盒子。 司辰不动声色看一眼列夫,这小子明明很饿了,却能在重要场合忍住不吃。 他看了看列夫手中的罐头,挑挑眉,示意他吃吧! “这罐头是我按照你们的方式让食品厂加工出来的,打开看看,有惊喜!” 原本,这是司辰让食品厂专门生产出来供应苏国这边的,他是计划去跟伊万洛夫换点别的东西的。 眼下,首批生产出来的罐头,正好弄过来让列夫他们检验一下口感。 列夫明显眼睛一亮! 连忙从靴筒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军刀,匕首般大小。 随即,那圆圆的军用罐头,被列夫用刀子小心翼翼撬开了。 “哇呜!好香啊!这酒可真香!” 列夫深吸一口气,眉飞色舞: “盒子里不止有罐头肉,旁边的储酒格里还装了几口酒,闻起来就很烈,一定很棒!” 列夫给司辰比了个大拇指,由衷赞叹! 苏国地处高纬度地带,为了御寒,喝酒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战斗民族,不一定爱喝水,那一定是离不开酒的! 军用罐头里面有分隔开的储酒格子,已经不是啥新鲜的操作了,这是苏国的传统。 二次大战期间,他们就这么干了。 列夫也不讲究了,直接上手,大快朵颐! 司辰看着他又为了一口吃的落魄成这个样子,心底不免有些异样: “我特地让食品厂灌装的杏花村高度酒,入口很辣!” 没想到的是,列夫嘿嘿一笑,回了一句: “一般般辣吧!” 司辰:……-_-|| 果然,就不能跟战斗民族的人谈论酒带不带劲儿! 木屋里光线昏暗,一只吊着的晕黄灯泡,仿佛怎么也照不亮夜的黑。 壁炉里赤黄色的火焰,一簇簇地跳跃起来。 火光映照在司辰的脸上,显得他侧脸的线条分外棱角分明。 明明是微笑着的一张脸,可那微微眯起的眼中,却蛰伏着算计。 他像是列夫的救世主,却又像是轻易能操纵一切的撒旦。 那张俊脸,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 “我听他们说,你也两天没吃东西了,也?” 面对司辰这句话,吃了个半饱喝了几口酒解馋的列夫,胡子拉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窘迫。 “boss,不瞒您说,这里的情况并不好。” 说着,列夫揉搓了一把脸,发愁: “我们一直得不到补给,却要看守这里三倍于我们的‘劳工’。” “我们没有吃的,他们更加没有。” “那些被送来的‘劳工’,每天都有人饿死、冻死、病死。” “长此以往,那些劳工穷途末路了,必然是要造反的。” “我希望,可以从您这里交换一些物资,还能跟您谈一下钻石的销售生意。” 司辰闻言,反倒微微翘起了嘴角,前倾着身体,嗓音低沉地说: “让我来猜猜看,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次的事件过后,身为正团的希科夫突然死了。” “副团那边呢,必定是要给上级一个合理的交代的。” “我猜,副团还没搞定上级,可能,是他的‘报告’写得不能让上级满意。” “而你,列夫,应该就是这报告之中的关键一环。” 司辰满嘴跑黑话,列夫却完全听懂了,不自觉点点头,承认: “是,‘报告’呈现给上级的利益,不够肥厚。” 这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个钻石矿能一直存在,上级也是知道的。 换句话说,钻石矿在希科夫的辖区,由他来经营,无论是开采,还是买卖,上级都是放任的态度。 希科夫的上级是要面子的,也是注重名声的,上级想要分利益,却不会插手经营这个黑矿。 希科夫敢明目张胆在这里搞钻石矿,必然也是打通了上级的,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如今,希科夫死了! 副团接手了这个钻石矿,那么,副团依然要打点好上级。 打点不好,上级就找你麻烦—— 比如,认真追查一下希科夫怎么死的。 再比如,不批准副团成为正团。 列夫所说的副团打点上级的利益不够肥厚,司辰当然明白: “副团得不到上级的首肯,就无法真正扶正,成为正团。” “你们刚接手钻石矿,希科夫原先的合作商,是不是不跟你们玩了?” “钻石没有销路,就没有利益。” “没钱,副团还怎么打点上级?” “所以,列夫,你成了关键的一环。” “如果你拉到我跟诺澜先生这样的买家,那你就有了自己的销路。” “有了钱,副团这一切就都好办了,是不是?” 列夫被司辰这抽丝剥茧的推论,盘剥得哑口无言! 他只能不断点头,说道: “boss就是boss!” 你瞧,我都还没说呢,都让他一环一环推出来了。tν 司辰挑挑眉,从怀中摸出雪茄盒子,掀开,拈了一根给列夫。 接过雪茄,列夫眼中都是惊喜: “哇呜!好久没闻到雪茄的味道了!甚是想念!” 说着,俩人各自点烟。 冷不丁,司辰说了一句: “我猜,副团的‘报告’不止一份吧?” 列夫点烟的动作,一顿。 他上掀了眼皮看司辰,呆愣一秒后,眼神不自觉闪了闪,讪笑,没说话。 列夫很紧张! 他生怕司辰抽丝剥茧发现自己真正的窘境! 司辰能看出来,可他一点都不留情,拆穿: “副团的另外一份‘报告’,应该是把希科夫的死,甩锅给你吧?” 列夫在点烟,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疯狂咳嗽。 “瞧你,咋就沉不住气哩?” 司辰居然搬着屁股下的单人沙发,往列夫跟前挪了挪,十分贴心地给列夫拍后背,安抚: “不就是副团要把杀希科夫、偷袭营地的罪名,扣在你头上吗?” “当初你选择跟副团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关键时候他弃车保帅,不也很正常?” “急什么?怕什么?我是你的boss,你叫我叫得那么亲热,不就是希望我给你撑腰?” 司辰这话,令列夫涨红了脸! 他猛然间反应过来,从自己给司辰打电话,继续喊人家boss的那一刻起,司辰就推测到了这一切! 司辰说的没错,列夫喊司辰来,的确是需要一个更大的筹码。 有了司辰与林诺给这座钻石矿当批发商,列夫在这里替副团做经营,才能继续下去。 只有钱,才能解决副团如今面临的困局。 反之,列夫对于副团就是没用的弃子! 副团给上级的“报告”,要么是利益上贡,要么是踢列夫出去背锅。 为了活下去,列夫不得已又回头来求司辰。 “让我再来猜猜看!”司辰给自己点燃一支雪茄。 缭绕的烟雾里,他的眉眼让列夫看不甚明确。 可他出口的话,却让列夫对他愈发恭敬: “你是不是还在苦苦隐瞒这里的兄弟们?” “你没告诉他们你跟副团之间的交易。” “也没告诉他们你如今面临的困境。” “你告诉他们的,一直都是大家还是我公司的雇佣兵。” “所以,刚才我一到来,他们才会那么拥戴我,热烈欢迎我。” “因为我,让他们觉得能吃得饱、穿得暖、有安全感。” “在他们眼里,拿你当头狼,却拿我当衣食父母,从而甘心情愿喊我boss,是不是?” 列夫:!啊(Д)啊!啊啊! 你怎么就能推论出这么多!!! 第488章 小圆满教会他们“世界和平” 苏国,莫斯喀。 颜大将的古堡,书房。 克格勃的特工给颜桥汇报监视工作: “长官,您的女婿维克多先生,已经顺利抵达列夫所在的矿区。” “他们驾驶着运-5b型运输机,给列夫一众人运送了将近三吨的罐头。” “那个营地的副团,尚未扶正,您要干预吗?” 说完,那名特工刻意观察了一下颜桥的脸色,谨慎说道: “那名副团为了一己私利,可是丢失了两架白天鹅……” “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颜桥从批阅的公文堆里,抬起头来,眼神不善。 浓郁的粗眉毛与鼻子下方粗黑的一字胡,严谨地呼应着。 那份上位者的威慑感,与他抱着小平安、小圆满时,完全不一样! 哄娃娃时有多宠溺,此刻的颜桥就有多冷面阎罗! 对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眼神躲闪着慌忙低下头,嗫嚅: “遵命,长官,是属下造次了。” 人出去后,颜桥黑着脸摸了摸额头,心底一阵阵的烦躁! 其实,司辰一直以来的行动,都在颜桥的情报范围内。 他不动司辰,并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女婿。 颜疯子、颜疯子,可不是白叫的! 在他的意识里,如果没有司老太牵制着,自己老爹萨拉的命需要司老太来救。 那么,颜桥根本不在乎司辰死上一死。 女婿而已,死了他再给闺女找一个不就好了? 有孩子又如何? 苏国普遍没那么讲究。 更何况,颜桥一心想着将孩子们据为己有。 头先他那一系列的战斗民族鸡娃教育,不就是为了未来铺路的? 在颜桥的心里,可没有什么外孙外孙女不是自己家人。 那都是有他们亚历山大家族血脉的孩子,那就是他看中的继承人。 尤其小圆满,颜桥简直爱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为了自己老爹的命,颜桥只能忍着司辰的胡作非为。 晚餐时,萨拉跟颜桥一起,两个老光棍坐在长长的餐桌边上,食不知味。 “爸,给孩子打个电话吧!”颜桥恨不能24小时都跟娃娃们是通话状态。 “桥,龙城那边正是中午,指不定在睡午觉呢!” “不会,满满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您给立夏拨过去。” 颜桥乐呵呵笑着,连忙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呼叫。 他也早就想听听娃娃们的声音,恨不能时刻保持通话状态。 电话响了一遍,没人接。 萨拉不死心,喃喃自语:“立夏一定没随身带手机,我再拨打一遍,她指定能听见。” 两个老光棍对孩子们的执着,已经成了每天叫醒他们起床的动力。 不然,叫醒他们的难道是苏国这民不聊生的物价吗? 萨拉执着地拨了三遍,终于被接通了,是小圆满: “喂?我是满满。” “哦,满满啊!太姥爷的大嗷呜!”萨拉顿时眉飞色舞。 颜桥也立马凑上前,怀里抱着准备好的白虎崽崽,大白。 “满满啊,我是姥爷!我把你的大白抱过来了,需要它叫一声吗?” 颜桥如今拿捏大白,已经相当顺手了。 每次电话一响,大白就火冒三丈,一双虎目圆瞪,张着长出来奶牙牙的大嘴冲着颜桥吼吼。 颜疯子是谁? 管你白虎还是黑虎,直接捏住命运的后勃颈,捏到你狗叫。 “姥爷,我是安安!我的二丫呢?还有三呆宝,都带来让它们叫一声,我想听嘛!” 小平安竹筒倒豆子一般,叭叭叭不停: “妈妈在超市里忙,我和安安在超市门口玩,跟着我的太奶奶、我的姥姥。” 小家伙分得清楚“你、我、他”之后,就十分乐意用代词。 一说“我”,小肉手就会按在自己胸前,特别爱表现。 电话彼端,两个老光棍齐齐沉默了。 因为小家伙说了“我的姥姥”,还能是谁?颜立夏的母亲,梁家的小女儿梁小茹呗! 对于这个记忆尘埃里的妻子,颜桥的感情是复杂的。 当年,他逃回苏国后,说好会去接梁小茹的。 可是,梁小茹没能保护好颜立夏。 随后,梁小茹还嫁给了樊军生。 颜桥对她,其实颇有怨言! 至于当年的夫妻情,早已荡然无存。 颜桥吹胡子瞪眼地转移话题: “安安,你少说两句,让满满跟姥爷说会子话!” 有用吗? 才怪! 小平安天生话痨,还没满月就每天冲着颜立夏嗷嗷嗷说“婴语”,终于会说话了,那必须好好表现。 说得颜桥简直崩溃,一句话都跟小圆满搭不上话: “安德烈!先闭嘴!让你妹妹跟我们说两句。” 小平安也不生气,嬉皮笑脸把电话凑到小圆满跟前: “妹妹,快,说两句,都等着听呢!” 小圆满惜字如金,真的说了两句:“哦,好!” 电话彼端的人,等啊等,愣是等不到。 父子俩着急询问,小圆满却理直气壮回道: “我说了啊,两句。” 萨拉父子俩:……-_-||哦呵呵! 蓦然,电话彼端传来斥责声: “放下我的复进簧,快点!” 是小圆满发飙的声音。 守着电话这边的萨拉与颜桥,都能想象得到小囡囡那瑞凤眼耷拉下来的一脸杀气! “满满,太姥爷不是教过你的?对待别人要友善,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哦!” 对于老爹这副“热爱世界和平”的态度,颜桥一点不满意: “满满,谁拿了你的复进簧?揍他!” “哎!桥桥,哪能教小孩子打架呢?我们要做一个平和的人,凡事多沟通、多交流,要心中充满爱!” 正此时,小平安叭叭叭来了两句: “太姥爷,他们三个抢了满满的手枪复进簧,还丢到了臭水沟里!” “那个、那个复进簧,可是你送满满的那把沙漠鹰的哦!” 电话这边,父子俩安静了三秒—— “满满,揍他!” “对,姥爷的大嗷呜,握紧你的大拳头,揍那三个瘪犊子!” “满满,太姥爷觉得,这个世界有一部分人爱好和平就够了,你是维护和平的利刃!” “大嗷呜,揍他们!往臭水沟里按,对,就是给他们都按进去,让他们喝上几口臭水,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满满,你今天务必要教会他们‘热爱和平’,对,就这么干!” “你是我们亚历山大家族的叶卡捷琳娜,姥爷可是盼着你未来能当大帝呢!” “满满,揍他们!统统都给揍趴下!” 这边俩老爷们儿饭也不吃了,一人手中举着银质的餐叉、一人手中举着银质的餐刀,拿出了举着冲锋枪的气势,冲着电话鬼吼鬼叫,脸红脖子粗。 那模样,比看世界杯的毛熊们,还要亢奋! 那一年,200名毛熊遇到了2000名约翰牛足球流氓。 然后,200对2000,揍得对方嗷嗷乱蹿! 那战绩,十分辉煌,1:10,啧! 小圆满这边,果然握着拳头冲着那三个捣乱的小男孩冲了过去。 对方大概五岁的样子。 那又如何?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小圆满多彪悍啊! 冲上去一打三! 左勾拳!右勾拳!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给我把复进簧捞出来,快点!”小圆满冲着三人举拳头,示威。 那三个小男孩,脸都被打肿了,哭着去一旁的臭水沟捞复进簧。 手枪复进簧并不大,也就十公分左右,掉入乌黑的臭水沟里,可真是十分难找。 三个人丢小圆满的复进簧时挺嚣张的,觉得小囡囡比他们矮了半个头,又是女孩子,就轻易出手欺负人。 万万没想到! 踢到铁板了! 司老太对于这样的场面,根本懒得搭理。 双手揣袖子里,就站在旁边冷眼看戏。 这一次,小圆满用自己的铁拳,教会了他们“热爱和平”。 从此以后,这一片儿的孩子们都知道了这个小囡囡的厉害。 那是真的惹不起啊! …… 颜桥这边,气得够呛! 父子俩晚餐都不想吃了。 “爸,我觉得姬妈妈的教育方式过于温和了。” 颜桥郑重其事提议: “您去龙城住一段时间,督促好孩子们的教育工作!” “冬天来了,莫斯喀实在是过于寒冷了,对您的身体健康十分不利。” “我派专机护送您飞一趟龙城,明年开春,我再接您回来,咋样?” 萨拉表情古怪地看着颜桥,有点欲言又止。 颜桥莫名有些心虚,勉强一笑,扯谎: “我说的都是真的!有我批准,你就当去龙城的北城大学做学术交流的,行叭?” 萨拉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颜桥看了许久。 突然,他乐呵呵一笑,从善如流: “好呀!我还巴不得去温暖的地方过冬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是要去的!” “准备一趟豪华点的专机,我要把大白、二丫、三呆宝,都给娃娃们带过去!” “桥桥,等我把白虎崽崽带给娃娃们,我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一定会比你更高,哈哈哈!” 看到老爹如此放松的神态,颜桥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今正是局势胶着的时候,戈尔巴跟耶利钦的权力之争,也正暗流汹涌! 颜桥属于支持耶利钦的一派,初步接受的建议是,颜桥这些军方大佬,暂时不能参与其中。ъitv 只有军队不动,这一场正变,才能真的实现和平! 一旦军方势力参与进来,那势必是要出现“军阀混战”的局面! 颜桥没注意到的是,低下头的萨拉,神情很是哀伤。 第489章 再次接到沙十三来电 司辰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久违了的一个老朋友: “喂?哪位?” “维克多,是我,沙十三!” 小木屋里胡桃木雕花欧式大床上躺着的司辰,蹭一下坐了起来: “呦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沙十三嘿嘿嘿笑了笑,跟司辰闲扯淡起来。 几句之后,沙十三试探着问: “上次跟你说的,我需要一颗‘白杨’,你还记得吧?” 司辰心底一咯噔,这小子上次不是随便说说,居然是认真的? 白杨弹道导弹,世界上第一种以公路机动部署的洲际弹道导弹。 可携带一枚或多枚分导弹头,射程超过1万公里,飞行速度快,并能作变轨机动飞行,具有很强的突防能力。 简而言之,90年代的蓝星上,苏国想用白杨打谁,那就是真的打谁! 强悍如米国,就算有“民兵”,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防御系列。 对不起,你照样拦不住白杨! 大白杨说打就打,变轨飞行后,米国的陆海空防御拦截系统,是没办法的! 导弹拦截主要靠的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卫星实时监测,进行预警,捕捉到信号再传递给指挥部。 然后天基/海基/地基雷达,进一步探测对方的弹头和弹道信息,然后进行拦截。 可是,对方不仅超高音速13马赫,还是变轨的,还可以一把散开好几个分弹头,怎么拦截? 所以说,现在的苏国,想打谁就打谁! 司辰心想,沙塔国有二踢脚啊,就是八七年在沙漠里捡到的那个,属于可以覆盖沙漠区域的所有国家。 那怎么还需要洲际导弹? 除非…… 司辰忽然想到了上次、上上次沙十三订购的两批米-28武装直升机。 电光火石间,某种匪夷所思的可能,在司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甩甩头,他将自己脑中的想法抛开,觉得实在是太荒谬了! 司辰边系天鹅绒睡袍的带子,边夹着卫星电话往壁炉跟前走。 那壁炉里,烈焰哔啵燃烧,烟煤都顺着烟囱飘出去了。 烧的是炭,怕一氧化碳中毒,因此,小木屋的窗户开着一个不小的缝隙。 “维克多?”沙十三半天没得到司辰的回复,在电话里试探着叫了两声。 “嗯,听着呢!”司辰的脑中,飞速在盘算着所有的可能。 沙十三执着于要买一颗白杨洲际导弹,可是,从常理来说,不需要啊! 沙塔国买这颗洲际导弹,跟谁干仗呢? 他们几个沙漠国家,矛盾都是集中在自己区域的,抢夺资源或者港口,这很正常。 搞一颗洲际导弹,总不能是打隔壁的伊拉特吧? 这不杀鸡用牛刀嘛? “维克多,我这里的确急需一颗白杨,算我求求你了,只要能给我弄来,钱不是问题,随便你开!” 哎嘿! 你要这么大的口气,那对不起,我可要认真思考了哦~ “十三老兄啊,你也知道,苏国这白杨蘑菇蛋呢,不是一般的蘑菇蛋,对吧?” 司辰开启了装逼拉锯模式,上次说过的那套陈词滥调,又搬了出来: “那家伙,不仅能发射井发射,还能公路机动发射。” “你说,你搞一颗回去,不得再建一个发射井?” “就算你不建发射井,那是不是需要搞两台轮式导弹运输车回去?” “维克多,我十分有诚意地跟你合作,真的,只要你开价,多少美金都不是问题!” 沙十三越是如此着急,司辰越是肯定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测。 他不说话了,飞速在脑中权衡利弊。 …… 翌日。 司辰跟列夫一起,约副团见面。 三个男人,于风雪之中先后走入了某所破败的废弃教堂。 东正教,在苏国时期是被打压的,不允许人民信仰。 当然,民间偷偷信仰的多了去了。 只是,大多教堂都荒废了。 或者是被征用为学校、博物馆、作战指挥部、科研场所等。 眼下这个教堂,穹顶很高,蓝白相间的圆屋顶,上面流线型的装饰,十分像是一个可口的甜筒。 教堂里的两排长木椅,原先湖蓝色的油漆,已经掉得斑驳不堪。 左边木椅上,坐着司辰与列夫。 右边的木椅上,坐着副团。 教堂的里里外外,都有大家各自带来的人,防着别人,也防着彼此。 司辰跟列夫俩人正在抽雪茄,隔壁的副团窘迫到没烟抽。 嘶! 这场面,好像有些尴尬? 于是乎,列夫起身,给对方送了一支雪茄过去。 三个人谁也没开口,先是沉默着抽雪茄。 少许,司辰灭掉手中的雪茄,率先开口: “你那个钻石矿,我兴趣不大。” 此言一出,列夫跟副团,瞬间没了抽雪茄的心情。 尤其是列夫,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辰顿了顿,又继续道: “我看上了其他的东西,你们没有……” 列夫俩人的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是喜悦,也是淡淡的惆怅。 只要你有看上的东西,我指定给你弄来! 是列夫先沉不住气的,问:“boss,您想要什么?” 司辰回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副团,开口: “我需要的东西,你的上级那里有。” 副团也正在看司辰,闻言,眯起了双眼。 司辰需要的东西在他的上级那里,可他如今刚好被上级卡着不能扶正。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跟上级要东西?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司辰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挑挑眉,笑道: “我是个生意人,十分纯粹的生意人,这一点你放心!” 副团了然地也挑挑眉,一颗心落入了胸腔之中,明白了! 涉及到钱,一切都好说,上级爱的不就是钱? 既然是要做交易,那好说: “不知道,维克多先生需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司辰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 “白杨!” 副团被烟呛到了:“嗑!嗑嗑!” 列夫也险些被烟呛到,好在,还算是有心理准备。 谁让这是司辰呢? 就没有司辰不敢买卖的东西! …… 三天后。 副团终于说服了上级,同意见司辰一面。 见面的地点,是个非常有特色的地方,游乐园! 苏国的游乐场,跟我们现在见到的、跟当年迪士尼的,完全不一样! 就比如,早到的司辰与列夫,正在坐旋转飞机。 很多人坐过旋转木马,旋转飞机估计都没听过。 这个游乐场里,一个类似旋转木马的圆柱体周围,延展出四个长长的铁杆。 铁杆的尽头,是个迷你版的铁皮飞机,连安全带都没有。 工作人员看你坐好了,一通电,圆柱体会缓缓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列夫在司辰前面的飞机里面,有种旋转木马彼此追赶的错觉。 看上去十分幼稚! 俩老爷们居然觉得好玩,一连玩了三遍,还有些意犹未尽。 “现在的孩子们,是真的享福啊!”列夫居然感慨: “我小时候,只有集体农庄里挖不完的土豆、掰不完的玉米!” 司辰也咧嘴笑了笑,按照列夫的年纪算,他小时候,正是玉米晓夫当政时期。 那个时候,苏国疯狂种植玉米。 只能说,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二百五! 游乐园里其他的项目也不少,但是,看上去危险系数还是挺高的。 比如,那个高塔跳伞项目。 又比如,那个螺旋状随便乱甩的八爪鱼座舱。 没办法,战斗民族的东西,就没不生猛的! 半个小时后,副团才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晃晃悠悠进了游乐场。 他们是乘坐苏国自己制造的车子“伏尔加”过来的。 那人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来到游乐园后,嚷嚷着要去坐旋转飞机。 司辰隐约听到,小男孩喊那个男人爷爷。 随从保护着小男孩去坐旋转飞机了,副团则是恭敬地站在那人的身边,就在旋转飞机的围栏外。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头上一顶黑色的宽檐羊绒帽,看上去十分体面。 错不了了,这就是副团的那位上级了。 司辰装作不经意间上前,与那上级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懒散地趴在了齐腰高的围栏上。 起初,谁也没吭气。 半晌,那人视线始终不离孙子,却说了一句: “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司辰淡淡笑了笑,态度不卑不亢,依然懒洋洋地趴在刷了白漆的围栏上: “做生意嘛,看的不是年龄,是钱!” 司辰这副桀骜不驯的态度,让那上级怔愣了一下,不自觉说了一句: “难怪啊!” 司辰心底莫名一咯噔,这家伙,何出此言? 很快,那上级又说道:“你可知道,白杨的价值?” “嗯,知道,您开个价吧!”司辰也不墨迹,开门见山。 八五年底,总计有45枚rt-2p弹道导弹,也就是白杨,部署为5个团(每个团有九具发射器)。 同时,在此阶段将有为数70枚ss-11导弹除役。 其中50枚是为了已成军的五个白杨弹道导弹团,其它20枚则为了准备部署的两个团。 加上这两个团,白杨弹道导弹的总量将达到72枚。 九一年,签署start-i条约时,苏国已经部署了约290枚白杨弹道导弹。 副团所在的基地,不在部署了白杨的团内。 但是! 眼前这个职位更高一集的军官,手底下的某个或者某几个团里,应该是有白杨的! 不然,他不会心动,不会神神秘秘地跟司辰约在游乐场。 司辰还怕他不是硕鼠呢! 只要这人能被美金腐蚀,那司辰就能想办法拿到这枚大杀器! 第490章 一枚白杨十亿美金 苏国如今经济环境不好,来游乐园的人也没多少。 北风呼啸中,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游乐园里徘徊,大部分还都是司辰带来的佣兵。 由于是国营的,人员超编,整个游乐园里工作人员比游客还多。 司辰依然那副懒散模样,趴在围栏上,旁边的列夫则是警惕地张望四周。 左侧的地方,站着一动不动的上级,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目视前方旋转飞机上开心叫嚷的小孙子。 他的旁边,站着神情略微紧张的副团。 副团已经算是定力好的了。 一般人遇上这种关乎自己前途的场面,指定是要紧张得不成样子。 长久的沉默。 空气里,冷风夹杂着零星飘散的雪霰子,胡乱地拍打在脸上。 生疼! 对方不知在思考什么,又或者,是在顾虑什么,一直不吭气。 就在司辰快没耐心时,那上级说道: “一枚白杨十亿美金。” 司辰:……啥(⊙_⊙) 老伙计,你还不如去抢呢! 这么说吧,零三年,毛熊官方公布的白杨造价是2500万美金。 现如今,也不过九零年! 沙塔国三年前在沙漠里捡到的二踢脚,也不过一亿美金一枚! 是,那是中程弹道导弹,不是白杨这样的洲际弹道导弹。 可好歹,那也是二踢脚啊! 你这玩意儿,又不是你自己造的,你倒好,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跟我要10亿美金? 紧接着,那上级又补充了一句险些让司辰吐血的话: “不包括售后,我只管交易。” 司辰:……-_-||哦呵呵! 这么说吧,蘑菇蛋本身造价贵,是一方面。 在某国服役后,它的售后与维护,也是相当昂贵哩! 你比如某些个自古以来就习惯性跪下来认爹的小国,它们的蘑菇蛋不是它们的,是米国爹的。 米国爹在它那里的基地,也是部署了蘑菇蛋的。 这些东西还不能算是米国爹的,还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对外宣传是狗儿砸买的。 你想发射吧,对不起,你没有发射权限。 简而言之,它们花钱买的蘑菇蛋,是用来维护米国爹的全球利益的。 换句话说,米国爹的蘑菇蛋想要堂而皇之布置到想布置的战略重要位置去,那就利用这些小国所谓的“购买”,来洗白自己的行径。 别说蘑菇蛋了,它们就算买了米国爹的战斗机、阿帕奇,想要真正升空战斗,那都是需要米国爹授权的。 再说回来正常购买蘑菇蛋的国家,你的后期一切维护,都得找生产国。 核心机密,不可能教会你的! 这不都是钱? 也就我们当年仁义,亏着本一颗才卖了一个亿,还附赠免费的后期维护。 司辰听了人家的要价,想了想沙十三,认真权衡了一下利弊,没犹豫,答应了下来: “成啊!什么时候交货?” 这一次,换对方彻底不说话了! 那上级破天荒地回过头,足足看了司辰三秒,才表情古怪地收回视线,慢慢转过头去。 正此时,小男孩从旋转飞机上下来了,满脸的兴高采烈。 “斯科特,该回去了,你奶奶还在等着你呢!” 那上级冲着小男孩伸出了手,小男孩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恋恋不舍。 似乎,他与爷爷达成了某种共识,再不愿意,也快跑出来,牵住了爷爷的手。 “走吧,该回家吃午饭了!” 那上级牵着小男孩,转身离去。 就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来游乐园玩一圈的普通祖孙。 副团赶紧也跟了上去,转身前,给了司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列夫在司辰的背后嘟囔:“这家伙,几个意思?” 司辰倒是不急,抽出来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抽。 烟酒神马的,他还是要节制一些,身体重要嘛!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 没多久,小鸡炖蘑菇吭哧吭哧跑来了: “辰哥,我都看到了!” 司辰让他缓口气再说话。 几秒后,小鸡炖蘑菇说道: “您猜的没错,果然是有猫腻的。” “我们几个蹲在那里抽烟,我都听到了。” “那个牵着孩子的大叔,并不是副团的上级。” “那个小男孩的奶奶,才是!” 司辰的确被惊到了! 哦豁! 这个上级,居然是个铁娘子啊! 不过,这女人如此小心,安排如此隐蔽,可见也是个非一般的人物。 “还有呢?还听到了啥?”司辰又问。 小鸡炖蘑菇挠挠头,说道: “还有一些话,不是很明白。” “具体是啥,说来听听!” 小鸡炖蘑菇学着人家来人的口吻,开始了单口相声—— 男孩奶奶:“十个亿,他是不是没同意?” 男孩爷爷:“同意了。” 男孩奶奶:“呵呵,疯子的女婿,也不是正常人!” 男孩爷爷:“苏珊,你要卖给他?” 男孩奶奶:“你说呢?国内都乱成了这样!” 小鸡炖蘑菇说到这里,不说了。 “还有呢?”司辰又问。 “辰哥,他们坐车走了,没听到。”小鸡炖蘑菇一脸的为难: “他们在车跟前汇合时,也就那爷孙俩上车的功夫,他们说了几句话,时间太短了!” “嗯,知道了。”司辰点点头,开始在心里复盘这件事。 副团应该是被那女上级要求了,配合这个假上级。 后续副团回来,大概率也不会说实话。 司辰注意到了小鸡炖蘑菇传达的一句话“疯子的女婿”,这说的是颜桥啊! 这么说来,那女上级是清楚司辰身份的。 至于,那两架被司辰弄走的白天鹅,女上级清楚不清楚,司辰还要画个问号。 两种可能,一种是女上级不清楚,那一切都好说,这次的生意就是生意。 另外一种可能,女上级清楚,为了钱,会装作不清楚。 她开口要的十亿美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存在她要抓住司辰的可能,如果要抓,直接动手就是了,今天不会来见面,否则,多此一举。 司辰还注意到一句话“你说呢?国内都乱成了这样!” 这就代表着,对方是十分有诚意合作的。 女上级需要的是钱,根据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可能她要出逃国外。 比如,约翰牛那里。 要知道,约翰牛的金融系统,可是俄国寡头的避险天堂,都靠着它洗钱呢! 这是全世界公认的! 在伦敦的繁华地段,许多高楼一连几层晚上都是黑黢黢的,没人住。 那不是因为没卖出去,而是因为买它们的寡头们,暂时不住那里,或者没出手。 司辰估摸着,这位女上级的打算,十有八九也要携美金去约翰牛那里避险。 换位想想也是,都一把年纪了,再往上也不可能了,马上要退休了,可不得趁机捞一笔大的? 难不成,真跟戈尔巴一样,卸任总统之后,靠着给奢侈品、快餐品牌代言过日子? 人家还能在相关电影里一遍遍出演自己,一遍遍宣布苏国解体。 像是女上级这样的中不溜官员,要名气没名气,要资金没资金。 等她退休了,国家也解体了,靠张嘴喝西伯利亚的大风活着? 只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491章 女友致命提问三连 一切都不出司辰的预料! 三天后,女上级来了消息。 依然是在游乐园,依然是那位衣着体面的中年大叔,带着小孩子一起来的。tν 同样的位置,刷着白漆的铁栏杆边上,两两一起,站着。 那中年大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万宝路,抽一口说道: “关于你说的东西,我同意卖给你。” “嗯。”司辰表现得十分淡定。 这个结果,在司辰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看来,这个女上司,任期可能快到了。 不然,即使卖掉白杨,也会出现后续擦不干净屁股的麻烦。 只有一走了之,带着美金逍遥快活,才能免除诸多麻烦。 沉默了许久,那中年大叔才说道: “我在伦敦有一个私密账号,你给我把钱分批次汇进去。” 说完,大叔又补充一句:“汇款账号要不同,不能被追查到。” 司辰注意到了关键词,伦敦,分批次,账号不同。 对方可真是相当谨慎! 既想赚大钱,又不想被人发现。 倒也是,一个账号突然多了10亿美金的巨额财产,有心人稍微用点手腕,确实能查到。 “请放心,汇款不会从苏国境内汇过去。” 司辰顿了一秒,瞥一眼对方,在大叔期待的眼神中,说道: “巴黎。汇款方是巴黎的正经公司、正经生意人,不止一个!” 那中年大叔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即,他伸手过来,递给司辰一个小小的黑丝绒礼物盒子。 司辰眼帘一掀,看了看对方,有些疑惑。 中年大叔挑挑眉,示意司辰打开看看。 司辰从善如流,打开,里面是一个折叠了许多层的信纸。 那信纸上,写着一个人的账号,以及详细的汇款需要信息。 “小伙子,马上给这账号汇过去一美元,我需要确认你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那中年人说完,小男孩就从旋转飞机上下来了,开开心心跑了过来。 再一次,祖孙俩手牵手离开了。 这年头的汇款,并不像后世那么方便。 今天让人汇款,明天都不一定能到。 要知道,这是九零年,不是九九年,欧盟都还没成立呢! 从巴黎汇款到伦敦的账户,一点不方便,也不快捷! …… 林诺送司笑笑回来巴黎继续学业。 舍不得未婚妻,林大公子就在巴黎蹉跎了将近一周。 接到司辰电话时,林大公子其实正在忙呢! 半个小时前。 林诺带着司笑笑去参加了一个舞会,他把未婚妻正式介绍给了许多朋友。 司笑笑端着酒杯,乖巧地跟随在林诺的身后,一路开开心心敬酒,认识了许多上流社会的人。 这对司笑笑的奢侈品品牌发展,十分至关重要。 人脉,是一门很重要的利刃! 一口一口的酒下肚,肉姑娘有点喝高了。 回去时,俩人坐在车里的后排,司笑笑靠在林诺的怀里。 那小肉手,都不规矩了起来。 “笑笑,你喝多了。”林诺按住那小肉手,防止它越轨。 “诺哥,我吧,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司笑笑仰头看着林诺的侧脸,痴笑: “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想起那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帅气多金、温柔专情,嘿嘿!” “诺哥,你知道嘛?当时在虹姨家的小院里,晚上光线不咋地,我看你都是朦朦胧胧的。” “那个感觉,咋说呢,跟录像厅里播放的电影一样。” “男主总是看得朦朦胧胧的,儒雅俊秀,呵护女主,嘿嘿嘿!” 林诺顿时哑然失笑,这丫头,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心性! “诺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啥?” 关于这个问题,林诺认真思考了起来。 那天晚上,林诺所有的心思都在跟母亲相认上面,说实话,对司笑笑的印象早都模糊了。 但是! 这种气氛旖旎的时刻,小诺诺咋能破坏掉呢? “那晚啊!我就记得,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那些女的都好看!” 司笑笑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诺哥,你可真会哄人家,我那晚哭成那个熊样儿,你指定心里在想,可真是又丑又蠢!” “没有!完全没有!”林诺慌忙表忠心: “那晚你的言行,都是你善良内心的折射。” 实际上,林诺早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准确说,林诺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这个大大咧咧的肉姑娘动心的。 冷不丁,司笑笑就来了一句: “诺哥,那你是从啥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好! 女友致命提问,一环扣一环! 林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女人是一种麻烦的物种。 林诺用自己的智商稍稍思考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一定不能比她喜欢我还晚! 于是乎,小诺诺脸不红心不跳,回答道: “就是初次见面那晚啊,我觉得你……非常与众不同!” 这话,可谓完全戳中了司笑笑的小心思。 她在心里想,一定是自己不凡的衣着品味,让林诺注意到了自己,跟别的村姑是不一样的! 实则,完全不是! 再次重申一遍,林诺连那晚司笑笑干了点嘛,都不记得了。 “那诺哥,你喜欢我哪里?” 可真是太棒了! 女友致命提问三连! 林诺能咋办?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喽: “我喜欢你漂亮!” “瞎说!”司笑笑乐得合不拢嘴,却口是心非: “我都这么胖了,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瘦瘦的?” 林诺:……-_-||上帝啊! “不是的,我喜欢肉肉的姑娘,就像你这样的,摸起来一定很有手感。” 说完,司笑笑瞬间满脸爆红! 林诺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我自己本来就瘦,怀里抱着你这么一个肉姑娘,感觉很好!” “要是太瘦了,那跟我抱在一起,究竟谁硌疼了谁呢?” “哈哈哈!”司笑笑是真的完全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心情大好! 以至于,俩人下车回到古堡,司笑笑都还黏在林诺的跟前。 起初在外面时不觉得怎样,当俩人一起进入卧室时—— 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眼神碰撞出的火花,却瞬间将某种情愫点燃! 第492章 对不起,您的好兄弟已挂断 老牛吃嫩草的老诺诺,终于忍无可忍,向司笑笑这颗小嫩草伸出了魔爪。 穿着礼服的司笑笑,被林诺抱在怀里,伸手从背后拉开了拉链。 脸颊红红的司笑笑,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多了。 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在林诺的怀里。 礼服落地。 林诺感觉自己剥了一颗白嫩嫩的鸡蛋! 司笑笑属于骨架小,浑身肉多的姑娘。 尤其那两颗,嗑嗑! 林诺眼睛都看直了! 咕噜! 他清楚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啥,36d恐怕都不止! 嗯,好,很好! 肉姑娘就是好啊! 就在这个关键当口,司辰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诺:!!! 简直恨死了!好吗? 小诺诺瞬间就黑了脸! 他发誓,无论是谁,指定要跟对方翻脸! “你、你电话来了。”司笑笑也快尴尬死了! 慌忙转身,去捡自己的衣服。 林诺一把将人扣在怀里,不让动。 那股子强势劲儿,莫名有了霸道总裁的味道。 开玩笑呢? 哪个男人面对到了嘴边的肉,还能轻易给放跑的? 真给放跑了,那不是忍者神龟,那是不行! 林诺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肉姑娘,一手掏出卫星电话,接起来: “喂?!” 那咬牙切齿的一个字,让司辰愣住了。 “说话!” 这两个字,则是隐含暴怒。 “呦,你小子吃炸药了?”司辰还完全不明白这边发生了什么: “林诺,有个重要的事,得拜托你处理一下。” “快点说!!!”林诺气得翻白眼。 “就是,那啥,我这里有个账户,你从巴黎那边安排人给汇一下款……” 嘟嘟! 听筒里传来挂断声。 司辰:?啥(⊙_⊙) “卧槽!这小子翅膀硬了啊,居然敢挂我电话!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司辰开启了夺命连环call 林诺就是不接! 实在是没办法了,司辰给林诺的总裁助理打过去: “喂,小张啊,你们诺总忙啥呢?咋地不接我电话。” 小张想起来刚才诺总咬牙切齿交代他事情时的语气,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啥,司总,诺总那边都交代过了,有啥事儿您找我就成!” “那成,事情还挺重要的。”司辰也懒得计较了,先办大事: “我这里有个账号,你记录一下。” “好的,您请说。” 司辰将手中的汇款信息,挨个报给小张,又核对一遍,确认无误。 “就是这个账号,伦敦那边的,开户行你也瞅见了。” “小张,我需要你用你们诺总名下的分公司,汇款三次给这个账户。” “是三个分公司,各自分开给它汇款,听明白了?” 小张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下意识点点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认真重复: “找诺总名下的三个分公司,各自给这个账号汇款一次。” “对,就是这么操作的!”司辰给了肯定,同时又要求: “每个账户一美元,记住了!” 小张瞬间石化! 没记错的话,诺总刚才可是跟未婚妻你侬我侬上了楼的! 那架势,恨不能俩人长在一起呢! 结果,您就为了一美元? “小张?小张!”司辰在那边听不到小张的回复,骂骂咧咧抱怨: “该死的西伯利亚荒原,又他妈信号不好,卫星电话都无法拯救这破地方!” 呆愣愣的小张,大概是被司辰骂醒了,反问: “司总,一美元?每个账户,给汇一美元?” “嗯,对,就是一美元!”司辰那边意思在拍打电话,先是嘟囔: “破地方,关键时候,就不能信号给我好点?” 而后,又叮嘱道:“时间紧、任务重,小张,你现在就去办,搞好了务必给我回个电话,我等着呢!” 小张身为一个跑腿儿的,还能说什么? “好的,司总,您稍等!” …… 小张跑前跑后忙碌一通,终于搞定: “司总,都汇过去了,请对方注意查收。” “成!小张啊,你这跑腿能力相当可以啊!” 司辰说这话时,正坐在壁炉前吃罐头: “我能不能尽早摆脱这些该死的罐头的控制,就全靠你喽!” 小张满头雾水,几个意思? 但是! 身为一个职业的总裁助理,小张是万能的,听不懂也能顺利接话: “司总客气了,我们诺总在这边的几大银行都是客户,办理业务比较方便。” 司辰满意地点点头,就计划挂电话。 没想到,林诺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司辰,我就应该让你在西伯利亚的寒流再腌上一段时间!” 听到林诺这疑似报复般的声音,司辰有了小情绪: “咋地,我来这里为了谁?” 林诺那边噎了一下。 “林诺,你小子别给我没良心啊!”司辰又开始套路林诺,满嘴跑火车: “这是人家的私密账号,我就是需要确认一下,才需要你们打个一美金。” “要跟人家合作,不得把账号确认好了?” “这钻石矿,不是你吹出去的牛逼,要给你媳妇儿从这里批发原石?” 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的林诺,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司辰忽悠了。 他捏了捏眉心,不得不说实话: “你那通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司辰听出来了,这小子话里有话啊! “嘿嘿,林诺,你不会,正跟笑笑,昂?” 林诺没回答,轻声笑了起来。 这结果,不言而喻。 司辰在这边哈哈哈疯狂的大笑: “成,哥理解你了,这事儿,的确是哥不地道了!” 遇上这种事儿,司辰表示充分理解。 要是他抱着媳妇儿时,那电话都是不接的。 惹急了,直接电话拆开,电池抠出来! 也就林诺这好脾气,关键时候还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司辰知足了,笑道:“恭喜你啊,大兄弟,这是终于‘入门’了!” 林诺在那边嘿嘿嘿地傻笑,继续分享:ъitv “我这不是过生日嘛,笑笑说了,她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她自己……” 嘟嘟! 对不起,您的好兄弟已挂断! 林诺:……你大爷! 哼!╭(╯╰)╮ 第493章 人有多少钱,胆有多么肥 司辰这边再次接到那名女上级的通知,是在一个清晨。 不是副团来通知的,也不是列夫。 他醒来时,枕头边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具体的见面地址。 这让司辰的后背,禁不住冒出一层冷汗! 这特么啥时候进了老子的屋子! 且不说司辰自己带了佣兵,就连列夫这里的人,都是拿他当衣食父母供着。 试问,谁能在这种严密保护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出入他的房间? 再者,司辰自己警惕性也不弱,一般人在他睡着时靠近,是会惊醒他的。 可对方就是办到了! 不得不说啊,没有两把刷子,咋可能混得上去? 列夫这矿区,那女上级的人居然出入自由。 司辰突然想起来,昨天矿区来了几名皮肉生意的女人。 都是男人的地方,总会想方设法搞一些门路来消遣。 比如,招小镇上的妓。 很有可能,那传递讯息的女人,就混在了里面。 …… 司辰这一次跟对方的见面,约在了市里最大的歌剧院。 对方没带着副团,正式出面的人,是那位女上级。 司辰这边,也没带列夫,带的都是自己的亲信。 那名女上级,大概五十不到,一头天生的银发,齐耳长短,微微的波浪形,梳理得一丝不苟。 耳朵上脖子上都是硕大的白珍珠首饰,眉眼凌厉。 典型的斯拉夫女人,骨架大,脸部轮廓立体,皱纹比较严重。 她们这个民族的女人,发育很早,衰败也很快。 “您好,我是维克多。”司辰礼貌地上前,脱帽,致敬。 对方的视线都在舞台上的歌剧表演上,没搭腔,尖尖的下巴扬了扬,示意他坐在。 司辰就在隔壁的隔壁位置坐下。 这个距离,不会亲近,也不会听不到对方说话。 整个剧院都被她包场了,里面零零散散坐着的人,也都是她的保镖。 司辰带来的人,也散落在剧场里。 舞台上的歌剧,是《图兰朵》,讲述了一个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传奇故事。 这一部享誉全世界的东方歌剧故事,却在我们国人的认知里,知之甚少。 司辰更是不感兴趣。 奈何,对方不说话,司辰也就暂时跟着看。 那舞台上的高音低音,男歌唱家女歌唱家,是真的要把司辰唱睡着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那女上级说话了: “三美元,三个不同的账号,收到了。” 司辰一个激灵,清醒了:“嗯,对!” “分批次汇款吧!收到30的货款后,我会安排人再通知你的。” 对方的态度,不可谓不强硬。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 “30,那可是三亿多美金,您没开玩笑吧?” 这话,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 我要是给你汇款了,你不认账了,咱俩之间连个合同都没签,我找谁说理去? 那女上级明显动怒了,回头,杀气腾腾看着司辰,语气硬邦邦说道: “我想要的是10美金,而不是只有那区区三美金!” 司辰寸步不让,怼了一句: “20美金我都给得起,您要给我两颗蘑菇蛋吗?” 那女上级微微怔愣了一下,蘑菇蛋?哦,明白了! 这外号,倒是贴切! “你需要两颗?”女上级一改那副愤怒的表情,居然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司辰:……-_-||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是为什么会当真? 那女上级认真思考了许久,居然答应了: “两枚倒也不是不可以,我需要确保你有能力接手它们。” 司辰心内早就想好了对策,因此,十分稳重老练地应对: “我有自己的军团,您尽管出手,轮式运输车附赠两台,这个不议价。” 对方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司辰几秒,挑眉:“那好吧!” 全世界也就我们国人喜欢用买赠的方式,在这些脑子不拐弯的歪果仁这里,其实并没有买赠的概念。 就比如,售后问题。 我国总是不收费售后,人家就是只能我的人去售后,然后一切费用你报销。 一颗螺丝钉,都得这么干! 问题又来到了金钱。 女上级:“两颗,我需要你先付款40!” 司辰:“30我都没有安全感,20亿美金的40,您当我傻瓜?” 女上级:“有没有诚意?” 司辰:“当然有!除非您安排我验个货。” 女上级:“呵呵,小伙子,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司辰:“人有多少钱,胆有多么肥!” 一分钟后。 女上级:“那行,我安排一下,尽早给我准备好40的定金!” 司辰:“静候佳音,尊敬的女士!” …… 司辰再次给沙十三拨打过去时,对方没接。 这倒是有点意外啊! 等了一会儿,沙十三自己打了过来。 “不好意思,维克多,我这边在开会。” 哎呦,你一个闲散王子,还需要开会? 司辰心想,谁知道是开哪种会呢! “十三王子,打这通电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事情谈妥了,准备钱吧!” 沙十三那边,沉默了三秒—— “我了个真主啊!维克多,你真的、真的是太牛了!” “我长这么大,就没佩服过谁,你算是第一个!” “真的,太厉害了!” “感谢您!感谢我的真主!” 沙十三语无伦次一通激动,司辰在这边也莫名跟着咧嘴笑。 实则,司辰的直觉不是很好,那个疑问,再次冒出来: 这小子要蘑菇蛋究竟干啥的? 凑巧,那边传来打鸡血一般的祷告声。 人群那一阵高过一阵的集体祷告声,就跟入了鞋教一般。 即使司辰听不懂那语言,也能从听筒里隐约传来的亢奋欢呼,听出些端倪。 也不过几秒,这声音就不见了。 似乎,是沙十三路过这个场所时,电话不小心揽进来的一点声音。 可这边,司辰脸上的笑意,却一寸寸凝固! 沙十三,这小子一定隐瞒了真相! 司辰现在最怕的,就是沙十三隐瞒的真相,会与自己猜测到的重叠。 如果真是那样,这世界,大概是要变天了! 第494章 太姥爷!欢迎你回来龙城 国内,龙城机场。 司青柏亲自带队,欢迎苏国专家萨拉夫斯基来北城大学担任客座教授。 这一天,整个中州分区的军、政大佬,都到场了。 就连远在京都的江家老爷子,都专程飞过来,要见一见当年的老友。 北城大学,当年的五个建校执行人: 江老爷子、司战、司老太、颜翎、萨拉夫斯基。 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都是鹤发皑皑。 司老太是他们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当初,也是资历最浅的。 如今,司战早早就去了。 颜翎又不能回来。 萨拉与他们分别三十年后再次正式相聚在龙城,却只剩江老爷子与司老太。 司老太怀里抱着小圆满,颜立夏怀里抱着小平安,都在眼巴巴望着,等待萨拉的到来。 不多时,萨拉的专机缓缓降落。 待到飞机挺稳,机场工作人员快手快脚上前,给舷梯下铺上红毯。 有手持两国国旗的少男少女,分列红毯的两侧,欢迎萨拉的到来。 舱门开启,随行的安保人员率先出来。 随后,老爷子萨拉手中一根绅士杖,头戴绅士帽,出现在机舱门口。 看到如此大的欢迎仪式,感性的老爷子,瞬间成了个小哭包,泪花盈盈: “你们好!感谢大家的盛情相迎!” 红毯的尽头,站着一众大佬与萨拉的亲人。 “太姥爷!”小平安激动地从妈妈怀里下来,直奔萨拉而去。 “大飞机!”小圆满也从太奶奶怀里下来,撒开小短腿奔了过去。 “慢点跑!乖乖哩,都慢点跑!”司老太连忙追了上去。 颜立夏匆忙间从司寅手中接过一把鲜花,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其他人,则是站在原地,礼貌地等待人家从红毯那边走过来。 既然是北城大学的轻武器客座教授,那这个欢迎仪式就得做得体体面面。 红毯从这边一路铺到飞机降落的指定位,两个小崽崽一前一后跑到红毯的那边。 “太姥爷!欢迎你回来龙城!”小平安说着太奶奶预先教给自己的话,嘴巴就跟抹了蜜一般惹人爱。 说完,还在萨拉的脸颊亲了一下。 小圆满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太姥爷,快看,大飞机!” 亲脸颊神马的,小妞妞基本不会主动。 萨拉蹲下来,一手抱着一个娃娃,亲亲左边崽崽的脸颊,又亲亲右边的。 “宝贝们,太姥爷可真是太想念你们了!”ъitv 说完,萨拉又亲了亲娃娃们的包子脸。 “太姥爷,满满想坐大飞机!”小圆满抬手指着飞机,眼中都是渴望。 “好、好好!”萨拉娇惯孩子几乎是没底线的,转身就要给带上去。 “哇呜!这是我的二丫!” 小平安蓦然发现,飞机舷梯上下来的随行人员,手中拎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正是一只大狗狗一般的白虎崽崽,二丫。 “大白!我的大白!”小圆满看到另外一个笼子里的小白虎,更是异常激动! 猫科动物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这样嘈杂的欢迎仪式,让三个笼子里的崽崽们都异常惊慌。 他们瑟缩着身子,抬头瞪圆了喵眼,警惕地防备一切危险。 小平安与小圆满的到来,让大白跟二丫似乎有了一丝安全感,隔着笼子扒拉肉爪爪,想要亲近娃娃们。 “安安,满满,我们是来欢迎太姥爷的,先不捯饬那两只小脑斧。” 司老太发话了,一手一个,拽住了娃娃们的胳膊。 颜立夏走过来,将怀中抱着的花献给爷爷,笑着说道: “欢迎您,爷爷!” 萨拉的眼泪又泛了出来,抱着孙女更咽道: “谢谢你,孩子!” “行了!大喜的日子,萨拉,把你那眼泪收一收,成啥样子嘛!” 司老太钢铁直女,把煽情的气氛一句话就给冲淡了。 江老爷子拄着自己的拐杖,晃晃悠悠也走了过来: “老伙计,欢迎你再回龙城!” 萨拉激动地上前,拥抱了江老爷子,还给了贴面礼: “老江,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几个老人家都是心照不宣,萨拉这次过来,很可能余生都要定居龙城了。 江老爷子根据司老太的话,大概判断出了颜桥想做什么。 萨拉被送来,那就需要他们一起来挽救。 苏国这个彪悍的民族,做什么都生猛,至于后果,再说吧! 比如,殉国。 随后,就是官方的欢迎仪式了。 …… 颜桥这边,接到了汇报电话: “长官,萨拉先生已经顺利抵达龙城,跟您的家人们见了面。” “嗯。”颜桥一手握着卫星电话,一手握着钢笔,在一份文件上唰唰唰签字。 “你们暂时就留在那边,务必确保好他的安全。” “是,长官!” 随即,颜桥挂断了电话。 思虑了少许,颜桥又拨出去一个号码。 被接通后,他弯着嘴角笑,说: “可以行动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颜桥哈哈大笑: “感谢阁下记得我的功劳,荣幸之至!” 对方又说了两句,颜桥连连点头: “是,拯救这个国家,只能靠我们了!” “嗯,合作愉快,静候佳音!” …… 司辰这边,打听到一个惊天大八卦! 小木屋里,他跟列夫一起坐在壁炉前,烤火喝酒聊天。 “跟你聊一个军中流传许久的桃色旧闻。”列夫喝了一口酒,说道: “要卖你白杨的那位女士,苏珊,可不是个善茬!” “她的家族,成分很复杂。” “有人传言,曾是沙俄时期的贵族。” “也有人传言,是西边英格兰的贵族。” “还有人说,是荷兰贵族,谁知道呢?” “算了,我要说的都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她跟那位颜大将的桃色旧闻。” 司辰闻言,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尼玛,听八卦听到老丈人头上了,几个意思? 嘶! 这列夫,是喝高了,还是刻意想给我透露点什么? “颜大将前半生的履历,就是个谜!”列夫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我们许多人都不清楚他之前是干嘛的。” “就听说,颜大将是被苏珊带出来的。” “那个时候,苏珊还是个有夫之妇呢!” “在我们军中,私底下流传着苏珊与颜大将的桃色绯闻。” “他们二人,似乎并不受影响,该打仗就打仗,该升职时候升职。” “这一段关系啊,可真是扑朔迷离。” “你懂得,越是搞不清楚,越是引人遐想、津津乐道。” 话到这里,列夫就不再说了,头一歪,躺在了沙发背上,似是睡着了。 司辰却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 作者题外话: 宝宝们,太晚了,不等了,明早起来再看~ 第495章 嗨,大白杨 萨拉名义上是北城大学的客座教授。 实际上,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讲座。 因此,他被颜立夏安顿在龙城大学这边。 荣军大院后面的自建民房,司辰入手了好几座。 颜立夏挑万虹隔壁的小院,安顿爷爷住下了。 萨拉的随行保镖外加一个随行护士,一共五人。 小院的房子上下两层,一共六个房间。 一楼二楼两侧的屋子是单间,中间的是套间。 萨拉就居住在楼下中屋,其他人按需分配。 两个小娃娃刚接到太姥爷,新鲜得不得了,一直围在身边,嘻嘻哈哈。 小院关着门,三只白虎崽崽也被放了出来,到处撒欢,熟悉陌生的环境。 独居的猫科动物,天生就有领地意识。 到了一个地方,必然是先画地盘。 “嘿!这小老虎,可真是壮实啊!” 江老爷子看着老友带来的“小宠物”,反倒有些爱不释手,rua小崽崽的脑袋。 “哎呀!你们苏国的人啊,可真是啥也敢养着!” 三呆宝狗坐在江老爷子的脚边,昂着头享受老爷子给自己rua后脑勺。 “喜欢吗?这只是老三,名字叫三呆宝,你带回去养着。”司老太瞅着傻愣愣的三呆宝,说道。 “三虎必有一彪,姬妹子,这小玩意儿离了群,怕是不好养喽!”江老爷子婉拒了。 说完,俩人相视一笑。 明显比哥哥姐姐小一圈的三呆宝,看到颜立夏走过来了,立马屁颠颠跑过去。 小家伙黏在她的腿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恨不能摇尾巴喊“妈妈”求抱抱了。 猫科动物一旦撒娇,那可是相当的会! 前腿扑棱起来,扒拉在你腿上,嗷嗷叫着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颜立夏不免觉得好笑:“再敢这么粘我,当心‘爸爸’回来扒了你的皮!” …… 苦逼的爸爸,司辰,还在西伯利亚荒原上飞着呢! 今天,是约定好的“验货”日子。 司辰带上自己的ab两支小队,来着两家运五爷,向着某团某驻地出发。 荒凉的雪原之上,到处一片皑皑白雪。 可真应了那句话,苦寒之地! 别看苏国面积庞大,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比。 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国土都是永久性冻土。 意思就是,啥也不能种! 并且,就算有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开采起来也是极度费劲。 某一架运五爷上,大麻花吸了吸自己冻住的鼻涕,吸不动。 “辰哥,这还得多久?” 实在是太冷了啊! 司辰穿着一件一斤重的长款羽绒服,也被冻得够呛。 本身天气就冷,还在高空,又身处没啥保暖措施的运五爷机舱内,可真是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冻! “问问驾驶员,距离坐标地点,还有多久?” 噪音巨大的机舱内,几人沟通都是用吼的。 “辰哥,大概还得一个钟头!”飞行员是队伍里的“鸭血粉丝”: “哎呦卧槽!熄火了!门口的兄弟,摇把给摇一下!” 司辰默默在心内发誓,回头,一定要找胖大叔想想办法,从安东诺夫设计局搞一架安-12运输机!ъitv 如约抵达目的地时,接待他们的是那位中年大叔,女上级没来。 司辰想到昨晚列夫跟自己说的八卦,禁不住在心里想,这位中年大叔,应该就是那位丈夫了。 啧,老丈人的绯闻对象的丈夫! “欢迎你们的到来,请随我来!” 中年大叔也穿着臃肿的军大衣,头戴黑熊毛的大军帽。 司辰带着自己的人,跟着人家一路往蘑菇蛋的发射井走去。 中年大叔介绍道:“那个,就是轮式载弹车,上面装着的,就是我们的大白杨!” 司辰几人呆愣愣站在原地,看得直咽口水! 唉呀妈呀! 那玩意儿,可贼斯大啊! 弹长19米,弹径18米,采用三级固体火箭发动机。 最大射程9976公里(升级后11500公里),圆周精度260米(升级后为200米)。 对于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言,260米根本不算什么! 说要打加州,那就是打加州,差260米,照样落在加州。 发射重量35吨,投掷重量762公斤,导引系统为惯性制导。 装药类型:1颗55万吨tnt当量的核弹头。 升级后的白杨-,则是4颗55万吨tnt当量的核弹头,或10枚分导式多弹头。 这是什么概念呢? 以当年米国投下的“小男孩”为例,那只是15万吨的tnt当量。 白杨携带的核弹头,一颗,至少36个“小男孩”! 毫不夸张,放一颗白杨过去,小岛国基本沉了。 发射车长225米,重47吨! 公路机动型的rt-2p弹道导弹采用的是az-7912运输、起竖、发射车,14个负重轮(升级后改为16轮),12个驱动轮。 白杨的发射重量约为45吨,按载重系数(上装重量与整车重量之比)为05 导弹的三用发射车,也就是轮式载弹车满载总重为100吨级。 因而三用发射车上部过重,重心不稳,易于出现翻车等事故。 简而言之,超过30码,等着翻车吧! 升级后的白杨-的三用车,虽然提速不少,理想状态下还能跑80码,事实却是,依然翻车。 这么大吨位、这么长的大货车,跟普通带挂大货车行驶在大马路上一个道理,拐弯,速度一快,必然翻车! 中年大叔带着司辰几人,一路介绍一路往发射井下面走。 司辰也是默默感慨,这家伙,可真是个好玩意儿啊! 自己跟沙十三张嘴就要了一百亿美金,沙十三也是张嘴就答应了。 呵呵,不能怪人家答应得快,只能怪白杨“跳舞”太诱人啊! 第496章 一惦记,你就惦记了我那么多年 国内,龙城。 林诺迟迟从巴黎回不来,宋添福这边,就得收拾行囊,去一趟长安市。 那边的“爱国芯”要接手过来,对方已经联络过两次了。 事不过三,再让人家联络,那就不好了。 正好4598厂步入了正轨,目前正在顺利投产卫星电话。 宋添福腾出手来,出差一趟长安。 晚饭后,宋添福抱着小婉梦给讲故事。 正是赵议翻译的童话书,宋添锦自己手绘的绘本。 都是糖果色系的水粉绘画,不饱和色系,跟可可爱爱的马卡龙一样。 宋添锦绘的王子公主,也不是芭比娃娃那种精瘦的审美,而是圆嘟嘟的小可爱,萌萌哒~ 全世界独此一份! 司丽歌给宋添福收拾手提包,都是出差需要的东西,随口说道: “小福子,你说这赵议跟小锦的事情,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宋添福给闺女翻着绘本,随口一句: “急啥?那赵议还没毕业,小锦跟他都没办法公开。” 司丽歌将牙刷、牙膏、剃须刀、剃须膏一一放入牙刷筒子。 塑料的牙刷筒子,瘪的长条形,筒身是浅蓝色的,盖子是白色的。 “虽然说,校规上明确写了不允许在校恋爱,可那爱情来了,谁能挡得住?” “小福子,咱俩那会子,还只是初中呢!” “你小子还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一惦记,你就惦记了我那么多年!” 司丽歌说着,拉上了手提袋,媚眼如丝地看了一眼宋添福。 “那不一样!”宋添福据理力争:“我对你,那多忠贞啊!” 司丽歌哈哈哈笑了起来:“得了吧?你当年就是见色起意!” 宋添福合起绘本,让闺女抱着,打发道: “去找姑姑给你讲,姑姑讲的好听!” 小婉梦呆萌地点点头,小短腿哒哒哒,居然真的出去了。 宋添福紧随其后,把门一锁! 司丽歌:“哎,你干啥?” 宋添福:“我不止当年对你见色起意,我天天都想对你见色起意!” 司丽歌:“呀!小福子~” 宋添福:“来嘛,别耽误时间,我这都要出差了。” 紧接着,是司丽歌低低的河东狮吼:“宋添福!!!” …… 宋添福去到“爱国芯”厂子里时,负责接待的人,半天等不到。 合着,也就长飞那边的领导着急催他过来接手,这边分公司的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宋添福带着小嘉与张国庆,随便在厂区里走了走,就当了解真实情况了。 “福哥,你瞅人家这厂子,可比咱那边大多了!”小嘉不无感慨。 “是挺大的,一根烟都转悠不完。”宋添福手搭在眼前,学悟空看。 “领导,您这是火眼金睛?能看出来对面何方妖孽?”张国庆一本正经在一旁调侃。 三人嘿嘿嘿一阵笑。 笑完之后,宋添福指了指不远处的厂房,说道: “走,上那里瞅瞅去,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张国庆跟小嘉立马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对面那里,有情况啊! 那厂房门口,几个男人正开着拖拉机在搬运东西。 宋添福靠近一看,居然是厂房里的机床! 但听—— “开慢点!这还拐着弯呢,你开那么快赶着回家烧纸钱啊!” 厂房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歪戴着军绿色的帽子,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指挥开拖拉机的人。 那开车的人,也不是个善茬,回嘴: “我赶回家给你老婆烧纸钱!” “你小子骂谁呢?” “人到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这哪里是骂你?我这是恭喜你呀!” “少贫嘴!开稳重点!” “磕碰一下咋了么?这本来就是拉去卖废铁的,你还指望……” “你俩都闭嘴!该死的玩意儿!干活儿呢!嘴咋就那么碎呢!” 这是厂房里的第三人出来镇场子了。 俩人吵吵嚷嚷间,宋添福三人都听懂了—— 这是要把厂里的机床拖出去,当废铁卖了啊! 宋添福默默掏出了卫星电话,顺便给了张国庆一个眼神。 于是乎,当拖拉机开过来时,张国庆跟小嘉俩人,拦住了去路: “哎,兄弟,问一下,你们这是干啥呢?” 说话间,小嘉笑脸相迎,凑上前,发烟。 对方心里有鬼,见小嘉跟张国庆是生脸孔,也不敢有太大反应,顺手接过了烟,笑说: “哦,机床有点问题,拖去维修一下。” 这理由,不可谓不精妙。 歪戴帽用嘴里的烟头点燃小嘉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徐徐吐着烟雾。 趁机,他向厂房里的几个人递了个眼神。 那几人心领神会,转身回去了。 “小同志,你俩不是我们厂的吧?” 被问到,小嘉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我们、我们就是瞎几把晃悠晃悠,听说这边在卖废铁,过来瞅瞅看有没合适的。” 那人一听,眼中顿时精光一闪。 不过,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 “听口音,不像是我们本地人啊!” 小嘉心底一咯噔,个老小子,不好糊弄啊! “我是秦南那边的,黄河边边儿上。” 元孟县虽然不属于秦省,但是,跟秦南紧挨着,方言都差不多。 小嘉一口方言露出来,对方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元孟县的方言,跟龙城的方言相差甚远。 那人一心警惕的是龙城那边来的买主。 “小同志,你这消息不属实,我们厂子没啥要卖的。” 歪戴帽智商还是在线的,十分谨慎。 小嘉一看,对方是个老江湖啊,这家伙,不好糊弄! 就是不知道,福哥那边联络上长飞的人没。 “小同志,让一让啊,我们要忙了!”歪戴帽挥挥手,示意小嘉让开。 随后,拖拉机刹车一放,继续慢悠悠从厂房往出放。 厂房为了避雨水,修建的位置都比周围的道路高一些。 因此,从厂房出来都是缓缓的斜坡。 眼瞅着,那拖拉机要完全放出来了。 张国庆直接往机子前面一拦,从背后掏出一把枪—— 砰! 一声枪响! “停下!都给我出来!” 这一下,瞬间就给所有人整懵逼了! 啥玩意儿?咋地还有枪! 此刻,宋添福那边也在收线:“对,马上通知安保科,带人到二车间来!” 第497章 白胖子,你就是个怂货 张国庆这一声枪响,吓得几人小心脏齐刷刷“突嗖”了一下! 那条件反射的膝盖打闪,节奏都是一样的。 “额哩个神!呦枪!” 歪戴帽眼睛瞪得溜溜圆,嘴里叼着的烟都惊掉了! “抱头!都给我蹲下!” 张国庆一声呵斥,拿枪来回指了指对方几人。 然而,厂房门口的位置,原本站在里面的四五人,此刻都隐匿到了墙后。 对方明显不是吃素的! 目前,暴露在他们眼前的,也就歪戴帽,拖拉机驾驶员,以及左右两侧的工人。 宋添福走过来,跟张国庆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 意思是,尽量拖延时间,厂里的保安队很快就来。 歪戴帽是个老江湖,讪笑着说:“兄弟,你这又是闹啥哩?” 说着,他居然还敢慢慢靠近张国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都这种情况了,对方还敢靠过来,明显就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准备夺你的枪! 砰! 张国庆一枪打在对方眼前的地上,溅起一小捧黄土飞扬,冷声呵斥道: “站住!再敢往前走一步,废了你的腿!” 歪戴帽脸上的讪笑,收敛了起来。 空气很安静,谁也没再开口。 一时间,两边的人都在眼神交流。 宋添福这边图的是一个拖延时间。 歪戴帽那边,则是另有所图。 不好!对方也是有准备的! 别说张国庆了,宋添福都注意到了,对方扭头往厂房那边看了看。 宋添福立马一个转身,快步向他们开来的那辆车走去。 他们来时没坐火车,为了方便,直接从龙城开车过来的。 宋添福刚走到车子跟前,对方的喊声传来: “枪放下!都他妈给老子别动!” 宋添福一个箭步,冲到后备箱跟前,快速打开。 “那个白胖子,说你呢?跑他妈的啥么跑!” 对方冲着宋添福喊话。 此刻,宋添福被打开的后备箱挡住了身形。 透过缝隙,宋添福看到对方那几名站在厂房里的人,举着土枪对准这边。 虽然都是非常老式的土枪,打一枪摇一下,可架不住对方枪多啊! 张国庆手中的只是一把手枪。 “车后面那个白胖子,快他妈给老子出来!” 歪戴帽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不停喊话宋添福。 “快点!不然,老子们的枪,子弹可就不长眼睛了!” 对方走向张国庆,踹了旁边有点瑟缩的小嘉一脚,就计划夺枪。 说时迟,那时快! “都住手!” 哒哒哒! 一阵冲锋枪的短点射声音响起! 那边众人惊得齐刷刷看向这边—— 卧槽! 两杆56冲啊! 但见那破破烂烂、黄土满身的桑塔纳后面,走出来一个白胖子。 他的双手举着两把56式冲锋枪! 下一秒,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厂房这边。 200米射程的冲锋枪,对于这30米的距离,那还不是轻易的? 反观他们手中的土枪,射程15米左右,还都是火药加钢珠,打对方射程都不足,有个屁的准头! 算你小子狠! “小嘉,庆哥,都过来!”宋添福强行装镇定。 说实话,他不是司辰,不是从小在舞刀弄枪的司家长大的彪悍娃,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秀才啊~ 因此,这种匪气十足的事情,他其实不太擅长。 后备箱带56冲,其实是给小嘉、庆哥准备的,以防不时之需。 总觉得来的路上不太平,不过,一路没用上。 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在宋添福的火力威慑下,小嘉跟张国庆倒退着快步往这边跑。 那歪戴帽一看情况不对,也赶紧带着自己的人往厂房那边退。 宋添福倒不是真要搞事情,而是在尽量拖延时间: “都别动!信不信小爷把你们都打成筛子?” 那歪戴帽躲在了拖拉机的后面,又嚣张了: “白胖子,别装逼了,你就是个怂蛋,你那架势,枪都拿不稳,还把我们打成筛子?哈哈哈!” 歪戴帽带着人转身就跑,往车间的另外一个门跑去。 像是这种有大型机床的生产车间,厂房四面八方都有门洞,并且,还没有门板。 为的是方便叉车进出,方便机械化作业。 “快追!”小嘉从宋添福手中接过枪,就要追上去。 “别去!”宋添福一把拽住:“追他们不是我们这次的目的,交给保安队。” 说着,回看一眼身后,在那不远处,厂里的安保队正背着枪急匆匆赶来了。 张国庆也点点头:“不能去,就我一个会用枪,你俩都不行,追上去也是送命的。” 宋添福:……-_-||这话艺术含量颇深! 小嘉:……庆哥,福哥可是你领导啊! …… 苏国,东西伯利亚。 司辰跟着中年大叔一通参观。 那家伙,大刀划拉屁股,开大眼儿了! 对于他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模样,中年大叔十分满意,嘴角始终都是上翘的。 这年代的苏国人,是民族自信最强的时代。 时至今日,解体后的各个国家,许多人都还在怀念当年强盛的苏国。 他们的祖国是支配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强大存在,对于这些先进的武器,他们有自大的资本。 民族有信仰,人民有力量,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说实话,这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普通人都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乱世万民为刍狗,民不聊生,是普通人最害怕的。 展示完,又到了议价环节。 这个基地的后勤保证设施,都在地下挖的防空洞里。 是真的跟老鼠街一样! 防空洞里,四通八达,厨房、餐厅、宿舍、值班室、会议室、办公室等等! 每一个重要关卡的地方,都有一个圆形的合金大门,甚至还需要密码才能通过。 防空洞两侧的墙壁,被涂成了柠檬黄,看上去赏心悦目。 也许是为了缓解这肃穆沉寂的氛围,墙壁上时不时会出现一段绘画,战斗民族风格的马赛克绘画。 就是用一小块一小块的浓艳色块,堆砌成一个图像、人物、动物、武器等。 这世界上,就没有哪个民族,能比战斗民族还会玩马赛克艺术! 中年大叔带着司辰几人,先是去了餐厅,没啥食物,依然罐头加大列巴。 随后,俩人去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小伙子,你都看到了,我们的诚意够足了吧?” 司辰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苏珊说,你需要两颗,那就是40的定金,抓紧付款。” 第498章 沙十三又给司辰画大饼 “可以,钱款分批次给你们指定的账户打过去,请静候佳音!” 司辰给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混到这种地步,司辰已经不怕他们玩花样了。 胆敢吞钱不给货,怎么可能让他们有好下场? 对方俩人也都不是笨蛋,既然清楚司辰的背景,那就知道不能玩赖。 中年大叔顿时喜笑颜开,先前那股子绷着的劲儿都不见了。 他顺手递给司辰一杯伏特加,碰了碰: “合作愉快!” 司辰端着那大概只有一口的酒杯,回敬: “合作愉快!” 毫无疑问,这里也缺少物资。 可真是到处都是缺口啊! 战斗民族喜欢喝酒,简直就是融入血液里的本能。 禁酒令的年代,飞机的防冻液、商店里的香水、甚至是甲醇,他们都敢喝! 无论哪个年代,大冬天的,经常有人醉倒雪地,再也醒不来。 被冻死了! 只能说一句,用生命在热爱! …… 司辰给沙十三去了电话,对方很快接起来。 “喂?” “十三王子,是我,维克多。” “嗯,我知道,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沙十三的语调很是激动: “怎么样?你见到那枚白杨了吗?” “一切都准备妥当,交易启动。”司辰也有些小激动,禁不住弯起了嘴角。 “好!好好!那就好!”沙十三呼吸很重,激动得有些异常。 “100亿美金的40,这是对方要求的。”司辰脸不红心不跳,扯谎:ъitv “所以,马上准备运输机,往京都送40亿美金。” “航线还是那条,机场还是那里,接机人员还是那批。” “我这边暂时脱不开身,你操作好,派人送过去。” “好!行!三天内、不、明天,一定给你送过去!”沙十三的激动溢于言表。 随后,又说了许多恭维司辰的话。 他越说,司辰的心底越是不安。 你见过买家对着中间商狂吹彩虹屁的吗? 还是沙十三这样的买家,司辰这样的小倒爷! 这明显不正常! 少许,俩人的对话终于回归正题: “十三王子,定金到账后,对方可就启动货物交付了。” 说到这里,司辰不说了,等下文。 “哦,那个好说,我在东西伯利亚海港那边,停靠了一艘豪华游轮,你让他们把货物送上去就行。” 司辰喝到嘴里的一口杏花村,噗! “嗑!嗑嗑!”司辰险些被呛死! 你他妈的用豪华游轮运白杨洲际弹道导弹? 沙十三,你究竟是傻还是谋划太过高深我看不懂? 转瞬,司辰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也就不感到意外了。 这家伙嘴里的“豪华游轮”,指不定是大吨位战舰伪装的呢! “维克多?你还好吧!”沙十三在电话那边居然还傻乎乎地关心了起来: “我听着你咳嗽比较严重,是不是那边天气太冷了?” “老兄,注意点啊,感冒了就不好了!” “等这趟交易结束了,我要带你去迪拜嗨皮!” “或者,我的私人小岛,就在马尔代夫,专供我使用!” “到时候,我派人专门去接你……” 沙十三叭叭叭又开始了,居然给司辰画饼。 嗯,美丽的热带风光小岛大饼! 此刻,身处东西伯利亚的寒流之中,被冻成狗的苦逼的司辰—— 看了看地上的一口杏花村,再看了看空荡荡的罐头小小储酒格,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这唯一的一口御寒酒哇,太他妈可惜了!” ~o(╥﹏╥)o~ …… 法兰克,巴黎。 林诺正准备登机呢,司辰的电话打进来了: “喂?林诺啊,我需要借你名下的账号,给上次那个伦敦账号汇款八亿美金。” 对于这开门见山就砸过来的话,林诺懵逼了一瞬,反问: “要汇那么多?” “嗯。” 司辰还没说什么,林诺突然亲兄弟、明算账: “我说,这次的钱你先给我打到账上!” “司辰,我告诉你,甭指望我给你垫钱!” “八个亿!美金!太多了!” “我巴黎的都是小本买卖,给你垫不起!” “我要是给你垫付这一笔钱,我那边的公司现金流就出问题了!” “知道了、知道了,鬼吼鬼叫个啥?”司辰这次硬气了,说道: “美金一次性给你,回国后,你去京都一趟,上中行直接提款,我跟那边沟通过了。” “到时候,立夏会去现场,开的户是她的,钱财由她划拨给你。” 这一次,换林诺不说话了。 三秒后,他才语气好下来: “你中行那些钱,那位大人物不是不让你动?” 司辰满不在乎的说:“又有进账了,你明天飞机落在京都的话,有幸能看到点啥。” “看到啥?”林诺的好奇心是真的被勾起来了! …… 国内,长安,爱国芯工厂。 安保科长带人迅速制服了九名偷盗机床的职工。 “宋总,都盘问清楚了!” 安保科长指着抱头蹲在地上的歪戴帽,说道: “这个人,是二车间的生产科长。” “这些人,也都是二车间的职工,平时跟他关系好,穿一条裤子的心腹。” “他们趁着厂子里新旧易主,钻了空子,来偷盗机床,准备拉出去卖钱。” “这不,凑巧您来了,没能拉走。” 安保科长讪笑着,望向宋添福。 小嘉气呼呼踹了那歪戴帽一脚,骂骂咧咧: “还二车间的生产科长,我看,你就是个监守自盗的窃贼!” “我曰泥马!”那歪戴帽狠狠挨了一脚,侧翻在地上,气得怒骂: “小子,山不转水转,总有你落到我手上的一天!你给我等着!” 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小嘉。 “呵呵!咋地,就兴你踹我,不兴我还脚?”小嘉手中一杆冲锋枪,跩: “信不信我在你腿上开几个洞!” 那歪戴帽的旁边,有人赶紧小声劝:“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忍!” 歪戴帽这才悻悻然作罢,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宋添福思考的却更加深层次一些,似笑非笑地问: “说吧,还有谁是你的同党!” “没有!”歪戴帽语气硬邦邦的,张嘴就否认了。 “呵呵,糊弄谁呢?没有车间主任、副厂长或者厂长的默许,你敢这么明目张胆?” 宋添福的话,让那歪戴帽明显愣了一下。 只一瞬,他就恢复正常,冷哼一声: “一人做事一人当,主意是我出的,跟我这帮弟兄无关,跟别人更是无关,放了他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第499章 安-124里面全是美金 宋添福的眼神,在那歪戴帽跟安保科长的脸上来回扫视。 直看得那安保科长后背发凉! “呵、呵,宋总、宋总!”安保科长下意识就点头哈腰起来。 宋添福原先那十年的商业局经验,可不是白混的! 啥样的人做啥样的事儿,啥样的表情代表啥样的意思,宋添福门儿清! 他对那安保科长说:“能麻烦您派人跑一趟,给我请一下副厂长或者厂长不?” “宋总,您说的这二位,今儿个有事,总部召去开会了!” 这安保科长张嘴就是漏洞。 再者,你一个小小的安保科长,居然清楚副厂长跟厂长的行踪? “哦?这厂子不是已经卖给我们了?咋地总部那边还能使唤我这边的厂长?” 宋添福一句话不让,拆穿。 “害,可能、可能有些事情还需要交接一下吧!”安保科长有些着急了,圆谎: “这么大的厂子,不可能说,一下子就跟总部那边交接干净喽!” 这话听上去,倒是十分能自洽逻辑。 仔细一深究,其实很微妙,似是而非。 宋添福意有所指地来了一句: “可真是巧啊!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反了天喽!”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尤其歪戴帽与安保科长,本来心里就有鬼,宋添福这么一说,他们不自觉就对号入座了自己。 副厂长、厂长凑巧今天就不在,他们几个凑巧就要盗窃机床。 换言之,真的出了事,两位领导也能把自己摘除,与我无关。 如果我在场,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哩? 当然,他们希望的,自然是机床被顺利弄出去,卖掉。 这么多人要分利益,那机床就不是按照废铁论斤卖了。 大概率,是有别的厂子需要,他们要趁司辰没派人来接手厂子之前,抓紧偷走,打折出手。 反正机器是公家的,弄了钱,进了自己的腰包那可就是自己的。 宋添福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大家都是大厂子里混了多少年的人了,明里暗里那一套,都是清楚的。 听话听音,宋添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怀疑这群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凡是在大公司、大厂子里干过的人,都清楚这些地方其实是等级森严的。 非常讲究论资排辈,官大一级压死人。 尤其是工厂里的那些领导,手中握着你的工时、考勤、奖金、加班记录、评优评先等等。 日常工作中,还必须跟领导搞好关系,不然,容易给你穿小鞋。 无论国营私营,工厂里的车间主任、副厂长、厂长等,都是贪墨重灾区。 打个比方,厂里要购入一批新机器,负责采购的人,那是要从买家手中吃回扣的。 机器可不是抬进来放到工厂就完事了! 那是需要工厂的负责人签字确认的! 比如,车间主任、分管副厂长、厂长,一条龙签字确认,必须得确认这机器是能用的。 这些人你都分配不好利益回扣,人家就是不签字,生意照样会黄。 甚至有些工厂里面,厂长就是那个签字让人去采购设备的人。 那么,这种时候,假如机器本身的价钱是10万,这些人都想吃到新机器上产线的回扣,那怎么办? 那就上下沆瀣一气,口径统一,采购本批次新机器,花费40万! 这其中的三十万,那自然是按照比例进了每个环节负责人的口袋。 这一条,几乎已经成了各个行业工厂里的公开秘密了。 千万不要小看工厂里的领导,比你赚的多多了! 不是近来才有,很多年前就形成了这种风气。 反过来,“爱国芯”厂子里这一条线上的人,趁着国营企业公转私的档口,贱卖设备,也是非常普遍的情况。 当年,诸多的国营企业被贱卖,企业负责人用这种类似的手段,还不知道捞了多少。 …… 宋添福手段雷厉风行,报警处理,彻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边工厂里被拆出去的设备,简直惊人! 各个车间的机床、柴油发电机、通风扇、照明灯等等,都被拆走了不少! 甚至连一些工服、圆珠笔、墨水、钢笔、本子、帽子等等,都被拿走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从上到下,都在拿! 整个工厂,都在薅羊毛! 宋添福气得冷笑,法不责众,所以,你拿我拿大家拿。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4598厂先期有那样的问题,这边,又有这样的问题。 唉,就没一个好搞定的! 像是文具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也无从查起,只能是算了。 关键是那些生产设备,那必须要追回呀! 宋添福给司辰去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司辰在西伯利亚的寒流里,用两根木棍从壁炉的火堆里往出夹罐头盒子。 不想吃冷的了,必须烤一下罐头! 司辰觉得,自己的胃得爱护好了。 “七姑父,这个事情呢,你看着办,该咋处理就咋处理,不用留情。” 司辰也有些意外,情况居然如此糟糕。 “那我可就认真追究责任了!”宋添福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一次,我不管谁是谁的亲戚,谁在长飞总部有啥么样的关系网。” “哼哼,该送去蹲大牢,我一定不会让他在外面溜达。” “该吃花生米的,我也不会轻饶了让他判死缓!” “fai~”司辰被罐头烫了一下手指,火中取栗般赶紧移开手。 “嗯,不用留情,你尽管处理,有啥事儿我担着!” 说着,司辰拿天鹅绒的睡袍当垫衬,再次去端烫手的罐头盒子。 “成!我知道了!”宋添福那边先挂断。 司辰一口热乎罐头还没吃到嘴里,电话又响了: “喂?” “司、司辰,我在京都机场,那些美金都收到了。”颜立夏的声音,有些惊魂甫定。 “媳妇儿,甭管那些美金,你先安慰一下我。” 司辰趁机撒娇,明知媳妇儿看不到,还委屈巴巴瘪嘴: “我在西伯利亚特别可怜!没个好吃的,整天吃罐头,嘴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媳妇儿,你快安慰我一下,说你爱我,或者,亲亲我!” 电话那边,安静如鸡! 三秒后—— “哈哈哈!司辰,原来,你私底下是这副模样啊?” 这是林诺的声音,爆笑! 电话里,还传来其他人压抑的笑声,有男有女。 司辰瞬间明白了,媳妇儿这是开了免提啊! 社死! 司辰恨死罐头了,果然,吃多了脑子都变成被腌了的! 司辰干咳了两声,强装镇定,一本正经问:“媳妇儿,你想说啥来着?” “哦,我想说,沙十三派人送来一飞机的美金,一架安-124,载重110吨的美金!” 司辰突然就被牛肉罐头烫了嘴! 20亿美金重量约为22吨。 100亿美金,重量约为110吨! 卧槽!这小子给我付的是全款啊! 妈的,被这小子直接给套牢了啊! 可真是烦恼,我咋就那么爱钱哩?咋就轻易被套牢了哩! 第500章 110吨美金那就是一座山啊 关于这100亿美金,司辰是淡定的: “媳妇儿,甭管多少美金,你男人有本事赚回来,你就安稳守着呗!” 既然颜立夏开着免提,大家都听着呢,那么,司辰可就要可着劲儿装逼了! 不能怪他! 都这种时候了,不装逼那不王八蛋啊! “那啥,给林诺拨8亿,让他带人现场点钱,弄走吧!” 林诺:……-_-|| 我可真是谢谢啊! 司辰那边,还在财大气粗叭叭叭: “剩下的钱,你让人家银行的工作人员慢慢点,啊?” “这个,啥时候点清楚了,啥时候安心入库。” “那个,咱们国家正是需要外汇的时候嘛!” “咱们这个钱哩,大爷爷说了,暂时先放‘国库’不要动。” “咱们都是好子民,为建设美丽祖国增砖添瓦!” 司辰说完,行长居然带头鼓掌:“好!好好!” 紧接着,哗啦啦一群人在鼓掌。 此刻,林诺的心情是复杂的,你大爷! ╭(╯╰)╮ …… 林大公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就区区一百亿美元? 于是乎,当安-124的前脸掀开,里面的美金露出来时—— 啊(Д)啊! 卧槽!! 卧了个大槽!!! 林大公子再次内心咆哮,失态了! 矜贵优雅、年轻稳重、见惯大场面的百年世家大公子,嘴巴都快成了半永久o! 日常看到账本上、财报上的数字是一回事,那毕竟是数字。 即使知道那都是钱,可见惯了,也就能云淡风轻应对了。 但是! 100亿美金真的堆在眼前的震撼,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是美金?那他妈是一座山啊! 重达110吨的美金,是啥概念? 这架安-124的机高是2078米,飞机的长度是6910米,最大载重约为120吨。 简言之,这110吨美金,几乎是顶格满载! 那堪比隧道的机舱内,密密匝匝都是一提一提的美金,高高摞起,一眼望不到头! 颜立夏也是激动的,呼吸都变了节奏,那真的是感动的泪水眼瞅着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本身就财迷! 看到这么多的钱,激动的啊,小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相较于两位老板,任行长可就淡定许多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率队来数钱了,不就是100亿?tν 数它!!! ~(▽)~ …… 浩浩荡荡的数美金队伍,摆开大阵,盘它! 京都10月中旬的天气,户外反常地寒冷。 所有人员穿着军大衣,坐在划定的区域内数钱。 机场毕竟是客流集散地,不可能让这么大型的机场停运的。 于是乎,简易施工板子围起来,直接隔绝了这边的小世界。 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外加机场安保、银行金融安保。 颜立夏身为老板娘,肩负起慰问大家的重任。 寒冷天气里,她给大家买了咖啡,一趟一趟往这边拎。 90年代的京都机场,还是十分洋气的,咖啡店以及快餐店,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林诺这边,直接喊自己家族名下的“诺澜银行”的职工过来了。 早些年,林氏家族名下的银行不叫这个。 后来,割资本家尾巴,给他们家族诸多产业没收的、赎买的、充公的…… 像是银行,必然也是被国有化了。 去年,林诺才从公家手中又赎回来自己家族的这一块产业。 法兰克那边,林诺早些年就在运作的银行叫“诺澜”。 因此,国内国外的银行,算是被林诺合并起来经营了。 一个华丽转身,诺澜银行,那可就是跨国银行了,做着国际业务。 若说这其中没有司辰那边的力量做后盾,林诺说出去,怕是圈层里的人都不信。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上面没有人,资本运作搞不大滴~ 就算搞大了,那就稳不住。 说盘你就盘你。 诺澜银行的行长亲自带人,来现场点钱: “诺总,人都到齐了,您吩咐的任务,天黑前一定办好!” 林诺看了看自己银行的年轻职员们,欣慰地点点头: “好,辛苦你们了!事情办好了,本月奖金翻倍!” “感谢诺总!”行长非常激动,带头鞠躬。 职员们也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数钱。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去里面一看,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毫不夸张,真晕了! 普通人谁见过那么多美金?还是这个年代! 哪怕是银行的柜员,也不见得见过。 林诺就见两个人慌里慌张架着一个小姑娘出来了。 “怎么回事?”林诺也是一脸懵。 架着人往出拖的两名职员,情绪其实也是激动的,其中一人说道: “诺总,对不起,艾琳娜是新来的,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让您担忧了!” 既然是跨国银行,那么,里面的员工相对比较崇洋一些,给自己取一个歪果仁名字,装逼。 林诺无奈扶额,自我安慰: 我这是私人跨国小银行,不能跟“国库”相比,我的员工见世面少点很正常,嗯! 司辰挑的,就是“诺澜银行”,跨国银行,可真是相当方便! …… 身处西伯利亚的司辰,陆续接到了几次林诺的电话: “今天用我名下的三个账号,给你那个指定账号汇款了,每一个五千万,一共15亿。” “今天又用乐天跟笑笑名下的账号汇款了,四个账号一起汇,一共12亿。” “今天汇款18亿。” “今天汇款……” 大半个月过去了,8亿才完全到账。 为了洗白这笔钱,也是足够小心了。 好在,女上级那里收到钱后心花怒放,给副团的“报告”审批通过了。 于是乎,副团成了正团,基地补给也有了,列夫这边的矿场,好歹吃上了饭。 哪怕是玉米,哪怕是黑面包,也比天天被腌罐头强! 中途,娇气的司辰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还派遣运输机回国一趟,带了几吨方便面! 他喵的,火腿辣条方便面不香吗? 淦啊! 这天晚上,司辰跟列夫俩人围炉煮泡面。 “我哩个上帝,可真是太香了!”列夫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方便面,馋得眼睛都直了。 “还没好呢,没看到火腿肠没变色吗,再等等!”司辰自己也咽口水。 反正媳妇儿不在跟前,司辰现在也没啥形象了,胡子拉碴的,原来的俊俏小白脸成了一颗猕猴桃。 跟列夫俩人守着一口铝制的行军破锅,煮泡面吃。 出锅后,给列夫分了一碗,司辰自己直接端锅吃。 对此,列夫抗议:“我的少了!再给我夹一筷子!” 司辰就当没听到,打开辣条袋子,一人抽了一根。 辣条,香肠,泡面,美酒,这日子才算有滋味,对不对? “boss,感谢你,再次救了我!”列夫真诚地看着司辰,由衷致谢。 他手中那方口酒杯,跟司辰的碰了碰。 司辰嘿嘿一笑,煞风景地来了一句:“不要爱上我哦~” “哦,算了吧,我爱上你?这可真恶心!”列夫瞬间不煽情了,眉头紧皱,用生命在演绎嫌弃。 第501章 谈妥钻石原石生意 司辰俩人正嘻嘻哈哈吃面调侃呢,特里尼来了。 特里尼,也就是副团,如今被扶正了,是正团。 特里尼一身厚实的军大衣,头顶军帽,嘴里叼着烟斗: “这该死的风雪天,我连个烟斗都点不燃!” 列夫赶紧请人家坐下,掏出自己的打火机。 司辰顺手就想从壁炉里夹一根柴火出来,给对方点烟。 想想忍住了,人家是个讲究的体面人,听黑胶歌剧唱片呢,咋可能那么随意? 司辰自己心里也有谱,特里尼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是来谈钻石买卖的。 女上级为了安全起见,放弃了这边钻石矿的分成。 她今后有了20亿美金,哪里还看得上这边钻石矿的每个月几十万分成? 这么说吧,钻石从矿区出来时,价格其实低得离谱。 真正赚钱的,是搞钻石品牌的资本家。 众所周知,那句“一颗永流传”广告语的创造者,自己有钻石矿,还做钻石品牌。 他又自己联合一些奢侈品巨头以及宝石专家,搞出了国际钻石鉴定机构。 左右、乃至垄断国际钻石产销长达半个世纪。 不得不说,资本家动起脑子来,全世界都得跟着交智商税。 当然,自从我大天朝的人工合成碳出来后,这个神话就破灭了。 莫桑石,你值得拥有! 不要千万,也不要百万,连万都不需要。 百八块钱,满足你的克拉梦,来呀,造作呀! 当然,这都是三十年后的事了。 眼下,既然这个市场还能玩得转,那司辰来插一脚,也没啥不好的。 再者,小诺诺在老丈人跟前吹出去的牛,司辰说好了要帮一把,那就帮一把! …… 壁炉暖煦,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谈生意。 特里尼叼着烟斗缓缓抽一口,吐出来: “苏珊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列夫,咱们这里的开采量,得加快了。” 这是话里有话呢! 司辰听明白了—— 苏珊在职的一年里,矿区没人来盘剥,是安全的。 苏珊退下了,就有新的长官上来,那么,矿区又会被新一轮盘剥。 所以,这一年里,加快开采,抓紧捞钱! 列夫是个人精,立马会意,转头笑着向司辰建议: “boss,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的合作,价格可以相对弹性一些。” 司辰听明白了,矿区分钱的人少了,批给司辰的价格就能回落。 “好呀,那就签一年的合同!” 司辰可不惯着特里尼,生意罢了,犯不着。 特里尼抽烟斗的动作,一顿。 显然,他有些不太满意,又刻意看一眼列夫。 夹心饼干的列夫,只能再次给司辰建议: “boss,您可以一次性签三年,我们保证,不会给您涨价!” 特里尼闻言,满意地弯起了唇角。 司辰傻吗? 跟毛子玩,一定不能被套牢! 尤其手中握有军队的毛子! 这么说吧,他们骨子里就是生猛的,无论哪方面。 自古以来,被毛子吃到嘴里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 国土。 岛屿。 资源。 国际市场各种生意份额。 钢铁直男的毛子,性格方面的确惹人喜爱。 但是! 真正打交道时候,有了利益纠葛,你就等着哭吧! 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趁你病,要你命,毛子也曾对我们干过。ъitv 以后也许还会。 所以,涉及到利益,司辰可一点不吃亏: “一年一签,国际钻石原石价格上涨,我也给你们加钱,大家都不容易嘛!” 这话,司辰可就是打太极了。 特里尼被气到了。 狗屁的国际钻石原石价格! 有这个鬼东西? 跟我们这个矿有一毛钱的关系哦! 我们都不跟国际挂钩的好吗? 我们这么便宜,只卖人家的三分之一价格,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司辰有自己的考量,就拿毛子对“外企”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毛子各区域正府对外企其实是一种盘剥心态。 外企的确是来赚钱的,可是外资企业的进驻,可以盘活本国的区域性经济,带动所在城市的发展,还会上税,这是毋庸置疑的。 各国都在努力吆喝,希望外企来自己国内投资,或者是跟自己国内的企业合作,或者来跟自己做外贸。 司辰对于这个矿区而言,性质属于“外商”,来合作生意的。 换言之,特里尼对于司辰,是合作者,也是随时盘剥他的威胁者。 打个比方。 你要去毛子的黑土地上承包农场,当地政府对待“外商”的态度,就跟那不稳定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你觉得收成好,正要加大投入呢,他税收提高了,还有各种附加税。 一年到头你赚的钱,还特么不够给当地上税呢! 司辰跟特里尼合作,警惕的也是这种情况。 签订三年合同,第二年开始,万一上位的特里尼上级是个狮子大开口的,那特里尼照样无视合同,加钱卖给司辰。 签合同又如何?说盘剥你就盘剥你。 生猛,有些时候还代表着不讲道理,单方面撕毁合同——又不是没撕毁过! 特里尼手中还有军队,到那时,司辰要是不跟他玩了,那他翻了脸,可就要玩大招了。 对付司辰也就罢了,林诺那边呢?乐天跟笑笑呢? 这都是司辰不想让轻易卷进来的人。 做生意嘛,求财。 为了一点钻石生意,到时候大动干戈,不划算。 索性,能意识到的危险,司辰就将它拦截在萌芽期。 合同就签一年,不改! …… 巴黎,诺澜庄园。 司乐天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还配备了一台电脑、一台手提电脑。 90年代的电脑,还是水泥白或者象牙白颜色的大脑袋。 显示器很小,跟个12寸电视机一样。 手提电脑,跟现代人使用的笔记本,那也是相差甚远。 键盘小,屏幕也非常小,胜在方便。 司乐天正在电脑前跟人聊天,跟谁呢?当然是清北的计算机系少年郎,司奎。 众所周知,九六年,三个以色列人一起研究推出了互联网即时通讯软件,icq 九八年,鹅厂小马哥推出了自己的软件,oicq 后来,人家告他侵权,不得已,改成了qq 此后,企鹅帝国崛起。 当然,小马哥家族就不简单,扶持他一路腾飞。 司奎自己研发了一款网络即时通讯软件,仿照七三年的全世界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talkoatic研制出来的。 司奎给它取名字“ltq”,直男的思维很简单,这是他跟乐天俩人的名字首拼缩写。 这一款聊天软件,不是编写好内容点发送,而是上下两个对话框,无论谁输入,对方都是能实时看到的。 由于程序编码限制,还不能识别汉字,使用的是字母。 俩学霸用单词聊天,一点不费劲: 【letianiissyou】 【too】 …… 扩展资料: 2001年,《美国计算机协会学报》在纪念pc诞生20周年的一篇报道中写了“1985年,东芝推出t1000,第一次给人们带来了‘笔记本电脑’的概念。” 第502章 颜大将的老年烂桃花 这一年多,司奎一直都跟乐天秘密联络,关系突飞猛进。 不过,小情侣之间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司奎坚持认为,表白要面对面,郑重说。 司乐天也在安静等待这一天。 司奎:【乐天,我争取本硕连读,早点去巴黎找你。】 司乐天:【不用,一切按照进度来,我学业也没完成了。】 司奎:【我这是公费留学,交换生,我还有奖学金了。】 司乐天想说,你就算不是公费,我也可以给你出钱啊,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 但是,这话不能说。ъitv 会伤男方的自尊。 这话一出口,跟“我包养你啊”有啥区别? 是个男的都受不了这种折辱吧! 司奎那边又发来一句:【等我奖学金发下来,我给你买礼物!】 司乐天对着电脑笑得眉眼弯弯。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缺钱,两个哥哥也是随便她想买什么就买。 可是,心仪的少年郎肯舍得给她花钱,这个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女孩子的感情历来细腻一些。 大多数人会被那个只有一百块却全都肯给她花的男子感动,从而生出安全感。 极少有女人会对一个身价百亿却不肯给她花一分钱的男人有什么感觉。 也许有拜金女,会想着怎么从他身上捞钱,但她心里也清楚,对方不是良人。 司乐天:【好呀,谢谢奎哥!】 那边的司奎,也是对着电脑屏幕傻兮兮地笑。 同组的研究生,好奇从对面探出头来,问: “司奎,你一个人傻乐呵啥呢?” 司奎淡定极了,回了一句: “我今天突然发现,程序代码怪可爱的!” 同学简直要吐血而亡! …… 苏国,东西伯利亚。 女上级苏珊收到了定金,准时发货! 司辰带着自己的人,再次来到先前的核武基地。 中年大叔再次担任中间人,与司辰做交易。 他将苏珊的签字令给核武基地的正团看了之后,回头,对司辰说道: “说吧,要帮你往哪里送货?” 司辰面上不动声色地回道:“请您的人跟着我走就是了。” 既然对方说了要送货,那司辰是拒绝不了的。 还有60的尾款没付,对方必定是会派人一路跟过去的。 这一路上,司辰需要尽快将尾款付清。 既然是轮式车载白杨,那就直接开去港口。 司辰报了沙十三给的那个港口的坐标位置,对方开始忙碌了起来。 三用轮式车日常也是会驮着大白杨进行拉练的,因此,士兵们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长官怎么指挥,他们就怎么干呗! 白杨日常不是填装在发射井里面的,也不是驮在轮式车上的,而是安静栖息在专门的核武房子里。 存放白杨的核武房子,是个斜顶的,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实则内里大有乾坤。 里面有发电柴油机等普通设备,屋顶上有可滑动的起重机,屋顶还能遥控掀开。 如果遇到战事紧急的情况,来不及填装发射井,那就掀开屋顶直接发射。 当然,不是我们现代人意义上的遥控,是需要推杆操作的。 这里严禁烟火! 因此,司辰思考时那点烟瘾,硬生生给压下了。 他就看着那核武房子大门敞开,轮式车驮着大白杨缓缓行驶了出来。 双驾驶舱室的轮式车,蜗牛一般爬行。 大卡车的前面,站着一个人,手中挥舞着鲜艳的苏国小旗帜,示意卡车往前走。 噪音太大,靠吼来沟通那是不可能的,基操都是旗标引导。 航母上面引导战斗机起降,也是如此。 缓缓出仓后,护卫大白杨的装甲队伍,就要先后整装出发了。 两台t-80重型坦克,四辆btr-82装甲车,两架武直米-24 另外还有一辆运油车,一辆后勤物资保证车。 司辰这边是运输机飞来的,因此,继续运输机跟随。 茫茫雪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另外一枚大白杨,司辰暂时不计划提货。 等沙十三这边情况确定好了,再计划下一步。 …… 莫斯喀,颜桥的古堡,书房。 “长官,您的女婿维克多,已经顺利接到一枚白杨。” 克格勃的特工小心翼翼看着颜桥的脸色,说道: “苏珊女士以20亿美金的价格,卖了两颗给维克多,但是——” 特工仔细观察颜桥表情,生怕触怒这头狂暴的雄狮。 颜桥懒散地坐在黑色高背真皮的办公椅上,右手握拳,撑着太阳穴,皱眉,眼神放空弄没焦距,脸色不辨喜怒。 他的左手,随意地扣在桌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像是在思考。 那特工见他情况还算好,也就壮着胆子继续说了: “但是,另外一枚白杨,维克多还没提走。” 说完,特工仔细盯着颜桥的脸色看。 许久,颜桥都没给任何指示。 特工喉结动了动,试探着问:“长官,是否继续监视下去?” 冷不丁,颜桥问了一句:“苏珊在伦敦的账号,能查到吗?” 那特工眼神禁不住闪烁了一下,嗫嚅: “长官,已经查到了,不过,不是苏珊女人本人的账户。” 颜桥的双眼,这才有了焦距,抬眼,精光一闪,看着那特工,吩咐: “哼~无论是谁收了这笔钱,都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那特工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膝盖打了个闪。 杀了他?我他妈怕死了好吗? 颜桥不开心了:“怎么?让你解决一个威胁国家安全的卖国贼,你还做不到?” “不是的长官!”平时稳重的特工,此刻完全没有了原先那副淡定,大冷天的,额头在冒冷汗。 “不止那个收钱的杂碎,就连苏珊,也给我尽快处理掉!” 颜疯子发威了,不计一切后果: “都是卖国贼,统统都该死!” “长官慎言!”特工是真的快给颜桥跪了,慌忙说道: “苏珊女士在伦敦的那个账户,不是别人,正是您!” 颜桥:?啥(⊙_⊙) “你说什么?!” “长官,那是个很早之前的账户,我们追查之下,发现是您当年回国时辗转伦敦生活的那一年,使用的账户。” 颜桥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嘟囔: “她不知道我能查到?还是不相信我能把钱都转走?” “以她的头脑,一切都能想到的!” “那该死的女人,一定想着要拖我一起下水!” “我这该死的魅力,居然影响苏珊这么多年,还让她念念不忘!” “她想干什么?退休了绑架我去伦敦,跟她过逍遥快活的寡头生活?” “做梦!” “一朵老年烂桃花而已,可真是令人头疼!” 第503章 颜桥,也不过是一块踏脚石 战火纷飞的动乱年代,大人物们都是好几个身份。 用现代人的话来讲,马甲一个又一个。 由于身份证之类的自证材料,不够齐全,通讯又不发达,网络更是无稽之谈了。 换一个马甲,那就是另外一个人。 有些马甲是为了躲避暗杀,有些是为了潜伏工作,还有一些则是为了理想与事业。 颜桥刚回国时,发展并不顺利。 甚至还犯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错误,触犯过某些人的利益蛋糕。 那时,苏珊为了帮助颜桥规避伤害,就给他伪造了一个身份,还给送去伦敦暂居一年,避风头。 当时的苏珊,甚至都做好了准备,要跟颜桥在伦敦长相厮守一辈子。 颜桥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一年后伺机弄死了追查他的人,重新回到苏国。 如今,苏珊在伦敦那边的收款账号,居然是颜桥当年的那个! 这让历来狂妄自负的颜桥,老脸着实是挂不住! 颜桥给苏珊去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桥,许久不见~” 居然嗓音带着点娇媚,像是有些微醺的感觉。 颜大将的语气,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冷飕飕回怼:“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跟你叙旧。” “我觉得,既然打过来了,那就是叙旧。”对方口气非常惬意,轻松自在。 “不是叙旧!” “这就是叙旧。” “得了吧!”颜大将瞬间炸毛:“我跟你有什么好叙旧的?谈论一下你最近又养了几个小白脸!” 最后三个字,颜大将是用吼的。 旁边战战兢兢的特工,跟只受冻的鹌鹑似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就连呼吸,都是小幅度的,生怕被颜大将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麻蛋啊!刚才为啥不趁机出去! 颜大将的花边绯闻,是我等小屁民能听的? “小白脸?哦,桥,你又嫉妒了!”苏珊居然笑了! “没有!”颜桥砰一声,大掌拍在桌子上: “我嫉妒你那些小白脸?哈哈!我需要如此自降身份?” “不嫉妒你提他们做什么?”对方轻易就将颜桥惹炸毛了,却又话锋一转: “桥,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一句,瞬间又让颜大将怒火熄灭一半,冷哼: “只有我?那你养着那么多小白脸!” 很明显,颜桥的质问都带着点负气的味道。 “你的特工难道没给你看照片吗?他们都长得像你年轻时候啊!” 苏珊可以轻易把颜桥的怒火拱起来,却也能拿捏软肋牵制他: “桥,你跟我在伦敦的那一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当年,你要是答应了我,永远留在伦敦,那该多好?” “这么多年,没有你在身边,我就收集跟你长得像的男子。” “桥,但凡你在我身边,我哪里需要他们的慰藉?” 嘟嘟! 您的颜大将已经挂断电话。 颜桥头疼地揪头发:“该死的苏珊,怎么就不能像个正常人呢!” 这么多年了,颜桥从未看透这女人。 究竟爱不爱自己呢? 说爱,却又身边小情人一大堆。 说不爱,逮着机会就要求自己跟她去伦敦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旁边的特工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您自己就不是个正常人,看别人才不正常! 这时,电话响了。 “喂!”颜桥顺手接起。 “桥,跟我走吧!去伦敦,我已经打理好一切了,只要你肯……” 嘟嘟! 您的颜大将怒而摔电话! 卫星电话叮铃哐啷摔到了地上,电池板都磕出来了,砸在了特工的脚背上,生疼! 但是! 忍住,一丁点声响都不能发出来! “疯子!苏珊这个疯女人,真是令人心烦!” 颜桥急得薅头发,心想: 自己真的是不会处理亲密关系! 一旦涉及亲人、家人、爱人,他总是搞得一团糟! 可偏偏,他又是个很渴望这些的人。 不会拿捏分寸,总是平衡不好亲密关系与事业的冲突。 对于苏珊,颜桥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纵观他这一生,心动的女人其实不少。 像是苏珊这样魅力独特的疯子,颜桥居然莫名其妙对她着迷。 当然,这一点颜大将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一直都自负地觉得是苏珊爱他爱得发狂。 这份痴狂,也令他着实招架不住。 …… 痴狂? 这是颜桥对这段关系的定义。 苏珊这边,电话被挂断后,第三次又拨打了过去,无法接通。 半老徐娘的精致女人,一身酒红色的真丝睡袍,烈焰红唇,风韵犹存。 此刻,她正躺在小情人的怀里,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随意将电话撂下了。 眯起眼,享受小情人的服务。 “桥桥啊,你都老头子一个了,还指望我多看你几眼?” “我还不如多看几眼你的大将制服呢,呵呵!” “老娘手底下,年轻士兵多的是,临幸谁不好,跟你死磕!” 苏珊说着,将皱皱巴巴、染了猩红指甲油的手,递给小情人。 那半果着上半身的肌肉小情人,虔诚地亲吻苏珊手指上的鸽子蛋钻戒: “我的女王陛下,虔诚为您服务!” 苏珊咯咯咯笑着,合不拢嘴。 对于她来说,痴迷颜桥?见鬼去吧! 颜桥是个怎样的疯批性格,苏珊可太清楚了。 拿捏颜桥,苏珊历来就有一套。 这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纵横苏国军界半辈子,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她物质,享乐,纵欲,贪财,野心勃勃! 从她敢买大白杨给司辰,便可见一斑。 颜桥,也不过是一块踏脚石。 区别就是,大块一些,踩上去稳当一些。 …… 司辰这边,大部队浩浩荡荡出发,沿途走的都是荒芜的雪地。 西西伯利亚是平原,中西伯利亚是高原,东西伯利亚则是山地。 司辰一行人要去的港口,不在东边,居然在更北边! 一开始,他以为沙十三给的坐标像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就是海参崴的。 后来,仔细一看,妈哒,那他妈是东西伯利亚海的! 司辰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苏国在北边还有港口? 那是要出口东西去北极吗? 第504章 执行任务期间,我比较精神紧绷 林诺的电话打进来时,司辰乘坐的运五爷正在黄昏的荒原上降落。 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加装了雪橇的运五爷,英姿飒爽! “喂?”司辰用吼破喉咙的音量,接起了林诺的电话。 “噪音那么大,还在飞机上呢?”林诺隐约猜到了。 “是啊,这次是安二爷的大兄弟,运五爷,要不然,你也来……”体验一趟? 嘟嘟! 您的非血缘关系亲兄弟已经挂断电话。 林诺一点点都不想,好吗? 哼~╭(╯╰)╮ 运五爷冒着黑烟,降落在了某处小镇的加油站边上。 该补充燃料了! 米-24也降了下来,螺旋机带起地上飞雪漫天。 对方先派人去的加油站,询问航空煤油有没有。 万幸! 有! 于是乎,到不了加油站跟前的飞机们,就只能依赖队伍里的油罐车了。 已经走了两天一夜了,油罐车里面的早没了。 油罐车先去补给,众人就地安营扎寨,开始行军晚餐。 捡柴,搭架,支锅,烧开水,煮面! 军队的口粮,分为即食与半成品两种。 即食就是开封能吃,比如肉罐头、压缩饼干。 半成品是面饼与脱水蔬菜等。 比如,泡面,意大利面。 司辰这边一群人煮泡面吃呢,对方的人急匆匆跑来一人,说道: “维克多先生,我们轮式车里面加的防冻机油,不能抵御眼下的寒冷,需要去一趟小镇上,寻找更耐寒的防冻机油。” 司辰有些诧异,问:“你们现在使用的防冻机油,能抵御零下多少度的?” 对方鼻头红红的,嘴巴冒着热气说道:“大概零下20c左右。” 司辰只得点点头,表示认同:“嗯,越往北越寒冷,的确需要更耐寒的防冻机油。” 对方虽然不归司辰指挥,但人家来报备一声,也是出于礼貌。 司辰觉得有必要礼尚往来一下,说道:“我们的人也愿意帮忙出一份力。” 说着,转头望向小鸡炖蘑菇,道:“小鸡,你陪他们去一趟小镇,搭把手。” “好嘞!”小鸡炖蘑菇起身的同时,抓紧扒拉两口方便面,呼噜呼噜喝掉一大半的汤汁: “走吧!我跟你们一起!” 那名士兵脸色古怪地看了看小鸡炖蘑菇,又望向司辰。 那表情,仿佛是在为难。 司辰心下一沉,为难? 长官让他来传达消息,并没有给他权限答应我们的人跟去? 可是,不就是去镇上寻找防冻机油,咋就不能跟着了? 对方没再说话,直挺挺转身走了。 司辰给了小鸡炖蘑菇一个眼神,机灵的小伙子立马跟了上去。 …… 林诺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时,司辰正蹲在雪地里画圈圈,手中随便捡了一根树枝。 “喂,司辰,我之所以打过来,是想问你,还有12亿美金的汇款,你计划分几次?” 司辰手中的树枝无意识地划拉着雪地,说道: “至少一个月,稀稀拉拉给我往过汇。” 林诺似是被噎到了,一头雾水: “你搞啥呢?头先火急火燎催促我汇款,现在又让拖拉?”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不用管这么多,办事儿就成。”司辰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 “那好吧!”林诺顿了三秒,又生硬地关心: “哎,你在西伯利亚的寒流里,还坚挺吧?” “咋地,担忧我小弟不能立正,冻得稍息了啊?”司辰张嘴就是荤话。 林诺:……-_-|| 可真是,横竖越来越粗糙了!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电话费贵巴巴的,晚上我还有个饭局,挂了!” “啥饭局?”司辰顺嘴一问。 “一群煤老板的饭局,能有啥新鲜的?” 说完,林诺就挂断了。 司辰在雪地上划拉出来的,其实是一条自南向北的河流。 正是发源于贝加尔湖畔、向北流入拉普帖夫海的勒拿河。 他对着这条河,怔怔出神许久,脑中反复推演着自己的几套方案。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司辰手中树枝快速挥动,擦干净了地上的痕迹。 “嘿,老兄,你在这里啊!”有人说话。 司辰回过头,看到是这次行动的负责大队长,茨瓦格。 大概20岁,干干净净、眉目周正、高大挺拔,颜桥要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这是司辰第一眼看到茨瓦格时的感觉。 茨瓦格怀里抱着冲锋枪,笑着走过来,说道: “维克多,我们的人都说,你们这边的泡面很香,很好吃,想要尝一尝,不介意分享吧?” 司辰倒是有些小小的意外,站起身,笑着回道: “不介意,想要就去搬一箱,20袋,份量很足。” 茨瓦格带领的小分队,满打满算也就20人。 司辰蹲地上太久了,起来时有些腿麻,下意识去捉对方胳膊,想借力靠一下。 岂料! 对方身手非常快,一秒给了司辰一个胳膊反剪! “哎呦!疼!疼疼!”司辰懒得还手,索性趁势装普通人,隐藏自己身手: “你、你做什么?我就是腿麻了,想扶一下你嘛!” 茨瓦格反倒闹了个尴尬,讪笑解释: “抱歉,执行任务期间,我比较精神紧绷。” 司辰心想的却是,老子信了你的邪! 神经紧绷那也是在对敌时,大部队都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你对着我需要如此警惕?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十分防备。 你要没干了点嘛,何至于防备我? 不过,司辰依然装傻充愣,哎呦着站直身体,皱眉,娇气抱怨: “伙计,我这么弱不禁风的东亚人,哪里禁得住你们大块头的斯拉夫人下狠手?” 对方干笑了一下,没继续这个话题。 俩人转身往营地走,司辰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脸,在见到小鸡炖蘑菇时,僵了一瞬。 “给茨瓦格队长搬一箱泡面。”司辰指挥着大麻花。 “好嘞!” 几秒后,司辰看着茨瓦格的背影,有些心底发沉: “小鸡,你没跟他们去镇上找防冻机油?” “不用去,加油站的商店就有,刚知道的。”小鸡炖蘑菇语气倒是挺轻松的。 “哦!”司辰狐疑地皱眉,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第505章 爱丽歌,我们厂新出产的卫星电话 林诺参加的晚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煤老板饭局。 有了钱的煤老板,怎么洋气怎么整。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没有品牌、奢侈、豪车等等的概念。 煤老板不一样! 七九年改开,八二年中州省的挖煤政策大面积放宽。 一夜之间,煤老板疯狂崛起! 毫不夸张,在中州省的地界上,但凡国有煤矿存在的乡镇,或者是有国有煤矿却不曾村镇聚居的地方,全都有人去刨煤炭! 各种小作坊,发了疯一般崛起。 那是没见过煤炭行业疯狂的人,难以想象的画面。 那个时候,最常见的是村长带头,全村人一起挖煤,还会成立什么村集体的公司。 煤炭并不是挖出来都能用,是分好赖的。 比如说,里面有“加石”,就跟染了黑色的页岩块一样,那是无法点燃的。 因此,需要筛选。 小作坊无论是开采技术,还是设备设施,亦或者是煤炭筛选,都非常简单粗暴。 一吨煤哪怕只有20的好煤块,那他们就只要那一撮精华,卖高价。 其他也还行的部分,简单粗暴丢弃,不要了。 正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开采方式,让诸多的大小煤老板,富到流油。 他们积累原始财富的方式,简单粗暴到常人难以想象,飞速且粗犷。 毫不夸张,今天在场的煤老板,就没身价低于十个亿的。 温饱思淫欲。 这是人的通病,全世界都如此。 一夜暴富带来的巨额财富,前半生吃尽苦头的穷人家孩子们,那是要报复性消费、无底线享受的。 什么东西好吃就吃什么,什么新鲜就玩什么。 挖煤,开采石油,这一类型资源生意,本身就是前人吃子孙饭。 索性,那就吃彻底点! 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煤老板们玩出来的花样,那可是令人咋舌了。 搞的是崇洋媚外的西式舞会,在龙城大饭店香榭丽西餐厅。 林诺跟宋添福一起,一人端着一杯酒,站在角落里躲清闲,聊八卦: “小诺啊,我是有家室的人了,那得守夫道,你孤家寡人一个,咋么不带个小蜜来啊?” 煤老板们,不会叫自己的情妇为小三小四,也不会叫情人,而是情调十足地叫小蜜。 林诺端着酒杯跟宋添福碰了碰,笑得有些甜蜜: “我有笑笑啊,七姑父忘了这点了?” 这一声七姑父,可是让宋添福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林诺。 随即,俩人视线一碰,哈哈哈笑了起来。 今天到场的煤老板们,随身携带的小蜜,那都是自己闺女甚至孙女的年纪,如花似玉,可漂亮了! 许多煤老板不止喜欢玩女明星,还喜欢自己捧一个、甚至一堆出来。tν 不然,那么多经典电影电视剧的女主演,咋滴就那么漂亮哩? 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 煤老板们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们,更不喜欢人家冲着自己喊暴发户。 他们好面子,也喜欢附庸风雅,投资影视剧,一方面是收钱,一方面是捧女演员,另一方面就是能给自己装面子。 三全其美,可太喜欢投资影视剧了! 酒会现场,高矮胖瘦不一的煤老板们,揽着赛过西施、艳压貂蝉的小蜜们,来来往往。 宋添福下巴抬了抬,说道:“那位,黑金镇的杨总,身边跟着的小蜜,是个护士。” 林诺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为啥?” 宋添福无所谓笑了笑,说道:“据他自己说,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县医院的某位护士照顾着他,从此以后,对护士情有独钟。” 林诺除了啧啧称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添福又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某位地中海秃头大爷,说道: “那位,黑金镇的屈总,他那小蜜,据说是个港岛小明星,长得很像钟楚红。” “那位,曾总,小蜜是个留学生,据说是岛国那边过来的,特别会伺候人,长得又像饭岛爱。” “那位,茅总,小蜜是京都音乐学院的,民族唱法新秀,还去参加了什么青歌赛。” “茅总为了这个小蜜,可是花了不少钱,各种走关系,给摘了个什么奖杯。” “我们某次在饭局上,茅总喝多了,吹嘘——” “他说第一次在卡拉ok里面见到这位小蜜,他就觉得自己的梦中情人就是她了。” “他想睡人家,可惜,人家清高,宁死不屈。” “茅总就让人抱进来一个箱子,打开,撂一沓钱在茶几上,一万。” “那小蜜依然清高,说自己才看不上这点臭钱呢!” “茅总就一沓一沓往茶几上撂,每撂一沓,就问一句‘跟不跟我’?” “最后,三十万不到,青年歌唱家崩溃了,哭着从了。” 林诺听到这里,实在是哑然失笑。 煤老板可不是大老粗,全都是深谙各种门道的大佬! 玩心理战,他们是老手。 宋添福在元孟县管理商业局时,黑金镇也是他的辖区。 对那里的大大小小煤老板,那可是门儿清! 不少人在黑金镇发了财,又来河西区开厂子。 当然,跟司辰没法比,都是些产能四五十万吨的小厂子。 可那也架不住天天哗啦啦入账上十万的钞票啊! 因此,八二年开始至今,小老板一步步做大做强,那都是身价高得惊人。 宋添福组这一局,当然是为了4598厂的卫星电话新品上市打开销路喽! 那边,又到了这种酒局的经典助兴环节,摸奖酬宾。 一个不透明的箱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礼物,会让煤老板带来的小蜜们摸着玩。 就跟开盲盒一样刺激,吊足了胃口。 小蜜们拿到了东西,会吵吵嚷嚷、嘻嘻哈哈,相互攀比拉踩神马的,特别有看点,气氛也就被炒热了。 此刻,有一位小蜜从箱子里摸了一样东西出来,惊喜叫道: “哎呀!是一条金项链哩!” 她的金主老板佯装生气,皱眉嫌弃:“哎呀!搞得我平时亏待你似的,你瞅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那小蜜则是娇嗔地瞪一眼金主老板,又喜滋滋拿着金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轮到下一位抽奖,是那位岛国留学生,摸了摸,费劲从里面捞出来一个东西,华语倒是十分流畅: “咦?我还以为是大哥大呢,这是什么?好像比大哥大小一些,握在手里真方便啊!” 众人也一阵阵的好奇,凑上来伸长脖子看。 宋添福缓缓靠前来,说道: “给各位老板介绍一下,这是我们4598厂新出产的卫星电话,‘爱丽歌’,特别好用,比那大哥大,信号强百倍,跨国电话都能顺利接通!” 人家斯德哥尔摩那家通讯公司叫“爱立信”,宋添福慎重思考之后,决定也跟风一个洋气的品牌名字: 爱丽歌,没毛病吧? 第506章 一箱卫星电话八台88888元 跨国电话都能接通? 这就有点意思了,非常有意思! 众人十分期待地望着那“饭岛爱”小蜜。 都是这个圈子里的,都清楚“饭岛爱”是岛国来的留学生。 于是乎,有好事者撺掇起来: “打一个!试试看信号咋样!” 一群大佬心知肚明,今天这局不可能那么简单。 司家人组局,只要不是搞我们这群小老板的,那就啥也好说! 看情况,这是要趁机推出电话新产品了。 河西区一群生怕被司辰吞并的中小型煤老板们,立马开始捧场。 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皆是说话的艺术: “曾总,快,让你这小蜜来验证一下宋总厂里的电话,这个品质,是不是真的长!久!硬!” “对、对对,关键是要久嘛!” “哎,杨总这话说的,敢情是不了解军工品质啊,4598厂出品,那必属精品呀!” “还是茅总有境界啊,深刻领悟了公家单位产品的精髓,哎呀,佩服、佩服!” “就说我手上这大哥大,经常是去了矿区,就没信号了,听茅总这么一说,这卫星电话我高低得搞上几台!” “对,我也这么寻思着呢!” “我给我全家老小都配上一台,走哪里都能联络上,哈哈哈!” “茅总大气!家里洗菜做饭的保姆们,那都得配备上一台,对不对?” 宋添福跟林诺端着酒杯,笑呵呵陪在边上,看他们你唱我和。 司辰叮嘱过,这一批卫星电话,要先从煤老板这里打开缺口。 然后,等他们这个圈层都人手一台了,往下走的富裕阶层,就会向有钱人看齐。 届时,社会大众的追求目标,就不是在人多的场合掏出来一台大哥大大嗓门地装逼了,而是拥有一台“爱丽歌”! 八七年,摩托罗拉的大哥大首次进入粤地,当时的使用还不普及。 经过大概三年的市场份额占有,率先被攻占的,除了粤、沪、京,然后就是煤老板! 司辰布局的移动通讯领域,今年起步,算是一个恰当的切入点。 …… 那“饭岛爱”当着众人的面,给岛国那边的家人拨了过去: “莫西莫西~” 那说话的嗓音,那叫一个温柔如水,就跟那富士山下的樱花似的。 周围的煤老板们,禁不住咋舌,真真是温婉可人啊! 回头,自己指定也去龙大搞一个尝尝鲜! 一群煤老板,眼巴巴盯着“饭岛爱”看,人家叽里呱啦的岛国语,他们也听不懂。 这他娘的,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一点都不是“呦西”、“八嘎”、“你地什么地干活”? 不过,这一点儿不妨碍大老爷们儿的那点爱好—— 盯一盯人家的身段儿啊、奶子啊、屁股蛋儿啊~ 啧! 真好看! 凹凸有致! 90年代一夜暴富的煤老板们,大多都是四五十的年纪。 初建国的那段筚路蓝缕、食不果腹的岁月,就是他们的童年。 相较于怕死,他们更怕穷! 吃不饱饭,家里饿死人的事情,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 是真的穷怕了! 因此,他们积累原始资本的暴富速度,多“血腥”的都有。 同样的道理,他们对女人的审美,也都是喜欢富态的,珠圆玉润的,这会让他们有欲望。 太瘦了,会让他们下意识想到当年,会觉得瞅着也太糟心了! “饭岛爱”这样的温柔性格、肉感美女,就像那丝滑质感的珍珠一般,的确让现场不少人心猿意马。 至于人家究竟跟家里说了点啥,重要吗? 宋添福心里门儿清,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他看了个清楚。 大概五分钟,“饭岛爱”挂了电话,眼眶红红的,还带着点泪花,十分我见犹怜,说道: “这个电话的确好用,我与家里人通话,信号一点不受影响。” 煤老板们这才回过神来,呦吼,真的假的? 不是说,没有信号塔的地方,移动电话就不能用吗? 哦,对,人家说了,不是普通移动电话,是卫星电话。 顾名思义,通过那天上的通讯卫星进行联络,覆盖全球,美太太哩! 这么牛逼的信号,高低得搞上一台啊! 不! 得提一箱! 我一台,老家糟糠妻子一台,我爹娘一台,我国外留学的儿子女儿们人手一台,我那管矿区的发小儿一台,照顾我生意的某领导一台、某某领导一台、某某某领导一台…… 就这样,豪横的煤老板们,买东西不是论个,是论箱! 宋添福早有准备,一箱八台,大家来搬走啊! 一箱两箱是心意,三箱五箱不嫌多! 单价多少钱? 一箱八台88888元! 对于这些小老板而言,给司家人面子,那就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谁让司辰那横推一切牛鬼蛇神的雷霆作风,成功吓倒了河西区的大小老板们呢? 当然,小老板,小,只是相对于司辰这样的庞大资产拥有者。 他们这些小老板,身价至少10个亿起步,相对普通人,那叫大老板! …… 热热闹闹的晚宴结束后,宋添福跟林诺一起,私密包间里感谢曾总。 “哎呀,曾老弟啊,今天这场大戏,感谢你的配合!” 宋添福端着酒杯,跟曾总碰了碰。 曾总老江湖了,又是黑金镇起家的煤老板,跟宋添福老早就认识了。 再加上他那边的煤矿,就在六姑司雪琴的辖区;元孟县如今的一把手,又是五姑父毛一鸣。 曾总不给宋添福面子,那都觉得自己不配当个合格的煤老板: “哎呦呦!宋局长客气、客气!” “还叫我宋局长呢?” “呦!您瞅瞅我这记性,忘了、忘了,该罚一杯!” 说着,曾总闷了一玻璃杯的老白汾,足足有120l 20年老白汾,入口绵柔,下肚友善,喝多了还不上头。 他们这些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款了。 曾总“斯啊”了一声,放下玻璃杯,开始跟宋添福套近乎: “宋总,听说了没,咱们那黑金镇,要单独划县了。” 宋添福倒是有些讶异,煤老板们的消息,果然灵通啊! “哦?真有这事儿?那我还不晓得哩!” 曾总也不管宋添福这话是真是假,既然抛砖引玉了,那就得说后面的话了: “您家六姐,这次可是坐火箭直升了啊,镇长成县长了,恭喜恭喜!” “宋总啊,这黑金镇都单独划县了,那gdp任务,不得翻番了增加?” “我可是听说了,您家六姐从市里开会回来,正计划着给我们这些小老板开动员大会呢!” “既然任务加重了,那批给我们这些小老板的开采量,那不得也增加喽?” “哎呀,宋总啊,我那小厂子,能不能扩大产能、拿下增量开采权,为黑金镇的gdp增砖添瓦,可就仰仗您啦!” 宋添福听懂了! 从司雪琴手中批下来增产增量的开采权,那就相当于加大了曾总的财富积累速度。 开采权多难拿到啊! 毫不夸张,曾总那黑金镇的小煤矿,现在每天能进账十万块,增量后,极有可能每天进账三十万! 难怪啊! 这老小子,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吃兽呦! 第507章 谁敢来矿上捣乱,56冲招待 宋添福得到了这么个大消息,不动声色跟林诺对视了一眼。 这个事情,他不能出面,还是得林诺出面。 如果司辰在的话,司辰出面最合适了。 司家这几个姑姑,对司辰那是真的好! 司辰跟林诺、宋刚一起合伙儿开矿。 经营权都交给了宋刚,基本上司辰不过问,林诺也不过问,拿钱就行。 宋刚懂得,那就宋刚来经营。 矿上的事情,最忌讳不懂瞎指挥! 老板就是老板,采矿的就是采矿的,尤其安全方面,老板不要瞎指挥。 按照规定,要想挖煤,首先你得先勘探煤层。 等到确定好了煤层以及储备量,那就是画图了。 画什么图? 当然是开采施工的作业图,通俗点,就是画一份挖煤的隧道。 这个至关重要! 你请专业人员画出来的图,是要对安全作业负责的。 矿工们施工时,需要按照这个施工图来挖。 一个是规范作业轻易不会坍塌,一个是万一发生坍塌,可以根据施工图寻找被困人员在哪里。 及时施救,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 那些遍地开花的小煤矿,有个狗屁的施工图! 这就导致挖煤时不规范作业,一路瞎几把挖。 随便乱挖,会导致矿井内通风不到位,易燃易爆。 按道理,矿井内不能有明火,可是,总有胡乱来的人,会带烟下去,偷么抽烟,炸了! 通风差,再加上挖煤矿井内有易燃气体——瓦斯。 因此,遇着明火,不炸才怪! 再者,小煤矿使用的炸药也不规范,基本都是黑市弄来的。 如果从正规渠道弄炸药,那就有了明确的登记记录,正府的人是能从你的炸药用量判断出你的开采量的。 超出批准给你的开采量,指定要找你麻烦。 所以,不规范作业的小煤矿,全是黑市弄炸药,图纸也不画,出了问题救援时根本无法提供图纸。 当然,更多的是不会喊救援队来。 给小老板管理煤矿的管事儿,私下里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90年代的小煤矿上,人命有多不值钱? 死一个矿工,一万一条命,买断。 家属来了,有些连尸体都不领走,残肢断臂,也领不走,拿钱走人完事儿。 当然,也有难搞的,那就给双倍的钱! 穷疯了的年代,大部分人都是要钱不要命。 能去矿上挖煤,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总有那么一天。 从一开始,很多人就接受了现实,也做好了准备。 …… 林诺到了黑金镇,跟宋刚碰了个头,交换信息。 “尊敬的诺总,您来得真是时候儿啊!” 社会人刚子哥,调侃着双手握紧林诺的手,上下一抖一抖的。 “刚子哥,涮我玩呢?”林诺没好气白一眼宋刚。 随即,俩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诺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小张赶紧将手中的手提袋放在旁边的圆桌上。 “刚子哥,这是七姑父让我给你带来的华子,你留着用。” 提包拉链一打开,里面起码三十条华子! 宋刚眼睛一亮,嘿嘿嘿笑了: “好东西啊!有了它,哥简直是如虎添翼!” 在元孟县,还没有华子可以买。 林诺这些华子,是从厂家弄来的。 司辰为了方便行事,通过关系,直接从华子厂家定制了一批,上面印着“特供”。 当年的华子,也的确会跟一些特殊企业合作,搞定制。 比如,某航空公司。 头等舱不仅供应饮料,还送定制茅台、华子做纪念品。 烟酒是个好东西,见面三分礼,再谈才不难嘛! 接下来,林诺又带着宋刚去到他的大奔跟前,让小张掀开后备箱: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司辰特地交代了的,给你。” 宋刚一看,双眼蓦然瞪大:“卧槽!56冲啊!” 那密密麻麻一后备箱的冲锋枪跟子弹箱,看得宋刚下意识咽口水,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刚子哥,我已经跟司辰通过电话了,他特地吩咐,近段时间一定小心谨慎一些。” 林诺抬了抬下巴,指那些冲锋枪,说道: “这些东西是用来护卫的,安保工作而已,轻易不要开枪。” 宋刚点点头,给了一个一切都了然的眼神。 黑金镇要变成黑金县了,司雪琴这个县太爷要走马上任。 司辰如今的矿,算是黑金镇规模数一数二的大。 有司雪琴在,他们的开采权一波波审批下来,的确容易。 这一年来,产能的确在飞速扩大,惹了多少人眼红。 身处煤区,开采权、大产能,是一个非常卡脖子的东西。 审批下来,增量,那就是钱。 等黑金镇变成黑金县后,谁被卡了开采量的脖子,谁就有可能狗急跳墙,来司辰这里弄出点动静。 司雪琴如今刚要走马上任,正是仕途的关键档口,司辰的决定是,一定不能给六姑添乱。 谁敢来他的矿上捣乱,呵呵! …… 晚上,社会刚子哥做东,在自己的大饭店里摆宴席。 宋刚的饭店,早已扩建成了起码三星级的豪华酒店。 那宴会厅,也是相当气派了。 一水儿的仿欧式建筑,到处都是大理石、水晶吊灯、石膏线、水刀拼花。 猛然一进来,还以为进了卢浮宫呢!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崇洋媚外,欧式巴洛克那就是奢华的代名词。 反正宋刚手上有地皮,后续还会在旁边扩建。 等黑金镇成了黑金县,分分钟宋刚给它升级成五星级豪华大酒店的规模。 但是! 评星级上,小县城的这种大酒店,但凡跟正府的接待御用场所挂了钩,那就不能主动去评五星级。 按照组织上的规定,县级的公务招待酒店,是不可以五星级的。 因此,许多小县城的三星级酒店,实际上比五星级还豪华。 当地人都知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短短两年,宋刚跟着司辰混,不能说躺赢,那也差不多。 尤其这个煤矿,宋刚尽心尽力经营着,得到的分红比自己开小煤矿还多得多! 饭桌上,宋刚、司雪琴、宋慈,以及他们的儿子宋云鹄。 几个大人在谈事情,说着煤矿的产能扩张事宜。 宋云鹄在旁边百无聊赖,摆弄他母亲的卫星电话。 林诺这次过来,刚给带来的,新机子,卡也是刚上进去。 司辰的号码,宋云鹄那可是烂熟于心,偷么给自己的“偶像”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 “喂?” “哥,是我,虎子!”宋云鹄对于自己改了的名字,一点都不喜欢,依然钟情自己的旧名字。 “你咋给我打电话了?你哪来的卫星电话?”司辰那边,正在雪地里行军。 “哈哈,哥,我都听说了,你上苏国那边搞好东西去了,也带上我呗!” 第508章 在西伯利亚光宗耀祖的司辰 电话彼端的司辰,沉默了一下,嘿嘿一笑,反问: “你小子听谁说的?” “哥,你甭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带不带我吧!” “不带!” 宋云鹄:……受伤了! ~o(╥﹏╥)o~ “哥,不带这样的啊!你可是我最最崇拜的辰哥,我比元超还崇拜你!” “少扯淡!就你那怂娃样儿,干啥啥不行,花钱第一名,我带你干啥?累赘!” 宋云鹄的小心脏,啪叽,稀碎啊! “哥,你咋能这么看不起我哩!” 宋云鹄脸都憋红了,表情快哭了。 他其实并非玻璃心,是个十分皮实的熊孩子。 奈何,小迷弟面对偶像的否定,架不住那玻璃心稀碎啊! 司辰那边出了点状况,没耐心陪表弟唠这跨国的洋嗑,说了一句“挂了”,就真给掐断了。 宋云鹄在这边,瞬间就萎靡了下来,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司雪琴跟林诺、宋刚谈话呢,注意力不在这边。 但是,宋慈陪着他们,也不过是适时插话一两句。 因此,宋云鹄这边的小动作,当爹的都留着耳朵听到了。 某个谈话停歇的间隙,宋慈趁机说道: “林诺啊,听说你在法兰克那边的皇家学院,能说得上话?” 林诺一听,立马了然:“嗯,是的,那边的学院,搞募捐活动时,我会经常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这话的意思,大家都了然,给学校捐钱了。 宋刚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叔叔了,信奉明哲保身的人,轻易不会多嘴问这些。 问了,那必然是为了宝贝儿子宋云鹄的留学事宜。 宋云鹄过了年可就十八的人了,刚初中毕业,留级几次,成绩依然稀烂! 考高中,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因此,好面子的宋慈,就动了送儿子出国留学、镀个金的想法。 八五年开始的留学潮,从京都、沪上、粤地开始刮。 最近几年,各大省会城市的知识分子阶层,出国成了积极奋斗的目标。 煤老板们历来消息灵通,又有钞能力,那自然是闻风而动。 黑金镇这里遍地煤老板,大大小小,凡是有点钱,就跟风送孩子出国留学。 宋慈蠢蠢欲动的想法,也不过是想给宋云鹄搏一个好未来。 司雪琴位置也越来越高,有这么一个不消停的儿子在身边倒腾煤炭,迟早捅出篓子。 宋刚识趣地保持缄默,吃菜,不提工作,不抛话头出来,给自家叔叔发挥的空间。 宋慈看了看自家夫人,见司雪琴表情一派自然,心里了然了,媳妇儿也是默许的。 “那林诺,你瞅我们家云鹄,能上那法兰克的皇家学院不?” 宋慈这话,可就十分高明了,问题抛过来。 看似问句,实则需要林诺一个肯定答复。 林诺可太明白了! “这有啥能上不能上的,云鹄是我自家兄弟了,想去,我给他搞定!” 这话一出口,事情可就等于板上钉钉了。 几个大人客客气气、开开心心举杯庆祝,喝酒。 身为当事人的宋云鹄,后知后觉,却也眼放精光地问: “诺哥,莫斯喀大学那边,你有关系不?我想上那里去!” 此话一出口,餐桌气氛冷了冷,司雪琴直言不讳: “那苏国乱糟糟的,你去干啥?” “我辰哥在那边啊!有我辰哥照顾着,岂不是更好?”宋云鹄多少还有些天真。 “胡闹!你辰哥那是有大事儿要办,你去了,只会分他的神。” 司雪琴是个地地道道的虎妈,棍棒底下出孝子: “拖后腿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干啊,否则,你姥姥鞋底子抽死你!” 一听到姥姥的鞋底子,宋云鹄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脖子,嘟囔: “不让我姥姥知道,不就好了?” “你姥姥是谁?一点蛛丝马迹她都能给你推演整个事件出来,你要是真敢去给司辰拖后腿,你姥姥鞋底子连我都抽!” 司雪琴不怕老娘,这是不科学的。 “对,你姥姥是个威严的老人家,爸爸担心的是,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都得整整齐齐跪她老人家跟前,挨鞋底子!” 司辰如今干的事情,可比她们这群姑姑光宗耀祖多了! 谁要是真敢坏事儿,司老太指定要她好看! …… 光宗耀祖的司辰,在东西伯利亚的雪原上,遇到了困扰自己的难题—— 车胎爆了! 还能是哪台车?只能是运输大白杨的轮式车喽! 坦克与装甲车都是履带式的,只有这个是14个轮胎,猛一看蜈蚣的脚似的。 苏国早期的三用车,轮胎没有21世纪的先进。 行驶在零下20c左右的雪原上,地面又时不时会出现冰凌…… 可是,那也不至于爆胎啊! 司辰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亲自前往查看了一下,茨瓦格告诉他: “爆了不止一个,而是这一排,七个。” “初步推断,应该是这一排都碾压在了什么尖锐的物体上,导致的割裂。” “只不过,当场没爆胎,行驶了一段时间,由于货物太重,陆续给压爆了。” “虽然我们携带了备用轮胎,但是,也只能更换四个,还有三个是没办法的。” 司辰对于这套说辞,心底疑窦丛生。 别说车胎爆了,你就是轮胎气压不足,车上仪表盘区域那都是能看到的。 这家伙,一下子陆续爆了七个! 你车上的仪表盘,都坏了? 如今,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大概两天的时间。 早不坏,晚不坏,快抵达交货目的地了,坏了? 司辰心里有了谱,却不想跟对方翻脸,耐着性子说道: “附近的小镇,找找看,有没有可替换的轮胎。” 茨瓦格摇摇头,悲观地说道: “不会有的,这是特殊型号的轮胎,我们需要从最近的基地,调一批相同型号的轮胎。” 司辰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他眸色定定地凝视着茨瓦格,心想: 你个二愣子,是故意的吧! 我他妈是从苏珊手中买来的大白杨,你他妈真当这次是公务押运? 你去附近的基地借轮胎,还是如此特殊的轮胎,对方一看就知道押运的是大白杨。 你这明晃晃告诉对方,我们押运大白杨,是想惊动谁来这里呢? 第509章 行动取消,杀了这群东亚人 茨瓦格被司辰犀利的视线看得如芒在背,勉强笑了笑,问: “怎么了,维克多?” 司辰依然不说话,心想:你他妈明知故问!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们各个核武团之间,都是可以配合行动的。” “维克多,别担心,我派一辆装甲车过去,运输多一些轮胎过来。” “很快,我们就能重新出发了。” 司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无线电可以搜索最近的基地,用无线电联络吧!” 茨瓦格闻言,表情变得愈发古怪了,蓝色的双眼躲闪了一下,说道: “我们执行任务期间,务必保持无线电静默。” 司辰心想,你他妈绝逼心里有鬼! 如果能无线电联络,那就意味着,我这边也能通过无线电拦截你的讯息。 这就是为什么你之前要刻意去小镇上寻找所谓的防冻机油,实则,你在秘密跟谁联络。 这一次,你要去就近的基地借东西,你他妈怕是要去借调更多的援军过来吧! 司辰不知道这其中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了茨瓦格的叛变。 可眼下,身边有个庞然大物大白杨,总不能两伙人就在核武跟前开火吧? 都特么不想活了! 很显然,茨瓦格也在顾虑这一点。 司辰带来的人,ab两个小队,11+11=22人,加上他自己23人。 茨瓦格这边,加上开油罐车的小哥,满打满算一共是21人。 不能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双方谁也不敢贸贸然动手。 因此,茨瓦格的小算盘,就是借调援兵过来,把司辰一群人包了饺子。 这一路上,司辰可真是受他妈的够了,索性摊牌: “你知道我与颜大将的关系吗?” 这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茨瓦格表情还算淡定,无所谓耸耸肩: “维克多先生,您与谁的关系如何,都与我无关。” 呵呵,小子挺强硬的啊? “那我不妨开门见山,我是颜大将的女婿,他唯一女儿的丈夫。” 司辰说完,仔细盯着茨瓦格看,一丝一毫的微表情,都不肯放过。 茨瓦格依然还是那副表情,古井无波,丝毫掀不起涟漪: “哦,这样的啊!” 司辰判断出来了,这小子一开始都清楚! 并且,对方一点都不忌惮司辰与颜桥的裙带关系。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同时,也在印证司辰心底的某种猜测。 “你既然是苏珊的下级,为何会为颜大将服务?” 这下子,司辰算是挑明了在说。 茨瓦格那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皲裂开来。 他那双蓝眼睛,定定凝视着司辰,表情严肃,不说话了。 司辰敏锐地注意到,茨瓦格脸颊、耳根、脖颈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这是全神戒备,进入战斗模式的意思。 身为一个练家子,警惕起来、伺机而动的模样,就是这样。 “小伙子,我没有那么蠢,你从一开始,就很反常!” 司辰丝毫无惧,与他对峙: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对方闻言,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别瞪我,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早就怀疑上你了。” “这一路上,你都在伺机跟颜大将联络,而非苏珊,是不是?” 茨瓦格的双手,已经握在了抱着的冲锋枪上,蓄势待发。 “我们双方都不能用枪,这一点,你懂得。” 司辰气死人不偿命地扫了扫茨瓦格怀里抱着的枪,说道: “去请别的基地的人,我猜,这是你自作主张,不是颜大将同意的,是不是?” “如果同意你拦截我,你早该动手了,而不是拖拖拉拉都行进到这个区域了。” “这个区域的核武团,已经超出了颜大将的指挥范围。” “你居然要冒险去联络他们?再说了,联络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猜,你与颜大将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颜大将希望我把白杨交付出去,这样,买家就能继续推进下一步计划。” “这个下一步计划,正是颜大将希望看到的。” “而你,根本不希望这场交易能成功!” “因为,你忠于这个国家,你想要继续上升的空间。” “你不希望这次的行动,成为你军旅生涯里的污点,乃至断送你的前程。” “所以,你坚决反对这次交易!” 茨瓦格听到这些致命般的分析,人也不再掩饰,冷笑: “我原以为,你是个有些臭钱的蠢蛋,原来,你这脑子挺好使啊!” 司辰挑挑眉,理智又冷静: “我还听说过一些坊间传言,当年,我的岳父大人在伦敦避难时,跟苏珊女士有过一段纠葛。” 话说到这里,茨瓦格笑不出来了,脸色开始变得铁青。 “茨瓦格,你今年,也就20岁吧?” “哦,不妨告诉你,我的妻子索菲娅,今年22岁。” 司辰说着有些莫名的话,突然又抛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你应该,是我那多情又无情的岳父大人与苏珊女士的孩子,对吧?” “住嘴!”茨瓦格暴呵一声,枪口瞄准司辰。 原本在其他区域忙碌或者煮面的双方士兵,瞬间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众人一看气氛不对,立马往这边靠拢过来。 司辰趁着众人尚未靠近,最后抓紧说了几句: “苏珊女士当年在伦敦生下的孩子,正是你,茨瓦格·萨拉夫斯基·亚历山大。” “你,正是伦敦那个账号的持有者!” “小舅子,我是你大姐夫啊,你咋能枪口对准我呢!” 一切都被司辰无情地戳穿,茨瓦格气得咔嚓一声,冲锋枪推弹上膛! 这次白杨交易的收款方,虽然是当年颜桥在伦敦的账号。 但是,茨瓦格一年后在伦敦出生,取的名字正好就是颜桥当时的化名。 欧美人普遍喜欢干这种事,至亲人的名字,会再次按给孩子。 在我们国家,这是大忌,可他们不是。 颜桥当年在伦敦的一切身份信息等等,本身就是苏珊一手操办的。 随后,把颜桥当年的账号弄到他们孩子的名下,苏珊办得到。 这次的美金,等于全部都在茨瓦格的名下! 苏珊也许对所有人都狼心狗肺,可唯独对这个儿子,舐犊情深。 可惜,茨瓦格不领情,他以这笔钱为耻! 他想要光明的未来,想要报效祖国! 既然一切都被戳穿,那茨瓦格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 他后退几步,跟自己带来的人站在一起,下令: “任务临时有变动,行动取消,杀了这群东亚人!” 第510章 司辰凭本事拿捏人心 茨瓦格命令一出口,身后的士兵们个个都是懵逼的! 这尼玛,队长几个意思? 话说,我们不是正在跟对方一起,煮泡面、喝烈酒吗? 但是! 这一点不影响他们一秒进入战斗状态! 两边的人,几乎同时取下背着的冲锋枪,端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彼此。 正规军的配枪,无论冲锋枪还是手枪,都是有枪背带、枪环的。 影视剧里的冲锋枪等因为没有枪背带所以不背着,就随意抱在怀里,基本扯淡。 正常行军,全是背着枪。 最基础、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如果你行军的过程中需要爬上爬下,怀里抱着枪,还怎么用手? 你人翻墙了,枪还留在墙外,请问,再翻回来? 行军途中,哪怕吃饭、睡觉,那都是枪不离身。 不夸张的说,谁动我的枪,立马枪口对准你。 此刻,枪口互怼的双方,气氛剑拔弩张。 司辰一点都不急,反倒拱火: “好呀!让我们彼此对射,开火啊!最好冲着这枚大家伙开火!” 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气势上偃旗息鼓了。 在大白杨的跟前玩明火,不要命了? 那保存大白杨的库房里,都明确写着禁止明火,否则枪决。 不过,生猛的苏国人,惹急了,就没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司辰面对着这群正规军,又不能真的服软去求人,那可就被人家拿捏了。 司辰拿捏着那股子劲儿,继续强硬地说道: “你们要是愿意,就让这大家伙炸了呗!” “当年,广岛那颗‘小男孩’,也不过5吨重。” “6000多度的高温,把目标地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放射雨使一些人在以后的20年中缓慢地走向死亡。” “冲击波形成的狂风,把所有的建筑物摧毁殆尽。” “处在爆心极点影响下的人和物,像原子分离那样分崩离析。” “在16公里以外的地方,人们仍然可以感到闷热的气流。” “离中心远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在一霎那间被烧毁的人的残骸。” “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些人虽然侥幸还活着,但不是被严重烧伤,就是双目被烧成两个窟窿。”tν “伙计们,咱们身边的这一颗,可是35吨!” “爆炸后的威力,是‘小男孩’的至少36倍!” “不能说整个东西伯利亚被夷为平地吧,那也大差不差。” “来吧!让这里几百上千万的人口,为你们的冲动陪葬吧!” “1颗55万吨tnt当量的核弹头,都想近距离品尝一下,对吗?” 这话,可就纯粹是杀人诛心了! 再牛逼的人,面对这样的威慑,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要不要选择这种死法。 在场所有人,统统变了脸色,包括茨瓦格。 司辰咧着嘴恶劣地笑,痞坏的视线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而过。 生猛的战斗民族,面对司辰这样的淡定,竟是下意识眼神闪躲。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茨瓦格的身上,征求指令。 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茨瓦格,愤恨地死死瞪着司辰。 那模样,就像是想从老虎嘴里抢食却未能得逞的灰狼一般。 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都把枪放下!勇士们,用你们的铁拳,让这群东亚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茨瓦格身后的士兵们,当即听令行事,冲锋枪往后背上一甩,个个摆出格斗姿势。 司辰吭哧一下就笑了,戏谑地干咳两声,特地提高了嗓门,说道: “兄弟们,子弹上膛,准备射击!” 这话,第一遍是国语说的。 第二遍,则是特地用俄语说的。 司辰身后的两支小队,懵逼了一秒,当即照办! “你他妈疯了?!”茨瓦格几乎是在咆哮! 司辰开始跟他玩心理战:“反正打不过你们,我们也是个死,还不如拉你们、乃至你们整个东西伯利亚的人民,陪葬!” 这话说得,又坏又不要脸。 茨瓦格到底年轻气盛,气得涨红了脸,浑身都在颤抖。 旁边的士兵们,情绪也被点燃了,三三两两开始吼吼: “长官,别怕他,干就干,我们也开枪!” “概率问题,不一定开了枪就会影响白杨。” “长官,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 啧,够生猛的啊! 司辰算是深刻领悟到了,战斗民族的生猛,还真是鲜少跟强势的对手谈判。 “都住嘴!”茨瓦格有一颗爱国爱人民的仁慈心,他做不到拉几百上千万的无辜平民陪葬。 茨瓦格无奈闭了闭眼,挥挥手,让人都退下: “我再跟他谈判一下,争取最优解决方案。” 身边的人还想说点什么,被茨瓦格一个眼神制止了。 “事情有些复杂,是我冲动了,草率下了命令。” “伙计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能处理好这件事。” “让大家跟着情绪紧张,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茨瓦格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话也都说到了这里,众人也就没啥好计较的了。 随即,茨瓦格跟司辰远离了人群,站在林边空地上谈判。 茨瓦格:“算你狠!” 司辰:“你小子,可一点没有身为小舅子的友善啊!” 茨瓦格:“闭嘴吧!” 司辰:“啧,谈判呢,我闭嘴干啥?” 茨瓦格:“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司辰:“这不明显呢?我要安全将货物送达目的地啊!” 茨瓦格:“不可能!” 司辰:“怎么就不可能?我们这不,马上就要抵达了。” 茨瓦格:“货物我会带回去,钱不会要你一分,我会让母亲把钱都退给你。” 司辰:“来,给苏珊拨一个,我要听到她亲口说这话。” 茨瓦格:“你!” 司辰:“小舅子,不是我说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出口的话要有可执行的保证,对不对?” 茨瓦格:“我是她唯一的孩子,我会以不认她那个妈为理由,强行让她终止交易。” 司辰:“呵呵!你老实告诉我,长这么大,这种话是不是早就对苏珊说了无数次?” “她专门派遣你运送这次的货物,出发前,你就跟她又翻脸了一次,结果,没威胁到她,是不是?” 茨瓦格一噎,眸光闪了闪。 “年轻人,你现在能轻易说出口这种话,证明你以前经常这么干。” 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姐夫的架势端出来,语重心长: “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母子恩怨,你都没能拿捏了苏珊。” “这一次,你觉得你可能吗?” 茨瓦格羞赧得脸色爆红,真相被司辰戳穿,他无地自容。 “小舅子,大姐夫再免费给你点提醒。” “妈妈决定的事情,最好不要瞎反抗。” “爸爸不赞同的事情,你最好也乖乖顺从。” “否则,来自亲爹亲妈的混合双打,将是你一辈子最难忘的人生经历,懂?” 茨瓦格:……kчepty! 第511章 真香!友军的泡面辣条火腿肠 一顿闹腾下来,茨瓦格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大姐夫的意愿,继续上路。 只是,那总是拉长的脸,让队伍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两支队伍相处了大半个月,不能说建立了友谊吧,那也是建立了深厚的泡面辣条火腿肠友谊。 