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团宠萌宝后，我有了锦鲤体质》 第1章 沈家有闺女了 北冥。 梧桐村上空祥云笼罩，百鸟欢腾。 村子里，一户人家屋里传出妇人痛苦的喊叫声。 “夫人，用力，快了！” 稳婆镇定地安抚着床上的产妇。 屋外，沈季贤焦急地搓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爹，你别晃了，我看得头晕。” 沈老大两手捂住耳朵。 沈老二把沈老三搂在怀里。 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娘亲给我们生妹妹。” 沈老三眼泪汪汪，小脑袋往二哥怀里蹭了蹭，“娘亲会不会疼死？” 沈季贤了听了，心里越发的慌乱。 素娘身子娇柔，但不柔弱。 生孩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这就是他担心的。 听着屋里断断续续的闷哼声。 沈季贤心如刀绞。 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素娘每一次生孩子，他都吓得半死。 他声音微颤，“老二，你带老三去喊大伯和大伯娘来。” “你就这点出息，媳妇生个孩子你都吓成这样。”沈大伯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大哥，你终于来了！！”沈季贤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打开篱笆墙上的破木门。 “我说老三，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不用担心，大嫂进去帮忙。” 沈家大嫂王氏直径走向屋里。 “夫人用力，头出来了。” 屋里的闷哼声再次响起。 “哇”的一声，屋里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随着婴儿的啼哭传出出，村子上空盘旋欢腾的鸟儿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个女娃！” 刚才还脚杆发软的沈季贤突然一把抱住大哥的胳膊，激动得声音发抖，“哥，咱沈家终于有女儿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婴儿声音的王氏回头道，“快去煮红糖荷包蛋。” 沈老二看着沈老大，“哥哥，我去烧火。” 沈季贤一挥手，“快，老大快煮好给你娘端去。” 沈老大眉头紧锁，“爹，家里好久都没有鸡蛋和红糖了。” 沈家大伯把胳膊从弟弟手里抽了出来。 狠狠地挖了他一眼。转而对三个孩子说道，“去烧水，大伯回去拿。” 临走时又瞪了 一眼六神无主沈季贤，磨牙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时，一群野鸭子飞了进来。 呼啦啦地落在院子里的草地上。 齐齐蹲下，一阵“噗，噗，噗……”的声音响起。 地上七零八落的都是鸭蛋。 生完蛋，野鸭子们又腾空飞走。 沈大伯和沈季贤看得目瞪口呆。 沈大伯激动得结巴道，“祖宗保……保佑，福……福星落我沈家了。” 回过神的沈季贤一挺胸脯，骄傲地说道，“书生还是有用的。” 在沈大伯的脚还没踢到他屁股上的时候。 他已经跑向那些鸭蛋。 屋里。 稳婆和王氏有条不紊地给婴儿擦去身上的胎脂。 “天呐！好漂亮的女娃，我接生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刚生下来就这么俊的女娃。” 稳婆惊叹不已。 王氏嘴角噙着骄傲的笑意，“我弟媳和弟弟都俊，她们生的娃当然俊。” 说着又递给稳婆一个热帕子。 稳婆的手一晃开，王氏看呆了。 天，真的好俊俏！ 那眉如月牙，粉嫩如玉的脸，粉红如珠的唇。 看得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素娘强撑着没有睡，她声音嘶哑，“大嫂，给我看看闺女。” 稳婆把包好的女娃递给王氏。 王氏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娃，轻轻地放在素娘枕边。 王氏感慨地说道，“素娘，你是我们沈家的大功臣，自从祖辈被派来这里守那劳什子龙脉，沈氏家族已经一百多年没生过女儿了。” 说着王氏眼里泛起了泪花，可眼神一直都没从女娃的脸上移开。 素娘侧脸看着熟睡的闺女，眼里满是宠溺。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粉嫩的小脸蛋。 抬头看向王氏，“大嫂，你才是这个家的功臣，若没有你和大哥帮扶，我哪有福气生下这闺女。” 想想自己那个俊俏夫君，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 这里太穷，很多时候束脩都收不起来。 王氏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睡一会，我去给你拿红糖过来。” 稳婆端着盆去屋外。 “恭喜沈先生，你家闺女可漂亮了！” 沈季贤端着荷 包蛋往屋里走。 王氏也走了出来，他把荷包蛋递给王氏，“大嫂，你帮我端给素娘，我去把稳婆送了。” 他很想快点进屋去看闺女，可稳婆得送呀！ 银子，多少来着？他摸了摸头。 他一转头看到大儿子想往屋里钻。 “别进去，你娘亲怕风，快去给稳婆拿银子。” 沈老大神情自若地走到堂屋里的桌边。 从一个瓦罐里掏了半晌，递到稳婆手里。 “婆婆，这里只有二十文了，如果不够，改天有了再补上。” 稳婆数了十文退给老大，“给你娘亲买点东西补补，婆婆收十文就够了。” 这沈先生在这里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两口子长得跟个仙人似的。 可日子那是真穷。 两口子为人和气，大家都愿意帮一帮他家。 再说，这梧桐村上下也只有沈季贤读过几本书。 村里的孩子们都指望着他教书，大家都愿意和他家交好。 送走稳婆，沈季贤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走去。 人还没到床边，他就喊道，“素娘，还疼不疼，闺女是不是长得像我？” 王氏用帕子给素娘擦了擦汗，又拿起一根布条充当抹额给她把额头包起来。 听到小叔子如此问话，她回头笑得，“我觉得长得不像你，更像弟妹。” 沈季贤伸手一把握住妻子的手，眼睛盯着熟睡的闺女。 “哇，好可爱哦！我终于有闺女了！” 沈季贤宠溺的眼神盯着闺女，满眼都是星星。 “大嫂，我觉得闺女像我多些呢！” 素娘没好气地说道，“闺女要睡觉，你出去把我准备下奶的草药煮起。” 说着把空碗放在床头。 沈季贤一抬头，床边哪里还有大嫂的人影。 门口，三个脑壳向屋里张望。 “哥哥，我想看看妹妹。”老三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也想看。”老二脖子伸了伸。 还没等老大说话，沈季贤走出来看到几个脑壳身子都蹭了大半进屋的几个孩子。 他眼睛一瞪，“不准进去打扰妹妹睡觉，快烧火去。” “沈先生家的，今晚别睡太沉了，有大事要发生了。” 里正在外面大声喊道。 第2章 天有异象 沈季贤吓得赶紧跑出去，站在篱笆墙里向外面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 没听到外面的回答，沈季贤走到厨房，把素娘准备的草药放锅里。 “老二带着老三烧火就行，老大你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鱼，捞几个起来给你娘补身子。” 沈老大欲哭无泪，他这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都要入冬了，河水都下降了好多，哪里来的鱼呀！ 他听娘亲说过，鲫鱼汤是下奶的食物。 为了心心念念的妹妹，他要试一试。 今天野鸭子都来院里生蛋了，没什么不可能的。 十二岁的少年提起木桶，拿了一个破渔网就朝河边奔去。 看着儿子信心满满地出去。 沈季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里正到底说的什么，他得去问清楚。 现在他可是有闺女的人了，什么事都不能马虎。 他们一家住在村尾，离一块地的距离住的沈家大哥和二哥家。 再走过竹林，就是里正家，那里住着几十户人家。 有沈家族人，也有外姓人。 刚走到竹林边，他远远地看见里正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今天晚上，村里安排人轮流值班，一旦地龙翻身，就敲铜盆。” 说着里正指了指地上的铜盆。 