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超凡人生》 第1章 李二狗名超凡 一九年惊蛰那天,一声清澈有力的婴儿啼哭声,从几间破瓦房中传了出来,李二狗在中原省,西南一个落后农村,降生人间。 二狗,大名李超凡,二狗这个名字是由,只上了小学二年级的父亲,李大壮起的。 在那个年代落后的农村,新生儿,一般都是请村里,有经验的接生婆接生,已是半头银发的接生婆杨婆,精神矍铄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甩了甩手上血腻,对焦急等在门前的李大壮,笑呵呵的说道:“恭喜李家大哥,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李大壮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赶紧端来一盆清水,杨婆一边净手一边打趣:“好一个大胖小子,听听这娃叫声多有劲,果然是你大壮的种,跟当初你生下来时一样” 等杨婆净完手,李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事先用红纸,包裹的二十块钱,递到杨婆手里,杨婆隔着红纸用手撵了撵后,眉开眼笑,向屋内摆了摆手:“荷包蛋就不吃了,婶子我还要去村西,看看张家婆娘也是这两天,还不快去屋里看你家胖小子去!” “您老辛苦,您老受累”李大壮送走杨婆,迫不及待钻到里屋,见娃儿已停止了啼哭,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忽闪着,他一边逗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一边吁了口气,对躺在一旁的妻子,刘文慧笑着道:“现在上面生育政策这么严,俺们也响应国家政策只生一个好,还好是个儿子,你也不会遭二次罪了,咱李大壮如今算是继上香火了,刘文慧有些虚弱的哼了一声,不喜的轻打了一下丈夫逗弄儿子的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老封建,重男轻女…… 李大壮笑嘻嘻的也不反驳,转身从厨房,端了一碗荷包蛋向床前走,被身前的摇尾巴的大黑狗档了一个趔趄。 他也不生气,抬腿踢了踢:“大黑,别误事,一边去!”李大壮高兴又心疼的给妻子喂了几口荷包蛋,刘文慧身体虚弱,缓了缓气息:“看你这当爹的,俺们娃儿还没起名字呢,还不赶紧给起一个。” 李大壮挠头傻笑:“明儿个就找村里叶老师,给娃儿起个名字” “等上学时大名叫叶老师起,你虽说是个没读啥书的粗汉,就不能给俺娃起个小名啊?” 李大壮挠头在屋里踱步,被摇头晃脑的大黑蹭了一下腿,他手指着大黑笑道:你叫大黑,那不如俺娃小名就叫二黑吧” 刘文慧听后笑骂:“你才黑,俺娃白白胖胖的,咋会黑呢,黑娃儿难找白净漂亮媳妇儿,还不如叫狗娃来的顺口。 李大壮嘴里叨念:“俺村有狗剩,狗娃,铁柱,还有黑子,骡子,俺家这狗叫大黑,可又不能叫俺娃二黑……那俺娃就叫……就叫二狗吧。 刘文慧一边亲昵的抚儿子的小脸蛋,顺着丈夫的话轻喃:“老一辈都说,贱名好养活,二狗也挺顺口,你这小家伙就叫二狗吧,看看俺家二狗真乖…… 这时二狗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婶临近的左邻右舍,闻讯而来,屋里屋外站了不少人,爷爷奶奶老来得孙,笑的合不拢嘴,李大壮忙里忙外招呼来客,众人望着二狗七嘴八舌,其乐融融,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二狗的降生给这个平凡的小农之家,增添的喜悦之情自是不再多言…… 转眼七年后,虽说眼下已是九十年代中后期,可是,这省西部的落后的农村,仍没有幼儿园,小孩到了六七岁直接到村里,上五年制的小学一年级。 临近开学,李大壮找到了同村的小学老师,叶老师给二狗起上学用的大名。 据老辈传说,李家祖上因为天下大乱,是逃荒来这里的,因此族谱早已遗失。 叶老师问明来意,放下手中正看着的武侠小说:“男孩子嘛,名字一定要威武大气” “叫李武威或者李大气吗?”李大壮一脸认真的问。 叶老师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沉吟一会:“李大哥,你看就叫超凡可好?超凡入圣的意思” “李超凡,李超凡”李大壮念叨几遍,又经叶老师,一通牵强附会似是而非解释,自是觉的这个名字起的极好。 叶老师见李大壮很满意儿子这个名字,转身从里屋用毛笔字,写了李超凡名字的纸,交到李大壮手里。 谢过叶老师,李大壮回到家中把二狗叫到身前,将叶老师用毛笔字写好的名字拿了出来。 “你今后上学就叫李超凡,先依葫芦画瓢写好你自己名字,说着李大壮又拿出给儿子入学准备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本本,让从没写过字的二狗学写自己名字,几乎是文盲的李大壮,在一旁指点二狗认真的照描,费了半个下午功夫,二狗终于将自己李超凡,三个字的名字,歪歪斜斜的写了出来。从此二狗有了大名李超凡。 过了几天,李超凡就这样上了小学,父亲李大壮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人可不傻,眼见同村的劳力闲汉,大姑娘小媳妇,陆陆续续都去了南方打工,回来时衣着光鲜,脸上写着自豪,吹牛侃大山说,南方大城市钱如何如何好挣,看来时代真的有大变化,如今国家都提倡全民奔小康万元户了,守着几亩山地薄田如何奔小康?叹了口气的李大壮,在心里已然下了决定,果然没过很久,半年后过完春节的李大壮便踏上了,去南方浩浩荡荡打工大军的火车…… 一年都在盼望父亲回来的李超凡,年底终于等回了南方打工的父亲。 李大壮回到家,怀里,竟然抱了个咿呀学语的小女孩儿。一说才知道,女孩竟是他在火车站捡来的。 “你说,是不是人贩子丢下的?”刘文慧问丈夫李大壮。 李大壮点头:“那个中年妇女,一脸慌张的把孩子送到我怀里,说她点事马上就来,让我帮她抱一会,我一接过孩子,一等就在原地等了一天,她再也没来抱这孩子,我也没法到处打听,想想肯定是人贩子,我看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刚能站稳,还不会说话,想想我们家正好缺个女孩,就抱回来了。 小女孩,长的很是可爱,婴儿肥的小脸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人。 刘文慧,听完丈夫述说原委,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高兴的合不拢嘴:“二狗有妹妹了,看这女孩儿多惹人疼!