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另外的价钱》 1、第 1 章 喧闹、繁乐。 疯狂、华美。 诡谲迷离的酒吧夜景,台下人群沸腾拥挤,舞池内年轻男女正痴迷地扭动身形,到处充斥着香烟酒精的味道,调笑声及酒杯碰撞声音鼓动耳膜。 繁乱失控的灯光晃眼,突然一声鼓点咚地响起,骤然响在繁闹人群中。 五光十色的灯光摇曳,尽数打在舞台之上,砰地一声舞台上投下一束圆顶蓝光,光下站着一个戴银链耳环的男人。 他试了试面前的麦发出一阵闷声,修长分明的指节懒懒地落在身前的木色吉他上。 舞台上突然涌现出无数粒子光源,五彩缤纷晃着群众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涌入喧闹之中。 “willnothidemyheart……” 华美而激烈的音乐声如同一道瀑布激昂涌入江流,冲刷入舞池中央。 方才正喧闹的人群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投向音乐来源处。 炫彩夺目的灯光之下,男人神情淡漠桀骜,一头张扬不羁的自然卷发慵懒散漫地落在耳头,耳垂上挂着一圈银环,眉宇间一点淡淡的忧愁,眉峰凌厉,唇角微微勾着。 泛光的皮衣上挂着不少银链子,修长的手指落在吉他弦上,身体随着节奏拍子倾动,台下观众也为之倾动疯狂。 尖叫声刺激耳膜,眼底全是疯狂与痴迷,不断朝台上招手欢呼着他的名字。 “秦屿!秦屿!” “秦屿!秦屿!” 那张极具攻击力、帅得惨绝人寰脸,在听到欢呼声忍不住勾出一个不经意的笑。 趁着节拍的空档他朝台下吹了个口哨,那双眼睛跟会说话似的,似笑非笑般的坏模样更是撩动在场所有男男女女的心。 “iwanttostealyourheart……” 正如歌词唱的那样。 [我要偷走你的心——]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心已经被他偷走了。 声音嘹亮,底下又是一片疯狂的尖叫声,喊得嗓子都快破音,依旧没盖过那撩人的歌声。 待到高潮时秦屿突然抱着吉他从舞台上跳了下来,耳麦开启,他冲进人群中,一阵奔跑,与在场人来了一个激情击掌。 场面爆燃,浑身的血液都在今夜沸腾,调动出所有的激情。 其中轮到一个穿着简便、戴着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男子,秦屿重重地击了一下,那人愣神之下没撑住力气,险些被推得一个踉跄。 待秦屿跑过后他才默默摘了一点墨镜,不可置信地将那人的背影又瞧了一遍。 听说地下歌城酒吧出了个场场爆满的驻唱,周慕白慕名而来,但他死活没想到竟还是故人?! 不过显然周慕白捂得严实,秦屿并没有认出来。 隔壁柜台站着的胖子老板看着这场面忍不住咂舌,他都害怕自己这小庙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跑了一周遭,依旧面不红气不喘,秦屿又回到舞台前,灯光一直照在他身上,他单手撑着台面,一个用力,修长的双腿便回了舞台之上。 这一波操作又是赢得一片尖叫声。 “啊啊啊啊秦屿!” “秦屿!” “秦哥正面上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道喊声,秦屿听见又勾了勾唇角,一手握着面前的麦克风,另一手却直接一扯脱掉了身上的皮衣,只留下一件简洁的白色短袖。 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臂雄性荷尔蒙爆棚,极具力量感,看得人鼻血直流。 底下又开始开酒庆祝今夜狂欢,啪地一声起子撬开瓶塞,泡沫一涌而出,五颜六色的酒在空气中喷洒。 一部分洒在秦屿的衣服上,瞬间白色短袖被浸湿,贴近在皮肤几乎透明,内里性感的腹肌隐隐若现。 嗓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缱绻缠绕,时而如海水拍打礁石,听得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 人群意犹未尽,还在高呼听得名字。 秦屿轻喘了口气,抱着吉他下台,胖子老板立马递上一块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伸手要去擦他腰腹上的酒。 却在刚伸出去就被一双手按住,正对上秦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胖爷嘿嘿一笑,松开毛巾,“您来,您来。” 秦屿接过毛巾,随意擦了两下,整个人随意懒散地靠在木色吧台前看着眼底有些倦色,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上。 火星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明显,他嘴里叼着烟,按开手机,翻到胖爷的转账,随手就收了。 从胖爷的对话框内退出来,他给房东转了之前欠下的的租金,钱一下子空了。 有一个叫【秦时欢】的置顶对话,他点进去,对方打了几个语音电话,可惜他在台上,手机静音,也没接到。 再往下还有一个聊天记录,对方发了一句“学校找好了,就是学费有点贵”,后面还跟着收费截图。 秦屿拧着眉毛,现在的幼儿园都这么贵的吗? 旁边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正是这间“糜色”酒吧的老板,人称“胖爷”,也称“赵胖子”,此刻正悄悄打量着秦屿。 几天前这个年轻人突然背着一把吉他过来面试,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没想到自他来了之后,场场爆满,站在舞台上,又帅又飒,他就像是天生的王者。 “秦哥,您是我亲哥,商量件事呗。” 胖爷搓着手,见秦屿换了一根烟,急忙从兜里翻出打火机亲自帮他点上。 “你说。” 秦屿对着他吐了一口烟,神情散漫,熏得胖爷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就还是卖酒那事,有提成,真有提成。” 胖爷自顾自地巴拉巴拉说了许多,卖什么酒按什么提成,连一个月能赚几万块钱他都给算好了。 秦屿默默地看着手机里的收费截图,上个破幼儿园一年好几个w。 但是便宜的学校他又看不上,再穷不能穷教育。 他叼着烟,又仔细放大看了眼那张截图,后面还跟着一些学校环境的照片,看着还不错。 “秦哥?”胖爷见他没回应,伸着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了,就按你说的。” 秦屿夹着烟在柜台前的烟灰缸里按了按,随后穿上自己方才扔在舞台上被人捡回来的皮衣。 “怎么卖?” “你答应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胖爷一直没反应过来。 秦屿本就帅得惨绝人寰,再配上那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情,简直绝了。 酒吧里不少人是冲着他来的。 要是能跟秦屿喝一杯,别说买一扎酒,买个十扎二十扎都不是问题。 胖爷早就有此打算,但是秦屿性情孤傲,每次唱完就回家,对于卖酒的事儿鸟都不鸟他。 “说好了,只卖酒,别拿老子当鸭子。” 要不是为了秦时欢的学校,他才不会卖这什么鬼的酒。 淡淡的嗓音掠过,听得胖爷心里头都酥酥痒痒的。 “成成成,都听您的。” 这张脸要是当鸭子得混成头牌吧。 胖爷帮他收好吉他,透着昏暗的灯光,朝对面一个卡座指了指。 秦屿蹙眉望去,对面乱哄哄坐着几个男男女女,有个看着娘里娘气的男生朝他招了招手,最后又害羞地捂着脸躲开了。 秦屿:…… 什么玩意儿? 秦屿拎了一瓶酒大步朝着那桌迈去,直接推开乱七八糟的酒瓶子坐在桌子上,自顾自地挑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 “喝一杯?” 他朝方才那个男人挑了挑眉毛。 对方捂着嘴几乎要尖叫一声,当即拿着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一声,一口闷了。 胖爷见秦屿没闹出什么事来这才放下心来,又招呼着酒保往那桌送过去不少酒。 秦屿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叼着烟,他倒像是主人一样,陪那几个人喝酒耍牌,哄得那几人又开了不少酒。 旁边还有一个美艳的红裙子姐姐一直盯着他,看得人心里发毛,突然一只手落到他腿上来回摩挲。 秦屿一怔,只低头看了一眼,叼烟的嘴动了动,一撮烟灰落在那只手上。 红裙子姐姐立马被烫的收回了手。 “弟弟,多大了啊?” 姐姐眼里带着探视,上下不断打量着他,滚烫的视线从腹肌一路往下,落在不该落的地方,看见那鼓囊囊的一团,当即露出一个笑容。 秦屿笑笑,“二十六。” “年纪不大啊,有兴趣跟着姐姐吗?” 姐姐说着从旁边的鳄鱼皮包里取出一叠现金,硬是塞进了秦屿裤腰带里,手还要往腿上放。 秦屿笑呵呵地伸出手指夹出那一叠钞票,“姐姐,我卖艺不卖身。” 他叼着烟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时候不早了,他得回去哄孩子睡觉。 “别走啊。” 红裙子的姐姐照例拦他,“你应该不认识我是谁,跟着我,你想红遍全国都不是问题,何必在这破地方唱呢。” 秦屿回头只默默吐出几个字:“老子乐意。” 那女子见他不给面子脸色一变,还要再说些什么,结果不知道哪里又伸出来一只手率先拉住了秦屿拽到身后去。 “他今天我包了。” 清润的男声响起,秦屿拧了拧眉,声音很耳熟,抬眸再看这人,捂得也很严实,看不出样貌。 周慕白死死抓着那只手腕,力道像要给他捏碎似的,也不知什么冤什么仇。 “你算什么东西?” 卡座里一窝蜂的男男女女全站了出来,拎着酒瓶子怒瞪着周慕白。 旁边的胖爷一看情况不对劲,连忙过来打圆场,最怕这种喝了酒闹事的,笑呵呵地送了几瓶酒赔礼道歉。 趁此功夫,秦屿被人拉到了另一个卡座处,地方远离舞池,偏僻了些,人也清净。 “陪我喝酒。” “喝你妈,我要回家了。” 秦屿要走,当即又被人抓住手腕,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小时小费三千。” 咚地一声秦屿坐了回来。 目光开始打量这个挥金如土的男人。 周慕白冷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熟悉的桃花眼,眼波轻荡,见秦屿盯着自己看,当即翻了个白眼。 秦屿当即也翻了个白眼。 都不必摘口罩,现在大街小巷都贴着这人的海报,何况再加上三年前俩人那点破事,单一双眼睛,足够秦屿认出他来。 “你看你爹呢?周慕白。” 出门不看黄历,转角遇见傻逼。 呵呵—— 2、第 2 章 “刚回来就给我一个亲切的问候?” 周慕白摘下口罩,打了个响指,立马便有酒保端着盘子来,他挑了两瓶酒,直接一擦,动作干脆利落,瓶盖飞起,险些弹到秦屿脸上。 一瓶递到秦屿面前,一瓶自己拎着对着瓶口咕咚一声闷了两口。 秦屿拧着眉,“别闹,我赶着回家呢。” 谁他妈跟前男友一块喝酒啊,他都怕周慕白往酒里撒一把砒.霜毒死他。 见人要走,周慕白当即收起了二郎腿,指了指腕上的手表,眯了眯眼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回来,这才三分钟,还有57分钟,小费你不要了?” 秦屿咚地一声又坐了回来。 前男友的钱不坑白不坑。 他默默打开手机计时器,开了一个57分钟的倒计时。 一分便宜都占不到。 周慕白扯了扯嘴角。 秦屿视线稍稍瞥了一眼,周慕白现在混得真不赖,手腕上那块怀表少说得几十万吧。 青翠腕表戴在周慕白手腕上,衬的他肤色很白,连带着周慕白握着酒瓶子的手都变得好看起来,十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点淡粉色。 秦屿忽然想起三年前拥挤狭窄的出租屋里这双手抓着白色床单皱巴巴的模样,那会儿最好看,若是拿腰带绑起来勒出红痕更好看。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双手的主人终于开口,声音清雅。 秦屿也回过神来,为自己肖想前男友忏悔了一分钟,忙正色道:“几个月前。” 周慕白坐在灯光阴影下,素来清冷的那张脸上此刻更是模糊不清看不透是喜是怒,白色衬衣,身形清瘦,相比秦屿而来他坐得更规矩,只是手里捏着那只蓝色酒瓶子不自觉用力。 桃花眼底泛着波澜,稍稍抬眸,便将秦屿揽入眼底。 阔别三年,周慕白样貌丝毫未变,气质却愈发清冷稳重。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 周慕白嗤笑一声,又开了一瓶酒,手伸过去捏过秦屿两指间剩下的半根烟夹住,毫不嫌弃地叼在自己嘴里。 秦屿:“……” 他记得周慕白以前不沾烟不沾酒,当年他还因为这些坏毛病被周慕白数落过不少次。 好几次周慕白气得把他的打火机和藏的那些酒全扔了,烟也泡在水里,满满一大盆子,他这才被迫戒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周慕白现在居然也染了这东西。 秦屿扯了扯嘴角,“故地重游,别有风味。” 谁知重游没几个月,就在这破地方碰上了前男友。 他也是不明白,这种小破地方,怎么就撞见了周慕白这种大明星?也不怕被人看见。 “故地重游……” 周慕白唇角反复撵过这几个字。 压抑沉闷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秦屿又点了根烟,刚点着,还没抽两口,又被那只手从嘴边夺过去。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专门从别人嘴里抢烟。” 周慕白叼着烟起身挪到秦屿旁边坐着翘起二郎腿,故意笑道:“我就是有病,有本事你报警啊。” 表情欠了吧唧的。 让人想干死他。 秦屿被人一句话堵了回去,他又抽出一根烟,刚点着,眼看周慕白又要夺,他反手往身后护了一下,将那包烟甩到周慕白手边。 “要抽烟,自己拿。” “谁要你的破烟。” 周慕白气得反手将烟盒砸到秦屿手边。 秦屿见他不要,正好也省了自己的烟,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来,塞进兜里,吐出一圈白色薄雾。 “你到底来干嘛了?” 周慕白反问道:“你来干嘛?” 秦屿往后一趟,双臂张开揽着沙发,懒懒散散的模样,连头发丝都带着敷衍劲,“我?我卖唱啊。” 赚钱嘛,不寒碜。 他又不是过来要饭的。 “那我就是来买唱。” “不是说好你今晚我包了?” 周慕白脑海中想到方才那红裙子的姐姐手往秦屿腿上摸的模样,玩味似的那只青葱玉指也同样攀上秦屿的腿,最后故意往下在破洞里勾了勾他裸露的皮肤。 酥酥痒痒的,秦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里的烟都抖了三抖,“把你的咸猪手拿开,爷卖艺不卖身。” 他手指在嘴边哈气,啪地一声弹在周慕白手背上,当下红了一小块。 周慕白却因为他这个动作有些错愕,不禁响起从前他们在出租屋的时候。 夏天闷热,秦屿只穿了件花裤衩窝在沙发上玩那把吉他,周慕白坏心眼儿地非要挪过去摸他的腹肌。 闹了一通,秦屿就故意哈气弹了他的手背,最后被周慕白咬了一口,没办法的秦屿只能把人按在沙发上亲的浑身软,周慕白才罢休。 秦屿显然也有些一愣,耳中喧闹的音乐声渐渐有些让人不舒服,他看了一眼手机的倒计时,还有14分钟。 周慕白捂着手背上那一块,气得当即扑到秦屿身上,习惯性地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一张嘴跟疯狗一样开始咬秦屿的脸颊。 秦屿没反应过来,下颌处被周慕白死死咬住不放,有点儿疼。 “放手!周慕白,我草你大爷的,神经病啊,松口,我要报警了。” 周慕白又用了下力气,气道:“你报警啊?把我关进去,等我出来后还咬你。” “有病就吃药,老子该回家了。” “这么早回家,见小娇妻啊?” 周慕白松了口,揪着秦屿衣领子恶狠狠地盯着他。 “对啊。” 秦屿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碎钻戒指。 “老子结婚了,该回家带孩子了。” 他整了整衣服,将手机调转翻到相机自拍处,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牙印,虽然没出血,但是印子很深。 “妈的,周慕白你属狗啊。” 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幕又特么莫名眼熟。 从前周慕白就喜欢咬他,导致他一度想带周慕白去看看,是不是什么时候得了狂犬病。 “结婚了?孩子?” 周慕白满脸懵逼,眼底猝不及防划过一抹错愕。 说到这里,秦屿啪地按了手机的关机键,手机黑屏,再亮起来的时候是一张双人照。 照片上的男孩娃娃脸,看着五六岁左右,穿着蓝色背带裤,手里拿着叉子摆pose,面前是一块草莓蛋糕,秦屿就在他身后站着,眼底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来。 “我儿子,是不是很可爱?” 秦屿炫耀似的晃了晃,又把手机切回倒计时,还有三分钟。 “你跟谁结婚了?” 周慕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手指不断揪着身下的沙发,丝绒套都快被他揪出一个洞来。 “那当然是我傍上了一个富婆姐姐,老有钱了,儿子都五岁了。” 秦屿编的眉飞色舞,好像真的傍了个富婆一样。 五岁? 周慕白推算一下年纪,这么算一算,秦屿二十岁就有了个小崽子在别人肚子里揣着。 他当即气得又揪住秦屿的领子怒道:“你他妈跟我玩劈腿?六年前你还在搞我,哪儿来的儿子。” 照片上那个小孩跟秦屿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是亲生的恐怕没人信。 秦屿得意洋洋,“想不想看我和富婆姐姐的结婚照?” 秦屿叼着烟开始翻相册,里面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曲谱和小孩子的照片,最后好不容易翻到一个婚纱照。 “我去你的。” 周慕白骂完又叫了一瓶烈酒,仰着脖子就开始灌。 眼看着倒计时归零。 秦屿解放似的腾地一下起身,周慕白也扑腾一下醉倒在沙发上,眼眸紧闭。 “嗯?周慕白?” 秦屿好心地过去看了一眼,周慕白脸颊泛红,弯曲而长的睫毛颤了颤,薄唇红润带着酒渍,整个人看得醉的不轻。 “赶紧回家去吧,少来这。” “再见了,大明星。” 他吹了个口哨,抬脚就要走。 突然脚步一顿,想起自己的三千块钱,周慕白这厮还没付钱,他又走过去摇了摇周慕白。 “周慕白?小白白?小小白?” 然而周慕白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醉昏过去,神志不清。 最后气得他怒骂一声,“周慕白你够行,你点''''鸭子''''不付钱!” 身后的赵胖子突然过来,小心翼翼看了秦屿一眼,“周慕白?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慕白吧?” 天底下难道还有第二个周慕白? 单这双桃花眼就挑不出第二个周慕白。 周慕白此人出道即巅峰,当年硬是凭着一首《毁约》唱的全网爆炸,吊打一众新人,如火箭般迅速走红,横扫各大榜单,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名字,随处可见的海报和代言。 这几年趋势依旧不减,每年都会出一部专辑来纪念他过世的前男友,深情且长情…… 歌曲听得热恋的人想失恋,失恋的人抱头痛哭,直戳心扉。 今年的失恋专辑还没出,不过听说周慕白团队已经在准备了。 赵胖子显然没想到深居简出的周慕白居然光临他这小破酒吧,还和秦屿有些渊源。 “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 秦屿吊儿郎当地拍了拍周慕白绯红的脸颊,对方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在脸上摩挲,滚烫的温度传来,吓得秦屿当即抽开了手。 相机咔嚓声突然响起,秦屿脸色一变,当即一把夺过胖赵胖子的手机,屏幕里是周慕白喝醉的模样。 脸颊红润,衣领凌乱,像一颗熟透了等待采摘的果子。 “你干什么?谁让你拍他的?” 秦屿说话声音都染上一抹厉色,当即将那照片删的干干净净,连最近删除、云盘里都没放过。 怒喝一声把赵胖子都吓了一跳。 当即讪笑道:“周慕白哎,我合影一张。” 秦屿把外套脱下来丢到周慕白脸上把人遮的严严实实,“不许把他的事说出去,要不然别怪我揍你。” 秦屿叼了根烟,跟那街头的小痞子二溜子似的警告性地瞪了胖爷一眼,最后蹲下身把周慕白背起来。 胖子讪笑一声,“放心,我肯定不说,肯定不说。” 秦屿现在可是他的摇钱树,他哪儿敢得罪秦屿。 秦屿这才背着人,出了酒吧。 “你说你来这破地方干什么,得亏碰上的是我这样的好心人,要不然你喝成这德行,明天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不能喝还非要喝,跟谁学的臭毛病,回去改了,别跟我学那些不好的。” 秦屿骂骂咧咧一路,晚风吹得很清凉,身后人呢喃了几声,秦屿没听清,最后找了个家酒店,直接把周慕白扔到床上。 被子一蒙,告辞! 周慕白眼睛眯出一条缝,最后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猛地坐起来,他抓起床上一只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我草你大爷的秦屿,你还是不是男人。” 3、第 3 章 叮—— 手机响了一声,周慕白没想管。 他按了按太阳穴,方才灌了好几瓶酒,现在后劲上来,有些难受。 桌子前的热水壶里泡着两瓶矿泉水,难怪刚才听到一阵热水壶烧水的声音,还有两片解酒药,以及外面小摊上买的热粥。 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温水,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他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翻开手机,又是经纪人乔烨发来的消息,不出意外,又是催他新歌的消息。 【乔烨】:小白最近有灵感了吗 【乔烨】:我找了几部be的片子你看看?城外有个龙头山,咱们去爬山找找灵感也可以 外头都在猜测周慕白今年会出什么专辑,然而网上炒的火热,周慕白本人却一点灵感都没有。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声写了几天,最后全被揉成纸团进了垃圾桶。 后来听说地下歌城来了个主唱,场场爆满,他看了一些人拍的视频,声调很正,声音也熟悉到像极了每晚梦里的那个人。 真是他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个儿子一起回来了。 周慕白拧开一瓶矿泉水当作酒一样灌了一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扭过头去他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边就开始吐。 难受的他眼泪都快下来了,眼圈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 他漱了口,看着镜子里的人,狼狈不堪,发丝凌乱,外头手机还在不断地叮叮响着,时不时夹杂着电话声,挂了又响起—— 吵死了。 写不出新歌,他的经纪人比他还急,急得恨不得找枪手代写。 他洗了把脸,水珠浸湿额头的发丝黏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他双手撑着白色洗脸池,垂头盯着那一池清水,脸颊上的水珠啪地落下去,激起一片涟漪,但是很快便没了动静。 忽有一阵风吹来,掀动浴室的蓝色窗帘,周慕白偏过头去正好看到外面夜景和满城春色。 他突然低声呢喃几声,拿着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 回到外头,桌上的粥还温着,他从抽屉里慌乱找出便签和笔,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 秦屿踩着零点的线进了家门。 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昏暗一片,窗帘半掩着,窗户外头的风吹着半角,桌面上新买的玫瑰有些干枯。 他打开灯蹑手蹑脚地换了鞋,准备先把手里的草莓蛋糕放进冰箱,刚走到沙发处,就看到角落里窝着一个小团子。 “秦时欢?” 秦屿脚一顿,拎着蛋糕坐到了沙发上。 小团子缩在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个毯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有些脏的草莓熊,呼吸均匀,正熟睡着。 秦屿舒了一口气,他指尖屈着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蹭了蹭秦时欢的脸蛋,叹了口气,准备把人抱进卧室。 刚抱起来就感觉怀里人动了动,小团子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楚来人后软糯糯地喊了一声。 “哥哥?” “嗯……哥哥回来了。” 秦屿把他放到床上,嗓音依旧冷淡。 卧室的贝壳床头灯光线昏黄照着一角,小团子脸色肉嘟嘟的,秦屿手痒想捏一把,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下次不用等我了,你自己睡。” 秦时欢嗯了一声,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秦屿抱着他轻轻拍了拍背唱了首睡前儿歌,轻轻的嗓音旋律,很快耳边呼吸声均匀起来。 秦时欢是他爹妈瞒着他生的二胎,直到三年前他回家才看看到这小东西,兄弟俩初次见面,鸡飞狗跳,跟前世的冤家一样。 秦屿不喜欢这个小东西,秦时欢也不喜欢那个素未蒙面的哥哥。 但他妈临死前千万嘱托求他照顾好这个弟弟。 他不想管,可是秦时欢站在他脚边,通红着眼睛,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轻轻喊他“哥哥”。 他没办法只能把这小崽子带在身边,秦时欢也只能眼巴巴地跟着这个讨厌的哥哥。 秦时欢睡着后他才起身把身上那件衣裳脱下来,转身进了客厅的浴室。 门上漫出层层雾气,朦胧中还能看清个人影轮廓,很快门把手转动,秦屿擦着头发开始收拾家里。 杂乱的厨房内碗筷盘子都被人洗干净了,旁边放着一只绿色的矮脚塑料凳子,上面还有被踩过的痕迹,盘子洗的不是很干净。 秦屿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又洗了一遍,将家里收拾干净。 一切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一点力气也没了。 一抬眼,脚边还放着那个破旧的黑色吉他包,边缘处都有了些毛边,上面用水彩画着一些幼稚的图案。 秦屿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点点星火,盯着那上面的图案久久没回神。 拆开吉他包,木质吉他油光锃亮,上面用涂改液写着两个大字。 屿白—— 这把吉他跟了他十年。 那三年他卖掉了所有的琴,就只剩下这把跟着他到现在。 白烟层层,他敛下眼眉。 没吹干的头发还在滴水,令人烦躁。 周慕白—— 没想到来搬过来才几个月就碰上了周慕白。 也不知是缘分使然,还是周慕白故意在找他,就算是缘分也是孽缘。 周慕白应该恨死他了吧。 当初一声不吭提了分手。 炽灯映在眼底,波澜滚动,他找了一团白色耳机线,手机音乐软件里翻出一个私密的歌单,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周慕白的歌。 他随意点开一个,正好是周慕白的经典成名曲《毁约》。 [梧桐路二十八号巷口~~] [十点钟的太阳~~] [如果你能听见~] [我还在等你] 可能别人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秦屿每一个字都听得懂。 他坐在阳台抽了半包烟,又开窗通风,等屋子里没了烟味才回房间睡觉。 灰白调的被子,秦时欢鼓鼓的一小团,他帮着掖了掖被角躺下去。 正要跟荣响说一下欢欢上学的事情,就看到微信好友申请处一个小红点。 好友介绍:周慕白。 嗯? 秦屿猛地坐起身来,周慕白怎么会有他微信?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毫不犹豫地点了拒绝。 * 除了微信上惊鸿一瞥后,秦屿没再见过周慕白,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照常天天晚上去酒吧凑学费。 清早,阳光照在地板上,整个客厅都看着暖烘烘的,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厨房内人影移动,秦屿穿着件无袖的白背心,系着围裙,叼着一根没点的烟,拿起一颗鸡蛋打进去,刺拉拉的油声,很快便煎的两面焦黄。 随后解下围裙,屋里头秦时欢已经自己穿好衣服正踩在小凳子上洗脸,最后拿毛巾一擦,把小凳子搬开。 “吃饭了。” 秦时欢哒哒跑过来坐在凳子上,一看又是那几样,面包牛奶煎蛋,小脸皱成一团。 “不想吃就滚出去要饭。” 秦屿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咬着面包片走了。 秦时欢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本着不吃就饿死的态度还是艰难地啃了一口难吃的面包。 秦屿直接回房间换了衣裳,头发微卷,翘起来几根,他蘸水压了好久没压下去,干脆不管,梳子一扔,扛起旁边的吉他包就出去了。 他换了件克莱因蓝色的连帽卫衣,前面印着白色字母,有些散漫,外头牛仔褂随意搭着。 临走还不忘提醒:“吃了饭把碗洗了。” 秦时欢双手抱胸鼓着脸颊,头发也是带着点自然卷,黄色小秋衣上还印着海绵宝宝,可可爱爱的一小团。 “知道啦。” 臭哥哥。 秦屿推门而出。 早上的风还有些凉,他刚出小区就见外头停着一辆红色法拉利,他立定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等老子有钱了,一定买一辆! 然而他刚走两步,那辆法拉利便鸣笛响了几声,前后尾灯闪烁,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似的。 秦屿再次立住,就见车窗缓缓落下,里头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子,男人手搭在窗户外弹了弹烟灰,十指修长,连动作都变得优雅起来。 白色衬衣外裸露的锁骨性感精致,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条十字架银链子,泛着银辉,薄唇微微勾起。 “周慕白?” 秦屿皱了皱眉。 下次出门还是要看黄历。 车内的人摘下墨镜,赫然是周慕白那张脸。 秦屿没好气道:“你是来还钱的?” 周慕白轻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 “上次酒吧。” “我点鸭子不付钱?” 周慕白眉梢轻挑,故意着重咬住了某两个字,等着看秦屿笑话。 秦屿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没醉?” “你管我?” 周慕白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十指修长漂亮,看起来心情极好。 秦屿不理他,继续背着他那把吉他就往前走,一脚踢翻了路边一颗小石子。 去你妈的周慕白,耍老子。 身后周慕白见状推开车门下来,“你去哪儿?” “要饭!” “我送你啊。” 周慕白扬了扬手边的车钥匙。 秦屿呵呵两声,“我怕你送我下地狱。” 谁特么坐前男友的车啊。 万一周慕白拉着他殉情怎么办? 小疯子! 周慕白小跑两步跟上秦屿的步伐,笑道:“怎么会呢?我发了好友申请,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秦屿没好气道:“没看见。” “今天星期四,v你50,加我微信。” 秦屿脚步一顿。 从兜里摸了半天,正当周慕白好奇盯着他的衣兜时,就见秦屿掏出一毛钱甩到周慕白手上。 “我v你一毛,离我远点儿。” 周慕白低头看着还带着温度的一毛钱,扯了扯嘴角。 这遍地电子钱的年代,秦屿从哪儿弄的一毛钱? 周慕白立在原地,看着不远处人的背影,枯木萧萧,落叶嫩芽,一如往年。 他突然立定喊道:“秦屿!当初为什么跟我分手?” 4、第 4 章 秦屿立定脚步停了几秒,随后抬脚继续往前走,周慕白紧追两步,抓着秦屿胳膊将他按在原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色衬衣被风吹着,更显得人清瘦,周慕白身量并不矮,但秦屿一米□□的个子摆在那里,他便只到秦屿眼下一点点的位置,抬头怒视时从秦屿的角度看着凶乎乎的格外有趣。 他拦着路,大有一副秦屿不回答问题便别走的态度。 秦屿突然轻笑一声,故意揉了揉周慕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比自己的头发还翘。 在周慕白抱头保护他头发的时候,秦屿长腿越过他身侧,轻飘飘道:“当然是为了回家陪我儿子。” 秦屿背着吉他走在小道上,最后爬上了一座行人天桥,期间身侧一直跟着一道影子。 他走一步,旁边的人跟一步。 叽叽喳喳,直到秦屿被他烦的耳朵长茧。 “周慕白,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旁边那人戴着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双手环胸站在他旁边。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出尘的气质还是引得路过的上班族频频侧目。 “大路朝天,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有本事你报警啊。” 周慕白靠在旁边,双腿交叠,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等着看秦屿是怎么在天桥要饭的。 秦屿翻开吉他包,抱着那把吉他开始拨了两下弦开始调音。 他从吉他包里翻出一张草稿纸,上面是他这些日子写的一些曲调,他随后弹了两下。 清脆的吉他声在这宁静的早晨无比清晰,十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正照在天桥上的两个人身上,如同镀上一层柔光。 “随便你。” 嗓音低沉淡漠,带着一股子疏离。 周慕白攥紧了拳头,最后干脆坐在天桥的栏杆前凸起处,顺便给了秦屿一把瓜子,“尝尝?红枣味的。”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吾不为五斗米折腰。” 周慕白冷笑一声。 “你倒是高尚。” 秦屿盘腿而坐,腿边放着一张纸,收款码黑白打印截图,底下还有一行字,点歌十块。 大早上的,上班族还在公司,自然没人过来有闲心点什么歌,秦屿便拿着一只自动铅笔拨两下弦,又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周慕白注意到他的动作,“你在写歌吗?” “关你毛事?” 秦屿斜眼瞧了一眼,过了半小时,周慕白半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我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你想当小三啊?” 周慕白双腿不自觉紧张地收回,却又歪头阴森森地笑着。 “结婚了还来要饭,你富婆姐姐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你啊?” “怎么不喜欢我?前些年还给我买大钻戒呢,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这不是最近风口不好,破产了。” 神特么破产。 周慕白憋着笑好心没有戳穿他。 “破产啦?需要离婚援助吗?那你说我拿五百万,她是要你还是要钱?” 秦屿拨弦的手一顿,铮的一声,突然扭头露出一排大白牙,笑道:“那你猜当初你的经纪人拿着五百万找我的时候,我是要钱还是要你?” 周慕白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秦屿心情大好,开始练习他的曲谱,曲声如流水般传来,路过的行人偶尔驻足停留,闭目听了一会儿,但似乎是有要事在身,只能又匆匆离开。 周慕白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个事,乔烨跟他说过好几次,但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的。 周慕白突然靠近,胳膊环住秦屿的脖子就开始往后勒,脸色很难看,恨不得骂死秦屿。 “我去你妈的,秦屿,就为了五百万你就把我卖了?” 秦屿被他勒得一个踉跄,手中吉他一松,使劲拍打周慕白的手,“放手!有摄像头,我特么告你谋杀啊。”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你是先下地狱还是先上法庭!” 周慕白气得火冒三丈,张嘴咬住秦屿的耳垂,狠狠咬了一口,他拿捏着轻重,没敢咬得太狠,但也足以秦屿倒吸一口冷气。 “放手!神经病啊。” 秦屿终于得救,捂着耳朵揉了半天。 周慕白从前就是个疯子,他在外面稍微看别人一眼,就能气得拉着他大干三天三夜,活生生要把他榨干没有力气去干别人才罢休。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长的一幅清心寡欲的模样,玩起来比谁都狠。 周慕白一脸不爽。 白天天桥卖唱,晚上酒吧卖艺,不过三年的时间他也不能把五百万败得干干净净吧。 一想到秦屿这厮把他的卖身钱花的一毛不剩,他就更加来气。 “你有五百万怎么还这么穷?你很缺钱?” “我缺你妈!” 秦屿骂了一声。 “秦屿!你当年要是没分手,我现在别说五百万,五千万五个亿都给你花。” “谢谢啊。” 秦屿呲个大牙,“我怕你那是买命钱,我没命花。” “我求求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生意。” 周慕白在这里跟疯狗一样无差别攻击,就算有人想点歌,恐怕都不敢过来。 周慕白啧了一声,“你有生意吗?大早上谁听你唱歌啊?” 他冷哼一声,打开手机扫了一下收款码,转了10块钱。 “我要点歌。” 秦屿看了一眼到账的十块钱。 有钱不赚是傻蛋。 “你跟别人不一样。” 周慕白兴冲冲问道:“哪儿不一样?” “你点歌得再加个零。” 周慕白笑容戛然而止,又转了90块钱。“唱吧!爷有的是钱。” “你想听什么?” 周慕白冷笑一声,“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 秦屿面无表情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随便唱吧。” 周慕白反正也闲的没事,新歌已经准备完成。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给秦屿找不痛快。 “随便?” 秦屿有些乐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有趣的要求,当即用手机找了曲子,指尖懒懒地拨弦。 “那我可唱了,你别后悔。” 秦屿勾着唇角斜斜地看了周慕白一眼。 周慕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一道悠长且凄凉的调子从指尖流出,幽怨如流水,听得人毛孔发凉,愤世嫉俗。 秦屿一张口更是幽怨颇深,苦大仇深。 “满腔愁和怨啊声声问苍天,老天爷为什么叫俺受煎熬……” 周慕白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他拉了拉黑色的口罩,只觉得有些丢人,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把秦屿的嘴堵住,还是先心疼自己那可怜的一百块钱。 只听秦屿还在继续唱着,声音婉转凄凉,连带着过路的人都忍不住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儿糟了婆婆欺负,结果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吉他,那张帅脸看着像是能把婆家一家子都揍趴地上。 长成这个凶样子,哪个婆家敢欺负他,他不欺负婆婆就不错了。 “叫声我的娘呀,你可知儿难……” 秦屿唱的悲苦,生生演出了一个受尽磋磨的小媳妇儿。 周慕白脸色几乎憋成猪肝色,直到听到秦屿这声‘我的娘’,当即闷笑答应了一声。 “哎……” “哈哈哈哈。” 周慕白实在是憋不住捂着肚子开始笑,脖间的十字银链都颤巍巍地抖动,半空中银辉泛光。 平白被人占了便宜,秦屿当即气地骂了一声,“我去你的,瞎叫唤什么。” 周慕白抿着唇角,笑意浅浅。 “你自己叫的。” “你等着。” 秦屿继续往下唱,“怀抱我的儿啊,你是娘心肝……” 这次怎么不答应了!爹的好大儿。 秦屿冷笑一声,故意对着周慕白唱的凄苦埋怨,吉他都快弹到周慕白脸上了。 周慕白压了压帽檐,将自己遮严实,有点儿丢人,但是能听到秦屿唱这首歌,这一百块钱花的值,特别值! 好不容易唱完这首歌,周慕白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秦屿冷哼一声,反正钱已倒手,要是周慕白再点歌,他还能唱一出《小寡妇》。 周慕白坐直身子,突然笑道:“要不你唱一首我的歌?很火的。” 秦屿冷哼一声,在本子上撕了一张纸,沙沙地写了几个大字。 最后贴在收款码旁边—— 【周慕白和狗的歌不唱!】 5、第 5 章 周慕白:“……” “为什么?” “矫情。” “没听过。” 秦屿轻飘飘吐出几个字,继续拨弄他的吉他,换了一首轻快的歌,轻轻哼唱。 “你听过就会觉得好听了。你之前不是夸我写的词很好吗?” 周慕白从口袋里翻出一团白色有线耳机插进手机,一只戴进自己耳中,另一只朝秦屿耳朵塞去。 秦屿往旁边偏了偏,“不听就是不听。” “你听一下。” 周慕白不依不饶揪住秦屿卫衣领子后面的帽子就将他拽回来,趁机将耳机塞进去。 耳中传来熟悉的旋律。 他拔掉耳机,“不听!” “还没到高潮呢?” 周慕白捡起耳机继续往里塞。 俩人正纠缠了半天,秦屿最终还是冷着脸被强行带上那只耳机,正午的阳光打过来,未至盛夏,光线撩人。 天桥人来人往,偶尔有人驻足停留,过了一会儿又走了。 直到傍晚秦屿的生意才真正开始,他收好白天写的词曲,换了个热闹的时代广场,将手机架在架子上。 毕竟卖唱不是长久之路,他也不是每天都在酒吧,酒吧也有别的主唱,轮班上岗。 而且现在网络直播这么发达,他打算先走网络路线,他在某平台有一个账号。 “我要开直播了,你往旁边挪一下,别被人认出来。” 要是周慕白被认出来街头卖唱,那可就有趣了。 周慕白哼了一声,但还是往旁边坐了坐,带着鸭舌帽捂得极为严实,垂着头,视线稍稍一斜就看到秦屿在那边坐着。 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他抱着吉他,周围已经三三两两围了几个人。 嗓音低低,带着磁性,难得看他正经起来,周慕白拄着头往那边看着。 恍惚间好像回到高中时秦屿穿着蓝白校服懒懒散散地坐在窗台上,光线照在发丝上透着金光,少年漫不经心,窗外的风不轻不重正好吹进周慕白心里头。 周慕白压了压帽子,起身走了,穿过风,越过人群。 秦屿抬眼的一刻正好看到那道身影穿出去,手指不自觉漏了半拍。 他重新调整好拍子,旋律归正,这时正巧外头有人问:“周慕白的歌能点吗?” 晚风吹过收款码的一角,上面石子压着正好把那一行小字压住。 秦屿勾了勾唇角,“能。” 说罢他手指调转,根本不需要查什么谱子,周慕白的所有歌他都烂熟于心。 对面商厦大楼的外面的大屏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周慕白的海报,块块粒子组合成周慕白的脸,旋即又分开,组合出下一张艺术照。 梧桐路二十八号巷口~ 我还在等你~ * “他又来了?” 大灯照着,身后乐队的几个人正在从车上往下搬设备,什么录音箱、扩音器、直播杆等,杂七杂八摆了一堆,一个黄毛坐在设备的大箱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白烟圈圈,他目视前方。 似是要透过人群看到那个男人。 他终于掐了一把手里的烟,从箱子上跳下来,“走,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黄毛叫张奇幻,原本这个广场是被他们几个占领的,每天晚上直播唱歌,粉丝攒了不少。 还有好多人晚上专门过来看他们表演。 直到这个家伙来后—— 秦屿来一次,他们的观众就被抢一次,气得张奇幻牙痒痒。 这几天他做足了准备,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秦屿直播间此刻围了三五百个人,他才开了一个月左右,酒吧广场变着法开,可惜流量不佳,才攒了几百个粉丝。 不过现场的人可不少,周围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驻足停立,他换了一首英文歌,声音时轻时重,低沉磁性,像是要勾人魂儿似的。 他唇角不经意间微微勾着,设备不多,只带着一个扩音器,伴奏也不必,只一把吉他,清脆干净。 对面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偶尔对上他的视线,恨不得尖叫出声,秦屿丝毫不避,勾人似的明目张胆地朝对方挑了下眉,隔着空气就把人撩的脸红心跳。 “好帅啊。” “快来快来,拍张照。” “我要发到网上去。” “他唱的我热血沸腾。” “他好拽啊,我好喜欢。” “哎哎哎张奇幻他们怎么过来了?不会要闹起来吧。” 有人嘀嘀咕咕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张奇幻带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这边过来,看起来声势浩荡。 两侧的人不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为首的黄毛一身皮衣挂链,嘴里叼着一只烟,看着有些叼酷。 面前的光突然被人挡住,秦屿手指扫了一下弦,眼皮抬也没抬只专心唱着自己的歌。 直播间观众已经涨到2000左右,有人刷了几支玫瑰花,屏幕上一大捧玫瑰爆出来,画面优美漂亮。 张奇幻见他不鸟自己有些生气,故意踢了踢旁边的石子。 “喂?你叫什么?” 秦屿这才抬眼打量着眼前的黄毛,他身体前后随着音乐摆动,眼底不经意间带着一点蔑视。 张奇幻对上他的眼神,瞬间炸了! 看不起谁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奇幻准备动手时,却见他抬手一招呼,人群哗啦啦让开,张奇幻手底下那帮人开始搬设备。 直接在秦屿对面又开了一个场子。 人群散开,将他们围成一个圈,看着两方对峙,空气中都隐隐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硝烟。 音乐的事儿自然要靠音乐解决。 张奇幻作为主唱,拍了拍话筒,朝秦屿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和秦屿单打独斗不同,张奇幻他们是一个乐队,吉他、贝斯、鼓手三人组合。 随着一声鼓点落下,如一块大石炸进寒潭内,啪地一声,瞬间便接了一道吉他旋律,声音如流水般传来,迅速传遍大半个广场。 人群渐渐朝张奇幻移动而去。 他们的设备很强,声音比秦屿的大很多,而且选的正是秦屿唱的那首。 他直接从秦屿的下一句开始接,音乐声开始激烈碰撞。 陡然被人抢了话,对方的音响还比他大,秦屿这才挑了挑眉,正色起来。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看了眼对面气势汹汹的张奇幻,突然笑了。 这不就有意思了吗? 一个人唱多没劲。 指尖在吉他上一阵扫弦,一股热烈而富有力量的旋律响起,犹如大浪拍摊,音符节点上下起伏,生生将张奇幻压了下去。 人群渐渐再次朝向秦屿这边。 张奇幻有心想将音响设备开得再大一些,然而转念一想,这不更显得他们胜之不武? 干脆将音响调低,单靠着乐队的声音直接席卷挤入秦屿的歌声,旋律快速激烈,然而秦屿那边毫不相让,迅速接了过去,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反压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眼前的两方斗起来,一个劲儿地刷着弹幕。 人类的本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斗技不比单个唱歌有意思?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奇幻还在和秦屿抢麦,各自争夺主导权,旋律越发急切,嘈嘈切切如急雨,有时又如钢珠洒落玻璃般空灵。 两个人凑在了一起,手指不断地拨动着琴弦,手上不相让,嘴上更是不相让,直到歌调到了高潮。 张奇幻唱的嗓子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下面的高音死活唱不上去,渐渐被压下去。 然而秦屿却勾唇一场,指尖懒懒划过琴弦,广场内只剩下秦屿的声音。 直播间不知道谁刷了一个烟花,砰地一声炸得满屏流光溢彩,波光粼粼之下评论刷的飞快。 【卧槽燃炸了好吗】 【那个帅哥叫什么名字,拜托我真的很需要】 【这声老公我先叫为敬】 【帅哥的手弹吉他的动作怎么看着跟周慕白一模一样,小拇指的那个小动作呜呜呜】 【求求他别笑了,我魂儿都被勾走了】 【我舍友得了心脏病脑血栓高血压灰指甲,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知道帅哥的微信】 【他看着又坏又拽,我好喜欢呜呜呜】 6、第 6 章 莫说直播间,现场气氛更是爆燃,背后商场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时不时打来,所有人血液都沸腾起来,忍不住叫喊出声。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帅哥的名字,一定会齐声喊出他的名字。 秦屿唱到高兴的地方,还会伸出一只胳膊来跟外面的观众互动,招一招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唇上亲一下,朝外面飞去,一个飞吻顿时激起千层浪,炸开了锅。 尖叫声一片。 稍长的头发零零碎碎地稍盖住好看的眉尾,眼皮慵懒地抬着,斜斜地瞧着周围的人,身子随着音节任意倾斜着,勾唇一笑,浑身一股子痞劲儿。 他仿佛就应该站在舞台上,毫不怯场,自信从容。 直播间的人数暴增,数字不断跳跃,已经涨到5位数,甚至隐隐有到六位数的趋势。 副歌部分感情骤然上扬,再到高潮气势不减,张奇幻如落败的公鸡,怀里抱着那把吉他,已经渐渐没了动静。 目瞪口呆! 乐队其他人也停了下来,呆若木鸡地看着广场中央这样发光的男人。 头顶的路灯投下一束圆顶白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他唇角微微勾着,嗓音极具穿透力,唱的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温暖又有力量,缓缓流淌进血液里。 张奇幻捂着心脏的位置,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压抑不住想要呐喊的声音,此刻的秦屿比商场外面的霓虹灯还要耀眼迷人。 张奇幻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和不屑到灰心丧气,再到崇拜敬仰,最后渐渐转化成了痴迷。 此时直播间外,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一角,房间简洁干净,整体透着一股北欧风。 桌面上的电脑放开,正是秦屿演奏的现场直播,透过屏幕清晰可见他眼底的张扬和浑身上下的一身反骨。 周慕白从浴室出来,擦了擦头发,裹着白色的浴袍坐在电脑前,一眼便瞧见直播间聚光灯下的秦屿。 他笑了笑,注册了会员,用户1008611刷了一辆跑车。 【卧槽谁这么有钱】 【榜一大哥刷了一辆跑车】 【大哥牛逼666】 【大哥是移动派来的吧,我电信出两倍】 秦屿看到那辆跑车,脸上的笑容更甚,唱得越发带劲。 直到天色很晚,眼看着秦屿收了东西,人群才渐渐散开,所有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修长的身影,捂着炸裂的心脏,恨不得再来一场,意犹未尽,热血不止。 秦屿跟直播间打了个招呼,顺便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跑车,便下了播。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身后突然蹦跶出一个人来。 “哎哎哎,哥,哥,大哥在哪高就?” 张奇幻自来熟地跳出来,从口袋中挑了根烟递过去,秦屿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接了那根烟。 张奇幻立马狗腿地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着,烟火猩猩。 “我没别的意思,这一场唱的我太燃了,我脑门现在还有汗,太他妈爽了,我张奇幻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哥,我叫张奇幻,你怎么称呼啊?” “秦屿,秦朝的秦,岛屿的屿。” 秦屿一报名字,张奇幻更兴奋了。 “秦哥,咱吃饭去呗?我请客。” 秦屿看了眼时间,他早上做了午饭和晚饭,小崽子自己在家热一下就能吃,这顿饭他不蹭白不蹭。 “你请客?” 秦屿又问了一嘴。 张奇幻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当即开始介绍自己乐队的两个人,后面瘦点的贝斯手叫“李津”,小胖子鼓手叫“陈奇”,他们仨本就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组了个乐队玩。 现在在平台上的粉丝少说也有个几百万,马上就要涨到千万级别,到时候再签个公司正式出道,美哉。 街边烧烤摊儿冒着烟火气,老板就站在对面系着围裙手里头几十串子唰地放上去,烤的油光滋滋响。 碳火和肉香在空气中交汇,烟雾朦胧,半条街都是诱人的烧烤香。 桌子上吃剩下的签子摆的有些乱,剩下的半盘子小龙虾壳和沾满红油的塑料手套堆在一起。 呲的一声,张奇幻又开了一瓶啤酒倒进玻璃杯里,白沫子一直溢出来,他抽了张纸擦了擦,一口闷下去,冰冰凉凉。 “爽!” 不止是酒爽,歌也爽。 “太特么爽了,我们仨一毕业就玩乐队,这么多年还没碰上过这么刺激的事。” 旁边胖子陈奇打了个饱嗝,“太对了,今儿这场……爽!” 他撂下空杯子,一看酒空了,又扭头去冰柜里拿了两瓶过来。 “秦哥,你玩这个多少年了?” 张奇幻忍不住打问道。 他自小就学吉他,谁也不服,今儿就服秦屿。 只是秦屿这名字人从来没在圈子里听过,一出来就是王炸。 “十来年吧。” 秦屿剥了个花生豆抛到空中,一张嘴接住。 他初中突然对这玩意感兴趣,那会儿家里有钱也支持他学这些乐器,不只是吉他,杂七杂八的他都能玩。 张奇幻正要说话,旁边突然有个男生跑回来拍了秦屿一下,满脸害羞。 “那个,能加一下微信吗?” 男孩穿着粉色卫衣,跟秦屿身上的克莱因蓝倒还是挺配。 秦屿直接抽了张纸,擦了擦指尖,动作优雅洒脱,他按开手机,里面是一张婚纱照,“我结婚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孩脸色一红,极为不好意思地快速跑开。 张奇幻几人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这人看着才二十多岁吧?应该不到三十吧?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秦屿把手机随意丢到桌上,上面亮堂的结婚照,男俊女靓,看着极为顺眼且合拍。 女孩子挽着秦屿的胳膊,轻轻靠在他身上笑得很甜,背后的白色礼堂神秘而优雅。 李津拿起手机,满脸疑惑,“我怎么看着嫂子有点眼熟?” 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到到底是怎么个眼熟? 这时正巧后面有几个人路过,女孩子结伴而行,突然一道惊喜的喊声传来。 “周慕白发新歌了。” “真的吗?他又背着我们偷偷发歌,这次是什么歌啊?” “钗头凤,好听到爆炸。” 声音传进李津耳中,他恍然大悟。 对!就是长得跟像周慕白。 李津是周慕白的死忠粉、脑残粉、狂热粉,他越看这张照片越像周慕白。 难道周慕白还有个姐妹? 7、第 7 章 张奇幻接过手机瞅了一眼,“确实挺像周慕白的。” 他们三个都是周慕白的脑残粉,对于周慕白再熟悉不过,不过细看的话也不是很像。 周慕白是男人,脸庞硬朗,眉峰锐利,尤其那双桃花眼看的人心头小鹿乱撞,这样多情的眼睛偏偏是个深情的人,对于去世的前男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张奇幻翻出周慕白的照片,对比一下,“周慕白眼下有颗痣,嫂子没有,嫂子脸型偏柔和。” 秦屿见状点了点头。 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把那颗痣p掉了。 秦屿随意道:“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可能周慕白大众脸。” 这话李津听着可就不乐意了。 “秦哥,小白可不是大众脸,他长得那叫一个天仙下凡,他的每场演唱会我都追,虽然遥遥相望……” 他说话的时候胳膊还往前伸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神色虔诚到过分。 “我们家小白站在升降台上,聚光灯打落,他就是神!” 他就是神经病! 