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今天也想退休》 1. 01【修】 #01 诸伏景光用钥匙打开了位于市中心的一间高级公寓，果不其然在沙发上看到了缩成一团的那家伙。 茶几上放着中午吃剩下的外卖，一旁是屏幕上显示着“GAME OVER”的Switch。枝川空绪缩在毛毯里，仅露出了一小撮粉金色的头发。 电视机开着，娱乐新闻的男主播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最近震动日本娱乐圈的大新闻：枝川空绪要出演最近由铃木财阀、TBS电视台共同策划的男子偶像选秀节目《STARS 101》。 近些年来偶像选秀节目在亚洲地区绝对可以说是风口上的好项目，就像隔壁南朝国，一年女偶像一年男偶像换着选，热度依旧居高不下。日本自然也眼馋这一份热度，购买了版权后又准备了快一年的时间，SS101也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只要赶上好时机，就算是猪也能爆红。这次节目的阵容以及参加选拔的成员都是经过了严格筛选的，普通人连面试都进不去。 但是枝川空绪当然不在这一序列里。 六岁就开始演戏，出演的基本都是名导电影中的重要角色，连电视剧都少有，资源可以说是这个圈子里顶级的那批了。长得好看，演技也不错，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闹出来什么争议，路人缘口碑什么的都很好，但和爆红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在他上个月在官网发布退出演艺界的公告后，网络上的反应出奇的一致：虽然很可惜，但是这个年纪退出肯定是为了学业，希望他有更好的发展。 但是谁都没想到，就在一个月后的今天，《STARS 101》展出了练习生的公式照，在里面大家居然看到了枝川空绪的名字，随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在枝川空绪还是演员的时候可是没有的。 不论选秀节目再怎么红火，偶像在演艺界的位置绝对是底层，最头部的当然是电影演员。枝川空绪从演员毕业，转去当偶像，怕是疯了吧？ …… 诸伏景光走过去将电视关上，聒噪的主持人停留在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旁边还有综艺节目里常见的夸张艺术字，巨大的‘枝川空绪疯了’在他的脸边。 “你睡了吗？”诸伏景光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叫了少年，不管怎么说，他都给枝川空绪当了三年经纪人，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比其他人要好那么一点。 “你来了，苏格兰。” 枝川空绪很给面子的从毯子里钻了出来，整个脑袋都是浅粉色的，偏柔软的蓝色的眸子，整体看上去软绵绵地像是棉花糖一样，将他的气场柔和了许多。 即便小棉花糖连声音都很甜美，诸伏景光却很清楚—— 全是演技。他才不是这么的…… “我来看看你。”诸伏景光这样说道，枝川空绪也将沙发上的东西收了一点，空出一个可以让诸伏景光坐下的位置。 “谢谢你。”枝川空绪对他笑了笑，纵使是知道他本质的诸伏景光，也被他此刻的营业微笑恍惚了一瞬。 枝川空绪这张脸，确实足够好看，毕竟当初是出演大荧幕的，能撑住巨幕畸变的美颜在现实中更漂亮。他应该有一点欧洲血统，将亚洲人的纤细与欧式洋娃娃般的精致结合地极好。 光看他的长相，走偶像路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那个是给我的吗？”枝川空绪偏了偏身子，指向诸伏景光放在脚边的袋子。 诸伏景光将奶茶袋子递给他：“嗯，霸气芋泥啵啵珍珠奶茶，大杯。没加芋泥，没加啵啵，没加珍珠，没加奶，没加糖。” “……” 原本看到袋子还在高兴的枝川空绪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十分嫌弃地说道：“这不就只剩下红茶了吗！” “还有霸气。下周您就要进组了，这周还是戒糖吧。”诸伏景光动作利索地拆开吸管插了进去，直接塞进了枝川空绪的手里，顿了顿，才说道，“BOSS。” 枝川空绪苦着脸吸了一口什么都没加的霸气红茶，听到他的称呼后没忍住又笑了出声：“好奇怪啊，像以前那样叫我吧。” 那不一样。 诸伏景光心想道。 当然不一样了，之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叫对方的名字，哪怕他们是不同的立场。就算枝川空绪是组织的人，他也觉得空绪还有救。 没错，明面上诸伏景光使用了绿川日色这个名字加入了组织并拥有苏格兰这个代号，而他实际上是警视厅派到组织的卧底。 三年前在他疑似暴露的时候，枝川空绪意外地出现在他面前，说他还缺个经纪人，问自己要不要跟着他离开。 那天之前，诸伏景光与枝川空绪交集并不多，仅仅是见过面的程度。对于枝川空绪的了解仅仅是和贝尔摩德的定位相似，被组织安排成为演员且深受信赖的重要情报人员。 虽然没有代号，但是在组织内的地位相当高，毕竟也不是谁都敢朝琴酒发脾气还不会遭到任何报复的。诸伏景光当然也想过要接近他，只是没成功罢了。 在这种时候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本来想直接自杀的诸伏景光决定利用自己最后的价值为正义发点光，没想到枝川空绪真的只是让他当经纪人。 甚至之前调查他的人也一个个消失，再也没有人对他的身份产生疑虑，他居然就这样在组织站稳了脚跟。 …… 从这方面来说，枝川空绪对他是有恩情的。而且随着三年来的交往，诸伏景光也很清楚空绪根本不喜欢组织，否则之前也不会发公告说要退圈，几乎相当于公开宣布他要脱离组织，说是对组织的挑衅也不为过。 现在他又要以偶像的身份重新出道，倒也不意味着他打算重新加入组织，因为现在加不加入组织已经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就在这一周，或者说是上周六，也就是一百三十四小时零二十八分钟之前—— 枝川空绪当上BOSS了。 * 诸伏景光似乎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他，给他送了一杯没没加芋泥没加啵啵没加珍珠没加奶没加糖的大杯霸气芋泥啵啵珍珠奶茶，然后满脸忧愁地离开了。 枝川空绪站在窗户前看着诸伏景光上了车，并没有立刻启动，像是发呆一样停了五分钟，才缓缓地开动离开这片住宅区。 直到看不见诸伏景光的车，枝川空绪才离开窗边。他来到沙发坐下，和之前乱七八糟地躺在那里不同，这次的坐姿十分优雅，即便在不好维持姿态的柔软的沙发里，他坐的也很直挺。 其实他可以理解诸伏景光的恍惚，也确实不难理解，对于那种好人来说，一直认为还有救的误入歧途的未成年突然成了歧途本身，就算有心理准备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吧？ 不过枝川空绪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情绪太久，今天晚上再见面的时候他会和苏格兰好好聊聊的，现在不行，他一会还要出门。叫上苏格兰虽然也没什么，但是对方现在的情绪，不太适合见到组织的其他人，所以他善意地隐瞒了苏格兰这件事。 是善意的吧？ 枝川空绪从桌子上拿起倒扣着的小镜子，动作娴熟地将蓝色的隐形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双眼睛原本的颜色。在暗色中金色的部分冷焰般灼人，天生带着一股冷淡的疏离感。 就连那软绵绵地像是棉花糖一般浅粉色的头发，都压制不住这双眼睛带来的锋利气质，刻意装扮出的柔和气场荡然无存。 枝川空绪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 有种很适合在名字后面加上（已黑化）的气质。 他把镜子合上扔回桌子上，一秒都不想多看这双眼睛。 回到之前的问题，即便他是这样的身份，又从头到脚都有一股最终BOSS的气场，他也仍然对警方派来卧底的苏格兰持有善意，给予对方庇护，让苏格兰能长久又安全地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枝川空绪站起来，将散在桌面的飞镖拿起一只，漫不经心地扔了出去，正中靶心。 圆盘的靶心中央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展翅欲飞。靶心的圆点在它的心脏处，展翅的样子却像是被击中后向下掉落。 他随手拿起挂在门口的米色冲锋衣出了门，走的是直达后门的备用电梯。就算他之前没有爆红到流量的程度，大小也是个名人，考虑到狗仔记者，搬过来的时候就提前准备了这条后路，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还真是麻烦。 他这几天只要是出门就会碰到记者，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他可是特意支走了诸伏景光才出门的。 还好，枝川空绪很顺利地走到了楼下。在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他出来的同时，副驾的车门也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个长发及腰的黑衣男子。 在看到男人的时候，枝川空绪也放下心来：琴酒敢直接下车来接他，说明至少方圆一公里内都不会有人能拍他了。 琴酒亲自为他打开车门，枝川空绪没有言语的坐了上去，琴酒才重新上了车。坐在驾驶座的是琴酒的老搭档伏特加，在枝川空绪上来后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回头看，仅仅是偷看了一眼后视镜。 枝川空绪对他笑了一下，伏特加老脸一红，后背挺得更直了，在琴酒上车后立刻启动了车子。 琴酒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了枝川空绪，“这是这次参赛选手的资料。” 这话说的他很不情愿，想他琴酒在国际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的TOP KILLER，还是头一次不是为了杀人去查某人的资料。 不对，头一百次。 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现在枝川空绪才是BOSS呢？别说要亲自参加选秀，哪怕是命令他去参加选秀，琴酒也必须得去。 这么一想好受多了。 “这个只有再说。”枝川空绪没接那份文件，靠在后座的位置，问道，“现在要去哪里？老头要火化了吗？” 琴酒刚刚调整好的心态被一句话打回原形，他挤出一个假笑，恭敬但咬牙切齿地说道：“您当初不是说了同意捐献吗？今天要送到实验室了。” 2. 02【修】 #02 琴酒想起那位先生还能抢救一下时候的事情。 虽然是亲父子，但是枝川空绪和身为先代的父亲关系一点也不好。 当初枝川空绪还是普通成员的时候，就拒绝过那位先生授予的代号，如果那位先生不强行要求的话，一年都未必会去探望他一次。 所以在贝尔摩德通知他那位先生病危时，枝川空绪没有半分犹豫果断地回答了: 「同意捐献，我同意捐献。」 深情饱满字正腔圆，台词功底相当好，当时在场的苏格兰都没忍住擦了擦眼泪。 贝尔摩德反正是破防了，连当时躲起来没敢出来见枝川空绪的朗姆都被拉出来攻击了一番。 当时那位先生是病危，不过很快就真的可以捐献了。虽然枝川空绪没有再对那位先生的后事说什么，琴酒还是根据当时他说的话，真的把那位先生捐了出去。 政府是不可能了，组织又不是没有科研组。 琴酒存了一点点恭维枝川空绪的意思，结果这家伙居然连这事都忘记了。 “这样啊，今天是去剪彩吗？”枝川空绪点点头，好脾气地问道。 虽然把捐赠尸体称为剪彩可能称不上脾气好，不过琴酒觉得还好。比起那位先生对枝川空绪做的事来说，枝川空绪对那位先生的态度已经算得上和善了。 那件事他们几个从枝川空绪小时候就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哪怕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先生，也觉得枝川空绪的态度情有可原。 但是另一方面，琴酒也觉得人总应该认清现实，那位先生很重视这位唯一的血缘，并不和他计较，空绪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闹脾气。要不是那位先生去世了，就空绪任性地宣布退出演艺界的事情，就足够他吃苦头了。 还真是运气好。 不仅没有受到惩罚，那位先生离世后，组织也归枝川空绪了。 因为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枝川空绪没有继续那位先生的脚步，而是说要当偶像这种离谱的事情，琴酒也没什么怨言地接受了。 也就是为了折腾他们这些先代的走狗，等他发泄过，一切就能回到正途了。 “也可以这样说。”琴酒说道，他的脸色没有变化，“您应该会想看解剖吧，先生……BOSS。” 琴酒一时没改过口来，那位先生为了保密身份，只允许他们用‘那位先生’来称呼他。枝川空绪想也不可能和他用相同的称呼，虽然他自己是说想要他们叫他大王，这个称谓最终也没人叫得出口，含糊地用了BOSS。 “有一点，但不多。”枝川空绪说道，兴趣缺缺地靠在了窗户边上，朝着车窗外看去，“把他的眼睛留下来。” 说得极轻，琴酒顿了一秒才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话：“是。” “就让他好好看着吧，这个组织的未来。” >>>>> 他们很快就到了组织的研究所，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研究所，最外面挂的牌子却是某牌子化妆品的研究基地，已经和政府的相关人员打点好了，绝对不会有人平白闯入。 下车的时候还是琴酒先一步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伏特加没有跟上来，只有琴酒和他一起进去。 因为先代BOSS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当初会有枝川空绪完全是意外之喜，他生平最怕的事情就是死亡了，做梦都想返老还童。组织这些年来也是为了他的这个目标在不断地努力，研究也初具成果了。 要不是他的衰败猝不及防，哪怕用尽手段都无法挽救回来，身为有他一半血缘关系之人，枝川空绪大概也要被拿去做实验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发生。 枝川空绪眯起了眼睛，隔着单向玻璃看向了站在一群中年人最前面的短发少女。 宫野志保，父母都曾经是组织的研究员，在父母去世后继承了他们的研究，继续为组织工作。今年才十八岁，但已经是组织研究主力的天才少女。 不过就像知道苏格兰是警方派来组织的卧底，枝川空绪对于她的事知道的更多一些。比如她将来会背叛组织，成为击败组织的重要的棋子。 但是这和枝川空绪完全没有关系，他独自坐在单向玻璃后，看着琴酒吩咐他们开始进行解剖。 枝川空绪只看了一眼，就很没意思地收回了视线。他甚至打开了手机游戏，抽了个卡。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角色和装备混池的游戏啊！” 看着又是十连抽了一个四星礼装，他恨恨地关了游戏，抬起头的时候那边才刚开始没多久，大家都十分肃穆，没有一个说话的，让他更烦了。 枝川空绪拿起手机，拨通了站在那边的琴酒的电话。 …… 宫野志保同样没有参与这次的解剖，只是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组织的一切，冰冷，无情，一切的一切都让人难受。 组织换了新任的BOSS，如果说之前那个人是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现在的BOSS更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明明是亲生父亲，却做出这样的事。 宫野志保垂下了眼，听着那边说的要将先代BOSS的眼睛保存起来的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雪莉。” 大概是她的反应引起了琴酒的注意，宫野志保冷漠地抬起头，琴酒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向她，还没说下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琴酒只能接起电话：“BOSS。” 宫野志保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听着琴酒的电话。 “……这样好吗？” 宫野志保顿了顿，她居然听到了那个琴酒用这种语气说话。 “……是，我知道了。” 琴酒挂了电话，没有接着之前的对话对她说些什么威胁的话，用极其复杂的表情，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琴酒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举了起来。 「教えて 教えてよ その仕组みを」 宫野志保：“？” 其他研究成员：“？” 寂静的研究室内，忽然传出了纤细空灵的男子独唱的歌声，不出意外的意外的是从琴酒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这不是那个…… 宫野志保是研究室内年龄最小的，但因为头脑，她是这里的领头人，此时也免不了作为代表向琴酒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我说，GIN，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僕の中に谁がいるの」 “如你所见。”琴酒冷着脸说道，“BOSS说葬礼上没有机会放这首歌，务必让我现在放完。” 宫野志保：“哈？” “别冲我做出这副表情。”琴酒把音量调大了些，“你们动作快些就少听两遍。” 研究成员们表情木然地转了回去，伴随着TK华丽的嗓音，BOSS也一块块掉了下来。 「揺れた歪んだ世界にだんだん仆は」 宫野志保看向了那面看不到后面的玻璃，生出了些许对这位新BOSS敬而远之的心情。 「透き通って见えなくなって 见つけないで仆のことを」 那家伙，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这一切的？ …… 枝川空绪乐死了，仗着那边听不到自己这边的声音，毫无顾忌地笑了整整一分钟。他身边这时候要是有个管家，高低得说句‘少爷很久没笑这么开心了’。 但是为了保持形象，在琴酒带着装着先代BOSS眼睛的罐子回来的时候，他又做出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是看到琴酒比平时要黑一个度的面部阴影时，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琴酒：“……” “咳咳。”枝川空绪抬手挡住了嘴角的笑意，从身边拿起手机，对琴酒说道，“你先别动，让我拍一张。” 他伸出一只手，在罐子的角落比了个‘V’，编辑了文案发了SNS。 【@MAGICSORAO：快乐:D [图片]】 全程都是在琴酒的眼皮下光明正大的进行的，琴酒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枝川空绪送回去。 看着枝川空绪的公寓灯亮起来，琴酒十分疲惫地回到了车里，没有开车，琴酒点了支烟。 他觉得陪枝川空绪两个小时，比杀两个小时的人还累。 但是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琴酒吐出一口烟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某个软件，熟练的在关注列表里找到了那个人，看了眼他刚刚发的那条动态。 还好，他有记得发互关可见。 琴酒暂且松了口气，然后看到代表评论的小框里有个小小的‘3’。 考虑再三，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 【@tokyoHolmes：你在逛博物馆吗？最近有这种展？】 呵。 琴酒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个小子，被叫做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高中生侦探。和枝川空绪算是幼驯染，关系意外的不错。 不过。 琴酒有些怜悯地看了眼那小子的ID。哪怕有些小聪明，肯定也避免不了被枝川空绪耍地团团转，能和枝川空绪玩这么多年，估计都被PUA入味了。 【@MAGICSORAO：不是，是我爸。】 【@MAGICSORAO：他前几天死了。我把他遗体捐了。拍了个合照^^】 意外真诚的话语让琴酒也有些不会了，他看着‘合照’那个词发呆。 【@tokyoHolmes：？？？？】 3. 03【修】 #03 看到工藤新一给他回复的一串问号，枝川空绪笑了笑，把手机扔过去充电，没有再回复，留下好友一个人困扰。 反正最后新一肯定能逻辑自洽的，他也没办法解释太多。 比起工藤新一会脑补什么，他现在更想整点薯条吃吃。 琴酒是个好下属，对BOSS和组织都尽心尽力，但是人情世故的水平还差很多。 特地带他去看先代的陨落，准备了绝佳的观赏位置，理论上应该是为了讨他欢心，但是居然连茶都没准备。 看看人家苏格兰的觉悟！都已经对他心怀芥蒂了，还记得给他带奶茶！ 虽然枝川空绪觉得苏格兰今天上午给他带的那杯奶茶多少掺了点个人情绪。 枝川空绪看了看时间，和诸伏景光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究竟是出去整点薯条呢，还是等苏格兰过来一起去整点薯条呢？ 并非工作的邀约，这样的事之前发生过不少次，苏格兰也一直随叫随到。如果苏格兰还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他们都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 枝川空绪摸了摸下巴。 贝尔摩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猜到是什么事了，选择让苏格兰送他过去，明面上是引起了对方的戒备，但是另一方面，也算是坦诚了。 苏格兰肯来就行。 而且枝川空绪觉得他大概率是会来的，就像当年在暴露的边缘同意当陌生的组织成员的经纪人，现在他也不会拒绝组织BOSS的招揽。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枝川空绪眼睛一亮，跑过去准备打开了门。穿着深色卫衣的青年站在门外，手里提着纸袋，热气腾腾的。 喔，是薯条！ 闻到味道，枝川空绪感动地都要落下泪来，刻意拿捏出十分可爱的声线：“苏格兰——” 诸伏景光对他露出一个和往日并无区别的微笑：“先进去。” 枝川空绪答应一声，先一步跑进去整理茶几，诸伏景光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一开门看到的就是跑着过来的枝川空绪，眼睛亮晶晶地冲着他笑。 诸伏景光有一秒幻视了好友家的哈罗。zero有时候忙得没时间，他去帮忙喂过几次。雪白的小狗只要听到钥匙的声音就会跑过来候在门口，开心地朝着人摇尾巴。 就连诸伏景光都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即便这孩子对他的态度一点都没变，他也不能拿以前的心态来对待枝川空绪了。 他收敛了神情，熟练地换了鞋子走了进去，关门的时候他的手停顿了一秒钟，门口有几个影影幢幢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的口袋里藏着发信设备，外面等待着的公安部的同事，如果有什么意外就会第一时间闯进来，但是—— 枝川空绪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是有些…… 诸伏景光先去了厨房，将带来的东西倒进盘子里。又从冰箱里找出冰红茶倒进杯子里，加上了冰块和柠檬，端着托盘回到了客厅。 他在枝川空绪身边坐下，金灿灿的餐篮里放着小山一样的薯条，少年伸出漂亮的手指毫无顾忌地咬下，眨了眨眼：“在哪家店买的？外带居然也这么好吃。” “我做好带来的。”根本没想好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谈话的诸伏景光听到他的问题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很容易回答，“你喜欢就好。” “你会料理吗？好厉害。”枝川空绪反而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弯起眼睛对诸伏景光说道，“没有你不会的事情吧。” “这个很简单……你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诸伏景光顿了顿，说道。 “算了，油锅好可怕。”枝川空绪干脆地拒绝了他，专心品尝起面前的食物，不再说话。 诸伏景光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稍微有些坐立不安，明明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即便枝川空绪不和他说话，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房间内变得极其安静，只有端起杯子时冰块撞击杯子的声音。看到枝川空绪的杯子里的水平线下降了一半，诸伏景光伸出手想要帮他去添些。 枝川空绪的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手腕上，制止了他的行为。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少年没有像平时那样刻意压出可爱的声线，本音更低些，略带着沙沙的质感，就像是从沙漏中缓缓流淌下来的金色的细砂，意外的有些温柔。 “什么？”诸伏景光只能装出诧异的表情，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装有发信器的口袋。 枝川空绪抬起头看向他，浅金色的双眸完全露了出来，眼尾微微上挑，在右眼靠近尾端的地方，有一颗秀气的小痣。 他平时也少见枝川空绪不戴美瞳的样子，最喜欢的是蓝色，偶尔也会换成绿色的瞳片，都是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的颜色。 这也难怪，这双眼睛和他平时的人设只能说毫不相干。 没错，身为组织成员的枝川空绪很喜欢在外面装天真烂漫的傻白甜。 虽然以他的外形来说没有什么违和感，但是诸伏景光以这三年对枝川空绪的了解来看，枝川空绪喜欢的不是傻白甜带来的无防备，而是喜欢在特定场合下露出本性，看到别人懵逼又茫然的表情他就很高兴的恶趣味。 就像现在。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就连诸伏景光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不过他很快就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是枝川空绪惯用的小技巧，让人局促起来后，说些不符合气氛的脱线的话。 “嗯……”枝川空绪歪了歪头，金色的眸子冷冰冰的，“比如我和前任BOSS的关系。” “呃。”诸伏景光有些失态的被噎了一下。 本以为他要说些令人意外的话，没想到居然在说正事，这何尝不是一种意外。 枝川空绪被他的反应逗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吓到了吗？” 诸伏景光反而感觉放松了许多，已经不像刚进门那么紧张了。这其中的缘由他没时间细想，轻轻叹了口气：“吓到了。” 枝川空绪又笑了起来，凝固的气氛像是放在室温下的冰块，边缘渐渐消融了。 “其实我没想故意隐瞒你的。”枝川空绪用纸巾认真地擦拭着指尖，声音十分平静，“因为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我也没想他现在就死掉的。” 他垂下眼，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显得有些阴郁。 确实没有隐瞒过，当初贝尔摩德告知空绪这件事时，诸伏景光也在场，本来贝尔摩德想驱赶他，被空绪拦住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问道：“你……不希望他死吗？” “嗯。”枝川空绪干脆地点头，“这么轻松未免太便宜他了。” 轻松？ 任何一个先代BOSS临终前一周在病房边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得露出扭曲的表情。 管这叫轻松？先代这么怕死的一个人，都痛苦到说要安乐了，枝川空绪还是坚持要继续抢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十五次，才彻底的死透了。 面带微笑下达这样命令的枝川空绪看上去恐怖得要命，当时在场的人如今一个比一个听话温顺。 诸伏景光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句话单独拿出来也够力度了。 他陷入了有些迷惑的境地之中。 枝川空绪如今表现出来的感情，与他当初认识枝川空绪，并且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拯救的少年时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要更强烈些。 当初他在四面楚歌之际，被枝川空绪带走，他事后也问过为什么，难道不觉得他可疑吗？ 空绪当时回答的是，无所谓，可疑更好，他只是想给组织添堵。 是的，空绪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对组织的负面情绪，组织内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的人都听过他的抱怨，偶尔还会直接打电话给派给他任务的人说‘烦死了不想做’。