——不知道过周岁没有,孩子还没起名字吧”刘文慧问。 李大壮挠头想了半天,一拍手笑道:“如今俺家也是儿女双全了,就叫双双吧。” “看不出你李大壮,大字不识几个,这个名字起的倒是很不赖,双双好,儿女双全好”刘文慧一脸高兴满意。 “二狗快来看,爹我给你带回来个妹妹”李大壮,见到正从外玩的儿子李超凡进来,赶紧招手。 李超凡一听,自己忽然多了个妹妹,有些茫然的走过来看,母亲怀里抱的小女孩,见小女孩长的可爱无比,他用手轻轻捏了捏女孩的小脸蛋,女孩对他咯咯直笑。李超凡也被这个父亲火车站捡来的,可爱妹妹逗的也一阵发笑。” “二狗,你爹今儿个回来,又给你带了个妹妹回来,双喜临门,你去请马大伯,来帮俺家杀年猪,今黑俺家摆酒席,把该叫的亲戚邻居都叫来……”刘文慧对儿子吩咐。 听说晚上有好吃的,李超凡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李大壮,见四下无人,费劲的从底裤里掏了一会,手里多出一沓钱,满脸堆笑的放到妻子手里:“这是俺一年挣的辛苦钱,去掉花销都在这。” “这么多,一万多块啊”刘文慧喜上眉梢的数了几遍,抽出几张,递给丈夫说道:“俺家如今又多了个闺女要养,往后花钱可得省着点花。” “等过几年攒够钱,咱也在村里盖个两层小别野”夫妻俩规划着美好未来,又聊了聊家常后,李大壮便骑着二八大杠去镇上采买,以备今晚的杀猪宴席。 当晚李超凡家,摆了满满几桌杀猪宴,一众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欢声笑语,一直很晚,宴席才散…… 春节过完后,李大壮,又与家人分别去了南方…… 春去夏来,时光荏苒,转眼李超凡已上小学五年级,李双双在刘文慧的关爱,和李超凡的陪伴下渐渐长大,越来越聪明懂事了。 这年父亲李大壮,回来过完年后,也将母亲刘文慧,从李超凡和妹妹身边带去了南方打工,走时刘文慧将十多岁的李超凡,和快要上小学的妹妹托付给了爷爷奶奶照顾,从此李超凡兄妹,也成了农村留守儿童。 由于爷爷奶奶年事已高,随着李超凡长大,渐渐对他疏于了管教,李超凡与同村一帮年岁相仿的几个小伙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捅马蜂窝,祸害老王家西瓜田,晚上偷看潘家寡妇洗澡,俨然成了村里一群小祸害。 夏天,是孩子们最喜爱的季节,李超凡小学毕业暑假这天,与同村几个玩的比较要好的伙伴,领头的是大他三岁的杨金,小名叫:大金子,同岁的骡子大名马乐,小一岁的宝贵,四人刚偷了老王家,田里西瓜在河边啃食。平时农村小孩并没有什么零食可吃,这些生瓜梨枣成了他们的最爱。 领头的大金子,啃完比大瓷碗大不了多少的半熟西瓜,抹了抹嘴感叹一句:“真他娘的吃到嘴里,甜到心里!” 大金子愤恨,话题一转:“该死的老王,这老鳏夫跑的真快,还好本司令带领你们撤退的及时”说着大金子走到年纪最小,闷头啃西瓜的宝贵身边,踢了一脚,骂了一句脏话:“就知道吃,就数你反应慢,要是让那老鳏夫逮到你,有你哭的。” 宝贵抬头对大金子憨笑。 大金子,对宝贵这本家侄子,反应慢有些气恼,夺下宝贵手中已啃的透亮的瓜皮,甩手使劲扔到了河里:“憨货,瓜皮都吃,真是贫相!” 宝贵大名杨宝贵,是接生婆杨婆的孙子,几人就数他年纪最小最憨,是几个大点孩子的跟屁虫。 大金子,正想再宝贵几句,宝贵眯起一对小眼,指着河里大叫:“快看,鱼,有鱼……”原来有鱼在啄食刚刚丢的西瓜皮,几人见状很是默契,都麻利脱了个精光,扑向河中,抓鱼是假,几人想在河中嬉戏玩耍是真。 大金子提议,几人来个游泳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几人附和,身处的这条河,只有十几米宽,从不远处山上顺流而下,水流有些湍急。 还没等有人说一二三开始,骡子突然抬手一指,着急大喊:“宝贵被水冲走了,快救命啊!” 一看宝贵被河水冲走,李超凡与骡子,不约而同望向大金子,几人中数大金子年龄最大,平时都以他唯马首是瞻,又是宝贵本家便宜七叔,不用想也得他上前去救人。大金子吸了长长一口气,光屁-股一撅,一猛子朝宝贵扎去。 李超凡与骡子,见大金子靠近宝贵后,两人在河里扑腾一会,却看到大金子一脚踹到宝贵头上,又飞快的游了回来。 大金子上岸,抹了抹脸上的水,胸口起伏,气恼大叫:“这货死死拉着我放不开手,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啊,我可不想死” 骡子看了水中宝贵一眼,转身上岸,抓起衣服来不及穿,就飞快往村子的方向,边跑边嚷道:“我回村叫大人去!” “叫来大人怕是小命也交代了”大金子跺脚,着急无奈直叹气。 这时的宝贵,在河里只露个黑头,两只手向上乱抓,一起一浮的越来越往河中心飘去。平时,李超凡与宝贵玩的最亲密无间。他怎么能看着宝贵眼睁睁的淹死。 “等叫来大人肯定来不及了”还在河里的李超凡,来不及多想,把心一横,飞快的向宝贵游去。 这时的宝贵,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估计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感觉有人靠近,手脚一通胡瞪乱抓,一把紧紧抱住李超凡,猝不及防的李超凡,被宝贵跩的一连喝了几口河水,来不及喘气的他被水呛的一阵头昏脑涨,两条腿又被宝贵双腿盘住,一只胳膊也被抓住不放,只剩一只胳膊能动。 慌乱万分的李超凡,脚下隐约触碰到了河底的一快石头,他急中生智,拖着宝贵身子下潜,猛扒着这块河底凸起石头,借力向岸边游走。还好河水大概只有两米多深,只是水流比较湍急。李超凡才这样能摸着石头过河,将宝贵救上岸来。 李超凡连拉带拽,宝贵还在紧紧的抱住他不松手,大金子上前将人扒开,两人立马虚脱的连连咳嗽喘气,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倒气…… 宝贵已没了力气吭声,两只小眼直翻白,头发都根根直竖的像个刺猬,还好看着喝的滚圆的肚子,在一起一伏,证明没什么大事,李超凡想起刚才的惊险,要是再晚一小会儿,宝贵的小命肯定要交待在这河里了。 本来不是真心,跑去喊大人的骡子,返回来蹲下,按了按宝贵肚子,哇哇吐了几大口清水,宝贵掏心掏肺重重的咳嗽一阵子,才算倒过气来。 “有鬼,抓我脚往河当中拉。”宝贵猛的坐起身子,指着河里直楞楞的说。 第2章 小祸害 大金子看着河水,若有所思一会,猛的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稀毛——就是在这里淹死的,是稀毛这淹死鬼来找替身了!” 