这天夜里,队伍行经一个荒废的工厂,暂时就决定在工厂里安营扎寨了。 晚上,司辰这边又在支锅造饭。 “哥儿几个,今晚想吃啥口味的?” “我想吃红烧的!” “我要老坛酸菜的!” “我要大骨汤面!” “我干吃,调味料给我洒进去。” “去、去去!干吃还想我伺候你?美死你!” 众人一阵哈哈哈! 众口难调,也幸好司辰有食品厂,方便面五花八门,那是相当齐全。 相同口味的煮一锅,前后煮了四五锅,一群人前赴后继地吸溜泡面。 友军那边,由于白天的冲突,晚上就有那么些抹不开面子了。 司辰不发话,这边的人谁也不敢喊对方来蹭饭。 于是乎,泾渭分明的双方,各自扎堆,十分对比鲜明。 司辰这边嘻嘻哈哈换岗吃泡面,一波一波又一波。 司辰也不邀请友军,只管自己吸溜泡面,一口面、一口辣条、一口火腿肠,爽翻天! 同时,他在静静等待某一个结果。 茨瓦格那边也在人员换岗,轮流吃饭。 只是啊,那行军餐可就差劲儿多了。 只剩压缩饼干与水! 还是雪水化开煮沸的水! 这特么还不如不过来呢! 一波一波又一波的士兵,过来被馋疯一下。 归岗后,更是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伙计,你说对方那老哥,是个阿拉丁神灯吗?那么多吃不完的食物!” “我想念辣条!一碗泡面,两根限量的辣条,再来一口二锅头,斯哈! “这么冷的天,就算斯大林复活了要给我发一等士兵的肩章,我都不去,我要吃泡面!” “我也喜欢辣条,防寒生热,哦,我的老天,绝了!” “还有那个神秘辣酱‘老干妈’,真的,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辣酱!” “妈的,压缩饼干简直就是狗屎一样的味道!” 类似的议论,几乎小队伍的每个角落,都有。 最危险的发言,还要数副队长,他跟四个人一起,偷么躲在坦克里: “伙计们,我觉得茨瓦格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副队长,您请说!” “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却刻意隐瞒着我们!” “你们想想,这如果是一趟公干,为什么我们一路上的补给,都是自己承担?” “又是为什么,我们要绕开所有的兄弟基地?” “咱们以前也演习过、拉练过,那都是彼此配合的。” “什么时候孤军行动过?” “并且,这一路上从未接到上级的指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那一队随行的东亚人,莫名其妙就跟茨瓦格起了冲突,该怎么解释?” 众人个个都是一脸的不明觉厉,点头再点头。 副队看火候差不多了,试探着说: “依我看,这很可能是一次上级的‘个人行为’!” 此话一出口,众人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在他们圈子里,这话的意思,就代表着上级在以权谋私。 身处某一个圈子里的人,并没有那么傻。 许多上面人的“个人行为”,下面的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结果无外乎三种: 其一,告发上级。 其二,保持缄默。 其三,上行下效。 眼下,副团选择了第三种。 他妈的,谁规定了只有上级才能以权谋私发横财? “伙计们,我都计划好了,咱们把茨瓦格弄晕,然后——” “按照战时突发状况下指挥权紧急移交的方式,我,副队长,将会顺利接替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我们只需要保证茨瓦格在交货前不醒来,就有可能从那位维克多的手中,拿到一定的报酬。” “你们放心,我会代表你们的利益,去跟维克多谈判,替你们争取到应得的酬劳!” “都这种时候了,凭什么上级吃肉我们连汤都不能喝?” 另外几人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 十分钟后,还是这辆坦克。 还是这几个人,外加一个司辰。 副队将自己的计划十分有诚意地告诉了司辰。 满脸不可置信的司辰,眼中都是惊诧: “你、你们真是这么计划的?” “我的上帝啊,你们可真是胆大,英雄壮举啊!” “你们要真能这么干,那我可太感谢了!” “说吧,你们需要多少钱?” 几人被司辰这么一吹捧,老爷们儿式膨胀,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 副队嘿嘿笑着,搓了搓手,表示: “我们要的也不多,一人一千美金!” 这个价位,着实把旁边几人吓到了! 卧槽!好多! 副队果然仗义啊! 司辰可大方了,一点都不讨价还价: “真的吗?那太好了!” 说话间,司辰从羽绒服的里侧口袋,掏出来一沓钱,递给副团: “这一沓都给您,你们大家分一分,太感谢你们了,搬开了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 几人看到那厚厚一沓的美金,眼睛瞪得溜圆,感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副团开始哗啦啦数钱。 居然七千美金还多! 最终,每个人拿到的钱,超出了预期金额,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开心了! 纷纷开始表忠心,让司辰放心,一定把茨瓦格给搞定了。 司辰欣喜地点点头,似有意、似无意地跟副队长对视一眼,满意一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再强悍的队伍,一旦内部出现裂缝,拿下,那将是轻而易举的。 半个小时后,茨瓦格成功晕了,还被推了一针镇定剂。 副队长顺利接过了指挥棒,对所有人表示: “茨瓦格队长感染了风寒,情况十分严重,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任务,送他去治疗。” 众人才懒得管真假呢! 仅剩一天的行程,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谁特么想节外生枝? 再说了,友军的泡面辣条火腿肠,哦,上帝,真他妈的好吃! 傻逼茨瓦格,莫名其妙跟人家翻脸,害得我们中断了两顿美味。 哼~╭(╯╰)╮ 第512章 人家是土豪中的土豪 司辰带着两支小队,顺利抵达沙十三指定的港口。 就是这个港口嘛,呃(⊙o⊙)… 司辰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极夜里眼前荒芜一片的雪地,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抵达的地方,属于拉普捷夫海,处于北极圈内。 极夜,在北极中心地带要从9月底直到第二年3月中旬,持续将近半年的时间。 司辰几人虽然没抵达中心地带,但是,目前所处的纬度,在11月初,也是进入极夜状态的。 掏出卫星电话,司辰给沙十三拨打: “喂,我们到达坐标位置了,你们呢?” “你们的前方,10海里!”沙十三说完,但见—— 荒无人烟的某处浮冰海里,一束巨大的探照灯缓缓亮起,传说中的豪华游轮朝着这边驶来。 一海里等于1852米。 哪怕是巨大的探照灯,从18520米外照射过来,那也只能是个点。 极夜中,那一个亮点逐渐靠近。 很快,到了跟前。 哪怕有明亮的月光、有冰雪映衬、有极光洒下来,能见度也是不够的。 司辰拿出红外望远镜,端着看,希望能判断一下对方的轮廓。 然并卵,球也看不清楚! 司辰执着地端着红外望远镜,歪头夹着电话,问: “十三啊,这黑灯瞎火的,我瞅不见你啊!” “我们是一艘大概1000吨以上的豪华游轮,很快就靠近了,你能……” 嘟嘟! 您的良心卖家已经挂断,友尽! 还一千吨?以上?豪华游轮? 你咋不说你是巡洋舰魔改的呢? 算了! 人家有钱,区区10亿美金造价的巡洋舰,搞得起。 豪华!必须豪华! 司辰瞬间就心领神会了,并表示充分的理解与支持! 待到豪华游轮靠近后,所有人都被北极圈的寒流,迷了眼! 那艘豪华游轮,堪比一座小岛,舰身居然是金灿灿的! 啧,小母牛上北极,牛逼极了! 身后,胡辣汤十分疑惑地说: “我当兵这么多年,虽然是陆军,可也没听说过,谁的游轮是金色的啊!” 胡辣汤的语气里,满是匪夷所思: “可、可我瞅着,人家都能开到北极来,应该不是那软趴趴的黄金铸的吧!” “没啥稀奇的,一看就是镀金的。”司辰还能说啥? 只能以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见多识广。 没几分钟,豪华游轮靠了过来—— 尼玛! 脖子都仰断了! 依然看不到顶啊! 毫不夸张,一座金灿灿的小岛! 还不是亮面的,而是磨砂面的金黄色,哑光,极具质感。 月光皎洁如水,冰雪皑皑圣洁,极光璀璨烂漫。 这天地间,停靠着一座土豪金的豪华游轮,简直美成了油画! 这时,游轮上灯光大盛,管弦乐奏响,仪仗队呼啦啦出来了。 然后! 游轮上长长的舷梯伸展出来,放下。 先是一群穿着沙漠区域独特服装的佣人,下来铺红毯。 不是简单的红毯,是真的羊绒厚毯子! 那家伙,一条不够铺两条,两条不够,续三条! 司辰一群人,站在冷飕飕的寒风里,就看着对方可着劲儿造作! “辰哥,那是干啥呢?欢迎俺们哩?嘿嘿,这也太隆重了吧!” 小鸡炖蘑菇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 寒风里,本就皲裂的嘴唇,更加雪上加霜,裂开,流血了。 “哎呦!嘶,可疼死我了!”小鸡炖蘑菇疼得龇牙咧嘴都不敢太明显。 司辰回看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舷梯上,这才出现一个中年人—— 浑身雪白长袍,头顶我最富特色帽子,一脸的络腮胡子。 寒风里,他勉勉强强走了下来,那速度,堪比蜗牛!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沙十三。 许久未见,沙十三的胡子也蓄起来了,一公分左右的胡子,下巴上黑压压一大圈。 他恭恭敬敬地跟在那位长者的身后,似是还在说着什么。 一阵风吹来,那位长者瑟缩了一下脖子,居然转身往回走! 司辰:……-_-|| 阁下,您这么娇气的吗? 北极圈的寒风一吹,连接待贵客的礼仪都不顾了? 好吧,人家是土豪中的土豪,娇气一点,不过分吧? 但见,沙十三似乎在极力劝阻着长者。 三秒后,那位长者又转身,快走几步,从舷梯上下来了。 这边的雪地里,司辰站在最前面,众人在身后。 坦克、装甲车、武直、运五爷,包围在大白杨的周围。 所有的人,就近站在自己的岗位跟前,眼巴巴望着人家几人从舷梯上慢悠悠下来。 要命的是,那位长者走到半路,居然又有返回去的架势! 司辰一群人,可真是大无语了! …… 终于,沙十三劝慰着那位长者,走到了司辰的跟前。 “嘿,维克多兄弟,终于见到你们了!” 沙十三咧嘴一笑,寒风吹动他的长袍,身体轮廓显现出来—— 看上去,挺臃肿的,里面应该是添加了厚衣服的。 土豪的厚衣服,那绝对是顶级保暖啊! 即便如此,还是让眼前这位娇气的长者,几次都想折返回去。 司辰先是冲着那位长者礼貌颔首,再跟沙十三打招呼: “终于见面了!” “维克多,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叔叔,阿旦亲王。” 沙十三说完,那位阿旦亲王,礼貌地与司辰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阿旦。” 口音浓重的英语。 司辰也礼貌问候,点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亲王阁下!” 司辰双手握着人家的单手,非常热情! 不能怪他没把持住,实在是这位是他24k纯金的大客户啊! 含金量太高,原谅他一时激动。 下一秒—— “这鬼地方太冷了,快走,上船拉!” 司辰:……-_-||行叭! 您是金主的叔叔,您说了算! 司辰给了苏国那名副队长、自己这边胡辣汤、大麻花各自一个眼神。 随后,就被招待着上了船。 三名队长了然一切,开始与沙十三这边的人进行对接。 明明是一艘豪华游轮,真正到了关键时候,上面居然有巨型起重机的吊臂,伸展出来。 那巨型吊臂,像是后装上去的,专门为了起吊大白杨与三用车! 司辰看到这一切,禁不住嘴角勾了勾: 沙十三,你果然隐瞒着我什么,这艘豪华游轮,可真是妙啊! 第513章 呵呵,您是娇气它祖宗 司辰跟着阿旦亲王率先进入了豪华游轮的内部。 沙十三留在外面,亲自负责大白杨的对接工作。 阿旦亲王的身边,还跟着翻译。 接下来的对话,司辰就是通过翻译跟对方沟通的。 “远道而来,辛苦你了!”阿旦亲王一脸的和蔼,慈眉善目。 “不辛苦,生意就是生意。”司辰开门见山,没啥好藏着掖着的,也没必要跟对方攀关系。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阿旦亲王,司辰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测。 身为一个重生的人,司辰对那些影响国际大局的大事件,还是十分熟悉的。 阿旦亲王这张脸,简直不要太具有辨识度。 可以这么说,未来十年,阿旦都是搅弄风云的绝对人物。 但在90年代,阿旦还没有那么强悍的国际影响力。 并且,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很多信息不够通畅。 因此,鲜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阿旦,一般人像是这样跟他打个照面,真不知道他是谁。 可司辰心里清楚,阿旦究竟是谁! …… 阿旦亲王带着司辰,乘坐电梯,上到六楼。 几人进入游轮的顶层豪华宴会厅,一起享用极夜里的午餐。 整艘游轮那灯火通明的模样,非常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五星级大酒店。 里面的装修也是极尽奢华,就连台子上摆放的花瓶,那都是古董。 司辰此刻身处的百平米宴会厅,处处金碧辉煌,灯火璀璨。 不止有全景落地窗,还有全景天窗。 落座后,管家一声吩咐,灯光昏暗了下来。 周围三面都是落地窗,璀璨星光与远处地面皑皑白雪,尽收眼底。 头顶全景天窗,点点繁星又与蓝绿紫的极光带,交相辉映。 真的是美不胜收,极尽奢华享受! 更奢华的是巨大旋转餐桌上的海鲜大餐—— 那北极贝、北极虾、北极章鱼……简直不要太美味! 还有那些大龙虾,一只足足有十斤! 大龙虾三四斤就是贵重食材了,何况这么大的。 那巨大无比的圆桌上,食材全是普通人没吃过的稀罕物! 都这样了,阿旦亲王一顿饭还在不停吐槽: “这里的天气太寒冷了,哪有我们沙漠国度温暖怡人。” “我自从来到这里,根本不想出去!” “我在这里看了半个月的极光了,说实话,真看腻了!” “我原先还准备在西伯利亚群岛中的某座小岛上建一座行宫,每年极夜时候来看看极光。” “经过这一次的旅行,我放弃了!” “太冷了!是我来之前想象不到的冷!” “有这个时间,我去马尔代夫私人岛屿不好吗?” 司辰默默吃虾,听着人家娇气的抱怨,不断点头,表示赞同。 他心里想的却是: 【我以为我已经够娇气了,直到遇上您!】 【呵呵,您是娇气它祖宗!】 【当然,也有可能你是表演给我看的,让我放松警惕,拿你当人傻钱多的沙漠土豪。】 【就像是沙十三一样,从一开始,就在跟我演!】 【你俩好演技啊!手法如出一辙,技能师承一脉吧?】 …… 国内,龙城。 宋添福的那一套推销办法,让“爱丽歌”成功打开了煤老板这个圈层的销路。 月底盘点时,销售额突破20万元大关,销售情况异常火爆! 4598厂的职工们,人人都领到了不同程度的奖金。 11月初,职工们最开心的事,就是努力上工,生产更多的“爱丽歌”。 有钱,谁不开心? 哦,的确有人不开心,伊藤母女。 伊静花看着自己线人送来的4598厂销售数据情报,气得咬牙切齿,怒骂: “郝皋就是个饭桶!之前的事情没办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那个妈也是个只会撒泼的没脑子妇女!” “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能成功,我们都不至于这么被动!” 伊藤由里子跪在茶桌前摆弄她的茶道,闻言,淡淡瞥一眼伊静花,说道: “你也觉得郝皋母亲是个只会撒泼的没脑子妇女?” 说完,她就不吭气了。 伊静花怔愣了一下,脸色白了白。 这是她妈又借机敲打她了,让她不要冲动,压制情绪。 伊静花深吸气,顿了顿,才说道: “前段时间,我又重新在4598厂培养了一个间谍,我们现在得到的这份销售数据,就是他给我的。” 伊藤由里子看了看那份被女儿甩在地上、皱皱巴巴的销售数据,眸色深了深。 “静花,拿到销售数据固然是好的,我们还得想办法了解他们的核心技术。” “他们能造卫星电话,我们也能。” “另外,据我所知,他们国家的通讯卫星,目前少得可怜。” “既然是卫星电话,那他们的通讯卫星,究竟是租用国外的,还是本国的?” “如果是国外,以他们国家目前的意识形态,4598厂的行为算不算与国家意志背离呢?” “你一个涩会祖义国家的企业,租用资本国家的通讯卫星?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不是这样,使用的是国内的通讯卫星——” “那么,公家的有限资源,被私人如此大规模地占用,算不算公器私用?” “那些批准通讯卫星给司辰的人,算不算官倒?钱,最终落在了谁的口袋呢?” 经过伊藤由里子这么一提点,伊静花简直醍醐灌顶! 她面露喜色,激动说道: “对啊!无论以上哪一种情况,我们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尤其第二种!公器私用、官倒蛀虫,这不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变相侵占国有资产’?” 翌日,伊静花约见了自己在4598厂的新间谍,小嘉。 她将自己需要知道的内幕,一一告知小嘉。 “视财如命”的小嘉,坐在伊静花对面,翘着二郎腿,抖腿: “这次可得加钱啊!可不是先前那种百八千块钱就能轻松把我打发了。” “卖国贼”、“狗汉奸”小嘉,将要钱不要节操,演绎得淋漓尽致。 “放心,事情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伊静花从钱夹里取出一千块,从桌上推给小嘉,说道: “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三倍犒劳嘉君。” 小嘉见钱眼开,嘿嘿嘿笑着,将一千块钱揣兜里。 回去后,可想而知,竹筒倒豆子,小嘉都告诉了宋添福。 …… 作者题外话: 最近几天的故事情节 大家就当故事看就好 万千不要对号入座啊 没有真实原型 接下来的东西全是作者杜撰的! 杜撰的!! 纯属杜撰的!!! 第514章 小嘉,我觉得,你应该暴露了 宋添福听完小嘉的汇报,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张国庆也没做他想,拍了拍小嘉的肩膀,说道: “小嘉啊,当真想不到,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就是比我这大老粗受女人喜欢啊!” 小嘉瞬间炸毛了:“我那是凭本事当双面间谍,又不是靠出卖色相,哼~” 虽然,一开始的计划,是要小嘉利用美色切入伊静花这里。 万万没想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小嘉特地去发廊做了个时髦的发型,喷了啫喱定型的那种。 一身精干的休闲西装,人模狗样,去岛国的某家会所钓伊静花了。 当然,费用不能是小嘉出,得公费! 彼时,伊静花被她妈又教训了一顿,正坐在包间里愁眉苦脸呢。 小嘉去了以后,专门坐在了伊静花对面的包间,透过玻璃窗户,勾搭她。 那媚眼儿抛得,不能说生硬吧,那也是毫无媚态可言。 如果不是小嘉长得的确秀色可餐,呵呵,那可就是猥琐了。 宋添福来龙城后,伊静花派人调查过他,不过,重点都集中在宋添福的身份上。 司家的女婿,那不得重点盘一盘他以前做出来的成绩? 小嘉是宋添福的司机,这一点,伊静花忽略了。 一个司机而已,谁会费劲儿去盘查。 于是乎,伊静花看到小嘉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谁。 伊静花生气了,派保镖直接将人抓了过来。 手中一把军刀的伊静花,对着小嘉的脸比划着威胁: “哪里来的小瘪三,信不信我弄死你!” 小嘉哪里想过自己会如此出师不利? 那别人,勾搭不成顶多是女方不搭理。 咋么到了伊静花这里,就要弄死自己咧! 小嘉简直欲哭无泪! 他紧张得嘴瓢,脱口而出: “我是来当间谍的!别杀我、别杀我啊!” 话一出口,小嘉就恨不能咬舌自尽! 他妈的,地道战、地雷战里面的软蛋怂货,不就是他如今这副雕样儿? 后悔了,就不该认怂的! 哪怕被杀了,那也算为国捐躯啊! 万万没想到! 伊静花脑回路有问题,居然理解为: “哦?你是来给我当间谍的?说,你想给我提供谁那里的信息?” 小嘉当时人都麻了,好吗? 呆愣了三秒,小嘉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将计就计: “那啥,我听说,你这里有钱可以拿,我就来给你当间谍,4598厂的间谍,我可是他们总经理的司机呢!” 就这样,事情在伊静花自负又清奇的脑回路里,成功被小嘉歪打正着,还不用牺牲色相。 …… 宋添福仔细揣摩了两遍小嘉这次带回来的话,说道: “小嘉,我觉得,你应该暴露了。” “啥?”小嘉再次懵逼了,双面间谍的瘾还没过足呢,啪叽,梦碎了: “不是,领导,我这才进行了一次情报任务投递,我这身份角色转换刚到位了,咋么就暴露了?” “小嘉,你刚反馈给我的话里面,有一个地方不合理。” 宋添福是典型的男人理性思维,凡事先追求逻辑合理性: “你看啊,伊静花交代你,让偷偷调查我们这里通讯卫星的事情。” “伊静花目前已知你是我身边的司机,经常跟着我去饭局、还能出入我的办公室。” “饭局上我见过哪些人、谈过些啥么话,我的办公室有哪些机密文件,你稍微一留心,就能知道。” “因此,她让你从我这里入手,查通讯卫星的事宜,是合理的。” 小嘉似懂非懂点点头,反问:“那、那啥地方是不合理的?” “伊静花让你了解卫星电话的核心技术,不合理。”宋添福开门见山: “之前郝皋在技术这一块捣乱,是因为他本身就懂,弄起来得心应手。” “你一个初中毕业的,哪里懂啥么卫星电话的核心技术。” “就算把那些资料摆你面前,你都分不清哪一份是有用的、哪一份是解密文件。” “明知如此,还让你来了解这些?很不合理呀!” “领导,你是不是想多了?那伊静花的脑子,可是欠点火候的,啥奇怪的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小嘉挠挠头,着实想不明白。 这弯弯绕绕的逻辑推理,已经让他晕头转向了。 “不对,伊静花脑子不好使,伊藤由里子不是善茬。” 宋添福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单手半掩嘴,趴在办公桌上思考: “一定还有啥地方的细节,是我们遗漏了。” “或者,某些信息,我们获取的不全面。” “我之所以说小嘉你暴露了,就是基于这一点。” “伊藤由里子不做不合理的事,既然有了漏洞,那证明她应该是发现你了。” “她们给你下达这个任务,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别有用心。” “领导,你这说的神乎其神的,那不能吧?”小嘉讪讪一笑。 宋添福没吭气,又开始仔细盘逻辑。 …… 夜幕降临,岛国某会所。 一名中年男人将一份资料交给伊藤由里子,压低声音说道: “伊藤夫人,这次的酬劳,我可以不要,拜托您想想办法,救一救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他那妈,整天来烦扰我,唉!” “再这么下去,我怕我跟她当年的事,要瞒不住了!” “一旦事情暴露出来,我将难以在厂里待下去。” “届时,就算我想继续帮您做事,那也会变得不可能。” 说话间,男人指甲修剪整齐的一只手,将那只牛皮袋子又推给了伊藤由里子。 见对方不收钱,伊藤由里子免不了多看他两秒: “这可是十万,你确定要用来救郝皋?” “确定!”对方回得斩钉截铁。 “那行,我尽快安排人去‘营救’郝皋,送他去我们大岛国。” “那就太感谢您了,夫人!” 第515章 这局,简直一箭三雕 伊藤由里子在这边的包间里跟中年男人谈事情。 对面蔡大少的西餐厅二楼包间,张国庆端着相机拍下了不少照片。 所谓的西餐厅包间,并不是传统中式风格的可以关门。 而是磨砂玻璃隔断出来的一个个小卡座“包间”,没有门,采用的双层门帘,一层白色蕾丝的纱帘,一层厚厚的紫色聚酯纤维面料门帘。 就在张国庆收拾好相机,起身要走的时候,包间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张国庆当即心一沉,坏了! 对方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张国庆单肩背着的黑色相机包,又看了看桌上唯一一杯没喝的咖啡。 那咖啡杯旁边的碟子里,勺子位置不动,糖包都没打开。 “这位先生,包里的相机,可否让我们检查一下?” 对方口音有些一板一眼的,明显不是本国人。 张国庆一下子就想到了电视剧里的鬼子。 身为一个退伍军人,张国庆曾经遗憾自己生晚了,不能参加当年的打鬼子。 眼前的情况,莫名令张国庆激动: 艾玛!终于正面遭遇了! 人家小嘉都双面间谍过一把瘾,我哪能落后? “你们是谁?干啥要检查我的包?” 张国庆觉得自己必须演起来,还得演得时间久一些。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这个位置,正对着我们会长的包间,我们怀疑你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这会泄露我们的商业机密。” 对方说着,逼近两步。 张国庆下意识就往卡座里面退,顺手还推开了窗户。 这个动作,让对方俩人万分警惕起来: “如果心里没有鬼,你看窗户外面干什么?是要跳窗逃跑吗?” “我不妨告诉你,楼下也有我们的人,今天,让你插翅难飞!” 张国庆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看,楼下的确有两个人守着。 哎呀妈呀!贼死刺激! 张国庆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就是那谍战剧里的英雄! “呵呵,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张国庆卖力地演! “相机的镜头反光,比狙击镜还要惹眼。” 对方此话一出口,张国庆瞬间了然。 大家都是老手了,沟通起来不过一句话而已。 但是! 张国庆不肯罢休,继续逼叨叨,各种东拉西扯。 两分钟后,对方没了耐心,直接动手。 张国庆誓死保卫我方相机,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十五分钟后,张国庆被带到了伊藤由里子的跟前。 他的相机包,也被强行拿走,放在了伊藤母女俩的桌子上。 至于相机,当然是被掏了出来。 伊静花迫不及待地亲自打开相机,下一秒,傻眼了: “胶卷呢?怎么没有!” 保镖队长也是瞪大了双眼,慌忙上去确认。 的确没有胶卷! 张国庆看着他们由震惊到惊怒的模样,禁不住冷笑。 哼~看不起谁呢? 也不看看老子是来干啥的,能不谨慎? “你们几个饭桶!抓人都拿不到赃物!”伊静花对着保镖破口大骂。 “住嘴!”伊藤由里子呵斥女儿,看了看一脸羞窘内疚的保镖队长,教训道: “三浦队长曾经救过你的命,你不能这么对他说话,快向三浦队长道歉。” 三浦当即一脸的惶恐,连连摆手,说: “大小姐说的对,是属下失职了,再说,救大小姐是属下的本职工作,夫人您以后不可以再提起了。” 伊静花翻了个白眼,心想: 本来就是,我们又不是没支付他工资! 可她触及伊藤由里子那冷飕飕的眼神时,却不得不照办: “三浦队长,是我失礼了,请原谅我。” “大小姐您客气了,这是三浦分内之事。”保镖队长好一通表忠心。 张国庆在旁边看着一切,不得不承认,这老娘们儿是个段位高的。 光是这笼络人心的手法,就不是一般的懂人心。tν 她既给了保镖钱,又给了尊重。 她那么大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保镖不卖命才怪。 众人注意力重新回到张国庆身上。 伊静花愤怒地问:“说!胶卷去哪里了?” 张国庆撇撇嘴,随口一句:“本来就没有胶卷啊!” …… 同一条街的林氏酒楼,某包间里。 “福哥,胶卷在这里!”小嘉把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递给宋添福。 “庆哥呢?” “应该在想办法脱身吧!”小嘉咕嘟、咕嘟喝干了桌上的一杯水: “我按照庆哥的吩咐,躲在隔壁包间当b计划。” “当时,他把胶卷从玻璃下面刚塞过来,我都还没捡起来呢,对方就来人了。” “庆哥当时在隔壁周旋,我都紧张死了,生怕被发现。” “后来,庆哥拖延时间,我揣着胶卷盒子趁机赶紧溜了。” “庆哥被抓走会不会有危险?”旁边坐着的林诺担忧地说道: “伊藤母女俩都不是善茬,小的是毒蛇,老的更毒!” “司辰走之前交代独眼拔了那老的,独眼一直没消息,证明不好下手。” “相比小的,老的更加老奸巨猾,也是令人头疼!” 宋添福笑眯眯看着手里的胶卷,说了一句: “我倒是好奇,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究竟是谁呢!” 小嘉是一路跑回来的,气刚喘匀称,此刻,依然一阵阵的心悸后怕。 他终于明白了,为啥宋添福上次怀疑他暴露了。 事实证明,宋添福的缜密思维没有错,伊藤由里子在设局。 明明厂里有人在给那老女人做间谍,却还是要伊静花给他发布任务,让去偷核心技术。 今天那人已经跟伊藤由里子交易了,材料都给对方了。 无论他小嘉偷不偷这些材料,最终这个泄露机密的大帽子,对方十有八九会扣给他。 一方面掩护了真正吃里扒外的间谍,能让对方继续潜伏下去。 一方面甩锅小嘉,拿下总经理兼厂长身边最信任的人。 另一方面又让宋添福在职工心里的形象受损,觉得他用人不当,甚至也有可能吃里扒外。 这局,简直一箭三雕! 届时,伊藤母女又故技重施,打舆论战,在厂里到处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他小嘉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坏结果一旦出来,人言可畏,宋添福恐怕也得受牵连。 舆论战,历来都是百试不爽! 第516章 你配得上衣锦还乡,我得让你体体面面回去 一切都在宋添福预料之中,伊藤旗下的卫星电话,出产了。 跟“爱丽歌”不能说一模一样吧,那也是毫无区别。 哦,有区别,商标不一样。 不看商标,那比大哥大轻薄一半、窄一公分的卫星电话,无论外形还是功能,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少人在崇洋媚外思想的加持下,更加喜欢伊藤的产品。 90年代,外来思想与商品的冲击,对于许多人而言,是非常严重的。 他们更加喜欢国外的品牌,总觉得拿出来用比较装面子,你看,大品牌,进口货哩! 国外的月亮比较圆。 资本家的花花世界,腐蚀着太多人的心智与观念。 人嘛,都免不了俗,追求物质享受,不能说是错的。 就看到哪个程度了。 宋添福打下的市场,很快被伊藤母女分一杯羹。 煤老板们反正有钱,两家的卫星电话都买了。 宋添福这里是“任务”,电话给家里人用,乃至下人用。 伊藤那里的电话,他们却是拿在手里用的,因为有面子。 无形之中,司辰厂里的电话就被划分出了等级。 流言蜚语也满天飞,厂里都在传: “哎,听说了吗?宋厂长那个司机,小嘉,据说是个间谍!” “啊?咋又是间谍?刚走一个郝皋,小嘉又被策反了?” “唉!都是钱给闹的啊!” “我寻思着,不能吧!小嘉可是厂长心腹,怎么可能是间谍?” “咋不可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再说了,厂长司机一个月才几个钱?两百块撑死了,还不如我们,加班有加班的钱,一个月最起码三百块。” “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哎,我听院里的住户说,郝皋没在精神病院了。” “那去哪里了?总不能,出国了?一个疯子,怎么出国?哈哈哈!” “你还别说,真出国了,我听郝皋妈在池子旁洗衣服时说,要把东西收拾收拾,准备出国。” “老郝那个房子,郝皋妈要托人给卖了,说是不回来了。” “那房子不是写着老郝名字?她咋就能卖了?那老郝能同意?” “老郝还在医院呢,能咋办?” 正此时,一车间的主任来了,沉声怒斥: “都不用干活的?一天天围在一起嚼舌根!”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离得远的人,偷摸又说: “老郝还是他师傅呢,当年对他多好啊,亲兄弟一般,也没见他上医院照顾老郝,再不济,给点钱啊!” “嘘!干活了!” …… 老郝其实已经出院了,面子上抹不开,暂时住在司寅给找的地方。 他一辈子坦坦荡荡,没想过老婆孩子会是这种人。 老一辈的人,尤其挺直腰板干科技工作的,骨子里是自尊自爱的。 司寅去看望老郝时候,他拜托道: “单位分给我的房,写的虽然是我名字。” “可郝皋妈,跟我存在婚姻关系,要是打官司,她指定是难缠的。”tν “我想着,房子抵押给你,卖了也好,留着也好,当我欠你的医药费。” “不用,我七姑父把钱给我了。”司寅顿了顿,说道: “郝皋被判刑,罚款九万,那些钱,厂里没要。” 实际上,烧了一堆纸箱子,根本不值钱! 宋添福不能让司寅真的抵押房子给司辰,所以,判决出来后,九万块抵偿了老郝医药费。 司辰跟司寅之间的债务,两清。 但是,老郝自己心里有一杆秤,他得给司寅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危难关头,是你卖房子救我,这钱,我得还你。” “我没出钱。”司寅坚持不要。 老郝叹息一声,想喝茶,没敢捧桌子上的杯子。 茶叶里面的茶多酚会影响血液循环,对心脑都有影响,老郝这颗脆弱的心,如今要格外注意。 “我这身体,以后就这样了,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差也不能更差。” “我计划回去老家,好歹还有二亩地,种菜、养鸡、养猪,乐得自在。” “我也还有退休工资,呵呵,够我用了。” “司团,你就听我的,把房子卖了,钱拿着,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司寅权衡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嗯,等卖了钱,我派人给你送回去。” “别!说了给你就给你。”老郝自嘲一笑,说道: “我这是扔烫手山芋呢,郝皋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难缠!” “我是不想跟她耗了,丢人,这不还得借你的手收拾她一下。” 司寅也勉强笑了笑,心里不好受。 老郝一辈子兢兢业业,老了、老了,落下这么个结局。 司寅一想到宋添福告诉自己的信息,郝皋不是老郝的儿子,心里就一阵阵的憋屈。 白他妈的给别人养了将近二十几年! 老郝把房屋转让合同推给司寅,说道: “签字吧!” 司寅默默在心里叹息,签了字。 “啥时候回老家,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又不是什么衣锦还乡。” 司寅喉头更了一下,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配得上衣锦还乡,我得让你体体面面回去。” 老郝抬头看着司寅,喉结滚动了几下,眼圈渐渐泛红,终是说不出一句话。 …… 司寅直奔4598厂的家属大院,将房屋转让协议甩给郝皋妈,语气冷硬: “今天就给我搬出去,这个房子是我的了!”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跟对方说。 郝皋妈看着那合同,嘴唇动了动,终是脸色惨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自己理亏,老郝的救命钱是人家司寅出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壮着胆子胡搅蛮缠:“房子是我跟老郝共有的,我们是合法夫妻!” 她不吭气还好,一吭气,司寅心底就窝火: “你还知道你们是夫妻?哈!郝皋究竟是谁的种?” 郝皋妈脸色惨白如鬼,嘴唇抖了抖,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生怕真相被司寅挑破了,那她可就要去蹲大牢了。 婚内出轨,还生了孩子,偷么让别人养了二十几年,按照流氓罪判处的话,这属于性质恶劣的情节了。 郝皋妈怕死了,生怕被枪毙! 可她也心里清楚,司寅这是为了老郝的名声,不敢真的把这件事戳穿了处理。 即便如此,郝皋妈也快被吓破胆了。 铁血手腕的司寅,真要弄她,谁能拦得住? 如果不是投鼠忌器,司寅真会让他跟郝皋,以及那个姘头,都没有好下场! 第517章 宋添福将了伊藤母女一军 就在流言满天飞的档口,宋添福将了伊藤母女一军。 “本台最新资讯,4598厂就最新款卫星电话‘爱丽歌’被侵害专利权、核心技术为由,向伊藤集团提出诉讼。” “4598厂总经理兼厂长宋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伊藤旗下的最新款产品,涉嫌抄袭‘爱丽歌’新品。” “此种行径,严重侵害了4598厂的利益,也严重伤害了‘爱丽歌’品牌以及产品的形象。” 几乎是一夜间,中州省的大大小小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头版头条! 那空前绝后的盛况,堪比过年呀! 电视台、广播电台、杂志、报纸等,清一色的头版头条。 那显眼的位置,还配图产品的各项专利证书,以及两款产品并列放置的对比图。 就连一些可公布的技术参数,都公布了出来。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小岛国的人,还真是偷我们的东西偷习惯了啊! 就在骂声一片中,伊藤由里子黑着脸责问伊静花: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就办成了这样?” “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非常被动!” “我设局是想让他们从舆论战上就输掉,如今你看看,输掉舆论战的是我们!” “无论是从产品的品质、还是产品的形象来说,这才刚开始,我们就处于被动局面了。”ъitv “非常被动!” 伊静花看着桌上的法院传票,以及铺开的报纸上一整个版面的内容,心里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个宋添福,怎么就这么难缠! 真想找人一枪崩了他! “妈妈,这个事情您请听我解释。” 伊静花脑中也是乱糟糟的,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我、我是按照您的指示,让厂里按照黄磷窃取到的资料,严格生产出来的啊!”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用专利权来反击。” “妈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很用心地在执行您的命令!” 伊藤由里子气得闭了闭眼,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静花,专利权这种事,我不信你不懂,哪怕改一改外形都行,你!” 伊藤由里子气得一句话不想说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聪明绝顶,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能蠢成这个样子? 莫非,真的是近亲的原因? “妈妈,他们国家如此落后,我、我想着,应该还没有专利保护方面的律法吧。” 伊静花心里窝火,却不敢脸上表现出来,只敢装委屈,强行辩解: “那大街小巷的商品,不都是随便乱跟风模仿的嘛!” 伊藤由里子的好脾气都顶不住这么蠢的说法! 她铁青着脸,看了看身边的律师。 但听,那律师说道: “他们有专利法,八四年三月十二日正式颁布,八五年四月一日起开始施行。” 伊静花再也说不出话来,自己犯的错误是低级错误。 当然,她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恶狠狠瞪一眼律师团,嫌弃: “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何不尽早提醒我?” 这种不负责任的甩锅,就更蠢了。 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最擅长的就是跟人打嘴皮子仗: “大小姐,您这款产品问世前,并没有送来我们部门进行审核。” “再者,我们是法务部门,主要负责的是善后。” 简而言之,你捅出来的篓子,还不得我们来善后? 伊静花成功被挑起来怒火,发飙: “饭桶!一群废物!马后炮算什么?” “住嘴!”伊藤由里子给旁边的保镖一个眼神,让他们把人赶紧架出去。 太碍事儿了! …… 伊藤由里子那边焦头烂额跟律师们商量对策呢。 赔钱了事吧,伊藤集团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可就毁了。 没有网络自媒体的年代,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无外乎电视、广播、报纸、杂志。 老百姓没有在线评论的权利,却有选择不买你产品的权利。 面对证据确凿,伊藤由里子这边的一群人,一下子又想不出更好的抵赖借口。 只能先接招,跟宋添福慢慢打官司。 宋添福这边,乐呵呵跟司辰打电话沟通事情。 “你这个提早弄到手专利这一招,效果好得很!”宋添福夸赞司辰,说道: “别说伊静花了,伊藤由里子估计都没猜到我们要这么反击。” 司辰嘿嘿笑了笑,说道: “惯性思维耽误事儿啊,谁让她们看待我们国人以及商家的眼光,不够严谨呢?” 宋添福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 “这一次,够她们受的!” “让她们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净给我们整这些破事儿!” “对了,那个叫郝皋的,要被伊藤由里子送出国了。” “伊藤那边,买通了看管郝皋的精神病院的人,把郝皋接走了。” “就连他那个妈,也跟去岛国了。” “依我判断,郝皋应该没疯。” 司辰在那边哼哧一下笑了: “疯没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去了小岛国,嘿嘿!” 宋添福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三秒后,嘶了一声,说道: “你小子每次一这样坏笑,准没好事!你这话,几个意思?” 司辰但笑不语,忽然说道: “哦呦!我的鱼上钩了!钓到了、钓到了!” 说话间,电话被挂断了。 宋添福简直一头雾水! “不对啊,司辰不是在北极吗?怎么还钓鱼了?什么玩意儿嘛!连我都忽悠!” 拉普捷夫海海边,两米厚的冰面上,被钻开的圆柱形冰窟窿跟前—— 阿旦亲王、沙十三、司辰,一起在撑着鱼竿冰钓。 他们的周围,站着一圈仆从。 是真的密密匝匝一圈人,给挡风呢! 那种我方侦察连把敌方三人包围起来密切侦察的视觉效果。 有钱人玩出来的花样,已经不能用奇葩来定义了。 豪华游轮呆够了,阿旦亲王表示一定要来享受一下冰面垂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好的怕冷呢? 显然,阿旦亲王是个钓鱼爱好者。 他眼巴巴看着司辰又钓了一条鲑鱼,于是乎,柠檬精附体,碎碎念: “你一定是运气好,才会接二连三钓到鲑鱼,我自信,我三十年的垂钓技术了,比你年纪还长,一定不是我技术问题。” 司辰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男人啊,这该死的胜负欲! 于是乎,司辰谦让人家: “阿旦亲王,也许,是我这个位置的坑点比较好,咱俩交换一下吧!” 都特么一个大坑里垂钓,有个屁的区别! 阿旦那浓密的黑色长胡子,在极北寒风里,抖啊抖: “那好吧,是你要跟我换的啊!” 倒是很顺利,挨冻半小时后,阿旦亲王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首钓! …… 作者题外话: 阿旦是作者杜撰的,大宝贝们千万不能当真啊! 第518章 果然还得是你啊,颜大将 极夜里的午餐,再次奢华开启。 司辰一共钓了五条鲑鱼,简直就是破天荒! 反观阿旦亲王,仅此一条,好在体重上赢了,居然重达八斤! 司辰钓的几条鱼,比较匀称,也就五六斤左右。 沙十三的一条最小,大概三斤多。 司辰的队伍里,卧虎藏龙,尤其炊事班那几位。 于是乎,炸、烤、烧、炖、蒸、浇汁、生鱼片等,一应俱全! 这一顿豪华大餐,全鱼宴! 美太太哩! 司辰被人家“留宿”了三天,每天都是大鱼大肉招待着。 各种稀奇古怪的海产品,换着花样儿吃。 尤其身处豪华游轮内部,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就跟七星级豪华大酒店没啥区别。 司辰上一世也有钱,但是,没搞过豪华游轮。 这一次,说是让司辰乐不思蜀了,也不为过。 司辰心里清楚,这是还有事情要谈呢! 当然,谈事情前,这些天“留宿”司辰一群人,那是需要一个合理借口的。 比如,此次押送任务的苏国士兵们,需要给沙十三带来的人,培训一下大白杨使用须知。 司辰还敏锐地注意到一点,除了自己,这里所有人的联络工具,都处于管控中。 登陆游轮前,对方的管家言明了的,出于保护阿旦亲王人身安全的需要,请务必配合。 好吃好喝招待着大家,货物也安全送达了,有啥不同意的? 最妙的是,游轮的管家还给苏国的士兵们一人发了一沓美金! 一沓可是一万啊! 呦吼吼,简直不要太爽歪歪啊! 果然,土豪中的土豪就是有钱。 于是乎,让他们培训沙十三的人,他们可都是尽心尽力,大白杨使用手册,双手奉上! 哪怕对方提出了要学习如何发射大白杨,都没人拒绝,非常卖力地教导。 管家笑眯眯表示,等到大家离开前,还会支付相应的培训费。 我哩个天,出一趟公差就能赚这么多美金,发了发了! 如今苏国经济萧条,通胀严重到面目全非,相比卢部,他们更喜欢美金。 至于那位正牌队长茨瓦格—— 游轮第三层过道里侧的某间房内,无窗,仅有一扇门,还被专人24小时轮流看守。 司辰走到门口时,自己小队里的鸭血粉丝汤正拿着一根烟,在鼻子下面闻。 三层是游轮的普通客房,通风不是很好,走廊里禁止吸烟。 要吸烟得去吸烟室。 鸭血粉丝汤见司辰过来了,立马站直身子,叫了一声: “辰哥!” “嗯,辛苦你了!”司辰对于这个来自金陵的哥们儿,印象不错。 如果论年龄的话,司辰可能比人家要小。 但是,他代号“辰哥”,大家都这么叫了。 鸭血粉丝汤本身是个飞机试飞员,出了一次事故,险些丧命。 他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就是不得不退伍。 耐心做了两年的康复训练,才算克服了ptsd,重新上了飞机。 就是可惜,部队是回不去了。 飞机试飞员其实是高危职业。 新研制出来的飞机,没试飞之前都只能是从参数上看,正常,可使用。 但是! 武器这一类东西,真正实用效果如何,还是得经过实践的检验。 可以这么说,各国的试飞员都属于高危职业。 “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司辰拍拍鸭血粉丝汤的肩膀,让他去吧。 对方点点头,将钥匙递给司辰,转身先去了吸烟室。 司辰小心翼翼开门,生怕茨瓦格突然蹿出来袭击。 这三天,每次有人进去送吃的,茨瓦格就干这种事。 说他生猛吧,还真是! 果然! 门一开,迎面就给司辰一个大拳头! 司辰可不惯着他,左侧身一闪,也不拿捏他的拳头、也不格挡。 早有准备的司辰,右拳秒速出击,几乎与他同时。 “啊!” 茨瓦格右侧肋骨狠狠挨了一拳! 不能说粉碎性骨折吧,那也是折了。 “你就是欠收拾!”司辰骂完,紧跟着又是一拳,狠狠砸在茨瓦格的脸颊: “他们是我雇来的不敢对你动手,你看我敢不敢弄你!” 接下来,整个走廊都能听到茨瓦格的惨叫,以及拳拳到肉的闷响。 游轮上的管理层人员,也住在这一层,普通员工则是下面一层。 值了夜班的人,也不睡觉了,纷纷好奇地跑出来张望。 那间始终紧闭房门的屋子,居然开了? 还有人在里面打架? 越来越多的人围堵过来,还包括一些苏国士兵、司辰小队里的人。 就见那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有人被司辰按在地上摩擦。 嘶! 那挥舞下去的拳头,可真是……好疼! …… 十分钟后。 司辰喘着气直起腰,站在茨瓦格的跟前,活动手腕: “跑啊!有本事你今天就给我跑出去,你试试看,他们会不会杀了你祭天!”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茨瓦格,坐在地上,背靠游轮舱壁,挂着一行鼻血上翻着眼皮看司辰。 只是,那眼神里原先的愤怒,已经被磨平了不少。 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瓜众。 有些人为了找个好位置,就蹲在地上,扒着门框向内张望。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叉腿站着的司辰。 透过司辰双腿支棱起来的倒v间隙,他们看到了茨瓦格的表情,不甘心,却又打不过。 然后! 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茨瓦格哇一声,哭了! 嚎啕大哭啊! 这尼玛,咋跟学校里的混子霸零了乖乖仔的场面一样啊!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时,司辰突然沉声呵斥: “out!”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麻利圆润地滚走了。 鸭血粉丝汤到底见多识广,还算淡定,贴心地给关上了门,溜了、溜了! 屋内,茨瓦格情绪崩溃到了极点,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没一个好东西,根本都不关心我的感受!” “母亲拿我当拴住父亲的工具,可、可父亲根本不承认我的身份!” “我都把dna报告拿给他了,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你知道他当时说了什么吗?” “他把那份报告甩在我的脸上,说我的母亲那么多情夫,谁知道我是谁的种,呜呜呜~” “还有你,说什么你是我的大姐夫,你看看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我要效忠我的祖国,我有错?” “你明明就是他承认的女婿,怎么可以为了钱,轻易背叛你的身份!” 茨瓦格歇斯底里咆哮,先前的成熟稳重小队长,见鬼去吧! 司辰默默心想,果然,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情绪化、玻璃心、心智不成熟。 dna都拿到面前了,也不承认茨瓦格是自己的种。 能做出这种狠事情的,果然还得是你啊,颜大将! 第519章 认武器不认爹的小圆满 茨瓦格这一嗓子嚎,司辰也是措手不及! 老丈人对亲密关系的处理,还真是令人焦头烂额。 司辰双手抱胸,打出来的气势不能落于下风,问: “这么说,你要爱国,是受你父亲的影响?” 茨瓦格不哭了,眼睛红彤彤的,抬头看司辰,跟只鼻青脸肿的白兔子似的。 “换句话说,颜大将有一颗‘爱国’心,你为了获取他的好感,就追随他的脚步,坚决维护你祖国的利益,对吧?” 被戳穿深层次原因的茨瓦格,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只能点点头。 司辰挑挑眉,开始抽丝剥茧: “那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的——” “当年,颜大将去伦敦避难,苏珊帮助了他。” “此后,俩人互生情愫,苏珊怀孕,生下了你。” “哦,你应该是颜大将回国后,苏珊在伦敦生下的。” “苏珊应该也去找过颜大将,表示你是他的儿子。” “但是,颜大将不承认,对吧?” 茨瓦格点点头,认了。 “那这一切都能对得上了!”司辰撇撇嘴,继续说道: “颜大将觉得苏珊情人太多,你,不是他的孩子,这很正常。” 茨瓦格瞬间变了脸色,小白脸涨红成了粉红脸。 就在他发飙前,司辰抢白: “恕我直言,苏珊的做派,是个男人都会对此产生怀疑。” “我知道,你拿着dna检测报告去找的颜大将。” “可是,这东西又不是不能伪造。” “别炸毛!我就事论事,不是怀疑你身份,也不是怀疑你动了手脚。” “基于此间种种,你就走上了积极寻求父亲认同的这条路?” 茨瓦格红着眼圈,点点头。 司辰一把捂住脸,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 无论什么情况,他都得快刀斩乱麻,说道: “既然你想寻求颜大将的认可,那我有办法,要不要合作?” 茨瓦格的双眼,明显一亮! 三秒后,橙发美少年疯狂点头: “您说,我听着!” 司辰掏出卫星电话,给颜立夏拨过去。 几秒后,被接通:“喂,是爸爸吗?我是你的小可爱安安呀!” 司辰刻意用俄语,说道:“对呀,我是你的爸爸呀!” 电话放的是免提,茨瓦格清楚听到司辰说的话,一双宝石蓝眼睛顿时一亮。 关于颜立夏,以及龙凤胎崽崽,茨瓦格都是清楚知道的。 颜桥大张旗鼓每天抱着龙凤胎去军营里炫耀,到处跟人说这是自己的继承人。 苏珊跟茨瓦格,咋可能不知道? 对此,茨瓦格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一开始,他嫉妒得发狂! 自己没能得到的爱护,小平安、小圆满得到了。 茨瓦格的童年,没有父亲,母亲又是个浪荡的,遭受了不知道多少同龄人的嘲笑。 茨瓦格依赖母亲生存,却又厌恶这样的母亲。 他渴望父爱! 随着年龄渐长,得到的消息全是父亲一路晋升的喜讯,茨瓦格比颜桥还要开心。 苏国的军报上,每次有颜桥相关的报道,茨瓦格都剪下来,仔细收藏起来。 他有一个很大的厚本子,里面贴着的,都是颜桥的光辉事迹。 16岁之前,颜桥就是茨瓦格人生里唯一的光! 那是他对父爱的渴望。 颜桥的光辉形象,在茨瓦格的心目中,是被无限放大、无限美化的。 直到他去找颜桥,并想办法弄到颜桥的头发,进而拿着dna去做对比。 然后,被颜桥狠狠羞辱,扫地出门。 茨瓦格的世界崩塌了! 可他不甘心,毅然决然投身行伍,要做出个样子得到颜桥的认可。 前段时间,当他得知颜桥还有一个女儿,不仅被找回来了,还公然宣称那一双龙凤胎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茨瓦格人都快疯魔了。 这一刻,当那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传出来时,茨瓦格是惊惶无措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小平安是个话痨,司辰跟他说俄语,他就秒速切换俄语,叭叭叭。 茨瓦格听着小崽崽的奶音,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微妙。 “爸爸,我跟满满都很想你!” “还有大白、还有二丫、还有三呆宝,还有太奶奶,还有妈妈,我们都想你!” “那个、那个姥爷想不想你,我就不知道了,嘻嘻嘻~” 司辰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说道:tν “乖,把电话给妈妈,爸爸想跟她说两句话。” 小平安装作没听见,疯狂输出,跟爸爸唠嗑。 茨瓦格在旁边坐着,不自觉就倾身过来,盯着卫星电话的话筒看。 他小时候,也是个话痨。 只是,母亲没空搭理他。 后来,他就越来越孤僻。 司辰眼角余光一瞥,心想,呦吼,你小子果然是缺爱啊! 儿子实在是太能叭叭了,司辰再次打断: “安安,去喊妈妈!” 小平安这才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妈妈,爸爸要跟你说话!” 听筒里远远传来一声:“妈妈在洗头。” 冷不丁,小圆满的声音传来: “爸爸,你就不想跟我说话嘛!哼~” 司辰立马脑补出闺女生气了,一双瑞凤眼杀气腾腾。 “想!爸爸特别想跟满满说话,爸爸爱你呀!” 司辰女儿奴的本性暴露无遗: “爸爸的大嗷呜,想爸爸了没?” “没有!”小圆满有小情绪了,傲娇摆谱: “你都跟哥哥说了那么多,我就在旁边,你咋不说要跟我说话!” 得!把小祖宗得罪了! 司辰那个捉急啊,各种说好话。 茨瓦格在旁边双眼瞪得溜溜圆,这、这还是刚才暴揍我的男人? 关于女儿,茨瓦格是完全没啥经验的,当爹的,会这么宠溺闺女? 这让茨瓦格禁不住想起了课本上的斯大林—— 那样一个跺一跺脚、欧洲抖三抖的人,抱起自己的闺女,也是掩饰不住的慈爱。 司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小圆满哄好。 末了,小妞妞发布了任务: “爸爸,太姥爷说,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炸弹,是大白杨。” “你这次回来,给我弄一颗模型,我就原谅你,昂?” 司辰:……-_-|| 这都教的什么呀! “闺女,大白杨是蘑菇蛋,爸爸上哪里给你弄模型?这样好不好,爸爸尽量给你弄一架安225的模型,成不?” 那边,小妞妞不开心了,不说话。 旁边的茨瓦格,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我有大白杨的模型,初代版、升级版,我都有。” 说完,他也不吭气了。 他是疯了吗? 犯得着说这些话? 没想到,认武器不认爹的小圆满,立马搭腔: “你是谁?如果你送我一颗大白杨,你就是我阵营里的人,我保证!” 茨瓦格的表情,瞬间就不一样了。 第520章 老的小的一起拔掉,我给你30万 同样不会处理亲密关系的茨瓦格,面对小妞妞的主动示好,内心慌得一批! 司辰看了看茨瓦格的反应,基于对自家小祖宗脾气的了解,赶紧圆场: “满满放心,你舅舅指定会给你弄到大白杨,还不止一颗!” 茨瓦格的脑中,嗡一声响! 舅舅? 舅舅! 他的嘴唇,禁不住轻轻颤了颤,终究没能说出口一句话。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情,让他很慌,不会应对。 小圆满十分满意地在那边点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她才将电话递给颜立夏,说道: “妈妈,给你电话。” 茨瓦格瞳孔一缩,根本没想到颜立夏会在旁边听着。 那么,司辰说的“舅舅”,她肯定也听到了。 空气安静了三秒,颜立夏才问: “老公,什么舅舅?” 司辰抬眼看了看茨瓦格,说道: “情况有点复杂,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等寒假了,你过来莫斯喀,见一见茨瓦格。” “他,有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茨瓦格:?有可能(⊙_⊙) 颜立夏:……-_-||什么鬼! “茨瓦格跟你父亲之间,有多年来解不开的误会。”司辰开门见山,说道: “等你来了莫斯喀,亲自拿着你父亲的dna样本,跟茨瓦格的做一次对比检测。” “我觉得,由你出面来完成这件事,咱那位固执的爸爸,才会接受结果。” 茨瓦格闻言,整个人都不自觉僵直了背脊! 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都不会眨眼了,直勾勾盯着司辰,看。 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以颜桥对颜立夏的偏宠,也只有自己这位姐姐出面,才能处理好这件事。 否则,谁拿着结果去找颜桥,都不能令他信服。 颜立夏跟司辰之间,是有夫妻默契的。 她清楚知道,自己男人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如今,既然专程打电话过来,那指定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颜立夏基于这个理由,答应了下来:“嗯,一切等我去了莫斯喀。” 夫妻俩又拉了几句家常后,一家四口亲亲热热说拜拜。 司辰挂断电话,茨瓦格人都还是麻的状态。 司辰看着他那经历了雷霆暴击一般的表情,心内不免觉得好笑,说道: “我说过的合作一把,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妻子出面,来办妥这件事,让你拥有你梦寐以求的父子相认。” “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在我任务期间乖一点,别想着给我扯后腿。” “我还有一枚大白杨没提货,以苏珊的性格,必然是让你再次充当押运的队长,跟我交接。” “我再重申一遍,你最好不要拖我的后腿!” “还有,我对你的国家没有一丁点恶意。” “这一点,从颜大将的态度,可见一斑。”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颜大将都不阻止这次交易,那必然是有你看不清的内幕。” “为了你自己多年夙愿可以得偿,也为了兑现跟我的交换条件,你最好懂得识时务。” “当然,我的提议你也可以拒绝,一切都取决于你,好好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 司辰说完,起身,出去了。 砰一声,关门,落锁。 独留茨瓦格一人,呆愣愣坐在地上。 他的脑中一团乱麻,千头万绪,却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头绪。 …… 国内,龙城,北城县。 4598厂办公室,宋添福看着眼前鼻青脸肿、胳膊吊石膏的张国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小嘉则是一脸的惨白,小声说道: “庆哥,他们对你用刑了?” 瞬间,小嘉的脑海中浮现许多老电影里的画面—— 我方人员被敌方架在木桩上,麻绳沾水、烙铁烧红、细菌注射……狠狠都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小嘉瞬间眼泪都出来了,抖着下巴握着张国庆那只没受伤的手,嗓音带着哭腔: “庆哥,这帮狗日的,咋能如此对待你?” “你等着,我去报公安,我要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 “一群外来的小国人,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福哥,咱把独眼哥喊来吧,必须给庆哥报仇雪恨!” 宋添福心底也沉甸甸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给独眼去了电话。 十分钟后。 厂区某个角落,建设了一半的工厂边上,萧瑟秋风里—— 宋添福:“独眼哥,任务进度如何?” 独眼:“对方人多势众,警惕性又太高,每一个的能耐,都跟我不相上下,难度系数太高,不能急。” 小嘉:“他妈的,独眼哥,你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免费给你搭把手。” 独眼:“狙击任务从来都是务必隐蔽,不是人多就能胜算多。” 张国庆:“那我给你当副手吧!” 独眼:“你?” 张国庆:“我以前,也是玩狙的,你看,我退下来后,就只能端一端相机了。” 独眼:“呵呵,倒也是,相机的镜头,感觉起来,跟大狙一样吗?” 张国庆:“不一样,也一样,没得选的时候,就那样吧!” 宋添福:“那就这么定了,不管老的小的,先拔掉一个!” 独眼:“成!两个价位一样,拔一个十万。” 宋添福:“拔一个十万,两个一起拔掉,我给你30万!” 独眼:“好!万一我一去不回,记得照顾好我老娘,用这30万,给她养老送终。” …… 伊藤由里子的反击,很快到来。 4598厂的老板利用裙带关系,搞“侵占公家资源”、“左手官倒右手”的龌龊之事。 一时间,各路小报头版头条,都在刊登这一则消息。 就连某些野鸡广播电台、电视台、杂志等,也在显眼的位置,刊登着耸人听闻的标题。 一开头,无外乎: “据悉”、“据了解”、“据知情人爆料”…… 几家主流媒体,还算慎重,处于观望中,没报道。 然而! 第二天,武大舅却敲打了下来,于是乎,中州省的几大媒体也开始争相报道。 实质上,都是根据现有迹象进行的推测与分析,媒体争相报道的内容,像是呼之欲出的真相—— 可事实却是,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然而,大众往往对这种遮遮掩掩的东西,甚是感兴趣,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 伊藤由里子,再次利用了人心。 新闻发酵得甚嚣尘上,一切都被传得面目全非,加油添醋,胡说八道! 第三天,官媒出手了! 显眼位置,头版头条放着4598厂自费发射卫星的新闻。 那电视上,还把这一起民间商用卫星的发射过程,剪辑成一分钟的画面,在晚间新闻、早间新闻、午间新闻,全部报道! 一连三天,滚动报道! 军媒那边,也是铺开了进行报道,甚至连发射商用卫星的招揽广告,都明码标价打了出来! 几大官媒纷纷紧跟脚步,庆贺我国通讯卫星正式开启商用里程碑。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伊藤团队的脸上! 所有的谣言,统统不攻自破! 而这,只是宋添福布局的阶段性收网,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网。 …… 作者题外话: 这一章是520~(′‵)il 爱你们,俺滴读者老爷们~ 那啥,求一波小礼物~(▽)~ 第521章 一审结束,我方大获全胜 4598厂诉伊藤集团侵权“爱丽歌”卫星电话的官司,在龙城市院正式开庭。 开庭这天,宋添福带着小嘉以及己方的律师,与伊静花带着的人,大门口狭路相逢。 伊藤由里子没出庭,在宋添福的预料之中。 伊静花见到宋添福的瞬间,脸色秒速铁青,张嘴拉仇恨: “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队,你不会赢的!” 宋添福根本懒得搭理,白眼一翻,双手背后,转身进去了。 好男不跟女斗~╭(╯╰)╮ 伊静花气得咬牙切齿! 小嘉路过她身边时,伊静花冷蔑一笑: “宋厂长,你不是很会抓间谍吗?你身边最信任的司机,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嘉可就有话说了: “我还能是什么?双面间谍呗!哼~” 被蒙在鼓里的伊静花,这一刻才明白过来,那表情,活脱脱的如遭雷击! …… 开庭后,原告方提供的证据—— 其一,两款产品的详细参数对比分析资料。 其二,“爱丽歌”产品的外观、核心技术等专利证书。 其三,4598厂自费在漾泉卫星发射基地发射第一颗商用卫星的证明材料。 其四,伊藤集团暗中收买某些小报进行造谣诋毁的人证与物证,4598厂诉讼对方侵害自己名誉权。 其五,伊藤集团暗中收买4598厂一车间主任黄磷,进行间谍窃密活动。 最后一项诉讼,涉及的情况有些复杂。 上一次郝皋跟伊静花的交易,由于张国庆这边只是拍摄到一些照片,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 因此,法院对于郝皋的判决,集中在纵火罪。 关于间谍活动,即使有郝皋跟伊静花见面的照片。 但是,伊静花坚决不承认,郝皋也成了精神病,没能实锤了。 这一次,宋添福更加谨慎了一些,拿到了实锤证据—— 一车间主任黄磷的办公室,被秘密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虽然拍摄到的画面都是黑白的,但是! 加上张国庆跟拍的黄磷去见伊藤由里子的全程照片,足以作为确凿证据了。 去年,司辰在龙城开超市时,就未雨绸缪,从京都弄到了一批进口的监控仪。 这次,出于必然需求,宋添福让人暂时把司辰北城大学超市里的监控,先拆了过来。 面对一系列的铁证,任凭伊藤集团的律师再牛逼,也不能颠倒黑白! 一审判决下来: 伊藤集团立即停止一系列的侵权行为! 并赔偿原告方的经济损失、名誉损失,折合rb500万元! 应原告方的要求,伊藤集团必须在各大媒体上,就此事向4598厂进行公开致歉,也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庭审结束,一行人从法庭门口走出来,伊静花恶狠狠瞪着宋添福,放狠话: “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我们还会提起上诉!” 宋添福依然双手背后,不咸不淡地笑着,怼她: “成啊,上诉呗!只要你不嫌丢人,我们就继续陪你们打官司!” “呵呵,这种我方占尽道义、你方过街老鼠的事情,我十分乐意它被各大媒体长长久久地进行报道!” “你回去后,请一定要说服你的母亲,千万不能放弃上诉!” “咱们这官司,打上个一年半载的,我特开心!” “我就当你们伊藤集团免费帮我们一起炒热度了。” 这个套路,当然是司辰跟宋添福说的。 当然,这是下策。 哪怕是炒热度,这种打官司的事情,也不见得能赢得民众好感。 天天爆出来的事情,不是打官司就是口水战,老百姓看烦了,可就对产品不感兴趣了。 再者,产品主要消费人群是高端市场。 这年头,能用得起卫星电话的人,得有钱。 有钱人好面子嘛! 上上策,那自然是一审结束,我方大获全胜,从此开启销路坦途。 “你!”伊静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他身后的律师们,均是一脸的无奈! 宋添福径直去了休息室,下一场,是与吃里扒外的一车间主任黄磷的官司。 伊静花望着宋添福的背影,狠狠在心里发誓: 【我一定要找人弄死你!】 【弄死你们全家!】 【司丽歌身边跟着保镖又如何?还能快过子弹!】 …… 伊静花带着人一出去,法院门口等着的记者,蜂拥而上: “伊总,请问您对于这次侵权案的一审结果,满不满意?” “伊总,请您就这次的一审结果,发表一下您的看法!” “请问伊总,伊藤集团还会二次上诉吗?” “伊总,伊藤集团的仿冒品,还会继续生产吗?” “你说什么呢?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伊静花炸毛了: “仿冒品?谁告诉你我们那是仿冒品!” “大小姐!”身后的律师赶紧上前拦人,那是真的拦都拦不住! “我们大岛国的先进产品与技术,需要仿冒你们一个落后国家的?” 伊静花胳膊狠狠一抽,甩开律师的手,上前一步,指着记者叫嚣: “报上名来,你哪个电视台的,信不信我让武副市把你们栏目给叫停!” 人群里清晰可闻的倒抽气声音,齐刷刷响起。 众人都被惊呆了! 这种话,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说的? 再说了,我们扛着摄像机,不是在录像,是直播啊! 电视台的直播,可不是三十年后举着手机的那种,也不靠流量,也不怕没人进直播间。 而是,春晚的那种! 那覆盖面,可是中州省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啊! 伊静花此话一出口,记者敏锐嗅到了巨大的话题,紧跟着就问了一句: “是我们龙城市的武副市吗?” 律师挡在伊静花的前面,以手掌挡住摄影师肩膀上扛着的摄像机,说道: “无可奉告!让一让,请大家都让一让!” 随后,伊静花几乎是被保镖们强行架走、推进车里。 哪怕她上了车,一群记者依然围堵她的丰田车,疯狂拍照录像,拍打着车窗喊她下来回应一下。 最后,还是几名保镖下车,将人群疏散开,丰田车才有机会驶离现场。 为了拦住记者们,6名保镖留在现场控制场面,给丰田车至少十分钟的机会。 可也正是这10分钟,独眼的机会来了! 第522章 伊藤女士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氏酒楼,顶层。 独眼趴在地上,狙击支架上,是那支从司辰那里抵款来的仿版巴雷特。 瞄准镜里,下方街道上的黑色丰田车,缓缓驶过。 独眼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既然张国庆说了要做副手,那么,自然是要等一等。 上午11点,富华路上行人稀疏。 街边的岛国料理店,尚未有食客前来。 丰田车稳稳停在料理店的门口。 副驾驶的保镖率先下车,快步跑到车子的右后方,开门。 保镖伸出胳膊,挡在车门上方,恭恭敬敬说着敬语,请伊静花下车。 就在伊静花一只脚跨出车门的瞬间,一枚火箭弹破空飞来! 轰隆! 一声巨响! 丰田车被炸得面目全非!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料理店这一面的玻璃,全部震碎! 高温与炸药,将车上的司机、车边的保镖、以及一只脚踩在地上的伊静花—— 瞬间撕碎! 一只假肢,在半空中旋转飞舞了几圈,落在了三米开外。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油箱里的油,二次爆炸! 整条街道上的人,尖叫着纷纷往就近的店内避难。 高楼顶上,独眼抬头看了看身边扛着火箭筒的张国庆,又看了看人家挂着白色绷带的胳膊,心想: 【你不是说,给我当副手的?】 独眼刚才聚精会神在瞄准,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张国庆,悄无声息地从那只黑色手提袋里,掏出了单兵火箭筒! “从此以后,我喊你庆哥!” 独眼自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张国庆,是个狠人! 张国庆将寒风里还冒着烟的火箭筒丢在一边,嘿嘿一笑,说道: “我没骗你,我真的是玩狙的!” 独眼点点头,不得不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看出来了,玩得贼他妈的好!” 说完,还特地将视线落在张国庆那只吊着石膏的胳膊上。 “承让、承让!”张国庆说完,歪了歪头。 俩人迅速转移阵地,收拾家伙什儿就往楼下去。 发射了威力如此巨大的玩意儿,对方指定是要上来搜查的。 下楼呢,张国庆还不忘给独眼宽心: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赏金,该是多少,你去跟宋总结算就是了。” “我这人,嘴巴特别紧!” 独眼:……-_-||我谢谢您嘞! 刚走到顶楼楼层,林诺从总统套房出来了,喊: “这里!” 俩人均是脚步一顿,对视一眼,飞速往林诺那里走去。 五分钟后。 出来两个酒店保洁员大叔,推着保洁车,缓缓往电梯间走去。 林氏酒楼的电梯,还是十分老的那种款式—— 电梯门不是两扇,而是一扇镂空的推拉铁栅栏,刷着米黄色的油漆。 电梯间里,迎面一面落地大镜子,两侧倒是不锈钢的。 这是当年国外进口的老电梯了,一直在使用。 两名“保洁员大叔”进入电梯后,推拉门关上。 隔壁的楼梯间,跑上来两名步履急匆匆的保镖,直奔这一层的总统套房。 另有两名保镖,直接上了顶楼。 其他还有不少保镖,开始挨个楼层搜查。 …… 武大舅的办公室,座机响起,他接到了老婆打来的电话: “老武!你快看看电视上的新闻!” “伊静花那个疯子,简直是病得不轻!” “她在媒体的直播镜头前,胡说八道,当场就把你供了出来!” 武大舅的眼袋,不受控地抽了抽,脸色骤然大变! 他连忙去往隔壁的小会议室,打开电视机,找到省台: “下面插播一条最新消息!” “我市曙光区富华路某岛国料理店的门口,发生一起严重的爆炸事件。” “具体情况,请让我们连线本台现场记者。” 画面一切,切换到事故现场。 由于有延迟,三秒后,现场的记者才举着大头话筒,对着镜头说道: “好的,演播室。”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我是主持人小廖。” “我们原本是追踪着伊静花小姐的座驾来到这里的。” “一过来,就发现现场一片火海。” “下面,就让我们采访一下围观的目击群众,还原此次事故。” 镜头一转,林氏酒楼的大门口,聚集着前厅服务员、迎宾员、收银员、保洁员,以及后厨的各位白衣大师。 林氏酒楼在料理店的斜对门大概二十米远的位置。 而料理店的正对门,是一家岛国风情的酒店,不用说,伊藤家的。 由于料理店跟酒店占地规模较大,左右二十米范围内,都没商户。 这条街上,并未受损的其他人,原本还跑呢,此刻,纷纷跑回来,围观。 面对记者的提问,林氏酒楼的吃瓜群众,是这么说的—— 迎宾员:“我吧,就看到伊静花那台丰田车,耀武扬威又从我们门口开过去了,万万没想到,哎嘿,炸了!哈哈哈~” 收银员:“我当时在里面擦柜台,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瞧热闹,那家伙,火光冲天!” 服务员:“嘿!炸了好!最好把那后面的店也给炸了!省得抢我们店的生意,害我月月业绩不够!” 举着菜刀的砧板师傅:“我也觉得炸得好!那些过来的食客,净为难我,非要我做什么岛国料理,刺身。” 拎着铲子的炒锅师傅:“对!我寻思着,我一个能把食材做熟的正儿八经大厨,干啥为难我非要搞成生的!” 厨师长扶了扶头上的高帽子,双手背后,抬头挺胸,慷慨激昂: “这个事情呢,告诉我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那会儿刚骑车过来,就在门口,可是清楚瞅见了。” “那家伙,天上飞过去一个东西,没看清是啥。” “嗖!” “直奔那丰田去了!” “然后,就给炸了,哈哈哈!” “你瞅瞅,这面目全非的,里面那三个人,指定是完球了!” “嘿嘿,我也没啥可说的,伊藤那边,准备准备,就能开席啦~” 林诺出来时,就看到自家员工在这里欢天喜地,恨不能放鞭炮。 说实话,林诺也开心啊! 但是! 这特么是省台的直播啊! 于是乎,林诺拨开人群,干咳了两声,走到镜头前,张嘴就是一通不负责任的官腔官调: “这个,我们与岛国呢,自古以来就是一衣带水的邻居。” “伊藤家族的两家店呢,跟我们酒店,那是远亲不如近邻。” “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代表我们林氏家族以及全体员工,表示深深的遗憾、沉痛的哀悼!” “伊藤由里子女士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在异国他乡,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众员工:……-_-|| 老板,还得是您啊老板! 第523章 庆哥是真牛逼啊 伊静花死了。 死得面目全非、尸体不全。 事情惊动了许多人,说是要进行彻查。 公共区域没有监控的年代,怎么查? 林氏酒楼虽然是大酒楼了,可是,没监控。 这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最开心的人,武大舅算一个。 然而,他也就开心了几天。 伊藤由里子忙完闺女的葬礼,亲自找上了门: “武副市,多日不见,愈发精神抖擞。” 武大舅的眼袋不自觉抖了一下,皮笑肉不笑: “伊藤夫人别来无恙,节哀顺变!” 他心里想的却是,晦气! 伊藤由里子又如何?不过是武大舅鱼塘里的一条鱼。 哦,相对大只的一条鱼。 但是! 这条鱼要是反噬主人,那对不起,撇清关系! 以前吧,伊藤家族在龙城的产业,无论是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能给武大舅带来好处。 可如今,伊藤家族别说在龙城了,就是在整个中州,名声都臭了。 各种生意,那叫一个萧条! 合作商都忙着跟她们撇清关系呢! 武大舅多唯利是图的人啊,只想做好自己的买卖。 以前,是他糊涂了,不够谨慎,多拿了那么一丢丢伊藤家族给的好处。 如今,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武大舅被当头棒喝,非常清醒: “伊藤夫人要保重身体啊,公司事务交给底下人跑跑腿就行,何必劳烦大驾光临。” 话里有话,你不该来。 伊藤由里子听出来了,也回了一句别有深意的: “底下人有些办事不力,我的意思,没能很好地传达给武副市。” 实则,她派来的人,武大舅一个都没见! 谢邀! 俩人心知肚明,这是几个意思。 武大舅干笑两声,没搭腔。 “我这次前来呢,是想与武副市谈一谈通讯设备生产厂扩大规模的事宜。” 伊藤由里子抛出了诱饵,非常诱人: “我们与清北大学实验室联合开发的新型通讯器,即将上市。” “经过慎重考虑,我还是想在龙城这边的厂子,进行投产。” “您知道的,我们的厂子原本规模就很大,还需要再次扩大生产线,满足新产品上线。” “这一次的新产品,由我亲自督促,确保万无一失。” 话里意思很明确,我扩大产能,你这里就能收税更多,这是给你送政绩。 这次的事情联手办好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ъitv 最后一句话,则是想给武大舅吃定心丸,承诺不会再出现侵权风波。 