秦屿很想嗤之以鼻,周慕白这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高中那会儿他好心好意请周慕白吃早餐,周慕白恩将仇报摁着他刷物理题。 整个高中三年他都被迫笼罩在周慕白的恐惧之下,恐怖如斯。 周慕白下了死命令,提高一个年级名次就可以亲一下,这给他乐得,一下子从倒数第一窜到中游去。 李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他那次演唱会的经历,张奇幻和陈奇已经见怪不怪,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他?” 李津捧着脸,盯着玻璃杯子的啤酒沫作痴汉状。 秦屿一口啤酒差点儿喷出来。 对不起,已经被我率先得到过了。 “前夫哥运气可真好,上辈子烧高香积大德了,唉。” 李津开始拿着筷子在桌子上画圈圈,羡慕的表情溢于言表,恨不得魂穿前夫哥。 “前夫哥?” 秦屿挑了挑眉,嘴角不经意间抽了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不认识前夫哥?” 李津又从打蔫状态开始兴奋,他兴冲冲地打开手机翻到一则三年前的采访视频。 屏幕里周慕白侧着身子,白衬衣,牛仔裤,无名指上戴着一只普通的钢圈戒指。 高昂的脖子优雅得像一只白天鹅。 他静静地听着主持人的问话,含笑点头,只是当问到他歌曲的灵感来源后,周慕白脸上多了一丝悲伤之色。 “我写这些歌其实都是为了纪念我的前男友,他过世后我一直忘不了他。” 周慕白说的一脸平静,连主持人听了都有些心酸。 屏幕上的弹幕刷的满屏都是,几乎都要看不清屏幕里的人。 “我和他是高中相识,大学相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我的初恋,可惜命运没有眷顾他……” [呜呜呜我小白好深情一男的] [好几刷了,每次刷一遍都要哭一嗓子,前夫哥呜呜……] [怪不得我一直看小白有一种绝美寡妇的感觉] [前夫哥呜呜呜] [前夫哥走了,却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多歌] [前夫哥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们会照顾好小白的] 卧……槽?! 谁特么走了! 才分手三年,周慕白就到处对人说他死了? 冲周慕白这些描述,和那些矫情的歌词里写的东西,不难猜到这个可怜的前夫哥就是自己。 秦屿如鲠在喉,恨不得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 周慕白,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看老子是人还是鬼? 前男友祭天,法力无边是吧? 秦屿内心一阵mmp,就算他真挂了,也得被周慕白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水泥地也能拱出来。 偏偏对面的李津哭得跟狗似的,爆锤桌子,满脸泪痕,感动得一塌糊涂。 “前夫哥他怎么就走了呢?要不是前夫哥走了,小白悲伤过度,我们也听不到这么多歌。” 谁走了!!! 你把话说、清、楚! 秦屿清了清嗓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死?” 话一出口,李津立马看过来。 秦屿话到嘴边又转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可能他们只是分手了?” 李津抽着纸巾擦擦眼角,“不可能!” 他说得极为肯定,“谁这么眼瞎会跟我们家小白分手,要是真分手了,我们家小白就更可怜了。” 眼瞎本尊:…… 偏偏张奇幻语不惊人死不休又补了一刀:“分手的前男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小白这么说也没毛病。” 前男友本尊:…… 旁边陈奇也叹了口气:“前夫哥年纪轻轻的,唉,也怪可怜的。” 前夫哥本尊:…… 这天大抵是聊不下去了。 年纪轻轻,全网祭奠,确实怪可怜的。 秦屿翻开手机,随便在微博上搜了搜关于周慕白的消息,再加个前夫哥的字眼,瞬间便出现一大片标题。 没想到他伺候老妈住院那三年,人虽半断网状态,但网上到处都是他的传说,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存在。 #全民前夫哥到底谁# #扒一扒前夫哥的真实身份# #梧桐路二十八号巷口# 很多营销号都曾经尝试扒过这个前夫哥的真实身份,可惜周慕白把他的信息保护的很好,半点儿信息都没漏出来。 周慕白歌词里的梧桐路二十八号巷口已经成了网红打卡地。 那个地方其实只是上学必经路上的一个小卖部而已,破旧老小,只有一个窗口摆着杂七杂八的零食。 李津手机里已经开始播放周慕白的新歌,从发布的那一刻开始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已经爬上各大热搜榜。 各大音乐平台的所有榜单上一刷新全是他,就连开屏都换成了周慕白的海报。 微博首条热搜挂着的也是他的词条。 #周慕白新歌钗头凤# 李津喝多了,越听越伤心。 李津:“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没忘了前夫哥,新歌听得我更难过了。” 张奇幻:“毕竟初恋都是白月光红玫瑰,难忘一点很正常。” 陈奇:“娱乐圈那么多帅哥大明星,万一哪天小白谈了新的。” 秦屿:…… 能不能不要当着正主的面哭坟? 他正不爽,原本这三个人对他是一阵吹嘘,各种牛逼的夸赞,恨不得夸到天上去,直到话题转移到周慕白身上,再也没拉回来。 就在这里,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把哭丧的几人拉回现实。 秦屿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划开接听键,对面一阵沉默。 “说话!” 秦屿正在气头上,谁特么打了电话不吭声,拿他寻开心呢? “听我的新歌了吗?” “没听。” 秦屿没好气地就要挂电话。 对面周慕白似乎是早就料到一样,轻笑一声:“加我微信,我把点鸭子的钱给你转过去。” 秦屿当场挂了通话,瞅了一眼微信界面,那个小红点又出现了。 他麻溜儿地点了通过,对面的立刻发来一个猫猫冒头的表情包,张牙舞爪看着挺凶。 【zzz】:呵呵 看见这个zzz的名字秦屿就觉得对方在啧啧啧,还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秦屿】:呵呵个鸡毛呢?还钱 【zzz】:出门太急,没带钱,婉拒了哈 【秦屿】:? 这年头不是都电子支付呢?而且他是在和周慕白线上聊天,又不是面对面,神特么的出门太急没带钱。 他就是不想还钱! 对面张奇幻注意秦屿叼着烟,手指打字速度飞快、义愤填膺,于是乎满脸八卦。 “跟嫂子聊天呢?” 秦屿抬眸,冷笑一声,手指夹着那只烟,“是,我那阴魂不散的前妻。” 8、第 8 章 “前妻?” 张奇幻大跌眼镜,没想到秦哥年纪轻轻,阅历丰富。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秦屿看了眼时间合上手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起身要走,张奇幻急忙拦住他,拿着手机就要加他微信。 吃了一顿饭,总不能联系方式都没加上。 张奇幻甚至邀请秦屿加入他的乐队,不过被秦屿婉拒了。 他现在单打独斗惯了,暂时没打算加入乐队。 “秦哥,你啥时候还来广场唱歌啊?我们几个也来,咱们再合奏一回。” 秦屿背着吉他,远去的背影看着洒脱孤傲,他没回头,只单伸着胳膊招了招手。 “有机会吧。” 轻飘飘四个字随着风传进张奇幻耳朵里,声音好听得就像是老天爷赏饭吃。 * 电视上奥特曼大战怪兽的声效时不时传来,秦时欢抱着他的草莓熊看得哈哈大笑。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秦时欢听到声响,立马从沙发上跳下去,哒哒跑到电视前关掉电视。 秦屿进门的一刻正好看到画面戛然而止。 “你看电视就看电视,偷偷摸摸做贼呢?” 秦屿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低头开始换拖鞋。 秦时欢哼了一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干脆继续打开电视,画面重新展示出光点,他靠在沙发上,小短腿完全不会悬空,看着很悠然自在。 秦屿不爽地迈过去,当下便抢了遥控器换了台。 “少看电视,电费又不是你出。” “秦屿!我的遥控器。” 秦时欢跳起来,光着脚面便挣过去抢,小手揪着秦屿的衣领,然而秦屿大手按住秦时欢的脸,一把就将他按了回去。 “没大没小,老子是你哥。而且你现在这叫寄人篱下,电视归我,小孩子睡觉去。” 秦屿毫不客气地脱了鞋,双腿盘坐在沙发上,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最近这些电视剧怎么都不咋好看呢。 秦时欢又跳起来想去抢,包子脸鼓鼓,秦屿看着想笑,手指头戳了一下,软绵绵的,他又捏了两下,有点好玩。 “不许捏我脸。” 秦时欢还要去夺遥控器,然而秦屿弯着嘴角,当下便将遥控器举起来,兄弟俩闹了许久。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 秦时欢有些尴尬。 秦屿一挑眉,“你没吃饭?” 秦时欢这才捂着肚子哼了一声坐到沙发角落里,皱巴巴的小脸,看得秦屿更想捏一下。 “微波炉坏了,不能热饭。” “所以你没吃饭?” 秦屿眉宇微蹙,有些不高兴,“微波炉坏了不会给我打电话?没长嘴吗?” 他没好气地把遥控器丢下,转身去了厨房,一插电,微波炉果然坏了。 他早上做的晚饭只被人吃了一两口,看样子是凉的确实难以下咽,这小崽子就没吃。 他拧开水池哗啦啦的洗了洗手,开始烧水,从冰箱里取了些面条,打入一个荷包蛋,再加两根小油菜,滴两滴香油。 电视里还在放奥特曼,秦时欢看得正高兴,秦屿把碗放到茶几上,咚地一声。 “吃吧,别说我虐待你。” 秦时欢哼了一声才腾腾从沙发上爬下来,搬了个红色的塑料小凳子开始边吃饭便看电视。 秦屿扭头蹲在墙角看了眼微波炉,怎么就坏了? 他拿着螺丝刀修了半天,最后忙碌了半天的秦师傅终于放弃了,改天找人来修吧。 他一回去就看到秦时欢吃的干干净净重新倚在沙发上,小脸餍足,抱着草莓熊咯咯笑。 “刷碗去。” 秦屿推了推他,重新夺回遥控器准备换台。 “你不许换台。” “嘿,我就换,还以为你是小少爷呢。”秦屿捏了捏秦时欢的包子脸,“刷你的碗去。” 秦时欢小不点一个,根本斗不过秦屿,只能无能狂怒,最后哼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抱着碗筷去洗了。 秦屿听着水声哗啦心情大好,把脚放在茶几上继续来回换台,最后停留在一部电影上。 秦时欢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比他的拳头都大,挂着水珠,秦屿瞥了一眼,当场便抢了过来。 秦时欢:…… 小团子气得哇哇大叫:“秦屿!那是我的苹果。” “我买的。” 秦屿毫不客气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清脆甘甜,爽! 秦时欢只能又哒哒跑出去打开冰箱,空空的只剩下个白色塑料袋,他转身拿了一把刀冲出去。 “秦屿,最后一个苹果了。” 秦屿看到那把刀,搭在茶几上的腿突然收回,半响轻飘飘的声音才砸进秦时欢耳中。 “你可想好咯,我死了可就没人养你了,你得去孤儿院咯~” 有点儿欠揍。 秦时欢啪地把菜刀放到桌子上,气鼓鼓道:“你分我一半苹果。” “不分。” “你分我一点儿。” 秦时欢开始疯狂摇晃秦屿,秦屿任由他摇晃半天,烦得不行。 “行行行,分你一口。” 他根本不用刀,两只手一掰,咔嚓一声便分成两半,他把自己咬过的那一半递给秦时欢。 “我要那个。” 秦屿咔嚓又在另一边上咬了一口。 “秦屿!” 秦时欢气得又跳起来,手指头去掰秦屿的嘴,“你吐出来。” 兄弟俩又闹腾了半天,最后秦屿把他咬得那一块切下来,剩下的塞到秦时欢手边,秦时欢这才罢休,靠在秦屿身上跟他一块看那个看不懂的电影。 眼看着九点钟,秦时欢还很精神。 “小孩子不能熬夜,睡觉去。” 秦屿扭头去抱他的吉他,试了试调子,面前是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曲谱和零零散散的歌词,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了。 他勾着琴弦唱了一段,最后又写写画画。 音乐声引起了秦时欢的注意,他连奥特曼都不看了,迈着小短腿哒哒跑到阳台,凑到秦屿面前。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秦屿看他一脸谄媚的小模样,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嗤笑一声。 “我也想玩。” 秦屿笑笑,“这可不是让你玩的。” “好听!我也想学。” 秦时欢搓着小手,看向那把吉他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 “你的手连弦都按不动,学个屁。” “我想学嘛,哥哥。” “现在知道叫哥哥了?” 秦屿掐了嘴边的烟,开窗户散了散味道。 这小子跟他一样,能屈能伸! 是块好苗子! “过来,我教你。” 他倚在一个垫子上,秦时欢坐在他的腿上,秦屿左手按弦,右手捏着秦时欢的小手,对着曲谱,摩擦两下。 秦时欢满脸激动,虽然声音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是觉得很神奇。 秦屿在他耳边轻轻哼了一首歌,歌词大气磅礴,一股少年意气扑面而来。 小崽子听不懂,但是很激动。 “你激动个毛呢?” 秦屿笑了笑,小崽子听不懂还瞎激动。 秦时欢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激动。 “这两个字是什么啊?” 他指了指吉他上白色涂改液画的东西。 “屿白——” 秦屿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他看。 “是秦屿的屿吗?” 秦时欢抬头,忽然间秦屿神色有一瞬间的低落。 “是。” “那白呢?” “是……”秦屿声音顿了顿。 “大白墙的白。” “啊?大白墙?” 秦时欢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死活没想明白秦屿和大白墙有什么关系。 “嗯。” 兄弟俩难得静谧了一刻钟,直到九点半,秦屿看了眼时间,放下吉他,开始催秦时欢去睡觉。 “我还不困。” “睡觉去,过几天送你去幼儿园。” 上学前还得挑时间给兔崽子买文具。 烦死了。 提到幼儿园,秦时欢嘴一撇,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屈巴巴的,还蒙着一层泪。 “秦屿!是幼儿园还是孤儿院?” “你不能把我扔了!” “是幼儿园。” 秦屿有些烦,小孩子怎么天天哭。 秦时欢坐到沙发上,手指揪住秦屿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像个小狗,“你答应过妈妈会好好照顾我的,我不去孤儿院。” 秦屿叹了口气,“真的是幼儿园!” 他没有办法,翻出手机,把荣响给他发过来的幼儿园照片给他看了一遍。 秦时欢抱着照片翻了好多,里面还有老师和小朋友做游戏的场景,还有幼儿园的场景,什么滑梯、操场、彩虹桥…… 为了这个幼儿园,在原本负债的基础上,秦屿又负了一层债。 不过比起他爸妈破产欠的那些钱来说,这些都是毛毛雨。 秦时欢越看越喜欢,但还是小心翼翼再次问道:“真的是幼儿园,不是孤儿院?你不许骗我。” “是幼儿园不是孤儿院,我要是把你扔了,我还怕你妈晚上来找我呢。” 秦时欢这才放下心来,蹦蹦跳跳回卧室睡觉去了。 “记得洗脸刷牙洗脚。” 秦屿提醒了一声继续玩他的吉他,养孩子真费劲啊。 他翻开微信,对面荣响又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点开听了一遍。 “秦屿你真要养你弟弟?市里有家不错的孤儿院,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工作,你要不要看看。” 【秦屿】:不用了 不就是养个小孩,就当养个会说话的宠物了。 【荣响】:那好吧,你听小白新歌了吗?我感觉他还是没忘了你 荣响是他的高中同学,也知道他和周慕白那点破事。 这次回s市,好多事情还是靠荣响帮忙,就连幼儿园也是荣响帮忙找的。 【秦屿】:分就分了呗,好马不吃回头草,他现在估计想着法子整死我呢 周慕白那个人睚眦必报,他甩了周慕白,对方现在指不定想着要怎么报复回来呢。 【荣响】:已截图,等你吃回头草时我就把你杀了助助兴 【秦屿】:……大可不必 【荣响】:对了,欢欢分到了a班,a班的老师好像是周慕白的粉丝,你要是能弄张签名照 【秦屿】:……你还是把我杀了助助兴吧 怎么哪儿都是周慕白。 跟陷入死循环似的,阴魂不散。 9、第 9 章 秦时欢一大早上起来就自觉地洗脸刷牙,换上之前秦屿给他买的奥特曼长袖,做完这一切。 他扭头一看,他的好哥哥还在呼呼大睡。 “秦屿,起床啦!” “哥哥……” 秦时欢拍了拍秦屿的脸颊,硬是强制开机把人叫起来。 “秦时欢你有病是不?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你说好今天带我去商场玩的。” 秦时欢不依不饶,自顾自地跑到衣柜里挑出来两套甩到秦屿脸上,“快穿上。” 秦屿这才想起来,还有几天是秦时欢上学的日子,他得提前带这孩子去买点文具。 直折腾到十点钟兄弟俩才出发,秦时欢带了个黄色的小头盔跟个小鸭子似的坐在电瓶车后面,死死抱着秦屿的腰。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秦屿骑着电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路上的车格外多。 商场外面他找了好久才发现停车的位置,锁好车,领着小不点进去,一进商场就看到中央醒目的位置搭了一个大台子。 估计又是什么大明星过来商演之类的吧。 秦屿没在意,牵着秦时欢的手,“你不许乱跑,跟紧我,听到没有,要是丢了我可不找你。” 秦时欢乖巧地点了点头。 俩人上了二楼的位置,找到一个儿童读书区,秦时欢撒欢儿一样开始跑,最后指了指架子上的蓝色奥特曼书包。 “我要这个。” “知道啦。” 书包挂的很高,秦屿只好到旁边倚在柜台上,指尖叩了叩玻璃,“妹妹,那个书包拿一下呗。” 服务员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大帅脸近在咫尺,搭在柜台上的那双手,脸色霍然一红,连忙从旁边举着杆子将那只书包取了下来。 秦屿翻看了半天,一个小破书包卖的真贵。 甚至忍不住思索他亲手给秦时欢缝一个书包的可能性有多大。 对比了半天,秦屿还是把这个书包买了下来,后面又挑了奥特曼的铅笔盒,奥特曼的作业本,奥特曼的铅笔…… 这破孩子真喜欢奥特曼啊。 “哥哥,你相信光吗?” 秦时欢在前面指着一排奥特曼,小胳膊竖在胸前,双拳紧握,满脸激动。 “我相信我的钱包快空了。” 秦屿露出一个死亡微笑,杂七杂八买了一堆。 临走之前秦时欢对着那一排奥特曼恋恋不舍,秦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从里面挑了个一个个头稍小的。 虽然不能买一排,但是买一个还是能买得起的。 “哥哥,你真好。” 秦时欢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开始拍马屁。 秦屿:“呵呵。” 秦时欢背着他的小书包,高兴地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走了两步,秦屿看了看电梯旁的标识牌。 三楼有童装。 “去楼上给你买两身衣服。” 总不能穿着破烂去幼儿园被人嘲笑,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俩人溜达了一圈没碰上什么喜欢的,就买了一件外套,这边衣服太贵,秦屿决定还是回去上淘宝。 今天下单,上学前肯定能送过来。 下到一楼,先前那个舞台前已经围满了人,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现场,什么鲜花气球,两侧放着架子,开始贴海报。 秦时欢张着脖子望了半天,最后扯了扯秦屿的衣角。 “秦屿,我们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去网上给你挑衣服。” “去吧,我好奇。” 秦时欢抱着大腿,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人不大,好奇心还不小。 秦屿牵着他的手,顺着人流挤了过去,不过围观的人太多,他们站在外层根本看不到里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来来往往的女粉不少,手里捧着花束,聚堆在一起,都拿着条幅照片什么的。 秦屿个子高,勉强能看到里面有一台桌子,站着几个人正在收拾现场,估计那大明星还没来。 “我看不到。” 秦时欢扯了扯秦屿的衣角,他是一点儿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腿。 “麻烦。” 秦屿骂骂咧咧把他抱起来,让秦时欢坐在自己肩膀上,这下看得可真是清清楚楚。 电子大屏幕上正播放着3d版的桃花纷飞,悬崖、清风、明月、花海,氛围感很强,桃花飘散,就好像能飘到面前似的。 突然对面音响刺啦一声,开始放歌,一点点旋律传入秦屿耳中,他脸色有些难看。 再往上看去,红色条幅黄色字体,大咧咧地写着——周慕白《钗头凤》签售会。 冤家路窄啊…… 他正在猜测,便听见一声尖叫声,声音仿佛击穿耳膜,紧接着又是排山倒海的喊声。 只见旁边的电梯上缓缓下来几个人,为首的男人穿着西装,清冷优雅,单是一个侧颜和露在外面的脖子,便让人呼吸一滞。 后面还跟着一个戴金丝镜框的男人,秦屿还记得得那个男人,是周慕白的经纪人乔烨,这个人手腕很强。 再后面还有一堆保镖跟着。 “周慕白!” “啊啊啊小白!” “小白我们爱你。” “小白小白小白。” “老婆,我爱你,老婆……” 周慕白听到声音朝这边看过来招了招手,脸上依旧挂着清冷淡漠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看到某个抱孩子的男人后僵了僵。 随后他又扬起一抹笑朝秦屿招了招手,他这一笑,旁边的粉丝更是激动的快晕过去了。 “啊啊啊小白是不是在看我?” “小白小白妈妈爱你。” “小白……老婆……老婆看我看我。” 秦屿扯了扯嘴角,不懂追星人的快乐。 无数男粉女粉炸开锅似的开始喊周慕白的名字,直到周慕白站在台上,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笔直,骨子里透露出的半是温柔半是清冷,那双桃花眼微微抬了抬,将底下尽收眼底。 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优雅迷人,脸上清柔的笑意淡淡,他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周慕白。”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又是一阵欢呼声,吵得秦屿眉头紧皱,半点儿不想待下去,然而秦时欢却看得津津有味。 “哥哥,屿白的白是周慕白的白吗?他是你结婚照上的那个人。” 秦屿:…… “胡说八道什么呢?再乱说就走了。” 秦时欢这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他亲眼看着哥哥把周慕白的头挪到婚纱上,又加了头纱,便成了手机里的婚纱照。 秦屿站在人群中,隐于众人。 突然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怀念前夫哥的日子。” 秦屿:…… 求求你们别怀念了。 这话一出,好多粉丝沉默下来,手里握着的条幅紧了紧,秦屿抬头朝那个出声的男粉看去,男粉被他看得脸色一红。 “哥,你也是小白的粉啊?” 他说着硬塞给秦屿一张蓝色条幅条幅。 这些条幅都是周慕白的大粉们准备的,不用花钱,有签售会、演唱会什么的时候,可以免费领。 这次签售会卡着报名门槛,来的人卡在五百左右,除了秦屿这种意外逛商场不小心撞上的,剩下的基本都是拼手速报名成功的粉丝。 秦屿原本不想要,但是秦时欢手快,拿着那张条幅展开一看,里面印着周慕白的q版形象,还写着周慕白的简介和本次签售会的主要作品《钗头凤》。 不过周慕白q版旁边还有一个简笔画,是一个双人q版小像。 “这个什么?”秦时欢好奇道。 男粉看了他一眼,“哥,你是新粉吧?那个是前夫哥啊,虽然前夫哥人不在了,但是我们做条幅都会纪念他的。” 秦屿:…… 我谢谢你哦。 秦屿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满是纪念他的鬼地方待着,总觉得脚底生寒,他抬脚要走,正好迎面又走过来三个人。 “秦哥?” 张奇幻他们三人还拿着条幅鲜花,看到秦屿也是有点懵。 李津反应过来率先高兴道:“秦哥,你也是小白的粉?刚加入粉籍居然就能摸到签售会,厉害啊。” 秦屿扯了扯嘴角,他要是说这是个意外,不知道他们信不? 张奇幻笑道:“小白太厉害了,这次专辑发售不到一周就抢空了,我们仨熬夜抢了半天才抢到一套。” “真可惜,我没抢到。” 秦屿笑笑,露出八颗大牙,满脸可惜。 “抢什么?”秦时欢出声疑惑。 李津这才注意到秦屿抱着的这个小孩,眼神不断从两个人脸上晃来晃去,确认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秦哥你儿子?” 都这么大了?!秦哥果然厉害。 秦屿点了点头,“欢欢,叫叔叔。” “叔叔好。” 秦时欢很乖,喊得那仨老脸通红。 “乖,叔叔来得急忘带见面礼,下次一定补上。” 年纪轻轻怎么就当叔叔了。 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周慕白说了两句,签售会正式开始,秦屿本想走人,但李津直接把他拉到自己前头。 “秦哥,你站我前面就行。” 秦屿也不好在刚认识的狂热粉兄弟面前说不喜欢周慕白这种话,硬着头皮排队。 直到队伍前头渐渐散了,一抬眼,秦屿就看到周慕白手指转着一只签字笔,葱白似的手指飞快,慵懒肆意。 再对上周慕白玩味儿似的笑容,“签哪儿?” 秦屿呲牙一笑,“签我儿子衣服上吧。” 他着重咬住了‘儿子’两个字,乐呵呵地父慈子孝。 秦屿直接把秦时欢抱到桌子上,扯着那个海绵宝宝的长袖秋衣。 周慕白的视线转移到面前的秦时欢身上,笑容微微一僵,单看照片觉得俩人长得像,看到本人便觉得更像了。 周慕白捏着那只签字笔,最终还是在奥特曼上签了名。 “要不在我衣服上也签一个?” 秦屿开始盘算着回头这件地摊货加上周慕白的名字能卖几千块呢?他这般想着笑容逐渐放肆起来。 他甚至都能想到以后靠卖周慕白的周边发家致富奔小康。 周慕白看着他贱兮兮的笑容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当即冷下脸来,嘴唇动了动。 秦屿清楚地猜到了那几个字是:滚你妈的! 秦屿却眯眼笑了笑,“谢谢你。” 我一生的财神爷! 早知道当年就让周慕白多写几个字,不知道周慕白高中的笔记本能不能卖钱…… #有一个大明星前男友是什么体验# 【虽然年纪轻轻全网祭奠,但是一生富贵都靠他了】 周慕白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扯了扯嘴角。 贱不贱啊! 签完名,秦屿抱着孩子扭头就走,只剩下一个背影,周慕白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对着面前的李津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啊,中场休息一会儿。” 李津脸色绯红,结结巴巴舌尖打了个结似的,“好……好的。” 说罢周慕白拉开椅子,迈着大长腿朝刚才那道背影跟过去。 而比周慕白更快的是他的经纪人,早在秦屿出现的那一刻,乔烨就认出了来人,他特意拦住了秦屿的路。 “秦先生,我们谈谈?” 墙角靠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男人抬了抬镜片,镜片泛光。 10、第 10 章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秦屿抬脚就要走。 乔烨伸出一只手拦了一下,声音淡淡,“秦先生这次为什么突然回来呢?” 秦屿脸色很不好看,牵着秦时欢的手紧了紧,秦时欢感觉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老子乐意去哪就去哪,关你毛事?” “你应该知道你这次回来对小白的影响。”乔烨扶了下镜框。 他好不容易才把周慕白推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影响。 难怪这次小白没灵感,又突然写出钗头凤这首爆歌。 原来是碰见“唐婉”了。 这么看来秦屿本次回来也是一件好事,只要他别再妄想不该有的东西。 