听大金子说起稀毛的传说,李超凡猛然想起,心头一阵恐惧哆嗦…… 稀毛是宝贵大伯家,天生的傻儿子,由于头上生赖疮,家人当时不给当回事,没有及时医治,就成了花斑秃头,稀毛名字就这样叫开的。 稀毛十多年前就淹死在这段河里,平时这个河段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等有人闻着气味发现时,稀毛已经在水里泡的不成人形了。 自从稀毛死后没多久,村里就开始不太平,那时的村里还没通电,老潘家儿子晚上睡觉,点的煤油灯失火,刚结婚没半年,生生的被大火烧死在屋里,紧接着又连续两年,夏天大雨山体滑坡,每次都会夺去村里放牛的一两条人命。 村里最年长,年近百岁的刘老太爷说:“傻子稀毛是守村人,守村人死了,村里就不会太平,除非有不凡之人降生,才能平息祸端,这话说出来村里哪有人信,都说这马上都二十一世纪,改革春风吹满地,电灯电话全民奔小康了,还拿解放前的封建迷信说事。可说来也怪,自从李超凡降生后,村里果然没再出过事,村里人,谁也不会联想到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巧合的事多了去了,自然不会有人在意,只有刘老太爷,每次见到村里的小祸害李二狗,都客客气气,笑的嘘寒问暖,要找东西给他吃。 这时的太阳已快落山,几人见天色渐暗,又想起稀毛的传说,四人不约而同的心里直发毛,身上一阵凉意袭来,都赶紧拿起衣服,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大金子当先穿好衣服,撒丫子往村里跑的同时,还不忘朝身后怪叫:“稀毛来了!”吓唬李超凡三人。 李超凡,骡子,宝贵,三人裤子都没穿好,光着腚,紧紧跟在大金子身后,一阵夺命狂奔,跑到村口,才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李超凡刚吃过晚饭,就听到呜呜,一阵口哨声传来,不用想,肯定是大金子握起双手,吹起的暗哨,召集大家晚上出来玩耍的。 李超凡爷爷坐在院中石凳上,抽着旱烟袋,听着单田芳评书。 妹妹双双这五六岁的小丫头,则在院中借着光亮逮蛐蛐,李超凡向爷爷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玩一会,爷爷陶醉在烟雾和评书中,根本都没听到。 这时,刚好洗过碗的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见李超凡晚上要出去玩,便用苦口婆心,又有些无奈的语气交代:“二狗啊,记得晚黑早些回来奥!不要祸害别人家,可记住不能去河里洗澡,河里有稀毛死鬼,专拉人作替身…… “知道了奶奶”李超凡应了一声,身影早已到了院外。 李超凡在村里,那棵老银杏树下,他们几个伙伴的聚会点,离的远远就看到两个红点一明一暗,待他走近,果然是大金子,宝贵两人在吸烟。 “二狗来一根”大金子拿出大鹅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李超凡,并给他点上火。 李超凡没掌握好力度,夹烟猛吸一口,只觉呛得气管生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直流。 宝贵,拍了拍不住咳嗽的李超凡后背,装大说:“吸烟不要急,要小口小口的吸,不要往肚子里咽。” “算了,以后不给你们烟吸了,你们吸烟奏是浪费,这可是一块二毛钱一盒的大鹅。”大金子心疼浪费的一支烟。 李超凡将烟扔到地上,心里想:看大人吸的样子挺享受,本来想学学大人试了几次,原来吸烟这么难受,比爷爷的旱烟袋还呛人,以后再也不吸烟了。 大金子见被烟呛到的李超凡,止住咳嗽,从口袋里掏出弹弓,递到李超凡手里:“这个给你玩两天,感念你今儿救了俺本家侄儿宝贵一命。” 李超凡接过大金子弹弓,拉了拉,试了试手,很是高兴。 他自己试着做过几次弹弓,可不但样子丑陋不说,还没有劲道打不准,大金子做的弹弓不但好看顺手,且劲又大又准。 宝贵,嘿嘿干笑几声,讨好的对李超凡道:“二狗,今儿个不是你救我,我就让稀毛拉河里淹死了,等过年时候,俺爸妈从外头回来带好吃的,我都拿给你吃。” 李超凡笑着点头说,好。 想起吃的,宝贵舔了舔嘴唇:“老王的瓜真好吃,我们趁今黑月亮光亮,还去偷他西瓜吧?。” 大金子,弹了一下宝贵的脑壳:“你这小馋鬼,就知道吃,这茬瓜还没长大,等长大才更甜,更好吃,今儿白天刚刚打草惊蛇,猜那老鳏夫,肯定把他瓜看的更紧了,等过过瓜长大了,找个好机会,还能少俺们吃的?” 大金子这么一说,三人都一阵得意忘形嘿嘿直笑…… 笑罢,李超凡抬头看看天上月亮问:“骡子那家伙呢,没听到七叔你暗号吗?今黑月亮这么圆亮,咋还不出来玩?” “俺们去铁柱家看电视吧”宝贵插话建议。 “骡子那夯货怕不是晌午去洗澡,被他爹发现回去挨了打,今黑不敢出来了吧?算了,不等他了,这个时间,电视没啥好的节目——走,本司令带你们去看好看的节目!” 大金子最后一句话,语气神秘,压低声音说的。 李超凡与宝贵看大金子,一副两眼放光神秘的语气,便知道大金子说,去带他们看好看的节目,指的是什么…… 三人在村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一人多高院墙前停下,旁边一处院子门前,半卧着一条半大的黄狗,望着鬼鬼祟祟的几人,“旺旺”站起来叫唤了几声。 大金子从口袋里掏出半截馒头,扔向黄狗,大概是闻到几人身上气息不是陌生人,黄狗叼起馒头呜呜两声,摇着尾巴不在发出叫声。 大金子压了压手掌,示意二人不要发出声响,来到一处偏僻的墙角,只见他耳朵贴着墙壁,细听了一会,便从地上寻到了一截硬树枝,往院墙砖缝一点点的捅,他撅着屁股,伸头贴近捅出的砖缝窟窿,朝院子里观望。 宝贵好奇的也想凑近看看,一不小心,两人头碰到了一起,大金子气恼的一直身,抬手给了他一记暴栗。 “你去放哨,有人来了吱一声。”大金子憋低声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宝贵命令。 宝贵无奈,乖乖的闪到了一边。 “二狗来帮我一把,我先看,等下换你看”大金子拉过李超凡,轻声耳语。 二人身子贴着院墙根,李超凡抱着大金子双腿,用力将他的半个头,托起超出墙头,好让大金子能看到院墙里面光景。 李超凡,则透过刚才大金子用树枝捅出的砖缝窟窿,看到潘家寡妇,果然正在院中石榴树下洗澡,潘家寡妇晃动胸前那两团白白的大白兔,上面的两个黑点忽隐忽现,奈何窟窿太小,又有枝叶遮挡,李超凡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怎么也看不真切。 