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武力值打出全图鉴》 1. 游戏 我叫浅羽飞鸟,是因为救人被车撞成即将奔赴三途川的倒霉蛋。目前正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按照一般的现实规律,此时应该上演一场亲情与金钱的的激烈交锋,当然,我就完全没这个烦恼了,从小视为我托油瓶,把我扔在一边的父亲象征性地流了两滴眼泪,甚至还没我救的孕妇那么真情实感,便迫不及待地要签放弃治疗同意书。 维持生命的仪器被一件件拆卸。 此时此刻,飘在空中,快要彻底消失的我内心有些荒谬,毕竟,我这样的人因为救人而死实在是滑稽过了头。 虽然死亡方式有点让人恶心,不过我也没什么遗憾,毕竟我早就立好了出意外就把财产全部捐赠的遗嘱,该还的人情也已经还完。 “dokidoki,心动的恋爱战斗物语正式内测中,想体会青涩纯洁的恋爱吗?想体验热血沸腾的战斗吗?想就快来点击恋爱战斗物语吧!” 散发着七彩光芒,堪称光污染,充斥着上世纪一刀999网游粗制滥造风格的光幕环360度出现在我的身边,心脏模样的登录按键在我的手边砰砰砰的跳动。 “这是什么阿飘欢迎仪式么?连地狱都开始赶时髦了啊!”差点被亮瞎眼睛的脸色木然,喃喃自语道。 “地狱?你在说什么呀,你这个没有品味的人类!你眼前的可是即将成为全宇宙最伟大游戏的恋爱战斗物语。” “不过心胸宽广的我,可以原谅乡巴佬三百六十线小星球人的无礼,看看吧,这充满恋爱气息的小心脏,这些可攻略对象美丽的小脸蛋,这完美的体型,能够成为我们的内测玩家,你不仅能拥有无尽的生命,还能拥有哔咔哔咔的恋情,感恩戴德吧!” 愤慨的声音响起,砰得一声,一阵粉色雾气弥漫,有着十几只长成爱心形状触手的不知名生物出现在眼前。所谓的完美攻略对象随着触手的挥舞一一在光幕上展示,它的声音也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我看着血红的心脏开始迸出粉色的血液,还挺有创意地迸成了玫瑰的形状,随心所欲长成各种掉san样式的美丽脸蛋,肢体多出那么一二三四五个部件,或者干脆就是崎岖不平,充分发挥着不对称美学的攻略对象们,不由得庆幸自己是个经历丰富的恐怖片爱好者和这具不再有脑血管爆裂风险的阿飘身体,多亏了它们我才能快速地冷静了下来。 外星生物显然与我有着深刻的种族壁垒,此时正相当自信地睁着十几双迷人的大眼睛,十几眼的高傲。 我沉默了片刻,微笑着不失礼貌地说道; “不,我拒绝,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审判我,而不是让我去攻略这些妖魔鬼怪。” 那十几双眼睛真物理意义上地脱眶,刀刮玻璃般的吸气声响起。 “天啊,你没长眼睛吗?它们难道不够美吗?” “不好意思,我审美独特。” “你已经死了!玩我们的游戏可以让你活下来。”声音变得气急败坏。 “谢谢,请让我安静地去死吧。” “......游戏的自由度很高,攻略目标的好感度没有强制要求,只要达成结局就可以。”声音心不甘情不愿。 “谢谢,不感兴趣。” “如果你完成了游戏测试,我们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包括复活你的母亲。” 不耐的神色凝固,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再拒绝。 统一风格的登录界面,我翻过那些巨噬蠕虫/飞天水蛭之类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很不妙的种族,果断的在您确定吗的机械声中选择了人类,在一众诡异形状的眼睛和七彩头发中选了最普通的黑发蓝紫眸。 莫名变得有气无力的机械音读出我的信息,进行再次确认。 “玩家:浅羽飞鸟。 种族:人类 性别:女 地图:恋爱回战 是否确认” “是。” ...... 穿过让人头晕目眩的光污染通道,我再次恢复视野,出现在眼前的是摆盘精致的菜肴,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餐布的褶皱,光线的明暗都和现实毫无区别。 我举起手手掌,打量着上面的纹路,与游戏界面的粗糙不同,游戏里的建模细腻得多。 “飞鸟,你在做什么?把手放下,太没有礼貌了,妈妈没有教过你吃饭的礼仪吗。” 我循声望去,妆容精致,唇红得似血的女人眼神先是恼怒地瞪了我一眼,随后变脸似地向桌对面大腹便便,只余寸草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 “佐藤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没关系,浅羽夫人,不必太过苛责孩子,小飞鸟这样也很可爱。”佐藤看着小女孩那张稚嫩纯真却难掩艳丽的脸,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角,痴迷地称赞着。 在他们话音落下时,女人头上的三个问号变成了代表中立的黄色,浅羽美穗子,LV1。中年秃顶男则是代表敌对的红色,佐藤田,lv1。 我垂下眼睛,看着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倒映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小巧的鼻子,色泽红润,肉嘟嘟的嘴唇,上翘的眼尾与眼角的黑痣又为这张纯真可爱的脸添了一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艳丽,浓密微卷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发尾别着一朵含苞的玫瑰发卡,唯一不同的是变成蓝紫色的瞳孔。 我舔了舔发痒的后齿,内心低嗤,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既视感啊! 不耐烦再看两个继续客套的npc,我直接打开了玩家面板和任务面板。 “玩家:浅羽飞鸟。 种族:人类年龄:12岁。 身份:丧父后跟着母亲浅羽美穂子一起生活。 等级:LV 0 经验:0/500 力量:2 速度:2 智力:8 体力:2(注:成年男性速度,力量,体力,智力一般为5) 天赋:直死魔眼(尚未开启) 咒力:500” [任务:未能绽放的玫瑰:在花苞时枯萎凋零的玫瑰,会催生出怎样的怨恨呢?(进行中),奖励:exp×1500,星石+60,游戏商城开启。] 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一句谜语人般的描述,但我却迅速理解这行文字底下的恶意,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啧,看来不是错觉,这个身份还有任务…… 来回的客套话说完后,买家与卖家终于进入真正地交易环节。 “浅羽夫人这样美丽的女士没有珠宝的装点不是太过可惜了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肥胖粗短的手将打开的黑色丝绒盒子推到了女人面前。 “佐藤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深绿的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女人眼光贪婪,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却迫不及待地伸了过去。 摸着手中精致的宝石,女人的笑容真切了许多,识趣地提议道; “飞鸟,妈妈今晚有些事要忙,没时间照顾你,你就在佐藤叔叔这里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接你。” 佐藤田也不等女人离开,便猴急地坐到了女孩的身边去。 “小飞鸟,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今晚好像没怎么吃东西,来尝尝这个喜久福,听你妈妈说你喜欢甜食,这可是叔叔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看着那张肥腻大脸头上的血条,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桌上的餐刀,生疏地跟着系统指引调动那名为咒力的力量。 冰冷的能量流过身体,软绵无力的四肢充盈着力量,面板上的力量与速度也变成了10,我扫视着中年男人挤满肥肉的肚子,并不打算直接结束他的生命。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头顶的吊灯开始闪烁。几下过后,室内就彻底暗了下去,暗绿色的粘液从地板渗出,并迅速淹没过我的脚踝,嘶哑含糊的,像是用钢丝球刮擦玻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刺耳得让人难以忍受。 “叔叔……咕噜……来玩……来玩游戏呀!” 叽咕叽咕,仿佛女巫在搅拌诡异魔药。 排列着八只眼睛的圆柱形肉团从浓绿恶臭的液体中浮现,应该是头部的部位上长满了仿佛人类女孩浓密发丝一样的肉触,下半身则是蜘蛛一样的节肢。 “啊啊啊啊!怪物啊!”女人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这是什么怪物!救命啊!!”破音的男性声音也终于脱去了油腻。 我尽力忽略脚踝处令人恶心的触感,看着眼前让人san值狂掉的怪物头上顶着鲜红的lv40,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面板上那刺目的lv0,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在游戏开发者还没丧心病狂到底,这只boss的第一目标并不是我。 “叔叔,叔叔……我很乖……跟我来玩游戏呀呀呀!”嘶哑的声音攀上了新的高度,锋利的节肢以破空的速度捅向了那只肥胖的猪头。 噗得一声,黄色和红色混合的液体飞溅出来,中年男人喘得像个漏气的气球,眼睛几乎要脱出眼眶,但他还没有死,嘴里挣扎着喊道; “啊啊啊!嗬……嗬……救” 还带着热意的液体洒了我一头,旁边风情无限的女人没能维持住她的优雅,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我没管那必须得打马赛克的现场,全力运转身体内的咒力,手中强化过的餐刀掷向注意力转到这边的怪物,同时用力踢碎了一旁的落地窗。 根据刚刚的观察,下面就是一个小花园,这种碾压性的力量,不可能打得……过。 “咳咳……” 撕裂般的痛苦席卷上了我每一根神经,内脏碎片与鲜血从我的嘴里喷出,鲜红的hp-500浮现在眼前,视野开始变灰。 “玩家已死亡!”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身体重新变得虚幻的我出现在了与登录界面类似的空间,鲜红的倒计时悬挂在空中。 我捂着不存在的心脏,大口地喘着气,那份剧烈的痛苦似乎还残存在身体中。 虽然在登陆界面看到那条为保证玩家认真游戏,痛觉将锁定在百分百的条款时,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死亡的感受太过痛苦,单纯凭毅力根本压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还没等我缓过来,鲜红的倒计时就已经归零,破碎的玻璃,四溅的鲜血,一切事物都在飞快的倒退。当我的视野再次恢复明亮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中年男人垂涎油腻的恶心猪脸,这次我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一刀捅进了那堆满赘肉的喉咙,无视女人那刺耳的尖叫,踢碎旁边落地窗,纵身一跃…… 无形的丝线遍布空中,面容精致的女孩头颅飞出,尚带着血液的脸上满是惊讶。 “玩家已死亡!” 再次回到复活页面,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像被烈火烧灼一样的眼睛,痛苦地蜷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处的灼热终于褪去,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出现了红黑色仿佛孩子涂鸦一样的线条。 打开玩家面板。咒力那一栏的数字变成了800,天赋直死魔眼也变成了已觉醒状态。 没等我询问游戏管理员,倒计时就再次归零,这一次我发现那只怪物身上也遍布着红黑色的线条,而 只要沿着视野中的线条攻击,那坚硬得像钢铁一样的节肢就变得像豆腐版柔软。 但怪物的智力显然不低,在大意之下被我砍断两节肢体,且发现用咒力都无法再生后,它不再选择近身战斗,而是采用了远程丝线攻击的策略。 无法近身的我只能被动地切断袭来的丝线,但不够灵敏的动作还是让我的视线再次变灰。 ……不知道多少次死亡后,我已经能够无视神经的痛觉,尽管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骨头断掉的左手软绵绵的耷拉在身旁,但我持刀的右手没有一丝动摇。 当然,对面的怪物也没好到哪去,它的下半身直接被我削秃,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睛中也终于出现了恐惧,断裂的伤口处有诡异的力量在阻止它的再生,丝线也快耗净……不,它不想死,诞生时的片段在它的脑海中浮现,嘶哑难听的声音变成了稚嫩痛苦的童音。 “我们好痛,姐姐,我们好痛啊,救救我们!” 像破布娃娃一样四肢扭曲的小女孩们睁着纯真的大眼睛,流淌着血泪艰难地伸出手,满眼都是对生的渴望。 “飞鸟,救救我……”本以为早已忘记的脸浮现在眼前,渐渐与眼前的一幕重合,我顿住了片刻,空气中出现刺耳的响动,千钧一发之计,我险之又险地侧过头,皮肉被锋利的丝线撕破,鲜血瞬间糊满了半张脸。 我舔了舔唇角,血腥味和痛苦让我的眼神更加凶狠,注意力高度集中,终于,纵横交错的线交结出血红色的点。 就是那里!!我握住手中的餐刀,无视对方的所有干扰,只专注地盯着那个结点,世界从没这么清晰过,咒力不用费心控制,便自然地流转。 下一秒,地砖碎裂成蜘蛛网的形状,我出现在咒灵的上方,餐刀对准“死”之点猛地刺下…… 失去全部可移动部位和丝线的咒灵避无可避,不甘的它凄厉鸣叫,拱起刚好在旁边装死的女人挡在身前。 “不!飞鸟,救救妈妈……!呃嗬……” 咒力强化后的餐刀快速,精准地在女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穿过她的身体,力度不减地刺破了那颗鲜红的“死”之点。 咒灵化作一阵黑烟消失,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的我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哈哈……咳!我又赢了。”我没管肾上腺素褪去后,加倍作用的痛楚和喉咙处的热意,只是注视着虚无的空气,笑容扭曲。 早就摆脱的过去,早就死掉的人,别想再束缚住我。 [恭喜玩家,任务未能绽放的玫瑰已完成,exp+1500,星石+60,系统商城开启!] [恭喜玩家击杀一级咒灵,exp+2000,获得掉落物恶灵核心,检测到玩家属越级击杀,奖励×3,exp+6000。] [恭喜玩家等级提升至lv5,奖励自由属性点×5。] 等级提升的瞬间,我感觉到身体内涌出一道暖流,伤口迅速地愈合,已经见底的咒力也再次充盈,脱力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箱子浮在空中,我打开后,收获了5个红瓶和5个蓝瓶,一把白板武器,心石×5,武器材料咒灵核心×1。 把东西塞进背包,我避开碎石与鲜血,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系统中刷新了一排的死亡通报,不过高风险高回报,我的属性面板也成长了不少。 “玩家:浅羽飞鸟。 种族:人类年龄:11岁。 等级:LV 5 经验:0/3000 (可自由分配属性点:5) 力量:5 速度:5 智力:8 体力:5 天赋:直死魔眼(已开启) 咒力:1500” 我没有犹豫,加了4点在速度上。1点在体力上,更快的速度意味着更快的反应能力,在咒力大幅加强了力量后,这能让我在战斗中更占优势。 看着眼前翻天覆地的属性面板,我的脑中快速盘算起来,升一级才送一个属性点,但越级打个boss,属性升了9点,还有直接涨了1000的咒力量…… 我陷入了沉思,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想法浮现,反正不会死,干脆直接去找比自己等级高点的boss刷属性,这不是更有性价比吗? 游戏管理员沉默,游戏管理员大感震撼,并重新确认了玩家的种族。 系统邮件的提示音响起。 我打开后,发现标红标粗了一条说明,玩家10级后每次死亡属性值将恢复死亡前的状态。 “喊,真小气啊!”我满脸的遗憾,眼中满是意犹未尽。 说实话,虽然死了这么多次很痛苦,但那种力量充盈,身体仿佛脱离地球引力,什么都能做到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毒品一样上瘾,我都久违地感受到了十几年前看着那些人渣鲜血迸溅时的快感。 可惜,这份快乐在我打开游戏商城时就彻底消失了,商城技能从二星到五星琳琅满目,然而最便宜的游泳健将之类二星技能都要100星石,更别说五星技能那后头的一长串0。唯一能买得起的只有一个新手礼包,还限购一个。 我沉默了一瞬,痛骂系统奸商,反手就在调查问卷上反馈了游戏太抠,福利太少,并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新手礼包,开完后收获蓝瓶×5,血瓶×5,以及一个三星技能。 体力达人:战斗时,体力消耗速度降低20%,脱战后,体力恢复速度增加20%”。 我对这个技能还算满意,毕竟恢复血量有血瓶,咒力量有蓝瓶,但体力恢复只能靠时间或者升级,一个小时才回复2点体力,现在有了体力达人技能,以后刷怪就方便多了。 买完技能,我也没关闭商城,而是直接翻到了五星技能的页面,虽然买不起,但看看也能激励自己不是。 我看着那些日天日地的技能描述,觉得这个也很好,那个也不错,但看看那个凄惨刺眼的5,我又冷静了下来,直到…… “直死魔眼:能从根源看见万物之死,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算是神也能够杀死。” 我大感震撼,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着眼睛,难不成是我误会了,这个游戏大方到开局直接送五星技能? 2. 五条悟 仙台,喜久水庵店门口,长长的队伍排到了马路边。 哼着自编小曲,眼部缠着白色绷带的五条悟期待地从店员手中接过甜品袋子。 “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超好吃的喜久福,一口一个……” 可惜,这份好心情没能持续一分钟,碍事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五条悟掏出手机,毫无疑问,又是该死的工作。 “摩西摩西,伊地知,打扰连轴转了半个月的五条老师难得的休假时间,你想好怎么谢罪了么?” 荣获最龟毛上司的五条猫没有不迁怒的美德,第一线的辅助监督成为了炮灰。 给某个大龄儿童劳心劳力了好几年的社畜先生条件反射般地道歉,小心翼翼地说明了情况。 “咦咦!!五条先生,对不起,但是,窗在仙台市中心观测到突然出现的一级咒灵,里面还困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仙台目前能处理的咒术师只有您了。” “啧,真烦人啊,像蟑螂一样打死一只还有一窝。算了,把地址发给我吧。”塞着喜久福,嘴巴鼓鼓囊囊的青年满脸不耐烦地吐槽道,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在收到位置的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漆黑的账笼罩着整个大厦,市民们都已经疏散,被观测到出现咒灵的楼层是某位富豪的独立公寓,但现在这象征权利的精美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能够俯瞰整个仙台的落地窗碎成了渣渣,血红的液体喷溅在墙体和地面,残秽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到处都是。 “啧,真是弄得乱七八糟。”早已习惯这幅场景的五条悟拎着喜久福袋子漂浮在空中,满脸嫌弃。 “什么嘛?都已经被祓除了,白跑一趟。” 虽然嘴里嘀嘀咕咕吐槽着辅助监督情报有误,耽误他时间。 五条悟却还是走进了那堪称废墟的房间,毕竟,那道明亮的咒力在六眼的视野里显眼得不行,再结合一下现场两种残秽的痕迹,很显然,祓除这个一级诅咒的咒术师还在里面。 咒术界能够袚除一级诅咒的也就那么点人,而里面咒术师的咒力残秽相当陌生,显然并没有在总监会登记过。 “嘛,如果是诅咒师就顺手加个班吧……”五条悟伸了伸腰,不太在意地想到, 然后……惊喜就是来的这么突然。 “哇哦!” 五条悟出现在准备离开的小女孩面前,看着那张满脸警惕的小脸,毫无吓到人自觉的猫猫翘起嘴角,握拳击打了一下手心。 悟酱我,真不愧是最强啊,随随便便加个班就能遇到个天才小甜菜。 可不是嘛,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但咒力量就已经达到一级咒术师的水平,还有那双明显能力特殊的眼睛。 以及,衣服都碎成了破布,被血浸透了,但露出来的皮肤却没有一点伤痕……反转术式吗? 就是这位天才少女可能有点小问题,六眼扫了眼仰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个洞的女尸和她身后那格外浓重的残秽,五条悟就对这里发生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这都难不倒 great teacher gojo,五条悟自信地想。 至于能不能把人拐到手,自信心爆棚的五条猫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他搞不定的学生。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眼罩白毛男头上那简直亮瞎人眼的等级。内心坚定如我都忍不住崩溃了一瞬。 ???lv99? 直死魔眼觉醒后,死之线就遍布了视野,但这个男人的身上却一根也没有。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他头上的标签是代表友善阵营的绿色了。 那只lv40的boss都是靠直死魔眼才勉强肝过的,而眼前这个人型怪等级lv99都打不住,还看不到死线,很显然,就算靠反复刷刷到十级也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智取了,意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我迅速转变思路。 于是,五条悟就看到眼前的小孩给他来了个原地变脸,那双上一秒还警惕锐利得像只小狼崽子的眼睛立刻盈满了泪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委屈巴巴的。 小女孩微微抬起头,强忍着害怕,抽抽搭搭,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沾着鲜血的手指不安地卷着衣角。 “哥哥,你是来救我的警察吗?刚刚这里有怪物,妈妈和佐藤叔叔都被……呜呜,我好害怕。” 我相当清楚自己的优势,毕竟从小就靠着这张好看的脸和这幅让我作呕的,可怜却贴心懂事的伪装让周围的人心软,从而顺利地在娘已故爹不管的情况下,读完了大学,怎么让自己哭得可怜又不惹人厌烦早就是熟练技能了。 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坚强懂事的小白花形象,可惜,这无往不利的一招遇上的是一只鸡掰猫。 五条悟睁大眼睛,被绷带遮住的眼睛里满是惊叹,拿出手机来就是一顿左右横跳,咔嚓咔嚓,嘴里还不忘好奇地询问。 “哇哦,这是什么一秒落泪的特技嘛,好厉害啊!” 我的笑脸凝固了一瞬,心中警铃大作,可恶,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一阵咔嚓咔嚓后,五条悟心满意足地保存好照片,收起手机,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似得拍了拍手,提醒道; “啊,不过忘了提醒你,咒术师使用咒力后会有残秽哦,小朋友酱,你做了什么,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呢!” 所以,那个女人是谁杀的我也清楚明白。我get到了对方的意思。 我瞬间收起那幅可怜兮兮的蠢样,面色冷漠地无视对方发出的啧啧惊叹。 这家伙头上仍然是显示是友善阵营的标签,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对方没有恶意,大概率是个守序善良阵营,我猜测到。 反正就算死了也能重来,我没再浪费表情,双手抱胸,微抬下巴,语气变得相当恶劣。 “那只怪物是我杀的,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能自卫么?大叔应该是专门解决这种东西的人吧,想做什么直接说好了。” 五条悟瞪大眼睛,关注点完全走偏,相当不服气的蹲了下来,将那张小白脸怼到了女孩眼前,手指指着自己,示意对方睁大狗眼仔细看。 “大叔!?小鬼,给我好好看清楚,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和中年秃顶的可悲社畜哪里像了。” 所以你的重点是这个吗?我有些怀疑这家伙不会是游戏里那种反差萌角色,那种实力超强美貌无敌的搞笑役看板郎之类的? 至于脸,虽然被那过分的美貌冲击了一下,但深喑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精髓的我没有一丝动摇。伸出手就打算把这张挡视线的脸拨开,结果就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对方。 代表友善的绿色仍然没有变,我胆子瞬间变大,不作死怎么叫玩家呢!手指用力地从不同角度戳戳,都被阻挡了。 唔,这不就是绝对防御的乌龟壳吗?也太方便了吧,如果我有这个技能,就能弥补容易被放风筝的短板了。 满脸血迹的孩子那双枯井一样的眼睛终于有了波澜,肉嘟嘟带着好奇的脸蛋褪去警惕,显露出这个年纪孩童的可爱。 五条悟勾了勾唇,撤掉无下限,宽大的手掌揉了揉那颗毛绒绒的脑袋,语气难得正经了点。 “不逗你玩了,小朋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目前在东京咒术高专当老师。你遇到的那种怪物叫咒灵,是由人类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只有拥有咒术师才能的人才能看见,所谓的咒术师,就是专门负责祓除咒灵的人,咒术高专就是教导小咒术师的地方。而总监会,是管理咒术师的机构,顺便一提,没有在总监会登记,随便使用咒力的咒术师会被打成诅咒师哦。” 无论怎么都躲不开脑袋上那只手的我放弃了挣扎,快速提炼出了重点。 这个游戏目前有两个阵营,咒术师应该是守序类的,与诅咒师阵营对立。而眼前的白毛男应该就是咒术师阵营的。 “我叫浅羽飞鸟,所以咒术师就像魔法师,东京高专就像霍格沃茨?你现在是在招生?” 我问道。 “呦西,答对了,飞鸟酱,加十分,不过纠正一下,东京高专可没有霍格沃茨那么多学生,你这么小,也不会现在就让你入学,至少也得等你国中毕业哦。” 五条悟比了个大拇指,嗤着一口白牙。 我垂下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深思,看来这个白毛是引导玩家加入咒术师阵营的npc,不需要打。 不过,学生不多,现在不强制入学,那以后呢?也无所谓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估计都已经完成任务脱离地图了,就算没有,也足够我刷技能和等级了,到时候谁做谁学生还不一定呢! 思考完毕后,我抬头看着绷带缠眼的青年,不想和搞笑役演喜剧的我换了个礼貌用语。 “五条先生,我明白了,所以我需要去那个总监会登记是么?” “咕咕咕!”响亮的肠鸣音响起,我呆愣了片刻,是了,这具身体还没吃晚饭。 听到声音的五条悟嘴角的笑容扩大,修长的手指勾着装着甜品的袋子,在女孩面前晃晃悠悠,看着就相当欠打。 “登记的事可以之后再说。不过,飞鸟酱应该没吃东西吧,要不要尝尝这个,超好吃的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只要飞鸟酱……” “谢谢,不用了。”我十动然拒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垃圾话。 “好吧好吧!谁让我这么爱护小孩子呢!”五条悟仿佛看不到我的满脸抗拒,自夸自卖了一番,就直接把喜久福塞进了我的嘴里。还手贱地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眼神喷火,这家伙洗手没有啊!! 可惜,五条悟火抗拉满,不怕火烧,仍然笑嘻嘻地戳戳戳。 3. 日记与橙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也这么拟真?就没有什么时光飞速技能吗? 我心情疲惫地坐在客厅里,上门来记录情况的辅助监督仿佛在看什么易碎的洋娃娃,眼睛里满是同情与小心翼翼。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说来话长,昨天晚上五条悟表示现场会有辅助监督来处理,也会帮我收敛这具身体母亲的尸骨。还暗示我特殊情况下迫不得已的自保行为不会被追究。 就算咒灵没拉,也打算结束后送这位亲爱的母亲上西天的我明智得没有纠正五条悟的美丽误会。 