可惜啊! 武大舅是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格,前面出头帮忙,已经埋下了隐患。 现在? 想得美! 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呵呵,感谢伊藤夫人的美意啊!”武大舅搓了搓大腿,婉拒: “曙光区这边呢,上面规划的是加快速度建设新型居住区、经济圈。” “这一带的工厂呢,应搬迁、尽量搬迁;不能搬迁、想办法搬迁。” “我呢,也是个执行人,你明白的,呵呵!” 伊藤由里子笑不出来了,心中暗骂: 【这个老狐狸!】 …… 俩人来来回回过招两个小时,武大舅说话滴水不漏,油盐不进,拒绝合作的态度非常明确。 伊藤由里子从他办公室走出来,脸色惨白如晦。 既然这里打不开局面,那就从他老婆那里撕开缺口! 于是乎,晚上的宴请,伊藤由里子跟武舅妈坐在了饭桌前。 两个都失去了女儿的母亲,共同话题反倒很容易打开。 饭桌上,吃,是吃不了的。 俩人相对抹泪,分享彼此的悲伤。 女人基本都是感性动物,尤其当妈的。 当然,伊藤由里子除外。 这一场相对泣泪,武舅妈是真心的,她想念自己的闺女。 送走时,漂漂亮亮的闺女。 再见面,却是一个骨灰盒! 抱着闺女跟外孙的骨灰盒回来,成了武舅妈一辈子的心痛! 她甚至怨恨丈夫,当初好端端的,为何要把女儿巴巴送去给人糟践! 气氛刚刚好,两个伤心的母亲,互诉衷肠。 于是乎,武舅妈就把真相隐晦地说了出来。 伊藤由里子不过是逢场作戏,就这样,顺利打开了局面。 …… 翌日。 武大舅收到了一个信封,收发室的小同志说是邮局新来的邮差送来的。 还说,已经检查过了,不是危险物品。 武大舅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个录音笔! 他的那泡泡眼的眼皮禁不住地突突跳! 挥挥手,小同志出去了,还给他带上了门。 武大舅播放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当初,那陆明看上的明明就是我家莉莉。” “是我那老不死的公公婆婆,非要拆散莉莉的姻缘,把林琪梓那个坏胚子嫁过去。” “人心啊,不就是长偏的吗?” “只是可怜我那莉莉,成了老武往上爬的垫脚石,呜呜呜~” “莉莉被陆明偷偷养在加州,承诺她只要生下儿子,就给她名分。” “反正都是武家的女儿,可你瞅瞅,我那可怜的闺女啊,到头来究竟得到了什么?” 录音笔的内容,就此戛然而止。 武大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败死来形容了。 …… 独眼欢欢喜喜从宋添福手中领走了十万赏金。 临走前,他看了看张国庆,欲言又止。 张国庆有幽默风趣、善良淳朴、忠厚老实的保镖包袱,只能给了独眼一个威胁的眼神。 独眼心领神会,不能说,不可说! 不然,还不把笑眯眯的白胖子、白白净净的小嘉给吓坏了? 庆哥是真牛逼啊! 想当年,上过南边战场的人。 回来后,遇上大裁军,不得已进了民兵队。 后来,民兵队解散,庆哥高风亮节,就出来自力更生,不给热爱的祖国增添负担。 独眼拿着钱,去医院的病房,给自己的老母亲续费。 这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虽然是个植物人。 一进病房,遇到个眼熟的人,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独眼皱眉思索半天,想起来了,这人是武副市的司机。 “哎呦,不好意思,我走错病房了,呵呵!” 那司机转身往出走,到了独眼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道上传言,您信誉好,艺高人胆大,想找您做生意,接不接?” “做谁?” “伊藤由里子。” 第524章 顺利提货第二枚大白杨 距离小雪节气,还有三天。 龙城下雪了,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宋添福给司辰打电话时,刚好抱着闺女小婉梦在萨拉的院子里玩耍。 这里养了三只白虎崽崽,小平安、小圆满每天泡在这里,导致小婉梦也好奇。 奈何,小婉梦是个胆小的妞妞,只敢赖在大人怀里,不敢下来,十分叶公好龙。 大概三个月大小的白虎崽崽,大白体重36斤,二丫35斤差点,三呆宝只有32斤多点。 三小只的大小,跟成年柯基差不,不过,没有那么肥。 反倒是大长腿的样子,很苗条,很迷人。 尤其身为大白的哥哥,虎头虎脑,虎目炯炯有神,颇有王者风范。 三呆宝只有在护食的时候,才像是那么回事。 不喝奶的虎崽崽们,如今都是吃生肉的。 到了进食的时间,就给关到最边上的房间里。 三个孩子站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虎崽崽进食,宋添福跟司辰打电话: “嗯,炸没了,渣渣都不剩。” “挺好的,下一步,就是老的了。”司辰那边又在胡吃海喝。 “经过这次的事故,老的学精了,身边保镖增加了一倍。” 宋添福换了只手接电话,另外一手圈着站在窗台上的闺女: “原本她一出门就前呼后拥的,生怕被人做掉。” “现在嘛,小的没了,没有20个保镖,她都不出门。” “她自己住的地方,更是戒备森严。” “独眼那边明确表示了,最近不能顶风作案,要暂缓一下。” “伊藤家族毕竟是岛国的贵族,事情牵扯到了外交,京都那边还下来了调查组。” “现场发现了苏式火箭弹的碎片,军方也插手了。” “曙光区在你老丈人的辖区,他还亲自去现场了。” “也出来表了态,一定追查真凶,给伊藤夫人一个交代。” 宋添福这话,司辰懵了一瞬,反应了过来,说的是樊军生。 梁小茹的现任老公,颜立夏的继父,如今的曙光区樊团。 颜立夏的大舅舅梁满仓,以及樊军生,这都属于基层做起,提干比较晚的人。 因此,别看年纪跟司青柏差不多,却都是司青柏的下属。 司辰嘿嘿一笑,话里有话: “樊团啊,那指定是能给她们查出来个子丑寅卯,等着瞧吧!” 宋添福当然明白这话几个意思。 梁小茹被车撞,樊军生当时就对伊静花起了杀心。 如今,伊静花被炸死了。 樊军生可不得好好查一查,给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圆满听到了电话彼端爸爸的声音,凑过来喊: “爸爸,是我。” “哎呦,爸爸的小宝贝!”司辰每次一听到闺女的声音,那真的是父爱泛滥。 说话的语调,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闺女提出来要他的脑袋当球踢,他都恨不能找个方法摘下来。 这是没闺女的人完全体会不到的绝对倒贴心情! 宋添福宠闺女更甚,只要小婉梦拖着长长的尾音,奶声奶气喊: 爸爸~~~ 宋添福立马缴械投降,完犊子的那种程度,要什么都答应! 宋添福把电话放了免提,举着递到小圆满跟前。 小妞妞问:“爸爸,你啥时候回来,记得带舅舅回来。” 潜台词就是,舅舅得把大白杨的模型,给我带回来。 司辰看了看重获自由、坐在身边大快朵颐的茨瓦格,笑道: “满满乖,爸爸很快就回去了,到时候,一定带大白杨的模型给你!” “嗯。”闺女满意点点头,也不管爸爸能不能看到。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任凭司辰在那边叭叭多少,闺女已经懒得搭理了。 反倒小平安,凑上来叭叭叭,比他爸还能说。 最终,这个电话司辰是被迫挂断的。 旁边吃饱喝足的茨瓦格,打着饱嗝问: “满满很喜欢武器?” 司辰看着自己这位已经投诚的小舅子,点点头: “嗯,很喜欢,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忽然,他反应过来:“你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茨瓦格抿了抿唇,点点头,说: “以前刻意学过,至于原因,你懂得。” 司辰了然地挑挑眉,萨拉跟颜桥都在我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颜桥的经历更是特殊。 对于茨瓦格而言,为了靠近颜桥,做的努力远远不止这些。 司辰拍了拍缺爱美少年的肩膀,说道: “哥知道了,往后,跟哥混,不会亏待你的!” 只要你不给哥惹事儿,哥就拿你当亲生的对待~ 哼╭(╯╰)╮ …… 阿旦亲王一行人开着豪华游轮往北极深处行去了。 司辰一群人,过了大半个月的腐败好日子,终究是得下船啊! 站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大麻花不得不感慨: “资本家的‘腐败’与‘奢靡’,果然是我等望尘莫及啊!” “恁说的都对!”胡辣汤一脸的回味,眼睛直勾勾望着人家走远的游轮。 司辰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却也免不了有些乐不思蜀,意犹未尽。 为啥? 实在是泡面辣条火腿肠的日子,太他妈磨人了啊! 有好吃的,谁想那么着过啊! “走吧!回程!” 司辰一声令下,小部队开拔返程。 好日子走远了,不回去还能咋滴? 啧,是真的终生难忘啊! 没有大白杨的轮式车拖累,司辰这边返程可就迅速多了。 三天后,返回某驻军基地。 司辰必须尽快动手,提货另外一枚大白杨。 阿旦亲王带着众人往北极腹地航行,下一步,很可能就是要那啥了。 司辰如果不提货,那将有可能永远也提不到货了! 翌日,司辰带着自己的人,茨瓦格也带着自己的小队,一起来到了另外一个驻地。 提货! 对方看到苏珊签字的指令,又见是己方军官带着司辰一众人前来,也就没啥担心的了,爽快与他们进行交接。 如今乱糟糟一片的苏国,人人自顾不暇,没人想多管闲事。 士兵们也不见得都傻,战略性大杀器移动位置,谁不会多个心? 可是! 多个心眼又如何?能解决他的喂饱问题,还是能让他升官发财? 要是敢走漏风声,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更别说往更高一级汇报,谁知道上面的人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桩事呢? 权衡利弊,是否对自己有利,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第525章 要‘小费\\’的小虾米 还有三天,就是感恩节。 司辰跟茨瓦格带着人,从东西伯利亚乘坐火车专列出发,一路向西。 苏国别看疆域辽阔,实际上,早年为了军备竞赛,疯狂建设了不少铁路。 其中,尤以军方的专用铁轨最具神秘色彩。 解体后,这些专用铁轨有些成了民用,有些依然专用。 还有不少,则是修建的半成品,成了搁置项目。 没有小钱钱的独联体各国,谁也腾不出手来再折腾这些东西。 民生,成了各自的头等大事。 因此,没有人知道,具体建了多少条这样的铁轨。 也没有人能具体说出来,究竟哪些铁路是战时用于铁路机动发射核武的。 大白杨,可以井式发射,也能公路机动发射。 同样的,还能铁路机动发射。 实质上,解体后大毛的军武发展,十年内都是停滞的。 十年后,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修改改,升级一下。 “老爹”留下来的东西,足够大毛躺下三十年不进步,还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军事强国。 司辰这边,务必要在三天内赶到目的地。 火车,还是军方的专列,相比雪地里慢悠悠只敢跑30码的轮式车,它可就很快了! 一个车头,挂着三十节车厢,里面都是货物,正要往西边去。 车里面的货物,茨瓦格给出的说法是: “这都是要跟蒙国人交易的货物,我们的‘货物’,隐藏在其中一节车厢。” 说着,他努了努嘴,示意司辰几人换上蒙国人的皮草衣裳。 “哥,你们都要装扮成蒙国人,应付路上补给站的临检。” “记住了,你们是来接货物的,千万不能穿帮了!” 司辰能咋办?只能点点头! 于是乎,还得一群人跟着小鸡炖蘑菇学习蒙语。 原先,烤全羊也会蒙语。 上次沈铁军跟司辰碰了头,话也都说开了。 烤全羊就是跟来的“间谍”! 沈铁军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烤全羊还给暴露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司辰这里了。 烤全羊已经恢复了本职工作。 司辰这趟过来,重新加入了一个新伙伴,那就是鸭血粉丝汤。 司辰的人,集中在一个卧铺车厢,全体奋发图强,学习蒙语。 茨瓦格的人集中在另外一个车厢。 以货物的形式隐蔽在某一节车厢里的大白杨,从外观上看,跟其他的车厢毫无差别。 前几站一切都顺利,走过了中西伯利亚、西西伯利亚。 当列车驶入莫斯喀区域时,气氛陡然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行驶在郊区,每一个站点,都有人上前进行临检。 一开始,都是茨瓦格进行沟通交涉,签发令一出来,对方也就完事了。 不看货物看指令,倒也算是正常。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快要驶离莫斯喀时,上来一个较真的临检员,非要挨个车厢检查物资。 这就很难办了! 司辰站在旁边不吭气,仔细观察那位临检员: 喝了酒,脸色有些红,帽子都没戴好,一脸的不耐烦,说话间有些盛气凌人。 听他说的那些话,司辰大概判断出了什么。 司辰悄悄给茨瓦格使眼色,要他过来。 茨瓦格跟对方说了句:“您请稍等一下!” 然后来到了司辰这边,问:“怎么了?” 司辰压低声音说道:“那不过是个要‘小费’的小虾米,给他钱,打发了我们赶紧走!” 说话间,司辰塞给茨瓦格几张美钞。 茨瓦格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司辰,压低嗓音说道: “你这是贿赂!” 司辰:……-_-|| 你个一根筋! 我这两枚大白杨他妈的怎么来的? “小兄弟,能用小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小事化大!” 茨瓦格一瞬间说不出话了。 到底是年轻人,一腔热血,脑子还处于不怎么活泛的阶段。 眼瞅着,那临检员拎着电棍,晃晃悠悠上了一节车厢。 进去检查了一番,是一些武器零部件,没啥可看的。 于是乎,他晃晃悠悠又出来了。 然后,直奔第二节车厢。 大白杨被藏在中间的车厢。 一般临检员登车,容易从货物的第一节或者最后一节开始,进行检查。 因此,被放在中间车厢,容易招架一些。 当临检员走到第五节车厢时,司辰跟在茨瓦格的身后,也上了车。 “长官,这大冷天的,辛苦你了!”司辰直接说的俄语。 就算我是蒙国人,我经常跑苏国,我还不能会俄语? 这年头,学习俄语的歪果仁多了去了! 学习蒙语?司辰实在是临阵没能磨好枪。 司辰将一瓶可乐,递给了临检员。 对方皱着眉,不悦:“这个鬼东西,我不喜欢!” 司辰连忙拧开盖子,瞬间,酒香扑鼻! 临检员的眼睛,顿时一亮,好酒啊! 他那只手,不受控制地就伸了过来,接住。 瓶子里,是司辰让人临时灌进去的杏花村。 不能原装给对方,不然,那方方正正的汉字,可就暴露了司辰一群人的身份。 灌到可乐瓶子里,只能出此下策了。 司辰似有意、似无意地解释: “贵国禁酒令执行期间,我们这些跑长途的,还是要谨慎一些啊!” “这瓶子,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酒,绝对是我们蒙国最好的烈酒!” “不信,您尝尝看!” 高度白酒杏花村,不烈才怪! 临检员对瓶吹,咕嘟咕嘟就是三大口,喝完,啊了一声。 一瞬间,那双眼睛都亮了! “还有吗?”临检员张嘴就再要一瓶。 司辰心想,呦吼,你想要的原来是这个啊! “有,您稍等!”司辰给茨瓦格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回到自己列车的车厢,司辰让大麻花继续装两瓶子的杏花村。 旁边的副队长见状,骂骂咧咧: “他妈的,要什么不好,想要我们的酒?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他!” 司辰:……-_-|| 我可真是谢谢您! “不就两瓶酒,给得起。” 没想到的是,副队长个二货,居然来了一句: “你把酒给我喝,这人我给你干净利落地做掉,伪装成意外的那种!” 司辰:……?啊(Д)啊! 第526章 得!出师不利!被她截胡了 悄悄做掉是不可能滴~ 司辰要干一票大的,咋可能让这种小事,影响自己的既定计划? 于是乎,他跟大麻花一起,继续给可乐瓶子里灌酒,不搭理副队长。 车厢那边,茨瓦格略显生硬地跟临检员攀谈: “长官,这么冷的天,我们出来跑,也挺不容易的。” “您在这里值班,辛苦了!” 这句话,他险些不好意思说! 那临检员斜眼看了看茨瓦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仰头,喝酒。 茨瓦格脸色变了变,拳头都硬了! 他妈的…… “长官,拜托您行行好,我们这时间急、任务紧,得尽早出关。” 生活不易,格格学会了低声下气~ 临检员啧吧啧吧嘴,别有深意地看着茨瓦格。 俩人对视三秒后,茨瓦格妥协了:“那好吧!” 他掏出大姐夫给的钱,带着点小情绪地塞到临检员的手中。 对方嘿嘿嘿笑出了声,庆祝似的,又喝了一大口酒,啊~ 这才打着酒嗝,心满意足走下了列车。 茨瓦格在对方的背后,狠狠地咬牙切齿,翻白眼。 正此时,司辰过来了,迎面就将车厢门口站着的茨瓦格,看了个正着。 茨瓦格瞬间僵立原地,圆场地笑一下都不会了。 司辰也就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笑眯眯望着临检员: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说着,司辰将两瓶“可乐”递给了对方。 临检员红光满面,笑呵呵接过司辰给的“可乐”,回身,挥挥手: “货物都很安全,可以通行,走吧!” …… 国内,龙城。 经过官媒那铺天盖地的宣传,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爱丽歌”卫星电话。 从此以后,拥有一台卫星电话,成了做生意、有头有脸人物的标配。 4598厂更是加班加点地进行生产! 工人们连一车间主任黄磷窃取厂里核心机密被判刑的八卦,都没空聊了。 人人都在赶着赚加班工资。 吃苦耐劳的年代,工人们的想法都很淳朴,赚钱,改善生活水平。 在这个还不需要为房贷车贷娃娃教育累死累活的年代,财富积累,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经济并不发达,社会财富流通不够通畅,赚钱的方式并不多种多样,物质生活的缺口也很大! 再加上,家里想添置家电、家具、新衣裳,吃的东西也想要更好一些! 老人需要赡养,孩子需要抚养,家里缺口到处都是。 三十年后,不少家庭的孩子,毕业后可以躺家里啃老。 那是因为爷爷跟爸妈两代人拼死拼活奋斗来的财富,让孩子有这个条件。 举个栗子。 还是那个作者小青。 他有一个同事,50岁了,干了大半辈子的建材销售,积累了百万的财富。 如今,他闺女大学毕业了,不想上班,思考着要不要考公,一个月拿着三千五的薪水,然后躺平。 他这位同事的想法也很能想得开,车子房子票子,老子都有,随你开心。 百万财富,在大城市不算什么。 可是,在一个不在线的小城市,也还行。 …… 为了让厂里的通讯科技更上一层楼,宋添福决定去一趟京都的清北,招揽人才。 校企合作,在这个年代并不普遍。 国内这一时期,高校人才采取的是分配制。 毕业后,要么留校,要么分配城里单位,要么分配家乡单位。 有关系的,当然都是各种托熟人、找门路要留在城里。 没关系的,尤其是村里娃,又被打回原形。 这个年代,许多人思想还算单纯,让回村,就回村了。 反正是公家分配的,咋地也是个铁饭碗! 从京都到省城再到地级市再到县城,最后才是乡镇,这是一条工作分配鄙视链。 由上而下,其实,也挺等级森严的。 说好的打破阶级,然并卵。 无论哪个年代,要想飞跃阶层,要么嫁娶上面人的儿女,要么被贵人赏识,带你飞。 不跟高阶层打交道,还在道上流传甚广的白手起家毒鸡汤,只能说扯淡! 宋添福通过江拥军的介绍,跟着他的一个熟人去饭局。 不过,京都这种天子脚下,街边掉下来一个牌匾,都能砸到一个官。 京都,更是有着一张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人情关系网,各种论资排辈,关系复杂。 因此,江拥军没说宋添福跟自己的关系,对方也就没怎么当回事,还以为只是需要带去饭局见见世面。 去了之后,清北电子科技领域的陆教授,算是饭局的大客人。 一群人,都在等待人家的到来。 饭局不就是这样?身份高的人,为了彰显自己逼格,一般最后一个上桌。 人没来之前,宋添福十分低调,笑呵呵跟饭桌上的众人,打招呼,一一认识。 一圈下来,七八个人,得,都是来认识人家这位陆教授的,跟宋添福目的一样,求合作。 这位陆教授主持的通讯科研项目,目前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 宋添福其实还挺信心满满的,4598厂目前的成绩,要比在座的都要好。 并且,有官媒的力挺,大家都是混体制的,不信这教授看不出个猫腻来。 然而! 当包间门打开的一瞬间,宋添福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瞬间心凉一截! 伊藤由里子! 他妈的,这女人怎么在这里? 这是宋添福始料未及的! 那老教授,居然给伊藤由里子开门,还谦虚地礼让她先进来。 宋添福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了。 但是,为了体面,他暂时静观其变,不吭气。 “哎呀!陆教授,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快快快,进来、进来!” 那陆教授依然礼让伊藤由里子,让她先走。 到了那主位之上,他没坐,反倒拉开椅子,请伊藤由里子先坐下。 半老徐娘的伊藤夫人,一身小香风的套装,戴着全套的宝石首饰,发髻挽在脑后,看起来十分温婉贤惠。 岛国女人特有的温柔娴静,就像文人骚客的那句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伊藤由里子保养得当,看上去,像是只有40岁的样子。 再加上通身贵气,让一桌子的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宋添福却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心里默默冷笑: 【得!出师不利!被这老娘们儿截胡了啊!】 第527章 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在一线奔波 酒桌上七八个人,都对着伊藤由里子吹彩虹屁,夸得那是一个只应天上有。 宋添福安静坐在末位上,不吭气。 偌大的包间里,一个大型圆桌,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为首座,上位。 背对着门的位置,是上菜的地方,是为末位。 如果不是顾及体面,宋添福早走了! 他妈的,晦气! 当然,这种场合换成司辰,那可就对不起了,轰也轰不走,指定所有人鸡犬不宁。 宋添福本来是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陆教授的,毕竟,人家是国内通讯科技研究的先驱。 如今看来,不太好办呀! 席间,有人奉承道:“陆教授主持的项目,听说已经出成果了,可喜可贺啊!” 陆教授满面红光,抚了抚毛发稀疏的头顶,笑言: “是啊,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出成果了,也算是,这个,不辜负伊藤夫人的厚望嘛!” 宋添福闻言,皱眉。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继续奉承: “伊藤夫人高风亮节,为我们陆教授的实验室注资,这个项目的成功,伊藤夫人功不可没啊!” 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地夸赞。 陆教授非常受用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笑眯眯望向伊藤由里子。 后者一脸得体的温婉笑意,频频向在座的众人点头致谢。 她的视线触及宋添福时,并没有过多停留,看不出任何异常。 宋添福只能在心内道了一句:果真是能忍啊! 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在一线奔波,啧~ 他没吭气,就看着一群人各种奉承,吹彩虹屁。 陆教授红光满面,夸夸其谈,介绍自己的实验项目: “我们这个第二代手机通信技术规格呢,是以数字语音传输技术为核心的。” “用户体验速率为10kbps,峰值速率为100kbps” “往后呢,一旦我们这个2g技术应用普及了,就不止是打电话了。” “你像是发送文字信息,通讯器材上看日期与时间,这都是可以实现的!” “这个呢,我们是有别于使用1g技术的大哥大等移动电话的。” 一群人听得频频点头,全是一脸的不明觉厉。 80年代,1g移动通讯技术被研发出来,并应用于商业通讯之中,也就是所谓的大哥大移动电话。 这是个里程碑式的跨越,电话实现了无线、可移动。 九十年代,技术更新迭代,2g技术崛起,代表为gs。 2g网络正式商用的时间是九一年,地点是芬兰的radiolja 不过,全球各国大面积普及开来,则是九五年。 这两种技术,最具代表性的,便是1g时代的大哥大,2g时代的诺基亚。 年轻人怼人时候喜欢说“你用的2g网吗?” 这么说是因为,2g无法互联网。 只有3g阶段,才算是正式迈入智能手机的阶段,才算是村里通网了。 3g技术,九八年被研发出来,随后,两千年左右欧美国家投入使用。 我国3g技术投入使用的时间比较晚,早期都不普及。 大概零七年以后才开始使用3g技术,可以看图片,网速奇慢! 4g技术是零八年被研发出来的。 因此,在我们国人的记忆里,3g过渡到4g似乎没什么感觉,嗖一下就智能手机可以看多媒体了。 4g时代的到来,让一众短视频以及直播app,犹如雨后春笋,一夜之间冒头出来,并一路乘风破浪,所向披靡。 …… 饭局上,陆教授科普了许多2g技术的优势,以及将来的前景。 众人边听边夸赞,可真是绝顶好东西啊! 适当时机,有人提问了在座众人都想问的: “这实验项目既然已经成功了,不知道,下一步的投产,安排在何时?” 他们来这个饭局,都是托关系才能来的。 目的也都差不多,成为这个项目投产的合作商。 新研制出来的产品如果投产的话,他们可以提供某些原材料、零部件,或者是代加工。 举个栗子。 手机的每一个零部件,可能来自不同的厂家,也可能几个来自一个厂家。ъitv 比如,外壳、显示屏、芯片、电池板等等。 饭局上来的人,有国营厂家的,也有私人的。 有些是做代加工的,有些是做组装的,都想着能成为这次项目的合作商。 宋添福看明白这一点,顿时了然。 如今,伊藤由里子这个拦路虎挡在前面,项目还是伊藤集团给陆教授的实验室注资的。 呵呵,他再想拿下来合作,希望渺茫啊! 陆教授面对提问,没回答,反倒先看向伊藤由里子,笑着说道: “具体的事项,还得等伊藤夫人,这个,给出具体答复,呵、呵呵。” 这下子,酒桌上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举杯,敬酒。 不见得人人都能分得一杯羹,可为了拿下合作项目,谁不是使出浑身解数? 哦,宋添福不是。 他连酒杯都没端,真没必要。 宋添福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就跟身边的介绍人说了一声: “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岂料! 他刚起身,陆教授发话了: “咦?这个后生,瞧着有些面生啊。” 宋添福虽然三十而立了,可相对于陆教授,的确是晚辈。 介绍人立马笑着说道:“哦,这位是宋总,龙城过来的。” 宋添福心想,陆教授?呵呵! 刚进门时,这一桌人不是都做过自我介绍的吗? “哦,宋总啊,这么仔细一瞧,还有点眼熟。”陆教授若有所思,说道: “咦,你是前段时间电视新闻里,那个专做卫星电话的宋总吧!” 这话一出口,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专做,卫星电话。 合着,你来我们这个饭局,做什么? 这话说的,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4598厂跟伊藤集团的恩怨,谁不知道? 只不过,场面上时,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呢? 这个饭局,人家宋总能来,必然有目的,何必乱说话得罪人。 可如今,陆教授拆开了说这种话,是要干点嘛? 宋添福不卑不亢,笑眯眯回了一句: “对,是我,4598厂的总经理兼厂长,宋添福。” 第528章 陆教授,就是那陆明的亲爹 宋添福这话,可就摆明了是挑衅了! 不止众人,就连陆教授都愣了一下,旋即说道: “小宋来我们这个饭局,也是希望跟伊藤夫人合作一下?”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 气氛压抑而诡异。 伊藤由里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端起茶杯,低头喝茶。 宋添福想了想,司辰在这种情况下,会干点嘛呢? 于是乎,他说了一句: “那倒不是,单纯来寻求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说完,宋添福觉得还不够分量,继续跟了一句: “京都嘛,我们伟大祖国的心脏,那必然是一腔热血、赤诚报国人士齐聚之地。” 诛心,谁不会呢? 陆教授的脸上,登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谁不知道,我们祖上跟那谁有血海深仇? 可如今,你们把这位伊藤夫人,奉为座上宾! 别忘了,前段时间的电视新闻直播里,伊静花可是贬低过我们这贫穷落后的国家的。 直到饭局结束,气氛都没转圜过来。 …… 回到酒店,宋添福给司辰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陆教授?查过底细没?”司辰那边正在餐车上吃泡面辣条火腿肠。 “倒也不需要查,京都陆家。”宋添福蹬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清北这个实验室啊,项目是他主导的,投资人是伊藤由里子,不好办呐!” “实验室不应该是校方的吗?他不过是个主导人。” “他那背景,你觉得校方敢动他吗?”宋添福一阵阵的头疼。 “京都陆家,是不是林琪梓前夫陆明的那个陆家?”司辰后知后觉。 “嗯,林诺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林琪梓,当年嫁给了陆明。”宋添福补充: “后来,那不是陆明无缘无故死了嘛?” “至今都没追查到真凶是谁。” “林琪梓带着闺女去了法兰克,再也没回来。” “我们今天见的这位陆教授,就是那陆明的亲爹。” 司辰突然就被方便面呛到了,磕、磕磕! “咋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宋添福纳闷了,咋就让司辰激动成这样了? 司辰那边,咳得惊天动地。 “没、没事儿,辣椒油呛到喉咙里了,磕、磕磕!” “啧~瞅瞅你,多可怜啊,还在西伯利亚飘着呢?” 宋添福圆嘟嘟的包子脸都皱到一起了: “造孽啊!可怜的大侄子~” “没在了,已经到了东欧。”司辰依然在咳嗽。 “咋地去了东欧?”宋添福也是一头雾水。 “没啥,倒腾了点东西过去。”司辰适时转移话题: “你甭着急,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伊藤由里子铁定会消停下来。” “到时候,国内不会有任何一家企业再肯跟她合作。” “瞧好了吧!大侄子不骗你~” 宋添福对此一头雾水:“啥意思?你还能让伊藤集团消失了不成?” “那不能,哈哈哈~”司辰仿佛心情颇为愉悦。 宋添福抱怨:“双向收费,还是跨国电话,贵巴巴的,挂了啊!” “公司报销啊,你怕啥?”司辰打趣: “再者,咱自己发射的卫星,还能收你的费?” 嘻嘻哈哈闲扯淡两句,各自挂断。 …… 陆教授自诩绅士风度十足,亲自送伊藤由里子回酒店。 临告别前,说了不少宽慰的话,诸如: “姓宋那小子,不过是龙城来的乡巴佬,说话没有个分寸,人也没教养。” “伊藤夫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伊藤由里子一脸的受伤,捂着胸口皱眉,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意味: “不怪他,是我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没能应付好这一场合作商见面会。” “我的孩子刚发生那样的惨剧,唉……” 话到这里,她刻意不说了。 陆教授心领神会:“您放心,静花小姐的事情,我一定会督促我家胞弟,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教授的弟弟,位置还挺高,管得着地方上的人,比如武大舅。 因此,他可以从上面给下面的人施压,也能派遣调查组。 自古以来,朝廷与地方上的官员,看上去是一个管辖的关系。 可实际上,地方上的官员对抗朝廷下来的政策、调查组等等,早已司空见惯。 并不是地方上的就真的会乖乖听话。 哪怕陆家上蹿下跳的,这件事没有线索就是没有,总不能凭空找个人冒名顶替? 事情迟迟没有交代,伊藤由里子这边答应给陆教授的“回报资金”无法到位,陆教授急得上火。 陆大妈看着自家男人每天早出晚归,净围着那岛国老女人转悠了,气哼哼抱怨: “伊藤夫人、伊藤夫人,哼,也不知道那老狐狸精练的什么功,把你勾得魂儿都没有了!” “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陆教授生气了,怒道: “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呢!” “呵呵,我一个教体育的,我需要装那劳什子的我见犹怜?” “我们家依仗人家伊藤家族,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小性子!” 陆教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关键时候,可别给我后院着火啊!” 陆大妈哼了一声,手里的面团甩在和面盆里: “今儿个心情不好,不做饭了,去找你的伊藤夫人吃生的去吧!” “可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陆教授气咻咻起身,甩门出去了。 陆教授之所以如此殷勤,诚如他所言,仰仗伊藤家族。 陆家人在岛国那边的东都,不止一个秘密账号。 为了“资金避险”,他们一大家子人赚的“外快”,都不放在国内,而在那边。 他们与伊藤家族之间,属于“深度合作”。 相对合作较浅的武大舅,此番就成了被踢掉的对象。 比如说,京都来的调查组,不止一个! 另外一组,调查的则是武大舅赚“外快”事宜。 武大舅吓都吓死了! 万万没想到,伊藤由里子的手段,会来得如此惊人。 这一次,他连向京都求救的机会都没了! 调查组,正是陆家的人派遣下来的! 武大舅唯一可依靠的大树,突然就转身给了他一个大逼斗,可太令人懵逼了! 第529章 颜大将:我们被盗两枚大白杨 武大舅是善茬吗? 并不是! 他所有的“外快”都不是亲自经手的,而是大舅妈一手操办的。 那一箱一箱又一箱,都狡兔三窟地藏了起来。 大舅妈在郊区租用了民房,将箱子们埋在了院子里的各个地方,包括后院。 他们不敢放到银行,因为用谁的户头都不行。 把人带去调查时,武大舅一推二五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大舅妈娘家一群人,都仰仗着武大舅吃饭。 为了娘家兄弟姐妹一大帮人,大舅妈不得不忍气吞声,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 家属谋私。 武大舅“脱险”落地,因为对家属约束不严、失察失责,暂且停职,反思己过。 伊藤由里子的手段,让武大舅多年来的“积蓄”,短时间内化为乌有。 别说请独眼了,他如今连电费都交不起了! 昏暗的屋里,只有他一个人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黑暗里,猩红的一个光点,一明一灭。 每一口,都是他的惆怅。 这一辈子,他都谨小慎微,生怕走错棋。 哪怕当年闺女被横刀夺爱,他都忍气吞声,咽下了那口气。 可如今,闺女没了,老婆进去了,自己树倒猢狲散。 再想想自己这大半辈子,是一声叹息吗? 并没有! 他只觉得不甘心! 如果给他再一次机会,他一定更加谨慎小心! 昏暗里,武大舅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这些年来发的烟,都被他这些天来没日没夜地抽完了。 一天三包都打不住! 这时,伊藤由里子派来的人,前来提醒: “武先生,伊藤夫人觉得,跟您的合作,还是十分有意义的!” “今后,如果您愿意继续合作,她一定会在陆先生那里,替您美言几句。” “我们的东都银行,可以为您专开一个账户。” “您的资金,可以汇到东都银行,安全避险!” “考虑清楚了,请给我们夫人一个答复。” …… 感恩节。 一个阖家欢聚的节日。 烤火鸡,南瓜饼,欢乐集会大,全家人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庆祝节日。 北极冰海上,一艘豪华游轮缓缓漂浮着。 无线电静默。 武器系统启动! 五星级大酒店一般的豪华游轮,只有上面四层是房间。 并且,经过特殊改造的游轮,房间可以向两边移动。 那模样,就像是梯形的酒店楼房,被一刀从中间劈开一般。 里面是什么? 当然是司辰交付过来的“货物”! …… 东欧平原上。 早在九零年春天就第一个宣布独立的某区域,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原上。 司辰带着一群人,驾驶着火车,缓缓驶入。 那火车的车厢,仅有三节! 荒原上的铁轨,是一条废弃多年的。 所以! 司辰决定好了,值此新春佳节,得在这里放个窜天猴! 开心庆祝的节日里,务必要热热闹闹,礼花炸满天。 …… 北冰洋里。 阿旦亲王带着一船的人匍匐在甲板上,面对圣地的方向,朝拜。 他们的口中,诵念着经文,人人无比虔诚。 沙十三在祷告时,轻声念道: “我的神,请赐予我拯救您苦难子民的力量!”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以终生的力量,赶走掠夺您子民财富的恶魔!” “我以我的信仰起誓,做您虔诚的信徒,匍匐在您的脚下!” “我愿牺牲我的锦衣玉食,追随阿旦老师的脚步,虔诚供奉您,我的神!” …… 司辰这边,让众人埋伏警戒起来。 他则是带着鸭血粉丝汤,跟随茨瓦格走进了车厢。 火车的车厢顶盖可以掀开。 哐当一声响! 顶盖向后推拉。 寒风萧瑟之中,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鸭血粉丝汤,你来。” …… 北极腹地。 橄榄绿的大白杨缓缓竖立起来。 那一柱擎天的模样,傲视一切! 点火。 启动! 轰隆隆的剧烈震荡中,大白杨冲天而起! 导弹发射的强烈尾焰,让特殊材料浇筑的舱室内,热度瞬间炙热夺命! 阿旦亲王带着沙十三一群人,站在远处的冰雪之中,肃穆仰头,默默祷告: 请一定射到它该去的地方! 我的神,请您保佑! …… 苏国,莫斯喀。 颜桥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我是颜桥,请说。” “颜大将,一切如您计划,顺利在进行。” “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 很快,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颜大将,地基雷达发现不明飞行物,从我方空域边界上擦过,即将进入大气层,请问,是否拦截!” “打我们的吗?” “那、那倒不是!” “要你多管闲事!” 啪,颜大将怒而挂断! “一群蠢货!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到处都是一片大萧条了,居然还有心思管人家的屁事儿!” “不就是一个飞行物,让它飞,必须让它飞!” 哼!╭(╯╰)╮ …… 这一天,大洋彼岸的嘉州,在刺目耀眼的白光里,飞升了。 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他们的雷达系统发现了目标,陆基、海基也都发射了导弹,却无法进行拦截。 13马赫的飞行速度,要么在中程拦截,要么等着挨打! 导弹进入大气层,末端飞行时,速度甚至超过了20马赫,根本无法拦截! …… 同样庆祝感恩节的岛国,大街小巷欢声笑语。 变了味道的感恩节,在这里是一场购物大狂欢,到处一片人山人海。 人们穿着自己的传统服饰,走出家门,购物、消费、嗨皮~ 然后—— 半空之中,巨云腾起! 耀眼刺目的白光,将所有的人、建筑物、动物、植物、统统摧毁! 欢乐热闹的气氛,随即羽化飞升。 …… 颜桥再次收到消息时,下属慌里慌张: “长官,出事了、出事了啊!” “我们、我们有两颗白杨不见了!” 下属又将“丢失”大白杨的两个团,具体情况一一汇报给颜桥。 还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慎重告诉了颜桥。 潜台词就是,您看,这么巧合,会不会…… “知道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颜桥不耐烦说道: “准备一下,我要进行电视直播,立刻,马上!” “是!” 挂断电话,颜桥从办公桌后起身,仔仔细细整理一遍自己的大将制服。tν 而后,才拿起桌上背得滚瓜烂熟的新闻发言稿,往出走。 …… 作者题外话: 今天这一章, 纯属虚构!!! 就像好莱坞狗屎大片一样, 把你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对,完全杜撰,不可当真! 第530章 送您一车零食好吃头 东欧平原。 司辰带着人在夜色掩映下快速撤退。 所有人,都极其小心地注意隐蔽行踪。 运五爷不仅处于无线电静默的状态,就连飞过雷达扫射区域时,也会选择熄火。 大风之中,双翼老爷机随风摇摆,一路惊心动魄! 鸭血粉丝汤发誓,这是他这辈子飞过的最扯犊子的一场了! 被他们丢弃的火车头与车厢,静静歪倒在废弃的铁轨上,任凭风雪肆虐。 少顷,有直升机的嗡鸣声传来。 夜幕之中,天空出现一架黑鹰,探照灯打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白光之中,强风带起雪屑飞舞。 “地形条件允许,风速4-5级,适宜降落。” 领航员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驾驶员缓慢进行操作: “收到!” uh-60黑鹰运输直升机缓慢降落。 舱门开启,里面穿着防护衣服的人员,手中拎着银色的手提箱,弯着腰快速跑出来。 大约七八个人,快步奔向侧翻的火车。 他们要勘察现场,提取证物。 …… 颜桥通过苏国电视台的直播,向全球发出严正讲话:tν “我是颜桥大将,在此,我代表我们苏国,做出如下声明。” “我方被盗两枚rt-2p洲际弹道导弹。”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并表示密切关注!” “我会督促各独联体的相关部门,抓紧进行追踪调查。” “希望能被追回,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消息一出,举世震惊! 人们尚未来得及惶惶不安,又一爆炸性的重磅消息被爆出: 嘉州,被放了烟花! 一时间,米方震怒,也跳出来发言: “这是苏国的不负责任行径!” “他们在撒谎!根本不是被盗!” “那是有人蓄意而为,刻意针对我方的行为!” “我们是爱好世界和平的负责任大国!” “我方强烈要求苏国给我的国人一个交代!” “这是不可容忍的行径!” …… 最为令人震惊的是,岛国也莫名其妙被放了烟花! 本身,他们自己就有57个反应堆。 大当量的蘑菇蛋被发射过去,成了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一个,那便是一大排,一个个的反应堆陆续被激活。 狭长小岛上的爆炸,就跟过年被点了的鞭炮似的,一条龙,连锁反应极其激烈! 那爆炸,那毁灭,陆续持续了三天,都没完事。 国际救援都没办法靠近。 整个小岛,彻底完犊子了! 这时,米方发言人又跳出来了,指责苏国: “我方在小岛边上的基地,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方要求苏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否则,我方不介意也使用大当量的武器!” 字里行间,只字不提小岛曾经是他们的盟友! 也一毛钱没有为盟友讨要说法的意思! 那态度,也是十分无情: 完犊子就完犊子呗! 死掉的狗,哪里还有价值? 作威作福当爹的米方,是不会为了一只狗讨要公道的。 只会以这只狗的死作为筹码,讹诈,呸,要挟别人赔偿自己的损失。 …… 对此,颜桥又站出来回应了: “我方刚发现丢失,你方就站出来喊是我方发射的?” “明确告诉你们,我们战斗民族的做派,从来都是直接硬上!” “我要真想打你们,我自己不会发射?” “还有,小岛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来跟我说,需要你们代理发言?” “别跟我叫嚣什么开战,打就打,你觉得我国会怕你?” 颜疯子的态度,极其强硬: 来呀!互相伤害呀! 不就是互扔蘑菇蛋?怕你个球! 过了两天,米方又跳了出来: “我方在苏国西边的邻国,发现了rt-2p被发射的现场痕迹。” “在这里,我们提取到了大量的证物!” “这些食物的包装,是你们苏国的。” “还有这些酒的包装,则是你们的兄弟国的!” “这可以强有力地证明,就是你国勾搭你的兄弟国,深深伤害了我们!” 颜桥立马跳出来,反唇相讥: “西边邻国?我必须纠正你一下,那不是一个国家,那只是一个地区!” “我们苏国,从未承认它是个有完整主权的!” “这一点,请你务必明白!” “再说了,东西又不是从我苏国发射出去的,你对我们无端指责什么!” “我有言在先,我们丢失了两颗!” “这明显就是被人盗窃走了,我方也是受害!” “我方白白损失了两颗rt-2p,还要替贼人背骂名,我方也很可怜!” “至于是谁发射的,不要扣大帽子给我们苏国!” “我还有理由怀疑,是你们自导自演呢!” “怎么,计划用自断一臂的方式,来获取一个对我们开战的借口?” “你要不要回答一下,你们几个国家,是不是都很希望看到我们苏国解体?” “不然,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的经济学专家上蹿下跳的,给我们出了一套听起来就很荒谬的‘休克疗法’,图的是什么?” 国际联合大会上,五常天天在吵! 米方要对苏国采取行动,号召大家都跟随。 结果,被苏国一票否决! …… 他们这些大人物在打口水战时—— 司辰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上了蒙国的货运“军舰”,苏赫巴托号。 身为“七武海”的长官,热情的巴图鲁大叔,开开心心招呼司辰一行人。 就连他们的运五爷,都安稳停放在人家的舰船上,被非专业的铁链捆绑着“机腿”。 原来,巴图鲁七人,是来接货物的。 巧得很! 七武海要接的货物,正是掩护司辰的“货物”大白杨的那一批武器零部件。 于是乎,司辰一行人在苏赫巴托号上,吃着烤肉唱着歌,一路南下。 通过转道蒙国,哎嘿,就那么滋润顺利地回到了国内。 临分别前,司辰要给巴图鲁美金,奈何,人家不要。 理由也是十分充足:美金没地方花! 可是,这一趟回程,没有人家帮忙,那指定是不好办的。 总得感谢人家吧! 司辰赶紧给司丽歌打了电话,让安排一车皮的零食好吃头,通过火车运到了蒙国。 负责送货的人将好吃头交给巴图鲁七人时,特地打电话给司辰。 司辰乐呵呵在电话里跟巴图鲁交代: “大叔,一点小心意,你们都收下吧!” “不要、不要,太多了!这、这根本吃不完!”巴图鲁看着那偌大一车皮的好吃头,人都麻了! “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拿去卖一卖,定价您自己决定。” 巴图鲁:!嘿嘿~\(o)/~ 第531章 岳父大人啊,您可真能装 回到家的司辰,每天只想躺平! 大雪节气,龙城的冷,让人只想待在有暖气的屋里,根本不想出门。 司辰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哼哼唧唧冲着媳妇儿撒娇: “立夏,你快过来摸摸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颜立夏正在跟颜桥通话: “那边局势如果实在是不太好,您可以主动辞职,回来龙城,我跟司辰养着您。” 说话间,颜立夏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另一手去探司辰的额头: “没发烧啊!” 颜桥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颜立夏继续回道: “爷爷在这边一切都好,您放心。” 司辰眼巴巴凑过来,扬起脸望着颜立夏,说道: “媳妇儿,手摸不出来,你要用嘴唇感受一下。” 家里娃娃发烧时,颜立夏习惯了用嘴唇亲一下娃娃的额头,这样测量体温比较准。 司辰眼下如此撒娇,颜立夏眨巴眨巴潋滟的桃花眼,无奈一声叹息! 可真是越来越娇气啊! 这一趟从苏国回来,怎么还成了个辰三岁? 颜立夏刚靠过来,司辰就听到电话里的颜桥,暴躁怒吼: “让那小子消停点!老子打个电话都不能安生!” 这天底下,没有哪个老父亲能忍得了女婿冲着他的宝贝闺女撒娇的! 没有! 尤其还能得逞! 颜立夏已经用嘴唇测完司辰额头的温度了,抿唇笑了笑,轻声说道: “不烧~” 说着,还谨慎地用手捂住话筒。 司辰也在这边坏笑,莫名一脸的得逞~ 暴躁老丈人在线吐槽了不让人省心的女婿: “一天天的,就不知道自己多大能耐!” “啥玩意儿也敢买卖!” “啥玩意儿也该往天上放!” “净给我惹麻烦、捅娄子!” 司辰听着颜桥的抱怨,心想: 岳父大人啊,您可真能装! 这一切,不都在您的掌控里? 司辰心里门儿清,如果颜桥不默许,自己能成功? 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得手的? 颜疯子,不是白叫的。 不合逻辑的疯狂行径,颜疯子有什么不敢的? 放呗! 反正苏国如今的局势,还能更糟糕吗? 颜疯子的心里,其实更期盼开战。 反正俺们多的是武器! 开战啊! 打呗! 把你们都拖拽进来,然后大家一起穷! …… 独眼最近有点惆怅。 武大舅原本在自己这里下了单,不知为何,又取消了。 惆怅! 十万块飞了! 更惆怅的是,宋添福针对伊藤由里子的订单,也取消了! 更惆怅啊! 这个订单要是成功了,那可是20万哩! 独眼看了看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母亲,默默叹息。 这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哪怕是个植物人,他也愿意每天出高昂的医疗护理费,给她续命。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一套的晚间新闻,播放着各大国在国际联合会上打口水战的内容。 你埋怨我,我甩锅你,他又站出来调停。 独眼觉得心烦,站起来,走过去,拧着黑白电视机的频道按钮,换了一个。 七套,播放的新闻,是国内的,军方的。 正在开大会,宣布我国进入紧急警戒状态! 随时待命,防止不明飞行物打进来。 独眼的心啊,更烦躁了! 他又换了一个台,四套。 新闻里又在播放各国开大会,要不要救援小岛。 独眼简直心态炸裂! 救nb的救啊! 国际上咋么总有那么一群圣母,一天天吃饱了撑得慌! 那都成了一片废墟了,什么都没了,咋救? 那玩意儿一炸,伊藤由里子没得背景了,也嚣张不起来了。 这就导致,独眼失去了订单,30万。 唉,这就是命啊! 独眼颇为感慨,这辈子就从未如此感慨过。 他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长长一声叹息! 生活不易,独眼叹气。 …… 更加丧气的,要数陆家的人了。 一大家子人开大会,吵翻了天: “当初听了大哥的话,说是把钱放到东都的银行避险,如今可好?” “钱呢?钱都蒸发到冥国了!” “现如今,小岛没了,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我们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啊!” “我还计划着,给孩子在国外用呢!” “甭吵吵!当初你要送孩子去东都大学,是我建议去华胜屯大学,你不得感谢我?” “大哥说的对,小岛如今没了,咱家孩子在华胜屯上学,躲过这一劫,也算是福大命大。” “就是,想开点,钱没了还能赚嘛!” 冷不丁,陆教授的媳妇儿凉飕飕来了一句: “还咋赚?伊藤老狐狸精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们还想着跟她合作?” …… 伊藤由里子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龙城。 伊藤集团龙城分公司的会议室,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跪在地上,抹眼泪,如丧考妣。 “各位忠诚的勇士,只要我们还在,大岛国就还会重建起来!” 伊藤由里子也是一脸的憔悴,勉强打起精神,给保镖们灌输心灵鸡汤: “我们的子民,从百年之前开始,就陆续往南美洲的巴斯移民了。” “经过多年的经营与发展,我们的国人,已经在那里扎根下来。” “如今的他们,早已生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 “成为巴斯社会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至少有一百万我们的同胞,扎根在巴斯那片肥沃的土壤上。” “下一步,我的目标是收拢在华的产业链,尽快转移到巴斯。” “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险阻,以及不可预知的因素!”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还能一如既往地、忠诚地追随我,支持我!” “为了我们大岛民族的重新崛起,拜托各位了!” 说完,与众人面对面跪着的伊藤由里子,郑重其事地低下头,拜托。 众人立马还礼:“嗨!” …… 宋添福都快忙死了,司辰天天在家黏着媳妇儿不出门。 小福子简直忍无可忍! “司辰!走!跟我出门!上班去!” 宋添福把司辰生拉硬拽,从被窝里扯出来。 “哎、哎哎,我这还穿着秋衣秋裤呢,往出拽啥拽嘛!” 司辰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一脸的睡眼惺忪。 “睡个锤子的睡,起来嗨!”宋添福随口一说。 他之前跟司辰学的,也不管究竟啥意思。 “哈哈哈~”对不起,司辰实在是没忍住! 谁能想得到,西装革履外加一件长款羽绒服的宋厂长,会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 宋添福简直无语望天,司辰啊,这是一个大老板该有的样子? “你小子,别怪我没提醒啊,我要上那伊藤集团大门口看戏去,你爱去不去!” 第532章 小儿辈大破贼归矣 既然要去瞧热闹,那司辰可就不困了!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司辰。 哪里没热闹,司辰想瞧热闹了,那就拱火制造热闹! 于是乎,司辰不仅去瞧热闹了,还带着人与家伙什儿,一起去的! 伊藤集团的对面,是个小公园。 司辰让人拉开三大条偌大的横幅,大红色,黄字体,喜气洋洋印着: 【4598厂高薪招聘包吃包住不失业】 【本土企业好本土企业妙本土企业工人地位高】 【爱国军工厂匠心搞生产】 那一字排开的架势,足足霸占了20米! 横幅的前面,是工厂里各车间的招聘桌,专人负责对接应聘者,绝不含糊! 司辰跟宋添福一起,带着小嘉与张国庆,就站在伊藤集团的大门口发传单! 司辰不仅穿戴整齐,还给自己整了个成功人士才配拥有的大奔头。 几人的身上,披挂着红艳艳的绶带。 那绶带的正面,印着【4598厂高薪招聘】;背面印着【包吃包住不失业】。 还有那传单,做得相当有灵魂: 白底红字,显眼的大标题是姜黄色的。 上面插画是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壮实肌肉小伙儿。 传单背面是招聘内容,正面全是耸人听闻的扇动性质标语。 比横幅上的还过分(缺德)! 【师夷长技以自强美丽祖国更富强】 【咱们工人有力量开天辟地谱新章】 【你不来我不来祖国明天咋安泰】 【你也来我也来都是祖国好人才】 ……等等! 来来往往的工人、技术工、中层管理人员等,纷纷好奇地接过传单: “咦?这是啥?” “嘿,你们是4598厂的啊!”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呸!” “这可真是,比及时雨宋江还及时啊!” “单位里面每天都在传,要倒闭呀,上层都要卷钱逃跑呀!” “我们这些讨口饭吃的,成天提心吊胆的,搞得人心惶惶的。” “可不是!上个月的工资,眼瞅着到了发的时候,咋就迟迟没有动静哩!” 司辰默默听着大家的抱怨,跟宋添福对视一眼,笑嘻嘻说道: “来我们厂啊!保管正规的,工资按月发,一毛不拖欠!” …… 伊藤由里子跟公司的高层们,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望着缺德带冒烟儿的司辰几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身后的高层们,更是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伊藤集团各个重要部门的高管,都是用的他们国人。 在这方面,他们十分排外。 因此,归根到底,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伊藤由里子找补一般,说了一句: “让他得意嚣张,不过是没脑子的愚蠢行径!” 她身后的一群高层,立马跟着附和: “会长说的对,这不过是小人得志的行为!” “也就他们运气好,趁着苏国欺负我们,能捡到这个耀武扬威的机会。” 在他们的观念里,始终认为让小岛飞升的,是苏国。 按照这个时代他们的有限思维与逻辑推理能力,会理所当然地觉得,超远程洲际弹道导弹,除了米国,就是苏国。 米国是他们的爹。 那打他们的,就只能是苏国了。 米方自己的嘉州,都被飞升了。 那还能是谁?只能是苏国! 这个逻辑,从逻辑上来讲,理应满分。 奈何,里面掺杂进来一个司辰,呵呵~ 几个高管看着“小人得志”的司辰几人,愤愤然握拳: “我们反正要撤走,工厂与技术,也都会打包卖掉。” “对!就算贱卖给南韩人,也不能留给他们!” “还有米国、法兰克、英格兰,卖给谁都不能留给他们!” “届时,下一任买家来了,看到他在这里上蹿下跳的挖人,哼~” “这种欺辱外企的行径,是不被国际社会所认可的!” “他们公然羞辱我们、欺负我们,与他们上面的人打出来的招商引资口号,是背道而驰的。” “那小子如此嚣张,他们上面的人,一定会让他好看!” …… 上面的人,的确把司辰喊去京都了。 大冷天的,江家四合院的客厅,三堂会审。 那位老人家,江老爷子,司老太。 茶几边的地上,跪着无比乖巧的司辰,一点不缺德带冒烟儿了。 空气格外安静,气氛凝重得落针可闻。 没人问,司辰也不敢贸贸然开口。 至于这跪着,自然是司老太让司辰这样的。 老套路,自己的崽,自己先打。 总不能自己不管,让人家伸手给打了? 江老爷子看了看姬妹子,又看了看一旁的老大哥。 得! 今儿个在我家,还是得我来开这个口。 江老爷子干咳一声,说道:tν “那啥,大冷天儿的,司辰先起来吧!” “让他跪着!”司老太不答应,气哼哼说道: “不听话的牛犊子,就得好好教训教训!” 另外二位闻言,默默在心内叹息: 姬妹子啊,还是那么暴脾气。 “娃子,起来吧!咱们无神论者,不兴那一套。” 老人家慢悠悠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看了司辰一眼。 司辰下意识看了看奶奶,见她老人家冲着自己眨眼,这才敢起来。 不过,没敢坐下,乖乖垂首站在一旁。 “娃子,好好把事情说一下吧!” 司辰不紧张才怪! 又下意识看一眼自家奶奶,得到回应,他才试探着说了一句: “不是我按的发射。” 三秒后,屋里人哈哈哈都笑了。 少顷,江老爷子抹着笑出来的眼泪,问: “那是谁按的?” “一个同行的‘战友’,代号:鸭血粉丝汤。” 司辰此话一出口,众人瞬间明白,为何是这个人。 空气又安静了少许,司老太公开护犊子: “挺好的,你没给老司家丢脸,奶奶那一城池的姬姓老小,也算是安息了!” 司老太五岁时,鬼子进城。 姬姓家族一城池的老小,都没了。 藏在死人堆里的五岁小女孩,是唯一的幸存者。 话已至此,司辰究竟做了什么,已经没啥好遮掩的了。 于是乎,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说了。 三位老人家听了,也是禁不住替司辰捏一把汗: “你小子,可真是狗胆包天!” 司老太听得直啧嘴,可真是太悬了啊! 江老爷子也补充一句: “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问题,你小子可就交代在西伯利亚了!” 司辰只能笑了笑,不说话。 没想到的是,那位老人家却划燃一根火柴,慢悠悠点燃烟。 抽了一口,他才十分和蔼可亲地说道: “小儿辈大破贼归矣!” …… 作者题外话: 大佬们,给个五星好评吧! 哦,对,这几天收到很多宝宝的礼物, 送花送奶茶送催更符还有大神认证! 感谢大家!(w) 超开熏~嘿嘿(▽) 第533章 叫八姑父是不可能叫滴 晚餐,都在江家吃的。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一起吃饭。 江杉也回来了,身为长孙,他忙前忙后当端盘子小弟。 司如画在厨房帮忙,江老太让她坐着去: “这里不用你,你妈妈好容易来一趟,你快去陪着,快去!” 司如画还不好意思走,江杉把人推出厨房: “厨房有奶奶跟阿姨、厨嫂呢,你就别跟着忙活了。” 江杉对于自己这位继母,到底无法张嘴喊“妈”。 一直以来,叫的都是阿姨。 “江杉,你跟着胡闹什么,我一个孙媳妇,我能走么?” 司如画瘪了瘪嘴,小声说道: “我要真敢过去坐着,回头,我老娘的鞋底指定是要招呼到我背上!” 江杉噗呲一下笑了:“你都出嫁了,你还怕?” 司如画苦笑摇头:“我七姐,经常说的就是这句话,结果,她挨打最多。” 自己的老娘自己了解,收拾孩子从来不手软。 “正月里,我六姐家的云鹄跟五姐家的元超,闹什么盗墓,被我老娘好一通教训。” “我六姐都多大的人了,还那样的身份,还不是跪着挨打!” 司如画一想到这一点,那个惆怅啊! 正此时,司辰过来了,呲牙嘿嘿笑着,接了一句: “不光女儿挨打,女婿也要跪着挨,嘿嘿嘿~” 江杉:……-_-|| “叫姑父!”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司辰笑不出来了,得,这小子升级成长辈了。 叫姑父是不可能叫滴~ “哎,江杉,我过年前不准备出门了。”司辰给江杉发烟,说道: “过完年,我再上苏国去,瞅一瞅那大航母,你去不去的?” 江杉也不计较姑父不姑父的了,注意力全都在两个字上: 航母! “嘿!就等着你呢!搞!务必给咱搞回来!”江杉接过烟,没抽,拿在手中闻。 “咋不抽了?”司辰还有些纳闷儿。 “备孕呢!”江杉凑过来,小声在司辰耳边说道。 “哈哈哈~”对不起,司辰实在是没忍住: “谁教你的?还要戒烟?注意事项挺多啊!” 司辰心想,这个年代的人,还会注意这么多? 万万没想到! “上次福哥来京都,给了我一本手抄版的心得,备孕、照顾孕妇、带娃、伺候月子……” “嗑、嗑嗑!”司辰被烟呛到了,剧烈地咳! 江杉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司辰一眼,说道: “你没看过吧?倒也是,俩娃娃出生前,你那混球样儿,咋可能注意这么多细节。” 司辰一点不示弱,急着辩解: “七姑父那个本子上的知识,可都是我口述的呢!” “拉倒吧!”江杉一点不信: “真是你口述的,七姑父咋没告诉我?” “再说了,他要说那是你总结的经验,我还不要哩!” “小平安跟小圆满能健健康康,纯粹是太奶奶、奶奶、妈妈养得好。” “你吧,前期没照顾好孕妇,后期拖垮全家智商,让我咋说你呢?唉!” 司辰简直被气得干瞪眼! 骂回去吧,江杉媳妇儿是八姑,这是自己家基因。 不骂吧,心里憋屈! 蓦然,他想到了什么: “我家可是有双胎基因的,你加油,一次性生不出来俩,指定是你问题!” 江杉:……吐血身亡! …… 接下来的几天,江老爷子夫妻俩陪同,那位老人家带着司老太,游玩京都。 理由很简单:退休了,就该享受享受退休生活嘛! 司辰跟着自家奶奶,鞍前马后照顾着。 三天的时间,京都几个著名景点,逛了一遍。 对于大人物而言,时间,才是最珍贵的。 肯花时间跟你打交道,那说明了足够重视。 司辰一切都心领神会! …… 伊藤由里子忙着从龙城撤退,然而,哪有那么容易? 招商引资进来的企业,各项福利优厚政策都给了你,该缴纳的税款,你不得乖乖给我缴纳? 本土企业税务高,你一个大型外资,我为了优待你,比正常外企少收你10的税。 你还想跑路不给我纳税?你想得美! 本土企业租用土地盖厂房,收取租金时,那是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你伊藤集团来投资,我收取你的租金,那可是优惠了30哩! 伊藤集团旗下的产业,涵盖半导体、通讯、汽车、摩托车、拖拉机、餐饮、酒店、服装、化妆品等等。 因此,没了母国总公司的支援,这边分公司一片焦头烂额! 最糟糕的是,龙城这边的分公司是没有财务自由权的。 这就不得不说到伊老爹了。 伊藤由里子没来之前,这边的ceo是伊老爹。 伊老爹是伊藤家族的女婿,并不能得到对方全心全意的信赖。 所以,龙城这边的分公司,每个月都向岛国的总公司进行交账。 简言之,这边赚的钱,源源不断进了总公司的口袋。 至于你这边分公司想要自己运转,请努力赚钱哦! 因此,没了母国,就没了总公司,也没了后盾与支持。 分公司这边,资金链就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断裂! 伊藤由里子不仅要面对该缴纳的税款,一千万,还要面对供货商的催债。 光是拖欠供货商的货物,价值就高达千万元! 伊藤集团一直以来还有一个习惯,也让这次的危机,更加雪上加霜—— 提前收取销售商的货款,然后再进行发货。 如今,货物生产不出来,货款却已经提前给人家收上来了。 你不发货,不得给人家退款? 这些货款,有公家单位的,也有私人单位的,还有私人小老板的。 零零总总加起来,至少也上千万了! 他们的销售商,可不止是中州省,而是遍布全国! 这三千万的大山,压在伊藤由里子的头上,让她寸步难行,根本无法脱身离开龙城。 甚至,连出境,都限制了她。 为此,伊藤由里子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好办法。 她刻意找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伊离济,进行了一次尝试: “伊君,你我夫妻一场,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我希望……” 伊老爹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无情说道: “你我婚姻早已缘尽,岛国都没了,离婚手续也就省了。” “至于,我们之间的孩子,静花,也没了。” “织花呢,姓伊藤,是你们家族的孩子,与我无关。” “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第534章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 啪!伊藤由里子的金蝉脱壳计划,胎死腹中! 看着伊老爹那张无耻的脸,伊藤由里子的表情,几经变换: 惊诧,愤怒,无奈,冷笑。 最终,她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早已不是天真小姑娘的伊藤由里子,本身就没对伊老爹抱有幻想。 只是,他要将自己彻底剥离伊藤家族的这份绝情,还是令她有些悲戚。 不过,这一趟过来,伊藤由里子并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来下套的! 她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继续铺设温柔陷阱: “伊君,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这段姻缘,在我的眼里,你都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 这话一出口,伊老爹竟是忍不住哼一下笑了。 他坐在办公桌后,不自觉往后靠去,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一脸的看戏表情。 五米开外的沙发区,伊藤由里子坐在黑色三人沙发的中间,一身得体的米黄色小香风套装,柔声说道: “织花虽然姓伊藤,可她的身上,流淌着你的血。” “我想让她改姓伊,学成归来后,跟在你的身边尽孝。” 伊老爹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了! 他心想,伊藤织花是你们伊藤家族当初选定的孩子,如今,又说要改姓? 呵呵,静花死了,就拿织花来我这里空手套白狼? 怎么,我伊离济的财产,还得求着你伊藤家族的人来继承? 哼~你怕是不知道,我有自己的儿子! 伊藤由里子将伊老爹那得意又不屑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前夫究竟在得意什么。 不就是那个姓曾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吗? 曾鑫泉,呵呵,真以为能平安活着? 不过,伊藤由里子的脸上,却不显露分毫的情绪。 她继续示弱,表情我见犹怜: “伊君,我如今的境况,实在是艰难!” “不求你能资金支援我,只希望你能看在织花的份儿上,接下我们在龙城的分部。” “你对分部的情况一直都十分了解,我们无论是规模,还是技术,乃至完整的精密机床生产线,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 “伊君,接下我们的分部,对你只会如虎添翼!” 伊老爹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松动。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谈感情,谈亲情,那可就太幼稚了。 伊藤由里子抛出的诱惑,是伊藤集团在龙城的设备设施。tν 高级技术人员可以带走,生产线,那可是带不走的! 可这些产线究竟要卖给谁,还得伊藤由里子说了算。 对于伊老爹而言,伊藤由里子来到这里,说的最具价值的话,只有最后两句。 …… 鑫泉煤焦厂,董事长办公室。 走了伊藤由里子,来了曾鑫泉,以及武大舅。 虽然没能给武大舅官复原职,还给他降了级,被打回了曙光区。 但是! 人家好歹还能叫武副区。 被降级后,武大舅接手了一个谁也不想管的烂摊子: 伊藤集团龙城分部破产清算工作。 这是一个绝对的烫手山芋! 企业破产,当地主管部门兜底,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当地的主管部门宁愿让企业半死不活地僵着,也不会轻易同意你破产。 企业破产了,烂摊子甩手给主管部门,还得替你拍卖,偿还那些欠债。 累死累活,事情还不见得能圆满解决。 眼下,又是个外资企业的分部,要申请破产。 头疼! 90年代,国内大多地方都是一心支持发展与建设,极少遇到破产清算的情况。 就连相应的律法与政策,都是不完善的。 面对伊藤集团的分部申请破产,别说曙光区了,就算龙城市的领导们,都是懵的。 究竟,该咋处理? 于是乎,烫手山芋就丢给了人嫌狗不理的武大舅。 最近被迫“两袖清风”的武大舅,一听到伊老爹的召唤,立马就来了。 也没那么多顾虑了,就这样吧~ 两老一少,坐在八仙桌前、太师椅上,喝茶。 “武先生,分部破产事宜,进行得还顺利吧?”伊老爹推给武大舅一杯茶。 “就那样吧!”武大舅端起来吸溜了两口,心里都有数。 伊老爹给了儿子一个眼神,曾鑫泉当即会意。 于是乎,年轻人便“口无遮拦”地提问: “听说,这次要对分部里面的设备设施,进行拍卖清算?” 武大舅放下茶杯,泡泡眼皮与大眼袋之间夹着的小眼睛,在曾鑫泉与伊老爹的脸上,逡巡了一圈。 这才哼哧一笑,说道: “是啊,拍卖嘛,后天开始。” 闻言,伊老爹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曾鑫泉继续问:“那,这次的拍卖任务,不知道需要完成多少金额的?” 武大舅端茶杯的手,一顿。 呦吼,就知道你们会打听这个。 拍卖所得的金额,务必得高于伊藤分部的欠债。 不然,曙光区哪来的钱替伊藤集团填补窟窿? 武大舅完成岗位职责是一方面,能趁机赚外快,也是重要的一方面。 来快钱的人,就像是瘾君子,收手?想多了! 哪怕到了如今这个烫屁股的岗位,武大舅照样能抠出来外快。 因此,他才会答应伊老爹父子俩的邀约。 同样的,伊老爹父子俩也心知肚明,武大舅只要愿意来这一趟,就证明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果然! 但见武大舅在花梨木的桌子上,用蘸了茶水的手指,写了一个“三”。 伊老爹父子俩立马会意:“三十个,一分不少!” 武大舅呵呵笑了一下,摇摇头。 伊老爹神色僵住了,竟是有些结巴:“三、三百个?” 曾鑫泉则是狠狠皱了眉,胃口可真大! …… 伊藤集团的半导体产业,的确是个好东西啊! 不光伊老爹看中了,司辰也看中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司辰跟着国内的老丈人樊军生,来见曙光区的一把手。 在人家的办公室里,司辰被好一通夸赞: “司辰,司总,久仰大名!” 反倒把司辰搞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回握人家的手: “不敢当、不敢当!” 对方握着司辰的手,不肯松开: “你们4598厂,这个,最近正在伊藤分部招聘职工,行为可嘉,值得表扬!” “能解决这些职工的再就业问题,也是助力了我们的工作啊!” “这个,伊藤分部的职工,少说也有个万把号的人,真要闹起来,唉!” “如今,我们这些人,一心抓建设、促经济,稳定才是大前提。” “你能帮我们这个忙,感谢、感谢啊!” 对方还真不是说客气话! 伊藤集团在龙城的产业链,着实庞大,职工的确是多。 如果真因为失业了、拖欠工资等闹腾起来,那对于曙光区的稳定,的确是个非常大的隐患! 当然,司辰去人家那里挖人的原因,并不包括这个。 其一,他的确是去挖人的,工厂需要。 其二,他是去耀武扬威出口气的。 第535章 2800万,职工安顿我来解决 哎嘿!这位领导,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啦! 司辰握着人家区长的手,用力上下抖了抖,笑呵呵说道: “我这也是,能帮尽量帮嘛!”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回头看一眼樊军生。 实心眼的樊军生,自动理解成白捡的这个便宜女婿是在帮自己。 毕竟,樊军生身为曙光区的武装部一把手,可是负责着内卫与安全的。 伊藤分部如果真乱起来,那可就是樊军生的任务了。 如果能防患于未然,当然是最好的了。 樊军生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女婿不错啊! “哎,司辰就不要谦虚了嘛,领导说你好,那你就是好!” 樊军生大老粗一个,跟着就是一通夸: “我这个大侄子呀,低调、务实、谦虚,啊?” 司辰听了这话,一点都不脸红,龇牙笑: “樊叔叔过奖了!” 曙光区长是个聪明人,虽然没跟司辰接触过,但是! 司辰干出来的那些事儿,人家又不是不知道! 龙城就这么大,司辰的企业飞速崛起,咋可能不被注意到? 整个龙城就三个大区:曙光区,河西区,河东区。 区长们每个月那都是要坐在一起开大会、做正府工作报告的。 谁那里有点风吹草动,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司辰在河西区的煤矿,规模那么大,纳税那么多。 李富民每次开大会时那个嘚瑟劲儿,曙光区长简直羡慕得牙痒痒! 河东区本身就穷,反正垫底,开大会时也就无所谓了。 这老大跟老二,不得争上一争? 曙光区是主城区,结果,没有李富民的河西区有钱,你说,气不气人? 在中州省,凡是有煤矿的区域,当领导的那叫一个腰杆子挺得直啊! 曙光区长本来有个龙头企业伊藤集团分部,每年稳稳当当纳税。 哦豁! 如今要申请破产了,他简直是要呕血! 司辰来了,他可不得抓紧了,让司辰把这个烂摊子接起来? “司辰呐,你那4598厂的产品,好啊!” 曙光区长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尬夸: “外观漂亮大方,声音大,信号好,用起来特别方便。” 司辰能说什么?只能顺着人家的话,说道: “那是,军工产品,必须质量过关。” 曙光区长见他接茬了,顺势来了一句: “哎呀,还是咱们国内的企业良心啊!” “你瞅瞅那伊藤集团的,啊,成天让人不省心!” “如今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是急得心绞痛都快犯了!” “哎呦,可不能啊,您一定得保重身体。”司辰顺嘴接话: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樊军生不懂这些套路,横冲直撞来了一句: “有啥可愁的,要我说,直接让司辰接了拉倒!” 话一出口,气氛微妙了起来。 俩人谁也没说话,彼此看了看。 三秒后,司辰先抛出橄榄枝: “伊藤分部的情况呢,我不算很了解,今天拜托樊叔叔带我来这一趟,也的确是有那个意向。” 曙光区长有些心烦,拿起桌上的烟盒,磕出来两根,递给司辰、樊军生。 自己也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长长一声叹息。 司辰接过烟,叼嘴里,先给人家点烟,再转身给樊军生点,然后才是自己。 曙光区长吐出来一口烟雾,挠挠头,说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摊子有点大!” 司辰明白了,是缺钱的窟窿有点大吧! “需要多少钱?” 面对司辰如此直率的询问,区长大人反倒噎住了。 樊军生在旁边急得弹烟灰,烧火道: “领导,有啥您直说,不就是钱的问题?” 说着,蒲扇一般的大掌,拍在司辰肩膀上: “司辰有!” 司辰:……-_-|| 我可真是谢谢您! 曙光区长坐直身体,胳膊拄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倾身过来,说道: “没有3500万,堵不上这个大窟窿啊!” 司辰倒是不意外,点点头,再点点头,说道: “2800万,职工安顿我来解决。” “成!” …… 中午,曙光区长兴高采烈带着司辰俩人去吃食堂了。 美其名曰,庆祝一下! 司辰可真是感谢您哦! 那食堂的饭菜,不能说多好吃,也不能说多难吃,反正就是一般般。 区长大人心情大好,招待财神一般给司辰夹菜: “尝尝这个土豆丝,醋溜的,加了辣椒段,酸辣可口!” “还有这个,清炒菠菜,又鲜又嫩!” “这个、这个,食堂大姐炒的饼丝,可是一绝!” “够、够了!”司辰恨不能用手捂住自己的饭碗。 隔壁就是龙城大饭店啊,哪怕我请客,咱们去吃肉吧! ~o(╥﹏╥)o~ “下面播报一条国际新闻。” 食堂墙上吊着的黑白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套的午间新闻: “连日来,米国与苏国争论不休的‘白杨’武器爆炸案,于日前有了新进展。” “一名号称‘圣战组织’的首领,公开了一段录像。” “内容显示,上月感恩节嘉州爆炸的‘白杨’,乃是该组织发射。” “该组织宣称,他们对此次事件负责。” “警告米国为首的多国联军,尽快撤出沙漠区域,请勿干涉他国内政!” “沙漠区域各国,自己会解决争端与纠纷,拒绝外部势力参与进来。” “米方如果再执迷不悟,继续向沙漠区域增兵。” “圣战组织承诺,一定还会奉送米国更多‘白杨’。” “下一次,目标就是米国的首都,华胜屯!” 