李超凡托着大金子正有些乏力,忽觉有水滴,滴自己脖颈处,他纳闷的在心里念叨:今晚月亮这么亮,咋会突然下雨呢?抬头借着光亮见大金子,正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院子里,一副全神贯注的着迷样子,在不知不觉中,哈喇子都流到李超凡脖颈里了。 大金子,不像李超凡和宝贵二人,只有十一二岁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大金子已在镇上上了初中,十三四岁的年纪该懂的也懂了七七八八了。 李超凡见大金子,哈喇子流到自己脖颈里都是,心里有些不爽,用力晃了晃大金子的双腿。大金子抹了抹嘴唇下巴,掩嘴,憋着声音低头道:“二狗你别急啊,让我再看一会。” 这时李超凡托了大金子好一会,感觉越来越有些乏力,正要想是不是将他放下,忽然间,只觉得身后背脊有些发毛,他无意识一扭头,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托着一条长棍,快步向他们这里走来。 李超凡暗叫一声不好,他已来不及提醒大金子,抱着大金子腿的双手突然松开,他转身就跑,片刻也不敢停留…… 这样一来,可害苦了正偷看院子里,寡妇洗澡的大金子,他突然感觉身下一空,被一屁股闪坐在了地上。 大金子反应倒是奇快,心知大事不妙,就地一个驴打滚,屁股背上仍挨了两记重重的闷棍,幸好他身手敏捷,爬起来,撒丫子拼了命的奔逃…… 拖着长棍袭击大金子的人,自然是潘老汉,自从潘老汉儿子死后,村里就有风言风语,说他儿媳妇王二丫,现在的潘家寡妇,是天不能生养的女人:看看!结婚都几个月了,克死了丈夫,还没给丈夫留下遗腹子。实际上明白人都知道,在没有医学检查的情况下,不能断言就是女方问题,潘家儿子当晚喝醉了酒,碰倒了煤油灯,媳妇又回了娘家,大半夜等人发现,为时已晚,活活被烧死在屋里的。由于都说寡妇王二丫克夫又不能生养,因此村里也没人愿意帮他再介绍婆家,这些年她也没找到什么心仪之人,潘老汉老两口如今无儿无女,把她是当成了自己亲闺女对待,她索性也不急着找,一直拖了好多年还没有改嫁。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毕竟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没改嫁,为了顾忌死去儿子和自己的颜面,老两口平时对这个,三十出头的俊俏儿媳妇也是看护有加…… 三个小祸害,前后逃到了一处偏僻地汇合,大金子一上来就骂骂咧咧,要给李超凡吃几个暴栗,李超凡自然不服,一边躲闪一边回骂,就这样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李超凡,虽然打不过比自己大几岁大金子,可他就是有一股占理不服输的劲头,你打我一下我死活也要还回去。 大金子见对李超凡,占不了多大便宜,只能罢手,他一转脸对只能嘴上劝架,不敢上前拉架的宝贵撒火,宝贵只能低头默默忍受,敢怒不敢言的,吃了他这个便宜七叔几记暴栗。 “今黑全怪你这蠢货,让你放哨,你咋放的,看到人来也不通知一声,就顾自己跑了,你叔我差点让潘老头一棍闷倒”大金子还不解气,甩手又扇了几下宝贵的脑袋。 李超凡在一旁看不下去,上前拉住大金子:“那潘老头跟鬼影一样,叫你也来不及,不能全怪我们。” “奏是的,二狗说的对”宝贵翻起一对小眼,一脸委屈气闷的对大金子反驳。 大金子见两人一个鼻孔出气,气恼的一甩手:“往后不带你俩玩,我现在就去玩,你俩别跟着我。” 待大金子独自走远,宝贵揉了揉脑袋:“七叔都知道欺负人,二狗往后俺俩玩,不要跟七叔玩。走,俺俩去铁柱家看大彩电去” 两人来到刘铁柱院子里,见有不少人围在院中,一个彩色电视机前看电视。大金子,骡子都在。 小孩打架不记仇,等看罢电视,三个顽劣的半大小子,早将今晚的摩擦抛到了九霄云外。几人又聚在一起密谋,大金子想起潘老汉,恨的牙根痒痒,对李超凡,骡子,宝贵发出邀请:“明儿,我瞅准机会,去把潘老头家,那只芦花老母鸡偷来,俺们去河边吃炖鸡。” 三人一听吃炖鸡,仿佛闻到了炖鸡香味,都举双手赞成。 几人正说的津津有味,李超凡同班同学铁柱,不知从哪冒了上来,说他也想吃炖鸡,大金子看了看铁柱,有些不放心,要他发誓保守秘密,铁柱点头如捣蒜,大金子才答应铁柱加入…… 大金子交代完,明天几人行动分工,几人才散伙各自回家…… 第二天,大金子果然怀里揣着,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偷来的老潘家芦花老母鸡,他一路跑向河边,到了几人约定的地点,按昨晚的分工,李超凡,铁柱,骡子,宝贵四人早已备好了一切应用之物,用石头支起的铁锅,烧了一锅开水。 大金子接过菜刀,在河边麻利的杀鸡拔毛,在河里洗干净,几人将事先备好的:油盐姜蒜酱醋等佐料,与洗干净的芦花老母鸡一起,放在铁锅里炖…… 几人又到处寻捡了些柴火,宝贵蹲在铁锅下添柴烧火炖鸡。 大金子掀开锅盖,一阵炖鸡香气扑鼻而来…… “还要再炖一会”大金子用筷子扎了扎鸡肉,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大金子说可以了,当先捞起鸡,掰了个大鸡腿,被烫的龇牙咧嘴,几人看后,立马争前恐后的分吃,吃完又轮流,用铁勺把锅里鸡汤喝得干净。 喝完最后一勺鸡汤,大金子吩咐几人,将鸡毛鸡骨头,捡干净扔到河里去,以免暴露了作案证据…… 几人分吃一只大母鸡,还都觉得到嘴不到心意犹未尽,又开始密谋下次是不是,该偷个谁家的肥大的公鸡来炖…… 时间到了傍晚,老潘家婆子,终于发现了,家里那只下蛋的芦花老母鸡丢了,她在自家院子大门前,叉着腰,拉长腔调大声嚎骂:“哪个天杀的——偷了俺家下蛋的老母鸡啊……” 躲在墙根处的几个半大孩子,则得意洋洋,全不当回事,嘲笑道:“骂吧,骂吧,你怀疑我们偷鸡,有本事找出证据是咱们几个干的” 那潘家婆子骂一句,大金子,则学着她那叉腰的摇摆架势,仰头接一句:“谁骂算谁的”惹的李超几个伙伴笑声不止…… 大金子,李超凡,骡子,宝贵等人,幸好没有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坏事,虽然经常将村里闹的鸡飞狗跳,但同是一个村里的人,都是家门近邻,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无可奈何的忍受这帮小祸害…… 第3章 废品生意 童年调皮捣蛋的欢乐经历,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一去不复返的成为童年的记忆。 