似乎把我面无表情的脸误认成了死了妈,又受刺激过度的自闭状态。 五条悟难得做了回人,贴心地把剩下的喜久福都给了我,还表示他可以负责给我免费科普咒术相关知识。 最后,难得耐心的鸡掰猫准备送我回家。 “小飞鸟,你家在哪?五条老师送你回家。”他这样说道。 根本不知道的我直接沉默在原地,和他面面相觑,然后我就被他带了回去。 精神疲惫至极的我冲了个澡,就迅速和被窝缠缠绵绵去了。 温暖的阳光穿过明亮的窗户照了进来,睡得饱饱的我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然后就被坐在床边椅子上,全身低气压的五条悟吓了一大跳。 我瞥了一眼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的青年,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了一句。 “你要招的学生被人抢了?还是已经招的学生退学了?” “小飞鸟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根本深沉不了三秒钟的五条悟破功,没好气地捏了捏那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鬼知道他早上看到伊地知那详细记录了浅羽美穂子和伊藤田短信聊天记录的调查报告都快气死了,他也意识到了那位浅羽夫人的死恐怕不那么意外,但五条悟又不是什么受气白莲花,卖女儿和炼铜的垃圾本来就应该推进垃圾焚烧厂彻底化灰。 他只是迟疑是否要让辅助监督来历行记录,可在看到小女孩那双毫无阴霾的眼睛时,五条悟就丢掉了那些纠结,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那别人的谨慎避让反而是负担。 丢掉纠结的五条悟又恢复了狗比的本性,一把把我从被窝里薅了起来,塞进了一次性拖鞋里。 “好了,飞鸟酱,快去洗漱吧,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今天总监会会派辅助监督过来记录一下昨天的事,顺带登记一下你的咒力气息,等忙完后,如果你要回家的话可以跟辅助监督说,他会送你回去。” “浅羽美穗子的尸体也已经火化,你的舅舅会负责安排葬礼,还需要商量你的抚养权。” 说到抚养权,五条悟顿了顿,一年前,浅羽飞鸟父亲就因为公司破产跳楼自杀了,而浅羽美穂子为人自私虚伪,嫁给有钱人后把自己的贫苦出身视作耻辱,直接断了跟家里的联系,连父母死亡都没回去看一眼,这个女人还沉迷赌博,只顾自己挥霍,根本没留下任何遗产。 这种情况再加上送骨灰人员反应的对方安排葬礼都勉强的态度,飞鸟的舅舅恐怕不会愿意照顾她。按照日本的政策,这孩子最后的归属估计就是孤儿院了。 两个孩子也是养,三个孩子也是养,致力于未成年小白菜身心健康的五条悟笑得像个诱拐犯; “如果飞鸟不想跟着你舅舅的话,可以考虑五条老师哦,在养孩子上,我可是相当有经验的。” “哦。”我冷漠脸,完全不可信呢! 五条悟也没时间再继续烦她,007工作制的最强叮嘱完后就被call走了。 我迅速地洗漱完,早餐是三明治配牛奶,与五条悟给人的不靠谱印象不同,他做的饭倒是挺好吃的。 社畜模样的辅助监督耐心地等我吃完饭,开始小心翼翼地问我佐藤田死亡过程。 这种神色,我立刻意识到对方已经查清情况,想到接下来会出现的同情怜悯,我就胃疼。 拜托,不要浪费算力到这种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身上啊,这种恶心的同情怜悯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看厌看吐了,伤害我的我已经十倍百倍地报复了回去,我才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弱者,那种该死的表情是在恶心谁啊! 两天内不停被提醒糟心往事的我满心黑泥,区区游戏npc而已,我眼底翻滚着恶意,运用着昨晚学会的技能,释放了一部分咒力,满意地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同情变成了恐惧。 佐木额头冒出冷汗,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动弹不得,他这才深刻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再怎么年幼,也是一位能够袚除一级咒灵的咒术师,而咒术师向来是和疯子划等号的,这样的人,轮不到他来同情。 摆正态度的npc加快了无聊的问询流程。我的心情轻松了些许。 一结束问询,我就提出了要回家。 两个半小时后,我回到了位于东京的“家”中,用从那位已经火化的浅羽夫人包中搜出的钥匙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暴风过境的客厅,沙发,地毯上是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裙,色情暧昧的女士内衣,带着某些不妙液体的气球,餐桌上还没收拾的餐盘。 我停顿片刻,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送我回来的路人先生似乎也被眼前的垃圾堆震撼了一下,他偷偷瞄了我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浅羽小姐,需要我帮忙喊个钟点工来收拾吗?”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会处理。”游戏系统的人物介绍非常简单,我对这具身体的情况一无所知,而按照一般的游戏规律,主控家中应该会有信息,这个解谜副本我得自己肝。 看懂对方送客意思的辅助监督识趣地告辞离开。 我打量着眼中的房子,很显然,浅羽夫人的经济情况比较窘迫,这间屋子是1K房型,唯一的房间堆满了这位夫人的化妆品,衣物。在不大的客厅旁有一张小床,孩子的衣服整齐地叠在床头,但被子却凌乱不堪,床脚还有用完的byt。 “啧,真是人渣。”我相当不爽,玩play玩到自己女儿床上,真够恶心的。 我没用多长时间便把这间屋子翻了一遍,找到冰帝中学校服2套,装满国一课本的书包一个,一个装着日记本,全家福和各色奖状的铁盒,金钱×5000円。 我看着没有一丝灰尘的全家福,上面的男人笑容灿烂,看向妻女的眼神闪闪发光,看来,浅鸟飞羽的成绩相当不错。与父亲的关系也很好。 我把全家福轻放到了一旁。 随后翻开那本日记,前面半本日记的字迹圆圆胖胖,日期很随意,记录的也是一些孩子气的小事。 “星期一,哆啦A梦更新了,开心!” “星期六,翻花绳赢了橙子,好开心。” “星期天,不开心,爸爸是笨蛋,明明说好带我去游乐园。” …… 但后半本日记就直接从子供向变成暗黑成人向了。 “1月5日,老师说,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1月10日,妈妈每天都喝得醉醺醺,摔了很多东西,好可怕。” “1月11日,好久没见到爸爸,我去问妈妈,妈妈说爸爸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 …… “2月15日,我们搬家了,不过爸爸送的小熊还在。” “2月16日,妈妈带了不认识的叔叔回来,妈妈在叫,好可怕。” 接下来的日记事件记录得不多,满页力透纸背的好可怕也越来越频繁。 以及最后的…… “4月5日,橙子死了……”笔画被拖长,刺目的黑色划破了整张纸。 我垂下眼睛,抚摸着那道黑色的线,目光冰冷。 橙子……果然,这个该死的游戏! 叮铃铃,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把日记本和全家福收进背包,拿起听筒。 “莫西莫西,这里是浅羽飞鸟,请问你是?” “浅羽同学,我是井上老师,你今天没来学校,是出了什么事吗?”女人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井上?刚刚翻到的国文作业本上似乎有这个名字,国文老师么? “老师好,妈妈昨天出意外过世了,今天警察叔叔找我……呜,家里接下来……我需要请一周假。” 我换了个哽咽的声线,心情烦躁得不行。 西川橙……还有第一个任务遇到的boss等级就有lv40,后面鬼知道会遇到什么,我现在的等级和面板还不够,谁有时间去上课,打怪升级才是最要紧的。 “诶!飞鸟同学,老师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你别太难过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和老师说,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吗?如果害怕的话,老师可以过来陪你。” 刚开始工作的井上织正是热情满满的时候,她仔细看过所有学生的资料,知道浅羽飞鸟的父亲不久前去世,现在母亲又……想到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井上没办法不担心。 “不用了,谢谢老师,舅舅等会儿会过来,” 我面不改色地瞎扯,成功地把这位热心过头的老师糊弄了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从卫生间里扒拉出已经生了青苔的拖把,用力将四处乱散的衣物和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推到了一起。 随后满脸嫌弃放了根手指上去,咒力瞬间覆盖到所有杂物,背包里一个格子被占用。 游戏背包的格子有限,刚刚在整理东西时,我测试过,由我的咒力覆盖的物体会被判断成同一种物品,收入背包后只占一个格子。 收拾完后,我换上不易弄脏的黑色外套,装备好开箱开出的白板武器附魔刀,确定蓝条红条和体力条都已经满了后,离开了“家”。 4. 烹饪系统 我打开游戏地图,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小块地图是亮起的,昨天五条悟带我回去时,我就发现,以我为中心的圆形区域会在地图上亮起,点亮的地图会自动标记红名和绿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浅鸟飞羽的家和学校会是我接下来经常活动的地点,所以我选择把这附近的红名怪都清一遍。 或许大都市人们的负面情绪比较多,地图上的红点并不少,不过等级最高的红名也才lv39,不足为惧。 锄大地的过程还算顺利,在体力条耗空前,我成功地把浅羽飞鸟家周围十公里的红名都清理干净了,顺道还清理了不知名的混混团体×3,达成清道夫成就,喜提星石×20。等级+2,青铜宝箱+1,打开后获得一把能打开所有门的钥匙,红瓶×2,蓝瓶×2,金钱×2万円。 我满意地拍了拍鼓鼓的钱包,想起家里那空得比脸还干净的冰箱,准备去采购一番。 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游戏完美模拟了现实情况,8点过后,超市的肉类、海鲜、和面包都开始了大甩卖,与现实中我还要细细比较不同,系统清楚地标出了商品的品质,省去挑选环节的我第一次在主妇的包围圈中大获全胜。 我轻轻松松拎着比我人还高的购物袋,拒绝了一个黑皮青年的帮助,在主妇们敬畏的眼神中走出了超市。 回到家后,我将食物塞进冰箱里,只拿出一块牛肉,虾和鸡蛋,开始做晚饭。然后就发现了新的惊喜。 [恭喜玩家开启烹饪系统,习得一星食谱烤肉排。] [烤肉排:食用后增加20%的饱腹感,并恢复10%的血量。饱腹值达到100%后不可使用。] 我眼睛一亮,虽然恢复效果没有红瓶好,还有饱腹值的限定,但这个成本低廉啊! 玩游戏向来喜欢把恢复类道具囤满的我一阵风似地卷到了冰箱前,把买来的食物全部拖进厨房,两个小时后,背包里烤肉排×5,清炒虾仁×5,三明治×5。 一番实验后,我总结出了规律,通过烹饪系统制作的食物都具备特殊功能,烤肉排和三明治都是回血的,清炒虾仁回蓝,但放进背包后,不同种类的食物将占据不同的格子,就算用咒力覆盖也无效。 思及此,我把自己会做的食物种类都列入清单内,并把youtube上美食博主全部脱入关注列表,我打算试出效果最强的几种食谱,把它们作为备战物资。 时间就在锄大地,试菜谱的忙碌中过去了三天。 直到今天早上,某只消失了好几天的鸡掰猫把我从睡梦里叫醒。 “飞鸟酱,太阳晒屁股了哦!” 我抱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头发翘起,瞟了眼窗外只露了个头的太阳,眼中满是黑气,贞子附体似地盯着某只女子高中生作态的鸡掰猫, “五条先生,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重音)家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那样就进来了。”五条悟满脸无辜又理直气壮地说。 我没有说话,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剑,某只鸡掰猫估计已经被戳死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可是超可靠的五条老师专门来陪你测试咒术师等级哦!”高大的青年满脸快夸夸我地晃悠着手指。 我转头看了眼闹钟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被咒力强化过的枕头飞速向某只鸡掰猫袭去。 “五条悟,现在才五点!!” 半小时后,我站在一个已经废弃,杂草丛生的村庄门口,美其名曰实战教学,实则是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小孩做的垃圾大人在一边吃着甜品,自我介绍叫伊地知的辅助监督兢兢业业地为我介绍情况。 “浅羽小姐,这里是谷顷村,在村庄里的年轻人都陆续离开去大城市打工,老人又离世后荒废了下来,三天前,五个孩子来这里玩试胆游戏,结果却失踪了,警方收到报案,进入村子调查,也无故失踪了。我们的“窗”在两个小时前确认了这个村庄出现了一级咒灵,您需要将它袚出并确认是否有幸存者,这是那些失踪者的照片。” “一级咒灵?”我反问道。 这位系统资料显示里只有20岁,发际线与气质就与30岁中年社畜都没什么区别的伊地知先生惊讶地扶了一下眼镜,随即满眼谴责地看向五条悟,却又敢怒不敢言。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经常胡闹,让对咒术一无所知的孩子去祓除一级咒灵也太过了吧,五条先生! “伊地知,快把你脑子里的水晃掉,和那些庸才不同,飞鸟酱具有相当高的天赋,假以时日,能够超过我也说不定,更何况,我不是在这里吗?” 屑猫猫也不在乎会不会扎到也是庸才一员的伊地知的心,语气辛辣得不留情面。 好在伊地知早就习惯了对方那张猫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直接略过了他的讽刺,找到了重点。五条先生向来眼高于顶,能让他如此赞赏,这个孩子…… “嘁,能来个人给我讲解一下咒灵等级吗?”看着跑题的两人,我有些不耐。 “咦!抱歉,我马上给您说明。” “咒灵分为五个等级,从四级到特级……二级和一级咒灵的分界线就是后者可以使用生的术式。” “按飞鸟酱喜欢的哈利波特世界观理解,咒力就是所谓的魔力,术式就是魔法哦。”五条悟探头补充。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象征任务的红框出现在眼前。 [突发任务:消逝的光辉:袚除一级咒灵,救出幸存者(4/5)。任务奖励:exp×3000,星石×50,每多一人存活,额外获得星石×30,金钱×200万円。] 星石,这么多!还有200万円巨款!我眼睛一亮,态度顿时积极了不少,主动接过伊地知手上装着照片的袋子,迫不及待地朝村庄走去。 地图上红名显示的等级是lv45,昨天锄大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咒灵的等级每10级是一个分水岭,29级和30级的实力差距翻倍都不止,但25级与29级的差别却没那么大,lv45虽然是个硬骨头,但也不是不能啃一啃。 “呦西呦西,真是干劲十足啊,飞鸟酱,不过你之前用的武器只是普通的餐刀吧,你的术式需要近战,对武器应该有一定的要求,用这个吧。” 五条悟揪住不知怎么突然眼神发光的女孩衣服后领,变魔术般地掏出一把短刀。 [破恶丸(二级咒具):传说中大妖牙齿所打造的咒具,击中咒灵弱点时,将造成30%的伤害加成。] 手中刚抽到的黑剑突然就不香了呢。这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啊!这效果,配合上直死魔眼岂不是刀刀暴击。 我充满爱意地抚摸着它的刀身,大早上扰人清梦的五条悟都瞬间变得顺眼起来。 …… 炽热的锻刀炉旁,肌肉结实,长着四只手的咒灵举着肉锤叮叮咣咣地敲打着剑身。 嗤,通红的铁块在血红的液体里发出嗤嗤的响声,手上动脉被割开的孩子睁着空洞的大眼睛,苍白得仿佛破布娃娃似地垂在一边。 “呜……”步美脸上满是泪痕,却迅速又默契地与柯南一起使劲捂住旁边不小心发出声音元太的嘴,生怕引起怪物的注意。 柯南靠坐在长满蜘蛛网的墙角,双手捂着元太,额头上全是冷汗。 哪怕是当初被黑衣组织抓住喂药他也没这么慌乱过。这几天经历的事简直是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从未见过的怪物,他身上的麻醉针和小道具都完全没用,就算逃跑也发现这个村庄就像鬼打墙一样,根本走不出去。 还有来救援他们却最先被杀死的两个警察,惨死的同学。沉沉的负罪感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亡的恐惧压在他的心头。 神色狼狈的小侦探紧紧咬着唇。可恶!如果之前强硬阻止这些孩子来这试胆大会就好了。 砰!打铁声突然停止。 柯南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似乎扭曲了一瞬,怪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将手里的锤打到一半的剑胚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工作台上,下一秒破空的声音传来,怪物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一亮,这只怪物完全不在乎之前来村庄救援他们的警察,哪怕他带着枪。但怪物刚刚的肢体语言却十足的警惕和忌惮。 很显然,来人能够对付这种怪物。想想也是,日本政府能够把怪物的存在瞒得密不透风,必然是有能够处理的专业人士。 但干等着救援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柯南挪动着已经麻木的腿,从背包里掏出仅剩的几根饼干,递给已经许久没进食水的步美和元太。 “步美,元太,听我说,振作起来,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不能拖后腿,现在起来跟我一起找找有没有食物和能用来防身的武器。” 两个孩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死去的同学和已经开始腐败的警察叔叔……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荒废炼刀房中,能够搜寻物资的也只有他们身上了,而防身的武器,也只剩下那把用鲜血浇灌出来的剑胚…… 他们的目光凝固住了,元太终于坚持不住,抹着眼泪大哭着; “呜呜,柯南,我不想这样……根本没用吧,它连警察叔叔的枪都不怕,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吗?” 柯南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颤抖着的步美就使劲握住了元太的手,眼神坚定地说; “一定可以!” 5. 锻造系统 干枯的水井旁,我干脆利落地一刀捅碎眼前的咒灵,心疼得仿佛在滴血,因为游戏面板上的幸存者数目在我进来后不久就变成了3,那可是60星石啊,一个支线也才60星石。 地图上明明显示了lv45的红名,但把这个村庄翻遍也只找到些低级咒灵。 不行,再这样下去,剩下那三个npc都死光了。 我猜测那只咒灵可能处在类似里世界的界面,但缺乏咒术知识的我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时间紧迫,我叹了口气,尝试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整个村庄建筑的“死”之点都戳了一遍。 据我观察,咒灵这种生物虽然有一定的智商,但或许本身就是负面情绪的凝聚,它们的忍耐力并不怎么好,把它老巢砸了,就不信它不出来。 村子里除了几只lv30的咒灵,连根鸟毛都没有,也就不用担心会误伤到救援对象。 飞鸟这边在拆迁,账外的伊地知听着建筑倒塌时发出轰隆巨响,看着到处飞扬的尘土,痛苦地闭了闭眼。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是很乖巧可爱的孩子,结果竟然跟五条先生一个画风吗?这年头的脸骗真的好多啊。 “咳咳。”AOE技能不分敌我,拆迁时,我也被漫天的飞尘呛得不停咳嗽。 好在拆了一半后,我要等的对象终于出现了,与它奇形怪状的同类们相比,这只boss算的上美貌天花板了,不看头的话,那具肌肉健美的身体放到健身房估计会让不少人羡慕。 不过它的脾气就不像他的身材这么好了,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地给了我个锤头杀,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脑子估计得变成摔碎的西瓜了。与之前袚除的咒灵不同,这只咒灵的眼神似乎清明了很多。哪怕满身怒火,也意外地没有叽里咕噜挑衅我。 我皱了皱眉,是等级的原因吗?不,应该不是,第一个任务里遇到的那只蜘蛛咒灵就算狡猾,但更多也是被本能的疯狂驱动。 没给我多思考的时间,这只boss的攻击就接踵而至。明明长成了一副肌肉拳击手的样子,但术式却是远程加偷袭系的。 不知过了多久,十几把刀具飞舞在空中,封锁了我四周的空间,我的四肢全是割裂伤,虽然速度尚可躲过了要害处的攻击,但这么密集,还砍断了又能再生的武器,再加上那只咒灵时不时地换位偷袭,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了不少口子。 名为刀匠的咒灵也好不到哪去,别看此时的它似乎占进上风,但受得伤也不轻,这些刀具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眼前这只幼崽术师的术式相当危险,那些被她砍断的刀剑没有像以往一样化做咒力重新流回它的体内,而是像直接被抹除了存在一般。 可以想象,如果本体被她攻击到,恐怕直接就寄了,正因为这样,它换位都是偷一下就跑,不敢让那只小鬼近身,而如果刀具存储耗空前不能解决掉这小鬼…… 不知过了多久,高强度精力集中的战斗让我的体力条快要见底,呼吸也变得沉重,啧,不能再拖了。 思及此,我不再压抑身体的本能反应,紧绷的手指微微颤抖,咒具上覆盖着的咒力也瞬间稀薄了许多,但下一秒又强行止住,表现出明明是强弩之末又不希望对方看出来的样子。 咒灵没有错过我的破绽,也濒临极限的它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把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咒力全部榨干净,给攻击速度本就极快的刀剑上了一层buff。直冲我的胸口和头部刺去。 我眼中划过一丝冷笑,再次划断了向我心口袭来的短刀,同时身子一矮,躲过从身后刺出脑袋的剑,看也不看的抬起左手架住突然与武器置换位置,尖锐发紫的指甲朝我眼睛刺去的咒灵。 巨大的力量从左手手臂处传来,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我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断裂的手臂诡异地扭曲,早就备好的蓝药凭空出现在嘴里。下一秒,扭曲的断臂处覆盖的咒力再度猛涨,偷袭不成正打算溜的咒灵被死死地拽住了身体。 噗嗤。握着破恶丸的右手狠狠地沿着咒灵胸部的死之点捅了进去。 “不!须木的光辉……” 从破恶丸刺入的地方开始,咒灵的身体逐渐消散,与他的同伴们相比,显得聪明了许多的咒灵第一次发出声音,但那份遗憾和痛恨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消散。 我的眼睛一花,黑白默片似的cg出现在眼前。 古代武士打扮的一支军队在四面环山的村庄附近发现了一处铁矿,刀匠开始搬入,贫穷的山村在铁火与鲜血的淬炼中变得富裕起来,名刀匠家族须木家备受追捧,直到外界开始出现喷着蒸汽的列车,近代文明的到来摧毁了这一切,铁矿资源被开采殆尽,引以为傲的锻刀术在工业化钢铁洪流的面前不堪一击,曾经在将军授意下采用的人血练刀法被斥为残忍的恶行。 年轻人纷纷离开,只留下无法适应新时代,满身污点的老刀匠们……遗憾,不甘,想要证明祖传锻刀术的渴望,名为刀匠的咒灵就这样诞生了。 “唔,无聊又老套的故事。”我犀利地点评到,不过这只boss破功的原因我倒是找到了,我刚刚摧毁的建筑中似乎有一块刻着须木字样的石碑。 [恭喜玩家恭喜玩家击杀一级咒灵,exp+2000,获得掉落物恶灵核心,检测到玩家属越级击杀,奖励×3,exp+6000。] [恭喜玩家,等级提升至lv9,奖励自由属性点×2。] 随着系统消息一起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坍塌声,我头皮发麻,我还有90星石没拿到手啊! 好在随着咒灵的死去,具有隐藏遮蔽能量的力量消散,我借助着残秽痕迹和小地图成功地捞出了三只差点被埋的幼崽。 然后就被系统的通知给刷屏了。 [突发任务:消逝的光辉完成,古老的传承,名匠的荣耀就此断绝了吗?exp+2000,星石×140,锻造系统解锁。] [恭喜玩家,获得特级咒具原胚,锻造系统开启,收集到相应图纸和辅助材料后可通过锻造系统合成特级咒具。] [恭喜玩家,等级提升至lv10,获得属性点×1,背包栏×10,固有天赋心连心解锁。] [心连心,npc对玩家的好感度达到满值后,将获得一次随机复刻对方技能的机会。] 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了一脸的我……瞳孔地震,超级大丰收啊! 商城里那些特级咒具美丽的价格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看着顺手捞起的那块胚子和系统界面里简陋的锻造台,眼神温柔得能滴水,更别说那个心连心天赋,简直是神技啊,虽然有点拼脸,但只要人品大爆发一次就赚大发了。 像麻袋一样被叠着扛出来的柯南惊讶地看着年纪也没比他现在这幅样子大几岁的女孩。 黑发高高束气,发尾微卷的女孩子脸上沾满了鲜血,在将他们救出后就把他们粗暴地扔在了地上,自己站在一旁发起呆来,仿若极光般的蓝紫色眸子里是无机智的冷漠,那双刚刚将差点砸到他们的巨石打成粉末的手看起来柔软无害,身上到处都是深色布料都遮不住的血迹,很显然,这孩子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她却好像没感觉一样。 柯南不由得抿了抿唇,内心有些无力和荒谬,他没想到负责处理怪物的专业人士会是这么小的孩子,而且她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与怪物搏斗,习惯了伤痕累累,但是,让这样年纪的孩子堵上性命去和怪物战斗,不管怎么想都无法接受啊! 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眼神在虚空中游移,仍然在发呆,根本没打算处理伤口的样子。柯南叹了口气,从沾满血渍和泥土的背包里掏出灰原塞进去的绷带,踉跄着爬起来跑到女孩身旁去,惊呼着说道; “姐姐,你还好吗?好多血,我的包里有绷带,我以前和爸爸学过伤口紧急处理,我来……啊咧!?” 划破的衣物下方,雪白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 大概7/8岁的男孩子眼睛睁得滚圆,额前翘起的头发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惊讶,相当应景地动了动。 我扫了眼衣服的破口,面不改色地胡扯。 “我没事,这些都是怪物的血。” 柯南……要不是我看到怪物炼刀的时候,割自己流出的血是绿色的,我就信了。 能够治疗的超能力吗?知道救命恩人没事后,属于侦探的好奇心又开始悄悄冒头。 柯南挠了挠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副幸好幸好的样子,然后掐着儿童腔调开始试探。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是柯南,那边是步美和元太。” “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啊?姐姐是和怪物战斗的魔法少女吗?好厉害啊!就这样biubiu一下,那么大的石头就碎掉了。” …… 好多话……我想起了以前家教时被小屁孩支配的恐惧,眼神逐渐不耐烦,没有回答,直接转身朝村外走去。 我现在又不是没人权的乙方打工仔,这叽叽喳喳的小鬼就留给五条悟解决吧,反正他们应该有一套熟练的流程。 一阵冷风吹过,柯南看着前方走得飞快的身影,张着嘴巴,呆愣在了原地。 就……这样走了? 我脚步飞快地往村口走去,心中计划着赶紧回去补个觉,然后就遇上了被五条悟告知咒灵已被袚除后,进来善后的伊地知。 伊地知被她这幅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模样吓了一跳,语气中满是担忧。 “浅羽小姐,你还好吗?我先帮您处理一下吧,等会带您去高专找家入小姐治疗。” “我没事,伤已经好了,后面有三个幸存者,伊地知先生去处理吧。” 反转术式……辅助监督黑色镜框下的眼睛一缩。 然后就被突然瞬移过来,嘴角还沾着点心碎——破坏气氛大师五条悟打断了那些复杂的思绪。 体型超大的青年弯下腰,猫猫怂怂地拎拎我的手,捏捏我的脸。 “哇哦,好狼狈啊,飞鸟酱。” 我眼神险恶,如果是觉醒固有天赋前的我大概已经一刀捅过去了,但现在,我看着好感度列表上五条悟那40的好感度,想了想这只狗那超级好用的技能,硬生生地把打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五条悟惊讶地看着满脸忍耐,却没动手的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于是愉快地戳戳戳,拍拍拍。 我默念着以前看过的经书,疯狂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不拘个鬼啊!忍不下去了,我今天就要和这家伙决一死战! 然后那只沾着我脸上的血画了只猪的手就收了回去,拍拍拍的手机也收了回去。 知道再逗下去就要炸了的五条悟迅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男子高中生一样双手叉腰,元气十足的打了个响指。 “呦西,任务圆满完成,五条老师带你去个好地方哦!” 6. 领养和教学 所谓的好地方就是猫耳女仆咖啡店。 装成粉色的咖啡店墙壁上印了一整面可可爱爱的猫爪,带着猫咪发箍,穿着猫咪女仆装的女仆小姐递过背景是白色布偶猫的菜单,语气可爱。 “喵,主人需要什么呢?”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面色泛红,满脸痴汉的男子高中生,平平无奇社畜男们,终于忍不住对着五条悟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五条先生,请问你是变态吗?” 正在刷刷刷勾选菜单的鸡掰猫瞪大眼睛,小圆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一小截,那双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里满是谴责,倒打了我一耙。 “小飞鸟在想什么呢?小孩子可不能沾上恶臭大人的肮脏思想,这家店的猫猫慕斯蛋糕超棒,还是限量供应,我可是特意提前订好了位置。” “哦,那真是我的荣幸。”我竖起菜单挡住下半张脸,但两只眼睛里分明写着变态!色情!人渣!六个大字。 “小飞鸟这么崇拜老师吗?我真感动。”五条悟仿佛没看见我眼中满满的唾弃,顺着我的话就往上爬,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那幅黑色圆片小眼镜后的眼角。 呕!果然不该对这家伙的脸皮抱有任何期待,我不再看那张虚伪做作的脸,在最贵的几个甜点旁勾了一下,随后把菜单递给可爱的猫咪女仆小姐。 这家店的上餐速度没有辜负它看起来就很网红的外表,我等了快半个小时,才顺利吃上。 不过真的挺好吃就是了,我戳起碟子里猫咪的脑袋,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 二十多岁青年的肚子是无底洞,而咒术师的只会是plus版,当这顿饭吃完后,负责我们这一桌的女仆小姐已经变成看怪物的不可思议模样了。 而我眼前一脸满足的那一大坨也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飞鸟没有去参加浅羽夫人的葬礼吧,你的舅舅无法联系上你,便拖去处理的辅助监督转告,他家中经济拮据,不方便收养你。” “嗯,知道了。”吃饱后困意上涌的我身体放松,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靠背上,示意对方朕已阅,接着说。 果然,虽然成长环境天差地别,但这孩子莫名地和没去上高专前的他有些像,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毫不在意,情绪连个波动都没有的女孩,这种隔离与世界之外,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但,没有任何羁绊牵扯的风筝最后只会坠地呀,飞鸟酱。五条悟心内叹息。 “小飞鸟,按照日本的法律,你会被送到福利院。但总监会会负责教导和资助小咒术师,如果你愿意,他们也会很乐意安排人领养你,只是作为回报,在你国中毕业后,必须去上咒术高专。” “但你不建议我这么选对吗?五条先生。”我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抵着下巴,与他对视。 “没错,腐烂发臭的烂橘子就少来碰青春年少朝阳一样的孩子啦,更何况咒术师的工作必须要有堵上性命的觉悟,虽然老师现在是很缺有天赋的咒术师,但夺走小孩子的青春和选择权可是天理难容之事,要不要成为咒术师,需要飞鸟酱自己思考后做出选择。” 向来不靠谱的青年笑出一口大白牙,比着大拇指再次说出了那句似乎是玩笑一样的话,只是这次那双没有遮挡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与诚恳。 “所以,小飞鸟,监护人的话好好考虑一下五条老师我吧!” …… “砰!”我穿着方便活动的短袖短裤,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倒在地,头发被汗液浸湿,一缕一缕地贴着头皮,呼吸因体力耗尽而变得粗重。 某个激烈运动了三个小时,却清清爽爽连滴汗都没留的家伙捧着杯冰饮蹲在了我旁边吸吸吸,口气让人相当火大。 “不行啊,飞鸟酱,体力完全不合格哦!虽然咒力控制是可以了。” 五条悟看了看女孩脖子上挂着的毫无动静的咒骸,如他所料,理解得相当快呢! 我翻了个白眼,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是个大猩猩啊! 几天前脑子进水的我答应了五条悟的收养,然后就发现系统面板内阵营变更为了咒术师阵营,同时,还开启了日常任务模块,每天完成四个日常任务后可以领取40星石和日元若干。 发现我专门清理咒灵后,某只办完领养手续就放飞自我的五条猫愉快地决定将咒术教学提上日程。 我就这样进入了每!天!挨打的青春日常,那坨打人就喜欢打脸,满嘴垃圾话的狗屎还理直气壮地把锅推到了我头上,美其名曰本来用观影训练就可以了,但谁知道飞鸟酱太没情趣了,什么类型的电影都没情绪波动,他才不得不亲自上手教导。 要不是玩家面板那蹭蹭上涨的数值,和不花星石就学到的结界术,我早就不忍这家伙了! “话说回来,飞鸟酱的战斗习惯还是完全没改的样子诶!真让人苦恼。”吨完饮料的五条悟把杯子往旁边一放,忧心忡忡地撑着下巴,用那种孩子挑食不吃蔬菜,怎么办的妈妈款目光恶心地看着我。 第一天的教学过后,五条悟就已经弄清楚了这孩子的能力,那双眼睛与六眼一样,具有特殊功能,是相当bug的能力,因果律级别的即死性。只要她能够理解事物“死”的本质,就能够达成即死的前提条件。就比如,在他解释过无下限运作的原理后,这孩子就能够划开无下限了。 当然,这样bug的能力也有限制性,和六眼类似,使用过度后会烧坏脑子,不过飞鸟会反转术式,虽然和他一样,只能够治疗自己,这点限制就无所谓了。 还有,上面的那些似乎只是那双眼睛自带的能力,这孩子真正的术式……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想着那突然觉醒的将咒力变为雷电的能力,对结界术惊人的掌握速度,甚至比术式天生就是结界的术师都快。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死亡”相关的眼睛模糊了这这孩子对死亡的概念,又仗着有反转术式兜底,她战斗起来完全是不顾自己,以命搏命的打法,无论对手比她强多少,无论怎么纠正,就算是定下束缚不准使用反转术式都不管用,定了几次束缚后,了解本质的飞鸟还能够“杀死”束缚了。 五条悟相当烦恼,惠是这样,飞鸟也是这样,不,还更麻烦,惠对战斗和变强没飞鸟这样过分的渴望。虽然也很愁人,但至少遇到致命危险的概率低了不少,纠正也可以慢慢来。 果然,叛逆都是天才的标配么?以前也是个问题学生,天天整得夜蛾脑溢血的五条悟难得地共情了一下校长先生。 在五条悟露出那种眼神后,我就熟练地用手臂遮住眼睛,全身上下都表达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意思。 然而,某只猫意外地没反应了。我有些迟疑地挪开手臂,转头往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的五条悟看去。下一秒,我就恢复了面无表情,啊,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五条猫跟个jk似地翻滚来翻滚去,声音诡异得有种娇俏感,最后侧对着我,嘟起不知道涂了什么牌子的唇膏,显得格外粉嫩的嘴唇,蓝汪汪的眼睛幽怨地看着我。 “飞鸟酱,要怎么办才好呢?” 五条悟的脸和他那鸡掰的性格完全不符,是一种带着少年气与可爱感的漂亮,当他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拖长音调撒娇时,深喑此道如我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打住,我立刻回想这家伙做的鸡掰事,很好,大脑瞬间冷静,甚至还有刀了他的冲动。 “五条老师,少杞人忧天一点才不会少年白头。”我手臂一撑站了起来,蹭上五条悟给我买的猫咪拖鞋,抻了抻酸痛的腰。 游戏感官太真实,身上汗乎乎黏黏腻腻的感觉难受死了。 有点洁癖的我头也不回地向浴室走去,手掌赶猫似地随意挥了挥。 “我等会还有事要回家一趟,桌上的手提袋里有做好的蛋糕,五条老师自己随便吧。” “飞鸟酱,转移话题太生硬了吧!”五条悟语气幽幽。 我叹了口气,停住脚步,无奈地转过身。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个呢?明明五条老师也差不多吧。”这家伙自己就够疯的。 “这不一样,老师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想都没想地回到,一脸地理由当然。 “那么,我的答案也一样。”我有绝对的自信,超过五条悟只是时间的问题。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满身汗水的女孩子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双眼睛里的自信与笃定,仿佛她说的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梦想,而是必然发生的事。 “哈哈……” 五条悟单手捂着脸,越笑越大声,眼睛里居高临下似地傲慢终于褪去,露出了咒术师的疯狂。 “这是挑战宣言吗?飞鸟酱,不过,好哦,老师等着你。” 我……很好,发病了。 那天的谈话过后,五条悟的辅助监督开始联系我,询问是否愿意接袚除咒灵的任务,报酬从两百万到一千万日元不等,我没有拒绝。 为什么没有星石我还愿意呢,因为那该死的游戏系统终于进一步暴露了自己的嘴脸,新开的锻造系统简直就是烧钱大户,一次强化就需要二百万日元起,而且还有强化概率,如果强化失败,钱和材料都打水漂了,武器图纸就更坑了,需要数额不低的星石购买。还有两星以上加攻击,速度之类的特殊料理除了凭运气开箱,就只能通过商城用日元购买,价格后面的那高达八位数的零让我现在对赚钱如饥似渴。 在我开始从伊地知那接任务后,系统面板也象征性地刷出了一个长期任务:最强的教导,是每周袚除一次咒灵。 我发现每次袚除的咒灵都刚好卡在我的能力上限,既能够得到锻炼,又不至于用到复活功能,很显然某只鸡掰猫足够用心良苦了。 不,我收回这句话,五条悟你大可不必如此用心良苦。 我冷着脸站在镜子前,嘴里叼着一片面包啃啃啃,手上麻利地套上白色丝袜,整理好后,一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书包一甩,紧赶慢赶地出了门。 距离我的国文老师给我打电话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忙得不亦乐乎,每天都在做日常任务,开地图和触发随机任务,顺便在五条悟有空的时候吃小灶,等级也突破到了lv35。 攒下的星石则买下了武器魔刀千刃的图纸,只等攒齐材料就能补上短板。毕竟,能攻能防,可近可远的武器对我的加成可太大了。 这么一通忙下来,上学读书都被我忘到脑后去了,井上老师也打过电话来,可惜我作息日夜颠倒,在家的时间又不多,还没有查看未接电话的习惯,正好完美错过。 直到五条悟在伊地知的提醒下终于发现我没去上学。自己上学逃了一堆课的五条猫强烈谴责了我的逃课行为,义正言辞地表示绝不接受飞鸟酱当个文盲,强行抓着我定下了要去上课的束缚。 我满脸不屑,然后就被已经摸清我软肋的五条悟制裁了。 “飞鸟酱,杀死束缚的话,我这边是感受得到的,如果飞鸟酱不去上学,每周的咒灵和咒术课程就都没有了哦。” 7. 上学 通勤日的东京街上人流如织,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白领们奔波在养家糊口的路上。 昨天晚上在外面做任务到两点,只睡了四个小时的我浑身低气压,鬼神一样的气场让公交站边密密麻麻的人群都不自觉地避开了我, “嗡嗡。”已经有些年头的公交车停下,快迟到的社畜们总是能够爆发出超人一样的力量,被上司怼和扣工资的危机感成功地压倒了对小女孩莫名其妙的恐惧,我被沙丁鱼一样人群挤上了车。 气压更低的我一手握住扶手,一手扶了扶脸上有些下滑的眼镜,在知道直死魔眼的视野情况后,五条悟就为我配了一副眼镜,能够屏蔽掉那些无处不在的死线。 整理好后,我皱着眉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那样一幕。 也许过于压抑的社会环境总是容易滋生变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紧贴着前方努力躲避的女生身体,手像是不经意地擦过女生的臀部。 ”这游戏果然是18+的,有够真实。”我心里吐槽。 我拨开拥挤的人群,挡在脸色通红,眼泪打转的女孩身前,左手拎小鸡似地把那位道德稀疏的先生撕开,右手按住那只猪蹄子,咔嚓一声直接给他卸了个关节,笑眯眯地说道。 “先生,手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公交车上拥挤的人群全部向我们看了过来。 看着女孩愤怒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得意洋洋的男人正准备更近一步,就被一股巨力拎着悬了空,一脸懵逼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身体躬成虾米的男人意识到了有人在多管闲事,尽管出头的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怪力女的力气有多大。 本质就欺软怕硬的男人抱着稍微从剧痛中缓过劲来的手,绝口不提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色厉内荏地把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受害者。 “我的手!这位同学,你太过分了,居然莫名其妙伤人,我要报警!” “这孩子是什么不良吗?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长得很可爱。” “怎么随便乱伤人,太没礼貌了……”周围不明所以的人窃窃私语。 山竹由奈躲在脊背稚嫩的女孩身后,双手握拳,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本来想着只要忍过去就好,结果不管她怎么躲,那个男人都越来越过分。 她以前遇见这种事的时候也求助过,可是得到的只有事不关己的冷漠,甚至是更过分的羞辱。 正当她满心绝望时,身前的女孩子,班上没来上过几次课的浅羽同学就像英雄一样,轻而易举地把那个她惧怕不已的男人撕开了。 如果只是她被污蔑,被羞辱还无所谓,但连累好心帮忙的同学就绝不可以! 面容可爱的女孩子眼眶通红,明明怕得小腿都在发颤,但还是坚强地从我背后走了出来,抱着书包,鼓起勇气咬牙朝人群辩解道。 “不是的,你在说谎,你刚刚明明在……在猥亵我,浅羽同学是为了帮我才……” 男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种弱气叽叽,任他乱摸都不敢吭声的家伙有胆子站出来,但社会上的老油条办法可多了去了,他登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她是什么误入歧途孩子。 “小姑娘,想要帮助同学是好心,但撒谎是不可取的。”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玩不过心脏成年人的小女孩脸都气红了。 “我没有撒谎!明明是你……” 我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吗?大叔,我拍到了诶!要不我们还是去警察局,让警察叔叔来看看谁在撒谎吧。” 我摇了摇,屏幕上的照片清楚地照出了对方的动作,对付这种人渣经验丰富的我早在动手前就留好了证据。 男人脸色变得铁青,周围吃瓜群众的指责声立刻换了个对象。 我没再管这个跳梁小丑,只是看向喊我同学的女孩子,询问道; “你要报警么?需要的话我陪你一起去,这里有证据,不需要的话我就直接删了。”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明明是受害者,但那些蠢货却会指责女生自己不检点,故意勾引,甚至有些父母都会如此。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了这种议论,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山竹由奈用力的握紧了书包的带子,纤细的手指崩得发白,她低下头,声音都在发颤,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打了报警电话,按着想要跑路的男人去了警察局。 一通忙碌下来,当我们做好笔录出来后,手表的指针已经转到了十点。 很好,迟到一个小时。 我扒了一下头发,干脆直接翘课的想法蠢蠢欲动,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给我们做笔录的警察小哥就追了出来。 “两位同学,现在去等公交车的话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我刚好要去冰帝学园附近,要不我干脆送你们过去吧,正好也能帮你们和老师解释一下。” 皮肤微黑的警察小哥一脸热情,身边的女孩也眼睛一亮,一脸感激和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沉默了片刻,不情不愿地假笑道; “那就谢谢您了。” 连招牌都写满了有钱有钱很有钱的冰帝学园出现在我的面前,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士惊讶地看着从警车上下来的我们,随后满脸着急地小跑过来。 负责任过头的山井织昨天接到了自称是浅羽飞鸟同学监护人的电话,声音相当年轻的青年为难地解释着,飞鸟在处理完母亲过世的事务后,悲痛过度,病倒进了医院,又一直心情抑郁不肯说话。 而他刚刚收养这孩子,没来得及向老师请假,好在飞鸟很快振作了起来,明天就会来学校上课了。 听得满眼泪汪汪的山井织下定决心要好好关心浅羽飞鸟,然后就发现她根本没来,不仅浅羽,班上成绩很好,一直都温柔乖巧的山竹由奈也没来。 两位同学家长都联系不上的井上织就干脆等在了校门口。 结果就看到了自己的学生从警车上下来。 “山井老师?!”我旁边的女孩子咬着嘴唇,一脸心虚地抱紧了书包。 哦,打电话给我的国语老师。 栗色发丝,暖棕色眼睛的老师上下打量了我们一圈,发现没什么事后长松了口气,双手合十,笑起来露出了一对小酒窝。 “太好了,浅羽同学,山竹同学,你们没事就好。” 随后她自然地将我们挡在了身后,笑容礼貌地向那位热心的警察先生问道; “您好,我是她们的老师,请问这两个孩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老师不用担心。”警察先生连连摆手,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下事情经过。 山井老师的脸色愈发怜惜,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抱我们。 我满脸僵硬地克制住条件反射般的反击动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老师,您感情未免也太丰富了吧。 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这位井上老师把我们送到了教室,还包办了替我们向被打断上课后,满脸不悦的数学老师解释的工作。 站台教室门口的我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到山竹落座后,才自然地转向剩下的空位。 教学风格与长相一样严谨的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地写着。 我扫视了两眼,教学内容与现实世界区别不大。这样的课业自然难不倒考上东大,又干了不少家教的我。 于是困得要命的我把书本和笔都一一摆好,做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然后运转着咒力撑开眼皮,睁着眼睛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美好的睡眠结束在一声提问和后桌蓝发男生的戳戳和小小声提醒里。 我抬头看去,紧皱着眉头的老师不满地瞪着我。 “浅羽同学,请你上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完全没有上课睡觉被提问的不安感,脸色自然地走到讲台上,接过老师手里的粉笔,刷刷刷地写完答案。 “老师,好了。” 村田看了看过程清晰,答案正确的板书,脸色好了不少,至少不是不懂还上课睡觉的那一挂,但是好学生就更应该好好教导,他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很好,都答对了,但是,浅羽同学,希望你明白,学习是不进则退的。” 我乖巧虚心地嗯嗯嗯,回到座位后从背包里掏出之前掉落的小道具——自动笔,愉快地继续补觉。 下课铃声响起,美好的午饭时间到了。开始修炼咒术后,我的饭量变得相当大,做成便当的话书包根本放不下,于是我直接存在了背包里。 但很显然,学校里不能大变活物,于是我准备找个无人的天台享受美食。 睡醒后喜欢呆坐一会儿的我耽误了片刻,然后就被蓝毛后桌和期期艾艾的山竹拦住了。 “浅羽同学,那个睁着眼睛睡觉的技能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不是你的笔都没动一下,我都发现不了。”自来熟的蓝毛后桌脸上写满了好奇,眼镜镜片都反着感兴趣,想学的光。 “浅羽桑,那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山竹由奈揪着衣角,羞涩地换了个亲近些的称呼,试图用狗狗眼迷惑我的神智。 我停住起身的动作,先是看向蓝毛后桌,满脸这还不简单地复刻了五条悟的经典发言。 “很简单,这样那样就可以了。” 然后转头拒绝诱惑。 “抱歉,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 狗狗眼失去高光,蓝毛后桌迷惑.jpg 或许是五条悟的感染力太强,我用系统相机把这幅画面拍了下来,还心情愉悦地配了个音。 double kill! victory, 浅羽飞鸟! 8. 网球部 与我看完日记后的推测相符,浅羽飞鸟的朋友不多,下课和午餐时间除了期期艾艾蹭过的山竹和莫名自来熟的后桌,没有其他人和我搭话。 我相当快乐地看着系统里录好的番剧。摸鱼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结果就迎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山竹同学向我发起一起去网球部训练的邀请。 我翻了翻脑海中的记忆,果然,浅羽飞鸟的日记里根本没有记过这件事。 是在被撕掉的那几页上吗?我若有所思。 “浅羽桑?”山竹由奈小声催促道。 “由奈先去吧,我找井上老师有点事,等会再过去。”我朝她笑得眉眼弯弯。 被一句由奈砸得晕乎乎的女孩子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就这样傻笑着被哄走了。 然后我就像个负心汉,火速找温柔的班主任老师问清了退部流程,并无视了老师情绪丰富的扇形图眼睛,跑到学生会那领了退部申请表。 填完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女子网球部在哪啊!地图上显示为网球场的建筑有十几个! 我咬牙切齿,之前武器强化失败,亏了两百万日元的我穷得连日常任务里小混混的口袋都不放过。而这万恶的资本家有钱人,竟然在一个中学建了十几个网球场!! 最后,我还是靠着热心同学的帮助成功找到了女子网球部训练的球场。 结果不等我拿出退部申请书,似乎是高年级的女生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国一新生换好衣服去练习挥拍。” 我继续从口袋里掏…… “唔……”咒术师的五感惊人,我敏锐地察觉到了带着痛苦的熟悉声线,循声望去,球场上,刚刚还叽叽喳喳像只小百灵鸟似的女孩身体颤抖地站在球场上,黄色的网球下流地对准她的胸部打去。 她的对面,顶着莫西干发型的路人甲上下抛着一个网球,说着炮灰似的发言。 “山竹同学,要学会听前辈的话哦!” 貌似是老师的地中海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应付着扎着双马尾,满脸怒火去质问的小姑娘。 “佐藤同学,这只是前后辈之间的友好切磋而已,别太严肃嘛。” 皱巴巴的退部申请书被塞回了口袋,我心里再次辱骂了不干人事的垃圾游戏,把外套和书包放到了看台上,在路人学姐惊讶的语气里朝球场走去。 “由奈,我也想练习一下网球,拍子可以借我一下吗?” 我左手握住从对面旋转飞来的网球,右手戳了戳眼中含泪,身体发抖的女孩子肩膀,示意她把网球拍给我。 山竹由奈努力忍住眼泪,弯起唇角朝我笑。明明身体已经被球击打得有些站立不稳,却还是说着; “浅羽同学,谢谢你,我没关系的,北原同学的技术很好,和他练习我也……” 北原阳太大张旗鼓的追求她时,没少吹嘘自己的家势,而据她所知,浅羽桑是因为成绩被破格免学费入取的,如果被针对取消了奖学金的话,浅羽桑…… “啧……”我不耐地咂舌,从女孩子手中夺过网球拍,力道轻柔地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出了网球场。随后转身看向球网对面那张刻薄嚣张的脸,笑意不达眼底。 “北原前辈,请指教了。” “好啊,放心吧,学妹,作为前辈,我会好好指导你的。” 北原阳太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女,眼中满是恶意,超级美少女啊,不知道哭起来会多好看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呀,北原前辈,说好了的,可不能提前退出哦……” 北原愣了一下,眉眼精致的女孩子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恶意,眼睛里都是单纯的期待。 嘛,这么可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手下留情……北原阳太神情有点恍惚。 咻……过高的球速带来空气剧烈摩擦的声音,也把北原阳太的想入非非砸了个稀碎。 北原阳太甚至还没来得及做接球的反应,黄色的网球就猛地砸到了他的□□。 剧烈的疼痛传遍每一根神经,凄厉的惨叫声刺破长空。 “嗷嗷!!” 整个网球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了过来。 黄色的网球从手捂□□,弓着身体惨叫的莫西干身上折射到到地上,随即再次弹跳起来,飞往对面。 砰!精致美丽的少女似乎没听到同学的惨叫,脸上仍然是温柔可爱的笑容,手上却毫不犹豫继续挥拍。 “啊啊!!” 网球这次砸到的位置是左胸,与北原阳太击打在山竹由奈身上的位置一致。 北原阳太仿佛听到肋骨断裂的咔嚓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女孩。 “臭婊子,我不会放过你……” 我眼中满是惊喜,诶,还能这么大声地发狠话,身体素质好不错呀,看来还能再多接几球呢! 呦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啦。 砰!网球与球拍碰撞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咔嚓,莫西干青年的右胸肋骨也对称地断裂了。 北原阳太再也坚持不住地蜷缩倒地,他看着对面女生准备再次接球的姿势,那张闪闪发光的脸像是恶魔一样,做出这样的暴力,却连笑容的幅度都没有变过,仿佛他就是个可以随便捏死的虫子。 北原阳太的瞳孔一阵收缩,一股寒意袭上心头。这家伙,是真的打算把他打死在这…… “住手,我认……”欺软怕硬之人遇到真正的狠茬子总是怂得快。 冰帝正选们瞪目结舌地呆在了网球场门口,只有忍足侑士没有任何惊讶。 “果然,好强!” 嘛,毕竟浅羽桑可是一个人打趴了十个敲诈勒索的不良,虽然她好像完全不记得路过巷口的他了。 忍足侑士想着前桌眼里的陌生,心里有点挫败,好歹他也帮忙报警和守人了呀。怎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至于本该在训练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有穿着女子网球部队服的两个女孩子来找小景主持公道,满脸愤怒地说男网有部员借着指教的名义,用网球殴打女生隐私部位。 小景当然不能容忍这种事,于是在修理垃圾的事上总喜欢成群结队的正选们都跟了过来。 