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生活日常》 第1章 初来乍到 我叫魏平安 魏平安睁开眼。 他正躺在床上。 屋角有蜘蛛勾勒的网，木头的窗棂镶嵌着几块豆腐块玻璃，隐隐透着亮光。 天亮了。 我……在哪里？ 80后魏平安年过四十，事业有成，但感情不顺，乃至中年离异。 感觉自己蹉跎半生却貌似突然没了拼搏的动力。 一场宿醉醒来，就出现在…… 1956年？ 噙满四合院？ 双亲祭天，学业未满，已经放弃续读高中，成为了红星轧钢厂一名光荣的工人同志？ 被奖励了人生复盘，又更换了副本，提高了开局门槛，魏平安又有了一丝生活的兴趣。 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 入秋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让刚刚接收了少年魏平安记忆的脑子为之一清。 院子里有推门的声响，魏平安断定应该是东厢房北屋的何雨水去学校。 起床，推门而出。 这是中院的东耳房。 53个平方，一大一小，挨着东墙的小间，窄的几乎都算不得一个房间。 也是魏平安的家。 从房屋大小和位置看，像是住在主屋的何雨柱的附庸似的。 但也有些好处。 东厢房北房山和东耳房之间，有个三十来平的空间，就像是个独立的小院。 如果去掉抄手游廊，面积还要更大一些。 闹中取静的位置，也迎合了魏平安当下的心态。 来到新环境，就像是新手村刚建号，想要稳妥的生存下来，就需要遵守新环境的游戏规则。 所以，魏平安必须接替父亲的班去轧钢厂上班，才能继续享有这片瓦的轧钢厂分配住房。 西边窗户下有个大瓮，魏平安用葫芦瓢舀水洗漱，看到了披着蓝色外套到水管接水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和颜悦色的跟水龙头那里的一个小妇人打招呼，转身回屋时，与魏平安目光对视，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平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三个月前，魏平安父亲因公牺牲，母亲受不了打击也一病不起。 为了给母亲治病，魏平安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也将魏父的补偿金消耗一空。 魏平安求助院里一大爷，希望能得到院里街坊邻居的捐款帮助，却被易中海拒绝了。 秦淮茹是魏父给儿子找的对象，已经定亲小半年，要不是魏平安年龄不够，可能早就成亲。 这次因为魏平安家里出事，从郊外的农村过来帮衬，也算尽孝。 但也就坏在入住四合院这件事上。 秦淮茹到了四合院不到半个月，就被贾家贾东旭看中，于是魏平安的对象被截胡了。 据说是易中海亲自帮贾东旭去提的亲。 现在想来，一个巴掌拍不响，秦淮茹在这次事件里肯定也是有过表态的。 一边是病恹恹的准婆婆，男人即将去轧钢厂当实习工，一个月23块钱，另一边是健康的胖婆婆，男人是一级钳工，每个月33块钱。 秦淮茹是个现实的，魏平安看过原著，自然明白。 退回彩礼的那天，魏母怒气攻心，一口血喷出来没到医院就咽了气。 魏平安年轻气盛，冲到院子里想找贾东旭麻烦，结果被傻柱和贾东旭俩人给揍了个鼻青脸肿。 易中海还一副道德模范的样子，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帮魏平安解决生活问题，缺衣少食就先别考虑娶妻成家，先解决吃饭问题要紧。 魏平安孤立无援，被迫咽下苦果。 之后去轧钢厂报到，入职。 一车间是易中海的地盘，他不表态，没有人敢做魏平安的师傅。 魏平安最终被三车间主任徐红兵接手，分给五级钳工孙大海。 当时孙大海到了年龄，还有两个月就退休。 易中海是八级钳工，是红星轧钢厂的宝贵技术资源，在很多时候，他的意愿比一车间的车间主任都管用。 随后贾东旭跟秦淮茹扯证结婚。 这是一个今天相亲，明天就可以扯证的婚姻高效的年代。 那一天，整个四合院喜气洋洋，街道办的王主任和一车间的车间主任都到了场，除了魏平安。 他就像是被遗忘，或者说遗弃在了东耳房那个偏僻的角落。 因为那次动手，连曾经崇拜魏平安的小姑娘何雨水，都疏远了。 一个即将读初中的小姑娘，哥哥说啥就听啥的年龄，能有什么辨别能力。 魏平安也体会到了这个年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本事。 虽然他并不理解，明明自己是吃亏的一方，贾张氏怎么好意思那般诋毁他？ 秦淮茹明明在自己屋檐下住了半个月，院子里的街坊邻居都是瞎眼的吗？ 怎么会传的那么离谱？ 魏平安看上了贾东旭的未婚妻，想要截胡被打脸…… 可能也就是这种抑郁在胸口不断积蓄，最终才在烟消云散之际将21世纪的魏平安唤来。 魏平安走出院子。 家家户户门口都已经有了动静，但跟魏平安打招呼的寥寥无几。 走出中院时，魏平安甚至还听到身后贾张氏啐了一口。 可能是谣言说多了，自己也信了吧，所以有了仇恨。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跟魏平安属于点头之交。 魏平安走在去轧钢厂的路上，也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自己在这个四合院的地位和状态。 反倒是放下心来。 没人在意，没人惦记，更适合自己偷偷改变和适应。 虽然鸠占鹊巢，但意识和习惯都大相径庭。 魏平安不会降低自己的标准，只会在现有条件之下尽可能的改善。 如果跟大院街坊邻居太熟悉，变化太大显得突兀，反而不美。 现在这种状态，恰到好处。 魏平安索性不再琢磨，准备由心。 反正讨好四合院里的人也没必要，熟悉原剧情的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配角儿，再上杆子也没啥意思。 况且，魏平安两世为人，从不是吃气的主儿。 来到三车间，没看到自己的便宜师傅孙大海。 老头这周就会退岗，现在属于磨洋工状态，即便是车间主任也由着他。 对于孙师傅而言，每天的工作也就是简单的做些普通零件加工保持手感，只为了即将到来的考核。 能在退休前再升一级，退休后的待遇也能提高一点。 而对于便宜徒弟魏平安，教会他简单的识图后就放任不管了。 哪怕是不在一个车间，孙大海也不愿意得罪易中海。 毕竟一万多人的轧钢厂，八级钳工也才个位数，都是厂子的宝贝，有相当话语权的。 孙大海还指望考核顺利升级呢。 魏平安目前的学习重点就是划线，确定并分配工件加工表面的加工余量和位置。 从零开始上手，也才一个来月。 又摊上这种不负责任的师傅，魏平安的进步可想而知。 在轧钢厂，新人上岗只有一年时间，两次考核的机会。 两次考核没法摘掉学徒工的帽子，虽然不会被辞退，但会被强制调岗。 或许易中海的目的也就在这里了。 魏平安不生气孙大海默默配合易中海，毕竟两人也实在算不上师徒关系，没有付出也就不考虑索取。 他沉默，不反抗，像极了随波逐流。 在三车间周边的工人看来，魏平安或许也早已认清现实，等着明年调岗了吧。 第2章 考核通过 孙大海来到工作台，随意丢出几个加工零件，示意魏平安接手。 然后就端着大号的搪瓷缸子慢悠悠的走出了车间。 临近退休，孙大海甚至已经懒得掩饰对魏平安的不屑，话都不说了。 虽说自己压根没打算收魏平安这个徒弟，但不代表这个徒弟可以不识趣儿。 没有拜师礼，没有“孝敬”，关键还摆着一副臭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孙大海即将退休，对于面子看的更加重。 针对魏平安，也就更加恼火。 于是—— 魏平安每天练习零件划线，按道理孙大海是要指点对错然后再根据进度进行后面锉削、锯削、攻螺纹等…… 但是孙大海显然不打算按部就班的“传授”了。 将“误人子弟”贯穿始终。 魏平安也不在意。 上一世他能在事业上一往无前的获得成功，也是因为他有着与众不同的秘密。 他实际是个幸运的外挂男。 一次穿越平行世界，让魏平安用排除法得出了系统绑定的是自己的灵魂而不是身体。 站在工作台前，魏平安默念系统。 宿主：魏平安 年龄：19岁 主职业：钳工（实习生） 积分：0 解锁技能：0 封存技能：71 魏平安微微皱眉。 如果说系统绑定的是灵魂，但曾经的积分为什么会被清零？ 而技能也分成了解锁技能和封存技能。 71是魏平安上一世20多年积累的技能数总量。 或许，跟身体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魏平安的系统是哑巴，并且相当佛系。 上一世魏平安拥有它20多年，也只是幸运的解锁它不多的功能，说不上真正的掌握。 想了一下，还有三天才会考核，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刷积分，也就不再纠结。 只是可惜了曾经那些技能没法用，还有“消失的”六万多积分。 用一上午的时间练习划线，枯燥又无趣的工作换做往常，魏平安早就自我懈怠了。 但新魏平安却干劲十足，甚至可以说兴趣满满。 让附近几个钳台的工人也都有些诧异。 不过大家不太熟，也没有人搭话说什么。 毕竟是被一位八级钳工“判了死刑”的新手，最终结果已经确定，就是转岗去别处。 未来不是一个工种，也就没必要为一个魏平安得罪八级钳工。 中午12点下班。 魏平安按照记忆中的往常，拿着饭盒去食堂。 一上午的学习，换来了7个积分。 效率有些差，但魏平安反而心里更踏实了点。 虽然换了平行世界，但系统的积分获取机制貌似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食堂距离三车间最近，魏平安排队时看到了正在窗口负责盛饭的何雨柱。 此时他还不是掌勺的大厨，更不用说厨师班长了。 “两个馒头，一份白菜。” 魏平安先递上票和钱，再把饭盒伸进窗口。 何雨柱哼了一声，表情也丝毫不加掩饰，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仇恨。 挖了一大勺白菜，上面零星有两片肥瘦相间的肉片。 何雨柱手腕抖了两下，扣到魏平安饭盒里的菜，就从一勺变成了大半勺。 肉，那是魏平安的饭盒根本接纳不到的存在。 传说中的“抖勺”大法。 魏平安抬头看了一眼何雨柱。 这家伙嘴角带着坏笑，一脸‘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样子。 “赶紧走，赶紧走，眼瞎啊，没看后面还排着队呢。” 魏平安接过馒头，转身找了个空位坐下吃饭。 小人得志，姑且不搭理他。 就凭他这种不加掩饰的张扬劲儿，等以后有大把的机会让他‘舒坦’。 因为下班点相同，前后排队的几乎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对魏平安的“待遇”也像是都见怪不怪了。 竟然也没有人出言维护，可见魏平安的人缘咋样了。 饭后，魏平安回到工作台，继续他的刷积分游戏。 乐此不疲。 孙大海霸占着两张椅子歇息，看到魏平安一反常态，也不由得错愕了好几秒。 下午5点下班。 魏平安看了几张图纸又盯着隔壁工作台的钳工“偷艺”，刷到了21点积分。 看图纸明显加分更快，魏平安心中更有数了。 主职业标识后面在2点多就已经有了一颗星，达到了升级的标准。 只是魏平安当时还在看图纸，后来又直接旁观三级钳工加工精细零件，没顾上。 索性准备回家再说。 魏平安回家的伙食很普通。 一碟咸菜，几个硬邦邦的二合面窝头。 在煤球炉子上热了热，草草的填饱肚子。 缸里几乎见底的棒子面和兜里仅有的几块钱让魏平安有些无语。 这日子，着实有些艰难了。 还好即将发饷，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人缘太差，要是有个困难，也不知道跟谁开口。 躺在床上，就着昏暗的夕阳霞光，魏平安在心中默念—— 升级。 熟悉的感觉袭来。 一股打包的知识灌顶，让脑海为之眩晕。 片刻，又紧接着一阵清凉。 魏平安睁开眼，时间看似许久，实则也仅仅一秒之间而已。 他早已习惯了系统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好像知识或者技能的传输，影响的都是宿主本人。 而在影响宿主本人的那个时刻，外界的时空就像是被剥离陷入了永恒停滞似的。 此时，魏平安已经拥有了一级钳工的基本能力。 基础的识图能力，辅助性操作、切削性操作、装配性操作和维修性操作都已完美达标。 不同于这个时代考核的局限性，魏平安系统对钳工等级的认定，是按照上一世那种全面标准认定的。 钳工本身就是万能工种，在这个年代更是“慢工出细活”的不二代表。 魏平安上一世还曾看过一个贴吧留言，一个同龄人说起他姥爷，就是一位八级钳工。 八级钳工有什么实力呢？ 当时有个设备名字叫“3414”，意思是这个设备一共有3414个零件组成，他姥爷可以全部加工出来组装成型…… 或许手搓导弹也就这难度了吧？ 易中海竟然也有这样的能力？ 魏平安暂时持保留态度。 时间匆匆而过。 魏平安已经有些适应这个时代两点一线的生活了。 考核当日。 三车间。 徐红兵站在审核人员队伍的前面。 “所有参与考核的同志留下，不考核的离开工作台……” 首先进行的，就是一级钳工的考核。 魏平安并未离场，让徐红兵有些惊讶。 这个新学徒这一个来月是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对于他哪里来的信心，徐红兵还真是猜不到。 但想了一下，徐红兵没有再问。 实习生转岗前只有两次机会，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魏平安初来乍到，完全可以“躲”过这次考核，延长他被迫转岗的时间段的。 毕竟才来了一个多月，从下一次考核开始计算，也情有可原。 但，看到魏平安站在钳台没有撤下来的身影，三车间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交头接耳声音。 好些工友都诧异。 魏平安是个什么情况，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各种基础操作都没学完呢，怎么可能完成一个零件的精加工……？ 如果有同样穿越的人士看到，或许会脱口而出：估计是放弃治疗了吧。 考核准备就绪。 由资深的八级钳工老师傅刘大壮公布考核题目，44位实习生便开始行动起来。 魏平安尤其受到关注。 熟悉的工友被惊的下巴掉了一地，不熟悉的工友，包括八级钳工刘师傅也被魏平安淡定平稳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俗话说“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没脸没皮是焊工……” 不急不躁，四平八稳，胸有成竹……这些词，就是形容钳工的特点。 但那是形容中级甚至高级钳工，级别越高，实力越强，这种气度就越明显。 而一级钳工只是初级入门，显然大多数都不具备这种“风度”，或者说这种游刃有余的气质。 魏平安是44个考核人员中，唯一一个表现出沉着稳重，慢工出细活状态的一个。 一个小时的考核时间，魏平安用时47分钟就完成。 也是这群考核人员中第一个完成的。 刘师傅亲自拿着量尺走过去，对零件进行了测量。 “达标。审核通过。” 刘大壮灰白头发随着肯定的声音微微颤动，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你很不错，小伙子好好加油！” 零件加工合格的标准有一定的范围，魏平安的水准几乎是最接近标准的那一个。 三车间围观的工友群中，响起了一片哗然。 啪嗒！ 有一个正在操作钻孔的工友受到干扰，被淘汰。 陆续又两三个工友放弃挣扎，苦着脸离开了钳台。 最终，实习生转正一级钳工的有21位，不足50%。 徐红兵站在审核队伍旁边，臊的老脸发紫。 第3章 取舍 魏平安通过钳工考核升为一级钳工是绝对的意外。 贾东旭二级钳工考核失败，就已经算是常态了。 两年考了三回，次次落榜。 贾东旭耷拉着脑袋跟在师傅易中海身后走进四合院。 只有在这个院子里，他才是有尊严的。 有一个院里最美女人当媳妇，是贾东旭凭自己努力得来的骄傲。 原本在工作技能等级上也稳压魏平安一筹，现如今虽然级别相同了，但要说家庭幸福，贾东旭自认远超魏平安。 一个人睡凉炕，哪有俏佳人给暖被窝幸福。 院里邻里都在忙碌着晚饭。 家里老爷们辛苦了一整天，回家吃点热乎的，休息好了才能第二天继续为这个家打拼。 魏平安拎着半袋棒子面回来的时候，前院空地上聚集了一群人。 下了班他顺路去粮站买了粮食，用完了这个月仅剩的份额。 好在即将发饷，收着点肚子，也就再撑个三五天而已。 街道办干事李卫东和一名片警正在处理院子里的纠纷。 四合院是个三进院，每个院落都有水龙头，前院的水龙头就在穿堂西侧紧挨着台阶。 街道办今天是过来收水费的，前几日中院和后院的都收完了，只剩下前院。 没想到今天前院就因为用水问题起了矛盾。 东厢房南户住的是一位姓王的中年一家，这个月因为工作原因，全家去了外地，这两天才回来。 相当于整一个月没有在家，没有用水。 而四合院往常都是根据总额分摊到各家各户，而这个月又恰好用水比较多，花费是今年最高。 王海兴家那口子就不乐意了。 而下班回来的三大爷阎埠贵肯定要据理力争。 毕竟以他算计到骨子里的性格，王家少拿一份，就得他阎埠贵再多拿一点。 三分五分也是钱，算计不到就受穷，肯定不能准了他的意思。 这个口子一开，再出现效仿者，那后患无穷。 于是，争执的太过激烈，一时冲动，三大妈跟王海兴那口子就动起手来。 如果搁往常，易中海和刘海中出面也就内部解决了。 但今天守着街道办干事，易中海和刘海中又没能及时露面，人家轻轻松松就喊来了片警协调处理。 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今天算是给四合院丢人了。 魏平安没在意，驻足听了两嘴就准备回家。 刚想走，就听到看热闹的贾张氏埋怨：“唉，我们中院也一样……那小兔崽子天天用水，我们还不也是认着，都是邻居……” 整个四合院谁不知道贾张氏家整天洗不完的衣服，还有脸说魏平安天天浪费水。 只不过穿越来的魏平安还保留着睡前洗澡的习惯而已。 涉及到自己，魏平安可就不走了。 站在旁边等着。 三五毛钱的纠纷在这个时代也好解决。 特别是片警和街道办都出面之下，王海兴拿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其余户再平摊。 解决完纠纷，街道办干事李卫东正要走，就见沉默寡言的魏平安走上前来。 “李干事，我想问一下现在还能申请办理自来水入户吗？” “可以啊，你要申请吗？” 自来水入户这件事推动了有快一年时间了，但响应者寥寥。 办理自来水入户要安装水表，还要接水管子，无论水表还是耗材都是平白的钱，老百姓谁乐意多花钱。 反正自来水龙头就在院门口，三两步的事。 “李干事，我申请自来水接入户。” 管辖区内有住户主动申请自来水入户，也是业绩体现，李干事也挺高兴。 约好了明天安排人上门勘查地形和报价，两人分开各自回去。 李干事不怕魏平安反悔。 这个年代很单纯，凡涉及到职能部门，都不会出尔反尔，李卫东也不怕魏平安是忽悠。 或者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魏平安也不担心李干事口说无凭，会忘记这件事。 这个年代的基层人员，还是很负责，很踏实的在做实事的。 院里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瞧，也就各回各家。 但魏平安不声不响的要求自来水入户，也顺利成了今晚四合院各家的又一谈资。 “你说他一个大小伙子，要把自来水龙头整进屋，这不浪费钱嘛。” “哎，老头子，你知道魏平安家要办自来水入户了吗？” “这小子忒懒，三两步的事，乱花钱……” “这小兔崽子，有钱整自来水，就不知道孝敬孝敬我这个老人，把那些钱省下来给长辈买肉吃多好……” 不用说，最后这个肯定是老虔婆贾张氏。 隔着屏幕就能想象到她那张丑陋的嘴脸。 生活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 魏平安想要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势必影响到身边的邻里。 明知道周边有一个道德绑架犯和一个舔狗沆瀣一气，还有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老虔婆贾张氏，魏平安岂能不未雨绸缪。 “要说起来，也是贾张氏那张嘴闹得，她一大家子人用多少水，人家魏平安就一个小伙子用多少水，刚才那老婆子说……跟魏平安沾了多大便宜似的……” 院里不缺明白人，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喜欢装睡而已。 对于魏平安而言，一边是委曲求全，低调生存； 一边是特立独行，把生活过精简，干脆断舍离。 取舍之道在于自身，魏平安果断选择后者。 一夜无话。 第二天，魏平安已经成为了一级钳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工作台，也有了一级钳工该有的加工任务。 因为跟孙大海没有拜师，只是简单带一带，所以也就没有出师一说。 孙大海也损失了育徒奖励。 双方勉强算各有损伤。 魏平安的实力是实打实的，甚至有能力完成一些普通的二级零件，所以工作相对而言很轻松。 他有足够的精力去筹划自己未来的生活。 一级钳工的工作量可不仅仅是给加工零件划线，技术含量相对较高，所以魏平安一天下来的积分也累积颇多。 按这个速度，半个月不到，就可以连升两级了。 根据魏平安的推理，300积分而已。 一级十积分，二级100积分，三级200积分。 最多也不过如此。 回家煮粥，就着咸菜吃了个二合面窝头，晚饭也就解决了。 曾经身价过亿的魏平安，骨子里也是个接地气的老百姓。 吃得了海参翅肚，也咽的下咸菜窝头。 人需要为自己的生活品质奋斗拼搏，但不能过度纵容自己贪图享乐忘记艰苦朴素的风格。 这方面，魏平安两世为人都拿捏的死死的。 熄灯拔蜡，魏平安躺在床上，在脑子里勾勒房子的改造计划。 等过两天自来水入户之后，他就考虑解决住四合院最大的两个问题：厕所和取暖。 大便这个行为虽然粗俗，却也是有灵魂的。 天寒地冻蹲茅坑，别说灵魂了，屁股都不乐意长时间露头。 而取暖，更是严重影响魏平安生活习性的问题。 