初中三年,学习还算上进的李超凡,被县高中录取…… 又度过了一个漫长暑假,李超凡步入了紧张的高中生活,随着年纪渐长,李超凡对待学习还算努力,成绩一直排在班里前十几名,努努力,上个一本重点大学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因为高三上学期那天因为一个女生的一场变故而改变。因此李超凡才没有上大学,勉强混到高中毕业,就去了南方打工。 由于李超凡为人踏实,又聪明能干,大半年就成了广省那家模椇厂的技术骨干。 三年枯燥的打工生活,年轻的李超凡早已觉得厌倦,这时正好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工作。 李超凡这天中午下班,他打电话问父亲,在家乡爷爷的情况,原来是爷爷跌了一跤,老年人跌倒,本就很危险,但爷爷一向身体硬朗,目前在医院病情还算稳定,应该能挺过来。 “会好起来的,一切有老爹我在家里照顾”李大壮要他不要担心,安心工作。 挂断电话,见手机上有五六个未接的陌生电话,显示是北都的号码,他想了想:是不是有亲戚熟人在北都,于是就回拨了过去。 “二狗,你电话怎么这么难打,一直占线,二狗,听出我是谁了吗?猜猜,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当李超凡听到电话里,对方一口一个二狗,还是个破锣嗓音,立即就猜出来是谁了,笑问道:“骡子哥,是你吗?” “好你个二狗子,可想死骡哥我了“骡子在电话那头,兴奋又亲切的喊道。 久违的童年伙伴,分别五六年来首次联系,两人聊的热泪盈眶,互相问明境遇,骡子强烈要求李超凡,跟他一块来北都收废品:“北都废品生意还好做啊,自由,无拘无束,关键还不少挣钱,你那点工资还受人约束,赶紧过来吧,来跟骡哥混,保证比你打工强。” 两人天南地北又聊了许久,李超凡见上班都迟到一个小时,手机都快打没电了,才跟骡子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经骡子的强烈邀请,李超凡心动不已,走到车间闻到熟悉的气味,他只感觉一阵头疼:天天到点上班下班,雄心壮志都快磨没了,麻蛋,老子这么年轻,世界这么大,老子要去闯闯…… 年轻容易冲动,李超凡打定主意,说不干就不干,他来到物料仓库,问保管阿姨找来纸笔,寻思辞职信该怎么写,干什么事都应该善始善终不是。 于是,很快辞了职,坐上火车一路北上,去找骡子,打算和他一起干废品生意…… 来到北都六环郊区一处大院子里,李超凡见到处堆积如山,分门别类的的各种废品破烂。 李超凡正要打听骡子住处,耳边忽然听到那熟悉的破锣嗓子声。 五短身材,壮实的骡子,正撅着屁股,把一堆废铁,一边往一辆大货车上装车,一边正跟一个中年大叔说着话。 “骡哥我来了,用帮忙吗”李超凡笑着,朝骡子喊了一句。 听到李超凡声音,骡子转身快步迎上来:”二狗,刚还怕你摸不到这地方,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没想这么快就到了“ 骡子不顾脏手,一把抱住李超凡:“咱们陕北红军,今天终于胜利会师了” 发小分别多年,再次见面,两人一顿感慨寒暄,李超凡不顾骡子劝说,放下背包非要装帮他装车。 废品大院里,四周一排排灰砖小瓦房,就是这些做废品生意人的蜗居。 装完货,骡子带李超凡,来到属于他的一间蜗居,门前支起一个简陋的锅台,琳琅的锅碗瓢盆还没洗刷,都泡在锅里。 “这要是天热非招来苍蝇不可” 骡子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咳咳:“谁让咱光棍没媳妇,没人做饭,没人洗衣呢。大老爷们儿,收拾不好这些家务细活” “咱哥俩以后就是住这里,我睡这张,那张床是我前几天给你腾出来的。骡子分别指了指床铺。 四五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左右各摆了两张床铺,中间一个破旧茶几,几张塑料凳子,墙边一个漆皮斑驳的破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老式,桃木壳的彩色电视机,还有冰箱洗衣机等应用旧家电,码起来有一人多高的旧书废报纸,剩下杂七杂八废品旧货,琳琅满目,堆了满满一屋子。 见李超凡不经意的,挑了挑眉头,骡子上来拍了拍他肩膀:二狗啊,为了明天美好生活,现在的生活委屈点没什么。” “没事,挺好的,干一行要专一行,收破烂要有收破烂的样子” 骡子,听李超凡说出这样的话,之前的顾虑被打消,哈哈大笑,表示欣慰赞同。 晚饭时间,废品大院外,一间小饭馆,两人边吃喝,边聊着合作大计。 骡子在二环市里面,有个临时收货点,由于市容管理,不让废品在路边堆放过多,每天白天收完的货,晚上必须要拉回这个郊区废品大院,等存放到一定量级,再卖专业分类回收废品的人,或者联系别的上家用大货车拉走。 骡子感叹:"哥哥我一个人太难了,实在忙不过来,还好现在终于把二狗你盼来了,咱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生意投资一人一半,当然挣的钱也五五分……“眼下要要买辆箱货,用货车拉,量大省时省力,还可以把收货种类扩大范围……骡子又把废品生意经,一番添油加醋,李超凡听的也是热血沸腾。 骡子说完投资利益分成,又感叹道:“咱哥俩好好干,保证几年后有了资本,迎娶女神……我亲爱的娟啊,啊!我的女神,你老娘不是要我出彩礼钱嘛,等老子赚到钱,用钱把你老娘砸晕……骡子说到高兴处,都想高歌一曲了。 “虽说废品这个行业,是在夹缝中捞食行当,走出去也没什么面子,但这是一本厚利的生意,简直是没后台,没学历,没技术特长三无青年的择业首选“ 二人就着北都二锅头,聊天吹水,直喝到脸红脖子粗。 “一定好好干出一番样子”李超凡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升起,骡子骑着三轮,载着李超凡向二环内,市区临时废品收货点。 繁华的都市,高楼大厦在晨曦雾霾中朦胧若现,骡子蹬着三轮,对身后李超凡指道:往那边是北都水木大学,往那里是圆明园,现在不像头几年,都是老胡同,现在都拆的差不多喽,等哪天得闲,骡哥带你好好逛逛北都。 “到地方了!” 破三轮,七拐八弯来到一处,还没拆的胡同十字路口,一处停车场的院外,骡子刹住车。 停车场里,骡子拉出一个放在里面的称重的磅秤,又把一个收废品的临时招牌,靠墙放好:回收各类旧家具家电,以质论价,废书本旧报纸12/公斤,可乐瓶5分每个,废金属:铁15每公斤,铜28每公斤…… 李超凡,看了看招牌上的字,他虽然对书法没什么研究,但见这些字写的苍劲有力,甚有美感,就是不懂书法的人看上去也很是养眼,看字不是打印的,他就指着招牌问:“骡哥,就你还能写出这样的字?