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空绪并非自愿加入组织，只是出于某些理由无法离开而已。 现在他知道了束缚空绪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从他刚刚的回答也可以看出，空绪对组织的厌恶从来都没变过。 “但是，先代BOSS既然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这才是盘旋在诸伏景光心中的最大的疑问，已经没有了约束，直接离开也无所谓。他并非对黑/道组织一无所知，这种先代选定的继承人也有可能放弃继承权，将权力让渡给其他人，自己离开腥风血雨的生活，也是有这样的人的。 明明都这么讨厌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枝川空绪抬起了脸，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诸伏景光，问道：“你知道那家伙留下了多少钱吗？” “？” 话题跳跃的太快，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最后一个词：“多少？” “不告诉你。”枝川空绪对他笑了笑，但是很快接了上去，“就连我也吓了一跳呢。” 枝川空绪是演员，诸伏景光作为他的经纪人，知道他多有钱。就连枝川空绪也会吓一跳的程度…… 可是—— “就为了钱？” “为了钱。” 枝川空绪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钱财无法打动人心，那一定是钱还不够多。你放心，苏格兰，你的工资也会涨的。” “我没担心过这个……” “涨十倍。” “……我去给你做点别的，让你吃这种垃圾食品这个钱我拿的不踏实。” 4. 04 #04 从枝川空绪的公寓里出来，诸伏景光的心情却没有比之前轻松多少。 他绕到了走廊的另一端，之前在外面蹲守的警察们围了上来，有人低声问道：“怎么样？” 诸伏景光双手都塞在口袋里，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对我起疑。” 他的同事们都长长松了口气，只有诸伏景光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不仅没有起疑，还像过去那般的信任他。 右手的指尖触碰到了口袋底部的一个冰凉的东西，他却像被灼伤一样缩回了手。 “好了，不要在这里久留，回去再说。”诸伏景光握紧了口袋里的物事，率先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有人跟踪，诸伏景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警视厅述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没开灯，四处都很安静，黑色的夜幕像是能凝结成暗色的水滴掉落下来，过了几秒钟，电脑被启动了。 开机时的光在这样的黑暗中也十分的刺眼，照亮了诸伏景光的大半张脸，他盯着静静地躺在手心中的银白色指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是刚刚在枝川空绪的公寓里，那个少年送给他的。 「对了，这个给你。」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枝川空绪双手绕到自己的脑后，解下了什么东西，最后落在掌心的是连接着银色细链的一枚素面银戒指。 他抽出了链子，把戒指放到了诸伏景光手心里。 「这是……」诸伏景光有些不解的看着这枚戒指，没什么复杂的工艺，从外表来看十分普通。 但是枝川空绪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这个行为，似乎赋予了这枚戒指新的含义。 「苏格兰从三年前就跟着我了嘛，现在我升职，你当然也要一起升。」少年扬起脸来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也被笑意填满，如同有星光洒落在其中，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冰冷了，「你是我在这个组织里最信任的人，将来也要做我最得力的下属。」 他走到窗边，浅粉色的发丝随着夜风飘了起来，温柔的声音传到了诸伏景光的耳边。 「这个戒指我已经随身带了几年了，现在送给你。」他朝着诸伏景光伸出了手，「陪着我到达顶端吧，苏格兰。」 诸伏景光的指尖触碰到了银制品的表面，他极尽温柔地抚摸着戒指的外端。 “我会是你最得力的下属的。”他轻声许诺道，仿佛在透过这枚戒指看着另外的人，“在组织被彻底摧毁之前。” …… 枝川空绪回到了茶几前，两只手指捏起一根已经凉透了的薯条，毫不在意的塞进了嘴里。 他不怎么重视口腹之欲，食物只要能吃就行，在此之外好吃或者难吃他都可以吃下去。这算是做菜难吃的独居人的基本生存能力，不过比起来当然是味道好的更好了，所以他也从来没拒绝过苏格兰的投喂。 他斜倚在沙发的靠垫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银白色的素面戒指，和刚刚被诸伏景光拿走的那只一模一样。 指环随便滑进了手指，被扔在一旁很久了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枝川空绪懒得看是谁，直接按了通话键：“谁？” 【是我。】低沉的男声从电话的那端传来，他的呼吸声很清晰，枝川空绪听出来了，对方正在抽烟。 “莱伊……啊，不对，赤井君。”枝川空绪在指尖转动着戒指，“找我有事吗？” 【哈……】赤井秀一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你要我联系你的吗？】 枝川空绪一顿，戒指从指尖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有些事不关己地说道。 赤井秀一弹了弹烟灰，对于枝川空绪的脱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本正经地问道：【所以呢，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平时太忙，只能在这种时候和你联络。”枝川空绪蹲下/身，单手将戒指穿进链子里，对赤井秀一说道，“我下周要进组拍选秀了，正式播出应该是两周之后，别忘了给我投票。” 【……你认真的吗？】赤井秀一捻灭香烟，他必须打起精神来和枝川空绪进行接下来的对话了。 枝川空绪说话没什么边际，但要是因此忽略掉他的话，一定会错过夹杂在其中的重要讯息，每次和他聊天都像是在国际场合担任翻译一样疲惫。 即便如此，为了一百句话中的一句真话，他也得继续和枝川空绪虚与委蛇。 这家伙不仅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孩，还是组织的重要成员，并且立场不明。 赤井秀一记得自己暴露了身份，枝川空绪反而出手帮他逃离了组织的追击。三年前苏格兰的事他是知道的，并且比组织的其他人更清楚的是，他基本已经确定了苏格兰真的是公安的卧底。 可要是因此确认枝川空绪可信未免太轻率，当初他故意询问那个少年，可否是要他担任他的助理之类的职务来试探对方，枝川空绪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叛徒，你是要我和你同流合污吗？」他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是要我改邪归正吗？」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协议，共享情报，他会在枝川空绪有需要的时候出手。 其实算起来还是他占便宜了，枝川空绪不怎么联络他，但每次的情报都十分重要，假设他们这个不稳定的盟约即刻解散，他也绝对是赚了。 但是目前来看，枝川空绪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当然了，之前说好的，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会帮我。”枝川空绪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要反悔吗，FBI。” 那种可爱的声线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违和了。赤井秀一按了按眉心，忽略掉他的话语中没有意义的部分：“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当偶像？如此声势浩大，未免太显眼了。” “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赤井君。”枝川空绪说道，“二十一世纪了。” 明明和他年纪差了不少，赤井秀一却对枝川空绪对他平辈相称没什么违和感，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挺神奇的。 “如今已经不是藏在没有网络的深山老林就能保住性命的年代了，或者说，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保命之所。比起藏在老鼠洞里战战兢兢等人来取性命，不如让所有人都看着我，还会有所顾忌。” 呃，意外的很有道理，并且很好理解。 但是这种话由枝川空绪说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居然没有云里雾里地说一堆没用的东西，而是直接给了解答？ 【但是，但是。】赤井秀一反而觉得有些棘手了，他换了只手拿手机，【之前你不是也在做演员？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啊！当偶像赚钱多啊！” 【……你很缺钱？我记得组织是有固定工资的吧。】 而且还不少，赤井秀一记得自己当初换车还是很轻松的。 “我没有了。” 【没有了？】 枝川空绪已经对他的不断提问有些不耐烦了，食指在手机背面敲了敲：“你在查户口吗？我也轮不到你来查吧，不然就滚出波……我的日本，FBI。” 赤井秀一对他的断句有些许的在意，不过也知道继续下去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他决定顺势中止这次的谈话。 【我知道了，你说的事情我会照做的。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务必联络我。】 “嗯嗯，好好。”枝川空绪十分敷衍地说道，就在赤井秀一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叫了他一声。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了。我最近升官了。” 【恭喜。】赤井秀一平静地回复道，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等等，升的什么……】 “滴，滴，滴……” 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是已经挂断的忙音，再拨过去已经没人应答了，赤井秀一的目光难得地变得有些呆滞。 “……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然没法解释啊？ 但是。 想到对方是枝川空绪，一切好像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赤井秀一甚至都想现在去找枝川空绪当面询问了，然而他并不清楚枝川空绪平时住在哪。联系也是等枝川空绪主动联络他，他想拨通电话必须在特定的时间段。 好在，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作为公众人物会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从而让对他有恶意的人无法毫无顾忌地对他出手，单纯想要见他也不是很难。 赤井秀一面色凝重地打开了某个网页，以浅蓝色为基调的主页面充满了元气与清新感，一百多个年轻的男孩子的照片排列在其中。 即便在平面打光的死亡公式照里，粉毛的枝川空绪也是最好看的那个，自然可爱的微笑，温柔清新的真·美少年。 ——和他的本性没有一日元关系。 节目还没有播出，现在开放的投票单纯就是看眼缘选pick，投票人不算多，差距也不算大。然而有粉丝基础的前电影演员枝川空绪的票数却并没有占很大优势。 一方面他的粉丝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去当业界底层的爱豆，甚至因为他演过的剧都更偏向正剧和夺奖片，他的粉丝基本也不是选秀节目的受众，没有什么人会投他。另一方面，作为带着粉丝空降的枝川空绪，其他选手的粉丝也有点不满。 再加上节目没开播，大多数人都懒得做这种事，导致了理论上票数应该一骑绝尘的枝川空绪事前排名并不算很高。 然而—— 赤井秀一看到了最底层的那行小字。 [截止日期前，投票数前三的全民制作人可以获得现场门票一张~] 赤井秀一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5. 05 #05 清晨的阳光从没有闭紧的窗帘的缝隙中照进了房间，直直地打在了枝川空绪的脸上。感受到光的少年皱了皱眉，就着俯趴的睡姿，将脸埋在了松软的枕头中。 可是，即便他忽视了阳光，还有另外的“光”要打扰他的睡眠。 “咚咚” 他的卧室门被人敲响，来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没人会来为他开门的事情，象征性地敲过门，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枝川空绪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苏格兰的行动轨迹，先来到了他的床边看了看他，然后去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已经是背过身都无法忽视的程度了，枝川空绪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但是今天有工作。”诸伏景光站在他的床边，尽可能的将声音放的极轻，是给婴儿读睡前故事也会得到笑容的温柔嗓音，“之前你说过要接的节目，现在已经该出发了。” “……吵死了。” 然而这样温柔美好的声音没能得到应得的待遇，唯一的听众十分不满，没有任何伪装的本音说出了凶狠的话，然而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并不算凶恶，反而有种虚张声势的可爱。 嗯，比他平时装出来的样子要可爱多了。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和他生气，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枝川空绪是个反复无常极其难懂的人。可实际上，所谓的反复只是他觉得有趣，甚至有可能在人类观察，真的能引起他情绪变化的事情极少。 至少算是和枝川空绪朝夕相处了三年的诸伏景光，没有他真的为什么人生气的记忆。 除了早起。 枝川空绪的人生中有两件真切的在厌烦的事情，一件是早起，一件是工作。 这两件事还往往相辅相成的共同出现，早起基本都是为了工作。然而工作时的烦躁还能靠理智来控制，睡眠不足带来的不满，就不是简单的理智可以控制的了。 “抱歉，但是必须要起来了。”诸伏景光轻轻拍了拍耸起来的小山丘，“这次的工作是你自己要求接的，不是说要给工藤君惊喜吗？” “什么工藤不工藤的，工口和我也没关系……啊。” 枝川空绪抱怨的话戛然而止，诸伏景光后退了几步，看着杯子被掀开，外表如同棉花糖般甜美的少年有些呆怔地坐在床上，头发略有些乱，穿着印了巨大美少女logo的T恤，反应了一会。 头顶有着白色蝴蝶结发饰的金色短发美少女，近年来诸伏景光的知识面也拓展到这个领域了，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虚拟歌姬？ 换推了？他是不是又要染头发了？ 诸伏景光的思绪飘远，见到枝川空绪已经磨磨蹭蹭地开始起床，也不留在他的房间，带上门前对他说道：“今天带了我自己做的早餐给你，虽然已经快中午了……要快点过来哦，不然会凉掉的。” 枝川空绪看了眼手环上的睡眠监测，前一天晚上他为了肝游戏排名打到了凌晨四点，满打满算他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这个长度对于一个还在长身体的未成年人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想退休。”枝川空绪从衣柜里找出外出的衣服，颇为痛苦地说道，“干完这票，这辈子我都不要十点以前起床了。” …… 从卧室出来，枝川空绪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元气满满地与诸伏景光打招呼：“早上好，苏格兰！” 诸伏景光已经将带来的早餐摆好盘，见此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和往常一样回应道：“早。” 他端着盘子朝着枝川空绪的方向微笑，手指上有什么东西反了下光。 走近之后，枝川空绪看到了他左手的食指上多出来的素银戒指，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他在心里算了算苏格兰最近可能遇到的人，觉得可以不用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自从暴露了会料理的这件事，诸伏景光变得很喜欢给他带各种料理。以前只是帮忙买零食水果塞满冰箱，现在则是带成品过来。 枝川空绪对此表示摩多摩多。 他不喜欢接触油烟，平时自己做饭就是水煮一切，调味料都懒得加。对他来说，食物好不好吃还不如熟没熟重要，现在有人愿意管饭，他当然很乐意。 虽然觉得诸伏景光其实没必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干点正事，比如窃取组织的情报给警视厅之类的。不过对方只有来他这边的时候才会带吃的过来，也就没特意提过。 今天诸伏景光带来的是波洛咖啡厅的招牌三明治的原版特辑，以及早餐松饼，还有纯牛奶。 味道果然非常不错，枝川空绪觉得如果将来苏格兰还愿意理睬他，到时候拍个《诸伏家今天的饭》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据说安室透的三明治就是苏格兰教的，不过可惜，安室透将来没有机会去波洛咖啡厅卧底，米花的市民们大概也没有机会品尝到这份特别美味的三明治了。 他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枝川空绪想到这里，十分珍惜地吃下最后一口，端起了牛奶，为下午的工作补充体力。 枝川空绪之前会成为演员，其实是和先代BOSS的私怨。他上辈子就是个连真名都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完全的神秘主义者，平等的厌恶所有人类。这样的习惯也延续至今，意识到他不喜欢留下影像，也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后，先代BOSS就给他做了这样的安排。 这些年来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便宜爹用尽手段PUA他，想要让他低头认错，没想到先等来的是自己的死亡。 “呼……”枝川空绪放下杯子，对诸伏景光说道，“可以走了。” “我先下去开车，你在后门等着我。” “好。” 那件事之后，他和先代BOSS就只有必须死一个的结局了。不过他对诸伏景光之前说的一句话是真的，他觉得那个人死的太轻松了。 所以连这个组织他也不想留下来。 按照他的计划，不出半年，组织就可以彻底覆灭。所以现在的辛苦工作他还是可以忍耐的，甚至想到未来，难得的会很有工作的动力。 是有些过于着急了，不过他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年。最稳妥的方式是耐心等待，明年一月他的幼驯染工藤新一会被喂下APTX4869变成小孩子，然后开展对黑衣组织的攻袭。 虽然他上辈子根本没看到结局，但是这种少年漫的结局根本不用想，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红方这么多人，黑方这边掺了一半水，到时候还有他自己里应外合，想覆灭组织是轻轻松松的事。 然而，这份计划中，有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工藤新一被喂下死亡率高达95%的A药。 可就算知道他不会死，枝川空绪却不想赌。要是先代BOSS没死就算了，现在他可以基本控制整个组织，没有必要让新一遭受不确定的风险。 枝川空绪坐在苏格兰的车上，朝着电视台的方向驶去。 诸伏景光注意到他一直在和什么人发着消息，余光只看到了花里胡哨的颜文字表情包。诸伏景光有些头痛，他已经和高中生代沟这么大了吗…… 电视台门口就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接待他们，跟着那位近藤小姐进去，一直带到了休息室。 “枝川先生，请在这边稍等，麻烦了。”近藤小姐十分礼貌地笑着对他们说道，指着休息室，“其他的嘉宾也有已经到场的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先进去打个招呼。” 后面的话是对身为经纪人的诸伏景光说的了，做完应该有的介绍，看上去就很忙的工作人员小跑着离开了。 大多数艺人都是被经纪人管理着的，考虑到公关和未来的发展，经纪人会有别的想法。 但是这条行业规则在枝川空绪和诸伏景光之间不适用，他们之间的管理与服从，是反过来的。 “要进去吗？”诸伏景光询问道。 枝川空绪偏了偏头，做出了倾听的动作。隔着虚掩的门，其实不注意听也能听到里面人的谈话。 “不然我还是走吧，我对上电视真的不感兴趣欸。这么多人，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是个少年的声音，似乎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节目。旁边的女孩子一听就不怎么会说谎，特别显眼的劝道：“可人家很真诚地邀请了‘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名侦探工藤新一’来担任这期节目的特邀嘉宾，你拒绝也不好吧？” “唔……”听到那一长串头衔，少年略有些自得，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根本对这种节目不感兴趣，邀请的嘉宾我一个都不认识，想也知道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无聊，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回去看新出的侦探小说呢。” 听到这里，枝川空绪推开了门。 “原来在新一的心里，我是很无聊的人啊。” 工藤新一露出了见鬼了的眼神看向了枝川空绪，在他身边的毛利兰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空绪。你终于过来了，我都要瞒不下去了。” “辛苦了。”枝川空绪对她行了个挥手礼，两人同时笑起来，只有工藤新一装出上当的表情郁闷地看着他们两个。 毛利兰是真的一点都不会骗人，这次一定要劝他来参加这个节目，联系到唯一的相关人员，他很容易就能猜到什么事了。 但是他来了又想离开的原因也是这个，他是真的没想到—— “空绪你居然……可以起这么早？”工藤新一震惊地看了看表，又围着枝川空绪转了一圈，“看上去心情也不错，好奇怪啊。” 他压低声音问道：“就为了吓我？” 靠着工藤这个词叫醒他的诸伏景光饱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回答道：是的，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不要胡说。”枝川空绪义正词严地说道，指着身边的诸伏景光说道，“我作息超级健康，不信你问他。” 诸伏景光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空绪他每天都五点起来跑十公里，然后为全家……不是，为自己制作早餐。七点钟准时读两个小时文学名著，然后自学雅思，是个健康又自律的人。” 工藤新一：……你说的谁？ 6. 06 #06 对于诸伏景光说的鬼话，工藤新一是一个字都没信。 他们几个从幼稚园就开始当同学，对枝川空绪再了解不过了。不说别的，就那个早上五点起来跑步，就绝对不可能。 虽然枝川空绪当初应他上一任经纪人的要求，立过运动系美少年的人设，国中的时候和他一起参加过足球队。哪怕空绪真的很擅长运动，那个经纪人也火速地被换成了现在的这位绿川先生了。 看对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工藤新一心想难怪空绪会这么看重他。 名侦探眼尖地注意到了诸伏景光手上的那枚戒指，露出了微妙的有些嫌弃的表情，不再看突然好像有什么事私下里悄声细语的那两人，也不再说不感兴趣之类的话，转过脸和身边的毛利兰继续聊天。 毛利兰也一向心细，顺着工藤新一的视线看了过去，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那个不是……” “又在骗人了，欺骗别人的感情。”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表情，“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啊。” 毛利兰低头笑了起来：“但是空绪也是会选择对象的，说明他很喜欢绿川先生吧。” “喜欢啊……”工藤新一皱着眉做出了思考的动作，然后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给毛利兰数，“那个戒指，你，我，还有园子都收到过吧？” “空绪说这是他随身带了几年的东西，希望能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毛利兰也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当年他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是个愚蠢的小学生，做的是成年人的尺寸，所以他只能在家里放好。然后发现他们的小团体里人手一个，兰那边说的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园子那边说的是希望她可以永远幸福，对他说的则是…… 「新一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成为朋友的人。」 “那家伙，太会说甜言蜜语了。”即便是已经很成熟（自认为）的现在，工藤新一想起当年的场景还会觉得十分感动，哪怕知道对方是演的，也忍不住沉浸其中的精妙演技。 “我不这么觉得哦……空绪听我说你收到了这个节目的邀请，主动同意工作还不够吗？说很久没和我们见过面了，可惜园子今天有事情。”毛利兰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刻意地撇过头去，“不像某些人，连说好的约会都忘记了。” “……约、约会？”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一脸懵逼的看着毛利兰，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是说过了吗！我夺得空手道大会的冠军，你就带我去游乐园玩！”毛利兰的拳头瞬间硬了，额头旁边绽开一个鲜红的十字路口，“这周因为空绪的事情姑且算了，但是某些人居然根本都没想起来！” “啊……”工藤新一总算是想起来这回事了，急忙安抚暴怒的幼驯染，“我刚刚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忘记啦，因为兰你说要来参加节目才推迟的，下周末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叫上空绪吗？”毛利兰看了眼枝川空绪，他拿着手机出了门，绿川先生对他们的方向笑了笑，温柔成熟的大人让她有些羞涩。 “他？算了吧，去游乐园也太破坏气氛了。哪有跑游乐园餐厅坐一整天的人啊？”工藤新一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也看了眼空绪的背影，想到什么般微微蹙了蹙眉头，继续说道，“而且他不是下周就要去参加那个什么……选秀了吗？应该是封闭式吧，哪有时间和我们出去玩。” 因为枝川空绪说要去参加那个节目，工藤新一花了几天时间将之前那个节目的原本节目都看完了，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并且每天都在坚持做事前投票。 当然这件事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就是了。 “也是。”毛利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空绪他总是很忙的样子，难得的休息不想出门也正常。” …… 枝川空绪确实很忙，最近尤其的忙。除了组织的事情，还有目前看来应该算是他本职工作的偶像。 说到偶像，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好工作。除了之前对赤井秀一说的那个理由外，如果他的计划出错，组织没办法在短期内崩坏，也可以利用这个工作来拖延时间。 当然他不希望出现这种事就是了。 假设当偶像有一千种好处，唯独‘忙碌’一点就足以抵消了。 所以为了达成那个在他心中最理想的结局，最近这段时间忙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他还打算趁这段时间，和之前想贴却没机会贴的喜欢的角色都贴一贴。毕竟这一票干完，大概不止红方会对他观感微妙，黑方那边也待不下去了。 到时候他就回英国去，他还是习惯在那边生活。他已经在乡下买好了房子，然后舒服的活到自然死亡。 