按照魏平安初步规划，东侧的小房间，后半段做成干湿分离的卫浴间，南边部分做成厨房，现在住的这一大间，等开了春再重新粉刷一遍就可以。 至于取暖，就需要魏平安抓紧升级钳工技能，暖气炉了解一下。 第4章 自此要变假大师 时间悄无声息的到来，又悄无声息的溜走。 转眼魏平安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 工作从转正之后便趋于稳定，定时定点的上班下班，拿着一级工33元的粮饷，做着二级钳工的工作。 车间主任徐红兵看到魏平安每天的任务完成都相当轻松，尝试派给他一些普通的二级任务，竟也能完成，甚至损耗件比一些老二级钳工还要少。 所以，也就能者多劳了。 只是三级以下的钳工都属于初级阶段，依然扛不住来自八级钳工易中海的震慑力。 在车间里，还是那个曾经的孤独边缘人状态。 魏平安也不以为意，工作少了社交更显清心如意。 生活上，魏平安找徐主任申请了介绍信，办理了DC区图书馆的借书证，那里成为休假时魏平安刷积分的主战场。 而居所环境，经过一个月的收拾，在四合院众目睽睽之下，内核部分早已悄无声息的变换了品质。 趁着自来水入户埋管道，魏平安打听清楚了四合院周边地下管道的布局。 为自己的卫浴间整改奠定了最重要的基础。 值得一提的，是魏平安的水管并不是从中院引过去的。是从隔壁主管道直接引进屋里。 因为从距离上看，凿墙的人工费远远小于管道加长铺设的配件费。 而也因为从主管道接出来，也就不怕地下管道会被冻住，只要负责屋内不要冻住水龙头就可以了。 上周表现良好的魏平安找徐主任申请购买了一批废料。 轧钢厂的废料每个季度都会有大批量的废料和边角料，有专门的回收厂家来回炉二次利用。 工人们自掏腰包买点废料，用厂子里的机器打造点自己的用品，只要不涉及买卖，就没有问题。 有厂子领导的批条，车间主任的证明签字，财务的收款证明材料，也就可以正常运出轧钢厂。 这也是轧钢厂工人特殊的福利。 魏平安用精心挑选的一批废料，自己动手打了个暖气炉以及三块暖气片。 设计图是魏平安自己画的。 哪怕上一世的技能被封存，但灵魂是独立的个体，总会遗留下知识体系模糊的记忆。 那些，都是魏平安这一世宝贵的财富。 当初可是差点就成为能手搓钢铁战衣的黑科技达人，做个一拖三的暖气炉的设计图，就像大炮打蚊子。 炉子腰身纤细，魏平安考虑到起夜的实际问题，做成了可以放四块蜂窝煤的半高炉。 再加上细口和调温设计，达到不仅节省煤炭，还能增加续航的效果。 暖气片一大三小，卫浴间的做了包管处理，可以晾晒毛巾、袜子，最大的那块放卧室。 院子里无论是何雨柱、贾东旭还是三个大爷都知道魏平安这小子捣鼓自己家。 但也都不知道干啥用，顶多也就认为是换了更费钱的蜂窝煤炉子而已。 现在院里家家户户都用煤球炉，铁皮炉子便宜，煤球也便宜。 只有魏平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舍得用蜂窝煤炉子。 在他们大多数人心里，街道办配合供销社大力推广蜂窝煤，就是变向的给大家伙增加过冬成本。 响应者自然不多。 在别人眼中，魏平安绝对是个不会过日子的愣头青。 用三大爷阎埠贵在家里教训儿女的说法：“别看他一个月33块，过日子不精打细算，早晚得败光了家。” 今天，魏平安早早就吃了晚饭，他在半个月前就期待今天。 因为系统的每月签到功能一如既往的低调存在着。 今天早上就是满一个月的日子，再加上今天还是小年，魏平安为了做足仪式感，硬是忍到了现在。 签到，开奖。 奖励： 系统商城模块开启。 俗话说，过了小年都是年。 在新年即将来到之际，魏平安期盼的系统商城如约而至，顿时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收到新年礼物的气息。 只是…… 商城页面上一世那种科幻范儿不见了，一眼望去，有种开了供销社后门的既视感。 商城陈列的物品也让魏平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 康帅傅方便面、五得立麦芯面粉、无常大米、太白兔奶糖、巨力架巧克力棒、噢力给奶油夹心饼干、可日可乐…… 龙金鱼玉米胚芽油、撸花一级压榨花生油、海大耗油…… 今锣火腿、海乙丝洗发水、汰贵洗衣粉、六亿核桃、经典特伦苏果味饮品…… 魏平安浏览系统商城的目录，看着那些精致的样图，一张脸却越来越黑。 酒水目录里有飞天茅台、郎酒、五粮液、马爹利、轩诗尼、芝华士、人头马…… 烟草目录里有古巴的高希霸、乌普曼和帕塔加斯，国产的长城揽胜3号、加勒比阳光、王冠国粹、将军战神5号等大棒子雪茄， 也有木盒的九五之尊、木盒的黄金叶、中华香烟、黑中华、白中华、翡翠中华…… 魏平安有种摇身一变成为终极假货贩子的错觉。 这些东西，看似不错，但在魏平安的潜意识里，能下得了口吗？ 农产品类目里的鸡蛋，不会能当乒乓球打吧？ 那些海鲜，会不会是从小日子不错的那片海域打捞的核辐射产物吧？ 奶粉会不会是三鹿品质换个飞贺的商标吧…… 魏平安随后又一琢磨，飞贺他Y的就不是个商标，人家真品貌似是飞鹤。 物资匮乏的年代开启了系统商城，魏平安原本应该大松一口气才是。 可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类物品，还有兑换积分的标价，他就有种骂娘的冲动。 哪怕淡定如魏平安，在丢失了史塔克的实验室、超级士兵血清、布玛的空间胶囊、张三丰的太极拳经……诸如此类商品后，也掩盖不住极度失望的情绪。 饱满的状态猛地跌入无底深渊。 系统你姥姥，我特啊呦弄啥来。 突然之间，辛苦积攒的372个积分感觉完全没有必要了。 魏平安干脆选择升级。 有种摆烂发泄的情绪酝酿着。 二级钳工，消耗50积分。 三级钳工，消耗150积分。 四级钳工，积分不足…… 系统提示： 主技能达到三级，解锁3000原始积分（仅限商城兑换使用） 魏平安：…… 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 也有点被卖了还帮系统数钱的既视感。毕竟解锁的积分，也是自己上辈子辛辛苦苦攒的。 考虑到系统一如既往的尿性，看来这假冒伪劣，不吃不用还不行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魏平安用暖壶里的热水倒进另一个暖壶里。 昨晚抓了一把无常大米闷在暖壶底，经过一夜的闷煮，再倒进去一些热水，晃一晃，就是一份软烂的大米饭。 虽然不知道系统赝品商城里的无常大米吃了会不会去见黑白无常，但魏平安本着节约积分的念头，还是兑换了5公斤。 试毒。 口嫌体香系列，正式上线。 解锁积分只能用于商场购物，无法用于技能升级。 卧室东墙开了两个门，南边是厨房，半敞开式，蜂窝煤炉子就放在里面，北边是隔出来的卫浴间。 抽水马桶是纯手工不锈钢打造。 钳工就是万能的，除了没法改变钢铁制品的温度。 好在有暖气片的恒温状态，魏平安一屁股坐上去，也仅仅是微微凉意。 跟外面的天寒地冻比，那可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 自此，大便也有灵魂了。 吃着乌江陪陵榨菜丝，喝着无常大米稀饭，魏平安在作死的边缘淡定的试探着。 腊月二十六才放假，工作还要继续。 穿上南吉人的保暖内衣，戴上黑色毛绒的俞兆霖雷锋帽，今天魏平安感觉路上的风特别的温和。 一点都不冷。 第5章 过年 腊月二十六。 轧钢厂是发饷加放假的日子。 车间只上半天班。 魏平安领了33块钱，也没在食堂打饭，就告别徐主任，回了四合院。 俗话说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 白肉是什么？ 所有没有脚的，或者两只脚的动物的肉，都是白肉。 昨天魏平安兑换了卤水点豆腐，油炸的，因为错估了自己的饭量，剩下了不少。 今天打算回家做个“白菜粉条豆腐炖肉”。 再按照习俗做个“白肉硬菜”，那就弄个水煮鱼。 两个硬菜，再搭配白面馒头，魏平安觉得这样的伙食标准才不算委屈自己。 又何必在食堂看何雨柱脸色，吃看不到肉只有零星肉味儿的菜呢。 这段时间烹饪的食材都是系统商城里积分换的。 经过几天的适应，魏平安对假货超市唯一指定VIP客户的身份不再排斥。 总比饿肚子或者没有油水的窝头咸菜强。 早晨出门的时候带了粮本和煤本，顺路一起采买。 粮食需要魏平安自己拿回去，吃不吃是一回事，买不买是另一回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定量的粗粮一定会存在家里米缸的。 而蜂窝煤就简单了，因为还在推广期，是免费送货的。 只不过魏平安的定量有限制，他使用起来也比较随心，几乎是12小时不间断。 现在轧钢厂放假，魏平安也就不是一天12小时，而是24小时，用量也会翻倍。 好在蜂窝煤炉子设计工艺很强大，一天消耗量也就5-6块，足够用到过完年了。 胡同里孩子扎堆玩耍，上学的放了寒假，不上学的也有了带头的，在严冬中，显得年味儿十足。 进了四合院，三大妈正在忙着做菜，从准备的食材看显然是下足了料了。 想到昨个六姑登门，想来是给阎解成准备的相亲宴。 过穿堂，来到中院。 贾张氏正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训斥秦淮茹。 对这两个婆媳，魏平安就当不存在。 但耳朵里还是关闭不了听到贾张氏吹捧儿子贬低儿媳妇的歪理邪说。 “……就干点洗衣做饭的事就不乐意，没有我们家东旭，你还得在村里挣工分呢，能吃上供应粮……” “小兔崽子看到就生气，有钱买鱼，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院里的老人……” 想来是看到魏平安拎着鱼进门，又管不住自己那张臭嘴了。 魏平安脚步不乱，不停，径直的拐进自己的小院里。 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 魏平安的答案是不会，但踢死它还是可以考虑的。 但狗对着你狂吠，你却真没必要搭理它。 有句话叫得寸进尺，有个俗语是蹬鼻子上脸。 回到家不久，送蜂窝煤的三轮车就到了门口。 供销社的服务员待人接客态度很差，毕竟都是同志关系，大家都是平起平坐没有高低贵贱。 但送货的力工却态度相当的好。 不仅送货上门，还负责帮着搬运。 魏平安买了所有配额的蜂窝煤，两人来回搬运了十来趟才卸完。 蜂窝煤都堆放在小院西边抄手游廊里，那里跟何雨柱屋子之间的通道早就被砌墙隔开，蜂窝煤放在那里也是放置雨淋落雪。 回到厨房做饭，不多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儿就在四合院里飘散开。 “小兔崽子天天吃好吃的，咋不噎死他！” 贾张氏用她意识里最恶毒的诅咒发泄着。 纯粹是眼馋别人过的比她好。 后院聋老太太嚼着没滋没味的二合面馒头，吃着飘着零星油花的炖白菜，心里却在想：明个儿让傻柱带自己去换点票，自己也要吃白面，吃红烧肉。 刘海中家，二大妈阴沉着脸，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闻着别人家的菜味儿就撒泼，真当他爹不在家，就敢肆意妄为了。 屋里趴在床上的是捂着屁股抹眼泪的刘光天，旁边还有端着缸子喝水，看热闹不显事大的刘光齐。 “妈，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要吃肉。” 阎解旷眼巴巴瞅着一盘盘肉菜出锅，嘴角哈喇子都控制不住了。 他并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没他上桌的份儿。 主角是媒婆六姑和相亲的叫于莉的姑娘。 三大爷阎埠贵早就跟着放寒假了，一早就出门钓鱼，想要不花钱增加个菜。 怎奈天寒地冻，空有念想没有结果。 又舍不得去朝阳菜市场花钱买，所以最后成席的少了一道菜。 五个菜，两个肉菜三个素菜。 阎埠贵是个会算计的文化人，用“五福临门”混弄了过去。 四合院各家各有特色，但跟偏居一隅的魏平安没有干系。 饭后魏平安坐在卧室窗台前的书桌前，提笔落字，趁着灵感还在，写了一篇年味儿十足的文章。 主旨就是通过过年的美满幸福追忆建国前的艰难日子，然后对英雄歌颂，抒发对国家美好的瞻望。 没有前辈们用血汗换来的胜利，就没有现在幸福安逸的生活。 吃水不忘挖井人。 套路满满，也是为明年的规划做铺垫，为自己日子越过越好提前找借口。 毕竟这年代文艺界的人才是收入高的群体。 嗯，阎埠贵此类，不算。 等邮局上了班就去查找一下地址寄出去，想来能再补贴点稿费。 傍晚，易中海、刘海中、傻柱他们也都纷纷回来。 院子里透露出欢快轻松的氛围。 自今日起，大家都放了假，为过年做准备了。 饭后不久，街道办王主任到来。 院里三位大爷安排人把大家伙都喊出来，估计也想着趁机会开个全院大会罢。 “……所以明年呢，公房租赁住户可以申请买断……” 站在穿堂口依着门柱的魏平安听着王主任宣讲的政策和上级精神解读，心中明确的是，自家这个公房有机会买断变成私房。 对于很多人而言，有单位房免费住着，为啥还要多掏钱办个用不着的证。 工人就是国家的主人，住在房子里只要自己不搬，谁也不能抢了去。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思维格局，王主任心里也清楚。 但上级要推动，街道办必须响应，做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没想到，在四合院外围远处，叫魏平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竟然是唯一一个动了心的住户。 “王主任，买断变私房的话，得花多少钱，怎么个算法？” 魏平安追出了四合院，在胡同拐角处单独问王主任。 “这个具体的还没有下来，我估计像你们这种三进的四合院，你那个位置的话，怎么也要一百多吧。” “哦，我知道了，谢谢王主任。要是政策下来了，我第一个响应号召，一定配合咱们街道办的工作。” “好！” 王主任心情大好：“我记住你了，魏平安是吧。等政策出来，我让街道办来通知你。” 魏平安跟街道办主任从没有交集，这个应诺，就当是给她的见面礼吧。 起码有一瞬间，王主任感受到了群众的支持，受到了哪怕一丝的鼓舞。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 初一院里孩子拜年，竟然也错过了魏平安这一户。 看来，魏平安不仅在成人眼中是个小透明，在孩子眼里，也是个不重要的角色。 虽然不用破费，可为啥心里就是有点不爽呢。 感觉自己在这个院子里，成了鄙视链最底层，连3岁小娃娃都不如。 穿越来的第一个新年，魏平安吃着韭菜猪肉的白面水饺，翻着从废品收购站掏来的孤本线装版西游记，过了一个宁静温暖的新年。 过完年，魏平安20岁了。 第6章 双喜临门 兰香泼墨，时光飞扬。 57年的4月，轧钢厂迎来了又一次等级考核。 几个月的工作刷积分，魏平安实际技能等级已经来到六级，即将向着七级高等钳工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二级钳工考核，就像是数学专业的本科生做两位数的加减法一样。 三车间徐红兵这次牟足了劲，在正是等级考核前内部考核了一遍，37名学徒工通过35名。 终于洗刷了上次侮辱性的数据。 一级钳工升二级，很多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报名。 入了钳工的门，自己水平咋样也就大体有了数。 除了可过可不过的水准会带着侥幸心理尝试，大部分一级钳工都会量力而行。 三车间17人申报考核，魏平安是其中之一。 一个半小时的精加工件，魏平安用了半个多小时，零损耗达标。 给徐红兵大大涨了脸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魏平安水平远超普通二级钳工的水准。 本次考核的技术负责刘大壮刘师傅，甚至觉得魏平安或许有资格尝试三级钳工的标准了。 “平安，恭喜啊。下半年再努努力，工资就上四十了。” 经过几个月的沉淀，魏平安的能力得到了工友的认可，也有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小青年。 都属于没有根基，没有强横师傅领着的小辈儿。 张宝强这次没有参加技能考核，他也是跟魏平安一批次从学徒工转正的一级钳工，觉得自己还差点火候，就没有报。 丁立军也报了二级钳工考核，目前还在考核中。 “宝强你得加把劲了，争取下半年也拿上二级工资。” “立军这回挺悬啊，刚才已经出废件了。” 张宝强有些担心的说。 魏平安点点头，没有参与意见。 丁立军一级钳工快两年了，之前参加了一回没有过，现在的水平就在两可之间那一类。 或许是上回没过有了阴影，也或者是他太在意这次考核，反而紧张的频繁出错。 丁立军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小妹，家里日子过的紧张，今年就指望他多一级工资，攒钱给大哥娶媳妇呢。 这个年代将就长幼有序，大哥娶不上媳妇，当老二的也跟着着急。 啪嗒。 工作台上的丁立军又停下手里的动作，更换了钢胚。 魏平安皱了皱眉，估算了一下时间。 “唉，来不及了。” 张宝强也是意兴阑珊。 很明显丁立军这次发挥有些失常了，发挥出来的跟张宝强平常的水平相当。 同伴倒在晋级的路口，三人小队里喜庆的氛围也就散了大半。 “你俩要是乐意，以后空余时间我给你们讲些技巧，兴许能有点帮助。” 中午食堂吃饭，魏平安琢磨了半晌才道。 眼瞅他们不成系统的缓慢成长，魏平安也着急。 他属于成系统学习全面提升等级，把他掌握的一小部分拿出来分享给两个认可自己的伙伴，也能帮他们突飞猛进。 只不过都是工友哥们，谈师徒就扯远了，魏平安试探的问，也充分顾及了张宝强和丁立军的感受。 “那敢情好！” 张宝强爽快的回应：“我就觉得吧，平安你提升快，咱俩一起转正的，你现在都二级了，上过高中的就是不一样啊。” 丁立军也点点头：“以后就多听平安你的，唉。” “立军你主要就是心态问题，太紧张导致发挥失常了，不然也能过的。” 饭后回到车间。 魏平安就开始给两人讲解一些系统的操作流程和体系。 没有师傅带，或者师傅早已退休后，工人的进步都是凭借不断积累，算是野路子。 魏平安掌握的可是超前数十年的学习体系，两者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哎呀，就是这样！早知道上午考核我就能过……” 丁立军跟二级钳工差的就是一张窗户纸，魏平安讲解基础知识时，就无意间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下班回家。 四合院上个月添丁加口。 阎解成结婚，于莉嫁进了四合院。 魏平安为此也随了5毛钱的份子钱，换了两块喜糖。 供销社最便宜的古巴糖，关键是不要票。 一大把也就价值2分左右。 虽然魏平安在四合院依然是个小透明，被主流人群排斥在外，但三大爷的算计岂能躲的过去？ 魏平安只是懒得跟没意义的人产生冗繁的牵绊，可不是不近人情。 所以，份子钱该随也随，只是没去吃席。 这估计又能让三大爷多开心一下。 这几个月魏平安月签得了不少好东西，也不差那点席面。 院子里人成亲也分两种情况。 一种是请厨师，摆宴席，这叫大办。 还有一种是低调扯证，挨家挨户送喜糖，这叫简办。 三大爷阎埠贵心里肯定是想简办，但拗不过儿子和亲家那边的要求，硬着头皮大办了一场。 有荤有素，在院子里摆了三桌。 何雨柱掌勺，完了事魏平安还听傻柱叨叨过，嫌弃三大爷做事不敞亮。 估计给厨师的红包不咋滴。 秦淮茹隆起了肚子，下半年也会跟着添丁加口。 魏平安知道是棒梗。 但……看架势明显不像是两三个月的样子，估计年前就有了。 不过这是贾家的事，跟他魏平安没关系，不搭理，也不问。 回到家，正在做饭，就听到门口有人喊他。 “李哥，你好，快进屋。” 是街道办的李卫东李干事。 过了初六，街道办王主任就打发李卫东来通知了魏平安。 这个耳房和旁边过道改成的小房，一共53平，99块钱买断。 魏平安申请连同门前这个小院一起买断，最后给了139块钱的价格。 三月发了工资，魏平安凑够了钱给街道办拿了过去。 鸟悄的，没有惊动四合院里的任何人。 “房产证和土地证下来了，我给你拿过来。” 李卫东第二次进魏平安的屋，已经不再那么惊讶，可环顾四周，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惊艳。 东边小屋南北划分成了卫生间和厨房，李卫东只能看到两个屋门。 西边墙角应该放一张床的地方，被魏平安起了二层，东侧有大抽屉垒的三个台阶楼梯，南侧是木头书架。 上次来书架上有空也有一点书，一个多月再看，已经满满都是摆件和书籍了。 书香氛围更浓。 大多都是魏平安在废品收购站淘换的。 窗台下面摆了一个比写字台还大两圈长一半的书台，从窗户外看，就像是书架前摆着书桌一样。 书桌一侧是个六斗柜，六斗柜旁边就是屋门。 东墙两个门中间有个方桌，靠墙一侧有个橱柜，跟方桌是镶嵌在一起的。 李卫东肯定不知道后世管这个叫导台。 反正在李卫东看来，就是一进屋怎么看怎么高级，跟这里比，自己家就成了村里的土老帽。 “太好了，谢谢你李哥，这几天忙着钳工考核，还劳你专门跑一趟。” “你是咱们巷子里第一家响应政策号召的，我肯定要亲自把证件交到你手里才行……” 婉拒了魏平安的邀请，李卫东就走了。 现在讲究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吃喝风别说吹不到四九城，全国各地还基本没挂起来呢。 今天工资涨了一级，又拿到了土地证和房产证，魏平安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锅里煮了康帅傅方便面，里面还切了今锣火腿肠，算是给自己庆祝一番。 方便面佐料的香气顺着厨房的窗户缝儿飘到院里。 远远的，隐约听到了贾张氏在屋门口肆无忌惮的咒骂声。 而魏平安，一边吃着面，一边考虑明天休息日的安排了。 第7章 一个钓友老头 今日的魏平安已经不是昨日的魏平安了。 57年的工人很难理解60多年后人们的普遍心理。 魏平安可是在这个世界的首都，二环以里，有了100来平米的自留地的有房之人。 房就是家，家，代表着根。 游子以故居土壤寄相思，魏平安以拿到房产证和土地证，才视为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 有了归属感，潜意识的游离就少了。 相由心生，魏平安不知道自己来往出入四合院给人的感觉，从冷淡疏离的状态，到了一种低调沉默的态度。 