“ 骡子,呵呵一笑:“哥我可写不出这样的字,是这胡同里,一个退休老教授帮我写的,这老教授说他是什么古文字专家,说有一种古老的什么火文字,全华夏,只有一个过世季老教授,只有他们两个人能读出来。还说他学生有在美利坚,蛤蟆大学任教授的,按我说,骡哥我平时爱吹牛也就罢了,没想老人家,都这么大把年纪也爱吹牛,不过这字写的确实不错,经常有路过的人都夸这字写的好。 骡子说到这里,不想在这个话题说下去:“等他老人家出来遛弯,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走,先吃早餐去” 两人来到一处早餐点,吃过早餐,等再来到临时收货点,这个时候马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偶尔会有老头老太太,提着一两捆报纸杂志废品过来卖,还有有附近工地民工拉废铁,骡子学着京片儿的腔调,打招呼说话,麻利的称重付钱。 到了晚上,三轮上的废品,已经堆了满满一车,打扫干净地面,去停车场里存放好东西,二人拉着一车废品,往六环外的住处,废品大院里拉,二环到六环好几十公里,骡子在停车场找来一辆破自行车,二人一人骑着自行车,一人蹬三轮,累了互相换着骑。 等二人回到大院,分类码放好废品,下午从市里买好的食材,做饭吃饭,等二人洗过澡都快十一点了。 骡子拿出记账笔记本,简单盘了盘帐目:有时收多的时候,我中午还要来回送一趟货,今儿生意不好不坏,就一车,毛算挣了900多。 骡子有点得意,眉毛一扬:怎么样二狗,咱俩五五分,一个月下来也比你打工强多了吧? 李超凡眼睛一亮:“可以,就这样算下来都比打工强多了,咱们是不是要赶紧买辆货车,扩大经营。 骡子,身子往床沿一靠,装着一副老成:”具体能挣多少,要等下星期出货盘点才知道。出了货,就买辆机动箱货车,钱不够咱俩都掏点老本来凑,有了货车,扩大经营范围,还可以收骑板车收的废品,流动商贩的货倒差价卖,省得来回用破三轮倒腾,这么远的路,一来一回不光耽误生意不说,人也累的受不了,对了二狗,你还没驾照吧,等抽个时间去考个驾照。 李超凡,给骡子嘴上叼的烟,点上火:“一切听骡哥你安排,信骡哥得得发财,嘿嘿“ 骡子从桌上烟盒抽出一支烟:“来一根“ 点上火,骡子见李超凡半生不熟的抽烟动作,打趣道:"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你也抽,总比抽我二手烟强"。 两人喷云吐雾,东拉西扯,吹了会牛,话题总离不开废品生意,和漂亮姑娘。 聊着聊着,没过多久,李超凡听对面床铺,骡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安静下来,只听到鼾声阵阵,累了一天,他也觉眼皮发硬,没多久也进入梦乡。 两人做废品生意虽然辛苦,但每天都在忙碌充实中度过。 二零一三年,一转眼三年来,二人的废品生意,算是做的风生水起。 这三年来,也发生了很多事,爷爷半年后突然病重,李超凡回去的及时,算是见到了爷爷最后一面,前后耽误了大半个月,才来北都。二人接着买了货车,李超凡也抽空去考了驾照,二人不用费力用三轮拉废品了,过年回家时,骡子给未来丈母娘看手机卡上的银行卡余额信息,未来丈母娘眉开眼笑,彩礼还剩下十万块钱的小目标了,就等今年攒够钱,年底回来,就可以和娟儿订婚了。 李超凡妹妹李双双,眼下也临近高中毕业,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每次与妹妹聊天通电话,第一句就是:“老妹,想要多少尽管开口,搞的妹妹都假装生气,说他是土鳖爆发户“ 第4章 乐极生悲 这天在临时收货点,正在往货车上码放废铁的李超凡,从不远处公厕一边提裤子跑来,一边叫嚷:“二狗,快看这个新闻,是不是你妹小双儿。 “我妹小双儿怎么了,李超凡被骡子一路大呼小叫跑来,搞的一头雾水。 骡子喘着气,指着手机:刚看到,我屎都没来得及屙完,就赶紧跑来告诉你,你快看看是不是双双小丫头” 李超凡一把抢过骡子手机,首先看到一行新闻标题:“李双双同学,中原省理科状元“ “不会吧,这丫头考了省状元,不会吧?我咋没接到这丫头的电话呢?” 随着手指向下划,当李超凡一眼到妹妹的头像,确认无疑后,顿时被惊喜的无以复加:“哈哈……真是我妹妹李双双,绝对不会错,哈哈,我家妹妹真是高考状元!” 李超凡兴奋的一把抱着骡子:“我家妹妹真是省高考状元,哈哈” 骡子得到确认,也高兴的不得了,和李超凡一样大呼小叫,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俩货,光天化日之下,发什么神经”街坊们,还有路过的人,对发神经一样的两人指指点点。 ”这我兄弟,他妹妹高考,考了省理科状元,你说这个事,不值得高兴吗? 骡子指着手机,向围上来看笑话的街坊,解释新闻报道,街坊路人们,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你们发神经,要是我们家孩子,我也会是这副样子,真是恭喜恭喜啊! 李超凡稍稍冷静后,立即拨通了妹妹电话:“省状元,是很了不起啊,还想瞒你哥到什么时候啊!我不看新闻都不知道这事”李超凡,上来一边压下心头高兴,一边假装生气的质问妹妹。 手机里传来双双,调皮的笑声:“哎呀,我的亲哥啊——老妹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吗,等水木大学通知书下来,第一时间告诉你,再让你高兴也不晚啊” “鬼丫头,长大了是吧,眼里都没有我这亲哥了是吧!都考了理科状元,那水木大学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快说,想要什么奖励!你还没嫂子呢,我可就你一个老妹,别想为哥我省钱!“李超凡兴奋的一定要给妹妹,大大的奖励。 ”什么?最新款苹果手机,没问题,马上转钱给你买,还有……好,等你想好了,再告诉哥是吧,好!好!要什么哥我只要能做到都满足你,哥现在就是你口中的土鳖爆发户,最后当然还有大红包奖励。好,先挂了,女状元大人是大忙人了”李超凡与妹妹通完话,一扬手对骡子道:”现在收摊可以吧,我李二狗今晚要请客,晚上把院里老乡们都叫上,高档饭店伺候。“ “好咧,今天一切听从,你这状元亲哥安排”骡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口答应。 两人像打了鸡血,飞快的收摊装车。 晚上,李超凡招呼大院里的老乡,左邻右舍,在附近一个较好的大酒店,摆了座无虚席两大桌。 “李二狗,你妹妹出息了,看把你高兴的,比娶媳妇还高兴! “当然,人家亲妹子,可是为咱们村里,镇里,县里,甚至市里争了光,理科状元呐,这在咱们全镇有史以来也是头一遭吧。想想人家能不高兴吗,这喜酒必须得喝。 