想要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两个月后的出道夜直播就是最好的时机。虽然这个节目大概率也只是某个特定圈子内的娱乐，但只要他砸够钱，就可以吸引更多的视线和流量。 所以他才必须要选偶像，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运气好一发入魂，运气差些，他熬也能熬到组织倒闭。 ……那就太糟糕了，他的唱歌水平和工藤新一有一拼，跳舞倒是可以，可是、 好累。 枝川空绪坚定了一定要一次成功的信念，来到角落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其实接到电话的是诸伏景光，一直在询问他枝川空绪今日的安排。这种事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最后为了减少苏格兰和琴酒的接触，枝川空绪决定亲自给琴酒找点事做。 他们组织的大哥还是很靠谱的，虽然不怎么懂人情世故，任务完成地好就行，枝川空绪还真的需要他来帮忙。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这大概就是酒厂打工人的特技，时刻准备着接老板的电话。 “琴酒。” 【BOSS。】琴酒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冰凉，像是冬天里的冰水，一句话能让人从内凉到外。 ……是不是很适合说冷笑话？ 枝川空绪有些走神，开始脑补琴酒穿着搞笑艺人的那种花哨的西装讲段子的场景，琴酒冷着脸装傻，伏特加给他找茬。 这两人的形象也很合适，虽然让伏特加找茬的结果可能是被琴酒用枪指着脑袋，但是观众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搞笑段子呢。 “呵。” ——《关于我突然接到了情绪多变又反复无常很难讨好的现任大老板的电话，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后就开始沉默，然后突然冷笑了一声的二三事》 琴酒压力极大的想要伸手掏烟盒，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还是忍住了，只是在心里写了一部轻小说。 他挣扎了几秒钟，考虑到自己连unravel都放过了，彻底的上了枝川空绪的船，理论上不会被怎么样……努力用更冷静的声音又叫了一声：【BOSS。】 枝川空绪已经脑补到了琴酒说关西腔，被他一声标准美式发音的BOSS戳中了奇怪的笑点：“噗……抱歉抱歉，我刚刚想起了高兴的事。” 【……】 “我打电话给你是有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做。我考虑了很久，酒厂里的所有人，只有琴酒最可靠，能完美的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了。”枝川空绪没有目标地走着，电视台够大，人员也混杂，一直待在一个位置容易被人听到内容。 【是，请您吩咐。】被恭维地极其舒适，尤其是说话的人还是枝川空绪，琴酒自然没什么话好说。 “咳咳……说起来，你要不要去学习一下关西话？我可以给你在声优学校报个名，感觉琴酒你在这方面应该会很有天赋。” 【……不，我暂且没有这样的计划。】 感觉再说下去琴酒真的要炸毛了，枝川空绪及时收手，也认真起来：“这次的事情是……嗯，那是什么？” 枝川空绪愣了一下，他站在高处平台的楼梯，远处有一个小黑从门那边一闪而过，他几乎都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就是那种，浑身漆黑身材很好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色的小黑啊！ 还没等琴酒询问，从他身后的演播厅忽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下一秒，有什么人从他身前飞奔而过，他的粉毛被那人跑过的风带起飘了一瞬。 那人从他身边跑过去，但是又倒了回来，工藤新一焦急且严肃的脸停滞了片刻，然后抓了他的手腕继续飞奔。 “发生命案了，空绪！我们得快一点，在警察来之前，一定要先保护好现场！” 7. 07 #07 在警察来之前保护好现场…… 隔着电话清楚地听到这几个字的琴酒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枝川空绪似乎都忘了还有他的存在，电话一直是接通着的，他还听到了那边有人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侦探之类的话。 侦探？ 琴酒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工藤新一，当初枝川空绪和他结识的时候，就奉命查过这个小鬼了。并且从那时起就得到了枝川空绪的特别关心，他查到的最终结果甚至没有拿到那位先生面前，中途就被截下了。 枝川空绪乐意陪他玩友情游戏，身为下属的即使看不惯也只能闭嘴。也就是说，要是出现任务与工藤新一冲突的情况，看在枝川空绪的面子上也要退让。 琴酒一直对此十分不满，早些年那位先生为了表现对枝川空绪的宠爱，会要求他们这样做，现如今枝川空绪当上了BOSS，这件事就更没悬念了。 如果工藤新一真的是普通的男高中生还好，这家伙的梦想是成为侦探，会出现在各种的命案现场帮助警方破案，有时候警方无法破案的时候还会寻求他的帮助。将来他的业务再扩展开，和组织对上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 琴酒由衷地希望工藤新一哪天会被仇家敲一闷棍再喂下毒药，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他的恶意通过信号传达到了那边，草草说了句‘之后有时间打给你’，枝川空绪就挂断了电话。 现场还是有些惊悚的，在宽敞的演播厅里，今天节目的主持人芹泽幸男从天花板被吊了起来，即便是基本没有相关知识的枝川空绪，也能看出来这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只有脸色已经变得青灰，难怪他们并不算是一听到声音就赶过来，也没有人赶去查看尸体。 “哇哦。”看到这幅场景，枝川空绪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感叹了一声，被站在他身边的工藤新一瞪了一眼。 他双手合十做出道歉的动作，工藤新一皱了皱鼻子，跑到尸体旁边检查了。 枝川空绪这才松了口气。 工藤新一是很纯粹的人，即便是面对凶手都会出手相助，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罪行，仅仅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他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会同情犯人，但是不会认同犯人，反而因此对道德的要求极高，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这样的人真的很能吸引枝川空绪，用一句比较俗的话来讲，就像是‘光’一样，所以他还挺能理解贝尔摩德的感受的。 既然喜欢就会想要接近。然而工藤新一十分敏锐，早就发现了枝川空绪的本性其实是个相当过分的家伙，对善恶的毫无观念，几乎没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波动，简单来说，是个冷漠到理智的家伙。 可即便如此，工藤新一还是没有放弃他，或许是觉得这样下去他会变得更糟，或者是认为他还有救，他们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为了维持在‘光’面前的形象，枝川空绪也有在努力在工藤新一面前当个正常人，只是偶尔还会不小心露出一点破绽，然后被工藤新一提醒。 工作人员已经报了警，工藤新一拜托其他人帮忙把死者放下来，可是芹泽先生的死相太可怕，大家都不敢上前。枝川空绪不会让他失望的，四处看了看，看到了诸伏景光带着毛利兰，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三个人一起跑了过来。 兰在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捂着嘴看着眼前的场景；黑皮少年则是和工藤新一一样，直接冲到了尸体的旁边开始检查，诸伏景光则是更关心枝川空绪，来到他身边，用视线将他整个检查了一遍。 “你没事吧？”诸伏景光低声问道，他露出了有些懊悔的表情，“我应该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居然让您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演的有些过了，苏格兰。”枝川空绪摸了摸小臂，冷漠地说道。 “……下次我一定不会离开您身边半步的。”诸伏景光继续说道。 “但是被揭穿还能继续演下去，演员不可缺少的信念感你是有的。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谢谢您的关心，暂时还没有这种打算。” 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变得空白起来。 短短十分钟内被两位下属拒绝了转行请求，枝川空绪并没有什么挫败感。而且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提出的选项有多离谱，他之前还见过有黑/道老大让男下属通过科技手段当女团的。 比起来他简直是天使好吗！ “这个人死了应该已经有四个小时了，直到现在才发现吗？”黑皮的少年开口问道，口音是关西腔，一听就是大阪人。 “因为芹泽先生一直都没来，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了，就在开机的瞬间，死者从天花板摔下来了。”工藤新一尽职尽责地解释了一遍案情，然后有些费解的看着对面的那个少年，“说起来，你是谁啊？” “你说咱吗？我是服部平次。”服部平次昂起了下巴，等着对面的赞叹。 只有工藤新一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谁啊？” “哈？你不认识我吗？”服部平次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他也是今天被邀请到场的名侦探高中生，因为听说了工藤新一也会来，所以才会特地的从关西跑过来。 “我为什么非要认识你啊？”工藤新一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警察来之前要保护好现场，无关人员请不要在这里。” “你这家伙，真是……” 枝川空绪偏过头笑了一声，这个动作被诸伏景光尽收眼底。他微微俯身，问道：“不用管他们吗？” “没关系，那两个人肯定会成为朋友的。”枝川空绪老气横秋地说道。 用这样稚嫩的脸说出这种话显得有些违和，但是诸伏景光差不多也习惯了，他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工藤新一已经叫了空绪的名字：“来帮我！” “好~”枝川空绪答应地很爽快，一点也没有偷懒的到了工藤新一身边，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诸伏景光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变得钦佩起来，这种事，连世界上最危险的组织的先代BOSS都没做到，这个少年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不过枝川空绪就算过去了也做不了什么，那边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是谁，开始了推理的比拼，成功的将犯人的目标不断缩小，从在场的四十多人中，选出了最有可能作案的四个人。 警察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带队的是枝川空绪很熟的目暮警官，开始盘问起那四个人来。 虽然有两位已经成名的高中生名侦探在，但是目前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无法推断出真正的凶手是谁。 一东一西两位少年，都站在原地开始深思。 枝川空绪一向对案子不感兴趣，连侦探小说都不怎么看，有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在，犯人一定是逃脱不了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今天还是有些反常的，一直盯着其中一位嫌疑人看。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好友的不对劲，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一直在看那边的斋藤先生。” “……没什么。”枝川空绪打了个哈哈，但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被那边的斋藤先生吸引。 工藤新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注意到了那个人身上有一个违和的地方，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他知道这个案子的谜题了。 “凶手就是……斋藤先生！”工藤新一指出了凶手，在他说出了那个线索后，服部平次也反应过来，紧接着新一的推理，两人一起证明了凶手的作案过程。 “……他说只要他在一天，我就不可能登上这个舞台，我不能原谅他！” 犯人也在侦探少年的指认下认罪，被警察带走，案件完美地落下了帷幕。 新一有些惆怅，他轻轻叹了口气，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状态，伸出手在发呆的枝川空绪面前晃了两下：“回神了。” 枝川空绪一愣，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工藤新一。 蓝色的眸子像是漾着一湖春水，看起来特别的柔和，像是一整块甜甜的棉花糖。 “空绪你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吗？”新一问道，颇有些欣慰的意思，“你终于也对破案感兴趣了，不愧是我的朋友，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啊！” “还是算了，侦探这种高尚的职业，还是你来做吧。”枝川空绪看着斋藤离开的方向，眼神变得十分深邃，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至于斋藤，他的不对劲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毕竟一个浑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巴有颜色的人，无论在哪都显眼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08 #08 工藤新一百思不得其解，枝川空绪也觉得相当费解。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工藤新一，出门的时候意外遇见案子的次数一点也不少，往常他工作不忙正常上学的时候，平均每周能遇上两次事件，但这也是头一次看到小黑先生。 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只有他能看到小黑，还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小黑的存在。 “S、绿川。”枝川空绪对一旁的诸伏景光勾了勾手，“刚刚被带走的那个斋藤，头发的颜色挺特别的，我染成那个颜色怎么样？” 诸伏景光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您开心就好。” “……”坏了，更好奇别人眼里的小黑是什么样子的了。 工藤新一露出了有些挫败的表情，捂着脑袋纠结万分地问道：“所以斋藤到底有什么问题？他的手指上沾了锈迹，可是空绪的话应该发现不了……我不是说空绪粗心的意思，可是平时空绪你对这种事就是很不在意，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的枝川空绪沉默了一秒钟，竖起了食指做出了噤声的动作：“秘密。普通人被卷进来的话，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就只能灭口了。我不希望新一和我之间沦落到这个地步。” 诸伏景光在一旁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他看上去还是放松的姿态，实际上身体都已经紧绷起来了。 “笨蛋。”工藤新一毫不留情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虽然没用力，枝川空绪还是夸张地捂住了额头，“中二病该毕业了。” “qwq” 和诸伏景光想象的完全不同，枝川空绪在朋友面前意外的弱气，甚至看起来很好欺负……虽然在知道空绪是BOSS前，诸伏景光也觉得他性格不错，但是代入了身份之后，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不过今天的节目录播算是取消了，男主持人被杀害，实习主持人是凶手，节目组也乱成一团。还是之前送他们过来的那位近藤小姐来道歉，说这次的节目暂时取消，如果还有机会希望能再邀请枝川空绪。 没提那两位侦探少年，枝川空绪根据自己从业多年的经验，觉得节目组或许是在迷信，毕竟邀请了侦探就发生了命案，放哪里都得琢磨一下，尤其是这种电视台这种迷信蔓延的地方。 但是枝川空绪本身就是为了工藤新一才来的，这个节目上不上对他都无所谓。 “那可能要很久以后了。”枝川空绪说道，他对近藤小姐笑了笑，“到时候我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近藤小姐愣了愣，想起来枝川空绪马上要参加的选秀节目，很有社会经验地说道：“祝您拿到一个好名次。” 枝川空绪回到了大部队，服部平次是真的很在意工藤新一，全程都在和工藤新一说话，将可爱的女孩子和小有名气的演员无视地彻底。 不过年纪相仿，又有共同的爱好，很难说工藤新一完全不喜欢和服部聊天。 “你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吗？”毛利兰看那两个人一时半会说不完，对枝川空绪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去新一家，中午我可以做料理给你们。” 枝川空绪看向了聊得开心的那两个人，摇了摇头：“今天还是算了，他们短时间聊不完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工藤新一还是有注意这边的，听到枝川空绪的话，连忙说道：“我也回去！” “那咱就跟你一起好了。”热情的大阪人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假，我就在你家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喂喂……” 最后就变成了诸伏景光开车送另外三个人回去，但是一般的轿车都是四人座，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去掉开车的诸伏景光，只能坐三个人。 “不然空绪你在这里等着吧。”工藤新一笑了声，说道。 “虽然这是你的车，但是坐不下了，你就别上了。”服部平次也说道，他大概就是有这样的亲和力。 ……这和群已经满员了群主能不能退下群有什么区别啊！ 看到空绪鼓起的脸，大家都笑出了声，少年们的日常就是这么轻松且无聊，诸伏景光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最后副驾的位置给了毛利兰，三个男孩子挤在后座。其实后座一点也不济，都是年轻纤细的少年，坐下来绰绰有余，但是两个人都有些故意地往中间靠，枝川空绪游戏都没法好好打。 “啊！要掉了！那边的大阪人离我远一点啊！” “哈？这是让你体验一下大阪的热情，冷漠的东京人！” “那也比自来熟的大阪人要强……空绪，点这个！” 后排有些吵闹，诸伏景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和坐在一旁的毛利兰搭话：“空调这个温度可以吗？” “是，十分舒服，麻烦您了。”毛利兰原本也在看着后面笑，听到诸伏景光的话，立刻说道。 诸伏景光对于枝川空绪的这两个朋友仅限于查过资料的程度，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相处，自然的就像是普通的男高中生，这和诸伏景光的印象十分不符。 “他们平时也这样吗？”诸伏景光询问道。 虽然用这样的话术来引导JK说出想要知道的事情有些良心不安，但诸伏景光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新一和空绪吗？”毛利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容，“嗯，他们关系一直很好。” “我听说，你们是从小认识的。” “对，从幼稚园一起，就是同学了。不过真的熟悉起来还是上小学。”毛利兰做出了回忆的样子，对诸伏景光说道，“别看空绪现在这样，幼稚园的时候几乎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后来渐渐就变成校园偶像的感觉了呢。” “这样吗？”诸伏景光微微一愣，他认识枝川空绪起，对方就已经是相当活泼开朗的性格了，实在想象不出对方高冷的样子，“所以……” “我说，你们。” 在他和毛利兰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连接的袖子是空绪今天穿的有很多皮带扣的冲锋衣。 “不准说我坏话。” 他十分不守交通规则的半蹲了起来，双手搭在两个座椅中间，说道。 “才没有呢。”毛利兰笑着转过脸来说道，“这么一想，能和空绪当朋友真是不可思议呢。” “唔……”枝川空绪愣了一下，“我也是这么觉得。” 他们很快到了毛利兰居住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一楼是一家咖啡厅，他们过去的时候，店员正好出来换门口的牌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 毛利兰下了车，主动和那位年轻的店员打招呼：“安室先生，中午好。” “毛利小姐，是出门了吗？”金色头发的侍应生冲她露出了微笑，十分友好地说道，“我正好做了马上要推出的新品蛋糕，要不要进来尝尝？” 工藤新一看到那个男人后就忍不住‘切’了一声，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空绪的脸色比他还不好，手机里的3d小人已经倒在地上，屏幕上大大的‘失败’。 “空绪？”工藤新一轻轻碰了碰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枝川空绪立刻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回答他，对坐在前面没有回头的诸伏景光说道：“今天中午我们也在这里吃吧，绿川君。” “好。”诸伏景光的回答没什么破绽，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 “真的可以吗？”毛利兰还是有些犹豫，正在这时，其他人也从车上下来了，她立刻转过身去，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金发服务生的身体一瞬间的紧绷。 “考虑了一下，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了。”枝川空绪说道，他对着毛利兰笑了笑，“我请客。” “五位是吧？欢迎。”听到这样的话，安室透立刻说道，他躬身为他们打开了玻璃门，悬挂在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响了一串，“请进。” 高中生们率先走了进去，安室透和落在最后的诸伏景光交换了一个视线，还未有更多的交流，从里面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枝川空绪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的位置，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他要和安室透说话必须要抬起头来的，但是气势却分毫不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不问了，当服务生就要有服务生的样子，今天的菜品如果有一样味道不好，我就送你去当偶像。” 他露出了一个和他人设截然不同的充满恶意的微笑，蓝色的眼底有金色的光划过：“你们两个一起组成少女偶像出道吧。” “……？” 09 #09 “开玩笑的。”枝川空绪摆了摆手，又露出了他惯常的营业性的笑容，“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怎么可能做出让手下去通过科技手段变成美少女出道谋取暴利的事情呢？” 诸伏景光：看你这个计划的完整性，你绝对是真的想过吧。 不过同样是对枝川空绪抱有戒备心，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的诸伏景光接受度就要高些，面对有些反复无常的枝川空绪，还是能平静地说出：“是呢，您一向比较宽容。” 相比起来，安室透就要僵硬一些，虽然他认识空绪要更早——在苏格兰给枝川空绪当经纪人前，他就通过任务和枝川空绪认识了，当时相处的还不错，也被迫听过当时还是个没代号的底层成员的枝川空绪对组织的激进言论。 不过正因为太过激，还打算利用这事往上爬的波本硬是没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不是他胆子小，而是顾虑太多，除了担心枝川空绪有什么后手，就是担忧对方是在钓鱼执法。 不过时隔多年，他总算是知道了当初枝川空绪的那些话都是出于真心，而且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过。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打工，也是为了…… “空绪！”工藤新一叫了他一声，枝川空绪对面前的两瓶假酒露出一个假笑，到了大部队那边坐下。 诸伏景光也没再和他有多余的交流，紧跟着枝川空绪过去了。 安室透抬手撩了下额发，吐出一口气，从前台拿了几本菜单跟了上去。 两周前，警方从同样作为卧底的诸伏景光那边得知，组织的内部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原先的头目去世，由他的血缘关系者继承了组织成为了新的首领。 议员的儿子成为议员，银行家的儿子成为银行家……按照这个规律，组织BOSS的儿子接任成为了新的BOSS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问题就是出在‘儿子’的身上。根据诸伏景光传来的消息，枝川空绪和其他的组织成员并不相似，去掉一些性格方面的因素，甚至可以说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安室透绝对信任诸伏景光的判断，他知道幼驯染不是那种因为对方年纪小就会产生无谓同情心的人，他给出的结论应当是正确的。 哪怕是他现在打工的波洛咖啡厅楼上的那个糊涂侦探都有可能只组织BOSS，枝川空绪都不可能的程度。 但是事情发生了，诸伏景光只能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以新的目标潜伏在了前·组织成员，现·BOSS的身边。而他则是考虑到了其他方面，因为枝川空绪有几位关系极好的朋友，作为卧底潜伏在了其中一人的身边。 对外声称为了保护BOSS在意的人，有些牵强，从枝川空绪进门故意对他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也侧面印证了，这几个人，确实是枝川空绪在意的人。 将来……虽然他由衷的希望不要有这一天，或许可以作为底牌打出去。 虽然已经将‘BOSS’这个标签贴上了，但在和朋友的聚餐中，枝川空绪看上去和普通的高中生并没有什么区别。安室透几乎从头观察他到尾，说话时嘴边一直漾着笑，而且丝毫不让人觉得虚伪，以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相当可怕了。 聚餐结束后，毛利兰回了楼上的侦探事务所，工藤新一就只能带着自来熟的服部平次回自己家。工藤宅离这里不远，但枝川空绪还是执意要诸伏景光送他们。 “我？因为安室先生的料理水平很不错，我想请教他几个问题。”枝川空绪大言不惭的说道。 诸伏景光和他认识几年，也被对方留过饭，也尝过他的水煮一切的料理水平。但枝川空绪明显是想和安室透单独聊天，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十分干脆地离开了。 站在波洛咖啡厅的门口送走了其他人，枝川空绪转过来，对着安室透露出了只有营业时才会出现的温柔笑意。下午的阳光斜着打进了咖啡厅，在枝川空绪的身上打出了一片金色的圣光，温柔的让人头晕，随即他离开了咖啡店。 安室透：“……” 他解开了围裙，对着同为店员的榎本梓说道：“小梓小姐，我临时请一下午的假可以吗？” * 安室透换好衣服追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在门口看到枝川空绪的身影。他四下张望了一圈，忽然听到从旁边爆发出女孩子的笑声。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依仗着身高揍到了女学生们的那边，看到了被一群女孩子围起来的少年。 