整个村里，也就只有里正家里有这个铜盆，据说是他奶奶的陪嫁盆子。 每次有事，都把它拿出来当罗敲。 什么？地龙翻身？ 沈季贤一个趔趄，他闺女刚出生，可不能遭这个罪。 “里正叔，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说地龙要翻身了？”沈季贤声音都发颤了。 周婶子神色惊慌地说道，“刚才我从镇上回来，刚走到村口，就看到村子的上空有好多鸟儿在飞。” “对对，我也看到了，有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鸟儿，可漂亮了。”陈婶子附和道。 里正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抬头看向天空。 他担忧地道，“老身刚才也看到了，还看到了五彩祥云，听我爷爷说，地龙翻身的那一年，天空也出现过这种云。” 沈家大伯听到这里，他眸子沉了 沉。 第3章 谁拿牛奶喷我 在大家的瞠目结舌下，沈家大伯帮着把满满当当一桶乌鱼抬回家。 沈家大嫂也帮着提着渔网里的甲鱼。 沈季贤两手往身后一背，昂首挺胸地跟在后面。 那得意劲，骄傲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里正家的大儿媳段秀兰手里提着一只母鸡站在门口。 她毫不掩饰那不情不愿的表情，嘟囔着道，“爹，他们家捞那么多值钱玩意，这母鸡还送不送？” 里正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回头瞪了大儿媳妇一眼。 “送，必须送，沈家百年得一闺女，老金贵了！” 段秀兰强忍住骂娘的冲动，暗道，咋不见你把自己家的孙女看得金贵了？ 说着一把抢过儿媳手里的母鸡，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沈家三房走去。 篱笆院里，沈家大伯看着倒出来的一大盆乌鱼。 沈二娃和三娃在一边数有多少条乌鱼。 “十八，十九，二十，大伯，有二十条呢！”沈二娃说道。 “不，有二十一条，大乌鱼肚子下面还有一条小的。”老三奶声奶气道。 “咦！真的呢，三娃真细心。”大伯娘抚摸着老三的头夸奖道。 沈大娃不吭声，他把甲鱼从渔网里拿了出来。 又数了数，抬头看着沈大伯，“大伯，有十个甲鱼，不知道能卖个什么价？” 沈季贤:“……？” 和谁商量呢？我才是你爹！ 沈大伯略一思忖，点头道，“还是大侄儿云风有算计，留两条甲鱼给你娘亲炖汤，拿八个甲鱼去镇上卖。” 沈季贤急眼了，“卖什么卖？都炖给素娘吃。” 沈大伯给他一巴掌呼到后脑勺，“你个书呆子知道个屁！一个甲鱼能卖二三两银子了，得买多少母鸡和肉了？” 沈云风低头装什么都没看见。 大伯揍得好，该，这书呆子爹连米卖多少文一斗都不知道。 家里的生计都靠母亲和他，有几亩田家里都佃出去了，每年佃户交给他们一些粮，都不够吃的。 娘亲做驱蚊香囊卖，他捞点鱼，偶尔也上山去打猎。 年纪太小，也只能逮一些野鸡野兔 。 山的最深处也不敢去，二伯就是被山里的野兽追出来摔伤了腿，现在还走路不利索。 “还要给我们宝贝闺女添些棉衣和棉絮。”大伯娘补充道。 沈季贤摸了摸被大哥拍疼了的后脑勺，脸上笑开了花。 仿佛刚才那一巴掌落在了院子里的大黄狗身上。 “真的能卖那么多银子？那好，让素娘天天只吃一种也腻人，卖，明天去镇上卖。” 沈大伯转而对自家媳妇说，“去把家里最深的那个大盆拿过来，盆浅了甲鱼要往外面跑。” “大嫂拿两条乌鱼回去给大孙子炖汤喝。” 沈云风拿起手边的脸盆就逮了两条大的。 沈大伯一把抢过盆子又倒了回去，“乌鱼都留着给素娘补身体，谁也不准动，明天让你大堂兄上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先逮几只野鸡来和甲鱼一起炖。” “沈家大伯，老朽家养了几只鸡，这不，我捉了一个肥的，炖给素娘先吃着。”里正手里提着大母鸡，笑呵呵地走进了院里。 “里正叔！这……，这……多不好意思。”沈季贤嘴里说着客气话，手却实诚地接过里正手里的大鸡母。 “云墨，云星，你俩去烧火，云风去杀鸡炖锅里。”沈季贤转身就把母鸡塞进大儿子手里。 沈云风向里正爷爷道了声谢，拿着母鸡熟练地拔了颈部的毛。 沈二娃熟练地拿了一个碗过来接在鸡脑壳下面。 又伸手帮着把母鸡的双脚捏住。 沈云风手起刀落，再把鸡脑壳朝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里正都看呆了。 沈季贤讪讪地笑道，“这小子每年都要杀几只野鸡。” 沈云风:“……。” 我也愿意爹来杀，可爹你敢吗？？？ “里正叔有心了，您老的恩情我沈家记下了，往后您老有事尽管吩咐。”沈大伯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书呆子弟弟。 沈季贤很有眼力劲地拿起盆子去逮乌鱼，“里正叔拿两条乌鱼回去下酒。” 里正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都留着给素娘补身子。” 说着逃也 似的往外面跑。 沈大伯看里正叔诚心推拒，也不再客气，连声道谢过了，又把里正送到了院门口才回来。 等他一回头，见沈季贤一脸的泥巴，一条乌鱼也没捉到小盆里。 他气得胡须直抖，磨着后槽牙道，“若不是素娘刚生了闺女，怕吵着她，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沈季贤哭丧着脸，后脑勺现在还疼呢！ “你都三十的人了，还没云风会干活，快去洗了帮着娃做事去。”说着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大伯娘也正好拿来了大木盆。 “让他自己去干，都是你惯的，都几十岁了做事都不利落。”说着拉起自己婆娘的手就。 “三弟秀气，他只会读书，你和他置什么气？”大伯娘解释道。 沈家这一房父母去得早，沈季贤是被大哥大嫂拉扯大的。 尤其大嫂把他当儿子带，什么都依着他。 他在几弟兄中，又是最俊秀的一个，脾气又好，大嫂都快把他当闺女了。 当年举全家之力送他出去进考，什么都没考回来不说，还带回来一个谪仙般的媳妇。 家里穷，聘礼都给不起，他能捡个媳妇回来，当然是大好事。 就这样，沈老三也算是成了一个家。 两口子别的不行，那感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生娃也是可以的，每隔三年又生一个。 可把沈大伯愁的。 屋里，素娘喝了催奶药后，只觉得胸口胀痛。 宝贝闺女还没醒！怎么办？ “素娘，你坐好，我抱闺女给你，她还没吃第一口奶，别饿着她了。” 沈季贤扶着素娘缓缓坐了起来。 沈季贤小心翼翼地抱起闺女，把她放到媳妇手里。 “闺女，快，吃一口。”素娘把奶头靠近闺女嘴边。 咦，什么声音？好吵哦！ 沈云酥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使劲地睁眼，可眼睛却好似被眼屎糊住了。 素娘用力挤压，“呲”的一声，奶水喷涌而出，呲了闺女一脸。 屋里顿时奶香四溢。 “谁？谁拿牛奶喷我？”沈云酥一个激灵瞪大了眼，张嘴说不出话。 第4章 酥肉的酥 沈云酥张嘴想骂人，却听到自己哇啊的一声。 是婴儿的啼哭？？？ *** 自己明明在山区救援，太困了就地打盹，怎么就……胎穿了？ 难道是身体失温，就挂了？ 一个白白的，软软的东西塞进嘴里，奶水直往嘴里灌，饿极了的她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吞着。 虽然缺了点糖，味道还不错。 “闺女，慢点喝，爹爹不跟你抢！”一个带有磁性，又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别凑太近，耽误闺女喝奶！”一个黄莺般女声响起。 她停下吞咽，用力地抬头，可脖子没力。 白白的东西移开后。 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俯视下来，“闺女，吃饱了吗？给娘亲笑一个！” 语气甜腻而宠溺。 哇塞！！！ 这是我娘亲？天哦！这么美？ 那这一世我酥酥定不会长的丑了。 宝宝可以把心放小肚肚里去了。 沈云酥乐了。 “相公，快看，闺女朝我笑了，好软萌哦！” “咦！闺女的梨涡都和你一模一样呢！”一张放大的俊脸凑了过来。 星眸剑眉，白面如玉。 沈云酥努力地瞪大眼。 *** 这是我爹？ 真是太俊了，宝宝喜欢！ 沈云酥开心得又笑了起来。 “媳妇，快看，快看，闺女可喜欢我了，她在朝我笑呢！” 俊俏爹爹乐得嘴都合不拢。 笑得那傻样，简直没眼看。 其实沈云酥在偷着乐，上一世，她是福利院孤儿当中的一个。 由于她酷爱医学，考进了中医学院。 还在中医院实习的她，报名去当志愿者，前往山区医疗支援。 一同去的还有同寝室的三个好友，不知道她们如何了。 沈云酥叹了口气。 “素娘，你看闺女好像伤心了？” 沈云酥:“……。” ** 这爹也是够够的了，连这都能猜对。 “别瞎说，小孩知道伤心啥，她可能吃饱了想睡。” 沈云酥:“……。” 宝宝也知道伤心的。 她努力地瞪大眼，打量起这屋里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床帐顶上有补丁。 透过帐顶能看到不高的房梁。 再努力地侧了侧头。 木窗，泥巴墙 。 床边的俊俏爹爹身上的衣服都是洗得发白了。 我滴个神哟！！！ 这家穷的，比山区的牧民都穷。 小说她也看了不少，别人穿过来都是相府嫡女，公主什么的。 自己咋就穿成这样？ 难道是胎穿的原因？ 算了，看在爹娘都俊美非凡的份上，她忍忍。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宝宝以后自己挣。 突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噗”的一声。 打屁了？ 还是个臭屁。 她感觉屁股下面热乎乎，又黏黏糊糊的，怪难受。 顿时，屋里的奶香味被一股臭臭的粑粑味代替了。 “哇”的一声，她哭了起来。 “相公，快，闺女拉粑粑了，去端热水来，把我准备的尿布都拿过来。” 沈季贤惊慌失措地跑向屋外。 “老大，快，热水，尿布你放哪里的？” 看到自家那便宜爹那样，沈云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有条不紊地打起一盆热水递给父亲。 自己又打了一盆递给老二，“你端屋里去，妹妹拉粑粑了。” 老二沈云墨一愣，“爹爹不是说不准我们进去看妹妹吗？” 沈云风头也不回地走向他们三弟兄的睡屋。 老三看着呆愣的二哥，奶声奶气地说道，“妹妹拉粑粑了就可以进去了。” 老二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端着水跟了进去。 老三也不失时机地跟了进去。 哼！看妹妹，哪能落下我呢！ 沈季贤笨拙地解开满是补丁的襁褓。 看着一团金灿灿的婴儿屎。 不知道从何下手。 素娘吩咐他道，“先拿开，再擦屁屁。” “我来。” 沈云风走过去把他爹挤到一边。 他把干净尿布放在床上，熟练地抽出妹妹屁股下的尿布放到一个空盆里。 又拿起一块干净的小布块在水里弄湿，再接着擦，又换另一盆水清洗，反复擦洗后。 又换上干净的尿布，把她包好。 那动作熟练的，沈云酥都忘了害羞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这小哥哥真俊，像爸爸，哦，不，这里叫爹爹。 换了干爽的尿布，感觉好舒服。 沈云酥咧嘴笑了起来 。 “爹，娘，弟弟，你们看，妹妹冲我笑了。”少年高兴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云酥:“……。” 哥哥，你那手刚给我洗了屁屁。 她想提醒，可说不出话，只有傻乐呵！ “你们看，妹妹的小酒窝和我的一模一样。”一只小脑袋钻了过来。 “我看看。”又一个俊俏的少年凑了过来。 娘亲的声音响起，“嗯，妹妹和老三最像，那一对梨涡都一模一样。” 二哥的手轻轻地抚摸沈云酥的小脑袋。 “娘亲，我也想长得像妹妹一样，好可爱哦！” 沈云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三个哥哥脸上来回的看。 尤其停留在最小的三哥脸上时间最长。 嗯！不错，都好俊的。 尤其是三哥，美得雌雄难辩。 “你们三个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是不是该出去了。” 沈季贤被挤在一边，近不了闺女身边，就开始轰人了。 沈云风:……。 过河拆桥！！！ “娘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好呢！”老三歪着脑袋，眼睛看着妹妹，一瞬都舍不得挪开。 素娘看向自家相公，眼里满是星星，“相公你学问好，还是你来给闺女取名。” 沈季贤干咳一声，挺了挺胸脯，“那是自然，咱们要给闺女取一个最好的名。” “娘亲，妹妹的脸又白又嫩，像包子。”老三说道。 “你瞎说，明明妹妹的脸粉得像桃子。”老二争辩道。 “你两个闭嘴，就知道吃，是不是想给妹妹取名叫包子？桃子？”老大没好气的道。 沈云酥:“……。” 爹呀！千万别听那两小只的，太俗了，闺女以后可咋出门呀！ 就在她内心万马奔腾的时候。 俊秀爹爹发话了，“还是安云的字辈排，云汐，云朵，云霞……。” 沈云酥:“……。” 爹爹，能不能把屎粑粑端出去再回来取名。 不然取出来的名字就像屎粑粑飘在空中一样臭。 说了一串，都没有一个人发话。 沈季贤又补道，“腊月溶酥，春冰浮玉，要不，就云酥？” 三个哥哥齐声道，“好，就云酥。” “酥肉的酥！！！”三哥笑道。 第5章 请全村的人吃饭 娘亲也点头道，“就云酥吧！看到这可爱的一小坨，娘亲的心都酥了。” 沈云酥听到取名尘埃落定，也放心地睡了。 “闺女睡了，你们谁去河边洗尿布？” “我去。”沈季贤和大儿子同声道。 说着沈季贤就去端尿布盆子。 沈云风一把抢过木盆，“还是我去，我会水，爹爹你不会。” 沈季贤想想也是，也就松了手。 “我也是为了家里好，爹去洗，有可能请全村的人吃饭。” 沈云风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两小只捂嘴憋着笑，也跟着跑了出去。 沈季贤听得莫名其妙，他摸了摸后脑勺。 看向憋笑的媳妇。 “我洗个尿布，为什么还得请全村的人吃饭？咱们家现在没那条件，这可使不得。” 素娘忍不住捂嘴闷笑，她可不敢笑出声，怕惊扰闺女好梦。 素娘调皮地眨了眨眼，“前几天村口林嫂子家才请了全村吃饭，你忘了？” 沈季贤恍然大悟，磨牙道，“这兔崽子皮痒了。” 沈云风刚走到院子外面。两小只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大哥哥，不用去河边洗，我们屋子边有水。暖和的。”沈老二说道。 沈云风半信半疑地看着二弟，“屋子边哪里来的水？这又不是夏天，山上有水下来？” 老三奶声奶气地说道，“二哥没骗你，今天才有的，从下面冒出来的。” 说着就往柴房的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有个后门，老二抢先一步推开后门。 眼前一亮，一个泉眼正咕嘟咕嘟地往外面冒水。 周围烟雾缭绕，像是锅里在煮着水。 以前这里是空地，有石头，不适合种菜才空了下来。 下面就是家里的小菜园。 “二弟，这是温泉，去拿一个锄头来，我挖个大池子出来。”说着他就放下木盆。 比划着长和宽。 他得好好计划一下，挖一个专用的出来，给妹妹洗尿布用。 嗯，还弄一个给妹妹洗澡用，弟弟出生的第三天就洗了澡的。 老二很快拿来了锄头。 一个时辰后，泉眼的下面半米的距离，一 左一右排列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坑。 他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就先用着，明天请三堂兄来帮着搭个棚子，妹妹洗澡就不冷了。” “我也要洗。”老三抿嘴笑道，那一对梨涡甚是亮眼。 “我也要洗。”老二嘿嘿笑道。 “洗，哥哥给你们俩都洗，我们家云墨和云星是最爱干净的了。” 说着在两个小脑袋上揉了揉，开始洗尿布去了。 “三弟你就陪着大哥哥，我去告诉爹。”云墨提起锄头就回院里去了。 “爹爹，柴屋后面有温泉。”沈云墨还没进屋就喊道。 “嘘！小声点，别把妹妹吵醒了，你娘亲刚喝了碗鸡汤睡下了。” 沈云墨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爹爹，今天我和三弟发现屋子后面有热水冒出来，大哥哥说是温泉。” 沈季贤凤眸圆瞪，这么巧。 今天闺女一落地，他家就好事连连。 我这闺女难道是福星转世？ 他得去找大哥说说，树大招风，得捂着点。 他小声道，“你去叮嘱哥哥和弟弟，别出去嚷嚷，我去大伯家看看。” 这时，沈大伯正和媳妇在屋里说着悄悄话。 “孩子他娘，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提过一个传言，有个人僧人路过梧桐村，说我们沈家若诞下闺女，必定是贵不可言的凤命。” 这话你还记得不？ 王氏摇了摇头，“记不得了，你也把这事忘了，最好给我烂到肚子里，若被有心人听去，咱们闺女就危险了。” 沈大伯摸了摸胡须，“我没别的意思，今天你没看到，那群野鸭子来院里下蛋的场景，太神奇了！” “还有那些甲鱼，就是汛期，也没见谁家在河里打过这么多甲鱼起来。” 王氏瞥了一眼自家相公一眼，像看傻子似的。 “云德呀！你觉得弟媳妇是普通人吗？她说家乡受灾，和家人走散了，你可听过她去找家人？” 