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风月》 第1章 新手任务 一阵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全身,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五马分尸。虽然齐舒光没有试过,但她知道一点,这种痛是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感受。 实在是太痛了! 她忍不住放声大喊,势必要把痛的力气分去一点,“啊!啊!啊!” “你醒啦?”一道尖细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音控的齐舒光不禁停下叫唤,皱了皱眉。 她好奇地循着声音看去,居然是一只白鸟,正站在床头唧唧喳喳看着自己。 她吓得一屁股坐了起来,结果引来撕裂般的痛,“我擦,我擦。妹的,痛死了!” 扶着床头的木杆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那只鸟,“你…你是何方神圣?”,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是财神爷请恕我无礼。” 真是穷疯了。 白鸟绕着齐舒光飞了好几圈,才停在她的手边。 “宿主你好~这只是系统的其中一个形态!如果你喜欢其他样子,我也可以换。我们尊重宿主的要求哟~亲。”一只鸟居然能让人感觉谄媚。 又宿主又系统,很奇怪但无所谓,因为自己真的痛得想死。 “哦,你来,告诉我,这是哪?我身上为什么可以这么痛啊!” 她动了动唯一不痛的眼睛环视四周,木质的房屋,缭绕的熏香,看起来就名贵的花瓶和挂画,还有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挂在画下。 此时应当是正午时分,外面的阳光让竹影走进了画中,别有一番韵味。 长剑的光芒些许耀眼,让她感觉心跳有些加快,一开口好像马上就要念出它的名字,可只是动了动唇瓣。 “鸟鸟系统,这是哪里?问也不说,什么服务态度,小心我去投诉你。”齐舒光不爽地吐槽着。 白鸟却很开心地扑棱着翅膀,“这是玄天宗里你的房间,你被人设计掉下了悬崖,四肢都有大小程度的骨碎。还好有本系统的救助,你才保住小命等到宗主来救你。” 什么,悬崖和玄天宗? 好耳熟的东西,自己好像在一本小说里面听过。 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被相恋三年的男友甩了,心情不好出门借酒消愁,正坐在大排档门前喝得正欢,然后感觉眼前一亮。 再一亮就到这来了。 齐舒光只是心里疑惑着事情的经过,还没说话问,白鸟就自己交代了。 “一辆超速行驶的小车直直撞向大排档,然后你当场死亡。还好附近人离你不近,没有太多人重伤。” 还好? 什么叫还好,难道自己当场死亡不值得同情吗? 不满的情绪在心口凝结,她忽然就觉得眼前这只鸟好冷血无情,自己的命好苦啊! 呜呜呜…… 凭什么自己只是在路边吃个宵夜就被撞死了,凭什么上天连个挽回男朋友的机会都不给,好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宿主请冷静,我能听见你内心的情绪。我来和你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原主名叫齐舒,是玄天宗宗主最宝贝的女儿,青霄真人的亲传弟子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齐舒光倏然明白过来,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了——穿书了。 自己没读过几本言情小说,这是唯一记得的一本。因为女配的名字和自己的很相似,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原主是可以说文中最嚣张也是最蠢的炮灰,是女主原先平淡生活中的一块落水石,掀起后面的巨浪。 她资质不佳,可是父亲是一宗之主,她总是仗着这个身份明里暗里欺负所有比她不喜欢的人。原文女主就是其中之一。 女主叫做宴凤歌,李白诗里“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的凤歌,是个傲气的女子。 齐舒以为自己是被女主推下悬崖的,所以她联合别人把女主骗去了魔族的隐蔽藏身地,女主差点被生吞活剥。 女主是云中真人的亲传弟子,魔族太子穆鸣留着她有用。于是女主被迫成为穆鸣的情人后成了魔族卧底,带领魔族大军屠玄天宗满门。 女主隐忍负重,假意与穆鸣相爱后,暗中协助落云宗围剿魔族。女主亲手杀了穆鸣,书中因杀夫证道,羽化成仙。 齐舒光很欣赏女主的以怨抱怨,但是一想到宴凤歌后来屠门要狠狠折磨自己时,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些本来不是自己应该承受的事,她只想和心爱的男友复合,回去和自己的宝贝闺蜜一起玩。 就因为一些反社会人格的人,自己要被送到陌生的世界承担别人的错。 一时间齐舒光真的觉得自己又委屈又害怕,开始考虑自己自杀是不是能回现实世界,起码现实世界可能还有救,而书中要被削成人彘。 “宿主,别哭。”小鸟飞到齐舒光肩膀上,用头蹭去她流到脸颊上的咸泪。 齐舒光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嘴硬道:“我没哭,我可是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才不会哭。”说完嘴还不受控委屈地撅起来,颤抖着。 自己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有这种倒霉的经历。 哭得眼睛肿起发疼了,泪痕满面,齐舒光闭上眼睛,过许久才开口。 “系统,你能让我别这么痛吗?” “好。”小鸟扑一下翅膀齐舒光就觉得好多了,虽然伤口还在,但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既来之则安之,哭也哭过,骂也骂过,一点儿用也没有。 “你把我的魂拖来这里,你的kpi是什么?我完成之后你能给我什么?”齐舒光想回家只能依靠看起来不像当代人的系统了,她开门见山道。 “宿主需要攻略司命星君,好感度在90以上就算完成。宿主只要完成指标,我可以将你送回去。书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分开的,你完成后,我会将你的魂魄送回原体。” “可我回去还能活吗?我都被车撞了。” “当然,我可以让你的原体只是轻伤,你回去之后很快就会醒了。” 齐舒光看着白鸟头点点,很认真的样子,她信了。 其实齐舒光在现实世界中只是一个孤儿,只有一个好闺蜜和她相依相伴。等到稍微长大一点,就遇到了男朋友,暗恋他五年两人才在一起,齐舒光真的很爱他。 虽然现实世界残酷,可总归是有期盼的,也好过待在一个危险又陌生的修真世界。 “这个司舟,我要去哪找他?”齐舒光努力打起精神,想着早点完事早点和闺蜜享受都市丽人下午茶。 还能回去挽回自己的男朋友。 “齐舒才元婴期,想见司命仙君可太难了。司命仙君是天上管事的真神仙,不是修士,想见他只能潜心修炼,尽早渡劫就可以了。” ……当头一棒。 修仙小说里面,要真正能成仙有多难齐舒光又不是不知道,在这里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才能完成。 何况世上真正能成仙的屈指可数。 齐舒光很想掐死这只鸟,又想哭了,“你们有病吧,哪有一上来就告诉别人任务是地狱难度的啊?有没有点新手教程,有没有场外援助?” “放心,如果太难的话我会帮你的。你现在的新手任务就是,在宴凤歌手里活下来。”小鸟心情很好地绕着屋子飞了两圈然后停在窗口。 为什么自己难受得想死,这只鸟还这么开心。 这时脑海里响起一句话——“宿主请好好活下来,如果在这个世界自杀了,灵魂将会永远消散。” 齐舒光面对这种威胁,她不屑一笑,正想把鸟类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一个看起来年迈的大叔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哭着喊着。 身穿锦缎华服的男人,一眼就是玄天宗宗主齐净,齐净的修炼到了瓶颈,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自己已经等死了,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的女儿齐舒身上。 如今看见自己女儿伤得这么重,齐净心都要碎了,一个劲地抱着齐舒光哭。 还好齐舒光已经好多了,不然他早晚给自己身子弄个二次伤害来。 将目光离开这群围成圈圈哭丧的人,齐舒光看见了被挤在门口的宴凤歌。 宴凤歌低着头,面上没有表情,呆愣地站在那里。她长得清瘦白净,身上有一股韧劲,源自于她骨子里的清高。 宴凤歌抬头与齐舒光四目相接,只片刻,齐舒光便先败下阵来。宴凤歌的目光中起先带着怜悯,但是随即而来的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在推女主进魔窟之前,虽然原主经常因为大师兄欺负宴凤歌,但是宴凤歌对她只是普通的厌恶和不屑。 只因原主是个狗腿子,时常会在大师兄面前对宴凤歌献殷勤,比如送仙药送温暖之类的。 宗门越大事情越乱。 推原主下悬崖的是一群人,以青霄真人的另一个亲传弟子徐梦为首。 徐梦因为嫉恨齐舒的身世,将被齐舒欺负过的人集结在一起坑害她,把她骗去悬崖附近打架,然后趁机下阴招让她自己滚下悬崖。 齐舒光有意无意看向徐梦,她假意留着眼泪,一副友爱和谐的样子,让人作呕。 那些人走后,齐舒光把在一旁享受春光的小鸟一把抓过。 “我的第一章新手任务,活着走出玄天宗。那我的奖励是什么?”齐舒光突然找到了冒险打怪的感觉。 “宿主想要什么?”小鸟被掐得使劲扑哧。 “钱、仙草和辣条。” “我努力找给宿主。” 齐舒光觉得老天安排给自己的这个系统不靠谱,非常不靠谱,人世茫茫。 第2章 刷好感度 掰着指头算,距离徐梦诬陷自己还有三天。 可是齐舒光天天被宗主关在房间里面养伤,哪儿也不许去。眼看着女主好感好像一点没加,自己还要被诬陷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每次找系统,它都在睡觉。 齐舒光想不明白,为什么看书的时候别人家系统都那么勤奋、话痨。轮到自己有系统时,它就是懒惰且笨蛋。 越等越急,齐舒光决定把系统揣兜里,大晚上的翻窗出去找宴凤歌。 对于书中的一些细节,齐舒光记不太清楚,按照一般惯例来说,被欺负的主角都会在夜晚被关在柴房,或者出现在柴房附近。 齐舒光一路摸过去打算碰碰运气,靠系统不如靠自己。 “齐舒,你在这里干什么?” 清冷的嗓音在竹林回荡,呼呼的风声也在耳边呼啸。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突然听到一道女声齐舒光吓了一个大跳,感觉自己要原地交代在这里了。 齐舒光不敢回头,正要撒腿就跑,就感觉有一双手搭在自己肩上,腿一软眼睛一闭大叫,“啊!救命啊!有鬼啊~~” “我是宴凤歌。” 听到女主的名字,齐舒光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确认真的是宴凤歌后才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她迅速起身拍干净衣服上的尘泥。 “凤歌,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齐舒光装作熟稔地与宴凤歌搭话。 不料宴凤歌似乎很惊讶这个称呼,她的冰山脸有了一丝松动,作嫌弃状,“你叫我什么?” “凤歌啊。”齐舒光无视那赤裸裸的嫌弃,厚着脸皮又叫了一遍。 厚脸皮一点才能成事。 “你脑子不会是撞坏了吧,齐舒。”宴凤歌略加思索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毕竟齐舒她被搬回来时差点死了,出了很多血。 对宴凤歌来说,这是一句不太亲切的问候。 可是对于齐舒光来说,这就像是一句人设崩坏预警。她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规则,但是她很害怕。 她绞尽脑汁想起了一句女主的台词,学着那个嚣张的语气指着宴凤歌道:“姓宴的,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她突然的语气改变,使宴凤歌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眼神中还带了怜悯。 “我要回柴房休息。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小姐是来报仇的。”语气中充满了嚣张,齐舒光自认为这很符合原设,双手叉腰。 宴凤歌心里暗暗嫌弃齐舒光的精神状态,表面冷静道:“报仇是什么意思?” “徐梦今天来跟我说,是你在我水里下药,所以本小姐才会不小心掉下悬崖!姓宴的,你怎么敢,本小姐可是宗主的心肝,你还行不行活了?” 一张小嘴突突突像豌豆射手一样,宴凤歌愣在当场,嘴唇微微张开不知言何。 不过宴凤歌很快反应回来,缓缓开口道:“我为何要给你下药,你也说了弄伤你,我在宗门还想不想活了?” 她的唇薄泛着大片苍白,透着坚韧的性子。 看着女主条理清晰地分析,齐舒光内心暗爽,自己的计划成一半了。 “你肯定是想独享大师兄,你个狐媚子,勾引大师兄!”齐舒光大义凛然地指责宴凤歌。 书中齐舒没少叫宴凤歌狐媚子,仿佛她没有名字一样。 “不许叫我狐媚子。”宴凤歌眼眶变得微红,似乎是要落下泪来,厉声指着齐舒光。 齐舒光没预料到这句话会让她这么伤心,瞬间慌了神,气势崩塌。 她跑到宴凤歌身前,似握不握地将手放在宴凤歌的手踝处,“你……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道歉,我再也不说你是狐媚子了。不!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这三个字了。” 齐舒光慌忙解释补错的样子,显得很是可笑。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人设崩坏了,真把人惹急就死定了。 死可以,但是被折磨死的不行。 