枝川空绪整体的色彩都十分鲜亮明媚，他游刃有余地和每个人说话，女孩子们都被他几句话哄得眉开眼笑，安室透已经听到了有人说‘一定会给你投票’这样的话了。 投票…… 安室透想起了枝川空绪还要参加选秀的事情，这件事上面已经知道了，虽然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公安那边，他上司的意见是，要让枝川空绪一路晋级，最好能够直接拿到第一。 至少在拍摄节目的这两个多月，枝川空绪的行动是在他们的监视下的，将来他成名，也更好管控。 不过枝川空绪还真是个神奇的家伙，虽然是用哄诱的语气陪女孩子们聊天，却丝毫不觉得他轻浮。哪怕是对他有些偏见的安室透，都会觉得还挺可爱的。 似乎是注意到安室透出来了，枝川空绪很快和那群女孩子们挥手说再见，女孩子们虽然有些留恋，但都很愉快地和他告了别。 安室透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萩原研二，然而在下一秒他就唾弃了将组织成员和好朋友拿来对比的自己。将脑海中的杂念清除，安室透走到了枝川空绪的身边，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BOSS。” 枝川空绪冲他挑了挑眉，笑着问道：“跟出来是找我有事吗？” ——明明是你暗示我跟上的。 心中这样腹诽，安室透表面上还是自然地说道：“苏格兰不在，您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呢。”枝川空绪居然点了点头，装得好像真的一样地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波本。” “五年前的时候，在新宿见过一次。”安室透说道，语气十分温顺。 “那就放松些，我不凶的。”枝川空绪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起眼睛说道，看起来确实一点都不凶，“不过现在得快一点了。” “什么？” 枝川空绪看了看远处，对安室透说道：“苏格兰快回来了，趁他回来之前我们最好赶紧跑。” “什么？”虽然很想表现的更机灵一些，但是安室透还是被枝川空绪弄的有些晕，完全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有一个很想去的地方，但是苏格兰不允许。”枝川空绪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他，“波本你带我去吧。” “……欸？” …… 安室透不理解，安室透大为震撼。 站在樱田门前的安室透大概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如此费解的神情。 前面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其中包含着若干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还有虽然没穿制服，但是坐进了警车的刑警们。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用更平静的方式对枝川空绪说话。 “你说的想去的地方，是警视厅？” 10 #10 “很正常吧？”枝川空绪用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着他，“你完全不好奇吗？” 安室透：谢谢你哦我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还是说，波本你是害怕警察的那种类型？”枝川空绪问道，看到对方故意板起的脸就很想笑。 他也完全没有隐藏自己想法的意图，弯起眼睛对安室透笑了起来，十分的无害。 这让原本觉得他可能在暗示什么的安室透又有些犹豫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枝川空绪很难搞。 当然了，要是枝川空绪很好说话，他们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安室透由衷地钦佩起能和枝川空绪相处三年的幼驯染起来。 “害怕警察的类型？”安室透反问道，“还有这种分类吗？” “有的哦。”枝川空绪解释道，“我们这种暗巷中的野狗，从对警察的态度上分成了三种类型。比较常见的是不愿意与警察打交道，或许是害怕或许是麻烦，总之会尽量避免和官方发生冲突。” 他戴了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和安室透站在警视厅正对面的电线杆旁边，说着有些怪异的话题。 “第二种就是亲近警察的那派，有的人能和部分警察相处的很好，由此来谋取便利。” “……真的有这样的警察吗？”安室透像是十分随意地问道。 枝川空绪对他弯了弯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情知自己有些越界的安室透闭上了嘴，枝川空绪才继续说道：“至于第三种，应该算是两者结合的那种吧。心理上亲近着警察，对于自己所做的事十分不耻，但是却因为种种理由无法靠近，只能一辈子在泥潭中挣扎，直到某一天彻底的失去呼吸。”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用的本音，比平时刻意提高的声音要低沉许多，仿佛是在耳边低语般摩擦着耳膜，带着某种悲哀的质感，安室透的心脏一瞬间‘抽’了一下。 安室透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看着身边的那个少年，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只是下一秒枝川空绪抬起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不介意使用这种人，对我来说大家都是工具，只不过是好用或者没用的区别。” ……真是糟糕的发言。 安室透为自己在那个瞬间对枝川空绪产生了异样的感情而感到了耻辱，这家伙果然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破绽，表达出恭顺的态度，微微俯身让枝川空绪不需要抬头看他：“我会成为您最有用的工具的。” 灰紫色的眸子中闪过了锐利的锋芒，完全没有高光的瞳孔让他的气质变得危险起来。 “是吗。”枝川空绪没有接他的话，看向了远方的天空，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了下去，“那你一定要好好做才行啊。” 安室透隐约地听清了他说的话，但是有几个音节太过模糊，安室透无法确定他说出的内容，带着疑惑反问了一句：“是？” “那个……” 从背后传来了搭话的声音，枝川空绪和安室透同时转过身。 在看清与他们搭话人的脸时，安室透的手不自然地勾了一下。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半长头发的青年，穿着警察的制服，即使在面无表情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翘的，看上去就让人亲近的青年。 是萩原。 安室透的瞳孔缩小了一瞬，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萩原研二有些意外……啊，毕竟在警视厅外面，其实也没多么意外。总之安室透并不算特别担心，萩原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身边有陌生人的话，以萩原的观察力，不会露出破绽的。 果然，萩原研二的视线先落在了诸伏景光的身上，安室透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眨了眨眼睛。 “我记得你是……”萩原研二语气自然地向枝川空绪搭起话，将冒昧的话说的一点也不让人讨厌，这一点倒是和枝川空绪很像。 不过萩原研二是讨人喜欢，看到他笑着搭话的样子不会有人对他生气的，枝川空绪稍微有一点这种能力，只不过目的不同。他单纯是喜欢冒犯别人，看到对方无奈却又没办法对他生气的样子就会觉得很愉快。 被琴酒私下里评价为‘抖S’的那种人。 萩原研二的魅力并没有在他面前失效，白月光嘛！枝川空绪也喜欢。 枝川空绪摘下了墨镜，假装没发现萩原研二最初的惊讶并不是对他。这是作为BOSS的基本技能，必要的时候要学会装聋作哑。 “警官先生认识我吗？还真是荣幸。”枝川空绪笑眯眯地说道，给安室透一种，他平时就是靠这幅乖巧的外表骗人的错觉。 ……或许也不全是错觉。 “果然是你。”萩原研二确定了之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个样子并不是见到了认识的明星，更像是以前见过他的样子。 诸伏景光心中响起了警铃，对枝川空绪的动机更加怀疑，然而低头看过去，却只看到少年茫然的脸。 不仅是安室透，枝川空绪自己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底，他不记得自己和萩原研二有什么交集，反倒是萩原研二还活着让他还挺惊讶的。 在他的印象中，萩原研二应该是在七年前的爆炸事件中去世了才对，可是现在这种不仅活着，甚至还露出了认识他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作为知晓‘未来’的人，枝川空绪其实很少会干涉未来的走向，诸伏景光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因为他确实很需要苏格兰成为他的观众，在他的计划中是必要的一环。 其实也很喜欢的萩原研二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很遗憾，但是他特地跑到那种地方去救一个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拆弹警察实在是太刻意了，所以即使记得很清楚炸弹是在哪天引爆的，他也什么都没做，甚至在那段时间都特地避开了看新闻。 看到他的表情，萩原研二露出了有些好笑的表情，解释道：“你应该记得吧，大概七年前，你和你的朋友用足球制服了一个犯人。” 安室透：？什么足球？制服了什么？什么犯人？ 安室透惊恐地发现，枝川空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居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他的视线不断地在同窗和现BOSS身上逡巡，眼神变得震惊起来。 随后萩原研二讲述了他和枝川空绪单方面相识的故事。 大概就是，当时还是真·小学生的枝川空绪和幼驯染工藤新一在周末出去踢球（其中有一个人是附带的），路上遇见了可疑的炸弹犯。当初就在侦探领域展示出天赋的工藤新一敏锐地发现了那个人的不对劲，在对方拿出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时，用手边的足球将炸弹犯踢晕了过去。 当时更出名的工藤侦探是工藤优作，身为小学生的两人引起了当时的警员的注意，尤其是那个时候枝川空绪拍的剧正在热映中，对他的印象尤其的深刻。 后来查出来这个人其实就是安装了炸弹的犯人，如果没有那两个小学生，萩原研二所在的大楼必然会爆炸。 知道了这件事的萩原研二很想感谢一下他们，但是那两个孩子留下的名字全部都是假名，也就没有机会。 不过他倒是记住了被同事认出来的枝川空绪，因为这个缘分这些年来也会关注一下空绪的消息，所以现在才能认出来他。 萩原研二充满期待地看着枝川空绪：“现在想起来了吗？” 枝川空绪做出了深思的动作，单手支撑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果断地抬起头说道：“完全没有！” “……” 萩原研二和安室透都忍不住露出了被打败了地表情。 “类似的事情，平均每周要发生三次吧。”枝川空绪说道，对着萩原研二笑了笑，“我和你们那边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还有伊达警官都很熟哦。但是苏、绿川他让我少去警局，容易被误会传出黑料的。” “现在就不担心了吗？”安室透很快抓到了他话里的矛盾点，询问道。 “因为打算搬家，所以来重新登记住址。”枝川空绪说道，他诧异地看了安室透一眼，“你以为我是来自首的？”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要说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安室透的脑海中已经将枝川空绪的小人爆锤了一万次，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对着枝川空绪露出了微笑：“怎么会，如果您一开始就告诉我，这种小事哪需要您亲自来。” “因为你看上去很紧张，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希望这样能让你有些参与感。” “……您真是太幽默了。” 11 #11 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萩原研二心中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有一定的猜测了，尤其是同期特意表现出来的对枝川空绪的恭顺，再猜不出来，他干脆不要混了。 萩原研二有些复杂的看了枝川空绪一眼，因为多年前的缘分，只要有他参演的电影，都会叫着小阵平一起去看，一直对他印象挺好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身为同期的降谷零究竟在做些什么，也就是说，看上去性格开朗的枝川空绪，是那个组织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萩原研二的视线，枝川空绪转过来对他笑了一下，温暖又亲近，哪怕是讨厌他的人都会被这个笑容打动，虽然萩原研二觉得或许不会有什么人会讨厌枝川空绪。 然而视线落在了眉头紧皱的同期身上，萩原研二在心里补了一句‘zero除外。’ “说起来我也该回去了，本来就是借着买咖啡偷溜出来的，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萩原研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很注意着保持与同期的距离，微微俯身向枝川空绪询问道，“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一直很想向你们两个道谢，方便留个联络方式吗？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安室透不是很赞同地垂下了眼，不过他此时没立场来阻止他们，而且他觉得枝川空绪根本不会同意。 哪怕他不是组织BOSS，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也不可能把私人信息随便暴露给路上遇见的随便什么警察…… “可以。”枝川空绪爽快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SNS，然后才看到萩原研二打开的是邮箱，立刻善解人意地说了声“没关系”，两人交换了邮箱地址。 萩原研二其实平时也经常用社交软件，但是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他们交换联系方式还是习惯用邮箱。被真·DK纵容了一把的萩原研二心情有些微妙。 萩原研二带着这种复杂的心绪离开了，枝川空绪看着联系人中多出来的名字，抬头看向了安室透，冲他摇了摇手机：“来吗？” …… 最终，安室透也成功的和组织新上任的BOSS交换了邮箱和SNS，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诸伏景光开着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安室透短暂的《与BOSS同行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看着枝川空绪用比起和他相处时可爱一百倍的语气与诸伏景光说话，安室透都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滋味了。 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在枝川空绪上车后，站在原来的位置朝着汽车的方向微微鞠躬，领带迟了半秒钟才垂落下来。 直到看不见汽车，他才短暂地舒了口气，本能地四下观望了一圈，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毕竟这里是东京警视厅的门口，他也不好久留。 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安室透将今天与枝川空绪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交汇都用心回忆了一遍，试图在其中能找到些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在手机的备忘录写下枝川空绪的名字，在回车后的下一行盯着闪烁的光标看了许久，打开了社交软件。 他现在无法静心，得找些别的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虽然知道枝川空绪的社交软件，作为他经纪人的hiro肯定早就翻过，不可能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他还是决定看一看。 四年时间一共有二百四十七条动态，不算很多，安室透选了正序，从他发的第一条动态开始看。 【@MAGICSORAO：我在迦○底抽到了三星礼装麻婆豆腐，快来看看你能抽到什么吧！[链接] 赞3 评论0】 安室透：“……？” 他飞快地翻起了枝川空绪SNS里的动态，除了枝川空绪是个非酋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从去年起，枝川空绪的动态里游戏内容就少了许多，会说些心情，但是也只有几个字。 倒是已经顺着点赞人的头像将他们与他所知道的枝川空绪的朋友们对应了起来。无论发了什么，毛利兰都会点赞，工藤新一看到的话也会点，铃木园子则是看心情。 到了三年前的时间线，点赞的人多了一个hiro。 然后就是从今年初，一个全黑头像的人也开始了每条动态点赞评论的工程，大多都是根据发出的内容硬写出的评论，看上去其实有些尴尬。 安室透猜不出这个人是谁，但他有种他肯定认识这个人的直觉。 不过他没猜出来的并不只这一个，还有用狙击镜做头像的人，安室透也没将这个人与枝川空绪认识的人对上。 他终于翻到了最新的那条动态，很难得的加了图片，安室透最初就是草草看了这个一眼才决定从最开始翻的，没想到除了这个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内容只有一个快乐，安室透放大了图片认真观察这张照片。 最前面的当然是枝川空绪的手，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是琴酒！ 凭借着自己的观察力，安室透认出了组织的TOP KILLER。但既然枝川空绪是BOSS，琴酒这条BOSS的狗会与他在一起也不算意外。 安室透总算是点开了评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黑头像的人分享的链接，点进去是首叫Unravel的歌，配的文字是花的emoji。 …… 看完了所有的评论内容，安室透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 ——孝死了。 * 枝川空绪缩在副驾的位置上，半倚着车门，看着诸伏景光。 对于他没有说一声就跑掉的事情，诸伏景光一句责怪没有，他BOSS的身份还没暴露的时候，至少会问一句原因。 虽然如此，枝川空绪却没多少失落的感觉，就当他天性凉薄吧，这样保持距离也挺好的。 他低下头看着手机，但是突然地有些不知道该打开什么软件来消磨时间了，指甲在手机地背面敲击出了闷响，枝川空绪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想问……” 他的话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诸伏景光抽空看了眼手机，有些歉意地对枝川空绪说道：“《SS101》的节目组。” 是正事。枝川空绪开口就有些后悔，趁这个机会刚好闭了嘴，低头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诸伏景光看了他一眼，拿出蓝牙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空绪的经纪人绿川日色。” 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我们没有进行这样的活动……嗯，这样吗？好的，我知道了……嗯，好，我会告诉空绪的。” 他挂了电话，枝川空绪还是一副恹恹的神色故意不理人，诸伏景光其实知道他没说尽的话是什么，也知道他现在是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心中有些许异样的感受。 没有办法，诸伏景光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他。 诸伏景光装作什么都发现的样子，对枝川空绪说道：“节目组那边说，有人给你投了三十万票，询问过不是我们的营销企划后，说希望你能过去拍一组采访，作为节目的预热。” “……三十万？”枝川空绪装不下去了，睁圆了眼睛，“我都还没进组，投票通道已经开了？” “是预投票，总之是一种宣传手段。”诸伏景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听到三十万这个票数也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的投票根本不会计入节目开播后的票数，也就是有个现场票福利，可是票并不算特别难搞，花几百万搞几张入场门票，投票的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枝川空绪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见状诸伏景光也不去打扰他，一直开车将他送回了公寓。 “我知道了。”枝川空绪下车的时候对他说，“到时候你来接我。” 回到公寓，枝川空绪外套都没脱地坐在了沙发上，取消了某个人的通讯壁障，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从那边传来了赤井秀一低沉优雅地应答声。 “是你吧。”枝川空绪确定地问道。 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声音如同小提琴的低音部缓缓地舒展开来。 【满意您所看到的吗？】 12 #12 枝川空绪把他说的这句话在脑海中翻译成‘是’后直接输出，早就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轻佻发言。 不仅如此，他反而还挺欣赏赤井秀一这类型的人。能够精准抓住时机，做决定和执行起来都相当果决，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结果很不错。 看，他这不就主动联系赤井秀一了吗？ 综上所述，枝川空绪觉得当初便宜爹纵容朗姆追击暴露身份的赤井秀一很没远见，这样的人，哪怕是个卧底，留在手下都比一群废物好用。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觉得酒厂的其他人都是废物，工具还分为是否趁手，单从执行力和敏锐度而言，能和赤井秀一相提并论的只有琴酒了。 留着莱伊在组织里，也就是和他现在一样放些消息出去，换来的是两个琴酒的战斗力，血赚啊！ 但是组织赚不赚和他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和赤井秀一有私联的是他不是别人，他能用到就好。 “嗯，你做得很不错。”枝川空绪直白地称赞了他，“虽然没什么用，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 【……没用？】 “毕竟比赛还没开始，现在的投票和之后毫无关系，一般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投入金钱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抱歉。】 “不需要和我道歉，我说了嘛，你的心意我领了。想要什么奖赏吗？”枝川空绪单手撑着脸，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 米白色的简欧风沙发被他做出了王座的气势，只可惜此时的场景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如果诸伏景光在场，大概会在心中将他的危险程度再提高五个点吧。 电话中出现了长久的沉默，枝川空绪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从桌子上拿起了游戏机顺手开机。 【你是在招揽我吗？】赤井秀一终于开口问道，从枝川空绪的话中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全是。”枝川空绪淡淡地说道，一心二用地看着游戏机里文字游戏的对话框，随手选了其中的一个选项，“你肯定会背叛我吧。” 赤井秀一礼貌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果然是这个反应，真是无趣啊，赤井君。”枝川空绪有些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还以为在某些方面我们可以达成一致呢，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你回答的未免也太快了。” 【我以为，上次你特地传来的那个‘消息’，就代表着我们间合作的中止了。】 “即使这样也要完成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事吗？你真是个很特别的男人啊，我倒是更喜欢你了。” 因为选错了选项，枝川空绪打出了BE线，游戏显示出惨烈的CG，主人公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恋人，发出了痛苦的哭声。 枝川空绪面无表情地读取了存档重开，继续说道：“虽然不是非你不可，但你是目前为止我手上最合适的人选，我还是希望可以争取一下更深层次的合作。” 更合适的当然是工藤新一，不过枝川空绪并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在他看来，新一还是当他的高中生侦探吧，每天破破案，谈谈恋爱什么的，不要掺和进这趟浑水了。 被称为银色子弹的人只剩下一个，赤井秀一是他哪怕暴露一点底牌都想要争取到的。 枝川空绪说的直白，赤井秀一也放弃了绕圈子：【既然如此，我更没有理由与你合作了。你对我来说不是必要的，而且，从立场来看，你也不是我希望合作的人选。】 “因为我是BOSS？” 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活泼，带着清爽的少年感，毫无征兆的说出了那句赤井秀一想得知的话，然后是轻快的笑声。 和先代BOSS不同，枝川空绪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他们本来就不是用同一种手段避险，而且无论是谁，都不会找到枝川空绪的犯罪记录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大区别，好人是要讲证据的，他不需要讲道理。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敌……】 “但是，先代BOSS也是我杀的啊。” * 诸伏景光前来接枝川空绪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是醒着的。 确定了一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他盯着缩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枝川空绪，问道：“您该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而且还是一晚上没睡在打游戏……好像是乙女游戏？ 诸伏景光看到了他拿着的游戏机上的露出脸红神情设定独特的帅哥，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昨天晚上琴酒过来了。”枝川空绪手指快速地点着文字框，速度快到让人怀疑他有没有看清上面的字，“提醒我记得看已经堆积了两个月的任务报告。” 被扔在茶几上的电脑正在充电，枝川空绪其实刚拿起游戏机也没多久。 “这……”诸伏景光应付地说道。 “想报复社会。”枝川空绪长叹了口气，将游戏机扔到了沙发上，欢快的HE的bgm想起，随即出来的是演职人员表。 熬夜处理黑方的工作，觉也没来及睡，就要去准备正经工作，还是个学生……简直就是‘三面颜’。 作为卧底，诸伏景光稍微还是能共情一点的。 “今天的工作应该不会太麻烦，稍微坚持一下吧。路上的时间可以休息一会。”诸伏景光友好地安慰道，“我会通知那边最好快一点的。” “那个倒是不重要。”枝川空绪揉了揉眼睛，金色的眸子透明到有种无机质的冷淡，“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吧？两个月的任务报告都需要我亲自阅览，马上就要进组了，我必须要抽出时间来批这些文件。” “但是节目是全封闭式……” “嗯，所以你要负责想办法，给出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让我走读的理由。只是带手机不够哦，组织的事要完全保密，在那种遍布摄像头的地方需要小心。” 这个要求真的很难。 