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恋人[快穿]》 1. 第 1 章 滴答滴答、答…… 分针停在了十二上，现在是晚上一点整。 宽大的床铺铺着松软的蚕丝被，简洁明了的花纹显得格外干净。萌萌的垂耳兔安静地坐在床头，深棕色的塑料眼珠，仿佛融进了光芒，泛起诡异的活气，直勾勾地盯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许新雨睡得不太踏实，雪白光洁好似梨花的脸上冒出细汗，乌黑细软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因为来回翻腾而显得凌乱。 细细的柳眉紧锁，仿佛堕入了可恐的梦境，难以解脱。她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粗重，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胸口一般。 这声音在黑暗中不断放大，勾着蛰伏在阴影中的东西，窸窸窣窣地往这边爬来。 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空气中弥漫出咸腥的臭味。 许新雨冷得团成一团，死死抓住被子，努力汲取一丝温暖。臭味无孔不入，熏得她直想干呕，可眼皮子不断颤动，却怎么也无法清醒过来。 咚。 门被敲响了。 许新雨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床头的凯蒂猫闹钟，上面显示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一点十分。 揉揉发疼的额角，刚才是有人敲门吗？还是她的错觉？ 掀开被子下床，她打开卧室的门，朝门口看去。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果然是听错了。 搓了搓泛冷的皮肤，看了眼空调，没开，怎么家里这么冷。而且这股怪味，该不会是马桶堵了吧。 回身披上衣服，她打算去卫生间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非常清晰，还是两下。 许新雨骤然一僵，猛地回身看向房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抿了抿唇，她决定去叫醒爸妈一起看看。 轻轻敲了敲门：“爸，妈，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 她的声音不小，可主卧却一片安静，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 反而是门外，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又响起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许新雨的心骤然紧缩，一股寒意袭上后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她看向棕红色的防盗门，明明看上去很坚固，却又仿佛什么都挡不住。 不敢再犹豫，她直接按下门把手，打算推门进去。 可这一下，却彻底打碎了她的希望。 门把手宛如被冻住了一样，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 许新雨不死心地扭动着手腕，甚至忍不住用脚踹门，用身子去撞。可门板就像是钢筋铁柱一般，纹丝不动。 而就在同时，她听见了大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细微的动静却激得她汗毛竖起，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只见大门内侧的门把手，小幅度地摆动起来，仿佛在学习她的动作一样，试探地想要打开房门。 许新雨紧紧地贴住卧室的门板，想要汲取些安全感。害怕是幻觉，又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然而现实清楚地告诉她，她的眼睛没有花，门把手不仅在转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再这样下去，门真的会被打开！ 危机感冲上心头，她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门把。 好冷…… 门把手像极寒的冰块一样，从她的皮肤渗透到骨头，把她身体内的热气都驱散了，冻得她牙齿忍不住嗬嗬打颤。 但好在，门把手不动了。 许新雨缓缓地松了口气，却没有松手。 可下一秒，拍门声又响起了，力气比刚刚要大得多，声音砰砰作响，门板不停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 “开……开……” 细碎的声音响起，先是微弱，又骤然拔高，刺得她耳朵生疼，差点就下意识地松手去捂了。 好像流血了，许新雨不知道，也不敢去确定，只是死死地握住门把手，即使冻僵到没有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新雨觉得自己已经连腿都麻木了。外面的动静才消失，屋子里的寒气和腥味也退散掉。 她激烈的心跳声逐渐平稳，手指微微放松，又没有松开。 又站了一会儿，确定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她才握着门把手，朝猫眼看去。 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因为感应灯没亮，只能借着月色，看见个大概。 看来是走了，不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样，等明天还是跟爸妈和熙熙说说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这么诡异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会相信吗，真是令人头疼。 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下一秒，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撞了上来。深黑色的、浓郁的、隐藏着无尽疯狂和诡异的眼珠子骤然出现在猫眼里，不断胀大，扭动着想要钻进来。 近距离的冲击感，让她几乎心脏骤停。下一秒，她飞快地扣上猫眼上的铁片，将那东西阻挡在外面。 恐惧让她浑身瘫软，顺着门滑落在地上。冰冷的地板不断地冒出凉气，她却早已感觉不到。 那是什么…… …… “小雨，小雨……” 迷迷糊糊间，许新雨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等等，昨天晚上…… 她猛然睁开眼睛，以为下一秒就要面对恐怖的非人怪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站在她面前的是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容。 是爸爸妈妈。 妈妈好气又好笑地拉着她，想让她赶紧起来。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梦游到门口了。亏得门没让你打开，否则出去可就麻烦了。老公啊，你以后把门反锁上。不然万一真出什么事了，我可得哭死。” 爸爸一脸担忧，连声应是。 许新雨这才缓过来劲儿，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带着些哭音说：“我昨天晚上敲你们的门，你们都没有动静。” 许妈茫然地跟许爸对视一眼：“昨晚没听见敲门声啊……” 许新雨浑身一僵，想起怎么也无法打开的卧室门，从妈妈怀里起来，快步走过去。 可这一次，门轻轻一拧就开了。 她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几乎要站不住。 “昨晚你们有没有感觉特别冷，还有股奇怪的臭味？” 许妈看她脸色苍白，眼圈通红，整个人宛如瑟缩的小兔子一样，心疼坏了。赶紧走过去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呼唤着她的小名。 “没有……没事没事，今天我就去给你找个大师看看，说不定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许新雨没想到妈妈竟然这么轻易就信了她的胡言乱语，还准确地找到了解决办法，一时间，恐惧害怕袭上心头，再控制不住地扑进妈妈怀里大哭起来。 “我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宝贝……” “没用的，她帮不了你。” 许新雨一顿，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 她紧张地直起身子，朝周围看去，可除了担忧的爸妈，再无任何人。 许妈见她这样，立刻给许爸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出门找人去。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去洗洗，我给你弄早饭吃。” 熟悉的人，安定的环境让许新雨松懈下来，走进卫生间，哗哗啦啦地接着水，开始刷牙。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勾起了她的馋虫。 许新雨伸了个懒腰，一刻也不想离开妈妈，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没有关严，留出一条缝，正好能看见妈妈的身影。 她走过去，正准备推门而入，却一下子顿住动作，整个人坠入冰窖。 妈妈正在给她摊饼，嘴里轻轻地哼着歌，很是惬意。可就在这温馨的过程中，她却时不时地抓一把碗里切碎的生肉，放进了嘴里。 鲜红的嘴巴里满是利齿，轻易就能撕碎粘稠的肉。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案板上。齿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肉渣，被两个手掌长的舌头一卷，又吞进了胃里。 许新雨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坐在了座位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妈妈端来了香甜可口的饼和热腾腾的牛奶，温柔地说：“快点吃吧，吃完去睡会，别太累了。” 一切都很正常…… 许新雨呆滞地低下头，看着盘里金黄焦脆的饼，几乎要落下泪来。 为什么，只是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颤抖着手，拿起饼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那刚才，究竟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还可以去找熙熙，她总是比自己有主意！ “哎，这么匆匆忙忙地去哪？” 见许新雨急匆匆地吃完要出门，许妈赶紧问了一句。 许新雨不敢看她的脸，只是含糊地说：“我去找熙熙玩。” 她跟熙熙关系最好，经常一起玩，这么说，妈妈肯定不会怀疑。 令她没想到的是，手臂却一把被妈妈抓住，力气之大让她差点没痛叫出声。 许新雨心口发颤，知道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就要发生了，她的妈妈，真的变了吗…… 许妈看见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念熙熙，但她已经走了，你再过去，平白让她父母伤心……” 什么？！ 许新雨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嘴唇抖抖索索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可她从妈妈的眼神中看出，她没有说谎。 这不可能，熙熙那么厉害，更何况还有李大！ “她说的没错哦，不过李熙熙没死，只不过你们所在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又是那个声音…… 许新雨稳住心神，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额角：“对不起，妈妈，我太难受了……” 许妈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去吧，再去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许新雨听话地回到卧室，将门关好。 “你是什么东西？” 2. 第 2 章 “我才不是个东西……不对……请你礼貌点好吗？我是现在唯一能拯救你的了！” 许新雨神色淡漠，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现在看来倒是个废物，那就没必要对话了。 想到这，她不再理会那个声音，安静地坐在窗口，打开窗户朝下看去。 小区很干净，绿树成荫，道路干净，不少小朋友在中心区域的沙坑里玩耍。有的家长抱着小不点在旁边看，有的家长站在一边聊天玩手机。 一片祥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没骗你，如果你再不跟我合作，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你还有这里所有人都得死！你不想死，也不想看见你的亲人死去吧？所以，你必须回应我，否则一切都会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许新雨倒了杯水，捧在手里，温暖的热度透过瓷杯传递到她的掌心。 她的睫毛长而浓密，低垂的时候，很容易遮掩住眼中的情绪，让她看起来柔顺而无害。 “所以，你是在求我？” 她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反而反问了回去。即使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也必须掌握到主动权。 系统卡壳，这地位有些不太对吧……不过，好像也没说错。 但……但那怎么能叫求呢？只能说是合作互利吧！ 它努力诱骗道：“难道你不想当拯救世界的女主吗？以前李熙熙在的时候，所有光环都在她头上，你再拼命也就只能当个女配。现在到了你能翻身的时候，要是不把握机会，可就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了。” 许新雨敛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也就是说，她的记忆没错，原本熙熙是在的，但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并不是死亡。熙熙应该是这东西嘴里的“主角”，没有了她，世界开始出现问题，才会演变成昨晚的样子。 而这个东西不知何缘故跟着她，企图把她这个“女配”变成“女主”，重新支撑世界。 说真的，许新雨确实心动，她想让一切都变回原样。但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并非善意，若是被它拿捏，以后肯定会麻烦不断。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眉梢被阳光点亮，好似繁花盛开。 “什么女主女配，你以为自己是在写小说吗？既然这世界要沉沦，那就一起沉沦吧。” 明明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可在最深处，却蔓延出过于理智的疯狂。 系统哑然。 完了，它被许新雨的外表给骗了！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李熙熙玩得好的，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是，现在它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就难了，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任务。 “你先不要急，听我跟你说一说……” 不太聪明的低级系统，三言两语之后，就倒豆子般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许新雨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它说完。 她的好友李熙熙原本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是支撑世界的核心力量。却因为某种原因，穿越到了别的世界，导致这个世界能量不足，被邪恶力量入侵。 而如果想要阻止邪恶力量，重新恢复世界秩序，就必须重建世界核心，晋升出新的女主。 系统选中的就是她，原本的女配。 不过，女主并不是这么好当的，女配想要晋升必须拥有足够多的能量。但本世界的能力已经不足，无法支撑她进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另一个更高等级世界的男主，因为某种原因自爆了，逸散的强大能量造成了整个世界体系的不稳定。 为了让他别发疯，系统主机不得不把他的能量碎片投入到一个个小世界中，只要许新雨能收回这些碎片，就可以获得一部分能量，晋升女主。 “不仅如此，我还能赠送给你金手指哦——《道术大全》以及各种装备。怎么样，心动不心动？” 许新雨看着浮现在自己面前金光闪闪的书，说不心动是假的。 “太难了，我做不来。” 太容易答应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思，所以她选择了拒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比起她，系统才是真正的没有退路，否则也不会恨不得把这块肉塞进她的嘴里。 系统傻眼了，这都恨不得喂她嘴里了，怎么还能吐出来呢！ “没什么难的，真的！你看我的名字，‘乙女恋爱游戏’，顾名思义，这就是个谈恋爱的甜蜜小系统。只要你给他爱，让他明白，世界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就解决啦！” 世界和平……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去问这个问题，许新雨只是故作怀疑：“真这么简单？” 系统恨不得跟她打包票：“真的！我发誓！而且他虽然有点疯，但绝对是新世纪好青年，不做任何违反乱纪之事。古早虐文中的情况都不会出现，你就当是谈个恋爱，散散心，轻轻松松完成任务，还能获得金手指拯救世界，多美！” 许新雨轻咬下唇，一时间有些纠结：“让我想想。” 这么好的条件，不知道多少人枪破头了都想进去，哪里轮得到她。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面必定隐藏着大坑。 不过多大的坑，她都必须跳。正如系统所说，他们其实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现在情况不明，她只能拉回拉扯，分散系统的注意力，让它居于下风。 系统简直要呜呼哀哉了，别想了，想多了万一跑了怎么办。 可许新雨不说话，它也没办法，只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继续等待。 睡了个回笼觉，许新雨感觉舒服多了，干脆套上衣服下去走走。 小区绿化不错，空气非常清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所有阴冷，让她完全感觉不到昨晚的危机。 她停下脚步，用手盖在眼睛上方，看向蓝天。 天依旧那么高那么蓝，看不出一点世界即将崩塌的样子。 会不会，是她出了问题，该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砰，有什么撞到了她的腿上，扭身一看，才发现是个小男孩没看好路，扑到了她身上。 “对不起，姐姐。”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道着歉，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两颗黑葡萄一般，灵动无比。 许新雨莞尔一笑，蹲下来说：“没关系，不过要小心，别摔倒了。” “谢谢姐姐，你真漂亮，这朵花送给你。” 许新雨接过他手中的花，是朵不知名的野花，又或者是她叫不出来名字。粉色的，成五瓣状，花蕊带着些许鹅黄，单看有些普通，但点缀在草丛中时，又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小男孩跑走了，回过头，对她笑着挥了挥手。 然而很快，他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露出粉红色的牙龈，还没有停止。 许新雨顿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看着他的嘴巴彻底裂开，猩红的舌头混合着涎水一直落到胸口，小小的喉头似乎还在说话，一颤一颤地动着。 掌心变得黏腻，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中的花不知何时变成了鲜红的肉块，肉块一开一合，露出中间指甲盖大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死死地盯着她。 许新雨恶心坏了，猛地一甩手，任肉块落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扶着树吐了出来。 当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抬起头，却发现刚才的热闹早已散去，周围寂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刚刚还在沙堆里玩的小孩和家长，不知何时已经围在了她的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麻木无光。 而那个小男孩已经彻底裂开，一半的头掉在地上，眼睛也同样盯着她。 “开……开……” 许新雨再不敢听，转身狂奔，将一切诡异甩在身后。 回到家里，妈妈不知道去哪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坐在餐桌旁，两眼无神，一时想着以前的生活，一时又想着现在的情况。 不自觉的，她拨通了李熙熙的手机号，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总是会第一时间接通，用温柔甜糯的声音，安抚她焦躁的心。 可这一次，除了漫长的“嘟嘟”声，什么都没有。 电话自动挂断了。 许新雨趴在桌子上，肩膀无助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 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格外清澈，透出充满力量的坚定。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既然如此，她只能拼尽全力。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射进房间时，许新雨缓缓睁开眼睛。 “我答应你。” 系统一下子欢快起来：“这就对了，出发！” …… 雨淅沥沥的下着，不大，却有点冷，即使撑着伞，也不免被风裹挟着雨，吹散在头发和衣服上。 整个城市像是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雾中，远处的高楼看不太清楚，只勉强亮起几盏灯，在雾气中朦朦胧胧地闪烁着光。 位于街角的店面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甜美之梦”的光圈在灰暗中格外显眼，让人忍不住被吸引走去。 门口立着个牌子，写着招聘信息。 “诚招员工一人，负责打扫卫生，年龄二十五岁以下，从事过娃娃相关工作，工资三千，可面谈。” 这样的要求，也难怪到现在都招不到人。只是不知道，这是故意拒绝，还是抛下的诱饵。 许新雨看了一眼屋内，巨大的玻璃双开门让人能够轻易看见里面的装饰。奢华的欧式风格，白色和金色为主的色调，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你确定男主就在这里？” “在，在，在！快点进去！” 