让四合院一些中庸的邻里，突然觉得魏平安那个小家伙并不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只是内向老实，不善于与人交流而已。 心思的转变就在一刹那。 某个瞬间，看到了魏平安嘴角挂着的小小弧度。 有个很本分的明星曾经说过：自从我成功以后，身边的都是好人。 魏平安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小天地之后，工作效率提高了，心情愉悦了，连同跟他搭话的车间工友们，也多了起来。 明天是休息日。 魏平安自己亲手打了一副钓具。 五组的套杆，纺车轮，一个折叠小马扎，从修车铺买的废弃轮胎胎切出来的皮带，替换了珍贵的麻布。 万能的钳工什么都能做，想当初魏平安也是资深钓友，对渔具的构造相当了解。 跟这个年代其他钓者比较，就像是史塔克战衣跟老粗布衣裳的差距。 一大早，魏平安就背着装备直奔北海。 到了地方，还不到八点，但岸边就密密麻麻的钓友占领着坑位。 魏平安错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娱乐项目匮乏，也低估了非垂钓爱好者也有改善生活的迫切需求。 譬如已经下杆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远远的就看到了魏平安，但没有打招呼。 他旁边的位置空着，但那是给自己的老伙计留着的，帮他占座这件事，今儿一上午起码能换两根烟抽。 再者，他跟魏平安也不熟。 “这小子整天胡吃海喝，终于也是扛不住了吧。” 阎埠贵心里笃定的念叨着，看魏平安向这边走来，赶紧扭过头，假装专注滴盯着湖面。 魏平安没有注意到三大爷，他压根就没在意这里。 因为按照垂钓达人的选择，也根本不会是这片位置。 四月初，还不到春末，57年要到5月6号才正式进入夏季，现在还算是春寒料峭中。 根据鱼类的生理习性，太阳东边升起，资深钓友一般会选择西边或者西北边垂钓，收获才会更容易。 阎埠贵这边所谓的位置好，更多的是从环境和树荫等垂钓者的角度考虑。 一点也不考虑鱼的情况，让那些鱼作何感想。 走了一刻钟，魏平安才找到西北角一块空地，零星三两个钓友，最年轻的也四十多岁的样子。 从年龄上，魏平安显得出类拔萃。 选好位置就开始倒腾渔具设备。 “嚯！小伙子装备很精良嘛。”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头，气质一看就不普通，也挺精神，就坐在魏平安选择位置的隔壁三米多，是近邻。 “呵呵，承蒙你夸赞，都是自己琢磨着打的。” 伸缩五阶的鱼竿谁见过？渔轮又有谁用过？ 建国还不到十年呢，这玩意儿崭露头角还是头一遭。 老头兴致勃勃的瞅着魏平安从包里拿各种新潮的装备装具，自己的鱼竿都顾不上看了。 魏平安准备的鱼竿有两套，考虑到‘春钓浅滩不钓深潭’的理论，用了2.4米的短鱼竿。 之所以带两根，是考虑今天有些冷，一些鱼也有可能在深水区水底活动。 万一今天收获不大，就用长杆去里面下串钩试试。 魏平安准备妥当，拿出自制的鱼饵挂上，用扬竿的方法下杆，做好支架，顺手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铁桶和搪瓷缸子。 灰白头发的老头眉角忍不住挑了挑。 钓鱼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钓鱼这件事玩成这种惬意的。 反正老头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都是用休息时间出来钓鱼，有的人功利心8特别重，有的人享受的是一个过程。 档次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再看到魏平安从兜里拿出一小包茉莉花茶，看包装，还是地道的张一元茶庄的新包装纸。 去年花市大街的张玉元茶庄和观音寺街的张一元茶庄被撤销，大栅栏里的张一元文记茶庄改名成张一元茶庄，用的就是这种包装纸。 一块钱一小包，价格贵还是其次，主要就是牌面，体现茶道的讲究。 铁桶式样的东西是魏平安自制的户外保温桶，外壳是钳工技能的自我展示，内核是积分兑换的314不锈钢保温杯内胆…… “小伙子，你这带的可真讲究，之前怎么没见你来这边钓过啊？” “这也是刚腾出手来，过去忙着家里的三斗米呢，哪有精力满足个人爱好。” “哦？现在可以爱好了？” “是啊，这不基本解决了温饱了嘛，人活着也该劳逸结合，索性就趁着休息日，出来钓钓鱼，放松一下。” 老头见魏平安也健谈，就来了兴致，干脆往魏平安这边挪了挪，两人相隔不远，伸伸手就能递根烟。 “老先生你也是高手啊，比那些人可高多了。” 那些人，指的就是对面垂钓位置空旷，舒服，还有树根依着坐着的人。 里面还夹杂着三大爷阎埠贵。 坐下之后，魏平安倒是瞄到了他。 之所以开口夸赞，也是拿了人家的烟，起码恭维几句。 这话也不是平白瞎说。 宽河道里，鱼喜欢在窄的地方活动，魏平安选的这里就是深悠窄地，老头在这里垂钓，自然也是跟着鱼的习性选的。 魏平安接过老头递过来的眼，竟然是中华。 这烟现在产量可不多，内供为主，市面上虽说不是买不着，可又贵又稀缺，轻易碰不到货。 老头递过来的，可远比魏平安积分兑换那些白中华、黑中华、翡翠中华来的正统的多。 关键魏平安兑换的烟都带过滤嘴，他也不敢随便拿出来抽。 “哈哈，有意思，你小子滑头，这是连带把自己也夸了。” 老头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倒是有点自来熟的架势。 魏平安刚要开口，就感觉有鱼咬钩了。 飞鱼讲究一气呵成，要是停顿太多，让鱼翻腾就会搅了鱼窝，对自己后面再钓和周边的人都不友好。 “运气不错，还挺大的。” 魏平安自嘲的说着，手下也不慢，摘下鱼重新挂鱼饵下杆。 熟练的不像个二十岁的小青年。 老头想起自己的孙子孙女此刻估计还在吆五喝六的玩“帮派对战”游戏呢，感觉上就没有面前这小子稳重，老成。 俩人边钓鱼边聊天，一个上午就熟悉了起来。 可能是魏平安的鱼饵用料足的缘故，老头起竿了好多次，钓了三尾鱼，一大俩小，成绩勉勉强强。 魏平安却连连收杆，七八条收获，最小的也有巴掌大小。 “行了，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咱们下周再聊。” “好嘞，老武同志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老头叫武建国，自嘲是个大头兵。 魏平安才不信呢，就那气度，那谈吐，还有空来垂钓，有勤务兵帮着收拾东西，来小吉普车接送。 管这叫大头兵？咱可是读过高中的人。 只是魏平安也不攀龙附凤，随遇而安，只是有共同兴趣爱好的钓友罢了。 上一世多的是三教九流的钓友，只要聊得来，魏平安一个上市集团的老总不也有大排档厨子的朋友嘛。 爱好只是爱好，讲究个缘分。 仅此而已。 第8章 误会 武建国走了之后，魏平安换了大钩长杆，下了几竿。 今天天公不作美，虽然是晴天，但气温很低，浅滩鱼这会儿感觉并不太多了。 果然，下杆十来分钟，魏平安就感受到了一条大家伙。 魏平安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拽上岸。 足足有半米大小，魏平安两只手都掐不过来。 这绝对是个超级大的家伙。 阎埠贵远远的也看到了魏平安这边折腾，眼红的不行。 不过他还以为老头和魏平安是约好的呢，当初没打招呼，也没办法来打扰。 不过后来看到老头有小汽车接送，再看到魏平安钓了十年不遇的大鱼，心里的算盘就啪啪打了起来。 “嘿嘿，你们先钓着，我去对面试试。” “行你个老阎，这是要接个好坑沾沾运气啊？” 旁边钓友笑着调侃。 “那小伙子是我一个大院的，刚才人家有熟人咱不好打扰，这会就他一个，作为院里的三大爷，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啊。” 阎埠贵义正言辞的解释。 读书人的事，讲究个脸面，做事就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阎埠贵拎着鱼竿水桶走过来。 “平安啊，你也来这儿钓鱼呢。” “吆，三大爷啊，头一次来，你今儿收获咋样啊？” 魏平安心情好，也不吝啬跟阎埠贵搭讪。 而且严格说来，阎埠贵算是为数不多的大院里有底线的人物了。 虽然喜欢小算计，但做人的底线还算勉强保持住了。 “你钓的可真不少，我坐你旁边沾沾运气咋样？” “行啊，朋友刚走，也钓了好几条呢……” 说着，魏平安这里又有鱼上钩了。 起竿，感受到抗拒的力度不小，就只能摇动纺车轮溜了一会儿。 又是一条三四十公分的大鱼。 看的阎埠贵眼都红了。 这要是自己钓上来，切成块熬汤能吃一周。 赶紧收拾停妥了下杆。 这么好的窝子可不能浪费时间。 “三大爷，来一根？” “还是带过滤嘴的呢，平安你这档次可不低啊。” 不是不低，都超高了，阎埠贵犹豫了好久才忍痛点上。 他其实是想留着拿回去，等哪天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彰显自己的关系的。 阎埠贵也懂，带过滤嘴就很贵了，还是中华。 只是他并不知道魏平安给他的中华，是赝品范畴的。 魏平安又不是害他，人家自己不也是抽这种假冒伪劣呢。 就是刚才碍于颜面……和谨慎，没有给武老头递这种而已。 赶巧阎埠贵过来，憋不住的魏平安在他身上找找平衡。 一个阶级成分不够格的小老头，魏平安笃定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阎埠贵来到魏平安身边，运气也好了些，说话间起竿收上来一条半斤左右的“大鱼”。 小老头开心的牙床都合不拢。 “得嘞，三大爷，我这收获也不错，就先走了啊，下午还准备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呢。” “那你先走，我再钓一会，下周记得给我也打一副你这种鱼竿啊。” 魏平安答应着。 能让阎埠贵主动掏2块钱打造一根鱼竿，显然不仅是钓鱼方面的投资。 魏平安走了，阎埠贵眯着眼盯着湖面，心里却始终在算计着。 过去是看走眼了，魏平安这小子平日里在四合院不声不响，没想到外面关系还挺复杂。 能抽带过滤嘴的中华，这烟可不简单，还跟坐小吉普车的大领导一起钓鱼，还聊得那么开心，关系亲密可想而知。 他自以为魏平安就是跟那个领导约好的，不然怎么会停也不停绕远路直奔那边呢。 只能说功利心太重的阎埠贵不是个纯粹的钓友。 2块钱让魏平安帮着打个鱼竿这事儿，阎埠贵也是算计到极致了。 首先就建立了人情往来，处着处着交情就深了。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说想打鱼竿的事，而是钓了两三条有分量的鱼之后，才决定的。 按照今天的收获，送去熟悉的工厂后厨，也能换个块八毛的。 权当投资1块钱换个好竿，以后也能多钓点鱼，兴许亏不了，还能多赚呢。 魏平安背着包拎着鱼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就把东西都收进系统空间里。 等回到四合院附近，才又重新拎出两条不大不小的鱼出来。 进了四合院，看到正帮着三大妈干活的小媳妇于莉。 回到中院，秦淮茹亘古不变的洗衣服，挺着大肚子跟旁边心不在焉择菜洗的傻柱聊的开心。 两人看到魏平安进来，顿时安静了许多，等魏平安无视他们拐进自己的小院后，才又重新抬高了声音笑谈起来。 魏平安心里腹诽。 贾东旭还没死呢，屋里还有贾张氏看着，这俩人就有狼狈为奸的迹象了。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辈子活成那样谁也怨不着谁。 蜂窝煤炉子上换上铝锅。 一层热白面馒头，一层加热昨晚剩下的粉条炖肉。 面粉、粉条和猪肉，都是积分兑换的，魏平安对假冒伪劣已经习以为常了。 为了口舌之欲，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哪怕暖气片阀门关到最小，也已经有些热。 魏平安这两天就在考虑厨房炒菜的设备更换问题，看样子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这个午饭吃的有点晚，毕竟家里就一个人，钓鱼回来就晚，还要自己做饭。 等吃完收拾了，也就快两点了。 拿了看完的工程器械类的书籍，魏平安要去图书馆再换几本。 一来看书也能刷积分，二来，他需要为之后自己的技能迭代做铺垫。 让身边人和未来可能会探查自己情况的人主观认为自己虽然高中撤学，但并没有放弃学习。 通过自身不断的学习和查阅资料，得到能力和技能的提升。 而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也能解释自己文章天成、妙手偶得的情况。 虽说偶得的概率有点高，那也是自己天赋好。 这几个月，文章发表的已经有十几篇了。 有报纸，有杂志，也有期刊，即便是最有名的人民文学，也收录了魏平安两篇红文。 稿费累计近300元。 不得不说文艺圈的作家赚钱就是快。 上周魏平安竟然还收到了报社转送过来的读者粉丝的来信，意外得到了5斤全国粮票。 虽然用出不大，但也是第一笔粉丝变现。 要知道现在的全国粮票是有油的，虽然魏平安不缺。 可粮票里的油，不是假冒伪劣，是纯手工。 用着更放心。 图书馆休息日不闭馆，一直到晚上7点半才会关门。 魏平安多看了几本专业著作，在图书馆关门前才办理了租赁业务，拿着三本大部头回到院子里。 “平安啊，怎么回来这么晚？” “在图书馆看书呢，没注意时间。” “这说明把书看进去了，是好事。赶紧回家做饭吧，以后可不能这样，学习归学习，也不能饿着肚子啊。” 跟三大爷敷衍了几句，魏平安才回到中院自己的屋。 前院，摆弄花草的阎埠贵回到屋里。 “老头子，今天咋了这是，跟魏平安说了那么久的话。” “嗨，你知道我今天去钓鱼，看到啥了吗？” “咋了？碰到魏平安了？那也不至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爷当初……” “嘿嘿，妇道人家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我跟你讲，今天我看到魏……” 三大爷压低了声音，跟三大妈传授算计的心得经验。 “还真没想到平日里不吱声不言语的小魏，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当初他家……” 三大妈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头子，想着自己以后也得主动打招呼。 但是也得按照老伴给的意见，没有别人的时候热情一点，有别人在的时候，点头之交也就能过得去。 主旨就是两不得罪。 这两口子交谈的对象魏平安，这会儿已经回到屋里，趁着灵感还在，正在草纸上勾勒燃气灶的图纸。 第9章 爆积分的绿色通道 魏平安来到这个世界，有系统加持衣食无忧。 偏居一隅，与世无争，四合院的各种鸡毛蒜皮也与他无关，像个闲云野鹤。 每日工作更像是为了刷积分。 这样的生活简单快乐，就像断舍离那本书提倡的一样，过精简的生活。 魏平安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度假。 用这一世的悠闲，弥补上一世的蹉跎。 上一世从一个平凡人，意外拥有了系统，从而变得张扬高调，后来虽然成长成熟，但依旧陷在名利圈的泥潭之中。 尝遍山珍海味，吃遍明星嫩模，那种走肾不过心的日子…… 只是别人眼中璀璨，并不是自己由心的幸福。 上一世的浮躁过后，魏平安有幸来到这个务实且简单的时代，是他最大的幸运。 沉淀过后，魏平安更懂生活。 二世为人的他，最清楚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 要过的充实且有意义。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古人总结的话充分说明了，人要更多的为自己考虑。 所以魏平安重生半年余，一直为了自己的生活品质添砖加瓦。 改造卫浴间，解决排队倒马桶和上厕所环境差的问题。 做暖气炉，是为了舒服的渡过严冬。 装饰屋子，让它更符合自己超前的审美，愉悦身心。 买断院子，是让心灵净化，不再浮躁漂泊，落地生根。 现在天马上就热了，烧炉子那就是遭罪，所以，燃气灶的复现，就成了迫在眉睫的要事。 燃气灶的工作原理很简单。 简单到一个初中物理学生都能看的懂。 燃气的问题也不算难，汽油＋水再有两个容器装置和几根软管就可以生成。 难得是汽油票不好整。 来到这个时代，魏平安没做过一件违法的事。 甚至连鸽子市都没去过（系统：有赝品超市根本不愁物资，都穿越了还凹人设，你累不累）。 但为了自己的生活品质提高，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空间能力“偷”油了。 虽然没有满大街的汽车，可魏平安工作的轧钢厂大车小车也有不老少。 还有汽车班，维修车间…… 接触到汽油的机会不要忒多。 不过转念一想，魏平安就想起了武建国这个老头。 或许也不一定要“偷”，还有机会尝试一下。 侠以武犯禁，魏平安害怕自己以后会凭借系统肆意妄为。 作为一名有追求有底线的实诚人，魏平安还是想要遵纪守法的。 “徐主任，我想再买一些废料……” 徐红兵深深的看了眼魏平安。 他说的是“再”。 “平安呐，家里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可千万别做投机倒把的事，明白吗？” 徐红兵语重心长的道：“你刚升了二级钳工，还有大把的机会升三级，升四级，你还这么年轻，过个一二十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有可能就是八级工……” “徐主任，我就是买点废料给自己打造个炉子……” “年前不是打造了一个吗？你一个人住，咋滴还要用俩炉子？煤球不是钱啊。” “年前的炉子烧的旺，散热快但是废煤，这不天快热了嘛，寻思再打个小一点的，省钱也没那么热。” “你这孩子，非要憋屋里做饭啊，谁家不是在门口……” 说着说着，徐红兵声音就低下去。 他想到了一车间的八级钳工易中海。 跟他一个院子，还都是中院的邻居，面前这个腼腆的大男孩在大院的日子可想而知。 由不得徐红兵不多想。 即便魏平安连升两级，背地里易中海的小动作也没少过。 普通工人不清楚，他一个车间主任还能不知道？ 只不过八级钳工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是被捧着的，他一个隔壁车间的小主任管不着，也不敢管而已。 心里对魏平安就有愧疚，觉得亏欠人家孩子。 话说，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还蛮可爱的。 拿着车间主任的条子，魏平安熟门熟路的到废料仓库挑选料子。 最后结算时，花了1块多。 这还是自家厂子的工人内部价呢。 换成外面的人，多少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魏平安还意外的从废品里找到了几根铜线和胶条。 这玩意儿可不多，原本魏平安是打算去经常淘换书籍的废品收购站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在一个生锈残破的汽油桶里，发现了一大坨。 心情好，运气也跟着好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用闲余时间打造零部件了。 对于一名有着六级能力的钳工，电磁开关里的弹簧都能给你钳明白。 傍晚下班魏平安收拾完工作台就回家，丝毫不考虑加班赶工的事。 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然怎么说只利用闲余时间呢？ 用了三个中午休息时间和平日里赶工完成任务后的空闲时间，魏平安成功完成了这个有着双灶台的燃气灶。 除了没有喷漆，跟几十年后的工艺质量几乎没差别。 内外两圈火环，按拧的电打火，电磁针加热操控进气阀，给突然熄火之后的风险做断气防护。 这个技术，特别的匠心独到。 相信哪怕是燃气灶在几年后问世，这个技巧也要再超前十几年。 一个钳工把电工的活也干了，还干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就不得不说魏平安这个万能钳工的称呼，一丝作假也没有。 今日量工作完成，回到家，把做好的支架和燃气灶连接完成，就等着搞定汽油就可以生火使用了。 结算积分： 1017积分。 17积分是每日工作浮动的量。 魏平安升级二级钳工后，每日积分都能在15-30之间。 多了1000积分。 哪怕衣食无忧的魏平安也是贼激动。 险些导致失眠。 加上自己暂存的100多积分…… 可以升级到钳工顶峰——八级了。 不出预料的话，还会有几十分富裕。 前几天徐红兵主任才鼓励魏平安踏实工作，争取十几年后有希望成为八级工…… 却怎么也想不到，时隔三日，就要刮目相看了。 不过魏平安不打算高调亮相。 慢慢升级他不爽吗？ 现在这小日子过得，也挺舒坦的。 魏平安不打算改变它。 再过两天就是休息日，魏平安期待能再遇上武建国那个老头。 为了汽油…… 第10章 真正的钓友都有瘾 西皇城根南街的一个四合院里。 武建国正在翻阅勤务员递过来的资料。 像他这样的人，对一个人感兴趣，很容易就可以把对方的情况摸清楚。 资料内容是有关魏平安的。 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如果魏平安能看到这份资料，都有可能怀疑人生。 解放前的陈年旧事，魏平安父母的真实情况，哪怕是魏平安懵懂未知时在胡同里获得过的赞誉…… 细思极恐。 当然，里面最着重的，还是魏平安父母双亡开始的这大半年的经历。 “这四合院的人，有点意思。” 武老头早已过了愤青的年龄，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理解的。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武建国也不会因为这一窝四合院家禽，就动摇自己毕生追求的意志。 只是，看完资料，武老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对魏平安这个小家伙的行事作风和半年两级跳的“冲劲”很有兴趣。 “是个不错的小子，嗯，明天就带疯丫头一起去吧，小丫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魏平安还不知道自己被武老头打了主意，有可能成为他的孙女婿呢。 休息日，阴，清晨下了一阵儿毛毛细雨。 就是那种在雨中站半天，只能湿润发梢的那种雨。 或者也可以算作“大雾”。 魏平安猜测武建国有可能不去钓鱼，但那只是搂草打兔子，享受垂钓的乐趣才是魏平安的内核。 所以，他依旧背着行囊，独自成行。 北海这边来垂钓的人少了很多，但年龄偏大的比例却增加了。 可能最初是为了生计，为了改善伙食选择了钓鱼，但时至今日，或许大家也都被这件事勾起了瘾头。 虽细雨延绵，吾俱往矣。 魏平安来到上次的老位置，幸运的并没有人占据。 天气原因，水底的鱼会上浮，水面或者浅滩。 魏平安准备的串钩就没了发挥余地。 短竿扬抛，再把竿用支架抬高固定住，就开始泡茶享受。 张一元的茉莉花茶，感觉怎么喝都舒坦，根本喝不够。 每月四十多块钱，自己还有几千积分可以兑换吃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花不掉几个。 垂钓是一种拾光之旅，讲究个恬静祥和，融入大自然。 在这种状态下，人的心胸会释放，思维会得到升华，有助于思考一些问题。 魏平安眼睛微眯，也在考虑过几个月后度过炎热夏季的事情了。 跟动物相比，人类有着太多跟大自然格格不入的地方。 就比如寒冷地带的动物有皮毛，不怕冰雪； 热带的动物有着自身免疫和散热系统，不怕高温…… 而人类呢？ 跟动物比，人更像是外星人鸠占鹊巢，奴役了地球原生态的动物似的。 人们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比如有的人怕冷，有的人怕热。 魏平安稍有不同，他冬天怕冷，夏天怕热。 所以，四九城的酷暑怎么渡过，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买电风扇需要票，魏平安是不具备获得这种物资实力的。 兑换商城里倒是有，不过也得他敢明目张胆的用啊。 虽然知道自己那蜗居没什么人光顾，但就怕个万一不是？ 空调，全世界还没发明出来…… 不过…… 这个貌似可以搞一搞。 需要压缩机，高强度的铜管，再就是零零碎碎的小部件。 对于熟悉构造的高等级钳工而言，这都不是事儿。 至于空调内很多零件功能和结构图不清楚…… 魏平安表示，兑换一个再逆推回去罢了。 也就是耗费点精力和时间而已。 嗯，现在解锁的副食积分有点多，魏平安表示富裕得有点用不过来。 山寨这种事，魏平安作为一名华人，先天都是相当拿手的。 何况他还是一名七级钳工。 嗯，新积分看似很多，但没能达到八级，实际情况跟魏平安预估有点出入。 昨夜入睡前，魏平安消耗500积分升级到7级钳工，再准备升级8级的时候，提示积分不足。 睡了一觉魏平安才后知后觉。 1-3级是初等级钳工，升级跨度是50积分。 4-6级是中等级钳工，升级的跨度是100积分。 7级是500积分，算高等级钳工了，升级跨度起码也要200积分。 魏平安累计积分112，昨天“发明创造”燃气灶，当日积分1071，加起来1183积分。 按照魏平安估计，最少还差22积分才能完成八级钳工的升级。 嗯，今早用5积分兑换了两套紫檀木烟嘴。 5积分兑换一套，买一赠一。 机会难得，魏平安也就慷慨了一下。 想着万一老武头也瘾大到无惧风雨来钓鱼呢？ 总不好一直抽人家的烟，也不知道回礼吧。 现在的香烟还没有过滤嘴，有个烟嘴显得也有档次，是涨品味的物件。 至于套装附赠的过滤嘴海绵芯，魏平安准备自用。 这玩意儿还没被发明出来呢，不方便拿出来用。 反正也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魏平安等得起。 毫无压力。 不远处绕出来一辆军绿色的小吉普，直奔这个位置而来。 魏平安还在琢磨“发明创造”空调这件事呢，再听到动静，就看到武老头背着手大步走过来。 身后跟着俩人。 一个是背着背包拿着渔具的勤务兵，再后面，还有个撅着嘴明显不情愿的二八姑娘，这个年代最时髦的齐耳学生头，手里拎着小马扎。 “小魏同志来的挺早啊。” 经过上次被动熏陶，这次老武头也更新了装备。 鱼竿还是那个，但马扎、军用水壶、甚至还有个像是医用的那种木箱子，从放下时的声音分析，魏平安听到了瓶瓶罐罐的动静。 “我也是刚来不久，老武同志你来钓鱼，还拖家带口的……” “我可不像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得照看孙女呢。小敏，来认识一下你平安哥哥。” “你好，我叫魏平安。” 魏平安只能起身，跟老武头的孙女打了声招呼。 老武头默默点头，是个知书识礼的。 “你好，武悦敏。” 虽然不情不愿，但显然家教不错，也或许是为了应爷爷的心，回应了一声。 两人没什么火花擦出，魏平安又坐回去瞅着湖面。 他看似随和，实际天生傲骨，毕竟有系统在身，这个世界没有谁拼底蕴能比他高贵。 小丫头有点低头看人的小情绪，魏平安也就懒得上杆子凑。 武悦敏也搬着马扎坐到老武头的另一侧，赌气似的拔草。 老武头熟练的挂饵下竿，掏出一根中华递给魏平安。 “猜到你可能会来，我自己弄了个小玩意儿，就当抽你烟的回礼了啊。” 魏平安说的漫不经心，但掏出来的小盒子，却很精致。 老武头也不客套，接过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长一短两个烟嘴。 紫檀木的，短的拇指大小，一头咬嘴，一头中空。 长的是短的三倍左右长，但只有短烟嘴一半粗细。 都很精致，每个中间都有黑色钢料做的螺纹。 拿出短的烟嘴，老武头拧开，看到中空的椭圆形，问道。 “你这手艺不错啊，很精致……这里空着，是干什么的？” “哦，可以放一些棉花、碎布条或者细沙石子儿，用来过滤有害物质的。” 老武头皱皱眉：“什么有害物质？抽烟就是提神，哪有那么多讲究。” 魏平安也懒得跟他讲什么尼古丁、焦油之类。 老头明显位高权重，有勤务兵就不缺医务人员，哪用的着魏平安帮他普及这种知识。 看他一个劲儿瞅孙女的眼神，明显就是说给外人听的。 老头估计在家里抽烟受限制，对吸烟有害健康这种言论，比较敏感。 “唉，看你也不容易，喏，送你一包用吧。有了它，抽烟危害就能降低一大截……” 过滤嘴海绵芯，1积分100个，50个一包。 原过滤嘴套装自带20个，两盒有40个，两小包。 魏平安拆开了一包，已经用了两根烟了。 反正拆开的已经没了包装，剩下的就索性给了老武头。 老武头，为了汽油我也是拼了，你可不能不给力…… 第11章 我把你当老哥，你却把我当孙子 武悦敏，今年20岁，燕京大学在读，孝顺家人，品学兼优，是个好姑娘。 这是老武头自卖自夸的跟魏平安解释的。 魏平安也只能“厉害，厉害”、“佩服、佩服”的配合敷衍着。 为了一会儿开口要汽油票，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爷爷……” 武悦敏气得跺脚。 这么明显的推销，她一个姑娘自然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又不是嫁不出去，哪能这么露骨呢，太丢人了。 这个叫魏平安的青年模样挺好的，气质还有些特别，就是暮气沉沉的，坐在那里四平八稳，像个爷爷辈的老头子。 不过武悦敏显然有点颜值控，并没有太排斥这种‘推销’。 对于自家爷爷这种行为，武悦敏不说身经百战，但也远超一个巴掌之数。 说不习惯，那是骗人。 魏平安，红星轧钢厂的一名车间工人，父亲是为保护国家财产牺牲的烈士，母亲重病去世，一个人没有放弃，虽然撤学，但还在坚持努力学习，半年时间就连升两级，成了二级钳工…… 这些是来之前在车上，爷爷跟她讲的。 大概听进去了一些。 说不排斥，是真的，要说到没到盼嫁的程度，武悦敏凭心说，还真没啥感觉。 大院长大的孩子，身边有太多优秀的同龄人，武悦敏还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是这个年代最高贵的知识分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哪怕再优秀，再帅气，在武悦敏整体的认知中，也仅仅算是平庸，说不上出类拔萃。 关键武悦敏早已“心有所属”。 经过了一小段尴尬的‘引荐’之后，老武头和魏平安回归正常状态。 偶尔抽根烟，互相举杯喝喝茶，起竿落竿之间，宁静又祥和。 旁边武悦敏拿出了一本杂志，埋头看书。 确实是一副知识青年的做派。 武悦敏低垂头，发梢略过脸颊，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侧颜确实有些抓眼，魏平安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老武同志抿着嘴角偷乐，跟个老小孩似的。 他给武悦敏的这份人民文学杂志里，有魏平安的一篇文章，歌颂类的，文笔和语言都非常出众。 笔名魏来，是最近文学圈里初出茅庐就被赞功底扎实的新生代。 此时武悦敏已经读了两遍了。 又看到魏平安偷瞄自家孙女…… 老武头觉得这次总算是靠谱一回了，回去也能在儿子和儿媳妇面前显摆显摆。 魏平安起竿，运气不错，一条一斤左右的大白鲢。 “嚯，这么大个儿，晚上有口福喽！” 老武头扭过头，看向湖面。 钓友比较，输人不输阵。 真正的钓友，没有谁能无视被零封的凄惨状况。 老武头今天还没开张呢。 “食材再好，也得有人会做才行，小魏，你行吗？” 男人岂能说不行。 何况魏平安可是有过特级厨师证经验的。 别说天天上手练习的中式菜，外国菜手法也绝对地道，法国菜更是手拿把攥。 毕竟魏平安上一世有系统加持，三星米其林大厨的技能，还在封存技能里趴着呢。 一个因钓技稀烂不忿而不爱幼的老头，想要狡辩。 一个钓条大鱼就嘚瑟不懂尊老的小青年，便开始用嘴描述起了厨艺工序。 结果，魏平安不亏是搞文学创作的。 用语言描述轻松勾勒出了身临其境的感觉，斩获一大一小两个偷偷吞咽口水的爷孙。 勤务兵收拾完就去车上了，现场除了放毒的罪魁祸首魏平安，就武建国和武悦敏俩。 “老武同志，问你个事儿，汽油票这东西，难搞吗？” “你问汽油票干什么？” 老武一愣。 头一回有百姓问他计划外搞物资的问题，有点敏感，瞬间就展开了反追问模式。 “天越来越热，在家做饭用炉子产生热量太大，属于火上浇油，所以我打算……” 油制气的理论很简单，跟煤制气差不多，就是通过降低原料的碳氢比例，获得氢气、一氧化碳和以甲烷为主的低级烃等可燃组件。 但给一个老头解释，就比较麻烦。 关键还是个化学盲。 老武头听了一会儿，头晕目眩的，推了推假意看文章，实则小耳朵早就竖在那里的孙女。 武悦敏头疼。 她也是有听没有懂。 “咳咳，就理解成用汽油和水，可以做成一种气体，在安全设施操控下，用来点火做饭……” “什么设施才算安全设施？” 武悦敏来了兴致。 她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闺蜜发牢骚的事情，下意识的问了一嘴，并没有期待真的有可能。 “呃……” “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做吗？” 老武头挑了挑眉毛。 他可是知道魏平安年前年后申请了好几次购买内部废料的事。 “倒是家里就安装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这个简单，一会儿开车去你家，我给你汽油，你现场演示演示，正好也吃一顿你说的那种麻辣鱼的做法……” 魏平安无语。 估计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那敢情好。再钓一会儿咱们就走吧。” 嬉笑随意的老武头心里又给魏平安加了几分。 生活物资匮乏的时代，有几个人乐意呼朋唤友去家吃喝。 各家都有各家的不容易，口粮也都是限量的。 哪怕魏平安收入足可以养自己，但粮食的总量可是按人头分配，多几个人吃一顿，自己就得紧衣缩食好些天。 武建国也明白，他自己跟战友们聚会时，也都是自带伙食，顶多是吃别人家几道可口的菜而已。 “小刘，你过来一下。” 武建国是要嘱咐勤务员去家里拿两份粮食。 “再去我书房的柜子下面，拿两……一瓶茅台。” 大名刘建华的勤务兵开着小车走了，老武头又把心思放在湖面上。 争取在临走前，一定不能挂零。 这才是一名资深垂钓爱好者的坚持。 念叨着呢，旁边魏平安又要起竿了。 湖面水花翻腾，却是魏平安没能拽动。 老头是知道魏平安飞鱼技巧的，没拽上来，肯定就又是个大家伙。 他虽然没亲眼见，但上次却是也错过一次瞻仰北海鱼王的机会。 难不成，这是要再补偿一下自己？ “慢点，放一放，再多遛一会儿……” 武建国感觉自己心情异常紧张，比正在遛鱼的魏平安还急切。 实际上，想到有可能吃一顿鱼王宴，武建国吃货属性瞬间被激活。 老头其实酷爱口腹之欲，只不过生在以艰苦朴素为主流的社会，又是人民的代表之一，平日里努力克服而已。 临到老了，快退休颐养延年的时候，遇到了这种情况。 望着湖面，脑海中瞬间想到刚才魏平安做菜的工序，不由得口齿生津。 还没见到鱼，就已经要回味鱼王宴的味儿了。 第12章 无意之中装13了 吉普车停在胡同口，武建国爷孙俩跟在魏平安身后来到四合院家里时，六斗柜上的复古座钟显示已经十二点十分了。 本可以一小时前就回来的。 碰巧老武头时来运转，鱼儿纷纷咬钩。 可能北海的鱼也到了吃午饭的点。 老武头郁闷了一个上午，这会儿钓的兴起，又拖堂了个半小时，才尽兴结束。 推门进去。 老武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左边窗台下的大书桌。 接着就被满屋满墙的书架和书籍震撼了一下。 魏平安的形象瞬间被脑补丰满起来。 一个失去父母，撤学步入工厂车间的小伙子，还在默默地学习，持之以恒，这是多么宝贵的精神品质啊。 武悦敏却被屋子的装修装饰风格吸引了眼球。 年轻人都想法都比较“先进”，何况还是燕京大学里的佳人。 那可是代表着目前国内最前沿的知识分子。 在武悦敏眼中，这房子就特别的规整，新奇，具备逻辑和使用双重作用，赏心悦目。 普通的一间屋子，却棱镜分明的划分出了睡觉的区域，吃饭的区域，办公看书的区域。 整体风格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可能从数量上，魏平安这个工人的书没有自己邻居家发小的书多，毕竟人家有条件，又是积攒了十几年。 但是从书架布局和设计搭配上，这个屋子明显高出闺蜜家的书房摆设好多。 大概十万八千里的感觉。 让武悦敏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是谁装扮的啊？真不错。” 武悦敏半天时间，第一次主动询问魏平安。 “年前我自己弄的。” 武悦敏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魏平安，再一次刷新了对这个轧钢厂普通工人的认知。 “这里是……” 武悦敏伸着脖子往上瞅，想要看看台阶之上床铺的样子，回过头就看到东北角还有一个屋门。 小姑娘平日里野惯了，直接推门进去参观。 一个贴着陶瓷片的水泥池子（没见过的小姑娘只能这么认为），旁边墙上挂着毛巾，下面放着瓷缸和牙刷牙膏。 中间正对池子的是一块方正的镜子，很干净，映射出一个面露惊喜又惊讶表情的姑娘。 左手边竟然还有一个门，推门进去…… 半晌，武悦敏顶着一脸的燥热从里面走出来。 浴池和马桶她跟同学去一个外国大使馆时好像见过，就是马桶材质不一样。 这才想起来门外的也不叫''贴了陶瓷片的水泥池子''。 感觉挺好，就尝试着用了用。 后半晌才反应过来。 第一次到别人家，就做了特别出格的事。 而且这钢铁材质的马桶，很有可能就是人家魏平安亲手打造的。 自己的屁股，貌似跟魏平安的手，间接碰到了。 羞了个大红脸。 跑出来，就看到屋子里没了人。 下一秒，就听到门口有惊叹的声音传来。 是爷爷的声音。 位置在厨房。 武悦敏也赶紧跑过去看。 就见魏平安站在一个铁焊的架子前，架子中间有个长方形东西，一侧放着一只大铝锅，蒸馒头的那种，下面冒着火苗。 另一侧也有火苗冒出来，魏平安此时正一手抓着铁锅的把柄，在熟练的颠勺。 就像一个大厨，背景非常潇洒。 下一秒，武悦敏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了极其诱人的香味儿。 这得放多少油啊…… 大院的孩子也不是咬着金钥匙长大的，同样懂五谷杂粮，会洗衣做饭。 武建国这种军人世家更不会溺爱孩子。 哪怕家庭条件优越超过大多数人家，也提倡一定量的艰苦朴素。 放这么多油炒菜，武悦敏表示从未经历过。 不由得对接下来的饭菜，又多了些期待。 里面，魏平安一边做饭，一边回答老武头的一千个为什么。 “……所以我设计了一个点火阀，用旋钮解决点火问题，这就用到点火磁针……” “那万一操作失误，或者忘记了，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问题最初设计的时候就想到了，我是这个弄的……” “啊？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那些东西，但感觉你这脑子是个宝贝，是咱们国家的财富……” “……我给它起名叫感应针，是打着火之后，利用电磁回路防止燃气阀关闭，又可以在熄火之后断路，自动关闭燃气泄漏……” 这一遍，是专门讲解给勾起求知欲的武悦敏的。 老头悄悄去了里屋，从书架找了一本古籍，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椅子有软垫，有靠背，看似不起眼的小地方，却透露出各种匠心独到。 老武头简直太满意这个孙女婿了。 厨房里不时有欢声笑语，扑鼻的香味儿也飘荡出来。 “等以后这俩真成了，就变着法让魏小子给我做好吃的。” 武建国咽了口水，狠狠地念叨着。 他并不清楚，四合院很多人家，都不由得埋怨起来。 缺衣少食的年代，这种饭香的诱惑简直不要致命。 “这个该死的小杂碎，吃好吃的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人……” 贾张氏一如既往的咒骂，浑然不知她已经在作死的边缘摇摆了许多次。 麻辣鱼采用了鱼王的小弟。 那条半人高的鱼王不知怎么长的，已经有了龙须，尾巴也像极了孔雀展翅，非常的梦幻漂亮。 虽然长在唯物主义时代，但三人还是决定放它一马。 毕竟是老头嘛，比较迷信这个，而魏平安……嗯，也不是个正常的。 这条鱼虽然比不上鱼王，但满满一锅也只是用了大半条。 魏平安做饭用料足，做法也跟传统做法不太一样，其间还放了积分兑换出来的牛油火锅底料块。 在这个口味匮乏的时代，简直就是大杀器。 麻辣鱼、辣椒炒鸡蛋、醋熘白菜，酸辣土豆丝，还有白面馒头和浆到几乎可以立住筷子棒子面地瓜粥。 武建国和武悦敏坐在餐桌前，看着饭菜有些发愣。 这……比过年还丰盛。 老武头拎来了3斤棒子面，是搭伙吃饭的三人份标准，本以为是厚待小魏。 现在看来，有些羞愧。 幸好一时冲动，让勤务员拿来了一瓶茅台，建国前就有特殊意义的好酒，喝一瓶少一瓶的存在。 “小魏，今儿让你尝尝我带来的好酒，这可是当年我们转战……” “嘿嘿，老武同志，俗话说客随主便。你这酒就当初次登门的随手礼了，咱喝我的酒……” 魏平安搓着手，腆着笑。 这一批次的酒一共就那几百瓶，还都在那群大佬们手里存着。 说句直白的话，建国的那场宴会，几个大领导的桌上，摆着的就是这酒。 除了茅台工艺，还有特殊时期特殊的意义。 二十年，算得上是陈年老酒了。 魏平安正缺“传家宝”呢，这酒，高低贵贱得截胡一回。 武老头眉头一挑。 “这么好的伙食，酒不好就白瞎了。” “瞧您老说的，我的酒虽然没啥特别意义，但也是正宗古法酿造的好酒。” 说着，魏平安噔噔噔跑上台阶，在西北墙角的大衣柜里，搬出了一个长方形木头盒子。 跟弹药箱差不多大小。 “吆喝，还真有点东西。” 茅台镇洞藏老酒，土陶坛承装，空隙填满了酒糟，看表象绝对唬的人一愣楞的。 积分商城6积分兑换，拼夕夕同款配置。 虽然年份差点意思，但是无论是酿造材料、制作工艺还是包装设计，都不是这个时代的酒可以相比的。 老武头看着面前的土陶坛，有些咋舌。 如果他生在后世，就能深刻醒悟已经过时了的一句名言：装逼不成反被打脸。 话虽然不会说，但意思体会的倒是很彻底。 为此，老武头酒也没少喝。 “这玩意儿还能赚外汇？” 酒醉三分，魏平安嘴也秃噜了不少，倒是旁边滴酒未沾的武悦敏听到了一个敏感的词： 外汇。 第13章 随份子 宿主：魏平安 年龄：20岁 主职业：工程师（暂定） 积分：66 解锁技能：钳工（八级）、厨艺（2210***） 封存技能：70 距离上次休息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魏平安昨日用积攒的积分申请了主技能升级。 跟猜测的一样，七级升八级确实多了200积分，也跟魏平安上一世刷技能等级的模式一样。 主职业满级之后，便自动“下架”成为技能，只是没想到顺便解锁了上一世的封存技能厨艺。 而主职业是工程师，在魏平安的预料之中。 这个年代想换份工作可不容易，轧钢厂保密等级很高，捆绑属性更是强大，魏平安想来也只能在钳工这个岗位上“苦熬”。 不过生活惬意，工作强度不大，自由度和舒适度都让魏平安很满意。 他也乐得在轧钢厂车间这个大熔炉里继续低调生存。 上一世的浮躁和冲动，跟这一世的淡雅出尘，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老武头那边没啥动静，甚至两人都没有相约这个休息日要一起垂钓。 魏平安肯定会去的，老武头公务繁忙，就不知道能不能成行了。 跟武悦敏的接触也就那天。 午饭后，老武头爷孙就起身告辞。 拜访前多理直气壮，走的时候就有多灰头土脸。 魏平安这家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留啊。 也可能就是为了后来打发人送来的汽油票……反正魏平安目的达成。 要不是武建国这些年跟那些战友们锻炼出了铜皮铁脸，还真经不住这种打击。 倒是武悦敏，把在魏平安家的经历当成了一种神奇接触，跟圈子里的小闺蜜亢奋了好几天。 以此推断的话，这个休息日哪怕没有老武头出现，或许也不会无聊寂寞。 图书馆借来的书看的差不多了，魏平安想要再换几本。 这次他通过读书刷积分一共获得了150积分左右，比预料少了一小半。 魏平安决定换成医学类著作继续尝试。 不同种类的书籍，会给魏平安不同级别的积分。 这是上一世魏平安就了解到的，所以坐拥图书馆借书证，他也只能一个类型一个类型的去试。 晚上回到四合院，意外看到了许大茂的父母。 