节目的赛制是固定的，从以前就没有‘走读’的先例，全封闭式的录制。如果只是说服节目组是很简单的，哪怕其他选手找人爆料出去，诸伏景光都有手段压下去。 但是根据枝川空绪的要求，他需要的是正大光明的离开，所以诸伏景光如今需要拿出一个能让包括观众在内都能说得过去的借口。 直到枝川空绪进入演播室，诸伏景光还在思考这件事。 枝川空绪独自坐在安排好的沙发上，抱着节目组准备的吉祥物抱枕，很有精神地等待着提问。 诸伏景光说的没错，确实是很简单的工作，录播+台本，只要面带笑容地回答完问题就可以，哪怕说错话了也能cut掉。 “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啊……”枝川空绪看了第一个问题，弯起眼睛回答道，“因为这是我父亲的愿望，我只能尽力满足他了。” ——骗鬼，你父亲真的听到这话得坐起来吧。 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在心里反驳道，随即他愣了愣，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算录个小视频。 就像之前琴酒特意找到他，让他不论空绪有什么事，都要立刻告诉他。 诸伏景光是没和他联络过几次，他还在考虑怎么样处理才最好，比如将琴酒这个明显越界的行为告知空绪，或者就充当这个间谍，获取更多的消息。 “没关系的，我父亲他走的很安详。本来我十分伤心的躲在家里，但是他之前的下属——是位心地善良的人——十分温柔地带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还满足了我最后的心愿，我现在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 琴酒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因为今天休假。 他前一天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就是想办法让明显对组织工作没什么兴趣的BOSS履行自己的义务，原本以为会被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枝川空绪很轻松的答应了他，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应该说是超绝无敌特别的好。 认识这么多年，他对于枝川空绪的日常摆烂也是有所领悟的，百年难遇的心情绝佳的时刻就让他遇上了，琴酒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总之，只要他开始工作就好。组织到了现在的规模，BOSS的存在更多的其实是象征意义，堆积了两个月的文件确实需要BOSS亲阅，可暂且放在那里，组织该怎么运转也会继续。 那位先生……到了后来，已经病入膏肓，早就无法处理以前的工作了。 不过希望枝川空绪尽快的回归正常工作也是他们高级干部的共同意见，组织确实没有以前繁荣了，只要经历过那种盛世，谁不想再一次回到当初？ 尤其是现在有了更优秀也更加年轻的BOSS，那位先生和空绪的矛盾，除了空绪这边的抗拒，还有那位先生对年少者的妒忌。 虽然他还是倒霉的拿到了传话的任务，他们都说他和枝川空绪关系好…… ——鬼才和他关系好。啊，不好意思，变成鬼的那个人真的和他关系不怎么好。 不过碰巧的遇上了心情绝佳爽快答应的枝川空绪，琴酒今天也可以稍微放松一阵了…… 然后他就收到了一条来自苏格兰的消息。 [苏格兰：心地善良的人……是你吗^^] 13 #13 [苏格兰：开玩笑的。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卡在了琴酒恼怒的边缘，诸伏景光发出了第二条信息，一副要说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 放在以前，琴酒是不会和苏格兰说这么多话的，但是如今事情也发生了变化，他得主动习惯新BOSS。 他的休假要提前结束了。 说起来，他有过休假这种东西吗？ “什么事，苏格兰。” …… 工作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诸伏景光刚挂断电话，就有工作人员来叫他，说空绪已经结束了采访，正在找他。 诸伏景光收拾了心情，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枝川空绪是有单独的休息室的，虽然是临时，门上贴着他的名字。诸伏景光敲门后，直接推门进去，看到的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枝川空绪。 他放轻了脚步，朝着枝川空绪那边走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冷静不带任何困倦的眼神。 “我将那件事拜托给了琴酒。”诸伏景光主动给他汇报了自己的动向，这种程度的自由他还是有的，如果枝川空绪不同意，他还有别的说法来说服他。 “也行吧。”枝川空绪果然没有在意这种小事，打了个哈欠。 他只要结果，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其实就算没有说的过去的理由导致被观众骂他也无所谓，他又没打算真的出道，还想着哪一天可以退休呢。 最好是在明年的四月一日，也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当天，可以光荣退休，去英国的乡下养老，把之前缺失的睡眠全部补回来。 组织在这次的比赛中充过值，另一方面主办方之一的铃木家和他也是熟人，他又不要出道名额，只要能待到总决赛就可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说起来，如果真的要挨骂，他要不要把姓氏改回去？ 虽然听着那个人的本名被大众辱骂能让枝川空绪得到快乐，但是考虑到由此可能引起的其他麻烦事，他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决定。 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枝川空绪觉得自己又能行了。他朝着苏格兰伸出手，诸伏景光一怔，手上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枝川空绪伸伸懒腰，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肝，主动问诸伏景光：“接下来还有别的工作吗？” 诸伏景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封面的笔记本，直接从中间的位置翻开，对着时间表翻了一遍：“直到这周六你进组，都没有了。考虑到曝光量的问题，除了前天的《闲聊007》是你要求接下的，没有安排其他的工作。” 苏格兰一到工作时就变得极其干练，枝川空绪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平静的笑容，意外的有种温柔的感觉。 虽然温柔这个词和枝川空绪没有半毛钱关系，哪怕是之前身份还没有这么复杂的枝川空绪，在诸伏景光心里更像是自我主义的任性小孩，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在青少年里是很少见的类型。 然而在有了BOSS的身份后，诸伏景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温柔反而变多了。 难道这就是黑/道组织BOSS的大空包容性吗？ ——这几年跟着枝川空绪阅片量激增的诸伏景光将脑袋里奇怪的东西打扫了出去。 “那，我们去玩吧。”枝川空绪笑眯眯等着他回神，主动提议，“之后的工作只会更忙，难得有这样的空闲，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睡觉上。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枝川空绪考虑到他是卧底，善解人意地问道。 “不，我还算清闲。”诸伏景光现在身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枝川空绪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身体受得住吗？” “没问题。不是有句话吗，男高中生的○○就像钻石一样……” “○○和睡眠没有关系吧？等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是可以用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随便说出来的吗！” “欸，有什么关系嘛，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讲这种话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苏格兰你已经到了和我有代沟的年纪了啊。” 自从得知了空绪的身份，诸伏景光一直对他保持着很有礼貌的态度，直到刚刚没忍住的吐槽。破窗效应是真的很有道理，诸伏景光面对此时的状况实在是没办法保持理智了，抬手在枝川空绪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可以，不准再说这种轻浮的话，不要和奇怪的人学。”诸伏景光说道。 “……知道了。”枝川空绪摸着刚刚被敲的地方，低下了头，居然没有任何反驳的答应了下来。 对于空绪没有二话地答应下来这回事，诸伏景光也有些诧异。他在心里有了些许的猜想，重新定义了与空绪的相处模式。 诸伏景光顿了顿，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想去什么地方玩？” * 在诸伏景光的学生时代，和朋友出去玩的内容基本就是公园之类的地方，后来有了些零用钱，也增加了游戏厅还有KTV之类的需要消费的地点。 总体来说，都是很常规的普通地点。 在他印象中，空绪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概也就是那种地方，游乐园之类的。在开车的时候，他还考虑了如果在游乐园，空绪被认出来应该怎么公关。 不过空绪他没有火到随便一个路人就能认出来他的程度，戴个帽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枝川空绪先带他去了一家餐厅。 在商圈的中心位置，据说必须得提前半年预约的西餐厅，从装修和服务就知道价格不菲。 “贝尔摩德那边还要布置一下，吃完饭过去就差不多了。”枝川空绪注意到他的神色，解释道，“不用太担心了，我提前问过新一，明天开学，他和兰正在他家里补春假作业。” 米花人的自我修养，每次解锁什么新场所的时候要主动询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侦探，防止吃饭的时候发生意外事件导致胃痛。 不过话说回来，他因为要参加节目所以不用写作业实在是太幸福了。 诸伏景光明显有些槽多无口，但枝川空绪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往里走，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难得也要放纵一下自己啊。” 诸伏景光心里说你这也不是偶尔吧，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跟着他一起进入了餐厅。 “欢迎光临。”金发的侍应生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朝着他们微微躬身，“您的位置已经预订好，请跟我来。” 看到侍应生的瞬间，诸伏景光有些惊讶，而他旁边的枝川空绪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餐厅里有演奏者弹奏着钢琴，古典乐流淌在空气中，枝川空绪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波本。” 安室透微微抬起了眼睛，无机质的灰紫色瞳孔闪过一道冷淡的光，低声回答道：“那边的男人是新川科技的社长，是我这次的任务目标。” 枝川空绪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在靠窗的桌子，坐了四个人，安室透指的新川社长，以及不认识的一对男女，还有一个……小黑坐在了一起。 枝川空绪：“……” 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视线并非落在人物目标的身上，而是目标身边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 ——难道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过对于诸伏景光来说，他现在的任务对象是枝川空绪，看到少年明显撇下的嘴角，他询问道：“我们换一家店？” 听到两人的对话，安室透也说道：“如果您在意的是我的事，我不会妨碍到您散心的。” “算了，就这里吧。”枝川空绪叹息着摆了摆手，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找到了安室透，私下里说道，“波本……我记得你是叫安室，对吧？这个任务中止，不要继续做了。” “欸？” “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带我们过去吧。” 枝川空绪没法和他解释，不过好在作为老板，他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所以安室透虽然疑惑，还是带着两人到了餐桌旁。 虽然里目标有些近，但是安室透说这里的位置最好，能够欣赏到外面的景色。 枝川空绪则是觉得来都来了，而且这里并没有侦探——安室透目前还没有私家侦探的假身份呢，小黑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至少这顿饭是可以吃的。 想到这里，出来玩的好心情又重新占领了上风，在安室透上菜的时候，他还很关切地询问：“我和苏格兰在这里用餐，波本你只能在旁边看着，哥哥你不会生苏格兰的气吧？” 波本被他这声哥哥叫的差点炸毛，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怎、怎么会？” 还是苏格兰关心他，咳嗽了一声，主动岔开枝川空绪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欺负自家幼驯染：“您之后……” 他的话音未落，从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几声尖叫，然后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巨大声响。几人回头，安室透今天的目标双手捂着脖子，面色铁青地倒在了地上。 枝川空绪一脸胃痛地看向了小黑，诸伏景光有些震惊地看向了幼驯染，安室透饱含深思地注视着枝川空绪。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嫌疑人.jpg 14 #14 突发状况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看了眼还没怎么动的餐品，枝川空绪决心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拿起刀叉继续切着面前的牛排，完全没有因为发生杀人事件而降低食欲。 “吵死了。”甚至还这样说道。 注视着他的安室透抿了抿嘴，在危险程度上给枝川空绪加了五分。 “喂，发生什么事了？”唇上留了一小撇胡子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们在更远处的位置，正好在摆设的植物旁边，枝川空绪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与他共进午餐的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有事业的女强人。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大侦探。”女子双手抱胸，略带嘲讽地说道，“也是，毛利侦探平时也只能接到找猫的单子，根本没见过杀人案吧。” “别胡说了，这样的案子我分分钟就能破！”男人的表情狰狞了一秒，强装不在意，指着站在空绪他们这桌旁边地服务生安室透说道，“喂，快点报警。封锁店面，不准任何人离开。” 枝川空绪进食的动作停住了，坐在他对面的诸伏景光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色‘刷’地成了空白，把手中的餐具一扔，站了起来。 “毛利叔叔，还有，英理阿姨？” 一秒变夹的声线引起了苏格兰和波本的侧目，声音一下甜了八个度，基本上和他天天在一起的诸伏景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语气。 “你是那个演员小子！”毛利小五郎认出了他，有些惊讶地说道，随即变得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兰不在这里吧？” 没有告诉女儿私下里和分居的前妻一起吃饭，毛利小五郎也有些不好意思。 妃英理则是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番枝川空绪：“这么多年没见过，你居然还记得我是谁。” “怎么可能忘记，您这样的美人可以要留存在记忆中时刻回味的。”枝川空绪微微颔首，又对毛利小五郎说道，“我是单独出来的，没有和新一还有兰一起。” 无论是动作还是说话的内容都相当流畅，如果他超过二十岁并且穿着西装，绝对十分绅士。然而事实上，因为打扮显得外貌比实际年龄还有幼齿一些的枝川空绪说出这样的话有种微妙的怪异感。 “空绪。”诸伏景光在身后提醒了他一声，或许是因为刚刚也作为成年人教训过他，此时说这样的话也没觉得多么奇怪。 枝川空绪顿了顿，自然地更改了话题：“如果兰看到你们二位一起，一定会很高兴的。” 原本对枝川空绪不怎么满意的毛利小五郎瞬间收起了那种神态，小声地警告道：“喂，小子，不准告诉她。” “我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边的氛围其乐融融，一时之间大家都忘记了此时身处杀人现场，受害者的朋友们终于忍不住了，小黑大声质问道。 “要聊天回去聊啊！我们这里可是死了人啊！” 前刑警毛利小五郎见多了这样的人，立刻娴熟地道起歉来：“不好意思啊，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之前就由我来探勘现场吧。” 毛利小五郎开始进行最基础的尸检，枝川空绪从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假装很关心案情的样子。在妃英理看向他的时候，他朝着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妃英理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略有些严厉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诸伏景光身上。 安室透此时也报完警回来，看着似乎在出神的枝川空绪，便没有其他的动作。 枝川空绪在进入这家店的时候就知道凶手是谁了，然而他们来这里都快两个小时了，偏偏在他开始用餐的时候动手，他没办法不觉得这是世界对他的恶意。 难道是因为原本想杀他的人还有安室透，但是人不能死两次，在他难得发善心让取消了安室透的任务后，凶手才能动手吗？ 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是他大意了，还以为附近没有侦探就不会发生命案，谁能想到毛利小五郎在这里…… 枝川空绪想到了后来会被冠以死神小学生之名的幼驯染，又看了看在场的毛利小五郎，他觉得死神并不一定是他幼驯染。 至少不全是。 “凶手应该是你吧！” 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已经选出了他心中的one pick，枝川空绪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不是小黑。 “嗯……” 枝川空绪招了招手，诸伏景光配合地在他身前弯下腰，附耳过来：“苏格兰，你不觉得那边的江口看起来很可疑吗？” 也就是小黑。 诸伏景光很认真地盯着江口，问道：“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所以你们眼中的小黑到底长什么样子啦！ “算了。”枝川空绪抓了抓头发，找到了毛利小五郎，通过暗示让他将注意力放到小黑身上，毛利小五郎又开始重新审视这几个人。 他没审视出格个结果，目暮警官也带着人一起来了，看到毛利小五郎的时候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不过看到妃英理的时候又放心下来了。 毛利小五郎也向目暮警官说了他的判断，这次他也觉得小黑更可疑了。只不过他根本没有证据，这里也没有代打，最终在场的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 虽然枝川空绪知道凶手一定是小黑，但是他的推理能力可能连毛利小五郎都不如，也只能当个花瓶跟着走。 饭自然也吃不成了，他还不想被兰的父母当成奇怪的人，一路上什么都没抱怨。 他们在这里耗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最后还是妃英理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让犯人认罪。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橘红色的夕阳笼罩了整个大地，从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太阳已经落了一半了。 他还是和刚见面的时候一样装出很乖的样子，礼貌地和两人道别，毛利小五郎再一次提醒他不要和小兰说他和妃律师一起吃饭的事，枝川空绪表面上答应下来，实际上还是悄悄拍了张两人同框照片打算拿去哄幼驯染开心。 刚将照片从LINE发给了毛利兰，没等对方的回复，枝川空绪抬起头就看到了妃英理在不远处看着他，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 因为看起来是要和他单独说话，枝川空绪让诸伏景光稍等，自己走了过去。 妃英理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身边的那个人，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枝川空绪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说诸伏景光，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绿川他是我的经纪人。” “他的手上，有很厚的枪茧。”妃英理单手挡住了嘴，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兰的朋友，你的身边要是不安全，也会将危险带给我的女儿。最好查查他。” 妃律师说完这些就快步离开了，枝川空绪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诸伏景光迟了片刻才过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枝川空绪举起了手对在诸伏景光面前晃了晃：“你被当成居心不良的坏人了。” 少年的手白皙柔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诸伏景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茧，塞进了口袋隐藏起来，对着枝川空绪笑了笑：“算是夸奖吗？” “你这样说我就得想想看奖励些什么给你了。”枝川空绪单手点着下巴，他的眼睛盛满了远处地平线尽头的太阳，落日还剩下一点，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袖口，“跟我来。” 诸伏景光没有拒绝的余地，跟着他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写字楼，站在三楼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完整的日落。 “看，很好看吧。”枝川空绪站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轮太阳。 诸伏景光迟了半秒才回答道：“是的，很美。”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枝川空绪是会带他看日落的人。 枝川空绪的手扶在窗口，太阳将他的眼睛映成了金色，就像是他眼睛原本的颜色。 他想起了不久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他将准备好的药物塞进了‘那位先生’的口中，原本大概还能支撑十年的那个人的身体迅速地衰竭，哪怕是拥有着世界级医疗水准的组织也仅仅延长了他两个周的生命，最终组织就这样便宜了他这个凶手。 虽然按照枝川空绪的心意，这么死去实在是太便宜那个人了。要他说，能让他亲眼看着组织的覆灭，半个世纪的心血毁于一旦才好，不过事急从权，一切的前提是他还活着。 那个人已经打算把身为血缘者的他拿去做实验了，枝川空绪再可惜也只能提前下手。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从他们这边的角度已经快要看不到了。 虽然表情与平时无二，诸伏景光却莫名觉得他心情很好。此时的气氛很好，让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 “看不见了。” 两人同时说道，诸伏景光这才将视线从枝川空绪身上移开，他看向窗外，确实如同空绪所说，这里已经看不到太阳了。 毕竟这里是城市，建筑物林立，能从缝隙中看到些许已经很幸运了。 空绪的语气有些许的惆怅，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朝着他伸出了手。枝川空绪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但却没有开口询问，有些犹豫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身后就是楼梯，诸伏景光牵着他朝着楼上跑去，停在了五层楼的位置，在同样的窗口，又看到了同一个日落。 枝川空绪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诸伏景光对他露出了笑容，夕阳在他的身周镀了层金边：“我看过了，这栋楼有二十层。” 硬邦邦的枪茧在手心中的存在感很高，诸伏景光此刻的笑容却十分的温柔。枝川空绪知道，诸伏景光一定是在演戏，但此时也忍不住感到有些滑稽。 他噗嗤一声，随即放声大笑起来，诸伏景光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让他觉得更有趣了。 “对我这种人也能这么温柔，苏格兰，你真是……说你什么好呢？” 诸伏景光刚要开口，被他挥了挥手打断，朝着他弯起眼睛：“总之谢谢你，拜托你陪我了。” ……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到了天台也看不到太阳光的时候，原先不起眼的月亮也散发出盈盈之辉，气温也降了下来。 枝川空绪打了个哈欠，难得的生出了些许困意，算下来他熬了两天一夜，不论如何也该休息了。 “送我回去了。明天要是没有别的事，你也休息吧，之后又要有的忙了。”枝川空绪揉了揉眼睛，对诸伏景光说道。 “我平时没什么别的事，或者我给你送午饭？”诸伏景光说道，“一起出去吃也可以，你自己不方便吧。” “不了，出去的话万一再遇上……” 枝川空绪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懒得看来电人，直接接起了电话：“是我。” 【BOSS。】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优雅婉转又带着一丝暧昧，然而不知是不是电话导致的失真，莫名地还感觉到了一丝哀怨。 “啊，贝尔摩德。”枝川空绪认出了对面的声音，懒得理睬她，十分敷衍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在澳洲拍戏？” 听到贝尔摩德的名字，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是啊，您还记得啊。】贝尔摩德说道，此时她的怨气似乎真的要从电话中渗出来了，【上午的时候您说想参加今天晚上的拍卖会，叫我回来帮您易容。拍卖会半小时前开始了，您还去吗？】 “……” 枝川空绪没有避开他，这里又安静，诸伏景光也听清了贝尔摩德说的话。 他看向了枝川空绪，无良老板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姐姐，你听我说，这件事呢，你应该辩证地来看待，这是我对你的信任……” 甚至开始PUA。 15 #15 大概是太累了，在回程的路上枝川空绪就睡了过去，就连诸伏景光抱他上楼都没醒来。 这种毫无危机感的信任姿态让诸伏景光心情有些微妙，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就这样把他送去警察局说不定就能看到他出乎意料的崩坏表情了……这样的坏心思。 毕竟如果一个人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绝对会让人想要叛逆一下的。 然而他最终也没这么做，哪怕大家都对枝川空绪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是证据才是最重要的，枝川空绪的年纪还来不及做坏事，或者就算做了他们也不知道。 