沉迷网球的少年们自然不乏欣赏能力。 宍户亮撑着下巴,专注盯着女孩挥拍的动作,眼中满是遇到强者的狂热。 “那种竟敢用网球羞辱女生。玷污网球部荣耀的人渣真是逊毙了,倒是这位同学很厉害啊,她接球的位置根本没移动过,力道和对网球落点的控制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还有球速,她的手臂肌肉不是很发达的样子,为什么能够挥出速度那么快的球呢……” “还算华丽。”迹部景吾抱着双臂,眉毛微挑,夸得相当矜持,就是不知道夸得是人还是球技了。 脾气火爆,敢于硬怼垃圾老师的佐藤春就没这么矜持了,满脸解气的女孩子双手拢成喇叭形状,中气十足地开始应援,那架势,一个人就能顶一只啦啦队。 “浅羽桑,干得漂亮!超帅,超帅……” 被这声音震得如梦初醒的教练山下终于回过神来,满脸怒火地上前喝止。 “浅羽同学!请你住手,你这是在殴打同学。” 我转过头,眼中含冰,语气轻柔地把对方的话还了回去。 “您在说什么呢?山下老师,这不是同学之间的友好切磋吗?” 在生死中厮杀的咒术师,哪怕只是一点气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山下被那仿佛看死物的眼神钉在了原地,明明是大夏天,却仿佛置身在冰窖中。 砰!我头也没回,网球拍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迎上飞来的网球。 “呃……呜。”莫西干的□□声都虚弱了下去,彻底没了之前欺负人时的嚣张气焰。 看来再打就真的要死了,我遗憾地停下了动作。 啧,要不是五条悟实在强得过分,当众杀人后游戏难度会进展到hard模式,我都想试试了。 可惜,这场游戏关系到母亲的复活,又没有存档点,我不能如此随意。 在一片鸦雀无声里,我镇定自若地将球拍递给站在一旁颤颤巍巍像只小兔子样的女孩。 “由奈,给,谢谢你的球拍,我和北原同学切磋得很尽兴。” 山竹由奈呆呆地看着她,连手都忘了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所以,浅羽同学,是在为我出气吗? “由奈,回神哦!”我挥了挥手,也太呆了,人渣当然喜欢欺负啊。 山竹由奈如梦初醒,接过女孩手里的网球拍,用力地抱在了怀里,深深地鞠了一躬。 明明被打得很痛时都不肯流出的眼泪此时却完全止不住,她一只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另一只手紧紧扣着怀里的网球拍,仿佛从中汲取到了什么力量。 “谢谢,浅羽桑,我……非常感谢。” 可惜,总有看不懂眼色的人破坏气氛。 “浅羽飞鸟,太过分了,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同学打成这样,你就等着退学吧。” 被国一的学生一个眼神吓呆在原地的山下脸色青黑,恼羞成怒地呵斥,但脚却像钉死在了原地,一步也不敢上前。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想说你随意。 与日本人含蓄风格格格不入,第一次见面就喊人名字的社交悍匪!迹部景吾就带着部员们走了过来,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华丽的声线辛辣得毫不留情。 “山下老师,我认为比起让浅羽退学,您更需要的是去重修一遍师德课程吧。” 山下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他在北原霸凌山竹由奈时和稀泥,又在浅羽教训人时拉偏架制止,是因为他知道两个人的背景, 一个是出身中产,只有成绩拿得出手的平民。还有一个家里破产的“大小姐”,相比起北原家的次子,自然是软柿子。 但迹部景吾不同,这可是迹部家的独子,只要他发一句对自己不满的话,他就得收拾东西滚出冰帝。 头发稀疏的男人慌忙地擦了擦汗,对着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孩子点头哈腰,脸上满是讨好,讪讪地试图解释。前倨后恭的模样滑稽又可笑。 “迹部少……迹部同学,您误会了,我……” 我没再管这出闹剧,走到场边拿起了外套和书包,想了想,又从外套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山竹后指了指眼角的位置,示意对方擦擦眼泪。 “由奈,喏。” 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点了点为过于华丽清冷的脸庞增添了一抹艳丽的泪痣,在橘色的昏黄光线下,就像是……就像是专门来拯救她的神明大人一样。 山竹由奈仰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珠都忘了转动,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成了背景板。只剩下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激烈得像是要从心口蹦出来。 半晌,山竹由奈才从莫名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双手慌慌忙忙地去接那张纸,却不经意地擦过了带着暖意的皮肤,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遍了全身。 山竹由奈脸蛋爆红,低头的幅度让人不禁担忧她的脖子。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飞鸟……谢谢。” [山竹由奈,好感度:80] 这条带着红色小心脏的信息迅速将好感度排名第一的[五条悟/忍足侑士,好感度:55]挤了下去。 旁人无法看见的血红色框架悬空在身前,山竹由奈名字旁的小锁已经快完全解开。 我的手停顿了片刻,眼中全是冰冷,橙和由奈……这种自从开始这个游戏以来就一直被刻意安排的感觉。 最后我也只能烦躁地把口袋里那张估计用不上的退部申请书揉成了团。 快点离开吧,今天的日常任务刷新的地点离学校有点远,再磨叽下去都赶不及了。 我想着,迅速地转过身体,快刀斩乱麻地朝着还在点头哈腰的秃头npc说道; “那位北原同学的医药费问题,关于我的处分问题,麻烦商量后通知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气场一米八的女孩子随意地半挎着包,旁若无人地朝球场出口走去,如摩西分海一般,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过来解围,却被无视了个彻底的迹部景吾难得呆在了原地,形状上挑的猫眼都瞪大了一个号。 他紧盯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不可思议,竟然有人比他还拽? “桦地,本大爷是被这家伙无视了,是吧?!” “是的,景吾少爷。”身材高大的青年一板一眼地回答。 “对哦,小景,相当彻底呢!”忍足扶了扶眼镜,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眼神,语气中满是揶揄,毕竟,这种待遇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还难得能看到自信心都脱离地球引力的迹部吃瘪的样子。 破天荒处于清醒状态,却从来不会看眼色的芥川慈郎眼神亮晶晶的,完全无视迹部景吾身上的黑气,蹦跶到他的身边,左右摇晃起他的手臂。 还超!大声地夸赞道; “部长,你看到没有。真的超酷诶!网球的轨迹和落点,甚至反弹的力度都被完全控制了!” 当然,维护那个女孩子的样子也超酷! 盯!!看勇士的目光聚集在了芥川慈郎的身上,只有持宠而娇的本人完全在状况外。 “啊咧,大家怎么都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9. 越界 想到很快就能从冰帝退学,第二天被迫早起都没挡住我愉快的心情。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以各种姿势企图阻止我的拦路石们直接减了半,剩下那一半纯粹是我对自己的搞事能力有着相当的自信。 退学路上的第一块拦路石是一点都不可爱了的山竹由奈,她守在了我的必经路上,握着拳头,眼睛里破天荒般地燃起了火焰,强硬地给我塞了一张银行卡和写着密码的纸条,系统自动跳出提示,150万日元。 我……由奈,你是去抢银行了吗? “飞鸟桑,昨天的事因我而起,北原前辈的医药费本来就应该由我来赔偿,我会向老师解释的,也会去向北原前辈道歉,无论怎样,我绝对,绝对不会让飞鸟桑被退学。”山竹由奈相当自然地换了个亲密称呼。 我满脸空洞……少女,大可不必。 第二块拦路石则是昨天那位像只高傲小孔雀的迹部同学,这位莫名其妙表现得跟我很熟的同学在我坐在井上老师办公室,神游天外地听着莫西干母亲愤怒指责时,以学生会长有权处理学生纷争为由跑过来参了一脚。 在迹部景吾拐弯抹角地警告过后,咄咄逼人的北原夫人态度好了许多,只是要求我赔偿医药费,写检讨,在整个学校公开向北原道歉。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心里相当不爽,但他也清楚日本畸形的前后辈制度,北原的行为固然恶心,但在低年级和高年级前辈冲突,高年级被打断几根肋骨,低年级什么事都没有的情况下,学校领导站在哪边可想而知。 至于迹部财团?先不说迹部景吾现在只是还未成长起来的继承人,并不是当家人。北原家也是日本的名门望族,不过分逼迫浅羽飞鸟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浅羽同学……” 井上织有些担忧地望着浅羽,身为成年人的她了解事情经过后,自然觉得教训得好,但飞鸟毕竟把人打进了医院,现在如果不服软,会有很大可能被退学,所以她是希望飞鸟能够考虑自己的未来,暂时接受这个条件的。 我心累地叹了口气,我当然清楚他们的好意,然而退学才是我的最终追求,所以也只能辜负这份好意了。 一直没有发声的女孩抱起双臂,明明身高全场最矮,却硬生生地撑起了一米八的气场,眼睛的嘲讽根本不加掩饰,看似礼貌的用语,结合一下内容,更加让人血压飚升。 “抱歉,北原太太,我没有向人渣道歉的习惯哦,如果需要报警,也请您自便呢!”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北原太太眼中的厌恶变成了愕然,满脸地不可思议。 井上知张了张口,慌忙地想帮忙解释。 迹部景吾倒是不怎么意外的样子,浅羽飞鸟身上也有与他类似的极度自信与傲慢,当然,她的才能也担得起这份自信。 我仿佛没感觉到气氛的僵硬,微笑着继续加大输出火力。 “未成年人连杀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什么的,北原夫人应该相当熟悉了吧。” 毕竟那位人渣背后跟着的四级咒灵一直在念叨呢,说起来好心如我还把之前开箱开到的,可以增加咒灵咒力的糖果喂给了对方,这位欧巴桑想必很快就能见到这份惊喜了。 北原太太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她捏着皮包的手一阵用力。 这小鬼怎么会知道!!可恶,她的儿子以后是要上东大政治系去从政的,绝不能有这种污点。不管这该死的小鬼是从哪里捕风捉影听来的消息,都得给她把嘴闭上。 女人保养得宜的手指转了转深蓝透亮的镯子,眼神轻慢地从女孩身上划过,把上流社会对粗鲁无教养平民的不屑一顾,却碍于修养与礼仪不得不忍耐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迹部少爷,看来我们没必要商量了,这位同学看起来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呢,甚至还在这胡言乱语地抹黑北原家,果然是没有父亲教养的孩子。” 迹部景吾点着扶手的手指一顿,对她这样侮辱他人已逝父亲的行为十分不适。 更何况虽然表面看起来又狂又傲,但他一直都是个细心之人,没有错过浅羽那句话落下时,北原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怒与心虚。 真是恶心…… 尚且年幼,力量不够的帝王用力抿了抿唇,满心的厌恶却又不得不忍耐。 但到底是少年意气,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北原夫人,浅羽同学只是气愤朋友被侮辱,说话直了些而已,您不必如此愤怒。” 北原太太脸色一僵,迹部景吾的意思是说,那小鬼说的是实话,她的儿子就是个人渣吗? 修剪得体的指甲掐入昂贵的真皮中,北原太太心中满是恼怒。 呵……继承人和家主之间的差距可大着呢!一个还没上位的小鬼!竟然敢这样羞辱她!那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她就不信迹部家主会为迹部景吾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同学来对付北原家。 她优雅地站起身来,神色冰冷,语气毫无转圜之地。 “冰帝学园既然如此偏袒,那就报警吧,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们阳太一个公道。” “北原太太……” 井上织着急的话语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所有人循声望去,看起来就很贵的青年靠在门口,声音低沉性感。 “打扰了,井上老师,我是浅羽飞鸟的养父五条悟,我刚刚从美国坐私人飞机回来,耽误了点时间,对了,我家孩子是在这吧。” 听见声音就开始心累的我瘫着脸朝门口看去,然后,被五条悟层出不穷的骚操作整得习以为常的我都没忍住崩出了表情包。 头发经常竖成羽毛球的五条悟放下了他的头发,绷带也换成了墨镜,半架在脸上,雪白的睫毛和天空一样的眼睛全部露了出来,从唇部的亮泽度来看,唇膏应该也加厚涂抹了。 视线往下看,日常的黑漆漆高转服换成了一件蓝色的高档衬衫,剪裁精致的西裤包裹住那双大长腿,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还相当风骚地半靠在门框边。 我捂了捂脸,很想说自己和门口那家伙不认识,五条悟,你平时还只是不着调而已,现在你都可以改名叫五油悟了啊! “五条先生?!”但这身打扮或者说这个人似乎意外的有效果,刚刚一脸胜券在握状的北原夫人脸色急转直下,视线在我的五条悟之间来回打了个转。 女孩和青年的比起养父女,更像是兄妹。 上层社会的家族难免藏污纳垢,也是咒灵绝妙的孕育环境,自然而然,他们也知道咒术界的存在,北原夫人甚至跟着丈夫去过咒术界举办的宴会,自然认识眼前的青年是谁,这年头,有钱有权不可怕,独立运行不受监管还具有不可替代性的暴力机构才真的可怕。 惹上这种暴力机构的头头,还有那个女孩,眼睛是和五条悟一样都是很特别的蓝,颜值也高得如出一辙,说是亲生父女也有人信,虽然年龄有点对不太上,但手段神奇的咒术师嘛,十岁生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惯会做表面功夫的女人咬紧了牙,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五条家主的孩子,虽然可能是个私生女,但估计也是个咒术师……如果她真的想对阳太出手。 一阵冷意在心头泛滥,北原太太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迅速通情达理了起来。 “五条先生,阳太这样侮辱同学实在太不应该了,浅羽同学,哦,不,浅羽小姐教训得对,我没有任何意见。” “诶,这样吗?飞鸟酱?”鸡掰猫拖长了音,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啧,看来今天这样学是别想退了,我转过头,不想看那家伙那幅表面关心,实则我清楚你打算的表情。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嗯。” 迹部景吾若有所思地打量门口的青年,五条?能让北原夫人这么忌惮,他为什么从没听过这个家族? 双方达成一致后,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了,但今天打扮风骚的鸡掰猫却没有离开,而是跟着我一起走在了回教室的路上。 “那个孩子是飞鸟酱的朋友吗?老师我真的是太开心了,我还担心飞鸟酱这么冷漠,完全没学到老师一点开朗,要一个人形单影只到毕业了呢!” “五条老师,我觉得比起我,这个担心还是更适合你自己吧。”我瞥了一眼倒着走在我前头,跟个jk似双手背在后面的五条悟,已经懒得吐槽这家伙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了。 “诶,飞鸟酱不知道吧,老师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咒术高专蝉联了三年的最受欢迎学生,毕业后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哦。” “自己选的吧。”我双手揣兜,毫不留情地拆穿。 “飞鸟酱真聪明!”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今天这么闲吗?”再这么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我明智地转移话题。 “没有哦,我可是专门为了飞鸟酱挤时间过来的,飞鸟一点都不想老师吗?太伤心了,哭哭。” 我默默加快脚步,和变态划清界限的意思表现的相当明显。 五条悟跟得轻轻松松,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不然学生们估计得见识下什么叫奥运短跑冠军都甘拜下风了。 眼见她脚底有电光在闪烁,五条悟赶紧举了举手,表示休战。 “好了,不逗你了,老师有工作,马上就得走了。” “慢走不送。”电流消失,我终于抬起头看他。 脸过分能打的青年眼中含笑,粉嫩的嘴唇翘起,修长的食指对我摇了摇。 “对了,飞鸟酱,提醒一下,有些事情不可以越界哦,绝对!不可以!” 我手指微顿,啊,看来之前任务里的某些npc死得不够自然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说起来五条悟这家伙看着强到不在乎任何规则,但实际上意外地是个程序正义的好人,虽然他双标,程序正义与否他自己判断可以,别人不行。 不过,没证据就是没越界不是吗?卷翘浓密的睫毛垂下,遮挡住我眼中冰冷默然的光芒。 半晌后,我点了点头,似乎是相当不甘心的样子。 五条悟叹了口气,大手亲昵地揉了揉女孩子的头,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飞鸟,没有人有资格以自己的善恶观作为评判他人罪恶的标准,随便加以审判。你不是神,明白吗?” 这只能带来扭曲和毁灭,就像……杰一样。 10. 日常与卡级 清风拂过树梢,五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锄大地的好时机。 然而我却不得不在放学后还坐在座位上,左右开弓,奋笔疾书地补旷课半个月欠下的作业。 后桌的蓝毛,哦,不对,我现在的债主——在数学老师的拜托下负责监督并收我作业的忍足同学像只狐狸似地,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着我,害得我用咒力作弊都不行。 忍足侑士凝视着那双飞舞的手,手的主人只是扫一眼,答案就唰唰唰地写了上去,而是还是全对。 眉眼弯弯的少年内心感慨,不愧是成绩能和迹部一较高下的天才。只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字如其人,感觉杀气都快透纸而出了。 对了,昨天浅羽打网球时用的好像是右手,双手这么均衡的话,左手打球应该也很强吧。 什么都能想到网球上的网球笨蛋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来了。 “浅羽同学的实力相当强呢,你的左右手都这么灵活的话,打网球应该是罕见的双刀流?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打一次吗?” “不可以,我现在对网球不感兴趣,也不打算继续打。”我头也不抬地敷衍道。 忍足侑士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那样的实力,就算是因为性别有体力优势的他也不一定比得上,拥有这样碾压一切实力的选手,天赋当然是前提,但在训练中付出的汗水与辛苦也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如果真的不感兴趣,不喜欢,怎么会投入如此之多呢? 是因为昨天的事对网球感到失望了吗?忍足侑士忍不住想到。 不对,浅羽同学不像是会被这种事影响的人,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太过震惊,也许是对天才的遗憾,明明对方只把他当普通同学,忍足侑士却跨过了社交界限问出了这个交浅言深的问题。 “不为什么,就只是单纯不喜欢了而已,这种事和我今天喜欢吃胡萝卜,明天不喜欢吃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我飞快地扫视着作业本上的题目,顺带着回答道。 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浅羽飞鸟”恐怕都没有打网球的打算,毕竟……日记里那些被撕掉的纸还有家中根本找不到的球拍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忍足侑士抿了抿唇,满心纠结。他听得出这句话中的疑惑和平淡,浅羽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但付出了这么多的网球真的就这么简单地放弃了吗? 毫无自觉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后桌造成了怎样的暴击,继续低着头唰唰唰。 最后一题,ok,搞定! 我心情愉快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啊,真是久违了呢!沉迷搞钱结果在死线前摸完论文的日子。 感慨完后,我把作业把后桌怀里一放,从桌肚里摸出牛奶,插上吸管后开始吨吨吨。 系统面板具体属性栏的身高成长值增加了0.0001,过分拟真的游戏连主控的成长模式也模拟了现实,经过我的实验,每天早上九点,傍晚六点喝一杯奶都会加身高的成长值。前世因为发育期营养不足,只长到一米六的我每天都不忘定时定点地补充一杯牛奶。 我眯着眼睛享受着幻想中一米八的快感,然后就被真一米八投下的阴影挡住了视线。 “浅羽同学,我是冰帝网球部的顾问榊太郎,山下老师因为渎职已经被开除,在女子网球部招聘到新的教练前,我会暂代这一职位,关于你的退部申请,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聊一聊吗?” “榊教练。”忍足侑士神色复杂地喊了一声,他倒是不意外榊太郎会来找浅羽同学谈话,毕竟,胜者即是一切是榊教练的准则,而浅羽同学的实力值得他亲自挽回。 牛奶瓶里最后一滴牛奶被吸干净,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西装革履,面容严肃的榊太郎,将不耐烦裹上了礼貌的外衣。 “抱歉,榊教练,我记得冰帝学园没有规定学生不能退部吧?” 榊太郎抱臂沉默地注视着她,女孩眼神坦诚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没有他想看到的任何情绪,仿佛真的完全将网球抛之脑后,但…… “我看过飞鸟同学的资料,你小学时是关东地区的第一,就算是胡萝卜,花费几年时间和无数金钱种出来的与超市买的也有区别吧?如此随意抛弃是否太浪费了呢?” “那又如何呢?我种出来的萝卜,想怎么处理自然是随我开心,普世价值的评价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的眼神里是直白的不解与疑惑。 放弃的理由太过随心,反而无法更改么?榊太郎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说。 那天过后,我的校园生活本应该恢复正常,为什么说本应该呢? 首先是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立的后援会,会长是为了山竹由奈和教练据理力争的佐藤春同学,副会长是山竹由奈,还有不少网球部的女孩子也加入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我一如既往喝着牛奶,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刻意压低,但完全没用的尖叫声在一旁响起。 “好可爱!喝牛奶都这么可爱,浅羽桑真是帅气与可爱并存,不愧是我的偶像啊!是吧是吧,由奈?” 山竹由奈脸色爆红,那亮晶晶的眼神让我迅速变成了面瘫。 哈哈,嘴里的牛奶都变苦了呢。 然后就是我刷到用网球打赢迹部景吾的日常任务。 说实话,挑战审美极限的咒灵都没有这次网球部之行让我震撼,怎么会有人能够中二得那么理所当然啊。 我上中学的时候虽然同学里有些人渣,但大多数还是辛辛苦苦卷升学的苦逼学生,总体上来说脑子还是正常的,几百人围观网球部训练,里面的中学生打个球跟jump漫似地喊着各种招式,外面的人还尖叫着喊王子,大人之类的场景让我大开眼界。 以至于我反复确认了这个游戏的名字,恋爱战斗物语,不是网球战斗物语!很好,尽管玩到现在还没遇见一个攻略对象,但这绝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社死网球主题。 让我意外的是,就算我的理由是相当不靠谱的和网友打赌输了,惩罚是和冰帝网球部长比一场,善良的迹部同学也没把我轰出去,反而答应了。 我知道欺负小孩很过分,欺负帮了我不少的小孩就更是道德沦丧,但我并不想社死,所以没有手下留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迹部同学。 黄色的网球在地上弹跳,比分牌上赤裸裸的6:0刺人眼球。迹部同学握着网球拍难以置信地站在我对面,一向骄傲的脸上仿佛都透露了一丝茫然与无措,网球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啦啦队鸦雀无声,一半喷火一半崇拜的眼神聚集在我身上。 “这种碾压式的强……骗人的吧!”球场边一堆呆住的柱子,忍足侑士把眼镜都推偏了,红色头发的向日岳人喃喃自语道。 我把从由奈那借来的网球拍收好,正准备离开时,就看到迹部同学仍然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对面,两边翘起的刘海都垂了下来。 我良心莫名地有点痛……该不会真的哭了吧? 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哈哈哈。”男孩子一手捂着脸,笑得越来越大声,从指缝中露出的黑色眼睛亮得出奇,充满了狂热与兴奋。 笑够了后,他挺直了身体,握起网球拍指着我,布满汗水的脸上满是自信与骄傲。 “浅羽,相当华丽的球技啊!你这幅表情,难道是以为本大爷会认输吗?少异想天开了,等着吧,不用太久,本大爷就会让你沉醉在我的华丽球技之下。” 场面安静一刻后,冲天的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迹部大人,太华丽了!” “胜者将会是迹部!迹部!” “……哦。”我面无表情,良心瞬间不痛了。 我从来没觉得日常任务这么累过,我发自内心地祈祷别在刷到和网球部成员打球的任务。这真的是午夜梦回想起来都会尴尬到脚趾抠地的程度,谢谢。 但在我下了彻底远离网球部的决心之后,那位本来已经放弃的榊教练却开始隔三差五地来盛情邀请我再次加入女网。 “十分才华被浪费让人可惜,但二十分的才华被浪费简直就是犯罪!”这位老师这么说道。 而迹部·中二·少年也开始带着他那一百八十瓦聚光灯在我身边晃荡,像是完全看不懂我的拒绝,时不时地发出邀战申请。 时间就在我沦为大熊猫的情况下流逝了半个月,我的等级也提升到了40级,然后经验条就卡住了,询问gm后只得到请自行探索的提示。 我几次尝试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从游戏中得到灵感,猜测可能是需要完成突破任务,但怎么触发还是完全没头绪。 最后,战斗力面板升不了的我把注意力转到了辅助面板上,能增加音乐,绘画之类技能的冰帝学园成为了我新的肝区,毕竟清空家当买完魔刀千刃图纸的我,下个目标技能的前置条件就是音乐和绘画达到8级。 [神之祝福(三星):售价:1600星石,百分百提高能量恢复速度,神的祝福只赐予具有高洁审美的纯洁美少女。] 可以的,这神还颜狗得挺理所当然…… 11. 突破任务 “呜……救命!”布满青紫和血淤的手从漆黑的巷子中伸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扒住肮脏的水泥地面。 穿着白色及膝袜,黑色小皮鞋的双腿停在指甲全部翻起的手前。 巷子中听见声音的北原阳太满怀希望地抬头。 ……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他的眼神暗淡下去,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似地回头癫狂地喊道; “求求你,别吃我,吃这个女人,女人的肉嫩,她一定比我好吃。” “诶,快看,夏油大人,这只咒灵停止成长了呢!真神奇,才半个月,就从四级到了一级。” 菜菜子没有理会猴子的狂吠,只是献宝似地看向穿着袈裟的夏油杰。 夏油杰打量着那只意外发现的咒灵,与常识相悖,它仿佛没看到咒力强大的他们,只一心折磨那只吃了也没什么大用的猴子。 “你们能看到这个怪物是吗?我是北原家族的次子,只要你们救了我,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看着身材高大,对着怪物也镇定自若的成年男人,北原阳太的眼睛再度燃起希望,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拖人下水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说道。 