系统比许新雨还急。 以前也不是没派过攻略者，下场…… 它略显心虚，不敢多说什么。但不去肯定不行，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许新雨一早就知道不对劲，如果真的像系统说的那么简单轻松，根本不会轮到她。 但没关系，各有所需罢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预告了她的到来。 屋子分上下两层，用旋转步梯分开，四面墙上都摆放着柜子，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精致的娃娃，几乎都是三分，乖巧安静地坐在那里。 中间则是一张桌子，铺着棕色格纹桌布，上面是化妆架，摆放着零件和化妆用品，供客人选用。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许新雨浑身一僵。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来了，就是他，我们的男主。让我看看这个世界他叫什么，林青梧。瞧这名字，妥妥的温柔男主，你可有福气了。” 许新雨懒得理会它，转身看向来人，也看到了对方身上的数值。 林青梧：男，25岁，身高181，“甜美之梦”店长。 目前对她的好感度，-10. 3. 第 3 章 看来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许新雨倒是无所谓，系统却差点没炸了。 它刷新了好几遍，才确认就是这么低，史上最低！这怎么可能！！ 完了，全完了，以前初始好感度十都死了，现在负十估计要开局杀。 难道它又得回炉重造了？哭泣…… 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紧系，毫无褶皱。一双桃花眼，眸色温柔，宛如初冬的雪，又好似春日的光。唯一有点奇怪的是，他戴着一双白手套。 手套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细腻光滑，戴上手上很是服帖，仿佛是另一层皮肤一样。 许新雨走过去，轻声道：“您好，我是来应聘的，这是我的简历。” 林青梧微微一顿，伸出手接过她的简历，大致扫了一眼。 “你确定要来应聘？” “确定。” 说完这话，许新雨就看见对方的好感度再次暴跌，直接变成了-20. 系统已经泪流满面，好在许新雨还稳得住。 林青梧转过身，打开柜台后面的档案柜，抽出蓝色的档案盒，将她的简历放进去。 “工作不难，要的是细心。每天早上十点之前必须打扫完毕，中午需要做一顿饭，你我食用。晚上六点之后开始打扫，然后把门窗关闭好，就可以离开。” “试用期一个月，这个月工资不变，希望你能做好。” “打扫工具就在拐角杂物间里，自行取用就好。如果没什么疑问，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确实不算难，也对得起这样的工资。 林青梧带着她走到门口，示意她把指纹录上，这样进来就不需要他开门了。 操作完毕后，林青梧低头看向她，眼神款款如月光：“希望你能做好。” 许新雨点点头，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起身走出玻璃门，撑开雨伞走进了雨雾中。 林青梧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仿佛被刻上一样，连弧度都没有改变一丝。 “你们系统真的越来越会选人了……” 系统520没敢吱声，跟着林青梧这么久，早已见识到他温柔外表下的残酷，哪里还敢指指点点。 林青梧也没有再多说，直到许新雨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上了楼。 新的素材还没有制作好……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天气又不好，路上的行人不算多。找到工作的许新雨开始往回走，在这里，她也拥有一个小小的公寓，算得上容身之地。 只是公寓的位置不太好，非常偏远，基础设施也不完备，回去晚了，路上连个灯都没有，只能打着手机看路。 好在林青梧的工作室离家不远，也算是系统设定方便的地方。 沿着人行台阶走下，路过一个小区的门口，哀乐声传来，在雨中仿佛被模糊掉了一部分，听得不算真切。 里面用塑料布搭了个方形的灵棚，门口摆放着一排排的花圈，几个人披着白布坐在里面，哀哀切切地说着什么。 许新雨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前进。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竟是裹挟着桌子上摆放的白色铜钱纸朝她飞来。 她眉头一皱，手臂歪下，用伞挡住了一部分，但还有一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顷刻就被雨水打湿。 许新雨静静地看了片刻，用手指拿下来，放进了垃圾桶里。 “系统，什么时候我才能开始学习《道术大全》？” 系统404也很为难：“现在就可以，但里面的道术必须用好感度来兑换，而林青梧对你的好感度……” “能先赊账吗？” “不能不能，这违反规定了！” 许新雨并没有放弃，冷静地指出：“这个世界比你说得危险许多，如果没有金手指傍身，我很快就会死。”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都心知肚明。 系统当然知道，所以它比许新雨更急。以前的宿主，就算再差劲，也能得到两点好感度，就那还是个死局，导致数个系统惨死。 这个任务，已经成了让系统闻之色变的死亡名单，最后只有它们这种初生的低级系统来接。 404不想死，所以它只能拼了。 “我只能赊给你二十点！” 蚊子再少也是肉，许新雨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点开《道术大全》，以她现在的等级，只有三个技能，还都处于未点亮的阶段。 好在所需的点数不算多，她足以点亮两个。 想了想，她选择了“收神术”和“五雷咒”。 当时她遇到怪事的时候，因为恐惧，精神会受到巨大的冲击，所以稳定心神在她看来非常重要，而“收神术”就十分必要。 “五雷咒”对邪祟威力巨大，不过这种咒术跟施法者本身的能力有极大关联，就算她现在能画出来，恐怕威力也一般。不过再一般，也能对付一二。 用好感度兑换完，许新雨回到家中就开始试验。 拿出黄纸两张，用黑字写符，两符为一套，每道符都用八卦州敕过。将符放上，开坛收神。 许新雨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从头顶灌入，融入血脉四肢，将之前的恐慌疲惫全部驱除。 她缓缓睁开眼，将两道符一并烧化服用。 至此，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宛如暴风雨后的海面，再无任何涟漪。 确实有用，只是不知碰到更加严重的情况，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效果。 接下来她又尝试画符，不过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了。 眼看着一张张符纸废弃，404忍不住劝道：“不用这么着急，画符这种事，有点灵气才好入道，你慢慢来就好。” 许新雨依旧不停，一遍遍地画着，寻找着自己不足的地方，一点点修正。 夜已经深了，她还没有吃饭，只是安静地伏在桌子上，重复着动作。 确实，有灵气的人更好成功，可她如果不成功，赔进去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所以哪里还会管什么成功不成功。 天微微亮了，晨光冲散了暗夜的阴冷，雨后初晴，绿草清新，花儿绽放，一切都变得生机昂然。 许新雨满眼血丝，洁净如雪的脸却绽放出一丝清浅的笑容。 成功了，虽然只是威力最低的黄色符箓，却也证明她踏入了门槛。 404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宿主，这符箓能量低得可怜，只有6点。被系统吐槽过没天分的宿主都有17点，可见许新雨的能力有多低。 可它却没有办法去嘲弄，因为它是看着她的符箓，从1点能量都没有，变成现在的6点成功. 说她有灵气吧，这样的能力跟废材没什么两样；说她没灵气吧，却又真的能画成功。 一张成功，许新雨没有再试。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即使自己再画，也不会成功。 将符箓贴身收好，看了眼时间，她起身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来到“甜美之梦”，正好八点。店里非常安静，所有娃娃都乖巧地坐在橱窗中，无知无觉地睁着眼睛。 打开杂物间，拿出需要的工具，她开始认真打扫。 其实店里已经非常干净，但她看林青梧的样子，多少有些洁癖，也不敢大意，细心地把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 林青梧不允许她动娃娃，却要求把橱窗打扫干净，她只能先用鸡毛掸子把里面的灰尘扫掉，再用干抹布细细擦一遍。 难打扫的地方都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林青梧的桌子。 许新雨没有轻易去动他的东西，而是认真观察着他的东西。 上面摆放着许多画册，随意地放在淡蓝色的文件篓里，没有刻意划分，看起来很随意。桌面上摆着几支钢笔，本子摊开，里面画着还未完成娃娃画像——没有五官。 这跟他给她的印象不太一样…… 等等，许新雨的目光停留在了彩笔篓上。各色的彩笔清晰地分开，一层一层地斜靠在笔篓的左侧，没有一支例外。 许新雨停顿片刻，没有去动他的东西，只是简单地把桌面擦干净。 下面的抽屉没有上锁，她一一拉开。最上面是几本手绘画册，中间是几把钥匙，最下面则是…… 刀，各式各样的小刀，铅笔刀、拆箱刀、工艺刀、鱼骨刀…… 放这么多刀，干什么？ 许新雨拿起来看了看，等看到最后一把细细的小尖刀时，微微一愣，这上面是…… “你在干什么？” 许新雨一惊，手指不小心划过刀刃，冒出血珠。 她飞快地抽出一张纸，擦掉自己的血，又擦拭好刀片，才拿着刀站起来，歉意地说：“抱歉，本来想帮忙整理抽屉，却没想到弄脏了刀具，我可以赔偿。” 林青梧紧紧地盯着她的手指，听到她的话，才移开视线，接过她手中的刀，不在意地扔进垃圾桶里。 “没事，本来也脏了。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很快，他拿着一个小药箱走过来，示意许新雨坐下。 许新雨没有抗拒，轻声谢过，伸出了自己的手。 伤口并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血已经凝固，没有继续流。 林青梧的动作很轻柔，晨光打在他清俊的侧脸上，让他宛如融进了灿烂的日光中，柔和得令人心动。 他先用棉签沾上碘酒，为她擦拭伤口，等药液干了，才贴上创可贴。 “好了，下次小心点。” 他嘴角勾起，黑曜石般的眼睛宛如浸透了柔光，周围的一切都随之变得温柔起来。 在他面前，许新雨不再是冰冷的陌生人，而是需要呵护的存在。 许新雨并无任何触动，看了眼时间，说：“请看看我打扫的如何？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去吃早饭了。” 论起温柔的伪装，她不觉得自己比林青梧差到哪去。只是林青梧已经摆出了人设，她也不好再跟他撞人设，就先让他了。 不过这一套就显得有些无趣了。 林青梧笑容一顿，片刻后又加深了些弧度，终于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意思了。 “去吧。” 4. 第 4 章 十点多，第一批客人来了。是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在这还微冷的天气，已经穿上了超短裙，美丽的百褶裙堪堪遮住大腿，让这片纯情中透出一丝妩媚的诱惑。而青春丰满的脸，更是仅仅画上淡妆，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尤其是为首的女孩，不仅貌美如同天鹅，浑身名牌加持，更是自信得闪闪发光。 当她看到林青梧时，却有些羞涩地垂下眸，眼波流转间，俱是小女儿的心思。 林青梧温柔地同她们打招呼，开始为她们介绍定制好的娃娃。 许新雨按照他的吩咐，倒好水、果汁、咖啡，一一摆放在需要的人面前。 当为首的女孩——高露看到许新雨时，微微一愣。太过年轻的她，还不懂得收敛眼中的神色，一下子就暴露了内心的在意。 她也知道林青梧一直在招人，可惜他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即使有人前来面试，也留不长时间。 可眼前这位新来的员工，不仅年轻，更是美貌到令人无法忽略。 她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找工作吗？ 高露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这位是……” 林青梧扫了一眼许新雨，女孩今天没有穿私服，而是穿上了店里的工作服，简单的白衬衫加黑色西服马甲和西服裤，头发盘起在脑后。 可即使这样的打扮，也不减其半分美丽。尤其是如烟如云的眉眼，让人好似看见了皎月花露。明明满屋的娃娃很美，在她的面前，也沦为了死板的陪衬。 林青梧一直喜欢死板的物品，因为人心太难控制，只有死物才会把永久的美丽留下。 可见到许新雨后，他却发现自己错了，真正的美丽，永远都停留在鲜活之中。然而同样，丑陋也会在其中滋生蔓延。 他不着痕迹地舔了舔犬牙，明明眼睛里还透出温柔之意，可内心深处，却想要将许新雨打开看看，划开她的皮肤，解剖她的肌理，看看她的心究竟是红还是黑。 想到这，他笑得更加缱绻动人，想必，许新雨惊恐的模样，一定令人难以自拔。 “是店里新招的员工，叫许新雨。小雨，这是高露小姐。” 高露注意到他眼中的笑意，忍不住捏紧了手中限量款的鳄鱼皮包。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妒意，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水准。更何况，林青梧对谁都这么温柔，没必要舔过在意。 她抿紧薄唇，压下了胸口的刺痛，维持住了高傲的模样。 许新雨只当没看见高露眼中的轻蔑，礼貌地让人揪不出错误。 “您好，高露小姐。” 高露故作挑剔地看了她一圈，冷言调侃道：“青梧哥哥，就你那三千块钱的工资，竟然能招来人，真是太好笑了。在外面随便干点什么也比这强，恐怕只有懒惰的人，才愿意选择这样的工作吧。” 她一说，其他几个女孩也都笑了起来。 在她们眼中，能够选择这种工作的许新雨，显然不具备什么好的品质。 林青梧没有反驳，只是轻声道：“高露小姐说的是。” 许新雨保持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见她宛如木头般无趣，高露又刺了几句后，觉得没意思，就转而欣赏起了自己新得的娃娃。 林青梧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透出些许兴味。他知道许新雨的目标明确，但能这么沉得住气的，她还是第一个。 可她越是镇定，就越想让人破坏掉。最好，是能把那双美丽的眼睛，定格在最惊恐的时候，做出来的娃娃必定十分出彩。 不如，今天晚上就动手吧。系统安排的游戏，他真是玩腻了，偶尔缓缓花样儿，也不错。 许新雨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敏锐地感受出其中的危险。她的汗毛直竖，仿佛被利刃指着，背后都起了层冷汗。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怯意，反而微笑着走到林青梧身边，将他的咖啡放下。 “老板，请慢用。” 林青梧一笑，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而他喜欢聪明人。 高露选中的娃娃浑身□□，胸口、大腿、背部画着金色的月桂花纹，一头金发披散在脑后，脸部带妆，尤其是眼睛，宛如含泪般楚楚动人。明明只是个娃娃，却仿若真人般灵动。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刻都不愿意放下。 说真的，高档娃娃她也玩过不少，却没有一家能像“甜美之梦”般令她心动。尤其是娃娃的皮肤和眼睛，简直宛如真人一般。 当然，价格也高得离谱，根本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值得她炫耀。听着其他小伙伴的夸赞，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果有想要定制的衣服，也可以找我，您先随便看看。” 高露看着橱窗里娃娃的美丽衣服和背景，愈发心动，干脆站起身跟在林青梧身后，听他的讲解。 其他女孩也都站起来，跟了上去。 都看了一圈后，见高露还有些犹豫，林青梧让她们随意坐坐，自己则上楼去拿画册，以方便她更好地选择。 “这里也有画册，高露你快过来看看，超漂亮的！” 一个女孩发现了林青梧桌子上的画册，招手示意高露过去。 高露一看，就知道是林青梧的手稿，脸上浮现出欣喜。看得太入迷，她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彩笔筒。哗啦一声，笔筒倾倒，各色彩笔洒落在地上。 许新雨看见，立刻走上前：“我来清理吧。” 可高露却冷声制止了她：“不必了，青梧哥哥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 许新雨也没有强求，既然客人不需要她履行职责，她乐得清闲。她只是担心，高露会碰触到林青梧的雷点，但她总归是客人，林青梧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想到这，她又有些不太确定。因为林青梧看向她的目光，总是那般令人毛骨悚然。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玩具一般。 她的第六感向来敏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与恶意，这次也不例外。 从见到林青梧开始，她的警报声就没有落下过。每一次靠近他，都如有实质地感受到他身上锋利如刃的杀意。 想到这，她戳了戳404：“我能问问其他攻略者最后如何了吗？” 404断然拒绝：“不可以！这是保密内容，攻略者不能询问。” 好吧，也不需要问了，想必没有什么好结果。 许新雨将警戒提升到最高点，什么守法好青年，估计都是骗她的。这个世界的危险点，恐怕就在男主身上！ 就在这时，林青梧走了下来，柔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高露不好意思地举起手中的笔筒：“抱歉啊，青梧哥哥，我不小心把你的笔筒弄倒了。不过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你看！” 她将笔筒展示给林青梧，各色的彩笔挤在一起，宛如随意涂抹的色彩，晃得人眼花缭乱。 林青梧眸色轻动，走过去接过彩笔放在桌子上：“没关系，衣服选好了吗？只要是您喜欢的，都可以为您做出来。” 他的话语依旧轻柔自然，可许新雨却没有忽略他眼底深处的冰冷。 高露毫无所觉，完全被他绅士优雅的姿态所迷惑，脸色泛红，打开画册指出其中的一套衣服。 是件浑身，浑身雪白，刺着大片玫瑰花刺绣的婚纱。双肩露出，再配上珍珠发箍的拖地头纱和白色的捧花，美得纯洁无比。 而少女的心思也在这样的选择中不言而喻。 林青梧将画册里的那一页撕下来，放进以高露命名的文件盒里。 “放心，成品一定会让您满意。” 高露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 她能感觉到，林青梧对她的态度是不同的，那种极致的温柔，是旁人所享受不到的。可他也同样礼貌，仿佛看不懂她的暗示一样，总是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着实让她心焦，却又迫于女孩子的矜持，迟迟不敢挑破这层纱。 算了，来日方长，她不急。 送走了这批客人，林青梧又清闲了下来，坐在桌子前，拿着铅笔在画册上涂涂画画。 许新雨看了眼时间，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系统，你知道林青梧的口味吗？” 404兴奋起来：“知道知道，他最喜欢酸甜口！什么糖醋里脊、菠萝咕噜肉、鱼香肉丝、松鼠鱼……” 这可是历届攻略者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绝对不会错！ 真看不出来…… 不过这几样菜，她倒是都会做，因为李熙熙也喜欢酸甜口，以前她时不时会做给她吃。 现在正是菠萝的季节，酸酸甜甜，口味适中，非常新鲜。本来今天买是打算下午做个水果拼盘，没想到这会儿正好用上。 在盆里加了一勺盐，将菠萝放进去，然后开始调料汁。料汁的酸甜度必须把控住，不然要么甜得腻人，要么酸得发慌。 腌好肉后，裹上淀粉，放进油里炸，反复炸至金黄，再把切好的青红椒也炸好。 起锅烧热，把料汁煮到浓稠，此时已经能闻见酸甜的香气，再把其他食材放进去。菠萝的清甜宛如汽水泡泡般膨胀出，料汁的酸甜则更浓郁一些，宛如咬住新鲜的西梅般。轻轻咬一口肉，外酥里嫩，口感绝佳。 两个人吃饭，做不了太多菜，秉持着省事的原则，她又炒了个青菜。配上软糯的米饭，午饭就做好了。 洗干净手，出来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可以开饭了。 【叮咚，林青梧对你好感度下降5点，目前好感度-25，请谨言慎行。】 许新雨手指一顿。 5. 第 5 章 还没等她走到桌子前，林青梧就已经抬起头，把画册合上了。 “做好饭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根本就没进过厨房，想着一会儿点外卖。” “还好，我比较喜欢做饭。” 说完这句话，许新雨就眼睁睁地看着林青梧对她的好感度再降了五点。 -30. 系统都快晕倒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在它们的调查中，林青梧喜欢的就是会做饭、有烟火味的贤惠女孩啊！！！ 许新雨倒是还能稳得住，不过她深刻地怀疑，系统给的资料全是错的…… 果然，在林青梧看见桌子上的饭菜后，对她的好感度又降了五点。 现在已经是-35. 系统恨不得去掐自己的人中。 林青梧将筷子递给她，明明只是两个简单的小菜，可在他坐下后，却宛如坐在了顶级餐厅里。 他脊背挺直，动作优雅，甚至还贴心地用公筷为许新雨夹了菜。 “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很喜欢。” 他的笑容是那样温柔，宛如春天里的风，柔和地吹在脸上。 如果……不看那几乎跌破谷底的好感度的话。 许新雨礼貌地道了声谢，安静地开始吃饭。 她跟林青梧不熟，也没什么话可说。 404却是急了，林青梧对她印象这么差，再不趁着机会，多交谈拉进拉进距离，简直就是个死局。 许新雨细细地嚼着米饭，她吃饭相对较慢，因为喜欢把饭嚼碎了再吞咽，这样对胃比较好。 “系统，你还记得林青梧的身份吗？” “当然啊，高级世界里的疯比男主嘛。” 刚说完，系统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完了，露馅了！ 许新雨并没有意外，她早就猜到了其中的蹊跷。 “既然你清楚，就应该明白，他不是轻易就会任你们摆布的人。” 404一脸迷茫，它们没想摆布他啊，只是恨不得把他供起来，赶紧将那疯病都治愈，还世界一个清静罢了。 听到这话，许新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只是在吃完饭后，把碗盘都放进洗碗机里。 林青梧去楼上小睡，她在楼下看店。 林青梧当然没有真的去睡着，他用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工作室大约一百平米大，四四方方的一间小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屋子里没有装窗户，即使是正中午，也光线阴暗得宛如夜晚，必须要拉开灯才能看得见。 他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柜门，从里面的衣架上拿出一件轻薄的纱布。那纱布透明柔软，呈肉色，宛如人体的皮肤般，在剥落之后依旧保持着光泽。 随手将纱布铺在缝纫机上，他开始细心地裁剪缝纫。他的态度很悠闲，即使拿着针线，也半点无法跟“娘”这个词联系上。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一般。 可这一次，最让他喜欢的人皮，却无法令他专注。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说实话，他确实没想到许新雨会做饭。她看起来像是被捧在手心里的珍贵花朵，不沾染半分尘埃；又像是锁在保险柜里钻石项链，不容一分染指。 可她却意外地有烟火气，做出来的饭也很好吃。 可即使再好吃，也平复不掉他内心的不悦。 