老两口前年就从四合院搬走去郊区养老了，房子一直是许大茂自己住。 魏平安跟许父许母只是点头之交。 老两口可能是搬离了四合院，顾虑小了很多，许父还笑着跟魏平安搭了几句话。 魏平安这才知道，原来是许大茂跟轧钢厂的董事娄家大小姐相亲的事。 娄家是轧钢厂董事这件事许父没有说，院里其他人知道不知道魏平安也不清楚。 但大家都知道的，是许母当年在大户人家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后来阶级斗争结束了，跟主家关系一直保持着。 想来，就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了。 因为许父说了，许大茂对象从小没在四合院这种环境呆过，让街坊邻居多包涵多照顾。 这就属于是提前打招呼了。 晚上，许大茂亲自送来了请帖，这个周末在大院里摆两桌，想来数量会跟三大爷家持平。 至于标准质量，肯定是要高一些的。 纵观全局，许大茂虽然是个小人，但也是体面人。 魏平安不吝啬5毛钱的份子钱。 席面，跟三大爷家一样，就不吃了。 跟家禽们一个桌吃饭，还得虚与委蛇，魏平安是对自己有多苛刻才会那么做。 虽说许大茂家跟魏平安没仇没怨，但也没有恩惠和交际。 过得去即可。 不知不觉，休息日到了。 魏平安一大早就去了北海，悠闲的钓了几条鱼。 没遇到老武头，想来身居高位的老人家，时间也并不那么自主自由。 也没遇到料想中的武悦敏小姑娘，略有失望。 哪怕魏平安并没有打算跟武悦敏修成正果，但也不妨碍他一饱眼福的渴望。 魏平安更喜欢随遇而安，也可能是并未对武悦敏特别来电。 魏平安骨子里还是比较排斥被居高临下俯视的那种感觉的。 哪怕仅仅只有一丝丝。 回到四合院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厨在忙碌，何雨柱也在帮着切墩。 私人恩怨只是两人一起长大的过程中跟对方看不惯，不会上升到大是大非上去。 婚姻是人生大事，有一大爷易中海的指点，何雨柱在这种事上哪怕不乐意，也得去做。 话说三大爷家大儿子结婚何雨柱掌勺，也说明了傻柱虽然年轻，但也算经历了考验，但许大茂结婚却请了另外的大厨…… 这算不算一种恩怨呢？ 或许傻柱想不到这个，也或许想到了装傻演想不到。 但从傻柱目前还没当上厨师班长，又名气不显的行业地位来讲，许家娄家不用他，也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勉强。 毕竟一个四合院住着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身边邻居不用，你非要用外人。 这些就是路过时一念之间的思维，魏平安懒得真如评判。 跟他又没啥关系。 魏平安没看到许家，估计是在后院或者去娄家还没过来。 食材到了，厨子在忙碌着，三大爷大马金刀的坐在院里一个桌子上，彩金本铺开着，茶杯在旁边，桌上还有些瓜子花生。 这份写写画画的主持工作，一贯是三大爷的。 倒也能挣得一份红包。 “三大爷，大茂结婚，我随个份子钱，你给记一下。” 魏平安拿出5毛钱，递过去。 三大爷家阎解成结婚，魏平安也是随了5毛钱，这也算一视同仁。 “爷们，一会儿咱俩得喝一个。” “席面我就不参加了，家里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咱们单独喝。” 魏平安婉拒。 按照辈分和在四合院的地位，三位大爷是要坐一桌的，魏平安最不爱搭理的，就是易中海。 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在家开瓶红酒吃牛排，它难道不香吗？ 魏平安也是瞅准了今天院里办酒席，香气弥漫，自己鸟悄吃点好的，也能在一定程度下遮掩香味，达到隐蔽的效果。 在四合院生存，实在太不易了。 实则魏平安还不清楚，往日里他认为的那些“普通”的食材，也早就在四合院里遭恨好久了。 身陷云雾，故寻不得路。 月签抽来的西冷牛排，独立包装，积分兑换的黄油，购20片可领取专属优惠券，用来买番茄汁、黑胡椒酱…… 积分商城越来越有拼夕夕的既视感了。 打开一瓶巴罗洛葡萄酒，倒入天鹅颈样式的醒酒器，作为开胃酒，魏平安并不想一次就干掉一瓶。 虽然只用12积分就兑换了四瓶，但就冲着巴罗洛这名字，魏平安也不想浪费。 主要是饭后他还打算写点东西。 最近发表的文章存量告罄，需要补充点存货。 牛排七成熟，配菜是西红柿和胡萝卜，点缀在放置牛排的方形餐盘上。 魏平安很会享受生活，一个人吃西餐，就很在意这种仪式感。 才准备开动，第一口牛排还没进嘴被品味，屋门就被敲响。 第14章 娄晓娥的心事 “今天是我许大茂大喜的日子，咱四合院的单身汉，又少了一个啦。” 许大茂端着酒杯，大声的说道。 回四合院之前就在娄家小别墅里吃了一桌，都是大人物，或者身份，或者身家。 还有轧钢厂的领导和董事。 许大茂三两酒打底，就有些飘。 娄家选择许大茂，是有着成分因素，自己成分不好，找一个建国前做过下人的人家，算得上跟贫民中和。 哪怕女儿结婚这种大事，也低调的在家里摆了一桌而已。 大环境下不宜张扬。 但许大茂小人得志，却低调不下来。 “蛾子，你去喊一声魏平安那小子，份子钱随了，人就得上桌。咱老许家，不差这双筷子。” 虽说许大茂真小人，但做事上还真的挺讲究牌面的。 能够拿得出手。 之前话赶话说到了四合院里的单身汉，掰着手指头数，也就死对头傻柱一个了。 再就是刚够了年龄的魏平安。 今天他许大茂迎娶佳人，岳父家还有钱有背景，少了他魏平安的羡慕，岂不是浪费。 娄晓娥初来乍到，本着夫唱妇随的态度，也就往这边走过来。 也就是桌子摆在中院，大家伙都看着，要不然一个小媳妇独自去敲单身小伙子的门，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许大茂也是新手上路，想要找一找夫为纲的感觉。 说不得酒醒了就可能后悔呢。 哪有把自家媳妇送上别人家门的。 “那啥，魏平安在家吃过了，正在看书呢。” 不一会儿，娄晓娥匆匆回来，魏平安没跟过来。 “既然人家不愿来，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他了。” 一大爷易中海发话。 “嗨，怎么说也是咱大院的一个喜事，连我都坐这儿呢，他还摆起谱了……” 傻柱跟在一大爷后面埋怨道。 桌上突兀的安静了一下，随即又恍若无闻的嬉笑吃喝起来。 静坐在许大茂旁边的娄晓娥心里并不平静。 她刚走过窗台，就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大书桌和书架。 她随后敲门了，当时是有点好奇的。 作为一名大家闺秀，谁还不是个文学爱好者了。 打开门顺势飞快的看了一眼…… 怎么说呢，相当惊艳。 娄晓娥可是当下月收入过万的娄董事家的千金。 不缺眼光和见识。 但依然被魏平安家里的氛围和布局给“开了眼”。 被婉拒了去外面院子吃席，转身的时候，娄晓娥看到了红酒瓶，高脚杯，隐约的，还有西餐的那种工具和……一整块牛排！ 那是牛排！ 肯定没错的。 这在娄晓娥的记忆里，也是特别珍贵的食材。 这个年代大环境如此。 即便如娄家这么有钱，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 一个轧钢厂的普通工人，在家里看着书，品尝红酒牛排…… 说出去你敢信？ 上周相亲娄晓娥看到过魏平安，始于颜值，现在又好奇其神秘，惊艳于其生活了。 回去路上，娄晓娥心里有点复杂的情绪，坐回到凳子上之前的刹那，她突然领悟。 生不逢时，机缘错过。 身边男人粗鄙轻浮，开玩笑是低俗的黄段子，遇到事就飘起来，现在喝的五迷三道，一点都不稳重。 但…… 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背后还有一个家要护持呢。 还是成分不好的那种家。 娄晓娥扭过头，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小院。 在一群劳动群众里，在喧闹的婚礼宴席之外，有一位博学的知识青年独居，在闹中取静的小院里坐观风云。 娄晓娥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婚宴继续，许大茂迎娶娄晓娥，两家都不是差事的人。 哪怕过去许大茂差点事，现在有了娄家的陪嫁，也不差事了。 所以席面很大气，有鸡有鱼，也有荤肉，跟之前三大爷家的散白相比，可都是瓶装酒。 虽说一桌只有一瓶二窝头，这也很了不起了。 喜宴进行了不久，因为吃席的人狼吞虎咽。 外面围观着的还有女人孩子，她们不上席，但都在等着打秋风。 等许大茂两口子回了后院，中院也打扫干净各回各家。 平淡又不平静的一夜，就此过去。 …… 想要融入一个时代，就不要搞特立独行。 穿工人的衣服，做老百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是大鱼大肉，也是提前找好了借口，再闷在家里鸟悄的享受。 但是，冬冷夏热，这个魏平安真不能忍受。 所以，在严冬过去，京城回暖的这段时间，魏平安偷摸的拆解了一台积分兑换出来的2匹冷暖空调，并画好了结构图。 只是因为各零部件要求比较严格，打造比较费时间。 譬如铜管不仅需要弯曲弧度，还要抗压，压缩机的凸形转子的精确度…… 所以，制作一台手工空调，尚且在八级钳工的能力范围内。 毕竟嘛，手搓核弹零部件的钳工级别，也就是八级。 工作强度不是问题，问题是材料的获取以及耗时。 魏平安用了一个半月的零散时间，才终于制作完成。 喷了军绿色的漆，符合这个时代特色，不会显得突兀。 外机做了木质挡板遮掩，也特意做了降噪静音处理。 每个细节都是当下时代妥妥的黑科技。 明天休息日，魏平安打算下午有时间的话，就先安装上。 叮叮叮！ 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 轧钢厂一天的工作正式结束。 川流的下班队伍中，魏平安步履匆匆。 他今天要去朝阳市场买点菜，还要买只鸡。 主要是为了留下买鸡的票据证明。 昨日何雨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闯进魏平安家，撞见了他在吃小鸡炖蘑菇。 进屋不敲门，关系又没那么熟。 不愧被叫傻柱。 秦淮茹生孩子是他们贾家的事，我在家里吃炖鸡，碍着谁了。 傻柱PUA的技术初学乍练，明显不到家，三言两语就被魏平安挤兑了回去。 凭什么自己炖鸡就一定要给秦淮茹送一份？ 人家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着呢，用得着你何雨柱操心。 习惯了滴水不漏的魏平安不甚放心，今天就来补一个票据。 时间差个一天半天的，日子过得久了也就能混淆。 大差不差和空缺生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吆，平安今天买了只鸡，这是要改善改善伙食？” 三大爷正蹲在门口侍弄他的几盆花花草草，看到魏平安进院，就主动的打招呼。 这段时间每每垂钓总能碰上，偶尔也搭伙一起回来，关系显得熟络了很多。 “是啊，三大爷吃了么？” 说到这个话题，阎埠贵小眼珠立马划过一抹精光。 “还没呢，明个儿休息日，要不进来咱爷俩喝点吧。你三大妈炖鸡手艺挺不错……” “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呢，就不麻烦三大妈了，咱下回，等下回着。” 下回复下回，约等于无穷无尽。 阎埠贵打的好算盘。 两块多买一只鸡，要是让三大妈拿你家炖了，自己能吃上几块肉？ 就为了那兑了水的散白酒？ 不至于。 整个院子里，除了精打细算的三大爷，魏平安再也没有应酬的邻居了。 回到中院自己家，进门就把鸡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早上走的时候，锅里放着已经凉了的白面馒头，还软合着呢。 厨房阳台上，两个小木盆里的小青葱迎着夕阳挺拔着，已经到了可以采摘食用的年龄了。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魏平安胃口也随之变小。 他是不缺油水的，所以吃的少一点也不会觉得饿。 两个白面馒头，搭配小葱蘸豆瓣酱。 积分兑换的黄豆酱，虽然品质不敢保证，但味道绝美。 饭后，魏平安拿出两封厚厚的信，打开，把里面的粮票、肉票和钞票以及书友的信、杂志社编辑的信分类放到抽屉里。 这段时间，魏平安文学水准见涨，拒稿的频率几近于零。 也有了一些固定的“书友粉丝”，会偶尔获得一些书友赠送的“钱票”。 再加上哪怕两次打折依然不菲的稿费，魏平安底气充实了很多。 只要钱财票据不是偷不是抢，不被发现就鸟悄着享受。 被发现了也不过是遭人羡慕嫉妒，而不会被举报出原则问题。 第二天，云高天晴。 魏平安背着装备去钓鱼。 “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 第15章 冶金部嘉奖 6月份的早晨，天亮的很快。 四合院里的住户们都有了动静，有拿着夜壶去排队上厕所的，也有开始生火做饭的。 魏平安早早的出门，像个陌生人一样，走过中院，穿过前院，迈出垂花门。 一路或被旁观两眼，或被视若无睹，已经超出陌生人的状态，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排斥。 从众，是普通老百姓的悲哀。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绝大多数人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这两样，魏平安都被迫享受了。 三大爷家曾有些缓和的关系，随着老武头出差南下而冷却。 之前那订制好的鱼竿当成老武头的临别赠品，后来三大爷表示不需要鱼竿，魏平安也知趣的返还了阎埠贵2块钱。 院子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传起了一些对魏平安特别不好的风评。 自私自利不乐于助人，贪图享受不会过日子，偷看别人家小媳妇…… 最初的起因是何雨柱的大嘴巴，推动力是易中海这老荫庇，扩散病源是贾家贾张氏。 这算是一只鸡引发的血案吗？ 这年代名声堪比第二生命，是所有老百姓尽量都不去碰触的禁区。 眼瞅着魏平安快到了能扯证结婚的年龄，被曝出这种“丑闻”，对老魏家传宗接代的影响必然是肉眼可见的。 称其杀人诛心不为过。 魏平安早就隐隐觉得不太对。 最初他能感觉到身边邻居对自己更明显的疏离和排斥，巷子里异样复杂的目光，但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后来稍稍熟悉的工友又恢复到最初冷漠的态度，连缓和的三大爷也重新摆起了脸，魏平安才算后知后觉。 不过—— 生活没受影响，孤单的身影依旧。 魏平安来到巷子口的早餐店吃饭。 气温已经逐渐上来了，估计顶多一周左右，屋子就得被热透，到时候热浪翻滚跟桑拿房似的，只是想一想，魏平安就感觉到一阵酸爽。 他已经消减了在家开火的次数，为了不给家制造过多的热量。 反正他有稿费和书友们偶尔的支持，虽说书友支持的不多，但架不住基数大啊。 所以魏平安低调有钱，也不缺票。 豆腐脑配两个大素包，魏平安快速消灭后去轧钢厂上班。 “小魏，厂办那边让你过去一趟，你手头活先放一放，抓紧去吧。” 徐红兵也受影响。 对魏平安的态度从照顾到期待，从期待再到例行公事，不到两个月，转变的相当之快。 魏平安停下手里的活，走出三车间。 丁立军和张宝强一如既往的跟魏平安打招呼，因为他们在人脉上讲也属于“孤儿”，无依无靠。 或许也是受了一点魏平安的影响吧。 这个年代的局限性：人言可畏。 厂办在三楼，魏平安一个半月前来过一次。 那是老武头临行前最后一次跟魏平安湖边垂钓，说他给上面说了发明燃气灶的事。 随后一上班，就有冶金部的同志来到轧钢厂，喊了魏平安来到厂办公室，拿走了魏平安画的构造图。 知识产权保护法是个什么玩意儿，知识产权这四个字估计来人都不认识。 一个半月后的今天，想来对于燃气灶这件事，是有结果了。 “……魏平安同志，感谢你的付出，对国家和人民做出的突出贡献……” 来的还是冶金部的两名熟脸同志，五十来岁的崔姓女领导和三十左右名叫志强的男干事。 志强这个名字还是魏平安从崔领导安排事时无意说出来的，人家压根就没自我介绍，是本着上级领导的派头来下达命令的。 毕竟冶金部也是轧钢厂的顶头上司。 一个区区二级钳工。 这次态度略有好转。 “……那这样，给你半天的准备，下午一上班，我们再为你专门做一次技能考核……” 燃气灶的制作工艺和构图逻辑，明显不是一个区区二级钳工能独立完成的。 通过当时的考察了解，发现魏平安早已精加工三级甚至四级零件的事实，作为帮着国家赚外汇的功劳，冶金部特意为魏平安同志开一次先例：实地考核，破格提拔。 战争年代，部队有前线火速提干的传统，而非战争年代，国家也以同样的方式鼓励工人们发明创造。 拿了一个发明创造奖的证书，还有今年的200元奖励。 嗯，没看错，只是今年的。 奖励是逐年的，也就是每年200元。 如果是每年2000元奖励，魏平安或许有兴趣提醒商务部的领导们记得去申请专利，只是200块的话…… 那就算了吧。 省点唾沫，毕竟喝水也是钱，浪费了体力也要吃窝窝头补充的。 勤俭节约是美德，向领导班子学习。 考核是在三车间公开的，并没有全厂通知。 但实际上，不用24小时，全厂就都会知道这次临时考核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平安这几个月走背运，这么光荣的事件都没有登上厂宣传科的大喇叭。 考核专家是6个人。 轧钢厂一车间八级钳工易中海也位列其中。 2名本厂八级钳工，2名外请八级钳工，以及冶金部两位领导莅临指导，以示公正。 中午吃饭时，除了接到通知的徐红兵，其余工友还不知道，张宝强和丁立军还特意跑过来问魏平安去厂办有啥事。 魏平安也没细说，他琢磨自己申报几级钳工最为合适。 这个月签到奖是以色列马伽术，是不是预示自己要换职业？ 只是一步登天考核八级钳工……太冒失了。 棒打出头鸟的俗语横在那里，魏平安心中惴惴。 而只考个三级，又有些不甘心。 趁着嘉奖，这可是唯一一次有越级考核的机会。 往常日子里不按部就班的平级考核，会被认为好高骛远…… 犹豫再三，魏平安决定中庸一下。 “我申请考核六级。” 车间一片哗然，甚至都掩盖掉了机器轰鸣之声。 “别吵了，都安静！” 徐红兵依然是现场主持，大喝一声，众人声音平息。 易中海在评委群中微微皱眉。 他是极不想魏平安审核过关的，但凭他的了解，魏平安又不像这么冒失的人。 “刘师傅，你觉得魏平安六级钳工考核能过吗？” 他跟刘大壮是厂里唯二派出的评委，以监督公平为主，毕竟远来是客，自家还得避嫌。 “听老徐之前说，魏平安早就接手四级零件加工了，至于能不能到六级，我也说不准……” 刘大壮对魏平安还是有印象，也有好感的。 但六级钳工，是中级顶峰的级别，再下一级就成了高等级钳工了。 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还能连上天不成？ “开始。” 魏平安四级件加工成功率在92%左右，是四级钳工里损耗最低的钳工，而他实际只是等级二。 这事，整个三车间都心知肚明。 而那时，魏平安才通过二级考核不足一个月，现在又过去快俩月了。 所以，魏平安深思熟虑，决定直接拿下六级。 因为他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又不想太冒头。 考核很顺利，2小时的规定时间里，魏平安用时一小时一刻钟，就完成了。 故意做废了一次，浪费掉20分钟。 不要太惊世骇俗。 刘大壮跟易中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作为一名八级钳工，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虽然还没有实际测量，但大概率是不会错的。 果然，结果很完美，容错率在小数点后3位，这种精准堪称恐怖。 “恭喜三车间魏平安同志，达标六级钳工标准，希望能继续努力，为建设……” 宣传科大喇叭全厂通报三次，以兹鼓励。 食堂后厨，正在切墩的九级帮厨何雨柱撇了撇嘴，想了一下，又扭过头淬了一口。 很是不屑。 自私自利没人搭理，这么没人缘级别再高有个屁用！ 浑然忘记所谓的自私自利就是他造的谣。 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不愧是傻柱本柱。 这逻辑，魏平安能称其第二强。 第一呢，自然是未来的贾张氏。 目前她还只是嘴碎恶毒，奇葩逻辑还只是个苗头。 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才会变本加厉的偏激无赖。 第16章 扯电线 六级钳工，工资72.3元。 在厂里也算是有份量的骨干技术力量了。 想来，在四合院也会成为让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噱头。 譬如贾张氏…… 考核结束，距离下班还有些时间，魏平安跟徐红兵请了个假。 “徐主任，我要去趟街道办，之前李干事找过，让我过去一趟。” “赶紧去吧，恭喜你啊平安……” 一次越级考核，别人的心情不清楚，徐红兵徐主任的脸上，笑容又重新恢复了。 能力，是缓和关系最好的催化剂。 这只是针对没有过利害关系的人，至于随着刘大壮一起上来道喜的易中海，魏平安理都没理。 蹬鼻子会上脸的老荫庇，还是去PUA别人去吧。 易中海尴尬的老脸一红，悄无声息的退到外面，刘大壮视若未睹，鼓励了魏平安几句。 都是厂里的多面手，易中海和魏平安的事心知肚明，能混到这个位置，谁也不是老单纯。 出了轧钢厂，魏平安直奔街道办。 李干事没有专门找过魏平安，而是魏平安前阵子咨询过李卫东有关扯电线的事。 南铜锣巷这一片还有没一家安装电线，所以想当四合院第一家，从最近的位置扯电线过来，也需要4-5根电线杆，还有电线电闸等配件。 即便由政府承担变压器等大件，也需要160多块钱才行。 其他片区的都是几十家联合一起扯电线，像魏平安这种想要一家牵头独自承担的，还真没有。 当时魏平安拿这个钱也是轻而易举的，毕竟大几千的稿费在那里摆着。 但当作家这种事，魏平安不打算高调示人，所以钱财出处就是很大的问题。 本想着再坚持俩月，算工资收入也勉强攒的起，说得通之后，再办。 却不想发明创造奖的意外惊喜来的这么快。 这扯电线的事，不就有了嘛。 “前几天就听说是你发明了烧饭的火灶，为咱们国家出口赚外汇做了突出贡献，给咱们街道办也争光了啊。” 