反正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呢?就算钱不行,也还有爸爸妈妈兜底。 “吼!我……我的猎物!”一直无视他们的咒灵被激怒,爪子一个用力,扯断了两条被血液浸湿的腿。 “啊啊啊!!我的腿,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 北原阳太脸上的青筋暴起,眼球在剧烈的疼痛中似乎就快凸出眼眶,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碾碎了他那点可笑的傲慢,也让那张本就普通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夏油杰看着戒备着对着他的咒灵,微笑着举起了双手,满脸无奈的模样。 “别太紧张,你可以慢慢玩。我不会动你的猎物。”让我看看究竟是你本身特殊,还是悟新收养的那个小朋友术式的原因。 “你……你们?!”扣在地上的指甲在巨大的力道下全部断裂,五道血红的指印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条,凄厉的惨叫声在黑暗的巷子中响起。 说起来,夏油杰发现这只咒灵还是个偶然,事情的起因相当平平无奇,眼里全是怨毒的母猴子捧着钱来到盘星教,希望他们能够杀掉校园暴力致她儿子死亡的凶手。 本来这样的小事都不会出现在夏油杰的面前,但接受任务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抱着他手撒娇。 “任务地点旁边刚好是大商场,”左边的菜 菜子眼睛里有小星星。 “夏油大人好久没有陪我们了。”右边的美美子语气委屈。 夏油杰举手投降,陪着她们一起去了。 然后就惊喜地发现要杀的猴子身边跟着的这只咒灵,一只没有吞噬同类,没有杀人,咒力却在不断增加的四级咒灵。 虽然没有五条悟的六眼那么变态,但到底也是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只咒灵身上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但出于好奇和收获更强宝可梦的心态,他选择了放任观察,没有祓除对方。 回去之后,夏油杰就让人调查了北原阳太的所有情报,然后就得到了另一重惊喜,悟收养的那个女孩,那位十二岁就可以袚除特级咒灵的天才和这只猴子有冲突,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咒力残秽也完全不同,但那个女孩是这只猴子唯一接触的咒术师。 想到这里,连猴子的惨叫都变得悦耳了不少,夏油杰拨着手上的佛串,嘴角弯起,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黑暗小巷里的血腥一幕,心情愉悦地想道; “悟,看起来你家的小朋友更适合我这边呢。” 然后他想要的宝可梦就在他面前爆了……爆了。 “夏油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惊呼。 [突破任务二触发:未知者的注视,比起粉饰着可笑“正义”的世界,依偎着取暖的地狱可能更适合你吧!奖励:星石×100,日元×10万,exp×3000,基因钥匙(可用于突破上限)×1] [玩家击杀一级咒灵×1,获得exp×2000,怨灵核心×1。] 我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凝视着半个月没有动静的任务面板,一级咒灵……之前塞给那只咒灵的糖吗?看来那位莫西干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这和突破任务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突破任务二?意思是还有任务一没触发吗? 正当我思考着这中间的联系时,某只鸡掰猫那惹人讨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飞鸟酱,看看老师带什么过来了?” 我与瞬移出现在家里,手上拎着一个袋子的五条悟面面相觑。 水珠顺着我的发尾滴落,沾湿了薄薄的!空荡荡的!狗狗!睡衣。 “……”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出现的匕首刺破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朝着白发男人飞去,随之响起的还有高亢的怒吼声。 “去死吧!变态教师!” 至于空间存储能力的保密?反正这家伙已经有所猜测了,现在先打了再说。 “诶!飞鸟酱,太侮辱我的品味了!老师我对平胸萝莉才不感兴趣!!” 躲过匕首的五条悟继续在我的雷区疯狂蹦跶,一桶桶地在火上灌着油。 “不过飞鸟酱这么喜欢狗狗吗?真看不出来,明明对惠的玉犬表现得那么矜持。现在傲娇已经过时了啦,飞鸟酱!” 两把匕首左右封锁住五条悟的行动路线,黄色的电光在小小的空间灵活地跃动着。 五条悟躲过电光,闪现到卫生间门口,眼睛一瞟。 “哇哦,飞鸟酱还喜欢用小黄鸭啊?” “五条悟!!!” 十分钟后,我裹着鸡掰猫扔过来的被子,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不大的空间里如狂风过境,东西散落了一地。 “飞鸟酱,这可是津美纪和惠特意给你做的天妇罗和味增汤,你看看你,要不是五条老师身手敏捷,就都洒掉了哦。” 罪魁祸首还一脸谴责地看着我。 我额头青筋鼓起,脚下忍不住踹了过去,手上却动作小心地抢过他饭盒。 套着毛绒绒萨摩耶保温套的饭盒有三层,炸得恰到好处的天妇罗整齐地码在一起,旁边还点缀着新鲜红透的小西红柿。第二层是铺着大块和牛肉的米饭,特制的酱汁和黑芝麻让它看起来更加诱人。第三层的味增汤倒是普普通通,应该是惠做的。 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地感慨,五条悟这种鸡掰人,为什么能收养像津美纪和惠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呢? 我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排除了好孩子的行列。 超大只的青年不再说话,只是身体放松地靠在与他的体型对比起来格外迷你的沙发上,一向精神奕奕的脸上难得有些疲惫。 气氛难得安静了下来,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也没有再打扰呼吸平稳的五条悟。 这家伙比她这个玩家还要肝,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没有猝死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我将使用后的餐具放入厨房,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休息了半个小时的五条悟看起来能量槽已满,跟只液体猫似地趴在沙发上朝我喊道; “飞鸟酱,我要去国外出差一段时间,最近祓除咒灵的任务你暂停一下吧。” 我停顿了片刻,探究地看向他。 “最近那些烂橘子和……诅咒师那边都不太安分,飞鸟酱如果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尽快联系我。”五条悟含糊地解释道,随即又想到什么似地坐直了身体,严肃地看着我。 “还有,千万不要听一些诱拐犯的胡言乱语,通缉犯又可悲又穷,天天被追杀,还要住天桥哦!” 烂橘子那边主要是禅院家,禅院对他“抢”走十种影法术一直相当不满,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的学生搞小动作了,现在本就积怨颇深的五条悟又收养了个听说天赋不输十种影法术的天才,不搞事就有鬼了。总监会那些烂橘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才不愿意看到五条系的势力做大,自然乐得推波助澜和落井下石。 至于诅咒师……五条悟眼神有些暗淡,和飞鸟发生冲突的北原阳太确认死亡,尸体上发现了杰的残秽。很显然,他的挚友,盯上这孩子了。 “知道了,五条老师,太啰嗦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五条奶奶了。” 我挥了挥手,跨过地上的障碍物,从冰箱里掏出两瓶汽水,扔给了五条悟一瓶。 “五条老师,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走吧,拖你的福,我明天还得上课呢!” “咔哒。” 刻了保护术式的大门被关上,闹腾了一晚上的鸡掰猫终于离开了。 我把玩着手上已经空了的易拉罐,垂眸想着五条悟今晚透露的信息和异常。 看来,突破任务二里的那位未知者的身份应该是诅咒师了,而且看样子和五条悟的关系还相当不简单。 至于五条悟说的烂橘子,哈!我想起那只鸡掰猫所说的理想,要靠培养每届新生只有小猫三两只,死亡率还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学生来替代高层! 这种效率底下又天真的想法,我倒是不难理解咒术界高层的胆大妄为,毕竟五条老师某种意义上真是个愚蠢的好人,明明力量那么强大,改革起来竟然还是个温和怀柔派,看似要摔桌子,实则都在妥协。 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干,毕竟底线这种东西,总是越退越低的嘛! 12. 最好的朋友 突破任务一也没有让我等太久,在五条悟出差的三天后,它就被触发了,虽然触发的地点有一点点微妙。 冰帝中学,二次元事故多发地——厕所。 我蹲着收腹用力,心里是满满的吐槽欲。 “为什么玩家会需要上厕所啊!还有吃多了辣椒便秘什么的,真的有必要这么拟真吗?” 在我努力奋斗时,淅淅沥沥的水声伴着谈话声传来。 “呐呐,你听说了吗?只要在逢魔时刻到天台上默念三遍; 最好的朋友,请你回应我,我将为你献上永恒的友谊,无论生死,都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可以召唤出看不见的朋友,据说它能够实现召唤者的一个愿望呢!” “诶,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的吧?如果不用努力,只靠许愿就能实现愿望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吧,真是的,这种换汤不换药的传言为什么每年都能流行起来啊。” “这次的传言可不是子虚乌有,你知道一年H班的浅羽飞鸟吗?” “当然知道!那个冰雪暴君,对吧!对待那些欺负同学的人渣如同冰雪般冷酷,无论是学习,运动,绘画,音乐,只要她参与的,就能够像暴君一样统治这个领域。是个绝对的天才!超酷的!” 女孩子的声音激动起来,而我却蹲在厕所拽紧了纸,这是什么鬼羞耻的外号啊!! “我听说浅羽飞鸟以前也很强,但也没厉害到这种程度诶!虽然是关东地区网球比赛的第一名,但她作为女孩子,那么轻松地碾压在男生里技术都很强的迹部大人,怎么想都不科学吧!还有画画和音乐,就算是天才,一个月就从完全没接触过到被所有的老师夸赞也太夸张了吧!”不知名的女生说得信誓旦旦。 少女,你说对了,只是不是什么看不见的朋友,而是第四天灾而已。 “不可能的吧……?” “我和你说个独家消息,你可别告诉别人。”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许。 “我认识浅羽飞鸟小学的同学,听说她小学就经常去天台,明明是超人气美少女,却不喜欢和别人来往,甚至她唯一的朋友都在毕业后自杀了!” “真的吗?!” 外面的窃窃私语仍在继续,我却没心情继续关注了,因为…… [触发突破任务一:最好的朋友;找出“浅羽飞鸟”最好的朋友——西川橙的死亡真相。奖励:星石×100,日元×10万,exp×3000,基因钥匙(可用于突破上限)×1] 我冷笑一声,眸光冰冷如剑。 果然,这么刻意的安排怎么可能没有后续呢? …… 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我移动着鼠标浏览有关女子网球关东大赛胜利者的新闻,比我现在稚嫩些许的“浅羽飞鸟”眉眼舒展,唇角微弯地举着金牌,与她穿着同样制服的队友却离了她几步远,站在她身边的反而是…… 我的手指一阵僵硬,比那时更加年幼稚嫩的西川橙,开心时勾缠着发尾的小动作,笑容的弧度,全部都一模一样。 那句梦魇一样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让我安眠吧,求你……” 我闭了闭眼,烦躁地扒乱了整齐束好的头发,可恶! 明明是那家伙自己要在泥坑里沉沦,明明我都……已经拼上了一切。 啊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啊,那个让人超级火大的家伙! 我愤怒地咬住嘴唇,鼠标与桌面碰撞出清晰的响动,该死的游戏!这种疯狂戳玩家雷点的量身设定,只会凉到沉在三途川底吧!! [警告:请玩家不要随意攻击游戏!本游戏秉承着强者才配拥有爱情的原则,致力于磨炼玩家的身心强度,帮助玩家更容易获得心仪对象的青睐!] “咔嚓……”可怜的鼠标发出悲惨的低鸣,我 深吸了一口气,把愤怒都压了下去,重新冷静了下来。 力量相差如此悬殊,对方手里还捏着我渴望的东西,我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 颤颤巍巍的鼠标继续挪动着,我查看了所有新闻和学校论坛上的评论,知道了西川橙是英德小学女网的经理,父母是知名医生,在女儿意外过世后举家搬去国外。 “意外”……也是,英德这种贵族学校,会抹黑学校名声的东西肯定早就被抹得一干二净。 从网络上获取不到更多的信息,我尝试着破解日记本上那串划了又写写了又划的密文,最后得到的答案只是意味不明的Su。颇费一番功夫联系上的浅羽飞鸟前队友能给出的也只是些没什么用的信息。 “西川么?那种完全依赖他人的菟丝花,在供养者选择离开后,枯萎也是必然的吧?浅羽桑,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才对呀?毕竟我们的王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颗杂草上,却从来不屑于注视追随她的骑士呢……” 声音低柔的女孩子一阵阴阳怪气。 “嘟嘟……”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周末,我乘电车去了米花町。 毛利侦探事务所下方的波洛咖啡厅,柯南双手捧着杯子,脸上装小孩的天真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五分钟前,他的救命恩人,好几次出现在八个蛋和绑架案现场,行侠仗义的日本版蝙蝠侠(只是日常任务刷到的我……我还没吐槽你们这过分的犯罪率呢!)以来找朋友玩的理由单独把他约了出来。 然后没有任何预警地扔了个炸弹。 “柯南,我想委托你帮我调查一个案件。” 柯南脸色僵硬,还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蒙混过关。 “哈哈……飞鸟姐姐说什么呢?委托的话应该去找毛利叔叔吧,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啦。” 我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挠着头的小男孩。 “你可能不知道,咒术师的五感都很强,百米外的动静也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所以那些谋杀案,爆炸案,绑架案真正的破解者是谁,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柯南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下去了,正当他思考着怎么回答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柯南小朋友,飞鸟小朋友,打扰一下,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甜品哦,要试一试吗?”寄着围裙的青年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甜蜜诱人的蛋糕刚刚好是适合孩子的大小。 柯南狗狗眼,呦西!安室先生,太可靠了! 我抬头看着温柔体贴的黑皮青年,眼睛微弯,撑着下巴语气温和真诚; “安室先生,我在委托柯南帮调查四个月前英德小学西川橙的自杀案,安室先生有兴趣吗?毕竟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又结了案,有安室先生加入的话,调查应该会方便很多吧。” 气氛陷入了更加凝固的境地,柯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安室透肌肉紧绷,心眼八百个的间谍先生已经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柯南之前向他说过自己在谷顷村的遭遇,知道咒术界存在的安室透警告地打压着小侦探的好奇心。 把国家视作恋人的安室透对完全脱离国家掌控的咒术界自然没什么好感,咒术界不管是温和派还是守旧派都完全看不上普通人,排外得很,就好像他们与普通人是两个物种一样,还有他们那个立法权司法权监管权都握在手里的总监会,简直就是离谱! 但咒术师的作用太过不可替代,日本政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谁知道在那以后,柯南和他都频繁得在犯罪现场遇见这位行侠仗义的小姑娘,安室透敏锐地感知到了浅羽飞鸟与其他咒术师的不同,她还没有被咒术界异化,对普通人有相当重的同理心。 安室透将情况上报给了高层,但看到这个孩子的调查报告后,哪怕是历经黑暗的安室透都沉默了。 父亲破产死亡,被母亲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一夕之间从风光无限的天才少女跌落泥潭,但在被发现咒术天赋,进入咒术界后却还是坚持帮助他人,小小年纪就努力接任务,偿还父亲的欠下的债务。 这是什么天赋出众心怀正义亲近普通人的美强惨小咒术师剧本,这不勾搭都对不起早就望眼欲穿想打开咒术界突破口的日本高层。 卧底的安室透也就顺其自然地领到了勾搭任务。 安室透看着小女孩那看透一切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谁知道本以为是傻白甜的小天才居然是扮猪吃老虎的那只虎,看来高层想完全掌控这孩子的想法要泡汤了。 可惜,咒术界的顶层战力都被御三家和总监会死死地握在手里,他们没有比这孩子更好的选择了。 完全能猜到上司想法的安室透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坐在了柯南身边,撑着手肘看着对面的孩子。 “我可以问一下,飞鸟调查这个案子的理由吗?” 我沉默了一瞬,眼神空茫地注视着空中在光线照射下浮动的颗粒,淡淡地说道; “她是‘浅羽飞鸟’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清不楚。” 13. 嫉妒与不甘 冰帝三年级教学楼,清脆的足音回响在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学楼。 十多个眼神失去焦距,嘴里喃喃自语着永远在一起的学生身体僵硬地朝着天台走去。 砰砰砰……十几声西瓜碎裂般的响声过后,花纹精致的地板上蜿蜒着一大片猩红刺目的血迹。 某个隐蔽的夹层空间内,身体蜷缩宛若婴儿般的怪物睁开了眼睛,四周的空间开始收缩起来,就像是人类的即将生产的子宫一般。 “朋友……喜欢!喜欢!喜欢!永远在……一起。”声音喑哑刺耳的怪物含含糊糊地喊着,本能地朝着赋予它最初力量的存在奔去。 冰帝网球部,训练结束以后。 “嗬!”脸上全是汗水的迹部景吾用力将自动发球机发出的网球打回去。 忍足侑士灌了一口运动饮料,疲惫地瘫坐在看台上,对自家部长怪物一样的体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说,他是脑子短路了吗?为什么要想不开留下来和小景一起加练啊! 总是没办法百分百认真起来的少年内心吐槽道。 但很快,他就没有心情疑惑了。好友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一团混沌的黑泥从中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怪物啊?忍足侑士瞳孔收缩,用力将手边的网球扔了过去,大喊道; “小景!小心身后,快躲开!” 路过网球场,感知到熟悉气息的怪物停下了脚步,人类,身上……???……气息。 思维混沌的怪物看着两个活力无限的少年,正常的四肢,好看的脸蛋,再转动着铜铃大的眼睛低头打量自己……怪异,扭曲,恶心。 爆裂的愤怒与嫉妒淹没它的理智,满心杀意的怪物转头走向那两个让它厌恶至极的人类。 冰帝中学一年级的教学楼内,今天轮到值日的我一边拿着扫把,一边接着电话。 “飞鸟,我查过西川同学案件的卷宗,也派人去仔细了解了情况,很遗憾,西川同学的确是自杀的。” “她自杀的理由呢?”我一只脚点着地,斜靠在桌子上,就像是在期待那个困扰我多年又被我抛之脑后的答案一样。 “西川同学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她的尸检报告上没有其他伤痕,据我们的调查,她也没有遭遇过校园暴力。” 安室透解释道,毕竟日本校园暴力实在是屡见不鲜,英德又是绝对的阶级至上情况,在作为保护者的飞鸟离开后,她会怀疑家境在英德里算是一般水平又性格软弱的西川橙受到校园暴力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压抑再加上……成绩的下降吧。”安室透没有说那个因为你离开的猜测,他不想再给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许多的孩子再添一笔沉重的负担,这不是她的错,也不应该由她担负。 “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室先生。”我挂断电话,任务进度条在安室透说完死因后就飙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进度条前进了,西川橙的确是自杀的……我垂眸想到,那家伙扭曲的性格和柔弱的外表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但对活着的渴求已经到了执念的地步,那种无论如何都要挣扎着活下去的姿态,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 闪着红光的弹窗打断了我的思路。 “请玩家保证npc迹部景吾,忍足侑士存活,npc死亡即判定突破任务失败,存活奖励星石×100。” 地图上代表boss的点鲜红的刺目,lv75。 我看了看迹部和忍足同学的坐标,忍不住给系统送上了国骂十三连。 “艹!” 每次都是越级挑战不说,教学楼和网球场根本就是冰帝的一南一北,这么远的距离等她赶到,那两估计都被咒灵啃得只剩骨架子了。 我把扫把一扔,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手速飞快地给五条悟发了条求助信息。打不过也得有个兜底的,我可不想陷在死循环里,毕竟死了会掉级,没办法一命通关的话重来会更麻烦。 发完信息后,我手一撑跃上窗台,咒力转化为耀眼的电光。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雷之呼吸——壹之型,跃动的电光划破长空,向着网球场急射而去。 网球场,迹部景吾握紧手上唯一的武器网球拍,指骨发白,翘起的头发因为汗水全部紧贴在了脸侧。但却死死地挡在腿部被碎石砸断,无法移动的好友身前。 “小景,你别管我,快跑!”忍足脸色惨白,伤腿处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语气中满是焦急,出身医学世家的他很清楚这种程度的骨折,他不可能动得了,但好友还有逃生的可能,不能…… “给本大爷闭嘴,侑士,还看不出来吗?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我们,逃不掉的。” 迹部景吾牙齿紧咬,一向自信的眼睛里愤怒又恐惧,这只怪物根本就是一直在玩,每次都给他们似乎差一点就能跑掉的错觉,但实际是漫不经心地把他们逼到了死角,欣赏他们的困兽之斗。 再怎么天才,迹部景吾也只是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孩子,从热血奋斗少年番到极速逃生恐怖番,又被逼到这样将死的境地,就算再怎么唾弃,心里的恐惧感也无法控制。 “咕叽!”没有固定形状,仿若一滩流动橡皮泥的咒灵似乎也终于玩腻了,漆黑的液体凝固成泛着冷光的利爪,撕裂空气向前抓去…… 迹部景吾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秒。 噗嗤,漆黑的利爪整齐的断裂,以恐怖的力道飞射过来的匕首去势不减,直插入地面。 与此同时,清脆冷淡的声音响起。 “喂,不知名的咒灵桑,看这里哦。” 迹部景吾错愕地循声望去,面带挑衅的浅羽穿着雪白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两节纤长又不失力量感的小臂,双手握着的短刀泛着冷光,晕着星光的蓝紫色瞳孔与逢魔时刻的天光交相辉映,神秘到仿佛将人的灵魂吸走。 刚好赶上的我脊背紧绷,放松不下来, 我心里暗自祈祷一下这只咒灵对那两只小零食没兴趣了,虽然我存的药够多,磨应该也能磨死这只boss,再不济也能赶到五条悟过来,但迹部和忍足同学的命就不一定了。 “浅羽桑……?”忍足侑士茫然地看着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女孩凶残地一刀削没了怪物的爪子,瞳孔地震地喃喃自语。 “小景,这是什么我的同学是除妖师之类的jump剧情吗?” 畸形的咒灵自从感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就愣在了原地,连被削掉的肢体都顾不上,破碎的画面在意识中闪现,有谁对它承诺过; “橙子……夏日祭……永远在一起!” 喃喃自语的咒灵没心情再戏耍地上那两只小虫子,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少女的背影,诡异渗人的声音里奇妙的带着一丝幸福。 “永远……在一起吧!” 看到那滩难泥成功被我这桌大餐吸引,我松了口气,还好这只似乎技能点没点在智商上,可喜可贺。 不过,真的在这打起来的话,余波估计都能要了那两的小命。 我余光扫了眼脆皮同学,转身化作明亮的电光,把咒灵向网球场外引去。 贵族学校足够大的优势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我一口气跑到了无人的湖泊旁,确认距离足够,不会波及到时,停下了脚步。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漆黑的账升起,身后紧追不舍的咒灵发出粘稠兴奋的叫声,极具压迫感的咒力倾泻而出,我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栗,反应极快地手腕一翻,破恶丸勉强切碎突然出现的漩涡,同时身体向后极速跳跃。 青蛙结构的腿部生出,咒灵发力一蹬,地面呈现蜘蛛网似的裂纹,毫不犹豫地蹭到了我面前…… 发绳在空气的剧烈摩擦中断裂,我瞳孔猛地收缩。 “这家伙……在特级里也算强的吧?速度好快,我的动态视力都差点追不上……和之前处理的那种勉勉强强60的特级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我神情严肃,一手勉强持刀架住对方的攻击,一手沿着死线划下。 黑色的泥状液体消散,但……能够随意变形的可是全身啊。 “唔……”漆黑的尖刺刺穿柔软的腹部,腥红的血花绽出,我克制不住地闷哼一声,瞳孔猛地一缩。冰冷刺骨的力量沿着我的皮肉往里钻,我没有犹豫,挥刀将尖刺杀死,硬生生地将腹部的皮肉挖掉,背包内的红瓶消失,急剧下滑的血条变满。 或许是因为橡皮泥似的特性,这只怪物全身的液体都是活着的,并没有致命弱点,我无法在它身上看到死之点,只能通过划破死之线消磨掉那些液体。 但就算损失了不少身体,这只咒灵仍然执着地贴近我,似乎要将我吞噬融进自己的体内。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用之前那种扭曲空气的漩涡,但近身拼持久?呵,我就没怕过谁。 在视为最强对手的女孩子将怪物引开后, 受着家主教育的迹部景吾迅速地认清了局势,他们现在就是累赘。 尚且年幼的帝王没有让不甘主导自己的情绪,他绕过地上的沟壑,跑向还算完好的更衣室,找出常备的医药箱后,蹲在受伤无法移动的忍足身边,翻出酒精和绷带,做初步的处理。 灰头土脸的男孩语气冷静地叮嘱。 “我刚刚尝试过了,电话没办法打出去,侑士,等会处理好伤口后,我扶你去更衣室里休息,电话我会留给你,你一直打,我先去外面试试通知其他人。” 忍足侑士皱紧了眉头,额头忍得青筋发白,但深知迹部性格的他自然能看出那双眼睛冷静底下的压抑和羞愧。 “小景,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两个现在帮不上任何忙,跑过去只会拖浅羽桑的后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联系救援。” “……恩,我知道。”少年手上不停,只是低头应和着,但有殷红的血迹从咬破的唇角流出,低垂的眸子里是深深的不甘,太逊了啊!迹部景吾。 14. 