沈云德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弟媳妇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王氏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就感觉弟媳妇与众不同，若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她 怎么能过得了这穷日子。” 王氏再叮嘱道，“不管家里有啥事都别出去说，知道不？” “大哥，大嫂，在屋里没有？我进来。”说着沈云贤推门而入。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从侧边的屋里跑了出来，“三爷爷，今天小叔叔为何没来找我玩呢！” 沈云贤轻轻地捏了捏小孩脸上的婴儿肥。 乐呵呵地说道，“小叔叔的娘亲今天生了小姑姑呀！以后虎儿有姑姑了。” 小孩高兴地跳了起来，嚷嚷着要去看小姑姑。 屋里又走出了一个年轻妇人，她伸过手拉住小孩，“三叔，爹娘在里屋，我去帮你喊。” “文秀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说着就朝里屋走去。 “三弟，快进来。”屋里传出王氏的声音。 进屋后，沈季贤随手把门合上。 见哥嫂都坐在桌前，不等哥嫂说话，他也坐了下去。 “闺女睡了？你不在家伺候着，你跑过来干啥？” 沈季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沈季贤一脸神秘，他压低声音道，“大哥，大嫂，我家闺女是个宝。” 沈季德白了他一眼，“有话好好说，咱老沈家族百年才得一闺女，当然是宝了。” 沈季贤着急道，“我是说闺女会给沈家带来好运，刚才老大去洗尿布，二娃说柴屋后面有温泉眼。” 沈季德和王氏淡定地“嗯”了一声。 脸上毫无波澜。 沈季贤:“……” 什么意思？ 这村里也只听说上山路边那个大庄子里有温泉。 其它人家还真没听说过。 “大哥你不觉得奇怪？” 沈季贤不死心地问道。 好像不夸一夸他闺女，这事就没完。 “爷爷，三爷爷，快出来看，我爹在屋后面挖到热水了。” 屋里的三人相视一愣。 一句话都没说，齐齐地往屋子后面跑。 果然。 大侄儿沈云之正挥起锄头忙活。 看到几人过来，放下锄头道，“爹，娘，三叔，你看，我刚挖的温泉，过几天给妹妹洗澡就用这个水。” 一边的杜文秀眸子沉了沉。 拉着儿子的手紧了紧。 心里酸酸的。 第6章 给大黄吃点好的 沈季贤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院子边也发现了温泉，老大已经用上了。” 沈云之指了指屋后的山，“我明天和云风把甲鱼卖了就回来去山上看看，弄一些石块做一个温泉池。” 杜文秀接着说道，“对，再搭个棚子，冬天洗澡就暖和了。” 沈季德拉了一下沈季贤，“你快回去把闺女照顾好，搭棚的事云之知道一起做。” 自己的弟弟几斤几两。 沈大伯心里门清。 出去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意思是你别大惊小怪，温泉家家都能有。 然而，并不是。 其它人家把房前屋后都翻遍了，也没能挖出温泉来。 当然，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走出大哥的院子，他望了望大哥隔壁的几间瓦房。 低矮的篱笆墙，两间瓦屋连着两间茅草屋。 从外面看，和他家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家有几文铜板。 而且还在瓦罐里叮当响的那种。 那是二哥家。 听大哥说，其实二哥头上有两个哥哥没养活，要是都活了。 沈季贤就成了老五了。 沈季贤父母在老一代里，也是最小的一房人。 父母早逝。 三弟兄相依为命。 想起二哥沈季林，沈季贤心里就疼。 一表人才的二哥腿瘸了，好不容易娶了个隔壁村的瞎子杨氏做媳妇。 总算是成了一个家。 瞎子二嫂生了一个孩子后，误食了毒蘑菇，差点丢了命，然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孕了。 侄儿沈云竹已经十三岁，早早就跟着外家舅舅学木匠去了。 沈季贤踌躇，他要不要去告诉二哥，他有闺女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落山后的余晖还残留在天空。 映得天空的云彩更加绚丽多姿。 还没到炊烟缭绕的时候，二哥应该还在地里干活。 屋里只有二嫂，不方便进去。 明天再去给二哥说也不迟。 打定主意，想着小闺女那软萌的模样。 心里甜丝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咧开了。 回到院里，大黄狗使劲地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像是要给他说什么。 以前这个时候，大 黄已经跑大哥家去了。 等在大哥家吃了饭再回来。 连狗都知道家里有喜事？ 一阵鸡杂香从茅草屋里飘了出来。 老三沈云星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杂玉米糊糊，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哎哟喂！三儿，别端出来，爹爹进屋去吃。” 沈季贤高兴地快步上前。 伸出双手准备去接住那碗冒着热气的糊糊。 老三手一偏，一碗糊糊就倒在屋檐下石头做的狗碗里。 “爹爹进去吃吧！这碗是给大黄的，我们有妹妹了，也给大黄吃点好的！” 沈季贤一脸黑线，伸在半空的手僵了片刻，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这儿子什么的！ 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还是闺女香。 收起脸上的不悦，往卧室走去。 走到门口，还停下脚步听听屋里的动静。 屋里没有声音，他在门口看了看，又转身朝厨房走去。 “爹！快来吃，吃了好去给妹妹换尿布。” 沈云墨已经坐在了破桌子前面。 沈云风把盛好糊糊的粗黑大碗往上方一放。 “爹！快吃，屋里松油不多了，我们吃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镇上。” 沈季贤在一个简易木板凳上坐下。 他瞥了一眼旁边放甲鱼的木盆。 木盆里的水很少，刚淹过甲鱼背。 他拿起筷子，对云墨说道，“二娃，你去把盆里加点水，咱家虽穷，井水还是有的，别把甲鱼渴死了。” 三个娃低头呼呼的喝着糊糊，没一个人回应他的话。 今天有闺女了，他不跟这帮臭小子计较。 老子自己去还不行吗？ 他刚要起身。 大儿子沈云风慢悠悠的说到，“不是所有的鱼都需要很多水，甲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水换气，水多了会被淹死的。” 沈季贤讪讪一笑，“爹不知道。” “爹只知道之乎者也。”老三笑嘻嘻的道。 沈季贤哑然。 这，好像，似乎，的确如此。 老二的脚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老三一下。 瞎说什么大实话？ 老大面不改色，闷头干着碗里的糊糊。 看着才十二岁的大儿子沉稳得像一个 大人。 他心虚地小声道，“都是爹爹不好，以后爹爹也要多学做家务活。” 他决定要好好努力。 他可不能让小闺女觉得爹太废物了。 “老大你洗漱了就带弟弟们睡去，换尿布的事爹去做。” 他喝了碗里最后一口糊糊，起身离去。 “爹好像变了。” 老二说道。 老三撅着嘴，“大哥哥，爹是不是又不准我们看妹妹了？” 沈云风摸了摸三弟的头，“乖，别多想，是爹想自己照顾妹妹。” 老二说道，“以后去看妹妹时，说话小声点。” “嗯嗯嗯！”老三开心地点头如捣蒜。 只要能去看妹妹。 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里正家。 里正的老伴谢婶子今天出去走亲戚去了。 她一回来，媳妇就跟她抱怨。 “娘，那么大的鸡母，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送给沈先生屋里了。” 谢婶子对自己老伴还是了解的。 自己家老头子做事从来都不偏颇，村里人也对他尊敬。 自己这儿媳妇倒是个小气又不省心的。 就段赖子家，能教育得好子女才怪。 当年要不是自己儿子被她算计，无论如何他家也不可能娶她段秀兰的。 那一年秋天，收割麦子。 儿子大牛说晚上凉快，趁有月亮，他一个人去地里割麦子。 割到半夜，累极了的大牛就在地边的草堆里睡着了。 而段秀兰家的麦地恰好就挨着他家的。 段秀兰的爹，做人非常不讲理，外号就叫段赖子。 