王主任听说魏平安来了，也是主动出来接待。 “谢谢王主任，我今天来，是想申请给家里扯根电线，这样晚上看书眼睛也不会累……” “118块钱，咱们街道办准备奖励你50块钱，扯电线到你们那边前期需要168元，以后每户开户收11.2元，前面14户的钱再退还给你……” 被算的明明白白的。 意外惊喜×2 办理完手续，缴了费，李干事亲自送魏平安走出院子。 “小魏，工人每人一天1块5，不用管饭……” “谢谢李哥。” 眼瞅着距离下班还有些时间，魏平安也就不着急回家，溜达着去菜市场。 上个冬天吃着泡面火腿和肉食，时间长了想吃蔬菜青菜，却发现只有白菜。 这种欲吃无门的状态，魏平安不想经历第二回。 所以他有意识的搜集绿色水果蔬菜，隔三差五就买一些，吃一点，大部分都储存起来。 反正系统空间的上限两世为人的他都没有测出来，而且空间是恒定静止状态。 通俗的讲，不怕空间小，不怕菜会坏。 从现在就开始积攒，就不怕三年灾难旳侵蚀了。 兴许到时候用暗送秋天的菠菜换个小媳妇呢。 来到菜市场，不是下班的点，人并不多。 魏平安趁机一路扫荡，凡是绿色蔬菜，无论是墙上爬的，地里钻的还是枝头上挂的，有什么买什么。 买差不多了就溜达出去，找个没人地方收进空间，再从另一头溜达进去，继续买…… 两个多小时逛了三个菜市场，花了差不多四十多块钱。 菜市场里大多数是郊区农户自家种的，或者山上采的，就冲着傍晚做饭前卖出去呢，魏平安这么一扫荡，估计得有不少人家今晚伙食标准得下降不少。 主要不是没钱，而是物资匮乏，买不到。 被魏平安抢了个先手。 “妈的，这小比崽子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竟然考了六级钳工……” 一车间门外阴凉地，一群工友围在一起抽烟，贾东旭骂骂咧咧的不住嘴。 “咦，今天是啥日子，怎么考核了呢？之前也没收到通知啊。” “听三车间的家伙说，是上面领导专门下来，就考核他一个……” “不行，这里面肯定有鬼，这个月份哪门子考核啊！” 贾东旭心里一动，远远的看到易中海从远处走过来，就立马小跑了过去。 “师傅，魏平安考六级钳工了，你听说了吗？” “嗯。” “我觉得吧，这里面指定有鬼，你想啊，考核也没提前下通知，还就考他一人，这里面没问题谁信啊……” “别说了。” 易中海打断贾东旭的滔滔不绝：“有那功夫怀疑魏平安，还不如多用点心练练自己的手艺，你都考多少回了，二级还考不过！” 走了两步，易中海又停下，扭过头：“魏平安考核时我就在现场，工件很标准，六级钳工技能没问题。唉……” 最后一声，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像是对贾东旭这徒弟的怒其不争，又像是对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的懊恼…… 两日后，魏平安又请假了。 六级钳工的活还没干，待遇却已经享受到了。 偶尔请假个半天，都不扣工资，主任还相当的好说话。 这都属于潜规则，是意识流，只能意会不能说开的。 魏平安享受这种待遇，也就要更加好的干活以及在每年举荐时用支持态度来回报车间主任。 “马师傅，电闸就按在这里，您把先留出20米，屋里的我自己走就行……” 电业局安排了两名施工工人来扯电线，起先是在院子外面的巷子和路边竖电线杆子。 四合院里老少婆子们都闻风而至，围着瞧新鲜。 “谁家啊，这是要装电灯了啊，真好……” “没听咱这附近要扯电灯啊，是不是胡同口那一片啊，粮站里的都不差钱。” “这要是有了电灯，晚上就不摸瞎了，听说有根绳子，一拽就亮……” 三大妈跟儿媳妇于莉也在门口瞧着。 没一会儿。 “咦？咋看着是要进咱们院子啊？” “哎呀，我知道了……” 于莉喊了一声，凑婆婆耳根子边嘀咕了两句。 “真的啊？可了不得，可了不得……” 上午去穿堂那里接水，于莉遇到了走出来的魏平安。 虽然没打招呼，但该上班的时候不上班，前中院跑来跑去的，还能干啥。 再联想他又成了六级钳工，一个月70多的工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整个四合院里，也就他舍得这么花钱了。 因为不用在屋里走线，马师傅和梁师傅等工人们安装完电线杆，爬上去扯完了总线，又分了一根到魏平安的屋，再留下足够多的余量线后，就算完成了任务。 魏平安拿了7.3块钱。 其中3块钱是人工费，其余的是屋内的材料和灯泡。 电表、电闸和一部分电线成本，都在最初168元内了。 这钱，是两位师傅赚的最轻松的一次。 耗时又短，干活又轻松。 第17章 带徒弟 屋内留的线，魏平安特意看了看，是4平方的铜芯线。 这年代干活实在，物料的供应上，也丝毫不打折扣。 实打实的物美价廉。 魏平安手搓的空调大概是1.5P，因为纯手搓山寨，不一定那么精准。 但制热量再多，也不可能超过5000W，毕竟是1:1复刻版，魏平安对自己的手艺误差还是有相当自信的。 制热功率不到1500W，电辅加热不到1000W，根据口诀“十下五、百上二、铜线升级算，穿管温度八九折”…… 估算电流在15A左右，2.5平的线就足够用，现在屋内都是4平的电线。 带动个空调不要太容易。 或许，魏平安犹豫着，要不要再把洗衣机捣腾出来。 作为一名没有媳妇的单身汉，洗衣服还是挺头疼的。 而且到了夏天，换洗的也就更勤了。 积分兑换商城里倒是也有成品，嗯……考虑考虑。 魏平安坐在工作台前走神。 他之前的工作任务都是三四级的加工件，完成效率极高。 过去还藏着掖着点，现在都已经是六级钳工了，索性也就放开了整。 一天半的工作量，上午还没过完，就已经到了没事可干的地步了。 “魏师傅，跟你商量个事……” 徐红兵走过来，老远就开口。 周围工位上的工友们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 前几日跨段位考核的风波还没过，魏平安依然是轧钢厂工人里最爆火的话题人物。 “新来的学徒工叫安阳，是保卫科副科长的儿子，就是负责南门那片的安志勇……” 红星轧钢厂保密级别不低，保卫科配备有武器库，还有掷弹筒，严密性可想而知。 保卫科工作除了保证厂区安全之外，还负责工厂员工的纠纷和人身安全，也有协同本地派出所、公安局执行任务的情况。 前几天在一次抓捕南面残党间谍时，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立了大功，为了奖励有功之士，安志勇的儿子得到了一份轧钢厂的工作机会。 后勤、仓管、运输都是普通岗位，保卫科、医务科、宣传科、厨房等又都是需要一定的技术，都不适合。 安志勇希望儿子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所以安阳便从学徒工做起，入职轧钢厂。 魏平安是唯一没有徒弟的六级钳工，此时正风光无二，知道一部分“内幕信息”的保卫科安志勇，自然是更清楚魏平安的“前途”。 能跟着升级这么快的师傅，学个一手半手，升级哪怕再慢一点也都是好的。 托关系找到了徐红兵，也就有了这次安排。 这个年代师徒并不是普通的老师和学生，讲究徒弟是师傅的半个儿。 关系仅次于至亲。 而且国营大厂对于带徒弟的师傅也有育成奖励。 魏平安考虑到自己虽然年轻，但确实没有脱身的借口，就应了下来。 “行，只要你们放心就成，我这边没问题。” 拒绝不了就答应痛快一点，不要又做又立，让人平白生厌。 徐红兵得到答复，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半大小子走了过来。 “多大了？” “十六岁了。” “看着有把子力气，行，以后就跟着我吧。” 徐红兵叮嘱了几句，把人交给魏平安就走了。 安阳，十六岁的半大小子，虎头虎脑的，可能父亲级别不低，生活水准过得去，所以看着也挺敦实。 “今天开始，我先教你一些钳工的基础知识，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傅，我自然会全心投入的教你，平日里你如果……” 魏平安的摆姿态说教行为很直接，也很简短。 人们都是喜欢自己偷偷发现真理，而不喜欢被动说教，成年人都不喜欢，更何况孩子。 魏平安上一世有丰富的演讲经验，各大投资机构的老油条都能被说动，拿捏一个孩子，简单至极。 “……钳工有五大分类，分别是装配、模具、修理、划线……需要掌握11种基本操作，划线、錾削、锉削、锯削、攻螺纹和套螺纹算一种、矫正和弯曲算一种、扩孔、钻孔、锪孔、铰孔这四个也算一种……” 中午吃饭。 安阳跑南门找正在执勤的父亲。 第一天上班，父亲让队员给打了饭，等着陪儿子一块吃。 看到安阳精神头还挺好，就问道： “你觉得魏师傅咋样？” “爸，我感觉魏师傅老厉害了，跟之前你说的那种老师傅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啊？” “就是，就是……” 安阳挠了挠头：“徐叔叔领我到车间见了师傅之后，没说几句就走了，然后师傅也没说啥，就给我讲钳工的知识点，带我认识操作台和各种工具，哦，他让我下午准备一个本子，说以后要记很多东西……” 安志勇眉头皱起。 在他的理解中，这种有技术的师傅都不是一上来就掏干货的，需要有一个认可的过程。 而且，如果表现没有特别突出，总是会留一手，这是人之常态。 安志勇原本都打算好了，下半年的考核儿子可以不用参加，也就在明年年底之前完成转正就可以，时间充足，过年的时候再拜访一下儿子的师傅，私下里做点工作，让他上上心，足够儿子晋级坐稳车间钳工。 然而，听儿子安阳所描述，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那你就好好听师傅的话，六级钳工那可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力量，你师傅还获得过发明创造……” 一切，先看看再下定论。 这是部队大熔炉交给安志勇的简单又实用的道理。 下午。 由于天热，人容易犯困，特别是小青年，更是如此。 “安阳，去，围着车间跑一圈。” 看到安阳打哈欠，魏平安停下讲解，指着车间门口说。 安阳心虚，但也听话，就直接窜了出去，半晌，大汗淋漓的跑了回来。 “以后要是犯困，就跑圈克服。” 说罢，魏平安继续开始：“刚才我们说到固定钳口和加紧钳口，接下来我们继续，这里是转盘座，这是加紧盘……” 魏平安的教学并不是一个不断说一个只是听。 而是每一阶段讲解后，就会让安阳重复，或者捡着重要的进行提问。 偶尔也会让安阳上手，实际操作一下。 寓教于乐的方式，让安阳不知不觉间就融入其中，等他看着师傅亲手演示用台式钻床给钢胚钻孔后，就被下班铃声惊醒。 心中却升起一丝遗憾。 就好像兴趣才来，就被打断。 裤子都脱了，才被告知来情况了，不能上阵……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第一阶段，划线。” 说到划线，魏平安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那个顶着师傅名却不做师傅事儿的孙大海。 这家伙已经退休了，最终拿高一级的退休工资，体面下岗。 魏平安的能力早就超过了他，想来他也无从得知自己放弃的学徒攀升的这么厉害，也省的被影响心情。 第18章 老狗有灵 腊八这天。 安阳给魏平安带了一瓶茅台和一坛子腊八蒜。 魏平安拿的理直气壮。 安阳经过考核，已经是一名一级钳工了。 魏平安也获得了8元的奖励。 2元是安阳学徒工升级一级钳工的奖励。 6元是张宝强和丁立军一级钳工升级二级钳工的奖励。 是的，魏平安现在师徒名分有三个。 如果不收张宝强和丁立军，也要收其他的工友。 而魏平安可不愿意便宜外人，虽然年岁相仿，但达者为师，反正早就教学了好一段时间，只是重新系统化一下。 这两个徒弟收起来也相对轻松。 只是毕竟曾是同级工友，两人年龄相仿，甚至丁立军还大两岁，多少有点尴尬。 估计需要适应适应。 魏平安现如今七级钳工，再一步就扶摇直上九万里，迈入钳工的顶峰。 这次考核结束，魏平安是轧钢厂风头最盛的钳工。 哪怕是最牛的刘大壮，也只能暂避其锋芒。 20岁的七级钳工，不是亲眼所见，就跟吹牛没两样。 杨厂长都被惊动了，专门喊了魏平安去鼓励了一番。 另外，魏平安成了今年的先进工人，获得了一张专属的“自行车票”。 即将奔赴有车一族的好兆头。 安志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原本打算儿子明年这时候能转正一级钳工就行，可在魏平安魏师傅的用心教导之下，几个月就完成了一年半的目标。 腊八蒜也好，茅台酒也罢，都是安志勇一家对魏平安的感激。 太出乎预料了。 自此，两家就算是真正的建交了。 “安阳，待会儿下了班跟我走，前天钓了几条大鱼，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给你爸带几条回去。” “哎，好的师傅。” 安阳现在对喊魏平安师傅，那叫一个顺嘴。 从小到大家里都是埋怨、教育，第一次获得了父母的称赞，邻居的羡慕，让安阳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值了。 对师傅过往的严厉产生的一丝丝委屈不满，也随着考核通过的大喇叭声音而烟消云散。 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认可，就不知不觉刻进了骨子里。 周边所有的师傅几乎都会拿捏一手，防止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只有自己的师傅魏平安特立独行，专门为自己做了“笔记”，把他对于钳工的经验总结和技能汇总，倾囊相授。 是真真的在希望自己成长。 人心都是肉长的。 几个月的接触，安阳自己的体会不会骗人。 至于从师傅家拿东西这个事应该不应该，安阳有自己的考虑。 但凡去过魏平安家的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屏蔽魏平安吃不上喝不上穷困潦倒的状态。 在去过魏平安家的几个人的认知里，魏师傅一定会是衣食无忧的代表。 安阳去师傅家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也知道师傅休息日就会去垂钓，雷打不动的习惯。 拿师傅两条鱼，也就是轻轻松松。 再说，师傅既然开口，当徒弟的执行就是了。 饿肚子，绝不至于。 此时，在厂长办公室，杨厂长和三位分属不同管辖的副厂长，还有挂职轧钢厂几乎从未坐班的徐书记，在腾云驾雾着。 “老徐，这消息靠谱吗？” “八九不离十，上面已经在为明年的任务提前规划了……” “这种任务量……工资的话？嗯，下一次考核还赶不赶得上？” 李副厂长有些忧心忡忡的问。 后勤是他分管，而考核属于车间，是归杨厂长管的，但一把手的活，副职也不能不操心。 说到面子工程，还得是李副厂长。 “二十七放假，咱们二十六再组织一次考核吧，一会儿让各个部门都通知一下，既然接下来要打一场艰难的战斗，那就再给工人们一次加油鼓劲的机会……” “我看行。” “就得这么办啊。” “只怕时间太紧，二十天不到，提升不了多少。” “那也得试试，国家赋予我们权利的同时也给了我们责任与信任……” “那就这么定，我明早去部里申请批文！” 杨厂长提议，徐书记拍板，下了决定。 千万吨级别的任务量，前景渺茫，奋斗多久也没有定数，结果更不可知。 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 能够预想来年的工作强度和压力有多大，关键可能还看不到完成的希望。 这种无法言语的憋闷…… 哪怕是李副厂长，也希望通过这次增加的考核，让工人们可以多一次机会，拥有更多对抗接下来艰苦战斗的资本。 下午，每个车间都收到了增加一次考核的通知。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面露苦涩，也有人无动于衷。 该达标的已经达标，无法达标的这点时间也很难大幅度提升技能，只有零星一些在合格边缘徘徊的工友们，兴致勃勃。 魏平安琢磨了一会儿，心下了然。 明年是比较紧张的一年，有跟老大哥的关系恶化的苗头，有大迈步扯着蛋的高风险…… 或许厂子的领导层就是知道了明年的特殊情况，才会这般急切的做准备吧…… 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又在天子脚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的。 魏平安坚信。 下班，安阳跟着魏平安回家。 自从有了徒弟，魏平安也偶尔有了不再孤独往返的经历。 路上魏平安话不多，安阳倒是很有兴致。 他能力距离二级并不远，魏平安下午也说了，这段时间给他突击突击，是有一定几率拿下来的。 一路来到中院。 魏平安对周遭羡慕和迟疑的目光不理不睬，安阳也低着头跟在师傅后面不言语。 小伙子是知道师傅在这个院子里不受待见的原因。 家里父亲安志勇曾提点过。 来到家门口，小院角落一只瘸了腿的残疾老狗挣扎着站起来。 魏平安和安阳都很意外。 安阳看到老狗的凄惨模样立刻就升起一肚子怒火。 瘦骨嶙峋的老狗本就挺可怜，但形象更是悲惨。 一条狗腿血淋淋的，尾巴少了一截，左耳少了一半，左眼部位也是血肉模糊，八成是瞎了。 昨晚回家路上，魏平安在一群追着要吃狗肉的孩子手里救了它。 那时它还只是脏兮兮的，受了点小伤，喂了些吃的，就搁在院里没再多管。 早晨起来上班，发现老狗已经走了，也没在意，才大半天功夫，看着明显没几口气了。 老狗哼哼了几下，显然是疼的，想要凑上来又早就没了体力。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溜进了四合院，又怎么精准的找到了魏平安这里。 “师傅……” 安阳有些不忍。 安志勇家里有几张宝贵的照片，是他在部队时与军犬伙伴的合影。 所以安阳天生对狗充满着同情。 “你先拿上鱼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唉，都不容易……” 安阳拎着两条鱼，没有迈步。 魏平安走过去，才看到屋山和抄手游廊的夹角那里，两只黑色的小东西哼哼唧唧的蠕动着。 瘦的跟个大耗子似的。 魏平安看着老狗，老狗用唯一睁着的那只眼望着魏平安。 眼神里有母性光辉浮动。 犬有灵性，这老狗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是来托孤的。 老狗踉跄退了两步，横躺下，狗眼一直盯着魏平安，微微抬起的狗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两只小狗仔不知母亲即将离去，哼哼唧唧的凭着味道寻找母.乳。 后腿蹬，前腿扒，往老狗瘪了的肚皮下面钻。 耗尽心血的老狗哪有什么能让两只小狗仔饱腹的营养。 即将风云动，人都吃不饱的困难时期即将来临，养一条狗实在太招摇。 所以魏平安当时也挺纠结，做法也就模棱两可。 喂食，却任它自己在院子，没确定收养。 或许昨日留下老狗，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心痛。 魏平安曾经也是爱宠人士。 一失足而后悔，那就弥补吧。 魏平安叹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第19章 过年 鱼重新挂回到窗台上，安阳帮着师傅一起给受伤的老狗清洗、包扎伤口。 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对老狗造成这种伤害。 简直太残忍了。 安阳去卫生间接新水，魏平安偷偷拿出半块馒头，塞进老狗嘴里。 老狗明显一愣，紧接着大口咀嚼起来。 魏平安眨了眨眼，摸了一把狗头。 馒头里塞了一颗宠物药丸，系统出品，犬类疗伤‘圣’药。 从6月份月签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半年开奖的都是些宠物类杂物，显然系统预判了事件的发生，提前布局，未雨绸缪。 魏平安下定决心，以后但凡系统奖励有了苗头和倾向，绝不再违背系统的意愿。 以免徒增伤害。 既然躲不了，就逆来顺受。 老狗有灵，死了太可惜。 魏平安尝试着投食，结果一不小心激活了灵宠…… 这是需要主仆双方均认可才可以，一般都是懵懂期的幼犬。 魏平安低头看着艰难咀嚼食物的老狗，微微发怔，难道这就是缘分？ 宿主：魏平安 年龄：20岁 主职业：工程师（暂定） 积分：766 解锁技能：钳工（八级）、厨艺（2210***） 封存技能：70 灵宠：莱州红犬（伤残II级）；幼仔×2 当灵宠还拖家带口…… 安阳端来了新的水，小心翼翼的给老狗冲洗伤口。 老狗感觉到疼，好像也知道是对它好，身子疼的哆嗦，却伸着脖子强忍着。 “师傅，这条狗真不错，有灵性……” “嗯，洗干净你就先回去吧，我看它主要就是饿的，应该能救回来，你看耳朵也没掉，像是被割开了，眼球也没瞎，就是尾巴是真的少了一小块……” 一盆血水泼到院子里，安阳拎着两条鱼告辞回家。 每一条都有一斤半以上的份量，省着点够安阳一家大吃一顿了。 等安阳走后，魏平安把一大俩小三条红犬都弄进屋里。 两只小莱州红犬也就刚睁眼，不能沾水，就先拿了个小褥子铺上，放在六斗柜边上。 不知道这老狗顶着一身伤，怎么把俩娃叼到院子里来的。 把老狗抱进卫生间，拿了瓶紫药水和纱布，给它清洗伤口又消毒杀菌再包扎起来。 右后腿断的很彻底，魏平安给它正骨，对齐了之后用两根筷子固定了。 希望还能愈合吧。 现在对于技能封存状态的魏平安来讲，也就只能期待它自己好运气了。 “你是莱州红犬，那以后叫你莱莱咋样？” “小红？” “道格？” “旺财？” “嗯，卡尔咋样？” 老狗没反应，貌似无辜的眼神瞅着魏平安。 “红妞呢？” 老狗有了动静，狗头凑上来，舔了舔魏平安的手指。 “好，以后你就是红妞了。” “你俩娃一个叫来福，一个是吉祥，就这么决定了。” 魏平安瞅着不远处那俩小家伙，有一个趴着一动不动，另一个显然有好动症的样子，都快爬出褥子了。 安静的是吉祥，好动的是来福。 上一世有句很经典的话：跟人打交道多了，就更加喜欢与狗相处…… 被众人排斥的魏平安，有了三只狗仔，生活的乐趣明显多了起来。 “师傅，明天休息日，我去你家看望红妞行吗？” “那你早点去，我还要去钓鱼呢，正好你帮我看一会儿。” “好勒。” “练得咋样了？争取下周考核拿下二级。” “师傅，我掌握的不够全面，也不知道抽题会抽到什么，运气好的话就没问题。” “既然没有万全把握，那就更得多用心练……” “知道了，师傅。” 