随后,新闻主播的声音停止,圣战组织领导人的录像原画面被播放了出来。 画面是皑皑白雪的北极,说话的人没露面,镜头对准的是发射到半空的大白杨。 说话人的声音被刻意处理过,并非原声。 樊军生在旁边激动得拍桌子: “这哥们儿好样的!为民除害!俺老樊感谢他!发了两枚大家伙,哈哈哈!” 司辰嘴唇翕动了一下,啥也没说,都给按下了。 第536章 原来又是你小子在搞鬼 一颗大白杨,一座嘉州。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米国的既定策略。ъitv 海湾之战一如既往地推进。 一群牛鬼蛇神,为了争夺资源,纷纷增兵,加入战争。 兵力,物资,武器,金钱,源源不断涌入卡威特,进行支援。 这一切,都在预示着伊拉特的战败。 被契入历史齿轮里的血肉之躯,无论如何武装,都无法逃脱无情的碾压。 对于白头鹰而言,没了嘉州又如何? 不过是一群屁民,不过是我拿来做穷兵黩武的筹码而已! 白头鹰是一个移民国家,历来钟爱高尖端人才。 那些对白头鹰没贡献,还想着领取社会福利与救济的累赘公民,早死早超生。 哦,下辈子投胎也别来我这里! 他们恨不能在每一个贫民窟都炸上一炸,超度了这些累赘,自己好轻装上阵。 白头鹰以嘉州伤害为借口,疯狂增兵沙漠区域。 对国内,更是喊出了“复仇”的口号,激起民愤,与他们同仇敌忾,支持这一场战争。 更多的人,自愿加入这场支持之中。 白头鹰的高层、武器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真是太美了! 既能名正言顺去抢沙漠区域的“黑水”,又能光明正大赚得盆满钵满! …… 白头鹰一边在沙漠区域搅浑水,一边还不忘记举起镰刀,收割危在旦夕的苏国。 颜桥再次被请上了发言台,还是纠缠大白杨的事情。 记者提问:“颜大将,米方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表明那两颗核武就是贵方丢失的,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颜桥坐在台上,胳膊肘支棱在红丝绒铺着的桌子上,手掌百无聊赖地撑着脸颊,翻白眼: “我没什么想说的,简直胡扯!” 顿了顿,颜桥才说道: “行叭,既然你一定要我说点什么,那我就说点呗!” “首先,‘圣战组织’已经公开表示,他们对嘉州事件负责,谁也休想赖到我们头上!” “其次,米方掌握了充分的证据,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证据?随随便便从小宛地区的荒地上,捡到一些食品包装,就说与我国有关?” “那明明就是荒野上的垃圾!米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去捡垃圾,还想污蔑我们?” “拜托,醒醒吧!” “再次,我方丢失了两颗价值上千亿卢布的大白杨,我方也很冤!” “我方的损失,谁来弥补?” “我方都还在追踪盗贼线索呢!” “米方如果真的这么闲,麻烦帮我们查一查吧!” “总结:搞好你自己的嘉州重建,少插手别国的内政,烦不烦!” “下一位记者,请提问!” …… 国内,龙城。 曙光区长一心想着解决问题,不想再节外生枝。 于是乎,一拍板,直接决定了这件事。 毕竟,12月底了,马上就要过元旦了,上一年的事,哪能拖拉到下一年? 年底了,谁不是要考评“绩效”的? 周五这天,司辰带着宋添福一起,去参加招标会。 原本,武大舅给伊藤集团龙城分部拟定的是拍卖会。 资产拍卖。 结果! 司辰从上面截胡,哎嘿,曙光区长开开心心甩包袱,给改成了招标会。 简言之,谁能“猜到”标底,谁就是伊藤分部的拥有着。 别说那些有意向前来接触的国内国外企业了,就算是武大舅与伊老爹,都是懵逼的! 说好的拍卖会呢?说好的价高者得呢? 咋地突然就变成招标会了? 直到会议开始前,司辰跟宋添福带着自己的团队呼呼啦啦进来了,他们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又是你小子在搞鬼! 司辰笑嘻嘻走到伊老爹跟前: “伊董事长,久仰大名!” 伊老爹还算客气,站起身,与司辰握手,皮笑肉不笑: “司总,幸会幸会,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不敢当,令公子才是能干呀,前途无量。”司辰笑得颇有深意,望向曾鑫泉。 曾鑫泉与司辰年纪相仿,个头矮了一些,人也瘦弱单薄一些。 听到司辰这话,他下意识就多心了: 【这话几个意思?莫非,我倒卖古董的事,被他发现了?】 【还是说,我超量开采煤矿的事,被他知晓了?】 【不应该吧!我一直都做得很隐蔽啊!】 曾鑫泉有些局促地笑笑,没说话。 司辰也不过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与伊老爹闲聊: “伊董事长,您夫人、哦,前夫人,大抵是更放心把这分部,交到您手上吧?” 这话,听在伊老爹的耳中,多少有几分试探在其中。 “呵呵,这不是,公开竞标嘛!”伊老爹打着哈哈,不正面回答。 “啧!你瞅瞅你,年轻气盛的,咋说话呢!”宋添福赶紧端出来长辈架势: “伊董事长高风亮节,哪能是那种龌龊之人?” 伊老爹脸色僵了僵,勉强扯了扯嘴角,呵呵。 “司辰啊,不是我说你,万万不能小人之心度君子哩?” “伊董事长私下里指定没跟前妻见面!” “不然,也不会有今儿个这招标会,对不?” 伊老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提醒: “开始了,就快开始了,诸位,落座吧!” “啊?哦!对、对对!”宋添福这才推着司辰,往旁边那一排坐去。 众人纷纷落座后,曙光区一众管事人,也先后登场,在台上就座。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如此大项目的招标会,曙光区也是头一次操办,经验不足。 流程上面,相对简单许多。 第一项,领导致辞。 第二项,与会商户代表发言。 需要阐述自己企业的优势,以及承接伊藤分部后的未来规划。 这一点,是曙光区领导最看重的。 解决目前的各项债务,是一个重要的点。 未来能不能让这个领头羊一般的高科技企业再次崛起,成功完成本土化转变,还能与国际接轨。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妙的是,前来参加招标的企业,“猜到”的价格,都是三千万。 哦,除了司辰,递交的是2800万。 曙光区长又不傻! 这让他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了刚向自己递交了辞呈的武大舅。 第537章 伊藤分部不能给司辰先生 武大舅原本计划的是,干完这一票,他就辞职去养老。 届时,带着吃到的三百万,远走国外。 为了能拥有三百万养老,武大舅可谓是费尽心机! 甚至于,干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票! 这一批前来参加招标会的商户,武大舅挑选了三四家像样儿的,挨个都接触过了。 就像上次与伊老爹提前见面一般,武大舅向另外几家,都卖了消息与资料。 各家也都不傻,承诺的是:事成之后支付三百万。 遍地撒网的武大舅,就等着看谁家能笑到最后,再向谁家收取酬劳。 万万没想到! 最终成功的,是司辰! 武大舅那个悔恨啊!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辞呈都递交了! 这他妈的,还有个屁的钱! 他看着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司辰,心底一阵阵的不爽! …… 蔡老爹蔡德利笑呵呵向司辰道贺: “恭喜!恭喜恭喜呀!” “哎呀!干大事,还得是司辰小兄弟啊!” “你瞅瞅,这雷厉风行的劲头,说干就干呐!” “这个、这个精准判断的眼光,一投一个准!” “哪像我们这些大老粗,招标会都结束了,嘿,还没闹明白究竟咋回事呢!” 身边众人一阵阵的哈哈哈,就是、就是的附和着。 蔡德利这样的本土煤老板,这次前来,纯粹就是凑热闹的。 他们哪懂什么半导体啊芯片啊,那都是高科技的玩意儿! 他们来,不过是仗着手中有钱,来收摊子的。 能中标就中,不能就拉倒。 中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企业当一个生钱的机器,赚呗! 谁还嫌钱多咋滴? 伊藤集团先前赚钱赚得盆满钵满,哪能不惹人羡慕呢? 反正煤老板花钱投资别的项目也是投资,不在乎投资这一个。 蔡德利这群人,对于司辰中标,其实并不意外。 他们没啥文化,的确属于泥腿子。 但是! 他们最会判断政策了。 这是一群钻研政策十分透彻的粗糙老爷们儿~ 今天上面出台了什么政策,他们立马钻研,然后看懂了就行动。 比如,京都在搞建设,他们就去买楼。 一买一大排,一买一整栋! 比如,海之南被划为新特区。 他们又去买楼,依然如法炮制! 就像蔡德利,他清楚司辰的背景,会场看到司辰的那一刻,他也清楚了今天的招标不过是走个过程。 否则,好好的拍卖会,何必改成招标会? 拍卖会那是价高者得。 招标会则是中标者得。 这其中,可就大有学问了! 4598厂搞得有声有色,还能请得动官媒替他们打赢头先那一场舆论战。 蔡德利这群煤老板,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摆明了就是上面有人! 像是司辰这种上面下面都有人,自己还有能耐,产品又过关的。 蔡德利疯了才会得罪! 摆明了曙光区长自己想抓住司辰这条大鱼,想让司辰在曙光区再搞一个高科技企业嘛! 蔡德利这群人,立马明白了今天招标会的结果,究竟啥意思。 他们也心知肚明,自己跟司辰不能比,绝对不可以为了点小钱,得罪人! 他妈的,惹了司辰,回头把我那煤矿也吞并了,可咋整? …… 对此,伊老爹也看明白了。 于是乎,收拾了东西,慌里慌张就要走。 奈何,伊藤由里子出现了,还把他带去了会议室。 “竞标结果虽然是司辰先生,但是,我代表伊藤家族做出回应,不能是他。” 伊藤由里子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会议室里,除了有曙光区的领导们、司辰团队、伊老爹团队,还有本次参加竞标的米国企业。 伊老爹是被强行拉来的,这家米国企业的代表,则是主动跟伊藤由里子进来的。 他们都对这次的竞标结果,表示反对。 曙光区长也是一脸的无语! 你们都当自己谁啊! 但是,面对外商,一个负责任大国父母官的形象,他还得撑起来。 于是乎,才有了这个会议室里的小型座谈会。 “为什么不能是我?”司辰直接怼她脸上问,一点不带客气的。 伊藤由里子微微怔愣了一下,回应: “这个项目,原本定的拍卖会,这是已经知悉我方的。” “临时改成招标会,未免不够尊重我方。” “再者,根据综合实力评估,汤姆先生的公司,更加适合作为投资方。” “如果,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未必司辰先生就能获得。” “这一点,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 这话,看似很客气,实则甩巴掌。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伊藤由里子不愿意给司辰,是在报仇。 报之前4598厂与伊藤集团的舆论战之仇。 她之所以那么维护汤姆代表团,必然也是有什么交易的。 会议室的气氛,很是微妙。 曙光区长几人相互议论了一下,作出决定: “今天这事情呢,暂且搁置,大家请先回去,等一等通知。” …… 回去的路上,司辰跟宋添福在车里讨论: “这个伊藤由里子,还真是难缠!” 司辰说着,把领带松开了一些。 “得想办法查一查,那个汤姆跟他的代表团,究竟啥来历!” 宋添福闻言,思忖了一下,分析道: “咱们不缺钱,汤姆也不缺钱,都能负担得起这次的破产清算。” “如果是拍卖会,保不齐对方要如何哄抬价格呢!” “咱们想要伊藤的高精密机床与科技人员,对方也想要。” “伊藤由里子的算盘里,指定还有借尸还魂。” “借汤姆的‘尸’,还他们伊藤集团的‘魂’。” “到时候,有了米爹撑腰,伊藤集团又能东山再起。” “曙光区的一班领导们,的确倾向于把这些高尖端的东西,给到咱们手中。” “可对方也不是傻子,对不?” “唉!所以说啊,这是一场硬仗!” 司辰眉头紧锁,下颌线绷着,不吭气。 宋添福回头,看着他那股子狠劲儿,心下一咯噔:tν “哎!我说,你可别乱来啊!” “这次牵扯到正府的人,你要动枪动炮的,不好交代。” “伊藤由里子倒是没啥,那个汤姆代表团,好歹顾虑一下。” “哎,我说的你听到没?” 宋添福碰了碰司辰的胳膊。 “嗯。”司辰阴沉着脸,沉声回应了一下,望向白雪飘飞的车窗外。 第538章 一个半百落魄老男人的生死 伊藤由里子这边,带着伊老爹与汤姆一起,用餐。 伊老爹真是懒得搭理了:“二位请慢用,我还有事要处理,恕不奉陪了。” “慢着。”伊藤由里子也不装温柔贤惠了,直接冷脸威胁: “你与武先生的那些勾当,不想被爆出来,就给我乖乖坐回去。” 伊老爹头皮一炸,当场就怒了: “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事!” 伊藤由里子没接话,而是冷飕飕上翻着眼皮看伊老爹。 本就心虚的伊老爹,脸上尴尬了几分,不由自主就坐下了。 伊藤由里子这才满意地勾勾唇,说道: “汤姆先生对本次的竞标会原本志在必得。” 伊老爹心想:你都提前找了这个老汤姆了,何必又去找我? 旁边一头天生白发的汤姆老头,反倒一脸的瞧好戏,翘着嘴角不吭气。 但听,伊藤由里子又说道: “我没想到的是,司辰会使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提前打通了上面的环节。” 伊老爹在心里又想:大家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高贵! “伊离济,你我毕竟夫妻一场。” “我也算是好心提醒你,司辰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们一起合作,让伊藤分部安全落地,才是最佳选择。” “汤姆先生是米国企业家,对本地正府与政策,都不是很了解。” “我们允许你参股,今后,你来辅助汤姆先生,怎么样?” 伊老爹无奈一声叹息,小声反驳: “我不想参股,我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 “司辰想要的是半导体产业。” “我对于这一块,也不是很感兴趣,太烧钱了。” “我人穷志短,不是个爱国商人,也不想给未来高科技产业增砖添瓦。” “我不与他争,他就没道理为难我。” 何况,我又不是岛国人! 最后这一句,伊老爹没敢说出来。 伊藤由里子定定望着自己这位前夫,眯着眼思考半晌,心想: 伊离济,你如今还真是小人得志啊! 呵呵,懦夫!废物!窝囊! 巧了! 伊老爹的心里,想的也是: 你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柳暗花明? 做梦吧! 老汤姆不过也是来收割你的! 你还真以为,你能借老汤姆的财力,让伊藤集团起死回生? 哼!天真! 于是乎,这一顿饭,各自吃了一肚子的气。 至于所谓的合作,也变得稀碎! …… 回去后,气不打一处来的伊老爹,对着儿子曾鑫泉,好一通抱怨。 “父亲,要不要我带人去,把她做掉?” 曾鑫泉是个狠人,比伊老爹的手段,要毒辣。 伊老爹常年在伊藤家族的压制下,习惯了忍耐,是个忍者神龟。 曾鑫泉可不是。 他是在阴暗之中长大的孩子,行事乖张狠厉,已经是常态。 他会暗中偷偷下手。 伊老爹慎重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稳妥的决定: “姓武的据说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上面也给他批了。” “今后,他就是个没用的人了。” “不能让他坏事儿!” “这人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留着是个大祸患。” “是,父亲!” …… 武大舅辞职了。 眼瞅着还有五年退休,他辞职了。 原本吧,他想着捞一笔,从此远走高飞。 万万没想到啊! 鸡飞蛋打! 还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唉! 武大舅垂头丧气从单位出来,手里一个提包,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个人物品。 如果不折腾这一次,他再坚持五年,还能做个离退休老干部。 现如今,唉! 武大舅慢吞吞走到公交站台,等公交。 身后,是司辰的火车站超市,熙熙攘攘,客来客往。 那热闹繁华的模样,跟武大舅此刻的颓废,完全是两个极端。 回顾他这一生,步步为营,寸寸算计。 却也走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以前,他觉得虽然辛苦,却一切都值得! 他原本想着,贡献了闺女,就能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 后来啊,闺女死了。 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敢吭气,硬生生把一切苦果都吞下了。 那个时候,他就想,自己有钱,很多很多的钱! 哪怕没了闺女,他还能再养一房小的,再给自己生个接班人。 只是啊,一切都还没来得及,上面的敲打下来了。 钱,也没了! 与虎谋皮,大抵,说的就是他。 武大舅怔愣地看着司辰的超市,心想,那里面,真有那么多好东西? 他好像,从来都没进去过。 仔细想来,一切的不可预测,都是从司辰来到龙城。 先是那个不争气的外甥,林飞武,仗着自己有后台,轻易欺辱人家一个外乡人。 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武大舅事后诸葛亮地想,如果自己也能早点收手,或许,不至于沦落至此。 这辈子,他从未像这一刻一样,如此清醒过。 机关算尽太聪明! 待到回过神,武大舅已经到了超市的大门口。 大冬天的,超市里面有地暖,厚重的枣红色棉布门帘一掀开,里面热气腾腾。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强烈的冲击。 人流进进出出、熙熙攘攘,都在置办阳历年的货物。ъitv 明天,就是元旦了啊! 武大舅随着人群进入超市,刚走没几步,忽然—— 胃部一阵尖锐而剧烈的绞痛! 武大舅下意识低头看去,瞳孔蓦然一缩! 一把匕首! 只能看到十公分长度的黑色把子,就裸露在自己的胃部。 冬天衣服穿得厚,人群拥挤不堪,谁也没注意武大舅的异常。 熙熙攘攘的人流,拥挤着武大舅被迫向前走去。 豆大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一颗颗滑落,剧痛让他嘴唇发青。 “救命!救命啊!”武大舅扯着嗓子喊,声音却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鼎沸之中。 他拼尽全力,大喊着:“救命!快救救我!” 超市的广播里播放着新年快乐的歌谣。 促销区的员工举着大声公大声叫卖。 人群又相互交谈,嬉笑打闹。 小孩子也在超市里追逐笑闹,哈哈大笑着。 一片新年热闹的氛围里,武大舅拼尽了全力呼救,周围的人,却仿佛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就像是,他昧着良心无视群众的声音,一心低头赚钱一样。 没有人在意一个半百落魄老男人的生死。 第539章 确认无误,目标死了 鑫泉煤焦厂,董事长办公室。 “父亲,确认无误,目标死了,您放心!” 曾鑫泉一脸的决绝,汇报。 伊老爹正坐在八仙桌前喝茶,捏着紫砂小茶碗的动作,一僵: “你、你……” 他下意识看向曾鑫泉的右手,虎口以及手背上,似乎有些红。 像是什么深色的东西,没能清洗干净,在手背皮肤的纹理里留下了痕迹。 曾鑫泉随着父亲的眼神看下去,不自觉握紧了右拳,勉强一笑。 不知是紧张,还是心狠手辣,他的笑,只是脸上的皮肉抖了抖。 伊老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生意人。 商场上的风云诡谲,他面对过不少,可那不至于伤人性命。 曾鑫泉今天展示在他面前的这个样子,还是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这些年,他从未想过,儿子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你可以花钱让人办嘛!” 伊老爹有点埋怨。 “别人我不放心,容易落下把柄。”曾鑫泉倒是回答得干脆。 伊老爹给儿子递了一杯茶,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曾鑫泉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那一刀,奔着武大舅的胃去的。 一刀扎中后,他还拧了半圈。 …… 司辰回来后,小崽崽们喜欢黏着爸爸。 萨拉跟司老太的时间,相对就多了一些。 终于能坐下来好好看电视了! 萨拉想看《封神榜》,奈何,司老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济公活佛》。 于是乎,一集结束,老爷子可怜巴巴哀求: “姬妹子,我把它换一个台吧!” “别啊!我这正看着呢!”司老太连忙把萨拉拽住,让他坐下。 “这一集,结束了。”萨拉小小声说着,指了指电视机。 “还有一集呢!”司老太抓了一把瓜子,嗑。 “你这个是重播,明天上午电视剧频道,也还有重播,我那个是……” “坐下!”司老太瞪了萨拉一眼,说道: “你那个《封神榜》,小说都看了无数遍了,电视剧有啥好看的?” “哦~我知道了,你指定是瞅人家妲己长得俊,是不是?” “啊哈哈,我就知道!” “你呀,当年还不是被颜翎的美色迷了眼!” 萨拉苦笑了一下,嘟囔:“不是,我不是~” 只是那眼角弯起来的褶皱,出卖了他的心意。 司老太凑过来,问:“想颜翎了?” 萨拉坦诚地点点头,长长一声叹息: “过了元旦,可就整整42年了!” 司老太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笑了笑,说道: “甭七想八想的,过些年,指不定就回来了呢!” “你瞅瞅,你不都跟我坐一起看电视了?” “那颜翎,也快了,嘿嘿!” 萨拉与老友相视一笑,是苦涩,也是盼望。 他都七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年可等呢? …… 院子里,五只崽崽也不怕冷,在雪地里翻滚着玩耍。 白虎崽崽们藏在雪堆里,偷偷伏击司辰的腿。 哪怕给剪过指甲,崽子们依然把司辰的裤腿挠破了。 小平安跟小圆满一起,在旁边起哄,也往司辰怀里扑。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万虹在旁边帮忙带孩子,倒是也插不上手,双手揣袖子里,站在屋檐下慈母笑。 林诺从屋里出来,给母亲披上一件棉衣: “外面太冷了,您回屋,我来帮忙照顾。” “你呀,早点跟笑笑结婚,生个大胖小子,我帮你带!” 万虹最近这半年,最盼望的就是这桩事了,小孩子的衣服,她都在偷偷准备了: “妈也没啥可图的,就图着,你们都好好的!” “妈这个人呢,没啥大志向。” “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也挺知足。” “也不图有钱,也不图有权。” “就图着,这辈子平平安安的,你跟乐天都好好的。” “司辰、立夏、安安、满满,还有婆婆她老人家,都好好的。” “别的,没啥可盼的。” 林诺眼眶有些热,点点头,再点点头: “嗯,笑笑放假回来,我就请媒婆正式上门去定日子。” 才43岁的万虹,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好!好好!就等着你们定下来日子呢!” 随即,万虹絮絮叨叨说着结婚该准备的那些东西,零零总总一大堆。 越说,自己越开心! 林诺看着这样的母亲,眼底有些热泪晶莹。 这时,小平安扑了过来:“嘘嘘!快!快接住安安!” 说着,一个圆滚滚的胖娃娃,炮弹一般砸到了林诺腿上。 奶娃娃仰着头,举起双手求抱抱。 身后跟着小圆满,手中抄着一团雪,表情坏笑。 “哎!来了!”林诺弯腰,一把将小平安抱起,举高高。 小平安咯咯咯大笑着,踢蹬腿腿。 那小小的雪地靴上面的雪屑子,甩了林诺一脸。 “噗!别踢了,都踢到叔叔嘴里了!”林诺连忙偏头。 小崽崽们咯咯咯大笑,根本自顾不暇。 三只白虎崽崽,也先后扑了过来,抓挠林诺的裤腿。 “去!去去!这是笑笑给我们小诺手工定制的西裤,毛呢的,材质娇贵着呢!” 万虹赶紧驱赶虎崽崽,笑骂: “边儿去,别挠,去、上一边儿去!” 司辰那边,电话响了,接起来: “喂!” “司辰,手术结束了,还算成功。”是宋添福的声音: “他那情况挺危险的,推到重症监护室了,48小时能醒来,就算捡回一条命。”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这大冷天的。” “害,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宋添福顿了顿,又说道: “多增派几个人吧!我怕后续还有情况,毕竟,他这身份挺特殊的,想灭口的不止一个。” “成!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后,司辰当机立断,拨了个号出去: “大麻花,就近调派四个兄弟,来一趟龙城。” “辰哥,要出任务了?需不需要多加派一些人手?”tν “不必,四个就行。”司辰吩咐:“就龙城附近的兄弟过来。” “快过年了,来回车票不好买,路远点的兄弟,不值当。” 司辰还算贴心。 这些兄弟跟着他南征北战,也算是干过大事儿的人了。 每次一出去,一半个月回不来。 眼看年关了,路远的就算了,团年还是很有必要的。 “成!都听辰哥安排!我马上给您调派人手!” 第540章 我的慈祥姥爷包袱呢? 元旦,处处一片欢声笑语,安泰祥和。 司辰带了一些补品,去往某家医院,探望独眼的母亲。 独眼的老母亲植物人多年,砸钱续命。 司辰其实也不知道带什么补品好,就从超市挑贵的拎了几样。 敲门后,他没进去。 十几秒后,独眼才走过来,谨慎地拉开一道缝,露出一只眼睛。 那眼神,像是寒夜里落单的孤狼,蛰伏着,满是戒备。 看到是司辰,独眼稍稍松了一口气,拉开了门: “请进。” 门一打开,暖气屋子里的热浪,扑面而来。 其中,夹杂着浓郁的中草药味道。 司辰进门后,瞥见窗户边的病床下,放着一盆黑乎乎的水,应该是草药熬的水。 有可能,是独眼给母亲用草药擦拭身子了。 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容易得褥疮一类的皮肤病,需要用心清洁护理。 这间病房跟普通病房大小差不多,右手边靠窗户位置一个病床,靠门位置一个,各带一个床头柜。 另外一个病床上,被褥叠放整整齐齐,还放着独眼的一些衣物。 左手边是个三人沙发,左右两侧是两个小茶几。 “坐吧!”独眼说着,给司辰冲了一杯茶。 司辰把东西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在酒红丝绒的沙发上坐下: “谢谢!” 顺手接过独眼递来的茶杯,有些烫,他放到了旁边茶几上。 “说吧,找我啥事儿?”独眼一句话废话都没有。 得! 司辰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了,问: “前些天,我火车站超市里,有人被刺身亡,你了解情况不?” 独眼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最近没接单。” 司辰顿时了然,武大舅那一刀,不是独眼扎的。 旋即,独眼哼哧一下笑了: “也是个蠢货,选择在闹事区下手,生怕别人瞧不见还是咋滴!” 专业人士对非专业人士的吐槽,令司辰也跟着笑了: “得,这就怪我了,没能分析这一点。” 独眼哥有小情绪了,瞧不起谁啊? 哼╭(╯╰)╮ 司辰稍微带入一下独眼的手段,就明白了这事儿不可能是他。 专业的杀手,力求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越是隐蔽越好,越是出其不意,越是成功率高,还安全。 空气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少许,竟是独眼率先打破气氛: “宋总取消了伊藤由里子的订单。” 这话里,多少带着点惋惜。 司辰听明白了! 好家伙,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下单了: “这不我来了?” 这话,让独眼顿时眼睛一亮! “伊藤由里子的订单,继续。”司辰笑眯眯望着独眼。 “原先的订单,给价可是20万。”独眼刻意提醒。 “嗯,知道了。” …… 司辰走后,独眼提起小茶几上的礼品—— 不对! 重量不对! 独眼连忙拆开礼盒,里面是七沓蓝灰色的大钞! 七万! 20万的大约30! 独眼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定金! 那一沓现金的下面,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钥匙的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地址。 独眼拿起来看了看,将地址烂熟于心。 而后,点燃那张纸条,丢入白色陶瓷烟灰缸,看着它燃烧殆尽。 …… 午间新闻又在播报国际风云变幻。 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称不上信息爆炸。 人们对国内外新闻的知悉,主要还是来自电视、报纸、电台。 小平安跟小圆满坐在客厅茶几前,吃饺子看新闻: “姥爷!快看姥爷出来了!” 小平安愈发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还粘着肉馅儿,小肉手指着电视里的颜桥,大声说着: “姥爷出来,吃饺子哦!” 说着,指了指自己碗里的饺子。 小圆满直接行动了起来,端着饺子碗噔噔噔跑到电视机跟前,举起来: “姥爷,吃饺子!满满喂你!” 电视画面一切,国际快讯结束了。 小圆满哇一声哭了:“姥爷!我的姥爷!姥爷不见了啊!” 颜立夏简直哭笑不得,走过去把孩子抱回来: “满满乖,那是电视,都是假的,是录像嘛,对不对?” “就像、就像爸爸妈妈带着你跟哥哥,去拍照片一样。” “那不是真的,乖,不哭了~” 哭了一个,另外一个也憋不住了。 “哇~那是我的姥爷嘛!姥爷不见了!” 颜立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两岁半的小崽崽,还是个说不通的年纪,对什么都似懂非懂的。 即便这俩是高智商,那也没到传说中那种发育绝对超越同龄人的地步。 就算高智商,怎么也得三岁之后才能智力突飞猛进。 小孩子大脑的发育,是受限于年龄的。 这是生理限制,客观不可更改。 司辰走过来,跟颜立夏一起,一人抱了一个哄: “不哭、不哭,我们给姥爷打电话,快,给姥爷拨过去!” 颜立夏掏出卫星电话,给颜桥拨了过去。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响到一半,接起来了: “喂?谁啊!” 颜桥带着起床气,暴怒那种。 龙城相对莫斯喀而言,经度靠东,相差五个时区。 实际上来算,差不多比莫斯喀早五个半小时。 龙城这边是元旦的中午12点,莫斯喀那边则是早上六点多。 颜桥大清早被扰了清梦,不暴怒才怪! “姥爷,我是满满!” “姥爷,我是安安~” 小崽崽对着听筒一呼唤,颜桥瞬间就被抚平了毛糙: “哦呦,姥爷的大嗷呜与小天使啊!” 接下来的对话,那可就是纯粹幼稚不堪入耳了。 叭叭叭,一个比一个能说! 饭都吃完了,电话还没挂断。 “姥爷,满满在电视上瞧见了,那些坏人惹你生气了。” 小圆满尽量描述自己看到的新闻画面里,颜桥暴怒的样子: “姥爷的胡子跟眉毛都翘起来了,他们都是坏人!” 颜桥:……啊(Д)啊!!! 我的慈祥姥爷包袱呢?在哪里?快帮我捡起来! “不、不不,姥爷没生气,你看错了。” “那就是姥爷!”小圆满非常有主见,握着小拳头冲着电话喊: “太姥爷说了,威力最大的炸弹,就是大白杨!” “我要让我爸爸用大白杨,把那些坏人都炸掉!” “姥爷,满满跟爸爸,会保护你的!” “乌拉!” 全家人集体石化了! 她姥爷啊! 让你搞啥么“战斗鸡娃教育”! 让你在莫斯喀对这俩娃娃实行了一百天的军事化训练! 得!动不动就要点炮仗! 第541章 司辰也是受害者啊 伊藤分部的破产清算事宜,迟迟不能敲定下来。 武大舅失踪了,生死未知。 伊老爹成功退出这场博弈,坐山观虎斗。 曾鑫泉加派人手,到处在寻找武大舅的下落。 连续多日,都没消息。 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就像是悬在曾鑫泉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他寝食难安! 再一次的谈判启动,司辰没让宋添福去。 他自己带着大麻花,以及另外六位兄弟,一起抵达现场。 伊藤由里子看到司辰身后的一群陌生人,直觉很是不妙。 头几次谈判,来的都是司辰公司的律师、策划、总经理助理。 这一次来的人,却是专业安保人士。 三浦队长倾身过来,在伊藤由里子的耳边汇报: “夫人,那些人,像是非常专业的安保人员。” “他们的坐姿,笔直挺拔,没有一丝的颓态。” “看人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杀气。” “这种不经意间泄漏出的杀气,比刻意装出的凶神恶煞,还要危险!” “夫人,今天这场谈判,请您务必小心!” 伊藤由里子的神情不免也严肃了起来,她微微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司辰坐在对面,懒洋洋靠着椅子背,面前桌子上是一本摊开的投标书。 里面的内容,这些天翻来覆去在谈判桌上表述。 就连那打印的纸张都由于使用次数太多,卷了边儿。 谈判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对峙成了死局。 司辰的诉求是:“既然已经中标,就请按照程序进行,多说无益。” 伊藤由里子的诉求是:“投标会未能知悉我方,这是不友善的行为,希望尊重我方,重新举办拍卖会。” 曙光区的一班领导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们心里也憋屈! 伊藤分部这个破烂摊子,不说早点让人收拾了,还要折腾来、折腾去的,烦不烦! 可身为父母官,他们还是要慎重一些,不能再草率了。 对方不肯卖,你还能强制不成? 这一场谈判,依然僵持不下。 曙光区的一众领导,可真是头大! “那,诸位,今天的会议,咱们就先到这里,改日再议,另行通知,啊?散会!” 随即,众人哗啦啦起身。 先是穿着中山装的领导们,拿着各自的本子出去了。 而后,司辰起身,将西装的扣子扣上,勾了勾嘴角,说了一句: “撒由那拉~” 随即,转身阔步往出走。 伊藤由里子禁不住皱眉,他就这么走了? 那椅子上搭着的羽绒服外套,不要了? 其他安保人员也起身,转身往出走。 同样都是外套羽绒服没拿,就在椅子背上搭着。 这一幕,说不出来的怪异! …… 三百米外。 某处民房的屋顶。 独眼在平整的地上,放了一根107火箭弹。 山地战和游击战中最为战斗人员所偏爱的“游击神器”。 人称火炮界的“ak-47” 火箭弹重量为188千克,扛着不费劲。 107火箭炮的各个部件,在结构和尺寸上基本都可以满足以下要求: 上不过颈,下不过臀,宽不过肩,重心贴身。 眼下,这根炮弹的后盖被掀开了,乖巧躺在平整的屋顶,瞄准某个方向。 众所周知,107这种神器,有载具就用载具发射,没载具请自行发挥。 像是眼前,独眼手中握着一根火把,对准了其中一根炮弹的屁股。 “嗯,撒由那拉~” 点火! 嗖一声,平直发射! …… 司辰几人刚走出屋子,但听—— 轰隆! 一声巨响! “趴下!!!” 大麻花声嘶力竭一声喊! 司辰七人条件反射般扑向走在前面的诸位领导,将人扑倒在地。 “快走!!!” 司辰带着身下压住的人,在地上匍匐前进。 也不管雪地上的泥水了,只管疯狂向前。 尖叫声响起,与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前一刻还容纳众人的谈判房间,此刻,化作一片火海。 爆炸之后,不知道屋内还有什么东西,接连不断的爆炸,此起彼伏地再次响起。 屋内的人,被炸得连反应都没了。 屋外的人,在司辰几人的保护下,匍匐在地上拼尽全力往前爬。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的后背,被爆炸后飞来的不知名碎片,扎伤。 纷飞的瓦砾,一捧一捧四处飞溅。 匍匐在地上的一群人,都被不同程度伤到了。 也有飞来的火苗,将衣服烧灼。 “滚一圈!快!” 司辰将身边的人,推着在雪地里翻滚,压灭后背上的火苗。 众人拼死逃出院子,躲在围墙外,才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 有人这辈子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哇”一声哭了出来。 也有人眼镜蹭掉了、鞋子不见了、衣服破了洞、身上挂了彩…… 总之,各有各的惨烈。 最为惨烈的,自然是院内屋里的人—— 连哼都没来得及,就此飞升了。 …… 鉴于事情的性质太过恶劣! 曙光区有关部门,成立了专案的调查组。 大面积铺开进行摸排之后,确定了凶手身份: 独眼! 一个活跃于龙城黑市的“清道夫”。 专接“疑难杂症”,给钱就办事。 于是乎,独眼的通缉令,张贴得到处都是。 举报有赏,两万赏金! 远在法兰克的独眼,得知这一消息时,嘟囔: “妈了个巴子,老子弄别人都得十万,咋地老子自己,才值这么点钱!” 哼╭(╯╰)╮ …… 司辰受了轻伤,胳膊被炸弹碎片击中,取出来后,缝了五六针。 颜立夏心疼得直掉泪! “一个破厂子,哪里值得你如此拼命嘛!” “司辰,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娃娃们可咋办!” 司老太在旁边气笑了,回了一句: “他要真去见他爷爷了,立夏,你就带着他的钱,改嫁!” “奶奶!”司辰的嗓门都变调了: “您还是我亲奶奶吗?” “呵呵,旁的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皮紧了!你个狗胆包天的玩意儿!” 司老太脱了鞋,捞在手里,走了过来。 颜立夏抱着司辰,护住,泪眼汪汪,心疼得肝肠寸断: “奶奶,您不能打!司辰也是受害者啊,您咋能打他哩!” 第542章 都起来,跪地上干啥呢? 小平安跟小圆满也有样儿学样儿,跪在了司老太的跟前,求情: “太奶奶,不要打爸爸,爸爸疼!” “爸爸可怜,不打爸爸!” 司老太看了看左边右边腿上结满的小崽崽,来了一句釜底抽薪: “那成,不打爸爸,打你俩,好不好?” 两只崽崽:啊?这…… “那你还是打爸爸吧!”小平安瞬间爬了起来。 “嗯嗯!”小圆满也转身跑了。 两只小崽崽往萨拉身后一躲: “太姥爷,满满想学新的武器知识!” “嗯嗯!” 司辰看了看跑走的孝子孝女,默默叹息: 亲生的!忍住了!!不能伤心!!! 你看,这就是孩子,第一本能只能是优先关注自己。 其他人都不敢触怒老佛爷的威严,只敢忙活自己的事情,偷么往这边看。 也就剩下一个颜立夏,还抱着司辰泪眼朦胧,一副夫妻齐心的模样。 万万没想到! 司老太一句话,就让颜立夏瞬间离场: “安安那裤子又尿湿了,大冬天的,不能穿湿裤子,你回去一趟,给取一条来。” “啊?外面瞅着挺好的呀!”颜立夏一愣,下意识就起身了,嘟囔: “棉花裤子太厚了,总是看不太明白尿没尿湿,唉!” 说着,颜立夏拎起沙发上的羽绒服,边穿边往出走。 司辰:……-_-|| 得!我这个憨媳妇儿! 奶奶一骗就上当! 司老太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跟前跪着的司辰,无奈白他一眼: “我问你,人家大院里的炮仗,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 “不是!奶奶,我哪能干那种事哩!”司辰打死都不能认! “你少给我扯淡!”司老太气得扬起了毛拖鞋: “你那伤口,明显就是手雷炸伤。” “那新闻里播的可是当天炸那间会议室的,是一枚107火箭弹。” “真要让107把你捎带上,你怕是早就去见你爷爷了!” “好端端的羽绒服,咋不穿?” “不光是你,带去的那些兄弟,外套也都不要了?” “老实交代,你们留下的外套里,是不是都藏着手雷!” “107炸过来后,高温引爆了手雷,造成了二次伤害。” “你小子好算计啊,一个活口都不计划留,是不是!” 司辰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坚决否认: “不是的奶奶!我哪有那个胆子!” “再说了,我要想带手雷进去,直接放手提箱就行,何必每个衣服里都揣着?” “你住嘴!没啥你都不可能没胆子!” 司老太可太清楚大孙子德性了! “提箱子,是要明晃晃告诉别人你手里有异常的东西?” “留下来衣服,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兜里都是致命玩意儿!” “老实告诉我,你们几个牛犊子,究竟留了多少手雷在会议室?” “否则,也不会炸出那么大的威力!” “整间会议室都被夷为平地了!” “你可太胡闹了!你就不怕威力过大,把你们都一锅端了?” 气得司老太又把那句口头禅念叨出来了: “别人家的孙子,那都是盼着奶奶长寿。” “你呢?你可真孙子!” “我养你这么大,养了个气布袋!” “安生日子才几天?你又开始给我折腾!” 越说越生气,司老太的鞋底子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啪! 拍在司辰后背上! 然后,越打越顺手! 越顺手越停不下来! 打得司辰都快钻到沙发下面了。 场面着实过于骇人,萨拉跟司雪梅赶紧抱着娃娃们去了隔壁屋,跟小白虎一起玩耍。 这边,独留司辰一人煎熬,被司老太物理“超度”! …… 宋添福接到司辰电话后,赶忙从厂里回来了。 夫妻俩匆匆忙忙赶到萨拉屋里时,就看到司辰被他奶奶揍得满地找头。 一只胳膊受了伤,另外一只胳膊护着脑袋跪在地上、确切说是匍匐在地上的司辰,口中不断求饶: “奶奶!甭打了!真不是我炸的!” “我发誓!我羽绒服里,真没有藏手雷!” “那真的是个意外啊!我的奶奶!!!” 司老太打孙子极其麻溜,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打到跪地求饶,她还不放过。 “你个瘪犊子!你再敢给我狡辩!” “不是你炸的,也是你主使的!” “那独眼,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拿钱办事的‘清道夫’,指定是你小子给钱了!” “我可都瞅见了,店里那盒常年卖不出去的燕窝,被掏出来了。” “那个盒子偏偏被你拎走了,里面放钱给那独眼送去了是不是?” “你还挺会伪装啊?呵!” “你跟伊藤那边,谈判到了胶着的死坎儿上。” “对方突然就全军覆没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快刀扎乱麻,这明明就是你的做派!” “你那羽绒服里,也许没藏手雷,可你带去的人,都藏了!” “你个狗胆包天的玩意儿!” “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你明晃晃的理由摆在那里,不是你弄死的,还能是谁?” “是七姑父!”司辰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麻溜地出卖: “奶奶!独眼是七姑父请的,套餐价,母女俩一起30万!” 对不住了啊,这种时候,只能拉老太太的女婿来垫背了。 七姑父祭天,法力无边~ 门口的宋添福,整个人都石化了! ━∑( ̄□ ̄|||━啊!啊啊! 我就知道!你小子电话喊我来!指定没好事! 司丽歌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宋添福刚转身,但听—— “呦,小福来了!进来,快进来!” 宋添福简直欲哭无泪! 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还得挨打啊! 大雪天里,司丽歌高跟靴子几次滑倒,一概顾不上! 跑到后面自己家小院,高喊着: “妈!快去萨拉伯伯家,我妈要毙了小福子啊,妈!” “啥?”宋美云怀里抱着闹瞌睡的小婉梦,慌里慌张跑了出来。 婆媳俩连忙就往前面院子跑。 两分钟,抵达萨拉的小院。 俩人慌里慌张进门,但见—— 司老太盘腿坐在沙发上,脸色非常不好看。 前面茶几边的地上,跪着被打到完全没了脾气的司辰,以及战战兢兢的宋添福。 “亲家啊!小福是我家一脉单传,就他这一个了,可不能请您那盒子枪出世啊!” “毙了小福子,我可咋活啊!” “苦命的我啊——” 宋美云是个大嗓门,刚开始发挥,成功把小婉梦吓哭了。 司老太一看这情况,知道今儿个这一堂,是审不下去了。 也知道这一屋子的救命,指定又是司辰算计来的。 这个瘪犊子! 司老太连忙起身,一边安慰宋美云,一边将小婉梦抱在怀里,哄着: “梦梦乖,梦梦不哭~亲家,你也甭哭,啥也没啥!都起来,跪地上干啥呢?”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司丽歌,仿佛在说: 你给老娘等着! 司丽歌小心肝都要碎裂了,怕死了啊! 只有司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龇牙笑~ 第543章 司辰跪在雪堆里 宋美云这么一闹,再加上小婉梦也被带来了,还一直在闹瞌睡,哭闹着。 司老太只能作罢,对着司辰一瞪眼,怒道: “滚出去!给我跪着!” “哎、哎哎!”司辰乖得很,做小伏低。 奶奶的真孙子被“流放”后,往那雪堆里“扑通”,一跪! 宋添福也慌慌忙忙跟了出来,急得在司辰跟前团团转: “你让我说你点啥好呢?啊!” “一个小时前,你给我打电话,说是你这边出了事儿。” “我原本带着丽歌在厂里电影院看电影呢,我都着急忙慌回来了。” “结果,就这?” “司辰啊司辰,你个瘪犊子,为啥要把我卖了!” “我明明不同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弄死伊藤由里子的啊,你咋就不听我话哩!” 宋添福气得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嘶~牙疼! 他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上火挺严重的,半边脸都有些肿了。 本就圆圆的包子脸,左半边显得愈发圆润了。 方才—— 司丽歌跑到后面一排院子里喊宋美云的功夫,前后不过五分钟,宋添福就都招了! 统统都招了! 伊静花的死,他自己猜测的伊藤由里子的死,都交代了。 司老太还没来得及发威,宋美云来了,拯救了胆小的小福子。 “司辰啊,我一再叮嘱你,这种节骨眼儿上,不能乱来。” “你瞅瞅你!你直接上人家大院里炸会议室,你咋就那么狗胆包天呢!” “干啥?你觉得自己出其不意、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就怀疑不到你头上?” “还是你觉得咱家背景硬,人家不会动你?” 司辰龇牙笑道:“损失一个会议室罢了,等他们冷静下来,指定是感谢我的。” 伊藤分部的破产清算事宜,事情胶着到目前的地步,进入了死胡同。 再胶着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曙光区那边也是每天着急上火等待一个结果。 如此拖拖拉拉的解决问题方式,已经让上面的人对他们颇有微词。 都过了元旦了,再拖延下去,指定又要被上面催促。 伊藤分部那么多人需要就业,需要吃饭,总不能天天就耗着。 没有就业安置,没有遣散补贴,工人们怎么过年? 届时,年关当头,那么多工人一旦闹起来,那就是一个火药桶! 解决不好这个问题,曙光区还不知道要下台几个人。 司辰说的也没错,如今快刀斩乱麻。 放出一个独眼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司辰的问题解决了。 曙光区的问题解决了。 阻碍没有了,一切都是新征程。 宋添福简直一口老血喷出来! “是,按照内里逻辑来说,目前的结果是最理想的,快刀斩乱麻。” “伊藤由里子没了,米方的那些代表团也没了。” “可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 “你闹事情容易,善后想好了吗?” 宋添福抱怨归抱怨,眼下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徒增烦恼。 只能跟司辰一起,赶紧想办法善后,不能让问题扩大化。 司辰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双手抱胸,说道: “你瞅我,这不正在善后嘛!” 宋添福看了看跪在雪堆里的司辰,又看了看挂着红白蓝几何图案手工缝制棉布门帘的屋门,听着屋里丈母娘跟自家老娘的拉家常声音,悟了: “合着,你小子跪在这里,是苦肉计啊?” 司辰龇牙笑,嘿嘿嘿! “那成,你跪吧!”七姑父恕不奉陪~ …… 翌日,大晴天。 曙光区长俞达志的电话打过来了: “司总啊,有空过来一趟我这里不?咱们商量点事情!” 司辰不疾不徐回道:“我这里有点急事儿给绊住了,您再等我两天吧!” 那边沉默了几秒,干笑一声,说道:“哎呀,司总贵人事儿忙啊!” 俩人闲扯淡两句,挂断。 司辰勾着嘴角笑。 一个小时后,俞达志的配车开了进来,停在小院外。 大铁门被扣响,萨拉的保镖去开门。 萨拉这院子反正够大,娃娃们又喜欢泡在这边跟白虎崽崽一起玩耍。 索性,司老太带着娃娃们,就住在了这边。 大铁门一开,俞达志见是一位外国人,心下一愣,敲错门了? 他下意识问:“请问,司辰,司总是住在这里吗?” 司辰在里面搭腔:“俞领导,我在呢!” 听到这一声,俞达志带着身后几人,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结果! 就看到跪在院子雪堆里的司辰,那膝盖下,深深一个坑,部分积雪都给跪化了。 俞达志几人快步走进来,一脸的惊诧: “司总,您这是……” 司辰没回话呢,司老太掀开门帘出来了: “呦,家里来客了,这大冷天的,进屋、快进屋!” 司老太出来后,一手撩起棉布门帘,站在一侧,让客进屋。 紧接着,萨拉也出来了。 一身灰白色的中山装,里面是棉服,鼓鼓囊囊的。 头发雪白,鼻梁上一个老花镜,先前是在屋里看电视来着。 俞达志一看到萨拉,顿时头皮一炸! 萨拉夫斯基! 怎么会是这位老人家! 他、他住在这里? 当时,龙城机场的欢迎苏国轻武器泰斗仪式,俞达志也参加了。 “冒昧上门,打扰了、打扰了!” 俞达志说话间,带着人走了过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顿时就是一副“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的架势。 “害,这有啥,快进屋,外面冷哇哇的!”司老太说着,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立夏,沏一壶好茶!” “哎,知道了,奶奶!”颜立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俞达志下意识指了指司辰,尴尬一笑: “婶子,司总这是……” “小瘪犊子犯了错,让他跪着,咱们快进屋。”司老太看都不看司辰一眼,热情邀请一众人进屋。 众人慌得一批! 这究竟,唱哪出儿啊! 俞达志尴尬笑了笑,只能跟着进屋,心想: 司辰说的有急事儿,就是这个? 跪雪堆里做啥? 第544章 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大孙子 俞达志几人进屋后,司老太好一通客气招待: “坐、快请坐!” “都别站着,客厅小,看上去挤哇哇的。” “立夏,把那馓子跟麻花端上来!” “哎呦,这还有女同志呢,立夏,快给冲泡一杯糖水!” “哎,同志,你是习惯了喝咖啡,还是红糖水?” 那女秘书简直受宠若惊,赶紧从茶几上端了一杯茶水,用手套垫着,小心翼翼捧着,说道: “婶子,您快别忙着张罗了,我喝茶就行!” 男同志们客气寒暄,问候萨拉身体安康。 萨拉乐呵呵笑着,一一答复,招呼大家快坐下。 客厅里,一片祥和热闹,主客喜笑颜开,热闹非凡。 屋外,北风呼啸,司辰跪在雪地里反省。 隔壁院子,是林诺给万虹买的。 小平安与小圆满,被司老太打发到万虹那边了。 三只白虎崽崽怕吓到客人,也早早被打发过去了。 林诺跟万虹一起,负责在那边带孩子。 院子里上二楼的楼梯,建在小院的角落,是两段拐弯楼梯。 此刻,林诺、小平安、小圆满、万虹、大白、二丫、三呆宝。 四人三虎站在拐弯楼梯上面,趴在墙头,排排往这边院子里张望。 “爸爸!你咋还跪着哩?” 司辰听到儿子的声音,回头望去,院子围墙上方,冒出来一排脑袋。 “去、去去!林诺啊林诺,你就给我带不下个好!” 司辰被气得翻白眼,老父亲的面子不要的嘛! 至于林诺—— 矜贵公子?忘了吧! 小诺诺早已弃疗~ 跟个村头秀气老六一样,蔫坏~ 带着老娘跟娃娃、家里的“狗子”,瞧隔壁院里的热闹。 哦,就差端着饭碗了! …… 半个小时后。 屋里一群人热闹完了,又吵吵嚷嚷出来了。 这边院墙上的一排脑袋,还不肯收回去。 俞达志几人松松散散地走着,司机跟保卫率先走在前面,准备先出去发动车子。 万万没想到! 走到墙跟前时,司机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老虎脑袋: “哎呦!妈呀!” 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一哆嗦,举着双拳在胸前,身子下意识往后倾。 墙上面的三只白虎崽崽,也被吓一跳,齐刷刷嗷了一嗓子! 那稚嫩却已然成型的虎啸,把院子里的一群人,吓得本能侧身往上看。 客人们都是双手握拳在胸前,一脸惊悚。 墙上的三只白虎崽崽,也被吓得够呛,扑棱一下跳了下来,匍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 百兽之王,幼崽时候特别胆小,跟猫没区别。 “呀!吓着各位贵客了!”司老太连忙上前,捏着大白跟二丫的命运后脖颈,控制住。 两只狗子一般大小的崽崽,瞬间乖巧了,四只爪爪蜷缩起来,瞪着眼睛石化。 那场面,就跟秒变毛绒玩具似的。 俞达志众人,看着如此生猛的司老太,不由得在心内感慨: 司家的人,果然不一般,从上至下,都是好汉! 萨拉也慢吞吞上前,抱住了三呆宝: “不好意思,这是我给安安、满满从苏国带来的小宠物,吓到你们了。” 众人一迭声地表示:“没有、没有,老爷子您好兴致啊!” 不然,还能说啥? 哪能怪人家养白虎?只能怪自己胆子小呗! 俞达志看似缓慢挪步,实则默默远离司老太跟前,说道: “长得可真好,毛茸茸肉嘟嘟的,过百天了吧?” “过了、过了,可温驯了,要不要抱一下?” “不了、不了!”俞达志额头的冷汗,肉眼可见地滑落下来: “这个,司辰这是咋回事?” 俞达志看到身侧跪着的司辰,连忙转移话题。 “哼~不听话的玩意儿,家法伺候!”司老太气哼哼说道: “我们老司家人丁单薄,他前些天险些被炸死,可真是作了个大死!” “说起来我就来气,你说,养这么个气布袋,是不是太气人了!” 俞达志闻言,只能尴尬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司家的宝贝苗子,险些掐断在他的区里大院,他不慌才怪! 什么怀疑司辰自导自演、想让司辰给他一个交代、想让司辰把区里大院那破房子重新修建一下…… 任何想法,此刻都统统化作乌有! 只能说,自己想法简单了,来之前,对司辰的背景了解不够透彻! 俞达志马不停蹄、赶紧告辞,此地不宜久留~ …… 司老太拎着两只白虎崽崽,客客气气将一群人送走。 回身,院门一关,冲着司辰说道: “跟我回屋!” “哎!”司辰龇牙笑着起身,跟着奶奶回屋。 林诺趴在墙头上,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我要是能有这么个护犊子的奶奶,我何至于以前那么辛苦! 回了屋,司辰继续跪着。 司老太将白虎崽崽丢在藏蓝色的灯芯绒沙发上,随即坐下,盘腿盯着司辰,问: “你老实给奶奶交代,折腾这么一大圈,为啥非要那伊藤的厂子?” 白虎崽崽巴巴凑上去,趴在司老太的腿上,喉咙里呼噜呼噜亲昵地响着。 就连那毛茸茸的脑袋,也在司老太的身上蹭啊蹭。 司老太下意识抬手,抚摸崽崽的脑袋,撸猫。 司辰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也正色回道: “奶奶,我这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嘛!” 司老太不说话了,定定瞅着司辰。 “奶奶,您这一辈人,牺牲了无数的人,才打赢那一场仗。” “我爸那一辈人,吃了三辈人的苦,才奠定了国之基石。” “到了我这一辈,该给科技奠基石了。” “否则,到了安安与满满的手中,可就得从头打基础了。” “落后就会挨打,就会被卡脖子,无论哪个领域,都是这么回事。” “现在迈的一小步,对于娃娃们而言,将来都是攀登科技高峰的一大步。” “越快走越好,做不到领先,也务必做到不落后!” 司老太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含糊: “成!你自己有这个想法,老婆子也不过多干涉。” “老了啊,只能帮你敲一敲边鼓了,更多的力气,使不上喽~” “你们啊,好好往前闯,奶奶给你们守着大后方。” “奶奶您不老,您要长命百岁,不,一百二十岁!” “快拉倒吧!还得被你气六十年,我宁愿不要了~” 司辰:……啊(Д)啊! 奶奶啊!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大孙子! 第545章 顺利拿下伊藤分部 司辰拎着钱,去给人家曙光区大院重修会议室。 那一排老旧砖瓦房,中间是一个偌大的会议室。 左侧是一个库房,堆放着不少老旧物资,缺腿少门的桌椅板凳柜子等。 右侧是一个职工大食堂,再往边上是灶房。 爆炸发生后,会议室被夷为平地,库房也炸得差不多了。 食堂坍塌了一半,另外一侧的厨房,倒是完好。 经过精心计算,让这一场“事故”,呈现出非常完美的效果。 太过巧合,就不一定是巧合。 办案人员也知道事有蹊跷,可呈现在眼前的证据,指向的都是独眼。 总不能凭借推测就抓谁吧? 俞达志的办公室,桌上的提包拉链敞开着,里面是蓝灰色的百元大钞,随意堆叠在一起。 一眼望过去,数不清究竟多少沓! 俞达志人都麻了! “司、司总呐,您这是做什么!”俞达志的冷汗缓缓从额角滑落: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俞达志心想,我是干够了吗?还是我活腻歪了! 我居然敢收你的钱! 收谁的也不能收你的啊! 呸! 我没收过! 谁的都没收过! “俞领导不要误会,我们家风严明,哪能干那贿赂领导的事儿呢?” “您也瞅见了,我奶奶那个人,嫉恶如仇。” “从打鬼子时期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人嘛。” “我要是真敢做这种事,我奶奶那就不是罚跪了!” “那可就是用我爷爷留下来的盒子枪,毙了我!” 司辰笑呵呵说着,将钱推过去: “这是重修会议室的钱,我奶奶的意思。” “我呢,也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没折在这里。” “这些钱,我奶奶说让我积阴德。” 这话,着实有些高深莫测。 俞达志勉强笑了笑,婉拒: “那、那倒是不必了,区里财政会拨款,重新修建嘛!” “再说了,那是一排老旧的砖瓦房了,早该拆了重修。” “哎!俞领导客气啥!”司辰又把钱推过去: “小楼修一栋,指定比那砖瓦房皮实耐造!” 俞达志:……-_-|| 我就算修一栋六层楼,也架不住107火箭弹啊! “呵呵,成,替我谢谢婶子的好意,我一定向上面打好这个报告!” 接下来,就是商谈接手伊藤分部的事情了。 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终于上了正轨。 …… 伊藤分部欠下曙光区的一千万税款,终于到账。 俞达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稳稳落了地! 有这一笔税款保驾护航,他今年的“绩效”,算是稳了! 地方财政收入好,区域内的各种项目,才能顺利上马。 在这个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国家也没钱的年月。 一千万,何等珍贵! 曙光区也到处都是窟窿,需要大量的资金。 给孩子们建学校、给区里修路、老旧危房修缮、福利院拨款、孤寡老人寒冬慰问金、贫困户年关补助金、区里公职人员年关福利…… 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伊藤分部的破产清算解决了,税款收上来了,窟窿终于不漏风了。 俞达志真的是做梦都能笑醒! 司辰这边,也召开了伊藤分部的全国经销商大会: “诸位远道而来的经销商朋友们,先跟大家道一声歉!” “事情拖延了这么久,才算是尘埃落定到了我们的手里。” “年关临近,通知大家来龙城,主要是交代一下头先的货款,究竟该如何处理。” 说话间,底下乌泱泱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 司辰坐在台上,跟前铺着红丝绒桌布的桌上,放着一个带线的话筒: “我这里,都有详细的订货款项记录。” “稍后,诸位请到财务一趟,核对一下账目。” “有任何的出入,咱们及时解决。” 说话间,司辰又拿起另外一份资料,说道: “这是一份全新的公司政策,诸位的手边,已经都呈放了一份。” “大家可以拿起来看一下,有问题,都可以当场提出来。” “换了我们来经营,那自然是有变动的地方,还请大家仔细阅读合作政策。” 众人边看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司辰也不急,拿起手边的保温杯,慢悠悠喝着。 一旁坐着的宋添福,靠过来低声说道: “你这份合作政策,可比先前的人性化多了。” “光是不压货款这一项,就能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 “信我!” 司辰咧嘴嘿嘿一笑,偏头回复: “合作政策不一样了,总会有人留下,有人离开,都正常。” 一切都还算顺利。 经销商们提出来的问题,也不算尖锐。 不过,大部分的人,其实是观望态度的,彼此议论: “哎,你们说,这位司老板,究竟啥来历?真能比伊藤还有实力?” “那伊藤都去见阎王爷了,你还提她干啥?晦气!” “啧!这不说一说这位新老板嘛,你急啥?” “不晓得,以前没听说过司辰这号人。” “你瞅他,那么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嘿,我说这位老哥,这你就不了解了吧!” “这位司老板,后台大着哩!” “伊藤分部,国内国外多少企业抢破头都想要的香饽饽,愣是被这位收入囊中了,你感觉呢?” “哎,我也听说了,我那搞煤矿的老表说,这位司总,也是煤矿起家,相当有钱有背景!” “他们那些小煤老板,在人家眼里,都是不够看的!” “头先,他们一群人都来竞标了,就人家中了。” “伊藤那边不想给司总厂子,特地请来了米国的汤姆科技。” “就这,都没能搞赢这位司总,那可是外资哩!” “我管他啥么背景,合作不合作的,再说吧!” “我这人呢,没啥大志向,小本买卖,赚个小钱,图个安稳。” “只要能把我打的那些货款,给我安稳退出来,我就万事大吉了!” “我也是,我也盼着退款给我呢!” “等他退了款,我就去4598厂提货,军工企业,值得信赖,一水儿的现货,嘿嘿!” 第546章 不翼而飞的货款 伊藤分部的高管死的死,出国的出国。 也就中层与底层员工为了生存,留了下来。 公司里对接各地经销商的销售代表、财务出纳等,都还在上班。 因此,颜立夏带人把持总账,其他人有条不紊与经销商核对,倒也顺利。 但是,免不了发现诸多问题。 司辰身为大老板,过细的事情不插手,只管大方向。 因此,他反倒没那么忙,背着手到处转悠。 那话咋说来着? 得会带团队,不然,累死老板。 老板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忙死他都不可能搞定所有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得团队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公司才能正常运营。 午饭时,司辰拎着保温桶去给媳妇送饭菜。 刚到财务总监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啼哭声: “颜总,真的不是我记错账!” “我兢兢业业在这里干了三年了,这种低级错误哪能犯啊!” “这里是外资企业,我一个小出纳,一直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生怕出什么差池,丢了这份待遇很好的工作,我真的很认真在记账了啊!” 面对出纳的话,旁边另外一个女的,立马跳出来反驳: “那照你这么说,是我这个跟单员、刘大劲这个销售代表都记错喽!” 所谓跟单员,顾名思义,跟踪工作范围内的每一笔订单。 企业的经销商要进货,销售代表每个月要在外面出差,开发经销商、维护经销商。 那在厂里负责开单、提货、发货的工作人员,就属于对接经销商、业务员的桥梁,叫做跟单员。 销售代表刘大劲的声音,紧跟着也响起: “我还在这里当了六年销售代表哩,那我更不能错喽!” 第四道女人的声音,也愤怒地响起: “那你们都没错!我身为经销商,是我的错!” “我根本就没来厂里提货,平白无故我的货款不见了,我才冤死了!” “今年下半年,我都没来过厂里,那提货单上,咋地就给我记录了已提货?” “我剩余的3255块货款,居然就能给我变成已提货!” “你们大厂家,就是这么欺负小经销商的吗?” 一时间,几人争论不休,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里吵吵嚷嚷。tν 颜立夏实在是头疼! “诸位,都先别急,账,总归是不怕算的。” “这样吧,刘大劲,你先带伍姐去吃午饭,咱们下午再议。” “都不要着急,容我再仔细查一查。” 经销商伍姐跟着销售代表一起出门,凑巧碰见了司辰。 伍姐逮着大老板“告御状”,竹筒倒豆子,好一通抱怨。 事情没搞清楚前,司辰谁也不能怪罪。 只能好脸相陪,跟颜立夏一起,安慰人家。 足足20分钟,才把人请走。 回到办公桌前,颜立夏对着账本柳眉深蹙,嘀咕: “究竟谁在说谎……” 司辰走过去,把饭桶放在桌子上: “先吃饭,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鸡块面,再不吃可就坨了!” 饶是如此,都没转移颜立夏的注意力。 得!美食吸引不过来的媳妇儿,指定是被钱吸引了。 司辰凑过去,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账目,也是头大: “没有电脑,这全是手工记账,这么多本,也是为难你了,媳妇儿。” 说着,司辰从身后圈住媳妇儿,亲了亲她的额角。 颜立夏挫败地往后仰了仰身子,靠在司辰怀里: “主要都是最近一年的账目,经销商没提货的款项,集中在九零年。” “之前也有一些,但是,相对少很多。” “大部分人当年的货款都发货了,极少有留下来的。” “也就伍姐这一笔,有些特殊。” 颜立夏指着红蓝绿线条框框里的一排排数字,说道: “伍姐是洪庙县的经销商,八七年年底新开店的。” “当时为了‘吃政策’,就多打了款,五万元整。” 所谓的“吃政策”,算是一种企业与经销商合作的术语。 企业会针对经销商的打款,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 比如,打款五万,可以领取新用户大礼包一份,给你发五万五的货。 这就是“吃政策”的一种表现形式。 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其实非常普遍。 有些公司还会在年底、年中旬的订货会期间,出台更加具有福利的政策,刺激经销商订货。 也有的公司会优厚对待新开发的合作客户。 比如,你新店装修,费用不必你全部出,公司会补贴30的建店费。 财大气粗的企业,为了全国统一店面形象,甚至会派驻设计师前往,全程跟踪建设。 大到店面形象设计,小到一个广告海报的张贴位置,设计师说了算。 就连建店费,都不需要经销商出。 这都能叫做公司的政策。 经销商从企业可领取的福利待遇,统称为“吃政策”。 司辰顺着颜立夏白嫩纤细的手指,看向那些数字。 颜立夏耐心解释道: “这一笔一笔,记录的都是伍姐的发货详情。” “发货量不是很大,三年了,五万订货款外加五千‘吃政策’福利款,居然还剩3255元没发货。” “她经营的不是高端产品,都是些普通电子产品。” “电子表、收录机、电话机、计算器。” “就连电视机,也只是开业时候发货一批,就再也没上货了。” 司辰看了看,大概心里有了底,说道: “跟单员那里的账目呢,我看看!” 颜立夏取来跟单员递交上来的账目本,摊开在桌上,无奈扶额: “出纳这里记录的很明确,还有这笔钱,没提货。” “但是,销售代表刘大劲,与他的跟单员口径一致。” “都表示这笔货款已经提货!” “跟单员记录的账目,也清楚写明了提货日期与类型。” “你看这里,写着提货日期,上个月6号。” “类型都是一些小家电,跟伍姐一贯以来的提货类型,是吻合的。” “伍姐也明确表示自己没来过,你说这……” 司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指着提货人的签字,问: “这是伍姐亲笔签名吗?” 颜立夏小心脏一沉,赶紧凑上前仔细看: “这个签名,跟之前的是一致的啊,没什么区别。” 司辰指着上面那一排签名,说道: “媳妇儿,你再仔细看看。” 颜立夏反复对比后,依然是柳眉深蹙: “是一样的啊,没区别!” “傻媳妇儿,没区别,才是问题所在!” 第547章 您请我们这一顿,不是鸿门宴啊? 颜立夏经司辰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了: “对!一个人的签名,不可能次次都一样!” “伍姐这些签名,大部分都写得很像,倒像是刻意模仿的签名。” 颜立夏咬唇斟酌了一下,给出自己推测: “有没可能,销售代表与跟单员把货提走了,签名是他们冒签的?” “你看啊,财务出纳一个小姑娘,提货后是没有门路销售的。” “销售代表有门路啊!” “那刘大劲的手中,可不止伍姐一个客户。” “他从伍姐这里倒腾一些货,转手就能卖给其他经销商。” “你像是这些小型的电子产品,销售代表麻袋背着都能给经销商带去。” “这赚的钱,可就纯粹是销售代表的了,空手套白狼嘛!” “哦,对,还会给跟单员分一部分钱,毕竟,没有跟单员协助,这个货是无法出库的。”ъitv “我看看啊~”颜立夏说着,开始翻看跟单员的账目记录。 “刘大劲的手中,大大小小差不多20个客户。” “伍姐算是小客户了,那些大客户,基本都开单发货了。” “就算有几个没发货的,也没明确表示自己要退货。” “依我估计,应该是要继续跟咱们合作的。” 颜立夏一页页翻看跟单员的账目记载。 蓦然—— “司辰!你快看这个签名!” 颜立夏指着某位大客户的签名,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一排的提货人签名,都好像啊!” “这、这该不会跟伍姐的情况一样,都是模仿的客户签名吧!” “我算算啊……” 十几秒后,颜立夏脸色难看: “司辰,光是这一模一样签名的发货,就高达十万元!” “这还只是一年的量!” “这、这也忒大胆了吧!” “就这么提走客户的货,难道不会被发现吗?” 司辰倒是一脸的淡然,一切了然于心,挑挑眉: “你呀,还是天真了点!” “这里面的水,深了去了,可操作的空间,也很大。” “你看这个大客户,是县级市的商业局,签的名字,是他们采购的。” “公家单位嘛,下面还有各区各乡镇的家电与电子产品卖场、乃至供销社。” “如此巨额的提货量,大概率是销售代表与这名采购员勾连,一起倒卖货物。” “不然,采购员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之任之。” 颜立夏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十万的提货缺口,很可能刘大劲跟这名采购一起,在倒货。” 这一发现,有点颠覆颜立夏的认知: “咱们超市那边的账目,一直都是我在亲自经手,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赵诚是你兄弟,给咱们做采购,我也没发现有问题。” “今天查伊藤的旧账,还真是……呵呵!” 司辰把保温饭桶拧开,里面的饭缸抠出来: “先吃饭,这面都坨得不成样子了!” …… 下午,颜立夏雷厉风行,直接在办公室逼问刘大劲与跟单员。 那些账目,一笔笔都被颜立夏挑出来逼问。 总计算出来,居然高达三十万还多! “二位如此倒腾,就不怕落一个‘倒买倒卖’的罪名,被送进去了?” 颜立夏如此犀利的方式方法,逼得那跟单员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伊藤夫人都死了,谁还会追究?” 话出口,她真是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颜立夏撇撇嘴,坐在大班椅上: “是,以前的烂账,不关我的事,你们随意。” “可如今,伍姐要账要到我头上了,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办公室的空气格外死寂! 伍姐并不在现场,而是跟着司辰去参观车间了。 颜立夏这边在逼供,除了跟单员与销售代表,出纳也在场。 沉默了一小会,刘大劲看情况不对,赶紧从兜里取出钱包,掏出一沓钱。 数了一把,恭敬地放在桌上: “这里是三千三,麻烦颜总收下,补偿给伍姐。” 刘大劲业务员出身,凡事以和为贵,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大家和气生财。 至于这生财的方式,那就不拘一格了。 颜立夏早已过了非黑即白的心理状态,跟着司辰,也算是学到了不少。 她早已从最初发现这个内幕的震惊之中缓了过来,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嗯,该给的补偿,你都得给。” “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加紧筛选你手上的客户了。” “有问题,我希望你能配合。” “我还是那句话,以前你们跟伊藤的烂账,我不追究,那不归我管。” “如今欠经销商的,我希望你们都能处理好。” 刘大劲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跟单员,脸色阵青阵白,吓得手都在哆嗦。 跟单员并不是刘大劲一个人的跟单,而是手中负责至少三个销售代表的对接业务。 接下来的三天,30名销售代表都被清查了一番。 不出意外,人人都有这种情况。 颜立夏倒也没啥生气的,那是他们跟伊藤之间的账。 她已经能从容应对社会的灰色一面,一一进行了处理。 颜立夏倒也能想得开,赚钱而已,他们也算是凭本事。 但是! 这批人再留在颜总的公司,那是不可能滴~ 于是乎,司辰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今晚召集各位销售精英前来呢,是有个情况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30名销售代表,外加8名跟单员,跟司辰坐在龙城大饭店的豪华大包间里吃晚饭。 众人那个忐忑啊! 大家伙儿提心吊胆的,这尼玛,吃断头饭呢? 但听,司辰不疾不徐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嘛,可以理解!” “只是,在我这里,需要给经销商们一个交代。” “我呢,新公司刚开业,起步阶段,经不起‘折腾’!” 这话,可就十分有内涵了。 简言之,我经不起你们一群人盘剥。 在座的众人,要么尴尬笑了笑,要么白着脸不吭气。 只有少数几人,好脾气地赔笑脸: “司总说笑了,您是真正的大佬,家大业大本事大!”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小人物嘛,讨口饭吃。” 司辰面对众人的和气生财,也不想为难,说道: “以后不是主雇关系了,可以是别的关系嘛!” 众人一愣,这几个意思? “大家伙儿,都是身上有本事、手上有人脉的精英。” “对于这一行,相信都是十分了解的。” “我呢,比较喜闻乐见大家都发财!” “这个,专卖店,大家都可以尝试着搞一搞嘛!” “当个销售代表才能赚多少钱哩?” “大家自己成为经销商,自己当老板,跟我来合作,那不是赚更多?” 众人恍然大悟,格局一下子就给打开了! 合着,您请我们这一顿,不是鸿门宴啊? 这尼玛,这是招揽经销商的合作发财宴啊! 第548章 姐夫,姐姐,你们回来了 司总,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可就要好好给您敬酒了! 一群销售精英,角色转换快极了: “司总大格局!我敬司总一杯!” “司总干大事儿的人,胸襟气度就是不一样!我也敬司总一杯!” “司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当兄弟的,哪能不追随您的脚步哩?” 众人:?啥(⊙_⊙) 你小子活腻歪了! 刚从虎口逃命,又来捋老虎胡须! 于是乎,原本大家眼中的鸿门宴,立马变成了招商会。 众位销售精英,端着酒杯先是对着司辰好一通彩虹屁。 司辰为了保护自己的胃,端了一杯热牛奶,回应大家的敬酒: “胃不好,大家体谅一下!” 众人跟司辰不熟,再加上他是上位者,因此,没人计较。 如果是平级之间喝酒,男人的脸面那可是非常重要滴~ 我敬你酒,你居然端着奶? 你看不起谁啊! 当然,今儿个情况不一样,大家都包容了司辰。 紧接着,就是双方彼此熟络,开始介绍自己原先负责的销售区域。 一般情况下,销售区域是按照省份划分的。 发达一些、大一些的省份,会拆分成两个乃至三个销售区,给到销售代表。 直辖市也是单独划分出来,鹏城、羊城都是单独划分出来。 边疆的县市,别说这个年代了,就算是千禧年之后,都鲜少有销售代表能触达。 因此,拥有高销量区域的销售代表,会顺便带着几个空白区域。 空白区域,就是没客户,或者现阶段不可能开发出客户、公司还要求你开发客户的区域。 司辰听着众人的话,大致也了解了原来伊藤分部的销售情况。 毫无意外,真正了解原先销售情况的,必须是这群人! 这群人,如果都留下来,那不行,以司辰目前的掌控力度,无法驾驭这群人。 这里面猫腻太深了! 如果都一刀两断,全部跟他们撇干净,那等于把一个成熟的团队,白白扔掉了。 因此,司辰换一种方法,跟这群人合作。 这些销售精英,每个月都出差去各自的区域,对于当地市场的了解,不比经销商差。 甚至有许多人,还会瞒着经销商,往区域内倾销自己“套”来的货。 这种情况,严格来讲是不允许的,叫做窜货。 所以,他们真要自己建店单干,要么回老家,要么就去了自己熟悉的区域。 无论哪个年代,无论哪个行业,这种区域性销售精英,都有一颗自己单干发财的心! 许多行业的开店老板,不少人都是销售转开店。 并且,正正好就是这个年代起步,一路做大做强,身价千万过亿! 司辰如果不吸纳这群人,那他们也许会去别的厂子提货。 如果他们卖别人的货,那对于司辰而言,可就成了竞争对手。 这种白白把经销商推给对手的行为,司辰还是不太想的。 那就让我来收了你们吧! …… 两个小时后。 屋内喝醉了的人,拉着司辰称兄道弟: “辰子,老哥跟你说,嗝~” “老哥十年前刚进这伊藤分部时,也是个愣头青啊!” “一天天地熬啊,一点点成长哇。” “那时候,我可是正儿八经学校毕业出来的!” “本来、本来给我分配的留校任教。” “可我被一个关系户给顶了名额!” 说着,这位大哥哇一声哭了: “酷暑夏天,我就坐在曙光公园的烫屁股凳子上,我想啊想,我不服气啊我!” “我一定要改了这操蛋的命运!” “我不想回村里,不想当乡村教师。” “我缺钱,我家里一群弟弟妹妹都等着我养活。” “我不能眼看着老父亲老母亲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一年下来赚不到钱哇!” “我就来了这伊藤分部,从最基层做起,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大哥越说越亢奋,越说哭得越凶,眼泪哗啦啦的流。 “那年,我老父亲摔断了腿,需要五百块的手术费。” “家里穷得叮咣响,哪来那么多钱!”