秦屿把脚边的小崽子抱起来,又晃了晃无名指的戒指,无语道:“乔先生,乔大经纪人,我都结婚了,您就别防着我了。” 乔烨向来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有了一丝龟裂,“你结婚了?” 显然乔烨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的功夫秦屿居然已经结婚有了孩子? 他的语气很不敢相信。 再看看秦屿抱着的那个孩子,简直跟秦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看这孩子的年龄怎么也在四五岁吧? 三年的功夫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实话告诉你吧,三年前我离开就是因为老家的媳妇给我生了个儿子,要不然我能跟他分手?” “我劝你有时间多管管你们家小白,我现在对他半分兴趣都没有,你把他管好,我俩一了百了。” “但你要是再缠着我,我就睡了他!” 说着他指尖捏了捏秦时欢的屁股,秦时欢立马了然,脆生生地开口。 “爸爸,我饿了。” 秦屿将小崽子抱好,“走咯,爸爸带你吃肯德基。” 秦时欢坐在秦屿肩膀上,临出门前他才扭头看了眼乔烨,又往拐角处看了看,“哥哥,小白哥哥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你还吃不吃肯德基了。” “吃!” “坐稳了。” 秦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乔烨才半靠在墙上,双腿交叠,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慕白从拐角走出来。 “你都听到了?” 乔烨淡淡道。 “嗯。” 周慕白望着方才秦屿离开的位置,抿着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委屈。 乔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忘了他吧,我们先回去,粉丝该等急了。” 签售会圆满结束,秦屿带着孩子在玻璃窗内一直坐到人群渐渐散了,他亲眼看着周慕白被人簇拥着离开,才敢出来。 秦时欢是吃高兴了,直接把他们家一个星期的饭钱都吃进去了。 “哥哥,尿尿。” “人不大,事还挺多。” 正好也吃得差不多,秦屿拿着剩下的可乐,把没吃完的半个汉堡塞进秦时欢的书包里,领着他出了门。 秦屿吸溜了两口,拎着喝完的可乐杯子,对准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个抛物线正好咣当一声准准地进球,随后一抬眼便看见卫生间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秦屿:…… 不会还没走吧? “哥哥,我憋不住了。” 秦时欢撒丫子就往里跑,秦屿只能拿着他的小书包跟在后面。 “秦时欢……” 声音在透过镜子看到里面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此时周慕白站在白色洗手池前,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和领带。 水声哗啦啦的响,周慕白微微抬眼便从镜子里看到某人从拐角进来,当即冷笑一声,从旁边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 转过身来,脚步却在朝着秦屿一步步靠近。 秦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然而周慕白还在靠近,唇角笑容看着有些渗人。 “对我没兴趣?” “你三年前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就在秦屿被逼到墙角时,周慕白弯腰将纸团丢进他身后的垃圾桶里。 紧接着又听周慕白压低声音,“你在床上干了我三天三夜的时候好像也不是这么想的?” 温热的呼吸还在耳边打转。 眼前入目便是周慕白白皙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打上专属烙印,就像三年前一样。 “是吗?” 秦屿突然嗤笑一声,微微抬眸,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事似无的笑意,白色球鞋往前逼近了一步,终于发动反击。 周慕白一错愕,锃亮的黑色皮鞋只好下意识后退一步。 “那你说我怎么想的?” 秦屿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般弓着身子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眼神带着戏谑,他好像在笑。 周慕白身体不自觉地后仰以避开他滚烫的视线。 四目相对—— 空气刹那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只剩下通风电扇嗡嗡的风声,叶片不断转动。 卫生间内本就是刚拖的地,亮的能照出人影来,黑皮鞋踉跄着挪了半步,脚下突然一滑,身体便直愣愣地要摔出去。 周慕白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裂开。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摔个狗吃屎后秦屿会笑成个什么狗样子。 然而很快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周慕白的领带扯住,另一只手扣住腰间,滚烫的热度传递,结结实实一个用力便将人带起来。 腰间那只手又突然往下挪了挪,故意在周慕白翘臀上用力掐了一下。 周慕白一抖,浑身紧绷起来。 秦屿凑近,又故意拽了拽周慕白的领带,耳边磁性的嗓音淡淡,低声笑道:“就是这么想的。” 热气萦绕,周身全是荷尔蒙爆棚的气息完美压制,连呼吸都停了半刻,周慕白耳根子一下子便红了个彻底,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其实相较于三年前来讲,秦屿也变了很多,那会儿他刚毕业不久,浑身上下透露着青涩,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有孩子的缘故还是经历了什么,倒像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 “爸爸……” 突然一声小孩子的喊声把秦屿拉回来,他松开周慕白。 秦时欢跑过来抱住秦屿的腿,看了看周慕白,软糯糯喊道:“小白哥哥?” 周慕白被这一声喊得挑了挑眉毛,他蹲下身,突然张开双臂将秦时欢抱起来。 “叫什么名字啊?” 周慕白点了点他的鼻尖。 “秦时欢。” “欢……欢……” 周慕白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喊出这个名字却带着点缱绻深长的意味。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卡,“小白哥哥给你的见面礼,密码是你爸爸的生日。” 秦时欢呲牙一笑,看向秦屿。 犹豫不决。 秦屿正点了根烟,吐出层层白雾,笑容带着一丝邪气儿,“给你就要呗,别跟你小白哥哥客气。” 秦时欢这才敢拿着那张卡,“谢谢小白哥哥。” 周慕白看着乖巧的秦时欢很喜欢,秦屿那样的人居然能有个这么乖的儿子,他捏了捏包子脸,“你妈妈呢?” “死了。” 秦时欢脱口而出。 只是在对上周慕白探视的那一刻他才惊慌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屿。 完蛋啦,不会说漏嘴了吧。 周慕白似笑非笑的视线再次落到秦屿身上,“死了?” 秦屿不慌不忙把抽完的烟蒂灭了丢进垃圾桶,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不需要打草稿。 “嗯,前几天跳楼刚走。” “节哀。” 周慕白淡淡道。 “谢谢。” 而后秦屿看周慕白一眼,接过秦时欢,“你该回去了。” “小、疯、子。” 秦屿勾唇轻笑,一字一顿缓缓吐出,带着点调弄的味道。 还学别人玩壁咚那一套呢? 周慕白一愣,这一声忽然将他拉回高中前,那会儿他正写着数学卷子,面前却突然被人放了一盒牛奶。 “吃饭了,小疯子。”秦屿就坐在桌子上,耷拉着一条大长腿,手里煮熟的鸡蛋咔嚓往桌上一磕,随后滚来滚去,修长的手指慢慢剥开。 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放慢了数十倍。 落在周慕白眼中,少年比阳光耀眼。 秦时欢坐在秦屿肩膀上,临走前还朝周慕白挥了挥手,“小白哥哥再见。” “再见。” 周慕白满面笑容,只是在背影拐弯后渐渐散了下来。 出了洗手间,秦屿当场把秦时欢的卡没收了。 “这是小白哥哥给我的!” “呸!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的,那就是我的,要不是因为我他才不会给你卡,满大街的小孩他怎么不给别人就给你。” 秦屿无耻的把那张卡揣进裤兜里。 “你无耻!” 秦时欢奶凶奶凶地揪了揪秦屿的头发。 “你再揪我,我走不稳你可就摔下来了。” 有了周慕白这张卡,秦屿直接把刚才看中的几套衣服买了下来,小屁孩的衣服真贵。 不过周慕白还真挺有钱。 “秦屿,我要吃糖醋排骨!” “你吃屁。” 回家路上秦屿还是买了一斤排骨和一袋子散装冰糖。 俩人到家的一刻便摊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霞光笼罩,地板昏昏黄黄的撒着几分金光。 逛街真累人,走的脚都疼了,尤其是秦屿抱了秦时欢一段,就觉得这小子真沉。 吃了饭,他打开手机第一个时间跳出来的就是周慕白的微信,周慕白转发分享了一堆帖子,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视频。 #孩子成长期间父母双亲的重要性# #单亲爸爸有多苦# #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教育的重要作用# 秦屿满脸问号,这是啥意思?周慕白又发什么疯? 他抬头看了看阳台外头的月亮,又圆又亮。 不等他要说话,一个电话就拨了过来,对面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秦屿啪地就挂了电话。 世界很安静。 然而很快急促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秦屿勾了勾唇角,再次接起电话,对面终于沉寂许久传来一阵清润的声音。 “你下来,我有个架要和你吵。” 11、第 11 章 周慕白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恐怖的话。 听到声音,秦屿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披了件外套就冲出了家门。 高中那会儿周慕白不高兴了就会来找他,然后发消息让他下楼,所以他几乎是想也没想。 等他出了单元门,外头嗖地一阵清冷的晚风把他的恋爱脑吹醒了。 自己已经和周慕白分手了。 凭什么听他的? 秦屿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秦屿!” 身后传来周慕白的声音,秦屿转身。 周慕白照旧只穿着一个白色衬衣,看着有些单薄,站在小区昏黄的路灯下,金丝镜片反着光,静静的光里尘埃粒子飞舞。 秦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周慕白两三步冲过来,伸手便啪地一声将秦屿抵在墙面上。 摘下口罩,那只素白的手突然捏住秦屿的下巴,把他拽过来。 “对我没兴趣?我倒要看看你对我有没有兴趣?” 说罢他一只脚直接踩在秦屿的鞋上,仰面吻了上去,将人堵得严严实实。 窝草! 秦屿瞪大了眼。 很快脑中那根线连了上来,秦屿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周慕白,怒道:“神经病,你干嘛?” 周慕白舔了舔嘴角,勾了勾唇角,像是故意带着点挑衅的意味,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来,“干。” “干毛啊?你有病就吃药,别大晚上过来抽风。” 秦屿擦了擦嘴角,这已经是他第n次被周慕白强吻,招数毫不新鲜。 但很明显,有用,成功让他想忍着火意把周慕白拖上去。 周慕白笑了笑,“不抽风,我是来逗鸟的。” 话音刚落,秦屿突然头皮一紧,毫毛倒立,浑身一僵,低头顺着周慕白伸出的手臂看去,自己的命脉已经被人握的死死的。 “放手!” 秦屿脸色铁黑。 “不放。” 周慕白渐渐感觉自己掌心之物有了反应,很是满意。 他挑了挑眉,故意压低音线,朝着秦屿耳边吹着热气,得意道:“哥哥,现在对我有兴趣了吗?” “大晚上的,千里迢迢,过来玩鸟?你自己没有吗?” 秦屿说着也伸手哈气弹了一下对方的,周慕白一激灵,脚步退了一下。 俩人正僵持不下,电梯突然叮地一声,秦屿几乎是快速脱下外套盖在周慕白脑袋上,将人按进怀里。 身后一个倒垃圾的阿姨经过,眼神不自觉地瞥了瞥,好像在说: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阿姨刚走远,秦屿正要松开人,突然胸前一紧,灰色长袖衫某个位置湿了一块,看着跟漏奶似的。 灰色布料,那一块格外显眼。 秦屿额头青筋直跳,“你再咬一下试试?” 周慕白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埋头又咬了一下,隔着布料,棉布粗糙感传来,犹如电流蔓延全身,秦屿立刻后退一步。 “周慕白,你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谁特么惯的你这么娇横?” 白天在商场扮演温柔清冷大明星。 晚上到他这就是疯批小辣椒,一点就炸,动手动脚堪比变态。 这要是让那些嗷嗷叫的粉丝知道了,不得把眼珠子都扣下来。 夜晚的风吹散两人鬓角,周慕白只穿着单薄的衬衣,秦屿把那件外套往下拉了拉在周慕白身上披好。 他记得周慕白高中那会儿性情孤僻寡言,别人不乐意搭理他,他也不乐意搭理别人,偶尔有几个冲着周慕白好皮囊硬着头皮搭讪的,全被周慕白一个眼神就吓跑了。 后来他跟周慕白在一块后,一开始这人还脸红害羞,话也少,慢慢的这人本性就越发暴露无遗。 时间线好像拉回高中 * 空荡荡的教室内只剩下秦屿漫不经心地背书声,窗外头霞光漫天,树叶沙沙作响,背书声磕磕绊绊几句,最后啪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肉上。 清脆一声,伴随着少年嚎叫的声音响遍教室。 墨绿的黑板上写着今晚的语文作业,密密麻麻的课桌上堆积满满当当的全是书,蓝色窗帘时而掀起一角。 “疼死了,周慕白,你有病啊。” 秦屿捂着他的左手不断地吹气,加上这一板子他拢共挨了七下打,都打红了。 他坐在课桌上,一条腿拱起踩在对面的凳子上,另一条腿散漫地晃来晃去,时不时踢一下桌子发泄不满。 “坐直!” 秦屿身子立马坐直。 周慕白穿着蓝白校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规规矩矩地坐在隔壁凳子上,面前一摞摞摆的极为密集的书本中央只有一点点写字的地方,上面放着一张数学卷子,他手中拿着一把尺子,正是方才打秦屿手心的那只。 风微微吹起一点页角,上面的签字笔咕噜噜地往下滚,啪嗒从桌边上下来,周慕白弯腰去捡。 然而另一只手却更快,签字笔正好滚落在秦屿手中,顺便大拇指还在周慕白手背上揩油一把。 秦屿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学霸写字的手这么漂亮。 周慕白握着那只带着温度的签字笔,脊背僵直,方才手背被人碰过的地方滚烫发热,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背。” “我说……” 少年懒散的嗓音骤然响起。 “你一边写数学卷子,一边听我背琵琶行你真的能听出来吗?大学霸?” “你可以试试。” 周慕白抬眼直勾勾地看过去。 “接着背,背不完不许吃饭。” “我不,我要回家了。” 秦屿从桌子上跳下来,拎着书包单肩背着,吊儿郎当就往门口走。 “回来!” “你连琵琶行都背不过,怎么跟我去s大?” 秦屿无奈道:“我又没打算考……” 一扭头正好看见周慕白眼眶微红,单薄清瘦的身形正好站在光线下,垂着头,早该修剪的刘海垂垂遮下来,透着金光,掩去半个眉眼,看着满身委屈。 话音截然而止,秦屿到嘴边的话最后死活又咽回肚子里,他拿下书包就往回走,掏出语文课本。 “祖宗,我错了行不行?” “别哭啊,算我求你了,周慕白,小白白?” 他表情难得慌乱,急匆匆掏出纸巾帮周慕白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即课本哗啦啦翻到琵琶行那一页。 “今晚背不完我不睡觉成不成?” * 一阵风吹来,时间线再次拉回现在,秦屿还在和周慕白僵持不下。 “你说是谁惯的?” 周慕白往前迈了一步,眼底隐隐透露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谁惯的,谁特么受着。 眼看着周慕白还想作妖,秦屿突然轻笑一声。 他稍稍低头,以额头抵着周慕白的额头,温热的掌心搭在周慕白脸上捧着他的脸,下巴微抬。 带着薄茧的指肚轻轻撵过冰凉的脸蛋,甚至还能感受到细小的绒毛,酥酥痒痒的划过。 呼吸交错,周慕白顿住。 眼看着秦屿越凑越近,周慕白喉结滚动,最后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动,有所期待。 然而便听秦屿嗤笑一声,“周慕白,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惯着你?” 他松开周慕白,转身按开了电梯,眼看着电梯便要关上,突然一只手伸进来,电梯门打开。 周慕白像魔鬼似的跟了进来,秦屿淡定地按上关门键,随着红色数字缓慢上升,电梯内空气有些沉闷。 秦屿拧开家门,身后的人一闪身又跟了进来。 “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病,大晚上的私闯民宅?” “那你报警。” 周慕白唇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周慕白扫视一圈,地板杂物堆的有些乱,沙发上一团衣物下还扔着某人换下来的四角内裤。 秦屿将自顾自地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物推开,坐在一角,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 周慕白硬是将秦屿的衣服又推了推,从沙发上扒拉出一个能坐的地方。 摸了半天,正好抓到一块柔软的布料,拎出来一个,当即抓着那只眼熟的内裤没好气地直接丢到秦屿脸上。 “你这破内裤穿几年了?!” 这只内裤当年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见秦屿穿着,居然还在。 12、第 12 章 “老子乐意。” 内裤滑落,落到秦屿掌心。 “你能不能滚?我告诉你,我不打你,你别逼我。” 周慕白冷笑一声,“想打我?想怎么打我?棍棒教育?” “你自己滚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他起身准备将周慕白揪起来,然而脚刚迈过去,某人唇角一勾抬了抬腿。 秦屿猝不及防被绊地反倒直接扑了过去。 周慕白被他压住,看着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他突然轻笑一声,手搂住了秦屿的腰,然后…… 秦屿就感觉到冰凉的指尖伸进了他的后背,冰的他一激灵,渐渐往下,去扒他的裤子。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先骂周慕白变态,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清白。 虽然他也没什么清白,所有的清白当年全给周慕白了。 眼看着扯下来一小截露出里面的黄色海绵宝宝内裤,秦屿难得脸色一红,提着裤子挣扎着就要下地。 外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传来,正在屋里收拾小书包的秦时欢拧着眉毛哒哒拧开卧室的门跑出来当场傻眼。 “哥……” 小小的身影,大大的疑惑,歪着脑袋,看着沙发上交叠的两道身影。 待看清沙发上被压的那个人后,秦时欢更疑惑了,“小白哥哥?” “为什么要压着小白哥哥?” 为什么小白哥哥快把哥哥的内裤扒下来了? 秦屿感觉自己脑门青筋突突直跳,“秦时欢,你滚回屋去,把耳朵堵上。” 秦时欢也感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当下捂着眼睛跑了进去。 秦屿穿好裤子,没好气道:“赶紧回去,别影响我儿子。” 周慕白反倒坐直身子从茶几上摸了一支烟点着,故意报复性地朝秦屿吹了一口白烟,微微一笑。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秦屿听着这话总觉得耳熟。 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隐隐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滚你妈的,赶紧回去。” 秦屿把他拽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往屋门外拖,他力气大,抓着周慕白的手腕,周慕白根本挣脱不开。 “松手!” “秦屿!你再不松手我可脱衣服了。” 眼看着周慕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 秦屿那张脸跟见鬼似的,手仿佛在油锅边上过了一遍,当即烫的他松开了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士别三年,当终成变态? 周慕白冷笑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上,摸出一叠钞票,啪地一下就丢到了桌子上,红板板跟开花似的散开。 那一大叠少说有个几千块上万。 秦屿眼珠子都瞪直了。 “我住在你这儿,你把我伺候好了,都是你的。” 周慕白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朝秦屿挑了挑眉毛。 他就知道秦屿这个人从前好色、现在贪财,所以特意换的现金,真金白银比电子转账冲击力更强。 对症下药。 完美拿捏…… 秦屿手不自觉地伸了个过去。 刚伸过去就被人打了一下手背,周慕白脚往茶几上一放,又将那一叠钞票收回来。 他指尖弹了弹那一叠票子,“饿了,先给爷做饭去。” 看在票子的份上,秦屿麻溜地钻进了厨房,煮了一碗阳春面,厨房内一掀开锅盖,周慕白就闻到了香味儿。 “爷手疼,你喂我。” 周慕白活动了下手腕,张了张嘴。 秦屿抽啪地一声放下碗,无语道:“周慕白,你别得寸进尺!” 周慕白捏了几张红板板,也啪地砸在茶几上,毫不相让,笑眯眯问道:“你说什么?” 秦屿收了钱,挑起一缕面,特意吹凉才送到周慕白嘴边。 “我说您小心烫,我给您吹凉。” 眼看着周慕白摆谱,秦屿微微一笑,“要不要我嚼碎了喂你啊?” 他说着便在周慕白张嘴等投喂时夹着筷子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撂下碗就要去抓周慕白。 周慕白简直要被他恶心到,拧着好看的眉毛身体不自觉地后仰,秦屿却继续逼近,脸上挂着贱笑,说什么也要把这口面给他喂进去。 “你恶不恶心?” 周慕白捂着嘴,看着身上压过来的男人,生怕他一张嘴就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气道:“不用你喂了行不行?算我有病。” 秦屿闷笑几声,咽下那口面,笑得肩头乱抖,最后渐渐放肆起来,他靠在沙发上,端着方才的碗喝了口汤,他煮的饭真好吃。 周慕白吃了亏见某人大笑,更加不爽,勾了勾手指,“过来,给爷捶腰。” “你要是有病,你就……” “吃药”两个字还没出来,就见周慕白捏了两张红板板,直接一勾秦屿的裤子,塞了进去。 “你就叫我,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秦屿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强行更改,最后撸起袖子。 周慕白在沙发上趴好,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好好按。” 秦屿活动了活动手腕,手最后放到腰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周慕白不免轻颤了一下,随后抓了一只抱枕将脸埋了进去。 “你没吃饭吗?使劲儿。” 秦屿呲牙一笑,带着坏劲儿,周慕白浑身上下他都碰过,就属后腰最为敏感,他找准某个敏感点,最后一使劲—— “唔……” 周慕白脸色瞬间涨红,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喊出声来。 “秦屿!你干什么?” “乖乖趴好!” 秦屿一只胳膊又将周慕白按了下去,掌心继续在后腰游走,时轻时重,最后手顺着衣裳边缘摸索了进去。 周慕白又是一颤,死死将脸埋住,唇瓣忍不住轻喘了几声,手指抓着沙发套,皱皱巴巴的。 忽然那只手又不知道落到了那里,跟过年玩的那种旋转小陀螺鞭炮似的,一个地方着火引得其他地方都跟点火似的燎原。 “秦屿!” 周慕白终于坐起身来,抓着那只抱枕就要往秦屿脸上砸。 秦屿一抬手抓住抱枕,唇角微微勾起看着便不像个好人,“还没揉完呢,你怎么起来了。” “你那是揉腰吗?” 那他妈的叫点火。 周慕白感觉自己浑身的火气都引了上来。 秦屿斜眼笑笑,视线不自觉往下移了移,“哦?要我帮你吗?” “滚你妈的。” 周慕白又拿着那只枕头砸过去。 秦屿跳起来躲过枕头,顺势坐在沙发靠背上,靠着墙,脚踩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带着一股子痞子味儿。 眼看着周慕白又趴了回去,满脸写着不高兴。 秦屿坏心眼儿地伸脚踩了踩周慕白的翘臀,弹性很好,又故意揉了个圈,“我伺候的不舒服吗?” “滚!” 周慕白脸色通红。 “你不喜欢吗?” 秦屿继续转圈。 是可忍孰不可忍,趁秦屿没反应过来,周慕白跳起来便朝这秦屿打去,秦屿没留神被他直愣愣地扑着压到沙发上。 四目相对,周慕白脖间的银色十字架链子正好从衬衣里滑出来。 啪嗒一声正好到了秦屿嘴边,带着一点点体温沾在唇瓣上,秦屿稍稍启唇便咬住了十字架一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时间好似静止在一刹那。 阳台的窗帘微微掀起一角,外头霓虹灯闪烁。 卧室内的秦时欢早就收拾好了小书包,闻到香味儿哒哒地跑出来,他生怕又看到不该看到的。 只拧开门缝儿,探出一个小脑袋,客厅里全是飘散的香味儿。 当场震惊。 为什么这次换成小白哥哥压着哥哥? 秦屿一扭头就发现白色木门间一个小脑袋,吐掉项链,顿时没好气道:“你探头探脑的做贼呢?” 秦时欢嗖地一下缩了回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偷摸摸又开了一个缝儿,看到两个人已经坐好。 这才敢哒哒地跑出来,歪着脑袋看秦屿给周慕白捏肩膀。 “你在做什么呀?” 秦时欢歪歪脑袋,刚才不是在打架吗? “老子在伺候你明年的学费,去给咱家的财神爷洗个苹果吃。” 周慕白=财神爷! 没毛病。 “哦。” 秦时欢哒哒跑过去,踩着小板凳,还不忘往锅里看了一眼,居然一干二净。 他哼了一声,拿着两个苹果,挂着水珠,一个给了周慕白,周慕白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啃了一口,很甜。 秦屿反手毫不客气地从秦时欢手里抢过来另一只苹果。 “秦屿!你无耻!” 秦时欢叉腰气得小脸皱成一团。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无耻。” 秦屿啃得咔咔响,朝秦时欢挑了挑眉毛。 “秦屿,我要去洗澡。” 周慕白又开始作妖。 “你差不多得了……” 又几张大钞甩过来,秦屿到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唇角微微一勾改成了:“要我陪你一起洗吗?” 13、第 13 章 “也可以。” 周慕白勾了勾他的领口。 “那可能得加钱。” 秦屿继续笑得撩人。 周慕白哼了一声,转身自己进了浴室。随后便听见里面有水声响起,门上涌起一层薄雾。 很快里面又传来周慕白的喊声,“秦屿,给我衣裳。” “你光着出来得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回屋挑了件合适的睡衣。 紧接着便听见门把手拧转的声音,秦屿拿了衣裳出来,侧着看去,从门缝里先迈出一条挂着水珠的腿,紧接着周慕白整个人踏出来。 牛逼! 周慕白他居然真敢……光着出来。 