宴凤歌略带警惕地望着她,而她居然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鸟儿在怀里又闭上了眼。 看着宴凤歌的模样,齐舒光忽然想起了自己闺蜜,她难受的时候也是一直红着眼睛都不肯留下一滴眼泪。 不知道她知道自己车祸了会不会哭死,齐舒光想到这有些难受,不自觉眼眶开始变得有些湿润。 宴凤歌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十分不解,明明被伤害的是自己,她在哭什么。走上前拿木剑柄轻轻刮了一下齐舒光眼下的泪滴问道:“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只是雨水滴眼睛了。” 宴凤歌轻仰下颌,听懂了她的意思,顺着台阶说道:“好,那我们去房里躲一下吧。” 令齐舒光觉得幸运的一点是,前期的宴凤歌真的很温和,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大的怨恨。 “方才的话,对不起。”齐舒光乖巧地跟在宴凤歌身后。 “你以后别再说了。大师兄他……”宴凤歌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住,只接了句,“没事。” 听到这句话,齐舒光突然想起来,原书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大师兄是个渣男,经常会找理由性骚扰女主,对她动手动脚。 同时还吊着几个同门师妹,如果有机会齐舒光真想好好“教育”一下他。 “宴凤歌,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呀,你真的恨得想我死嘛?”齐舒光急切地引导着她的想法,让她没有理由将徐梦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有给你下药,我也不想你死,是徐梦污蔑我。”宴凤歌轻脚踢开柴房门,点亮一盏暗灯,坐到她破破烂烂的“床”上。 她转身的瞬间,齐舒光借着微光仿佛能看见她皱眉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反感。 睡觉的地方是拿一块大木板垫起来的,木板上铺着一层薄稻草,大石头为枕,一张打满多种补丁的被褥。 宴凤歌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齐舒光坐下。 “徐梦既然说是我害的你,我也可以说是她的。如果你摔死在悬崖下,她就是青霄真人最亲的女弟子,她得的好处比我多得多。”宴凤歌低着头看着地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徐梦污蔑你干嘛呢?”齐舒光一脸天真地看向宴凤歌,仿佛真的是刚刚才想到。 “她想让你……” 既然知道她明白了,就没有必要说太多。 齐舒光假装生气地打断道:“算了,我明天去质问她!亏我还给她一堆好东西,居然敢骗我!” 宴凤歌没有回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和佩剑碰撞衣物的声音。 她侧过头细听外头的声响,警惕地望着门的方向。 “凤歌?我看你亮灯了,师兄给你带了药草来。” 她听见声音后,第一时间看了看齐舒光,发现她居然没有动静。宴凤歌翻了个白眼,起身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这位大师兄。 “大师兄,夜深前来不合适。何况,我明日自己回去拿,不需师兄费心。”宴凤歌勾过那包药草的绳子,碰都不想碰到那个人的任何一寸肌肤。 可是这位大师兄并不是这么想,他将手放到宴凤歌脸边,用手背轻抚着。而另一只手则捏紧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动弹。 “师兄,请你自重。”宴凤歌勉强挤出一句话。 大师兄将脸凑得离她很近,气息扑面而来,“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这么久你不肯和我在一起呢?” “师兄有违道心,怕是修不成仙了。”宴凤歌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 “我最喜欢你这个倔劲。”说着就轻蹭着她的脸,马上要吻上去。 在后面听完全程的齐舒光从小窗口溜出,转到前门。她假装刚到柴房,娇声娇气地惊喊道:“大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这个大师兄很渣,但是人着实好看。齐舒光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跟那些好看的明星似,怪不得这么多师妹上套。 坚定的齐舒光忽略那张她喜欢的脸,眼睛瞪圆了,手指着大师兄,“你居然和她勾搭在一块!” 大师兄惊得赶忙放开手,向着齐舒光跑去,一把抱紧她,还在她耳边用手指摩挲。 齐舒光内心大喊我草,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惊恐地望着后面的宴凤歌。可是宴凤歌好像见怪不怪,靠在门框看热闹。 “放开我!你和她深夜两人独处算什么?”齐舒光借机推开他,正想大步流星往宴凤歌走去,却被大师兄搂着后腰拦住了。 一时间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舒儿,我只是给凤歌送药,别闹。”他轻声细语的声音,让齐舒光想起了自己的异世界男友,停下了闹腾。 为了演戏演得像一点,只好在心里平替一下自己男友了。 “她以后自己去,我不许你去。”齐舒光一边对着大师兄撒娇,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 不过,还好这位大师兄未来结局比原主还惨。 “好好好,舒儿快回去休养,身上的伤都没好,怎么一个人到处乱跑呢?”他说着就拉过齐舒光的手腕向她的住所走去。 宴凤歌没有将闹剧看完,她在齐舒光被抱着后腰时就回房了。把门关紧后,宴凤歌一下就倒在了木板上,发呆想起事情来。 齐舒光好不容易说服摆脱大师兄,正猫着腰钻回房间,藏在衣襟处的小鸟突然扑腾着要出来,又给齐舒光吓了一大跳。 “我去,一个个不让人省心,这大晚上的。” 系统刚扑棱没几下,鸟身一转就变成了一只白猫,“这是我的新形态,宿主喜欢吗?” 齐舒光:……很可爱,但是拿在身上更重了。 “宿主不用拿,你在脑海里叫我一声,我就会来。” 听到这个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一个月了,叫你哪次应过,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跑了呢。有你这么当系统的吗,你同事也是这样的吗,不管宿主死活,还想完成你的kpi?做梦吗?” 系统用猫头蹭着齐舒光的腿安抚道:“宿主别生气,生气不适宜修炼。今天宿主做得很好,间接保住了性命,还让宴凤歌的好感度上升了。” 齐舒光还担心今晚搞砸了,打算明天继续去刷点好感,没想到宴凤歌居然好感上升了,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我的辣条呢?”齐舒光馋那点辣条好久了,在这修仙界虽说不吃东西不会饿,但是会嘴馋啊。 系统不说话,钻到齐舒光衣服里面装死起来,气得她牙痒痒。 第3章 勇闯魔窟 五天。 还有五天女主就要被人逼进魔窟了,可是齐舒光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再去看宴凤歌,宗主生辰,他要带着齐舒光去其他宗门炫耀。 原主齐舒长相平平无奇,性格十分差,唯独天赋高,小小年纪就已至元婴境。 等齐舒光匆匆赶回宗门时,四处都找不到宴凤歌的身影。还好笨蛋系统还有点作用,精确导航到了魔窟的位置,玄天宗山脚下。 她不敢担保徐梦会不会让宴凤歌再对自己生疑,稳妥起见,她决定要看着徐梦。 如果能够救下宴凤歌就最好了。 “系统,你说宴凤歌到底进去了没?月还没上梢头,照道理是还没进去的。” “宿主着急也没用。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是改变不了大致剧情走向的,那是宴凤歌的宿命。” “不试过怎么知道?”齐舒光白了系统一眼,觉得它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不够热血。 “宿主,魔窟很危险,你还不会用原主的能力,我不建议你去。”白猫又重复了一遍它的建议。 “少废话,来人了快躲起来。” 齐舒光拖着白猫藏到了魔窟里面的石头缝内,只见前面一群人以徐梦为首,拿剑指着宴凤歌。 宴凤歌此时因被人下毒,导致修炼受阻,根本打不过徐梦。云中真人闭关替她配置解药,因此徐梦才敢明目张胆欺负一个亲传弟子。 徐梦剑上沾满了鲜血,而宴凤歌正倚在洞口,衣服被染红了大片。 “宴凤歌,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居然敢跟人家宗主之女齐舒抢男人。”徐梦特意将齐舒两个字拉得极长。 “这里齐舒发现的魔族藏身地,特意交代我务必把你带进去呢,不去我就杀了你。你是想我踹你进去还是你自己爬进去?” 内容十分恶劣,语气十分嚣张。 宴凤歌撑着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去。徐梦等人见她进去之后,马上用碎石堵住洞口,并以术法封印,齐舒光连退路都没有了。 虽然她本来也没想退。 齐舒光快步跟上宴凤歌的步伐,在她后面解释道:“凤歌,逼你进来的真不是我。徐梦在那里乱说的!” “咳,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看见你了,你一个同为元婴期的为何不反抗她?”宴凤歌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只是想,并没有说出口。 齐舒光知道,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又不带她出去,任她进魔修的窝。 “自从上次摔伤后,我只要一运功就会全身发痛,然后昏死过去。已经试了两次了,都是这样。”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宴凤歌淡漠的眸中闪过惊讶,随后眯起双眼危险地看着前方,“那你还跟过来做什么?里面有很多魔修,我可保不住你。” 前方隐隐有火光,宴凤歌按下齐舒光,自己小心翼翼往前挪动着。确认前方没有明确的危险后,宴凤歌才招手示意她跟上。 “上次的事,多谢你,后来大师兄就没再来找过我麻烦了。”宴凤歌柔声说道,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靠得很近的齐舒光还是听见了。 生怕自己声音大惊扰到魔修,齐舒光大胆地伸手握住她的尾指,示意亲近,而宴凤歌也没有拒绝。 行至越深,路越宽阔,山壁上挂着越多的火盆,火光将两人吞噬。 火光如此盛,看来一路上魔修不少。 “这里一个弯都没有,我们想出去只能期待魔修数量是我能解决的,不然你我都会葬身于此。”宴凤歌掏出一颗丹药吞下,单手持剑站立,坚定地向里走去。 通体的金色,齐舒光认得那颗药,是自己求了好久才在系统那里薅到的,还是托系统帮忙叼过去献礼的。 敛下那点开心,她双手握紧佩剑剑柄,亦步亦趋地跟在宴凤歌身后。 在书里面,宴凤歌这一战打得异常激烈,甚至当场升至元婴境。如果不是魔族太子穆鸣的到来,说不定宴凤歌真能杀绝。 齐舒光感觉有点害怕,如果真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脑海问系统,“你能不能在紧要关头保我一命?” 系统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这气音浑然不像齐舒光熟悉的声音,“放心吧,在你学会运功前,我会保住你命的。” 宴凤歌解决掉护卫,直直走进魔修们聚会的大堂。一些石阶上堆放着被开膛破肚的凡人尸体,还有几个昏死的少女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火光与血色将岩壁烧得通红,也将宴凤歌的怒气点燃了。 魔修涌上来想要将宴凤歌斩杀,可是小喽啰们被她周身的灵力弹开,一剑就能划破三人的喉咙。 一边宴凤歌正大杀四方,另一边齐舒光正靠着一个大石头呕吐。第一次看见没有打过厚厚马赛克的尸体,她实在是接受无能,太恐怖了。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本来肚子就没有进食,还要强行呕吐,只吐出了不少黄疸水,十分难受。 一些魔修发现了她,纷纷避开宴凤歌朝她走去。 齐舒光秉着砍到一个算一个的想法,眯着眼睛挥起剑乱砍。幸好原主身体素质强大,很有力气。 “系统,系统,想想办法啊!”一对一还有点机会,一打多就根本没有胜算了。 齐舒光一个不注意,左侧腹部边边被捅一刀,剑直接穿过了身子。齐舒光哪见过这种场面,哪有突然经历过这种痛苦。 她忍痛勉强还站立着,又想吐又痛,豆大的眼泪从眼睛掉出。 她哭着把剑拔出来,气急之下周身包裹灵气,将步步紧逼的魔修弹开。随后齐舒光眼睛一闭,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 “元婴期这么弱吗?”一个魔修继续上前,准备用剑砍下齐舒光的头颅。 “谁跟你说的?”刚刚倒在地上的人忽然优雅地起身,掸了掸衣摆下的尘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身上还流淌着鲜血,她拿出一粒药丸吞下,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握紧剑。 手起剑落,魔修的头颅“砰”的一声甩到山壁上,同时一柄铁剑穿过头颅钉在山壁。 宴凤歌闻声回头,将剑指向气质完全不一样的“齐舒”,寒声问道:“你是谁?原来的齐舒呢?” “她晕死了,你保护不了她。” “呵”,宴凤歌冷笑,不屑地看着眼前人说道:“你不必替她站起来,那个魔修也伤不到她。” “齐舒”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宴凤歌,随后惊讶道:“你升元婴了?” “是又如何?我还说齐舒最近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果然她身体里另有其人。”浑身是血的宴凤歌一边斩敌,一边吼道。 此时她的嗓音不见任何清冷的感觉,掺杂着烈烈热火,灼人。 “我很快就走了,不劳一个你姓宴的费心。不过是看在她与我同体的份上,留她一条小命罢了。” 一边游刃有余,一边则在费力抵抗。 宴凤歌快步绕到“齐舒”身后,用剑架在她脖子边上冷声道:“如果不是看在她和你一体上,我一定杀了你,齐舒。” “呵,你如果回去欺负我大师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齐舒”和宴凤歌越吵越剑拔弩张时,一道清脆的男声传来。 “何人来闹我的地盘?”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一个身披宝蓝色锦衣的男子随后缓步从山洞的另一边走来。 想必那就是穆鸣。 穆鸣以气控剑,一剑扎穿宴凤歌的右肩,把她牢牢钉在山壁上。宴凤歌瘫坐在地上,瞬间就昏死过去。 宴凤歌先前被徐梦刺的伤口也裂开了,留下了浓浓一滩血。 穆鸣看向脚下不愿沾上一丝血污的“齐舒”,谨慎开口道:“阁下剑法与此女子境界完全不符,阁下一定要保她?不如将她交给我。” 齐舒是玄天宗宗主的女儿,如果能抓到肯定比宴凤歌更有用,穆鸣很需要这个人。 “不可。”先发制人,“齐舒”提剑快步向穆鸣攻去。 穆鸣展现出他合体期的灵力,御剑抵抗。可是尽管灵力压了这么多,依然难改攻防之势,穆鸣一直处于被动一方。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穆鸣今天总算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齐舒”直击破绽,将剑架在穆鸣脖子附近,不屑道:“常言后生可畏,我倒觉得一代不如一代了。” “阁下好神的功夫,穆鸣甘拜下风。”穆鸣恭恭敬敬地躬身,一边补充道:“前辈,不知您是否也要保这宴凤歌?” “你是成大事者,摆正心态必能有扶摇而上。宴凤歌不归我管,你随便。”说完“齐舒”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靠坐着。 将身前衣物扯下一大块,简陋地给齐舒光包了包伤口。 “不知以后要去哪里找到阁下?”穆鸣想着若能拜“齐舒”为师,魔族当中就再也不会有人能撼动他地位了。 “不必寻,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世间了。”说着将手一摆,作请的样子。 穆鸣深深看了一眼已经给自己下逐客令的人,点点头,将钉在墙上的宴凤歌取下,也不嫌污脏,扔在自己肩膀上扛走。 宴凤歌离开魔窟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齐舒光正坐在石阶上,身上渗着大大小小的细血痕,看起来如同一具傀儡。 支撑傀儡的魂离开身体,齐舒光一骨碌就滚到血泊当中,毫无生气。 第4章 伤势待愈 齐舒光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是铺天盖地的向日葵,她站在向日葵花田里面,向日葵不断在长高。 高高长长的向日葵变得扭曲起来,弯绕着要把她卷进漩涡里面,她挣扎不开只能任由自己被拖走。 眼前一黑,她掉进了一片玫瑰花田,看见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友,蓝天之下那玫瑰香气成了一股股有形的红丝线,缠绕着她们两人,越靠越近。 浓郁的气味让她感觉到窒息,握紧男友的手想要拼命逃离,可是男友变成红色长布条将她紧紧束缚在那里,玫瑰长出长刺,将她每一寸肌肤扎破。 她和男友在一起的每一幕快速在她眼前播放,她好害怕,觉得痛苦不堪。 齐舒光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看见那张熟悉鸟脸的一瞬间,她居然不再害怕它会啄自己,而是庆幸自己从梦中逃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赶紧在脑海里质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好父亲找了个神医,神医把你哑穴点上了,你别着急。” 齐舒光躺在榻上无聊望天,时不时和系统搭话,“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宿主你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换个声音吗?我好讨厌这个尖细的声音啊,听得人心情不好。” 系统自己叽叽喳喳好久,终于换出来了一道清冽的男声,让她莫名联想到夏日里的那杯冰镇西瓜汁。 齐舒光很满意,很喜欢。 “你早该用这个声音了,老是听男夹子听得我都要吐了。对了,你不是可以换形态吗?变个帅哥让我养养眼。” 系统:……这个宿主好烦。 “宿主要求未免太多。可以变,不过只能变一个时辰。” “为什么?” “因为我会没电,要太阳能充电。” 齐舒光:……好菜的系统,好想换一个。 系统翅膀一转,变身成一个身披紫色圆领衫的男子,“宿主的吐槽我不能视而不见,我现在化的是司命星君的模样,让宿主能熟悉一下。” 男子虽长得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难掩其风流。唇皓齿白,眉如远山,目若秋波。 齐舒光仿佛能透过这个人的模样看山川,见日月。 “怪不得他是神仙,不是凡人。报告系统!我要求换任务!”齐舒光在帅哥面前尤为乖巧,连说话都九十度举手。 系统缓步走向齐舒光,一把将她捞起扔到木制轮椅上,再将轮椅扔出窗外,自己跟着翻身跳下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自己被扔到后院屁股一痛,齐舒光才反应过来。 “系统,你没事吧?吃点溜溜梅吧你!” “谢谢宿主关心,我没事。我带你来晒晒太阳,对你身体好。” 齐舒光又一次无语,连吐槽的话都懒得想了。 自从上次齐舒光被人从魔窟挖出来,已经过了半年。齐舒光睡过秋冬,一觉醒来就能感受春天。 在魔窟当中,齐舒光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死的状态,时而醒来也只闻到腐臭的味道。 没有人发现魔窟,最后自己能获救还是多亏宴凤歌,她让穆鸣把我和她一起扔在了官道附近的草堆里,才被人捡到活下来。 每当齐舒光想问系统为什么不把自己拖出去时,系统都装死,她只能生气地给系统拔毛。不过也不能拔太狠,看着丑鸟也是一种折磨。 “系统,宴凤歌好点了吗?”齐舒光想起书中的描写,在魔族宴凤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差点活不下来。 钉过琵琶骨,受骨鞭抽打,十指被夹,被扒光衣服吊起来。最后还被穆鸣看上,把她强要了,流着血还要受这种屈辱。 宴凤歌像一只高傲的白鹤,被人狠狠地虐待然后踩到泥里,践踏她内心的无瑕。原书中的穆鸣热衷于看她一次次低头臣服,把她当一只乖巧的宠物养在身边。 穆鸣喜欢看宴凤歌恨玄天宗的样子,只要她越恨,他就会对她越好。好的伤药,灵石,灵草,甚至宝器,他都会堆在她身边。 可是尽管如此“恩宠”,宴凤歌被宗门抬回来时,依旧浑身是伤。 齐舒光通过系统见过她一次,脖子上、手上、腿上全是勒痕,弟子服都被鞭子抽打得稀烂,深色的血迹早已经变硬了。 “宿主不用担心,云中真人出关了,宴凤歌现在很好。” “天命虽不可违,可她一个好女子,为何要受这种折磨呢?这很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想起她的惨状,齐舒光感叹着,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天命不可违,是人心险恶才显得这是命。你说宴凤歌的苦难由命运而起,那是不对的,是由人心而起。是因为徐梦恶性难移和那位大师兄风流成性才奠定了她的苦难。” 如果不是大师兄撩拨徐梦,如果不是徐梦自己妒意强,如果不是宴凤歌好看得被大师兄缠着,如果不是…… 可惜世事哪来的如果呢,所有事情追溯到源头才会发现,不是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可以被规避开。 “早知道你让我穿成徐梦好了。”齐舒光抱怨道,她只是希望宴凤歌不必受这种苦。 “宿主,你又来了。你不可能是徐梦的,因为在被屠门前,徐梦根本不会有性命攸关的可能。” 齐舒光不可置否。 看着院子里被春风吹得在空中起舞的柳条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系统渐渐实体化,系统握起缕过手心的发丝切断了一截。 “齐师姐坐在这里干嘛?”徐梦特意来探望齐舒光,却发现她不在房内,一路追寻才找到。 还没等齐舒光回答,她又惊讶地与身旁的系统攀谈起来,“好俊俏的公子,敢问公子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在下是齐舒的故交,闻她重伤特来探望。既然齐舒师妹来了,我就先走了。”系统飞檐走壁跳在木剑上,御剑飞走了。 一鼓作气,一飞冲天。速度之快令齐舒光和徐梦都瞠目结舌。 “徐师妹找我?” 徐梦年纪比原主大,但是天赋没原主高,所以拜入青霄真人门下比较晚,只能叫原主一声师姐。 她本来就对称呼不服。后来徐梦爱上了大师兄,齐舒还跟她抢,导致大师兄对她越来越冷淡。徐梦对齐舒的讨厌随着日子就愈来愈深。 她恨不得把齐舒和宴凤歌一起,除之而后快。齐舒光觉得她已经快疯魔了,修道之人专习这些害人的手段。 “看看师姐好点没有。”说着徐梦就凑上来对着齐舒光一阵摸索,还蹲下抱紧齐舒光的腰,装作一副情谊深重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她在后面陷害自己,齐舒光怕是也被她顺势流下的几滴泪感动了。 “师妹,别摸了,还疼着呢。”齐舒光一阵恶寒,倒抽一口凉气,假装很痛的样子。 “师姐~你从前伤好得都很快的,现在是怎么了?”徐梦还在啜泣,没有留意到齐舒光眼中的厌恶。 “师姐怎么会和宴凤歌那个贱人一起躺在官道上呀?”徐梦的真实目的终于露出来了,就是想着打探消息,生怕齐舒光发现猫腻。 “我当时听人说,你们去魔窟附近了。我就想着找师妹你一起去找宴凤歌麻烦,可是我还没到魔窟门口就被人打晕了,一醒来就在宗门里。”齐舒光装作头疼地托着脑袋。 “怎么回事呀!”徐梦满脸都透着惊讶,倒不是装的。 为了让她安心一点,齐舒光用抱怨的语气道:“反正我已经和宗主说了,宗主肯定会找到那个把我打晕的人,把我伤得这么重。” “我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人,把我师姐重伤。”徐梦哭得更狠了,泪如雨下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齐舒光怕她再作妖,大幅度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咳咳咳,短时间受了两次重伤,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春寒凉人,你推我回去吧。” 徐梦乖巧地推着轮椅,转哭为笑,还不忘挖苦一下宴凤歌,“那狐媚子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烂了,让人好一阵笑话,莫不是让魔族给坏了身体。” 说着徐梦还在后面咯咯地笑着宴凤歌,让齐舒光背后生凉。还好她没有在自己身边待很久,不然要难受一整天。 徐梦这个人她善妒,真是将七宗罪里面的嫉妒的恶发挥得淋漓尽致,直观地给齐舒光演了一场戏剧。 一个充满嫉妒的人,很难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只在乎目标有没有达成。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齐舒光不同情后来徐梦的死,那是她的罪有应得。 眼看着离屠门的日子还剩半月,再休息一段时间,齐舒光就要准备拿起行囊逃亡了。 颠沛流离啊~ 第5章 屠玄天宗 魔族侵入玄天宗的当天,齐舒光在房内坐立不安。她本来都在考虑要不要跟着原主老爹一起去外面躲一躲,可是路上不确定因素太多,被老爹严词拒绝了。 他根本不知道宗门后来会发生什么,这可愁死齐舒光了。 她忧愁地在房内踱步,虽然已经化解了宴凤歌对自己最大的仇恨,可是保不齐会被其他魔修灭口,就自己的弱鸡体格,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打过。 逃也逃不掉,每天被徐梦一日三餐查岗,检查自己状况,如果走了可能会被提前灭口。 好死不死,系统这个混蛋已经蔫半个月了,天天晒太阳充电,它的太阳能充电系统真的非常慢。 她正在心里抱怨呢,外面突然冲进一个女修喊道:“师姐,青霄真人受伤了。大师兄喊你过去。” 在书中,青霄真人受伤了,就意味着他们马上抵达山门下。 齐舒光赶紧跟上赶到正堂,此刻青霄真人正躺倒在地上,被人从背部刺入一把小刀,血流不止。 从人群的叽叽喳喳中,她得知青霄真人还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嘴唇发紫得厉害。 “师尊,你怎么了?”齐舒光酝酿一下情绪,眼中蓄泪,推开围在一起的人群上前,拉过青霄真人的手臂。 青霄真人眼睛闭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齐舒光说话,也快去世了。 说着齐舒光生气地对周围人吼道:“到底是谁敢伤我师尊,我齐舒要杀了她。” “师姐,是宴凤歌那个贱人,大师兄已经去追了。”徐梦跪坐在一旁,哭肿了眼睛,啜泣地回应着,引得周围人义愤填膺。 齐舒光假意愤怒地抽出流光剑,没有管其他人的劝阻,往外跑去。趁着还没多少人留意这边,她偷偷拐个弯往柴房方向走去。 如果想在混乱中见到宴凤歌只能算准她会出现在哪里,还要躲过大部分魔修的追击,那只能是在柴房了。 齐舒光知道柴房有宴凤歌必须拿走的东西,她的木剑,那是云中真人带她上宗门前给她刻的。 五日前,云中真人驾鹤西归。 明明是该是悲伤的氛围,却充满了恶意。宗门中的人都责怪宴凤歌,认为是她的原因导致云中真人西去——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给宴凤歌炼丹。 其实是云中真人自己已经再无修仙之心,一心只想好好护着宴凤歌,云中真人对待她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真人从未有过妻儿。 而对于宴凤歌而言,云中真人是她最后一根软肋,她唯一怀念的人。 齐舒光坐在柴木堆中,抱紧木剑,听着外面两拨开始交锋的人嘶吼。就在她紧张得居然有些困时,“砰”的一声,柴房门被人一脚踢飞。 