村里人对她家都避如蛇蝎。 段秀兰当年都十八岁了，都没人上门提亲。 那一晚，段赖子家也在收割麦子。 见大牛只有一个人在。 趁大牛打盹去了，段赖子就动起了歪脑筋。 大牛醒来时，段秀兰手里拿着大牛的裤衩子到里正家哭闹。 就这样，段秀兰成功地嫁进里正家了。 看着媳妇那一脸刻薄，谢婶没好气的说，“你咋不说你儿子读书，沈先生只收了你几个铜板？” “那不是一回事。”段秀兰还想争辩。 里正进来，挖了她一眼，拉起老伴就往里屋去了。 第7章 它可能有事耽搁了 里正拉着媳妇进了里屋，又关上房门。 段秀兰在外面瞪了一眼。 暗骂。 老不正经的，天都没黑就进屋了。 屋里。 里正激动地拉起老伴的手。 谢婶子老脸一红。 “你个老不正经的干啥呢！天都没黑，也不怕儿媳妇笑话。” “不是，老婆子，我给你说。”里正着急道。 谢婶子瞪他一眼，“咋说都不行，还没洗脚呢！” 这死老头子，老娘才出门一天，都离不开我了？ 脸上佯装生气，心里乐开了花。 里正见越描越黑，脸都憋红了。 着急道，“我们梧桐村来凤凰了。” “什么鸟？就是那个长尾巴，很漂亮那个吗？” 谢婶子见自己会错了意，不好意思地说道。 “沈家有女了！” “什么？你是说素娘生了？”谢婶子惊呼。 里正凑近老伴耳朵边，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爹曾经说过的那个传说吗？” “怎么不记得，是不是凤命不要紧，他说沈家女子金贵，这话没错，你看村里沈氏族人。 大大小小近百人吧！几代人硬是没生出来一个女儿，可把隔壁村的人馋的。” 谢婶子顿了顿，“今天我娘家嫂子还托我给她闺女在沈家寻一门亲。你看……。” 里正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素娘的那几个儿子你别惦记，我看那几个绝非是池中之物，沈家其它的你看着办。” “我晓得了，她家云风也还小，再说那孩子那么俊，十里八乡还真没有一个姑娘配得上他的。” 第二天。 当绚烂的第一缕曙光照亮天空。 沈云风就和堂兄沈云之来到村口。 他们等村里的牛车出来，一文钱就可以坐一个来回。 最先出来的牛车是村口的林大爷。 “云之，云风，快上来，我捎带你们去镇上。”林大爷远远地就招呼道。 沈云风把手里的两个铜板往林大爷衣兜里一塞，麻利地跳上牛车。 “这孩子！”林大爷无奈地摇头。 每次他都推拒不收车费，可一次都没有推落。 这沈先生家的孩子太讲规矩了。 云之知道弟弟这 牛性子，也不给他争。 第8章 儿子臭 云风把早准备好的两块肉塞进云之手里。 “哥，早点吃午饭，下午我俩把温泉池砌了，明天妹妹该洗澡了。” 沈云之也不再推辞，应声离去。 “哥，今天卖了多少银子？”云星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云风看着父亲和两个弟弟都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一双星眸熠熠生辉。 “你们猜猜看。” “二十两。”沈季贤小声道。 老二摇头，“不止，至少要二十五两。” 云风含笑看向老三。 老三摇头晃脑，声音软糯，“里面有三个甲鱼很大，其它的都差不多大，应该能卖三十五两银子。” “三弟，你说你长大了还想当东家，我看你是想当土匪。”老二瞅了他一眼。 老三一抬头，看爹的眼神都不对味了。 像是看着一个奸商。 “三十四两。”云风淡淡的说道。 沈季贤一个趔趄。 这三儿子！ 他娘的真是做奸商的，哦，不，做东家的料。 老二眼里满是星星，“哇，这么多，是不是有肉包子吃了？不用天天吃玉米糊糊了？” 沈云风从怀里掏出三个十两的银锭子，还有些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沈季贤以为儿子要把银子交给他，他还没伸手去接。 儿子直接从他身边过去，朝里屋走去。 他把碎银子和铜钱放在原来的瓦罐里，那三锭银子拿手里走向他娘亲的卧室。 沈季云把米和面粉往堂屋里搬。云墨把肉提去厨房。 云星在背篓下面摸着一包热乎乎的东西，他拿起来抱在怀里。 高兴得转圈圈，“哇，大哥哥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肉包子呢。” 沈云风把银子放到娘亲的衣柜里。 又出来把给妹妹买的细棉布和棉絮收好。 “云星乖，你把包子给文虎送两个过去，再回来慢慢吃。” 刚才放背篓下面了，没来得及给堂哥。 文虎比云星小一岁，两人感情很好。 他放下包子，一手拿一个，迈开小短腿，“噔噔噔”地一会儿就跑了一个来回。 云墨看他跑得气喘吁吁的，逗他道，“你跑那么快干 啥？我又不吃你的包子！” 云星笑嘻嘻地说道，“娘亲说的人心难测呀！” 沈季贤无奈地看着三儿子，耐心解释，“你娘亲是说别信陌生人，她怕你们遇到拍花子。” 云星一翻白眼，“我知道，我逗哥哥玩的，我难道还分不清哥哥和肉包子谁重要？” 沈云风:……。 这可不好说。 沈云墨:……。 我信你个鬼哦！ 沈季贤:……。 孺子可教也。 沈季贤负责伺候素娘吃饭。 沈云风把肉切了一点出来炒菜，还留了一小块瘦肉，准备下一顿给娘亲煮鸡汤里，剩下的都用盐腌了起来。 两小只负责烧火。 饭后。 趁大家忙活洗碗的时候，云星悄悄地溜到娘亲床边。 沈云酥正在吃饭，不，是吃奶。 吃饱喝足的沈云酥看着母亲温柔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世，不再孤单，有爹爹，有娘亲，还有俊秀的哥哥们。 *** 宝宝太幸福了。 她一高兴，乐得嘴都合不拢，没忍住，还蹬了蹬小短腿。 云星进来刚好看到这一情景。 “娘亲，妹妹好喜欢我呢！看到我进来就开心成这样了。” 沈云酥:“……。” 三哥，你真相了！ 云星把小脑瓜凑了过去。 素娘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你只要进屋轻轻掀门帘，可以每天进来陪妹妹玩。” “嗯嗯嗯。”云星连连点头。 笑得眉眼弯弯，一对梨窝都能盛得下半杯酒了。 像得了皇帝的恩赐似的，就差磕头谢恩了。 得了娘亲的准许，云星用小爪子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小粉脸。 嘟着油乎乎的小嘴也凑近妹妹的小脸蛋。 沈云酥:……。 三哥你那嘴，太油了。 宝宝脸上会过敏的。 沈云酥正绝望之际。 娘亲发话了，“三儿你嘴都没擦，别臭着妹妹了。” 云星缩回了脖子。 沈云酥如获大赦，乐得笑弯了眼。 娘亲不爱宝宝了？ 都嫌儿子臭了？ 他用打满补丁的衣袖横着一抹，拿鼻子下嗅了嗅。 嗯，是有味，虽说不上 臭，可真没妹妹香。 一进屋就能闻到妹妹的奶香味，云星正准备去洗了回来再亲。 “臭小子，我昨晚都只亲了一只脚板，你满嘴油腻，还想亲妹妹，皮痒痒了？” 接着后衣襟被爹腾空拧起来放到一边。 “我去洗了还不行吗？” “都别争了！两个月之内，你们谁都不准亲我闺女。”素娘语气温柔，不怒自威。 素娘一发话，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素娘见爷俩都垂头丧气，补充道，“大人在外面跑，身上有毒气，酥儿皮肤娇嫩，容易过敏。” 沈云酥惊愕。 这娘亲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娘亲说得好有道理，毒气不就是病毒吗？ 以前新闻上还报道过一个例子，爷爷把刚出生的孙子亲死了。 云星悻悻地道，“好吧！为了妹妹好，我只耍她的小手手。” 沈云酥:“……。” 哥哥你当我是宠物呢！ 一想着妹妹那肉肉的，软乎乎的小手，云星心里的失落马上烟消云散。 沈季贤心里不乐意，为了闺女好，他也赞同。 “素娘你歇着，我去搬石头砌温泉池，明天好好给闺女泡泡澡。” 说着低下头，看着粉雕玉琢的闺女柔声道，“宝贝，爹爹干活去了，别想我哦！” 沈云酥:“……。” 宝宝真没有，宝宝只想睡觉。 一翻白眼，又睡了过去。 梦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像在唱催眠曲。 午后的阳光，像轻柔的丝带，轻抚着大地，将浓浓的暖意，洒向这个贫瘠的村庄。 沈大伯带和儿子沈云之，沈季贤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 搬的搬石头块，砌的砌石块。 还好屋子本就在山脚下，只走十几米的距离就能找到石块。 云之把池子挖了三倍大，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叔，你看这么大合适了吧！” 还没等沈季贤回答，云风说道，“就这么大合适了。” 说着吩咐云墨帮着搬树枝，他自己和大伯去抬砍好的木头。 云星也不闲着，来回地跑着，帮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抱稻草，这活他熟练。 