对,喝就喝这五粮液,喝什么二锅头啊,可劲造,来,喝! 一众收废品的邻居老乡,拿李超凡打趣。 李超凡兴高采烈一一敬酒,招呼道:““今儿,我李二狗高兴,话不多说,大家要吃好,喝好” “等吃过饭,谁愿意去ktv吼两嗓子的,咱们再去那耍。”骡子站起身来补充道。 等到酒宴散后,两人与几个年轻老乡去了ktv玩耍。 七八个人在ktv玩到一点多,才罢场。 等李超凡出来,招呼两辆租车,送走几个老乡,骡子说货车还放在饭店门口,要不,去开车回去吧。 “你喝了这么多酒,开车不好吧,等明天一早从这路过再开。”李超凡比较清醒,有些迟疑。 “就几公里地,这么近,而且现在都1点多了,交警都下班了,没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骡子拍胸脯保证。 “今天是个好日子……" 两人开着箱货回废品大院,还沉浸在ktv吼歌的余韵里,嘴里哼着高兴的调子。 你看现在了路上车这么少,要不要哥给你表演个漂移?骡子仗着酒意开起玩笑。 “骡哥,不要什么牛都吹,别乐极生悲,哪有用货车玩漂移的?” 一个转弯路口,骡子一脸兴奋自信,飙起京片子:”看好了——你呐!” “哐当“ 李超凡只觉得车身猛的一个巨震,脑袋撞在侧面玻璃窗上生疼。 “哇靠,乌鸦嘴,真是乐极生悲。”只听骡子嘴里大叫一声。 李超凡,见骡子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被撞的车愣住了,他随即揉了揉生疼的脑袋,定睛一看,心里一沉,脱口而出:“哇靠,不会吧,是豪车,不会是劳斯莱斯吧。 骡子经李超凡一说,回过神来:”完了完了,真是他马的是劳斯莱斯。 “二狗,这咋办”骡子立即酒醒了大半,声音有些发慌的问李超凡。 “还能咋办,只要人没事就谢天地了"李超凡,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与此同时,豪车里也陆续下来一男两女三人。 下车的三人,看上去男俊女美,男的看样子比李超凡大了几岁,两个女的,一个像高中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个年长些,二十四五岁年纪,一身都市丽人装扮女子,开这么豪的车,几人气质衣着自然不凡。 李超凡心里直打鼓,但还是赶紧上前,冲三人喊道:“人都没事吧” “哥们儿,这么晚了,是喝多了吗,还是看六环路上车少,在玩漂移呢”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男子嘲讽一句,算是回应。 李超凡瞄了豪车一眼,见侧面碰了碗大一个盆大的瘪,赶紧点头哈腰:“哥们儿,人没事就好,千万别报警,你看这修车的费用,该多少我们都认” 西装男身边的小姑娘,嫌弃的抽了抽鼻子,看着李超凡一脸嫌弃:“这么重的酒味,我站这里都闻到了,报警吧!” ”这位小妹妹,千万别报警,有话好好说,妹妹……哎,我说妹妹”李超凡见小姑娘,就要拿起手机报警,着急心慌,有些语无伦次。 小姑娘一翻白眼,生气道:谁是你妹妹,你再喊一句妹妹,我现在就拨号。 西装男对小姑娘摆了摆手,望着李超凡:“你说是私了还是公了吧,现在一看就是你全责,而且还是酒驾,还有可能醉驾,醉驾可是刑事责任,要进局子里最少蹲半年的” “私了私了,你看这修车多少钱们我们都认”李超凡多少懂点酒驾条例,心里暗暗叫苦。 西装男想了想,扭头望向都市丽人:“小姨,你看他们想要私了“ 都市丽人秀眉一拧:“酒驾就是触犯法律,属于刑事责任了,法不容情,如果不报警就是忽视法律,人人酒驾都想着私了,是不是都会去酒驾。 被男子称做小姨的女子,光看身材就令人浮想联翩,淑女发型的长发,在路灯下映照下,五官精致,绝美之极。 现在就是天仙站在面前,李超凡也没心思欣赏,他转脸又对都市丽人低声下气:“这位美女,千万别报警,念在我们是初犯,又这么晚了,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第5章 欠条 都市丽人一脸恬静,只是摇了摇头。 “帅哥,你看别报行不行"李超凡又扭头去求西装男。 “小姨说的对,哥,别听他的,现在我就报警“小姑娘说着又拿起手机。 “啊!哎呀!谢天羽,你就是大明星谢天羽吧,我可是你铁粉啊,千万别报警。“ 对面三人,见骡子突然冒出来大呼小叫,均是一怔,男子随即回过神来,轻笑道:“你们认出我又怎么样,触犯法律的可是你们,我直行,你转弯全责,最重要的是我可没喝酒,你们两个满身酒气,肯定是醉驾。 “哎呦,大明星,我的偶像,我床头贴的都是你的海报,看在我是你铁粉的份上,能不能通融通融。骡子双手合十不停作揖。 男子就是当红明星,谢天羽,从来不刻意看明星八卦的李超凡,心说,怎么刚一上来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谢天羽,似乎对骡子这个粉丝的讨好,有点受用,犹豫了片刻,转脸望向他叫小姨的都市丽人,看样子是在等待她做决策。 都市丽人的手机,很合时宜的突然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秀眉,叹了口气:天羽,这么晚了,赶紧解决了吧!说完,她就转身走到远处接电话。 小姑娘听了小姨的话,拿起手机就要拨号,骡子刚在车里可听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醉驾不但驾驶证吊销,还要进局里至少蹲半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的。 “哎呀!小美女,千万别报警,叔叔我给你下跪了,还不行吗。”骡子卑微至极,带着哭腔真的跪了下来。 小姑娘,见这人说下跪就下跪,有些被唐突,整个人有些蒙,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些怜悯,转脸向谢天羽问道:“哥,要不要报” 骡子见稳住小姑娘。又转脸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谢天羽。 谢天羽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小姨发话了,她这人很有原则,我们都要听她的” “小美女,你看我都给你下跪了,叔叔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生病住院的老母亲,攒了点钱就要等着娶媳妇过门。你看你一报警,哥哥我美好的人生就这样全完了啊!”