暗流涌动 血迹已经将我散乱的发丝浸湿,体力条在不停维持黑闪和雷之呼吸的状态下飞速消耗,我忽略身体疯狂的抗议,腰肢扭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左侧袭来的攻击后,眼神冷静地盘算着。 这家伙已经习惯了我的攻击方式,在速度远胜于我的情况下,能够miss掉我大部分的技能,而且我的饱腹值已经全满,红瓶和蓝瓶也已经见底,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如果现在死了,重开之后就要以储备耗净的状态打满血的咒灵。 死局,……过度使用直死魔眼后,脑子里是难以忍受的刺痛,我的眼睛染上了疯狂,赌性一向颇重的我选择了□□一把。 躲避的脚步停止,我急转过身,任由那滩小了一半的烂泥拥上我,冰冷刺骨的感觉迅速侵蚀着全身的神经。 那个地方!我环住这只咒灵,涌动的黑泥停滞了一瞬,下一秒就变得更加激动,恐怖的挤压感传来,肋骨发出断裂的声音,贴近的皮肤像被泼了浓硫酸一样,滋滋作响。 “唔!”哪怕忍痛能力强如我也忍不住发出闷哼。但我握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破恶丸凶狠地捅进了那滩仿佛连光线都能全部吸收的漆黑烂泥里,红黑色的死线被切断。 “叽哇!!”恐怖的嘶鸣声从上方响起,脆弱的耳膜经不住如此近距离的攻击,我的耳朵里流出两道血痕。 背包里的红瓶和蓝瓶的数量彻底归零,断裂的骨头和破碎的内脏迅速地复原,也给我带来更加蚀骨的剧痛,但早就习惯的身体没有迟钝,迅速地拉开了和咒灵的距离。 身体直接消散三分之二的咒灵没有第一时间跟过来,只是转动着那只可怖的眼睛看着我,黑色粘稠的液体不断从它身上掉落,就好像……在流眼泪一样。 我愣了一瞬,随后又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扔出了脑海,怎么可能,祓除了许多咒灵后,我早就清楚地明白了这种怪物的扭曲之处,它们是由纯粹的恶意和执念堆砌的生物,无尽的破坏欲无时无刻不在它们的身体中燃烧,悲伤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它们身上。 我没再浪费时间,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终于达到使用条件的道具。 [地狱的加护:将自身所承受的伤害转化为护盾量,使用的前提是所承受伤害达到自身血量的十倍以上。ps:当你用上它时,你就已经是我们的一员。] 带着死亡气息的血红护盾升起,没办法破盾的咒灵在外头无能狂怒,但屏障仍然纹丝不动,阻拦着它的靠近。 我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血液已经结成痂的脸,瘫坐在了地上。 也终于有时间从系统背包里掏出手机,三个小时前发出的求救信息在刚刚才显示已读,五条悟的回复只有一条简短的。 “飞鸟,坚持住,老师马上来。” 我看了看不停下降的护盾量,深吸了口气,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倒吊人吊坠,实在不行,只能用这个了,希望能撑到五条悟过来。 事实上,正在用苍疯狂瞬移的五条悟都快急疯了,他刚刚从没信号的狗屎地方出来,就发现飞鸟三小时前发的求救信息和地址。他相当清楚飞鸟的性格,如果不是遇到没办法处理的危机,那个性格别扭的小鬼才不会求救。 五条猫咬牙切齿,能对飞鸟构成危险的肯定是已经成熟的特级咒灵,冰帝在东京最繁华的地带。这种等级的咒灵应该一出现就会被观测到,但他根本没收到任何消息,那堆该死的烂橘子!!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敌人,五条悟没有猜错,在特级咒灵出现在冰帝后不久,总监督会就收到了消息。 漆黑的和室内,咒术投影出几张面容苍老,满脸褶子的脸。先开口的是与禅院家来往甚密的渡边家主; “各位,最近的咒灵数量激增,一级咒术师们都很忙啊!”低哑难听的声音烦恼地叹息着。 在座的老油条迅速意会了他的意思。 “是啊,冰帝中学不是已经有一位一级术师了吗?就不要浪费本就紧张的人手了吧?”褶子是菊花形状的老人开口接了下去。 “对了,仙台不是出现了一级咒灵吗?那边的咒术师经验不足,通知夜蛾校长去处理一下吧。”另一位哈巴狗褶子的老人状似不经意得说道。 “我同意。” “同意。” …… “那……迹部财团?他们家的独子迹部景吾也在冰帝,政府那边刚刚联系了我们。” 在一众烂橘子中显得青春些许的中年人有些迟疑,不管怎么看不上普通人,到底家族都在日本,政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和室内安静了片刻,最后还是最上首的老人一锤定音。 “派个信得过的准一级去,让他看情况,能捞就捞出来,不能也就算了。就算有点钱,也不过是个低等的普通人家族而已,没必要太过在意。” 一旁的渡边家主内心嗤笑,果然是刚刚爬上来的小家族,连个普通人财阀也顾忌成这样。 冰帝的学生们家室都颇为不俗,哪怕学校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还是有不少家长赶了过来。 普通人看不见的账笼罩了整个冰帝,学校门口停着各种款式的豪车,打扮得精致得体的上流人士们愤怒地指责着学校的负责人,配合咒术师过来疏散的警察们在浪潮一样的声讨中摇摇欲坠。 “冰帝就是这样做安保工作的吗?竟然能让恐怖分子进学校劫持学生。” “那些劫匪有什么要求?告诉他们,放了我的孩子,一切都可以谈!” “你们警察在干什么?这么久了,我的孩子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身份还不够,不知道咒术界存在的,被找的借口糊弄住的。 而知道咒术界存在的家长们就没那么乐观了,一个个的面色凝重,毕竟那种怪物杀人可不会看身份。 “小林先生,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家少爷还好吗?” 迹部家族的管家,绅士风度刻进骨子里的先生一向整齐的领带都系偏了,一从林肯上下来就忍不住找上辅助监督。 “我们已经派了人进去救援,更何况,冰帝学园里本来就有一位一级术师,您不用太过担心。”被工作磋磨得一脸苦相的辅助监督没提里面的是特级咒灵,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几遍的安慰话语。 冰帝网球部,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迹部景吾再次回到原点,他看着坐在休息室内的好友,努力掩去脸上一闪而逝的挫败感。 “小景,电话还是打不出去。”忍足侑士握着手机的指骨发白,他们两个被困在网球部了,迹部景吾无论从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出不去的网球部,打不通的求救电话,还有不知道怎么样了的浅羽,两个人的神经都到了濒临崩溃的境地。 “哎,总算是找到了啊,这只咒灵的术式还真是有够强的,只是一点残余的力量就能构建出这种程度的结界,还好不需要我来袚除,不然还真有够糟的。”一道无精打采的声音响起,嘴上叼着烟,胡子拉碴的大叔从虚空中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迹部景吾握紧网球拍,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备的姿势,忍足侑士也绷紧了身体。 看起来很颓废的男人也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专门用来打掩护的警方证件,轻吐出一个烟圈,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快点干完活快点下班的社畜感。 “小崽子,我是官方的救援人员,不用一副戒备的样子,你们之前应该遇到过我这种人吧,不然不可能能活下来。” 两个男孩子面色一怔,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和浅羽一样,那就是专门处理这种怪物的官方人士吗? 迹部景吾仔细看了眼那张证件,确认无误后眼睛里燃起了希望,一向骄傲的少年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焦急地请求道; “我们现在没事,但是我的同学浅羽飞鸟还在和怪物战斗,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能不能请您先去帮助她。” “那当然是……不可以啦,小崽子,别耽误时间,这里那只玩意可不是好惹的,我可不想把命折在这。”藤井山弹掉烟灰,直接提着两个愣住的男孩往外飞奔。 “景吾少爷!”人至中年的管家步履如飞地冲向自家满身狼狈的少爷。 骨折的腿在藤井山粗鲁的移动中二次受创的忍足侑士忍下喉咙中的闷哼,眼神锐利地和身材强壮的成年男人对视。 “先生,政府应该有专门处理这种怪物的部门吧,如果您无法应付,是不是应该联系救援,浅羽桑年纪这么小,我们的国家要让孩子上战场吗?” 在藤井山突然松开手后,用力过度的迹部景吾差点踉跄倒地,但他现在也完全顾不上形象,只是迅速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藤井山。 “管家,去报警!还有,联系父亲和母亲,迹部集团绝不会对救命恩人的安危视若无睹!” 藤井丸哼笑一声,威胁他么,在咒术界这地,金钱和普通人的权势可没那么有用。 “小少爷,普通人可没办法对咒灵造成伤害,而我们这行一直都是人手匮乏的,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里面那位天才在目前驻守东京的术师中是最强的,如果她都解决不了的话,让再多的人进去,也只是送死。” 在东京高专的校长被调开,五条家主又出差,御三家都冷眼旁观的情况下,的确没比里面那个年幼的天才更强的,只是很可惜,天才就要夭折了呢! 藤井丸既遗憾又幸灾乐祸地想到。 15. 异常 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男人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还有周围拦着家长却根本不进入冰帝救人的警察已经说明了他的话所言非虚。 两个孩子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但在这种怪诞的现实面前,他们所有的情绪都轻飘飘得毫无重量。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满心的无力与荒谬。 这是什么黑色幽默,官方理所当然地让孩子去拼命,心安理得地躲在小孩子身后,但可笑的是,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们的命也是浅羽用自己引开怪物才救下来的。 迹部景吾深吸了口气,到底心性坚定,就算一天之内备受打击,也很快把复杂的心绪压了下去。 他没有再进行无谓的争辩,就算无法和那种怪物抗衡,他也有能做的事。 迹部景吾挺直背脊,雷厉风行地安排道; “管家,派直升机去把家里的私人医疗团队接过来,还有让最近的医院做好准备。” “侑士,你的腿情况还不知道怎样,不要浪费浅羽的苦心,现在立刻去医院!” 清楚自己在这除了拖后腿毫无作用的忍足没有出声反对,默认了他的安排。 安排完后的迹部景吾朝着看见他们被救出来后更加激动的家长群走去,他必须安抚好这些人,不管是学校里情况未知的同学还是浅羽,他们堵在这都只会耽误救援。 “好的,景吾少爷。”管家看着男孩尚且单薄的背影,内心欣慰。 迹部财团的继承人就是要有这样的心性,不论是怎样的挫折,都不会被打倒。 外界的暗潮涌动与我无关,此刻的我连问候gm祖宗十八代的心情都没有了,发现无法打破屏障的咒灵消停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彻底暴走。 漆黑浓稠的领域从它身体下迅速蔓延。 “好痛苦,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好想去死。” “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东京都内,许多身上带着伤痕的孩子陷入了睡梦之中,暗红色的光点从他们的意识中汇聚,通过非现实的空间汇聚到了咒灵身边。 我看着那些散发着咒力波动的光点,绝望的呓语在里面响起,咒灵被我削掉了一大半的身体在光点融入后迅速恢复,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庞大。地图上象征着咒灵的红点亮得发黑,代表着等级的数字迅速从75跳到了80。 “领悟展开:绝望地狱。”千百道嘶哑难听的声音从黑泥中响起,昏黄的光线彻底消失,我的视野陷入无边的黑暗。 暗红色的护盾无声地碎裂,我仿佛凝固在琥珀中的虫子,握在吊坠上的手指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眼看着黑暗中出现的画面。 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简易秋千旁,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西川橙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容狡黠地拉着大人的衣袖。 “杏姐姐,再让我玩一会儿嘛,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穿着修女服的杏没能顶住小撒娇鬼的攻势,没过多久就举手投了降。 “好啦,就十分钟哦!” “西川先生,西川夫人,那个孩子叫久木橙,父母因为车祸过世,家中也没有其他亲人,才由我们院收留,橙身体健康又活泼可爱,也很听话。”面容苍老的院长热情地为一队夫妇介绍着,西川先生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他们唯一的孩子在几年前因为意外去世,比起孤儿院,他们对孩子来说无疑是更光明的未来。 “我可以仔细看看那孩子吗?”忧郁柔弱,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的西川夫人开口道。 “当然。” 懵懵懂懂的女孩被带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仿若一滩死水的西川夫人修长的手指描慕着女孩的五官,有火焰在那双死寂的眼睛里重新跳动起来,她声音颤抖。 “阿娜达,我们收养这个孩子吧!” 男人同意了,于是女孩就从孤儿院来到了一所豪华的公寓,也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西川橙。 但她的未来没有如院长所期待的那样光明,反而陷入了比贫穷更加可怕的地狱。 “橙酱,头发的长度和小爱不一样呢?以后不许修剪它们,好吗?” 我喜欢短发……西川橙抬起头,但最后还是在养母不容置疑摸眼神里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好哦,妈妈。” “橙!停下你那恶心夸张的笑,小爱才不会这样笑!” “还有,不许玩这些粗鲁的运动,小爱喜欢钢琴和美术,你也必须学会它们,听到了吗?”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喊着,在西川橙的脚边,朋友送的网球拍断裂成了两半。 “好,妈妈。”那双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竟然和男孩子出去玩,简直就是放荡!太不像话了,如果我的小爱还活着……不,我必须要好好惩戒你。”女人眼神疯狂,西川橙被关进了黑暗的箱子里,整整三天,无论她如何道歉和求饶,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她变得奄奄一息。 我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没有一丝动摇地运转着身体内艰涩的咒力,以此来抵御耳边让人精神恍惚的声音。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虚假的沉溺没有意义。 当西川橙被放出来后,那双眼睛里的光彻底被熄灭,她终于变成了女人想要的提线木偶,另一个西川爱。 直到,她遇见了浅羽飞鸟,遇见了自己再一次的新生与死亡。 弱肉强食,家室至上的英德,对家室平平无奇,还被塑造得柔弱可欺的小朋友而言可以说是地狱了。 西川橙手指紧扣着装满了毛毛虫的盒子,被选为欺凌对象的女生跌坐在地上,流着眼泪疯狂摇着头。 那些恶意地催促和笑意就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她的心脏。 西川橙想尖叫,想怒吼着把盒子摔到那些人的身上,但西川夫人的话就像铁箍一样让她无法动弹。 “不,西川橙,动起来啊!就算是被关在箱子里关到死也好,我不想再……” 装着毛毛虫的盒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抢过,西川橙愣愣地转过头,面容冷漠眼中带着厌烦的女孩子站在她的身前,含着笑意的话语却给人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说啊,既然这么有趣的话,不如你们自己试一试?” 一旁起哄着说既然是一起玩的朋友,就应该和他们一起找点乐子的人群瞬间噤声,躲躲闪闪着不敢与那双晕着风暴的眼睛对视。 领头的高桥早纪放下抱着的双臂,切了一声,轻蔑地扫了眼垂着头的西川橙和倒在地上仿佛看到救星的欺凌对象,语气愤愤地说道; “部长大人真是管得宽!不过是些贱民……” “高桥,你自己来还是我来。”浅羽飞鸟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的态度相当明显。 结果最后高桥早纪还是自己来了,高高在上随意霸凌别人的女王在真正的王面前狼狈得可怜。 西川橙感觉出了一股恶气,但在她想露出笑容时,西川夫人魔咒一样的话在耳边响起。 “橙酱,小爱是温柔忧郁又善良的孩子,所以,无论别人做了多过分的事,你都应该谅解她人的难处,在看见别人的不堪时,你应该难过,明白吗?” 那一丝还未露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的眼睛甚至条件反射地凝出泪水。 “不想的话可以不用露出那幅表情,明明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吧。”浅羽飞鸟越过她的身边,扶起被推到在地的同学,头也不回地说道。 身体被固定在一边的我终于捕捉到了从开始调查以来就隐约察觉到的不对劲,从我看的“浅羽飞鸟”日记推断,她应该是性格天真单纯的孩子,但画面里的浅羽飞鸟以及英德同学口中的浅羽飞鸟……性格都更接近我自己。 鲜红的光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触发隐藏任务:人偶的愿望。公主想活在只有快乐的象牙塔里,无法回应的期待,无法达成的目标,就由人偶来实现。可惜,窥探到真实的人偶,选择了抛弃虚假的公主,拥抱只属于自己的玫瑰。奖励:星石×100,exp×3000,不知名的录像带×1] 我的眼神凝固了片刻,懒散冷淡的哼笑声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终于发现了吗?另一个世界……不,玩家‘浅羽飞鸟’。” 16. 人偶 我的意识被拉入虚幻的空间内,长着与我相同的脸,但身体关节被层层丝线束缚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 “啊,所以我长大以后长这个样子吗?”她踮着脚尖,在丝线的拉动下围着我绕了一圈。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扫视着她身后倒在地上碎成块的木偶。 “那些是失败品哦。”女孩声音漠然。 “所以我被选择并不是偶然对吗?”系统面板没有任何动静。 “谁知道呢?这是需要你去探索的‘游戏’,或许等你走到终点就能够知道答案吧。”女孩从背后环着我,弧度完美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意外地没有任何防备性,但我也明白,我无法在这里找到答案。 我歪了歪头,任由黑色的发丝抚过我的脸庞,语气轻柔地问道; “那只咒灵,和‘西川橙’有关,对吗?” 环住我的双手紧了紧。 “不是有关,它就是小橙。” “所以你想要救它?” “是。” “为什么?既然你能够做到这些,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吧?”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都是被捏造出来的木偶,她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透过眼睛,和她一起注视着仍在进行的画面。 或许是将死之人的挣扎,或许是那句话里的理解。 西川橙鼓起勇气向女子网球部递交了想成为经理的申请书。 浅羽飞鸟翻看着与入部申请书一起提交过来的厚实资料,和主人表现出的中庸和平平无奇不同,这份分析意外地条理清晰,言之有物。 半晌后,她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看向神色紧张女孩子,嘴角微弯,伸出了手。 “那么,网球部欢迎你,西川同学。” 虽然熬夜收集资料,任性提交入部申请的行为很帅,但想到养母知道后的反应和那个黑漆漆的柜子,西川橙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以至于放学后磨磨蹭蹭地不敢回去。直到…… “西川,我们家好像离得很近,要一起回去吗?”在落日的余光中,现在应该称呼为部长的浅羽飞鸟背着书包看着她。 “诶?”脸颊圆圆的女孩子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困惑。 “呐,呆呆的样子,很可爱吧!我从看到你开始,就一直在期待我的朋友呢!”从我背上下来的“浅羽飞鸟”蹲在虚无的地面上,撑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向我炫耀。 我也坐了下来,双手放松地往后一撑,点头赞同道; “的确很可爱,我那边的橙别扭得要命,让人超级头疼诶。” 成年人的世界是很现实的,看似一直隐身,任妻子作为的西川先生掌握着家庭的经济大权,所以在他作出决定时,往往意味着这个决定不容置疑。 而浅羽飞鸟作为拥有医院百分百控股权的浅羽社长千金,养女能够与她交好当然再好不过,至于网球部经理?能够和社长千金亲近,打打杂算什么呢? 西川橙就这样暂时地挣脱了牢笼,接下来的两年里,就像是上天的补偿一样,没有尝试过的甜食和游戏,紧张刺激的滑雪冲浪,热闹盛大的夏日祭典,和飞鸟一起为了网球部的胜利而做的所有工作,还有,多了一位妹妹。 是的,妹妹,在和飞鸟交上朋友后不久,西川橙就察觉到了好友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与性格强势的飞鸟不同,那是一个温柔腼腆的孩子,她似乎相当内向,只在她们独处的玩乐时间出现。 “因为我很没用嘛!和姐姐不一样,不管是学习还是网球,我都完全不行,只会让父亲大人失望。”她笑得满不在乎。 “诶!?不是这样的,小飞鸟打游戏超厉害的,而且在美食鉴赏和服装搭配上也很在行,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小飞鸟没必要……” “橙子,姐姐也这样说过呢,不过不用安慰我啦,我不在意这个,反正那些事都有姐姐解决。”女孩摆了摆手,眼睛里是绝对的信赖和理所当然。 西川橙沉默,虽然飞鸟很可靠,但将自己的人生全部交出,真的可以吗?可如果作为主人格的小飞鸟不是这样的性格,飞鸟还能存在吗? “很蠢吧,我那个时候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可以帮她慢慢摆脱这种被灌输的狗屎思想呢。”女孩环抱着自己,声音讽刺。 “不过她这样也不算坏,你的游戏gm对无关紧要的npc还算大方,那家伙现在拥有了一个不需要优秀也可以的人生,更不需要被一个人偶占据身体,我也终于不用做保姆了。” 假话,这个死抠门的游戏才不会这么好说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支付的代价恐怕不会少。 我心知肚明地盯着她,直到女孩子恼羞成怒得转过了头,才伸出手指戳了戳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骗人的,明明做保姆做得挺开心来着。太不坦率了,飞鸟酱。” “拜托,我这个性格是拜谁所赐的啊,你这家伙有点自知之明吧!”女孩恼火地打掉我的手,一点都不可爱地选择了互相伤害。 生活总是在你以为上帝开了点窗缝的时候给你一个大逼斗。 浅羽会社的经营出了问题,对女儿能力相当放心的浅羽会长留好了后路,与妻子离婚。但完成了测试任务的人偶却被制造者回收,只留下什么也不会的主人格面对这糟糕的一切。 小飞鸟第一时间告诉了西川橙姐姐的消失,但不管她们怎么尝试,都没有任何结果。 “橙子,怎么办?姐姐不见了,父亲和母亲也离婚了,父亲大人让我马上就要转学……好可怕!” 泪珠不停地砸落在在地,西川橙眉头紧皱,捧起她的脸。 “小飞鸟,你必须振作起来,按照浅羽伯父说的做,先保护好自己。” 从最近养父母和同学微妙的态度,还有收集到的一些资料,西川橙隐约能猜到浅羽会社恐怕撑不下去了,浅羽社长虽然□□蛮横,但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相当看中的。 “没有用的,那位自诩英明的浅羽社长识人能力可没他自己想得那么强,小飞鸟那个笨蛋又天真得要命,被人哄一哄就什么都交出去了。” “小橙也是个笨蛋,失去庇护的可不止是小飞鸟啊。” 果然,浅羽飞鸟转学后,西川橙就再也联系不上她,没过多久,报纸上就刊登出浅羽会社破产,社长跳楼的消息。 而忍耐了两年的西川夫人再也无需顾忌。 “橙酱,你知道吗?浅羽夫人在赌桌上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哦,说起来,你的朋友,那个叫飞鸟的女孩子眼睛长得和爱酱很像呢。”女人温柔的笑容却让西川橙不寒而栗。 没等她反应过来,头皮就传来剧烈的刺痛,西川夫人一手用力揪着她的头发,一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脸上的皮肉在克制不住的疯狂和恶意下扭曲着。 “都是橙酱的不好,明明只是一个出身孤儿院的孩子,在被妈妈我好心收养后,不仅不感恩戴德,还联合外面的人来欺负妈妈。” “和那孩子出去玩很开心吧,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很开心吧,但是凭什么呢?我的爱酱早早地就凄惨死去,你一个替代品却能活得这么自在,真不公平啊!”女人怨恨地哭诉着,带着凉意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嗬嗬……”西川橙用力掰着脖子上越发收紧的手,眼角克制不住地渗出泪珠。 “美知子,发泄要适度哦,出人命很麻烦的,如果实在不喜欢,就送回孤儿院,再收养一个吧。”男人略带烦扰的声音传来。 “不,阿娜达,我很喜欢橙呢,对了,橙酱今年的生日礼物是不是还没送,我听说浅羽夫人最近很缺钱,也不太有时间照顾女儿。”女人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恢复了往日里的贤淑模样。 西川橙却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她盯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嘴,瞳孔一阵收缩。 “阿娜达,不如我们把飞鸟同学接过来吧,一来算偿还了浅羽社长对你的提拔之情,二来也可以让橙酱和朋友继续在一起。” “我考虑一下吧。”男人没有直接拒绝。 女人的手终于松开了,西川橙像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摔在了一边,她的手指用力蜷起,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宛如深潭一样的眼睛,冰冷的杀意与极致的痛苦在其中酝酿。 “不可以!不管是小飞鸟,还是其他孩子,你们休想再毁掉别人的人生。” 白色的药片被替换,光可照人的镜子前,女孩换上白色的裙子,一点点抹去脸上属于西川橙的痕迹,眼中的倔强和坚定变成属于西川爱的沉郁低迷,一遍遍地练习着两年过后已经生疏的小动作。 “飞鸟消失了,反正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就让这条命最后再发挥一点作用吧。”她恍惚地想。 女人满意于她的识时务,然而失去药物控制的精神越发混乱,女人开始无法分清眼前的究竟是养女还是......自己的孩子。 自称为人偶的“浅羽飞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也没再说话,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个孩子不是能够无动于衷地抹杀别人生命的人,在她将自己完全沉入西川爱的人格时,西川橙也就死去了。 17. 领域展开 与西川爱死亡的那天一样的暴风雨天气,最近思维越发混沌的西川夫人抚摸着女孩光洁的脸庞。失而复得般地期待道; “爱,是爱酱吗?你来看妈妈了对吗?” 西川橙跪坐在地,将脸颊贴近那只颤抖的冰凉的手。 “妈妈,地面好硬,我好痛,救救我,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从来不看看我呢?我是因为你们的漠视才会这么悲惨地死去的,这里好冷,我好孤独,明明我才死去没多久,爸爸妈妈就又有了新的女儿,你们真的爱我吗?” “爱,不是的,这个世界上妈妈爸爸最爱的就是你,那只是个替代品,妈妈只是太伤心了。”女人用力地搂住女孩,慌乱地解释道。 “骗人的,如果真的爱我,爸爸妈妈怎么不来陪我呢?