第9章 太奢侈了 后面爷们忙得热火朝天，都感觉不到初冬的寒冷。 院里。 大伯娘带着儿媳妇杜文秀在院里给沈云酥做新棉袄。 大伯娘裁剪好棉袄和小被套。 杜文秀就铺棉花。 飞针走线，一件柔软的大花袄就做了一半。 “啧啧，云风这棉布买得真好，软软的，又暖和。”大伯母手不停歇，嘴里夸赞道。 “娘，这是细棉布呢！比起粗棉布贵了一倍的价。” 杜文秀说着看了一眼蹲在院里摸大黄狗的儿子。 她们家比三叔家还好一点，她儿子从来没穿过细棉布。 这儿子和闺女，在沈家的地位真是云泥之别。 她暗暗发誓，明年一定要生一个大胖闺女。 她小声嘀咕道，“若是昨年我肚子里那个不小产，说不定就是个闺女。” 王氏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看把你能的！你明年生个闺女出来，我把你二弟从军的钱都给你买绸缎穿。” “那不用，二弟都二十岁了，留着给他娶媳妇用。”杜文秀连连摇头。 她深知婆婆和公公是对亲人大公无私的人。 她若有小九九，夫君云之都不会喜欢她。 夫君虽没三叔家孩子俊秀，可比起村里其它家的男人，那算是鹤立鸡群了。 提起二儿子，王氏叹息道，“你二弟都走了几年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别急，二弟立了大功就回来了。” 王氏揉了揉眼睛，“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只想他平安回家就好。” 杜文秀见婆婆思子心切，连忙转移她的心思，“昨晚听云之说，云风的甲鱼还是三弟酒楼的东家买下的。” 说到小儿子，王氏笑了，“云清这臭小子，都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杜文秀停下手，伸了伸胳膊。 “母亲等两天去镇上看他去，腊月将近，酒楼里忙着呢！” 沈家大房的三儿子，在十三岁就去镇上的大酒楼，醉仙居当学徒了。 现在都十六了，都还没媒婆来提亲。 王氏想想都头疼，都是穷害的。 镇上的大户人家，孩子十 六七岁都成亲了。 她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婆媳俩手里的活。 还得有一会，纳一床小被子也快。 文虎蹲在地下轻言细语地给大黄说着话，“你为什么不上我们这边来吃饭了呢！” 大黄有口难言，慵懒地摇了摇尾巴。 算是在回应他了。 杜文秀看着自己家的傻儿子，闭了闭眼。 “文虎，如果有鸡汤和玉米疙瘩汤，你愿意吃什么？” 文虎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吃鸡肉。” “噗呲”一声，王氏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孙子太可爱了，比他爹聪明。 “娘，这里还剩了这么多棉花和棉布，是做褂子呢还是做棉鞋。” 杜文秀看着堆在桌子上的棉布。 “大伯娘，大嫂，我买的时候都算了文虎和云星的棉袄，剩下的全给妹妹做尿布。” 云风从后面走了过来。 杜文秀一脸为难，“大兄弟，这棉花和细棉布做尿布，也太奢侈了吧！” 云风解释道，“棉花吸水，细棉布软和。” 杜文秀只好点了点头。 当她不知道棉花吸水，细棉布软和呢。 这也，太败家了吧！ 文虎听说有他的新棉袄，高兴得抱着大黄狗脑袋揉。 大黄:“……。” 晕。 大伯娘婆媳俩看时间不早，把文虎和云星的棉衣带回去慢慢做。 她们俩抓紧时间做了二十多条棉尿布。 直到晚霞暗淡，飞鸟归巢。 两个温泉池都砌好了。 看着光洁的池子，又看着结实的木棚。 云之铺好最后一把稻草，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以后每隔两年换稻草就行了。” “我去做饭，大伯你们都在这里吃晚饭。” 云风转身就要回院里。 大伯沈季德道，“今天不吃饭，等会里正要安排守夜的，今晚该轮云之了。” “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上山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走去。 云星洗了手，把大伯娘做好的棉袄和尿布拿去屋里。 素娘拿着尿布，直夸大嫂和文秀的手艺真好。 她又拿 着大花袄在闺女身上比了比。 嗯，不错，好柔软的，这个冬天，冷不着闺女了。 沈云酥也睡饿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娘亲拿着大花袄在她面前比划。 这，花袄子？跳秧歌的那种。 看娘亲笑得那么开心，这个花棉袄一定很暖和。 又一个没忍住，尿尿了。 她轻轻地哇了一声，见娘亲伸手摸向她的小屁屁，她就知道娘亲懂她的意思了。 今天娘亲精神好多了，换尿布都是她自己动手。 只有排黄糊糊是爹爹端热水伺候的。 咦！好舒服，有卫生巾的感觉。 一阵鸡汤的香味飘进屋里。 “娘！你给妹妹换上棉尿布试试。” 大哥沈云风端着一碗鸡肉走了进来。 “风儿，你如何想到的，很好用，我已经妹妹垫上了。” 云风把碗递到娘亲手上，伸手摸了摸云酥的小脑袋。 “我看尿布容易湿透，我想加上吸水的棉花，应该是暖和又吸水。” 娘亲眼里露出赞许，“风儿真聪明。” 沈云酥:“……。” 大哥哥不卖卫生巾真是屈才。 她暗暗地在心里给大哥哥点了三十二个赞。 闻着香喷喷的鸡汤香，沈云酥吞了吞口水。 宝宝好想快点长大，我要吃肉肉！ 为了不影响娘亲吃饭，她闭上眼又睡了起来。 云星一天恨不得溜进娘亲的卧房八百回。 一会儿说，我进来收尿布。 一会儿说，我看娘亲喝不喝水。 一会儿说，娘亲吃完了，我来收碗。 每一个借口都理由充分，无懈可击。 搞得云墨每次进屋都没事可做。 直到云风把两小只都洗干净了，丟床上去了，屋里才算安静了。 今晚里正随意安排了两个人守夜，也没特意叮嘱什么别睡着之类的话。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一两天不好收回。 如何也要坚持三天。 沈季德更是叮嘱儿子，差不多的时间就回来睡，地龙翻身的事别当真。 他也不多说别的，就忽悠儿子，说这是龙脉脚下，安全得很。 第10章 娘亲是戏精 清晨的浓雾还没有散去，里正就站在篱笆院墙外面。 看到沈季贤从屋里出来，他踌躇不前。 “我说季贤呀！你什么时候回祠堂教那几个学生，他们家找我过来问问。” 沈季贤热情地迎了出去，“里正叔，你看我家刚添了闺女，一时还走不开，要不！再等几天？” “行，你忙去吧！”里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走了。 在沈家祠堂里来读书的，一共才五个孩子，除去文虎，云墨，云星，别人家的就两个。 天大地大，我闺女今天泡澡的事最大。 一想到小闺女，心里像吃了蜜似的。 “三叔早，云风，带上背篓。”沈云之背着背篓，手里拿着叉子。 云风听到堂兄的喊声，拿上东西就往外面走去。 走到栅栏门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妹妹洗澡出来后，在炭火边把头发烘干。” 沈季贤点了点头。 看着儿子的背影，又摇了摇头。 一回头。 云墨和云星整整齐齐地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 “你们？” 还不等他说完，云星笑嘻嘻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中间还缺了一颗。 “我们等野鸭子。”说着晃了晃手里装着玉米的竹筒。 屋里，素娘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 沈云酥看着娘亲举手投足都不像农家妇人。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走近。 素娘停了下来，刚才那像练功，又似跳舞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调整好呼吸，坐回床边，又是那娇滴滴的模样。 沈云酥看得目瞪口呆。 这娘亲是戏精？ “哎哟，素娘，你咋下地来了？我抱闺女去洗就成了。” 沈季贤在外面准备好炭盆端了进来。 素娘拿起大儿子准备好的包裹，多拿了两根面巾，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步伐缓慢，但很轻盈。 “素娘，等等我，你披一件衣服把头盖上，外面有风！” 沈季贤把襁褓一搂，把小闺女裹得严严实实的。 生怕有一丝风吹着她了。 等他慢腾腾地去温泉池的时候，素娘身着一件白色里衣。 第11章 腿有点软 “快闪开。”云之惊呼出声。 他离云风有几米的距离，要拉他已经来不及了。 