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父亲不治腿,成为一个瘸子。” “村里的庄稼汉,俺家的顶梁柱,腿啊,那得多重要!” “我就动了歪心思——” “公司新出台的福利政策,开单发货有优惠,我没告诉我的经销商。” “我选了一个常年不来公司、十分信赖我的客户。” “我、我把公司优惠给他的五百块货物,都吃了啊!” “一转手,我卖给了别人,还赚了两百块。” “那七百块,用来救了我爹的腿,给我弟弟妹妹交学费。” “可那七百块,也放出来了我心底的魔鬼!” “司总啊,您看不起我吧!” “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tν “可我不后悔,为了我爹的腿,良心昧了就昧了吧!” 司辰听着这些话,心底五味杂陈。 都是在这人世间挣扎的凡人,谁又能比谁高贵? …… 将近零点,颜立夏才开车把司辰带回去。 “我是万万没想到,喝奶也能把人喝吐了!” 司辰一脸的疲惫,捂着自己的胃部。 颜立夏舍不得怪司辰,一脸的心疼,搀着他往回走: “人太多了,都来给你敬酒,你就算喝白开水,也得吐!” “媳妇儿,还是你最好了,知道心疼我!” 司辰那股子小绿茶、呸、小绿箭的劲儿,又上来了。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跟媳妇儿撒娇! 但是! 颜立夏喜欢啊! 嘿嘿嘿笑着,抱紧司辰的胳膊,带着人往萨拉的院子里走。 刚进院门,发现屋里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咦?都这么晚了,咋还没睡?”颜立夏嘟囔。 夫妻俩快步走回家,掀开棉布门帘,但见—— 背对着门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挺拔的背影。 一身橄榄绿的冲锋衣,橙金色的寸头,正跟萨拉与司老太有说有笑的。 “呦!司辰跟立夏回来了!” 沙发上的人闻言回头,怀里还抱着两个奶娃娃,左边腿上坐了一个、右边腿上也坐了一个。 小平安的手中,抱着一个精致无比的苏国洋娃娃。 小圆满的手中,则是抱着一个威武霸气的铝合金大白杨模型! 鼻青脸肿的茨瓦格,勉强扯着嘴笑了笑: “姐夫,姐姐,你们回来了!” 第549章 舅舅来给满满送大白杨啦 司辰看到茨瓦格,还算淡定,嘿嘿一笑,问: “你咋来了?还有你这脸,咋回事?” 茨瓦格刚张嘴,还没回答呢,屋里人七嘴八舌就开始怼司辰。 司老太快人快语:“咋说话呢?这可是你小舅子!” 萨拉还算委婉:“茨瓦格是来探望我的。” 小圆满语气雀跃:“爸爸,满满许愿的舅舅,来给满满送大白杨啦!” 小平安叭叭叭:“爸爸!你快看!舅舅给妹妹买的洋娃娃,好漂酿~” “我喜欢舅舅!非常喜欢!舅舅长得好好看!眼睛是蓝色的,跟洋娃娃的一样!” “舅舅在外面偷看,被太姥爷的保镖叔叔发现了,他们打架了。” “舅舅打不过,被保镖叔叔抓住了,嘿嘿~”ъitv 从儿子的嘚吧嘚里面,司辰大致听明白了。 合着,茨瓦格来到这里,是偷么在外面瞄呢,被保镖发现了。 然后,就成了眼前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司辰着实是没忍住:“哈哈哈~多俊的小白脸呀!” 茨瓦格原本一张东欧小鲜肉的漂亮脸蛋儿,此刻,被打得亲爹都认不出来了。 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家里护士的医药箱。 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丢着用过的碘伏与棉签。 萨拉跟前的茶几边上,放着几页折叠痕迹很深的纸张,全英文的。 颜立夏瞄了一眼,大致看到几个单词,英格兰,皇家医院,dna鉴定。 她暗中捏了司辰一把,让他嘴上有点把门的。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同父异母弟弟,颜立夏有些无所适从。 哪怕梁小茹的两个孩子,颜立夏至今都没正式跟他们见面。 “那个,茨瓦格一路远巴巴过来,晚餐没好好吃呢吧?” 颜立夏找了个自认为很好的借口,局促地笑着说: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边说边脱掉羽绒服,挽袖子往后面厨房走去。 萨拉想说早吃过了,却被司老太拦住了: “正好儿这个点了,吃点宵夜!” 说着,还冲萨拉使眼色。 萨拉嘿嘿一笑,眼里都是温情,脸上满是慈爱。 对于他而言,孤寡了半个世纪,最近一年的时间,有了孙女与龙凤胎后裔,已然是天大的惊喜。 如今,大半夜又真的冒出来一个孙子,那可真是太惊喜了! 值得放两挂鞭炮庆祝! …… 司辰走到后面的小厨房,想给媳妇儿帮忙。 颜立夏却打发他:“你去前面歇着,我自己来!” 说话间,她将银色的箅子放到锅里,搭上。 篦子的中间,有一个圆孔,方便人使用时候食指插进去,弯曲,卡着提起。 当然,这是冷却时候,如果是锅里的热箅子,那就需要垫布子了,或者用筷子斜卡着挑。 又或者,用专门的工具,起子。 形状跟啤酒起子差不多,小的那一头是个↓,可以伸进去箅子的缝隙,一转,卡住。 颜立夏给箅子铺上笼布,再往上面放馍馍: “你不是胃不舒服?我也给你热一个馍馍吧?” “嗯。”司辰看着媳妇儿局促的模样,心里怪心疼的: “立夏,茨瓦格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你不必这么……”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弄好!”颜立夏把人打发出去了。 小厨房的半截白色小门帘一扬,司辰被推了出来。 司老太咧着嘴在笑:“过来坐,我去搭把手,你炒菜比立夏炒的还难吃!” 司辰:……-_-||奶奶! 哐当一声,小厨房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磕着了,声音还挺大。 茨瓦格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司辰。 他懂得的那一点华语,是通过学校学的普通话。 司老太一家平时说的,包括萨拉,都是方言。 茨瓦格听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于是乎,为了照顾茨瓦格,一家人改说俄语: “你怎么来了?” 司辰悄么么凑过来,再次问。 茨瓦格有点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说话时,司辰伸出双手,想把自己的小棉袄抱到怀里。 万万没想到! “爸爸!”小圆满肉嘟嘟的身子一扭,头也不回地撂下两个威胁的字。 那语气,相当大佬! 司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老父亲那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满满,爸爸喝醉了,好可怜滴~” 司辰开始使用苦肉计,扮可怜: “你不是最爱爸爸的吗?” 然而,小妞妞不好骗,回头撂下一句: “爸爸身上没酒味,是牛奶的味道,香香的。” 然后! 小妞妞眉眼弯弯地、破天荒地调皮一笑,看了看茨瓦格,说道: “爸爸没给满满带回来大白杨,还说,满满许愿,舅舅就会来。” “嘿嘿!你看呐,舅舅真的来了,还带来了大白杨!” “太姥爷说了,冬雪老人会送礼物给小朋友。” “舅舅一定是冬雪老人派来滴,嘿嘿嘿~” 说着,双手费力地举起自己的铝合金大白杨,一脸得意,炫耀! 啪! 司辰的老父亲心啊,稀碎! 这画风不对啊! 我家钢铁铠甲从来不亲近别人的啊! 麻哒! 大意了! 就该自己弄个大白杨模型的,何至于闺女都投诚了别人? 看着老爹备受打击的表情,小平安立马发挥暖男功能,主动给老爹抛出橄榄枝: “爸爸!” 小平安从茨瓦格的腿上滑溜下来,抱着洋娃娃走到司辰跟前: “你看我这个洋娃娃,漂酿不漂酿?” 司辰:……-_-|| “安安,你是钢铁猛男,洋娃娃是女孩子玩的。” 司辰尽量用不伤害儿子自尊心的方式,放软了语气规劝: “你也应该跟舅舅要一个大白杨的模型!” 搞事情的司辰,还特地看一眼茨瓦格,心想: 小子哎,不懂俩孩之间的平衡之道了吧? 茨瓦格的表情,立马尴尬起来,蓝幽幽的眼中,都是紧张。 他很慌! 生怕没讨好任何一个孩子。 万万没想到! “爸爸,我不喜欢那个铁疙瘩,重死了,抱都抱不动,我喜欢美美滴洋娃娃,嘿嘿嘿~” 小平安那张比洋娃娃还要精致漂亮的包子脸,笑靥醉人。 司辰一把捂住脸,真心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麻哒! 这以后要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脂粉大王,可该如何是好? 军人世家,养出一个直往脂粉堆里钻的宝二爷,可真是令人心累! 司辰深吸一口气,坑小舅子不成,只能转移话题: “哎,你来这边,究竟干啥来了?” 跟萨拉说话的茨瓦格,这才收回视线,低声回道: “我们被通缉了,我是来避避风头的。” 第550章 媳妇,你失去的亲情我尽力都帮你找到 冰天雪地的屋外。 司辰跟茨瓦格并排站立。 茨瓦格的怀里,还赖着不肯离开舅舅的小圆满,默默摆弄自己的大白杨。 司辰长长一声叹息,问: “啥叫‘你们被通缉了’?” 茨瓦格把怀里的肉炮弹外甥女,往上颠了颠,抱好: “就是,字面意思,我确信我说的是人话,我也确信你能听懂。” 司辰:……-_-||麻哒! “你别告诉我,你被亲爹通缉了。” 茨瓦格十分惆怅地点点头,语气里全是哀婉,宛如冬日萧瑟苍凉的寒风: “是的,就是他,颁布了通缉‘窃贼’的全国命令。” “却又特地通知我,‘去龙城避难吧’!” “哥,你帮我揣摩揣摩,这究竟几个意思?” 司辰心想,你爹性格别扭,明明已经在心里认同了你,却死鸭子嘴硬,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 你跟着我,干了一票大的,维护了世界核平。 你爹早已对你高看一眼了。 奈何,你爹是个别扭的性格,唉! 司辰不知道该说点啥么,只能发挥语言的艺术: “你爹是上层的大人物,心思难以揣测,行事风格诡谲多变,不能用正常人思维来揣摩。” 说着,司辰拍了拍茨瓦格的肩膀,眼中都是“自求多福”的怜悯: “我是正常人,你懂得!” 茨瓦格似懂非懂点点头:…e=(′o`)))唉! 正此时,司老太掀开门帘热情招呼人: “快进来吧,饭菜都热好了!” …… 颜立夏给准备的宵夜,极其丰盛! 这就导致,司辰开始吃飞醋: “媳妇儿,你这不光给热了馍馍,还给炒了几道菜啊!” “你瞅瞅这芹菜炒肉,油汪汪的,你连刀工都有进步了啊!” “这肉丝切得,规规整整,可比给我准备的有卖相多了!” “还有这土豆丝,切得又细又长,连辣椒都没放,可是,我喜欢吃辣啊!” “这手撕包菜,一块一块的十分均匀,可比平时给我撕吧的认真多了!” 颜立夏一块馍馍塞到司辰嘴里,娇嗔: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颜立夏也是个性格略带别扭的人,内秀,不善表达。 会默默做许多事情,表达自己的关切。 茨瓦格也是这种性格,再加上幼年成长环境的原因,他多少是有些情感障碍的。 对于颜立夏这个姐姐,茨瓦格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一手拿着馍馍,一手别扭地使用筷子,夹不上菜。 颜立夏见状,连忙起身去厨房,给他拿了一个勺子、一个叉子: “哪个顺手,你就使哪个。” 茨瓦格接过来,局促地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姐!” 颜立夏鼻子一酸,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孤儿院很多孩子叫过她姐,只是,今天听到的这一声姐,完全不一样。 “客气啥!”颜立夏暖心一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只是那胳膊,有些无处安放,碰掉了自己的那双筷子。 司老太跟萨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 多子多福、阖家欢乐,这是他们身为老人的天性。 司辰弯腰帮媳妇儿捡筷子,颜立夏也弯了腰。 他在桌子边凑到媳妇儿耳朵跟前,轻声说道: “媳妇儿,别拘谨,你失去的亲情,我尽力都帮你找到。” 颜立夏没回话,抬眼看司辰,泪蒙蒙的。 “别哭,要开心~” …… 茨瓦格的旁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小崽崽,一人一块馍馍地吃着。 太晚了,不敢给太多,一个饭碗大小的白面大馍馍,掰开,一人一半。ъitv 小平安是个饭渣娃,慢吞吞吃着玩,妹妹狼吞虎咽早吃完了。 然后,眼巴巴盯着哥哥手里的馍馍,想吃。 茨瓦格于心不忍,计划给外甥女重新拿一块,但听—— “满满,你一半,哥哥一半,吃完你自己那份,就没有喽~” “晚上不能吃太多,积食了,你会肚肚疼~” 司辰叮嘱闺女,还不忘试探着抽走孩子怀里抱着的大白杨。 嘶~ 这玩意儿可真沉! 你这个憨批舅舅,自己铸造这个模型时,究竟焊接了多少块钢板! 这重量,没有八斤也有六斤了! 你居然一直抱着不撒手! 那大白杨的模型,是个1:100的大小,抱在小妞妞的怀里,巨大一个! 一般的武器模型,要么1:200,要么1:400 这么大只的比例,其实并不多见。 “爸爸!”小圆满拼死捍卫自己的心肝宝贝,抱着大白杨狠狠一拽,甩开司辰的手。 然后! 站起身就往茨瓦格怀里钻,一屁股狠狠坐下去—— 茨瓦格觉得自己的腿骨裂了! 他手中的叉子,险些落了地! 35斤的肉炮弹,那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可是,有啥办法哩?亲外甥女啊! 茨瓦格只得架起胳膊,将小圆满圈在怀里,姿势别扭地吃饭。 对于外甥女的偏爱,茨瓦格是激动的。 据说,老爹最喜欢的就是这只崽崽了。 往后能否博取老爹的好感,小圆满指定是能帮上忙的。 这一瞬间,茨瓦格隐约有点明白了。 老爹让自己来龙城,可能,是想看看这边的亲人们,是否接纳他? 爷爷,干奶奶,姐姐,姐夫,外甥以及外甥女,这都是亲人。 都是老爹十分看重的亲人! 茨瓦格觉得自己顿悟了,窥伺到了宇宙终极奥秘~ ~o( ̄︶ ̄)o~ …… 身为国外来的“核平通缉犯”,茨瓦格带着自己的两支小队20人,十分低调地混迹在龙城。 游玩了大概一周,都没钱了。 茨瓦格伦敦的账户里虽然有钱,20亿美金,但是,轻易不敢动。 于是乎,他只能找姐姐借钱: “姐,你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我保证,肯定会还你!” 颜立夏从双肩包里掏出两沓百元大钞,递过来: “给你,拿去花!” 茨瓦格心里那个感动啊! “不需要这么多!” 说着,他小心翼翼抽了几张,冲着颜立夏扬了扬: “有这些就够了,物价不贵,这么多钱,都够一个月零花了!” 颜立夏大方将两沓钱都塞在茨瓦格手里: “给你花,姐不缺钱!” 茨瓦格咧着嘴嘿嘿嘿地笑。 “你去玩吧,姐要去学校了,今天期末考试。” “嗯嗯!” 走了姐姐,来了姐夫。 司辰看着茨瓦格手中的钱,也嘿嘿嘿地笑: “弟啊~这钱呢,是你姐刚从保险柜取出来的,准备给超市员工发福利的。” 茨瓦格无辜蓝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姐夫,不明所以。 “哥觉得呢,你可以适当替你姐创造点价值。” 司辰拍了拍茨瓦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东西伯利亚那边,有一个矿区。” “你姐佣兵公司的雇员呢,还在辛苦工作,缺衣少食的。” “你带来的队员,恰好个个都是人才!” “你们替你姐飞一趟矿区,送几趟物资过去吧!” 茨瓦格:……-_-||奸商! 司辰:哎嘿~(▽)~ 像我这种会带团队的人,咋可能养闲人? ~o( ̄︶ ̄)o~ …… 作者题外话: 关于这个钻石矿 宝宝们不能用现在眼光看待 莫桑石没出来前 钻石商攫取了多少智商税,对吧? 反正智商税,先赚三十年再说! 第551章 你这次来,还是借飞机的? 大寒小寒,杀猪过年。 举国准备年食的岁末,司辰带着小舅子一行人,开着三辆载重五吨、拖带六吨重挂车的解放牌大卡车,载满物资,来到了蒙区的呼伦贝尔。 蒙区某驻地,武器生产装配车间,巴图大校带着一帮人,正在研究两台发动机。 “领导,你说人家这米-24的发动机,咋就能做得这么大功率哩!” “你瞅瞅,1640千瓦,还给安装两台!” “是啊,再瞅瞅咱研制出来的这一台,连一半的功率都没有。” 蒙区所有的专家,呈现一种“侦察连将目标包围起来侦察”的优良传统架势,围着两台涡轮轴发动机,研究。 人手一个小本本,个个一身劳动布的工装,佩戴一双灰白的袖套,认真记录实验参数。tν 上百人的中间,是两台看上去不能说一模一样吧,那至少也是毫无差别的武直发动机。 众人的身后,被肢解了的米-24,安详地摆放了长长的一排。 一眼望不到头那种! 那地上,每一个零部件都被划分了区域,用粉笔圈起来,标注了详细的名称,以及原先安装在什么位置。 拆解一架直升机,也许不费劲。 可是,安装起来,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务必排兵布阵一般排列好! 米-24的动力装置,是两台单台最大功率1640千瓦的tv3-117涡轮轴发动机,并排安装在座舱的上面。 发动机功率借助输出轴、经并车减速器传递到旋翼轴上。 发动机上面,装有8毫米厚的淬火防护钢板,一般口径的子弹都无法穿透。 这种厚度的防护钢板,算是基础款,像是远洋货轮上的安全舱舱门,基本也采用这种钢板。 只要不是大口径机关炮或者是火箭弹攻击,这样的舱门都是十分安全的。 货轮在遇到海盗时,乘员会躲入安全舱避难。 米-24的双发动机和双重的系统设计,使其中弹后仍能安然返回基地。 即使主齿轮箱油压降至零,直升机仍可再飞行15至20分钟,使其足以脱离战场。 这边正研究自己仿制的发动机为何跟人家的区别如此之大哩? 司辰电话打进来了—— “领导,您的电话!”通讯员将卫星电话递给巴图。 “喂?”巴图随意接过来,语气有些敷衍,视线还胶着在发动机上。 “巴图叔,是我啊,司辰,我到你营地外面了……” 啪! 您的巴图叔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巴图立马对着一群人吼吼: “我先出去一趟,司辰来了,我得接待一下他!” “你们,啊,都给我把这里守好了!” “最近几天,哪怕是我,都不能放进来!” “尤其我带着司辰过来时,你们更加要警惕,明白没?” 说完,巴图急匆匆出去了,跑太快,险些被地上摆放的五桨螺旋桨绊倒。 米-24采用的是五桨旋翼,这在同时代的直升机中是罕见的。 桨叶数越多,在同样旋翼直径和转速下的升力就越大。 或者同样升力下转速可以较低,有利于降低振动和噪音。 相比之下,米国的uh-1“休伊”和ah-1“眼镜蛇”是双桨。 ah-64“阿帕奇”是四桨,后来研制的rah-66“科曼奇”才是五桨。 众人怔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 “司辰!是司辰啊!” “快!快快!机灵点,守好这里!” “咱把人家的米-24拆解了,可不能让人进来,不好交代哇!” …… 巴图风风火火跑到营地门口,热情把司辰迎进来: “老朋友,你来了!” 巴图给了司辰一个热情的拥抱:“走!快走!请你去吃烤全羊!” 司辰都没来得及说点啥,巴图直接把人推到自己的212上面,拉到了市区。 某家蒙区特色烤肉店,大包间里,巴图看着乌泱泱的一群苏国小伙子,傻眼了: “司辰啊,你这是?” “哦,我公司新招募的雇员。” 巴图瞬间了然,这是机密了,问不得! “好,好好!”巴图呵呵一笑,转移话题: “你这次来,还是借飞机的?” 他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司辰居然点头了: “嗯,再借您的运五爷使使!” 巴图顿时就心花怒放了:“没问题!尽管借!!!” 艾玛,终于放心了! 巴图生怕司辰是来要回那架米-24的。 要真是那样,巴图寻思着,自己务必得抛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挡一挡司辰。 哎嘿!这下美了! 于是乎,这一顿饭,相当宾主尽欢! 席间,司辰询问:“巴图叔,那几名安-225的飞行员,都还好吧?” 说到这个,巴图当场就给乐呵上了: “好得很!嘿嘿嘿~” “我跟你说啊,那其中的一位飞行员,还跟海拉尔机场的某位空姐,看对了眼儿!” “连对方的家长都见了,婚礼就定在正月里呢!” “那飞行员说了,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安家了,哈哈哈~” 司辰听完,禁不住端起酒碗,敬了巴图一下: “好!特别好!” 这位飞行员,怕是以后就是巴图手底下陆军航空兵的教练了。 …… 顺利借到两架运五爷。 第二天,茨瓦格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在姐夫“慈爱”的目光,以及热情的欢送中,开启了“帮助姐姐顺便实现自我价值”的飞行任务。 对于战斗民族而言,开运输机与开武装直升机,有区别吗? 并没有! 司辰瞅着那冒着黑烟先后起飞的两架运五爷,拨电话给列夫。 响了几声,电话被接通:“我亲爱的boss,是您吗?” “嗯,是我。”司辰看着那越飞越远的运五爷,说道: “与上次一样,两架运-5的物资,棉衣、靴子、手套、帽子,以及吃的。” 列夫的语气,听得出的愉悦: “您放心,对应交易量的钻石,我一定安排人给您送去巴黎!” “嗯。”司辰淡淡应了一声,说道: “巴黎那边,会继续往哈利·特里尼的伦敦账号汇款。” 列夫拍胸脯保证:“我办事,您放心!” “只要哈利那边一通知我,我就给巴黎的客户送去充足的钻石原石。” …… 作者题外话: 宝宝们,哈利,就是之前的副团 原本他名字是特里尼 为了大家好记,我以后就写哈利了 毕竟,他是一个酷爱《哈利路亚》的音乐家 哎嘿~(▽)~ 第552章 买谁的不是买呢?来买我的 巴黎,诺澜古堡。 年关临近,司笑笑又到了需要准备毕业设计的时候。 巴黎这边的学校,一般2月中下旬放寒假。 今年的我国除夕,是2月14日,恰好西方情人节。 巴黎是个把浪漫刻在骨子里的都市,今年的放假时间,学校定在了2月13日。 很巧妙的时间,既能兼顾在校情侣先浪漫再回家的安排,也能照顾到13号放假奔赴心爱人所在城市的异地恋情侣。 司笑笑今年的期末设计作业,也非常妙,主题就是爱情。 取材不限,作品类型不限,不跑题就行。 司笑笑看着那一手提箱的钻石原石,有了想法! 挑选了一些看上去品相还行的原石,司笑笑将它们装好,带去合作的加工坊。 巴黎很多手工艺人的作坊,无论是宝石加工,还是皮具加工,亦或者是调香师。 他们代代相传,手艺精湛。 司笑笑去到的这一家,是她跟司乐天的珠宝公司正式签订的合作伙伴: “罗曼,下午好~” 六十多岁的优雅老太太,穿着刺绣蓝紫色大朵鸢尾花的红丝绒长裙,戴着老花镜,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在机器前打磨钻石原石。 “sile,我可爱的小姑娘,快让我看看,又送来什么好宝贝了?” 司笑笑抱着怀里的盒子,走到罗曼的跟前,打开: “快看!第一手的新货!” “哇呜!”罗曼夸张地瞪大眼,却又矜持地笑,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下意识轻轻掩嘴: “太可爱了!我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小石头~” 司笑笑:……-_-|| 您老忒逗了,明知道是石头,还爱得要生要死的。 罗曼抚摸着那些原石,满眼的慈爱: “我这一生,不嫁人,不生子,我的爱人与家人,就是这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我喜欢它们被我打磨、雕琢的过程。” “就像是一杯醇香的咖啡,慢慢手工磨制的过程一样。” “充满了令人雀跃的期待感~” “然后,再送它们‘出嫁’,与一位位的有缘人结缘,被珍藏一辈子,亦或者,代代传承。” “美丽的宝石,有着世间最美好的各种寓意,我简直爱死这份感觉了!” 在司笑笑的眼里,罗曼是个纯粹的人。 一个一生都奉献给理想的人。 罗曼的理想,虽然看上去海市蜃楼。 可人家愿意,也无可厚非。 司笑笑将自己的想法跟罗曼沟通了一下,俩人开始筛选钻石。 钻石等级,主要从五个方面来看,即重量、颜色、净度、切工、荧光。 钻石净度分级表,是根据钻石在十倍放大镜下可以看到的内含物和表面瑕疵来划分等级的。 目前,国际上面向大众消费者,常用的净度分级体系为米国珠宝鉴定机构gia的分级。 它将钻石净度分为六个类型,11个等级,由高到低分别为: 无瑕级fl、内部无瑕级if、极轻微瑕级vvs、轻微内含级vs、微内含级si、内含级i 这么说吧,vs级别以下的天然钻石,除非克拉很大、切割工艺完美,否则,根本不值钱。 就算是珠宝店售卖,都卖不上高价。 如果真卖给你高价,那就不是收智商税了,纯粹拿你当不懂行的傻x收割呢! 钻石游戏,也是一门利益深厚的学问。 莫桑石出来没出来,都不会影响钻石商全球收割暴利。 会买九块九莫桑石的用户,注定了不是九千九钻石的目标群体。 买卖乃至收藏百万千万甚至上亿价格钻石的人群,注定不会去看一眼九块九的莫桑石。 让欧洲王室那些贵族的皇冠之上,镶嵌核桃大小的莫桑石,你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让明星、富商、贵妇人去收藏、拍卖莫桑石,可能吗? 珠宝是有专业鉴定机构的,gia的检定证书面对普罗大众的消费市场。 igi的面对全世界的皇室以及高端消费人群。 莫桑石呢? 换句话说,两三万的奔奔,不代表可以取代两三千万的迈巴赫的市场。 奢侈品,目标客户不同,注定了攫取利益的游戏规则不同。 有一句话比较扎心,但是却很现实,不要让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毫不客气地说,珠宝商,不比贩卖武器的赚的少,还合法。 gia是在一九三一年由rrobertshipley所创立。 名誉上是非营利机构,经费由珠宝业界人士捐献,但其鉴定和教学的费用相当高昂。 gia鉴定书颇具公信力,它不仅是米国第一所宝石学校,同时也在全球珠宝业界广受推崇、被认同的珠宝钻石鉴定机构之一。 同样具有公信力的国际化珠宝鉴定机构,还有igi。 igi全称是国际宝石学院。 成立于比利时安特卫普,刚开始的时候只为比利时的少数钻石世家做私人钻石鉴定。 后来一些高品质的大钻被销往了欧洲的各个王室,igi的名字渐渐在王室之间传开。 再之后,欧洲、中东和亚洲的王室,就把一些普通鉴定师难以鉴定的精细珠宝首饰,送到比利时让igi作分析。 因为很多这类珠宝都已经镶嵌为非常复杂的头冠、项链、戒指等,必须具有比较丰富的fejewelry鉴定的经验。 igi也渐渐从只做钻石鉴定,发展为专门为钻石和高端首饰提供鉴定的全球宝石学机构。 鉴定机构,鉴定师,珠宝商赞助,这是一个完整的游戏规则制造者与利益收割者链条。 钻石游戏,揭开了,也就这么回事。 如果是站在被收割者的角度看,会默默说一句: 尼玛!(ˉ▽ ̄~)切~~ 可是,站在收割者的角度,那可就有得玩了! 比如,司笑笑与司乐天的奢侈品公司,出产的珠宝设计作品,林诺动用人脉,拿到的是igi的鉴定。 东西伯利亚出产的钻石原石,大颗粒居多。 这样的钻石,适合做收藏级的高端奢侈品。 比如,皇冠。 又比如,典藏款项链。 又比如,家族传承的钻戒。 在司辰的规划里,90年代,刚好是国外奢侈品进军我国的伊始。 与其别人进来收割,不如自己在国外养起来一个品牌,在这个崇洋媚外的时代里—— 杀一个回马枪! 有钱人多了,自然有需求。 你做不做奢侈品,他们都会买! 买谁的不是买呢? 来呀,买我的呀~ ~o( ̄︶ ̄)o~ …… 作者题外话: 这章比较难啃 我斟酌许久,还是决定写透彻了 方便小伙伴们理解奢侈品的收割 这是一个巨大的时代机遇 不赚白不赚! 第553章 我能解决您眼前的困境 在巴黎为自己的奢侈品“sile”开疆拓土的司乐天、司笑笑小姐妹,晚上需要参加一个上流人士的晚宴。 俩小姐妹全副武装,浑身上下都是自己品牌的产品。 为了往高级定制的圈子里挤,也是拼了! 衣香鬓影的名流圈,人人一身高级定制,端着香槟或红酒,频繁走动,彼此攀谈: “嗨,皮特,许久不见!” “哦,亲爱的茱莉娅,上次见你,还是在金球奖的典礼上。” “圈子就这么点,想要碰到你,感觉总是那么难!” “谁说不是呢?今天的裙子很漂亮,银白色的,让你显得很像月光女神,楚楚动人。” “真的吗?谢谢夸奖!我也喜欢这条裙子!” 司乐天跟司笑笑不由得侧目看去—— 一条银白色的鱼尾裙,长款的,勾勒得茱莉娅的身材曲线凹凸有致。 本身欧美人的骨架就比较大,身材高挑修长,一米七五。 这条斜肩修身款鱼尾裙,令她更加贵气十足,气场艳压。 大美女,说的就是这种。 司笑笑凑到小姐妹耳边,轻声说道: “劳拉·茱莉娅,巴黎影视圈的一线大花。” “她身上那件礼服,是的高定。” “售价十万美金,租赁七万,全身镶嵌碎钻。” “乐天,你说,咱们啥时候也能把品牌做到这种程度啊!” “那钱,简直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往兜兜里涌!” 司乐天不以为意,撇撇嘴,转头回道: “我对这种礼服不感冒。” “花十万美金买回家,只能穿一两次。” “宴会、红毯、秀场,也就那样了。” “柒万美金租赁一次,更加划不来。” “不过,高级定制的礼服,价值从来都不是为了穿着。” “而是它能给穿着的人带来的感觉。” “她们这些明星需要奢侈品来包装自己,很正常。” “我对那件礼服能带来的金钱,更感兴趣!” 说着,司乐天轻声笑了起来。 司笑笑也眉眼弯弯地回头,小声说道: “乐天,你果然是个纯粹的商人,哈哈~” “跟你混一起,我对漂亮衣服与首饰的兴趣,估计会持续减弱。” “迟早有一天,近墨者黑,我也会变成你这样,唯利是图~” “别呀!sile大师,咱们公司的未来,可全靠你的灵感呢!” 说着,俩小姐妹碰杯笑饮。 蓦然,身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说的法语,却带着浓重的岛国口音: “两个没有见识的乡巴佬,这种级别的晚宴,你们是翻墙进来的吧?” 不用转身,司笑笑都知道是谁: 伊藤织花! 小姐妹俩懒得搭理,挽着胳膊径直离开。 这种场合,她们是来混脸熟、推销品牌的,能结识更多的人脉,才是目的。 像是伊藤织花这种来报复她们的跳梁小丑,不宜搭理。 跌份儿! “呵呵,跑什么?”伊藤织花快走两步,拦住了俩人的去路: “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没请柬,偷偷跟着别人混进来的吧!” “要么自己出去,要么我通知保镖把你们丢出去!” 尼玛! 欺人太甚! 司笑笑脸上端着得体的浅笑,出口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伊藤家族的二小姐,您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伊藤家族在巴黎豢养的‘山口组’,如今为了维持生计,成立了保镖公司。” “本场晚宴的安保工作,莫非,是你们负责?” “哦~那难怪了,你能拿到请柬,原来是工作便利呀!” 听到这话,伊藤织花的脸色,瞬间由白到红,暴怒般涨红! 司笑笑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掩上红唇,杀人诛心: “你们的小岛国都没了,你现在……是难民?” 司乐天还在旁边加油添醋般一唱一和: “不是难民还能是什么?” “法兰克这个国度,还是包容心很强的。” “收留了你跟你们家族豢养的狗,怜悯你们。” 说完,小妮子冲着伊藤织花坏笑。 那股子劲儿,简直跟她哥如出一辙。 伊藤织花脸色大变,怒急攻心,手中一杯红酒冲着司乐天就泼了过去。 司乐天是谁? 早有防备! 小妮子麻利一个侧身,堪堪避开那杯红酒。 然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身后走来的居然是劳拉·茱莉娅! 哦豁! 这一杯红酒,结结实实都浇在了茱莉娅的银白色高定礼服上! 一瞬间,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空气里,只余下轻柔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配合着茱莉娅裙摆上猩红液体的流速,分外微妙诡异。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过来,矜持地看好戏。 吃瓜群众,哪里都有,无论哪种身份阶层。 茱莉娅脸色铁青,看向呆若木鸡的伊藤织花: “你是谁?” 她是名人,这种场合务必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 于是乎,也没真的当场发飙,只能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 “我、我……”伊藤织花嗫嚅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放在以前,她还敢正面应对,因为有家族做后盾。 可如今,她又算什么? 伊藤织花惊恐地看了看茱莉娅,又看了看旁边同样一脸懵的司乐天与司笑笑—— “不关我的事!是她们俩激怒我的!” 说完,伊藤织花居然掉头就跑! 司乐天跟司笑笑简直石化在当场! 傻逼玩意!!! 茱莉娅旁边的皮特,已经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可红酒泼在她肚子上,早已顺着大腿一路洇湿下来,根本什么都遮挡不住! “见鬼的!我还在等迈克尔导演呢,这让我还怎么去见人!” 茱莉娅小声抱怨着,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司笑笑忽然灵机一动,社交牛逼症当场就发作了! 虎妞她一点也不怕,走上前赔笑脸: “茱莉娅小姐,您现在遇到的问题,我能帮您解决!” 茱莉娅与皮特下意识看过去,但见是个圆圆脸的东方小姑娘。 茱莉娅禁不住蹙眉:“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解决您眼前的困境,请您跟我来休息室吧!” 第554章 诺哥,茱莉娅好看吗? 茱莉娅半信半疑跟着司笑笑来到了休息室。 如今裙子不能穿了,她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这么贵的裙子,她并未买,而是租借来的。 柒万美金啊! 最要命的是,她马上要去见迈克尔导演了。 穿这么贵的裙子,就是想让自己显得档次非凡,足以与迈克尔这样的大导演打交道,也足以出演他新电影的女主角。 “茱莉娅小姐,我这里有一条我们sile品牌的当季高级定制款,您试试看!” 司笑笑抱着一条金光闪闪的亮片式长款鱼尾裙,走了过来: “这款裙子,灵感来自埃及艳后的奢靡与贵气,足以与您这种一线大腕匹配。” “也只有您这样的女王,才能驾驭如此气场十足的款式。” 司笑笑尽力介绍自己的裙子,好一通叭叭叭~ 茱莉娅心烦意乱! 什么狗屁的sile,这俩菜鸟学生自创的品牌吧! 名利场摸爬滚打十年,茱莉娅对这些稚嫩的手段,可太了解了! 她甚至揣测,泼红酒的那个蠢姑娘,跟眼前这俩也是一伙儿的! 不然,怎么解释那拙劣的演技,以及破绽百出的落荒而逃? 茱莉娅对身边的助理吩咐:“现在就去公司,从他们的橱窗里给我挑一件合适的礼服!” 助理战战兢兢回复:“茱莉娅,人家现在打烊了啊!就算开门,也不可能给您挑到完全合身……” 茱莉娅冷冷一个眼神杀过来:“快去!” 助理唯唯诺诺,再也不敢说什么,慌张跑了出去。 休息室的外面,站着茱莉娅带来的保镖,隔绝一切人员。 皮特不方便进来,顺路拐去了隔壁的隔壁休息室。 凑巧!他在门口遇到了林诺。 “嗨,诺澜先生,您怎么在这里?”皮特很是意外。 林诺捏了捏眉心,苦笑:“迈克尔在里面,我是出来躲清闲的。” 皮特瞬间了然,回了一句:“迈克尔是个伟大的导演,就是太烧钱!” 说完,俩人会心一笑,碰杯。 …… 茱莉娅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哪怕看不起司笑笑的小品牌,却也不得罪人。 能在休息室呆得起的人,背景岂会简单? 哪怕打发走了助理,茱莉娅依然对司笑笑很友善: “你叫sile?看得出来,是个很有天赋的设计师,裙子很漂亮!” 能得到大腕儿的这一句恭维,司笑笑顿时心花怒放: “谢谢您的肯定!试试吧!” 茱莉娅反正闲着没事,也就接过来试试看了。 就当给这姑娘一个面子,穿,是肯定不会穿出去的。 这种压根儿没听过的小品牌,在茱莉娅的心里,跟自己的格调是完全不匹配的。 两分钟后。 茱莉娅站在了落地镜前—— 金光闪闪的挂脖式修身款长裙,贵气逼人,却带着几分妖冶。 胸前做的红宝石串珠,镶嵌了一只古埃及的不死鸟,浴火重生,蜿蜒展翅飞舞! 茱莉娅轻轻侧身,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后背是做的镂空设计,金丝线条水波纹弧度一般,一圈圈荡漾在后背。 整个雪白修长的美背,看上去若隐若现,带着十足的魅惑感! 茱莉娅被镜子里的自己震惊到了! “这礼服,可真漂亮!” 她下意识就将心里的溢美之词,说了出来。 “是您更漂亮!”司笑笑的情商一直在线: “这款礼服,虽然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 “但是,只有您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女王气场的大明星,才能穿出来这份感觉!” “您这整体的感觉,俨然埃及艳后再世!”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茱莉娅的敏感神经。 她终于肯正视镜中的自己了。 ……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里面的茱莉娅要出去,外面的林诺与皮特要进来。 林诺的手,甚至是一个举起来的叩门动作。 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茱莉娅的绝美惊艳到。 他俩自然也不例外。 “我的上帝啊!茱莉娅,你这样可太漂亮了!” 皮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眼睛都看直了: “迈克尔的新电影,不请你真的是他的损失!” 林诺比较含蓄,惊艳过后,就是侧身让开。 茱莉娅一个常年混迹名利场的人,当然知道林诺是谁。 东方世家大族的贵公子,如今家族真正的掌舵人,身价上千亿! 这样的豪门巨富,不是她这种女明星能比的。 茱莉娅优雅十足地点点头,翘着兰花指捏着一点裙摆,烟行媚视地出去了。 皮特看着她婀娜摇曳的背影,回头,暧昧地冲林诺挤眉弄眼: “老兄,她刚才冲着你放电了!” 林诺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一回头,就见门内站着自家小娇妻、自家妹子。 “诺哥,好看吗?” “哥,看够了吗?” 林诺:……-_-|| “好看是好看,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呵呵!” 两个小妮子,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哥,你可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究竟是干啥的!” …… 半个小时后。 茱莉娅回来了,满脸的愉悦,进门先拥抱司笑笑,激动地说道: “sile,太感谢你了,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司笑笑回抱她一下,佯装不清楚:“哦?什么事让您说出这种话?” “多亏了你这件礼服,让我成功拿下了迈克尔导演的新电影女主角,太感谢了!” 茱莉娅一直在笑,合不拢嘴: “这礼服我要了,开个价吧!” 司笑笑夸张地瞪大眼,喜悦也是溢于言表: “真的吗?那太好了!” “恭喜您,拿到了大导演的新片女主角!” “您能穿我设计的礼服,是我莫大的荣幸!” “钱不钱的,不重要!” “新电影的开机发布会上,您能再次穿这件礼服出席,比购买了它,对我的意义还要重大!” 茱莉娅也是个人精,岂会不明白几个意思? 自己是国际巨星,穿这件礼服,无疑是给sile品牌站台呢! 这小姑娘,图的是自己身上的明星效应! 茱莉娅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局。 但是! 那又如何? 反正已经拿到了迈克尔新电影的女主角,穿这件礼服出席一下开机仪式,又何妨? “可以,没问题!”茱莉娅一口答应下来,眼风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一眼林诺。 她也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俩小姑娘,指定是跟林诺有关系的。 而林诺,则是迈克尔新电影的投资商之一! 第555章 诺哥,茱莉娅好看我好看? 茱莉娅告辞走了,顺便勾走了皮特。 那一身埃及艳后的礼服,直接把皮特的魂魄都给吸走了。 休息室的门一关—— 肉姑娘司笑笑垮起个大脸猫的圆圆脸,双手抱胸,站在沙发跟前,居高临下,问: “诺哥,茱莉娅好看,还是我好看?” 得! 女友致命提问,又来了。 林诺懒散地歪在沙发上,坏笑: “茱莉娅好看!” 司笑笑的小情绪蹭一下窜上来了! “但是,我爱你呀~” 林诺这一句,瞬间又给司笑笑灭了火。 情绪坐了一趟过山车,司笑笑突然就笑了起来,肉炮弹砸向林诺。 “诺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嘛!” 司乐天默默从一旁站起来,往出走。 “哎,乐天,你去干啥?” 面对小姐妹的询问,司乐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走呀!去找迈克尔导演对接去,免得留在这里被某些人腻死!” 说完,休息室的雕花鎏金双开门,一开,一关,乐天总裁不见了。 司笑笑嘿嘿笑着,往林诺怀里钻: “诺哥,还是你这局设的好啊!” 林诺揉了揉未婚妻的头发,淡淡说道: “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伊藤织花会跳出来坏事儿。” “好在,有惊无险,并未引起多大的差池。” “也幸亏你机灵,把茱莉娅引了进来。” “笑笑,我觉得司辰说的对。” “啥?”司笑笑仰着头,近距离看自己未婚夫的盛世美颜。 “司辰说,你属于社交牛逼症患者。”说着,林诺在未婚妻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司笑笑蓦然红了脸,害羞,钻进了林诺的怀里。 …… 司乐天出门后,径直去了迈克尔导演的休息室。 原本,司笑笑设计的那条埃及艳后金色亮片礼服,就是为这位大导演的新电影女主角量身定做的。 那是电影的某一套戏服。 迈克尔在几名女主角候选人之间,犹豫不定,实在是不知道谁更适合。 那几名女演员,都是成名已久的大腕,轻易通知人家来试镜,却又不给女主角人家,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够份量的人物,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迈克尔正为此发愁呢! 身为电影投资人之一的林诺,跑来找迈克尔,希望用自己的未婚妻,做电影的服装设计师之一。 迈克尔是个骄傲的电影人,也是一个对作品相当有要求的导演。 他不肯轻易向资方妥协,没答应。 为了给司笑笑与司乐天的奢侈品公司争取到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林诺出了这个主意: “新设计的礼服,给您属意的女演员试穿一下,您瞧一瞧效果,再行定夺。” 这话,一语双关! 既是让迈克尔筛选女主角,也是让他看礼服的效果。 不止今天的茱莉娅,其他闻讯赶来的女演员,也被司笑笑推销过自己设计的礼服。 结果,都被婉拒了。 没人愿意穿司笑笑设计的礼服,牌子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今天,茱莉娅这里出了一个插曲,阴差阳错,穿上了司笑笑设计的新礼服。 令人意外的是,效果居然出奇地好! 司乐天笑盈盈问:“迈克尔导演,您对我们的礼服,以及茱莉娅今天的表现,都还满意吧?” 这话,充满了自信。 迈克尔是个中年雅痞大叔,绅士服整齐地穿戴着,手中一个烟斗: “满意!茱莉娅今天的亮相,完全符合我对埃及艳后的幻想,就她了!” “哦,对,你们的服装设计师,很有天赋嘛!” “诺澜说的与你们合作,我可以答应。” “那太好了,感谢您给予的机会!”司乐天激动地举杯,主动要与对方碰杯: “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迈克尔取下嘴里叼着的烟斗,端过沙发边圆形小茶几上的香槟,与她碰杯: “合作愉快!年轻人,很有眼光嘛,选择我,一定会让你们的品牌,蜚声国际!” “那就借您吉言!”司乐天对于这个结果,喜闻乐见。 但她是清醒的! 在巴黎这个时尚之都,有才华的后起之秀,何其之多! 她们能被迈克尔另眼相待,设计出彩是一方面,背靠林诺才是重点。 迈克尔的确是个不肯轻易向资方低头的人,那不代表绝对不会。 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的情况下,迈克尔还是很愿意卖一个面子给资方的。 司乐天头脑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就更加清楚自己的品牌,目前几斤几两了。 这一次的新电影合作,是她们品牌一炮而红的机会,务必抓住! …… 司辰把小舅子打发到东西伯利亚“押镖实现自我价值”去了,自己美滋滋回了家,准备过年。 一进屋,五只崽崽哗啦啦奔了过来,跑马的架势,地动山摇: “爸爸!” “爸爸你肥来呐!” “嗷~嗷嗷~” 司辰被两个娃娃、三只白虎崽崽扑倒在地,亲昵地压住蹭啊蹭! “嘿!嘿嘿!起开,快起开!”司辰着实被这热情懵到了: “奶奶,快帮忙!” 一旁沙发上看电视的司老太与萨拉,不得不将视线从《活佛济公》上移开,走过来拎开了白虎崽崽。 司辰这才坐起身,一手一个奶娃娃,原地起立: “哎呦~我哩个乖乖啊,一周不见,又长重了呀!” 老父亲那个欣慰啊~ 小圆满不断向司辰身后张望,问: “爸爸,舅舅呢?” 小妞妞的怀里,还抱着那颗大白杨铝合金模型,死沉死沉的! 小平安童言无忌:“爸爸把舅舅带出去玩,没给带回来,哈哈哈~” 小圆满表示十分震惊:“爸爸,妈妈知道了,会生气哦~” 司辰一手一个,抱娃娃坐在沙发上,扯谎不打草稿: “满满啊,舅舅去给你弄r-36洲际弹道导弹了,那个代号‘撒旦’的核武器哦~” “真的吗?满满喜欢‘撒旦’!满满喜欢舅舅!” 成功坑害了小舅子的司辰,嘿嘿嘿地笑。 晚上,他还特地给茨瓦格打电话: “货物都平安送到了吧?” “嗯,都到了,原来你说的矿场,是这个地方啊!” 这个钻石矿,茨瓦格是知道的。 他的母亲苏珊,之前一直从这个钻石矿抽钱。 自从拿到20亿美元后,苏珊就对这个钻石矿的仨瓜俩枣不感兴趣了。 司辰转移话题:“满满说了,想要r-36的模型,她大舅,看好你哦~” 茨瓦格默默挂断:……-_-||谢谢啊! 正此时,颜立夏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营业执照: “司辰,你、你这新公司的名字……” 说着,她坐到了司辰的跟前。 伊藤分部被他们正式接手后,整合已经完毕。 司辰把资料递交上去有一周多了。 今天,营业执照终于办下来了,是颜立夏亲自去取回来的。 司辰将媳妇儿抱在怀里,揉捏: “嗯,‘爱立夏科技集团’,喜欢吗?” 颜立夏:害羞~()~ 第556章 茨瓦格失去了母亲 劳模小舅子茨瓦格,带领自己的小队用三天的时间,将货物全部安全送达矿区。 其中一部分,又被列夫送去给哈利了。 哈利又从中挑选了一部分高档货,送去给苏珊了。 茨瓦格大半夜秘密潜回母亲那里时,就见她正站在一堆货物的旁边,翻找着什么。 “哦~找到你了!”苏珊兴奋地笑着,从一堆货物的中间,拎出来一瓶酒: “马爹利,嘿嘿,有点意思!” 说着,苏珊一通操作,将瓶子打开,对瓶吹。 两口酒下肚,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啊~ 古堡的通明灯光下,苏珊一身红丝绒睡袍,小卷发有些凌乱,妆容依然精致。 没有了白天的珠光宝气,此刻的苏珊,现出了几分老态。 “出来吧~”苏珊早就察觉到了儿子的存在: “孩子,你不该回来的。” 身为克格勃曾经的“燕子”,还是精英中的精英,苏珊的能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众所周知,蓝星上顶尖的情报机构,克格勃是一个,前身叫做“契卡”,以及斯大林时期的nkvd 米国的cia、英格兰的军情六处、以斯列的摩萨德、苏国的克格勃,号称当世四大顶尖情报机构。 克格勃的“燕子”、“乌鸦”又是别样的存在。 燕子,就是从小选拔出来的优秀女生,克格勃加以特殊培训,为获取情报而不惜一切代价。 影视剧典型代表,漫v的黑寡妇。 乌鸦,则是男子。 这两个特殊的特工种类,作用异曲同工。 燕子,最有名的成功案例,应该算是苏国蘑菇蛋的研发。 四五年,米国投了蘑菇蛋,举世震惊。 冷战又是在四七年开始的,米国苏国搞军备竞赛。 那自然是任何方面都要较量,何况蘑菇蛋这种绝对大杀器? 于是乎,一名顶尖的“燕子”,以生活助理的身份,潜伏到了爱因斯坦的身边。 她通过潜移默化的日常行为,以及自身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这位科学巨匠。 就这样,一名苏国的“燕子”,成了这位科学巨匠的助理、保姆、朋友、红颜知己。 没多久,他沦陷了,心房向她敞开,还给她写情书。 虽然爱因斯坦没参与米国的核试验,但是,他的研究方向,足以让他具备研究蘑菇蛋的能力。 最终,她通过他,不仅拿到了研发蘑菇蛋的关键性公式等资料,还引荐他秘密参与了苏国的蘑菇蛋研究。 据传,四九年苏国的蘑菇蛋成功被研发出来,这位“燕子”居功甚伟。 她自己也深陷其中,与这位科学巨匠,真的相爱了。 克格勃的精英们,随便放入人类社会,那都是能耐吊打普通人。 正是因此,苏国解体后,大量的克格勃成为了职业骗子,搅得社会鸡犬不宁。 …… 茨瓦格走到那一堆货物的旁边,问: “为何不辞职去伦敦?” 他们母子之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一句温情的关切,张嘴就是夹枪带棒。 “像我这样的女人,魅力四射,在哪里混不开,我需要躲去伦敦?” 苏珊说着,又喝了一口马爹利。 那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上,还戴着一枚祖母绿的鸽子蛋宝石戒指。 空气安静了几秒,气氛很是压抑。 茨瓦格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相处,苏珊也一直没学会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好母亲。ъitv “你不是去了龙城?怎么回来了?”苏珊率先打破沉默。 茨瓦格看了看地上的货物,又看了看母亲的漫不经心模样,冷笑: “你不是都知道?还问我!” 从小到大,他的行踪都被母亲掌控着,从未逃脱! 茨瓦格无比确信,自己这次的一整套行踪,母亲都是清楚的。 “哦,是的,我都知道。”苏珊也懒得再装了,摊开说: “你看这地上的东西,都是哈利差人送来的。” “儿子啊,妈妈以为,你在押送物资,起码会心里惦记着妈妈。” “结果,你看,东西是你运送过来的,可送到我手里的人,是哈利。” 茨瓦格瞬间就被激怒了:“所以,你还是更爱权势!” 苏珊的暴脾气,也被激怒了:“对,我就是爱权势!” “权势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一切!” “你看看这些东西,我没有权势,哈利犯得着孝敬我?” “权势,让我能将你顺利养大!” “我还能给你准备一辈子都花不完的美金!” 茨瓦格气得转身就走,撂下一句狠话: “你说你是我的母亲,你爱我,可你看看,你从来就不懂我!” 蓦然—— 砰! 一声枪响! 伴随着酒瓶子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安静的古堡骚乱了起来: “抓刺客!有刺客潜入夫人的府邸!抓住他!快抓住他!” 警卫一声喊,诸多持枪暗卫,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茨瓦格呆愣了几秒,惊慌转身,但见—— 花纹绚丽妖艳的长绒地毯上,苏珊侧身匍匐着,一动不动。 “母亲!”茨瓦格下意识反应快过了理智思考,快步奔了过去。 跪到地上,茨瓦格把苏珊轻轻翻了个身,见她还睁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苏珊一手捂住心脏位置的子弹伤口,一手艰难地举起,想要触摸儿子的脸。 “军医!军医快来!”茨瓦格眼圈都急红了,大声吼着,将母亲抱在怀里。 平时再争执、再不和,这也是生养他的人。 “快、快走!”苏珊艰难说着,一咳嗽,嘴里往出冒血。 其他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珊名义上的丈夫,那位中年大叔,急匆匆跑进来,拉扯茨瓦格: “孩子,你快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这里一直都被监视着,你不该回来的。”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听话,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两名心腹一左一右架着茨瓦格,往出拖拽。 “我不走!我要看着她好好的,她不能有事!” 茨瓦格脑袋嗡嗡直响,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中年大叔一个眼神,其中一名心腹一手刀砍在茨瓦格的颈部动脉,将人砍晕拖了出去。 原本中弹即将身亡的苏珊,也不装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廉价鸡血的味道,可真是难闻!” 苏珊说着,将红丝绒睡袍脱下,嫌弃地甩进了沙发背后的壁炉里。 跳跃的火焰,瞬间就将睡袍燎烧起来。 旁边的丈夫连忙伺候她穿上厚实的羊绒大衣,再给递上貂绒的围巾与帽子: “苏珊,你确信,这样就能金蝉脱壳?” “能!茨瓦格一定会联络颜桥,我的死讯,由他传递给颜桥,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走吧!” 第557章 留下诸多疑点,才更像意外 茨瓦格再次醒来,是在列夫管理的矿区。 “你终于醒了!”列夫连忙凑上前,递给茨瓦格一杯热水。 搪瓷的白色杯子,上面印着苏国的镰刀锤子徽。 茨瓦格的意识慢慢回笼,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被他记起。 猛然起身,他就要往外面跑。 “你干什么?”列夫一把拽住人,手中的热水也被打翻了。 “放手!”茨瓦格奋力往小木屋的外面跑。 列夫死死将人拖住,规劝:“苏珊的死讯已经传开了,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她会死!”茨瓦格奋力挣扎,眼圈都红了: “她曾经说过,自己有九条命!” “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她也不见得会死。” “我相信她!我一直都相信她的话!” “你放开!我要去找她,我的母亲一定还活着!” 列夫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把人拽住。 看着这个悲伤的年轻人,他的情绪也不是很好。 茨瓦格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十分钟后。 待到茨瓦格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列夫才说道: “送你来的人,留下了这个东西。” 说着,他将一个小巧的密码盒递给茨瓦格。 “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列夫伸出手,将一旁桌子上的报纸,拿来给茨瓦格看。 是今天新发行的报纸,刊登着昨天最新的消息。 一个显眼的位置,刊登了东西伯利亚这一区域的最高指挥官,苏珊少将前天夜里遇刺的消息。 报纸上的黑白配图,是“苏珊”的遗容。 还有这一区域全体军官昨天上午给苏珊办追悼会的画面。 新闻报道的最后,将这一刺杀事件的凶手,指向米国的“上帝眼”佣兵组织。 茨瓦格后知后觉,自己居然从前天夜里昏睡到现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注射了药物,不然,也不至于。 只不过,在悲伤过度的茨瓦格这里,并未怀疑有哪里不对劲。 而是感动于母亲对自己的保护,为了不让他去追悼会的现场、不被抓住,竟是如此良苦用心。 “她在尽自己的全力保护我!”茨瓦格又哭了! “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我辜负了她的母爱!” 列夫看着如此悲恸的茨瓦格,一时间,竟是也不好再说点什么。 即使他的心里有些疑窦。 可是,现在对着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说那些话,是相当不友善的行为。 列夫安排人给茨瓦格端来了吃的,规劝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小木屋的门外,守着人。 …… 茨瓦格掏出卫星电话,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很快,对面被接起。 “喂,哪位?我是颜桥大将!”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猛然间听到这个所谓“父亲”的声音,茨瓦格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喂?说话!” 茨瓦格深呼吸,说道:“是我,雪鸮。” 这是茨瓦格的代号。 颜桥沉默了一下,哦了一声。 “她遇刺了。”茨瓦格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再次掉落。 颜桥也再次沉默了少许,才回复: “事情我会处理好,你抓紧回龙城,不要再逗留了。” 茨瓦格没接这个话,反倒自顾自地说道: “她说,自己有九条命,是不会死的猫!” “当年,为了能顺利生下我。” “她就假死过一次,金蝉脱壳,换了一个身份。” “这一次,我认为她一定也是……” 嘟嘟! 颜桥挂断了电话。 茨瓦格又气又急又悲伤,狠狠摔了手中的卫星电话。 姐夫给他的新电话,电池板都被磕出来了。 …… 列夫那边,也在给司辰汇报最新的情况: “醒了,情绪非常不好,苏珊的死,刺激到了他。” 司辰握着卫星电话,紧紧蹙眉: “你去追悼会现场看到了什么?” 一阵西伯利亚的寒流刮过,雪霰子像是砂砾一样,剐蹭在列夫的脸上。 冻得他瑟缩了一下脖子,背过身去: “现场的确摆放着遗体,供众人吊唁。” “但那是不是苏珊的,我就不能确定了。” “苏珊曾是克格勃的传奇,当然,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玛格丽特?艾米丽?natasha?也许更多。” “像她那样的精英,不是我这样的小兵能看透的。” “这场刺杀事故,做得似是而非。” “看上去非常令人意外,她那样高的位置,怎么会被人轻易刺杀呢?” “可深究起来,却又很合理,因为现场乱枪打死的那个刺客,是个米国人。” “就是克格勃追查了许久的‘上帝眼’苏国分部的头目。”ъitv “苏珊被怀疑是那两颗大白杨的盗窃者,被米国人刺杀,也说得过去。” “这就是高手喽,不会做成完美的事故,那太规规整整了。” “只有似是而非,留下诸多疑点,才更像是意外。” 司辰听着列夫提供的信息,脑中不断冒出疑问: 【如果真是“上帝眼”的头目,难道不是抓住苏珊,为何要杀了?】 【抓住了苏珊,那就有了人证。】 【退一步说,既然是头目,怎么会亲自出动去刺杀?】 【难道不应该派遣手下行动?】 【总不能,上次接应我们的人,用107火箭炮将“上帝眼”的农场老巢夷为了平地,对方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真的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吗?】 【呵呵,扯淡!】 司辰猜测,这个“上帝眼”的头目出现在苏珊的古堡,作用大概只有一个: 死在乱枪之中,造成刺杀假象。 指不定,这个头目早就被苏珊捉住了。 司辰的判断与列夫是一致的,苏珊应该逃了。 一个克格勃的传奇,大概率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列夫,拜托你照顾好茨瓦格。”司辰嘱托道: “他年轻气盛,我怕他冲动起来不计后果。” “行,boss请放心!”列夫打包票。 “嗯,那有劳了!” 司辰挂断电话,点燃一根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抽完烟,他打开办公室的电视机,里面是晚间新闻: “据悉,苏国大将颜桥,就日前东西伯利亚地区苏珊少将遇刺事件,对米方发出督促。” “督促米方尽早承认事实,向苏国道歉,也向苏珊的家人道歉,并进行相应的经济补偿。” “派遣特工卧底别国、刺探机密的行径,是可耻的!” “刺杀别国高级别的军官,更加可耻!” “请米方立即停止如此可耻的行径!” “米方对此表示,苏珊遇刺现场的所谓‘上帝眼’头目尸体,并非米国人。” “请勿泼脏水给米国,这也是可耻的行径!” “米方没有‘上帝眼’这样的组织,更加不会派遣特工潜入苏国……” 司辰看着新闻里的播报,哼哧一下笑了~ 第558章 自家男人又要去坑林诺的钱了 新闻里的扯皮,司辰已经懒得听了。 “得让研发部给电视机配备遥控器了,这走到跟前才能关,一点不方便。” 司辰嘟囔着走过去,关掉了电视机。 脑中还在盘老丈人一家的事: 可能,苏珊想脱身了,才会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刺杀事故。 大概率的原因,是那两颗大白杨的贩卖,真的有证据指向了苏珊。 很巧,却又很合理的是,刺客被苏珊的手下乱枪打死了,死无对证。 偏偏,那刺客的身份还是“上帝眼”在苏国的头目。 如此一来,颜桥就能握住把柄,反将米国一军! 苏珊果然是个聪明人,会玩! 她的金蝉脱壳,正中颜桥的下怀。 那么,接下来的一堆事情,可就看颜桥怎么发挥了。 这一滩浑水,且得搅和一阵子了! ……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茨瓦格也回到了龙城。 萨拉亲手给茨瓦格包饺子,一家人热热闹闹过小年。 茨瓦格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尽量配合大家的阖家欢乐。 只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感情绪,看得萨拉与司老太都怪心疼的。 “孩子,你要不要也试试看?” 萨拉抬了抬手,给茨瓦格看自己包的饺子。 “来搭把手呗!”司老太相对直接一些: “安安、满满都在帮忙,小茨,你也去洗个手~” 餐桌上的偌大案板上,两只小崽崽四只小肉手,正在祸祸面团。 人类幼崽有许多迷惑行为。 比如,痴迷机械肌肉。 像是工程车、装甲车、火车、坦克、飞机等等! 又比如,热衷于玩土、玩沙、玩面团或橡皮泥等。 凡是可随意揉捏形状的东西,小崽崽都热爱。 茨瓦格洗手后走过来,拿了一个饺子皮,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这样,少放点馅儿,先捏中间,然后分别往两边捏。” 萨拉手把手教学,极其有耐心,一脸慈爱: “一定要捏紧了,不然下锅煮的时候破了,可就麻烦了!” “嗯、嗯嗯!”茨瓦格学得很认真。 然而,当他将那枚饺子包好放在桌子上时—— 一只肉爪爪伸了过来,吧唧,把那饺子捏烂了。 “呀!你干啥?满满!”司老太扬起手,佯装要拍打小圆满的肉爪子: “舅舅都跟你道过歉了,这次回来不方便,没带导弹模型。” “你咋地还在闹脾气哩?” “你看你给舅舅这饺子整的,这还能吃?” “太奶奶生气了啊!打手手!” 小圆满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非但不怕,还站在了椅子上,与太奶奶对峙。 那双手叉腰的小模样,骨头可真硬! “舅舅没说清楚,为啥不给满满带!” 这娃娃属于太有主见,凡事务必给她交代清楚,打破砂锅问到底。 至于原谅还是不原谅,她要自己判断。 茨瓦格大概也摸清了小妞妞的脾气,在一旁解释道: “舅舅的妈妈,没有了,所以,没空去给你做一个‘撒旦’的模型。” 萨拉与司老太都不是普通人,对于茨瓦格的话,并未阻止。 而是继续忙活手中的活儿,彼此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圆满回头看着茨瓦格,眨巴眨巴眼,问: “舅舅的妈妈,怎么会没有了?” 萨拉刚想开口,给小妞妞一个“热爱和平”的回答,却收到司老太递来的眼神。 于是乎,他闭了嘴。 茨瓦格斟酌了一下,说道: “是被上帝召唤回去了,嗯,去天堂了。” 小家伙有些似懂非懂,点点头。 一旁安静听着的小平安,忽然明白过来: “我知道!就跟我奶奶一样,回天上去了!” “太奶奶说,我爸爸的妈妈,是天上的仙女儿。” “下凡时间到了,就回去天上享福了。” “地上太辛苦了,还是天上好!” 茨瓦格喉头有些更咽,轻声“嗯”了一下,点点头。 小圆满这次听懂了,舅舅的妈妈死了。 她没有小平安那么天真,人也好,东西也好,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 她本能就不信那些回去天上之类的话。 在她的有限认知里,能分辨什么是再也没有了。 小圆满转过身,抱着茨瓦格安慰: “满满有妈妈,以后,满满和妈妈,会对舅舅好,照顾舅舅!” 茨瓦格的情绪,瞬间就绷不住了! 哭包小茨,再次上线。 见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萨拉与司老太默默对视一眼,总算是放心下来。 宣泄出来悲伤,比压在心里更合适一些。 …… 颜立夏已经放了寒假,每天跟着司辰几个地方跑,查账。 4599厂、4598厂、爱立夏科技、爱国芯科技、两座煤矿,乃至连锁超市。 全都有独立的财务核算系统。 不过,钱款都要统一收归颜立夏名下的集团公司,然后,再进行调配。 年终财报,务必要在颜立夏的手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每天忙得喝口水都顾不上。 “司辰,你看看这三家,不盈利,还亏损!” 颜立夏指着爱丽歌、爱立夏、爱国芯,简直头大! “这三个,全是今年刚被你收入囊中的高科技企业。” “爱丽歌,是生产组装半导体产品的。” “爱立夏,研发、生产、销售半导体产品的,哦,已经没有研发团队了。” “爱国芯,原本军工航空企业,奔着宇宙去的。” “现如今,我们这个爱国芯,砸钱都不知道该让它干点嘛。” “司辰,你头疼不?我反正头疼!” 颜立夏无力地深深叹息,双手捂脸,揉搓、揉搓。 司辰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几份财报,满不在乎地笑: “那两座煤矿、连锁百货超市、4599轻工业生产厂,不都在盈利的?” “尤其咱家那两座煤矿,已经不是日进斗金了,而是每天给咱创造至少五百万的收益。” “你快别说这种话!”颜立夏蹭一下坐端正: “你不能只看收益、不看成本!” “咱们的煤矿产能是大,可投入也大啊!” “你看这里,机器设备、工人工资、高福利、高税收,这都是需要我们出的钱!” “何况,这两座煤矿都不是完全属于咱自己的,还有人家林诺的分红呢!” “爱立夏、爱国芯,可完全是咱们的!” “哪怕爱丽歌,也是咱们占大头。” “司辰,这三个全是烧钱的玩意儿啊!” “煤矿赚再多的钱,都得被这三家烧干净!” “咦?爱国芯没有林诺的入股吗?”司辰自己居然都诧异了。 “你想啥呢?林诺又不是傻!凭啥陪你一起烧钱?” 听到媳妇儿这话,司辰有小情绪了: “好你个林诺,居然敢撇下兄弟不患难,你给我等着!” 颜立夏一把捂住脸:……-_-|| 得!自家男人又要去坑林诺的钱了! 第559章 林诺这小子干啥呢? 司辰去林氏酒楼找林诺,扑了个空。 他又辗转去河西区的煤矿,又扑了个空。 煤矿的矿长罗成杰,是这么告诉司辰的: “辰子,小诺他有一周都没来了。” 罗成杰,司辰聘请来的职业矿长。 此人原本就是司辰这家煤矿的矿长,那个时候,这里还叫鑫达利煤焦厂。 这里收归司辰后,之所以还继续留着罗成杰,主要两方面原因: 其一,他是河西区的万事通,就像宋刚之于黑金镇。 其二,罗成杰是梁满仓的小舅子,这是自己人。 梁满仓,颜立夏的大舅舅,司辰自然也是跟着叫舅舅的。 罗成杰一大家子的亲戚,仰仗的其实是梁满仓家族的势力,与梁家结为姻亲,深度捆绑。 河西梁家三兄弟,包括女婿樊军生,都不是简单人物。 罗成杰一大家子人,有从军、有从商、还有从政,都离不开梁家的庇护。 这在我们这个人情社会里,叫做结交“高门大户”。 再往深处说,司青柏这一脉人,之于梁家,也是这样的捆绑关系。 再往上说,司家与京都的江家,也是这种捆绑关系。 古往今来,从上到下的深度捆绑关系,到处都是。 如果想要做大做强,甚至成为一方首富。 摊开了说,没点靠山,要么被有靠山的瓜分挤兑了,要么昙花一现,过段时间就查无此人。 颜立夏跟梁小茹相认后,梁家自然就跟司辰是自己人。 因此,煤矿管理层的事务,林诺放了自己同族的一个叔叔来管理。 矿上的事情,司辰这边就放心地交代给了罗成杰。 在我国,传统企业的做法,都是这样的。 大股东投钱了,如果不能亲自管理事务,那必然是要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其中的。 无论大小企业,这个属于基础操作手法。 司辰自己不懂煤矿管理,也不懂挖煤。 罗成杰懂啊! 他跟宋刚一样,自小就在煤矿区摸爬滚打,是个万事通。 再加上一身江湖气,跟谁也能称兄道弟,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脑瓜子好使得很! 无论是矿上的事情,还是对接相关部门,罗成杰都能搞定。 “一周都没来?”司辰的表情是讶异的: “这家伙指定又跑去巴黎了,等我打个电话!” 眼瞅着司辰要出去了,罗成杰连忙说道: “辰子,有个东西,您得过目一下。” 司辰略略诧异,驻足回身,看了罗成杰一眼: “啥东西?” “就是这个。”罗成杰将一个手写的表单,递给了司辰。 是一张a4纸大小的信纸,微微泛黄,一横一横红色的横线。 那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矿务局,郭局,一头牛、两只羊、四头猪、20只公鸡、100斤带鱼、100袋80粉。 税务局…… 商业局…… 电力局…… 交通局…… 消防大队…… 司辰一眼扫过去,全是! 得! 年底了,该上供了! 司辰上面有人罩着,没错,可你在河西区的地盘赚钱,人情世故还是得有。 这个年代不比三十年后。 物资相对匮乏,这些东西还属于能拿得出手。 当然,那么多“年货”,并不是只给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 领导们手底下都是“带兵”的,年底了,不得安抚人心? 比如,有一头牛,杀了,给管理层分一分肉,过个油滋滋的好年! 又比如,羊肉、猪肉、鸡鸭鱼肉,都给大家分一分。 哪怕是门卫大爷,那也得分一袋白面是不是? 职工们才不管领导分下来的这些东西,究竟是哪来的。 有的拿就行,那就记着领导的好,肯为领导卖力。 跟着领导没油水,人心怎么收买? 团队要带好,学问着实深! 司辰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哪会不明白? “罗叔,这个事情您决定就行,不必跟我汇报。” 司辰是个抓大放小的行事风格,过细过度插手公司事务,会让底下人很难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放权就放权。 小心思不尽地疑神疑鬼,不是司辰的做派。 罗成杰指了指信纸背面,说道: “辰子,我想让你看的人,在背面。” 司辰把信纸翻过来,顿时就乐了: 李富民。 郑执。 “嘿嘿!原来是他俩啊!”司辰一下子就明白了罗成杰的用意。 李富民是河西区的父母官,一把手。 郑执调来了河西区,依然跟李富民搭档,是河西区的公安一把手。 这俩一路收拾“小鬼”的活阎王,不好弄啊! 罗成杰拿不定主意,很正常。 谁敢给这俩活阎王送“年货”?活腻歪了! 司辰将那张单子还给罗成杰,说道: “这两尊大神,我来想办法,其他的你照办就成。” 身在河西区讨口饭吃,该给面子的人,务必得给。 河西区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煤矿,别人都送“年货”,你不送,那一大帮的“局子”领导,可是会默默记在心里的。 大事情不能弄你,偶尔给你的人穿小鞋,让事情进展不顺利,你知道个鬼! 有一句话叫做:人家都送你也送,不见得会记得你;人家都送你不送,那一定记得你! 人情社会,成年人的游戏,古往今来都是这么玩的。 …… 巴黎,《埃及艳后》大电影开机仪式成功落下帷幕! sile品牌的高定礼服,穿在女主角茱莉娅的身上,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如此别致的造型,将影迷的期待值拉满! 同时,各大媒体在报道这一消息时,顺带将sile品牌推了出来。 当然,这背后少不了林诺的推波助澜。 剧组合作的其他服装设计品牌、设计师,都是圈内耳熟能详的大佬,人均拿过a类电影节服装造型大奖。 唯独这个横空出世的sile品牌,夹在一众大品牌中间,赚足了噱头: 究竟什么来历?水平相当不错啊! 获得足够曝光率、引起大量议论的sile品牌,空降巴黎时尚圈,一炮而红! 晚上的庆功宴,司笑笑喝了不少的酒,微醺~ 于是乎,黏着林诺一起玩小游戏~ 岂料! 司辰的电话打了进来—— “诺哥,你电话响了,嘶~” “甭管它!” 两分钟后。 “诺哥,它一直在响!” “让它响!” “也许、也许是有急事儿呢?” “再急也没我现在急……” “哈哈哈~啊!” 司辰在那边锲而不舍地拨打,遍,都没人接! “td,林诺这小子干啥呢?咋地还不接我电话!” 第560章 翅膀硬了!竟敢指教奶奶? 晚上,司辰带着颜立夏回家,一进大门就喊: “安安、满满,爸爸、妈妈回来了~” 然而,屋内安静如鸡,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咦?小崽崽都跑去哪里了?” 每次他回来,站在大门口一喊,五只崽崽指定是争先恐后地跑出来迎接。 那气势,跑马一般地动山摇、热情洋溢! 今天有点反常啊~ 待到司辰走到房门外,透过窗户往里一瞥,客厅电视机倒也还是开着的。 似乎沙发上都有人,那咋不出来迎接爸爸妈妈? 掀开棉门帘,司辰看到这样一幕—— 红漆的实木长方形茶几上,围了一圈人、虎。 背对着门的,是茨瓦格,正在茶几上捣鼓着什么。 他旁边一左一右趴在茶几上的,是小平安与小圆满。 再往旁边去,分别是三只白虎崽崽,也有模有样地前爪爪趴在茶几上,尾巴缓慢地摆啊摆。 最远处的位置,是司老太与萨拉。 两位老人家坐在沙发上,前倾着身子望向茶几上。 奇怪的是,大家居然出奇地安静。 那模样,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司辰前脚进门,颜立夏后脚跟进来,俩人的视角随着走动缓慢转变—— 砰! 一声响! 茶几上一个堪比玉米穗的橄榄绿东西,冲天而起! 咚! 又一声响! 那东西居然卡在了天花板上! 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但见,一个迷彩的“撒旦”导弹模型,被铝合金的三用车模型,发射到了屋顶。 那吊了石膏板的屋顶,卡了半截“撒旦”导弹。 司辰简直一头黑线! 低头一看,全家人都昂着脑袋,仰望那枚“撒旦”—— 司老太:“小茨,这玩意儿是不是劲儿有点大呀?” 萨拉:“不怪小茨,机械动力是我设计的,按照ak的标准做的,我的错!” 茨瓦格:“爷爷,不怪您,是我没把控好整体布局。” 小圆满:“要掉下来了!” 小平安:“爸爸救我~” 眼瞅着“撒旦”毁坏了石膏板的吊顶,茶几上方的天花板凹陷断裂了一大片下来。 司辰眼疾手快,一把捞起脚边的儿子,就往后退! 茨瓦格下意识去捞另一侧的小圆满,赶紧起身就跑。 司老太扯着萨拉,老当益壮,麻溜地躲了! 三只白虎崽崽比人还快,白影一闪,早逃开了! 啪!啪啪! 茶几上全是石膏板! 甚至还有不少,掉在了地上。 再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不规则窟窿,比下方的茶几还要大! 众人都是懵逼的! 只有小圆满兴高采烈地拍着肉手手: “哦!哦哦!‘撒旦’发射成功!” 司辰:……-_-|| 亲生的!亲长辈!!亲小舅子!!! …… 十分钟后,客厅被收拾干净。 众人一排排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站在前面的司辰。 司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花板上的巨大豁口,指点江山的架势,叭叭叭: “瞅瞅!你们瞅瞅!” “天花板都塌陷掉下来了!” “那导弹模型那大的威力,为啥要冲着天花板发射?” “拿到院子里发射不好吗?” “这俩娃娃趴在跟前,我要是没回来,谁救孩子?” “奶奶,您二位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咋么……” 司辰说到这里,突然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奶奶,捞起了地上的毛拖鞋。 “哎!不兴动手的啊!”司辰连忙后退,双手举起,胳膊格挡,完美防御姿势,保护脑袋。 半天,没听到回应。 他抬头偷瞄,但见—— 自家奶奶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手中毛拖鞋倒了倒,倒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膏: “你继续,说啊!” 瞥司辰的那一眼,充满了奶奶牌专属慈爱,仿佛在传递: 孙子哎,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句! 司辰吓死了好吗? 一旁坐着的众人,个个憋笑,疯狂压制嘴角。 司辰讪讪一笑,连忙蹲到茶几跟前,趴在茶几上,做小伏低,好声好气: “奶奶,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我……哎呦!” 奶奶身手矫健,一鞋底子甩过来,招呼在司辰的肱二头肌上: “让你小子教训我!” “翅膀硬了!竟敢指教奶奶?” “谁给你的胆子!啊?” “老婆子我是63,又不是83!” “我还躲不开个屋顶掉皮?” “你个小瘪犊子,你再给我指教一句试试看!” “哎呦!哎呦别打了,奶奶!我、我错了!” 茨瓦格简直惊呆了! 这就是奶奶的爱吗?也太狂风暴雨了吧! (`Д′)!! …… 挨完鞋底子的司辰,脾气也没了,火气也没了,眼神都呆滞了。 啪! 司老太将毛拖鞋丢在地上,重新坐回沙发上: “给小茨道歉!身为舅舅,他也是为了哄满满开心~” 司辰幽怨地望向茨瓦格,后者连忙摆手,表示: “不用、不用!虽然这个东西是我给满满焊接的玩具。” “但是,有缺陷嘛,还是挺危险的。” “呵呵,我需要再改进一下,看看怎么减弱这个机械动力。” 小圆满立马表示反对:“不要改!满满喜欢这个!咚~叭!” 司辰刚想教训闺女,就收到了自家奶奶的“慈爱”眼神。 行叭~你们开心就好! 鉴于稍后还有事相求,司辰只得装乖巧~ 晚饭后,八点档电视剧开始了,司老太喜欢的《活佛济公》放完了。ъitv 萨拉终于有机会看他喜欢的《封神榜》了。 司辰乖巧打来一盆热水,给自家奶奶洗脚。 司老太定定看了自家大孙子一眼,毫不客气: “有话直说!” 司辰讪笑了一下,蹲下来,给奶奶洗脚,说道: “啥也瞒不过您!” “嗯,说。” “那啥,这不年底了嘛?我给郑伯、李叔准备了一点年货。” 说完,司辰谨慎地观察奶奶的表情。 司老太看着电视机里的妲己,不吭气。 “奶奶,我要是大摇大摆给他们送去,那指定不会收。” “您是长辈嘛,您照顾一下他俩晚辈,应该……合情合理?” 正此时,有样学样的茨瓦格,也端来一盆热水,给自己的爷爷洗脚。 萨拉感动得泪花都泛出来了,《封神榜》都顾不上看了,直夸赞: “哦,我的孩子,爷爷真的太开心了!” 说着,大哭包上线,抹泪~ 司老太默默龇牙嘶了一下,萨拉、颜桥、茨瓦格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模样,不是基因里自带的,还能是啥? 司辰可真是头大! 我这边说事儿呢,小舅子究竟是为啥,一定要来抢风头! 司老太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去了,对着茨瓦格好一通夸赞孝顺。 