头发丝还在滴水,顺着脸颊、胸膛滚落,再往下看去便是不能描写的程度,秦屿老脸一红。 然而周慕白却当着他的面转了一圈,炫耀道:“我怎么样?” 秦屿往墙边一靠,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一圈,腰细腿长,肤白貌美。 他勾了勾唇角,却故意似笑非笑道:“小米辣?” 周慕白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直接朝秦屿猛扑过去就开始咬他的脸颊,“你骂谁是小米辣?” “疼疼疼,放手!周慕白!你是黄瓜、胡萝卜、大白萝卜总行了吧?” 虽然算不上巨型,但也能超出男性标准尺寸,周慕白表示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决不能退让。 “快滚进去!” 秦屿把衣服砸到周慕白身上,推推搡搡硬是将周慕白塞了进去。 少儿不宜。 家里还有孩子呢! 虽说曾经俩人腻歪的时候周慕白也经常不穿衣服到处乱逛,出租屋内拉着窗帘,光线透穿,惹得人经常把持不住。 但是现在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 周慕白再出来时换了秦屿拿过去的那件睡衣,这件衣裳当年还是周慕白给他买的。 周慕白系好衣带,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朝秦屿抛了个媚眼。 秦屿翻了个白眼。 小狐狸精。 他移开视线,将秦时欢推了进去,关好门,“进去,爸爸给你洗澡。” 在外头折腾了一天,浑身是土。 周慕白哼着小曲儿倚在沙发上,余光正好瞥见那把有些破旧的吉他包,拉开拉链,木质吉他泛着白光,他抱在怀里拨了两下弦。 “屿白”两个字是当年他们互通心意后秦屿亲手拿涂改液在上面写的。 字迹很丑。 秦屿正揉着泡沫给秦时欢洗头,水声停了,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弦乐声,秦屿手顿了顿。 “哥哥……” “叫爸爸。” “哦。” 秦屿打开淋雨头,哗啦啦的声音把周慕白的声音盖了下去。 浴室内雾气氤氲,推开门,冷空气涌入,秦时欢打了个哆嗦,但是很快一块大大的浴巾将他裹住,盖着头发。 秦屿将小孩子抱出来,擦干头发上的水,一扭头周慕白正在沙发上玩那把吉他。 秦屿没说什么,转身拿了个吹风机,要给小崽子吹头发。 阳台玻璃门前放着一面立地镜,小崽子乖乖坐着小板凳,照着镜子。 “秦屿!给我吹头发。” 周慕白放好吉他,翘着二郎腿,玩味儿地看过去。 “滚你妈的,多大人了……” 【支付宝到账五百元】 秦屿:!!! “多大了也是我的宝贝儿,秦时欢,你滚一边儿去。” 秦时欢:“哥……” 话未出口就被秦屿捂住嘴,威胁似的瞪了一眼。 “小孩子抵抗力弱,我先给他吹。” “你家不是有两个吹风机吗?” 周慕白又从浴室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吹风机。 秦屿翻了个白眼,“但是只有一个苦力呢,亲!” 他又不能分.身,同时给两个人吹头发。 周慕白单手拎了一把白色椅子,挤开秦屿,插上吹风机,“我给欢欢吹,你给我吹。”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秦屿按开按钮,试了一下温度,嗡嗡的声音同时响起,热风不断吹打在脸上,秦屿指尖穿过微湿的发丝,来回晃动给他吹干。 三个人连成一排,秦时欢坐着红色小板凳,身后周慕白靠在白色椅子上拿着一只吹风机揉着小脑袋,最后面秦屿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的,唇角难得挂了一抹笑意。 快要入夏,夜晚的风暖和了些,白炽灯亮堂着照着整间屋子,时不时有嗡嗡的吹风机声音传来。 “秦屿!我困了,你去收拾一张床。”周慕白抱着秦时欢倚在沙发上,互相靠着。 秦屿累得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喊道:“累了。” 话未出口,周慕白捏了几张纸,勾起秦屿运动裤松紧腰带塞了进去,随后猛地收住力气,松紧带啪地弹了回去。 “要我抱你去睡吗?” 周慕白点着头,张开了双臂。 “得加钱。” 周慕白:“……滚吧。” 现金不多,能省则省。 秦屿抽出腰间的几张红板跑进去收拾床了。 等秦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腰间系着浴巾,水珠顺着腹肌纹路往下滚落,宽肩窄腰,不见半点儿赘肉。 嗡嗡的吹风机声响起又落下,他收拾好回屋时,正好看见周慕白趴在床上,秦时欢正在给他捶肩捶腿,笑得一脸谄媚。 “周慕白,你特么奴役我就算了,还奴役我儿子?” 周慕白捏着一张红板板,秦时欢立刻抢过来,在周慕白脸颊上亲了一口,“小白哥哥真好。” 为了买奥特曼,拼了! 秦屿:…… 去你妈的! 最后的最后秦时欢四仰八叉躺倒喘着粗气。 小白哥哥真难伺候!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秦时欢躺在最中央,秦屿关了卧室的灯,贝壳珠子灯光照着一角,两个圆圆的脑袋缩在被子里眼睛眨啊眨的,盯着秦屿。 周慕白:“秦屿,睡不着,讲个故事听。” 秦时欢:“我也要听故事。” 秦屿突然有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 然而现实是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臭弟弟,没一个好东西。 秦屿躺好,闭上眼睛,幽幽讲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生了一个孩子,长得很帅,长得有多帅呢?比我还帅。” 周慕白:…… 没见过这么变着法儿夸自己的。 “国王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白雪王子,王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有一天他早上照镜子,发现……” 秦时欢昏昏欲睡。 秦屿继续:“发现自己长得真他妈帅,他渐渐沉浸在自己的帅气中无法自拔,最后被自己给帅死了。” 唰地一下子,秦时欢和周慕白同时睁开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秦屿,眼底满是惊恐。 什么玩意儿?谁帅死了? “爸爸,我要听奥特曼。” 秦屿继续道:“然后白雪王子的棺材被七个小怪兽捡到,这一天,森林里来了一个奥特曼。” 周慕白:…… 他的评价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小怪兽对奥特曼一见钟情,他说:呵,特曼,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最后奥特曼和小怪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秦时欢眨了眨眼睛,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努力融入,“那白雪王子呢?” “平静的山村,男耕女织,白雪王子终于复活,他看着奥特曼和小怪兽,于是说: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周慕白:…… 听着有点儿耳熟,好像刚才谁说过。 “最后小怪兽成功把白雪王子的脑袋拧了下来。” 秦时欢:“好可怕qaq!” 周慕白:“我有一点儿冷。你这么讲故事真的不会被人打死吗?” 俩人瞪着大眼珠子,睡意全被驱散。 “那要不我再讲一个孙悟空智取威虎山,贾宝玉含泪斩曹操的故事?” 秦屿昏昏欲睡,眯着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周慕白咽了咽口水,将被子裹得紧了些,“谢谢你,还是睡觉吧。” 谁当秦屿的儿子真的倒大霉了。 讲个睡前故事跟下个地狱一样,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魅力。 周慕白翻身抱着秦时欢,小团子软软糯糯,跟个大抱枕似的,他反手将腿压了过去。 秦时欢:…… 哥哥,救我! 14、第 14 章 光线透过米色窗帘,细碎的阳光照在床上,昏暗的视线下被窝里鼓着两个包包,突然叮铃铃一声电话响起。 从被窝内伸出一只胳膊来,在桌面上摸索了半天手机,习惯性地划开接听键。 “喂?” 周慕白还蒙在被子里,眯着眼睛,因为刚醒声音还有些哑。 “我在你家里。” 对面传来乔烨的声音。 周慕白忽然便睁开了眼睛。 随口胡诌道:“哦,我昨天心情不好外出散心,在酒店睡的。” “早点回来。” 周慕白垂下眼眸,鼻音闷应一声。 就算他现在唱片火遍全国,销量top,却也依旧不能摆脱乔烨的控制。 甚至连他家里的门,乔烨都有备用钥匙,美其名曰:保护。 可当年也确实是乔烨一直保护他,他们相互扶持、互相成就,才能走到今天。 周慕白翻身起来,旁边的秦时欢也揉着眼睛坐起,身上的奥特曼睡衣皱巴巴地露着小肚皮,糯糯地喊了一声“小白哥哥?” 推开屋门,外头客厅一片光亮,空气里静静的尘埃粒子飞舞,光线从阳台直穿透整个屋子,一股饭香弥漫着整个屋子,连电视柜旁边的绿植都是刚浇了水,散发着一种清新。 “起了?正好吃饭。” 秦屿叼着一支没燃着的烟,海绵宝宝的围裙套在身上,跟那张拽得二百五一样的脸格格不入。 周慕白扯了扯嘴角。 秦屿和秦时欢不愧是亲父子,一个喜欢海绵宝宝,一个喜欢奥特曼,两个幼稚鬼。 “不吃了,我还有事。” 秦屿手一顿,盘子上完完整整的放着三个煎蛋,“爱吃不吃,谁特么管你。” 秦时欢哒哒跑出来,没睡醒一样眯着眼睛爬上椅子,头发还翘着几根呆毛,端着牛奶就开始喝。 周慕白换了鞋又走过来,捏着面包片,将煎蛋加进去,一口气喝干牛奶,最后叼着面包片,双手直接胡乱一揉把秦时欢的头发抓成一个鸡窝头。 秦时欢小脸疑惑:??? 秦屿正好出来,看着周慕白不要脸的行为,顿时没好气道:“你滚就滚,欺负我儿子做什么?” 秦时欢附和,疯狂点头。 周慕白上前,稍微点了一下脚尖,将秦屿的头发也胡乱揉了一通。 秦屿无语地看着他,猛地报复回去,将周慕白也的头发也揉的乱七八糟。 “你们父子昨天赚了我那么多,揉一下头发怎么了?” 周慕白哼了一声,转身心情大好地一边整理自己的鸡窝头一边摸了沙发上秦屿的外套出了门。 “你他妈顺手牵羊啊?” 秦屿眼睁睁看着周慕白将自己的外套穿走了,最后砰地一声只留下一个门。 留下一大一小干瞪眼。 傍晚的时候,秦屿又回到商场后的大广场,继续写自己的歌,调好音,时不时勾两个弦,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定下,他才满意地从头到尾试了一下。 鬼画符似的废纸上音节记录的乱七八糟。 秦屿眯着眼睛,整首曲子极为流畅,犹如流水在指尖跳跃流动。 等晚上的时候,商场的霓虹灯亮起,炫彩夺目,他背靠的玻璃栏杆亮起一圈小彩灯,映着发丝,倚坐着一块彩虹石头铺着的客凳,身姿散漫。 商场地下超市直通地铁所以人流量很大,人来人往,小情侣谈着恋爱,还有一些高中生们在外头玩滑板,吵吵闹闹的。 远远的就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垂着头走过来,看着有些低落,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弦乐声,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秦屿,又看了一眼收款码上的“点歌十块”。 男生掏出手机蹲下来扫了二维码,付了十块钱,“周慕白的歌能唱吗?” 秦屿:……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客户,怎么还是周慕白的歌? 他指了指收款码上的小字,声音淡漠,“周慕白的歌不唱。” 烦死了! 一想到周慕白顺手牵羊就更烦了。 男生有些失望,“那你退钱。” “要不我给你唱一首别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十块钱呐。 男生抬起头,看着眼睛里泛着一丝泪光,在灯光下越发闪烁。 “也行,反正就十块钱,你刚才哼的什么歌,你唱那首吧。” 秦屿扬了扬唇角,“行!” 他抱着吉他,试了一下音,随后淡淡的调子如流水般袭来,他启唇,陌生的声调涌入耳中。 [浮生旧梦不值得一提~] 他像是一个说书人在平淡讲述曾经的坎坷,又像是历经人生百态后再次坐上游乐场的旋转木马。 背后商场大屏上播放的画面,宛如一片蓝色的海洋汇聚成圈圈涟漪,朝外散去,又慢慢聚拢,蓝色光源散而聚集,照着秦屿,应和着音符跳动,仿若天然的舞台。 音调突然轻快起来,犹如天籁一般的曲调,在听清对方歌词的一瞬间,男生眼泪唰地便落了下来。 男生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周围的群众突然多了起来,基本都是声音吸引而来的。 直播间弹幕飞速疯涨,观众人数也在疯涨,比上次和张奇幻斗技的那一天还要壮观。 【我去这是什么歌啊好好听】 【识别不出来啊】 【家人们,在线求歌名】 直到高潮部分一段低声吟唱犹如天神降临,云烟散落,血液开始沸腾,所有的窒息感一消而散,仿佛是有一只温和而有力的大手将濒死之人全部拉了上来。 告诉他们:这所有的事情都去他妈的。 【我死了我死了家人们】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歌啊,我真的很需要歌名】 【这首歌好暖】 [遍体鳞伤也无所畏惧~] 声音嘹亮悦耳,清澈透亮。 他像是自带光源,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外面围观的人已经被他唱的热血沸腾,不断地挥舞着手臂。 有几个人打开手机手电筒充作光源,在寂寂黑夜中亮起光点,很快越来越多的光点,汇聚成一缕星河一般,星星点点。 人群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传来。 弹幕还在疯狂。 【窝草太好听了吧】 【我宣布这首歌接下来将在我歌单里单曲循环一个月】 【我舍友说他临死前必须知道这个歌名,否则死不瞑目】 【最近水逆破事一大堆,旋律一进脑子突然感觉轻松了呜呜呜】 外头车道上红灯前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周慕白有些疲惫地靠在车窗前,车窗留着一丝小缝儿,刚好够他听到秦屿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着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秦屿。 恍然间想起来三年前他们一起参加比赛时秦屿就是这么的意气风华。 绿灯亮了,旁边乔烨推了推金丝眼镜,翘着二郎腿,“陈叔,开车。” 车窗被强行关闭,直到最后一个音符传入,只剩下闷哼,原本距离就不短,这下几乎完全隔绝掉了秦屿的声音。 一股浓烈的窒息感传来,像是有一张打湿的纸巾捂住他的口鼻,周慕白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 “当初,为什么不签他?。” 这么多年周慕白一直没想明白。 “我说过,只要一个人。” “为什么不是他?” “你比他更好。” 乔烨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镜片反着车内昏黄的灯光,周慕白靠在椅背上,他半点儿不信。 单论唱功、歌词功底、乐器水平、舞台表现力,任何一样但拎出来,秦屿都比他强。 他的吉他是秦屿教的,他填词作曲是秦屿教的,他是秦屿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他写的每一首歌都有秦屿的影子。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个问题。” 车子转过了弯道,昙花一现,周慕白没再看到那个身影。 秦屿的歌声到了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广场内爆出一阵喝声,掌声雷鸣,直播间内烟花四起。 男生吸了吸鼻子,“谢谢你,我今年大四,到现在都没找到实习工作,女朋友也提了分手,我妈重病离不开人,现在听了你的歌,我感觉这一切都去他妈的。” 男生突然握住秦屿的手,“兄弟,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秦屿淡淡道:“去他妈的。” 男生一拧眉,“你别骂人啊。” “我的意思是:这首歌就叫《去他妈的》。” 秦屿说话时眼底亮晶晶地倒映着对面的灯光,似有星河闪烁,看着很真诚。 这首歌还真他妈的就叫去他妈的。 男生:…… “我自己写的歌,你网上搜不到,所以……兄弟,你这十块钱很值了。” 男生扬起一个笑,“确实很值。” 男生走后,外头又有不少人来点歌,非要点刚才那一首,秦屿靠着新歌小赚了一波,某音平台账号的粉丝飞涨了一倍,已经达到2w人左右。 等人少后,秦屿看着手机余额有些乐呵,他决定趁热打铁再多待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男人站在秦屿面前,试探地问道:“兄弟,能唱首周慕白的歌吗?你的歌很好听,但是我还是想听一遍周慕白的毁约,我出双倍,咋样?” “不唱!” “三十?” “不唱!” “我出五十!” “滚……” “你怎么骂人呢?你不会是小白的黑粉吧。” 男人不依不饶,他今天非要听这个人唱周慕白的歌不可,怎么偏偏周慕白的歌不能唱? 突然秦屿旁边多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声音清润:“要不我给你唱一个吧。” 男人这才注意到他,有些怀疑,“你能唱吗?” “借你吉他用一用。” 周慕白弹了一下秦屿的手背。 “不借!滚。” 男人当即气道:“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我都出五十块钱了,借一下吉他会死啊?” “我的吉他就不借,关你毛事?你少道德绑架,老子没有道德。” 秦屿本身就是个暴脾气的,吃软不吃硬,你跟他哭一哭他可能就没了脾性,但你要是跟他对骂,除了周慕白,还真没有能骂过他的人。 周慕白压低声音,“我给你五百。” 下一秒,那把吉他就出现在周慕白手中。 周慕白冷笑一声,试了一下音色,随后那首广为流传的曲子便从指尖流出,再配上他的嗓音,犹如天籁。 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兄弟,你这唱的跟原唱似的。” 秦屿:呵呵—— 可不就是原唱站在你对面么。 15、第 15 章 周慕白的声音又吸引来不少人,秦屿皱了皱眉,一首歌还没唱完,他就收拾了东西拉着周慕白走了。 “不是,钱还没收。” 周慕白被他拉了一个踉跄。 “不要了。” 秦屿拽着他,胳膊按着周慕白的头压得低低的,专挑着人少的地方走,刻意避开人群,“再唱下去,你就被人认出来了。” 俩人换了条人少的小道,旁边蓝色的共享单车摆了一排,对面还有不少出租车在等着拉客,亮着空车的红灯,车如水流来来往往。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你玩呀。” 周慕白微微一笑,摘下口罩,他今日脸上还带着一点淡妆,看着比平日更显清冷,应该是刚出席过什么地方又过来的。 不久之前周慕白倚在车内,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我要下车!” 在周慕白的强烈要求之下,乔烨给了他半个小时。 “呵呵,你还是找别人玩吧。” 秦屿才懒得跟前男友一块玩呢,除了折腾死他,还能玩什么? 夜晚的风格外的凉,秦屿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脸庞冷峻双手插着口袋,周慕白戴着口罩踩在花池的围石边上,裁剪合身的西服裹着清瘦的身躯。 “秦屿,我饿了。” 秦屿没好气道:“关我毛事?” “给你一百,带我吃饭去。” “没钱。” 秦屿转身就走。 “两百!三百?五百!” 秦屿立马让开一条通道,“你请。” 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天色晚,两个人还没吃晚饭。 秦屿抬脚进了路边一家有些破旧的麻辣烫小店,周慕白进去看了一眼,店面很小,没几个客人。 秦屿随便挑了个位置,把吉他放在桌上,桌面油的泛光,周慕白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桌子,白纸顿时出现几道黑。 “五百块钱,你就带我吃这个?” “又不是没吃过。” 他俩穷的那会儿能在外头吃一顿麻辣烫就算是奢侈了。 秦屿自顾自地拿了玻璃碗去选菜,稍微选了些,一扭头周慕白又站到他旁边,同样拿着一只夹子一只碗。 秦屿翻了个白眼,端着碗去结账,老板娘是个东北女人,操着一口大嗓门,直接招呼后厨开始煮。 秦屿正要付钱,就见周慕白把他的碗放在电子秤上,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他付钱!” 老板娘幽幽地看了秦屿一眼,“那加起来一共是53块6。” “他的饭凭什么要我付?” 老板娘一叉腰,嗓门依旧很大,“你男朋友的饭钱你付一下怎么啦?” “他不是我男朋友!” 秦屿黑了脸。 老板娘是个过来人,“你别蒙我,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小情侣吵架啦?哄哄就好了嘛。” 秦屿硬着头皮付了四十八块钱,一扭头周慕白又拿了瓶饮料,老板娘笑眯眯地喊了一声,“五块钱。” 秦屿又付了五块。 心情不太美妙。 算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坐回原地,看着周慕白喝了两口,又朝他晃了晃瓶子,“你喝吗?” 秦屿忽然勾着唇角,接过瓶子。 “我就喜欢喝你喝过的。” 说罢他在瓶口某人喝过的位置轻轻亲了一下,才骚里骚气地注视着周慕白,喉结滚动,喝完又舔了一下。 喝个饮料而已,让他喝的跟那啥似的。 周慕白无语。 骚里骚气。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娘端来两碗麻辣烫,玉绿色的大海碗,麻酱料很足,秦屿率先将两碗全搂到自己面前,他付的钱,他应该吃两碗! “你还我的。” 周慕白伸手去抢,抢了半天没抢过,最后筷子一扔,气道:“不吃了。” 秦屿低低笑出了声。 最好还是将那一碗推了过去,“吃吧,逗你的。” 秦屿夹起一只荷包蛋,包裹着芝麻和麻酱,看着食欲大开,然而还没入口就看到一双筷子伸来夹住了那只荷包蛋。 秦屿:…… “你自己碗里没有吗?” 周慕白一个用力,荷包蛋进了他的碗。“我吃两个不行?” “吃!撑死你。” 秦屿拿着醋瓶加了点醋。 老板娘坐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无聊的很,最后遥控器打开悬空挂着的那个电视,电视机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我写歌其实都是为了纪念我过世的前男友……” 秦屿刚挑起来的面条又放了回去,背后的悬空电视上正好是周慕白采访的一段,电视上的人说的是一脸悲痛。 秦屿挪了个位置,方便他能看到电视,他朝周慕白瞥了一眼。 “呵,你有几个前男友?” 秦屿斜斜地看了周慕白一眼。 周慕白喝了口汤,“好几个,你死了以后我一个月换一个。” “我死了以后?你入戏挺深呐,那你吃过我的席吗?” 周慕白淡淡道:“也是没有这个机会。” 秦屿嗤笑一声,“那真可惜。” 周慕白讪笑一声:“死而复生,这也不失为一段传奇佳话。” 秦屿:呵呵—— 俩人吃着饭,周慕白看着时间点,眼看着就要到半个小时,突然脸色一僵,这几年他对镜头格外敏感。 周慕白压低声音,“秦哥,有人拍我。” 秦屿皱了皱眉,佯作转身拿餐巾纸正好看到斜后方一个男人吃着饭,鬼鬼祟祟地闪避开他的视线。 秦屿脱下外套盖住周慕白,给他戴上冲锋衣的帽子,“跟我来。” 拿好东西几乎将周慕白按进自己怀里,半点儿模样都不漏,搂着他出了麻辣烫小店,直接拐到了一处巷口。 果然见那瘦小男人贼头贼脑地跑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架相机,男人路过巷口,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 另一面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摘走了他的相机。 秦屿清楚地看到了相机内方才周慕白不要脸的夹走他碗里的鸡蛋画面定格,周慕白侧颜美腻,连秦屿都露了半张脸。 这张照片要是漏出去,恐怕真得出不少麻烦。 他也是看这家麻辣烫没什么人才敢来,还特意挑了个角落,没想到还是有狗仔。 “你干什么?” 狗仔上手就要夺。 秦屿反手捏着那人的手腕将他反扣在墙上,稍一用力便疼得狗仔龇牙咧嘴,另一只手还在翻着相机。 “你拍你妈呢?什么人都敢拍?” 狗仔疼得直翻白眼,知道这会儿是碰上硬茬了。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拍他了行不行?” 秦屿之前也玩过这种相机,当下就把照片删的干干净净,又回到文件夹想去翻别的地方有没有周慕白的照片。 一边翻一边跟个老妈子似的数落周慕白,“我就告诉你不要老出来乱晃,今天倒霉了吧,你活该,得亏有我这样的好心人。” 周慕白站在旁边也跟着往文件夹里看去,偶尔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时不时八卦地点评一下。 “这个人我认识,他换男朋友特别勤,拍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周慕白虽然不常在圈子里混,经常闷在家里宅,但是圈子里的大小瓜他都知道。 “咦?他俩不是早就离婚了吗?你们狗仔业务不太行啊。” 俩人翻了个半天,这些瓜要么是过时,要么是假的错位,没几个真的。 秦屿突然看到一个熟人,照片上的男人带着口罩,头发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牵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虽然只有口罩上半张脸,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气质出尘。 秦屿指了指,“这人我认识,老朋友了,他之前来酒吧听我唱歌,后来被他老婆抓回去,他老婆不是男的吗?怎么有孩子了?” 周慕白看了他一眼,“这是虞老师,孩子是他妹妹的娃,你认错人了吧。” “就是他啊,他老婆特别凶。” 秦屿对这人很有印象。 因为他也是头一次见来酒吧喝酒一杯倒的人,那人老婆还很凶,和周慕白不是一种凶,周慕白会上手咬人,而那位简直是阴阳怪气专家、眼神杀人大师。 “他老婆可是星河的顾总,星河在娱乐圈算是top顶流,你确定?” 星河在娱乐圈的地位,相当于清北在教育界的地位,那里面歌王歌后不少。 周慕白虽然火了三年,但比起那些资历深的老前辈来说,还是差点儿火候。 “是真的!他一杯醉,喝醉了又说他家住在西子湾,让我去做客,我以为他在吹牛逼,我就说我也住在西子湾,没想到他真的住在西子湾。” 周慕白:…… “我确实有一套别墅在西子湾。” 西子湾,著名的富人别墅区,全s市有钱有地位的都住那儿,周慕白是为了躲私生饭,把三年赚的钱全砸进去才勉强买了个最小的。 秦屿:…… 你他妈也挺有钱。 “那你家的盛乐和星河比起来怎么算?” 周慕白签的就是盛乐传媒。 “半斤八两吧。” 秦屿:? 那岂不是还不错。 周慕白幽幽地往墙边一靠,“盛乐半斤废铁,星河八两黄金。” 秦屿:…… 周慕白翻了半天,又把那些个假瓜挨个儿给那狗仔巴拉了一遍。 狗仔苦逼着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顿时感觉没一个卵用的,感觉人生毫无希望!他可能不适合干狗仔这行。 秦屿拍了拍狗仔的肩,“兄弟,咱俩加个微信呗,你下次再有周慕白的瓜,你卖给他,或者他拿一个更大的瓜跟你换。” 狗仔一听,这岂非好算盘,还能坐地起价。“哥,我叫张望,你怎么称呼?” “姓秦。” 秦屿勾肩搭背地跟小狗仔在套上了近乎,看得周慕白嘴角直抽。 余光一瞥,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的边上正闪着灯,周慕白笑容一僵,“我走了。” 等车开走后,秦屿这才一捶手。 草!周慕白又顺走老子一件外套! 16、第 16 章 车内乔烨看着某音上的热播视频,视频镜头有着晃动,声音杂乱,人头攒动,并不影响人群正中央那蓝色光海之中,男人散漫不羁,修长的手指弹奏弦乐,及肩卷□□漫优雅。 嗓音清澈,音符轻快,温和又富有力量,唱的人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亲临现场。 这个视频一晚上的点赞量在98.9w左右。 转发量也在几万左右。 评论区一片好评声。 数据自然是比不上周慕白,但是秦屿作为一个无公司、无包装、无流量的三无新人,能有这个数据,显然已经是很不错。 乔烨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的位置,现在某音平台到处都是《去他妈的》的歌曲视频。 秦屿直接占据某音热搜榜top1和top2。 #时代广场的那个男人# #去他妈的# 他顺着视频摸到了秦屿的平台账号,名字就用的本名,简简单单两个字,头像是一把木质吉他,粉丝还在增长,已经飙升到31893个。 