当做完饭，油烟的味道会沾染到她的身上，遮盖掉她原本的味道，让他的鼻子格外不适。 她的味道是那样独特而迷人，不论走到哪里，他都能感应到。 更绝的是她还拥有绝美的皮肤，白皙光洁，如同玉一般质地纯粹，又似花一般娇嫩柔软。 每当看到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用手指一寸寸地抚过，会是如何令人沉醉的触感，如果用嘴唇一寸寸地亲吻，又会是怎样让人难以抵抗的味道。 更让人无法抗拒的是，如同用刀一点点地割开，又会是何等的畅快！ 林青梧深吸一口气，狭长的凤眸，于温柔中透出癫狂。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靠坐在椅背上，眼神迷离地幻想着。 “你们系统安排的一些小细节，还真是令人讨厌啊。” 他当然知道许新雨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他的口味。如果是以前，这种无聊的小把戏，还会让他有点兴趣。可现在，却让他格外厌烦。 但这种厌烦不是对许新雨，而是对妄图操控他们的系统。 520努力为许新雨辩解：“她只是遵照系统的指示……” 林青梧一顿，片刻后，才开口：“你在维护她？” 520一噎，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插手太多，匆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按照程序，从一个系统的角度去分析。” 林青梧舔了舔手中的白色棉线，语气轻柔，却也令人不寒而栗：“那是最好，我不喜欢你对她的任何关注，包括那个404，等以后，我一定会把它拔出来踩得粉碎。” 520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虽然林青梧说的，应该不可能做到，但从他嘴里说出，却让人无法不去相信。 可…… “你不是不喜欢许新雨吗？” 不然，好感度也不可能那么低。 林青梧轻声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们这些系统就只是依靠数据计算行走的废物，又怎么可能了解人类复杂多变的心思。” 520悚然一惊，当时它看见许新雨时，还在感慨404有眼光，选的恰好是林青梧喜欢的类型。却没想到，极低的初始好感度，一下子破坏了它的预计。 可现在看来，或许并没有错，只是林青梧太会伪装了。 可林青梧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404来看，肯定会觉得林青梧是为了摆脱系统的控制。可520了解他，他根本就没把系统放在眼里，只是把这当成一个小游戏，高兴的时候玩一会儿罢了。 所以，他针对的对象不是系统，那就是……攻略者许新雨！ 520泛起焦躁，许新雨危险了。 楼下 许新雨不爱睡午觉，干脆找了个角落的桌椅坐下。 这里不算偏僻，但也不怎么繁华，大中午时，几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几只麻雀，俏皮地在地上蹦跳，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有些无聊，干脆继续研究她的《道术大全》。除了能够点亮的技能外，里面还有许多禁忌规则，需要她学习。 不经意间，她扫到了五彩缤纷的笔筒，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将彩笔一一划分，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原本她是不想管的，毕竟这样一个动作，很容易引起林青梧的注意。可不这么做，她又担心林青梧会发疯，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回想起白日里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林青梧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可他明明不在店里，或者没有扭头，可那如同刀割般锐利的目光和丝线般纠缠的被注视的感觉，总是如影随形。 那视线，像是欣赏她的容颜，又似乎在看拆分好的零件；仿佛只是停留在表面，又好像钻入她的体内，仔细研究一般。 她感觉自己像是提线木偶般，手脚都被细密的丝线控制住，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保持平静，只当什么都没注意。 目光扫过摆放出各种姿势的漂亮娃娃，许新雨垂下眸，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第一天的工作很惬意地结束了，打扫完卫生，她准备离开了。 “要走了吗？” 林青梧从楼上走下来，还穿着白色的大褂，上面染着些许鲜红的涂料。受伤戴着白色的长筒手套，将袖子完全包裹进去，避免污物进入，只是手套上不知摸过什么东西，带了些粘稠的肉色组织。 他嘴角带笑，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可看向许新雨时，却如同盯着猎物般，透出沉重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会用锐利的剪刀将她剪成碎片。 许新雨心跳如雷，浑身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背部窜过寒意。 但她没有躲避林青梧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礼貌又温柔。 她的温柔不是林青梧那种浮于表面的温柔，而是刻在骨子里，由温暖的山谷滋养出来的带着温度的温柔。 许多人都会觉得她脾气好、好相处、柔软乖顺，可只有好友和家人才知道，她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类型。 就好比此时，即使再害怕，她也不会屈服于林青梧的威慑，这种危险只会让她更加想要去反抗、去征服。 “是的，天也不早了，想着早点回家，更安全些。” 林青梧点点头：“确实，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安全。住的远吗？有需要，我可以送你。” 许新雨谢过他的好意：“谢谢老板，住得很近，走十分钟就到了。” 林青梧也没有强求，只是贴心地叮嘱道：“东西都带好，路上小心。” 许新雨勾起嘴唇，露出山茶花般的微笑，在风铃声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还能感受到林青梧停在她背后的目光。她捏紧手指，脊背绷紧，出了一身冷汗。 林青梧目送她离开，戴着手套的指尖微微一动，细如蚕丝的线出现在其中，往外延伸出去。 外面太危险了，若是不小心翼翼地看顾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好玩了。他还没有厌倦的玩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才七点多，路上却看不见几个行人。白色的路灯木木地立在两旁，照亮一片路面。两侧的矮灌木，纹丝不动地朝天撑起，落下纠缠的影子。 哒哒哒…… 许新雨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等等。 她停下脚步，细细倾听，可周围却是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 听错了吗？ 许新雨抿紧薄唇，捏紧了衣兜里的五雷咒，继续往前走。 哒哒…… 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背，令她顿感汗毛倒竖。 她没有听错，还有一个脚步声！ 那声音不疾不徐，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她的心跳。 就在拐角处，许新雨的余光朝后扫去，可身后黑乎乎的一片，路灯照亮的圆形亮光下，什么都没有。 不管了！ 收回视线，许新雨飞快奔跑起来，裙摆在夜风中扬起美丽的弧度，一如翩飞的蝴蝶。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一双猩红的眼瞳出现，阴冷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6. 第 6 章 许新雨急速奔跑起来，明明速度也不慢，却依旧能感觉到紧追其后的危险。 以前在学校她就是田径队的，却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锻炼，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一股阴冷之气从背后袭来，余光中，她甚至看见黑乎乎的爪子就要抓住她的肩膀。 她不得不再一次加快速度，躲避利爪的袭击。剧烈的运动和危机的逼近，让她冒出紧张的汗水，两边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之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熟悉的楼房出现在眼前，已经能看见灯光里绰绰人影。 她不敢大意，健步如飞地冲进了大门。 双手背在身后转悠的保安大叔看见她，有些奇怪地瞅了两眼。 虽然被人当成神经病不是件好事，但许新雨却有了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她转过身，果然身后什么都没有了。 抹了把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她背好背包，有些疲惫地朝三号楼走去。 广场上还有大妈放着劲爆的音乐在跳广场舞，小孩子滑着滑板车，嬉笑着从她身边溜过，远远地还能看见泛着彩灯的轮子。 许新雨松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跟着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至少危机暂时远离了。 快走到楼栋门口，路灯突然滋滋啦啦地闪烁了起来，晃得她眼睛生疼，忍不住用手去挡了一下。 可还没放下来，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几滴冰凉的液体溅到了她的下巴上。 许新雨浑身一僵，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她缓缓地放下手臂，就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人”摔在地上。 是个女的，长发披散在面部，看不见长相。浑身□□，脊背光滑伏趴在地上。从背后看没见什么伤口，可身下却晕染出大片黑红的血迹。 她伸出手指，在脸上一抹，是血…… 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咙，却只发出了几声干呕。踉跄后退两步，伸手想要去拿包里的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却见尸体竟然动了！ 先是手指，再是手臂，两条雪白的、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手臂撑住地面，缓缓地爬了起来。 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许新雨瞪大了眼睛，几乎想要尖叫，可叫喊声却死死地堵在喉咙眼儿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只见尸体从中央被分割开，内脏全部不见，两侧的胸腔宛如翅膀般打开，呼吸般一开一合。黑红的血，顺着利刃切割的边缘滴落，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 许新雨想要转身逃跑，可双腿却软烂如泥，根本不听使唤。 一个眨眼间，尸体就冲了过来，嘴巴张开到极限，甚至能看见里面蠕动的黑藻。 不！！ 在最危急的时刻，人总是能爆发出绝无仅有的潜力。 许新雨猛然伸出手，将五雷咒贴在了女尸的额头。轰的一声轻响，细微的电光闪过，女尸的头被烧焦了，散发出恶心的糊味儿，仿佛定住一般，不动了。 她再不敢耽搁，连包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起身朝后跑去。 那到底是什么？是她在跟着她吗？！ 当她冲进附近的警亭时，才长长舒了口气，直接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你怎么了？” 值班的警员赶紧过来询问她的情况，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许新雨只能挤出一丝苍白的苦笑，沙哑着声音说：“刚刚，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而另一边，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大手，抓住了女尸的头发，轻巧地将她提了起来。 优雅的声音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怎么跑到这了，让我好找……” 等看到女尸额头上烧焦的地方，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咦，倒是有点小伎俩……” 女尸很是怕他，明明被揪住头发，却只是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林青梧懒得分出任何思绪给她，动了动鼻子，在空气里使劲嗅闻，忍不住眯起眼睛，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很香，只要闻着，眼前就仿佛浮现出许新雨娇嫩的皮肤、明亮的双眼，一如玫瑰一般。因为激烈的运动和恐惧的情绪，她的味道愈发鲜明强烈，不断冲击着他的鼻腔，让他几乎晕厥。 林青梧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丝线在他指尖荡漾。 恍然间，许新雨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摩擦而过，手背、手臂、小腿都泛起酥麻之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披散在身后的秀发，也仿佛被冰冷的手抚摸过一般，让她控制不住地回头，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自己背后。 可是没有，这里是警局值班室，非常安全。虽然已经是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穿着制服的警员们忙碌地走来走去，清脆的电话声几乎都没有断过。 她微微放下心来，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要平复内心惊异的感觉。 可手指却像是碰到了什么锋利之物般，疼得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她收回手，发现自己的指侧竟然被割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鲜血微微渗出，挤出的血珠却又飞快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 她拧紧眉，思索着，就在这时，却又发现自己的手背竟然有些微红的擦痕，如同被玫瑰汁液晕染过一样，暧昧而鲜嫩。 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又检查了自己的手肘和小腿肚，果然都有同样的红痕。 就在这时，负责的警官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索。 “别紧张，喝口茶，缓缓劲儿。” 一位靓丽的警花坐在她身边，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许新雨喝上了热茶，才感觉又活了过来，连声道谢。 警花徐靓细细询问着她的情况，那一路没有摄像，只能凭许新雨的描述来记录。 做完笔录后，徐靓拿起桌子上的纸条，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情况或者发现什么线索，都可以跟我打电话。最近东城区发生了两起失踪案，到现在还没能找到凶手，请多多注意安全，尽量结伴而行。” 两起失踪案？ 许新雨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信息。她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将其记在心里。 为了保证安全起见，徐靓和另一位警官专门将她送回了家，好在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关上门，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这才知道就在一个月内，东城区已经发生了两起失踪案。 一起失踪案是中年男子刘福东，生活在半城学府的别墅区，就死在自己的书房里，整整七天无人过问，还是保姆闻着味道不对劲，才叫来女主人，发现了房间里大量血迹。奇怪的是，他的尸体不见了。 另一起失踪案是个青年男子阿彪，照片上看他染着黄毛，眼神里满是凶恶，肌肉隆起，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同样家缠万贯，却是在经常出入的一家会所里失踪，同样留下满房间的血痕。 以那样的出血量，警方判定人不可能生还，只是寻找了快一个月，也没发现尸体，两起案子就这么成了个悬案。 许新雨面色沉凝，难道说自己遭遇的这些怪事，跟失踪的案子有关？ 将网上关于失踪案的信息都翻找了一遍，却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大部分都是媒体虚假地猜测，根本没有根据。 夜已经深了，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关上电脑，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 马上就到亥时了，接下来是画符的好时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黄符，选择继续练习。 夜很长，豆大的橘黄色暖灯一直亮到后半夜才熄灭。 早上，林青梧并不是从外面进到店里，而是从楼上走下来。 店里已经被打扫得格外干净，即使是他也挑不出一丝毛病。桌子上煮着热腾腾的咖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路过桌子，他脚步微微一顿，看着被整齐码好的彩笔，轻轻笑了起来。 自己明明只是露了个微小的破绽，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他一直以为，许新雨会假装没看见，毕竟像他这种人，向来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她绝对是明白的。 可她还是动了，从某种方面来说，还真是过于善解人意了。 戴着手套的手碰触到了彩笔，然后，猛地一用力，将所有的颜色都打乱了。 红色、黄色、绿色……混合在一起，冲击着眼球。 林青梧盯着笔筒看了片刻，又缓缓地用手指一点点地将颜色归类。 有些莫名的烦躁，又有些说不出的愉悦，但不得不承认，许新雨很懂人心。 摆放整齐后，他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向坐在不远处长椅上吃早饭的许新雨。 女孩的脸很小，五官温柔，透着不惹尘埃的仙气。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湖面，清澈地映照出所有倒影，仿佛永远都没有波澜。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让那仙气堕落，会是怎样？如果让那湖面搅碎，又会是怎样？ 林青梧低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感慨地说：“你们系统倒是一次比一次精明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精准地选中他最喜欢的类型。 看似温和的目光在许新雨身上贪婪地扫过，视线停留在她手背上还未消退的红痕时，露出醉人的迷恋。 7. 第 7 章 本来，林青梧是真的想把她切成一块块的，可当丝线碰触到许新雨的肌肤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这么美的皮，若是被破坏掉就真的太可惜了。 细腻的触感，浸润的芬芳，于他而言都是至高的享受。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把玩着，将自己的印记留在上面。 随着想法的蔓延，原本停留在空中的交错复杂的丝线动了起来，如同有意识般缠绕在许新雨的手腕、脚腕上。 看似纤细的丝线实际却如同钢丝般锋利，只要轻轻一拽，就能割断许新雨的手脚。可它们却努力克制着，沿着弧度，一圈圈地滑动，饥渴如狼又缠绵悱恻地舔舐着白皙如玉的肌肤。 不够……不够…… 明明已经接触上了，可内心涌动的欲望却如同扩大的旋涡般，越演越烈，好似饮鸩止渴，好似欲壑难平。 越是靠近，就越想要更多。 砰砰！ 林青梧斩断了两根丝线，眼珠诡异地转动两圈，脸上的皮肤如同打了蜡般，失去了生机。 片刻，他才恢复过来，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烈的心跳。 这么容易，就不受控制，还真是难看啊……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睛却阴沉如同毒蛇，嘶嘶地吐着星子，饱含杀意。 可放在腿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搓揉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的美好触感。 就在这时，许新雨注意到他的到来，回过脸与他对望，柔柔露出抹笑容。 砰咚！ 心脏激烈的跳动，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胸膛薄薄的皮肤仿佛难以承受一般，几乎要被撞破。 林青梧弯起凤眸，在心里叹了口气，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520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中午，404精心为许新雨准备了菜单，全是辣菜，保证吃得林青梧舒爽无比。 可许新雨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准备自己的菜式。今天天气有些热，再加上她熬夜上火，干脆就做了酸梅鸭和炒黄瓜。 404欲哭无泪地说：“你明知道林青梧不喜欢甜口的菜，为什么还要做啊？昨天他的好感度-35，再这样下去，绝对跌破-100！” 许新雨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平静地问：“你谈过恋爱吗？” 404哑然，有些羞涩，它一个刚出生的低级系统，哪里配谈恋爱这么高级的事…… “我谈过三个，每一个都是被我甩的，甩了之后还都对我恋恋不忘。论长相、论能力，不比林青梧差哪去。” 404瞬间熄火，好吧，甘拜下风。 不过，许新雨看着这么纯，没想到玩得居然如此花…… 做好后，许新雨将饭菜端上桌，上楼敲响了林青梧工作室的门。 “老板，吃饭了。” 门被打开了，林青梧穿着雪白的工作服，戴着口罩，手里还拿着把小刻刀。刻刀非常锋利，寒光直映她的眼眸，还能看见红色的液体沾染在上面，顺着光滑的刀刃滴落在地板上。 许新雨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想要将其擦拭掉，却被林青梧握住了手腕。 她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手可以这么冷，这么硬。冷得好像没有一丝温度，配上蚕丝手套的光滑，宛如摸到骨头一般。 虽然人的手，大多骨骼多，皮肉少，但林青梧的手，却硬邦邦的，根本摸不到一点柔软的地方。