十分钟,脚都洗完了—— 司老太这才慢悠悠瞅了一眼大孙子,说道: “奶奶清楚你这是几个意思,成,这事儿奶奶来办。” 司辰:哎嘿~o( ̄︶ ̄)o~ 第561章 读书人遇到巾帼英雄 腊月二十七,各单位准备放假过年。 尚未普及法定节假日的年代,放假时间并未统一。 各个单位的领导们,看情况会陆续给一部分人放假,再留下值班人员。 李富民的下属们,明天开始就要陆续放假了。 众人无心工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哎,你们瞅瞅,这省里的日报上,对咱们区提出点名表扬了啊!” “表扬又如何?中州省纳税大区又如何?关我们啥事儿?” “可不是!都年关了,也不见给我们发点福利。” “哪怕不多给两个月的工资,好歹给发点年货嘛!” “这连二斤猪肉都舍不得发,这年,可咋过啊!” “我们这正式单位的职工,还比不上人家小煤矿的工人呢!” “我今年可是新女婿头一次陪媳妇儿回娘家哩,我都不知道正月里给丈母娘准备些啥!” “不说给发二斤肉了,哪怕是两瓶罐头,也算是体面啊!” “可你瞅瞅,咱们这位两袖清风的领导,让咱们也被迫……” “嘘!当心祸从口出!” 一群人顿时眼风缠绵,表情微妙了起来。 不止办公室里议论声不断,就连锅炉房打水、食堂吃饭、门卫闲聊、卫生间抽烟,都在抱怨这个事情。 单位上下百来号人,简直可以用“怨声载道”来形容。 李富民没来之前,河西区的各大单位都是滋润的。 过年发福利,已经是常规操作。 大家都受益,没人在乎究竟是单位发的,还是领导个人发的。 反正一年到头,单位在岗的领导给了他们福利,那就是好领导。 都是凡人,都要养家糊口,俗一点,倒也没有多大的过错。 风言风语的,当然也有传到李富民耳朵里的。 他也想给大家发福利啊! 奈何,清廉勤政、嫉恶如仇的名声传出去了,没人敢给他上供年货。 再者,李富民也就想一想,真要是谁给送来了—— 以他爱惜自己羽毛的作风,那是断然不会收下的! 但是! 凡事总有例外,是不是? 李富民的小秘书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道: “领、领导!您婶子来了,正在院儿里替您给大家伙儿发福利呢!” “噗——” 李富民一口茶喷了出来,嗑!嗑嗑! “谁、谁?”李富民都是呆愣的。 我没有叔叔啊!哪来的婶子? “走!走走!快去瞅瞅!”李富民放下白瓷带把印着“为人民服务”红色毛笔字的茶杯,急忙往出跑。 …… 俩人急匆匆跑到大院里,但见—— 里三层、外三层的职工们,包围着一排三个剁肉的摊子: 司老太:“小同志,这牛肉,你要哪一块?” 职工a:“婶子,我想要后座肉!” 司老太:“成!等婶子给你剁二斤!” 大舅姥爷:“老伙计,这猪肉,你想要哪一块?” 职工b:“老哥哥,给我来点精小排吧!” 大舅姥爷:“还得是你啊!这么多年了,喜欢炖排骨的这点爱好,一如既往!” 二舅姥爷:“这位女同志,羊腿子来一只?” 职工c:“选了羊腿子,就不能选羊肉了,我婆婆喜欢羊肉泡馍,还是给我来二斤羊肉吧!” 职工d:“大爷,我要半拉儿猪头!” 职工e:“婶子,劳驾您也给我来二斤牛肉吧!” 职工f:“大爷,给我那只羊腿子,我要!” 肉摊子的左右两边,还有活鸡、活鸭、活草鱼,以及一箱一箱的冻带鱼。 再往旁边去,还有零食年货大礼包摊位,以及罐头、乳粉、豆粉、芝麻糊等等! 每一个摊子的跟前,都有专人负责,给职工们进行派发。 一旁站着颜立夏,手中一个本子一支笔,记录谁领取了什么,然后对方签字确认。 务必确保秩序不能乱! 那阵仗,简直就是在李富民这河西区的大院里,摆起了赶大集的隆重场面! 区别就是,本次年终福利限量发放,不花钱,刷脸领取! 职工们闻讯赶来,连排队的矜持都没了,争先恐后地围堵在长长的摊位外面。 先到先得,不可错过! 嘈杂的人群,眼里都只有那些年货,根本没人注意到,李富民混了进来。 李富民挤到了前面,看着眼前的阵仗,听着耳边热闹喧嚣的吵嚷声,人都麻了! …… 一上午,东西发放完毕! 人群散去,被众人疑似忽略的李富民,终于来到了司老太的跟前。 “呦~是富民啊!”司老太嘿嘿笑着,一手砍肉刀、一手磨刀棒,剐蹭得嚓嚓作响: “瞅一瞅,你想要点啥?” 李富民被婶子这磨刀霍霍的架势,吓得连连后退。 “这个富民啊,剩下的东西不多了,牛蹄筋、牛百叶、牛头、牛尾、牛大排。” “哦,还有就是一张牛皮,你要了也没用,牛皮不好收拾。” “这样吧,你从我大哥这里,弄点猪肚跟猪大骨回去,熬汤下火锅,美太太哩!” “不然,我二哥这摊位上的羊排,也还行!” “烧烤架子架起来,调味料配置齐全,一烤,美滋滋!” “尤其是那孜然,必不可少!” 司老太边说边磨刀,李富民被惊得连连后退! 那个场面啊,可真是滑稽又可怜—— 秀才遇到兵(手动划掉)! 读书人遇到巾帼英雄! 李富民比较含蓄:“婶子,您今儿个这是……”唱的哪一出? 司老太看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性格。 实则,语言的艺术发挥到极致: “年底了,该给辛苦了一年的职工们,改善改善伙食了!” “这都新社会了,可不兴黄世仁那剥削劳动人民的一套啊!” “婶子当年带团,那也是通情达理的好领导。” “老乡们热情送的东西,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那么多教条主义!” “婶子跟两位义兄,可都是老革命了,公家倡导的主义,懂,都懂!” “我瞅着你这孩子吧,着实太过实诚了,才替你张罗了这一摊子。” “富民啊,廉洁自好当然是好,铁公鸡可就不招人待见了,团队一定要带稳当喽!” “左右不过一点年货,不会影响你,也不会影响我!” 李富民只能笑脸相迎:“婶子说的对,感谢婶子的好意!” 第562章 独眼哥,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司老太在李富民这里,还算相对客气的。 到了干儿子郑执那里,那可就理直气壮多了! 同款赶大集的架势摆起来,一手砍刀一手磨刀棒,吆喝: “哎——同志们,郑局给你们发福利喽!” 院子里出操结束的同志们,一听,齐刷刷看向这边: 哎嘿~有年货啊! 瞬间,那奔过来的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来、来来~人人有份,排队领取喽~” “不要慌、不要挤,维持一个好秩序~” 伴随着司老太的吆喝,越来越多的同志,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那拎着暖壶打水的、扫地的、门卫的、暖车的、保洁员、厨房洗碗摘菜做卫生的…… 呼啦啦一大帮人! 跑在前面的,都是平时出外勤的,出警速度都用上了! 没办法,郑局过来后,整个局里都被勒紧了裤腰带哇! 太辛苦了! …… 郑执闻讯赶来,看着眼前失控的场面,吼吼了一声: “干啥呢?” 郑阎王一嗓子吼,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里不比李富民那里,这全是令行禁止的同志们。 郑执在局里的威望,那可是绝对的! 李富民那里还有不少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场跟他装看不见。 郑执这里可不行,一切他说了算! 司老太瞧着安静如鸡的人群,眨巴眨巴眼睛,有了主意: “呦,小郑来了!” 众人一脸惊悚:?小郑? 接下来,司老太说的话,彻底颠覆了众人对郑阎王的认知! “过来,给干娘搭把手!”司老太手中砍肉刀与磨刀棒刮擦得嚓嚓作响: “不是干娘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得啥是孝顺!” “那谁家没个老娘、老子、老婆娃儿的?” “大家伙儿在外面枪林弹雨的,与歹徒斗智斗勇,跟着你多辛苦啊?” “你们这一行的,一年到头,人,见不着;工资,微薄稀少!” “好容易过年呀,又不能回家陪着家人,还不能给弄点年货回去?” “这要连年货都给弄不回去,还算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吗?” “干脆拉倒!家也甭要了!” “你自己光棍一个就算了,你得给手底下的同志们着想啊!” “这大过年的,你不得给同志们发点福利,让欢欢喜喜过个年?” 众人纷纷点头如小鸡啄米,那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的制服版点头娃娃。 郑执还能说啥?他敢说啥! “愣着干啥?快给干娘搭把手!”司老太一刀下去,牛蹄子被砍断了! 郑执:!!! “哎、哎哎!我这就帮忙!” 说着,郑执连忙将牛蹄子用食品袋装起来,递给肉摊前面的小同志。 那小同志诚惶诚恐接过来,嘴上说着“谢谢郑局、谢谢婶子”! 可那脸上的表情—— “小郑,那牛蹄子,是给你留的,换两斤肉给人小同志!” 郑执:……-_-||娘啊! 小同志:!\(o)/~哎嘿! 人人都喜欢正常肉的年代,像是边角料、下水一类的,大家都不想要。 接下来,那可就是真正的赶大集了! 热热闹闹一上午,大家伙儿都分到了年货福利。 …… 法兰克,巴黎。 伊藤织花损坏了茱莉娅的礼服,被对方发了律师函。 虽然柒万美金租借的礼服,但是! 给茱莉娅造成的损失,可不止这一点! 茱莉娅也是个狠人,既要面子也要里子,直接让律师索赔20万美金! 理由简单粗暴:险些耽误我三百万美金片酬的大电影,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欧美这些国家的人,一旦矫情起来要打官司,那可就是一根筋矫情到底。 伊藤织花收到法院传票时,人都麻了! 她的家族没了,就剩她跟远在巴斯的舅舅,苟延残喘。 她如今,算是寄养在舅舅的名下,一切吃穿用度,都得伸手跟舅舅要钱。 她舅舅是伊藤集团巴斯分部的总裁,那边的经营情况,比龙城的还要根深叶茂。 毕竟,经营了半个世纪了! 这么说吧—— 岛国从明治维新后,就往巴斯陆续送移民。 当然,那个时候不能叫移民,应该叫“廉价劳工”。 巴斯原先是葡国的殖民地。 当年,葡国为了在巴斯搞种植园、开采等等,需要大批量的廉价劳动力。 殖民时期,各国都有自己划分出来的势力范围。 只有岛国,是个没被划分到各大势力范围内的狭长地带。 于是乎,岛国的x皇就号召自己的子民去巴斯谋生。 实际上,这是一个转移他国内根本矛盾的策略—— 将国内“泛滥成灾”的无业游民,当成廉价劳动力转手卖到巴斯,从葡国获取卖劳动力的钱财。 这些大量的“掘金”劳动力,去到巴斯,才发现被坑了! 可是,回不去呀! 于是乎,他们就在巴斯繁衍生息,强行融入,然后扎根! 从1908年第一批“移民”开始,陆续送去了更多的劳动力。 截止90年代,至少百万人在巴斯扎根。 他们渗入到巴斯的各行各业,乃至掌握上层资源。 影响甚至掌控着巴斯的经济、政z、文化、教育、风俗等等。 尤其前两者! 巴斯的命运,不能说掌握在他们手中吧,那也是有绝对话语权的。 毁一个岛国,并不足以毁灭这个“打不死的小强”。 只要有一点火苗,他们依然能死灰复燃。 哪怕和平时期,他们依然能悄么么渗透到你的族群、妄图侵占你的社会,实现某种角度的“移民”。 像是杜鹃鸟一样,把蛋生在你的巢穴,借助你的力量孵化、哺喂、繁育它的崽! 等你蓦然回首,才惊觉它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了! …… 伊藤织花伸手向舅舅要钱时,对方给出了这样的指示: “织花,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你的明白?” “是,舅舅!”伊藤织花挂断电话,眼神渐冷: “山口会长,杀掉那两个贱人的行动,我授权您,立即行动!” “是!二小姐!” 巧了! 林诺正在古堡的客房里,跟独眼喝酒谈心: “独眼哥,我觉得吧,你在这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点外快?” “成啊!”独眼立马来了兴趣,高档威士忌都放下了,眼冒金光! “我吧,要回国了,始终不放心乐天跟笑笑在这边的人身安全。” “虽然有保镖,可是呢,千防万防、歹人难防。” “司辰说的对,还是要主动出击。” “山口组的人,你尽管‘狩猎’,小兵5万、小头目10万、大头目20万。” “成交!”独眼跟林诺一碰杯,满怀期待,踌躇满志! 第563章 我是他弥足珍贵的遇见 82a1狙击步枪,大口径、反器材、重型特殊用途大狙,俗称巴雷特。 采用枪管短后坐原理,半自动发射方式。 使用勃朗宁2重机枪的大口径弹药: 127x99nato(050bg,127㎜) 说这是炮,其实也ok~ 毕竟,武直机腹下的链炮、坦克上面的机关炮,大差不差,也就这样了。 主要用于反器材攻击和爆破物处理。 搭配高能弹药可以有效摧毁雷达站、卡车、停放的战斗机等目标。 此刻,某大厦的顶楼,黑暗中趴着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面前架着一台仿版巴雷特。 这个大宝贝,是独眼凭本事从司辰那里换来的。 东西呢,是司辰在司寅的军工厂里,自制的。 价值:伊静花的保镖小分队+伊静花一条腿。 如今,这支“劳苦功高”的重狙,又将枪口对准了伊藤织花。 独眼是个纯粹的生意人。 猎头人嘛~ 既然要“狩猎”,那就挑最贵的先拿下! 就连搭配的狙击镜,都是具备红外夜视功能的。 消音器也安装了,不过,并不是完全无声的。 消音器的作用,主要是减弱枪械击发时的巨大声响,并不能完全消音。 同时,枪管子上加装一截消音管子,还能减弱击发时枪口火焰的大小。 众所周知,开枪时、尤其大口径的枪械,枪焰会暴露狙击手的位置。 尤其是在黑暗中。 这对狙击手而言,是非常致命的。 如果你的掩体不够完美,那很可能会被对方狙击手后发制人,捕杀! 哪怕对方没有狙击手,也能通过其他手段端掉你这个狙击手。 根据枪焰判断位置,然后在脑中形成一个大概的对方狙击手所在范围,这是职业狙击手的基础素养。 高段位的狙击手,连你是个什么姿势,都能大致判断出来。 他能在秒速之间,对你进行致命部位的狙杀! 独眼蛰伏在顶楼,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 法兰克皇家学院服装设计系的季末大秀,如期举办! 学院这次大手笔,租借了百年洛法宫的某一座宫殿作为场地。 国际时尚奢侈品荟萃四大之都,米兰、纽约、巴黎、伦敦。 时装发布会,场地更是不断地推陈出新: 海边、礼堂、场馆、海岛、宫殿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地方,没有设计师矫情不出来的点子! 当然,传统一点的,t台一般搭建在场馆内。 “乐天,快帮我一把!”司笑笑穿着自己设计的新礼服,准备上台表演。 是一件孔雀绿的绣花传统中式旗袍,搭配民国风的全套翡翠首饰。 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翡翠,属于硬玉。 它被大面积普及起来,得归功于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老佛爷。 她喜欢翡翠,甚至是痴迷。 另外,碧玺、钻石等西洋珠宝,也是她的心头爱。 毫不客气地说,国库空虚,有她成吨、成吨从大洋彼岸采购碧玺的功劳! 这些东西,在她之前,其实并不受国人的追捧。 据说,在这位老佛爷的棺椁里,躺着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重四两二钱七分,当时价值1080万两白银,现在折合成人民币是10亿! 实际上,并不是“夜明珠”,而是一颗78728克拉的钻石原石! 在我国的传统价值观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指的是软玉。 比如,和田羊脂玉,蓝田暖玉,西疆碧玉。 这一类软玉,莫氏硬度只有6-65;而翡翠的莫氏硬度,则是65-7 钻石,也就是金刚石,莫氏硬度10! 哪怕是号称莫氏硬度9的铬金属,就是造飞机的那种,在金刚石的面前,都得低头。 更别说莫氏硬度4-5的铁、莫氏硬度6的钢了。 不说划玻璃了,钻石划什么都很好使。 ~o( ̄︶ ̄)o~ 司笑笑的头上,左右两边别着对称的两组发卡。 发卡上面硕大的剔透翡翠装饰,分外耀眼。 比之更耀眼的,是她脖子上佩戴的项链——tν 末端白金底座上,坐着一枚堪比鸡蛋的巨大心形钻石吊坠! 电影里的“海洋之心”,在这颗的对比之下,都得逊色许多! 发布会正式开始,学生们陆续上台展示自己的作品。 今次的主题,是爱情。 轮到司笑笑时,她落落大方走上t台,先是一圈仪态端庄的猫步展示。 而后,对着导师席介绍道: “这颗重达82727克拉的钻石,是我的未婚夫向我求婚时的信物。” 此话一出口,全场响起一阵清晰可闻的倒抽气声! 可真是……太惊人了! 这得是世界之最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司笑笑的身上。 准确说,是那颗鸡蛋钻石上! 台下的伊藤织花,恨得险些咬碎一口牙,气得在心内冷蔑: 【炫耀什么呀炫耀?信不信,马上让你死在台上!】 “我的未婚夫说,我是稀世罕见的珍宝,是他弥足珍贵的遇见。” 司笑笑说着,禁不住红了脸,有些害羞: “他在生死关头时,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台下的司乐天,电话开着免提,让身处龙城的林诺,也能同步听到。 龙城比巴黎早六个小时。 巴黎的晚8点,正是龙城的深夜2点。 二半夜不睡觉,林诺也要坐在自己的总裁豪华床上,通过电话第一时间聆听自己肉姑娘的告白。 “所以,我的本学期毕业设计作品,就是这条项链,我给它取名——” “生死相随!” 砰!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枚子弹电光火石间飞来! “啊!” 司笑笑一声尖叫,从t台上被冲击到了地上,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笑笑!”司乐天失声尖叫,冲向司笑笑。 林诺蹭一下坐端正,冲着电话问: “乐天?怎么回事?笑笑怎么了?乐天!”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电话彼端都没有回应。 传来的,只有骚乱一片的尖叫声、呐喊声、哭泣声、玻璃破碎声。 第564章 三台车,十个人,全都着了火 一片乱哄哄之中,司乐天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奔向司笑笑。 跟随他们前来的四名保镖,也火速往司笑笑跟前跑,计划用人体形成一个包围圈,抵挡二次伤害。 林诺一早就交代过,保护这俩姑娘要不惜一切代价! 国内,龙城,富华路林氏酒楼顶层套房内。 林诺急匆匆换衣服,先是给独眼打电话,没人接。 他又给司辰拨打,依然没人接。 林诺都快急疯了! 换好衣服,他直接下楼,自己开车去往萨拉家,找司辰。 …… 独眼在顶楼上,估算好风速、湿度、高度、角度、距离,瞄准! 突然! 他眼角余光的缝隙里,火光一闪! 出于职业敏锐,他察觉到了异样! 独眼的视线尚未来得及离开瞄准镜,便发现t台上的司笑笑,被一股大力击倒在地。 还是直挺挺向后侧着倒飞出去! 人都被冲击到台下了! 独眼第一反应,就是狙击手! 凭借经验,他秒速判断出狙击手的位置,并将枪口调转了方向! 原本,独眼所在的位置,正对着舞台下的伊藤织花。 舞台上的司笑笑,在独眼9点钟的方向。 如今,子弹直直飞向司笑笑—— 独眼立马将枪口调整到自己3点钟的方向! 通过红外瞄准镜仔细一看,果然—— 两百米远的稍矮高楼顶上,趴着一个人。 此刻,对方狙击手还在全神贯注地瞄准,那是准备二次补枪! 独眼秒速判断出,对方第一枪狙司笑笑,第二枪要补给被吸引来的司乐天。 他迅速调整自己的趴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的狙击高手,最起码也得值十万吧!】 独眼在心里说服自己: 【不要怕,一号猎物不会跑,还有机会!】 砰! 一声响! 巴雷特的枪口火光一喷! 独眼的肩膀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后坐力冲击,麻了! 耳朵都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通过瞄准镜,他清楚看到,对面那个趴着的人形热源体,圆溜溜的脑袋,炸了! 嗯,就像是西瓜炸了一般。 随后,那热源体的颜色,竟是淡了一点点。 独眼默默在心里庆祝,十万,很好! 调转枪口,独眼开始在大礼堂里寻找伊藤织花的下落。 然而,目标丢失! …… 礼堂玻璃被击碎,司笑笑跌落台下,人群乱成一锅粥! 众人纷纷抱头蹲下,躲在椅子后面,或挣扎着寻找其他的掩体。 而后,乱糟糟地往墙角挪,顺着墙壁准备出逃。 伊藤织花在昏暗中咧着嘴诡异地笑: “sile,永别了!只有你们死了,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二小姐,快随我们离开!”旁边她的保镖,催促她快走。 伊藤织花看了一眼乱糟糟围着司笑笑的几人,得意洋洋地笑着,转身离开。 昏暗的台下,四名保镖弯腰将司乐天与司笑笑保护在中间,队长催促: “乐天小姐,请您务必随我们先离开!” “我不!我要带笑笑走!”司乐天哭得声嘶力竭: “带笑笑走,求您了,先带笑笑走!” “乐天小姐,您现在没事,属于优先保护,sile小姐生死未明……” “你住嘴!笑笑不会有事的,不许你这么说笑笑!” 司乐天抹一把泪,哭喊着说道: “你们是我哥雇来的,都得听我的!” “现在,把笑笑给我带出去!” “我能配合你们匍匐前进,笑笑不能给我丢下!” 一片混乱中,保镖队长也没办法了,只能听从司乐天的指挥,尽早带她们脱离险境。 …… 原本丢失目标的独眼,在扩大搜索范围后,又重新锁定了目标。 洛法宫的外面,几名保镖簇拥着伊藤织花,正往一台亮着车灯的丰田轿车跟前走。 独眼当机立断,换上一枚大口径的穿甲子弹! 所谓穿甲子弹,枪弹的一种,用于对付轻型装甲目标、掩体等有防护的目标。 一般会将弹尖涂成黑色。 弹头通常采用的材质为“铜包铅”、“铜包钢”。 铅、钢的密度更大,弹头重量更足更有劲。 常见规格,有762x51㎜nato制式的。 也有适配机关炮的127x99㎜nato制式的。 像是独眼此刻上膛的这一枚: 能在800米内精准击穿028英寸(约7㎜)的装甲钢板。 也能在1200米内精准击穿02英寸(约5㎜)的装甲钢板。 独眼的枪口直接对准1000米外的丰田小轿车。 瞄准镜不再追踪移动的人头,而是移到油箱的位置。 后车门打开,保镖保护伊藤织花上车。 门关上,保镖们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各自散开,快速奔向前后两台suv保镖车。 suv络绎不绝的开门声中,丰田轿车所有的车门关闭上—— 就现在! 巴雷特的枪管上,火光噗一声喷溅出来! 一枚穿甲子弹破空而出,直奔丰田轿车的油箱! 强大的机械击发力量,推着穿甲子弹一秒内抵达目标,轻松撕裂小轿车的外壳,击穿油箱! 穿甲子弹的弹头尾部,装有引信和少量火药。 弹头击中油箱后,内部的火药骤然引燃! 轰隆! 一声巨响!! 丰田小轿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二小姐!”保镖队长杀猪般的惨叫声,破空响起。 爆炸带起的冲击波,炙烤着保镖车上或边上的七个人。 中间的丰田轿车上,除了后排的伊藤织花、前面的司机,副驾驶还有一名保镖。 随着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火焰,车上的三人,全部葬身火海。 震惊过后,是慌乱的救援。 前后的保镖们,迅速跑向着火的丰田车。 也不怕被烧伤,拼死拉拽车门,想将伊藤织花救出来。 锁死的后车内,伊藤织花还没死,浑身着火,疯狂挣扎着! 也有保镖跑去两边的suv,从各自的后备箱取出车载灭火器,朝着燃烧的小轿车奔来。 轰隆! 又一声巨响! 后方的suv也炸了! 车边的保镖,浑身着了火,哭爹喊娘地逃窜着,倒在雪地里疯狂打滚,想要扑灭大火。 洛法宫的安保们,在内殿发生枪击后,都冲去内殿保护学生们的安全了,根本没人顾及到这边。 山口组的人,祸不单行,只能苦苦挣扎! 救不出伊藤织花,保镖车还一辆接一辆地被炸—— 一片火海之中,三台车,十个人,全都浑身带火,自顾不暇。 第565章 你还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 二半夜,司辰正抱着自己软糯温香的媳妇儿睡得香呢,有人敲大铁门: “司辰!开门!!快开门!!!” 林诺敲的是萨拉的院子门。 别说这边一院子的人了,就是隔壁院子的万虹,都被惊醒了。 值夜的保镖率先有反应,去给林诺开门: “诺澜先生,怎么是您?” 林诺径直跑进来,回答都来不及,直奔左边的单间屋子,敲门: “司辰!快起来!给我开门!” 司辰警觉性很强,大铁门一响,他就爬起来了。 此刻,穿着秋衣秋裤的司辰,披着羽绒服过来开门: “咋了?二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出事了!司辰,笑笑出事了!”林诺眼圈都红了,一把捉住司辰的手: “走!我们现在就去龙城机场,包机直飞巴黎,我要见到笑笑!” 司辰着实被林诺吓到了,紧了紧肩膀上的羽绒服,问: “慢慢说,咋回事?” 他侧身,让林诺进来。 这间屋子虽然是单间,但后面的双人床前面,摆放了一组大衣柜。 阻挡视线的同时,还能隔断出一个卧室。 单间的前面部分,是客厅,摆放着一组沙发与茶几。 以及一个铁皮炉子、一个写字台、一台电视柜与电视机、几把配置椅子。 司辰的衣服都放在沙发上,开了灯,赶紧穿衣服。 “司辰,我那会子,在跟乐天通话,听着笑笑在台上跟我告白……” 林诺花费了两分钟的时间,颠三倒四地说清楚了情况。 “枪击!你确定没搞错?”司辰顿时头皮一麻: “乐天呢?乐天啥情况?” 这是司辰第一反应,自家亲妹子啊! 老子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他妈的,老子的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指定追杀你们一辈子! “你给乐天还打电话没?”司辰穿衣服的动作迅速了起来。 “打了,我来的路上,一直在给乐天打电话,她没接。” 林诺的眼泪此刻终于是掉了下来,声音都在发软: “我、我害怕真的出了意外,就给保镖队长也打了电话。” “那边、那边没人接,我实在是不知道啥情况,只能来找你了。” “司辰,快走,咱俩现在就包机直飞巴黎……” 正此时,万虹走到了门口,听话听了个一半,急吼吼掀 开门帘进来了: “小诺,你说啥?乐天咋了?你俩为啥半夜要上巴黎去?” 隔壁的司老太本就瞌睡轻,又是个极其机警的人,也被惊醒了: “虹虹,你先甭着急,听小诺把话说全喽。” 这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卧室的颜立夏,也穿戴整齐后出来了。 “我给乐天再打一个电话!”颜立夏手中捏着卫星电话,赶紧给小姑子拨打。 司辰看了林诺一眼:“你也再给保镖队长打电话。” 说着,司辰取来自己的卫星电话,给独眼拨过去。 …… 独眼完成任务后,不恋战,不欣赏战果,迅速撤退。 他将大狙拆解,装入提来的长长木箱子里。 走到高楼的垃圾通道跟前,顺手就将箱子丢了进去。 同时,他脱掉带灰的长款风衣、摘下独眼眼罩,一并丢入垃圾通道。 此刻的独眼,一身酷炫的皮裤皮衣,身上挂着不知道多少条银链子。 一头卷发一甩,夜风里,朋克味道十足! 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而后,独眼迈着六亲不认的炫酷狂拽步伐,大摇大摆下楼。 进入电梯间后,他混入人群,昂头嚼口香糖,谁也莫挨老子~ 一出电梯,司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独眼接起电话,说的英语: “马上就回家了,哈尼,别催了~” 连那嗓音,都是狷狂之中带着点温柔。 司辰:?啥(⊙_⊙)??? 哦,明白了,这哥们儿大概率是在“狩猎”,搁这里玩角色扮演呢! “方便听吗?” “嗯。” “我问你,乐天跟笑笑,你清楚现在啥情况不?” “嗯。” “太好了!”司辰顿时一喜,继续问: “发生了枪击,是不是?” “嗯。” “乐天有没有事?” “没有。” 司辰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那笑笑呢?” “暂时不清楚。” 听到这话,司辰下意识瞥一眼林诺,心也悬了起来,问: “对方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独眼顿了一下,说道: “他已经被我拿下了,十万,哈尼,我有没有很棒?” 司辰简直一阵阵的恶寒! 大老爷们儿两个,说这种话,就算知道是黑话,也难免恶心~ “嗯,知道了,十万!” 司辰还能说啥? 独眼是个纯粹的 生意人嘛!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乐天没事,因为瞄准她的人,被你端了。” “嗯。” “好样的!这十万必须给你!” “还有八个5万,一个10万,一个20万,加上这个10万,总共是80万!” 司辰:!!! 行叭!我仿佛了然了什么~ “这……都是林诺许给你的价格?” “对!”独眼的内心,是雀跃的! “成!都给你!”司辰二话不说,这事儿必须替林诺答应下来! 独眼已经走到建筑物外面的垃圾通道跟前,从口子下面取出自己的提箱。 那提箱的模样,十分别致,是一个电吉他的盒子。 独眼背上那盒子,更加朋克范儿十足了! 走在巴黎的大街上,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反倒相得益彰,极其妙不可言! …… 保镖们护送司乐天与司笑笑出了内殿后,径直来到停车区域。 保镖将司笑笑放到车内,司乐天着急忙慌检查小姐妹的身上,看是否有伤口。 车内的灯亮着,司笑笑一身的孔雀绿紧身旗袍,完好无损。 “笑笑?笑笑你醒一醒,别吓唬我啊!” 司乐天急得给小姐妹掐人中,狠狠地掐! “哎呦!”司笑笑是被疼醒的:“乐天,你干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司乐天喜极而泣: “你都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中弹了呢!” “中弹?”司笑笑一脸的懵逼,意识逐渐回笼: “我、我不是在t台上?发生了啥?” “你不记得了?”司乐天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我就记得,我当时举起了项链上的钻石吊坠,呐,这颗鸡蛋钻石,被我这样举着。” “然后,我大概是低血糖又犯了,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最近为了穿上这件旗袍,我减肥有点减狠了,唉!” “再然后,我眼前一片漆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说话间,司笑笑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左手将钻石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司乐天突然放声大笑,抱着小姐妹庆祝劫后余生: “笑笑啊!你还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着!傻人有傻福!” “啥?乐天你说啥呀?”司笑笑简直一头雾水。 “你举着这颗钻石,挡在了你的心脏上,子弹被钻石挡住了,弹开,恰好救了你一命!” 第566章 奶奶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这钻石救了我的命?” 司笑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司乐天激动地抱了抱小姐妹,而后,指着那枚镶嵌在白金底座上的心形巨大钻石,说道: “对!子弹刚好打在这颗大钻石上,被崩开了,改变了轨迹。” “所以,没伤着你。” “不过,子弹的冲击力量,把你推得向后倒去。” “乐天,我那时低血糖犯了,是自己晕倒的。” “嗯,可能两方面原因都有,你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子弹的着力点也有了变化。” “幸亏你向后晕倒,不然,子弹崩开是冲着你下巴去的。” “那颗子弹向上斜着崩,t台上面的射灯,被打烂了一个。” 司笑笑智商捉急,不太能理解: “乐天,你甭跟我掰扯这些,我搞不明白。” 司笑笑抬手揉后脑勺: “嘶~我这脑壳,现在都还疼呢!” “哎哟,手也疼!乐天,你快给我瞅瞅,我这手指头好像不听使唤了~” 司笑笑的反射弧着实有点长: “刚才顾不上,现在越感觉越疼,乐天、乐天~” 司乐天触碰着小姐妹的肉手,问: “大拇指疼不疼?” “疼!” “食指呢?” “疼!哎哟!前三个都疼!” “嘶~手腕好像不能动了!” “疼,才正常,你手里捏着钻石,那么大的冲击力,不疼才怪!” 司乐天看着司笑笑微微肿起来的左手,感慨: “笑笑,你手腕可能也骨折了,不然,不会肿成水晶猪蹄。” “乐天!你还是我姐妹吗?你居然还有心思埋汰我,呜呜呜~” 司乐天哈哈哈笑着,又抱住了小姐妹: “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值得庆祝!” “疼死我了!这tm谁啊?居然想要我的命!” “奶奶个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咱古堡的后院小房子里,不是住着一个独眼杀手?” “我要去找他,我花钱,请他给我查出来,再弄死那个坏人!” 司笑笑正义愤填膺呢,司乐天电话响了。 “喂?” “乐天,你终 于接电话了,谢天谢地!” “嫂子,你咋打过来了?” 颜立夏把林诺二半夜来找司辰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开的免提,一群人都围在颜立夏的周围,焦急等待回复。 司乐天尴尬笑了笑: “当时情况紧急,我、我忘记了回应我诺哥一下,呵、呵呵~” “乐天,你没事吧?笑笑呢?”林诺焦急询问。 万虹紧跟着也问候,司老太也着急地问。 一时间,两边人都在说话,场面乱哄哄又嘈杂。 “没事,笑笑福大命大……” 司乐天把当时情况认真条理地说了一遍。 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通感谢老天爷! 林诺简直喜极而泣: “笑笑,只要你没事,别说出80万了,就是出800万,我都愿意!” 司老太眼神闪了闪,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司笑笑傻兮兮地乐呵,也顾不上疼了: “诺哥,你送我的求婚钻石,我做成了吊坠,关键时候救了我的命。” “诺哥,我觉得这就是天意,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众人一阵阵的:咦~ 万虹赶紧临时抱佛脚: “阿弥陀佛,我的老天爷啊!总算是保佑我们家笑笑平安无事了。” 两边的人免不了乱哄哄一通关切,才挂断。 车子载着司笑笑与司乐天去医院。 路过那火光冲天的停车区域时,司笑笑好奇: “哎,那怎么着火了?烧了个精光啊,好惨!” 小姐妹看着车窗外火光冲天的场面,以及急匆匆才赶来的消防车,有些目瞪口呆。 此时,前面开车的司机,身为目击者,说道: “我当时在咱们车子上,就看到远处的丰田轿车突然炸了!” “然后,他们都在忙着救人灭火,那不是没救回来么?” 司机是个华人,咧嘴笑道: “二位小姐,那里面的人,好像是伊藤家那个女的。” “就是平时为难你们那个,叫什么花的。” “伊藤织花?”司笑笑嘴快,同时也来了精神,腰板子都挺直了: “居然把她给炸了?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司机转着方向盘,也一阵阵的乐呵: “可不是?那些人,都是山口组的,无恶不作,死了更好!” “这群王八犊子,早该死了!” …… 国内,龙城。 “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得飞一趟巴黎!” 林诺神经紧绷,坚持要去。 “笑笑她们明天就回来了,你急什么?” 司辰不太想去,明天可就是除夕了! 事情留到年后处理,也一样。 颜立夏胳膊肘碰了碰司辰,示意他管住嘴。 司辰get到了,媳妇儿这是回护自己呢,怕惹林诺不开心。 林诺与司笑笑,马上要订婚的小夫妻了,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那你去呗,明天一起回来,就当你去接人了。”司辰说道。 万虹着急来了一句: “我也去!乐天在那边,还不知道啥情况呢,我去瞅瞅才放心!” 司老太是个老江湖了,慎重思考后,安排道: “虹虹就别去了,让司辰去吧!” 司辰:?啥⊙?⊙??? 我就是不想跑这一趟啊! “林诺毕竟是个绵善的性子,做不来那以牙还牙的事情。” 司老太这话,可就十分有内涵了: “乐天一个姑娘家的,我不放心。” 言外之意,司乐天也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 极有可能会策划报复山口组的行动。 “还是司辰去吧!你们几个女的都搁家里安心待着。” 司老太别有深意地看一眼司辰,话里有话: “咱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儿,得有个爷们儿站出来顶着,免得往后还被人欺负!” 司辰头皮一麻,彻底被敲醒了! 他得表个态,必须站出来。 乐天也好,笑笑也好,那可都是姓司! 这就是他奶奶,护犊子起来霸道无比! 巴黎那边的山口组,得尽快肃干净。 俩妹妹年后还要继续上学,得做到未雨绸缪。 司辰也想到了这些,不过,他想着年后再去收拾,清理垃圾。 没想到,奶奶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成!年前的事情,咱指定是不能留到年后的!” 第567章“核平小队”出发赚外快 既然奶奶如此叮嘱,那司辰指定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茨瓦格,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吧!” 对于姐夫哥的话,茨瓦格原本是拒绝的! 然而,姐夫哥推了两摞钱过来—— “没问题!兄弟们反正不用过除夕,都愿意去赚外快!” 茨瓦格拍胸脯替兄弟们打了包票。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茨瓦格那“核平小队”简直兴奋不已! 出差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背包里全是好吃头跟酒,粗发! 萨拉爷爷,历来就是个热爱和平的慈祥老爷爷。 为了司辰能顺利将妹妹们接回来,萨拉让出自己的专属座驾—— 安-12运输机! 这是他来时,颜桥派过来的专机。 安-12,代号“幼狐”,七四年伊尔-76出现前,曾是苏国运输航空兵的主力。 “十二爷”五七年底首次试飞,五八年投入批量生产并交付使用。 七三年停产,总共生产约850架,其中军用型700多架,民用型100多架。 苏国对“十二爷”的各种魔改,更是数不胜数。 无论是运输士兵、伤员、坦克、武器弹药…… 还是运输人货混杂的军用、民用物资,十二爷都不在话下。 甚至,还曾把它改成无线电电子系统干扰机。 这么说吧,十二爷是中型运输机界的扛把子,开山鼻祖。 同时期,如果真的有谁能跟它并驾齐驱,只能是c-130了。 当时,沙十三给司辰运来的第一批美金,也是开的十二爷! 安-12的乘员:5名(2名飞行员,1名机师,1名领航员,1名无线电操作员) 载客:90人 载重:20吨 长度:33.10米 翼展:38.00米 高度:10.53米 机翼面积:121.7平方米 空重:28吨 最大起飞重量:61吨 发动机:4xprogressai-20l或ai-20m涡桨发动机,每个4000有效马力(3,000千瓦) 安-12的尾部设有炮塔和警戒雷达,并配备有2门23毫米口径(0.906英寸)nr-23机关炮。 最大平飞速度:777千米/时(419节,482迈) 最大巡航速度:670千米/时(361节,415迈) 海平面最大爬升率:10米/秒 航程: 满载航油时:5700公里 满负荷时:3600公里 实用升限:10,200米 起飞滑跑距离:700米 着陆滑跑距离:600米 最大载重航程:3600公里 最大油量航程:5700公里 从龙城直飞巴黎,这是一条从未开辟的航道! 全程8200公里! 好在,“核平小队”里的飞行员们,都是适应性极强的多用途选手。 不会开安-12的安-2飞行员不是好的米-24飞行员!筆趣庫 …… 司辰一行23人,先是飞去了苏国某武器库,准备搬运一些弹药。 看守仓库的安东尼跟红毛雷欧,物资匮乏到再次沦落为猎灰狼的地步。 那一架庞大的十二爷一路火花带闪电,降落在千米外积雪覆盖的水泥地面上,不受控地漂移滑行过来—— “安东尼,快看,天上掉下来一架运输机!” 红毛雷欧瞪着双眼,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末端还沾着积雪。 雷欧的肩膀上,扛着一头猎来的灰狼。 那灰狼的舌头,歪在嘴边,长长地吐出来,已经明显僵硬了。 安东尼的怀里,抱着心爱的svd狙击枪,嘀咕: “这么破的路、那么厚的积雪,这逼玩意儿居然还敢下来!” 雷欧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回复: “这里本来就是多用途公路,再破也能起降飞机!” 这一处残次报废品武器库的门外,荒芜一片。 哪怕是使用了多年的破路,那也是飞机坦克装甲车都能跑的多用途公路。 路基不赖嘛! 上次,司辰从这里弄走的坦克,还是安-124给运走的呢! 能起降安-124的多用途公路,起降一 架十二爷,小意思啦~ 唯一的难点,就是路面上厚厚的积雪。 安东尼跟红毛雷欧,眼睁睁看着那架十二爷,从千米外的地方一路蛇皮走位,漂移过来。 十二爷的屁股后面,浓烟滚滚! 积雪覆盖了三分之一的轮子,却覆盖不住不断冒出来的火星子。 一分钟不到,十二爷从安东尼与雷欧面前十米远的路上,呼啸而过。 俩二愣子也不说躲一下,就站在原地生生看着! 脑袋从右往左,一路目送十二爷打着滑溜,一头歪在了20米外的雪堆里。 少许,舱门打开,一身橄榄绿极地防风服的司辰,率先走了出来。 “我哩个上帝啊!”安东尼双眼顿时放光: “维克多!是维克多!!吼吼~雷欧,我们有救了!!!” 他还没说完,身边一阵旋风刮起,但听一声闷响—— 某人肩上扛着的灰狼,落了地。 再看某人原先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人? 安东尼再次回头,但见—— 雷欧仿佛脱缰的西伯利亚狼,撒开四蹄奔出去十米远了! “维克多!哈哈哈~居然是你!维克多,你终于来了!” 雷欧语无伦次,疯狂奔向司辰,吼吼: “我盼望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你了!” “维克多,你再不来,我俩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老哥,说吧,这次给我们带来啥好吃的了?” 司辰吧,原本是想装个逼、耍个帅的,墨镜都掏出来了哇! 那啥,人家好莱坞大片里面,机舱门打开,出来的人不都是气势如虹? 奈何! 对面连滚带爬扑来了一只哈士奇,生生扎到司辰怀里,险些将他撞个人仰马翻! 司辰手上那只墨镜,被撞得向后飞去,堪堪掉落茨瓦格的脚边。 红毛雷欧一看司辰背后的机舱内,大大的笑脸僵硬住了—— 机舱内的一群人,个个都是防风服,人高马大! 并且! 人人的脸上,都是一个黑色头套! 只露出双眼与嘴巴,模样分外瘆人! 第568章 起飞就是chua,落地就是duang 瘆人吗?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的确挺瘆人的。 那架势,太像某种团伙了! 但是! 雷欧是谁?曾经司辰团伙里的一份子啊! “哦,我滴个老兄啊!你这是要去干一票大的吗?你怎么可以不带我呢!”筆趣庫 雷欧炸毛了,急得跳脚,举着拳头抗议: “维克多,你肯定又要去干大买卖,你必须带上我!” “安东尼!还有安东尼,他可是真正的神枪手!” “你必须带上我俩,我可能枪法差点,但我是顶尖的副手!” “维克多,你看看我,你再看看安东尼,我们都需要你……” “不对,你需要我们!是的,你肯定需要我们!” 司辰简直脑袋要炸,摆摆手,安抚: “不、不是的,我们不是去执行任务,我只是带人来搬运一点弹药……” “休想骗我,你连签发令都没亮出来给我!” 雷欧眼睛瞪得像铜铃,举着双拳冲天挥舞,超大声: “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想从我这里搬走武器弹药,你就必须带上我们!” 司辰身后那群爱好“核平”的黑色脸基尼兄弟,感受到了某种恶意,立马不干了! 娘希匹的,你谁啊?居然敢威胁我们的“金主霸霸”! 嚓、嚓嚓! 一连串的手枪上膛声响起。 紧跟着过来的安东尼,下意识就端起了狙击枪。 司辰:……-_-|| 麻哒!一群动作比脑子快的西伯利亚狼! “都住手!”司辰赶紧出来镇场子: “这都是自己人,把枪收起来!” 众人闻言,这才将枪口压下来。 只是,那眼神里的不服气,你愁啥?瞅你咋地?不要太明显哦~ 茨瓦格一群人心思很单纯: 【哪来的野鸡小兵,居然敢阻拦我们?】 安东尼跟雷欧的心思更单纯: 【我们tmd都快饿死了,只想填饱肚子过分吗?】 司辰比他们目的都单纯: “我说,都给我安分点,你们,去仓库挑选趁手的弹药。” “你俩,进来机舱里搬运自己需要的食物与物资。” “猛男们,都给我抓点紧,行动起来!” 一句话,堪称奇效! 两边的人各自忙碌了起来,堪比年底超市大促零元购,麻利极了! …… 司辰默默点燃一支烟,塞到呆滞的小诺诺嘴里,语重心长地说道: “兄弟,二半夜、大雪天飞巴黎,是你坚持要求的。” 林诺呆滞的视线,机械地转移过来,幽怨地看着司辰,丧气十足: “我说 了的,我出钱,咱们去龙城机场包机,你为啥不听我的话!”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们差点机毁人亡!” “司辰,这可是冰天雪地啊!” “谁敢在雪地上降落飞机?” “你究竟是为啥,要把命交给一群二愣子!” 说着话呢,林诺嘴里叼着的烟,跟眼泪一起掉了下来。 那烟头,很快在林大公子那贵巴巴的海蓝色手工定制款高级羊绒大衣上,烙下一个洞。 司辰捡起烟,自顾自地抽。 还不厚道地笑了,超大声,甚至把自己笑咳嗽了: “嗑、嗑嗑!兄弟啊,你好歹是跟着我坐过安二爷的人了,咋就这么点胆量?” “这点胆量?!”林诺的嗓音都变调了,蹭一下坐直身子: “刚、刚刚那降落,不,准确说是坠落!” “坠落!!!” “那他妈根本就是掉下来的,砰一下,落地了,不是降落!” “那份失重感你知道有多强烈吗?” “我陪笑笑在游乐场坐过山车,都没那么强烈的坠落感!” “哎、哎哎!淡定一点!”司辰将林诺按回座椅,再次语重心长: “飞行员是陆军航空兵,开过武直,开过教练机,也开过轰炸机。” “这不过是一架最普通的运输机,多简单啊!” “再者,战斗民族嘛,彪悍!” “诺啊,你习惯了就好,昂~” 林诺简直欲哭无泪! 最要命的不是现在,而是接下来还要起飞! 雪地起飞,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陆军航空兵,战斗民族,开过多种机型。 这三个条件,满足其中任何一个,都是要人命的感觉哇! 眼下,他乘坐的夺命航班,居然全部集齐了! 起飞就是chua,落地就是duang! ~o(╥﹏╥)o~ …… 半个小时后。 目的单纯的老爷们儿,再次相聚在机舱门口。 雷欧巴望着司辰,十八相送: “维克多,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带上我俩吧!” 司辰用力扒拉雷欧的爪子,扒拉不开: “你俩公职在身,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需要你们的镇守!” “不!维克多,这里不需要我们,你才需要我们!” 雷欧死死捉住司辰的胳膊,眼中满是渴望: “我俩早到了退役的时间,来接岗的人迟迟不到,导致我们无法交接。” “我多么希望加入你的佣兵公司。” “一天一百美金的‘差旅费’,老天爷,你知道我有多馋它吗?”筆趣庫 司辰还没反 应呢,身后一群脸基尼兄弟躁动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一天一百美金!” “哦,我的上帝啊,我爱死这个价格了!” “还干他娘的啥么大兵啊,我要改换身份,给维克多当佣兵!” “老兄,那可是一天一百美金啊,我干!” “我不回去了,我也快退役了,我也要当佣兵!” “老兄,我喜欢战场厮杀的快感,真的,我给你当佣兵,其实是我天性爱好这些非常纯粹的杀戮享受,你信我!” 司辰:……-_-|| 我信你个邪! “猛男们,该出发了!”司辰适时转移话题,疑似将雷欧推搡下去了。 伤心欲绝的红毛哥,是被还算有理智的安东尼拖拽走的。 “安东尼,你瞅见没?维克多把我从上面踹下来的,他多无情!” 雷欧控诉着司辰的“恶劣罪行”,加油添醋: “我不过是想赚一点辛苦费,他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咱俩在这里窝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难不成,天天跟那群灰狼周旋?” “这鬼地方,十天半个月,连个人都不来……” 雷欧喋喋不休的吐槽声中,十二爷被发动了。 凭借“大力出奇迹”的优良传统技能,飞行员强行推操作杆,疯狂轰油门。 愣是把十二爷轰得开始滑行! 正常人谁会在雪地上起飞? 战斗民族的钢铁猛男们,会! 据说,世界上最安全的运输工具,是飞机。 据说,战斗民族的飞行员,是世界上不断在事故与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存在。 挑战人类底线,奇葩操作层出不穷! 哦~小别致一样的“苏国陆军航空兵”、“驾驶过多种机型”、本次驾驶着“极其普通的十二爷”,“常规操作”起飞。 你,值得拥有! 黑压压的天际,飞走的那一架十二爷,左右两侧先后歪了歪,继续冲上云霄。 非一般的滞空感让机舱内的小诺诺,缩在他哥怀里,失声尖叫~ …… 作者题外话: 小伙伴们不要纠结于飞行员只能开一种飞机 许多航空兵至少操作三种以上机型 不是说,开什么飞机的就只会开什么 典型的例子,我国【山东航空】的机长们 仔细一看,基本都是隔壁基地空军退伍的! 那位已经退休的刘远启机长,履历是这样的: 初教六、米格15、歼六、运七、b737等等! 累计安全飞行17919小时! 真的不是一般的牛~o( ̄▽ ̄)b 第569章 戴着黑色脸基尼的“核平小队” 司辰走了,红毛雷欧哭了。 一旁的安东尼,也是一脸的委屈。 那天生自带忧桑的俊脸,更加忧郁了。 俩人的内心,都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向往跟着司辰“出差”! 看守这鸟不拉屎、狗不理的地方,时间久了,人都得疯掉! 红毛雷欧的心灵自愈能力,比较强一些。 他回头,看了看地上那小山一般的物资,总算是心理平衡了: “安东尼,这些东西省着点用,大概能坚持两个月。” “你瞧,这证明维克多并没有遗弃我们,加入他的佣兵公司,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安东尼45°角仰头望天,笑得明媚而忧桑: “我得向上帝祷告一下,祈祷维克多下次能早点来。” …… 十二爷没去巴黎机场,而是直接飞去了诺澜庄园! 对此,林诺的情绪又失控了: “司辰!说好的降落戴高乐机场呢?” “我们携带的武器弹药有点多,不能去机场,不然,会被当成恐-怖-分-子。” 司辰淡定系好安全带,顺手也把林诺的紧了紧。 “不!不行!!庄园里没有跑道!!!”林诺简直是在失声尖叫: “庄园不是机场啊!!!” “别怕,我问过乐天了,庄园前面的广场,至少一千米长度呢!” 司辰再次给林诺吃定心丸。 小诺诺并不觉得开心: “不可以!庄园没有塔台!!我们会坠机的!!!” “鬼吼鬼叫的,安静一会儿!”司辰一个手刀砍过去,林诺晕了。 看着歪倒在座椅上的异父异母亲兄弟,司辰瞬间平和了~ 啊~我的世界如此清净! …… 彪悍的机组人员,比预计的时间提早抵达。 巴黎的清晨,小雪纷飞。 一架冒着黑烟的运输机,在整个诺澜庄园灯火通明的状态下,开始低空盘旋。 飞机即将降落时,下方建筑物上的灯火,也是非常重要的参照点。 比如,处于城市航线的高楼大厦顶部,会有红色航空警示灯。 又比如,那个作者小青,只有十五层高的小区楼,全部装有红色航空警示灯 。 司乐天按照司辰的吩咐,让庄园里的管家将所有建筑物的灯,都打开! 庄园里最高的那座钟楼,更是连强光探照灯都打开了,成为飞行员看地面的参照物。 凭借经验,飞行员推着操作杆,将飞机开到预定位置。 然后! 在所有人的紧张关注中,十二爷先是在有小幅度起伏的草坪上空,骤然下降高度! 而后,浓烟滚滚的飞机,堪比紧急迫降一般,一路冲着广场降落。 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它是失控了,俯冲下来的。 机舱内,众人再次感受到了过山车一般的爽感! 庄园古堡前的广场上,铺着大块大块的花岗岩。 那是上、上个世纪的匠人们一块一块铺出来的,打磨得平平整整,极其耐造! 当年,路易斯的贵族祖先们,就在这里检阅自己的庄园护卫军。 十二爷先是前轮着地,在地上蹦了一下! 然后,才是左侧后轮着地,右侧继续悬空! 这就导致,机身向左倾斜。 机舱内的众人,都是一顺儿侧倒! 浓烟滚滚中,十二爷轮子摩擦出喷溅的火花,青烟阵阵,随风飘散。 庄园里的下人们,顿时也不好奇了,疯狂四散逃开,离得远远的! 上帝啊! 保命最重要啊!!! 十二爷愣是把自己开成了蹦蹦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强硬滑行! 古堡一楼门口站立的小姐妹俩,眼瞅着飞机要从自己眼前路过了: “笑笑!快跑!!!” 司乐天拉扯上司笑笑,撒腿就往里面跑! “乐、乐天,不应该吧!”司笑笑边跑边嚷嚷: “那开飞机的人,难不成还会蹿进来?” “说不定!” 十二爷像是冲入广场鸽子群的顽皮野孩子,又像是误入藕花深处的小舟,惊起一滩鸥鹭! 轰鸣声与尖叫声四起,终于—— 十二爷在古堡门前滑溜过去,径直奔向右侧的绿化带。 而后,一头扎进了大爷修剪整齐的灌木丛里! 古堡门口,拎着园艺长剪刀的白发大爷,一脸的惋惜: “娘的,毁我心血!” …… 小诺诺一睁 开眼,就看到司笑笑一张大大的笑脸。 他蹭一下爬了起来:“笑笑!真的是你,笑笑!” 说着,林诺一把将司笑笑抱在怀里,又摸又揉捏: “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我的笑笑!” 司笑笑右手拍抚着林诺的后背,嗓音带着愉悦,却也有些发软: “诺哥,是我,真真切切的我。” 林诺将人从怀里拉出来,仔细在她脸上逡巡,查看是否有受伤: “你有没哪里受伤?” “没有,就是手有点小伤。”司笑笑说着,举起自己打了石膏的左手,给林诺看。 “小伤?”林诺略略拔高了嗓门,问: “小伤需要打石膏固定?” “笑笑,你是不是左手骨折了?” “我都听到乐天说的了,那颗钻石吊坠在你手中,子弹打在了上面。” 司笑笑嘴一瘪,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是,骨折了,三根手指,还有我的手腕,都骨折了。” “大拇指粉碎性骨折,呜呜呜~” “幸亏是左手,不然,我可咋画设计稿、咋拿剪刀嘛!” 林诺心疼坏了! 又把人抱在怀里安慰:“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在我怀里,你很安全……” 卧室内你侬我侬的俩人,根本没注意到门外的司辰兄妹俩。 “乐天,你是没看到,刚才在飞机上,你诺哥有多怂!” 司辰轻轻带上门,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把林诺说成了怂怂。 司乐天嘿嘿嘿一路笑,跟着司辰下楼来。 楼下餐厅内,坐着两大排黑色脸基尼的“核平小队”,正在大快朵颐! 颜桥对茨瓦格说的是,针对他们这支小队,发布了“通缉令”。 实际上,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但是哩,大家谨慎行事,一进入欧洲或苏国境内,就开始伪装自己。 脸基尼也是无奈之举啊! 古堡内的仆从们,看着眼前排排坐、啃肉肉、喝烈酒的“恐-怖-分-子”,也是各自表情诡异。 大家气都不敢大声出,默默低头搞餐桌服务。 那模样,仿佛这座古堡被“恐-怖-分-子”占领了似的。 第570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林诺带着司笑笑、司乐天,一起感谢独眼。 用餐是在古堡后殿的小餐厅,人少,安静,方便说话。 “独眼哥,尝尝看我俩的手艺。”司笑笑把一大盘饺子推到独眼跟前: “今天除夕,我跟乐天特地下厨,给你包的饺子。” 实则,林诺代劳了,司乐天帮忙打下手。 司笑笑那手,包饺子是不可能滴~ 除夕,这个特殊的节日,林大厨想给未婚妻与妹妹包饺子吃。 劫后余生,让他更加珍视爱人与家人。 司笑笑嘴巴会来事儿,说得好听,在这里借花献佛。 “那啥,感谢救命之恩!” 说着,司笑笑举杯: “我这手,还在输那个消炎药嘛,我就以果汁代酒,敬独眼哥!” “还有我!”司乐天也举杯。 林诺同时举杯,由衷感谢:“独眼哥是个十分注重效率的人,敬你!” 独眼没说什么,淡淡扯了一下嘴角,与众人碰杯。 独来独往许多年,母亲植物人住院,除了“生意”,他基本不与人打交道。 像是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更是没有过。 遑论是年夜饭了! “80万,一分不少,都给令堂交了医药费。” 林诺认真给独眼一个交代: “国内那边,你放心,我交代了自己人在办这件事。” “全是现金缴费,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你。” 闻言,独眼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还扯了扯嘴角。 顿了顿,林诺似是在给独眼吃定心丸: “大过年的,京都来的专案组都撤走了,没人会追查。” “再者,年后他们不会派人下来了。” “那桩案子,已经全权移交曙光区的局子了。” “你呢,安心在这里住着,其他的也甭操心。” “有啥需求,就跟庄园里的管家说。” 独眼听完林诺的话,明白了里面的深层含义: 善后的事情,司辰已经摆平。 “那就多谢了!”说着,独眼再次与林诺碰杯。 吃饭聊天,一派谈笑风生: “我这颗巨大的钻石,被那子弹一崩,裂了!” 司笑笑说着,将自 筆趣庫 己的钻石吊坠在灯光下举起来,指着中心说道: “里面很明显有三条裂纹,唉!” “偌大一颗稀世罕见的巨钻,居然给裂了!” “钻石硬度是很硬,奈何,这玩意儿脆,经不住撞击,唉!” 林诺安慰小娇妻,说道: “咱们有矿源,不可惜,裂了就再去找一枚!” 司笑笑感动得扑到林诺胳膊上,抱紧,撒娇: “诺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这话,让林诺十分受用,抬手揉了揉司笑笑的发顶,笑道: “你可以把裂开的钻石,切割开,给我也镶一个戒指。” “嗯嗯!等我给我们镶一对婚戒!” “还能做一个小点的吊坠,一双耳坠。” “哦,再用切割下来的碎钻给你镶一个腕表。” 司乐天默默把蘸酱跟饺子推到独眼跟前,说道: “独眼哥,你吃,我饱了~” 独眼没吭气,咧着嘴笑了。 …… 伊藤织花及其保镖集体被烧成价值80万的焦尸。 其中,更是有这巴黎山口组的头目。 不过,等级森严的山口组,迅速进行了头目补位。 排在顺位第一的副会长a,暂代山口组的会长,全权负责处理一切事务。 巴斯那边的伊藤大舅,名义上叫做山口组的赞助商,实际上,是控制人。 因此,副会长a想正式接任会长,需要伊藤大舅点头。 巴黎岛国风情一条街。 山口组的“风情商业”中心,跪着一群全秃、半秃、或斑秃的老爷们,正在开会。 副会长a一脸严肃,双手按在跪着的大腿上: “伊藤先生那边,给出了明确指示——” “织花小姐与我们会长,以及会里的兄弟们,都不能白白死去!” “我们要团结一心,尽早拔掉诺澜集团在巴黎的各项业务!” 说这话时,副会长a严肃的视线,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巡视而过。 山口组一共七个堂口,七位副会长各管一项产业: 黄产业,保护费产业,赌产业,杀手与军火产业,毒产业,抢劫偷窃绑架勒索产业,人口与器官的贩卖产业。 副会 长g是副会长a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立马跳出来跪舔,第一个表忠心: “老师说的对,务必要给伊藤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他五个堂口的副会长,其实都有点不怎么服副会长a。 大家都是副会长,凭啥你就能发号施令? 你不过是资历老一些,论赚钱,你哪个都比不上! 你连最小的老七,都比不过! 于是乎,几位副会长开始打马虎眼: “大哥说的有道理,务必要给伊藤先生一个交代,但是——” “我的堂口,有一批新鲜的‘货物’要运送到太国,这个事情呢,我会叮嘱手底下的人,听候大哥差遣。” “我也是,有一批美娇娘刚到货,我得亲自去调教一下,不然,影响咱们会里的进账。” “我的堂口呢,情况也不容乐观,最近,巴黎缉d风声又紧了,唉!” “我那边跟新港人争了一年的地盘了,正白热化呢!” “最近实在是人手不够,大哥,不是当兄弟的不够意思啊!” 所谓的凝聚力,在这一场权力的更迭之中,稀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铁律。 五个副会长,谁也不服副会长a的管理,谁都想自己上台,成为统御全局的人。 只要伊藤大舅一天不正式表示支持副会长a,这些人,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就会持续暗中较劲。 大家都不弱,会长一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里面开会扯皮、暗潮汹涌呢,外面—— 司辰按着耳机,对讲: “各小组注意,汇报最新情况!” “a小组狙击手与副手就位!” “b小组爆破手与副手就位!” “c小组机枪手与弹药副手就位!” “d小组救援两名,就位!” “e小组火力支援,共计四人就位!” “突击小组,一号四人、二号四人就位!” 这时,举着红外夜视望远镜的茨瓦格,也象征性地、百无聊赖地、十分拉胯地汇报了一句: “后备役、通讯兵、医疗兵、观察员茨瓦格,就位。” 说完,通讯频道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哈哈哈~ 第571章 说好的专业小队呢? 大部分人对于特种部队的印象,基本来自电影。 总觉得特种部队是无所不能的。 是,也不是! 尤其好莱坞的电影,是有米国的正治正确要求的。 所以,无论再牛的主角配角,一旦遇到海豹突击队,就必然会败。 然后,留下观众一脸懵逼,主角不是很厉害吗? 为啥那么害怕海豹突击队?真有那么厉害?主角都得衬托人家? 不要以为米国就真的影视剧审查不严格。 相反,他们的文化输出、入侵才是最严重的。 这一百年来,疯狂向全世界输出他们自己的灯塔理念,同时,攻击你的传统文化。 自由,民主,这是他们攻击任何民族的不二法宝。 好莱坞电影里,关于根本性的东西,你颠覆一个试试看! 比如,搞事情的总是副总统、副市长、副总裁。 那个正在其位的正领导,必然是纯洁的白莲花一朵,是无辜又善良的。 仔细盘一盘好莱坞电影、美剧,都是这个套路。 《疯狂动物城》里面,那只羊副市长是坏人。 《雷神》里面,锤哥神力通天的姐姐、曾经的阿斯加德二把手,是邪恶的。 《暴力街区》里面,也是那个副的是终极大boss,要把贫民窟彻底炸毁,让他管辖的城市甩掉这些累赘,轻装上阵。 再看《绿箭侠》、《闪电侠》、《末日孤舰》等等美剧,都是这个套路。 这种思想,与灭霸如出一辙。 我要弄死你们这些躺平的咸鱼民众! 然后,只留精英,只留对我的辖区进步有用的人才,让我的辖区发展更快! 这种思想,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灯塔国一贯如此。 再说回来特种部队。 代表米国特种兵顶尖水平的海豹突击队,呈现在影视作品里,那必须是无往不胜的。 又说到毛熊的特种部队,阿尔法,必然是闪断腰的存在! 有一个梗是这样的: 劫匪:阿尔法特战小队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人质:兄弟,给我一把枪,我们一起冲出去! 劫匪:?啥(⊙_⊙)??? 人质:我不想英年早逝!阿尔法只负责完成任务,不负责解救人质啊! ~o(╥﹏╥)o~ …… 是夜。 司辰带着自己的20+1+1临时特战小队,埋伏在了岛国风情街的楼顶。 “所有人,听我指挥,咱们是一支有纪律、有组织、有战略的小队!” 司辰刚说完—— 砰! “他妈的,谁开的枪?” 司辰简直脑壳疼! 幸亏今天除夕,隔壁的隔壁唐人街,正礼花满天,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频道里,七嘴八舌同时传来乱糟糟的对话:筆趣庫 “我是狙击手,我都没开枪,谁他妈先开枪的?” “难道不是我这个机枪手先火力压制吗?” “我们打的是偷袭战,你一个机枪手那么招摇干什么!” “按照维克多最初制定的战术指导,机枪手是撤退时才火力压制的!” “我们爆破组的炸弹都没响呢,你们抢啥么功劳?” 频道里乱哄哄一片,大家看似在礼貌沟通,实则疯狂互怼,恨不能朝着对方挥拳头! 司辰人都麻了! 这特么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啥么战术,啥么战略,啥么组织,啥么纪律,都去见上帝吧! 麻哒! 总不能出任务前,都喝高了? 茨瓦格嘿嘿嘿笑着,“篡位”司辰的指挥权: “猛男们,直接开干!弹药送上去,干死这些西伯利亚刨土豆的小矮子!” 司辰确定,自己的腰被小舅子闪了! “茨瓦格,那一记冷枪,是不是你小子放的?” 跟着大姐夫混久了,不沾染点大姐夫的老六属性,这是不科学的。 “哥,不是我,真的!”茨瓦格表示自己比窦娥还冤! 说话间,端着红外夜视望远镜的茨瓦格,默默收起了自己的svd. 轰隆一声巨响! 烈焰腾空而起! 那间岛国风情会所,被爆破组的炸弹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霓虹闪烁的夜里,冲天而起的火光,异常耀眼! 与隔壁的隔壁唐人街的绚烂新年烟花,相互辉映,煞是别致! 司辰觉得自己彻底带不动了。 说好的,爆破组只是负责把七个堂口副会长开会的地方,悄么么“噗”开。 然后,突击小组紧跟着进去,悄悄解决掉他们。 代价最小,还动静不大,这事儿就算万事大吉了。 至于各个堂口的小弟们,就等这边的小弟传递信息过去。 等各个堂口的人赶过来了,再进行密集的火力输出。 山口组,一锅端! 这是原先就制定好的计划,也是一套非常缜密的请君入瓮计策。 你瞅瞅眼前,可真好啊! 敌人还没来呢,弹药疯狂开始倾泻!!! 轰隆! 轰隆隆!! 轰隆、轰隆隆!!!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别说会所了,周围百米范围内,都被炸了个稀巴烂! 就算这家会所的设计师现在站在这里,都认不出这曾是自己设计的建筑。 司辰躲在屋顶的掩体后,默默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他表示,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频道里,一群喝高了的疯子在庆祝: “维克多,你瞧见没?火箭弹是我发射的,精准无误,炸了门口那辆车!” “车里只有司机与保镖,你炸了又有什么用?” “维克多,你看看我的战绩,我的机枪突突掉了所有想要跑出来的小矮子!” “你快拉倒吧!跑出来的都是浑身带火的,你不突突,也会死!” “就是,你一突突,反倒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你这就是浪费弹药!” “还敢说我?你一个狙击手,愣是打成了冲锋枪,你已经没弹药了是不是?” “维克多,我这边安装了一架喀秋莎,那个建筑是我突突突夷平的,厉不厉害?” “你是疯了吗?明明有rpg,你干啥要扛着喀秋莎过来?” “那不是有皮卡?皮卡上面拉一架喀秋莎有问题吗?” “维克多,你别看他们那屎一样的战绩,我看看我!” “我光是凭借手雷,就能把……” 司辰默默抽完一根烟,一声不吭。 他妈的,说好的专业小队呢? 这究竟咋回事嘛! 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有人给出了答案: “维克多,我今天这战绩,猛不猛?够不够成为你佣兵公司的一员?” 司辰:……啊(?Д?)啊! 我曰尼玛啊! 你们如此不顾一切地疯狂表现,居然是为了这个? 就因为一天一百美金的“差旅费”? 哦,谢特啊! 司辰还能说啥?只能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 “猛男们,清点弹药,速速报上来!” …… 作者题外话: 原本想写司辰规划的作战故事 但是,总觉得有点刻板有点枯燥 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突破口 茨瓦格跟司辰混久了,小绵羊总得变成小狐狸吧? 于是乎,写了现在这段意外频发、乌龙不断的“热血”场面~o\(^o^)/~o哈哈~ 第572章 有啥办法?带不动也得带 司辰这话问出去后,好半晌,都没人回复。 司辰只能默默在心里感慨一句: 【带不动!真心带不动!】 明明我方装备很好,战术也很好,指挥也十分到位。 万万没想到!原以为是技能吊炸天的王者队友。 结果,全是不听指挥的任性青铜! “很好,你们的弹药,是不是全打完了?” 对方几人先后在频道里化身“倔强青铜”,坚决挽尊: “我的两把手枪,都还没使用呢!” “嗯,很好,棒棒哒,猛男们!” 司辰开始默默清点自己这里的弹药: “我的还没用,4个svd弹匣,共计40颗。” 可真是……少得可怜! 有什么办法?带不动也得带,这是战场,已经开战了! 司辰端起自己的svd狙击枪,开始架设位置,调整瞄准镜。 苏国的武器,一如这个彪悍的战斗民族一般,粗犷,壮硕,机械肌肉,傻夫夫的~ 但是! svd狙击枪却不是这样的哦! 苏国这把老爷子古董大狙,cbД狙击步枪,英文为svd(snayperskayavinyovkadragunov)。 五八年,苏国军方提出设计一种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构想。 要求提高射击精度,又必须保证武器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可靠地工作,而且必须简单轻巧紧凑。 众所周知,冲锋枪里的王者,是ak-47. 别拿m-16说事儿,没有可比性,真的好的话,米军在南越战场上,何必捡南越军的ak-47用? 一款牛逼的武器,必须在战场上体现价值,否则,挺废物的! 比如,名声大、作用拉胯、被特种部队全体嫌弃的沙鹰。 于是乎,苏国的轻武器专家们,就地取材,魔鬼更改,设计了一款ak-47的放大版狙击步枪。 六三年,苏国军队选中了由德拉贡诺夫设计的狙击步枪代替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通过进一步的改进后,在六七年开始装备部队。 svd是世界上第一支为其用途而专门制造的精确射手步枪。 我国仿制的svd为七九年定型的79式狙击步枪,及其改进型85式狙击步枪。 svd全长:1220㎜ 枪管长:620㎜ 口径:7.62 初速:830米/秒 枪口动能:3303j 最大杀伤射程:3800米 瞄具 ,ivannikolayevichkulbertinov,狙杀489人。 第五名,vladimirnikolaevichpchelintsev,狙杀456人。 第六名,mikhailivanovichbudenkov,狙杀437人。 第七名,fyodormatveyevichokhlopkov,狙杀429人。 第八名,fyodortrofimovichdyachenko,狙杀425人。 第九名,vasilijivanovichgolosov,狙杀422人。 第十名,stepanvasilievichpetrenko,狙杀422人。 共计:4074人头! 柳德米拉·米哈伊尔洛夫娜·帕夫利琴科,也是苏国的,狙杀309人。 这是世界合法杀人第一女杀手。 而他们都使用的是同一款步枪: 莫辛-纳甘1944式骑兵步枪! 谁再敢抹黑这款姥爷狙击步枪的江湖地位,就把这组数据甩他脸上。 另外,我国当年在北朝的神枪手们,使用的也都是这款狙击步枪,那都是传奇!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毛熊的狙击枪。 一个精妙的射手,可以隐蔽在制高点,手中一把svd挨个“点名”一个连队里的目标! 比如,此刻的司辰。 趴在六楼的顶上,端着svd开始瞄准进入这条街道的山口组小喽啰。 “都给我稳住手里的枪!” 队员们的身上,目前仅剩两把满弹的tt-33手枪,弹匣容量8发子弹,满打满算,一人16发子弹。 至于其他的武器弹药,呵呵~ 司辰务必确保目标进入收网区域,太远,一旦开火,容易让他们掉头跑了。 “谁要是不听命令行事,将会彻底失去进入我佣兵公司的资格!” 司辰祭出杀手锏! 他的红外夜视仪瞄准镜里,几辆suv疾驰而来。 svd的瞄准镜并不具备红外线功能,而是加装的辅助具。 因此,司辰必须等对方进入三百米范围内。 不然,看不清! 想打三百米开外的目标,比如,穿甲燃烧子弹爆了对方的suv! 那就不用瞄准镜,裸眼! 此刻的风情街,早已人员外逃,火光冲天! 司辰屏息凝神,静静等待鱼群入网…… 第573章 司辰趴在顶楼,挨个“点名” 巴黎的plc们,站在岛国风情街的外面,倚着车门抽烟聊天: “长官,我们真的不出面管一管?” 那名胖长官就着下属手中的打火机火焰,点燃烟,抽一口,神情轻松: “小菜鸟,原谅你是刚来的,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长官又抽了一口烟,望着风情街内冲天而起的火光,老神在在: “帮会火并,从来就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事。” “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山口组跟隔壁的隔壁唐人街的‘新港会’之间的仇怨。” “我得到线人的情报,山口组策划了针对两位华人女孩的刺杀行动。” “这两位华人女孩,具体什么来历,我还没查明白。” “但可以肯定的是,山口组惹了不该惹的人。” “再想想昨天,洛法宫的内殿秀场,突然出现了枪击事件,目标恰好就是华人女孩。” “紧接着,山口组一直严密保护着的二小姐,突然被炸成了焦尸。”筆趣庫 “死了的,还有山口组的会长,以及八名会员。” “小菜鸟,这其中的逻辑,干我们这一行的,稍稍用点脑子就能盘清楚,知道了?” 小菜鸟有些不解,问:“那照这么看来,不是山口组受损失更严重吗?怎么‘新港会’的还来报复?” “这你就不懂了吧?” 长官一脸的过来人模样,眯着眼抽一口烟,才经验十足地缓缓分析: “他们这些帮会的人,讲究一个祸不及家人,这是非常重要的底线。” “一旦踩踏了这条红线,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所以,小菜鸟,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咱们看着就行。” “江湖恩怨江湖了,他们有自己的内部运行机制,咱们不方便插手。” “再说了,对方是来端山口组的,火力那么猛,特战队来了都不见得能搞定。” “你?我?哼~才几斤几两啊?” “端着射程50米的破手枪,连冲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你死了,局里除了能给你发一个‘英勇殉职’的勋章、一两万的抚恤金,还能有 什么?” 小菜鸟抖着手抽了一口烟,被呛到了,嗑、嗑嗑! …… 岛国风情街以木头建筑为主,偶有几座高楼点缀其中。 被“核平小队”轰掉的会所,是一座三层的岛国传统小楼,除了主体,其余部分都是木质结构的。 此刻,燃烧坍塌得周围一片火海,接连两座小楼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吞噬一切的火蛇,不断向四周持续蔓延! 其他建筑里面的人,早都逃了出来,作鸟兽散,蹿出去巷子了。 长约五百米的巷子口,此刻逆行进来的,都是山口组各个堂口的小弟们。 乌泱泱进来七八辆车,豪车、suv、岛国产的普通车,都有。 司辰这边,所有人,稳住自己的手。 次高的一座楼顶,司辰趴在上面,端着svd向下看。 瞄准镜里,车辆一台台行驶进来,居然还有敞篷跑车! 街边未燃烧的建筑物里,灯光映照出来。 街中心的建筑物熊熊燃烧,将一条五百米的巷子,几乎映照得灯火通明。 司辰稍稍一斟酌,将瞄准镜上面的红外辅助仪取了下来。 有了这个辅助的东西,能看300米。 没有,那可就是整条巷子都能覆盖! 况且,就这个能见度,裸眼,都足够开枪了。 待到那几台车在巷子里停稳,里面的人陆续走下来,开始对着烈火议论交谈—— 砰! 一声枪响! 喧嚣嘈杂之中,竟是不甚明显! 巷子口的超跑跟前,双手抱胸站着的绿毛长发男人,突然头一歪,身体不受控地直挺挺向后倒去! 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后翻入掀开顶棚的超跑内。 旁边的人似是有所察觉,刚回头的一瞬,身子猛烈一震—— 当她低头看下去,白色蝙蝠袖毛衣的胸前,竟是绽开一朵殷红的血花! 子弹从后背心击入,嵌在了胸口。 她连呼叫都来不及,便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巷子口的第二辆车,迅速成为狙击枪的目标。 枪口稍稍移动,瞄准那辆suv车门上靠着的人。 砰! 又一声枪 响! 子弹击穿那人的脖颈! 由于他站立姿势随意,一只脚承重、一只脚搭过来随意放着。 因此,子弹带来的冲击力,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那人侧倒在地上后,下意识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浑身抽搐。 旁边另外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慌忙蹲下,以车子为掩体。 司辰立马调转枪口,挑选巷子另外一边口子上的车,下手! 那是一辆老旧的林肯,旁边站着三个人—— 一个像是司机,一个像是保镖,一个像是老板。 两个小弟簇拥在老板的两侧,指着火场正在说着什么。 砰! 一声枪响! 老板挪动了一下位置,子弹偏移,掀了旁边矮一些的司机的头盖骨。 那老板慌里慌张抱头蹲下。 然而,司辰预判了他的行为! 砰! 又一声枪响! 子弹从那老板的后背心击入! 导致他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还保持着抱头的姿势。 旁边的保镖见状,撒腿就跑! 司辰不恋战,迅速转换目标,下一辆! 兰博基尼的旁边,是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皮草,贵气逼人。 她们也非常机警,发现旁边的人出了事,情况不明地倒下了。 当机立断,她们抱头蹲下。 砰! 一声枪响! 其中一人毙命! 砰! 连发! 又一声枪响! 俩人谁也没能逃掉! 巷子口的两台车都被“点名”,里面的五六台车以及旁边的人,就算发现了情况不对,也无法及时逃出去。 堵在两侧的两台车子,成为司辰这边其他人就地发挥的良好工具! 司辰击杀他们,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队员们早已从巷子两头悄么么窜出来,人多力量大,大力出奇迹—— 几人合伙,直接将巷子两侧的车子,横过来,拦路! 突击组的队员,趴在车子后面,手枪稀稀拉拉地射击,表示自己这边有火力覆盖。 实则,是为了拦住这些“鱼”,防止他们逃跑,形成瓮中捉鳖的战场局势。 司辰趴在顶楼,由易到难,挨个“点名”! 第574章 世界充满爱,核平与喜乐 茨瓦格在频道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猛男们,‘鱼儿’都入网了,还不收网等什么呢?” “快点的啊!慢了没有威士忌喝!”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致命威胁,好吗? 什么埋伏、什么战术、什么配合…… 什么机枪手、爆破组、突击小队…… 统统都去见鬼吧! “核平精英”们,快速从小楼房的上面下来,呼啦一下都蹿了出来! 街边就地寻找掩体,对着三米宽的小巷子里的目标—— 一通操作猛如虎,砰砰砰!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找不到狙击手,还不能打就近火力? 于是乎,两拨人开始对射! 别说,“核平精英”们的枪法倒是不至于太菜,命中率居然能高达40%~ 就……十分奈斯! 