骡子又哈巴狗一样,一会叔叔,一会哥哥,祈求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远处一眼,见还在打电话的小姨,又被骡子毫无底线的演技震住,内心有些动摇,有些犹豫:“快起来,你对我下跪,这个我真受不起,我小姨说的对,法不容情,我们也很难办的“ 这时候骡子心直往下沉,可他仍然不死心,想到有一线希望也不能通公,扭头怂恿李超凡道:“二狗,你也来,给我跪下求求他们” 李超凡摇了摇头,心说,我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小丫头片子下跪。 见李超凡不情愿,骡子着急万分,起身就来拉他。 “我怎么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下跪”拉扯中,李超凡情急之下没有多想,竟脱口而出。 小姑娘有些生气,带着恶趣味戏谑的口气:”你叫谁丫头片子,你这人素质有问题,今天你真给本姑娘跪下,兴许本姑娘高兴,求求我小姨,她就会答应私了“ “绝不可能” 骡子一副恨铁不成刚:“哎呦呦!你真想让你骡哥我……进去蹲局子啊” ”大不了,我去替你进局子,我也不会对她下跪“李超凡态度坚决。 两人正僵持不下,见那位都市丽人打完电话走过来,骡子,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把刚才的演技台词,又表演了一遍。 都市丽人边惊异的后退几步,边让骡子起来说话。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咱穷哥俩,一进去,以后人生就全完了” 都市丽人,思量了一会才轻声道:“天羽,你看着私了解决吧“ “那行,今天这么晚了,念你们是初犯,看你们也确实挺可怜,这样吧,把手机号给我,我明天联系你到修理厂,该多少钱,你们认个修车钱了事。 “得嘞,不愧是我的偶像,万分感谢啊!”骡子一听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合十作揖对三人表示感谢。 “别想着跑路,我可记下你们手机号和车牌号了,只要我动用一点关系,就可以找到你们。” 谢天羽拉下车窗提醒了二人后,三人开车离去。 李超凡和骡子,见豪车开走后,两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货车里,骡子分析道:那个谢天羽是个当红明星,看样子很享受粉丝的追捧,那个小姑娘,没主见,最重要是那个漂亮美女,虽然讲原则,但是心软” 李超凡叹了口气,苦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总算不用进局子了” 骡子庆幸之余,话题又回到美女身上:“嘿嘿,刚那个让我着都发晕的美妞儿,他们喊她小姨对吧,大明星果然是大明星,小姨都这么年轻,看着比他年纪还小,极品美女骡哥自认为见过不少,但刚才这个美女,那脸蛋,那身材,那气质真绝了,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极品的。” “我说骡哥啊,出了这趟事,你还有心思欣赏美女,我也是服了。” 李超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若有所思,轻喃道:“嘿,你还别说就刚才那妞,怎么有点像我心中的女神啊。” “二狗你尽做美梦,这样的女神你梦里都不一定能梦到” 骡子见李超凡摇头苦笑,话题一转:”他们这是劳斯拉斯豪车,修肯定要花不少钱,你看他们能开得起这车的,能是在乎修车这点钱的人吗?再说,我就不信,哥要再发挥发挥哥这无底线的演技,说不定就免了!嘿嘿。” “别高兴太早,说不定修车钱躲不掉!“李超凡还算比较冷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钱没有,贱命一条,只要过了今天,明天谁承认酒驾,看你骡哥的,这事儿哥来盘。” 李超凡想了想,被骡子这货刚刚的演技折服,他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过也太没底线了,居然对那两个小女人下跪…… 开车回到废品大院,两人酒也醒了,想起明天修车的事不知结果如何,情绪有些低落,各自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谢天羽果然打来电话。 两人不敢躲,只能来到他指定的修车厂,见被撞坏的豪车旁,站着一个身高有一米九,年纪在三十来岁,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 “你们两个就是昨晚交通肇事司机吧” “你好!你好!我就是昨晚碰车的司机,马乐,这是我兄弟,李超凡”骡子笑着,想上来握手,见大汉不为所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骡子悻悻的缩回了手。 西装大汉,点头:“我是谢天羽的助手时斌” 二人见谢天羽没来,委托了个助手来,看这助手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立即直打突。 “马先生,天羽交代过,本来我们可以自己花钱修,但是为了让你们记住这次教训,这修车钱是要你们付一部分的。 ”刚检查了车,这维修费用,只让你们出六十三万,这是维修单据你看下,请问你们是现金还是转账“时斌冷眼看了看二人,不咸不淡道。 “什么?六十三万,那我宁愿去坐牢,也没有六十三万”骡子一听报价,心如死灰,顿时脸色难看之极。 “知道这是豪车,但只碰憋了个盆口大的疤,就要六十三万,也忒真吓人,李超凡也愁的直摇头。 “怎么,你想坐牢?只怕坐牢,这钱也一分也少不掉要出的,而且修车总费用是一百六十三万,不是六十三万,我们天羽心肠好,知道你们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已经主动都给你们免了一百万都没提,看看,这可是劳斯莱斯幻影。”时斌冷冷一笑,用一副戏谑的表情,看傻子一样望着两人。 二人一听维修金额,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过豪车维修需要不少钱,但没想这么多,就是六十三万,两人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 骡子知道时斌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就算给他下跪也没用,不会吃他这套,他想到最后一线希望,只能给谢天羽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