简介则是简单两行—— 糜色酒吧驻唱; 时代广场卖唱。 下面的视频一共只有六个,有酒吧那边的录制,灯红酒绿的喧闹人群,各色光线粒子照耀着舞台中央的男人。 也有天桥底下,春日里十点钟的太阳,男人的嗓音也如太阳一般低沉有力,唱出了满身的桀骜。 还有简单的家居服抱着吉他,不过大部分没有露脸,看得出来是秦屿自己录制的,只有半个下巴及下面的吉他部分,清清楚楚的写着“屿白”两个字。 但这些视频的点赞量并不高,看得出来新人没有流量,加起来也没超过五位数。 “喂?”乔烨接通了一个电话。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三年前我们没有选择他就是有此顾虑。” 声音在周慕白上车的一瞬间,乔烨终于挂了电话。 车子缓缓发动,乔烨低头看着通讯录里一个叫“秦”的男人,最后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 “有桩生意我们谈谈?” 《去他妈的》歌词和曲谱都很不错,但是太单调,如果是由盛乐来制作,再加上各种包装营销,绝对不比周慕白差。 对面几乎没有考虑半点儿很快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滚你妈的。” 电话嘟嘟几声被人挂断。 乔烨:…… 他就知道秦屿这个人不能签!根本就是不服管教! 秦屿还不知道自己火了,他还在忙秦时欢幼儿园的事情,根本没顾上登录自己的某音账号。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秦时欢入学所需要的所有手续,放在一个蓝色文件夹里。 又检查了秦时欢的蓝色小书包,看看有没有缺少的文具。 秦时欢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咯咯笑。 “别笑了,马上就要上学了,居然还乐得出来。” 秦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上学。 曾经初中那会儿逃学打架,高一的时候上课打瞌睡,下课翻墙去网吧。 后来和周慕白碰上头,他敢翻墙,周慕白就敢把他的脑袋拧下来,这才乖乖当了两年好学生,考了个不错的大学。 秦屿,厌学第一人。 听课就犯困。 秦时欢哼了一声,这才关掉电视,准备去洗漱睡觉。 秦屿倚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烟,他看着张奇幻发过来的视频,陷入沉思,他一登录账号,就看到一堆私信,小红点99+。 他挑了几个看了一眼。 全是乱七八糟的,最后直接一键清理。 再打开最新的一个视频底下,多了好多评论。 【小兔子乖乖】: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就过来 秦屿一懵。 这什么玩意儿? 秦屿回复:【不要!】 【柠檬气泡橙子水】: 能不能出一个单曲?呜呜呜哥哥找个好一点的录音棚,拜托拜托,我真的很需要 秦屿回复:【不能,我穷!】 【aaa鸡蛋批发刘总】: 我出二十块,你能再唱一遍吗? 秦屿回复:【微信还是支付宝?】 【酱油】: 我的建议是你把我娶了 【棒子面】回复【酱油】:建议的很好,但是你先不要建议 秦屿回复:【我的建议你先去医院看看】 【养成系】:我感觉不是很好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秦屿回复:【滚你妈的】 【yy离婚了吗】:我也觉得一般,杂音很乱,这种功底还是别唱了吧 秦屿回复:【我就唱!】 一群什么玩意儿,一毛钱没出在这瞎bb,他免费给这些人唱歌,还巴拉巴拉被骂了一通。 神经病! 只有花钱点歌的金主可以骂! 不过他没想到这首歌点赞量居然还不错,但大多数是广场的群众拍的,杂音乱、镜头晃动,位置也不好。 他架起手机,叼了一根没点着的烟,抱起那把吉他,试了一下音色,决定自己出一个视频。 吉他声刚出现的那一刻秦屿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秦时欢哒哒跑过来,搬着小板凳,小短腿踩在凳子的横杠上,托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啊眨的,满眼期待。 秦屿翻了个白眼,“你看什么呢?” 秦时欢捧着脸,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看得人更想捏一把,脆生生道:“我也想听。” 秦屿嗤笑一声,“我要开始了,不许出声。” 秦时欢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秦屿调整好位置,按开了红色的录制按钮,随着一声清脆的弦声炸开在空净的室内,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涟漪圈圈散开,秦时欢嘴巴长成了o字型,眼底的崇拜之色越发明显。 室内亮眼的白炽灯汇聚在吉他上宛如光点照耀。 视频内秦屿没有露着正脸,只从一个下巴往下,性感的喉结时而滚动,克莱因蓝连帽衫下锁骨若隐若现。 再往下便是那把抱在怀里的木色吉他,上面“屿白”二字藏在右下角的位置,若隐若现。 卫衣和吉他间黄色的海绵宝宝漏了半个,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慵懒散漫,音调轻快,漫不经心间歌声已近了尾声。 啪啪的掌声响起来,秦时欢稚嫩的小脸满是兴奋,“这是什么歌啊?” “去他妈的。” 秦时欢的小脸垮了下来,“秦屿,你不许再骂人。” “这首歌就叫去他妈的。” 秦时欢:…… “你能不能换一个名字!” “不能!” 秦屿拒绝的很干脆。 我的歌名我做主! 秦屿将视频发布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收到了一些点赞和评论,他看了两眼,手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对面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您好,请问是秦先生吗?” 秦屿很干脆否认道:“不是。”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秦屿是这个回答,但还是努力继续道:“秦屿先生,我们公司很喜欢你的新作,价钱好商量的。” 秦屿往后靠在沙发上,长臂懒懒地搭着,指尖轻扣:“三十万。” 对面又是沉默了许久。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再谈谈。” 言下之意就是这首歌不值三十万。 毕竟秦屿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流浪歌手,三十万确实是狮子大开口。 秦屿轻笑一声,“我不姓秦,我姓倪,倪、清、衮!” “倪清衮?你请滚!” 沉稳的男声念到后面时声音不可避免的一顿。 眼看着对面终于反应过来,秦屿也按了红键挂掉电话。 他按了按眉心的位置,一抬头就看到秦时欢好奇的小眼神,当即气道:“小孩子快睡觉去。” 打发走了秦时欢,他才懒懒地抬腿把脚搭在茶几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叮—— 叮叮叮—— 秦屿刚合上手机就看到锁屏处微信弹窗一个接一个弹出来,跟出bug了似的一刻不停,吵得秦屿头疼。 他看了一眼,是张奇幻他们四个的小群里,那三个人正嗷嗷地发消息,疯狂刷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99+。 【张奇幻】:秦哥秦哥,你是我的神 【李津】:我宣布以后秦哥在我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我们小白 【陈奇】:秦哥,我们一起参加天空音乐节吧 秦屿来了精神。 【秦屿】:什么天空音乐节? 很快陈奇发来了一个浅蓝色的海报,秦屿点开图片,海报入眼精美漂亮,飘散着桃花,以巨大的摩天轮和海洋中跳跃的白鲸作为背景。 上面竖着几个大字写着“天空音乐节”占据全部排版,右下角写着参与方式。 [蔚蓝天空,这个盛夏与你同行] 左侧显眼的字体写着此次音乐节邀请的乐队名字,大概有6个,乐队名字最下方还有一个灰色气泡,中间打着一个问号,写着“素人乐队,敬请期待”。 演出时间:5月20日-21日 演出地点:天空游乐园 陈奇后面又发来一个链接,是天空音乐节的官网,这一次主要是为了宣传新建的游乐园,几家娱乐公司联合举办了本次音乐节。 声势浩大,邀请了国内许多知名乐队,不仅如此,他们还采用职业乐队和非职业乐队穿插表演的模式。 职业乐队名单已经官宣出炉。 非职业乐队想要参与的队伍太多,大家都想趁此机会露个脸,因此非职业乐队需要在网上筛选,通过后才能参加。 简单来说,秦屿他们想要参加音乐节,首先要录制一个自己的乐队参赛视频,再发到微博上参与投票,最后举办方会选出票数最多的6支乐队。 这6支乐队会和职业乐队同台演出,运气好的可以直接出道。 音乐节演出当天,观众凭游乐园门票可以线下给喜欢的乐队投票,获得“最受欢迎乐队”第一名会获得一笔乐队支持基金。 【张奇幻】:秦哥咱们一起参加吧!我们三个估计没戏,你自己单打独斗不能参加 虽然张奇幻他们在网上有个几百万的粉丝,但是和那些专业的乐队比起来,还是不够看,何况这次只挑选六支乐队,里面能秒杀他们的少说七八个。 【李津】:四剑合璧,天下无敌! 【陈奇】:天下无敌,天上来敌! 【李津】:陈奇你是不是傻逼 【张奇幻】:陈奇你是不是傻逼 【陈奇】:。。。 秦屿原本是没什么兴趣,他要忙着赚钱,这两天正考虑去送外卖再打一份工。 直到一目十行看到最后那句“基金三十万”,他的兴趣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刚打出去的那个“不去”两个字被他麻溜儿地删掉了。 秦屿打字手速飞快。 【秦屿】: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参加 【张奇幻】:yes! 【李津】:yes! 【陈奇】:yes! 现在是4月中旬左右,他需要在5月15日上传一个乐队视频用来参与报名,审核通过后会在5月18日公布所有参赛选手同时投票。 前6支乐队可以冲进音乐节。 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秦屿需要和张奇幻等人磨合排练出一首曲子,时间并不算宽松。 而且天空音乐节当日每个乐队有30分钟的表演时间,需要准备6首歌,其中包括至少3首原创歌曲。 时间很紧凑。 秦屿眯了眯眼,为了三十万。 干! 晚上躺在床上他一闭眼就梦见自己站在讲台上,拿着那三十万,捧着奖杯。 感谢我的父母,感谢我的队友,感谢主办方,感谢cctv…… 哦,应该没有cctv。 感谢你们的三十万…… 17、第 17 章 隔日转眼便到了秦时欢上学的日子,一大早上,小崽子便兴奋地到处乱跑,伸着小短手自己套上了特意买的幼儿园套装。 一件白色的小衬衣,小西装裤,还有一件小西装,配着脖领的蓝色蝴蝶结。 光线落在地板上暖洋洋的,秦时欢站在镜子前左右摆来摆去照个不停,他拿着小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越看越觉得自己帅气逼人,一定能迷晕幼儿园的小朋友。 嫩嘟嘟的脸蛋上有点儿婴儿肥,卷翘浓密的睫毛眨啊眨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让人想亲一口。 这可是秦屿特意为了上幼儿园买的衣服,刷的周慕白那张卡,刷了四位数。 厨房内豆浆机声音嗡嗡地响。 秦屿依旧穿着一件海绵宝宝的卫衣,将面包盘子端到桌子上,一眼就看到臭美的某只崽。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别臭美了,洗手吃饭。” 荣响帮他挑的幼儿园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里面上学的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为了不让秦时欢在里面丢人,他才咬牙买了几套贵出天际的衣服。 秦时欢一件小衬衣比他浑身上下加起来都贵。 秦时欢哼了一声,继续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他怎么这么帅! 他一定是幼儿园最帅的崽! 叮铃—— 外头一阵门铃声响起,厨房里传来秦屿的声音。 “秦时欢,开门去。” “哦~” 秦时欢鼓着包子脸,蹬上黑色的小皮鞋,哒哒两三步跑过去,搬着小板凳在猫眼里看了一眼,这才拧开门把手。 “荣响哥哥!” 秦时欢惊喜地喊了一声。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来人穿着一身休闲款的黑色西装,年纪和秦屿相仿,相貌英俊。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蓝色纸盒子,看到秦时欢的那一刻,他放下盒子,蹲下身将秦时欢抱了起来。 点了点秦时欢的小鼻尖,笑道:“有没有想哥哥?” “想。” 秦时欢点了点头。 荣响提着蓝色纸盒子捧到秦时欢手里,透过表面的透明玻璃纸,秦时欢看到了一个比他胳膊还长的大型奥特曼,两眼开始放光。 “哇!奥特曼!!” “谢谢荣响哥哥。” 秦时欢吧唧一口亲在荣响脸颊上,抱着那只奥特曼恨不得现在就拆开。 秦屿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这大西装男抱着小西装男,靠在墙上忍不住调侃一声。 “哟,你们俩看着倒像是亲父子一样。” 一个个穿的跟要去参加宴会一样。 荣响放下秦时欢,打发他去一旁沙发上拆礼物,转身脱了西装外套,边走边解开衬衣扣子,“做什么好吃的了?” “包子。” 秦屿挑了下眉,补充道:“酱香馅儿的。” 荣响唇角一弯,直接当自己家一样进了厨房,掀开锅盖,果然见热气腾腾的几只大白包子在上面蒸。 他伸手去拿结果被烫了一下,急忙吸了一口冷气缩了回去,扭头拿了一双筷子。 秦屿拔掉豆浆机的插头,一扭头就看到这不要脸的一幕,顿时没好气道:“荣总早上没吃饭?专门跑别人家掀锅盖。” 这年头怎么一个个的去别人家里都不拿自个儿当外人? 周慕白进来直接瘫他家的沙发葛优躺着等伺候,荣响进来直接掀厨房的锅盖。 荣响夹着一只包子哈着气咬了一口,一口见馅儿,还能看到里面的粉条,“你算是说对了,我早上还真没吃。” “昨天晚上加班到三点,我刚醒就过来了。”他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余光瞥见秦屿端着两杯豆浆出去,急忙咽下那口包子,“给我也来一杯。” 外面幽幽传来一声,“豆浆五百,包子三百,微信还是支付宝?” 荣响一噎,“黑店看见你都得喊大哥。” 荣响出来,正好看到餐桌上秦屿面前一只黄色的海绵宝宝杯子,秦时欢手里则捧着奥特曼的杯子,旁边还有一只派大星的粉色空杯子倒扣着。 他正要去拿那只派大星瓷杯。 秦时欢突然喊道:“那是小白哥哥的杯子。” “小白哥哥?” 周慕白? 荣响微微一惊朝秦屿看了一眼。 秦屿起身拿着那只派大星进了厨房,塞进了顶上的柜子里,取了一只新的玻璃杯洗干净。 “你还是别用他的杯子,他那个人你也知道,要是闹起来肯定没完。” 水声哗啦啦的响,奶白色的豆浆热气腾腾的塞进荣响手边,荣响耸了耸肩。 “看你这情形是要复合?” 秦屿咬了一口包子,愤愤道:“不可能!当年说好的谁提复合谁是狗,老子才不当狗。” 荣响垂眸扬了扬唇角。 秦时欢抱着白糖罐子挖了几勺糖,小短腿在凳子上晃来晃去,脆生生道:“荣响哥哥,你要糖吗?小白哥哥说加糖好喝。” “不了。” 秦屿白了他一眼,“少听你小白哥哥的,吃那么多糖小心你的牙,吃完赶紧再去检查一遍你的小书包。” 秦时欢一抹嘴,哼了一声跑回卧室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抱着他的蓝色小书包爬到沙发上又开始玩那个奥特曼。 秦屿收拾好东西,从沙发上取了外套,突然又想起自己被周慕白顺走的两个外套…… 好生气! 秦时欢抬头看着秦屿穿的海绵宝宝卫衣,衣服边缘还起了些毛边,看着是几年前的款式。 “秦屿,你不许穿这个出去。” 一点都不好看! 会让他在小朋友面前丢人! 秦屿翻了个白眼,“你管我穿什么?你自己穿的好看就行了。” “不行!小白哥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秦时欢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哒哒跑回卧室里,掀开衣柜门开始翻衣服,最后抱着一件唯一还算正式的白衬衣和裤子跑出来。 “穿这个。” 秦时欢搓着手。 秦屿看着那两件衣裳,“谁教你的?” “小……” 秦时欢急忙捂住嘴。 秦屿皱了皱眉,拿着茶几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翻了两下果然看到周慕白的身影,联系还挺频繁。 难怪秦时欢这两天嘴里全是小白哥哥,家里还收到了周慕白寄来的三只杯子,时不时多些小零食。 “你闲着没事不许打扰他,他忙着呢。”秦屿抬手打算删除周慕白的联系方式。 秦时欢气得蹦起来去够秦屿的手,“秦屿!那是我的手表,你不许删。” 然而秦时欢不管怎么够,手都够不到秦屿半点儿。 “我就删!” 秦屿叼着烟,当下删的干干净净才丢给秦时欢,转身进屋换了件衣裳。 “背好书包,走了。” 秦屿拿好钥匙,拎起秦时欢的领子将他丢出门。 荣响晃了晃车钥匙,“秦哥,我开车来的,我送你们。” 小区外头停着一辆豪车,秦时欢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背着小书包两眼直放光围着豪车转了一圈。 “荣响哥哥,这是你的车吗?” 秦时欢兴冲冲地问道。 家里有买关于车类的卡片,上面标注着车的标志类型和价格,为的是防止秦时欢这个小东西不小心碰了哪个他们惹不起的豪车。 “当然啦。” 荣响打开车门,秦时欢爬到了后座。 秦屿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子冷水,“小小年纪,别那么虚荣,明天就轮到你坐电动车上学了。” 荣响笑笑,“明天我也可以送你们去学校。” 随后状似无意间随意道:“秦哥,你坐副驾驶吧。” 秦屿掐了烟,迈着大长腿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要是坐后排,显得荣响像司机一样。 幼儿园所处的地段好,大早上的堵车,开了一段时间后才看到一个显眼的标志。 巨大的浅蓝色贝壳中央放着一颗闪亮的黄色星星,幼儿园的门是彩虹拱桥的形式,秦屿坐在车里能看到来来往往不少车停着。 四五岁的小朋友像朝阳一样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被家长们牵着进去,时不时有小孩子的笑声传来。 荣响停好车,秦屿牵着秦时欢,稍一低头就看到秦时欢眼中的羡慕。 一般三周岁的小朋友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但是那几年他妈生病,家里多余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兄弟俩基本是在医院过的。 直到现在秦时欢才终于能在幼儿园交到同龄的小朋友。 幼儿园的门前写着萌哒哒的字体,圆溜溜的很可爱。 蓝贝星幼儿园—— 一进里面就能看到随处可见玩耍的小朋友,幼儿园的设施很好,软滑梯上扎堆排着不少。 荣响带着他们直接进了办公楼顶层园长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戴金丝挂链眼镜的中年女人,头发半白,但是烫的很漂亮,穿着一件风衣,干练,很有气质。 “兰姨。” 荣响上前两步抱了抱她。 “响响,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兰姨就是蓝贝星的园长,亲切和蔼,她一眼就注意到身后抱着秦屿大腿小心翼翼探出个小脑袋的秦时欢。 “欢欢?是欢欢小朋友吗?” 秦屿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跟老师问好。” 秦时欢这才站出来乖乖喊了一声,“老师好,我叫秦时欢。” 兰姨笑眯眯地蹲下身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叫兰姨就好啦。” 随后朝秦屿道:“手续都办好了,需要家长填一些信息。” 来之前荣响已经打过招呼了,兰姨是他家里头的一个亲戚,能说的上几句话,要不然以秦屿的家底根本就进不了这个园子。 几人说着话,秦屿把该填的资料都准备就绪,外头敲门进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李老师,你来的正好,这就是你们班里新来的欢欢宝贝,你先带他去班里转转。” 女老师叫李舒容,带的正好是秦时欢的班,她低头摸了摸秦时欢的小脑袋,语气轻柔,“欢欢,我是李老师哦~” “李老师好。” 秦时欢难得的很乖巧。 李舒容抬头朝兰姨点了点头,随后视线落到了秦屿身上,刚移开突然觉得不对,又看了一眼。 好像在哪儿见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坐在路灯下抱着吉他的男人浮现在脑海中。 “哎?你是……时代广场的那个男人?” 声音多了一丝激动,亮晶晶地看着秦屿。 李老师年纪不大,刚毕业没多久,时代广场又属于小年轻的聚集地,她那天晚上正好也在现场。 现场比起网上疯传的视频里更是燃炸了,唱的人小心脏现在还在扑腾乱跳。 秦屿一挑眉,这么巧? 这是遇到粉丝了? 他起身十分绅士地伸出手露一只手,“李老师你好,我是秦屿。” 秦屿只稍稍握了一下女士的指尖,一触即散的标准礼仪,却如电流似的蔓延全身。 他本就长着一幅拽模样,一笑起来更像是中学时代的那种痞帅校霸似的人物,浪荡不羁,但又有点小温柔。 事实证明,秦屿本人比他的歌更让人小心脏扑腾乱跳。 18、第 18 章 “能签个名吗?” 李老师咽了咽口水,牵着秦时欢的小手,眼神不住地往秦屿身上瞟。 长得好帅哦~ 身材也好好哦~ 以她的眼光来看,秦屿迟早有一天要火,趁现在赶紧要一个签名。 “当然没问题。” 秦屿借了兰姨的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两个字递过去。 兰姨一开始还没听懂什么叫“时代广场的那个男人”,直到荣响给她放了一边那个点赞量已经快达到150w的的视频。 兰姨盯着视频里的人,再看看真人,甚至按着进度条往回倒了一点,唇边仔细碾摩那一句歌词。 “秦先生,你是专业歌手吗?你的歌词功底真的很厉害。” “暂时不是。” “你很厉害。” 兰姨由衷称赞了一句,那首歌虽然歌名不太雅观,但是歌词几乎唱到人心坎里。 像是一股温和有力的大手将濒死的人从深海中拽出来,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不过如此。 秦时欢被女老师领走了,一步三回头,千叮咛万嘱咐,眼底还闪着泪光。 眼巴巴地看着秦屿,“秦屿,你一定要早点儿来接我啊。” 秦屿摆了摆手。 “放心,老子第一个来接你。” 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孩总是怕家长把他卖掉。 出了幼儿园,秦屿点了一根烟,袅袅白雾间他自顾自地坐上车,“送我回家。” 然而荣响却没往秦屿家的方向开,“秦哥,学校门口那家火锅店还开着,我们尝尝去?” 秦屿、周慕白、荣响,三个人都是高中同学。 秦屿一脸震惊。 他看了一眼手机,大咧咧的几个数字,他更震惊了,“这才十点就吃午饭?早上那五个包子是喂狗了吗?” 昨天晚上蒸了一锅包子,个头不小,大概二十来个,剩下的都冻进冰箱了。 今天早上他事先不知道荣响会来,早上只热了五个,秦时欢吃两个,他吃三个。 结果荣响一个人炫了五个,没办法他又热了一锅,这才十点,他咋就又饿了? “那我们先出去转转,反正我今天不上班。” “你不上班?” “自己家的公司去不去都行。” 他可真任性。 有钱就是任性。 如果秦屿有钱,他要去马尔代夫唱歌、他要去冰岛极光下唱、他要去巴黎街头唱、还要去春晚上唱…… 尤其是要在周慕白耳朵边使劲唱“满腔愁和冤啊~”,最好唱的周慕白死不瞑目。 俩人漫无目的地溜达了许久,最后走进一家童装店,秦屿一眼就看到某个绿色的小恐龙连体睡衣套装,带着小尾巴和帽子,拉链一拉,就是一个完整的小恐龙。 “给欢欢买吗?” 秦屿招呼服务员把那件衣服拿了下来,养个小恐龙似乎也不错。 很快他又看上了一个棕色小熊装,养一只熊也挺好~ 养一个人类幼崽=养一大批动物幼崽! 秦屿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动物套装,刷的荣响的卡! 不刷白不刷! 一直捱到中午,荣响开着车去了一处老城区。 两侧种满了绿油的梧桐树,郁郁葱葱一片绿色生机。 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间洒落稀碎金色,来往车辆鸣笛声偶尔响起。 也因此这条路被称为——梧桐路。 两侧树木飞速穿过,很快到了一片老房区,秦屿看到了他高中时住过的小区,又开了三分钟,是一座还在营业的破旧小卖部。 “等下,就在这儿停吧。” 秦屿屈指敲了敲窗户。 荣响寻了停车位,秦屿率先下车,仰头看着面前的蓝色路牌。 梧桐路—— 他迈步望向那个破旧的小卖部,挤着几个穿着一中蓝白校服的中学生,买了冰棍正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小卖部旁边的墙上贴着锈迹斑斑的蓝色门牌。 梧桐路28号—— 也是周慕白歌里的梧桐路二十八号。 如果这次不是被荣响拉来,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地方。 秦屿扫码买了两根老冰棍,随手抛给荣响一个,“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个。” 荣响稳稳接住,撕开包装,冰白透明,冒着冷气,他笑道:“你那会儿经常请我吃。” “是吗?” 秦屿不记得了。 他叼着冰棒,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能看到一中的校门口,这会儿是午饭时间,大门内不少蓝白校服的学生还在走动。 学校门口还摆着周慕白的海报,写着优秀校友的称号。 啧,毕竟出了个大明星。 过了学校,再走一小段路,一拐弯就能看到一家川味火锅店,老板是四川人,川辣特别正宗。 秦屿进门前又确认了一遍,“说好你请客的?” 荣响哭笑不得,“放心吧,就当是报答你以前请我吃冰棍。” 高中那会儿,秦屿家里有点小钱,他爹妈在国外发展,留他一个人在校外头住,独生子、富二代,再加没人管,整个人浪的飞起。 一中、二中、三中……附近的学校,没有不认识秦屿这号人的。 开口就是:哥知交遍天下。 号称一中最牛逼的男人。 谁没吃过秦屿买的冰棍,说出去都丢面子。 那种程度就好像你自称是蜀国英豪,夸的天花乱坠,结果一翻出师表,里头没你。 推开火锅店的门,里面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秦屿挑了个位置,随便点了一些,又要了两瓶啤酒。 “你好像开车不能喝酒?” 就当荣响要喊服务员退酒时,就见秦屿吧嗒一声拿筷子撬开了啤酒瓶,动作干脆利落,哗啦啦倒进玻璃杯内,泡沫都快溢出来了。 随后又拿了一瓶营养快线放到荣响面前,“你喝奶吧。” 荣响克制着自己直抽抽的嘴角。 “你特么才喝奶呢。” 这般说着他还是拧开了瓶盖,“你以前经常给小白带营养快线。” 秦屿无意似的将一盘子羊肉下入锅中,看着那锅红油咕嘟咕嘟冒泡,“对啊,他早上省钱不吃饭,只能靠我啦。老子真是绝佳好男友。” 荣响:…… 荣响夹了一块羊肉,吹了两口,烫的他直哈气,“以前也就只有你跟我玩。” “所以你得报答我,下顿火锅你也请哈。”秦屿埋头又加了一盘肉。 荣响低头轻笑不止。 高中那会儿他是个胖子,因为身体原因吃药,激素问题导致体重飙升。 校园时代胖子总是容易被人欺负,再加上心理自卑,一个朋友也没有,总是独来独往。 直到他遇到秦屿,一个黑书包直接砸到对面小混混的脑门上。 那天是放学后,橘黄色的日落,无人的巷口,秦屿整个人像是圈着一层柔光。 “我们一中的人你们也敢动,不知道这一片老子罩了?” 吊儿郎当且中二的少年出现在巷口,蓝白色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整个人散漫不羁,目光稍稍斜来。 那一群黄毛小混混顿时跑的没了影。 “你哪个班的?在路上走也不知道报我的名号。” “高一三班。” 秦屿一挑眉,“跟我一个班?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胖子荣响抽了抽嘴角。 这祖宗一上课就睡觉,下课就跑没影,班里四十个同学他认识几个? “哎?想啥呢?” 秦屿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将荣响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没……我在想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你考不考虑找个人帮你一起?” 秦屿听着他这话突然噗嗤一乐,翘着二郎腿没个正形一样抖啊抖的。 “找个冤大头?谁这么脑残跟我一块养孩子?