另外真的把他送进去，可能还不如现在。他们追了这么多年组织BOSS的身份，现在总算出来一个，再换人之前做的事也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最终诸伏景光也只是将他送回了公寓，甚至体贴地煮了粥放在那里小火煨着，确保他醒来的时候可以正好喝到。 枝川空绪则是真的毫无担忧地睡了过去，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的身份太过特殊，黑方不会对他出手，红方不会出手，这里还是个子供向（或许吧）的世界，又特别到不会成为随便被小黑嘎掉的悲惨路人，活下去对他挺简单的。 诸伏景光觉得他对自己过分信任，没想过枝川空绪是真的不在意。 而且说句实话，事到如今，枝川空绪真的无所谓会不会死，反正便宜爹死的比他早，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空绪就这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十一点半迷茫了半天，究竟是上午十一点还是晚上十一点？ 不过只要看眼天色就知道了，在看到高悬在半空中的弯月，枝川空绪脸色一变，急忙地打开了手机。 打开手机的时候邮箱都快爆满掉，枝川空绪还是毅然决然地无视了他们的存在，点开了一旁有美少女头像的图标，紧急开始做今天的游戏日常。 总算是在到达第二天之前结束了日常任务，枝川空绪松了口气，对着游戏开始指指点点：“这世界上怎么会还存在晚上十二点更新的游戏！等我有钱我就把游戏公司买下来，全部都改成五点更新。” “……等等，我好像有钱的。” 枝川空绪之前靠着演戏也攒了不少钱，下半辈子不工作也不会缺了钱花。而他的资产，在继承了便宜爹的遗产之后，重新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虽然他很讨厌那个男人，但他不讨厌他的钱。 #组织毁掉就毁掉了，得想个办法把钱洗干净# 枝川空绪摸摸下巴，拿出手机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姐姐，你还在日本吧？” 刚下飞机的贝尔摩德：“……马上到。” 枝川空绪翘了翘嘴角，手机忽然弹出了苏格兰的消息，提醒他不要忘记准备初舞台，节目单是早就报上去了，但是就诸伏景光近些天来的观察，枝川空绪说不定连伴奏都没听过。 也不至于没听过啦！ 不过确实没怎么练习过就是了。要参加比赛的选手们这些天大概都在努力练习，好在初舞台大放光彩，哪怕水平不怎么样，至少也别太丢人。 虽然日本本土还是第一次举办这种大型选秀，但是以往别的国家的节目播出时，也会在网路上火一把的。 如果有人的舞台做的特别差，也会被剪出来嘲笑的。 他睡得有点久，周六正式进组，需要提前一天过去，距离他实际上要去参加节目只剩下最后十二个小时了。 在别人努力练习的时候，枝川空绪在打游戏、睡觉、调戏下属。 现在其他人应该开始养精蓄锐准备参加节目了，枝川空绪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开始练习了。 ……这个节目一定要他亲自参加吗？ * 石川深是某娱乐公司派来参加这次《SS101》的练习生之一，虽然已经出道过，但是之前的他完全没有名气，在听说这次机会后，决定以练习生的身份来参加选秀。 因为算是前辈，他也担任了他们小队的队长的职责。 好在公司也很重视这次比赛，充了值让他们成为第一个上场的组合。镜头多，要是反应能有趣一些，肯定能让人记住的。 这一点他们几个人在练习室的时候就已经排练过许多次了，在每个人上场的时候都尽职尽责地做出了丰富的reaction，注意到有一个摄像头的机位一直朝着这里，石川深心中暗喜，同时更努力地表现起来，等待着最后一位练习生的进场。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图标，是黑色的乌鸦与字母“K”的变形结合，看上去张扬又危险。 石川深为了这次，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可以说日本的娱乐公司，不管多么小，他全部都能叫上名字来。然而面前的这个标志，别说他了，在场的所有练习生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这是哪个公司？” “看起来倒是很眼熟啊，可是想不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像也在什么地方见过……” 石川深也觉得那个图标很眼熟，就像是日常生活中经常能见到的一样。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黑色的乌鸦如同落入水中的墨迹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将整个白底的屏幕都染成了黑色。 下一秒，「乌丸集团」的巨大白色字体出现在黑色的底板上，看上去有如讣告般不详，但的确足够嚣张。 石川深记起来了，他们这次比赛赞助之一的铃木集团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阀了，当初也是因为有铃木集团的赞助，他才下定决心抛下一切以练习生的身份来参加这个节目的。 然而这个乌丸集团，是富豪榜上比铃木集团还要靠前的厉害企业。素日比较低调，但是参与的事情可不少。基本上市面上能看到的稍微有些名气的企业，都会有与乌丸集团的合作，或者干脆是乌丸集团的子公司，那个乌鸦图标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乌丸集团下面有娱乐公司的子公司不足为奇，演艺界这种赚钱的地方他们没有参与才不可思议。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练习生居然是直接用本部的名字作为经纪公司参赛的。 不是不行，就是有些奇怪，再说乌丸集团也不是娱乐公司，和他们这些娱乐公司一起出现，就像一群小学毕业生中突然出现一个博士。 石川深也不禁对接下来的练习生产生了些许期待感，别的不说，这个逼格确实已经够高了，估计得是内定的出道位。 大屏幕上公司的名字被切掉，出现了最后一位练习生的名字。 「枝川空绪」 宽敞的演播厅里同时出现了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并不明显，许多人一起叹气，就产生了相当大的动静。 这个名字在场的大家早就知道了，能坐在这里的人或许有人是真的热爱偶像这个行业，但是更多的人都怀抱着能红的希望。 出唱片，演偶像剧，有些热度之后说不定就能参与正剧了，接下来运气好能参与大导演的电影演出。 这是大部分偶像的历程。 然而枝川空绪放在这里绝对是个异类，演了许多年电影的童星，再长大些戏路更广，绝对是可以担票房的大主角。结果突然退圈，突然回归，决定来参加选秀，当演艺界底层的唱跳偶像。 不知道在场有多少人嫉妒他，反正石川深是挺嫉妒他的。 不过在看到‘乌丸集团’的标志后，那一丝丝不甘心也消失不见了。能用本家的名号参加选秀，这个结果对枝川空绪来说根本不重要吧？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有他的出道名额。 石川深在心里叹了口气，表情管理依旧很好，做出一副期待的表情等着枝川空绪出来。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等着枝川空绪出场。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一个挂着礼貌微笑的青年从后台走了上来。 青年的个子不低，在男性平均身高十分不怎么样的日本属于相当挺拔的帅哥，在精心选出来参加比赛的练习生们中也算的上前排的俊秀长相，浅金的头发，唯一的是他的肤色比较深。 但这家伙肤色深绝对不是缺点！这种类型的帅哥别说日本国内没有，放眼整个亚洲都少见啊！要是真的出道了，在欧美那边说不定都会相当受欢迎！ 可是，这个人不是枝川空绪。 石川深当然知道枝川空绪长什么样子，怎么也是从十年前就在拍戏的童星，没有流量那么火，但是国民度也相当不错。 他退圈前最后一部电视剧这两天还在播，石川深进组前还在可惜看不到结局呢。 电视剧里的枝川空绪看上去和一米六的女主角差不多高，属于精致漂亮的类型……半年变成这样，绝不是整容可以做到的。 难道说，是同名？ 石川深越想越离谱，公式照的枝川空绪还很正常，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站在舞台上的金发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了两折的纸，对大家解释道：“我是空绪的助理，他有些事情不能及时赶到，我暂且替他过来。” 写着「枝川空绪」名字的A4纸贴在了青年的胸口，就像很多时候代替明星本人彩排走位的工作人员一样。 石川深在心里啧了一声，心想不愧是有后台的，这都敢迟到。不过他也不觉得有多奇怪，无非就是后续给枝川空绪单独补拍镜头。到时候枝川空绪只能单人出境，没有互动再多单镜时长也有限。 其他练习生同样也没太过在意，不过毕竟枝川空绪是最后一个上场的，现在留下的位置也只剩下最靠近边角的座椅了。 如果他亲自来了，说不定还能和坐在C位的练习生竞争一下座位，现在只能可怜地坐在角落了。 石川深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 金发的青年看了眼唯一空着的座位，微微蹙起了眉头。石川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连皱眉头都这么帅。幸亏他只是枝川空绪的助理，不是参赛选手，不然除了他还能看见别人吗？ 青年点了点下巴，食指上的银色戒指在聚光灯下闪了一下，他径直地走到了上面，对着坐在C位座椅上的石川深说道：“不好意思，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我们BOSS不能屈居人下。” 16 #16 ——是人话吗！ 听清安室透说话内容的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什么叫你们BOSS不能屈居人下，他连来都没来好吗！ 但是节目组并没有出面阻止，反而有种乐见其成的样子。 石川深也不愿意就这么让出去，枝川空绪愿意放弃走上坡路的事业，跑来参加偶像节目，业务能力肯定是顶级的。 如果是枝川空绪本人前来要求换座，比过之后，哪怕输得很惨，好歹也是镜头，被一个助理要求换位置算什么事？ 还没等他开口拒绝，从入场处传来了阵略有些急的脚步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有一头浅粉色的头发，从侧脸处被精心地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也将看上去有些诡谲的金色眸子露了出来。璨金色的眸子微显冷意，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让。 大概是穿了一身黑的缘故——他外面套了一件比他本身的年龄要成熟太多的黑色长风衣，原本应该看上去柔和又让人亲近的外表，显得十分的冷漠，有一种就算下一秒说出‘让这里的人永远闭嘴’都不违和的危险气质。 退圈前最后一部作品还在播出中，虽然已经是去年拍的了，还不至于现在就认不出来。 枝川空绪。 和他以往出现在人前像是小羊般温顺柔软的态度不同，今天简直像是被死神附身一般，让整个会场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枝川空绪一副心情糟糕到连笑容都维持不住的样子，在会场巡视了一圈后，径直朝着事件的中心走去。 在这么多人面前，安室透没有像往日那样朝他鞠躬，但也有些奇怪枝川空绪的状态，略微上前了半步：“您……” 枝川空绪脱下了外套塞进他的怀里，只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衫，还有在衬衫之上的黑色绑带，也是与他平时常穿的色彩鲜艳的服饰不怎么相同的类型。 简单的衣服却能让注意力更集中在他的脸上。安室透以前就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是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枝川空绪好看的有些攻击性了。 就像是贝尔摩德也非常美丽，不过大部分时间安室透完全不觉得她是个女人，因为她另个身份更显眼。如今枝川空绪突然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他的脸也就凸显出来了。 枝川空绪抬了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出去等我。” 安室透微微一愣，哪怕之前毫无了解，在知道枝川空绪决定参加这个节目后，他也去了解了赛制流程。枝川空绪过来之后，应该是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封闭训练吧？让他出去等的意思，理论上应该是马上就会出来，而不是让他等两个月吧…… 但是考虑到对面的人是枝川空绪，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即便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这时候也没有他提出问题的余地。安室透将空绪的外套折了一叠搭在右手手臂上，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了演播厅。 枝川空绪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下意识站起来的练习生，扯了扯嘴角，可还是完全笑不出来，干脆恢复了面无表情：“石川对吧？我记得你学过空手道，比这个吧。” 琴酒带他去看解剖的时候，将其他练习生的资料给过他。枝川空绪抽空看了一遍，还是记了个大概的。 “欸？是！”石川深被一个小了他接近十岁的少年这样命令，居然完全没感觉到不对，甚至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会空手道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枝川空绪的出场太过震撼，如今总算回归到正常的节目流程了，不止是石川，其他练习生们都好像找到了方向，开始起哄鼓掌起来，给自己支持的人喊起了加油。 枝川空绪和石川深一起到了宽敞的舞台之上，石川确实是练过空手道的，并且学的还不错，如果他不是想当偶像的话，说不定已经走了职业了。 他摆出了起手式，枝川空绪只是站在那边，看上去浑身都是漏洞，比业余还业余。 ——啊这，他要是真的业余初学者，我把他弄伤了绝对不行吧！ 石川犹豫了起来，充当裁判的练习生喊了开始，他只觉得脸旁扫过一阵凉意，随后，他看到了充满大灯的天花板。 石川深：“……” 加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的其他人：“……” 枝川空绪将手从他的身上拿起，直起身，轻轻拍了拍袖口：“承让。” 虽然并没有摔痛——哪怕石川一开始以为枝川空绪是外行有些轻敌，在这一摔后也能看出来，枝川空绪的水平绝对在他之上，石川深坐了起来，看着枝川空绪朝着上方最华丽的位置走去。 少年转身坐了下来，习惯性地翘起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单手支着脑袋斜靠在座位上。那个位置好像天生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初登基的幼帝，稍显稚嫩，却已经初具威严。 演播室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伴随着轻快的主题曲音乐，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 安室透抱着枝川空绪的衣服，回到了车上。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面前的一小块地方发呆。指节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安室透顿了顿，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装了进去。他其实不怎么习惯戴这种装饰物，很不方便，而且会影响他的行动发挥。 可是这个是枝川空绪送的，看上去已经对他有些信任了，安室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回去也找个项链吧。 他这样想着，记起了昨天晚上，忽然叫他出门的枝川空绪，就是这样从脖子上解下项链，将这个东西送给他的。 看了眼时间，安室透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出电脑，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安室透还没有结束工作，哪怕是真的要等两个月，他也得在这里等枝川空绪出来。 不过，枝川空绪虽然是个无拘无束十分自由的家伙，还没混蛋到一句话让手下在门口等他两个月的程度，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安室透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安室透将车开到了电视台的侧门，正好遇见了戴着口罩出来的枝川空绪。少年没换衣服，头上多了顶棒球帽，将他显眼的发色稍微遮了遮，拉开车的后门坐了上来。 ‘不是封闭训练吗？’ 这样的问话，要是平时安室透大概就随便地问出来了，不过今天他觉得枝川空绪的情绪不对劲，最终也只是叫了一声：“BOSS。” “去毛利侦探事务所。” ——是本音！看样子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 安室透从后视镜看了眼上车就摘下口罩的空绪，嘴抿成了‘ヘ’的形状，不用明说都知道他心情很差劲。 毛利侦探事务所……是他的朋友？难怪。安室透心中忖度了一番，踩下了油门。 枝川空绪的心情不好是当然的，前一天他还在兴致勃勃地练习初舞台的节目，还找了贝尔摩德大材小用地回来给他做造型。 贝尔摩德的取向就是老乌鸦，还给他染了头发，在枝川空绪表达不满后只能给弄回来，所以变得极其费时，安室透就是这样临危受命的。 然而就在他全部处理好，准备去比赛的路上时，忽然接到了毛利兰的电话。 【‘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打给你……但是，空绪，新一他有和你在一起吗？从昨天晚上之后，他就失踪了！’ ‘……你们昨天去游乐园了？不是还……没开业吗？’ ‘本来约好了今天去的……昨天我们去了一家私人美术馆，新一说有些事要做，让我先回去……但是我去了他家，从昨天起就没回来了，邮件和LINE都不回，你有他的号码吧，能打个电话给他吗？’】 枝川空绪从听到工藤新一失踪起，脸色就已经很差劲了。耐着最后的性子安慰了毛利兰，挂了电话后，车内的气温直接掉到了零下。更糟糕的是，这次送他的不是能在他面前至少能说句话的苏格兰，而是临时担任这项职责的基尔。 当然明面上是两人都要去电视台所以搭个顺风车，这也是他叫安室透留下等他的原因。 工藤新一在和青梅竹马的毛利兰一起出门的时候，独自一人前去调查什么然后失踪了一整年……这是原作的剧情开端，枝川空绪还知道工藤新一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因为看到了琴酒的交易现场被喂了某种毒药变成了小学生，化名为江户川柯南借住在毛利兰家里。 以前的他没有选择，但是后来他提前当上了BOSS，根本没打算让幼驯染承受A药的风险，理论上来说，琴酒绝对不可能对他在意的人出手。 所以现在工藤新一的失踪就变得很危险了。 电话里不好问，枝川空绪决定先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确认一下有没有多余的小学生再做准备。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从SNS上点开他之前发的那条合影的动态，从评论里点开了黑色头像的人，发送了一条私信。 ……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他感觉到从后颈处传来的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四周一片漆黑，他咳嗽了一声，听到了很大的回音，似乎是在地下仓库之类的地方。 他记得昨天和兰一起去一家美术馆，在等毛利兰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看到了之前在空绪身边见过的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 那个人长得太有辨识度，虽然只见过一次，还只是匆匆一面，工藤新一记得也很清楚。 原本工藤新一没怎么在意那个男人的，毕竟空绪肯定是在准备参加节目，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也没什么兴趣去和那个人搭话。 不过反正没事做，工藤新一干脆观察了一下那个人。黑衣男子和某个人见了面，然后……工藤新一看到了隐藏在黑衣男子衣服下，抵住了见面人腹部的枪。 “！” 那两人正要离开，毛利兰也出来了。工藤新一将手里的包往小兰怀里一塞，说自己有些事先走让她一个人回去，急忙跟了上去。 …… 然后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试图站起来，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然而刚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脑袋痛了一下，他控制不住地摔了下去。意识完全消弭之前，他看到了单手拿着甩棍的男人。 男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的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将此刻的氛围衬托地十分阴森。 工藤新一失去了意识，他听清了那个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完了。” 17 #17 琴酒真的不是故意的。 作为一名在里世界闻名海内外的顶级杀手，他的警惕性很强，只要是有什么人跟着他，他就能立刻的发现。 虽然最近他接到的任务都是给小BOSS找资源这种比较平和的内容，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也很难改变一贯以来的执行方式。 在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之后，他示意伏特加先跟上去，从背后袭击了跟踪者。 倒在地上的是个年轻小孩，面庞稚嫩又熟悉，看起来简直和他们小BOSS最喜欢的那个幼驯染长得一模一样。 哈哈。 这就是工藤新一吧！ 琴酒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工藤新一，万分地痛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敏锐，下手就这么快。 放着不管是不行的。工藤新一是特地跟着他过来的，认得他的脸，回去和他们小BOSS告个状，他和枝川空绪好不容易变得不错的关系绝对完蛋。 杀了他的话…… 毕竟是BOSS在意的人，琴酒没办法立刻做出决定，姑且把他搬到了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 因为思考了很久，工藤新一也醒了过来，他也只能请他再睡一阵了。 “大哥。” 仓库的角门被人推开，泄露出一丝亮光，照亮了仓库局部。因为琴酒的吩咐，伏特加站在门口没敢进来，他只能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但是并不清楚那是谁。 这还是第一次。伏特加跟了琴酒好几年，自认为对琴酒还算了解。 他们大哥是那种‘我杀人就杀人了，难道还要看场合吗’的类型，这应该是第一次把人活着带走。 但是这种事容不得他插嘴，尤其是在新任BOSS上位后，他大哥似乎早有预料，从很早之前就在和现BOSS联络感情。先代身边深受信重的皮斯克还有朗姆如今都只能退居二线，朗姆更是直接跑国外老实地待着，根本不敢插手。 按照这个趋势，琴酒坐到朗姆之前那个位置只是时间问题了，伏特加也与有荣焉。 “BOSS那边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应该怎么回复？”伏特加问道。 琴酒眉头紧锁。枝川空绪刚也联络过他，现在又联系伏特加明显是为了确认。只是枝川空绪没算到，伏特加会连这种事也来问题。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是枝川空绪正在参加节目录制的时间，会在这种时候联系他，肯定是因为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说昨天的任务。”琴酒一瞬间也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异常地冷静低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甩棍收了起来，对伏特加说，“说我们在一起，今天才去昨天的任务地点。” “了解！”伏特加立正说道，关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琴酒微微抬起的双眸，墨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地灼人，像是黑夜中的野兽，露出了沾染了血腥气味的危险獠牙。 仓库又恢复了黑暗，琴酒适应了一阵黑暗，朝着工藤新一的位置走去。 工藤新一太过特殊，从先代时就为了表达对空绪的宠爱，他们都收到了不准对工藤新一出手的命令，后来BOSS变成了枝川空绪，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他只是一时之间被固定思维限制住了，其实琴酒早就看工藤新一不顺眼了。作为小BOSS在普通人中的朋友，工藤新一只要偶尔能给枝川空绪解闷就够了，而不是在组织和小鬼产生冲突时让组织避让。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四枚红白配色的胶囊。 “百分之九十九的致死率，绝对不会被检测出来的最新药物。”琴酒拿出了其中一枚，蹲了下去。 ——工藤新一死了的话，BOSS在那个世界的牵挂就没有了，他可是一直都在期待着枝川空绪能带领组织走上新的巅峰。 也不会有人想到，是第一个对新任BOSS效忠的琴酒杀了他。 琴酒托起了工藤新一的下巴，强行将那枚胶囊塞进了他的口中。看到昏迷的少年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琴酒翘了翘嘴角，转身离开了这间废弃的仓库。 随着他的走动，风衣下摆翻滚着。杀手先生离开后，仓库燃起了熊熊烈火。仓库只有个仅容幼童通过的通风口，哪怕存在百分之一的概率让工藤新一能活下来，他也无法逃离这间仓库。 工藤新一的名字不能记入组织内部的档案了。杀手先生垂下了眼。 他得再找一个替死鬼，来代替工藤新一成为吃下A药的那个人。 凛冽的杀气弥漫在四周，琴酒接起了电话，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后，他周身的气势瞬间被收敛起来，仿佛套上了项圈的家犬。 “是，我马上赶到您的身。” * 枝川空绪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安室透紧急地将副驾驶座位上的杂物清理出来——枝川空绪已经有些出神了，完全没意识到他坐在了前面。 安室透倒是知道，枝川空绪和苏格兰一起的时候，都是坐在前面的，但是他们好像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枝川空绪单手撑着脸，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安室透自然不会开口打扰他的思考，时刻等待着枝川空绪的吩咐。 刚刚在演播室的时候，安室透第一次感受到了枝川空绪的颜值震撼，该说不愧是明星吗？说起来那位先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和他关系特殊的贝尔摩德在美国当演员，自己唯一的亲生子也被送去当演员了。 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吗？ 安室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也没有移开视线。虽然枝川空绪的性格很麻烦，但是不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如果是不违背原则的事，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的美貌。 哦，对了，他还是BOSS，违背原则的要求他也得去做。 安室透苦中作乐地在心里讲了个地狱笑话，不易察觉地活动了一下脖子，枝川空绪眉头微蹙，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他刚刚安抚好了毛利兰，让她有时间多去工藤新一家里看看，如果他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出现和原作类似的剧情发展，枝川空绪都要气得跳脚了。他最怀疑的对象就是琴酒，甚至还询问了几遍来确认这件事。 可是不论是他得到的消息，还是凭借他对琴酒的了解，琴酒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才对。 比起便宜爹，琴酒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偏向于他了，当初先代想要对他下手的消息也是琴酒转手传递来的，枝川空绪在这方面是信任他的。 但是不是琴酒又是谁？