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有些大，让她的骨头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这样的接触算不得美好，许新雨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可却被林青梧抓得更紧，宛如被蛛丝缠绕住一般，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此番行为显然不符合林青梧的人设，她抬起头，深深地看进林青梧的眼底。 “老板？”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甜美，可清澈的视线却透出镇定的质问。 林青梧微微一笑，带刺的玫瑰，总是让人更有征服的欲望。 他缓缓地、几乎要拉出丝线般地放开手，如果许新雨能看见，就能够注意到，即使林青梧松开了手，可掌心却释放出千万丝线，紧密地黏结在许新雨的手腕上，如同带胶般，一刻也不愿意远离。 “稍等，我马上就下去。” 许新雨点头，可就在关门的瞬间，她似乎看到放置在椅子上的未完成的娃娃躯体动了一下。 她赶紧眨了下眼，想要再去看，房门却已经关闭了。 面对紧闭的房门，她停顿了片刻，只能走下了楼。 十分钟，林青梧准时出现在餐桌上，当看到菜时，眼神微微一动。 “你会做的菜似乎很多，难道我还能体验一把三十天不重样的午餐？” 面对他的打趣，许新雨也没有藏着掖着：“如果酸甜苦辣都能接受，倒是可以做到。” 说着这话，她不避不讳地看向林青梧，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是一片了然。 林青梧失笑，这是在对他发出挑衅吗？意外地有些可爱。 很明显，许新雨已经识破了他的那些小伎俩，清楚地明白他虚伪的遮掩下隐藏着什么心思。 可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替他掩饰，似乎有些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直白地向他宣战。 好吧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无聊了，但谁让她这么可爱呢。 “确实，但我口味比较单一，只喜欢酸甜口和清淡口味。” 他用手背托住下巴，笑盈盈地说道。 许新雨微微放松下来，没有再针锋相对，只是说：“我会尽可能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林青梧道了声谢，看向她，有些感慨：“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不多了。你难道就不会觉得油烟味难闻，觉得做饭是在伺候对方吗？” 许新雨举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没什么味道，她一直开着抽油烟机，大部分的味儿都散去了。 “还好，这个牌子的抽油烟机挺好用，至于伺候……除了做饭，别的家务我都不爱干，这样算来还是干的少的那一个，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是在伺候我。” 林青梧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也动了动鼻子。 这一次许新雨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味道，依旧是属于她的诱人暧昧的玫瑰香气，在夜色下蹁跹摇摆，诱惑着路过的人。 他的眸色转深，笑意盎然地看着跑到许新雨身后的白色丝线。那些丝线癫狂地扭动着身体，如同收到祭品的信徒般狂欢着。更大胆一点的，直接凑到许新雨的脖子边，轻蹭刮撩，又承受不住地软倒在她的脚边，如同臣服一般。 他忍不住想：不知道离得近了，这股香味会有改变吗？ 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想法，丝线们更加兴奋，纠缠在一起打成结 ，又飞快地散开，缠绕在许新雨的身上。 近，更近…… 许新雨垂下头，看向自己的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似乎自己的扣子被拨弄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视线，丝线更加激动，直挺挺地立在半空中，像是要将她的目光完全占据一般。 然而太过兴奋的后果就是，它沐浴在许新雨专注的目光中，受不了地倒下。趁此机会，其他丝线迫不及待地伸过去，抢占了它的位置。 看我！看我！只看我一个！ 为了转移许新雨的注意力，林青梧缓缓开口，带着股歉意。 “看来是我狭隘了。” 许新雨说的很真诚，真诚到令他无法反驳。 “叮咚，林青梧对你好感度加一，现在好感度-34.” 404震惊了，虽然加的不算多，但居然真的上涨了，可明明…… 它一脸迷惑，人类的爱情太复杂了，嘤嘤。 许新雨却没有在意这点可怜的好感度，她狐疑地目光在林青梧脸上转了一圈，见他毫无破绽地微笑着，愈发觉得有猫腻。 摸了摸扣子，确定还在该在的位置上，她没再说话，低头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见林青梧不动筷子，她不能视而不见，只能问道：“怎么不吃？” 她知道林青梧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她主动发问，尽数都是些无聊的小心思，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乐趣，可她必须顺势而为。 林青梧这才拿起筷子，加了块肉放在嘴里，用缓慢的速度咀嚼着，不像是在吃菜，倒像是在品鉴一般。 牙齿与肌肉组织接触，锋利地切断相连的肌理，舌头搅拌，最大限度地将其中的甜味吸吮殆尽，最后喉咙一动，吞咽到胃中，胃酸将其淹没，溶解消化。 整个过程完成后，才能最大限度体味到其中的美味。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紧盯着许新雨，让她的脊背不自觉蹿过寒意，仿佛含在他嘴中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的血肉一般。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林青梧的牙齿刺破她的皮肤，切割她的血肉，一点点地将其消化。 她的□□会被撕裂，她的灵魂会被分解，最终荡然无存，只能与他合二为一。 想到这，她顿时没了胃口，再好吃的饭菜到了嘴里，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浑身仿佛感觉到了那种疼痛，不自觉地泛起鸡皮疙瘩。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分毫，林青梧就是个饕餮，得寸进尺、欲望无穷。 一旦被他窥探到自己的虚弱，他就会撕掉虚伪的面目，将她一口吞掉。 所以，她只能机械地夹着菜，放到嘴里咀嚼，时不时跟林青梧对视一眼，让一切都显得格外自然。 这是种折磨，可她无法逃脱。 因为她要从林青梧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想要，就必须付出代价。 等价交换，永远都适用。 8. 第 8 章 今天的客人不多，但同样出手大方。 夜晚，许新雨打扫完房间，正准备拿包走人，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她猛地一顿，纤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棕色的包带。 按照恐怖片定律，这个时候绝对不应该去看，可……不去看不去听，就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店和林青梧的秘密，又何谈攻略。 想到这，她慢慢地松开手指，脚步坚定地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灯已经关了，只亮着绿色的安全感应灯。她按下开关，打开大灯，看着原本紧闭的工作室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个小缝。 许新雨屏住呼吸，悄然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推，房门缓慢地开大，借着外面的光大概能看见一点里面的光景。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桌椅都非常干净，就连林青梧使用的工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原本安置在椅子上的娃娃也早已不见，只余空荡荡的一片。 她将手伸进去，猛然打开里面的灯。明亮的白光下，一切都一览无余。 什么也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许新雨缓缓舒了口气，没打算继续探究，关上灯，合上门，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有个白色的影子从身后刷地一下飘过。紧接着，风铃哗啦啦地作响，下方的门砰地一声紧闭上。 她掌心里冒出汗，心脏几乎要从喉咙眼儿里跳出来，飞快地沿着楼梯下来，果然就见房门紧闭，竟是怎么都打不开。 看来店里果然有什么东西存在。 “嘻嘻嘻……” 奇怪的笑声响起，完全听不出是从哪里传出来，混合着女人的尖锐和男人的粗哑，判断不了性别。 “叮咚叮咚！” 猫头鹰闹钟突然打开，棕色的鸟儿尖着嗓子开始报时。 许新雨被这些噪音吵得脑袋阵阵发疼，就在她原地发愣之时，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 她赶紧侧身躲闪，却没能躲过，一阵剧痛从肩膀上袭来，疼得她浑身发颤。 侧头看去，竟是一只娃娃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上去是个男性娃娃，可此时却没有了白日里英俊的模样，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棕色的眼珠阴狠地转动着，注意到她的目光后，愈发恶意浓重。 樱桃小嘴像是被刀划开一般，一直裂到脑后，嘴巴里满满都是尖牙，直接划破许新雨的皮肤，生生从她肩上撕下一块肉来。 许新雨强忍疼痛，一把抓住娃娃的头，不顾手指上传来的几乎将她冻僵的寒意，大力按住它的嘴角两侧，逼迫它松嘴，猛然将它砸在了墙上。 娃娃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毫发无损地落在桌子上，一边咀嚼着她的血肉，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 血水滴滴答答地淌过桌面，将她精心打扫的地板弄得肮脏恶心。 许新雨深吸一口气，连身上的痛楚都感觉不到了。她非常不喜欢打扫卫生，以前在家都是用扫地机器人简单处理一下，一个月再大扫除一次。 可现在，那地板可都是她用抹布一点点擦拭干净的！ 娃娃吃掉了血肉，贪婪地盯着她，似乎在琢磨从哪个地方下嘴。 等它再次扑过来，许新雨出手如电，顺势抓住了娃娃的头，起手操起旁边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戳进了娃娃的眼珠，将其定在了地上。 娃娃激烈挣扎，眼看就要摆脱控制，直朝她的脸啃来。 她的指尖夹起三张五雷咒，利落地贴在了娃娃的眉心。 虽然她的符咒能量不高，但胜在数量够多。 轰隆，电光闪过，娃娃痛苦大吼，发出的声波直接刺穿了她的耳膜，让一切声音归于安静。 可鼻子里传来的焦糊恶臭，却清楚地告诉她，娃娃确实受伤了。 趁它病要它命！ 许新雨咬紧牙，一把抽出鸡毛掸子，大力挥向娃娃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五雷咒的威力，这一次娃娃脆得像块豆腐，直接被砸成了碎片。肉色的皮肤混合着新鲜的血肉，滚落在地上，眼睛珠子还在不安分地跳动。 许新雨冷着脸，一脚踩碎了眼球。 后退两步，看着一地狼藉，后怕袭上心口，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浑身是汗。 不过好在危险已经解决…… 可下一秒，她的脖子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碰触，粗糙的感觉让人想起了枯皱的老树皮。阴冷的温度从背后裹来，几乎把她冻僵。 “小雨，你在干什么？” 许新雨微微睁大眼睛，这熟悉的声音…… 她猛然回头，朝后看去，却因为距离过近，嘴唇擦过了老板的下巴。 那一瞬间，冰冷与火热交织，让两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抖 意识到尴尬，她赶紧后退一步，看着老板关心的神色，抿了抿唇，飞快道歉：“抱歉，我刚才吓了一跳……这些我会照价赔偿。” 刚才的场景，林青梧肯定会装傻，她绝对解释不清楚。但满地破碎的娃娃，却是铁证，如果不想被林青梧抓住把柄，现在道歉是最合适的。 娃娃的价格非常高，想要赔偿，她正好有理由留下来工作还债。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如果林青梧不管不顾地发难…… 许新雨沉下心思，飞快转动脑袋，思索应对的方法。 林青梧盯着她，目光犹如细密的线团，一层层地缠绕成圆球，将最里面的情绪紧紧包裹。他的眼神很冷静，可周围骤然拉直的丝线，却暴露了他涌动的情绪。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柔滑的手套碰触到皮肤，带来令他作呕的感觉。可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许新雨娇嫩的嘴唇，那温度好似春日的光，暖洋洋中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以为自己会厌恶，可内心深处的欲望，却叫嚣着：亲吻她，更加凶狠地掠夺她的芬芳。 如果不是那一刻的呆愣，此时，他大概早已放任自己，扣住许新雨的后脑勺，与她唇齿交接。 许新雨一定会激烈挣扎，如同案板上的羔羊般，做出无谓的抵抗。 可没有用的，他的丝线会细密地缠在她的手腕脚腕上，控制住她的一切反抗。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操控她做出迎合的动作。 她会如同扇贝般将自己全部打开，无力地迎接他的入侵。因为不愿，因为倔强，眼角会委屈地泛起湿红，无助又倔强地瞪视着他。 想到这，他的浑身传来一阵战栗感，原本凝固的皮肤都散发出灼人的温度，忍不住上前一步。 感受到他的靠近，许新雨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与她来开距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青梧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想要将她烫伤。 林青梧对她有感觉，这件事她很清楚。但同时他是危险的，所以在这段关系中，拉扯好彼此间的距离，是非常必要的。 她不能让林青梧贪婪到想要将她吞噬，也不能让他失去兴趣，直接把她当成垃圾，扔进垃圾堆里。 许新雨微微抬高下巴，虽然面上还是一片歉然，但竖起的防备，却如同尖刺般对准了林青梧。 她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如同鼓点般不断敲响，不仅仅是因为全身遍布的危机感，也有一种刺激的兴奋感。 柔弱的外表，总是让人容易对她放下戒心，进而以为她是听话的、好掌控的内心。 可就如同野外的食人花一般，那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 内心里，许新雨更喜欢刺激和征服感。越是高傲，越是难以掌控，她就越喜欢去驾驭、去驯服。 而林青梧无疑是她遇到过的最可怕的存在，时常都会让她生出走在悬崖边的眩晕感。 可刀剑起舞也带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愉悦，却又不得不收敛起锋芒，用最无害的表现，一步步勾引猎物进入陷阱。 林青梧假装看不出她的防备，故作疑惑地看着她，上前两步，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量了量温度。 不烧啊，怎么净说些胡话。 他的动作太快，许新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戴着手套的掌心碰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不自在地侧头躲开，余光却扫到了自己的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地板干净如初，桌面也毫无痕迹，甚至自己的耳朵都早已恢复了听力，只不过慌乱之中她没有及时反映过来。 她微微蹙眉，看向林青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在装。 林青梧柔声解释：“我家就在店面后面，从楼上能清楚地看见这里的情况。吃过晚饭，我见店里还亮着灯，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吓着你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只是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孩子还不回家，实在让人担心。有什么没完成的地方，可以明天再弄。早上店里客人很少，晚一会儿也没关系。” 许新雨捏紧手中的鸡毛掸子，哑着嗓子说：“谢谢老板关心，我这就回家。” 林青梧笑着带她下去，将背包递给她，目送她出门。 许新雨背好包，又道了声再见，开门走了出去。临转身时，她又看了眼林青梧的神色，才微微敛眸。 “叮咚，林青梧对你的好感度上涨2点，现在好感度-32.” 404一头雾水，许新雨也没干什么啊，好感度怎么又涨了，虽然少得可怜，但也是成倍的进步啊！撒花！ 9. 第 9 章 等回到家，许新雨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镜子里的脸，淡淡勾起唇角。 林青梧是故意的，同样，她也是故意的，不然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多言情剧般浪漫的巧合。 她的味道，好闻吗？ 林青梧走上楼梯，看着地板上的碎肉烂血，眼眸锐利如刀。 真是恶心的东西啊，要不是还有点用处…… 他手指一动，所有的污渍都消失掉，只余一抹幽幽地青火在空中飘荡。 林青梧手指一抓，青火收敛在他的掌心，又重新被他扔进了另一个娃娃里。 等一切处理完，他走到桌子边坐下，面带微笑地回味着刚刚的味道。 果然离得近了就是不一样。 那味道让他想起了夏日灿然的日光，火热得能够融化一切，又好似一杯上好的红酒，只需品尝几口，就忍不住陷入微醺。 尤其是…… 他动了动喉结，那一瞬间的碰触，激活了许新雨身上另一种感觉，不是恐惧带来的惊艳感，而是更隐秘、更悠长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感觉到那个时刻，彼此间产生了共鸣，嗡嗡地撼动着他的大脑，让他的理智放弃思考。 很香啊，香得他差点掐住她的脖子，任自己啃噬她的血肉。 “叮咚，林青梧对你的好感度上涨3点，现在好感度-29.” 听到系统提醒，许新雨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真是个有闲情逸致的男人。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闭上眼睛陷入睡梦之中。 自那天后，许新雨就再没碰到过奇怪的事情。日子恢复了平静，如流水般飞快滑过。 她是个安静的人，话不多，而林青梧也不会专门找她说话，两人的相处就在沉默中维持住了和平。 因为娃娃的诡异，她细心观察过。店里的娃娃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素材，皮肤特别细腻，宛如真人般透出柔软。眼睛珠子也是，烧制的工艺非常高超，总是泛着灵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一样。 可她特意又晚走了好几个晚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不是林青梧的恶趣味？ 许新雨将疑惑埋在心底。 又到了下班时间，许新雨将被吹到一起的风铃解开，在清脆悦耳的响声中，露出一抹微笑。 下班，总是会让人愉悦，虽然她也称不上什么真正的下班。 “明天就是周日了，你可以休息一天，有没有什么打算？” 林青梧走到她身边，低头浅笑着看向她，主动发出了邀请。 难得啊，看来林青梧要有什么动作了。 许新雨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看着她茫然的模样，林青梧爱怜地笑道：“小雨该不会还是宅女吧，只想在家里，不想出去玩？” 当然不是，看她的感情经历就知道，天天宅在家里，绝对不可能。 只是她来到小世界，背负着任务，又总是遇见奇奇怪怪的事情，哪有闲心去玩。 听到林青梧的话，她摇摇头：“也不是，可能会出去转转。” 林青梧拿出一张票递给她，笑着说：“要不要去看画展，是我朋友开的，很有意思。” 许新雨接过票，只见上面印着山水油画，旁边写着“曙光专场入场券”。 “曙光”，听着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关键点，是在这个画展上，还是在这位朋友身上。 她睫毛微动，轻声问：“老板去吗？” 林青梧审视着她的神色，很平淡，看不出任何娇羞。可越是这样平静，就越是想要让人看见平静被打破时的模样。 “你想我去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仿佛融进了阳光，让人放松。可在那深处，又好似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想要将她拉入深渊。 许新雨抬眸：“我能说实话吗？” 林青梧：“当然。” “不想。” 林青梧眼眸一顿，并没有生气，依旧温和地问：“为什么？” 许新雨收起票，淡淡地说：“应该没有人想在星期天看见自己的老板，还同老板出席同一个活动吧。” 林青梧笑了起来，原本面具般的笑意被打破，透出几分真意。 “那你觉得我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就是，许新雨一出门就看到了林青梧的迈巴赫。 来到画展，林青梧伸出胳膊，示意她揽住。 “今天的你，很漂亮。” 许新雨规规矩矩地商业互吹：“谢谢老板，老板你也很帅。” 林青梧勾了勾唇，其实他说的是真话。他本就是个颜控，而且偏向于淡颜系，许新雨无害而颇富仙气的长相，恰好是他的心头所爱。 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有了兴趣。 今天或许是为了参加以画展，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原本扎起的头发披散下来，专门烫成大卷，泛着光泽。妆容干净，色调内敛，穿着珍珠白色的小礼服，裙摆长度到膝盖上方，低胸削肩，再配上雪纺薄纱，冰肌玉肤若隐若现。 林青梧配合着她的脚步往前走，看上去很是绅士。可缠绕在许新雨身旁的丝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稠密，时不时缠过她纤细的腰肢、雪白的手臂和浓密的长发。 还有专门几根，勾住她的薄纱，既替她调整到最美丽的造型，又不会暴露半分。 许新雨将手放在他的臂弯中，靠近后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冷，就像是木头架子裹了一层布一般，没有丝毫人类的柔软。 她故作踉跄地捏了下林青梧的手臂，果然也是硬邦邦的，触摸不到任何肌肉。 他究竟是什么？ “小心点。” 林青梧收紧手臂，将她夹紧，眼睛笑意融融地看着她，却带着一股兴味。 他发现了。 许新雨并不慌张，反正只要她不承认就好了。她甚至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一进门，一位俊雅青年就迎了过来。虽然没有林青梧这么亮眼，也算长得不错，再配上文艺青年的气质和用金钱熏陶出来的优雅，算得上是受欢迎的类型。 他跟林青梧相识，交谈起来很是热络。当看到许新雨时，更是眼睛一亮，忍不住询问道：“这位是……” 林青梧唇角笑意昂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手，许新雨小姐。” 青年温络一听，笑得更加真诚：“能入林先生的眼，许小姐果然不俗。” 许新雨看着他递过来的手，礼貌地握了一下，才说：“温先生谬赞，说是助手，实际上我只是为老板打扫卫生而已。” 林青梧眼眸微动，目光扫过她，又很快收了回来，停在了温络身上。 温络一愣，打扫卫生这件事，真的跟许新雨这样的美人毫不相干。他分辨不出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话，但不论从哪方面来想，她的真诚都令他喜爱。 “劳动人民最光荣，许小姐的品质令人敬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许小姐介绍一下画作。这次画展，展出了许多优秀作品，值得人细细品味。” 温络的姿态放得很低，被这样一位优秀青年捧在手心里，着实令人难以拒绝。 当然，这个人并不包括许新雨，温络这样的清粥小菜，换以前她都看不上。 许新雨神色淡淡，略显单薄的唇轻动，吐出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动听。 “抱歉，我就是个俗人，对你们这些阳春白雪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兴趣。说真的，画画这种事在我来看，跟小儿涂鸦没什么区别，反正我都看不懂。” “想必您跟老板还有事情要谈，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随便走走。” 这样的拒绝一点都不留情面，刺得温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看看许新雨的脸，刚才的不快又飞快地散去。 没办法，她真的太美了，而自己总是会对美人拥有无限耐心。 勉强笑了笑，他只能点点头，让到一边。没关系，烈女怕缠郎，只要自己通过林青梧要到许新雨的联系方式，总能再进一步。 林青梧眸色转深，看着许新雨询问的目光，片刻，才点了点头。 “好吧，你先去玩，等会儿我过去找你。” 许新雨得到指示，立刻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温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被老鼠抓一样，也就没有注意到，林青梧看向他的眼神毫无笑意。 稳了稳心神，他转头看向林青梧，急切地说：“青梧，能把许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林青梧笑得有些无奈：“你们不合适，而且她刚才的拒绝你也看到了。” 话说的温柔，可原本朝着许新雨的方向探出的丝线，却宛如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一般，昂起上身，阴森森地指向温络，打算将他撕碎。 即使知道许新雨对温络没有兴趣，甚至摆出了冷漠拒绝的模样，可温络的行为，还是让他的内心掀起滔天的杀意。 那张吐露爱语的嘴巴，令人恶心，最好将其缝上，免得污了许新雨的耳朵。那双充满痴迷的眼睛，应该直接挖出来扔在地上踩碎，毕竟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 而随着他心中的恶念，丝线蠢蠢欲动，有的抵在温络的嘴前，有的停留在他的眼珠之上。 只需一个命令，就会利落地完成所有动作。 10. 第 10 章 温络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眼神里写满了野心勃勃，他不信，以自己的身份学识还拿不下许新雨，他们只是缺少一个了解的契机。 见他坚持，林青梧只能退了一步：“小雨毕竟是我手下的员工，我也不能做得太难看。这样吧，我明天再给你，如果你明天还能继续喜欢她。” 如果，他还能活到明天，想到这，林青梧愉悦地勾起嘴角。 温络一下子高兴起来，笃定地说：“我明天当然还会喜欢她，你就放心吧。” 林青梧笑容清浅，不置可否。 可原本还只是停留在周围的丝线，却如同利箭般射出，擦过温络的脸颊、手臂、大腿，钉在对面的墙上。 温络一动，顿时惊呼一声，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割裂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往外喷。 从小到大根本没受过这么重伤的他，瞬间脸色惊慌，恐惧而无助地抱着手臂，大喊着救命。 他的声音顿时引来了大量的视线，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立刻有医务人员赶来。 林青梧冷眼相看，多么弱小、窝囊又没用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刚才把丝线都收回，现在他恐怕早已成了一堆碎肉。不过，这样的死法真是太便宜他了，他就应该在恐惧中被好好折磨一番再死，才是令人舒爽的事。 医护人员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他的伤口很深，必须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可这是温络集所有力量才举办成功的画展，无数媒体、合伙人都在等着他，他怎么可能现在离开？！ “去我的办公室，需要什么器材，我都可以立刻弄过来。” 温络咬牙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青梧假装担忧，跟在了他的后面，一起进入到画展深处的办公室。 而另一边，许新雨也在画廊中闲逛。 米色的大理石地板，雪白的墙壁，明亮的射灯，排列整齐的画作，足以看出温络是个心思透亮的人。 墙上的油画很美，可正如许新雨所说，她并不懂这些。 随意看了几眼，却发现了熟悉的面容，正是那日跟着高露一起来店里的女孩们。 “高露怎么还没来啊，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一直没人接，估计是不想接。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懒得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要打你们自己去打，反正我不打了。” “打几个电话你就啰嗦，蹭饭蹭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打就不打，我自己打。” “还是没人接，估计真不想来了。算了吧，打多了她又嫌烦，我们自己玩吧。” 女孩子们嘟嘟囔囔了几句，就放下了手机，兴致勃勃地观看起画展。 许新雨微微皱眉，高露…… 如果说高露一早就定下了要来画展，肯定是知道林青梧会来，所以她不应该失约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比林青梧还重要？ 她不知道，但这显然是个需要探索的点。 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她继续溜达，停在了一张画前。 很有冲击力的一幅画，画面由黑色和金红色渲染，正中央站在三个人，人物只用了圆圈和弧线来勾勒轮廓，身子用血红色填充，宛如要从脖子下流淌而出。 流淌…… 许新雨眯起眼睛，那是什么？ 只见画框的下侧渗出细小的血珠，又浸染到雪白的墙壁上，宛如割断的喉咙般，顺着墙壁留下，落在了地上。 滴答滴答，声音不大，但出血量却很惊人，很快就成了椭圆形的一滩。 又来了。 这一次许新雨的心竟跳得不算太快，毕竟再不胆大的人，遇见多了也都习惯了，更何况她不算胆小。 她飞快地后退，转身想要离开。可原本直通的画廊，却不论怎么走，都会走到那幅画前。 血水越来越多了，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从里面冒出来。 先是手，再是头，最后是身子，扭曲、拉伸、膨胀。 许新雨赫然发现，原本在画里的三个人，已经少了一个。 不能让它出来！ 她飞快地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鸡毛掸子，狠狠朝它打去。 不知道这鸡毛掸子是因为打过怪物，还是受林青梧影响，用起来格外顺手。她干脆就从店里顺出来，直接放进系统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可这一次，却让她失望了。 液体的血人根本就打不住，在受到攻击后，它会迅速散开，轻而易举地改变身体的任何部位。 试了几次，没有效果，甚至血人都快要从血水中爬出。她再不敢等待，直接祭出了三张五雷咒。 这三张五雷咒可不一样，已经达到了42的能量，在黄符中算得上中等了，是她目前画的所有符中最好的。 就连系统都感慨，许新雨说是有天赋，却只能画出低级的黄符，可说她没天赋，却又在短短几天内，让黄符的能量增长如此多。 不动则已，一动必杀。一张张五雷咒按下，雷声轰隆作响，足以见威力不小。可血人即使被劈成了碎末，却依旧再次聚集起来。 许新雨心口一沉，知道自己赌输了。如果连五雷咒都没有用，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血人已经彻底从血水里出来了，它的手掌摊开，无数红色血水凝成的丝线朝许新雨袭来。 许新雨急速奔跑，灵活地躲避着袭击。可这里的空间就这么大，她还是被丝线击中了。 皮肉被穿透的痛楚火辣辣地灼烧着她，可这并不算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血人吸收了她的血，竟然开始拥有了面容。 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容。 “许……新雨……许新……雨……” 它缓慢地说话，刚开始还磕磕巴巴，说不清楚，后来越来越顺滑，甚至透出一股兴奋。 许新雨浑身是血，失血的感觉让她脸色苍白、头脑发晕、行动迟缓，而随着她的伤势加重，也就更容易被血丝击中。 这样下去，她会慢慢地被折磨死，甚至可能被取代身份。 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唤回些神志。 必须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一定有的，一定…… 等等，血…… 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咬破指尖，拿出一张符纸，开始画符。 宁神静气，戒骄戒躁！ 血人感应到了动作，放弃玩弄，迈开大步朝她扑来。 只要在符咒完成前完成转换，它就能以许新雨的身份活下去！ 近了近了！ 血人兴奋地睁大眼睛，用跟许新雨一模一样的脸，做出了格外狰狞的表情。 许新雨不为所动，手指都没有颤抖一分，完美地收了最后一笔。 成了！ 此时，血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恰好方便了她的行动。 五雷咒，动！ 这一次电光化为血色，直接钻入血人的体内，将其炸成血花，又在其想要凝聚时，直接将其吸收。 空气中只余下一抹青烟，慢慢消散而去。 许新雨缓缓跌坐在地上，失血让她心脏急速跳动，收缩得格外厉害。 平复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扶着墙壁站起身，一点点地往外挪。 已经能听到人声了。 她微微放松，感觉力气又多了点。 可下一秒，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直接将她按到了墙上。 什么，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吗？ 许新雨努力调动力量，想要抵抗，可那力气大得惊人，竟是让她动都不能动。 很快，一股阴冷的气息压上来，让她宛如背上泰山般，重得几乎喘不上气。 好冷，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睫毛冻上了冰霜。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到极点的手，摸在了她的脖子上。光滑的触感，像是被打磨过的木头般，坚硬又光洁。 可手指又比想象中的灵活，轻巧地抚摸过她的后颈，滑过颈侧，移动到喉咙。 似乎有些痴迷于上面的温度，指尖停留了片刻，才继续上移。 许新雨厌恶地皱起眉，抬起下巴，想要躲避。 她的心脏仿佛也被冻结住了，跳得格外缓慢。尽可能地想要拉长脖子，甚至微微踮起了脚尖。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手指继续顺着许新雨的脖子往上摸，越过下巴，来到唇瓣。先是轻轻一点，透着温柔，在感受到她的挣扎后，又狠狠揉弄起来。 薄嫩的唇很是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光滑，宛如打磨过的木头一般，没有丝毫的纹路。 冰冷，坚硬，如同进攻的恶狼，强势地想要将她撕碎，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 许新雨努力侧头躲避，却被大力掐住后颈，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手指恋恋不舍地滑过唇边，直接探进了她的嘴里。 这一瞬间，她爆发了，硬生生地摆脱控制自己的力量，狠狠咬下。本以为坚硬的手指会弄痛牙齿，可意外的是，她竟真的咬破了对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腥暖的液体流出来。 是血。 她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眼珠飞快地转动了两下，心脏大力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加了泵一般，咕嘟咕嘟地往上涌。 因为兴奋，她的脸颊微微涨红，显出醉酒般的红晕。牙齿上的凶狠却依旧不减，甚至故意饥渴地吸吮着对方的血液，用略显锋利的犬牙，折磨撕咬着伤口。 对方的血液没有温度，凉的像是夏天的果酒般，还透着微微香气。那香气清新而不浓郁，让她仿佛置身在山林之中，每一口呼吸都拥抱着草木花叶。 随着进食，她的精神慢慢放松，原本的啃咬也变成了舔舐。 许新雨眼色微暗，唯一可惜的，就是没办法看见林青梧的脸，不然…… 想到这，她愈发兴奋起来。 11. 第 11 章 片刻后，许新雨吐出了手指，声音略带出些许慵懒沙哑：“可以让我转过来了吗？” 身后的东西轻笑一声，收回手指，放开了她。 许新雨这才看见他的正面，一个黑色的、宛如影子般的怪物。五官只有轮廓，却没有具体细节，看起来就像是刷了黑漆的骷髅般。皮肤看起来像是果冻般柔软，实际上却坚硬如钢甲，带着冰冷的温度。 手指上被她咬破的伤口，此时生长出细密的丝线般的东西，不断修复着，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许新雨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就见原本自己留在上面的唾液，像是被吸收般，融进了怪物黑色的皮肤中。 还真是贪婪啊…… 面对许新雨的正脸，怪物深黑的眼仿佛浸入了墨水一般，浓郁得看不见一丝杂质。 因为兴奋，许新雨的眼睛很亮，透着微微的湿润，眼角染上石榴花般的红霞，脆弱、妩媚又诱人。 她的嘴唇，被他的粗暴，弄得略显红肿。但越是可怜，就越让人想要亲吻。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欲望，许新雨上前两步，一直站到他跟前才停下。今天她穿着高跟鞋，两个人的距离没有那么的遥远，只要微微抬头就可以碰触到怪物的嘴唇。 她直视着怪物的眼睛，与他呼吸交缠在一起，那清新如草叶的味道，变得更加清晰。 她微微勾唇，眼角带笑：“这样趁人之危的行为，可不君子。” 怪物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她。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黑色丝线，却兴奋地缠绕在了她的身上。 脆弱的手腕，单薄的美背，尤其是笔直的小腿，得到了格外多的青睐。 丝线光滑而细腻，紧贴在身上，带来酥麻的感觉，跟她曾经感受过的一样。 她试着伸手去摸了一下丝线，却发现看上去柔软无害的丝线，却格外地锋利。如果不是它瞬间软了下来，恐怕自己就会被割伤。 还真是，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许新雨抬起被缠住的手，抚摸着对方光滑的脸，上面没有一丝皮肤的肌理，摸起来如同玻璃般光滑。 她笑眼弯弯，像是在调情，又像是在挑衅：“你这样，我可会以为你喜欢我？” 怪物依旧没有动，但呼吸却一下子粗重起来。 许新雨歪着头，审视着他，可惜他没有表情，倒是看不出一二。 是兴奋还是不满？ 但这都没有关系。 她猛地亲了上去，热烈地用嘴唇摩挲着对方冰冷的唇，不断游动，试图叩开他的牙齿。 怪物没想到她竟如此放肆，低眸盯着她，始终没有开门。 许新雨抵着他的唇，轻笑起来，笑声的震动，随着她的皮肤传递到对方的唇上。 瞧，还真是够虚伪的。明明搞了那么多花样，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却完全不敢前进。 刚才的气势都去哪了？ 许新雨蕴着笑，更加耐心地去攻克难关。她的手搭上了怪物光洁的后背，在后脖颈这样敏感而致命的部位来回摩挲。 怪物打了个寒颤，身上危险的气息愈发浓郁，如同深红色的浓雾般，想要将她吞噬。 这样的刺激感让许新雨浑身颤栗，愈发缠绵地、深入地打开他。 原本勾在许新雨手腕上的丝线，如同喝醉了酒般，哗啦啦地落下，软绵绵地耷拉在地面上，无力地、缓慢地扭动着身体。 怪物终究还是妥协了，缓慢地开启了唇，湿滑的、长到可怕的由丝线融合成的粗绳索，一瞬间缠上了许新雨。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比起身上的皮肤，那根绳索可一点都不光滑，上面涌动着起伏的丝线，不断地、想要更大限度地与她交缠，几乎将她的口腔都挤满了。 许新雨有些受不了，但又蔓延出更多的征服欲。 她揽住怪物的背，想要更紧地与他贴合在一起。 可下一秒，却被骤然推开。 怪物口中的粗绳索瞬间拉长到一米，一下子刺进她的眉心。一股剧痛从中蔓延开来，穿透过血管、神经，一直打到指尖的末梢。 她睁大眼睛，嘴巴无力张开，想要发出痛苦的嘶吼，可嗓子却像是被棉花堵住，根本出不来声音。身体忽而展开，忽而完成弓形，四肢痉挛，浑身冰冷。 砰，她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部炸开成稀碎的血肉，滚落在地上。 可等缓过来劲儿后，她又挤出一抹笑容。 他输了，所以反应才那么激烈。 她定定地看着对方：想杀她吗？那就来啊！ 片刻，绳索骤然缩了回来，宛如被烫伤般惊慌。短暂的停顿后，许新雨坠入到黑暗的深渊，可她并不害怕，因为她赢了。 许久，黑影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些许危险的轻柔，又透出无奈的爱怜。 …… “您好，女士，醒醒……” 许新雨茫然地睁开眼睛，这才看见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正努力地想要将她叫醒。 四肢还在瘫软，但她依旧努力站了起来。嘈杂慌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身边还时不时能看见紧张快走、满嘴抱怨的人。 这是怎么了？ “女士，还能走吗？是这样的，展馆发生了些意外情况，还请尽快离开。” 意外情况？ 许新雨想起了自己刚才遇到的血人，不知道跟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关系。 但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只能顺着保安的指示朝外走去。 可就在走到外厅里时，她停下了脚步，飞快拿出手机拨打林青梧的电话。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没有接通。 她举目四望，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林青梧的身影，却不得而见。只能焦急地皱紧眉，反身走到保安身边，拿出林青梧的照片，询问情况。 可这会儿保安正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她，只是敷衍地表示没有见过。 许新雨捏紧手机，又观望了一会儿，逆着人群朝内厅门口走去，一个一个地查看着，同时不断拨打着林青梧的电话。 “女士，您不能进去！” 眼看人已经出来完了，保安正准备封锁门口，却被许新雨强行挤入，赶紧将她拦了下来。 许新雨再次把图片举到他们面前：“林青梧，跟我一起来的男士，一直都没有出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必须确认他的情况。” 保安对视一眼，安抚道：“他可能是先回去了，请您相信，我们已经确定过里面没有人。” 许新雨抿紧唇，眉梢透出焦躁，没办法为难别人，只能继续等待。 慢慢的，大厅里的人都走完了，只余两个保安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 她穿着小礼服，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 “小姐，已经六点多了，展馆即将关闭，请您离开。” 许新雨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可跟我一起来的男士还没找到，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安摇了摇头，只是说：“抱歉这个我们不能透露，请您回去找找吧，也许他已经回家了。” 许新雨捏紧手指，眼神很是笃定：“他不会没有跟我打招呼就离开。” 两方僵持住了。 许新雨焦躁地理了理头发，知道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保安强行带出。 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回信。明明只过了一分钟，可这一刻时间却变得如此漫长。 林青梧…… “小雨。”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许新雨惊喜地转过身，看见完好无损的林青梧，骤然松了口气。 林青梧快步走上前，忧心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新雨张了张嘴，默默把手机放进了珍珠白的手提包里，淡淡地说：“只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走晚了。老板，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林青梧看着她，正准备说话，却被一旁的保安打断。 “这位小姐一直在找您，从早上十点多，等到现在，非常担心。不管如何，也应该回个信，实在是太失礼了。” 林青梧一愣，下意识地去摸兜，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展厅里，一直没带在身上。 “抱歉，我的手机忘带了……” 许新雨抬头看向他，眼神如同霞光铺满的天空般平和。 “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直接回去。我们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老板，我们回去吧。” 没有质问，没有抱怨，甚至连邀功都没有。 她就那样站在自己对面，黑眸清澈，笑意如风。 林青梧脚步一动，走到她跟前，过于近的距离，让许新雨有些不适，想要后退，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抱歉，是我让你久等了。里面出了点事，我一直在应对警方的询问，抽不出身。” 他的解释那样诚恳，让人根本无法苛责。 许新雨点点头：“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以说吗？” 林青梧看了保安一眼，顺势揽住许新雨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让人想要拒绝都不能。 冰冷的掌心按在她的肩膀，冷意从轻薄的纱布上传出，渗入她的皮肤。 许新雨有些不自在，却只能微垂眼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林青梧笑容加深了些，压低声音道：“温络死了，尸体不翼而飞，只留下满地鲜血。警方调取监控，却发现监控坏了，只能把最近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找过来询问，画展也就临时关闭了。” 12. 第 12 章 许新雨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刚刚还在交谈的人，不过几分钟就遭遇不测，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你……被怀疑了。”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 刚刚林青梧还跟温络在一起，她离开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林青梧的嫌疑非常大。 