周慕白?” 周慕白倒是真有可能乐意跟他一块养娃,秦屿突然想到了周慕白给他发的那一堆类似‘单身爸爸有多苦’的链接。 所以周慕白这是自荐当‘后妈’? 荣响眨了眨眼,一句“我”字还没说出来,就见秦屿闷了一口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开始点的两人份的酒全进了秦屿肚子里,他喝的有点晕乎,最后是被荣响扶上车的。 荣响扶着他进了小区,轻车熟路地从秦屿口袋里掏出钥匙,推开家门。 然而一进去他就在鞋柜上看见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他脚步慢了下来,视线抬起,正好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个清冷的身影。 秦屿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扶着墙角也看清了那人,“周慕白?你怎么进来的?入室抢劫啊?” 他走的时候绝壁锁门了。 周慕白不会是撬锁了吧? 周慕白起身,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鼻头微动,嗅到了一抹酒气,再看秦屿脸颊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欢欢给的我钥匙。” 秦时欢! 你可真是哥哥的好大弟。 秦屿暗暗想着。 周慕白面色平静地将视线移到荣响身上,最后落到那只扶着秦屿的手上面。 目光过于炽热,荣响扶着秦屿的手紧了紧,朝周慕白露出一个微笑。 周慕白伸手抓住了秦屿另一只胳膊,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可以松手了。” 荣响未动,只轻笑一声道:“他喝醉了,还是我帮忙扶着比较好。” 然而随着话音落下,秦屿便感觉到一股强势的力道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拽过去,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踉跄一步站在周慕白身后。 周慕白朝前迈了一步,逼近荣响,目光沉冷,“他是我的!” 语声微暗,情绪难辨,带着一丝将警告的意味。 外头的阳光照来,地板上投落出三个对立的影子,剑拔弩张的氛围压得秦屿迷迷糊糊的。 空气中像是无形中有一根弦绷紧了,颤颤巍巍的马上要濒临断裂。 19、第 19 章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周慕白勾唇邪笑道:“别说分手,他就是化成灰都得写着我的名字。” 声音清冷,却听得秦屿小心肝一颤。 脑海中已经想象到周慕白捧着自己的骨灰写出“周慕白”三个字,然后装在镜框内裱起来,估计还会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周慕白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秦屿眯了眯眼,阳光照着他有些脑子发蒙,他下意识将脑袋垫在周慕白肩上缓解一丝重量。 “响,你先回去。” 再不走,周慕白可能会把他们俩的骨灰一起扬了。 秦屿一出声,周慕白得意地扬起了唇角,朝荣响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他赢了。 他就知道,从前荣响斗不过他,现在也斗不过他。 荣响没办法,只能先放下手里打包的东西,转身出了门。 荣响一走,秦屿扶着脑门,倚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眼神微眯,懒懒散散地把脚放在了桌子上。 入夏的空气有些烦闷,他拧着眉毛扯了扯衣领,白衬衣最顶端的扣子不小心被他扯掉了一颗,领口歪歪扭扭地露出里面的锁骨。 “穿的这么正式,出门约会?” 周慕白毫不留情讽刺一番。 他迈起大长腿,最后直接跨坐在秦屿腿上,还故意往前磨蹭着挪了个位置。 秦屿正脑壳发晕,酒劲未过,太阳穴突突地跳,腿上又忽然一沉,当即没好气道:“下去。” 两个人的温度在慢慢传递,周慕白双膝跪在沙发上,手指揪起秦屿的衬衣领子,表情阴狠,“你要是不喜欢穿,我就帮你脱了,省得你穿出去招蜂引蝶。” 说着两手齐齐用力往两边开始扯,衣服本就是陈年旧衣,用不了多大的力气,扣子便扯得七零八落。 整件衬衣松松垮垮地敞怀挂在秦屿身上,露出里面性感的腹肌,沟壑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来似的,胸膛一起一伏,极具力量感和爆发力。 秦屿低头,顿时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周慕白,你得赔!这衣服三万块钱!” 神特么三万块钱。 估计到不了三百块。 然而周慕白此刻也正在气头上,当即气笑道:“行啊,不就是三万,我赔,裤子多少钱?我也赔。” 说着他开始扯秦屿的裤腰带,抽出皮带,扔到一边去,又开始乱撕,不过显然裤子布料硬一些,他没撕动。 气得周慕白一张嘴咬在秦屿锁骨上,舌尖舔了一下,牙齿越发用力非要咬出一个印子来。 “疼疼疼,周慕白你他妈松口,我头疼着呢,你别作妖。” 湿润温热的触感,刚开始像是小猫舔水,后面是真要他狗命。 秦屿被他点了一身的火,心里的烦躁更甚,浑身的血液几乎要蹿到脑仁上去。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周慕白再睁眼时人已经被按倒沙发上,身上压着的那人呼吸之间热气喷洒在他脸上。 秦屿捏着周慕白的手腕高举过头,掐出一道红痕,呼吸滚烫吹打而来,“周慕白,我是不是说过别惹我?” 嗓音低沉,近在咫尺的气息完全包裹着周慕白。 方才被扯下来的那条皮带牢牢地圈住周慕白的手腕,秦屿毫不客气多缠了几圈。 身下人还死死瞪过来,带着一抹不服输的倔强,秦屿将皮带打了个结。 随后一低头就看到周慕白眼眶一红,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睫毛轻颤,最后偏过头去,眼角划过一行泪,轻轻落到沙发上。 吓得秦屿手猝不及防一抖,“不是,你别哭啊,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酒劲儿突然醒了一大半。 这事有点儿勾起秦屿的回忆,他记得曾经俩人好的那会儿,他最喜欢在床上把人弄哭,再慢慢哄,哄完继续弄哭。 周慕白长得好看,哭起来更好看。 他当时就想周慕白的眼泪如果能化成珍珠,那清早起来地板上一定满屋子都是滚落散乱的白色珍珠,特别漂亮。 “你可真行。” 秦屿骂了一声,坐起身来,摘掉周慕白的眼镜扔到桌子上,又拿了纸巾帮他擦了擦泛红眼角。 “你就在这儿躺着冷静一下,我去睡一觉。” 他酒量向来不错,这次突然重回故地心里头不舒服多喝了两杯,到现在还是有点儿晕乎。 秦屿提着裤子从沙发上下来,踉跄了两步,扶着墙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抱着一只薄毯。 毛茸茸的毯子搭在周慕白身上,秦屿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抓着靠枕充作枕头垫在周慕白脑后。 做完这一切,秦屿转身就走。 “秦屿!” 周慕白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秦屿背影明显僵了僵,脚下突然一崴,他急忙伸手扶住墙面,这边用上了手,下面可就空了。 刚才一直提着的裤子,不出意外的哗啦掉了下去,露出里面海绵宝宝的内裤。 周慕白哑然失笑。 秦屿提好裤子,咬了咬后槽牙,“你说的对,老子是太监行了吧。” 秦屿扶着墙进了屋,砰地一声关好门,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只等着太阳西斜,光线渐渐变成暖色调。 过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沙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皮带掉落到地板上,一双派大星拖鞋踩在地板上,卧室的门把手被压下推开。 睡梦中的秦屿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他脸上游走,他迷迷糊糊间拧了拧眉毛,想去抓被子。 然而双手就像是被绑住一样,死活无法活动,腿上凉飕飕的,秦屿睫毛动了动。 腿上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拭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有针打入,他猛地惊醒。 然后—— 他从周慕白的镜片的倒映中看到了自己□□地躺在床上,只剩下一条底裤。 双手被高举过头顶,用那根皮带绑住,两只脚分开用绳子绑在对面桌腿上。 “我擦?!” 秦屿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此刻周慕白正拿着一只针筒将液体一点点推进来。 “你神经病啊!你给我打的什么玩意?” 秦屿开始剧烈挣扎,但是他四肢被绑的结实,只能像一只蛆一样扭来扭去。 周慕白皱了皱眉,冰凉的指尖按住他乱动的腿,“别动,只是麻药而已。” “我去你大爷的,你给老子打麻药。” 这要是让周慕白得手了,岂不是任人为所欲为,秦屿开始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周慕白,小白,小白白,我错了行不行。” 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态度,他语气放软了一些。 “其实我还是挺行的,你奸.尸的话肯定也不爽,要不然你挑一个姿势,我都行……” 随着针管推进,秦屿住了嘴,他已经感觉到那只腿开始发麻,渐渐没了知觉。 周慕白起身从后面的桌子取出一些器械,看得秦屿咽了咽口水,浑身的线条都紧绷起来。 “你……” 他低头看到周慕白在他腿内侧写了一个字,痒地他突然一抖,不过根据笔画走向,依稀能猜出来是一个“白”字。 妈的! 周慕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是周慕白还算是考虑他的生命安全,修长的指尖捏着酒精棉球在皮肤上消了毒,又将器械消毒完成,才开始。 尽管打了麻药,秦屿还是能感觉到那一片有轻微的刺痛感,他倒吸一口冷气。 “周慕白,你能耐。” 反正也动不了。 秦屿只低头看着周慕白运针,动作还挺熟练,看样子周慕白早就有在他身上搞刺青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事先在多少块猪肉上练习过。 幸好只有一个小字,很快就完成了,秦屿张着脖子勉强能看到那一片有些红肿。 周慕白收起了刺青针,望着那一个“白”字很是满意。 他伸手在蛋蛋上弹了一下,“有本事你就让你未来的男朋友看到这个字,我看你怎么解释。” 周慕白勾了勾唇角,金丝镜片反光,看着有些变态,像极了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秦屿呲牙一笑,“万一我找一个姓白的呢?” 周慕白笑容一僵,他又撸了撸袖子,准备继续运针,“那刻全名好了。” “别别别,你那个慕字笔画太多了。” 感谢周慕白的爸妈给起了一个笔画少的名字。 感谢周慕白挑了笔画最少的字。 要是周慕白叫什么鑫森淼焱垚,那不得疼死。 周慕白最后还是放下刺青针,他手指在秦屿脸上蹭了蹭,冰凉的指尖酥酥痒痒的,惹得秦屿小心肝乱颤。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我就不打麻药,直接运针,或者刺在你脸上。” 秦屿无语地躺好。 “你杀了我算了,省得我活着受罪。” 周慕白勾了勾秦屿的裤衩,“你要是死了,我就拿你的骨灰做成尿盆。” 秦屿:…… 他要是死了,绝对是被周慕白无语死了。 “行了,你玩也玩够了,赶紧把我放开,我得去接孩子放学。” 幼儿园五点放学,秦屿睡觉前特意定好了四点半的闹钟,现在眼看着已经四点多。 周慕白扶了扶镜框,突然翻身坐在秦屿腰上,“谁说玩够了?” 随后指尖开始去解自己条纹衬衣的扣子,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解到腰间的位置。 眼看着春光大泄,秦屿饶有趣味的欣赏着风景,他忽然勾了勾唇角,故意顶了顶跨。 周慕白明显感觉自己被弹了一下。 “你闹这么一大出,想复合啊?” 周慕白解扣子的手一顿。 视线落在秦屿贱兮兮的笑容上,这人都被困住了,怎么还能这么骚? 20、第 20 章 “你想的美,你跟别的女人连儿子都生出来的,谁提复合谁是狗。” 周慕白还记得当初电话里秦屿毫不客气地说了那么一句,他记到现在。 “那你这是闹个什么劲,又是吃醋,又是刻纹身的,对我余情未了?” 秦屿嘴上继续犯贱。 双手还在努力地从皮带中挣扎。 周慕白嗤笑一声,故意揪了揪某个不该出现在镜头内的东西,“就算不复合,你也是我的。” 秦屿嘶了一声。 突然手机的闹铃声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吵得周慕白分了下神。 趁此空档秦屿一个暴起,单手按着周慕白的胸膛将人摁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则去解脚上的绑结,笑容挂着一丝邪气儿。 “是吗?我是你的?” 周慕白有半响的错愕,他被秦屿压的不能动弹,双手不自觉去乱抓,却抓了个空,按在胸膛上的那只手滚烫无比。 “你很嚣张?” 周慕白耳根有些微红,他挣扎着要起身,刚侧着身子要爬起来。 而秦屿正好解开自己腿上的束缚,腾出一只手来啪地一下拍在周慕白臀上,声音清脆洪亮。 “跟你说话呢,躺好。” 周慕白脸色蹭地一下红了。 “你……” 秦屿反笑道:“现在怂了?刚才的厉害劲儿怎么没了?你再说一遍,谁是谁的?” 大手故意使劲掐了一下,周慕白瞬间绷直了身体,他僵着脸不说话,耳根子都红透了。 “说话!”秦屿又掐了一下。 周慕白终于妥协道:“我是你的。” 秦屿闷笑一声,“还敢绑我,想反攻?那么多回,你哪次成功了?” 几年前他俩好的那会儿年轻气盛,胡乱闹腾,周慕白不止一次提出来想做1,使了不少阴招。 次次被秦屿按回去“打”一顿,至今未能成功。 秦屿穿着他的花裤衩跳下床,将地上那件撕烂的衬衣抓起来丢到周慕白脸上。 “记得赔我的衣服,还有顺走的那两件外套,记得还。” 打开衣柜,里面都没几件衣裳了。 摊上周慕白这么个前男友,就是有点废衣服,也有点废命。 他随意挑了件休闲款的白色短袖,外头套了件浅灰蓝色的牛仔外套,穿戴整齐。 一扭头就看到周慕白盘腿坐在床上,发丝凌乱,衬衣也皱皱巴巴的,领子有点歪,怎么看都像是事后。 眼看着周慕白直勾勾地盯过来,秦屿下意识不要脸地抛了个媚眼,露出一个痞笑。 “宝贝儿,我帅吗?” 周慕白翻了个白眼。 有点欠欠儿的。 秦屿收拾好东西,拿上头盔,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你早点儿回去,省得你那个经纪人又拿着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那他就只能再含泪赚五百万了。 “滚!” 周慕白从沙发上抓着一只抱枕朝秦屿砸过去。 秦屿眼疾手快关上了门,抱枕落到了地上。 秦屿到幼儿园的时候是四点五十五分,外头已经有来接孩子的家长了,当然,像他这样骑着电动车来的还是独一份。 秦屿站在门口,等着五点一到,幼儿园内响起一阵敲铃声,随后便有保安打开了幼儿园的门。 秦屿按着早上的记忆,摸到了秦时欢的班级,在二楼。 楼道里贴着许多油画、水彩画、书法等一些作品,看署名歪歪扭扭写着应该是小朋友的名字。 秦屿暗暗想着要不要给秦时欢也找一个兴趣班学一学。 小孩子的童年不能过的太幸福,必须给他安排满满当当。 李老师站在门口看到秦屿拐上来的一刻,当即朝教室内喊了一声,“欢欢,哥哥来啦~” 她还记得秦屿的脸,尤其是秦屿站在一众家长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个头出挑,身上的年轻气质也完全不同。 秦屿站在门口,跟李老师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看到秦时欢背着他的小书包哒哒地跑出来,像是出笼子的小猪仔撒欢,直接扑到秦屿面前抱住他的腿。 “哥哥,你真的是第一个来接我的。” 秦屿蹲下身把他抱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主要是他怕来晚了,秦时欢会觉得自己是把他卖到了孤儿院。 “欢欢今天很乖的,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欢他。” 李老师说的是实话,秦时欢长得可爱,又乖巧,下午的时候还主动给其他小朋友分享了零食,第一天来就有很多小孩都喜欢他。 “跟老师说再见。” 秦屿捏了捏秦时欢的脸。 “老师再见。” 秦时欢挥了挥手,朝门口站着的一个小酷男孩也挥了挥手,“洲洲再见。” 秦屿朝李老师颔首示意,便抱着秦时欢下了楼。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秦时欢带着小黄鸭的头盔,努力贴紧抱住秦屿的腰,看起来很高兴,一路上都在眉飞色舞地讲他在幼儿园的故事。 秦屿都怕他灌了凉气。 一直到进了小区,秦时欢还挺着小胸脯讲道:“洲洲好厉害的,他有好多奥特曼。” “洲洲是谁?” “就是洲洲啦,我的同桌,站在李老师旁边的就是洲洲。” 秦屿哦了一声,他想起来确实有在门口看到一个酷boy。 “洲洲说让我去他家里玩,我可以去吗?” 秦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什么时候?” “周末呀。他说我可以带哥哥一起去玩。” “他家住哪儿?” 要是太远的话,可能有一点儿麻烦。秦时欢还小,不能一个人坐车,还得他送过去。 “西子湾。” “哪儿?” 秦屿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西子湾。” 秦时欢又强调了一下,丝毫没有意识到西子湾应该是个什么地方。 “乖,咱不去。” “为什么?” 秦时欢小脸上写满不解,为什么哥哥听到西子湾就不许去了。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秦屿掏出钥匙,很快闻到了一股子糊味,他仔细嗅了嗅,整个楼道都是糊锅的味道。 “哥哥,好难闻啊。” 秦时欢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小脸皱成了一团。 秦屿顺着味儿看了一眼对面的邻居,“可能邻居家厨房炸了。” 然而他拧开门,糊味儿更重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铺面而来的气味冲了秦屿一脸,他脸色一黑。 靠,原来炸的是自己家! “妈的,周慕白,你在我家干什么了?” 秦屿快速冲进去,然后就看到某个系着围裙的人正端着一盘菜,笑得满眼温柔,“你们回来啦,我烧了菜。” ? 周慕白还会做菜? 就凭这一屋子的糊味,他都不信。 秦时欢蹬掉鞋子,摘下小书包,哒哒跑到餐桌前,一眼就看到一盘子漆黑的青菜,小脸瞬间垮掉。 他是小,但是他不傻。 “小白哥哥,你是下毒了吗?” 周慕白一僵,“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只是糊锅而已,很好吃的,你尝尝。” 他说着夹了一筷子菜递到秦时欢嘴边。 秦时欢盯着那根土豆条,眼看着筷子逼近,他蹭地一下捂着嘴从凳子上跳下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哥、爸爸,我害怕。” 秦时欢缩在秦屿身后,感觉周慕白就像是给白雪公主喂毒苹果的恶毒王后。 “你怎么还没走?这是要亲自弄死我们爷俩?” 他以为周慕白早走了,谁知道不仅没走,还把他的厨房祸害了。 秦屿去厨房看了一眼,他的锅里全是糊底的黑渣,他的洗碗刷上也全是黑渣,他的垃圾桶里还放着一只碎裂的盘子。 妙啊! 周慕白,你干得漂亮! 罪魁祸首讪笑一声,“我觉得你的锅不好,下次送你一个不粘锅。” 秦屿翻了个白眼,“我的锅用了几个月一点都不糊。” 话说这么说,他朝冰箱里看了一眼,周慕白把所有的菜全炒了,半点没给他留发挥的余地。 最后的最后秦屿看了一眼那一桌子菜,硬着头皮憋出了几个字,“其实、我还不太饿。” 秦时欢在旁边疯狂点头。 “小白哥哥,我也不饿。” 周慕白扭头取了三双筷子,一人塞了一双,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快吃吧,不然凉了。” 秦屿抿着唇,有些无从下口。 早死早超生。 他视死如归一般尝了一口,随后淡定道:“很好吃,秦时欢你尝尝。” 秦时欢眉毛都快拧成毛毛虫了。 他似信非信地也夹了一筷子,顿时被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辣……” 他吐着舌头不断喘气。 秦屿故意在旁边笑得没个正形,还是周慕白好心地递了一杯水。 “秦屿!” 秦时欢本来想打一架,但是一想到以后还要靠秦屿吃饭,最后又抿着唇,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做饭难吃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爸爸喜欢吃辣。” 周慕白合理地添了一句。 所以他加了很多辣椒,他忘了小孩子不能吃辣…… 好不容易熬完这一顿饭,秦屿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周慕白踏足厨房那片净土。 他还有点儿没吃饱,正好一看微信,张奇幻几个人叫他过去排练,他当即披上外套。 “我出去排练了,秦时欢你自己乖乖在家,不用等我睡觉,给你买的衣服你自己试一下合适不。” 爷要出去吃好吃的。 再您的见! 周慕白听见声响,立马跟了出来,“我也去。” 秦屿:…… 爷完了。 “我不建议你去,你要是被认出来很麻烦的。” “我捂严实点儿。” 周慕白戴上鸭舌帽,墨镜、口罩,很是齐全。 最后艰难地戴着秦时欢的小黄鸭帽子,坐在电动车后面,风吹乱了他的秀发。 俩人在稍偏僻的一片地方下来,张奇幻他们在这边找了个废弃仓库,充作临时排练场所。 秦屿到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一点点鼓点和电吉他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他停好车子,拉开卷闸。 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昏黄的小灯挂了一支巨大的灯牌,上面写着——奇幻乐队。 张奇幻三个人正站在一旁排练,音符碰撞,音乐声席卷而来。 这里不是住宅区,没什么人住着,现在也才七点左右,他们还能放心演奏。 秦屿一进来,张奇幻等人就停了下来,“嗨,秦哥,你来啦。” 秦屿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拎着自己那把吉他拉开吉他包拉链。 “哎?这位是?” 张奇幻看到了身后的周慕白,对面捂得也太严实了吧。 秦屿随口答道:“哦,我那个阴魂不散的前妻。” “嫂子?” 李津打了个招呼,“嫂子大晚上的怎么还戴着墨镜?” 秦屿抱着吉他试了一下音色胡诌道:“哦,他是个瞎子。” “那戴着口罩是……” 21、第 21 章 “他长得丑,见不了人。” 秦屿继续犯贱。 “没事,我们都是自己人嘛。” 张奇幻打着哈哈,他们怎么会嫌弃兄弟的媳妇长得丑。 秦屿幽幽道:“可能会吓到你哦。” 如果周慕白摘下口罩,至少能吓晕一个。 张奇幻一噎,更好奇了。 到底能丑成什么样呢? 陈奇搬了个凳子给周慕白坐着,周慕白努力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李津却被这句谢谢吸引了目光,“嫂子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嫂子不仅长得有点儿像他们家小白,怎么声音听着也有点儿耳熟呢? 秦屿调好音继续道:“他之前喝农药把嗓子烧坏了。” 啊? 张奇幻三脸懵逼。 嫂子好可怜一男的。 周慕白强忍着不打死秦屿的怒火,努力扮演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秦屿调整好手机支架,打算把一会儿的合奏录下来,回头出现的问题也方便大家听出来。 “我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你在唱歌,你原创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张奇幻正弹着吉他哼歌,曲调还不错,只是他没听清楚歌词。 “我们三个写的,本来是打算用来参加天空音乐节的,但是感觉我们三个实力不够,跟那些成熟乐队比起来根本不行。” 李津也附和道:“对啊,秦哥,听说king乐队和钢刃乐队也打算报名,还有江南、泡泡果……随便一个都能吊打我们,要不是你在,我们可能都要放弃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秦屿之前也调查过音乐节官方微博底下粉丝一直喊的几个乐队名字,其中热评最高的就是king乐队和钢刃乐队。 陈奇叹了口气。 “其实基金什么的无所谓,职业乐队太强,我们主要是想参加音乐节,人流量能达到5万左右。” 秦屿听见他这淡泊金钱的说法当即眉梢一挑。 “这话也不对,咱们既然参加,就得拿第一。” 音乐节很重要。 奖金三十万最重要!! 就算是职业乐队也不能影响他拿三十万。 “我刚在外面听见你们的旋律,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我看看你们的谱子。” 张奇幻从乱七八糟的书桌上翻出来一张画的密集的谱子递给秦屿。 周慕白在一旁坐着无聊,张着脖子也看过来,顺势把头垫在秦屿肩上,视线落在那张曲谱上。 秦屿翻了个白眼,“请把你的头拿开。” 捂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往哪儿靠呢。 周慕白哼了一声,指尖点在某个位置,也正好是秦屿的视线落点,俩人不谋而合。 秦屿抬眸朝张奇幻道:“你弹一下这里。” 张奇幻苦着一张脸。 他没想到秦屿一针见血,直接就把他曲子最不行的地方给点了出来。 他认命的弹了两下,听的秦屿眉头越皱越紧。 张奇幻心里一咯噔。 战战兢兢地问道:“秦哥,你有啥想法吗?” 自从秦屿那首《去他妈的》在某音火了之后,微博热搜上也小小吊车尾出现过一次,张奇幻对秦屿简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那首词、那首谱,他简直想给秦屿跪下。 “改一下试试。” 秦屿推开周慕白挂件,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微微屈起踩着凳子下的横杠,神情难得认真了许多。 他一连试了好几个音,眉头紧皱,仓库外头星光从头顶的缝隙间倾斜,一直到某个平行线似的和弦落下。 秦屿的眉头稍稍舒展开。 连带着张奇幻看向秦屿的眼神都变了,眼底的崇拜之色几乎要溢出,他能感觉到经过秦屿这么一改,整个曲子的流畅度提高了许多。 “秦哥,秦哥,你就是我的神,我想给你跪下。” 张奇幻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他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解决的这一部分,秦屿居然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这一段升华了不少,有点像屎盆子镶金边。 “跪吧。” 秦屿又改了几个部分。 他就坐在那里,头顶倾斜的星光照在他的发丝上,好似一个天然的舞台。 八方神灵都是他的听众。 周慕白静静地看着他。 恍然间响起无人的教室里,黄昏余晖下,蓝白色的校服,发丝都透着光芒的少年坐在窗台上,余音不散。 “周慕白,你这么看过来,难道是喜欢老子?” 少年突然偏过头来朝他一笑,背着光,恍如天神,从背后递出一只手来,“吃薯片?” 周慕白刚要说不吃,那只黄色的原味百事薯片圆筒盒子就直接抛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周慕白扔下手里的数学卷子,稳稳接住。 扣开薯片盖子,里面空空如也,连装薯片的透明塑料盒也没有。 周慕白一挑眉,拖着薯片筒往手心倒了倒,啪嗒出来一根树枝,他捏着树枝尾端往外拉。 直到看清楚全貌。 一枝鲜嫩欲滴的红月季—— 不出意外的话,是在学校的花坛上摘的。 少年朝他挑了挑眉,打了个响舌,“好看吗?” 周慕白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一般。” “我觉得很好看。” 少年秦屿从窗台上跳下来,粲然一笑,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啊。” 他永远明媚张扬。 唯一不明媚的是秦屿因为偷摘学校天台的花,在周一升国旗时被逮着上去做了个检讨。 一声鼓点将周慕白从回忆中拉回来,他看着秦屿已经脱了外套,正在打架子鼓,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人心坎上。