如果是其他穷凶极恶的罪犯直接给了新一一梭子，还不如是琴酒呢，最差的结果就是原作剧情线了。 虽然如果现在琴酒真的站出来承认这件事的话，绝对会遭到他的报复的。 更可恶的是，昨天他幼驯染们去的是个私人的展会，周边倒是有摄像头，但是为了省电，一个都没开。 他知道日本警察无能，不然也不会让个高中生成为救世主了，但是他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有摄像头是一个也不开啊！ 枝川空绪叹了口气，余光注意到盯着他发呆的安室透，转过来问道：“你有事吗？” 侧脸一下放大成正脸，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不过这样却让安室透觉得稍微顺眼了些，大概是因为没那么虚伪吧。 “嗯……”安室透顿了顿，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节目那边，请假没问题吗？” 安室透知道肯定是没问题的，为了可以随时离开，枝川空绪一开始是让他家幼驯染去解决这件事的，好在hiro聪明又机智，转头就将这个锅甩给了琴酒。 琴酒这个人，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虽然大概率会用枪顶着制作人的脑袋友好的交流一番，但肯定是能做成的。 “请假？”枝川空绪冷笑了一声，即便刻薄的表情也有种直击心灵的帅气。 安室透觉得枝川空绪当初的人设就立错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走的是这种性冷淡的风格，而不是强行伪装出无害的样子，说不定早就火了。 当然，他有可能是故意这样的。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去参加那种无聊的比赛吗？明天去办退……” 他的话没说完，电话响了起来。枝川空绪看了眼来电，拉起口罩下车去接了这通电话。 “赤井。” 枝川空绪平日里和组织内其他人联系是不会隐瞒身边的假酒的，但是赤井秀一这种已经确认叛逃的FBI的联络就要隐秘些了，他可不想被误会成是什么好人，将来脱身更麻烦。 毕竟也是剧情前夕，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如今的局面，枝川空绪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赤井秀一。 “你找到他了吗？”枝川空绪耐着性子问道。 他这么信任赤井秀一的能力，结果居然跟丢了，果然美国人都不可信。 早知道拜托给琴酒都行啊！ 【不，我还没有找到工藤新一。】赤井秀一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他似乎也对这件事略带懊恼，【但是我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有些受伤的孩子，他身上穿着的是工藤新一的校服。工藤他应该就在附近，我会继续……】 后面的话枝川空绪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总算是放心下来，松了口气。 …… 副驾座位的门又被打开，枝川空绪笑眯眯地坐了进来，虽然还是一身黑，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变得超甜，让安室透不禁咽了咽口水。 “波本，你觉得我公演的时候选vocal组怎么样？虽然我完全不会唱歌……” 枝川空绪肯定是变化系。 为了接近枝川空绪，近些时间来阅片量也在激增的安室透如是想道。 18 #18 “唔……” 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的。他盯着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天花板看了几秒钟，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我还活着。 虽然工藤新一不畏惧危险，即便是直面危险的罪犯也从没有害怕过，但是活着总是件好事，哪怕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工藤新一睁开了眼睛，迎着灯光看着自己的那只对于十七岁的男高中生来说小得过分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被那个黑衣男人强行喂下了什么药物，然后就变成了这副尊容，身体痛得要命，他还没完全恢复力气，却闻到了烟的气味。仓库被点着了。 也是托这个身体的福，他才能从那个狭窄的通风口逃出来。然而受伤加上吸入了一部分浓烟，他在逃跑的路上就晕过去了。 工藤新一瞬间坐了起来，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脑后的伤：“嘶……” 他痛得闭上了一只眼睛，摸了摸后颈，被黑衣男人敲了两棍，都肿起来了。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一个矮矮胖胖的慈祥的老爷爷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托盘，看到坐在床上的工藤新一有些高兴地说道：“喔喔，你醒了啊，小弟弟。怎么样，还难受吗？”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博士却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来到床边，将水杯和药递给了他。 “你认识我吗？” 工藤新一想起来自己如今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啊，博士，你认不出我吗？” 听了他的话，阿笠博士也认真端详起他来：“这么看来，你和隔壁家的新一小时候长得很像啊，是他的亲戚吗？” “我……”就是工藤新一啊！ 工藤新一的话还没说完，他看到了跟着阿笠博士一起进来的戴着针织帽的黑衣男人。 又是穿黑衣服的男人。工藤新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这位是救了你的人。”阿笠博士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给他介绍道，突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一时卡了壳。 “你好，小弟弟。”男子仍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他走到了工藤新一身边，问道，“你记得你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工藤新一愣了愣，没有回答。 “你知不知道，给你衣服的那个少年去哪里了？” 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倒是很温柔，但是工藤新一却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能说。 工藤新一立刻做出了决定，开始装傻：“我不知道呢……啊，头好痛！” 他倒在了床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阿笠博士也担心起来：“好好的怎么会头痛呢？是不是脑震荡了，我看看……” 见问不出什么来，男人也只能先告辞。从窗户看着男人驾车离开，工藤新一立刻收起了那副作态，盘腿坐在床上思考起来。 阿笠博士带着新配好的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岁的小男孩，露出了和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十分相像的表情。 “小弟弟，你没事了吗？” “别开玩笑了，博士。”工藤新一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新一啊。” …… 还在车上的时候，枝川空绪又一次接到了赤井秀一的电话。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安室透，觉得这个电话他很难接。 虽然没有苏格兰的事，波本和莱伊的关系没差到之前那种见面就打的程度，但大概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吧，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毕竟是少见的暴露的卧底，波本表面上对已经叛逃的莱伊的态度倒是和原作没什么差别，提起莱伊都是一副‘我一定要把所有老鼠都赶出我的酒厂’的苦大仇深脸。 实际怎么样枝川空绪就不清楚了，三面颜的公安先生可不会在他面前摘下面具。总之为了卧底先生的心理健康，枝川空绪不想在他面前接赤井秀一的电话。 没办法了。 枝川空绪挂了电话，给赤井秀一发了封邮件，将自己的SNS账号发了过去。完全不在意赤井秀一在叛逃后，忽然收到了BOSS为落款的标准任务邮件是什么心情。 赤井秀一：谢邀，平平无奇呛了口水。 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加上了枝川空绪的SNS好友，说明了自己的调查结果。他按照枝川空绪的吩咐将那个小朋友送到了阿笠博士的家里，只不过并没有问出什么，等那孩子身体好些他会再去。 其实得知工藤新一没遇上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是单纯的像原作那样变成了小学生，枝川空绪已经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是觉得在眼皮底下让新一失踪的FBI调查员很没用，但是明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枝川空绪：辛苦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已经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后续我会让其他人接手。你还是去做你擅长的事情吧。] 写完后枝川空绪还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阴阳怪气的含义——至少他不觉得阴阳，点击了发送。 当然有也没办法，他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枝川空绪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 “所以你真的是新一？” 捂住了自己的屁股，阿笠博士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学生，还是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但是这个孩子不但表现出了不输于新一的推理能力，还说出了只有新一知道的他的小秘密。 用新一最喜欢的福尔摩斯的名言来说，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博士这边没有小孩子的衣服，他们只能去隔壁的工藤宅寻找新一小时候的衣物，等着新一换衣服的时候，阿笠博士也开始分析现状。 “新一啊，你说给你灌下那种药的男人，你之前在空绪身边见过？”阿笠博士单手抵着下巴，思考道。 “嗯。”工藤新一不需要捏着嗓子说话，现在的声音都非常可爱，他将西装外套套上，一边系扣子一边走出来，“之前去空绪家里的时候，见到过一次。空绪说是家里公司的员工，我到了之后，那个人很快就走了。” “家里公司的员工啊……说起来，空绪的家里是做什么的？”阿笠博士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空绪好像不太愿意提起的样子。”工藤新一抿了抿嘴，“空绪的妈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空绪的爸爸和他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我们平时都是避开这个话题的。” 至于关系有多差劲，工藤新一忍不住回忆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 就在照片动态的那件事之后没多久，空绪给他发了一张像是在什么烤炉旁边的自拍，幼驯染的脸一如既往的优越，工藤新一随口问了句是在烧烤吗？ 然后他接到了枝川空绪特地打来的电话，那边的空绪笑了足足半分钟，开心地告诉他：【是我爸爸。】 联想到前几天捐赠遗体的事情，工藤新一的脸当时就绿了。 ——到底是怎么把火化拍得像是开Barbecue（户外烧烤）啊！ “我回去之后去查查看吧。”阿笠博士似乎有些担心，“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送你来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能把你送到我这里，如果不是有特别熟悉你我的人吩咐，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其中最可疑的就是枝川空绪了。 闻言，工藤新一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阿笠博士。 这样的目光还是很有压力的，阿笠博士知道新一和空绪的关系很好，他也很喜欢那个孩子，但是可疑就是可疑，不能盲目相信，尤其是优作现在又不在日本，他必须保护好这孩子。 “你看啊，新一。”阿笠博士硬着头皮说道，打算给工藤新一讲道理，“那个男人说在你的校服上找到了工藤新一的名字，但是工藤家里没有人应答，所以把你送到了我这边……看上去没有问题，但是正常人一般会选择把你送到警察局或者医院吧？” 工藤新一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是事实：“而且他向我询问工藤新一去哪里了，说明他的目标就是我。” “然后是让你变成这样的那个男人，光是他和空绪之间的联系就已经足够刻意了，太可怕了。” “没错。”新一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空绪一定是被那个男人骗了……可恶，我没有证据，让这样的人继续待在空绪身边实在是太可怕了。” 阿笠博士：“？” “空绪他……是个很容易寂寞的人。”新一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流露出一丝悲伤，“所以他会对身边的人很好，如果直接说，他肯定不愿意相信的。那个人身为他父亲的手下，却能和他这么亲近，他们关系一定很好。” “……” “空绪那么温柔，一定会伤心的吧。” 阿笠博士：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空绪是心怀不轨的那种人，但是他明显也不是你口中的那样啊！你对他滤镜到底有多厚啊！ · 在郊外的一间安全屋内，杂乱的室内摆放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在没有点燃的壁炉旁摆放着一个沙发，粉色头发的少年从沙发站起，踱步到了单膝跪地的银发男人的面前。 琴酒低垂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垂落在脸侧，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 少年伸出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如同鬼魅般冰冷的金色双眸注视着他，接触到他皮肤的指尖冰凉一片，带起了一股颤栗的不安感。 “我问最后一遍，琴酒。”少年语气轻柔，但是传递到耳中后却让人心怀恐惧，“你昨天见过工藤新一吗？” 被工藤新一认定为危险的男人在他的幼驯染面前乖巧的像是小猫咪，绿色眸子的男人抬起头，直视着枝川空绪。 “没有。” 19 #19 “这样啊。” 闻言枝川空绪总算是笑了，他伸出手像是抚摸小动物般在琴酒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十分轻松地说道：“那就没问题啦，我相信你。” 琴酒柔顺的银色长发被他揉搓地有些凌乱，手感倒是很不错，不过枝川空绪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获得这样的黄金体验了。 当然琴酒也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生气，枝川空绪顺着他的头发抚下又将他的头发顺好：“别紧张，我不是在训斥你。就算真的做了……” 琴酒抬起眼，等着他的下半句。 “也不会杀了你。”枝川空绪耸了耸肩，回到了那边的沙发处坐下，“你要是没办法工作了，我会很伤脑筋的。” 这倒是真的，组织里像琴酒这么能干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枝川空绪也只是说说而已。 枝川空绪现在还没有完全相信他，毕竟原作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而且新一变成小孩子就说明他像原作那样吃了A药，除了琴酒谁还能拿到APTX4869？ 当然，组织里有A药的人还是有几个的，枝川空绪想要的话也能拿得到，可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走原作路线。如今发生这种事，之前的部署都要重新计划了，组织的覆灭日期也要推迟了。 该说琴酒不愧是组织内唯一真酒，随便敲个闷棍都是有利于组织的。 所以他半推半就地信了琴酒的话，他不能让琴酒死，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纯不太舍得。 想到这里，枝川空绪又重新站起来，缓缓地走到琴酒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望着递到面前的手，琴酒有些迟疑，但又不敢无视他，略微顿了顿，才搭上。枝川空绪手上用了些力，琴酒只能顺着这个力气站起来。 “我们认识多久了？”枝川空绪语气轻柔地问道。 “……十年了。”琴酒说道。 枝川空绪今年才十七岁，十年的长度绝对不算短了。而且这只是「认识」，在互相认识之前，琴酒就见过他了。 少年对他露出一个极致温柔的微笑，这让琴酒脑海中的警铃大作，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下意识地后退。 “是啊，已经十年了。” 琴酒想收回手，这样俯视着BOSS的视角实在是不够尊敬，或者说他此时的所有动作都不够尊敬。 枝川空绪却用了力气抓住了他的手，语气轻柔地说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之前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没能有太多的交际，但是在我心里，琴酒一直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枝川空绪看上去非常温和，这让琴酒稍微有些遗憾。他其实更喜欢枝川空绪威胁他时露出的那一丝锋利，至少他心目中的BOSS应该更靠近那种感觉，下跪也是心甘情愿。 但是这也不是说现在的态度就不值得尊敬了，软刀子也挺好吃的，尤其是外面包裹着甜言蜜语，即便知道他在骗人，可是这个糖衣炮弹未免也太甜了。 枝川空绪轻轻叹了口气：“我年轻，我知道组织内部还有人对我坐在这里十分不满，也无法理解我现在做的事情。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情啊。” 前一句话还在内心腹诽谁敢的琴酒，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略微愣住了。 是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他是清楚的。枝川空绪和那位先生之间隔了一条人命，哪怕那位先生死的很不体面，枝川空绪现在仍然无法原谅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让他毫无顾忌地接受那个人留下的组织，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确实有些难接受。 看到琴酒的表情，枝川空绪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苏格兰面热心冷，波本秘密太多，莱伊……不提也罢。这个组织里我能信得过，绝对不会背叛的人，只有琴酒你了。所以刚刚一定要逼问你，是我不希望我最信任的人也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 琴酒的喉结动了动。 枝川空绪垂眸，用空着的手在衣领里摸出了一根项链，他微微用力就拽了下来。因为最近使用频率很高，已经换成了这种方便取戴的磁吸扣了。 素银的戒指躺在他的手中，枝川空绪认真地将戒指的圈口对准琴酒的中指，轻轻地推了进去。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如果可以，请收下它吧。”枝川空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惆怅，他背过身去，不再看他，那个背影似乎有些寂寞，“你可以离开了，琴酒。” 半晌后，枝川空绪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还是维持着那副风轻云淡的装模作样的姿势，直到又听到汽车离开的声音，他才放松下来。 枝川空绪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毫无仪态地倒在了沙发里。 “琴酒果然是最麻烦的那个，这家伙知道我的事太多了。”枝川空绪的嘴撇成了‘ヘ’的形状，“应该是信了吧？” 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这BOSS他至少得当到宫野志保做出A药的解药为止。 变小的名侦探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麻烦都得他去解决，好在一开始他也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准备的虽说不够充分，但短期内应该不会出问题。 枝川空绪长呼出一口气，忽然地坐直了身体，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到底为什么要装这个比？” 枝川空绪从窗户看向了窗外，树林里传出了乌鸦的叫声，这野生本家的叫声凄厉又有穿透力，让枝川空绪打了个寒颤。 “荒郊野外的，琴酒走了谁送我回去啊！” * 诸伏景光推开那林间小屋的门时，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粉毛扑上了，抱着他的胳膊哭唧唧：“苏格兰，琴酒就把我扔在这里了，我一个人好害怕哦——” 理智地讲，琴酒不敢也不会把你扔下，这肯定是枝川空绪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后的结果。 十分了解枝川空绪的诸伏景光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哪怕知道枝川空绪是在骗人，但是还是觉得非常可爱。就算是作为警察来说，诸伏景光也挺愿意哄他的：“这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对吧，超过分的！”枝川空绪猛点头，“果然这个组织里我能信得过的，能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的，只有苏格兰你了。” 苏格兰有些心情复杂，看着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的枝川空绪，轻轻叹了口气：“该走了，空绪。” 枝川空绪抬起脸来看他，表情还是有些委屈：“我不想参加那个节目了，好辛苦。” “但是已经签合同了。”苏格兰温柔地劝说道，“稍微忍耐一下吧，空绪不是很想成为偶像吗？” 枝川空绪噎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当初不顾所有人劝说表示一定要当偶像，这是他一生的梦想这件事，沉默了。 “可是……” “那我们再休息最后一天好不好，明天我再送你回去。”苏格兰弯起了眼睛，将枝川空绪脸侧的发丝绕到耳后，“我请你去游乐园玩。” 20 #20 虽然是难得的和苏格兰培养感情的机会，枝川空绪还是婉拒了他。 他对游乐园这样的地方有些许的PTSD，哪怕工藤新一昨天并没有去游乐园，空绪仍然觉得不太合适。工藤新一没挨到的那一棍肯定要有人替他挨的，他希望至少不是他（双手合十）。 如果他知道工藤新一其实挨了两棍，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 但是他现在确实不能回拍摄基地，他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做，不能带苏格兰的那种。 没办法，要是按原计划他一定不会出这种错，谁让计划赶不上变化呢，他出于身体的自然记忆直接叫了苏格兰来接，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不能告诉卧底先生的小秘密，这又不是他的错。 枝川空绪理直气壮地想，但是他还是打算把那件事暂缓，毕竟他拿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给苏格兰。他一向都很宠爱身边的人，他真的是太体贴了。 枝川空绪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忽然眯起了眼睛。苏格兰也从另一边上了车，却发现空绪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地看着车座的位置，似乎对什么产生了不满。 想到今天白天的时候他特地去了一趟警视厅，和在搜查一课的伊达航聊了点事，当时班长确实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苏格兰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空绪？” “你载别人了？”枝川空绪上了车，顺手拽过安全带扣好，像是随口地问道。 “……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非要拉着我聊了几句。”苏格兰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当时在附近吗？” “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找新一。”枝川空绪将手在苏格兰面前举了起来，拇指和食指拈了起来，中间有一根粗短的头发丝，“很显眼吧，这不是你的头发。” 苏格兰难得的噎了一下，他已经算是细心的人了，但是这样几乎完全看不见的东西他是真的也没有注意到，没有染色，没有香味，很短还是男人的头发，任谁都不会在意吧。 “空绪你……还真是细心呢。”苏格兰心情复杂地说道。 “因为头发是很重要的东西，乱丢的话被人拿去做坏事就糟糕了。”枝川空绪顿了顿，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微笑，“动画里都是这样说的。” 苏格兰有些无力，枝川空绪平时的爱好就是ACG，说出这样的话诸伏景光完全不意外。他抬手揉了一把枝川空绪的头发，启动了车子。 枝川空绪将那根头发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几乎没看清就消失不见的发丝让他有些晃神。 如果是他上辈子的话，头发确实有这么重要，他当时还特地留了长发，修剪都是自己来的，更别说染发之类的事情了。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个世界没有神秘，他也是个普通人，一开始还不太习惯，但他现在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可以随便折腾头发，也不用费心的保养长发，他现在的头发还是留了稍长到可以扎起来的程度，不过是为了方便。 果然只有经历了才知道，比起无止境的研究和工作，他更喜欢当家里蹲的有钱死宅！ 枝川空绪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比平时略微宽了些的座位让他有些不习惯，他当然因为这个才知道有人来过的。从头发看出来……他又不是小狗。 小狗打了个哈欠，也没有为难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从汽车后座捞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靠着车窗睡过去了。 * 赤井秀一站在安全屋的窗口，他背过身点了支烟，轻轻吐出了一口烟圈。 枝川空绪说工藤新一的事情不需要他跟进，但是就这么轻易放弃就不是赤井秀一了。工藤新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当时留给那个小孩子的衣服，其余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FBI在日本的信息网不够齐全，但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究竟能跑到哪里去呢？从工藤新一这条线没有结果，赤井秀一也没有放弃那个小学生的事，他继续跟了两天，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说是阿笠博士认识人的孩子，现在借住在了枝川空绪另一个熟人的毛利兰的家里。 