我都看到了,妈妈有了新的女儿,爸爸也想要和别的阿姨有一个弟弟。” 女人单薄的脊柱猛地绷紧,苍白的脸像是被泡透的水鬼般缓慢地抬起,恍惚间,有某种粘稠漆黑的恶意从她身上溢出。 “爱酱,爸爸想和别的阿姨有一个弟弟?” 西川橙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将自己埋入她的怀中。 “是哦,爸爸完全不记得爱酱了吧,妈妈要让我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地狱里吗?” 女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西川橙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勾着唇张开双手向后退去。 “妈妈,只有我曾经是完全属于你的,我知道的,妈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妈妈,和爸爸一起来陪我吧,就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只有我们......” 女人的眼睛陷入了完全的混沌,本能地撑起身体,朝她爬去。 凌冽的风从打开的落地窗中刮来。 “不要,爱酱!别再丢下妈妈!” 女孩身体后仰,女人彻底崩溃的哭喊和呼啸的风声都仿佛离她而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可以露出属于西川橙的笑容,神态轻松地看着那蔚蓝辽阔,象征着自由的天空。 “飞鸟,你去哪里了呢?好想再见你一次,我们说好要去看夏日祭的。好遗憾啊,我这种要下地狱的人就算死后也没办法与你再相遇了吧。” 血肉与地面碰撞出一幅地狱般的画卷,无形的力量渗入破碎的肢体,丑陋的,像橡皮泥一样可以随意塑造的怪物从中诞生。 如泥潭般束缚住我的空间似乎放松了一瞬,但下一秒,我身旁的女孩下半边身体化作血红色的丝线,链接上怪物的身体。 “飞鸟,飞鸟……”怪异难听的声音仿佛带上了哭泣的语调。 那双蓝色的眼睛软化成了一滩水,半个身体都消失了的女孩无视深深嵌入血肉的丝线,向我伸出手,摊开的手掌上是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无色结晶,仿佛信徒供奉神明。 “我献上我的力量,我残破的灵魂,我的一切,请求您给那孩子新生。” 在那块结晶出现时,我的眼睛就开始发出烧灼感,我没有管那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迫切渴望,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女孩仅剩的头颅,抿着唇问道; “值得吗?” “当然!”她翘着嘴角说道。 “……我同意这个交易。”我轻声回答。 无形的结晶和“浅羽飞鸟”同时破碎,灵魂仿佛被泡在温泉里,热流在眼部的神经循环着,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 [倒吊人:以锁定力量七天和损失百分之八十的血量为代价,换取二十倍咒力。ps: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脖子上的倒吊人挂坠化作光点,全身的咒力暴涨,我垂下眼睫,手指在身前结印。 “领域展开:命运之海!” 淡蓝色的水滴落入漆黑的泥沼中,绚丽的光芒从泛起的涟漪处蔓延,倒映着无数丝线的海洋取代了响着呓语的地狱。 总算摆脱掉五条悟给他找的麻烦,就从安插在咒术界的内应那得到消息的夏油杰拢着袖子,站在树梢上,近乎赞叹地望着新形成的领域。 “何等的天赋啊!”十二岁,刚刚接触咒术不到半年,就能够使用领域展开,这样的天才,多适合跟着他一起搞事。 一路瞬移过来的五条悟感知到自家小鬼的领域,确认人还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然后才有心情来处理树上另一个让他头痛的大麻烦。 白发青年抬手就是一个小型苍,先手破坏了某人用来装b的道具。 夏油杰躲过苍的余波,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前。 五条悟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调侃道; “咦~,杰,你是诅咒师做久了,变态了吗?自己明明已经养了两个,还跟个人贩子似地盯着我家的孩子。” 夏油杰有些许恍惚,几年过去,悟丝毫没有改变,这样亲近的打趣,就像是那年夏天的叛逃和这些年的背道而驰都没有发生。但他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堵在他和领域之间的好友宣告了自己戒备的态度。 但……那又如何呢?他早就有所觉悟了,夏油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悟,比起连学生都保护不了的‘最强’,还是我这里比较适合小孩子的成长吧?”到底是多年好友,戳肺管子的时候总是一戳一个准。 “杰,跟着你杀人放火搞□□也好不到哪去吧,通缉犯可是连光明正大地逛个街都做不到哦,至于那些烂橘子,我自然会处理。”五条猫猫也不甘示弱。 可惜这话对彻底摆烂的夏油杰杀伤力约等于无,穿着袈裟的男人摊了摊手,歪着头,表情玩味。 “悟以为咒术界除了你,还有谁会认真来追捕一位特级术师?那些烂橘子么?还有你的处理,是指像一个三岁孩子一样砸几栋屋子,揍几个推出来挡刀的工具人出出气?真天真啊,悟。” 五条猫猫瞪大眼睛,被他梗得心塞,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气急败坏地动用武力。 轰,地面凹陷下一块,虹龙卷着夏油杰离开地面,五条悟瞬移到好友身前,一拳朝他砸了过去,蓝色的眼睛褪去了以往的笑嘻嘻,变得冰冷锐利。 “那也比杰你那个杀了所有普通人的狗屁理想靠谱!” “是吗?悟确定要在这里和我纠缠吗?那个小朋友快撑不住了吧,还有学校外面那堆猴子,我们真的打起来的话,那群猴子大概都活不了吧。” “啧,变得更人渣了啊你。” “彼此彼此。” 领域展开的瞬间,我体内的咒力就好像泄洪一样疯狂流逝,我看着水面下交错的丝状死线,在得到“浅羽飞鸟”的力量后,那些不可视的概念开始出现在我的眼前。 亲情,爱情,友情……人与人的缘,就像玩游戏开了作弊器一样,只要我想,就能随意编织陷入领域者的命运。 漆黑的污浊仍在奋力抵抗着海水的侵蚀,我握着刀,斩断那些与光点的主人链接的死线,一步步走向变得虚弱的咒灵。 风平浪静的海面泛起波澜,漆黑的液体被浪潮卷入海底,随后顺着主人的念头让开了一条路。 我蹲了下来,捂住那只不停流着黑色液体的眼睛,重新开始编织它身上的命运之线。 咒灵的形体逐渐溃散,永远定格在十二岁的西川橙露出了脸庞。 “飞……鸟?” “恩,是我,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就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温柔地安慰着。 西川橙怔怔地望着她,认真时微抿的唇,说话时的语速全都一模一样,但…… “你不是飞鸟吧。” 她语气落寞,却相当肯定自己的判断。 我缠绕着丝线的手指停顿了片刻,抬头看向她,苍白的面孔上是毫无遮掩的自厌,看不到任何求生欲。 “ 你知道的吧,‘浅羽飞鸟’一直都在陪着你,她最后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够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女孩的嘴唇剧烈颤抖了一下,死水一样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澜。 我编织好最后一条命运之线,戳了戳她的眉心,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很辛苦,但再试一试吧,橙。” 我话音落下的同时,身体内的咒力被瞬间吸空,整个世界都停滞了一瞬。 时间飞速地往后倒退,直到带着孩子的久木夫妇出行的车辆意外损坏,所有的一切都被改变,户籍科的资料,报纸上的照片,人们的记忆……属于西川橙的记录全部被抹去,名为久木橙的孩子因为意外拐弯的人生被掰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咔嚓,咔嚓,失去力量维持的领域溃散成蓝色的光点。 道具倒吊人的使用时限归零,血量急剧下降。 身体仿佛被抽空的虚弱感袭来,我捂着嘴,克制不住地弯下腰,鲜血从指缝中蜿蜒而出。 砰砰…… 红色的光幕凝聚在我身前,上面甚至还放着庆祝的小礼花。 [恭喜玩家,突破任务一:最好的朋友已完成,我最好的朋友,尽管知道不可能,我也有那么一瞬期待着,死亡能够让我们团聚。获得奖励:星石×100,日元×10万,exp×3000,基因钥匙(可用于突破上限)×1] [恭喜玩家,检测到npc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成功存活,奖励星石×100] [隐藏任务,人偶的愿望已完成,我是没有灵魂的人偶,但我希望我的玫瑰能够不被随意修剪,肆意地绽放在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获得奖励:星石×100,exp×3000,不知名的录像带×1] 18. 传销犯 封闭的领域破碎,特级咒灵的气息完全消失,气息微弱的女孩出现在湖泊旁,身体摇摇欲坠,虚弱到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五条悟瞳孔收缩,没心思再和夏油杰纠缠,瞬移过去扶住了被鲜血浸透的飞鸟。 我借着五条悟的胳膊站直,把到喉咙口的鲜血咽了下去,抢先堵住了蓝眼猫猫接下来的念叨和疑问。 “我用了束缚,咒力被封七天,反转术式用不了,特级咒灵之前没察觉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五条悟;“……” 挺好的,说话条理清晰,看来暂时出不了什么事。 “初次见面,浅羽同学,我是夏油杰。这么重的伤,很痛吧,真是让人伤心,这些猴子造出的罪恶,却要让完全无辜的你来付出代价。” 身后五条猫的身体紧绷了起来,我打量着突然从远处闪过来的男人,或许是为了照顾我的身高,他特意蹲了下来,颇具佛性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痛惜。 但与他这幅找到多年失散亲人的亲热态度相对,地图上的这人的标识绿红交织,闪耀频率碾压红绿灯。 夏油杰,lv95。 我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五条悟反常的表现,袈裟男高得过分的等级,还有“猴子”?万磁王类型的种族主义者吗? 唔,是你吧,突破任务二的未知者! 我思考着突破任务二的描述,猜测它大概是个转阵营的任务,lv99?的五条悟是咒术师阵营的引导npc,lv95的夏油杰就是敌对阵营的引导npc。按这个“游戏”的设定来说还是挺合理的。 但很可惜,我并不想换阵营。 做了决定的我转头看向五条悟,刻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五条老师,自来熟难不成是特级咒术师的固有属性吗?” “不是哦,飞鸟酱,这是诱拐犯的固有属性。”五条悟轻笑一声,莫明地放松了下来,大手揉了揉那颗沾满灰尘和血迹的头,配合起来。 “原来如此!”我握拳击打了下掌心,作恍然大悟状。 “夏油先生,我是防诈骗课程的优秀学员,装备都跟不上时代的老套骗术……” 我歪了歪头,从他那非主流的刘海扫视到骚包的耳钉,那股连和尚都装的不合格的嫌弃感尽在不言中。 但夏油杰不愧是能和鸡掰猫做挚友的男人,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嘲讽都没让他变一下脸,这人仍然眼神狂热,一脸悲悯地蛊惑着。 “浅羽同学,你有如此天赋和才能,为什么要为那些蝼蚁卖命呢?这笼罩整个冰帝的账还不够清楚吗?只有你一个咒术师,你被所保护的人理所当然地抛弃了。” “来加入我们吧,成为我的家人,将你的才能用在真正的大义上,彻底清洗掉这些只会制造悲剧的猴子……” 五条猫猫脸都拉长了,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但却没有出声打断夏油杰的长篇大论,反正杰那家伙迟早会找到机会来洗脑飞鸟,现在有他在这看着,还能让小飞鸟好好适应一下杰的话术,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他也能及时掐断。 我没管背后那只大型猫火辣辣的视线,迅速从夏油杰那堆传销说辞中提炼出重点,我的账覆盖范围只有湖泊附近,外面的账只能说明——咒术界发现了冰帝的情况,但没派人支援不说还搁那看戏。再深入思考一下,五条猫没及时收到求救信息,其中可能也有这些人的手笔。 我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五条悟这个最强比想象得还没威慑力,不过没关系,既然咒术界的高层不懂什么叫自知之明,那我就帮他们懂好了。 至于蹲在我眼前酷似传销犯的夏油杰,那当然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夏油先生,你那有五险一金吗?薪水有多少?组织架构如何?有上升渠道吗?” “还有,在达成你的大义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衣食住行的问题?换句话说,你的组织是否有足够的科技方面人才,能够保证“改革”成功后,跟着你的成员在现有生活水平基础上更上一步?” “以及,据我所知,就算父母都是咒术师,生出的孩子也有不小的几率是普通人吧?夏油先生到时又打算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将不愿意清洗孩子的咒术师全部杀了吗?” 只读了高专,其中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打打杀杀,文化课都用来睡觉的“文盲”青年眼神逐渐迷茫。 我沉默片刻,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啊,微妙地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了呢…… 但出于对突破任务的尊重,我还是选择了较为委婉的语气。 “夏油先生,传销学是门很高深的学问,你可以深入学习一下再来从业。” 别人虽然画得饼是虚的,那好歹也又大又圆,你这干脆只喊口号,连饼都不画了。 气氛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夏油杰脸上悲天悯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连刻意眯着以显示自己高深莫测的小眼睛都睁大了。 “噗哈哈哈,杰,菜鸟传销犯,哈哈哈。” 五条悟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挂在他身上的我直接被他过大的动作怼到了地上。 我闷哼一声,吐出一口新鲜的热血,面色阴沉地撑着地,指关节咔咔作响。 “啊咧,抱歉抱歉,小飞鸟。”没等我发作,五条悟就掺着我的咯吱窝,哄三岁小孩似地把我举了起来,那张池面脸上甚至还带着未尽的笑意,道歉都道得极其敷衍。 我;“……”拳头更硬了。 “浅羽同学,看来你已经被那些猴子洗脑了,真遗憾啊!我们无法相互理解。”被撂在一旁的夏油杰收起了自己被问得哑口无言的蠢样,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模样,摊开双手叹了口气,语气悠悠地开口。 我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油先生真应该去赌场里看看那些赌上头的赌鬼。” 你眼底孤注一掷的疯狂真是与他们如出一辙,明明知道没有赢的可能,但付出的太多,沉没成本太高,就没办法抽身了。 小眼睛的夏油先生看起来并不想接受我的建议,彻底变成了红名不说,跑路之前还向我放了一堆掉san的咒灵。 这些经验包自然难不倒五条悟,但顾忌到被封了技能,又不明原因又开始大口吐血的我和外面的普通人,他还是没追上去。 你说我为什么又开始吐血了?那是因为在夏油杰彻底变成红名时,我的突破任务二提示完成了。 [恭喜玩家,突破任务二:未知者的注视已完成,我的大义不容亵渎,无法同行者皆是敌人,获得奖励:星石×100,日元×10万,exp×3000,基因钥匙(可用于突破上限)×1] [系统检测到玩家已拥有基因钥匙×2,且经验值大幅度超过当前等级,系统将自动为玩家突破上限!] [基因钥匙已使用,恭喜玩家,等级提升至lv45,获得星石×150,进阶礼包×1。] 结果,升级完毕后的血量蓝量复原效果和倒吊人的掉血封蓝debuff撞在了一起,后者胜了一筹,满血后瞬间被扣百分之八十的我又开始了呕血。 收获与录像带 我双目无视地靠坐在冰冷坚硬又硌人的解剖床上,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隔壁床位还躺着一位面色青白,胸腹大开的大兄弟。 而穿着白大褂,眼底青黑的成熟系大美人正和跨坐在扶椅上,长腿蹬着地,摇来摇去的五条悟解释我的情况。 “五条,这孩子没内伤也没外伤,吐血应该是束缚的原因,反转术式没什么用。” 正经永远超不过三秒的鸡掰猫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我心里一阵恶寒,不用看都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果然…… “小飞鸟,也就是说你这两天会一直这么虚弱吗?真叫人担心,万一吃饭的时候失血过多晕过去被呛死或者洗澡的时候淹死怎么办呢?” 我眼神放空,鸡掰猫当没看见,继续自己戏精的表演。 “小飞鸟~太可怜了。”谢谢,请不要说得我好像已经死了。 “需要吗?”多年折磨之下早就学会忽视某人骚操作的家入硝子递了一颗糖给一脸心累的小朋友。 “谢谢。”我愣了一下,接过她手心的糖,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咒术界除了惠还是有正常人的啊。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递完糖的女性没有离开,而是相当自然地凑近打量我的眼睛。 “说起来,浅羽,你的眼睛真是神奇啊!和死有关的术式吗?真想解剖试试看。唔,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死后把身体捐给我么?” 脸颊左右来回鼓起的包突然停了下。 我;“……”嘴里的糖突然难以下咽。 “谢谢您的欣赏,但我拒绝。”我十动然拒。玩家不会死亡,而如果我没猜错,通关后,脱离我灵魂的这具身体不会有直死魔眼存在。 “真的不行吗?你的反转术式只能自愈吧,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更深入的用法哦。” 根本没有反转术式,一直靠红瓶的我……突然觉得空手套白狼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我立刻改口。 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家入硝子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的她勾了勾唇角,称赞道; “嘛,相当咒术师的发言呢……” “小飞鸟,不可以背着老师当偷腥猫哦。”阴恻恻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巨大的阴影挡住室内的冷光,让人难以承受的重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决定了,为了防止你一不小心死掉,飞鸟酱这两天就搬过来和老师还有惠、津美纪一起住吧!”五条悟拍了拍手,兴冲冲地说道。 我眼睫微垂,没有拒绝,虽然这家伙说的话让人青筋暴跳,但在咒术界高层蠢蠢欲动,夏油杰又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把暂时没有自保能力的我接过去一起住无疑是好意。 伏黑家,不大的客厅里装饰的十分温馨,门口玄关处的合照,笑容灿烂的五条悟一手揉着颗别扭的海胆头,一手架在笑得温和的津美纪肩上。孩子笔触稚嫩的画被细心得装裱好,暖色系的沙发到处都是毛绒绒的抱枕,尚带着露水的鲜花和各种小玩具有些凌乱地摆放着。 很显然,房子主人的家庭氛围和谐又热闹。 我抱着津美纪塞过来的兔子保温杯坐在沙发上,袅袅热气和甜腻的香气从两只陶瓷耳朵间飘出来。 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在热气的蒸腾和暖呼呼的尾巴下红润了起来。 是的,尾巴,小惠在津美纪被我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体温吓了一跳后,贡献出了自己的玉犬给我取暖。 现在黑色的那只正在我背后充当靠枕,毛茸茸的尾巴尖时不时地在我手背上扫过,白色的玉犬则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得虚趴在我的膝盖上,长长的耳朵一抖一抖。 呜……这是什么天堂啊!五条悟是我错怪你了! 我强忍住把头埋进温暖的皮毛中用力吸的冲动,试图保持住自己疏离不喜欢社交的人设。 穿着粉粉嫩嫩围裙的五条悟从厨房探出头来,正要问问飞鸟有没有什么食物偏好,就看到向来冷酷又个性十足的女孩身边飘着小花,微眯着眼,整个人都满足得像是要融化到毛毛里去的样子。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飞鸟袚除掉那只特级咒灵后,那种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疏离感减轻了很多。 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只咒灵的信息,诞生于被霸凌者怨恨和痛苦的特级咒灵,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嘛,算了,反正结果是好事,想不通的五条猫果断放弃了为难自己,顺带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状态,打开照相功能。 这样宝贵的画面,当然要记录下来! 或许是力量耗尽的缘故,我并没发现鸡掰猫的偷拍,还在偷瞄到伏黑惠低头写作业时,低头就是一顿狂蹭。 于是……咔咔,女孩蹭着空气,眼角眉梢都写着满足的模样定格在画面中。 扎着高马尾的伏黑津美纪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锅铲,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嘴唇张合; “津美纪酱,等会发你一份!” 和他对视的黑色眼睛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扛不住诱惑地点了点头。 “成交!”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张偷拍的照片将来会让我多么社死。 在五条悟端着饭菜出来后,我依依不舍地放下黑白玉犬,考虑到我的身体情况,晚饭较为清淡,不过五条悟和津美纪的厨艺相当不错,一向是重口肉食系的我都吃得很开心。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漆黑的夜幕点缀着零星几点星子。 我满身湿意地从浴室出来,香波清新的橘子气味和暴晒过后,充满阳光味道舒缓着过度疲惫的神经。 在只有我一人的房间,我终于有时间来清点这次任务的收获。 直死魔眼进化了,过去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看见的“死”之点现在随时都能够看见,原来不可视的概念性存在也可以被看见。 但我有莫名的感悟,领域第一次展开时编织命运,改变整个世界认知的能力似乎无法再使用,就好像那只是在种种力量作用下的奇迹。 除此之外,星石总共获得了550,加上日常任务攒的,刚好能够购买技能神之加护。我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购买,然后就发现…… [神之加护:使用者艺术类技能随意两项达到登堂入室(lv20)等阶后,将触发神之共鸣,能量消耗速度降低50%,恢复速度提升至150%。] 我想了想我那二十倍咒力都遭不住五分钟消耗的领域,默默地把钢琴和美术刷级放入了代办事项前列。 买完技能后,我打开进阶礼包,获得三星技能:幻术(可成长),日元×50万円,武器升级材料若干。 [幻术(三星):可构造幻象,让释放对象产生幻觉,施放对象精神力越强,则效果越弱。ps:该技能对电子设备无效,成长至最高阶后,可以将幻象化为现实。] 我凝视着这简简单单的几句描述性文字,深吸了一口气,辅助类神技!先不提这个技能在收集信息和伪装方面的便利,单是在战斗中,不需要迷惑对手多久,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就足够扭转战局。 开完礼包,买完技能,再将升级得到的属性点分配好后,我的属性面板变成了—— [玩家:浅羽飞鸟。 种族:人类年龄:11岁。 等级:LV45 经验:500/200000(可自由分配属性点:0) 力量:60 速度:75 智力:8 体力:50 天赋:直死魔眼(已开启) 技能: 领域:命运之海(lv1)、雷之呼吸(lv5)、结界术(lv7)、神之加护(lv1)、幻术(lv1)、音乐(lv8)、美术(lv8) 咒力:8000] 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完,那么就只剩下……我指尖拧着被褥,有些出神地凝视着背包内平平无奇的录像带。 最终,我还是点开了系统中的播放键。 冷白的月光下,肮脏偏僻的巷子里,并不健壮的男人倒在地上,衣服凌乱的小橙蹲在地上狼狈地喘着气,十四岁的我额头全是冷汗,神色却相当冷静地用胶带粘掉了所有指纹,随后帮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 但当时的我与她未曾注意到的书包挂饰被放大特写,微型监控器特有的光在狗崽红色的玻璃眼珠里闪过。 画面转换,小橙与握着录像带的女人对峙,我开始被拒绝,被疏远。 我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拿出了母亲偷偷为我存的学费和这些年积攒的一点点钱,想要带她一起离开这个封闭落后的小镇。 “橙,我的成绩很好,老师说东京的高中同意免除我的学费录取我,如果我能保持成绩,还会有不少奖学金,你和我一起去吧!这些钱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去打工。”还没被大城市毒打,尚且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我眼中满是愚蠢的憧憬。 现在的我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辛辣又嘲讽地评价着,不用再往后看,我就已经明白了橙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但不知为何,我自虐般得没有停下录像带。 与这个世界的浅羽飞鸟与西川橙不同,我们之中看似弱势的小橙才是主导者,所以当她费劲全力想要隐瞒我时,她总是能成功。 多么巧妙啊,她的谎言九分真实一分虚假,如她所愿,那时的我相信了她对那个女人既痛恨,又有无法割舍的眷恋,也相信了她所吐露出的对神的信仰让她无法接受爱上同性,更何况我还杀了人。 我们就这样形同陌路,直到最后,西川橙点燃了木制的神社,将自己、录像带与女人一起葬身在了大火中。 她就这样笑着投入火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祝福永远听不到的我。 “飞鸟,离开这里吧,去东京也好,去随便什么地方也好,不管是只能拖后腿的我还是这份不堪的罪证,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你了,” 攻略对象 播放完毕的录像带继续重头开始。 我低垂着头,眼神没有焦距,任由发丝上的水珠从脸颊滑落,凉意从水珠滚过的皮肤一路传到心底。 半晌后,我打开了进入游戏时签订的合约,翻过长长的说明条款,在最后面未曾勾选的方框前打了勾。 [若玩家达成所有攻略对象好感度一百,则可实现三个愿望,若未达成,将无法退出游戏。玩家是否确认同意?] [是。] [玩家已确认,主线任务生成中……] [主线任务一,未完成的婚礼:长大后结婚的诺言,恐怕永远无法实现了,但没关系,我会永远与你在一起,哪怕以如此不堪的姿态。攻略特级咒灵祈本里香,使其对玩家好感度达到一百。奖励:星石×2000,随机四星技能×1。] [主线任务二,人之恶:我诞生于人类最纯粹的恶意与恐惧,也将让他们消亡于此。攻略特级咒灵真人,使其对玩家好感度达到一百。奖励:星石×2000,随机四星技能×1。] [主线任务三,千年密谋:无辜之人的生命?不过是通往生物进化终点的垫脚石罢了。只要能够实现那宏大的愿景,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攻略???羂索,使其对玩家好感度达到一百。奖励:星石×2000,随机四星技能×1。] 我目光冷淡,完全不觉意外,非人物种的□□、愉悦犯,疯狂科学家,挺符合这个游戏的审美。 还不知道在哪的攻略对象没让我烦扰太久,反而是我普普通通,战斗力为5的同学们先给了我“惊喜”。 第二天,太阳普普通通地升起。 或许是晚上出去修理了一波他口中的烂橘子,五条悟神清气爽,一大早就一把薅上我去出任务。 半残的我没办法让五条悟剥削劳动力,于是鸡掰猫只能自己动手,不过也许是距离过近,系统把我们算成了组队模式,于是什么都没干的我也蹭到了一半经验。 我这几天一边蹭着五条悟的经验,一边从可怜的伊地知先生那套路出了五条悟揍了哪些高层。 