林青梧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郁：“确实，我刚刚跟温络分开没几分钟，他就出事了。偏偏我那会儿正准备去找你，是一个人，没有人证物证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不过别担心，警方也没有证据指控我，我清者自清。” 许新雨点点头，松了口气。 可内心深处却发出疑问，温络的死，真的跟林青梧没有关系吗？ “抱歉，今天让你担心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当做赔礼，好吗？” 许新雨并不累，原本她就爱锻炼身体，体质一直不错。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吸了那东西血的缘故，精神更是好得不行，甚至有些亢奋。 “不用了，谢谢老板，我回去随便弄点吃的，就想休息了。” 林青梧也没有勉强：“好，明天再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叮咚，林青梧对你的好感度上涨5点，现在好感度-19.” 404都傻了，许新雨不就等了一下午，好感度竟然增长了这么多？！要是这样有用，攻略者能等到天荒地老！！ 它双目含泪，这样看来，正好感度指日可待啊！ 回到家，许新雨立刻打开电脑搜索温络的信息。温络也算是个名人，出身优越，爱好绘画，相貌英俊，在A市也算炙手可热的青年俊杰，相关信息不少。 可对比他和其他两位失踪人员的信息，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不，不对，许新雨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 这三个人，都很富有。 还有高露。 想到这，许新雨找出自己在店里记下的高露的地址和电话，又拨了过去。 还是没有人接听。 也许明天，该过去一趟了。 夜深了，许新雨也没有浪费时间，继续画符。 这一次下笔，她感觉到了一种不同。风动，心动，意动，所有的感官都收敛为一点，落在自己的笔下，颇有一挥而就之势。 而随着她的动作，浑身的血液微微发热，仿佛有什么要从体内扩散而出，漫漫漂浮在空中，最后全都融入到符里。 成了！ 许新雨定睛一看，原本的黄符变成了蓝符，品质直接上升一个级别。虽然只有3点，但也比黄符威力大了很多。 她细细观摩着这张符，体悟刚才的不同，宁心静气了一会儿，才再次下笔。 可这一次却又变成了黄符，不过能量达到了92，已经算是高品质的黄符。 404星星眼：“主人，你好厉害啊……” 虽然许新雨没有其他穿越者灵力强，但她进步快啊，勤能补拙，这点真的没说错。 许新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厉害，符咒虽然厉害，但今天的血人却让她明白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会被符咒伤害，所以她必须尽快学习更多的法术。 看了眼还没点亮的祭剑术，她的眼瞳里燃烧起熊熊火焰。 也许，她应该更主动一点。 林青梧啊…… 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许新雨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许新雨就打车到了高露家。三层的别墅，小桥流水的院子，门口还种着巨大的梧桐树，此时叶子嫩绿，投下巨大的阴影，可供乘凉。 她按响门铃，说明自己的来意。 女仆犹豫了一会儿，却只能遗憾地告知她，高露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她也不清楚去向。 许新雨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想起了那天回家遇到的女尸，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道过谢，她返回家中，路过店面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位警员进去，其中就有曾经接待过她的警花徐靓。 他们在询问林青梧，看来他的嫌疑还没有摆脱。 许新雨眸色微动，假装没看见，直接推门而入。看到情况后，才有些诧异地看向林青梧：“抱歉，老板……” 老板？ 徐靓皱起眉。 许新雨记得她，她当然也不会忘记这位被救助的漂亮女孩。此后，她一直担心她可能遭遇不测，时刻等在手机前，怕错过电话，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青梧摆摆手，温柔地说：“没关系，只是例行问话。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给你放一天假吗？” “闲着没什么事，从这里路过，就想着进来看一眼，需不需要帮忙，没想到……” 林青梧指了指楼上：“几位警官，这是我雇佣的助手，能不能让她先上楼等候。” 徐靓跟队长白明对视一眼，示意他到一边，将许新雨的情况说明。 白明大约三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年纪轻轻能升到队长位置，他的能力不容小觑，只是太过不规律的生活和频繁的熬夜，让他看起来沧桑而不修边幅，但一双眼睛却深邃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知道徐靓说得很扯，要知道那不知名的凶手，从来都没有留过活口。许新雨这样柔弱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从他手中逃脱。 但除了证据外，长期的经验也让他们独具旁人所没有的第六感。否则，他也不会把林青梧定为重点盯防的对象。 这个温柔的英俊青年身上，带着宛如黑洞般的扭曲感，仿佛能将周围一切光芒都吞噬掉。 他没有那么简单。 而到现在为止，所有失踪人员都跟他有关联，以及……这位被跟踪的女士。 白明回到座位，礼貌地说：“既然是林先生的助手，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们谈谈。这件案子关系到千家百户的安全，我们也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尽快破案。” 当他说完这句话，骤然捏紧了手掌。那一瞬间，他仿佛从林青梧的眼瞳里看见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流淌出来。 但很快，那种感觉消失，一切都仿佛是错觉，林青梧还是那个温柔的青年。 “抱歉，我没办法为我的员工做决定，这件事要看她的意愿。” 许新雨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白明微微放松，给了徐靓一个眼神。 许新雨跟着徐靓来到二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很放松。 她把手提袋放在一边，给徐靓倒了杯水，轻声道：“徐警官，请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徐靓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杯子，从中汲取些温暖。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 “2月6号。” “为什么想要在这里工作？以你的样貌，很容易找到更合适的工作。” “没什么学历，又不想被人骚扰。而且这里离家很近，老板又平易近人，工作很是舒服，就留了下来。” “你对林青梧的印象如何？” “很和气很好相处的人，非常荣幸能在他手下工作。” 徐靓眼神犀利：“可据我所知，他的助手不到半年就换了四个，这可算不得和气吧。” 不到半年就四个，这是攻略者吧…… 许新雨想了想说：“毕竟是打扫卫生的粗活，年轻人干不长的。而且老板非常爱干净，如果偷懒耍滑，肯定会被辞退。” 徐靓不置可否，拿出四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四个人，你认识吗？” 正是刘福东、阿彪、高露和温络。 许新雨指了指高露和温络：“高露小姐是店里的客人，前几天过来取娃娃，见过一面。温络先生是画展老板，昨天刚见过，不过听说他出事了。” 徐靓审视着她的神色：有些太过平静了。 “那你知不知道，高露失踪了？” 许新雨这才吃了一惊：“难怪我这几天给她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今天我还专门去她家给她送娃娃的衣服，佣人也说她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如果是失踪，是不是还有可能……” 她的话没有说话，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却暴露了心绪。 徐靓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拿出了两张照片，分别是高露和温络失踪地点的场景。 仅仅看了一眼，许新雨就捂住了嘴。 太血腥了！ 高露失踪的地方在KTV里的包厢，包厢原本棕色的织花地毯都被血水浸透成了深褐色。而透明玻璃方桌上册残留这大片血迹，墙壁上的壁纸也有不少喷溅状的血点。 虽然包厢里没有死状恐怖的尸体，但这么大的出血量，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而温络也不遑多让，就在他最中意的画下——画名为《迷恋》。迷恋没有任何人物，但大片暖色调的运用，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炙热的情感。 可此时，看着这副画，却再让人升不起一丝温暖之意，反而遍体生寒。 因为就在这副划伤，打量横切面直线血迹喷溅在上面，将画面四分五裂，就好像温络在这幅画面前被锋利的利刃肢解一样。 两人的尸体也都不见了，跟前两名失踪者一模一样。 看到许新雨的反应，徐靓赶紧收起了照片。 许新雨缓了一会儿，才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徐靓知道她的防线已经被攻破，富有同情心的人，总是更加敏感而温柔。 13. 第 13 章 “这四个人跟你的老板林青梧都有关系，刘福东与林青梧有业务往来，阿彪的车队就挂在林青梧的名下，高露是林青梧的客人，而温络则是林青梧的朋友。林青梧作为中心点，拥有一定嫌疑，我们必须进行排除筛选。” 许新雨皱起眉，但还是如实相告：“前两个人我不太清楚，但高露确实是店里的客人，至于两人的私交我就不知道了。” 徐靓眉眼犀利，紧紧地盯着她：“你在隐瞒，高露喜欢林青梧，这是他非常容易就把高露约出来，并控制在包厢里的优势。” 许新雨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高露小姐的情谊，但我同样知道林青梧不喜欢她，一直在同她保持距离。” 虽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伪装。 徐靓：“或许他是在你们面前伪装！” 许新雨顿了顿，片刻才长吐一口气，说：“或许这么说有点自恋，但……我感觉老板喜欢的人，应该是我。” 徐靓一愣，细细回忆一番，恍然意识到她说的没错。她见过林青梧好几次，但今天的他格外地温柔也格外地具有攻击性，就像是……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 “可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所以，只是好感，还到不了什么感情的地步。但以老板的个性，恐怕不会去招惹高露。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徐靓敲了敲手指：“那温络呢？” “温络我也只见过一面，但我感觉老板跟他只是认识，谈不上什么亲近的朋友。当时如果不是我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走开，可能就和老板留在一起。” 徐靓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情况存在，林青梧可是一丁点都没有提过许新雨的事。 “纠缠？” “温络先生可能对我有点好感，但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拒绝无果，只能选择离开。再之后……” 她当时遇到了些情况，没有注意时间，但她记得大厅的钟表，事发的时候也就过了半个小时。 徐靓一一记下，眉头微蹙，如果按照许新雨所说，林青梧对她有好感，那么温络的示好，会不会成为被杀的原因？ 她用笔在这条理由下面画下横线，以示重点。 而且…… 她的目光停留在许新雨的身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眼前的女孩都像是未经世事的温室花朵般娇嫩，那天晚上受惊吓的样子也不是作假，刚刚的反应也恰到好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许新雨有些不对劲。 她对林青梧的态度太过友好，就像是笃定他不是凶手般自信。乍一感觉，好像她是被林青梧的外表欺骗，可那双清澈坚韧的眼睛，却表明她没有那么天真。 很矛盾，也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徐靓合上记录本，不论如何，所有的推理都必须有关键的证据作为支撑才能成立。 “以后如果有什么线索，还请第一时间与我们联系。” “好的。” 白明那边也询问完了，等他们离开，许新雨才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这是她今天烤的曲奇，一共四种口味，蔓越莓、奥利奥、巧克力杏仁和抹茶。刚拿过来还有些热气，这会儿已经彻底凉透了。 “本来是想谢谢老板给我放一天假，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林青梧接过棕色小熊耳朵的袋子，很可爱，再配上香甜酥软的曲奇，更是让人喜欢。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暗光，却微笑着收好。 “谢谢，我很喜欢，等会儿配着茶，慢慢品尝。” 说着，他歉意地看向她：“是我该说抱歉，让你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不害怕吗？” 许新雨苦笑：“害怕，而且我前几天晚上还被人跟踪过，现在又遇上这种案件，怎么可能不害怕？” 林青梧眼色晦暗，看她昨天的样子可半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忍不住捏紧手指，可丝线早已明了他的心意，黏黏腻腻地缠在许新雨的手上，陶醉得晕晕乎乎。 “我是说，你不害怕我吗？” 这是一场试探，既是试探许新雨知道的信息多少，也是试探她的态度。 他都听到了，虽然许新雨是实话实说，但能够明显到她偏袒的态度。 她，并不认为他是凶手。 是没有看透其中的关窍，还是故意装傻呢？ 想到这，林青梧的笑意加深了些。如果是前者，只能说有点天真的愚蠢；可如果是后者……那还真是有意思呢。 不过，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那双温柔的眼睛之后，隐藏的是蔓藤般的疯狂。就像昨天，她的大胆、疯狂，几乎要将他吞噬。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支配的强势。 因为感到威胁，他的本能差点将她杀死，足以可见她的厉害。 明明，自己是应该厌恶的。从以前起，他就很讨厌被控制、被束缚。可此时，面对许新雨反客为主地侵入，他却只感觉到战栗的欲望。 他的眼神炙热如火，许新雨只当看不见，微微停顿片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我是凶手，就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这太愚蠢了不是吗？”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理智，让林青梧都没有想到。 “可也许，是凶手故意的，想要的正是警方拿他没办法的效果。” 许新雨不疾不徐地分析着：“这样的连环杀人凶手，都有瘾，只会越来越兴奋，而不是收手。但暴露后，就会被警方盯上，再无作案的可能，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林青梧笑得无奈，给她竖起个大拇指：“说得很有道理。” “叮咚，林青梧对你的好感度上涨3点，现在好感度-16.” 404已经躺平了：为什么呢？默默翻看着攻略手册，明明应该这时候指天对地地表示信任林青梧才对啊…… 人类，真是复杂！ “我送你回家吧。” 见许新雨就要走，林青梧拦在她的身前，他的个子很高，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许新雨的身上，让她宛如被黑暗吞噬掉一样。 没想到林青梧会这样说，许新雨委婉拒绝：“不用了，这么近，走几步就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跟林青梧一起走，能刷点好感度，可他这人难以捉摸，一个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 “你被跟踪过，很危险，有我护送，会安全很多。” 他说得很体贴，又有刚才的事情加持，听上去天衣无缝。 再加上两人的身份问题，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许新雨犹豫道：“可……这是白天，应该不会吧……” 跟踪她的又不是人，而且还不知道跟林青梧有没有关系，和他一起走，跟羊入虎穴没什么区别。 林青梧见她退让，立刻披上外套：“跟踪狂可不讲什么白天夜晚。” 许新雨无奈地往外走：“但是店里的生意……” 林青梧混不在意，本来这也不是他收入的来源，只是出于兴趣爱好罢了。可现在，没有比许新雨更让他感兴趣的了。 他的眼中闪过暗芒，好似彗星滑过天空，透着不祥的危险。 “没什么生意，这几天圈里都传遍了警方找我的事，谁还敢来找我。” 许新雨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404翻找着攻略者的笔记，有些不确定地劝说道：“主人，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林青梧？” 林青梧都这么惨了，更应该趁他病要他命，啊不对，是趁虚而入，柔声安慰，扶平他内心的伤痕，绝对能收获高好感度。 许新雨否定了它的想法，像林青梧这样的人，内心强大坚韧，不需要没用的语言安慰。 404一脸茫然，可刚刚许新雨在徐靓警官面前，明明有极力维护林青梧啊，怎么到了他面前，反而把嘴闭得比蚌还要紧。 许新雨轻柔一笑：“有空研究这些攻略，还不如去玩你的泥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别管了。” 太阳已经落了，明霞的余光染红了天际。高高的法国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随着晚风拂过，发出轻轻的沙沙声。街道像是喧闹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夜色中，用各色光彩打破了安静。 许新雨与林青梧隔着一米宽的距离，过膝的裙摆在风中微微飘动，像是落下枝头的粉色樱花花瓣。 两个人没有说话，但这片安静却一点都不尴尬。 如果许新雨能够看见，就会发现细密的丝线从林青梧的身侧蔓延出来，争先恐后地缠绕在她的身上。明明两个人离得不近，可距离却一点都没有。 甚至，有些调皮的丝线，故意地与翩飞的裙摆玩耍嬉戏。若是有人一直在看，就会发现，她的裙摆时不时地以一种违反重力学的姿态停留在空中。 林青梧嘴角带笑，仿佛一张面具印在脸上。正面看来，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焦距，思绪早已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少女的皮肤是雪白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他一遍遍地抚过每一寸肌肤，陶醉地感受着那绝佳的触感。明明应该是满足的，可内心深处却蔓延出一股空洞，而且越来越大。 这种抚摸，让他迷恋，让他舒适。可当他感受到那炙热的唇、温暖的手之后，就变得不足够起来。 心中的黑影不断膨胀，长大嘴巴叫嚣着更多。关闭的笼子被撞击得不断凸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可他不愿意！ 亦或是……不敢。 14. 第 14 章 这就像是一场探戈，你进我退，你强我弱。一旦林青梧失控，势必会被许新雨扼住喉咙。 他动了动喉结，不着痕迹地捏紧手指，不断地与丝线拉扯。 丝线不满地抬起身子，竟然对着他摆出警告的姿态。 他的感性在对抗着他的理性。 “到了，谢谢老板。” 林青梧一下子被许新雨的声音惊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他一时有些恍然，时间竟过的如此快吗？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感受到他的失落，刚刚摆出攻击姿势的丝线瞬间蔫了，软塌塌地耷拉在地上，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努力扭动着摩挲许新雨的脚踝。 为了不被发现，他飞快地调整好状态，非常绅士地说：“不客气，快点上去吧。” 许新雨当然也没有邀请他上楼的打算，跟他说了声再见，转身走进楼里。 丝线们依依不舍地缠上去，又被林青梧冷漠地拉了回来。 他悠悠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404选的人，倒是有点意思，比之前的人要聪明多了。” 520也有些不解，要知道许新雨可是历届攻略者行动最缓慢的，好像真的是个打工者一样，一直默默地给林青梧打扫卫生。 既没有接近林青梧，也没有想办法讨林青梧欢心，甚至有些反过来……是林青梧在主动接近她。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青梧的恶趣味，竟然故意用降低好感度来误导许新雨，好在许新雨没有上当，否则恐怕两天就领饭盒了。 更重要的是…… 它默默地看了一眼许新雨的好感度，光秃秃的0，几乎要刺瞎它的眼。 估计，也刺到了林青梧的心吧，瞧瞧那黑得冒烟的黑化值，已经83了，再这么下去，肯定要玩完。 但这么多年，它早已被林青梧给驯服，不敢再有二话。反正死的都是别的系统，跟它也没有关系。 只希望许新雨再聪明点，不要真的激怒林青梧。 正如林青梧所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店里的生意简直惨淡无比。时不时还能看见不远处蹲着的便衣，让人心中也满是无奈。 注意到许新雨的目光，林青梧温柔地将咖啡放在她的面前：“别看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 许新雨双手捧住提花咖啡杯，这是手磨咖啡，咖啡豆是牙买加蓝山，微微花香中伴有苛刻和榛果味，除了圆润柔和的口感外，还有柑橘的酸感。 她以前不太喜欢喝咖啡，但自从喝了林青梧的咖啡后，才顿觉原来是她太穷了。 “可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在你身上订上凶手的标签，流言蜚语将传得满城都是。” 林青梧无奈地弯了弯眼睛：“又有什么办法……” 许新雨坐直身子，认真地看向他：“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既然四位失踪人员都与你认识，想必能找出一些隐藏的线索。老板，能跟我说说吗？” 光靠网络信息获得的线索太少了，找私家侦探她又没钱，只能靠林青梧了。这样无语的设定，估计也是系统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促进两人的感情。 可这简直跟在刀尖上跳舞没什么区别，一旦不慎，满盘皆输。 林青梧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你这样子，倒是比徐靓更像警官。” 许新雨摆了摆手，自我定位非常清晰：“我可比不了徐警官，她们要日以继夜地干脏活累活苦活，我却天生懒散，受不了这个罪。” “那你何必费这个心力寻找凶手？” 许新雨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已经间接影响到了我的生活，而我不喜欢生活中出现意外。” 林青梧发现，许新雨总是回答得非常诚实直白。比起感性，她更偏向于理性，擅长解决问题，而不是发泄无所谓的情绪。 她的眼眸总是沉静如水，笑意清雅淡和，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她放松下来。 