来人是宴凤歌,她还穿着玄天宗的弟子服,只是肩上多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衣,曳落在地。宴凤歌将披肩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通身气势凛冽。 这个时间能让宴凤歌连发型都换了,想必大师兄已经被他们杀死了,思及此处,她居然有些发抖。 宴凤歌看见柴房有人很惊讶,她将剑尖指在齐舒光面前问道:“齐舒,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怎么四处找不到你。” 齐舒光大惊,按道理来说宴凤歌第一时间应该找徐梦的,可是她竟然说找自己,难不成刷好感的任务失败了? 可明明系统说自己新手任务成功,连奖励都拿到手了。 齐舒光把身子缩得更贴墙角,颤颤巍巍开口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宴凤歌没有回答,将剑抵在泥里,俯下身子。长长的头发甩到齐舒光脸上,挠得她的脸有些痒,可是她不敢动。 看着齐舒光有些害怕的样子,宴凤歌勾了一下唇角,分不出是不屑还是真好笑。她用力将木剑从齐舒光怀中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看,眼神充满温柔。 “木剑是我师尊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宴凤歌的声音中夹杂着浓重的凄凉,明明她没有叹气,可齐舒光却仿佛听见一声声悲叹。 从这些错觉中,她感觉出无尽的哀伤,还有渐渐升起的怒意。 宴凤歌看着齐舒光眼中的怜悯有些烦躁,她将剑大力插在泥土里,骄傲地开口道:“我把徐梦活捉了,让魔修将她带回去,折磨她。大师兄被我直接斩断了双臂,现在半死不活地跪在少主面前,好可怜。” 她的嗓音中带着疯狂,以前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如今正如翻天巨浪,控诉着主人因坏人而受到的非人虐待。 “嗯,我猜到了。你想灭掉整个宗门,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对我?”齐舒光只能看着宴凤歌的眼睛,赌她会让自己活命。 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现在既不存在书中那种误会,自己也在尽心尽力弥补原主缺失给她的各种东西了。 害怕到极点反而变得冷静起来,她镇静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宴凤歌。 “我住在柴房还是你的意思,三年睡柴房,你觉得我讨不讨厌你呢?这里又冷又暗,还会有老鼠。”宴凤歌俯视着齐舒光,目光中带着打量。 心中一惊,齐舒光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早知道一来就给她换房间了。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迎接着审判。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只听见宴凤歌在耳边道:“你送的药,助我解了徐梦下的毒。我师尊要我对你道谢,还有你这半年的帮助,多谢。” 她蹲下身子,拿匕首划了齐舒光手臂长长的一刀,随后拔起剑转身走了出去,“从竹林跑,他们找不到你。这一刀,我欠你的,有需要就来落云宗找我。” 这是一个印记,代表着,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但是未来仍有交集。 算是宴凤歌独有的交朋友方法吗?齐舒光如是想到。 见宴凤歌走了,她马上爬溜起来,捂着手臂藏在石头后面,躲过了来接人的魔修们。 宗门的人四处逃窜,齐舒光远远看见徐梦被单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身上的衣服和宴凤歌被抬回来那天一样破破烂烂,沾满鲜血。 她在痛苦地吼叫着,可是穆鸣并不打算停止,近似癫狂一般抽打着她,一直在狂笑,嘴上还喊着,“动我女人,你该死,该死。” 这句话对宴凤歌而言,是何等的羞辱。听着穆鸣的话语,宴凤歌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把那些人当成是穆鸣,眼底燃烧着滔天恨意。 徐梦的前面,宗门的白阶梯被血染得鲜红,每一个阶梯的落差都有一个小型瀑布。修士的尸体被魔修堆成几大堆,放满柴木,一把火扔下。 有些没有死透的修士在柴堆里面,发出如魔鬼一般的吼叫,此起彼伏,久久不散。玄天宗的庙堂、房间、藏书塔都被点着,火光冲天。 浓黑的烟飘了好远,抬头仿佛半边天都被笼罩了。 等到紫阳真人和玄天宗宗主带人赶回时,玄天宗的弟子已所剩无几,而且魔族的人早早撤离殆尽。 无可奈何。 玄天宗是一抔黄土,深埋地下,成为过往。 天下第一大宗门,被一女子带魔族剿灭,一时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看点,众说纷纭。 这也是修真界最惨痛的一段历史。 头也不回地跑了一天一夜,齐舒光终于跑到了离玄天宗十里远的镇子。这个镇子没有人认识自己,不会被发现。 她躲在一个巷子,将伤口照葫芦画瓢绑好,蜷缩在角落安心地睡下。 虽然说修士可以不用睡觉,但是睡觉是最快恢复体能的方法,也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宿主,醒醒。”休息了许久的系统终于重新开机了,扇动着翅膀弄醒齐舒光。 一觉睡醒,齐舒光感觉全算酸痛,借着伸懒腰的劲将系统一巴掌打到墙上泄气,“该睡不睡,该醒不醒。” “最近系统维护,宿主见谅。”小鸟蹭着齐舒光的脸,疯狂讨好。 看着它的样子,齐舒光切了一声,“我很好奇,凤歌是怎么把青霄真人伤到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是青霄真人自己动过心思,也不会被宴凤歌下的药害。”系统点着鸟头装深沉,“那种幻药对修士来说,最有害也最无害。” 宴凤歌能有幻药,不用想都知道是穆鸣给的,法子肯定也是穆鸣出的。 齐舒光起身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尘土,吊儿郎当地走出巷子口,开启她正式的流浪生涯。 下一个任务——升至化神期,最后迎娶高富帅。 光想着就让齐舒光兴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宴凤歌因为给魔族立了大功,将穆鸣扶持上魔族太子之位,她算是在魔族站稳了脚跟。 穆鸣在高台上抱着宴凤歌耳鬓厮磨,对于他而言,宠爱和恩泽是对宴凤歌的奖励。可对于宴凤歌来说,那都是一次次刻在心上的耻辱。 宴凤歌的下一个任务是去落云宗,潜伏在里面,等穆鸣命令而动。 多亏了玄天宗对宴凤歌的不重视,世人只知道云中真人有亲传,可并没有外人真正见过。这给她的任务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两人再见,不知何时。 第6章 赚钱任务 此镇名为灵来,灵气充沛,许多修士前来历练。 齐舒光初到时身无分文,因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在玄天宗过惯了,都忘记了还要出门随手带钱! 何况在现代都是手机支付的,哪里还有带现货。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一鸟站在巷子口开始怀疑彼此。 穷困潦倒的齐舒光把系统都快揉光毛了,才从系统身上薅到住个破屋子的钱,连个饭钱都没有,虽然她的身体不是一定要吃饭。 木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因为死过很多人的原因没人敢住,府衙就低价租给了她。 只要便宜,齐舒光倒是无所谓,毕竟对她来说穷是最可怕的。 本来她想着边打工养活自己边修炼,可惜这灵来镇不接受修士普工,她又不会术法,只能灰溜溜回家。 有个小破窝后,齐舒光的懒劲就上来了,作为二十一世纪宅女大军的一员,齐舒光一整天就在屋子躺着发呆,时不时还从系统那摸几本书看。 不过从系统那里拿的书都很无聊,都是修仙的,齐舒光不想干,想摆烂。她有时候在想其实不回现实世界也不是不行。 可是有时候又很想念闺蜜和男友,觉得这个样子不行,提起精神修炼,可是就是运不起那气。 两个状态陷入死循环,又烦躁又痛苦。 “宿主,今夜都乞巧了…您都这儿蜗居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舒光总感觉这只鸟油光锃亮的。 “我这叫闭关修炼!什么叫蜗居,说话的艺术懂不懂。”她确实也没说错,她努力修炼了,只是没有见效而已。 “宿主还是出关吧,找点契机总是好的。” 乞巧节会有很多俊男靓女出游,也会比平时热闹不少。齐舒光想了想,抓起系统,跳下稻草铺的床榻,打开那道几个月不开的前院大门冲了出去。 跑到妇女们浣衣的溪流旁,躲到高高长出的芦草后面准备洗干净自己。她还不会净身的术法,事事如同不曾修炼过的凡人一样来。 天天靠那点口快枯的井,只能洗一洗特定地方,齐舒光感觉颇为烦躁。几个月没好好地洗过澡,感觉自己都快成乞丐了。 想到自己身上那堆污垢,齐舒光就嫌恶自己。 “宿主,你要干嘛?”鸟儿被齐舒光放在芦草中间的石头上,不明所以。 “鸟不是吃虫子嘛,蛇算是大虫子,你帮我找找这里面有没有,我待会要洗个澡。”她抱紧双臂等待系统干活。 系统好无语,好想罢工跑路,可是不行。 “宿主,您先找点皂角来,不然你洗多少次都感觉不干净。”说着系统晃了几下翅膀,掉出来几颗灵石。 “……你不早点弄来!”系统现在才扣扣搜搜拿出来,让齐舒光更不满了。凭什么别人系统又好又体贴,自己的这么抠门且没用。 齐舒光买了个小皂角回来,灵来镇真是物价飙升,几块灵石才一小块,还好自己不用吃饭,“你弄完了?” 小鸟以一种极度不像鸟的姿势坐在石头上,齐舒光发誓,自己只在动画片见过小鸟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宿主洗吧,你别管我了。”小鸟将头埋低,齐舒光仿佛能看见它委屈郁闷的样子。 不过她不在乎,毕竟跟着这种系统,自己更加郁闷。 齐舒的皮肤用现代话来说是橄榄皮,偶而看着黄黄绿绿的,有时又是白白净净的。 小溪的水流很清澈,没有什么泥沙,齐舒光洗得很舒服。溪流还有些深,一蹲下能浸没整个身子,就跟泡澡似的。 落魄啊落魄,齐舒光此时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宿主,别落魄了。”石头边上的鸟把头探进芦苇丛,差点站不稳就要掉水里,还好齐舒光起来给它扶了一下。 “你干啥呀,色鸟。你不会是真人操控的吧,那岂不是把我看光了都?”齐舒光顺势抓起鸟头,恶狠狠道。 系统把眼珠子瞥向一边道:“宿主,任务来了,完成任务有双倍灵石,可以让你换个屋睡了。” 一听到灵石,齐舒光双眼放光,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她逃不开当个钱奴的命运。她爬上岸将身上的水甩干,穿好衣服冲出芦苇丛,想看看新任务是什么。 往外走走,齐舒光听见一对男女的争吵声,好像是在争修仙的问题。 “女子名唤林映翠,是镇上有名商户的千金。男子名为李符,是御灵宗弟子。她们近来大吵,你的任务是解决她们所吵的问题。” “就这?插手情侣吵架的任务?”齐舒光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天天将专心修炼挂在嘴边的鸟,会突然让她去管八卦。 “反正宿主闲着也是闲着。” 好吧,这个理由齐舒光是信服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只鸟哪来的钱发奖励,齐舒光又一次恶狠狠地瞪着它。 “上级补贴。宿主到底干不干,不干我就把任务删掉了。” “欲擒故纵是吧,我是有骨气的。干!” 眼看着那对情侣吵完架要各自朝向离开,齐舒光一个箭步冲出去,握紧林映翠的手。朝着李符破口大骂,“堂堂男子汉,怎么还打女人!” 突然跑出来的齐舒光让两人皆一惊,最惊讶的还是李符,“我何时有打她,你别血口喷人。” “我方才明明见你手上似是要用术法,我也是修士,我还能看错不成?”齐舒光越喊越大声,站得笔直,气势上便压倒了对方。 甚至在她后面的林映翠都相信了她的鬼话,手抖抖地指着李符,凄惨道:“你竟要对我用术法?” “翠翠,你宁愿信一个陌生女子,也不相信我?”李符气急败坏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齐舒光没有给林映翠反应的机会,抽出流光剑横在身前,“正因我是女子,所以我才不会让她信你。她一届凡人,不懂修真界的腌臜事,可我懂!我不会再让下一个女子受我受过的苦了!” 流光剑通体带着微光,刃如秋霜,剑柄之上有一圈细金环,环上纹着密密麻麻的兰草花样。 她的眼中流下的泪,让林映翠对她起了浓厚的兴趣,也急切地想要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林映翠对李符起了疑心后,那刚刚李符是不是真的想施法伤人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方才齐舒光听她们吵架时,林映翠就控诉过李符时常瞒她事情,只要通过这一点,那让两人离心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符,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黄映翠拉过齐舒光的手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轿子上,头也不回。 李符碍于流光剑的威胁,也不敢追上去,毕竟这柄剑远近闻名,不是好惹的。 上了轿子黄映翠一直在哭,漂亮脸蛋都变红了。 “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总好过命丧于他手下好。”齐舒光也跟着啜泣起来。 她经常感慨,如果自己长得好看一点,生得高一点,说不定可以去演戏了,就她说哭就哭的技术,还哭得这么真实。 “道士姐姐,您方才所说的腌臜事是指什么?命丧他手又是怎么回事?” 齐舒光作悲痛状,痛心疾首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修真界最近流行起了杀妻证道。