他暗道，完了，完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他实在是不敢看堂弟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场景。 只听到“嘭”的一声。 他心疼得窒息。 就在他要晕过去的时候。 “哥，它死了。”云风大声喊道。 他睁开眼，都来不及去看野猪，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堂弟沈云风。 “云风！你吓死哥哥了。”他声音都带着哭腔。 惊魂未定的沈云向向地下的野猪看去。 我滴个娘呐！ 这野猪少说也得有三百多斤吧！ 面前的大树，生生地被野猪的獠牙撞落一大块树皮。 树皮下的紫色染成了红色。 空气中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一阵山风吹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野猪在地下抽搐了一会，彻底的没了动静。 沈云风轻轻地拍了拍沈云之，安慰他道，“哥，没事了，它都没动了。” 沈云之定了定心神，松开抱着沈云风的手。 他这才看清沈云风手里割蘑菇，不，割灵芝的刀，刀口的鲜血还在往下滴。 再往上看，见沈云风脸上，身上都溅满了鲜血。 一身狼狈，没有一丝胆怯。 “你受伤了？”沈云之的心再次提在了嗓子眼。 沈云风抬起手臂看了看，“没有，这是野猪的血。” “野猪被你杀死的？云风，你太厉害了。”沈云之这才回过神来。 沈云风:“……。” *** 算是吧！ 还真不是故意的。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看到野猪迎面扑来。 闪开，好像来不及了。 他本能地往下一蹲，两手举起手里的刀。 本是用刀来护住自己的头。 只听见“呲”的一声，一股暖流喷了下来。 接着又是“嘭”的一声。 是巧合？还是运气？ 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我们快下山请村民来帮着抬，就我两个是弄不回去的。” 沈云之的话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哦，对，快走，刚才好像是虎啸声。” 沈云风把洒落在地的 灵芝捡回背篓里。 刚走出几步，就见几只野鸡脑壳埋进草丛里。 鸡屁股还露在外面。 两人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准备了的绳子。 像拔萝卜似的，整整拔了八只野鸡出来。 两人又找来一根树枝，把串成一串的野鸡抬了回去。 一路上，看到的村民投来羡慕的目光。 都赞叹沈家的运气太好了，他们上山，能逮住一个野鸡都算运气好了。 两人刚走到篱笆墙外面，刚好里正走了过来。 他挨家挨户通知，今晚就不用守夜了。 他看到沈云风一身的血迹，惊呼出声。 “云风，你这是……？”还没等里正问完。 沈云之忙解释道，“云风刚才在山上杀死了一头野猪，太大了，我们两个人搬不回来。” 里正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消失不见。 “别急，我马上去喊几个人去帮忙。”说着匆匆忙忙地往村子里走去。 见哥哥回来了，云墨，云星飞奔过来。 “哥哥，好消息，野鸭子又来生蛋了，我又喂了它们玉米的。”云星说着扬起小脸蛋。 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沈云之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嗯，真的，都一连三天了。”云墨回答道。 *** 野鸭子也能养熟，沈云之被震惊到了。 两人把背篓和野鸡往屋檐下一放，又拿起绳子和木棍。 沈云风神情淡然地伸手揉了揉两小只的头，“乖，去叫大伯娘过来。” 说着两人大步地往上山的那条路走去。 云星“噔噔噔”地迈着小短腿往大伯院里跑。 云墨若有所思地走向温泉池。 “爹，你快去看，大哥和云之哥逮了好几只野鸡回来，还有半背篓灵芝。” 半背篓灵芝？ 沈季贤一激动，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温泉池里。 我滴个娘呐！ 这得卖多少银子呀！ 他对这个还真不了解。 素娘知道？对，去问问素娘！ “儿子，你去把衣服晾起来，我去问问你娘。” “爹！还有一件事，哥哥在山上杀死一头大野猪，里正爷爷已经去叫人帮忙抬了。” “什……什么？你哥杀死了野猪？”沈季贤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他缓缓地蹲了下去。 “爹！你怎么了？”云墨连忙上去扶着他的胳膊。 “没……没什么，爹……爹腿有点软，你哥没受伤吧！” “没有，云之哥和大哥又去山上了。” 在云墨的搀扶下，沈季贤又站了起来。 沈季贤定了定心神。 这一连串的不寻常，都是从闺女出生开始。 我的宝贝闺女真是沈家的福星。 “去叫大伯过来。”沈季贤习惯性地吩咐道。 云墨端起已经洗好了的衣服就往外面走去。 想到小闺女，沈季贤马上满血复活。 他快步地朝卧房走去。 素娘正抱着闺女喂奶，他正准备说话。 素娘说道，“我听到了，你去找大哥商量，我建议把野猪肉分一半给村民，其余的分成三份，给二哥家也送一份过去。” 沈季贤特别佩服媳妇的大气和从容，家里再穷，她从不小气。 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胸怀。 沈季贤恨不得把媳妇搂进怀里，狠狠地“吧唧”一口。 一看小闺女瞪着自己的眼神，他就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思忖片刻，身子往前倾了倾。 压低声音道，“素娘，从咱们闺女落地开始，好多不寻常的事发生，你说咱们闺女莫不是神仙转世吧！” 沈云酥停下了吮吸。 她很想来一句，爹，咱不是神仙，当神仙多累，天天都被人求着。 素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瞎说，是沈家祖宗保佑，咱家日子会越来越好。” 她低头宠溺地看着女儿，“宝贝，你说是不是呀？” 沈云酥:……。 娘亲，你还真说对了。 她开心地笑出了声，还蹬了蹬小短腿。 “素娘，他们摘了好多灵芝回来，你帮着看看能卖多少钱？” 这是时，云墨和大伯娘王氏端着背篓走了进来。 素娘放下怀里的闺女，捡起王氏递过来的背篓翻看了一遍。 她从里面选了一朵不大的出来，“这一朵是灵芝，其他的都是槐耳和栓菌，可以入药，价值不大。” 第12章 爹还年轻 听到答案后沈季贤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素娘手里的灵芝，“这一小朵能卖多少银子？” 素娘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一百多两吧，年份太小了。” 王氏连忙道，“一百两也不少了。” 她这个弟媳妇，人美心善，对银子从不上心。 她好像略通医术，但从不承认。 从她进了沈家门后，家里谁有点头疼脑热，她都说煮点草药试试。 可每次都试好了，她还说碰巧对了。 沈季贤转头对王氏道，“还是让云之和云风去镇上药铺卖，把银子分成三份，给二哥家拿一份，让他去找郎中把脚治一治。” 王氏点了点头。 沈家这一房，和其它人家不同，弟兄守望相助。 当别人家的妯娌吵架的时候，请里正去主持公道，里正就把沈家兄弟和睦的事当榜样讲给村里人听。 山上。 里正带着十多个村民，跟着沈云风他们一起往山上去。 一路上，大家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张望，手里都紧握着木棍。 越往山里深处去，大家越紧张。 一阵风吹草动，胆小的人声音都颤抖了，“文风，还……还有多远呀！” 文风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他抬手指了指一棵大树，“水生叔，就是这里了。” 听到沈云风说已经到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 平时大家都习惯在卧龙山边捡蘑菇，很少有人往山的里面走。 还好不是山的深处，若再远一点，还真不敢进去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野猪五花大绑。 一路上轮流换着抬，好不容易才把这大家伙弄回了村里。 沈季贤和沈季德商量的结果也和素娘一样。 拿半边的肉给村里人分。 大家听说有肉分，都高兴得奔走相告。 沈云风勇杀野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那些家有姑娘的人家，都悄悄地打听沈云风的年龄，还有是否定亲。 