可当他的鼻子嗅到那独特的玫瑰气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会被惊艳冲击。干爽，纯粹，潜在的华丽中传递出一种令人受控的诱惑感，如上升气泡般闪耀。 很矛盾，但也很吸引人。 “刘福东与我主要是业务往来，他的旗下有很多制作娃娃所需用品的材料流水线，我的很多货会从他那里进。虽然量不算大，但质量要求都非常高，也算是笔不小的交易。” “我对他了解不是很多，只是听说他的故事非常励志，以前是个草根，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富商。” “阿彪的话，是他自己带着车队来投奔我的，说是理念符合。这几年我对车队的关注比较少，但他确实实力不错，只是爱惹事。我警告过他好几次，他也不听。好在没有踩到我的底线，否则一早就把他开除了。” “他的个人风格非常鲜明，喜欢关注，喜欢刺激。对手下的人也很好，出手非常大方。” “高露的话，其实我最早认识的不是她，而是她父亲高小川。高小川是做酒店生意的，家财万贯。不过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高露的妈妈于晴。据说她出身不太好，但相貌格外美丽，一手经营美容院，慢慢做大后，才遇到了高小川，喜结连理。” “高露是他们的独生女，千宠万爱，性子比较傲慢。她年纪小，总是喜欢幻想，有时候做出的事比较幼稚。但到底是顾客，也不能做地说得太过分，所以只能与她保持距离。” “我跟她没有任何私交，除了在店里，根本连面都没见过。” “温络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但也是点头之交，算不得深。他喜欢画画，我喜欢娃娃，也算是相近的爱好，所以偶尔会去捧捧场。” “那会儿你离开，我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再见到时，就已经出了事。温络是单亲家庭，父亲带着他打拼，母亲不祥。家里挺富裕的，才能供他玩艺术。” 许新雨听着听着，注意到了一点，这些失踪人员，不论是本人，还是家庭，都有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 如果富没有交集，会不会是穷…… 她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三位年轻人的父母。 青塘村！ 这些失踪人员家族里，至少有一个是来自青塘村。 许新雨又开始青塘村的简介，面积不大，地理位置非常偏僻。从拍摄的几张照片上，可以看得出破败，并不是什么富裕的村子。 也许，她该去看一看。 “老板……”/“小雨……” 两人同时开口，飞快地对视一眼，又双双移开目光。 林青梧示意女士优先。 许新雨这才说：“老板，我想请两天假去看看。” 林青梧心道果然，但他不同意。 “那里荒芜偏远，你一个女孩子去，太不安全。而且，就算真的去，恐怕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没必要费这个劲儿。” 他当然知道许新雨是为了什么，可以往让他感兴趣的游戏安排，此时却显得乏味许多。 比起去寻找什么线索，他更想跟许新雨在这里悠闲地度过美好时光。 当然，美好只是他个人的想象，只要看见那细细密密缠绕在许新雨身上，如同蛇一般慵懒滑动的丝线就知道，这没什么美好。 许新雨却不这么认为，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青塘村和案件、和她遇到的古怪脱不了干系。 被动不是她的性格，她更喜欢去寻求真相。 “放心吧，老板，我没那么柔弱。再说，任何事不行动，就永远得不到结果。” 林青梧看了她半晌，确定她没有任何要改变主意的样子，只能妥协。 “我跟你一起去。” 许新雨没有拒绝，毕竟林青梧是男主也是她的攻略对象，一起走剧情很正常。 “别开迈巴赫，路虎比较好。” 林青梧失笑，果然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这都给他安排上了。 “保证完成任务。” 彪悍的越野车从国道下来，转入乡道，两排的楼房高矮错落，很快被甩在了身后。喧闹声逐渐离去，两边方块状的稻田连成片，大大小小的池塘布满了荷叶，时不时能看见鸭子在里面游来游去。 再转入更窄的单行道，两旁的树荫高大，几乎把路面遮挡得差不多了。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风吹在皮肤上，带来森森凉意。 两边的田看不到绿油油的颜色，看上去很久没有耕过了，黄色的土光秃秃地露在外面。 路两边的草长得有两米多高，草叶探出到路面，滋滋啦啦地刮过车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又开了半天，才在路边看到了一块写着“青塘村”的石头。行驶到村部，许新雨他们下了车。 两边的房屋早已人去楼空，有的窗户已经破碎，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里面的状况，空荡荡的，连个桌子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闻得久了，感觉肺部都在隐隐作痛。 走到一条小河沟前，河沟里的水已经没了，只余下龟裂的河床，寸草不生。 道路两边的杂草，早已枯萎，轻轻一碰，就连根倒地，干得几乎能掉出渣来。 这个村似乎荒废非常久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人。” 对面的小山坡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片矮房，她想去找找线索。 可等她说完话，却发现无人应声。 许新雨转过身，身后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林青梧的影子。 周围的温度骤降，原本平静的风也呼呼地刮了起来。太阳隐去，天空中乌云密布，好似下一刻就会塌陷下来一般，压得人几乎窒息。 临风瑟缩的丛丛野草，在呼呼的风中，趴伏在地面上，宛如尖锐的爪子朝她伸来。古怪骇人的光秃树身，挣扎扭曲地朝天空撑起，宛如错杂散乱的鬼影。 许新雨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可前进也是这，后退也是这，既然如此，倒不如去看看。 她拢了拢衣领，闷头朝山坡走去。 就在小路半途，她竟在田埂上看到一头羊。 羊浑身雪白，蹄子上沾染了泥，脖子还拴着绳子，绑在旁边的木桩上。 看上去打理的很干净，难道真的有人？ 她走近想要仔细看看，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羊转过了身。 这一看，她顿时僵住。 15. 第 15 章 那只羊竟然没有脸！ 原本的脸部全部腐烂，甚至连血肉都没有，只剩黑色的泥状物质。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幽幽盯着它，嘴巴却还在动，可以看见里面咀嚼着黑色泥糊，顺着下巴不断往下漏。 许新雨默默后退两步，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朝上走去。走了几十米，才发现背后一身汗。 好在房子已经快到了，而羊也没有跟过来，她加快脚步，赶紧跑过去。 可让她失望的是，房子早已破败，连窗户都没有，宛如空洞的眼眶，森森凝视着她。 绕过房子，后面是一条小河。小河的水呈现出诡异的蓝色，散发出刺鼻臭味，熏得她眼睛、鼻子、咽喉都发疼，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了头晕。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竟是直接将她推了下去。 许新雨咕噜咕噜滚下来，用尽力气想要抓住岸边的东西。可那枯草根本就没有根，轻轻一抓，就拔了出来。 她落进了水中，水格外冰冷，几乎像冰一样，要将她冻僵。 明明看起来不深，可落入进去，却根本看不到水底。努力滑动四肢，想要往上浮，可脚步却被抓住，根本无法动弹。 许新雨低头看去，就见河水底部是一片深黑，往上不断蔓延出细小的黑雾，隐藏在其中的全是苍白的尸体。尸体奇怪得没有腐烂，还能看清每个人的模样，但皮肤肿胀开来，雾气在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中来回穿梭。 而抓住她的正是其中一个人。 随着她被抓住，其他的尸体也动了起来，缓慢地朝她飘来。 许新雨不敢大意，猛地用脚去踹抓住自己的尸体。可即使把他的头颅踩破，也没能挣脱。 又有手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小腿，尖锐的指甲刺破衣服和皮肤，流出了鲜血。 血腥味一下子刺激到了尸体，速度竟比刚才快了一倍。 许新雨脸色发白，被尸体包围的感觉令她浑身发麻。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被尸体困住。 她不敢留手，猛然弯腰，将五雷咒贴在尸体手上，直接将其手劈到焦黑，一点点剥落成黑灰。 许新雨猛地一蹬，如同鱼儿一样朝上游去，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而无数手臂在她身后，仿佛蔓延而出的水草一般，想要将她牢牢缠住，永远困在水底。 钻出水面，她大力挥动手臂，朝岸边游去。抓住岸边的泥土，不断往上爬，因为手脚湿滑，打了好几个趔趄，但总归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等到了岸上，还能隐约看见水底有白色的手臂在挥动，直到确定抓不到她，才缓缓散去。 浑身湿透的她，冷风一吹，几乎是透心凉。低头想要抹去身上的水，却发现皮肤上除了水渍，还沾着晶莹细小的透明晶块，闪着碎光。 这是什么？ 许新雨捏起其中一个想要看看，可下一秒，所有的晶块就仿佛遇见火的冰，瞬间融化殆尽。 奇怪，还有那些尸体，如果真的沉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 就在她思索之际，一股阴冷之意袭上心口，回头一看，路边的枯草不知何时疯长起来，如同爬行的毒蛇般，窸窸窣窣地朝她蔓延而来。 她赶紧站起身，转身就跑。 原本干得散出尘土的地面，却变得黏腻起来，不断下陷，仿佛要将她留下。 许新雨只能更有力地提起膝盖，把速度提升起来。 呼哧呼哧，胸口因为缺氧而变得发疼，嗓子干涩，心跳爆表。 可她不敢停，不仅是身后，那些枯草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如同钢丝般锐利，轻易就能把路边的石头割断，更不用说她这凡体肉胎。 奔跑，快速地奔跑。 然而不论怎么跑，都仿佛跑不出枯草追逐的范围。周围的景色来来回回，竟是仿佛一直在原地一般。 嘶…… 脚踝一阵刺痛，竟是有几根细草，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割出血痕。 许新雨手持五雷咒，符咒自燃，打在枯草上，将其烧断。 脚踝不断传来痛楚，她却不敢有一刻的停留，继续努力奔跑。 可没有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铺天盖地的枯草挡在面前，堵住全部退路。 她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手中虽然还有四张五雷咒，可对枯草似乎没有什么大用，更何况枯草这么多，即使烧掉了一些，还会飞快地补上。 似乎已经是绝境了。 可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她的神色依旧没有太过慌张。 或许会死吧，但即使是死，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五雷咒已经捏在指尖，尤其是其中的蓝符，散发着些许雷电之光，隐约有威慑之意。 枯草的速度慢了一些，还是继续朝她扑来。 就在她准备鱼死网破之时，却被一双冰冷的大手从背后搂入怀中。 刚刚的景象，如同镜子般破碎，所在之地竟还在刚刚的村部。 “小雨，你怎么了？” 许新雨背靠着坚实的胸膛，一瞬间瘫软下来，无力地落入林青梧的怀里。 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脸色惨白无色，透出些破碎的脆弱。 林青梧感觉到了她的虚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可眼底却燃烧起一股惊人的兴奋。 此时的许新雨惊人得美丽，原本雪白的皮肤晕染上激动的红色，让她好似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般动人。 指尖碰触到的皮肤在微微发热，让他想起来冰山上的温泉，周围全是晶莹剔透的细雪，而温泉的水却冒着汩汩热气，驱散了天寒地冻。 他还能听见她激烈如雷声的心跳，不断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尖止不住地发痒。 恐惧与强悍交织，就如同她此时的模样般，脆弱又坚韧。 他必须激烈控制，才不至于当场流出口水。 比起他的克制，丝线显然更加诚实。它们缠绕在许新雨的手腕上，迷恋地感受着脉搏地跳动，勾起身子，想要撕碎皮肤钻进去，更深更紧地与她接触，却在碰到皮肤后，又舍不得地放松下来。 十几秒后，许新雨才再度睁开眼，推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 “我刚才怎么了？” 林青梧担忧地看着她，拿出湿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脸，清醒一些。 “我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你在发呆，怎么叫都叫不醒，才去拍你的肩膀。可你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发颤，我才……”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他说得很绅士，半点看不出绮念。 许新雨也没有在意，只是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抱歉，我可能有点累。咱们去那边的山上看看，万一有人住，也能询问一二。” 林青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忧虑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许新雨的手很温暖，即使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那暖玉般的温度。 “那边，没有人。” 许新雨一愣，朝自己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刚才看见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那里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山头。 “我们回去吧，我刚才打电话跟认识的人了解过，青塘村已经荒芜一二十年了，连地图都抹消了其存在。如果想找信息，还不如去档案室看看。我已经联系好了人，明天过去看就可以。” 许新雨点点头，没有强留，转身朝车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还牵着林青梧的手。 她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看向林青梧。 林青梧笑着收回手：“抱歉，一时情急，忘了。” 他当然没有忘，只是在许新雨的目光下，与她接触，实在是让人难以控制地兴奋。 他忍不住去猜测，她的心情是如何？是厌恶地想要立刻甩开他的手？还是觉得可以忍受？ 如果她真的甩开他的手，那他反而更加高兴。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压制她、摆布她。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许新雨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车辆行驶，道路往后倒退，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她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林青梧看着她疲惫的睡脸，慢慢将车停下，手指在她眉心间一点，让她彻底昏睡过去。 他解开安全带，将身子探过去，却迟迟没有动作。 丝线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黏糊、霸道，而是轻柔地将她缠绕起来，让她如同躺在茧中一样，温暖又舒适。 直到看够了，林青梧才凑近她的脸，细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露出痴迷的神色。 520默默闭上眼睛，暗念看不见。 404上蹿下跳地喊着许新雨的名字，却发现她跟失联了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他解开手套，手指抚过许新雨的脸颊，滑落在脖子上，最后停留在纤细的锁骨上。 脸则凑过去，与她呼吸交缠，似乎这样更方便将她的香气全部吸入一般。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毕竟，比起睡美人，他更喜欢清醒的许新雨。 那清澈的眼神里总是写满别样的情绪，会倔强地反抗他，会娇媚地诱惑他，会凶狠地入侵他。每一种姿态，都让他沉迷。 可沉睡的她却如此安静，让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生不起半点绮念。 林青梧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中笑意涌动。 “还真是坚强，只是不知道，当你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后，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我，很期待啊……” 16. 第 16 章 等许新雨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车上睡了一大觉，感觉精神好多了。 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她脸颊因为熟睡而微红，透出初醒的慵懒感。 “明天九点，我来接你。” “好。” 等回到家中，许新雨用水洗了洗脸，又去厨房，给自己煮上红枣桂圆茶。这才换好衣服，懒散地躺在沙发上。 “404，刚才林青梧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她很清楚，以自己的警惕性，即使自己再疲惫，也绝不会在林青梧的车上睡着，所以必定有猫腻。 不过以林青梧的恶趣味，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反而…… 她打了个哈欠，轻勾起嘴角。 404立刻想要把林青梧的罪行告诉她，可不论怎么说，都发不出声音来。 这是怎么回事，它病毒了？ 许新雨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它的回复，明白了什么。 “好了，不用说了，说点别的，明天天气怎么样？” 404下意识地看了眼天气预报：“晴天，气温18度。” 咦，它又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许新雨眯了眯眼，打开桌子上的一包薯片，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林青梧的权限，比她想的还要大啊。连说都不让说，真是霸道。 想了想，她给徐靓发去信息。 “失踪四人，皆有家属出身于青塘村。” 至于之后的调查，还是让一身正气的警员去吧。 目前还是负好感度的她，真是太难了。 九点，许新雨的手机准时响了，是林青梧来了。 她飞快地穿上外套，用食品袋包好包子、豆浆、鸡蛋，乘坐电梯下了楼。 “还没吃饭吧？这是我自己蒸的包子，豆浆也是刚打好的，要不要尝尝？” 林青梧微微一愣，片刻才接过来。早餐还都很热乎，包子圆滚滚胖乎乎的，豆浆浓郁香甜，还没吃，胃就已经感觉到了温暖。 他看了许新雨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许新雨如实相告：“我不知道，只是带过来，想着你没吃就可以吃，吃过了，我就自己吃。” 林青梧失笑：“你自己都没吃，还带给我干什么，赶紧吃吧。” 许新雨摆摆手：“我吃过了，但如果真让我吃，我还能吃得下。” 林青梧看了眼包子，一共四个包子，个儿都不算小，再加上满满登登的一杯热豆浆和土鸡蛋，可不少。 许新雨看着也不胖，不知道哪里装得下这么多食物。 不过，能吃是福啊。又发现了许新雨的一个小特点，他倒是觉得相当可爱。 “那我就不客气了。” 包子是鲜肉包，表皮松软，肉馅汁水充盈，咬一口就感觉鲜香味美，浓稠滑爽。 豆浆里加了些大米，口感更佳浓醇丝滑，估计还放了冰糖，稍微有些甜味，又不腻人。 林青梧吃得优雅，速度却不慢，很快就把所有食物消灭殆尽。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他为许新雨打开了车门。 “走吧。” 档案馆在乡政府里，林青梧一早打好了招呼，去了就有工作人员将资料全部拿出。 青塘村原本就是个小村，总共八百多人，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村里交通不便，土地也不够肥沃，光靠种地根本无法维持生活。 这么多年，年轻点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七老八十走不动的，和一些实在带不走的孩子。 不过这样的小村庄也出了不少优秀人物，比如说刘福东。他原本就是村长的儿子，后来做生意发了财，一直在为村里修路、铺设电网、打水井，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善人。 好几个有点头脑的人跟着他干，也都发了财。村民陆陆续续从村子里搬出来，只余下实在没能力和安土重迁的老人们。 不过刘福东也没有亏待他们，每年都会打一笔钱给他们作为赡养费，是公认的“好儿子”。 不过青塘村还是条件太差了点，十几年间，老人们也都纷纷病逝，孩子们长大被条件变好的父母接走。村子没了人，自然也就死了，到现在已经彻底荒废，沦为历史的符号。 许新雨眸色轻动，刘福东这样一个大善人，却横死家中，死不见尸，或许秘密就隐藏在他大发横财的经历之中。 “请问，刘福东做的是什么生意？” “橡胶生意，原本为了帮扶村子，还在旁边建了个大型的橡胶加工厂，吸纳了许多劳动力，可以说橡胶厂红火的那些年，也是村子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 “不过污染还是太大了，最后被迫迁走，青塘村就彻底垮了。” 所以那些刺鼻的臭味和奇怪的水质，都是橡胶厂污染的缘故吗？ “那有没有因为橡胶厂污染而死去的人？” “没有没有，开设的时间不长，虽然对土地植被水质破坏较大，但还没到死人的地步。上头一发现，就停工了，没出什么大事。” 没死人…… “有没有因为橡胶厂污染而遭受病痛折磨的人？” “这……倒是有，不过都集中在青塘村，也都是老人，多多少少呼吸道、肺部有些问题。但他们本来身体也都不好，年岁又大了，这些年早已去世。” 想起河沟里苍老的尸体，会是他们在报仇吗？ 工作人员又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刘福东的本意并不坏，至少青塘村的年青一代都走出了村庄，许多在城市里落了脚，也算富裕，对于老人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子孙后代受到福泽更好的事？” 许新雨面露沉思。 拿过档案盒里的照片看了看，这是刘福东在表彰大会上的照片，除了乡镇的领导，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阿彪的父亲高强、于晴和温络的父亲温自立。 “这两个人是谁？”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哦，也是当年的优秀人物，白眉秀和孙王。” “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吗？” “太长时间了，电话和地址都变了，前几年我们搞活动想联系他们都联系不上。” 许新雨有些失望，只能将目光转向林青梧，见他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离开乡ZF，林青梧启动了车子：“你觉得他们两个也是凶手的目标？” 