昨天是周一，也好好的去上了学，看上去程序十分正确，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唯一的疑点就是枝川空绪一听到有个穿着工藤新一外套的小孩子就说可以送到博士家里，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果然，不能小看这个孩子，或者说把他当成普通的未成年小孩来看是相当错误的决定，哪怕是靠继承制坐上BOSS位置的，枝川空绪在‘乱命’和年轻的双重debuff下，居然还能坐稳，已经说明了他的可怕之处。 香烟燃了一半，红色的火星在黑夜里明明灭灭。赤井秀一的手指敲着窗沿，或者说，枝川空绪好像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隐瞒过自己，从当初和他做交易，他就应该知道他不简单了。 大概就是那张脸的迷惑性吧。 赤井秀一将香烟捻灭，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将摆在桌子上的电脑从睡眠中唤醒，在网页的位置上打出了‘枝川空绪’这个名字，瞬间出来了一长串的网页链接，全部都是本人的信息。 这真是相当离奇，组织的BOSS居然去当明星，还做的人尽皆知。虽然枝川空绪当初给他的答案他也觉得说得通，但以赤井秀一对枝川空绪本人的了解，八成的可能只是借口。 总归现在没别的事，赤井秀一浏览着网页，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搜索结果的第一条就是最新的讯息，是某个娱乐新闻号发布的关于最近的《STARS 101》的最新消息，关于枝川空绪迟到耍大牌的内容。 枝川空绪在这个节目里是比较有粉丝基础的人，但是并不是最火的那个，这个节目从策划起就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源，也有几个本身就出过道的有名气的年轻偶像想要借这个节目再飞一次。 不过节目还没开播就有黑话题，让赤井秀一心想琴酒他们都在干什么。 ——其实组织里并不是只有琴酒，只是赤井秀一他单纯对琴酒比较有怨念。 赤井秀一顺手点开了那个网页，营销号主页的内容说话相当不客气，什么让助理代替走位，让所有人等他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之后还是臭脸不理人之类的话，然后放了一小段视频。 赤井秀一微微皱起了眉，因为是最近的事，他其实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认识多年的幼驯染突然失踪，枝川空绪一直在想办法找，他当时还在现场，如果是这件事，赤井秀一觉得枝川空绪是没错的，甚至还觉得他稍微有点人情味了。 这些营销号说话未免太难听了，所以琴酒到底在干什么啊！就让BOSS这么挨骂吗！ 赤井秀一皱着眉点开了那一小段视频，是有人用手机拍的一共三十秒不到的短暂视频，画面抖动的很厉害，画质也很一般，但是大部分是能看清的。 枝川空绪的粉毛相当显眼，在台下和另一个练习生面对面站着，即便比对方矮些，但是有种两米八的气场，站在对面的练习生从气势上就输了。 不过话说回来，直面心情不好的枝川空绪，哪怕是琴酒都得稍显弱势吧。 下一秒，枝川空绪上前了半步，轻而易举地将比他高也比他沉的对手背摔在地，倒下去的时候还伸手护了一下对方的头，让赤井秀一都不好说他是温柔还是别的什么了。 不过这个招式…… 赤井秀一拉着进度条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他知道空绪有个幼驯染是空手道的全国大赛冠军（就是江户川柯南现在寄住在的那个女孩子家里），但这个招式好像不是空手道。 暗自记下这件事，打算之后找人去查查看，赤井秀一继续看了下去。 枝川空绪直起身，重新回到了阶梯上。冷着脸的少年坐在舞台中央最华丽的座位上，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周围的其他人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简直像是皇帝一样。 赤井秀一愣住了，即使从这么模糊的画面中，也能感受到那种震撼，能够冲破屏幕直扑到脸上的充满攻击性的美感。 视频一共也不到三十秒，播完后自动关闭了视频，赤井秀一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哪怕是他根本不喜欢枝川空绪，甚至可以说对他有些反感，也不得不承认，枝川空绪有张好看到可以完全让他放下成见认真欣赏的脸。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再好看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看一眼也就算完了。他继续往下拉了拉看到了热评第一条。 【迟到也好，耍大牌也好，这张脸一出来我就知道他有苦衷ToT】 已经上万的点赞，还有几千条赞同的回复，赤井秀一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们是不知道他的本性。 再往下，热评第二条就只有一个链接了，赤井秀一点进去，居然是节目组发的高清的枝川空绪登基视频。从走上去到坐下睥睨众生，配上了大奥的那首华の乱的高潮部分，真的有种大权在握的幕后真凶的气场。 赤井秀一甚至懒得再翻评论，淡然地打开了《SS101》的官网，找到了枝川空绪的名字，点下了投票。 21 #21 “空绪君，有人找你。” 石川在门外做了几次的深呼吸，总算是下定决定推开练习室的门，枝川空绪果然在这里，抱着一件外套缩在角落睡觉。 他半张脸埋在深蓝色的运动服外套里面，被布料颜色一衬，显得皮肤更加白皙了。粉发的末端有些泛金，这种颜色的染发极难保养，大概是因为最近忙的没时间，比起新长出来的头发，更先一步地有些掉色。不过有着那样优越的脸，就算是把那玩意儿染成绿的，也只会显得更清新。 这个练习室已经成了枝川空绪专用的练习室了，如果在宿舍找不到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找不到的，他甚至不怎么在这里住——八成就是在这里。 没有摄像头，枝川空绪经常躲在这里补觉，这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轻易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这次石川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过来的，虽然除了初评级那次，枝川空绪一直都表现的比较平易近人，和谁说话都温柔柔的还会微笑，但石川就是有种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虽然这也是事实，枝川空绪背后的是那个乌丸集团，并且他本人也非常争气，从节目开播到现在，已经快第三次公演了，七次投票，他每次都是第一。 这种投票节目黑箱肯定是有的，但是这种离谱的断层第一，秋○康都不敢这么写剧本，他能走到现在，并不全靠他背后的势力。 在他推门进来的瞬间枝川空绪就清醒过来了，只是他听出了来人的脚步声，懒得立刻抬头。 困，他是真的很困。 他将脸埋在衣服里，十分不情愿地蹭了两下才抬起头，眼底流露出了转瞬即逝的冷淡，或许是那双眼睛的颜色带来的错觉。再仔细观察的时候，只能从那双金眸中看到笑意了。 石川觉得这个房间没摄像头实在是有些遗憾，刚刚这个画面要是传到网上，大概又能出现一个五千万播放的现象级视频了。 ——之前枝川空绪的登基片段，全网已经五千万播放了。 “好的。”枝川空绪笑着对他说道，语气和表情都很温和，“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得和枝川空绪说话，石川有些紧张。不过按出道年限来说枝川空绪也算是他的前辈了，他有这样的表情也不奇怪：“是个帅哥……咳咳咳！” 石川觉得自己用脸评判他人的习惯该改改了。 “是个黑发的青年，看起来很温柔。他在11厅等你。” 枝川空绪站了起来，他穿着A班专有的粉色短袖，这种粉嫩的颜色很衬他，露出来的手臂线条也非常漂亮。 “我知道了，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件事。”枝川空绪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是谁了，路过石川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石川的手颤颤巍巍的扶上了刚刚枝川空绪碰过的位置，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激动…… 枝川空绪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没错，他也觉得对方长得很好看，私下也刷过对方之前拍过的剧的单人剪辑……好吧，他也算是枝川空绪的粉丝啦。 道理他都懂，可是这种突然出现的‘好想为他打工一辈子TAT’的心情到底是什么鬼啊！ …… 到了没人的地方，枝川空绪的脚步又变得沉重起来，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了点眼泪。 #今天也是想退赛的一天# 自从幼驯染变成小学生，枝川空绪原本打算借助这个节目的人气想做的事情就被迫中止了。组织还得留着研制解药，他的「爱与梦之夜~我爹今晚就暴毙&谁都别想活~一辈子心血毁于一旦的感觉，你感受到我的喜悦了吗」计划不得不暂缓了。 虽然作为BOSS，他强压着研究人员来研制解药也不是不行，但是周围的人不是非黑即白的NPC，盯着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他是从哪里得知工藤新一变小的？怎么知道A药的作用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每一个解释起来都很麻烦，他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更重要的是他的立场问题，虽然做梦都想让组织快点倒闭——他特意留下了便宜爹的眼睛做成了标本摆在了书房，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让他看到那一天——但是也不能嚣张到正大光明的投敌。 当然他也不想投敌，本来他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只要能够差不多洗白自己，不进局子就行了，一点都不想被人当成是好人。 不过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是好人吧？ 事到如今，只剩下一条路能走了。那就是按照原作路线，宫野明美事件导致宫野志保叛逃，同样变成小学生开始研制A药的解药，然后让好基友和好下属们斗智斗勇，最后正义战胜邪恶达成完美的HAPPY ENDING。 这里面没有一个和他要参加这个节目有关啊！ 枝川空绪鼓起了脸，对现状颇为不满。 如果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是他自己非要当偶像的，这么快出尔反尔有些不好。于是忍耐了两周，觉得已经可以耍老板的任性了，再想退赛，已经变得很困难了。 拍了十年戏都没红，枝川空绪才毫无顾虑的参加了这个节目。本来只想着混混就行了，他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rap，居然靠着一张脸拿了七次第一。 这真的合理吗！你们能不能多看看那些努力的人啊！为什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能被投到第一啊！我真的不想出道！ 枝川空绪每次都在拿到第一之后，十分真诚地向粉丝传达着这个讯息，然而得到的却是粉丝更疯狂的投票，一次比一次的排名高。 FINE。 没法退赛就算了，白天参加比赛晚上批阅文件到底是什么酷刑？他已经很久没有八小时精致睡眠了。 枝川空绪来到了会客室的11号房间，恨恨地推开了门，坐在里面沙发上的青年立刻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看着这张脸，枝川空绪的心情平静了些。 他反手甩上了门，相当用力地坐在了弹性很好的沙发上，被海绵往回颠了颠，声音有些闷闷的：“什么事，苏格兰。” 诸伏景光去饮水机用纸杯给他接了杯水，枝川空绪接过一饮而尽，诸伏景光又转身给他重新接：“那位宫野小姐，我已经把她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听到是正事，枝川空绪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他接过纸杯拿在手里，刚刚喝得太快他有些呛到：“嗯，你做得很好。” 枝川空绪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看着别人去死的无聊爱好（前BOSS除外），既然要利用人家妹妹，保护好姐姐的安全也是最基本的。 为了装无害，他手下没什么除了组织之外的力量，所以这样的事只能拜托给卧底了。随便找了个‘要更好的掌控组织成员所以要将宫野明美藏起来’之类的理由，他就把这件事交给了苏格兰。 反正都说了要留活口，枝川空绪也懒得管苏格兰具体是怎么执行的。 如果宫野明美不是赤井秀一的前女友，那么这件事交给赤井秀一做是最好的。给还在组织内的成员还是有些风险的，将来雪莉叛逃，解释起来会有些麻烦。 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对了，苏格兰。之前说想办法和节目组商量让我退赛的事情怎么样了？”枝川空绪问道，他露出了相当疲惫的表情，“不想干了。” 虽说在当今的演艺界，资本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枝川空绪背后的乌丸集团绝对可以说是日本最强大的资本了。但是，某些时候，资本也要为舆论让路。 他强行退赛倒是没问题，但是节目组一定会遭到观众们的质问，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同时这个节目注资的还有铃木家，当初觉得熟人是好用的工具，现在变成了人情的束缚，枝川空绪也不好让铃木家为难，毕竟他和铃木园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 现在他就只能退步追求一开始的目标，摆烂到总决赛最后惜败，苏格兰去谈的就是这件事。 不管苏格兰他有多少面颜，对枝川空绪来说他就是经纪人，这种事交给他天经地义！ 苏格兰果然很靠得住，他欣然回复道：“是，已经谈好了。节目组那边说他们打算稍微改动一下赛制，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复。” 枝川空绪放心了下来，苏格兰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就没问题了，一旦放松下来就很想睡觉，但是在这里睡过去不好。他撑着精神继续和苏格兰说话：“说起来，很久没见到琴酒了，他最近在干什么？” 刚刚提到宫野明美，枝川空绪理所当然的想起了原作的凶手，同时也是导致了他如今惨兮兮的罪魁祸首。 果然，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枝川空绪要是能找到第二个能和琴酒相媲美的手下…… 枝川空绪决定忍了。 没想到苏格兰居然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他沉默了几秒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地说道：“琴酒啊，还是和从前一样，做做任务，威胁威胁人什么的。” 枝川空绪抽了抽嘴角：“他还真是一点没变。” * 狼藉的办公室里传来了呜咽的声音，大门被暴力撬开，站在门口的男性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承担着望风的责任。 他回头看了眼大哥——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银发男子，将□□的枪口粗鲁地塞进了本家会社的社长嘴里，伏特加习以为常地转了回来，听着身后的大哥对那位假发片都飞出去两米远的社长威胁道： “你欠组织的二十亿，明天之前必须要还上。还有，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老规矩，记住了吗？” 社长涕泗横流地猛点头。 “说话！”琴酒皱起了眉，忽然看到了塞在社长嘴里的枪，啧了一声，十分嫌弃地抽了出来。 总算回归自由的社长干呕了两下，顾不上自己现在有多糟糕，急忙向琴酒保证道：“给枝川空绪投票，我知道的！节目组代言的饮料，我已经买了两千箱了！” 22 #22 从波本什么都没问就要给枝川空绪争取C位的情况来看，他们组织的酒们，多多少少都有些TOP癌的。 虽然枝川空绪在节目开播第二周就郑重声明他想退赛，部下们表面上都答应地很好，私底下还是在疯狂拉票。 #你一票我一票BOSS今晚就出道# 哪怕要退赛，琴酒认为，也得让BOSS拿到第一才能退。 枝川空绪当初的忧虑，如今真的成真了。 当初他就是为了防止手下的人通过脑补将他的指令美化过头，所以才事事亲力亲为。只要他自己够摆烂，那么谁都别想让组织起死回生。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二五仔手下的背刺，枝川空绪的人气也依旧高得吓人。 除了还在比赛的时候就已经接到单独的通告，他之前拍过的剧，总体的评分都上升了0.2个点。许多人似乎才意识到他的优秀，还上升到了乌丸集团果然不够专业，之前的经纪人果然是半路出家，能把这样一块璞玉营销成之前那种不温不火的样子。 但是这其实并不能怪经纪人，如果上面的大领导说要防爆他，经纪人哪怕给他努力到红白歌会，轮到他之前也一定会出现些什么状况的。 给他资源，但是同时又要想办法降低影响，按照那位先生的要求，她也是一直是这样照办的。这项工作并不简单，比起单纯的捧红谁要难得多，但是那位先生就是这样性格扭曲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贝尔摩德也只能照办。 所以枝川空绪说要退圈的时候，哪怕当时那位先生还活着，贝尔摩德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再后来他又执意要参加这个节目，那位先生人都成灰了，贝尔摩德就装作无事发生，眼看着他们现在的小BOSS马上要C位出道了，也什么都没说。 一边是琴酒在拿出当年做任务的气势拼命投票，一边是贝尔摩德不再使用防爆手段，枝川空绪会有如今的人气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完全不知道手下的卧龙凤雏做了什么的枝川空绪，最近正在试图复盘从他做出糟糕透顶的决定后发生的所有事，想要从提取出导致他遇见现在的事故的根本原因。 当然是没能成功，因为他仔细思考过感觉大部分还是自己的问题，本着不要责怪自己，要推锅给别人的原则，他决定放弃追究责任。 他还是躲在那个没有摄像头的练习室，用手机处理着公务。 到底谁在工作的间隙，应该摸鱼的大好时光来处理另一份工作啊！ ——是我呢^^ 枝川空绪看着爆满的邮箱，就觉得烦躁。二十一世纪了，还在用邮箱发送消息实在是太老土了！ 枝川空绪苦大仇深地盯着红色的99+的邮箱图标，爬到门口的位置，将门打开一小道缝隙，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这算是当BOSS的好处之一，绝对不会出现打不通电话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了。 “朗姆，你最近统筹一下组织里的技术人员，开发个软件吧。”枝川空绪干脆在门口的位置盘腿坐下，这里其实是练舞蹈的专门房间，四周的墙面都贴了镜子，枝川空绪自己也被镜子的缝隙分成了十几个，“综合性的社交app，先写个企划书给我。” 朗姆这还是第一次接到BOSS的命令，作为先代心中最信重的左右手，在更换了BOSS后，朗姆很自觉地跑到了国外老实待着。 新BOSS肯定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换个人他都敢去硬刚，枝川空绪还是算了。 【收到。】面对命令，朗姆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下来，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枝川空绪说道，要是开发个两三年，他干脆不要用了，组织到时候都不一定还在，“我一会把我的要求发给你，这个项目你来主导。” 【了解。】 挂了电话，枝川空绪很有兴趣地打开了空白的记事本，开始将自己的需求一条一条写下来。 简单来说，除了工作，他觉得什么都很有趣。 如今即时通讯软件才是信息发展的主流，他还想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显示，当然他这边不能显示。另外就是他还想要个专属组织内部的论坛，表面上是匿名，但是BOSS之类的人能看到实名信息的那种。 这样他可以时不时发点钓鱼的帖子，找出来到底谁是整天认真工作给老板增加工作量的工贼！ 枝川空绪几乎是想到哪就写到哪，一点都不在乎程序员的死活。忽然他的神情一肃，将手机锁屏塞进了口袋里。他直视着正前方的镜子，镜子里的粉发少年与他做出了相同的冷淡表情，这让他稍微有些不满。 随即他对着镜子露出了练习多年的微笑，从各种角度来看都非常温柔，好像他真的是这种人一样。像是从镜子中的影子里看到了什么人，枝川空绪微微张开了嘴，笑着说道：“——” 房间的门忽然被很重地敲响了，一个表情慌张的工作人员——他的脖子上戴着工作牌——对他说道：“空绪君，刚刚警方通知有个犯人在这个基地里装了炸弹，警方还没有找到具体的位置，请快点和我离开这里！” 枝川空绪挑了挑眉：“装炸弹？” “没错！爆处班的人都已经来了，来不及说了，快点走吧！”那位工作人员语气十分真诚，看上去真的很焦急地对枝川空绪说道，还忍不住伸出手去拉扯他。 如果他不是全身漆黑的话，枝川空绪觉得自己大概会和他离开的。 枝川空绪轻巧地后退了一步，没有被那位工作人员抓住，就在那个人露出了有些恼怒的表情时，枝川空绪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知道了，跟着你就可以出去了吧？” 枝川空绪的语气也变得焦急起来，然而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随手关上门。 镜子里的门缓缓合上，转身离开的粉发少年嘴角勾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 警车还没停稳，江户川柯南就从车里跳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的高木警官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那个革自己还没到他的腰部的小孩子动作敏捷地钻进了人群。 这里的避难人群应该是高木涉见过的最高的了，穿着只有颜色不同的运动服的年轻帅哥们聚在一起，周围还有数量更多的工作人员们，还有人跑路都没忘记带自己的电脑。 作为警察，这样的行为应该是要去制止的。 但是还没等高木涉上前，一个戴墨镜的卷发青年率先开口训斥道：“喂！不要命了吗！炸弹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那位工作人员抱着电脑站在那里被比他年轻不少的青年训斥道，有些想反驳，但是面前这个青年虽然很帅气，但是有些凶悍，他有点不敢说话。 卷发青年被身边的半长发青年劝了下来，说了几句后，两个人朝着人更多的地方聚集过去了。 高木涉总觉得那两个人有些眼熟，捏着下巴思考了几分钟，忽然脑袋旁边冒出一个金色的灯泡：“是航哥的同期！我记得好像是松田……对吧，另外的好像是萩、萩……” “萩原研二。”一个女声在他身边响了起来，高木涉自然听出了来人是谁，当然了，他们搜查一课也只有这一个女警察，“好了，高木警官，我们也过去吧。” “是，佐藤警官。” 那边是因为制作人正在统计人数，所以才会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们才过去，就听到了制作人的怒吼：“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所有人都出来了，只有枝川空绪不在？” 枝川空绪……这个名字高木涉也听过，最近实在是太火了，他也看到过不少次那个人的脸，不过第一次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吉法师吗？” ——枝川空绪之前出演过大河剧里的少年织田信长，当时其实也算是小爆了一把，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最后还是无人问津，但是也留下了些什么，比如wiki里搜织田信长的话，少年时期的照片贴的就是他的剧照。 等等，只有那个人没出来？ 负责统计的工作人员快要哭了，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有些怯生生地说道：“是、是的，到处都找了，并没有看到他。” 结果比他的反应还要大，制作人的眼泪当场就掉下来了，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平时也是个体面人，居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痛哭了起来，腿也一软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完了……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子，对不起我的两个女儿啊……” 制作人哭得实在是太惨了，周围其他工作人员前来扶他，却实在是扶不起来，制作人简直就像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样痛苦，让人不禁感慨他实在是太有责任感了。 不过…… “哭成这个样子，未免太……”佐藤美和子虽然也很紧张，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不像话了。我还以为电视台的人抗压能力都很强呢。” 这倒也是，平时的高强度工作给电视人都锻炼出了一副大心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其实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他们警察小，只不过通常不会出现生命威胁罢了。 所以这位制作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是还没等到高木涉说什么，又有人钻了出来，是推测出炸弹的地点，并且跟着他们的车一起过来的江户川柯南。 说到奇怪，大概没有人比这孩子更奇怪了。江户川柯南是借住在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家里的少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经常能给他们警方一些重要的提示。 说实话，他现在冒出来高木涉居然觉得还好。 柯南看上去比那位制作人冷静许多，他的表情严肃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的：“你说是空绪？他之前在什么地方？当时是谁负责通知他的？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虽然他也是一连串的问题，但是思路比制作人清晰多了，听到他的问题，那位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思考着回答起来：“枝川君应该在那个他专门的练习室……通知的人，我不太记得了，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上午的备采……” “练习室里应该都有监控吧，你们能调出来监控吗？”说话的人是旁边的松田阵平，看着柯南他的眉头有些蹙起。 “那个……枝川君的练习室是没有监控的，因为他经常会在那里补觉。” “那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柯南嘁了一声，简直就像是和他口中的那个枝川空绪认识了许多年那样埋怨道，看着目前还在等装备的警方，他心一横，仗着自己的身形优势，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却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萩原研二抱住了他，用哄诱的语气说道：“不可以进去哦，小朋友，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很危险的。” “可恶……放开我……”柯南想要挣扎，却没办法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警官！犯人开直播了！” “！”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聚到了那台电脑旁边，正是刚刚被松田教训过的那个工作人员。虽然情况很惊险，但他还在做剪辑的后期工作，毕竟今天晚上就要播出节目了。 他从手机连接上网络，却看到了弹出来的相关新闻。 他点开了直播的链接，是他们最开始的那个演播厅。 枝川空绪坐在那个从第一期起就独属于他的位置，身上被缠缠绕绕地绑上了看起来就数量不少的炸弹，倒是没有被束缚起来，不过被绑了这样数量的炸弹，就算想动也是个奢望吧。 犯人并没有出镜，只有枝川空绪坐在那里，后背直挺，仪态非常漂亮。 他甚至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嘴角噙着笑意，和镜头外的犯人语气温和地聊着天：“有一件事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在我死之前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你的脸型呢？衣服的款式呢？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把你从镜子里看到的你自己向我描述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