将心爱的妻子恋人杀害,用来证明自己修道的决心,会使境界大升。” “修真界一时间出了许多修士被自己伴侣杀害的事件,他们有的人说是成仙走了,有的人则是因为不够爱伴侣而失败了。我以为这种事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可是我居然差点也被杀害了……” 她的声声控诉,让人心疼。 林映翠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颇为震惊,这些事情她只是听人说过,不知真伪。她也去好奇地问过李符,可惜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告知。 修真界人士的死亡,朝廷不会理会,所以有些人才会肆无忌惮,尤其是宗门大派。 林映翠靠在她的肩膀处,两人相偎而泣。 系统见状不禁在脑海里悄悄问道:“宿主,你的解决方法是?” “解决掉产生问题的人!能拆一桩是一桩,凡人和修士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我看这个李符就是个人面兽心的。” “那个……”系统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难不成,我这个解决方法不算?我干都干了,你敢说不算试试?” 脑海中的声音消停了一会才说道:“宿主,你越来越霸道了。” “系统,你知道吗,你用这个声音说我霸道,真的让我有一种奇怪的变化。”齐舒光想了很久也找不到词形容这种感觉。 还没聊完呢,系统又自己消失了,一点反应都不给,每次都这样。 齐舒光常常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时间管理大师,还有另一个客户需要它去服务,不然怎么跟个渣男一样,说一半就跑了。 “姑娘,我们这是去哪?” “邀道士姐姐回我府上细说,我看姐姐衣衫褴褛应当是无处可去。我也算是能报了姐姐今日的恩情。” 被一位漂亮女生一口一个姐姐叫着,齐舒光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第7章 重得灵力 林映翠家乃商贾大户,待客之道那叫一个上乘,客房都是别苑级别的。 小桥流水人家都在一个别苑中体现出来,齐舒光都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不出来了,可惜不行。 “姐姐,李符他一直在门口等着,怎么办呀?”林映翠焦急地揉捏着齐舒光的新衣服,给她心疼坏了。 这衣服是林映翠专门请人加急置办的,上等的好料子,修士用的,还加了一层灵力,说是法器也不为过。这得是多壕无人性才会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一个客人。 “小姐莫慌,李符的修为不如我,我必不会让他近小姐一步。只是一直这样倒不是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姐解决问题的态度才是重点。” 林映翠细眉一蹙,双目含泪,手轻托脸颊,“凡人寿命不过短短百年,怎能和修士一比。我也不欲修炼,一生本就悲苦,待得越久越是折磨。何况我也没有那潜质。” “小姐家中富裕,何来悲苦一说?”按一般道理来说,越有钱的人越想长生才是。 “先天之疾,常常受病痛缠绕,以药养着这条命。何苦!” 齐舒光赶忙岔开这个话题,“小姐对李符如何?若是放不下……” 还没说完,就听见林映翠用坚定的语气打断道:“妾有意而郎薄情。若是在他心上,我真能比得上修仙,我们又何必争执。” “不瞒姐姐,第一次听你说他要动手伤我时,我是信的。他本脾气就躁一些,何况他又将修仙看的重。我们此次争执是因他要回宗门了想着先与我结亲,说怕我被别的男子看上了。”说着林映翠不禁苦笑。 “小姐通透,灵来镇多有人往来,比李符好的良配甚多。小姐既已想明白,那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替小姐解决。你在家养一会,这几天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还好林映翠不是恋爱脑,不然要解决问题只能用美人计了。 看着林映翠离开后,系统从怀里钻出来问道:“宿主,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李符。” 这只鸟兴致勃勃的样子莫名让齐舒光不爽,也不知道它一天天开心个什么劲,“干什么你,一天天钻我怀里,滚滚滚。” “宿主你好凶啊。” “系统你好欠啊,脸皮越来越厚了你。”齐舒光一把抓起小鸟,像扔棒球一样对着窗口将系统抛出,一条完美弧线。 她再一跑,系统气死了。 “宿主,你大半夜在这躲着干嘛呢?”小鸟叼着一包肉包子艰难地飞到齐舒光身边,“宿主,晚上少进食。” 齐舒光白了系统一眼,“少管你爹。这李符每日亥初就回到这间小屋,此处灵气充沛,房价超级高。你都不知道,我那天去看……” 话唠的她,总是能说着说着偏离主题,然后扯一大堆有的没的。系统虽说喜欢这种性格,但是像这种关头,它真的很想听重点。 “宿主!你来这儿到底是想干嘛?” 齐舒光举起一根大粗木棒,“我打算收拾李符一顿,警告他赶紧滚蛋。” 系统还没质疑她打不打得过李符呢,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男人的惨叫声,转头看去,一个人被高高地吊在树上,包在网里,腿上还有一只铁夹子。 一不留神,齐舒光已经大笑着抱棍冲了出去,活像一个大流氓。 “李符小儿,这是缚灵网你是不可能挣开的。”说着齐舒光就一棒子打到他背上,整个网子一晃一晃的。 “你!这个缚灵网是我的!你说,是不是翠翠派你来折辱我的?”李符不死心一直尝试挣脱。 这个缚灵网价格昂贵,禁锢时间长,还只是一次性用品。先前林映翠一直都是专门给李符定制的,唯恐他伤到。 听到这句话,齐舒光气得直接想打死这个人,明明是小姐的东西还说是自己的。小姐对他多好,他也不领情,妥妥的大渣男一个。 “小姐与你相识相恋,你竟疑她。这网是我找小姐讨要的,今日之事也是我一个人所为,小姐心善仁慈,不屑搭理你,你赶紧滚出她的视野。” “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别以为你随便去哪里捡了流光剑我就会怕你,你放我下来,我要和你比比,暗算是什么本事!” 单挑?齐舒光肯定打不过,鬼才会和他单挑。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奶奶齐舒光是也!”终于能把这句这么装的话说出口了,齐舒光心底一片愉悦。 夜色下,齐舒光都能看见李符的白脸蛋气红了,很像一个猴屁股。 “翠翠要你转告我什么?” “小姐没说,她只是不想再见你了。你赶快回你的宗门,如果你再踏入灵来镇,林家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赶紧走。”齐舒光拿棍子捅了捅李符,老开心了。 “我不会走的,我会求得你小姐原谅。” 装深情装得真像,齐舒光可受不了,“你若是真的这么小姐,你就不会说让她陪你修仙。她身体如何难道你不比我清楚一些?” “你放不下修道,你就离开她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何必有对小姐苦苦纠缠?还是你另有所图?” “我一个修道之人图什么?还能图她林家的钱不成?”李符高高将头昂起,活像一只高傲的雄鸡。 “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不图钱,你图的是小姐的命!杀妻证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传闻杀了心爱之人就可以羽化登仙的法子。你喜欢林映翠不假,可你想杀她也是真。” 李符的脸色变得煞白,久久不言语。 齐舒光也不等他的回复,随即一棍一棍不留余力地敲在他身上。对李符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挨点毒打,一次教训罢了。 一边打一边大声骂着,“世人说你图钱,图钱也就算了,可谁知你图命。小姐对你一心一意,你把她的心当狗屁。你真不是人,李符……” 系统发誓,它还没听过这么脏的脏话,把别人十八代的族谱都拉出来骂了一遍,每一句话还都离不开狗屎两个字。 起初李符还有点声气反驳一下,到后面直接晕了过去,屁股和脚上渗出来的血把缚灵网都弄脏了,齐舒光还想回收去看看能不能捞鱼呢。 “这么快就不行了,这修仙还不如我呢。这家伙人还挺重。”齐舒光将他弄下来,解开铁夹,搬到屋子的地板上。 “宿主扔路上就行了,还搬回来做什么?” “少管我。带上我的包子,打道回府。”齐舒光美滋滋地拍着手回去,其实不会用灵力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嘛。 连续几天都没再看见李符出现在林府门口了,齐舒光都以为任务完成了,可是系统却迟迟不给奖励,问也不说。 直到某一天早上,李符带着几个人堵在齐舒光常常出入的门,她才知道这件事还差个尾巴没解决。 “齐舒光,你打了我们师兄,今日势必要讨回来。别以为你捡了把流光剑就了不起。”开口的人正馋着瘸腿的李符。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齐舒光原本想从后门偷带着林映翠出去散散心,没想到见到他们几个人。 “翠翠,你看她把我打得。”李符撒娇般朝林映翠控诉道。 “他不想小姐活,那我不得教训教训他。他今日只是瘸腿一段时间,对于修仙之人而言算是什么大事吗?李公子嫌这嫌那,小身板还怎么修仙啊?” 自知有林映翠做靠山,齐舒光说啥也不怕。 “你血口喷人,有何证据说我们师兄要林小姐死了?”一旁的人纷纷为李符抱不平,平日里李符为人宽厚可亲,着实看不出他是这种人。 “既然你们师兄不图林小姐什么东西,就请他离远一点,别天天在林府门口站着,我小姐不想看见他。” 看着齐舒光嚣张的样子,系统不禁默默问她,“宿主,你不怕他们打你吗?” 系统刚说完话,李符的师弟们就急躁地将齐舒光围了个大圈。李符一瘸一拐走了上来,原地坐下。 以气御剑。不出一会,几柄剑就从那几人身后悬在李符身边。 没看过这个场面的齐舒光人都傻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符就将剑直直攻来。举起流光剑也挡不开多少,两处手臂和腿都被划开几处长短不一的血痕,金贵的衣服都被划得不能再穿了。 随着林映翠的一声尖叫,剑入泥中。一柄剑划破了林映翠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她摔倒在地上,头撞到树干。 齐舒光忍痛走到树下,挡在林映翠前面,眼睛一闭入了定。 就在李符带着人要靠近她们时,齐舒光将身上灵力释放,如同形成一个圆形护罩将人保护在内。 “修仙第一步要信道,原来你先前从未信过,怪不得。不过恭喜宿主,继承灵力了。”系统短暂地喜悦一下后重归平静。 记忆中浮现出原主运剑的模样,齐舒光学着那模样,拿过掉在一旁的流光剑,往空中一抛。屏息凝神,心中默念那不懂意思的咒语,剑稳当地横在她头顶,才睁眼一瞬间就形成了几十把相同模样的剑。 手往旁边一挥,只见方才还嚣张的一帮人全都倒下了,身上多少挂了彩。 还以为以气御剑是什么高大上的技能,结果只是心念一动就能成的事,齐舒光不禁为自己掌握了一门装高手技巧而开心。 “翠翠,你真要让她把我赶走?”李符撑起身子,眼中含情地看着林映翠。 “李公子请回吧。无论你是否真存害我的心思,我们都该分开了。何况,齐姐姐说的那些事情,真假自在你心。公子受伤之事,我会遣人去你们的宗门送些赔礼,还望你们宽谅。若无大事,齐姐姐麻烦你送一下客。” 说完林映翠自己从地上爬起,步履蹒跚地走进林府。只有齐舒光知道,她肯定拐个弯就倒下了。 她举起剑,兴致勃勃地刚想清扫客人,那些客人们就自己叽叽喳喳地离开了。 第8章 与凤歌遇 李符一事解决完后,齐舒光就落得清闲,在林府过着被富婆包养的生活,人生如此轻松。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林映翠不常出门,不能和她一起逛街。 这日,齐舒光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潇洒地买这买那,系统变成了大帅哥的模样帮她拿着东西,引来了许多女子的围观。 在以前,齐舒光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逛街买一堆衣服。等穿不合身的时候,就又大包小包拿去捐了。 “宿主,能去找个地方歇会不?” “你好奇怪,机器也会累吗?”齐舒光不懂,但是她还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系统坐在太阳晒的一边,被照得遍体拢着光,“要充会电,不然待会要变回小鸟了。” 看着系统拿着一张帅脸勾着唇,不禁让齐舒光一窒,赶忙转移开视线,“笑什么笑,每次都拿这么帅的脸勾引我干嘛?” “这不是宿主就好这一口嘛,为了让宿主满意咯。” 齐舒光不满地抬手掐过去,惊奇地发现这居然很有弹性,诧异道:“这就是超现代人工智能嘛!好高级!” 系统没有搭话,只是坐在一旁闭着眼睛,齐舒光也困得靠在他肩上小憩。 盛夏,风吹竹叶沙沙,蝉鸣从远处传来,行人也不见经过。 过了好一段时间,齐舒光大梦初醒,抬起头就发觉系统方才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吐槽,系统就开口了。 “宿主,我们在此滞留已有一段时间,该走了。” 齐舒光有点不想走了。 虽然知道自己有任务,肯定不能久待,可是到了日子还是很难受。 “宿主为何这么喜欢林映翠?”系统撑着手,重心向后靠,好奇地看着齐舒光。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林黛玉,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很是让我心生怜惜。” 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林映翠时,她正与李符争吵,手捏着帕子捂着胸口,娉娉袅袅如弱柳。在马车之上,泪光点点,喘声微微,让人心生爱怜。 在很多事情上,齐舒光都感觉好像活的林黛玉在身边,她真的好喜欢。 “你说的林黛玉,可是另一本书中木石之缘那位?” “正是。” “那你后面不必待在她身边,过几日她应该也打算送你走了。如此聪慧的女子,她当知修士不囿于方寸之地,你该去历练修行。” “啊,我还怕她不舍得我呢。”齐舒光挎着个脸,不满地咬起竹枝。 “也不知道是谁更不舍。前方过了几十里地就是都城天盛了,天盛城是闻名遐迩的修仙宝地,能遇上不少的名门子弟。” “对哦!可以碰上落云宗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凤歌!”齐舒光一下子就把不舍情绪抛在脑后了,把东西用法器装起来,蹦蹦跳跳往天盛城方向走去。 “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映翠啊?” “我已替你修书通知过了。” “嗯……你说她会不会找到她的宝玉呢?” “你都说这是一本书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系统,其实你还挺好的。” “嗯。” 自从齐舒光继承原主的灵力之后,学会了御剑飞行,才入夜就抵达天盛城。 天盛城果真繁华,不设宵禁,入夜时竟是一片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叫卖声不绝,各色小吃十里飘香,齐舒光想起家门口的夜宵摊子来。 行了一路,忽然一人一系统被高阁楼吸引住视线。楼外绑着不少红粗丝带,随着夜风簌簌作响。 下三层楼阁外都站着许多貌美女子,身着西域奇装,腰肢纤细,在旁等待服侍客人。上三层楼阁坐了不少各门各派的修士,都坐着谈笑。 齐舒光抬头就看见了顶层楼阁上的落云宗修士,他们的修士服是通体浅粉色,衣襟和袖口圈细金丝边,光下看,腰部还有银丝闪耀,富贵非常。 自从玄天宗被灭后,落云宗跻身前三大宗门,还受命庇佑朝堂,根本不缺灵石。 不用太仔细找寻,齐舒光就知道宴凤歌了。她相貌太出众了,加上轻敷粉黛,更是万中无一。 她正靠在栏杆上与一男子交谈甚欢,嘴上笑得灿烂。 齐舒光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系统,很是满意,一把勾过他的手臂同行入内。阁中之人见两人穿着贵气,纷纷带路,很轻松地就上到顶楼了。 虽然方便是方便,可是当齐舒光看着眼前带路的男子笑着朝她伸手时,瞬间感觉肉痛。 居然要小费! 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被要小费! “多谢。”旁边的系统看不下去她扣扣搜搜的模样,自掏腰包将人家打发走了,顺便还送了她一道嫌弃的目光。 齐舒光侧过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不侧头还好,一侧头可不得了。 这顶楼花样不少,她居然看见茶阁旁边房间里面,有一个衣着暴露的美男子正躺在榻上小憩。他的腹部的肌肉展露无余,而胸上若隐若现,勾人心弦。 脸生得妩媚,眼尾吊起,目光含欲。他一睁开眼睛,齐舒光就流鼻血了。 她曾经以为看帅哥会流鼻血是一个梗,直到她亲身体验到。 “这位姑娘,你身子可有异?”茶阁门一直开着,一堆人看着齐舒光犯花痴后流血的丑样,在位子上隐隐憋笑。 她赶忙遮过下半面脸,拉着系统往里跑去,“借过,借过……” 刚靠到栏杆上,眼前递来一方香帕替她擦拭着血,“你竟找到我了,真好。” “凤歌,你过得可好?”齐舒光一头栽进宴凤歌怀里,把她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什么时候两人情谊居然到见面就拥抱的地步了,分明上次离别时自己还给她划了长长一道伤,她居然也不记痛。 宴凤歌轻推不开,将手扣住她的一边肩膀拉过,“好的,我入了落云宗,还当了峰主的亲传。刚刚在旁边那位就是我的师兄,一表人才。” “我也好,坐在那边喝茶的是我路上遇到的好心人,他说陪我走一段。”齐舒光顺手揽住宴凤歌的腰,腰间有力,很结实。 “这人是个凡人,陪不了你多久,不过相貌不错。”宴凤歌就像个要嫁妹妹的姐姐,语气中带着苦口婆心。 齐舒光突然想坏心眼一次,她压低声线凑到宴凤歌耳边威胁道:“凤歌,你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来吗?” 宴凤歌伸手捏住齐舒光的鼻子,勾唇邪气一笑,“我若怕可还会留你?” 她的模样让齐舒光想起那天,宴凤歌提剑站在宗门前的模样,火光与血光相碰,她高高扬起唇角,嘲笑着世人。 齐舒光握过那只手,在手心包紧,歪头笑着说道:“那我们以后是一伙的啦。” 宴凤歌失笑,这世上也不至于这么无望,起码身边还有个小拖油瓶陪着。 “你笑就是答应了。凤歌,你们来天盛城做什么呀?” “自然是历练。落云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一批人下来,帮忙解决都城内的一些麻烦。比如东边有魔教骚扰什么的……” 东边是玄冥教的驻扎地,也被世人称为魔教或魔族。天盛城与魔教中间相隔着一片林子,本来商定以林子为界,可谁也不舍得让一分去,所以两方常常因为界线问题而大打出手。 “你何时去?” “明日启程。你想和我们一起去?” “自然,我如今可是元婴期修士,超级厉害的,可以保护你。”齐舒光努力卖乖。 宴凤歌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叹了口气,“你去可别又晕倒了,你现在长肉我可抱不起你。” 齐舒光抱着宴凤歌的手,黏的紧紧的,让茶阁内的其他人都羡慕不已。 宴凤歌带她走到方才那位男子面前,“师兄,这位是我朋友……” “师兄好,我叫齐舒光。” 宴凤歌垂眸看着那位大师兄,颇有些哀求的意味,“明日我想带她一起去,可好?” 忽然,齐舒光想起了什么。 宴凤歌在落云宗的大师兄,就是书里的男二洛迎风。 他们俩人在那段时光互生情愫,不料被穆鸣发现,残忍把洛迎风杀害了。 “既然是师妹的朋友,那就一起好了。”温柔而低沉的声线,让齐舒光生出强烈磕cp的感觉。 “多谢师兄。” 不知道宴凤歌自己有没有发现,她在面对洛迎风时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那片林子名为染红林,多栽枫树故而得名。往林子进不久能看见一个村子,村子往里走一个时辰就是两边相争的地方。 那片地方有一高山,流下的山泉水形成溪流,供养附近一带的灵草。大部分灵草都不值钱,可偏偏生了一味忆梦草,入药可固体调息,使修为精进。 “舒光,你那位凡人朋友呢?”宴凤歌带着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说既然我找到朋友,他就先回去了。一个凡人总归在修真界没有这么方便。” “有些自知之明是好事。” 忽然,一位眼生的女修跑到宴凤歌面前焦急地说道:“宴师姐,有弟子在后面丢了,一直不跟上来,可以随我去看看吗?” 宴凤歌叹气,“齐舒光,你随迎风师兄先走,我过去看看。注意安全。” 她一走,齐舒光赶忙跑到队伍前头。宴凤歌很少叫全名,也不会叫她师兄的字,此事必有蹊跷。 齐舒光决定一个人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帮忙。 把洛迎风放在这里,若是有对付不来的危险也有个照应。 “师兄,凤歌让你在此等候一会,她有些事去去就回。”洛迎风不愧是深情男二,提到与宴凤歌相关的,答应得都十分迅速。 第9章 流落山野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齐舒光忘记了自己方向感不好。 才没走多远,她就彻底迷路了,感觉一直在相似的地方打转。 “系统系统,醒醒。” 这个系统昨天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等齐舒光找到他时,他从顶楼摔到人家底层的花园去了,还变回了一只小鸟,叫也叫不醒。 摊上这个不靠谱的系统,齐舒光又气又恼。 她记得荒野求生里面总是沿着水流走,只要找到那条溪流就可以找到路。植物都绕着水源走,只要自己朝着最茂密的草走,就不信找不到水。 说干就干,齐舒光用流光将那些参差不一的草削平,用来当做记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齐舒光跑到一个小坡往下看,终于找到了。她扶着树,小心翼翼地准备下去,可是脚下打滑,连人带剑一起掉落到溪流里。 还好小溪流不深,齐舒光掉在里面只是淹到肩膀。 只是运气很不好的是,流光剑滑落的时候,把她的手臂又划了一道,将她附近的一片水都渗红了。 “啊!好烦啊!好痛啊!”齐舒光心里哭爹骂娘,早知道乖乖站那等着得了,没本事还要硬装。想得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姑娘为何自己扇自己?”溪流对岸突然钻出来一颗头,散披着头发,头上顶着纶巾。 他走下来,身穿草绿色修士服,背后还有一个背草药的背筐。 “你是谁?” “我是来采忆梦草的医修,听见姑娘方才大喊大叫就来看看。”说着医修脱掉鞋袜,淌水走到齐舒光身旁。 “水凉,让我拉你上来吧。” 凑近了齐舒光才看清楚他的五官,眉目淡然,好似在哪见过但是总记不清楚。 她这样想着,一把拉过他握住的拳头,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红了脸颊。 小溪底下多碎石,一屁股坐下去免不了也受点伤,身上又湿又痛,颇为狼狈。 “流光剑,这是姑娘的?” 流光剑沾了血之后,越发耀人。平日里只是微光,现在就像拿了根灯管一样,齐舒光很是嫌弃。 没有好气地夺过流光,转身入鞘扔剑一气呵成。 “我叫齐舒光,你呢。”回过身齐舒光笑意盎然,仿佛那一秒黑脸的不是她。 “我叫司舟。” “刚刚你说你是医修,那你可以为我疗伤嘛,我身上好痛啊。”说着齐舒光掏出衣服里层湿哒哒的钱票,“我有钱可以换灵石,我不会让你白为我疗伤的。” 司舟闻言浅勾唇角,以手推拒道:“我不差钱,只差点新鲜的忆梦草,如果齐姑娘好了替我采些来就行。” “你既不差钱就买些好了,为什么要亲自来采?” “刚采下的忆梦草好吃啊!用来炒,用来油炸都很香的!”司舟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让齐舒光不禁一愣,莫名觉得他从大帅哥变成了傻大个。 “忆梦草很贵的,哥哥不要给我好了。”虽然齐舒光不知道市价,但是照两方抢夺的势头来说,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谁说我不要的,我不是说用来吃嘛?还有,姑娘不走,这边马上就要落雨了。”司舟回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谄媚的齐舒光。 “天气好着呢,怎么就……”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天空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天盛城附近一带多雨,洛迎风出发前还嘱咐过要带雨具,但是齐舒光嫌要背的东西多就给扔别人那里了。 “你若是不介意,我的伞你可以用。”司舟撑开伞递到齐舒光手中,自己则抱紧背篓,看起来像只落魄的小狗。 她可看不惯这种事,一把将司舟扯到伞下。伞不大,两人肩擦肩,水汽蒸腾到鼻尖,身上湿气掺杂着暖意,氛围一时间暧昧到了极致。 第一次和帅哥同撑一伞的齐舒光,不自觉有些脸红,也没注意到看似泰然自若的司舟,熟透了耳尖。 大雨如倾盆,打在油纸伞上,仿佛一下子要被砸破个洞一样。 “咳,雨未免也太大了,你知道附近有没有多余的地方?”齐舒光偏过头,额头一下就擦到司舟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那……那边有个山洞,如果你嫌弃的话,往南再走几里有一个寺庙,不过那边是玄冥教的领地。” 山洞?难道又到了俗套的偶像剧剧情? 齐舒光吐槽归吐槽,但是她超级期待的! “哈哈,不嫌弃!”她发誓只会内心出轨这一次。 山洞很浅,像是修士搭建的临时避雨所,还有一些干柴堆放在角落边上。 “姑娘再不用净身咒,你就要染风寒了,又泡水又淋雨。”司舟用火折子一眨眼就把火生起了。 她脱掉外衫学着司舟的模样在火旁烤,“净身咒也烘不干衣服,好没用哦……” “那是我们修为不够。姑娘你把裤脚卷起来烤,膝盖会一直潮湿,这样不好。” 坐到山洞里齐舒光才知道,自己的想象都是假的,连外面那点暧昧都荡然无存,她只感觉眼前帅哥像坐诊的老医生。 司舟一边替她疗伤,一边絮絮叨叨地聊起受寒的危害和补救的方法。 “你的医术真好,居然让我感觉灵气都疏通了不少。”齐舒光站起身活动着筋骨,感觉到自己任督二脉像被打通了。 “齐姑娘先前可是受过大伤?灵气郁结,运气方法无则,气如丝般缠绕,不过我方才已经帮你调理好了。” “我就说怎么时常感觉自己胸闷,多谢司医师了。”齐舒光朝他抱拳,嫣然一笑。 “司医师这个名字通常都是患者叫的。”司舟嘴角噙着,眼中蒙上一层暖意。 聪明如齐舒光,怎么回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当年,她也是靠类似这种话和自己前男友搭上关系的。 可是,司舟这种模样的帅哥,总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有任何想法吧,何况自己还是普通相貌,路人甲类型。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身上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这柄流光剑。”齐舒光拿过被自己用来砍柴的剑,扔到他跟前。 司舟的眉眼难以察觉地闪动了一下,和声细语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把剑。” 说完,他捡起已然黯淡了不少的流光剑细细端详,“你不觉得它生灵了嘛?你拿它砍柴之后,它连光都不闪了。看起来好沮丧哦……” “额,这,是吗?”齐舒光走过去半蹲着看向那把剑,可惜啥也没看出来,不过是把冷兵器。 “流光剑是上古之剑,传闻乃神仙的佩剑,遗落人间。你看剑身通体有蓝色微光,能削铁如泥,亦能遇风而裂。” 司舟说着将灵力注入剑身,剑之所至木石皆碎。只见他另一只手再注入灵力,流光剑应声而破,剑碎扎入泥土当中。 “我擦,我的剑啊!” “哈哈哈。”司舟看着她心疼的模样,有些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齐姑娘,这剑可以恢复的,我只是给你看一下用法而已。” 司舟手一甩,流光剑的碎片全部浮了起来,弹指之间,流光剑便恢复如初,甚至又闪耀起幽蓝微光。 “我从来不知道流光剑还有这用法,我阿爹也不告诉我!”原著里面宴凤歌对流光剑根本不屑一顾,甩几下就扔了。 而且在齐舒的记忆里面,她爹都没提到过流光剑可碎。 “这也不稀奇,古剑流传几千年,真会用的都应该快死绝了吧。”司舟唇角往上轻扬片刻,带着气音以示不屑。 “那你怎么会用?我看你年级也不大呢。” “查古籍啊,我博览群书。” 好吧,是个学霸,惹不起。 “那你知道这把剑是哪位神仙的吗?” 天渐晚,夜色开始将天空染色。齐舒光头枕在手臂上,侧头盯着司舟的眼睛,在火光当中他的眼睛浮起一层情意,缓缓流动。 “你信神仙?”他将声音放柔。 人间近千年才飞升一个,也没有人确定修仙真的能飞升。 “信啊!”齐舒光回答得干脆,因为她的任务就是攻略一个神仙,怎么可能不信。 司舟先是有片刻的愣神,然后轻轻扬唇一笑,“流光剑从前是司命星君的佩剑,据说是因为在池边散步时不小心掉落人间的。” “司命星君?”自己居然和他有这种缘,看来攻略大计还是很有希望的,齐舒光不禁痴笑起来。 “司命星君乃天定的神仙,灵力深厚,武功高强,主司人间命簿,所有人的命运皆写于他的命簿之上。当然,飞升之人命格会有变化。传闻中他还爱附庸风雅,喜欢闪光的东西,比如这把剑。” 看着齐舒光的星星眼,司舟不禁心情大好,“司命星君有时会亲自下凡,以观察特殊之人的命格。千年以前,有位老者说他见过这位星君,不久之后,世人就说他升仙了,听说是个土地爷。” “真的吗?他还会下凡的呀!”齐舒光感觉自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一不留意就咧开大嘴,痴笑更甚。 “齐姑娘,你笑得让我有点害怕。” 闻言,齐舒光迅速抿起嘴唇,眨巴双眼轻笑,“舟哥哥,你叫我舒光就行。” 只要能把司舟拉拢成自己的朋友,行走江湖就能有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了,他都帅得人神共愤了,自己横竖不吃亏。 何况就他那弱质芊芊的身子,齐舒光相信自己一只手就能打过,毕竟她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天天锻炼可不是吹的。 她颇为谄媚的表情,让司舟抽了抽嘴,“虽然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但是舒光,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是味药一样。” 齐舒光双手合十,饱含歉意道:“嘿嘿,让你见笑了。” “夜雨清寒,你今日受了伤的,你打坐休息吧,我替你续火。” 司舟话还没说完,齐舒光就撑着脸去与周公下棋了,他轻呵一声,将烘干的外衫披到齐舒光身上。 落雨声打在叶子上、木头上、泥地上和石头上,声声交织成乐章,乐章中夹杂着她轻微的呼吸声,竟让司舟产生了困意。 第10章 供奉司命 齐舒光一大早是被冷醒的,雨后冷风飒飒,很是冻人。 她扯下身上的外袍,发现司舟正头靠着岩壁,也学她一样睡觉养神。他的发冠被石头剐蹭掉下,黑长的发丝如瀑倾泻在他挺拔的鼻子旁,有种雌雄难辨的美。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司舟轻缓地睁开眼,用手撩开挡住视线的墨发,“哎呀,头发都睡散了。” “你怎么也在睡,我还以为只有我才会睡觉呢养神呢。我有个朋友经常说我和别的修士不一样,因为别人只需要打坐回神,不需要天天睡觉。” 司舟也懒得将发冠重新束好,随便拿簪子一挽就站起身来,“我觉得睡觉能让我精神很久,我很喜欢。” “我也觉得。” “舒光,你昨日在林中是为何?”眼见着天光渐好,正是走的好时机。 “昨日是寻我的一位朋友,原本是记得路的,可是后来走着走着就不认识了。过了一夜她应该跟上落云宗了,你可认得高山之下的太平镇怎么走?” “舒光原来是和落云宗之人一行的,那我以后可以去落云宗寻你了。”司舟笑得真诚,不禁让齐舒光炫目。 太犯规了,这谁顶得住啊! “落云宗不是我的居所,我宿于天地之间。”说得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天盛城的房价太高租不起。 “那舒光可以到我天盛城的医庐住,我的医庐虽有些简陋,但还是有房可以借你住的。” “这……这多不好意思。”齐舒光手捏住衣角,低下头不敢让司舟看出她的兴奋。 那可是免费的天盛城住所,还不是柴房,她真的心动了。可是又担心把金主吓跑了,只能假装矜持,心痒痒。 “医庐中有其他女修,你不用担心不方便,我都是住外间的。” 居然还分内间和外间,怎么会简陋呢! 齐舒光再也矜持不住了,“那多谢舟哥哥了。” 昨日齐舒光迷路了半天,在不自知的时候已经绕过太平镇,走到高山的另一边了。想要回到太平镇也快,淌过溪流走司舟出现的那边林子,再走两刻钟就到了。 刚到太平镇两人就被眼前的一片粉闪到了,落云宗也刚刚到。跟在后面的宴凤歌一眼就看见齐舒光了。 “你跑哪去了?我回来只看见师兄在原地,我不是让你跟好师兄吗?”宴凤歌凤眼微瞪,语气中带着嗔怒。 齐舒光还没开口回答呢,又听她附在自己耳边轻说道:“你怎么才一天,身后又跟着一个男子了?这次是个医修还不错。” 此话一出,不禁让宴凤歌一愣,这么老妈子的语气,真的是自己吗? “我想去找你的,但是迷路了……”齐舒光噘着嘴,撒娇似地看向宴凤歌。 “你为什么要找我?” 才一年多不见,宴凤歌已经从瘦弱少女长成亭亭玉立大美女了,长得比齐舒光高了半个头。她踮起脚凑近耳垂,轻声说道:“是不是穆鸣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他?”宴凤歌目光中带着警惕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意。 “那日离开玄天宗时,我看见他单叉着手站在你身后,披着那件和你一样的蓝色披风。我回去问了别人才知道,他叫做穆鸣,我就猜出来了。他可有为难你?” 问了也只是让宴凤歌觉得有人关心她,其实齐舒光知道在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一见到穆鸣的宴凤歌被反剪双手扣在膝上,穆鸣以想她为由,让她在魔修们面前承他的恩,甚至在她脖颈处留下明显的印记。 承恩后,在穆鸣的点头下,宴凤歌抽剑将所有侍奉在旁的魔修杀绝。穆鸣一走,为了不然师兄察觉,宴凤歌拿起魔修的剑朝着印记处划了两道血痕。 若是掌握不清楚力道,她可能马上就会死。 齐舒光悲戚地看着她脖颈处。那里已经被她包扎好了,凑近闻还有草药味,也怪不得师兄没有察觉不妥。 “没什么的,不用担心我。你不和我介绍一下身后这位医修吗?”宴凤歌刚说完,洛迎风就站到她身边,饶有趣味地看着齐舒光。 这时候齐舒光才发现,他身上的剑居然和宴凤歌的剑如此相像,书中先前只说过宴凤歌用的剑是洛迎风送的,可没说两人是情侣剑。 两柄剑的剑身和剑鞘一模一样,剑格皆是新桥色,此上花纹一柄是荷下之鱼,一柄是荷上之莲,一片连一片,颇有雅致。 剑穗分别是半边玉佩,坠着遇灵气则响的御灵铃。 怪不得宴凤歌平时都把剑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原来有这层原因。 见齐舒光在愣神,司舟自己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姓司,名舟,‘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的舟。” “我叫宴凤歌,这位是我师兄洛迎风。敢问司公子,昨日是怎么遇到我们舒光的?”宴凤歌眼中蒙上冷意。 “昨日采忆梦草时,遇到了受伤的舒光,我便替她疗伤了。”司舟说得缓慢,齐舒光等不及自己快快补充道:“然后我们去山洞里躲雨,相谈甚欢,决定结伴而行!” 见她满心欢喜的模样,宴凤歌也不好出言劝阻,只是在她身旁轻言提醒她注意。才没聊多久,洛迎风等人就该去和村民商讨计策了。 由于齐舒光到底不是落云宗的人,没有必要去参会,所以两队人只得先分道扬镳。 “平日也不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这位齐舒光是什么人?她身上竟有玄天宗祖传的流光剑。”洛迎风将自己的剑包起。 “她只是个普通弟子,她的流光剑大概是从附近捡的。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比以前我认识的人善良得多。”宴凤歌话中有话,却让人难以察觉。 “在我每每被人欺负得遍体鳞伤时,她都会替我准备很多伤药和补品,每天还让人准备不同的食物求我开心。她还在我无能为力时,替我安葬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前辈,我很感激她。” 当年玄天宗被灭时,云中真人的尸首还被安放在冰棺中未下葬。在魔族入侵前两个时辰,齐舒光就将尸首偷出安葬,生怕尸首像原书中一样受辱。 洛迎风长长地哦了一声,不再发一言,他回想起了那日山门下满身血污和衣衫褴褛的宴凤歌。 纵是身困囹圄,也难以磨灭她眼中的坚韧,令他惊艳。 闲得没事干的司舟和齐舒光,只得在村子周围闲逛。 忽然,司舟似是想起来一件事,轻拽齐舒光肩膀的衣服,狡黠一笑,“司命星君在附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齐舒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道:“你确定是司命星君本人?还是他的分身?还是别的其他?” 吓得齐舒光赶紧捏了个净身咒,脑中飞速地想着各种撩汉套路。 “是司命观,供奉司命星君的。人们时常会来拜司命,乞求自己的各种愿望,比如考上功名、求个好姻缘这些。” 空欢喜,还好自己没怎么当真。 齐舒光不爽地哼了一声,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可是命运不是早已写在命簿上了吗?求了有什么用?” “谁知道呢,说不定能改呢。”司舟笑得神秘。 “就知道故弄玄虚,明明自己也不知道,讨厌鬼。”齐舒光拧过头不想理他。 往前走不久,就能看见一个低矮但是崭新的司命观,周围地上铺满了掉落的枫叶,原来树也会这么秃。 观内摆着一个大大的神像,白色而长长的胡子,典型的神仙形象。案台前供奉着新鲜的果子和酒水,甚至供奉的鸡摸上去还有余温。 在角落旁,整齐地摆放着香火,司舟走过去拿起一份看向她,“你可要参拜一下?你可是拿着人家的佩剑。” 她一听还挺有道理,接过香火,一下跪在蒲团上,嘴中振振有词。 “司命星君,保佑我抱上剑的大腿,打遍天下无敌手!”想了想,齐舒光又朗声补充一句,生怕星君听不见,“星君,下凡跟我成个亲吧!” ??? 司舟震惊地看着齐舒光,“舒光,你在说什么呢?”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一个貌美女子对着一个老神仙喊着成亲,确实很奇怪,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司命星君是个大帅哥。 “哈哈哈,求姻缘而已,一时说错话了。” 司舟眼中夹杂着一丝打量,随即粲然一笑,“舒光,你知道供奉司命星君时,他是可以聆听到你的愿望吗?” “真的吗?” “传闻如此。” 对上齐舒光嫌弃的眼神,司舟有些尴尬地打哈哈。 “你不拜吗?” “呵呵,我命好,不需要拜什么神仙。”司舟扬起头颅,颇有些骄傲。 此时,齐舒光越来越发现,司舟和自己想象中大相径庭。初见时,以为他是一个温柔平和的人,温润如玉。相处后,才发现他是一个腹黑又爱捉弄的谜语人 “哇,小舟儿好棒好厉害~”齐舒光对此决定,不仅要给他换个称呼,还要阴阳怪气他,省得被压一头。 “小舟儿是什么呀,我好歹还是玉树临风的美男诶。” 当帅哥知道他自己很帅的时候,齐舒光就觉得他一般般了。估摸着会议要结束了,赶紧跑回去找宴凤歌,远离这个讨厌鬼。 第11章 除魔卫道 来太平镇捣乱的魔修一般都会在附近不远隐匿身形,安隐扎寨,直到把太平镇内的忆梦草偷走才会罢休。 经过商定,落云宗打算夜间行动。 白天的时候,由两组人在村中巡逻。到了夜间一组人在外追踪魔修的身影,另外一组人则暗中埋伏,待时机成熟时出手。 为了打消魔修的顾虑,宴凤歌和洛迎风都被安排在了白日的巡逻当中。当然,晚间的埋伏组肯定也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齐舒光一大早起身,看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巡逻,看上去还有说有笑的。 “一早上就喂狗粮?我应该在房里,不应该在车里!”齐舒光哀怨道。 “什么是狗粮?”司舟踮着脚隐蔽气息,悄悄跑到齐舒光身后,把她吓一大跳。 听到声音,齐舒光再也不是大喊大叫,而是转身抽出流光剑横在身前。发现是司舟之后,她才敛下灵气,“你干嘛?” 司舟也不害怕,用指尖压下剑锋,甚至给手指送了一道伤痕,血液顺着流光剑滴落到地面,流光剑开始闪耀着幽深的蓝光。 看着他食指的鲜血,齐舒光一时间都忽略了流光剑的变化,赶忙收起长剑,拽过司舟的手腕去旁边的医馆,她都忘了司舟就是个医修了。 这一幕被巡逻的两人看见,还被宴凤歌在内心吐槽:一大清早就开始鬼混。 白天的时光在闲逛打诨中总是过得飞快,齐舒光还没准备好什么就入夜了。在宴凤歌的安排下,司舟和齐舒光一组,负责去追踪。 其实追踪主要是符修的工作,符修在地上画法阵,只要符修灵力足够强就能找出方圆几里内修士的踪影。但是搜寻时不能被打断,所以需要有人从旁守护,以防万一。 镇子里面的修士很多,因为此时正是忆梦草最佳采摘时间。但是魔修并不难找,因为有经验的符修早已经熟悉地感知魔修的气息,而且他们总会去往几个固定地点——存放忆梦草的地方。 在阵中的符修划起一个圈子,外圈写了许多外行人看不懂的鬼画符。他手中捏诀,衣袂飞扬,嘴中振振有词,阵中散出些许微光。 不过须臾,符修便恢复如常。 “两个人去西北的药铺守,五个人去东南的大药铺,剩下人跟着往村子西南面去拦截,他们要跨过那个低苑潜入。”说完符修赶忙抽出符纸,一烧就原地消失了。 趁着其他人还没出声,齐舒光和司舟对望,齐声说道:“我们去西北药铺!” 两人之间的默契程度让他们相视而笑,一路上齐舒光都沉溺在这种乐趣上,一直到了药铺才冷静下来一些。 药铺早已熄了灯,两人摸黑爬进药铺,躲在大门附近。这样只要药铺进人了,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司舟指尖闪过一点亮光,没入齐舒光眼眸。 “你这是哪种法术,竟能让我在夜里如同白日一样看得清楚。”齐舒光鬼迷心窍地用食指戳着司舟施法那个手指。 指尖相碰,她抬眼望着司舟眉目,气氛一时旖旎。 这暧昧的气氛让她一惊,触电般抽回手指,徒留司舟一人举着手尬笑。 “你……你手上的伤疤怎么才半日就好了?”她篡紧五指,藏在双股之间,以膝抵头,看上去有些惊慌失措。 本就是一句调节气氛的话,她没有想过听到答案,司舟也没有想说,一时无言。 悬了许久的手指,有些失落地屈回,司舟扯起一抹浅笑,“你在紧张什么?” 看上去似是戏谑,又似是勉强。 “谁在紧张了?”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司舟感觉自己喉咙一紧,眼睛居然有些犯肿。 “我……”齐舒光不服气似地抬头,失措的双眸不出意料落在那双星目当中,倒映出些许惊慌。 他的目光温柔,让齐舒光蓦然想到一句话:这个眼神看条狗都深情。 就在这种奇怪且安静的氛围中,两人才在外头异动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听着声响,就在他们以为魔修会在窗户翻进来时,魔修居然嚣张地一脚踹开了大门,让齐舒光尝试了一次动画中的贴门杀。 而同样在一旁的司舟躲得快,逃过一劫,站在一旁透过那群魔修嘲笑着她。 “笑什么!”以这种羞耻的姿势被人看见,齐舒光不禁恼羞成怒,抽出流光剑将大门一刀砍成两半。 “你们两个是何人?既不是落云宗之人,为何坏我们事?”领头的魔修拔出大斧,对上那柄流光剑。 “你的斧子都对上我的剑了,还费什么话,一起上吧。”齐舒光将流光剑向上抛,行于流水般转身到司舟面前握住站定。 身姿潇洒,竟有几分宴凤歌的仪态来。 许是被这份情绪点燃了内心,连带着行为都恣意起来。 她一只手将司舟护在自己身后,转过脸对他粲然一笑,“小舟儿,此后我护你平安可好?” 还没有等到回答,魔修们就迫不及待地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个教训了,“能力不大,口气不小,上!” “你们又知道我能力不大?”齐舒光下腰躲过那一斧,翻身而起将司舟轻推到门外,避免他被误伤。 随后,她将流光剑对准其中一位魔修,如同投枪一般扔出,扎准了他的琵琶骨。 领头魔修上前与她对打,齐舒光口中振振有词,捏着护体咒,一边空手接斧刃。几个回合下来,护体咒竟被砍碎了几次。 她御回剑,生生抗住劈向颈间的那一斧子,左手迅速画圈转剑,以柔化刚。 领头魔修眼神示意其他人别留空档,赶忙补上。齐舒光御剑削断药柜,就在药柜砸在那位魔修身前时,她一跃而起踢过另一位魔修的肩部,悬在半空当中。 以灵气护体,爆发出周身光晕,使得猝不及防的魔修倒地一片。 趁着那个未起身的空档,她以其灵控剑,抽回流光剑归到自己身后。手一挥,流光剑便化百把剑在身后停驻。 百把流光剑在房内同时闪耀,一时间竟光亮如昼。 “死是死不了的,你们疼着吧。”齐舒光指尖轻点,数剑齐发,分别将他们的四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这居然是流光剑?大人,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放了我们吧!”哭哭嚷嚷,吵得人心烦。 “方才还说我能力不大口气不小,如今又叫我大人了。”她御起剑鞘,一下一下敲在方才说话的那个魔修头上。 敲够了才愿意起身,走向在门外插手看戏的司舟。 “你如今都能控制化剑了,竟有上百把,比之先前颇有进步。” 齐舒光心念一动,流光剑如游龙般从剑鞘而出,横在她身前,“小舟儿,你看流光剑与我已心念相通。” “流光剑认强者,它是见你有魄力。认你不难,难就难在发挥剑的全部能耐。” 被司舟这么一夸有魄力,齐舒光尾巴一翘都忘了自己方才冒出的疑问是什么了,“哈哈哈,我说了以后我来护你就好。” 司舟没有拆穿自己其实和他修为相当的事实,只是轻笑地说了句,“好,那我就多谢舒光了。” 一时间齐舒光的成就感到达了顶峰,可谓是神清气爽。 “舒光,何事这么高兴?”见到此处光亮的宴凤歌一结束就携洛迎风赶往,见她神气的模样,不禁疑惑。 “凤歌!你看这些!”齐舒光笑嘻嘻地侧身让过,给宴凤歌展示那些倒地不起的魔修,“都是我降服的。” “长进不小。”检查过那群人后,宴凤歌英眉微蹙,口气竟有些酸溜溜,“这流光剑是把好剑,我先前竟不知。” “凤歌喜欢的话,这剑就送你了。” 站在一旁的三人都惊于她的话语,不为其他,只因修士的随身法宝都是不会轻易出让的,何况是还是流光剑这柄名剑。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宴凤歌,失笑道:“剑是齐家传给你的,你拿着吧,我还是更喜欢我的轻羽剑。” “那好吧。”齐舒光语气有些失落,似乎是真的很想将流光剑送人,惹得司舟有些无奈。 “舒光,你和司舟回去吧,剩下的事落云宗会接手。” 齐舒光看着眼前两人好像有些亲密的模样,她凑到宴凤歌耳边打趣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洛师兄了。” 不料这句话却让宴凤歌神色一紧,向着一旁跨出一大步,与洛迎风保持着一定距离,朗声道:“舒光,莫要胡说。” 见状,齐舒光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自己让宴凤歌想起烦心事了,宴凤歌一直对洛迎风谨慎不已,生怕被穆鸣察觉端倪,会伤害到洛迎风。 何况她还因自己和穆鸣的关系,觉得自己与洛迎风之间始终有一层可悲的屏障,是不能打破,也不敢打破。 察觉失言,齐舒光赶忙躬身拖着司舟离开药铺,给她们两人留一点私人空间。 “先前提得匆忙,未有正式允诺。明日落云宗应该就回去了,你可愿随我去天盛城的医庐一住?” 心中正有忧虑的齐舒光闻言,一时惊讶地回望,只见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禁脸颊一热,连带说话都委婉了些,“若是你方便,自然愿意。” “那寒舍蓬荜生辉了。” 夜风习习,衣袂翻响。 第12章 妙手医庐 不出司舟所料,落云宗第二天就要急急忙忙赶回去了,连道别都显得匆忙无比。 见到宴凤歌才没多久,就又要告别。 虽然齐舒光很想应邀去落云宗看看,可是保不齐会有人认得她的相貌,反而给人惹来麻烦,唯等有机会化颜时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司舟在天盛城的药庐名为妙手医庐,位处偏南,在当地颇负盛名,日日门庭若市。 因前门是对外开诊的地方,怕惊扰了病患,司舟打算带着齐舒光悄悄从后门溜进去。此计还未实施,就被眼尖的人见着了。 “舟医师!你可算回天盛城了!”一位老妪上前拉住司舟手腕,用力要将他扯去看诊台为自己医治。 “陈婆,你是不是又不吃药?还不肯让人为你针灸?”司舟无奈地看着那一堆围过来的老妪。 她们中间有一部分人都是像陈婆一般不肯配合医治,宁愿日日来医庐蹲守司舟给她行针灸之术。 “哎呀,舟医师你就过来帮我布上几针吧。”陈婆一直拉着司舟的手不肯放。 其他人见了,纷纷不满起来,“陈婆,别拉着舟医师了,大家伙都等着呢,舟医师不愿意给你治你就走开。” “就是啊,一直拉着舟医师手!”说着其他老妪就拉扯开陈婆,纷纷上手也开始拽舟医师,场面混乱。 齐舒光一直在一旁束手束脚,不敢乱动,生怕被推倒在地。可是涌上来的人实在太多,被前挤后拥就要摔倒。 在她以为自己要发生踩踏事件时,司舟眼疾手快地拍了一下她的背部,才让她得以重新站直。 只是这一拍,让本身泯于众人的齐舒光被发现了,“这位姑娘面生啊!” 还未等齐舒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被几双手拽住,使劲要往人群外拖,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有谁,场面一时更混乱起来。 好死不死,司舟居然拽住另一只手,要牢牢将她扣在自己身边。 “别拽了别拽了,手要折了!” “诸位,今日我还有事。”说着司舟拉过她的手臂,绕到她身后佛开老妪们的手,“不便待客,药庐中医修皆与我相当,有事可以寻她们。” 他的两只手分别扶在双臂处,加之身后挨得近,看上去像是环抱着齐舒光,周围一时安静了片刻。 趁着吵闹还未爆发,他拉过齐舒光的手往后堂走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至停留在一处厢房前,他才若无其事地放开手,语气中带着调笑的意味道:“后堂清静些,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我是谁,区区小场面被吓到的话,怎么做你的保镖?”齐舒光甩了甩刚刚被老妪们抓紧的手,“你别说,阿婆们手劲还挺大。” “保镖是何意?还有,那些可不是普通阿婆,人家曾经可都是修士。”司舟推开房门,勾手示意齐舒光跟进去。 司舟的这个举动不禁让齐舒光又想起一句玩笑话:你好骚啊。 不过这也不怪她乱想,他眼眸当中戏谑与深情揉杂,嘴角勾起,如葱根般的手指向她轻轻一勾。不像是唤人的的,倒像是勾魄的。 似是察觉到齐舒光心中所想,司舟唇角抽动,略带气愤地甩过衣袖往里走,也不等后头的齐舒光了。 …… 难道是自己的目光太赤裸裸? “司舟,你等我!”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的她赶忙跟了上去,嘴上不忘给他解释,“保镖就是保护你的人,你就是我的肉镖。” “哦。” “舟哥哥~你刚才说阿婆们曾经是修士是什么意思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怎么不低头。 听到这句带着娇嗔还拉长尾音的哥哥,司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内心一阵舒适,连带语气都好了些,“天盛城既是修士们贸易流通的大城池,也是他们老了之后安居的好地方。此处山清水秀,又不会有人的杂言碎语。” “杂言碎语?” “自然。人们都觉得修仙是有些愚笨的,他们舍了亲族好友,独步于偌大天地间,孤苦无依。这是人们会说,还不如安安稳稳过凡人的一生。” 齐舒光不解,分明自己看玄天宗之人,并未觉得他们孤苦无依,甚至原主还是修士所生的,“可是玄天宗,落云宗之类的宗门并非如此。” “宗门终归不能护佑修士多久,离了宗门之后呢?” “那为什么他们不能成婚生子呢?照样能过安安稳稳的凡人生活。” 闻言,司舟微讶说道:“你不知修仙之人再无生育可能吗?” 这会可轮到齐舒光惊讶了,“什么?”,若是修士不能生育那原主到底是从哪个石头蹦出来的? 好一个大瓜。 “玄天宗有位叫齐舒的,听闻是修士所生,也不知真假。”司舟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齐舒光,可惜脑子里正胡乱猜测的齐舒光并未注意到。 “不知道啊,我也很想知道。” “你……” 司舟刚开口就被门外一道娇嫩的呼唤声打断了,“舟医师!舟医师!” 齐舒光好奇地随着出门一看,只见唤人的女子身穿绿罗裙,头上绕了两个发髻,发髻上绑着青色的流苏结子。 身上坠着随风飘扬的几根飘带,两边手腕上圈着白绫。其貌杏脸桃腮,浅淡春山,胜似海棠醉日,更有仙资神采之味,和司舟般配得很。 “舒光,这是杏娘,是一名医修。” “舒光姐姐好,我叫风杏。”风杏笑着眼似弯月,唇皓齿白,让齐舒光不禁在心中流起口水来。 见齐舒光呆住也不向自己伸手,风杏不禁有些不满地撅起嘴来。 司舟见状,一边偷偷身后戳齐舒光腰窝,一边赶紧帮忙救场道:“杏娘,她是见你生的漂亮,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对,没错,哈哈哈。”说着齐舒光不忘冲司舟眨眨眼,“杏娘好,我叫齐舒光,你叫我舒光便可。” “我观舒光姐姐是并非医修,是修的是何道?” “杏娘好眼力,我修的是剑道。” “舟医师可是第一次带剑修回医庐,这是为何呀?”风杏弯起唇角,微侧过身跑到司舟身旁,状似撒娇。 “这世道我一个弱男子怎么撑得住,自然需要有她的保护。”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连同一群正想围过来的医修们都呆住了。 舟医师若说自己是弱男子,那其他人就都是菜鸡了。 …… 面对这种场面,齐舒光决定跑为上策,用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哈哈哈,我有些饿了,我去外面逛逛。” 司舟可不打算放过她,朗声接道:“杏娘做菜好吃,想必定是能合你胃口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舒光也不好走,“舟医师真热情。” 一旁围过来的人听闻是风杏做菜都有些欢喜,唯独她自己沉下脸,有些不高兴,“修士首先就要辟五谷的,舒光姐姐为何会想吃东西?” 修士当中,若是连五谷都难辟,是要被人笑话的。 “额……”齐舒光有些难为情,恨不能找个地洞把头埋起来,或者找个棺一躺完事。 “是我先前带她吃东西,才让她又生出此欲来。”司舟笑望着杏娘,“我忘杏娘近日身体不适,是我唐突了。那今日我来做菜吧,谁要尝尝?” 话未说完,人就逃跑一大片,嘴中还念叨着有事要忙。甚至连风杏都变了脸色,曳起衣裙,悄悄隐走了。 “小舟儿,看来你厨艺很吓人啊。”齐舒光不满地上前一拳打在司舟的左肩上,“叫住我干嘛,惹事了吧。” “我惹什么事了?”司舟也不避让,就任由她一拳一拳地揍。 “你是真蠢啊,把杏娘惹不开心了呗。”齐舒光不禁白了他一眼,“司舟,你难道看不出杏娘的心意?” “我若是看不出,又何故强留你?”司舟抓住她的拳一把拉过,拽回厢房中掩好门扉。 “你做什么?” 别说,司舟看起来挺瘦弱,力气还真不小。齐舒光忿忿不平地幻化出流光剑,横在司舟脖子上,“你若知道,为什么不拒绝人家,一直拖着,你算什么男人?” 看着眼前闪着微亮得有些兴奋的流光剑,司舟瞪圆了双眼,语气悲戚地开口道:“你竟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我这些时日总归是错付了吗?” “咳,少废话!” 虽语气仍旧凶狠,但齐舒光还是有些心虚地移远了一些。 “我早就拒绝无数次了,若是顶用的话,我何苦被你架着脖子呢?” 鉴于他语气诚恳,言辞真切,模样可怜的份上,齐舒光决定放他一马。 不过,他拿自己当挡箭牌也不说一声,冲这点也要捉弄他一下。 “若有虚言,那我们就打一架吧。”齐舒光特意甩了甩飘扬的高马尾,一下打到司舟脸上,疼得他嗷嗷叫,“哈哈哈!” “齐舒光!”司舟握拳伸出一指,指向齐舒光腰上一拉,将流光剑取出,然后再一甩,剑穿过木门戳出个洞来,直直飞到围墙上砸出大坑。 流光剑静静地倒在地上,颤动了一下又重归宁静。 司舟的脸颊飞起两片霞红,耳根子上也攀上羞愧之意。他收回手,学着戏剧中人甩动手臂收回身后,用灵力震开房门,僵硬地走了出去。 嘴中还念念有词,“为了一个杏娘,你居然欺负我。我们两个一起同伴而行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女子。” 听着倒像是他占了许多委屈一样。 “你委屈了扔我的宝贝剑干嘛!臭司舟!” 齐舒光吼得大声,势必要让全世界听见一样。既然做了挡箭牌就要好好干,毕竟也是吃人嘴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