许新雨点点头：“很大可能，刘福东将他们带在身边，足以说明对他们的信任。如果说刘福东是整个事件的中心，那么他们也都跑不掉。” 林青梧很快拨通电话，让人去查这两个人。 而许新雨则把调查的信息发给了徐靓。 她并没有避讳林青梧，惹得林青梧一笑：“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许新雨手指一顿，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诚恳的清澈。 “没有什么一边不一边，我只是希望能尽快破案，让一切回归正常。比起在外面奔波调查，我更想在店里吹着空调打扫卫生。” 林青梧被她的话逗笑了：“别人都看不上的工作，你倒是稀罕。” “也不是吧，主要是老板你人好，活不重，当然，如果能再涨点工资就更好了。那个……老板你还是看前面吧，行车不安全，亲人两行泪。” 林青梧这才扭过头：“想涨多少工资？” “当然越多越好。” “想得还挺美，最多涨五百，不能再多了。” 许新雨眨了眨眼，果然是土豪，不食人间烟火。工作不到两个月就涨五百块，对普通人来讲已经不少了。 为了防止林青梧反悔，她立刻应下。 “谢谢老板。” 林青梧扫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加深。 有钱能使鬼推磨，林青梧一个电话过去，一个小时左右，白眉秀和孙王的资料就已经到手了。 两人虽没刘福东几人富有，但也算不错。 白眉秀坐拥十几套门面，靠收租为生，一辈子都没工作过。和丈夫感情良好，一共育有三个子女，都已经成家了，可谓幸福满满。 孙王则开了家大型超市，虽然中间有过问题，但在刘福东的帮助下，很快东山再起，现在已经能稳住了。他原本有个老婆，但有钱后，嫌弃老婆人老珠黄，就离婚了。之后找了个小二十岁的女的，刚刚怀孕。 林青梧指着两人：“先去找谁？” 许新雨的目光在两人的资料上转了一圈，最后指向了白眉秀。 如果凶手想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肯定会在对方获得希望后，再重重将其打入深渊。 现在孙王的希望才刚刚诞生，还没到最关键的地步，可以先留着。而白眉秀，已经足以称得上幸福美满。还有什么，比亲手打破她的幸福美满，让她亲眼看着家庭支离破碎，更令凶手满意呢？ 不过，也不是不能同时进行，反正警方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很快会对白眉秀和孙王进行调查保护。 许新雨拨通了白眉秀的电话，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寒暄问候，非常干净利落地直击主题：“刘福东、高强、于晴、温自立家里都出事了，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你，方便谈谈吗？” 白眉秀沉默了许久，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你。” 又是漫长的沉默。 “过来吧，如果你们有我的地址。” 说完这句话，白眉秀果断挂断电话。 17. 第 17 章 白眉秀的家不算远，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五楼的大平层，从这里正好能看见森林公园，空气清新，视野开阔。 白眉秀已经年近五十，可看起来却非常年轻靓丽，脸上的皱纹都没有多少，精神状态更是容光焕发。 只是此时，眉宇间多了些苦愁。 她扫了眼许新雨他们，大喇喇地坐在米色真皮沙发上，点了个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抽。血红的指甲油，仿佛浸满了人血一般，艳丽得有些刺眼。 “说说吧，又有什么东西缠着我？” 许新雨一顿，看来白眉秀是把他们当成道士了。 不过……想起她的道术大全，估计是为了保命，一开始提供的就是法术，至于看相算卦什么的，估计得好久才能解锁，这么说也没有错。 “看来已经有人警告过你了。” 许新雨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白眉秀冷笑一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些人总爱把她当冤大头，殊不知她最不信这些。 “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非说我孽障缠身、命不久矣，为的不就是卖他的护身符。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才懒得掏钱。” “我白眉秀生平，不说做过多少好事，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可能孽障缠身，搞笑！” 许新雨淡淡地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红绳：“你若是心中无愧，何必把符戴在身上。说到底，你自己清楚。” 白眉秀宛如被刺中了一样，脸色涨得通红，雪白的胸脯剧烈起伏，恶狠狠地把烟扔在垃圾桶里。 “我不清楚！你们这些神棍能不能别整天神神叨叨，有话就说明白！既然你法力无边，那就说说，我身上究竟缠了什么孽障！” “青塘村。” 此话一出，白眉秀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白，手指微微发抖。 很快，白眉秀又扯出表情：“青塘村，青塘村怎么了？我为青塘村不说贡献了千而百万，也有不少钱，凭什么要缠上我！干我P事，要找也该去找刘福东！” 许新雨心口一动，却不动声色，只用一双看透万千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刘福东已经死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满地鲜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警方也没能破案。” 白眉秀抿紧唇，她当然知道刘福东死了，但刘福东这人仇人贼多，死了也不足为奇。 “你说的阿彪是谁？” “第二个死者，阿彪的父亲高强，你认识吧。” 白眉秀跌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恍惚。高强，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此时听起来，竟如催命符般，令她浑身泛冷。 “还有于晴，温自立。于晴的女儿高露、温自立的儿子温温络都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你觉得自己会是意外吗？” 白眉秀焦躁地把指甲放在嘴边啃咬：“不会，不会……但，高强他们三个都没死，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女儿替我赎罪，是不是我也会没事？” 许新雨顿住，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当时她看到高强三人都死了子女后，还在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里该多难过，凶手的报复绝对打在了致命点上。却没想到白眉秀不仅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想起了歪门邪道。 说完，白眉秀甚至更兴奋了，竟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亮得可怕。 “对，我女儿，吴招娣，今年二十八岁，她的生辰八字我都有。这些年我好吃好喝地抚养她长大，也该是她报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大师，能不能把我的孽障转移到她身上，她肯定同意的，钱我也不会少你！” 许新雨一脸漠然，完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她甩开白眉秀的手，冷冰冰地看着她。 “比起这个，你更应该考虑的是交代清楚罪孽，然后去赎罪。那东西动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你没多少时间了。” 白眉秀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良久才抬起头，冷冷地看向许新雨：“要么你就帮我准备转移之事，我可以给你三百万，要么你就滚蛋。” 许新雨没想到在自己的强力逼迫下，她居然还能咬牙不说，一心只想着用自己女儿的生命来抵罪。 虽然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信息，但这个时候露怯只会让白眉秀更加强势。 所以，她平静起身。 “告辞。” 走出楼栋，回头看了眼，还能看见白眉秀双手抱臂，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他们。 她很害怕，却死咬着不松口…… 林青梧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许新雨一直都很温柔，即使遇上让她厌恶的事，也只是笑着顶回去。可这一次，她却面沉如水，没了一丝笑意。 她生气了。 大概，是在气白眉秀想用女儿抵命吧。 其实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可人类过于复杂的感情，总是会引起共情。 自从死了之后，他对这种情感就嗤之以鼻，可此时在许新雨的身上感受到，却意外地觉得有些可爱。 又或者是，她板着脸的模样，也令人着迷吧。 丝线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要么缠绕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慰，要么拉直身体，直指楼上的白眉秀，蠢蠢欲动地想要将她撕碎。 “厌恶……厌恶……厌恶，杀杀杀……” 林青梧只当听不见，故作叹息道：“可惜，似乎没什么线索，接下来要去找孙王吗？” 许新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不，也不算没线索，今天的试探足以证明，白眉秀他们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比要了他们的命还可怕。” “而高露几人的死，还存在疑点，我怀疑他们的父母恐怕走了跟白眉秀一样路子，所以才会让白眉秀心存侥幸。” “这种人连骨肉血脉都能舍弃，可见心有多硬。” “去找孙王，我不想放过一个机会。” 孙王住得是别墅，他日理万机，没有提前预约很难碰到，只能在别墅里等候。 很快，他的新夫人王芙蓉捧着肚子婷婷袅袅地走下来，脸上画着淡妆，年轻的面容丰盈饱满，因为怀孕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看起来愈发漂亮了。 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看上去有八个月，估计快生了。 “两位客人请坐，我老公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她声音清甜，说话温柔，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轻轻将手放在肚子上。 看得出来，她很珍惜这一胎。 “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许新雨迟疑了一下，才说：“没什么事，只是想跟孙总见见面。” 王芙蓉是小三上位，又是老夫少妻，在圈子里不知道受到了多少鄙视，最怕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 她是名正言顺的孙夫人，孙王的事自然有权力知道。 “什么事啊？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许新雨跟林青梧对视一眼，面露犹豫。 一见她这神态，王芙蓉更是胸口发闷，干脆放下话来：“我要是不想让你们见到孙王，你们纵是有千般本事也不行，仔细掂量掂量吧。” 许新雨这才说：“不是不告诉您，只是怕吓着您，惊动了胎气。” 王芙蓉微抬下巴，轻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放心吧，孙王算过，我这胎可是飞龙转世，不同一般。”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许新雨也就没再客气，将刘福东的事情托盘而出。 越听，王芙蓉的神色就越慌张。 她这一胎可尊贵得很，孙王中年得子，很是看重，一直让人细心照顾，生怕有个闪失，更是对她有求必应，恨不得把母凭子贵写在脑门上。 搞得她也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意。 听了许新雨的话，她也意识到，那东西是冲着断子绝孙而去，岂不是对她这一胎非常不利！ 难怪从自己怀孕，孙王就一直在房间里捣鼓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本来她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 “大师，您可一定得帮我。孙王虽然请了人来，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够踏实。要不您再去看看，帮忙查缺补漏一下。” 看来王芙蓉是真的不懂，一般来说，一家只会请一位大师，最忌讳的就是再请别人来指点。 不过许新雨还有别的目的，自然不会理会这些规矩，跟着王芙蓉就上了楼。 等上了三楼，她才发现这里是真的阴暗。明明是白天，窗帘却都拉紧，门窗紧闭，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黑得还需要打开走廊的灯。 柔软的羊驼毛织花地毯，吞没了他们的脚步声，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等等。 许新雨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心跳声似乎多了一个。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此时的王芙蓉脸色苍白无力，再没有了刚才的光鲜亮丽。 “就是这里了。” 她推开门，露出卧室，一股浓郁的香火味瞬间扑鼻而入。 许新雨刚走进去，厚重的梨花木门就在背后砰地一声关上，把林青梧隔绝在外。 18. 第 18 章 王芙蓉回过头，笑容森森，丰满的脸颊凹陷干瘪，头发干枯如草，一双手指甲又长又黑，鼓胀的肚子砰砰作响，甚至能透过单薄的皮肤看见清晰的手掌印。 “这是我的房间，男人不方便进来。” 许新雨默然无语，心却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似乎也被冻僵了。 她真的没想到，孙王竟然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王芙蓉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养鬼器具。 他打的主意跟白眉秀一样，就是让自己的骨肉血亲来承担罪孽。只不过白眉秀还停留在嘴巴上，而他早已默默付诸了行动。 可怕的男人。 香案上的香火非常旺，为的就是饲养小鬼。屋子里还摆放着许多冥器，目的就是增加阴气。 长时间生活在其中，王芙蓉的身体早已被阴气侵蚀，才会变成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小鬼吸收了她的养分，已经非常强壮，只待破壳而出，到时候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许新雨平稳心神，手指已然捏起了五雷咒。 也许孙王的想法更加大胆，他甚至打算用小鬼对付那不知名的怪物也说不定。 蓝色的符咒在暗色中散发出幽幽光芒，即使她还没用，符咒就已经感觉到了邪气存在，朝王芙蓉的方向飘去。 王芙蓉一下子感受到了威胁，猛然跳起，如同蜘蛛把黏在了房顶的角落里。头颅一百八十度转弯，扭向许新雨，嘴巴张开，猛然吐出银丝，朝她刺去。 许新雨侧身躲开，借着桌子的阻挡，将符咒燃烧。 一声巨大的轰鸣，伴随着王芙蓉的尖叫，她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四肢抽搐麻木，再无反抗之力。 她上前两步，发现她目色呆滞，神情木然，三魂七魄恐怕伤得不轻。 拉开衣服，看向她的肚皮，肚子缩小了许多，上面布满黑色的经脉，如同有生命般不断涌动。 她拿出另一张五雷咒，可符咒却再无反应。 看来母体就是个保护层，让小鬼能够免于被捕捉。 许新雨皱紧眉，麻烦大了。她得罪了小鬼，却又不能将其处理掉，一旦它出来，肯定会找她麻烦。 “404，有没有什么办法？” 404也很无奈：“有是有，但这都需要好感度……” 许新雨无语。 她只得上前，将香火全部熄灭，冥器收起来，装进袋子里。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外面的风一吹进来，香味就全散了。 小鬼不满地敲了敲，在她看过来后，又赶紧装死。 就在这时，房门猛地一下被推开。 她赶紧站在王芙蓉面前，想要将其挡住，却还是没来得及。 一声尖叫传来。 许新雨揉了揉额头，麻烦了。 接到报警信息，一直跟着许新雨的徐靓和两位警员立刻冲进了别墅。 林青梧就站在棋牌室里，身后的麻将桌上是一滩新鲜的血液，正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他无辜地举起手，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雪白的衣服整洁熨帖，并无沾染一点污渍。 虽然如此，但被人发现正好出现在这里，他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徐靓捏紧手中的枪，直指着他，示意另外两位同事控制现场。 “林先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林青梧非常配合地点点头，对徐靓眼中浓重的怀疑并不在意。 就在这时，又一声尖叫传来，徐靓浑身一颤，拧紧眉看向楼上，示意小王去看看。 许新雨在半路上遇到了小王警员，默默举起手。 抱着头蹲在林青梧，两人对视一眼，她叹了口气。 这个林青梧还真能搞事情。 林青梧却比刚才轻松很多，甚至还有闲心对她露出一抹笑容。 虽然现在她的姿态有些狼狈，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所有的在场人员，潇洒走开。但意外的，他并不想这么做。 多么新奇的经历，而在这，只有他与许新雨两人共同享受。 许新雨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点，免得更加被怀疑。 可林青梧眼中的笑意却更浓重了，只是把嘴角控制住，没有表露更加明显。 他细细地欣赏着许新雨的姿态，她眉头微蹙，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皮肤上的血管跳动出美丽的韵律，让人想要贴上去听一听，究竟在唱着怎样动听的歌曲。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此时她的心跳比平常要快些，而心脏的加速收缩，才鼓动起血液的流动，不断冲击他的耳膜，让他的耳尖泛起酥麻。 他想把手按在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皮肤，更真切、更充分地感受那种鲜活。 再加上远处站着紧张盯梢的警官，身后还有人来来回回走动，这种公共场合，更让人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如果他此时亲吻她的唇，一定会遭到抵抗吧，毕竟作为人类，羞耻心总是更多一些。 可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追过去，缠住她，让她无法反抗。她会用手推拒他，却又害怕被人发现，只能勉强地保持镇定，顺从他的要求。 这样一来，她就会非常生气，用那双漂亮得好似星辰的眼睛瞪着他，甚至狠狠地咬他，以示警告。 可是没关系，即使他的舌头被咬掉，也会重新长出来一根，继续与她纠缠。 她抵抗不过，只能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发泄些怒火。 等他松开后，她会微微喘气，脸色红润，眼睛清亮地瞪着他。估计半天不会跟他说话，直到他求饶讨好。 越想，林青梧的眼睛就越亮，目光盯着许新雨红润的唇，几乎能拉出丝来，充满了跃跃欲试。 许新雨感受到了他的不同寻常，终于从沉思中分出一丝注意力给他。 本以为有什么正经事，却被差点被林青梧的目光烫伤。她真的想给林青梧一面镜子让他好好照一照，那双漆黑的眼瞳像是燃烧起金红色的火苗，疯狂地扭曲摇摆，想是要用火舌舔舐她的皮肤。 她挑了挑眉，假装没看出来，不仅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那笑意明艳动人，好似清晨绽放的玫瑰，鲜嫩到连晶莹的露水都停留不住。 林青梧的心脏猛然撞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眸色深不见底。 果然，再多的现象都比不过真实的、鲜活的反应更动人。许新雨的反应，显然让他更加难以抵抗。 她知道，甚至还在主动诱惑他。可他却完全不能应对，因为一旦他动，就是上了她的鱼钩，成为被钩住鱼鳃的活鱼，只能任凭摆布。 想到这，林青梧舔了舔尖锐的虎牙，发现自己在与许新雨的交锋中，看似处于优势，实际却一直十分被动。 因为贪恋许新雨，所以难以控制；而因为不想被她牵着走，在明面上无法主动进攻。 而许新雨就像是难以捉摸的大海，时而平静无波，总是对他的暗示没有反应，时而又狂风巨浪，将他卷入旋涡无法自拔。 他根本预测不到她的行为，只能被动地陷入其中。 林青梧的眼眸暗了下来，手指轻措，眼神里透出危险，就像是野兽终于知道自己的脖子上套着枷锁，想要将控制自己的人撕成碎片。 许新雨一阵战栗，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被锋利的丝线绳捆索绑，只需一个用力，就切成细小的碎块，散落在地上。 她不敢动，却也不敢不动。 嘴唇轻启，透出暧昧的笑意：“老板，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林青梧眼神一顿，耳朵不自觉地动了下，捕捉着她的声音：“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啊……” 林青梧但笑不语，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许新雨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好似有繁花盛开：“不喜欢。” 林青梧的笑意猛然僵住，铺天盖地的威压如同泰山般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窒息。 而远处的警员们也没好到哪去，几乎是瞬间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404捂脸疯狂尖叫：“主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林青梧会发疯的！！” 林青梧紧紧地盯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宛如被尖锐的银针刺中，疼得钻心。 那一瞬间，所有的丝线都如同毒蛇般扬了起来，弓起身子，直勾勾地面向许新雨，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像是想要攻击，又像是满身疼痛。 他是知道的，毕竟许新雨头上明晃晃的好感度，一直在告诉着他这个事实。 可真的从她嘴里听见这件事，却刺痛得让他难以忍受。 许新雨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冰冷尖锐，如同刀削般刮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的血肉一块块削掉。 她的后背蹿起一阵鸡皮疙瘩，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血流过快，让她眼前出现片刻的眩晕。 可她依旧笑意悠闲，没有泄露半分紧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装可以装，但话语却不能骗人，尤其是对林青梧这样疑心重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