我愉快地给工具人安室透先生发了条短信问情报。以咒术界高层高调的作风,大抵是不屑于隐瞒普通人的监控设备。 而暗戳戳挥舞着锄头的政府乐得推波助澜,既能进一步离间浅羽飞鸟与咒术界的关系,又能卖个好,顺带还教训了那些鼻孔朝天,不把政府放在眼里的咒术界高层,一举三得,简直完美! 但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能太五条悟。蹭吃蹭喝蹭经验还背地里搞事的我很快就遭了报应。 快乐了三天的我终于想起自己似乎还没跟学校请假,于是从背包掏出我那被遗忘的手机,准备给井上老师打个电话。 结果我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排的未接电话记录。 我“……”莫明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的手指顿了顿,扫了眼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五条悟,无所谓地先回拨了备注为山竹由奈的号码。 “这里是浅羽……” “飞鸟桑!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还好吗?之前学校进了绑匪,有几个同学不幸遇难,迹部会长和忍足同学说你拖住了劫匪,救了他们,但我和老师这几天又都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女孩激动中带着哽咽泣音的话语打断了我的客套。 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我这些日子的冷淡,自顾自地关心着。 “由奈,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有些脑震荡,医生说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井上老师那我等会儿会打电话去请假。”我对这样真切的关心向来没辙,本来因为过高的好感度而疏离起来的态度不由得软了一些。 “脑震荡?!是磕伤头了吗?怎么会这样,飞鸟还说没事,呜……” 看起来完全没安慰到,我叹了口气。 进入这个游戏后,和咒灵战斗受伤断个胳膊腿,甚至死一死的都是常事,前世的我和橙也是经常伤不断,但那会光是活下去就已经耗尽力气了,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类似的小伤上。以至于我都忘了普通女子初中生的接受度。 不对,我想起了冰帝男网打起网球来的架势,果然,是由奈这家伙太大惊小怪了!不过区区脑震荡而已! “山竹同学!如果实在担心小飞鸟的话,可以来我们家看看哦!” 刚刚还在玩着游戏的五条悟扭着脑袋朝我喊道。 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去反驳那句“我们家”,只顾着向那只笑吟吟的鸡掰猫疯狂发射死亡视线。 但已经来不及了,山竹由奈的听力该死的在这时候变得格外敏锐。 “是五条先生吗?我真的可以上门探视吗?”女孩的声音因为惊喜都高了好几度,说到后面,主人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又低了下去。 “当然啦,我们家的地址是在……”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开始报地址。 我手背青筋暴起,正要打断他的话,房间里听到动静的津美纪就走了出来。 “诶,小飞鸟的同学要来家里拜访吗?太好了!惠还从来都没带朋友来过呢……”她满脸惊喜。 似乎意识到这是能不能上门的关键时刻,电话那端的山竹由奈也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两双大眼睛布林布林地看着我,话筒那端的紧张期待都隔着机器飘了出来。 腹背受敌的我默默地把拒绝吞了回去,说出的直接变成了——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我错了!我不应该在知道五条悟这家伙最擅长得寸进尺的情况下,还心软答应。 我浑身冒着黑气,眼神死地看着门外夸张的景象,非常有把门甩上的冲动。 敲门的人并不是由奈,而是穿着休闲风衣的迹部同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长串捧着慰问品,西装革履的保镖。 这位中二病少年似乎完全没有那天在三途川边走了一遭的自觉,身上仍然散发着无视所有环境,本大爷最自信的光芒。 只有从他紧绷的声线中才能看出这件事并非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浅羽,真的非常感谢你那天救了我和侑士。”少年一向挺直的背脊弯成了九十度,连桀骜翘起的头毛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站在门口处的女孩露出来的肢体上没有伤痕,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唇都泛着白,往日里面无表情都挡不住的精神奕奕也被虚弱感取代。 迹部景吾面色复杂,他还记得那天一切结束后在那片湖泊周围看到的景象,人工种植的树林空了一大片,被犁出深坑的土地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多到在深色的土地上都显眼无比。 怪诞的是没有知情者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救他们出来的男人脸色复杂地念叨着什么天才,十二岁、领域展开。 远在英国的父亲在事后打电话过来,话语中全是冰冷的算计。 “景吾,既然你接触到了,也就不必再瞒着你,咒灵……救了你的那女孩是咒术界最强五条家主的养女,本身又能祓除特级咒灵,你可以适当和她交好,但切记不要走的太近,咒术师本身就会吸引咒灵,走得太近容易被牵连……” “父亲!浅羽与我同龄,她也只是个孩子,她救了我和侑士,现场那么多血迹,她还生死未卜,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迹部景吾紧握着拳头,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都丢掉了一边,粗暴地,不敢置信地打断父亲的话。 “景吾,咒术界有治疗能力者,据我所知,只要没有死亡,任何伤势都能够被治好。” 迹部景吾无法接受,因为可以治疗,所以就无所谓地让人去拼命吗? 他并不了解咒术界的情况,但这样的说法不就是把人当成不会痛,没有感情的机器了吗?哪怕是战争中经验丰富的士兵都有很多无法接受与死亡为伍的日子,更何况心智都还不成熟的孩子! 相当了解儿子的迹部家主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社会虽然披着文明的外衣,但其本质从未改变过,对于毋庸置疑的强者,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年龄与性别,因为她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她就必须承担这样的期许与责任,咒术界在这方面甚至更加□□。” “我不这么认为,父亲!力量是属于浅羽的,要不要使用怎么使用都是她的自由,没有人有资格去道德绑架她!” “是么?你愿意这样认为的话就这样吧。”迹部家主轻笑着,他并不反感儿子这有些天真的看法,景吾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足够优秀,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他慢慢接手迹部财团后自然会明白,没必要过分拔苗助长。 迹部景吾眼神有些恍惚,不管他在父亲面前把话说得多好听,事实就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深深地低着头,将那些无能为力与愧疚都藏在了眼底。 道歉很真诚,然而……本人向来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面无表情,双手抱臂,正打算质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伏黑家的地址,还在未与我达成一致的情况下上门拜访。 在厨房偷吃我刚烤好小饼干的五条悟就过来自爆了。 “锵锵,飞鸟酱!是老师让这位迹部同学过来的,他一直联系不上你,就把消息发我这来了,唔,开心一点嘛!同学上门拜访的话,越热闹越好吧。” 鸡掰猫嘴巴里还叼着小饼干,说话含含糊糊的,时不时还有饼干碎飘落。 我深吸一口气,把他扒拉到了迹部小少爷面前,微笑又不失礼貌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五条老师就自己来招待迹部同学吧。” 两只孔雀,完美配对!互相伤害去吧,别来创我了,隔壁太太八卦的火热目光都快把我点着了。 报复 “埼玉县川口市西川口5号……这里。” 山竹由奈将写了地址的便签塞进口袋里,一只手提着精心挑选过的果篮和询问了医生后特意熬制的鱼汤,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口和裙子的褶皱。 虽然那天向她问老师办公室位置的五条先生看起来热情又随性的样子,但这可以第一次来拜访飞鸟桑的家! 加油啊,由奈,绝对不能失礼! 莫明燃起来的女孩努力给自己打着气。 “打扰一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礼貌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 诶咦!!什么时候?完全没听见脚步声,该不会是…… 山竹由奈身体僵硬,脖子机械地往后转动。 头发翘成刺猬模样的男生站在她的身后,自由的发型和扣子崩掉的校服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良,但那张冷淡的池面脸和礼貌用语又中和了那过分不近人情的气质。 看起来不是鬼怪之类的……山竹由奈松了口气,然后就注意到了男生手里拿着的钥匙。 !难道说是飞鸟桑的弟弟吗? 山竹由奈条件反射地露出笑容,鞠躬大声道。 “你好,我是山竹由奈,是来拜访浅羽桑的。” 好孩子惠眼睛微微睁大,满眼懵,这么正式的吗?他是不是也应该鞠躬。 “你好,我是伏黑惠,是……” “由奈,惠,你们两在干嘛?”听到声音的我打开门,被他们这对拜的姿势干沉默了一瞬,这难道是什么菜鸟职场剧吗? “飞鸟桑!脸色好白,是身体还不太舒服吗?”被她的样子惊得连尴尬都忘了的山竹由奈满脸担忧。 “飞鸟,今天超市是打了一折?”伏黑惠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身后蜿蜒到客厅处的小山,这些包装,看起来也不像打折商品的样子啊! “不,我身体很好,脸白是因为来月经了。”我接过由奈手里的水果和鱼汤,将刚拆封的兔子拖鞋递给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对迹部同学编的瞎话。 “至于那堆东西,感谢礼,惠随意就好。”祓除咒灵的时候救出来的受害人送东西感谢什么的并不罕见,只是迹部同学格外夸张而已。 但很显然,两个人的关注点都在前一句上了。 “啊……这样嘛……”跟在我身后走进来的由奈眼神闪闪躲躲,说话结结巴巴的。 “咳咳……”伏黑惠剧烈咳嗽,耳朵通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很快就有人拯救了青春期过分敏感的少年少女们。 声音来源于道谢完后想走,结果莫名其妙被五条悟拉进来打游戏的迹部,不出我所料,这位中二至死的小少爷和鸡掰猫相性意外地相合。 “欣赏本大爷华丽的战斗吧!” “死掉了诶!好逊,一点都不华丽吧。”五条悟拖着声音吐槽。 “啊嗯,本大爷已经看透了这只boss的机制,下次一定能过,再来一次!” “飞鸟桑,迹部大人也在吗?”明明以前也很崇拜迹部会长,但山竹由奈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圆圆的眼睛都失落地下垂了,一股被偷家的即视感。 “嗯,橙子味还是苹果味。”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随即打开冰箱掏出两瓶汽水,朝她问道。 “啊,谢谢,橙子味就好。” 注意力转移得飞快呢…山竹桑,伏黑惠眨了眨眼,向我投来了人际关系过分苦手人士的敬佩。 度过了最初的尴尬后,气氛反而好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该是主角的我却和惠无所事事地挤在了一边。 混合着致死量盐、酱油和醋的诡异液体散发着浓浓的不详气息,我和惠果断拒绝了五条悟的邀请,只有不服输不怕死的迹部同学与他在游戏机前较量。 房间内,津美纪和由奈聊得热火朝天,便当的摆盘,各种可爱饰品的售卖地,最近流行的综艺和电视剧。 惠只对小动物不那么直男,而飞鸟虽然聊起天来很配合,堪称人型夸夸机,但津美纪知道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可爱的同好,就有点控制不住聊天的欲望。 而天然系的山竹由奈想法就很单纯了,努力得到飞鸟桑家人的认可!成为飞鸟桑的最好的(重音)朋友。 正在做作业的惠看了眼窝在狗爪形状懒人沙发上,翻阅《人间失格》的我。 手指蜷缩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在桌底下结印,掏出了白玉犬塞到了我的怀里。 毛毛埋脸,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我惊讶地看着他。 惠微微转开眼睛。 “小白今天还没有梳毛……”才不是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寂寞。 我眨了眨眼,懂了。 虽然和惠脑补的有些偏差,看书纯粹是为了刷文学技能,但傲娇小惠别别扭扭的关心和可可爱爱的玉犬,这不是双份的快乐嘛! 很好,现在大家都快乐了。 华灯初上,这次突如其来的上门拜访也宣告结束了,我拿起外套与钥匙,拉上五条悟,准备送由奈回家。 然后某些方面相当靠谱的迹部同学就在由奈暗暗咬牙的表情里抢掉了这份工作。 我没有坚持,系统面板上山竹由奈的好感度已经变成了九十。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就当心理安慰吧……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挂在我身上的debuff彻底消失,我感受着身体内充盈的咒力,竟有种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果然,力量这种东西是会让人上瘾的,只要拥有过,就再也无法忍受弱小的自己。 我的内心有些明悟,这也是“游戏”施加于我的诱惑吧?所以才会把“倒吊人”作为打折商品置顶销售。还真是……处心积虑呢。 伤好后我拒绝了五条悟让我干脆搬过来的建议,假装没看出津美纪和惠欲言又止的挽留,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虽然伏黑家的生活温馨又美好,但……我没有沉溺的资格。 叮咚 手机传来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我复杂的思绪,我手指上滑,打开安室透发过来的消息。 是那位坑了我一把,被五条猫打成半残,又被家入小姐治好的渡边直——接下来的行程。 [浅羽桑,渡边直每个月的十号会去位于仙台秋保的别墅,他每次都和两位家庭困难的失足女□□易,这些女性……都在不久后因为“意外”死去。] 手机上的日期正好是十号。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100多人遇害了,警方查不出任何线索。] 冷冰冰的文字都能看出黑皮青年的怒火。 [支线任务:扭曲的小丑已触发,小丑献上滑稽的歌剧,无法抑制的沉沦与自欺欺人的自尊心是它的主旋律,请玩家让这场歌剧落幕。任务奖励:exp×5000,星石×30,日元×600万円。] 任务面板亮起,我托着下巴,有些咋舌。 啧,就算在那堆烂橘子里,这一只也算得上格外扭曲了吧。 还有这个任务奖励的日元,也多得不对劲,我总结过任务的规律,本身有委托人的任务,日元奖励会多不少,而突发类的任务则是星石较多。这个任务明明是突发类的……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算了,反正很快就能知道。 我特意换了件黑色的卫衣,在地图上标记好别墅的地址,随后删除掉手机里的消息,走出了家门。 冰凉的月光之下,古典精致的建筑物在影影绰绰的树木间矗立着,间或还能听到些许流水的声音。 黑色的林肯平稳地停在了别墅外。 蒙着眼睛的我和另一位艳丽火辣的女性从车上走了下来。 感谢这些烂橘子们对现代科技的鄙夷,别墅旁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派出的车连个行车记录仪都没有,才能让我顺利地用幻术换人。 “两位可以解开眼罩了,渡边大人相当大方,不会吝惜金钱,只要你们能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服侍。”穿着做工精致的和服,面容英俊的男人语气傲慢地说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咒术才能非常平庸,没办法转而担任叔叔侍从的渡边苍介满心的嘀咕,真不知道家主大人为什么会放着家里恭顺美丽的夫人们不用,反而来临幸这些肮脏的妓|女! 河田幸瞥了眼面容冷艳的邻居,心里暗骂了声木头,身体却自动挡到了她身前,笑得风情万种。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渡边大人满意的。” 渡边苍介更加不耐烦,他喜欢的是恭顺美丽的大和抚子型女性,对这种难以掌控的女人讨厌得很。不舒服的男人当下也不拖拉,快速地叮嘱完注意事项,就让两人滚了进去。 “江口桑,这位渡边先生可是难得大方的主顾,听说一天晚上就有五百万日元,小俊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吧,你要是想要钱,就别摆着这幅臭脸,等会儿我先顶上,你跟着学。”所有的仆人都在别墅外面,这种老派风的富豪,鬼知道会有什么癖好,这家伙第一次下海,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我光着脚走在铺满鹅软石的小道上,前方摇曳生姿的女人光裸的脊背在月光下白得惊心动魄,不耐的语气里暗藏着关心。 唔,有重病的孩子吗?我想了想目前应该还晕倒在厕所里的那位女士,决定过后帮忙解决一下,就当是借用这个身份的报酬好了。 “江口,我说你听到了吗?”久久没听到回应的河田幸皱着眉转过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真诚。 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个好人呢。 皎洁的月光下,江口原本木楞的眼神变得灵动鲜活,本就精致的五官在熠熠生辉的眼睛点缀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张脸上的感谢和赞美格外得真诚,于是也就变得格外动人。 河田幸一时有些看愣了,反应过来后狼狈地转过了头,急促地扔下一句你知道就好,默默加快了脚步,连背影都透露出慌乱的感觉。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根木头这么好看?! 祈本里香 现实永远比想象更加魔幻。 我冷着脸看着温泉边各式各样的道具,带刺的鞭子、蜡烛、红色的绳子、做工精致的玉铃铛……等等,甚至还有钢丝球! 看不出来,封建古板的烂橘子竟然这么会玩。 比起我还有尚有闲情点评,我身边好心的姐姐都快维持不住笑容了,那张饱满的红唇还无声地做了个艹的口型。 但很快泡在温泉里的那块烂肉就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看起来越封建骚起来越high。 他眼神厌恶又克制不住渴望地扫过女人们略带薄茧的手指,□□的嫩足,丰满艳丽的脸庞……那极致的快感似乎已经在他身体中回荡。 满身老年斑的男人哗啦一声从温泉中站了起来。成为高层后对锻炼的疏忽让他的身材管理失控,再配上那张满是褶子的阴郁老脸,更加令人倒胃口。 “你们会用那些吗?”手指虚划过那一排道具。 河田幸暗暗咬牙,职业道德拉满得维持住了笑容。 “当然,大人,我对这些十分擅长,不过江口桑没什么经验,不如让她出去吧,以免扰了您的兴致。” “没关系,生疏也有好处。”渡边直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唇。 被恶心得冒鸡皮疙瘩的我懒得再看这辣眼睛的一幕,正要动手,就听到了更震撼的内容。 “你们对我用,力气使大点。” 我身后结印的手都僵住了,眼神发目。 比起跟个呆头鹅似的我,河田幸反应极快,她的笑容一下就灿烂了起来,整个人仿佛一朵彻底舒展开的带刺玫瑰,危险又迷人。 “好的,大人!” 不好!这里是儿童频道,不要给我上演少儿不宜! 我果断捏碎了三星道具[梦境果:能够让敌方陷入最渴望的梦中,效果视使用对象精神力限制,精神坚定者有一定概率挣脱梦境。ps:配合幻术技能可修订认知。] 虽然能够杀完就走,但对这个“游戏世界”有所猜测的我并不想连累到这两位女士,所以还是换了版比较曲折的方案。 普通人和一个很久没出任务,整天忙着勾心斗角的一级术师没有什么抵抗力地沉浸了下去。 我走到温泉旁,一脚把烂橘子踹倒,毕竟幻术没办法让我真的长高,我也不想跳起来戳那根脑子里代表“术式”的死线,还是烂橘子倒着比较方便。 然而……“嗯~”被粗暴对待的老头脸上染上了红晕,身体激动地颤抖。 我;“……”第一次有种输了的感觉。 我深吸了口气,嫌弃地换了把水果刀,划破那根代表着“术式”的死线。 瘫软在地上的□□一阵抽搐,我粗暴地拽起渡边直发量不多的头,注视着那双涣散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输入指令。 “今晚的一切都如常,你会在一周后逐渐察觉自己的咒力和术式在消失。” 我没有选择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践踏普通人就让他变成普通人,享受着血统带来的特权就让他被自己的家族抛弃。 能使人失去术式和咒力的能力,咒术界那些满口血统的老头子们想必无法不恐惧,不研究清楚他们恐怕都睡不安稳。 我很好奇……能搞出咒胎九相图的咒术界会怎么对待这个失去力量的唯一实验品。 梦境果的持续时间有只有二十分钟,为了不露馅,我强忍着恶心把那些小道具给他上了一遍。 当什么都不知道河田幸醒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全身没一块好肉的金主,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刚刚有这么狂野吗? 渡边直身体有些发虚,但眼中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满足,很久没这么爽了…… 可惜,两个低贱的□□,胆敢这样冒犯他(哪怕是他自己吩咐的),就绝对不能活下去! 心中惋惜着的烂橘子下手却一点都不慢,只是暗示蒙蔽着他的认知,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身体内没有任何咒力的波动。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做S不用做M,还有不少打赏拿的河田幸相当满意。 [支线任务:扭曲的小丑已完成。滑稽的小丑沦为舞台上的演员,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完美的落幕?获得奖励:exp×5000,星石×30,日元×600万円。] 我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很好,卖身钱,我算是知道这高额的日元奖励怎么来的了。 交易完成的我们离开了幽深的宅邸,踏出大门时,刚上岗没多久的渡边先生都顾不上鄙夷了,他满脸的惊愕,不敢相信身为一级术师的堂叔竟然这么短? 黑色的轿车从无人的山间开往热闹的市区。我不动声色地跟着同行者找到了江口夫人的家,应付完语带安慰的好心小姐后,我掉头去了特意放了快检修中牌子的厕所,将江口夫人搬了回去。 事情圆满搞定。 房间里被我搬回来的江口夫人仍在沉睡中,因为付不起医药费只能回家等死的孩子口中的痛吟也彻底消失。 她已经被下了暗示,等到明天醒来,她只会记得自己很幸运,碰上了一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要求,打了他一顿就得到了不菲的报酬,孩子的病也在那之后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我从拥挤的出租屋窗口跳了下去,没走多久,一条烟火气十足的街道出现在我的面前,晕黄的灯光下,卖着章鱼烧的小摊主卖力叫唤着,腾腾热气从关东煮的锅里飘出,结伴的少年少女们买上一两份,聊着学业和生活中那些普普通通的开心和烦恼。 我微微一愣,莫明想起了自己繁忙的大学时期,似乎也有人拉我来过这样的街道,可惜那时的我满心愤恨,没有停下来欣赏的心情。 但此时此刻,不知是因为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还是想起了在这个“游戏世界”感受到的许多温暖,闹闹腾腾的五条悟,温柔的津美纪和傲娇别扭的慧,还有从前未感受的校园日常,友好的同学,尴尬却让人不由会心一笑的种种。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从口袋里拆出一支棒棒糖,心情甚好地漫步着。 但“’游戏”时时刻刻都不忘提醒我该做的事,红色的心脏箭头砰砰跳动着,花色字体在眼前浮现。 [已检测到攻略对象:特级咒灵祈本里香,请玩家不要大意地上吧,dokldoki的初遇邂逅正在等着你!] 我脚步微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半晌后,还是将不属于我的热闹抛在身后,转身跟着箭头走去。 “乙骨,前辈们最近没钱了啊,怎么样,借点给我们花花吧!” “啧,乙骨,一直低头不说话,怎么,是看不起我们吗?” “还是教训的不够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前辈,喂,宫城,我们来给这家伙好好上一课吧。” 黑暗的小巷里,几个大花臂不怀好意地围着瑟缩着头,浑身写满着我好弱,快来欺负我的怯懦少年。 乙骨忧太低着头,脸上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惧怕,而是满脸焦虑。 少年握着脖子上的挂着的戒指,用着气音使劲安抚着蠢蠢欲动的青梅。 跟着箭头过来的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像只兔子似地少年身上鲜红的两个lv40、lv90和旁边那堆lv5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不禁疑惑,最近难不成很流行扮猪吃老虎吗? 但直到花臂的棒球棍都快抡身上了,那只兔子也没有动静。 倒是他身上那只咒灵——我的攻略对象那散发着浓郁不详的咒力快爆了。 已经大概猜出他拿什么剧本的我没有继续看戏,直接在大花臂们先是骂骂咧咧,后看清我脸的调戏声中拽住他们的脑袋,碰碰地撞在一起,直到他们昏了过去,我才丢垃圾一般任由这些软下去的□□倒在地上。 乙骨忧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比电视里的偶像还好看的女孩子从天而降,巷子外的光线被纤细挺拔的背影挡住,白皙美丽的面容浸没在黑暗中,明明是粗鲁至极的动作,却在她身上碰撞出了极致的暴力美感。 不,不对,她凑过来了,啊啊,这是在干什么,冷静点,里香,别! 我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凑近盯着那双颤动,湿漉漉的狗狗眼。咒力的压迫变得更加强烈,刺骨的杀意刮来。 我自顾自地弯起唇,层层笑意从变成散发着蓝紫光晕的眼瞳中晕出。 “你好啊,不知名的咒灵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浅羽飞鸟。” 那双狗狗眼彻底呆愣住,嫉妒心炸裂的怪物再也忍不住,紫色的尖锐指甲猛地朝我抓来。 “忧太……我的,我的,给我离忧太远一点!!!” “不要,里香!” 咒灵的怒吼声,男孩子绝望的大喊,和冷兵器交接的刺啦声同时响起。 乙骨犹太绝望的大喊凝固住,嘴巴张成O型,呆呆地看着她。 女孩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赤红短刀架住了里香的攻击。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盯着里香的眼中没有任何厌恶,只有单纯的打量与好奇。 等等!!她能看见里香,还能拦住里香的攻击?! 自从里香变成怪物后,就自我隔绝于人群的少年仿佛看见希望,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浅……浅羽君,你能看到里香对吗?” 我奇妙地看了他一眼,少年,太呆了吧,咒灵小姐快气炸了诶。 我看着好感度面板上鲜红刺目的负一百,没有继续刺激下去,主动后退了一步,双手摊开表示友好。 “咒灵小姐,我们这样拥有咒力的人被称为咒术师,在咒术界,被咒者一旦造成伤亡,将会被处死。” 说到这里,我停顿片刻,手指点了点呆头鹅似地男孩,坦然与那双充满疯狂和恶意的眼睛对视。 “咒灵小姐很在乎他吧,咒术界有专门教导小咒术师的老师,能够帮他掌握力量,更好地与你相处,现在,冷静下来好好聊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