紧接着,套着黑色脸基尼的猛男们,哗啦啦从掩体后面冲了出来。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对他们口中的小矮子们,进行了物理攻击。 一名队员径直冲上去,一把捏住对方持枪的手,一掰,一磕! 对方那磕到引擎盖上的手,不受控地松开,手枪掉落。 “核平精英”猛然一脑袋,直接将对方撞晕了。 捡起地上的手枪,砰,补了一枪,万事大吉! 啊~世界充满爱,核平与喜乐! ~o(* ̄︶ ̄*)o~ 与此同时,旁边的其他猛男们,也是骚操作不断: 有人飞起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人形炸弹似的,直接扑了上去。 一声惨叫,一百斤的小矮子被两百斤的壮硕大汉,压得吐血! 是真的吐血! 那一个胳膊肘下去,直捣致命内脏的部位! 也有人上去勒住对方的脖子,一分钟不到,勒窒息! 还有人,猫腰冲上去,扑倒对方就是一通铁拳伺候。 更多的人,选择谨慎一些,靠近后补一枪—— 这一切,都被高处的司辰看在眼里。 下方的小巷内,一片混战,嘈杂声持续不断。 司辰嘴角带笑,端着svd继续寻找目标。 那些没被猛男们逮住的目标,就成了司辰追逐、锁定的 猎物! 他一边轻轻移动狙击枪,一边摸向方形大口袋里的子弹匣。 svd的弹匣,容弹量10发,需要自己上战场前提前压到弹匣里。 弹匣不是随便丢子弹进去就行,而是需要用力整整齐齐地按压子弹进去。 一般情况下,正规军会有专门压弹匣的机器。 也有一些是专门压弹匣的新兵蛋子,这是一门手艺活儿嘛! 压不好,可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司辰的弹匣,是自己压的。 能把10发子弹都压进去,需要相当的手劲儿,还需要过硬的手艺。 否则,容易战斗中出现卡弹问题,退弹不利索,这可是非常致命的缺陷! 也有人只能压进去9发,第十发很尴尬,压不进去,因为剩余的空间不够了。 司辰的瞄准具里,看到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疑似在打电话。 那人距离他大概两百米,很近,完全在狙击范围内。 但是,致命部位未能暴露在司辰的视野里,不能做到一枪毙命。 蓦然! 司辰看到对方伸出一只手,居然是指向自己这个方向的。 瞬间,司辰察觉到了什么! …… 楼下一片嘈杂之中,躲在柱子后面的男人,手中一台摩托罗拉大砖头,打电话: “对,就现在,立马给我上顶楼去,多带几个人,务必确保端掉那个狙击手!” 挂断电话,满头大汗、表情紧张的男人,呼吸都乱糟糟的。 他向四周看去,不是火海就是骚乱,要么就是自己的人被按在地上暴揍! 男人慌张地寻找着突破口,看哪里能让自己逃命。 然而,看了一圈,他绝望了! 除了从柱子后面出去,跑向身后那台suv,撞开前面拦路的两台车,奔命! 他再也没有其他的活路可走了。 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从柱子后出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将大哥大伸出来,看狙击手有没有反应。 但见那四四方方的水泥柱子后面,突兀地伸出来一只黑色的大哥大,试探。 十秒后,没反应。 他狂喜! 赶紧试探着将胳膊也伸 了出来,心脏疯狂跳动,祈祷对方是没子弹了。 很好! 胳膊伸出去,依然没有子弹飞来。 他又紧跟着伸出去一只脚,不料! 砰! 一颗子弹打在水泥柱子上,擦溅起火花! 那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利用狙击枪退弹再开枪的一秒空档,突然冲了出来! 他发了疯一般往车跟前冲! 然而! 不到一秒,砰! 第二颗子弹居然又呼啸而来,击中他的肩胛骨,冲击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 他还没站稳,第三颗再飞来! 砰! 砰、砰! 那子弹,一秒都不需要,居然连发! 男人的身上,致命、不致命的部位,连续中弹。 打得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两颗击中重要器官,导致他殒命。 男人背靠在水泥柱子上,缓缓跌坐下去。 那高处的狙击枪,像是魔障了,居然还在冲着他站立的地方,射击! 最后两颗子弹,竟是直接打在了水泥柱子上,刮擦得火花四溅。 着实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 男人调派来的增援手下,七八个人,举着枪冲上了高楼的顶部。 他们一上来,就看到黑暗中的楼边上,一杆枪的枪口,火光一闪! 那是svd打出的最后一颗子弹! “八嘎呀路!”他们怒骂,冲着那杆枪的地方,砰砰砰就是一阵射击。 无数颗子弹,噼里啪啦射击过去,甚至有不少打在水泥地上,喷溅起一簇簇的细小火花。 在他们的判断里,就算那里趴着狙击手与副手,此刻,都被他们七八只手枪,打成了筛子。 弹药疯狂倾泻完毕,几人脚步声叠乱地跑向楼边,准备看一眼狙击手的尸体。 然而! 当他们跑过去时,却发现黑暗中哪有什么狙击手?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居然只有地上的svd狙击枪。 只不过,那狙击枪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围堵在几块大砖头的中间。 几人之中,居然有人脑回路清新脱俗,来了一句: “老大,这是不是一种灵异阵法?召唤来邪灵,充当他们的狙击手!” 第575章 哎!倭瓜们,是在找我吗? “哎!倭瓜们,是在找我吗?” 昏暗中,突然响起一声问候,带着华语口音的塑料英语。 围站在狙击枪跟前的七八个人,惊悚地迅速转身—— 就在他们转身到一半、手中枪都没来得及举起时,砰、砰砰! 枪声响起! 十米开外的电机房边上,昏暗中,两道细微的火光突突突地同时跳跃! 前后不过十秒! 人人胸口中弹! 那些来得及举枪的人,只能在中弹后随便朝着一个地方开了枪。筆趣庫 至于子弹打到了哪里,已经不受他们自己控制。 倒下的人,被命中要害处的,当场死亡,死不瞑目。 没能命中要害处的人,勉强举着手枪,冲着子弹来的方向,失去精准地抖着手放枪。 司辰没还击,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先收起左手的手枪,而后,将绑在手腕上的鱼线,一圈一圈地开始绕。 那昏暗中完全看不见的透明鱼线,在司辰的手腕上,被一圈圈地缠绕上来。 ……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没能伤到致命脏器。 其中一人,见昏暗中没了冷枪,便挣扎着爬起来,准备逃走。 他身后的高楼外,是火光冲天的爆炸现场。 他一站起来,轮廓便无比清晰! 砰! 枪声响起,这一次,致了命! 那人喷着血,向后趔趄着倒退,脚后跟磕到楼边缘的十公分高水泥台子时,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向后栽倒! 而后,跌落下去。 砰一声响! 那人重重跌落一辆suv的车顶,死不瞑目。 另外两个人,只能安静匍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胸口的枪伤,撕心裂肺地痛,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太狡猾了! 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搞清楚,这架狙击枪,究竟是怎么击发的。 其中一人,甚至调转了方向,朝着狙击枪爬过去。 他的手枪没子弹了,于是,心存侥幸,奢望狙击枪里有子弹。 还奢望狙击枪加装了红外夜视瞄准具,让他能够找到隐藏在昏暗中的那个混蛋! 待到他爬到svd的跟前,借着楼对面的窜天火光,居然清晰看到—— 狙击枪 的扳机上,密实地绑了两圈透明的鱼线! 那鱼线的两端,一路向他的身后延展出去。 狙击枪的枪托,被三层摞起来的大砖头三面夹击,密实地围堵着,像是在阻挡击发时的后坐力,防止狙击枪侧倒。 “这是……控制鱼线,开枪?” 这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扣动扳机,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难怪! 未待他有所反应,身后“砰”一声响! 他惊得猛回头,只能眼角余光瞥见火光一闪,那是手枪的枪焰。 紧随着,一米远的同伴,被击杀,脑袋趴在了地上,鲜血从脸边扩散开来。 借着对面烈焰火光,他能看到那黑红的一大摊血,触目惊心! 有脚步声响起,一个一身作战服的高大身影,从昏暗中一步步走出来。 火光映照中,他的身形愈发清晰。 脸上戴着黑色的脸基尼,右手握枪,左手手腕一圈一圈在缠绕鱼线。 那原本透明的鱼线,在火光的跳跃映衬中,极其细微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反射着光线。 “让一让,你趴在了我的鱼线上。” 司辰压低声音说着,缓缓蹲下来,收鱼线的动作,一顿。 那鱼线,被地上趴着的人压在胳膊肘下,绷得直直的。 对方还没有动作呢,司辰一抬手,砰! 那人在寒冷夜风中凌乱的披肩发,遮挡住半边脸,却遮挡不住惊悚的眼神。 那情绪,仿佛看到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 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流下来,让他看上去,更加像是黄泉路上的恶鬼! “说了给我让一让,你他么的听不懂人话?” 司辰踢开他的胳膊,继续收纳自己的鱼线。 顺带着,瞥一眼楼下—— 一片火海中,小巷子里除了自己的队员,再也没了活人。 司辰按住耳机,通知: “任务依然是完美的,收队!” …… 林诺带着司笑笑、司乐天提前回国: “司辰,你们就继续搭乘你们的夺命航班,昂~” “我比较惜命!” “毕竟,我是要当新郎官的人了,我还带着我的新娘子呢!” “那啥,乐天是你妹妹,可也是我妹妹!” “ 我必须为乐天的安全考虑,真的!” “我先带走她们了,你们不着急,慢慢飞啊~” 司辰接到这通电话时,正在回去古堡的皮卡上。 他们是用射绳枪做辅助,上楼,跳下去到隔壁街,再钻进林诺某间已经打烊的银行。 那里面,有自己人在开门接应。 然后,22人再从后门出去,上了来时的两辆皮卡。 大家一路往庄园开去。 隔壁街,岛国风情(手动划掉)! 隔壁街,岛国已没了风情、只剩窜天大火的街道。 那名胖长官联络了消防队,此刻,消防车呼啸而来。 恰好,与司辰等人的两辆皮卡,擦肩而过。 回到庄园,一群人围着司辰七嘴八舌、讨价还价: “维克多,我今晚表现很勇猛,是不是?” “看我,看看我!我今晚才叫一个猛,我一拳就把那家伙捶晕了!” “那个被勒窒息的小矮子,是我下的手!” “维克多,真的,论单兵作战,我可是队里最无敌的!” “我觉得我非常值钱,一天一百美金,你收下我,绝对物超所值!” “维克多……” 那家伙,那叫一个嘈杂! 司辰脑袋嗡嗡直响,这群……难以言喻的哈士奇队友! “好、好好!我答应你们,收下!都收下!” 除了这句话,司辰还能说啥? “欧耶~” 一群老爷们,彼此击掌庆祝,拥抱欢呼! 有一个激动过头的,抱着司辰就给亲了一口! “卧槽!你大爷的!我是个老爷们儿啊!你咋能亲我?!” 完犊子了! 我媳妇儿知道了,指定是要嫌弃我了啊~ 司辰眼睛都瞪圆了,太他妈惊悚了,好吗? 这话,他是用华语说的,对方听不懂,还以为boss在夸赞自己呢! 在他的眼里,亲那一下,跟亲一口小钱钱没啥区别~ 那家伙,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愣是把司辰抱在怀里,举高高了。 然后! 旁边的一群“核平精英”,居然全都围了上来,在十二爷的跟前,把司辰抛着玩! “耶!耶!欧耶!~\(^o^)/~” 司辰的内心是崩溃的! ~o(╥﹏╥)o~ 第576章 猛男们,推飞机了 林诺带着司笑笑与司乐天,选择传统的回国方式: 巴黎飞伦敦再飞龙城。 龙城与莫斯喀之间也有航班,但是,一周只发两次。 周一,周三。 遇到极端天气,还会临时取消。 国内今天是大年初一,周五。 时间上不符合,只能选伦敦。 上飞机前,林诺给家里打电话: “妈,笑笑跟乐天,我都接到了,您放心吧!” “哦、哦!接到就好哇!就盼着你们都平安呢!”万虹说着,侧头看自己的婆婆,问: “妈,您还有啥要问的?” “小诺啊,司辰他们哩?”司老太心里有点打鼓。 临行前,自己疑似鼓励了司辰,以她大孙子的性格,指定是要干出点动静的。 老了、老了啊! 居然有点后怕~ “司奶奶,您甭担心,司辰他们好着呢!”林诺只能报喜不报忧: “事情进展很顺利,他们也正在准备回国呢!” “那就好、那就好!”司老太心里门儿清,司辰指定捅娄子了: “你俩出门在外,彼此照应着点好。” 这明显话里有话。 林诺听明白了,连忙回复: “司奶奶您放心,那边该打点的相关人员,我都打点过去了。” “不会有人追查那架飞机,也不会有人发现司辰一行人。” “没啥的,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事,您甭担心!” 这也是话里有话了,万虹听不懂这一套黑话,司老太心里可就清清楚楚了。 林诺在巴黎经营了那么多年,咋可能没点上层人脉。 这种事情,从上面往下压,还是容易捂住的。 事实正如司老太所料,被封锁的火灾现场,消防车抵达的同时,电视台的记者们也抵达了。 摄影师扛着长枪短炮的,现场直播。 一旁的胖警官,正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我带着我的小队抵达时,已经成了这样,火光冲天。” “我迅速联络了消防队,等待他们救援。” “爆炸发生时,我在两条街外的唐人街巡逻,他们过新年嘛!” “我们的警力,全都派遣到了那边,生怕发生 拥堵、踩踏、火灾、不合格烟花爆竹爆炸事件。” “你们懂得,往年的这个夜晚,总有突发事件发生。” “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岛国风情街,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真的……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记者又问:“爆炸的具体原因,可以给我们的民众交代一下吗?” 胖警官下意识抬手,紧了紧帽子,说道: “事发突然,又规模空前,我们也正在进行调查。” “希望我们的民众,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对案件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另外,提醒我们的市民,近期请勿前来这一片区域,火灾实在太严重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判断,这条街,至少得烧48小时。” 记者还想问点什么,胖警官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去工作了。 巴黎民众还算理智,都在吃瓜等结果。 刚发生了这种事,不可能立马就出调查结果。 再者,反正不是自己国民,烧就烧了呗! 最高兴的,要数隔壁几条街了—— 岛国风情街没了,他们本地人的风情街,那可就要热闹起来了。 生意嘛,总有市场蛋糕存在。 分蛋糕的竞争对手少了,那自然是剩下的人欢天喜地搞庆祝喽~ …… 诺澜庄园。 他们飞过来之前,跟这边的戴高乐机场是打过招呼的。 说的就是诺澜先生的私人飞机,要入境,要飞抵机场。 机场那边,秉承vip客户给足了钱就得服务好的宗旨,临时进行了紧急调度。 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待诺澜先生的飞机来起降。 结果,等了个寂寞! 林诺在巴黎这边的总裁助理,态度谦卑地跟人家机场沟通: “很抱歉,我们诺澜先生的飞机,因为出现了某种问题,被迫降在了诺澜庄园。” 对方听到这话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呢! 直到听到总裁助理再次说道: “实在是抱歉,我们总裁的专机临时出了故障,您也明白,意外嘛,这是难以避免的。” 对方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接受 ,并表示问候: “诺澜先生没事吧?” “哦,我们诺澜先生没事儿,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上帝保佑!” “嗯,你们诺澜先生是幸运的,感谢上帝。” 对方反正收了钱,办不办事你方随意。 诺兰先生的私人飞机来不来,钱,我方都照收不误,是不会退给你们滴~ …… 诺澜庄园这边,寒夜里,零下。筆趣庫 巴黎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冬天不像莫斯喀,动不动就零下。 一般情况下,巴黎冬天的平均温度是4c~8c,偶有零下。 像是今晚这个低温,并不普遍。 “boss,我们的飞机结冰了,需要除冰。” 一名队员跑过来,指着十二爷对司辰说道。 这时,机长端着一杯威士忌走了过来: “你个小菜鸟,就这么点薄冰,还需要除?” 说完,他将玻璃方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闷: “嘶~哈!交给我吧!大家齐心协力,肯定没问题!” 司辰一把拍在自己脸上,心想: 【活该!让你答应招募他们!】 五分钟后。 十二爷的机翼两侧,排排站着两伙儿人。 一边是“核平小队”,一边是庄园里的下人们。 “预备!推!!用力推啊!!!” 众人在机长的指挥下,双手举起,搭在十二爷的机翼上,卯足了劲儿推! 由于先前降落时,十二爷脑袋插到了园艺花草树木里。 这一次,众人要在机翼的前方,将空机十二爷往出推。 倒着推。 28吨的十二爷,四五十个人一起推,还是很有希望滴~ “加油!加油啊!猛男们!用力推!” 机长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鼓励大家奋力推飞机。 庄园里原本站在旁边瞧热闹的女佣们,也好奇地跑来,笑嘻嘻加入了队伍。 这家伙,太好玩了! 生平第一次啊,这经历务必得有! 终于! 十二爷有了一点点挪动的迹象! 轮子缓缓转起来,一点一点被推得倒着走。 到了一定的距离后,机长一声令下: “好了!足够了!感谢大家的齐心协力!” 第577章 大老板带着一帮“劫匪”进来了 十二爷终于愿意动了! 司辰与庄园里的众人告别,带着自己的人陆续上飞机。 在机长的操作与指挥下,十二爷缓缓在古堡门口的广场上掉头。 而后,顺着来时的千米跑道,开始缓缓滑行。 关于跑道结冰,飞机轮子的摩擦系数问题,其实,各国航空公司的规定都是有差异的。 谨慎起见,我国的中航规定的是摩擦系数小于3,不可起降,安全至上嘛! 在战斗民族那里,一些航空公司规定摩擦系数大于1.0就能起降。 一个秋末、冬天、初春都下雪的国度,一年至少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你让它怎么办? 难不成,飞半年,剩下半年不飞了? 这就跟常年大雾的城市,总不能不要机场了? 这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军队里开过军机的人,操作起飞机来,那跟民航更加不是一个要求标准的。 因此,习惯了各种条件都能强行起降、甚至发动机坏一个也能照飞不误的彪悍民族,再次向司辰展示了自己的酷炫技术。 原本一千米的跑道,700米的十二爷滑行距离,这位机长愣是在500米不到的时候,让飞机起飞了! 一般机长操作都是缓慢起飞,上升高度20°、30°、40°……循序渐进。 司辰感受到的是,旱地拔葱,直接飙到50°+! 推背感强烈,嗖一下,上天了! 最牛x的是,他们晚起飞,还比林诺早到家2个小时! 飞机降落在龙城机场时,颜立夏安排的集团大巴,都没到位! 电话打过去,大巴司机打着哈欠、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暖车呢! “啥?司总出差回、回来了?”司机一脸懵逼: “不、不对啊颜总,您不是说,凌晨五点才能回来?” “我、我可是提前两小时就在暖车做准备了啊!” “天地良心,我指定是将您的交代,放在心上的!” 颜立夏在那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个,司总是从西半球飞回来的,咱是东半球嘛!” “那啥,地球自西向东运动,飞机也是自西向东。” “这俩是对着的,那不就赶回来一些时间 了?” “这道理,就跟你与别人对着开车一样,那可不得碰面早一些?” 司机一脸懵逼,嘶,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对、对对!颜总说的对,有道理!” 挂了电话,司机连忙挂挡,从集团公司的大院里,行驶出去。 那家伙,寂静的夜里,路上没人,司机一路狂奔,午夜巴士,飙到龙城机场。 …… 司辰带着人坐在机场的自家面馆里,用餐: “大厨,再给来两碗刀削面!” “我也加一碗!”小舅子茨瓦格喊了一声。 身为队伍里唯一会说华语的人,茨瓦格此刻的优势,立马体现了出来。 司辰的机场超市里,刚增加了餐饮部。 半个小时前。 大老板带着一群匪徒进来了,那家伙,那叫一个能吃! “核平精英”依然脸基尼不离脸,哪怕吃饭,都只是嘴巴掀开一节上去。 凡是公共场合,他们就习惯性自保。 大厨端着托盘出来了,上面是三碗刀削汤面: “来喽~您要的刀削面!” 端盘子这活儿,原本是服务员的。 奈何,大厨太好奇了! 这群匪徒,究竟都是谁啊? 要不是大老板亲自带进来的,当时他就按机场警报铃了! 司辰看大厨盯着“核平精英”看,淡淡解释了一句: “最新流行的脸基尼,防风保暖的。” “哦、哦哦!这家伙,是、是挺保暖的!”大厨还能说啥? 赶紧放下面碗,大厨一溜烟进了厨房。 这群人,饥民吗? 咋地这么能吃! 一人三大碗都不够,还要加卤蛋、加烧饼、豆腐干、泡馍馍…… 咋就那么能吃哩! 又半个小时后。 大巴车上,两大排的脸基尼匪徒,把大巴司机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接错人了? 没错啊,这是我们老板啊! 难不成,老板被人绑票了? 不应该啊,绑票了,还能让公司自己的大巴来接人? 司机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摇摇头,安心开自己的车。 这他娘的,真成了午夜诡异大巴了! …… 司辰回家后,睡了个天昏地暗! 大年初二的中午,他才爬起来。 颜立夏一脸心疼地摸着司辰胡子拉碴的脸: “司辰,你都瘦了 ,看给你辛苦的!” 司辰咧着嘴嘿嘿嘿地笑,凑上来刚想亲一口,但听: “爸爸羞、羞羞!又亲妈妈,嘻嘻嘻~” 小平安的声音刚落地,小圆满也咯咯咯地笑了: “爸爸,起床!” 司辰视线下移,就发现床边还趴着儿子跟闺女,以及旁边的三只白虎崽崽。 一排脑袋! 两米长的床,硬生生给趴满了! 得! 亲儿子,坑爹! “爸爸,快起来吧!”小平安竹筒倒豆子,小话痨上线: “姑爷爷他们都来了,你不能再睡了哦!” “还有好多、好多姑姑、叔叔、伯伯,都来了呢!” “爸爸,过新年呢,你要换上新衣服哦!” “你看!我跟满满的新衣服,上面都绣着大嗷呜哦!” “我这个是二丫,妹妹的是大白,你跟妈妈的是三呆宝,哈哈哈~” 司辰闻言看去,自己粉雕玉琢的两个奶娃娃,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灯芯绒连体衣。 前胸绣着呆萌的传统老虎头,圆嘟嘟的,很是蠢萌! 他床边放着的秋衣秋裤,上面居然也有小小的刺绣虎头。 司辰听着儿子的叭叭叭,大概明白了。 姑姑跟姑父们,今天初二回娘家。 奶奶今年没回去元孟县过年,大家都来了龙城回娘家。 颜立夏也在旁边解释:“你没在家,大姑父带着小崇回去祭的祖。” 司青柏的亲生父母没找到,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寻找。 因此,司老太做主,孩子们都跟司青柏叫姑父。 元孟县大年初一要祭祖,还要跟着宗族的族长一起拜祠堂。 司青柏今年倒是难得,抽出时间回去祭祖了。 今天初二,女婿们跟着大姐夫哥一起,回来了龙城。 中午这一顿,就在荣军大院里热闹了。 司青柏既是养子又是女婿,这一顿,按长子来论。 乌泱泱一大帮人,扰在二楼两间对门开的屋子里。 女人们在司辰这边的屋里,聊天、忙碌、照顾孩子。 男人们一个屋子,喝酒、抽烟、侃大山,吃完饭了,搓麻将。 …… 作者题外话: 你们想看的姑父们过年打麻将 明天就出,嘿嘿~ 一个庞大的家族,过年打麻将 那可是相当好玩~ 第578章 司家女婿的麻将桌风云 正所谓,上了麻将桌,必然无兄弟! 国粹,麻将。 这是国人在春节期间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之一了。 尤其是男人们。 司辰的姑父们,麻将局组起来! 没有自动麻将桌,只能是手动的垒长城。 四姑父唐师是个有意思的人,笑眯眯的,今年愈发富态了,更像是弥勒佛了。 打麻将,他喜欢叫“捉雀雀”~ 于是乎,第一桌麻将局,是他组起来的: 大姑父司青柏,如今中州省军分区的一把手; 二姑夫齐仁书,元孟县县医院的院长; 四姑父唐师,元孟县教育局的局长; 五姑父毛一鸣,元孟县的县太爷。 呐~ 军界的,医疗系统的,教育系统的,政界的。 齐活儿! 至于这位置的大小,从上到下,是这么排的: 司青柏→毛一鸣→唐师→齐仁书 几个姑父打的牌点都比较小,一毛钱的。 人家那些有钱的,打的是一块钱的,还有两块钱的,那可就是不得了喽! 比如三十年后,打麻将打个五漂五的,就觉得自己爽歪歪。 十拖十,那家伙,那必须是家里没儿子、二胎也是闺女的人,才能潇洒得起哦~ 开局一群挑担哗啦啦搓麻,然后手动垒长城,噼里啪啦响! 待到各自起牌完毕,就该下牌了。 根据骰子的选择,大姑父司青柏是天选之人,先走牌: “幺鸡!” “碰!”二姑夫齐仁书上来就给碰了。 四姑父唐师在旁边嘿嘿一笑:“你们瞅瞅,二姐夫这碰碰胡的毛病,又犯了!” 齐仁书十分严肃地推了推黑框眼镜,说道:“刚好合适嘛,就碰了。” 五姑父毛一鸣是下家,赶紧催促:“打牌、打牌!” “二饼!”齐仁书打了一张独牌下来。 毛一鸣看了看自己的两张二饼,表示不要。 自己能摸牌,干啥要碰?摸上来的还值钱一些哩! 毛一鸣摸牌,而后一脸嫌弃,咦~ “幺鸡!” 唐师嘿嘿一笑,自己也摸牌,揶揄: “二姐夫,你看,要是自己摸牌,这不就来了幺鸡?干啥一定要搞碰碰胡!” 齐仁书依然一脸严肃,对此表示不认同: “碰了,那就是实打实的一句牌。” “摸牌,多有风险啊?万一不是幺鸡呢?” “我岂不是错过一个圆句子的机会?” “还是抓稳妥的比较好!” 几个挑担心领神会,这就是齐仁 书—— 踏踏实实、兢兢业业,不冒险,求谨慎,只抓实的,从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能胡牌就胡,小胡也是胡,大胡纯粹靠运气。 五姑父毛一鸣则是刚好相反,宁愿博一个大的,也不要小的。 因此,他总想着自己能摸来二饼。 万万没想到! 唐师也打了一个二饼出来: “二饼!” 毛一鸣简直一脸黑线! 自己手中两个二饼,碰碰胡吧,不甘心。 不碰二饼吧,自己这里是一饼、二饼、二饼。 于是乎,他又调整自己的牌,选择继续摸。 万一能摸上来一个三饼呢?他顺手就把二饼打一个下去! 如此一来,一饼、二饼、三饼,多完整的一句话啊! 结果! 摸上来一个一饼! 于是乎,一饼、一饼、二饼、二饼。 凑巧,司青柏打牌:“一饼!” 毛一鸣哼哧一下笑了,苦笑! 碰了一饼吧,自己这里还有两个二饼。 接下来,明确还得走两步,才能把这俩二饼打下去。 前面已经下去了两个二饼,确定不会再有二饼了。 打麻将,讲究一个务必快人一步胡牌。 多走一步,就有可能给了别人机会成大事儿! 毛一鸣看了看自己其他的牌,稀烂! 唐师笑眯眯看着打下去的牌,心底门儿清! 今天这一场较量,必然又是自己跟司青柏之间的斗智斗勇! 唐师别看慢吞吞的温和脾气,实则,是个打快牌的。 无论大胡小胡,能胡牌就胡牌,绝不放过机会。 司青柏是个习惯了运筹帷幄的人,精于算牌。 他打牌,习惯了看全局,然后计算谁的手上还有哪些牌,谁的手上快胡牌了,注意点不能点炮。 这一局,快打到结尾时,唐师就差一个九筒就能胡牌了。 奈何,关键性的九筒,就在司青柏的手中。 他有两个九筒,打一个下去,就给唐师点炮了。 同样道理,唐师打一个九筒下来,也给司青柏点炮了。 因此,坚决不打! 司青柏这里的牌,不圆,除了两个九筒是死局,还差一个四萬。 四萬、五萬、六萬,才是完整的一个句子。 两个四萬在唐师的手中,他也差一个萬! 俩人都在暗暗较劲儿,看谁能把那个四萬,先摸上来,那可就是自摸喽! 于是乎,终极决赛,就在这俩挑担之间,拉开了大幕。 谁先摸到这个四萬,谁就是最 后的赢家! 自摸! 奈何,摸啊摸,摸啊摸,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牌。 都到了最后一圈了,唐师摸起来的牌,居然是个六萬! 唐师看了看场中局势,算了算牌,知道剩下的最后两张牌,必然是有四萬的。 无论齐仁书摸到,还是毛一鸣摸到四萬,那都是给司青柏点炮的命。 唐师圆润地放下了六萬,顺手打了一个四萬出去。 司青柏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唐师,心底有些了然了: “胡了!” 司青柏捡起那个四萬,推倒自己的排面,整整齐齐,的确缺一个四萬。 毛一鸣了然了点啥,赶紧翻起来最后两张牌,那个四萬,恰恰好轮到自己摸! 你看,唐师不点炮,自己就得点炮啊! 毛一鸣身为唐师的顶头上司,默默在心里赞赏,能替领导顶雷的同志,是个好同志啊! 唐师还装模作样地遗憾:“哎呀,大姐夫运气好啊!不得不服~” “你看,那最后一张牌,可是个五萬哩!” “我苦等四萬等不到,我就临时调整我的缺口。” “我想着,四萬、六萬,再来一个五萬,哎嘿,我指不定就胡牌了。” “你瞅瞅,就是这么巧,大姐夫缺口是四萬,先一步胡牌!” “哎!我就差一步啊!就一步!” 言毕,一脸的惋惜,仿佛错失了一个亿! 司青柏但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愿给领导点炮,还能全领导一个面子的人,可真真是个好同志啊! 齐仁书看不明白这个局,跟着嘿嘿地笑,还以为真的是大家说的这样呢! 那个五萬,是齐仁书摸的最后一张牌,好险啊,差点给唐师点了炮~ 万幸,唐师自己去给大姐夫点炮了,哈哈哈~ 接下来,桌上四个人嘻嘻哈哈笑着,各自领会各自的开心。 众人齐心协力把牌推倒,哗啦啦搓起来,继续垒长城。 麻将桌上的斗智斗勇,虽说没有亲兄弟顾忌,可有业务牌啊! 另外一张桌子上,六姑父宋慈、七姑父宋添福、八姑父江杉,外加一个司辰。 开搞! 相比于年长的姑父们,这边打得十分随便。 也都懒得算牌,埋头就是一个干! 江杉还是个新手,完全不按规矩来,一通操作猛如虎! 结果,江杉把把赢! 自摸清一色,居然都能被江杉排列整齐了! 啧,没办法,这是个玄学,新人,火好啊! 第579章 麻将桌上颜立夏独孤求败 洗碗收拾完毕,姑姑们也过来了。 原本组的扑克局: 大姑司雪梅,龙城大学副校长、财经系主任、教授; 二姑司香兰,元孟县县医院妇产科主任; 四姑司玉竹,元孟县一中英语老师; 五姑司秋菊,调到县里组织部了,二把手,等于是升职了。 这都是精细过日子的人,打牌更有意思: 不打钱,打花生! 四个人玩升级,输了抓自己盘子里的花生给对方。 六姑司雪琴是个爷们儿性格,黑金镇……现在应该是黑金县煤老板堆里的大姐大,打麻将也是彪悍十足。 因此,姐姐们的牌局,司雪琴从来不参加,根本没意思! 就算她们要打麻将,司雪琴也不参加: 都不打钱,有啥意思? 偶尔打钱,还是两分钱,切~ 对此,司丽歌深表认同! 以前在县里承包百货楼时候,上班不忙,司丽歌就跟商户们打麻将。 她又是个大手大脚花钱的,因此,早就开始打一块钱了。 于是乎,这边六姑司雪琴,七姑司丽歌,八姑司如画,外加一个颜立夏,麻将局组起来了。 颜立夏属于新手上路,一开始懵逼的,各种输钱。 财迷颜立夏,最不能忍的就是钱没了啊! 司辰路过旁边时,顺嘴提醒: “媳妇儿,麻将牌就那么多,你还记不住?” 颜立夏缓缓抬头,眼圈红红的,瘪嘴,点点头: “嗯!!!” 桌上其他三人立马急了: “哎!司辰你小子干啥?” “观棋不语真君子!” “你媳妇儿那记忆力,我们三个摞一起都比不过啊!” 司辰嘿嘿一笑,说风凉话: “我媳妇儿可是县里、省里的高考状元哩!” “姑,你们仨可都是学渣。” 司丽歌炸毛了: “臭小子!说谁呢?” 她跟司雪琴都是初中毕业,司如画好歹上卫校中专了,奈何还辍学了! 自己去考的电影学院,成了个社会人士文凭。 颜立夏经过这么一点拨,简直就是开了挂! “碰!胡了!” “自摸!清一色!” “自摸!” “最后一张拿出来,我就胡你那个!” 一下午,颜立夏吊打三个姑! 司如画话都不说了。 司丽歌牙疼! 司雪琴自尊心受挫…… 以往,煤老板跟她打牌,那都是业务牌,点炮让她赢。 今天遇上颜立夏这个硬骨头,艾玛!一年的好运气都 输完了啊! …… 晚上,一大家子人在萨拉这边小院吃晚饭。 大过年的,一群人就当哄一哄这个远道而来的和蔼小老头了。 饭后又是麻将局,各组各的。 颜立夏没朋友! 一下午杀得生猛的颜立夏,瘾犯了,就去司辰那里观战。 司雪琴也去老公那里看,司丽歌也过去了。 司如画牌技一般般,看着江杉赢钱,总算是平衡了。 司雪琴一看宋慈那磨叽样儿,忍不住开始指挥老公: “打这个,打了就剩下完整一句话了!” 司丽歌立马也上手指挥。筆趣庫 司辰嘿嘿一笑:“媳妇儿,我这牌该怎么打?” 众人:!大意了! 于是乎,这天晚上,三家人被颜立夏一个人疯狂收割! 哪怕江杉火好,也经不住颜立夏的计算。 稍微一不留神,颜立夏就得空赢牌。 智商高,记忆力好,对钱蜜汁痴狂,为了赢,跟打鸡血一样的颜立夏,简直杀疯了! 后半夜,其他三家再次请外援: 六姑请的司奎,开玩笑,我这可是清北高材生! 司奎说的是来接司笑笑的,其实嘛,醉翁之意。 七姑请的二姑家儿子齐迹,医学高材生嘛,脑瓜子也不差。 八姑请的司乐天,国外名校的,还自己经营公司,必然优秀对不对? 结果! 六姑光光给八姑点炮了! 颜立夏照常疯杀,势如破竹! 司奎一有机会就去“奶”司乐天,想方设法放水。 没有机会也创造机会。 六姑七姑简直苦不堪言啊! 从此以后,众人得出结论,打麻将不能找立夏! …… 媳妇儿打麻将,司辰空出来手了,就陪表弟们打升级。 大姑家的司崇,五姑家的毛元超,六姑家的宋云鹄。 外加一个司辰,曾经的不成器儿子四人组。 最不成器的司辰,如今完美逆袭了,成了家里最光宗耀祖的。 以前,小一辈里面,司寅是最光宗耀祖的。 司寅那边的军机研发到了关键时候,过年都没回来。 司崇是个平平无奇小可爱,没有出挑的地方,也没有毛病,乖宝宝一个。 毛元超,宋云鹄,俩地主家的傻儿子,浑身毛病! 除了念不下书,什么都敢弄。 “哥,你今年再上国外去,能不能带上我?对a!” 说这话时,宋云鹄把手上的牌甩得噼啪响! “带你干啥?出任务时,还得派人保护你,拖 后腿。对2!” “就是!我现在就是在保护你,对j!”毛元超嘟囔: “自己不下对j,让辰哥对2就给压住了,司崇那里扔的可是对5,十分呢!咱俩分数还没跑够,你不会算的啊?” 说着,这一圈最大的毛元超,丢了一对10下来: “这可是20分啊!给我保住了!不然,咱俩连80分都跑不到!” “没问题!”宋云鹄甩了一对j上来: “看我对擂条!” 元孟县的叫法,升级也叫“打擂”。 j,就叫“擂条”。 “哎嘿!我有对小王!”司崇丢了一对小王下来,c全场。 司辰嘿嘿一笑,也垫了一对10下来。 毛元超气得翻白眼: “你说你,啊?这一把放跑了多少分?40分啊!” 宋云鹄看了看手上的最后两张对大王,气呼呼丢下来: “总不能下来对大王吧?” “咋么不能?你上一把下来对大王,我那两个10是不是就跑了?” “多20分,咱俩刚好上台啊!” “你瞅瞅,辰哥俩人都打8了,咱俩还在2纹丝不动,毫无翻身的希望!” 升级的规则是: 两副扑克,坐对角的人是一派。 从2开始升级,除了第一把由起牌时随机的翻牌,决定哪一派先升级。 其余都是谁赢谁升级。 像是司辰跟司崇,连续赢八把,就一路往上打。 假如毛元超跟宋云鹄这对难兄难弟能赢了这一把,那就得倒回去打2,陪他们继续升他们的级。 “宋云鹄不是我说你,最后留两个大王干啥?” “辰哥那么精,咋可能最后留两张分数在手里,让你对大王炸翻倍?” “就你这智商,还跟辰哥出国呢?快拉倒吧!” 说完,毛元超一回头,笑嘻嘻来了一句: “哥,我比他机灵,你带我出国!” 司辰:……就知道你小子在这里等着呢! “元超,你今年,满十八了吧?” “满了!年前就十八周岁了!”毛元超一脸自信。 “嘶,你考上高中没?”司辰此话一出口,毛元超彻底呆滞了! 他小学留级,初中留级,考不上高中还留级! 每个阶段都蹉跎一年,导致他还在初三混! “哈哈哈!”一旁的宋云鹄丧心病狂地笑。 这让洗牌的毛元超恼羞成怒: “笑毛啊笑!你比我小一岁,你不也在初三混?” 宋云鹄:……大意了! 第580章 你们的姐姐,是甜的吗? 宋云鹄心心念念想跟司辰上苏国发展,撺掇着毛元超也蠢蠢欲动。 俩难兄难弟,都不想上学了,都想跟着辰哥粗去浪~ “哥,你就带上我俩呗,保证不给你添乱!” “哥,云鹄不太求行,我、我能行,我枪法好啊!” 宋云鹄表示不服: “你快拉倒吧!咱哥矿上的56冲,我可是天天摸了,没事儿就去打猎,我比你枪法好!” 毛元超反驳,超大声: “56冲就是个突突突,那属于火力密集型覆盖的武器,狙击枪才是看准头呢!” “哥,你记得吧?郑舅舅那打靶场,那一架狙,我可是打过的。” “就连姥姥都夸我,有她当年神枪手的风范,一打一个准!” “真的,那靶子,在我眼里特别清晰!” “就跟拿着放大镜在看一样样儿的!” 毛元超哈哈哈大笑:“你就吹吧你,还放大镜!” “真的,哥,真是这样的!” 司辰脑壳疼! 他需要出去抽支烟冷静、冷静: “茨瓦格,这有两个小兄弟,你给帮忙带一下,想玩枪来着!” 以前过年,他们想玩枪了,或者是想学点枪法技巧,不是司辰交、就是司寅。 今年司寅忙,顾不上回来过年。 茨瓦格这个伏龙芝军校毕业、正儿八经在役特战队队长,就成了香饽饽。 大冬天的,院子里不时响起“咚吧”声,以及茨瓦格耐心的技术要领讲解。 小圆满牢牢粘在舅舅身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小包子脸一脸认真,听讲! 要舅舅抱着打枪,根本脚不沾地! 宋云鹄跟毛元超跟在人家跟前,学技能。 小平安是个爱热闹的,这里人多就往这里凑。 茨瓦格华语说得稀碎,毛元超跟宋云鹄俄语说得稀烂。 结果! 翻译的重任,居然落在了小平安的身上! 小家伙别看只有两岁八个月,华语、俄语、英语都精通,还能方言无障碍切换。 差点没把毛元超、宋云鹄给气呕血! 人 比人,可真是气死人! 奈何,小家伙是个不定性,一会儿就没耐心了,跑了。 小圆满是个懒得开口,瑞凤眼一耷拉,直接暴击伤害: “叔叔,你们上学不是学过?咋还不会咧!” 学渣们:……吐血身亡! 俩学渣,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死乞白赖求四姑的闺女唐琳琅过来: “唐唐姐,你来帮我们翻译一下,求求你了!” 唐琳琅打小儿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学霸,乖乖女类型的,一有空就钻研学习。 俄语、英语、法语,她都精通。 司乐天去法兰克留学了,唐琳琅先一年上的龙大,因此,她憋着一股劲儿,也要出国留学。 兄弟姐妹窝里,总有那个比拼的劲儿在,这是难免的。 法语,是唐琳琅选修的,每天刻苦练习。 哪怕过年,她都捧着书本努力啃! “别吵我!你俩找司崇去,我还要学习呢!”唐琳琅被生拉硬拽扯过来的。 猛然一抬头,看到了院子里雪堆前站着的年轻人。 夜里灯火阑珊,茨瓦格穿着姐姐给准备的新年衣服: 一件黑白灰的迷彩连帽羽绒服,又似是水墨风的,搭配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 这是司辰的制衣厂今年新出的高端羽绒服,一件卖688元天价! 出自司笑笑的手笔,比较时髦前卫的设计,跟国内这一时期普遍的款式完全不一样,十分欧化。 正好儿,茨瓦格属于典型的东欧斯拉夫人种。 皮肤白皙,五官英挺,那完美的侧脸线条,就像是美术课本上的古罗马雕塑一般。 看得唐琳琅一愣! 20岁的茨瓦格,青春美貌小鲜肉,属于颜值巅峰时刻。 完全是个少女杀手的盛世美颜。 别说唐琳琅了,任何女孩子大街上遇到茨瓦格,都得多看几眼。 这个年代,也许不会有上前搭讪这么出格的行为,但是,偷么多看几眼,总是敢的。 茨瓦格怀里抱着小圆满,正在捣鼓自己的配枪tt-33. 听到 俩小兄弟的话,他头也不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华语问了一句: “糖糖姐?你们的姐姐,是甜的吗?” 唐琳琅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刷一下红了脸!筆趣庫 旁边的毛元超跟宋云鹄,都属于半大小子,二愣子两个,情窦石化了,何时开启属于未知数的那一类: “哈哈哈~茨哥可真逗!” “我们四姨家的表姐,姓唐,我们都叫唐唐姐,不是吃糖那个糖,哈哈哈~” “哦?”茨瓦格闻言,下意识抬头,回看唐琳琅,不由得粲然一笑: “还说不是糖糖姐,我看着,就很甜一个姑娘嘛!” 苏国男人相对热情奔放,夸人都是直接夸,也没啥不好意思一说。 茨瓦格的意思其实很简单:sweetgirl. 就是甜心姑娘的意思。 他是在夸赞唐琳琅长相甜美,很东方姑娘的婉约气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再加上他回了头,那一双蓝宝石一样的双眼,看人的时候总是似有意、似无意地带着些情深。 这是他们这一脉的人独有的眼神魅力。 颜桥是这样,颜立夏是这样,茨瓦格也是这样。 哪怕小平安,小小年纪,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又大又水灵,睫毛还长,长得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 笑起来杀伤力十分惊人! 当舅舅的,哪能弱了? 唐琳琅害羞了,掉头就跑,扔下一句: “你们自己慢慢揣摩,我去学习了!” 毛元超跟宋云鹄两脸懵逼:?啥(⊙_⊙)??? 这、这几个意思? 茨瓦格其实是个情感敏锐的人,望着唐琳琅的背影,他感觉到了什么。 “你们刚才说,糖糖是你们四姨的女儿?” 茨瓦格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还在心里默默盘顺关系: 那就是说,糖糖是我姐夫的表妹,是司奶奶的外孙女啊~ 俩表弟齐刷刷点头,应是。 茨瓦格一直回头看着唐琳琅消失的方向,不知打算着什么,眸色幽深了起来。 第581章 彷徨的小福子想退缩 大年初六,原本初步定的林诺与司笑笑办订婚宴。 小情侣一人经历了一次生死,林诺早都等不及要娶司笑笑过门了。 初四那天,万虹与林诺带上德高望重的媒人司雪梅,直接上门求娶! 经过两家友好商议,婚礼定在了正月十二。 林诺自己就是开酒店餐饮的,办一场豪华婚礼,简单~ 整个林氏家族都沸腾了,全都上赶着帮忙给林诺张罗婚礼。 开玩笑! 媒婆可是司青柏夫人、司家老太太的长女,这代表什么? 代表这是非常重要的“联姻”! 长女出面,代表了司家对这门婚姻的态度。 人情与亲情浓厚的年代,一个家族,不出五服就是很重要的亲人。 林家这样的大家族,人人都清楚一些权势利益的门道。 无论林老太跟林老爹几个意思,大家都已经不在乎了。 谁让林诺是如今真正的当家人呢? 林诺如今与司辰属于深度利益捆绑。 说白了,就是背靠司家,将来带领整个林氏家族,扶摇直上。 家族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跟着林诺有奔头,做梦都能笑醒! 人人都在尽全力表现,争取给林诺留一个好印象。 武家已倒,岛国完犊子了,林老爹、林老太的幻想,彻底破灭。 就连他俩在岛国那边的产业,也都灰飞烟灭了,更别提存在那边的钱了! 林老太受不了刺激,一气之下病倒了。 身体健康每况愈下,怕是快不行了。 按照林氏家族的传统规矩,如果嫡亲的长辈去世了,三年内是不能办喜事儿的。 林诺身为嫡亲的孙子,自然是在这个规矩范围内的。 他着急跟司笑笑结婚,也有这个因素在其中。 务必赶在林老太咽气前,把婚礼办了! 对外,林诺还放出去“孝子贤孙”的名声,说,赶着办婚礼也是为了给奶奶冲喜。 大家都在夸赞林诺孝顺,哪怕他以前被林老太不待见,这种生死关头,还是爱戴着奶奶的。 实则,了然一切的林老太都被气吐血了! 几次险些抢救不过来! 林诺花高价请了私人医生,一天天给林老太吊着命,务必赶在她咽气前把婚礼给办了。 明明是个准新郎,林诺却悠闲得很,还有 空跟宋添福、司辰、江杉一起打麻将。 宋添福直接在牌桌上抱怨: “司辰,爱国芯你别塞给我了,我一个人顾不过来,八筒!” 司辰转手就将烫手山芋抛给了自己异父异母的怨种亲兄弟: “林诺,听到没?七姑父说了,他一个人顾不过来,你快搭把手,七萬!” “碰!”林诺捡起七萬,无奈叹息: “你长安那边的爱国芯,让我投钱,我年后就投。” “至于你给我分多少股……八条!” “千万不要分太多,这个,责任太大,我怕我稚嫩瘦弱的肩膀扛不起哦~”筆趣庫 “你也别让我经营,我更加不懂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儿!” “我就是个开饭店的伙夫,你不要为难我!” 宋添福闻言,也是相当的郁闷! 年底聚会,其他女婿升官的升官、评职称的评职称、发财的继续发财。 就他一个! 辞了官,远巴巴跑来龙城,雄心壮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结果—— “司辰呐,你把4598厂、4599厂、爱国芯、爱立夏,都甩给我。” “看上去,我这权力很大,管得真宽!” “实则,除了4599厂,全是赔钱货!” “我就算再努力十年,我都看不到赚钱的曙光。” “跟其他姐夫一比,我可真是,唉!” 宋添福垒长城,叹息,摇头。 生产轻工业用品的4599厂,已经开始给各大军区供应了。 司辰当时跟江拥军、沈铁军、西飞那边签订的合同,可是全品类供应! 对方缺什么,司辰供应什么。 由于现在还是自给自足的年代,供货倒是不多。 主要集中在日用品,洗发水、香皂、肥皂、洗衣粉、洗洁精、牙膏、牙刷、毛巾、脸盆……等等! 凡是日常生活必需品,司辰超市都供应。 不过,胜在供应的军分区也比较多,一家一点订单,也让4599厂忙得不可开交。 司辰的超市销量里,总有这一项稳定的订单来源。 年后,4599厂还要增员、增产,扩大规模。 4598厂,也就是“爱丽歌”,虽然赚了点钱,奈何,杯水车薪,只够养活职工与厂子。 科研之类的,还差一口气! 更何况,还有 一个“爱立夏”、“爱国芯”,一个比一个烧钱! “司辰,我至今都没搞明白,你弄爱国芯、爱立夏回来,究竟要经营个啥!” 司辰推倒自己的麻将,大喝一声:筆趣庫 “胡了!自摸!!给钱啊给钱!!!” 几人吵吵嚷嚷丢钱过去,宋添福苦瓜脸: “我就是个棒槌!” “钱都没有,还陪着你们打啥子麻将!” 林诺赶紧安慰:“爱丽歌不是有你30%干股吗?你拿分红嘛!” “说是给我30%的股份,他倒是给我分红啊!” 宋添福越说越气: “没有!4598厂今年一分钱分红都没有给我!” “司辰啊,要不,你把这30%给别人,重新雇个ceo,咋样?” 司辰赶紧打哈哈,说着: “七姑父不急嘛!年后我就要跟江杉上苏国去了。” 说着,司辰在桌子底下踢了江杉一脚。 “啊?对!得去一趟黑海造船厂,呵呵!” 宋添福还没有问呢,林诺好奇: “你俩上那里干啥?去批发军舰啊?” 话题一转移,气氛立马不一样了,男人们开始侃大山,吹牛不要钱。 司辰却把宋添福今天的反应,默默记在心里,回头得找七姑一趟,给七姑父做一做思想工作。 说实话,以宋添福的能耐,加上司丽歌的钱,重新干点什么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司辰想再找一个能力好又放心的自己人,其实不容易。 这么亲的姑父都熬不住这个苦了,搁外人,有宋添福这个能耐,凭啥给你司辰干? 钱,没赚到;成绩,没有出。 这不等于在你这里蹉跎岁月、自毁前程? 况且,司辰这几家搞科技的企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未来十年,可能都是赔钱! 宋添福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无论哪个年代,搞科技,都是个烧钱无底洞! 科技在革新,这是一个不断向前的进程。 要搞研发,要保持创新,要占领市场,就必须砸钱进去。 不投入,哪来的研发成果? 司辰心里清楚,宋添福也清楚。 这就是当初司辰肯给宋添福30%干股、捆绑宋添福的原因。 换别人,干一段时间就跑了,干股有什么用? 都是喝苦水,没有分红啊! 第581章 巩固小福子的人生格局 怀疑人生的宋添福,最近情绪十分低迷。 晚上回家,喝得有点高。 “哎呦!咋地喝成这样了?” 怀里抱着小婉梦正在哄睡的宋美云,从屋内帮忙掀开灯芯绒的暗红色棉布门帘。 小婉梦原本趴在奶奶肩膀上努力睡觉呢,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了被妈妈搀扶进来的爸爸。 “爸爸!肥来呐~妈妈!” 奈何,爸爸妈妈无暇顾及闺女的呼喊。 司丽歌搀扶着走路有些飘的宋添福,明显十分吃力。 宋添福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日渐富贵的身材,体重已经飙升到190斤了。 司丽歌依然还是那个白骨精的身材,连100斤都没有。 再加上穿了一双黑色绒面的羊皮细高跟长筒靴,搀扶宋添福进来,着实吃力。 把人放在了沙发上,司丽歌才气喘吁吁说道: “几个小年轻一起喝、喝酒没个下限,哎呀妈,累死我了!” 司丽歌说着,将浅咖色的长款羽绒服脱下,象牙白的贝雷帽、长围巾,也拿下来,挂到门背后墙壁上钉着的一排挂钩上。 司丽歌刚脱掉一只靴子,宋添福“呕”一下,吐了! 婆媳俩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快快快,垃圾桶在这里!” 宋美云说着,一脚将旁边的铁皮垃圾桶踢过来,给亲儿子。 “小福,呐、呐呐!” 然后! 亲妈抱着宋添福的亲闺女,飞速往后退了几步。 “妈,你抱孩子先回卧室。” 司丽歌又慌里慌张脱掉另外一只鞋,靸着棉拖鞋,赶紧往客厅东北角的铁皮炉子跟前跑。 他们买的是荣军大院后面居民区的小院,一栋栋的老式小楼,并没有集中供暖。 家家户户都是冬天屋里一个铁皮炉子,夏天了,就拆了放院子里。 炉子底下的铁皮抽屉里,有炉灰。 司丽歌跑过去后,用小铲子铲了炉灰,倒回来给地上的呕吐物盖上。 猛然冲过来,险些给司丽歌恶心吐了! 那股子味儿啊,呕得司丽歌胃里一阵阵的翻涌。 门帘子被掀开,隔壁屋里听到动静的宋添锦,进来了: “咦~这股子味道!” 宋添锦也不管大冬天了,直接将门帘子掀开, 搭在了门上面。 寒夜里的冷风灌进来,夹杂着产煤大省冬天里独有的烟煤味道,吹得宋添福一阵阵的打哆嗦。 醒酒了~ 宋美云一手抱着孙女,一手端来一杯温白开: “快,漱漱嘴!” 宋添锦皱着眉,默默从兜里掏出来棉布口罩,戴上了! 宋美云见状,立马跑去屋里,取来司丽歌的、自己的。 婆媳、姑嫂、母女,都戴上了口罩,严阵以待。 宋添福一抬头,看到这副场面,当场就哭了: “呜呜呜~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妈!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小锦,我是你亲哥!” “丽歌、丽歌~我是你亲男人啊!” 宋美云彪悍起来六亲不认,直接怼了一句: “你是亲的,那吐的又不是亲的!” 宋添福闻言,哭得更凶了! 宋添锦在一旁嘿嘿嘿地笑: “嫂子,我哥又在借题发挥了,这是要你安慰呢!” 身为同一个品种,芝麻汤圆是了解芝麻汤圆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滴~ 司丽歌无奈扶额,只能抓紧把地上的东西都处理了。 …… 晚上,夫妻俩睡下后,司丽歌开始跟自家男人谈心: “小福子,你心里苦,我都知道。” 已经洗白白的宋添福,听到这一句体贴的话,摸索着黏了上去。 那富贵的脑袋,枕在了司丽歌的肩膀上,企鹅依美人~ “你看啊,你裸辞,远巴巴跑来龙城,不就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司丽歌尽量条理地进行转述,显得像是自己的意思: “当初,你选择跟司辰一起合伙4598厂,看中的,正是它的潜力。” “我记得,那时候你俩就在咱们家,踌躇满志、规划未来,要做国内通讯事业第一人。” “还想着,要给国家做贡献,博一个人生波澜壮阔!” “小福子,我之前不止一次跟你说过。” “咱家有一个赚钱的就行了,我来赚钱,你来做点高尚的事。” “我妈那个人,你也清楚,高尚纯粹的人,才能入了她的眼。” “当初老太太把我嫁给你,一来图你对我好,二来图你是个有为青年。” 宋添福那个放松的状态, 不再有,抱着司丽歌一动不动。 似是在认真聆听,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司丽歌长长一声叹息,黑暗中摸了摸宋添福圆润的脸,说道: “我吧,没有那份脑子,干不来你们男人弄的这些事业。” “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我何必困在零售上面?” “我要是能干出点建设美丽祖国的高尚事业,我就自己博老娘欢心了!” “打小儿,我就是家里那个挨揍的,老娘最看不上的闺女,就是我。” “如今吧,你是个能顶上去的人。” “我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挺希望你能替我顶上去。” “你羡慕姐夫们,我觉得,没必要!” “他们在自己的行业出成绩,你也能在你这个行业干出个样子来!” “小福子,我能不能在老娘心目中牛气起来,可就靠你了。” “再说了,咱家小婉梦会一天天长大,你做一个高尚的人,成为闺女的榜样,多好啊!” 这一夜,司丽歌絮絮叨叨给宋添福说了很多。 小福子回应很少,仔细听着,默默想着。 …… 翌日早餐,宋添福又生龙活虎了,抱着闺女在屋里跳华尔兹。 司丽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辜负司辰的嘱托!】 上午,司辰、林诺、宋添福、江杉,麻将局又组织起来了。 宋添福笑得别有深意,望着司辰,放黑话: “你小子可以啊,我家丽歌的成语,就靠你教了啊!” 司辰心底一咯噔,完犊子了! 就知道,七姑父那个聪明劲儿,指定是七姑露馅了! “哎呦嘿,还‘踌躇满志’?还‘波澜壮阔’?” 宋添福一边垒长城,一边翻白眼,啼笑皆非: “还有啥来着?哦!‘高尚纯粹’!” “哎,七姑父,‘高尚纯粹’,可不是成语啊!” 司辰嘿嘿嘿笑着,知道躲不过去,承认了下来。 宋添福长长一声叹息,不断摇头: “我吧,昨天听着丽歌的话,心里寻思着,你可真是能耐!” “一个学渣,能被你教会一些牛逼轰轰的成语,也是厉害了!” “还教她啥来着?哦,潜力股!呵呵~” ~o(* ̄︶ ̄*)o~ 第582章 七姑父必须是牛X的潜力股 “那必须!七姑父就是我七姑的潜力股!” 司辰只能陪着笑脸给宋添福戴高帽: “不!是宋家的潜力股!” “是我七姑的骄傲、是小婉梦的榜样!” “也是我们老司家女婿里面的潜力股!” “必须滴!” 林诺跟江杉闻言,一起咧嘴笑了。 宋添福拍了一张九萬在桌子上,意有所指: “最小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潜力股,哼~” 那傲娇的模样,把江杉逗得噗呲一笑: “七姐夫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当仁不让了啊!” 江杉捡起九萬,推倒自己刚垒起来的长城: “清一色!” 那家伙,一萬开始,整整齐齐! 宋添福顿时牙疼了,嚷嚷: “我说啥么来着?最小的,指定是被老天爷眷顾的!” “你还不如天胡呢!” “你非要胡我这一张!” “再不济,你自摸啊!” “要给钱,大家一起给!” 宋添福的跳脚,让桌上的人哈哈哈都笑起来。 “你说说你,新人火好,怎么就还这么好呢?” 司辰说着,推了手中的麻将,哗啦啦搓起来,主持公道: “开局头一把,不算啊,重来、重来!” 司辰今天组局,是为了争取七姑父回心转意,可不是为了打麻将。 于是乎,桌子底下踢了江杉一脚,让他注意点,别给火上浇油。 “好嘞!大侄子!”江杉这回答,一语双关。 司辰气得翻白眼,心想,你就给我光明正大占便宜! 林诺但笑不语,桌上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跟江杉俩人,都是陪客,提前说好了的,今天主要哄宋添福开心。 几人笑呵呵地重新垒长城。 司辰趁机赶紧给宋添福台阶下,说道: “七姑父啊,我知道去年一年,你落差挺大的。” “原先哩,你是咱们县里的商业局一把手。” “那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牛,自然是毋庸置疑!” “来到龙城,也是为了离老婆孩子近一些,能帮衬、帮衬我七姑。” 宋添福捏着下颌,斯哈、斯哈,牙疼! “那是,七姑父可是龙城大学正儿八经的高材生!” 林诺也赶紧帮腔敲边鼓,说好话: “毕业就捧了铁饭碗,跟咱们这种下海经商的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七姑父12年商业局摸爬滚打的经验!” “现如今,论年纪、论经验、论人生阅历,那都是我们的楷模!” “我们两个小辈儿,能被七姑父带着玩,那是我们的福气~” 林诺嘴巴甜,又肯哄人,好听话一个劲儿给宋添福堆砌。 司辰默默给林诺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转脸,瞪一眼江杉。 钢铁直男,宁折不弯,就跟那大冬天里冻透的钢管一般,嘎嘣脆: “有你们这俩大侄子,七姐夫是不得不服气啊~” 气得司辰连忙在桌下踩一脚江杉,让他快闭嘴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 宋添福苦笑,摸着麻将笑骂: “你们两个兔崽子!可真是会把我往火堆上架!” 宋添福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反问: “司辰,你上次跟谁说的来着?七姑父祭天,法力无边!” “没有!没有、没有!”司辰连忙否认,一脸的正经,表情浮夸: “哪儿能呢?您可是我俩小辈儿的人生导师!” “您必须给我俩镇场子,高科技企业能不能搞起来,全指望您了!” “咱这眼下是瞧不见利益,长远打算,那还不是赚钱的?” “您甭担心,过完年,林诺完婚后,就去欧洲那旮沓,给咱寻找人才回来!” 林诺:?啥(⊙_⊙)??? 这锅,咋又甩给我的! “呵呵,对、对对!司辰说的对!” 身为头号冤种兄弟,林诺还能咋样? 冷不丁,江杉跳出来: “那司辰就跟我去黑海造船厂吧!” 宋添福大约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也不是个不识趣儿的人,既然来了这个局,那就代表被媳妇儿说动了。 没必要再把架子端起来硬跟司辰掰扯了。 但是! 身为七姑父,我不要面子的嘛? “司辰,林诺,我可提前跟你俩说好了啊!” 宋添福垒好长城,也不投骰子,径直先出牌,还就倚老卖老了: “我可不是看在你俩小子的面子上,才接这 个烂摊子的啊。” “我那是为了替丽歌争一口气!” “也是为了让我闺女长大后,以我为榜样!” “是、是是!”司辰见七姑父终于松口了,悬起来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入了胸腔里,连忙夸赞: “七姑父必须是牛x的潜力股!” “我在前面冲锋陷阵、抢夺地盘。” “您就给咱守好大后方!” “这俗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七姑父必须是稳扎稳打的帝王之才!” “咱那功勋里面,有我一份,就必须也有您一份儿!” “往后,但凡逢年过节聚个会,谁敢说您一个不字,我指定站出来第一个不答应!” “真的,我绝对是不答应的!” 林诺也赶紧搭腔:“对!必须滴~我也是崇拜七姑父的一分子!” 宋添福嘿嘿一笑,心里舒坦了。 司辰最近折腾出来的动静,的确非常光宗耀祖。 要是亲戚窝里或者在司老太跟前说起来,司辰能把自己带上表一表功,那宋添福是相当满意的。 钱,挣不到。 老婆孩子,顾不到。 名誉总不能还受损吧? 老爷们儿,务必得不蒸馒头争口气! …… 晚上回去,宋添福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 嘴里哼唱着小曲儿,一进门,就把闺女抱在怀里: “哎呦呦~粑粑的小婉梦哦!” 说着,亲了亲闺女的小脸蛋儿,又亲了亲额头,再亲了亲另外一边脸蛋儿。 小婉梦可可爱爱一个萌姑娘,挣扎着下地: “爸爸,吐,梦梦,水!” 然后,小家伙跑去茶几跟前,取来自己的奶瓶,高高举起递给宋添福,奶声奶气说道: “喝!爸爸喝水!快呀!” 说完,小婉梦还跑去炉子边上,抽出来小铲子,走过来有模有样地在爸爸脚下不停地“埋”着什么。 司丽歌在旁边边啃苹果边丧心病狂地笑! 宋添福:……-_-|| 以后坚决不能喝醉了! 刚说了要在闺女跟前树立一个好榜样的。 结果! 这辈子最糟糕的一次醉酒,被姑娘瞧见了。 宋添福那个苦瓜脸啊! ~o(╥﹏╥)o~ 第583章 劳斯莱斯迎亲车队 林诺与司笑笑婚礼这天,龙城各大名门望族,几乎全部到场。 身为老牌豪门世家,林氏家族的圈内关系,那也是盘根错节。 林老太半死不活,躺在医院戴氧气罩。 旁边的医护人员,一边记录老太太身体状况的数据,一边议论: “林家大少爷今天办婚礼,说是要给老太太冲喜。” “别的不说,光是给咱送来的喜糖,都够装人的了!” “哎,你瞅瞅,全是法兰克进口的巧克力!啧、啧啧!” 护士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主治医师反倒是个年轻女子。 主治医师笑了笑,回应护士的话: “这都啥年代了,还兴这一套!” 主治医师心想,老太太就剩一口气了,随时都有可能升天。 别说冲喜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豪门世家嘛,谁能说得清呢?” 护士给自己找台阶下,收拾着量血压的缠胳膊东西,随即报数据给主治医师。 那医师闻言,皱了皱眉,叮嘱: “高压偏高,钟姐,辛苦你在这里留一下,有任何异常,你就呼叫我。” “哎,行嘞!” 护士表示,不叮嘱她也要在这里守着! 林大公子再三叮嘱,一定要他奶奶安然无恙,哪能在人家办婚礼期间,让老太太升仙了呢? 那必须得给照顾好喽! …… 婚礼前两天,还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 林诺放出去的话是,自己去元孟县迎亲,需要黑色轿车。 圈儿里的兄弟们,谁有一百万以上的座驾,欢迎送来一下,借用。 不白用,恩情都记着呢! 于是乎,龙城的大小老板们,瞬间炸了! 自家是黑色豪车的,连夜开过来亲自见林诺—— “诺总,您瞅瞅,法拉利,156万纯正进口货,京都‘人民车行’买的!” “诺总,我这台是兰博基尼,全国仅此一台,您用作头车吧!” “我、我!看我这台,劳斯莱斯,年前托人从新港那边专门海运回来的!” 正此时,蔡老爹蔡德利风风火火赶来了: “哎呀呀!终于让我给赶上了!” “诺总,快瞅瞅我这台,京都专门拉回来的!” “全新的!牌照都还没上呢!” “您跟夫人新婚大吉,我这全新的豪车,才配得上新人,对不对?” 说着,蔡德利冲着身后招招手。 一辆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拉煤车,打着转向灯,滴滴滴进来林家庄园了。 好家伙! 真是一台全新的豪车哇! “我是两天两夜没睡觉!”蔡德利浮夸地拉着林诺的手,尽情表演: “我带着厂里的大卡车,直奔京都!” “就为了给诺总找到这台迈巴赫!” “只有您这样的身份地位,尊贵出身,才能配得上这台豪车中的帝王,对不对?” 林诺:……-_-|| 不过,心底总归是高兴的! 林诺大婚,本身就开心得紧。 一群圈里人如此捧场,他更是觉得有面子。 男人嘛,好点面子,很正常! “那就,这台了!”林诺当即拍板定下来: “谢谢蔡叔了!” 蔡德利一听,双眼睛亮,这家伙,都喊蔡叔了啊! 得! 这事儿,指定是办到点子上了! “哎~自家人,谢啥谢,客气了不是?” 蔡德利立马蹬鼻子上脸,双手握紧林诺的手,红光满面: “你这人生大事在前,那指定是得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 “但凡有用得上蔡叔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家大少爷,叔知道你不缺钱。” “叔呢,就是想给你尽一点绵薄之力,昂~” 北方男人在套近乎这一块儿,那都是天生的。 张嘴不是兄弟,就是叔伯,相当自来熟。 怎么亲热,怎么跟你掰扯! “感谢叔的好意!”林诺笑呵呵都应承下来。 一旁的其他煤老板,气得牙痒痒! 他妈的,哪里都有这个老蔡头! 老子们辛辛苦苦开车来献殷勤,他倒好,直接釜底抽薪! 妈了个巴子的,早知道,老子们也去京都提这台车,谁还没点臭钱哩? 谁还不是个身价拾亿的小老板哩! 这些摸爬滚打在社会上的真正社会哥,都是太懂行的老油条,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会趋炎附势。 今天这一局,必然是蔡德利拔得头筹。 众人只能巴望着,自己送来的车,不至于太次,被比下去。 一夜之间,豪车送来上百台! 都想搭上 林氏家族的顺风车,成为合作伙伴。 诸多煤老板,都希望在林诺人生最关键的时刻,留一个好印象。 往后,司辰跟林诺吞并小煤矿时,能对自己高抬贵手。 就连黑金镇的煤老板,都把车开到了龙城,希望能跟林诺搭上桥。 不就借一个婚车?好说! 最终,林诺为了不得罪人,就从里面挑选了劳斯莱斯的轿车: 加上他的迈巴赫头车,一共20台! 煤老板们平时在自己的地界儿,相对比较低调,并不会炫耀豪车。 但是! 京都、羊城、沪上,乃至鹏城,满地滚的豪车,这个年代可不是当地人的。 而是煤老板的! 房地产还没崛起,拆迁户时代没到来,自然不是本地人富得流油。 什么收租收一栋楼、一条街,什么出门就是全球驰名的豪车,还没到时候了。 煤炭资源型的省份、城市,有着全国最烂的公路,那是被超重一半的拉煤车压烂的。 却也有着全国最深藏不露的土豪暴发户们! 在这个99%的人都不富裕的年代,从八二年开始就偷么掘金的煤老板们,早都富得流油了! 挖煤,属于快速且暴利积累原始资本的一种方式。 无论是沿海的电子厂,还是外贸生意,在这个刚起步的九十年代,都不能与煤老板的暴利相比。 正常的企业,需要一个发展,需要一个财富的十年积累过程。 黑金、黑水,根本不需要! 起步就是飞天,挖出来,卖出去,那就是钱。 一代人,吃了子孙万代的粮,说的就是卖资源! …… 司笑笑给自己准备了六套婚服! 迎亲队伍要从司家村迎新娘子,因此,在娘家时,她有一身传统大红嫁衣,秀禾。 那衣服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司笑笑自己亲手绣上去的。 不是别的,正是她在学院里展示过的凤冠霞帔。 林诺的那一套,自然是匹配的新郎官喜服。 天没亮,林诺的迎亲队伍,就从龙城浩浩荡荡往元孟县开。 正月十二,已经过了雨水节气。 路上的积雪,陆续开始融化。 清一色的黑色豪车,劳斯莱斯,20台! 落选的八十几台,那个扼腕叹息啊! 第584章 司辰,坑兄弟专业户 林诺既然要来司家村迎亲。 身为坑兄弟专业户,司辰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 大冷天的,司辰带着一群司家小兄弟,人手一把56冲,叼着烟,站在村口。 人人脸上架着一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墨镜,装酷! 那墨镜的型号、大小、材质,可以说几乎没有一样的。 甚至有的人戴着的小黑饼墨镜,跟那街上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装瞎神棍,别无二致! 两个乒乓球大小的小黑饼,罩在眼睛上。 小兄弟们的北方汉子脸,基本都是脸颊两坨高原红,皮肤黝黑健康。 以毛元超、宋云鹄为代表,清一色十来岁的小兄弟。 原本气势汹汹的娘家人冲锋枪仪仗队,愣是被一群衣着五花八门、墨镜滑稽喜感的小兄弟,给搞成了非正式战斗场面。 反倒是司辰,站在里面格格不入,还非要充当指挥官。 回了村,今年也才26岁整、27虚岁的司辰,一点大老板的架子都没有,跟小兄弟们混成一片。 左边一大排~哎嘿!右边一大排! 那架势,看起来十分麻匪! 待到林诺的车队一进村,司辰就跟个土匪头子一般,带着自己的“汉奸”造型小兄弟们,呼啦啦包抄上来。 头车里,副驾驶上坐着的林诺堂兄弟,是本次迎亲队伍的带队人。 他有点怕怕吓吓地问: “小诺啊,你、你瞅见没?那可是枪、枪!真枪啊!” 林诺:……-_-|| 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忍! 正此时,毛元超在外面喊话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紧接着,一群小兄弟一起喊: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娶媳妇!” “留下买路财!” 围观的村民们,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村长嫁女儿,别说司家村了,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来瞧热闹了。 据说,要嫁去龙城哩! 大家兜兜里揣着瓜子花生水果糖,站了一路围观瞧热闹。 就连元孟县街上的人,都就近来瞧热闹了。 反正正月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图一个乐呵? 林诺这一水儿豪车的迎亲队伍 ,从国道下来进入县城开始,就迎来了一大片追着看的目光。 再加上为了体面,林诺还在街上修车洗车行安排车队分开清洗了一下,那更是拉风不断! 元孟县因为有隔壁黑金县的煤炭,街上的修车洗车行,倒是不少,七八家。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信息也相对闭塞很多。 老百姓虽然不认识啥劳斯莱斯,可人家那锃光瓦亮的一大排乌黑小轿车,太阳底下看一眼,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不比桑塔纳气派得多?谁还看不出来个好赖呀! 林诺摇下车窗,探头出来,冲着麻匪头子喊: “司辰!你都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子混一起,成何体统!” 司辰还没说话呢,旁边的宋云鹄先嚷嚷上了: “我们咋就小孩子了?快点的啊,给买路财!” 林诺堂哥赶紧下车,提着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把红包,挨个塞给小兄弟们: “哎呀呀,这大喜的日子,抬头见喜、喜上眉梢,春风得意、百年好合啊~” 那吉祥话,就跟不要钱似的。 一群小兄弟嘻嘻哈哈接过红包,打开一看: “哦豁!两块钱哩!” 有人惊喜喊了出来! 过年家里给的压岁钱,都不见得有两块钱呢! 头二十号小兄弟,一人两块钱,可是把大家乐呵坏了! 毛元超跟宋云鹄这俩难兄难弟,眼界相对高一些,喊着: “烟呢?发烟、发烟!哥,快给我们发烟!” 林诺堂哥和善一笑,从提包里取出一盒华子,拆开,分给大家。 人家走的时候,毛元超还跟上去,扒拉着副驾驶的窗户说道: “哥,你单独给我一包,我给你透露一个绝密大消息!” 说着,看了看后座的林诺,眼睛一亮: “诺哥今儿个鸟枪换炮啦!贼啦好看!” 林诺简直哭笑不得,问: “你有啥绝密消息,来,悄悄告诉我。” “你先让前面这位大哥给烟。” 林诺笑骂:“你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双方交易完成,毛元超神神秘秘凑过来,在林诺耳边说道: “我辰哥说了,给你准备了用摇把才能摇着火的大玩意儿!” 林诺瞬间垮起个小猫批脸,下意识就瞪向司辰。 不远处,叼着烟的司辰,一脸坏笑! …… 车队重新放行,司辰咬着烟,下马威十足,举着枪冲天: “预备!放!” 砰砰、砰砰砰! 两大排枪声响起,那阵仗,相当匪气~ 不过,都是空包弹,听个动静罢了! 新郎官在车上被惊得一个哆嗦,麻哒~ 娶个媳妇儿,司辰这个拦路虎,带着一群虎崽子,吓、吓唬谁呢? 而后,就是吹吹打打的鼓乐队演奏,鞭炮几挂一起燃放,动静极其喧嚣,不是一般的热闹! 宋云鹄追着毛元超掏口袋:“华子、华子!快点,见面分一半!” 毛元超的蓝色派克服羽绒服方形大口袋里,除了有一盒华子,还有一盒阿诗玛、两盒擦炮、一盒摔炮。 “手先拿出来!”毛元超边躲边扯拽,躲避宋云鹄的肉爪子: “这盒阿诗玛给你!” “我不要寡妇烟,华子好抽!”宋云鹄另外一只魔爪又伸了过来。 俩小兄弟撕扯在一起,也不走路了。 司辰回过头,简直没眼看! 两个县太爷家的傻儿子,瞅那穷酸屌丝样儿! 不过,男人嘛,为了一口烟,经常拽着兄弟掏口袋,正常。 司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半盒华子,递过来: “云鹄,甭闹了,里面那大炮,还得点呢!” 宋云鹄闻言,蹦得比兔子还快! 二小子立马跑过来接着烟,迫不及待叼了一根在嘴里,口齿不清应承道: “哥,你就瞧好了吧!” 十分钟后。 司家村cbd,摆着两门107火箭炮! 就在那大槐树的正前方,威力巨大的门神一般,拦住所有车的去路。 毛元超跟宋云鹄一人站一边,龇着大白牙嘿嘿嘿地笑: “诺哥,今儿个你娶亲,俺俩得确保你终生难忘啊!” “是啊诺哥,我辰哥说了,务必得给你安排动静最大的礼花!” 说着,点火,发射! 轰隆! 轰隆隆! 那一颗颗冲向半空、再炸裂开来、飘散漫天的彩色礼炮碎屑,阳光下亮晶晶地盘旋飞舞,喜庆非凡。 林诺:……谢(?Д?)谢~啊啊啊! 第585章 大婚,让SMILE彻底火出圈 林诺这媳妇儿娶得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女婿刚下车,司辰又给整套路了,排头兵这次是宋云鹄: “诺哥,我们老司家一众兄弟姐妹的领头人发话了,要考验你这小身板儿!” 说着,宋云鹄手一挥,身后小兄弟递上来一根摇把! 一根绑着小红花的喜庆摇把! 林诺瞬间脸都白了! 周围一群人,哈哈哈哄堂大笑~ 刚流行起来的婚礼跟拍,双机位,扛着摄像机左右两边,不同角度对准了林大公子。筆趣庫 “诺哥,这是你岳父大人的拖拉机摇把,瞧见了吧?” “无论你是啥身份,今后,都是我们老司家的女婿了。” “俺们都是村里人,下地干活儿那是经常的事!” “你可不能那么娇贵啊,不然,岳父岳母会嫌弃的~” “这首先,你就得过‘摇响拖拉机’这一关!” 林诺苦笑的同时,不免也放心下来,只要不是安二爷、运五爷! 摇就摇,反正又不是没摇过。 “成!”林诺豪迈地接过摇把。 将那摇把上喜庆的小红花,扒拉到一边,走向拖拉机。 人群散开,林诺顿时傻眼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台老丈人的拖拉机吗? 咋地有点眼生?像是放大版的? 这时,大舅哥司鹏腆着大肚子走了出来,一身手工定制的合体西装,包裹着他将近三百斤的庞大身躯。 那笑眯眯的模样,厚厚的耳垂,更加像是弥勒佛。 “林诺,这是哥刚给咱爸买的新拖拉机,崭新崭新的,100马力!” 林诺:……-_-|| 我就说,这么大,咋可能25马力的啊! 于是乎,接下来的司家村cbd,大槐树下—— 车头戴着一朵硕大大红花的崭新拖拉机周围,全是清一色的加油助威: “新郎官,加油!新郎官,加油!” 前来围观瞧热闹的人,那阵仗,比该上过元宵节、闹红火还要喧天。 反正都是放炮仗呢,有得看,那就得看。 众人比肩接踵地排排站,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衣服,龇着大白牙,凑热闹! 瓜众们嗑瓜子、捏花生、扒糖果,交头接耳议论: “笑笑这是高嫁了啊!” “简直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哩!” “哎,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那林诺小时候,还不是在我们村长大的?” “咋么说,也是个村里娃啊~” “你快拉倒吧!林诺是人家林家的种,龙城的有钱人,泼天富贵那一挂的,跟咱村有一毛钱关系?” “咋地没关系了?那还不是咱村的万虹生的!” “婶子,你以前跟万虹婶子、春花婶子,不是很要好的吗?” “咋地,春花婶子的笑笑能嫁给林诺,你就没跟你那老姐妹儿,搭上个姻亲?” 旁边的婶子,正是当年“物价闯关”时,从万虹的小卖部买酱油、万虹这辈子唯一坑过的那位。 “切~我才不稀罕哩!我闺女就嫁该上挺好的,想回来就回来,自行车就能行。” “笑笑远嫁龙城,那么远,我不信她能那么方便。” “等以后拉扯上了娃娃,那再想出个门,哪有那么方便?” “呵呵,我可一点不羡慕!” 众人闻言,一阵阵的但笑不语、斜眼看,瓜子壳吐得飞起。 林诺费劲巴拉,始终差一口气,摇不着! 这时,司笑笑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嚷嚷: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这么大一台拖拉机,那不得两个人才能摇着!” 有了媳妇儿来救场,林诺就差憋起来嘴巴了:筆趣庫 “笑笑,你咋来了~” 嘴上这么说,眼里居然有点泫然欲泣,那个出水芙蓉小白莲模样啊,堪称清新脱俗! “哥,你帮我诺……诺诺给摇响了!” 司鹏:……-_-|| “死丫头!我才是你亲哥!!还没嫁人了,胳膊肘往哪里拐!!!” 司鹏沙包大的拳头,都抡起来了。 他从小就这样,对着妹妹举拳头威胁。 可真正下手的,却是司笑笑,边捶打司鹏边嚷嚷: “少废话!你多少斤、诺诺才多少斤?两个他都比不过一个你!” 司鹏挨了妹妹几拳头,只能去搭把手。 于是乎,这一轮,林诺顺利摇响了拖拉机。 始作俑者躲在人群后面,怀里抱着小平安,剥花生给儿子吃。 …… 晚上,婚礼在龙城曙光区富华路的林氏酒楼总部举办。 那豪华程度,堪比龙城大饭店! 新人被接回去后,先去的林家老宅。 司笑笑换了自己设计的大拖尾宫廷风婚纱后,在酒楼宴会厅举办典礼。 光是那超长的曳地大拖尾,就足足有五米长! 可是把台下一众贵妇人、待字闺中的富家千金,给眼馋坏了! 那布灵布灵的满身碎钻,在台上灯光的映照下,璀璨如星河,闪耀似光点。 人人伸长脖子,议论: “真好看!听说,这是林公子的新娘子,自己设计的。” “等我结婚时,也找她设计一套!” “我闺女也快了,我得提前给她都准备喽~” “你们瞅瞅她那一套首饰,真钻石哩!” “我听说啊,这位司家嫁过来的闺女,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六套嫁衣。 ” “何止哦,我听说,有八套呢!” “据说,从娘家出嫁前,招待客人就有一套刺绣的凤冠霞帔。” “我瞧见了!林家老宅下车时,我远远瞅了一眼,可真是富贵煊赫!” “她不是在那法兰克的巴黎,有一个自己的奢侈品牌子吗?” “对,叫啥么‘smile’,衣服、首饰、包包、鞋子、香水、化妆品……全套的,都有!” “smile?我去年还上巴黎看秀了,咋么没有见过这个牌子?” “我还看了米兰跟伦敦的秀,也都没有这个牌子啊!” “害,她才多大年纪啊,牌子应该是个新的,刚开始吧。” “不是人家欧美那一块儿的老牌子货,我可不买,穿出去了,那得多丢人啊!” “不丢人吧,林氏家族也是咱们龙城老牌豪门了,祖上可比那些欧洲牌子还久远呢!” “出自林家少夫人手里的衣裳,又是正儿八经巴黎货,挺高级的啊!” “我就喜欢漂亮的,说实话,这位少夫人的设计风格,我喜欢!” 煤老板的女眷、n种奶们,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已经开始国外看秀了。 20年后挤破头也要去国外看秀的明星们,证明了一个“真理”: 煤老板暴富是真,花钱不眨眼是真,血腥积累资本也是真! 明星们的财富积累,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一个群体的集体暴富。 九十年代,宁愿躺下给煤老板当小的、也不愿意去混影视圈的漂亮女孩子,比比皆是。 除非自己的金主有这一口嗜好,才会捧她们混娱乐圈,给自己装饰面子。 台上,林诺与司笑笑,在龙城电视台当家花旦的主持下,山盟海誓,交换戒指。 台下,一众女眷各种议论司笑笑的婚纱。 典礼结束,进入敬酒环节。 司笑笑换了一身大红刺绣富贵牡丹的旗袍,改良版的,鱼尾设计。 走动间,裙摆摇曳,点缀在上面的红宝石璀璨夺目,流光溢彩。 这下子,再次炸锅! 凡是他们夫妻走过的地方,无不引来频频侧目,绝对的焦点。 林诺这一场婚宴,大摆三天! 司笑笑每天两套敬酒服,上午、下午都不带重样儿的。 可是把自己的品牌彻底烙印在所有女眷的心底了。 买! 必须买! 林家少夫人的巴黎奢侈品品牌,全套行头都给我置办齐全喽! 至于那些煤老板们,花! 反正都要消费,去谁那里买不是个买? 买林家少夫人的,指不定还能给我打开一个合作缺口呢! 使劲儿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