尤其是姑娘们听说沈家的娃个个都俊俏非凡时，那涌动的春心按都按耐不住。 尤其隔壁村乡绅家的胖闺女 ，已经准备找机会去梧桐村和沈云风来个偶遇了。 第13章 明年的荷花美不美 那美妇人眉头紧锁，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 御医李文龙收回摸脉的手，再次说道，“夫人不必忧心，赶了几天的路，小主子并没有比在京城差，这已经是奇迹了。” 美妇人轻抚孩子苍白的脸庞，喃喃道，“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呆着，去哪里找我笙儿的贵人？” “娘娘别担心，相信国师他不敢胡诌，过里几日娘娘且安心回宫，这里有我和高管家，还有侍卫，请娘娘放心。”方文龙躬身行礼说道。 片刻后，美妇人收起脸上的悲戚，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她声音如寒冰般的阴冷，“我不相信笙儿是身患病顽疾，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起身走向外面，门口候着的管家高胜躬身低头。 突然，美妇人停下脚步。 声音放柔和了许多，“高胜。” “奴才在。”高胜连忙应到。 “既然国师他说殿下必须来此才有生路，这里偏僻，贵人不一定有多高的身份，你在这里要管好下人，要与人为善，不得欺凌任何人。” 高胜再次躬身一礼，“娘娘放心回京城，我定会打理好这里的关系，不放过任何找到贵人的一丝机会。” 美妇人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儿子。 她小声道，“不得泄露殿下的身份，以后让大家改称少爷吧！” “奴才遵命。”高胜躬身回应。 说完抬步走向后院，伺候在屋外的几个丫鬟紧跟其后。 看着娘娘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高胜连忙走向屋里。 方文龙正伏案写着药方，见高胜进屋，放下墨宝。 还没等高胜开口，他就说到，“国师的话虽然听起玄乎，可从脉相上看，殿下的确没有我预料中的严重。” 高胜面露喜色，“真的，殿下什么时候会醒？” “最迟明天早上。”方文龙笃定道。 “殿下这里就交给你，我去吩咐厨房把药和吃食热炉子上，殿下醒了就传。” 高胜说完快步向厨房走去。 “要是主子们早一点来，今天或许能吃上野猪肉 ，可惜了。”一个厨娘的声音响起。 今天一起从京城过来的黄婶问道，“怎么，村民不卖？” “不是，听说沈家百年无女，她家把野猪肉给梧桐村的人分吃了，这会正在村里庆祝呢！”那厨娘说道。 黄婶惊叹不已，就是在京城，也没听说谁家如此稀罕女儿的。 在北冥，重男轻女还是比较严重的。 那些稍微有点家底的富户，为了生儿子，妻妾成群的比比皆是。 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人家。 黄婶暗暗地在心里对这沈家有了好印象。 她叮嘱道，“以后去村里采购食材，对沈家不可苛刻。” 高胜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连忙走了进去，目光扫过厨房的几个厨娘。 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以后厨房的事就归黄婶管，黄婶说得非常好，我们在这里吃喝都会去麻烦村民，切莫仗势欺人。” 说完丢给黄婶一个布袋子，“夫人给的赏银，与她们分了吧！” 走出厨房，高胜打开耳门，站在门前的石狮子旁。 目光看向对面村里。 这里的位置比村庄高一丈，能清楚地看到村庄的全貌。 村里的欢声笑语阵阵传出。 他思忖片刻，还是放弃去送礼的想法，村民单纯，怕吓着他们，他这样去太突兀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们交好。 三天后。 清晨，几辆马车缓缓地从朱红色大门驶出。 消失在水墨丹青般的浓雾中。 高胜深深地向村尾那的那个篱笆院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大门。 卧室里，方文龙刚请了脉。 顾漓笙打量着陌生的环境，他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高胜看向方文龙。 说好的第二天早上就醒，为何小主子这会还迷糊？ 只一个眼神，方文龙就明白高胜的意思，他解释道。 “我说殿下会醒，是指他可以睁开眼进食。” 高胜了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殿下最严重的时候还呕吐，这次只迷糊了几天，已经算很好了。 见小主 子眼神清明，高胜放心不少。 黄婶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喂着他鸡汤。 然后又是一小碗黑糊糊的汤药。 顾漓笙眉头都没皱一下，都全数喝完。 黄婶闻着那药味就觉得苦，看着小主子吃药就像吃饭似的，她心疼不已。 喂了小主子一点白开水，照例给顾漓笙一颗蜜枣。 “谢谢，不苦了。” 顾漓笙摇了摇头，声音糯糯地道。 他没有去吃那颗蜜枣。 迷迷糊糊中，听到父皇和国师的谈话，他知道他命不久矣。 苦，怕什么，还能感觉到苦，对他来说，已经是好事了。 “殿下，不，少爷，这里是梧桐村，离京城也就两三日的路程。” 高胜说道。 “我想去院里看看。” 高胜伸手去抱他，他轻轻地推开高胜的手，“我想走一走。” 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走过路了。 他颤颤巍巍地把双脚放在地上，又用手扶住床沿。 十分吃力地站了起来。 片刻后，他感觉呼吸平稳些了，才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向门外走去。 方文龙也跟在后面，两手张开，像一只护鸡崽的老母鸡。 只要小主子有一点偏倒的痕迹，他时刻都准备接着。 高胜怕花园里太冷，加上这季节花园里也没什么花可看。 他把顾漓笙带向花厅，那里能看到花园里绿油油的树木。 花厅里备好了炭盆，也不会冷着小主子。 顾漓笙步履阑珊，短短的一段路，他用了一刻钟才走到。 黄婶早就把软垫，小被子，靠垫，都搬到了花厅。 黄婶在靠窗的位置把软垫铺上。 高胜抱起小主子，轻轻地把他放在软垫上。 再给他盖好小被子。 昨年还胖乎乎的小主子，才一年时间，抱在手里都轻飘飘的了。 顾漓笙望向窗外，院子里的松柏深绿，没有了春天的翠绿有生机。 花园中间的荷塘，水上飘着几张残叶，像是在诉说它曾经也生机盎然过。 顾漓笙轻轻呢喃，“不知道明年的荷花是不是和今年一样美。” 第14章 拜访 顾漓笙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喜和悲。 黄婶背过身去，悄悄地摸泪。 方文龙抬头望天，他硬生生地把眼里的眼泪逼了回去。 高胜低着头，他的眼泪不争气地落在他的鞋面上。 为了不让小主子看出端倪，他躬身往后退去。 走出花厅，他走到回廊边的假山后。 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蹲在地上，双手捂嘴嘤嘤疼哭。 殿下太可怜了。 从殿下落地开始，皇上恩准淑妃娘家人派人进宫照顾殿下。 这种殊荣，别的妃子是没有的。 他看着他学走路，学说话。 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显示出非凡的睿智。 又生得粉雕玉琢，深得皇上喜爱。 而皇上才四十出头，皇后的儿子，做太子已经二十余年。 哪里容得了皇上老来得子的偏宠。 淑妃外家手握兵权，皇后和太子不会明着下手。 大家心里都清楚，可就是找不到一丝证据。 宫里所有的御医和国师都看不出小主子的病因。 国师用了三天三夜的占星术，推算出卧龙山脚下有小主子的贵人。 梧桐碧绿时，引来凤凰落。 淑妃也毫无办法，只能听国师的话，出来试试。 刚好淑妃的大哥，威远大将军燕无忌曾经立功后，皇上把卧龙山下的这个庄子赏赐给他。 凤凰？ 贵人？ 对，为了小主子，我得挨个地去找。 高胜站起身，抬起衣袖，抹去眼泪。 他去库房挑了一些不轻不重的礼物，他得先去拜访一下这里的里正。 在村里人的指引下，他来到里正家。 里正见他穿着绸布料子的衣衫，一时想不起他家有哪一门亲戚如此富贵。 “请问你是……？”里正试探着问道。 高胜恭敬地递上礼品，满脸堆笑，“在下是对面庄子上的管家，我姓高，名胜，主子在这里养病，以后多有叨扰了。” “原来是高管家呀！幸会幸会，你们来这里养身子是对了的，我们这里虽然偏远，可这里山清水秀，对病人甚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