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看着爆发力极强,隔着很远他似乎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因子在他周围跳动。 “行了,我们试一遍。明天再改你的歌词。” 秦屿有些心累。 写的什么破玩意儿。 张奇幻都快哭了,看着那本曲谱,谱子还是他的,分明只是小小改动了一下,却整体感觉都不一样了。 原本这首歌就叫《盛夏》,贴合天空音乐节的主题,可惜调子上不去,有些拉胯。 “呜呜呜秦哥,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秦屿:?? 周慕白:!! “可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秦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句话听到周慕白耳朵里,指不定回去又要怎么整死他。 “秦哥,到时候要出三首原创歌的,咱们怎么算啊?我们再写两首,还是唱你那首去他妈的?” 如果唱秦屿那首《去他妈的》应该会自带一小部分流量,很多人会冲着这首歌稍微关注一下这个毫无名气的乐队。 “唱你那首吧。” 周慕白忽然道。 秦屿思索片刻,显然也是有这个想法。 周慕白继续道:“但是歌名要改,你的歌名不能过审。” 肯定要改,那首歌名确实是不太雅观,博君一笑可以,但是登上音乐节总不能当着观众的面喊一声“去他妈的”吧。 “可以改成《不过如此》,意思相近,和你的歌词也贴近。” “行,听你的。” 秦屿叼着一根烟,猩火点点,他吐了一口烟,“这样吧,报名的时候用我这首,如果能进入音乐节,开场第一首还用这首,等气氛起来后,再唱你的,其他的话……” 他敛了敛眉,“我还有几首原创。” 医院那三年,他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对着月亮拨着那把吉他弦,也写了一些东西,手里存货其实不少。 “我……我唱吗?” 张奇幻挠挠头。 “废话,你的歌你不唱还让我唱吗?” 张奇幻嘿嘿一笑,“秦哥你唱的比我好。” “你那首自己唱。” 总得自己露个头。 秦屿的目标只有三十万,到时候四个人平分,他能拿到7.5万! 这么想着,他的动力都起来了。 电吉他插好点,周慕白凭借他多年的舞台经验,调了一下镜头的位置,顺便安排了一下站位。 秦屿自然是站在c位,右前方是张奇幻,左后方是贝斯手李津,稍微偏一点后面露出鼓手陈奇。 秦屿来的时候也带了《不过如此》的谱子,几个人开始操练起来。 张奇幻看了一次录制效果,对周慕白的敬佩啪地一下升了上来。 “嫂子,你真牛逼,这个角度绝了。” 呜呜呜夫妻俩都是大佬!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几个人出了一身的汗,秦屿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设备暂时放在仓库这边。 外头天色早黑了,卷闸门落下。 秦屿戴好头盔,朝周慕白道:“你住西子湾?我给你叫个车?” “我住幸福小区!” 周慕白双手环胸,毫不犹豫报出了秦屿的小区名。 “幸福个球,你差不多得了,赶紧回去,我最近忙着呢。” 养一个小孩就够操心了,再加一个周慕白,可咋过。 “秦屿,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 周慕白站在风口,淡淡的声音随着风飘进秦屿耳中。 “我说啥了?” 秦屿正要解释什么,就见周慕白手机响了,他接了一个电话,最后只深深地看了秦屿一眼,随后挂了电话。 “他来接我。” “谁?” “乔哥。” 秦屿皱了皱眉,“乔烨这个人你小心点儿,我总觉得他心眼有点多。” 何止是多,简直是蜂窝煤。 单看周慕白短短三年在乐坛站稳跟脚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经纪人的实力。 能走到今年这个成就,除了周慕白本人的实力,乔烨功不可没。 但是随着鲜花和赞美声越来越多,乔烨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能感觉到周慕白近期在大众视野中露面越来越多,参加的各种商业性活动也越来越多。 这肯定不是周慕白本人的意愿,依照周慕白的心性,估计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出门,更被说主动要求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 很快一辆车将周慕白接走了,等秦屿骑着电车进家门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 划开接听键。 “秦先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最近和小白来往有些密切。” 22、第 22 章 “滚!” 秦屿骂了一声,“你少在这儿给我指手画脚的,我当年是拿了你五十万,我后来没几天就还给你了,老子不欠你的,我乐意咋样就咋样。” “忘记约定的人是你自己吧,你不是说你会尊重周慕白好好创作,他新歌最后那两句屎一样的东西是你改的吧。” “脑子里没几点墨水,乱改别人歌词,还给他整那么多商业活动,你是不是脑子让人糊屎了?你要是没脑子就多买两盒脑白金治一治先天小脑缺失,实在不行去医院挂个号。” 乔烨只说了一句话,秦屿那张嘴跟机关枪似的直接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乔烨气得一口气憋不出来,粗俗! 秦屿挂了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气得他恨不得把手机摔了,默默念了句“好几千,好几千”,才忍住了脾气。 烦不烦呐。 秦屿进屋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他换了鞋,蹑手蹑脚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遍。 卧室内被子里鼓鼓着一小团,掀开被窝秦屿坐到床上,总觉得有些胳,他手往下面摸了半天,摸到一条恐龙尾巴。 秦时欢穿着那件白天买的绿色小恐龙睡衣,带着帽子,小脸肉嘟嘟地睡得正香,秦屿把尾巴拿开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养个小崽子好像也还不错。 秦时欢自上学以来,交到不少小朋友,可能是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现在每天嚷嚷着要去上学,秦屿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喜欢上学的娃。 晚上把他接过来后就开始叽叽喳喳讲他在学校里发生的故事,秦屿偶尔敷衍一下听个乐呵。 这天从幼儿园回来就开始抱着他的大腿撒娇。 “哥哥,我想学吉他!” “我想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表演弹吉他。” 秦时欢几乎已经想象到他坐在表演台上,像秦屿那样帅出天际,班里的小朋友一定很崇拜他。 “学什么学?小孩子不能学,等你长大再说。” 这么点的小孩,手指头正嫩的时候,根本压不住吉他的弦,应该学点别的乐器。 秦时欢噘着嘴,“我想学!我想表演嘛。” 最后缠的秦屿实在没办法,“你学架子鼓吧,也很帅。” “真的?” “嗯。” 秦屿从手机里翻出一块架子鼓的视频,视频里的小男孩穿着一件黑色小夹克,带着墨镜,勾唇一笑,不知道迷倒多少姨姨们。 秦时欢眼睛都看直了。 “那行吧。” 秦时欢脆生生应了一句,听着很无奈。 “那~行~吧。” 秦屿模仿着他的语气,嫌恶似的撇撇嘴。 秦时欢一瞪眼,叉着腰气鼓鼓喊道:“秦屿,你不许学我。” “你不许~学~我~” 秦时欢气得嗷嗷大叫,跑过去揪秦屿的脸,被秦屿一只手就拎着后衣领扔到旁边去了。 * 秦屿花了三天的时间融合曲子把张奇幻的歌词改了改,又把6首歌曲的所有曲谱整理出来。 虽然不一定能过,但是等线上投票结束后再准备那几首曲子就来不及了,他们必须提前排练。 再进到仓库时,张奇幻三个人正围在桌子前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吸吸鼻子,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传来,期间夹杂着一些熟悉的音乐声。 “干什么呢?” 秦屿凑近,拍了一下张奇幻,正好看到屏幕中央的歌词流动,熟悉的旋律和歌声传入耳中,秦屿脸色僵了僵。 张奇幻拿着纸巾擦了擦他并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小白发新歌了,今天可是前夫哥的祭日。” 秦屿:…… 算算日子,好像确实是三年前的今天他跟周慕白提了分手。 那天没有下雨、没有刮风,一如既往的好天气,他给周慕白发送了分手短信。 “新歌是什么?” 秦屿随口问了一句。 “《过分》。” “前夫哥真的好过分,他怎么能留下小白一个人。” “新歌比上一首还难过,我又失恋了呜呜呜。” 三个人哭得泪流满面,看样子估计今天的排练也是排不成了。 秦屿突然想起上次周慕白走的时候确实骂他“过分”来着。 周慕白被接走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看到周慕白,原来是准备新歌去了。 张奇幻叹了口气,“小白今年高产,可能今年他格外思念前夫哥吧。” “额……” 秦屿有些尴尬。 “要是有一天你们发现周慕白的前夫没死,他们复合了,你们会怎么办?” 他话刚出口,齐刷刷收到三道注视。 张奇幻红着眼睛:“秦哥,这话不能开玩笑的。” 李津:“是啊,小白那么爱前夫哥,要是前夫哥跟他分手,我骂他一辈子。” 陈奇也道:“我是前夫哥一生黑。” 秦屿:…… “那如果你们有一天发现周慕白被狗仔拍到谈恋爱了,你们怎么办?” 张奇幻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小白不会移情别恋的。” 其他两个人疯狂点头,“小白说过他这辈子只爱前夫哥,这才三年怎么会有新的恋情。” 秦屿有些无奈。 这些人就是中了周慕白的毒。 最后秦屿还是没能排练成功,他在仓库对着那三个哭成狗的傻蛋挨个安慰了一番。 天气渐渐热了许多,仓库里有些闷,张奇幻从二手市场淘了一个大电扇,转悠了几天,结果又卡了。 秦屿亲自上场,拆了个面目全非,最后才修好。 他们参考往年的赛品节目,在录制时特意将背景也布置了一下,炫彩夺目的灯光闪烁下,随着大灯砰地一声照过来。 首先亮相的就是秦屿,紧接着一声吉他的弦声响起,贝斯、鼓点紧跟其后,手机镜头下男人打着拍子,身体稍稍倾斜,跟着节奏晃动。 很快低沉的嗓音响起,秦屿对着镜头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表情轻松自在。 从容的气场扑面而来,连旁边的张奇幻都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秦屿。 一直到5月14日前夕,秦屿他们录制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参赛视频,秦屿一直在挑毛病,总觉得达不到他想要的完美程度。 “秦哥这个怎么样?” 秦屿拿着手机,旁边三个人围着他挤成一团,死死盯着手机里的视频。 秦屿把音量调到了最大,闭着眼睛,听了好几遍,“陈奇,你的鼓点这儿有点瑕疵,下次你注意一下。” “得嘞,秦哥” 陈奇打了一个响舌,比了一个ok。 “还有张奇幻,录视频的时候你不要看我,你看我干什么?” 秦屿歪头正对上张奇幻的眼神,对方突然脸色一红,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努力……” 张奇幻有些心虚,他们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场面,他手抖,只有看到秦屿站在那儿他才能安下心来。 两个人靠的很近,他咽了咽口水,秦屿身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儿,飘进他鼻尖,莫名感觉心跳都加速了许多。 “你怎么回事?脸这么红。” 秦屿眼神带着探视上下将张奇幻扫了一遍,眼神微眯,忽然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该不会是……” “看上我了吧?” 低沉磁性的轻烟嗓,听得人心跳砰砰乱跳,血液一下子直窜到头顶。 张奇幻绷着一张大红脸。 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说出点什么。 “你过来,我亲你一下。” 秦屿朝他勾了勾手。 后者脸色通红,咕咚咽了下口水。 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一巴掌将他推开,“滚你妈的,逗你呢。” 还真敢想…… 秦屿突然轻笑出声,眼尾细长性感,像是勾人似的,似笑非笑。 张奇幻又是尴尬,又是哭笑不得,“秦哥你怎么……” 怎么可以调戏队友。 “咱们再来一遍,争取最后一遍。” 秦屿重新把手机架到支架上,等张奇幻他们站好后,调整好缓冲录制,镜头内的数字开始倒计时。 秦屿一个跃起,站在前面,正好开始录制。 这一场下来,秦屿明显感觉比之前有所进步,随着最后一个尾调落下,他喘了一口气,跑去把相机关掉。 发布到网上,视频链接和报名表一并通过邮件的方式投进主办方的邮箱。 同时这个视频也出现在乐队的微博置顶。 《不过如此》是由他主唱,之前的版本只有吉他调子有些单调,这次加入贝斯和架子鼓后,一股气势磅礴的力量忽然涌入。 乐队的官方微博账号经过上次的小火,勉勉强强有了小几万个人,发布的一小时内有几百个赞。 仓库内安静了下来,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短短几秒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他们收到主办方类似“审核通过”的感谢邮件。 “耶!” 张奇幻三人互相击了一下掌。 “秦哥,秦哥。” 张奇幻兴奋地举着双手。 秦屿叼着烟轻笑了一声,抬起双手,啪地一下,三个人轮流跟他击掌成功。 不过兴奋过后又开始紧张。 眼看着发布几个小时,才那么几个零星的赞。 张奇幻抱着头开始哀嚎:“完蛋了,king乐队现在都已经都八千个赞了,钢刃有六千赞,咱们现在才5个。” 秦屿点着一根烟,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一点,他看了那几个乐队发布的时间都比他们早,他们现在刚发布只有5个赞很正常。 更何况投票不是靠点赞量算的,点赞量应该会属于一个流量的引入。 “不急,明天开始投票后我们再看。” 秦屿掐掉烟。 李津突然道:“秦哥,明儿张奇幻请客,你想吃什么?” 张奇幻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客了?” 李津说谎毫不打草稿道:“刚才啊,陈奇你听到了吗?” 陈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秦哥,你听到了吗?” 秦屿吐了一口烟,淡淡道:“听到了。” 张奇幻:? 他一度怀疑自己失忆了。 不过好歹完成这么一项巨大的工程,是该庆祝一下。 “请客就请客,我看在秦哥的面子上。” 张奇幻死死盯着秦屿,他就静静坐在那里,侧脸线条凌厉分明,鼻梁高挺,看着散漫不羁,眼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奇幻又听到自己心口砰砰乱跳了两下。 “我明天要教孩子架子鼓,他们幼儿园要准备六一的节目,小屁孩非要学吉他,我就给他买了个鼓。” 秦时欢没有基础,现在就得练起来,秦屿可不希望他教出来的人在舞台上丢人现眼。 上一个被他教出来的已经火遍大街小巷了。 张奇幻眼神黯淡了一下。 陈奇却眼前一亮,“那好啊,我也想去听,秦哥我能去你家玩不?” 秦屿掐掉手里的烟,笑道:“随时欢迎。” 张奇幻和李津对视一眼,纷纷举爪要一起去。 不过张奇幻还是问了一下,“嫂子那边……” “早分了。” 分手的前男友应该像死掉一样。 下次他就说亡妻。 23、第 23 章 15号当天秦屿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中接到张奇幻的电话,对面声音听着气得不轻。 “秦哥,你看官网了吗,咱们队伍放在最后一页,简直凉凉。” 秦屿按了按眉心,终于睁开眼睛,他打开微博,摸进天空音乐节的官方微博,已经发出了投票链接,报名的乐队大概有六十来个。 秦屿点进链接内,首先入目的king乐队,票数5987,第二是钢刃乐队,票数6063,第三是泡泡果乐队,票数3684,第四个5856票…… 排名好像不是按照票数时时变化的,也不是按照乐队名字排的。 他往后划了好久,第一页一共五十个乐队的视频,链接内还有一个第二页,翻到第二页,他才看到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其中夹杂着他们的乐队。 这个主办方的排位有点意思。 尤其是第二页的票数和第一页完全差了一大截,几乎是断崖式下跌,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个第二页,导致曝光极低。 整个第二页秦屿他们的票数是最多的,有458票,而第一页单是吊车尾的票数都有600来个。 要是按照这个位置等到三天后,他们估计要完蛋。 且不论他们唱的怎么样,单是这个第二页的排位就很无耻。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办法。 他起床收拾了收拾,秦时欢今天放假,还懒洋洋地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睡懒觉。 “起床。” 秦屿拽了拽秦时欢的小恐龙睡衣尾巴,将小人从摔下床的边缘拖过来。 秦时欢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跟个团子似的。 “秦时欢,起来学架子鼓了,你再睡懒觉我就不教了。” 听见这话,秦时欢蹭地一下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没睡醒一样,尾巴一扫,声音软软嫩嫩,“我学……” 秦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饭后秦屿把阳台上买的那个二手架子鼓搬了出来,他没有急着教秦时欢,而是让他自己先打着玩,熟悉一下架子鼓的构成。 秦时欢看着那些鼓很是兴奋,拿着小锤不断地锤锤打打,玩得不亦乐乎。 秦屿则在厨房里开始清洗中午吃火锅要用的食材。 外头时不时传来秦时欢的鼓声,秦屿嘴里哼着小曲儿,抖着腿,把东西准备好。 等他闲下来,便开始带着秦时欢认识那些东西,教了他一些基础的东西,秦时欢捧着小脸听得很认真。 “哥哥,你不是学吉他的吗?怎么还会架子鼓啊?” 秦屿两根手指捏了捏秦时欢两侧脸颊,看他的嘴巴嘟起来,噗嗤一笑,“你哥什么都会!” 最后在秦时欢崇拜的眼神中他耍了一段架子鼓。 鼓声激昂,动次打次,听的秦时欢小心肝乱颤,激动的不成样子,顿时对架子鼓的热情度高涨了不知道多少。 等光线强度高一些的时候,秦屿听到了敲门声,张奇幻几个人拎着啤酒、肉卷进来。 正好看到一只绿色的小恐龙拎着小棒槌手忙脚乱地玩架子鼓,一颗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秦时欢,叫人。” 秦时欢抬头软糯糯地喊道:“叔叔好。” “欢欢。” 张奇幻瞬间眼底激动的不成样子。 他拎着一个纸盒子递给秦屿,“秦哥,我们几个给欢欢买的乐高玩具。” “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秦屿接过,很大一盒子的乐高积木,估计不便宜。“叔叔给你买了玩具,快谢谢叔叔。” 秦时欢甩着恐龙小尾巴哒哒跑过来,连小帽子都跑掉了,他抱着乐高,嘴巴长得老大,满脸兴奋。 “谢谢叔叔。” 张奇幻揉了揉小脑袋,向来看谁都不顺眼的黄毛,此刻笑得满脸和蔼,“不客气。” 张奇幻三人窝在沙发上陪秦时欢玩架子鼓,提到架子鼓,这可就是陈奇的场子,小胖子陈奇瞬间化身慈爱长辈,恨不得秦时欢是自己儿子。 这会儿的时候张奇幻又看了一眼,他们的票数涨了不少,蹿到了八百多个,吊打第二页所有乐队,不过第一页的人都已经飙升到四位数了。 他瘫倒在沙发上嚎了一声,“秦哥,这可咋办?前六好难,这傻逼主办方。” “我听说主办方和king主唱关系很好,所以现在king排在第一最显眼的位置,单论数据他还比不上钢刃呢。” 张奇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甚至都想着要不要买点流量和假粉。 秦时欢听不懂,还在跟着陈奇玩架子鼓。 秦屿摘下围裙,还是很淡定,“别慌,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他们现在票数低,并不是因为唱的不好,而且因为缺少曝光,线上宣传不行,他们可以线下。 经秦屿这么一说,几个人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知怎得,有秦屿在,他们就感觉能行。 等火锅咕嘟咕嘟开始冒泡的时候,秦屿拍了个照片,特意发了一个朋友圈表达了一下他的好心情。 桌子上摆着五副碗筷,锅里红油汤色鲜亮,飘着几只干辣椒。 秦屿还特意调了麻酱蘸料和油碟两种,可谓是十分丰盛。 他刷着手机,一刷新看到好几个点赞的,其中夹杂着一个粉色派大星头像。 周慕白—— 吓得他手一抖,手机都差点儿掉进锅里。 早知道他就不该发这个朋友圈,万一周慕白又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上次给他腿上来了一个字,这几天刚消肿,这次不会要来个全名吧。 “秦哥怎么了?” “哦,没事,我前妻给我点了个赞。” 张奇幻有些奇怪,“点个赞,很可怕吗?” 为什么秦哥一脸惊恐?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秦屿抬眸直视,半响才默默吐出几个字,“你肯定没有对象。” “等你有了对象你就会知道,他给你点赞有多可怕。” 他记得以前还和周慕白在一起时,有一次他和外面的兄弟们吃饭,忘了叫周慕白,然后…… 被整的很惨! 都快被榨干了。 李津弱弱提了一嘴,“不是前妻吗?” 对哦! 已经是前妻了。 他还怕个屁啊。 秦屿手机一合就开始吃饭,还不忘给小崽子加点菜,锅一直烧着,容易把小孩烫到,再加上秦时欢的小短胳膊也够不到。 “我想吃肉。” 秦屿加了一筷子白菜,“小孩子多吃菜。” 然后扭头就给自己留了一碗肉。 下午六七点的时候,他们的票数还是没怎么涨。 晚上八九点,秦屿拎着吉他带乐队的人去了一趟糜色酒吧,之前忙着音乐节的事情好久没去酒吧那边,他一进去,胖爷就迎了出来。 “老秦,你好久没来,你的粉丝都快闹死了。” 他这小破酒吧大部分人都是冲着秦屿来的,秦屿不在,他的财神爷不在,酒吧生意简直是一落千丈。 秦屿嘴里叼着一根烟,戴着墨镜,单肩背着吉他箱,“最近有个天空音乐节你知道不?” “知道啊。” 天空音乐节的营销到处都是,全网都在宣传天空音乐节和游乐园,闹得沸沸扬扬的。 赵胖子搞得就是音乐酒吧,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 “我报名了,给我投个票。” 秦屿说着就伸着两根手指从赵胖子口袋夹出手机,按着赵胖子的手指解锁屏幕,找到微博的软件,给自己乐队投了票,至今为止他们的票数在第25名左右,还差的很远。 “我发给你个二维码,一会投到大屏幕上,让他们给我投票。” “得嘞。” 只要秦屿肯继续在酒吧唱下去,别说放二维码,他就是去给秦屿买几万个僵尸粉都行。 闪烁的灯光,舞池内照旧是诡谲迷离的气氛,酒瓶的碰撞声、欢笑声、鼓点音乐声……交织在一起。 张奇幻他们咽了咽口水,“秦哥,你之前就是在这唱的吗?” 他们三个还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唱歌。 赵胖子在秦屿登场前就高呼一声,打足士气,“接下来……是我们的秦、屿!他回来了!” 不少人因为这个名字纷纷看向舞台上方,舞台灯光闪烁,挺拔劲瘦的男人从侧方的阴影中走出,那张脸一点点地被光晕笼罩住。 “啊!” “秦屿!真的是秦屿。” “秦哥!” 酒吧内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呼声,秦屿站在麦克风前调了一下位置,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前点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下面又是一阵尖叫声。 舞台光线粒子转换,似明忽暗,这里是完全不同于时代广场的另一种氛围,张奇幻他们头一次感受到了舞台的魅力。 所有人都在尖叫,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还没开始便激动地脚踩脚、肩妆肩。 赵胖子咽了咽口水。 每次秦屿来都是痛并快乐着,闹腾是真闹腾,害怕踩踏出事也是真害怕。 随着一声清脆的吉他弦缓缓冲入人群,刚一开嗓,就将整个酒吧镇住了。 随后便是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秦屿!” “秦哥,啊——” “秦哥我喜欢你。”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秦屿眼尾上挑,轻轻朝底下送去一个眼神,似笑非笑的模样,多情又薄情。 “秦哥我爱你,秦哥上我!” 他像是盛开在黑暗中的罂粟花,危险、勾人,可是越危险,便越忍不住靠近他。 他唱的还是时代广场那次的《不过如此》,等到歌曲高潮的时候不少人开始跟着他一起唱,荧光棒和各色的酒精挥舞、碰撞。 歌声从酒吧大门穿透出去,街道上行人都不免侧目,最后抬脚踏进这个不起眼的酒吧,看到那个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 等几首唱完,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大屏幕上砰地出现一个二维码,照亮了整个酒吧。 秦屿握紧麦克风,指节微微用力,唇角挂着微信,“我们乐队正在参加天空音乐节的票选,现在、扫码、投票。” 后六个字像是命令一样的语气,强硬的气势席卷而来,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听从他,举起手机,扫码,投出珍贵的一票。 张奇幻掏出手机,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现在已经冲破前十的排名。 有天空音乐节的粉丝做了适时数据统计,会按照票数排名统计条变化,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乐队数据开始飙升。 赵胖子举着手机,上面还在直播,直播间几乎要刷爆了秦屿的名字。 台上秦屿已经开始唱第二首歌了。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白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衬着修长的身形,指尖轻轻搭在腿上,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高马尾的助理妹妹,助理妹妹叫卓丝,她握着酒瓶子的指尖都在颤抖。 尽管一直跟着大明星出入过各种音乐会、演唱会,也见惯了各种摇滚乐手、古风乐手、歌王、歌后,但她觉得任何一场表演都没有今天的冲击力大。 卓丝眼睛发亮,“小白哥,太燃了,听得我热血沸腾。” 周慕白推了推眼镜,“他很帅。” 卓丝激动地嘴唇都在颤抖,“他帅炸了。” 刚说完她就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板,在自家明星面前夸别人帅是不是不太合适? 然而她的眼神撇过去,却见周慕白摘下墨镜,似乎比她还激动,她这才敢肆无忌惮地夸起秦屿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随意慵懒,浅吟低唱。 散漫、不羁、优雅、骚气、勾人……所有特点集齐一身。 周慕白肯定道:“是啊。” 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见之不忘,此生难忘。 他举起手机,扫了一下大屏幕上的二维码,立刻出现一个投票页面,他轻轻点了一个【投票】按钮,数字飞涨,他的一票似乎并不出彩。 然后他给秦屿乐队发的那条视频微博点了个赞。 卓丝手机叮地一声响了,看着【周慕白v】的新动态,她倒吸一口冷气如临大敌。 “小白哥,你用的是大号!!!” 会被粉丝发现的!!! 不!已经被发现了。 “我知道。” 周慕白笑盈盈地望向台上那个人,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忽明忽暗间,心跳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