远处，张宝强和丁立军都在各自操作台上忙碌着。 练习是利用业余时间，工作强度不会因为即将考核而放松。 每人每天都有各自需要完成的内容。 魏平安已经帮张宝强和丁立军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只能他们自己来。 算是尽到了当师傅的责任。 不过两人底子不厚，又是刚晋升完，不像安阳这种小伙子，心气儿没那么足。 从心底就是放弃了的。 嗯，说起来，这次考核，魏平安也不打算参加。 姑且维持七级钳工一段时间吧。 也好让自己引起的风头沉淀沉淀。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轧钢厂又放假了。 安阳幸运的通过了二级钳工的考核，连带着魏平安这个师傅又跟着火了一下。 自己能力高是一回事，会教徒弟又是另一种本事。 收徒三名，半年内全都成了二级钳工，最少也升了一级。 相比之下，八级钳工易中海的徒弟贾东旭，又以毫厘之差，倒在了二级钳工合格的线外。 忒丢面子了。 易中海老脸都丢尽了。 埋头往四合院走，一句话也不想说。 要不是为了养老，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贾东旭，易中海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个痛快。 魏平安悠哉悠哉的去逛了菜市场，买了没什么人要，也不用票的排骨和猪蹄。 排骨是赶巧，猪蹄是魏平安提前两天先给肉铺当家的付了钱，算是预定的。 原来是不可以的，但熟悉了之后，也就能通融了。 “魏同志，我送你根血肠，自己灌的，你拿回去尝尝。” 血肠也是肉味儿，值钱的。 这礼物够重，魏平安心里打算过两天回礼。 “那就谢谢您了。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回到自家院子，红妞就在抄手游廊避风口那里趴着，远远地还能听到来福着急的吱吱叫。 看到魏平安回来，红妞起身，摇着尾巴跟在魏平安身后，进了屋。 其实厨房阳台下面角落，魏平安做了改装。 改了双活页板，两面进出都方便，用来搬运蜂窝煤也不用再经过屋子，也能让狗子自由出入。只不过小狗太矮又腿短，暂时还爬不出来。 位置就在暖气炉的侧面，也不怕灌冷风。 现在天冷，等来年开了春，魏平安计划在院子角落做一个木头狗别墅，让这一家三口去院子里待着。 四合院今天气氛很和谐，或者说，只要没有魏平安的打扰，就一直不错。 贾家最是喜气洋洋。 秦淮茹查出又怀孕了。 这是个好生养的妇人，当然也有贾东旭努力的原因。 天天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只要功能还在，哪个小伙子能受得了。 小伙子里，也可以排除掉魏平安。 生过孩子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可没有健身塑型等理念，再加上头一胎是儿子，给贾家传宗接代起了重大作用，伙食也相当不错。 身材就从消瘦变得饱满起来。 不仅是棒梗饭盒的饱满，是整个身材全方位的饱满…… 除了模样还依稀有原来的影子，身材也仅仅是符合当下人们的审美。 一白遮千丑，何况秦淮茹不丑，丰腴一些好生养。 可魏平安审美不这样啊。 他喜欢瓜子脸，柳叶眉，长长的睫毛，樱桃嘴，当然还有天鹅脖子大长腿…… 而这些，秦淮茹做不到啊。 傍晚许大茂家吵架了。 隔着半个院子都能听到，估计也有秦淮茹家怀孕的事情给激的。 这还是许大茂婚后第一次吵架。 魏平安在院子里往簸箕里装蜂窝煤，红妞一瘸一拐的跟着。 透过飘摇的烛光，隐约能看到傻柱在喝闷酒。 他心里那点龌龊，别说魏平安看过原剧情，易中海、许大茂，哪怕是后院的聋老太太也都门清。 “这才像样嘛。” 魏平安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声。 院子里没点争吵和矛盾，这年过的有什么滋味。 第20章 年味儿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属于自己的年味儿。 上一世魏平安的年味儿，就是牌桌上忙个不停的骰子，春节序曲响起时端上来的酒和菜，是饺子里灌了汤汁的钢镚，是酒足饭饱后那永恒不变的一曲难忘今宵。 这一世，魏平安还未感受到属于自己的年味儿。 而实际上这个时代的年味儿更足。 人们辛辛苦苦忙碌11个月，就等着过年吃点好的，寓意着来年越过越好的小日子。 孩子们掰着手指头盼着过年，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主要是能随便疯玩，因为习俗是过年不打孩子…… 年前打扫掉满屋的尘埃，家家户户门框上飘扬的纸彩，几代人围着灶台团团转，院子内外鞭炮声也不怕环境污染。 然而，这些跟魏平安无关。 偏居一隅的小院子，在大年初一的这天，更显闹中取静。 被排斥在外，不静也得静。 魏平安起的挺早，要不是正在下小雪，他都打算去冬钓去了。 破块冰打个窝，喝着热茶看着严冬的风景，冬钓的乐趣外人想象不到。 但是下着小雪，还不知会不会越下越大，也就干脆坐到书桌前，把年味儿黏在纸上，换成钞票，聊以慰藉。 “师傅，师傅在家吗？” 魏平安听到了张宝强的声音，心在那一刻涌出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推门。 小院的抄手游廊里已经走来了张宝强和丁立军。 “你俩怎么来了？” 丁立军手里网兜拎着几个大枣年糕，记得黏米还是魏平安年前送给他家的。 丁立军刚有了孩子，家里挺紧巴，魏平安对曾经的工友和现在的徒弟并不吝啬。 张宝强手里拎着的是饭盒，两个。 “师傅，给您拜年了，祝您在……” 就在这个小院里，两个‘大号’徒弟声音宏亮，透着年味儿的喜庆，惹得跟在棒梗屁股后面照看的贾张氏也忍不住抻着脖子看过来。 这是给师傅挣面子来了。 魏平安心里暖和，把两个没白上心的徒弟让进屋里。 “安阳一会儿也来，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天中午等师傅你管饭。” “对，还得管酒喝，不然就赖着不走了……嗨，这俩小家伙，肥嘟嘟的，可真壮实！” 张宝强说这话，就感觉脚边裤脚被扯，低头一看，来福和吉祥哼哧哼哧的使劲儿呢。 俩小家伙伙食不错，有专门的六拼营养级针对幼宠的狗粮，二B牌子的，魏平安琢磨可能对应的是三A。 个头长势惊人，已经超过魏平安脚踝了。 红妞在第二层大抽屉台阶那里趴着，软软的垫子是它的狗窝。 想来那里是夹角，更安全。 晚上的话，抬头就能看到床铺，上面有主人，扭头能看到门口，不耽误守卫工作。 白天趴着不动，睁眼也能看到书桌前的主人，位置属于看家犬首选极品位置。 关键有两个大台阶，俩狗崽爬不上来，让狗娘很清心。 小狗已经不再是除了吃就是睡，现在睁眼就闹腾，当娘的也烦的受不了。 “师傅，师傅，我来给你拜年啦。” 不一会儿，安阳的声音就传来。隐隐伴随着院子里打招呼的声音。 安阳的父亲可是厂保卫科副科长，有枪的。 院子里谁见了不得恭维恭维。 魏平安迎出来。 这是安志勇第一次来到魏平安家。 两人原本就是默契的互不干扰，毕竟一个风评不咋滴，一个又是管这种事件的。 但安志勇虽然退伍，可部队养成的性格不变。 自己儿子什么情况当老子的能不清楚？ 几个月就连升两级，这种本事没个好师傅就安阳那种软趴趴的性子，肯定做不来。 就冲这一点，过年这点面子，安志勇觉得自己就得给儿子师傅撑起来。 这个四合院特殊情况安阳都跟家里人说过，厂子里也大都知道。 孩子们过年躲着魏平安家不予理睬的事，去年可是被‘传颂’了好久。 “安科长，过年好。” 魏平安紧走两步，跟安志勇握手。 没向之前那样站在门口等着，对徒弟有师傅范儿可以，对徒弟的父亲，又是个铁骨铮铮的退伍汉子，魏平安必须尊敬、礼让。 安阳也拎着酒，两瓶西凤，还有一个饭盒，里面是白菜油渣馅儿的白面饺子。 安阳家条件要比丁立军和张宝强家好很多。 中午群宴，魏平安也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平日里喜欢安静，有点宅，但毕竟是过年，在别人家都热闹的时候，难免会有孤独感。 生活需要仪式感，也需要人气。 而院子里其他户，就觉得今天，魏平安有些气人了。 显摆个什么显摆。 不就是运气好多了个安阳当徒弟嘛。 魏平安工资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四合院众人眼红的角色。 关系又太差，沾不到便宜，也就更加想要孤立他。 最起码从幸福感和人气上，魏平安不如他们。 然而今天唯一的优势也丧失了，让他们感觉自己日子过的比不上魏平安，哪儿哪儿都比不上。 就很生气。 心里堵得慌。 可那里坐着一尊大神，保卫科的副科长哎，又不敢去闹腾，哪怕是贾张氏冷嘲热讽，也是闷在家里，调门比往常也低了好几层。 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徒弟和徒弟家里这么捧场，魏平安打心眼里高兴，这顿拜年饭整治的也就有点超标。 地道的东北硬菜红焖拆骨肉，白菜粉条寥寥，入眼全是肉。 土豆炖小鸡，收汁后油汪汪的，还有红辣椒点缀，借鉴了XJ大盘鸡的做法。 剁椒鱼头是川菜做法。 糖醋鱼是鲁菜做法。 油炸花生米，姜汁松花蛋是唯二的凉菜。 喝的酒是当初老武头那种窖藏的茅台镇，最后吃的主食是鲅鱼水饺。 反正是鱼肉水饺，安志勇喝了个半醉，也不一定分辨出是哪种鱼，反正好吃就完了。 宾主尽欢。 魏平安留下了年糕要自己吃独食，饭盒里的水饺都留下，也没让三家人空着手回去。 剩菜全打包，借口是一个人也吃不完，省的浪费。 丁立军用的就是魏平安的饭盒，等初六上了班再拿过去就行。 张宝强也喝了不少，一路上很亢奋，这算是他头一次见着师傅的‘家底’。 丁立军就是满心的感激，他喝酒不多，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喝多了就得拖累家里人。 拎着饭盒，想着饭盒里满满的炖肉，想到老婆和老娘都能大口吃了一顿肉，六尺多的汉子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儿子，你师傅可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受欺负。” “那是，师傅可厉害了，是有大本事的。” 安志勇抿抿嘴，放弃了跟儿子沟通的想法。 感觉自家儿子不全是自己的了，心情有点复杂。 不过徒弟是师傅半个儿的概念深入人心，安志勇倒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安阳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师傅，非常非常的不一般。 能发明那种燃气灶，可太牛了。 今天为了整治一桌饭菜，暖气炉上炖着肉，还开了燃气灶炒菜烧鱼，让安志勇和三个徒弟都开了眼了。 “哎，那个暖气炉，你说咱家能按不？” “肯定能吧，不过爸，我觉得挺费煤的，而且师傅家用的是蜂窝煤，不是煤球。” 安志勇琢磨，自己家里还有老娘，年纪大了怕冷，虽然暖气炉耗煤多，可自己两口子有配额，儿子有配额，堂侄女去年落了户也有了配额，这么算下来，应该也能整…… “等初六上班，问问你师傅。” “哦。” 安阳把网兜换了个手。 网兜里两饭盒饺子，变成了一饭盒炸花生米，还有一条专门留在锅里的红烧鱼。 恰好安志勇也按了按胸前，那里揣着饭桌上剩下的大半盒香烟。 白色带五角星的中华烟盒上写着特供两个字，还有过滤嘴。 这可是轻易见不到的好玩意。 安志勇琢磨过两天一定要跟战友们嘚瑟嘚瑟，好好装一波。 赝品中华都送出去了，可想而知，家里的魏平安，早已趴到床上鼾声响起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儿个，感觉到年味儿了。 第21章 买车 在劳动最光荣的大前提下，供销社年初三就开了门。 过年大家伙手头都松宽些，还有跑过来买糖买小鞭的孩子，供销社可比往常热闹多了。 魏平安等了好久，才排到一个过来问的营业员。 “同志，我要买一辆自行车。” “批文和自行车票拿出来。” 销售员是八大员之一，服务态度更是充斥着年代特色。 都是国家的主人，谁也没有比谁高贵，我卖给你东西是给你脸，再笑脸相迎那成啥了？ 不是给八大员们丢脸嘛。 凭票购买的自行车不是让自己选牌子，票据批文上都指定着呢。 魏平安这辆是凤凰牌自行车，俗称二八大杠。 其实就是车轮为28英寸，有大横梁的自行车，用料扎实，结实耐操，是当代最拉风的存在。 骑一辆二八大杠飞驰电掣在大路上，逢人就按几下铁皮铃铛，就跟70年后驾驶一辆大牛在城市内轰油门炸街没区别。 拿了自行车还不成，得去派出所扎钢印，还给发一个自行车本本，证明这辆车的合法性以及你的车是你的车了。 因为有了流程，产生了工作，也就相应的收个费用。 反正这年头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也都不差钱。 明码标价：一年2.5元。 一套手续走完，魏平安经过修车铺时，又花了2.8元买了个铁艺篮子，让师傅安装到前面，3毛是安装费。 放个水杯，买个菜啥的，比挂车把上更方便。 师傅其实还推荐给车后座右边也装一个边筐来着，魏平安没让。 有空间没必要花那冤枉钱，前面篮子还是用来装饰为主的。 魏平安有了座驾，提高了效率，就顺道又逛了几家菜市场，年味儿还浓，菜市场有些萧条。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们缺衣少食，但一年就一回，总会买一些年货存着，这才几天也糟不完。 而且大冬天的也没多少菜，倒是让魏平安遇到了一个卖野味儿的汉子。 叫周大军，是家传的猎户手艺。 住一个偏远村子，初一就上了山，今天才打的，新鲜着呢。 这年头上山打猎并不稀奇，甚至还有组团去打猎的存在。 物资奇缺，或者有钱也买不到，或者干脆想吃却没有票，还有想打点野味换口粮贴补家用的…… 上山打猎跟赶集似的，前山大都被来人踏遍了，动物又不傻，不是被端了就是搬家走了。 不过跟很多城里人玩笑似的打猎不同，也是有人奔赴远处，往人迹罕见的山里头钻的。 当然，也有得天独厚的，就住在那种延绵山脉附近。 因为首都周边除了被逛烂的香山之外，还有雾灵山、妙峰山、云梦山…… 猎户周大军的村子在上方山附近。 上方山环境清幽，被打扰的几率小很多，再过几十年旅游兴起，就会有南有苏杭，北有上方的美誉。 眼前这汉子，为了换点粮食不得不在大年初一就钻山林。 家中妻子怀孕，老人孩子也嗷嗷待哺。 魏平安得知后，跟这个叫周大军的汉子交换了地址，用粮食换了他的野味儿。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对于一些看着比较顺眼的人，魏平安也是乐于帮衬一把的。 换了一个市场，发现肉食店老板那边也营业了。 年前人家送了魏平安血肠，魏平安也回了一些糖果瓜子。 “吆，林老板，今天剩下不少啊？” “大过年的，都去逛百货大楼和供销社了，没几个来逛菜市场的，连上你，今天来的也没十个人……” 魏平安递上一根烟，跟肉店老板林东聊了一根烟时间的闲篇，最后拿出肉票和钱，把他店里的肉和不用票的排骨猪蹄收编。 “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估计今天也就我这门脸完成了指标……” 像是肉联厂的附属合作门店，前面是店铺，后面就是住家。 “开门红不好吗？祝老哥你新一年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出了菜市场，把一大部分收进空间里，车篮子里放了一块肉和几根肘骨和蹄髈，就赤果果的露在外面。 这么做很有意义，懂得都懂。 啥也不用解释，非要追问就俩字：铺垫。 别人家过日子的精打细算，跟魏平安家的精打细算，不是一回事。 推车进了四合院大门，几个围在前院水龙头边畅所欲言的几户老娘们明显收了声，望着魏平安，眼中有惊讶和羡慕，也有不屑和鄙夷。 等魏平安推车走进去，才又低声交谈起来。 “你说这魏平安也真能耐啊，大过年的买自行车了都，不会是来路不正吧……” “听说自行车票是厂里奖励的，不然他敢这么张扬？” “你们看到他车篮子里的东西没啊？好像是肉！” “就是肉，我都看到了，不过是大骨头和猪蹄，没有肥膘……” “没肥膘那也是肉啊。” “我昨晚去后院，路过中院还看到他家那条老狗啃骨头呢……” “难怪院里大家伙不待见他，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想着邻里邻居的……” “就是。就是。” “真不是个东西，白瞎了那身本事了……” “哼，说是有本事，也不知道是真有还是弄虚作假的，早晚遭报应。” 众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群犯了红眼病导致心理扭曲的老娘们。 魏平安经过中院，看到了雷打不动在水龙头边洗衣服的秦淮茹。 哪怕怀了孕，数九寒冬的，也在操持着家务，换一个角度想，秦淮茹也算相当不错的儿媳妇了。 摊上一个废物男人，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婆，最后也是为了撑起一个家，为了几个孩子去动手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或许是过年心情舒畅，魏平安对秦淮茹依然敬而远之，但心里却略有释怀。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三大爷家。 “魏平安这小子成了四合院第一个有自行车的人了……” 阎埠贵闷在心里的一口气散掉，有点意兴阑珊。 他其实是有想法当这个第一的。 作为大院的三大爷，工资没有其他两个大爷高，生活质量也没有他们从容，可总要有个突出的地方，可以让院里院外的人能说道说道，才无愧三大爷这个称号。 但是，自行车的大院第一，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丢了。 “那就想办法先买收音机。自行车也得有，当大院置办物件最多的，接下来更得省……” 阎埠贵咬牙算计着。 易中海隔着窗户看到魏平安推着车子走过，目光深邃，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兴许，后悔的念头，也曾有过吧。 再看了一眼何雨柱屋的方向，嘴角抿起一抹不屑的笑。 比上不足，但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转过头，隔着院落就能感受到贾家忙碌且孩啼的热闹氛围。 自己的徒弟，可是这个大院里目前最幸福的家庭了……吧。 第22章 媒婆上门 这个年代的社交很闭塞，互相之间也有隔阂，普通人家的子女长大成人，也不知道哪家的儿女适合婚嫁，委托他人曲道求之就成了重要的表现形式。 俗话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 可见媒婆的重要性。 这个休息日，魏平安家中，就来了一位王姓媒婆，大家都称呼她为王大妈。 王大妈五十来岁，上有高龄长辈安稳驾鹤，下有儿女双全，属于有‘福气’的人，这样的人做媒，哪怕是私媒，也预兆着好意。 媒婆也分官媒和私媒。 前者是有官身，属于街道办，跟红袖章大妈同一级别分属不同管辖范围，后者则是群众公认，能说会道且有不菲的成功案例的有福之人。 王大妈就是南锣鼓巷这一片最有名气的私媒。 “哎吆，你瞧瞧，你瞧瞧，这屋子，这摆设，这家具，嗨，可真好……” 王大妈进了屋，自来熟的一通夸。 “就差个给你操持家的媳妇了。” 魏平安还没睡醒，有点懵：“您是？” “我姓王，是咱这一片的媒婆，你叫我王大妈就成。” 魏平安顿时了然。 自己买了自行车没几天，已经传出去风声了。 虽说自己没有长辈帮衬，可一个人也没有其他牵绊，又是轧钢厂高级钳工，待遇不低，还有两间屋子，足可以超过一大部分适龄青年的条件了。 “王大妈您坐，我给你倒杯水。” 说是水，其实魏平安也还是冲了茉莉花茶。 虽说自己没有成家的念头，但来者是客，而且媒婆这个职业，还是尽量不要去得罪的为好。 看到茶壶里泡着的茶包，茶杯里浓郁的茶香味儿，王大妈心里也不由的犯了嘀咕。 这么好条件的小青年的信息，怎么之前就没掌握呢。 只是这么好的条件，会不会相中委托自己来的那户人家的小媳妇，毕竟…… “小魏啊，听说你在厂里都带徒弟了，可真本事，好多人像你这个年纪，还在当学徒工呢。” “嗯，考级运气好，带徒弟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 休息日，院子里大家伙也都没出去，这会儿三两个聚在一起，也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王媒婆去魏平安家了，估计是给他相哪家姑娘呢……” “魏平安置办了自行车，那大姑娘小媳妇还不闻着风来啊。” “哼，一点都不知道搞好邻里关系的家伙，哪家闺女瞎了眼能看上他啊……” 几个大妈微微一顿，左顾而言他。 “唉，一大爷，连魏平安那家伙都有人上门给说亲了。” 易中海没吭声，心情也不太爽。 许大茂轻蔑的一笑：“说亲是说亲，能不能说成还两说呢，他魏平安在这一片什么口碑，你们还不知道吗？” “那倒也是，谁稀罕嫁给一个勾搭别人家媳妇的街溜子……” 贾东旭的话比谁都难听，要说整个大院，他才是最像街溜子的那个，比许大茂还像。 而且这谣言就是从他们家发起的，只是谎话说的多了，传谣的人们也跟着相信那些就是真的了。 屋子里，王大妈还在寒暄着。 魏平安耐着性子附和着，时不时给王大妈添茶倒水。 “王大妈，你这回来，是打算帮我做媒相亲吗？” 实在受不了王大妈的弯弯绕，魏平安干脆直接点破。 “是啊，小魏你也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年纪了，正好我这里有个姑娘，在纺织厂工作，虽说是临时工，但长得可漂亮了……家里爹娘的身体也都挺好，有两个弟弟，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人，你也就能多几个帮衬不是？……” “哦，那家姑娘多大了啊？”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魏平安不为所动，等王大妈一连串话说完，表达了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意思后，淡淡的问道。 “姑娘今年21，跟你也算一般大，就是……” 魏平安挑了挑眉，心想果不其然。 自己也没主动出击，咋就有媒婆上门呢？如果是官媒还则罢了，可私媒么，不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吗？ 既然自己这边没提供好处，那么肯定是对方家出了好处才请动王大妈。 所以，事情也就显而易见。 不然谁家条件好的姑娘上杆子主动找一个无依无靠又风评不好的小青年呢？ “……之前姑娘有过一段……那男的是个烂酒鬼……有个2岁的小丫头，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 好麽！ 魏平安险些气笑。 我在你眼里是多愁娶啊，黄花大闺女没给说，给找了个二婚还带孩子的。 “王大妈，我看就先算了吧。我还小，想着再工作个几年，攒点彩礼再准备结婚的事，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上上心……” “其实人家姑娘真的不错，而且女方家也说了，彩礼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要不是女方家二弟缺辆自行车，彩礼连提都不想提，就盼着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意思就是彩礼得要一辆自行车呗？” “那啥，女方家也陪嫁不少嫁妆呢，关键那姑娘我看过，长得水灵着呢……” “王大妈，我知道了。” 魏平安摆摆手，制止了王大妈的描述：“我呢，暂时先不考虑了。虽然我没有老人，可婚嫁这种事也多少了解，一辆自行车连票带车怎么也得三百多，女方要求太高了，别说我不想娶个二婚的，就算是个大姑娘，这彩礼的要求也太过了。” 王大妈悻悻然从魏平安家走出来，兜里揣着一把古巴糖。 这是魏平安委婉拒绝之后，送王大妈出来时给的。 媒婆嘛，说破嘴，跑断腿，是职业常态。 魏平安可以鄙视女方想屁吃，但也不能把火发到中间人身上。 总不能真破罐子破摔吧。 王大妈也是个明白人。 其实从进了屋，心里就嘀咕了。 屋外看不出什么，进了屋就明显感觉到了贵气，别说是个带着拖油瓶的二婚媳妇，就算是好人家的姑娘，谁嫁进来不是享大福啊。 再看魏平安的接待，又是茉莉花茶，又是瓜子糖果的。 要知道自己这趟来敲门，可没有提前吱声，魏平安肯定是没有提前准备的。 随手就能拿出这么些东西来招待，平日里的日子咋样，王大妈一边走一边想，也不由的暗自咋舌。 不成想一个普通四合院里，还窝着一条潜龙呢。 “王大妈，这就聊完了，咋样啊成了没？” “傻柱啊，小魏人家眼光高，没相中……” “哦，谁家姑娘啊，要不你看我怎么样？” 王大妈笑着：“你要是真有这心思也成啊，现在去你屋，我给你说道说道？” “得了吧，王大妈，连魏平安那家伙都看不上，我还能捡他剩下的，您走好喽吧……” 旁边的许大茂和贾东旭哈哈笑，王大妈脸一僵，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傻柱不愧是傻柱，一句调侃的话就得罪了媒婆王大妈。 第23章 食堂闹剧 这个阶段，全国上下都在牟足了劲儿的赶超外国列强，作为国家的心脏首都，作为首都首屈一指的轧钢厂，工作任务自然也加重了不少。 一上午，魏平安完成了三件八级件，超额完成了今天的任务量。 其中两件是前些日子分下来的精密件，要求三位数以上的误差比。 听说一车间大拿易中海师傅完成了两次，递上去都没达标，原本是给到三车间刘大壮师傅的。 刘师傅动手完成了一次，损坏件7个，比易中海少了一点，倒也没达到上面要求标准。 刘大壮钦点了魏平安，这个任务到手也两天了，今天心情不错，魏平安就花了两个多小时完成了它。 还有一个是轧钢厂汽车维修班递过来的零部件。 因为任务重，货运压力也大，听说汽修班都是连轴转，下了军令状拼死也要从报废车辆里再拼凑出一辆大货车来。 要根据破损件还原正常精密件，一般的八级师傅也不敢接这活。 但魏平安知道后，主动找上门帮忙，接了下来。 八级钳工属于钳工行业的天花板。 但八级之中，也有高低之分。 一种是勉勉强强达到八级，目标达成后心气泄了，技术或者保持下去，或者还会随着眼力、体力等状态而退步。 譬如易中海。 另一种是达到八级，还会精益求精，但限于一些因素，举步维艰，持之以恒之下也有一定进步。 譬如刘大壮。 这也是为什么刘大壮是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之首的原因。 还有一种，就是天赋类选手，譬如魏平安。 虽说表面级别只是七级，但能力是实打实的八级顶峰。 这个顶峰，不是传统八级钳工的顶峰，而是人类顶峰。 系统出品，从不忽悠。 就好比考试，有的人能得一百分，是因为能力达到了100分这个标准。 而有的人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成绩最高也只有100分。 魏平安属于后者。 如果用能量来比较这时的魏平安和易中海，差距大概有一个半刘大壮。 中午休息铃响，魏平安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今天安阳生病请假，也就没了给他跑腿的徒弟了。 严格算起来，丁立军和张宝强是带艺投师的徒弟，而安阳才算真正的徒弟，这年代是要做儿徒的。 魏平安来到食堂，这里早已人满为患。 现在工作量增大，油水又不太足，干体力活的工友们特别不抗饿。 窗口有两个打饭窗口，魏平安远远的看到何雨柱在左边窗口，就直接排到右边这里。 前面还有两个人时，何雨柱眼珠子一转，喊了一声跟右排的帮厨换了个儿。 “三个馒头，一份白菜。” 魏平安表情淡淡，递过票。 厂里的饭票是特制，只限于轧钢厂食堂使用，里面含了钱和粮票。 何雨柱撇撇嘴，给魏平安拿了三个馒头。 打菜时，却像是犯了帕金森综合征，手腕带着手肘抖了好几下，扣进魏平安黄铜色饭盒里的，就只剩下了一点清汤寡水。 “看什么看，赶紧走，下一个。” 啪嗒。 魏平安放下饭盒。 “你确定？” “怎么着？打一份饭还得给你装满了咋滴？别说你一个七级工，就算是八级老师傅，来了我这食堂，也是这样。赶紧让开，别挡着别人打饭，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魏平安眼神平静，定定的看了何雨柱好几秒。 点点头，转身让开。 何雨柱被魏平安看的有些心虚。 他就是看不上魏平安一副特别淡定的样子，像是一切都在掌握的那种感觉让何雨柱非常不舒服。 特别是媒婆儿主动上门给他说亲却不主动上门找自己。 何雨柱最来气。 都是孑身一人，自己还是八大员之一呢，凭什么他魏平安就得比自己强。 心里窝火，就想着压压他，想要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想看他吃亏生气又没有办法。 何雨柱想的很简单，就像通过魏平安的不舒服，达到自己心情舒畅的目的。 “李主任，我向你反应个事。三食堂何雨柱，严重破坏轧钢厂工人工作积极性，涉嫌给咱们厂红火的工作热情泼冷水……” 文化人说话从不谨小慎微，几个帽子朝着大里扣下来，食堂主任都被吓蒙了。 咋滴，这都上升到破坏国家建设这个大主体上了？ 食堂主任上报给了后勤主管，又紧急汇报给了杨厂长。 最近正在全力抓生产，一切都要为车间生产任务让路，杨厂长主管生产，得知消息后十分重视，亲自带人来到三食堂。 此时何雨柱还在给排队的工友们打饭。 看着顺眼的，就一平勺，不顺眼的就抖一抖。 虽然没有像魏平安那么夸张，但份量也能让一些工人心里骂娘。 压制了魏平安，何雨柱心情大好，对自己手里的权利也有了清晰的认识。 简单说，就是有点膨胀，有点放飞。 直到杨厂长带着人赶过来。 那阴沉的脸色让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觉得是自己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魏师傅，你来说一下。” “打了一份白菜，三个馒头。杨厂长你看看……” 魏平安递上自己的饭盒，放平了能看到饭盒底，也就几片白菜和半勺水的量。 馒头魏平安抓在手里。 杨厂长扭头，看向何雨柱。 “这是谁打的饭？” “三食堂何雨柱。” 杨厂长皱眉。 “还有谁的饭菜量不够的？站出来我看看。” “杨厂长，很多工友都受到过食堂打饭的不公平待遇，但是今天站出来，以后再被针对的话，受损失的还是我们这些站出来的人，毕竟您是大领导，也不可能每天都盯着食堂是不是？” “喔？魏师傅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杨厂长沉思了2秒，反问道。 当一个万人大厂的一把手，杨厂长自然不是个摆设。 “窗口摆放公平碗，一份一碗，食堂打饭人员按照份数打进碗里，我们自己倒进饭盒，馒头的话，建议放公平秤，按照粮票设定最低分量……” 举报的路上，嗯，或者说当何雨柱换到魏平安面前的时候，魏平安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自己虽然不想惹事，但遇到事也不惧。 伸爪子过来，就要有被砍掉的觉悟。 想要拿着食堂的工作便利搞人，魏平安懒得管，可搞到自己身上，那就断了他以后的念想。 这种职位带来的权利，不给也罢。 听到魏平安的提意，食堂内外都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是交头接耳的声音。 不多时，工友们掌声自动响起，喊好声此起彼伏。 这个方法深得人心，只是食堂内部员工和帮厨们，脸色就黑了一大半。 打饭是个技术活。 全厂几千人的饭菜都是定量做出来，每次做多耗材太厉害会犯错误，太少了工人们肯定也会闹…… 就只靠平日里打饭时掌控微调。 而且工人们打饭少一点，他们就多剩一点，可以多吃一点，眼瞅着这个待遇要没了…… 食堂原本是美差，以后真要这么搞的话，不仅好处没有了，还平添了无数压力。 食材的掌控，饭菜份量的把握…… 厨师组长眼眶都红了。 刚要说话，就看后勤主任微不可查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杨厂长这也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这要是不答应，怎么安抚住工人兄弟们？接下来可还要他们拼劲奋战呢。 易中海站在人群中，看着即将被集火的傻柱，叹了口气。 傻柱接下来在食堂的日子，显而易见了。而魏平安这家伙，在领导面前出了风头，也在工人们那里，落了好。 第24章 反咬一口 “厂长，我也举报，何雨柱刚才给我打饭，一份饭就半勺菜。” “还有我，我也举报，给我的馒头缺了一块，我让他换，还骂我，说就这样爱要不要……” “我……” “还有我……” 在不伤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人们还是非常乐于伸张正义的。 而且人的潜意识里，就有着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脾性，他比我馒头大，我比他菜量少，他打饭和颜悦色，我去打饭就各种里外不是……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气，在找到一个突破口时，就会造成疯涌。 大概人性便是如此。 何雨柱麻爪了。 杨厂长被架在那里，也是心里难受。 身在其位，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得不做出有违本心的决定。 何雨柱他认识，跟何雨柱的老爹何大清也有点渊源。 所以在厂子里，杨厂长不吝啬帮扶一下故人之子，何况还有一个老太太托了关系的叮嘱。 但，众怒难犯，今天这当了出头鸟的傻柱，就必须是那个为了儆猴要被斩杀的鸡。 “何雨柱，通报批评，扣罚半月工资……” 杨厂长转身想要离开，看到了旁边眸子里精光闪闪的李副厂长。 顿足，沉吟了一下，又道：“再处罚何雨柱同志一年不能参加等级考核。” 原则上处罚相当严重，特别是最后一条考核处罚。 这是直接影响收入和名气的大事。 但也只有领导层和旁观的魏平安几个心里清楚，接下来的大半年里，根本不会再有等级考核。 对何雨柱的惩罚，说是一年，实际就最多一次。 无伤大雅。 而魏平安比这些领导知道的更多，因为从明年开始持续三年多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其实今年大迈步这么一捯饬，消耗的都是前几年的积累。 上半年各地干旱情况就已经很严重了，等明年把之前的消耗殆尽，再加上会跟老大哥翻脸…… 虽说我们有骨气，勒紧裤腰带共渡难关，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难日子得四五年才会彻底恢复。 何雨柱经此一事耽搁，还会不会在真实剧情开始时回到厨师班长的位置，可就两说了。 …… 四合院里。 贾张氏在树底下纳着终年不见完工的鞋底，心不在焉的听周围大妈们聊闲篇。 作为整个大院最好吃懒做的代表人物，贾张氏是经常出去自己开小灶的。 但这个月手头比较紧。 因为家里添丁后，儿媳妇又怀孕了，东旭一时激动买了点肉和白面，给老娘的养老钱就少了些。 家里的白面和肉菜，是要好几个人分着吃的，哪有贾张氏自己下馆子吃的香。 独食吃习惯了，就见不得别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吃好吃的。 感觉就像是抢了原本自己的一样。 可馋了，想去面馆吃面，想白面油渣馅儿的饺子，想…… 没钱，去不得。 咋办？ 贾张氏想了一个晌午，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去魏平安家打秋风。 一来魏平安家有肉，前些日看到他拎着那么一大堆肉回家，按照正常家庭，怎么也得吃半拉月。 二来，魏平安跟大院里关系很差，哪怕闹腾，也不会有人帮着他出头，找不到自己就只能认了，哪怕万一认出是自己，也没啥证据。 到时候只要自己耍赖不承认，也容易蒙混过去。 等拿到肉，就跟儿子说是自己用私房钱买的，再让儿子给自己补回来，就有钱去外面吃了。 心中敲定了念头，贾张氏就有点坐不住了。 纵观全集，贾张氏就不是个城府深的。 聪明的坏人哪有把自己摆到明面上的啊。 “贾家嫂子，咋这么早就回了？” “回家看我乖孙去，也不能总让儿媳妇一个受累啊……” 贾张氏慢吞吞的拎着马扎走了。 背后几个大妈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奇怪甚至破天荒等古怪诧异的表情。 一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也有替别人着想的时候，别是抽疯了吧。 回到家，秦淮茹躺在炕上睡觉。 孕妇嗜睡。 换作往常，贾张氏肯定就骂骂咧咧的喊醒她，一个土妞嫁到城里来，可不是让她来享福的，得干活，帮贾家当牛做马。 现在反而恰好。 鸟悄的去，拿了肉回，她也不知道肉从哪里来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随便找借口。 还能展现一把当婆婆的关心儿媳妇呢。 推门想出去，停顿了一下，贾张氏又退回来，拿个了布袋。 毕竟隔着整个中院，还是拎在袋里保险。 推门走到院中，何雨水上学去了，一大妈和几个大娘大妈们都聚在外面树底下呢，剩下的都去上班，整个中院这一刻，寂静无声。 贾张氏径直来到魏平安家屋门口，隔着窗户往里面看，在阳光和玻璃的折射下，隐隐只能看到里面有个书架和书桌，并没发现趴在东北角台阶上的红妞，已经支起了架子。 莱州红犬的忠诚，看家护院，那都是与生俱来的。 经过系统之手，认魏平安为主，那魏平安的家就成了红妞护卫的领地。 来了个母的，鬼鬼祟祟。 红妞爬起来，下了台阶。 后腿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对付个手无寸铁的老家伙，想来还是没问题的。 嗯，一条跟潜伏特务搏斗过的红妞，明显低估了自己的威力。 贾张氏推了推门，发现魏平安的屋门竟然上了暗锁。 这年代好的四合院讲究夜不闭户，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的习惯，而魏平安这种行为，明显就是不相信邻居们。 贾张氏脑仁不够用，还想着又多抓了魏平安这家伙一个把柄呢。 屋门锁着，也难不倒贾张氏。 虽然她身材臃肿，但早年的技术还在。 胳膊肘曲起，当啷一声，把窗台的一块玻璃撞破，手伸进去反向上，打开了一扇窗户。 退出去看了看院里，感觉玻璃响声并没有惊扰前院和后院的人，就又回了自己家，拿了马扎垫在魏平安家窗户下面，笨拙的爬了上去。 一条腿刚跨过窗户，扭头就看到一条暗红色的大狗正龇牙咧嘴的瞪着自己。 贾张氏偷鸡摸狗的技巧只是形容词，并不懂真的摸狗。 看着这头胸前肌肉块隆起，只呲牙却不叫唤的家伙，心里就一阵的慌乱。 咬人的狗不叫。 贾张氏还是有这么点人生经验的。 想要退回去，不想忙中出错。 脚踝绊在窗棂上，老肥个身子，就斜着一头扎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哼后，过了大半分钟，贾张氏才缓过劲儿来。 抬起头，就看到闻风而至的几个孩子，二大爷和三大爷家的几个流鼻涕的顽童们。 前院大妈的脚步也眼瞅着就到。 “哎吆，死人了，我被狗咬了……” 贾张氏无奈，只能恶人先告状的呐喊了起来。 第25章 全院大会 魏平安下班回到家，院子里比往常人少了许多。 前院和中院的家中，换作往常，早就炊烟袅袅，用做好的饭菜迎接在外打拼的自家男人了。 但今天却显得格外安静。 魏平安是最淡定的，因为院子里的事他不关心，想八卦也没人搭理他。 但他并不知道，在他走过前院后，三大爷家的阎解成于莉两口子，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沸腾了。 院里，红妞就趴在游廊上，守在东厢房何雨水屋子的拐角。 房子玻璃被破坏，红妞觉得是自己看守不力，看到魏平安的身影，哼哼着坐起来，像是心怀愧疚一样，等着挨教训。 灵宠之所以叫灵宠，几近于成精。 魏平安第一眼就瞥见自家窗台的一块玻璃破碎，一扇窗户半打开着。 这是，造了贼，还是强盗？ 易中海和贾东旭走在魏平安身后，前脚进了中院，就被在家等着的一大妈给喊进了屋。 “下午那会儿，老贾家的想翻窗户进魏平安家，结果从窗台上摔下来，肩膀那块骨裂了……” 易中海皱眉，旁边贾东旭不干了。 “我妈去魏平安家干啥，咋还翻窗户呢？” “听说是魏平安家锁着门……” “师傅，你瞧瞧，魏平安这孙子损不损，都在一个大院，竟然还锁门，这是瞧不上谁呢！” 易中海心里嘀咕，还瞧不上谁，谁去偷东西就瞧不上谁呗。 这话也就心里念叨，实际是不能说的。 贾东旭可是易中海的亲徒弟，又住在一个大院，是培养的未来给他养老的目标。 “唉，先去医院瞧瞧你妈啥情况吧。” 正说着呢，魏平安在屋门口敲门。 “一大爷，我家遭小偷了，玻璃被砸，有人翻窗户进去的。” “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为了不破坏现场，我还没进屋。你看这事，是不是要先去派出所报个案？” “这个……那啥，你先别着急，我去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哎，魏平安，你家是不是锁了门啊，怎么着？提防谁呢这是？” “这不就是提防小偷嘛，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小偷给瞄上了。” 魏平安平淡的回应。 但贾东旭的话，还是让他心里顿时有了目标。 不去推门，怎么知道自己家锁门？ 下了班不先回家，直接到一大爷家，显然这事跟贾家脱不了关系。 贾家秦淮茹和贾张氏都不在，想来也就是她们那边跑过来偷盗结果出了问题。 因为红妞是灵宠，魏平安有第三视觉存档查阅的能力，就是耗积分。 准备一会儿仔细看看。 “怎么了？我听说大院招贼了？” 这时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也走了过来。 他下班也不晚，刚才在门口跟三大爷老两口聊了几句。 三大爷是小学老师，放学略早一点，提前知道了大院里贾张氏的事。 “是不是招贼还两说呢，先解决眼下问题吧。平安啊，你这得抓紧先去切块玻璃，不然晚上透风可咋睡？” “嗯，二大爷，您费心帮忙看着现场点，大院里出了这档子事，估摸着最后还得您来主持公道。” “嗯，这事可不小，我指定得看着点。” 魏平安看了看沉默的易中海，扭头就出了大院。 切割玻璃的地方也就在南锣鼓巷，距离95号院并不远。 花了8毛钱，拿回来了一块。 等回来时，全院大会已经召开了，院里各家各户都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许大茂跟贾东旭和何雨柱凑在一起，眼角不停地瞥贾东旭旁边的秦淮茹。 有些事情，早在很久之间就已经有了苗头。 全院大会由三位大爷主持。 易中海居中，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分坐两旁，像是哼哈二将。 “正好，魏平安也回来了。赶紧去先把玻璃放下，咱们开大会。” 易中海端着架势，高声喊了一句。 魏平安回到中院放下玻璃，也没进门，就又过穿堂在游廊柱子旁依着，等着看易中海掰扯。 刚等着割玻璃时，魏平安花了2积分调取了灵宠视觉的那段记忆，看到了笨拙的贾张氏被红妞吓到跌出去。 “……首先呢，今天咱们大院的贾家张嫂子受伤了，原因是她是看到有野猫要偷魏平安家的东西，就追上去想把野猫赶走，这也是看在邻里邻居的份上，怕魏平安家的东西被野猫叼走。 不过在赶野猫时，张嫂子不幸滑到受了伤，医生诊断是肩胛骨骨裂，俗话说伤筋动骨100天，贾张氏这几个月的日子就很受影响，而且呢，这头一天就花了2块6，后面还得去换药，还要再继续检查…… 这事归根到底是为了魏平安家，所以我们三位大爷商量了一下，就让魏平安先给贾张氏赔6块钱吧，以后再看贾张氏恢复情况再说，魏平安，你觉得咋样？” “三位大爷的意思是，我家并不是遭贼，而且我还得赔给贾张氏6块钱，是这样吗？” “嗯，这事毕竟也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为了帮你赶野猫，贾家老嫂子也不会受伤……” 易中海避重就轻，故作严肃的说道。 “那这样吧，稍等一下。” 魏平安扭头回了家，拿了纸笔把三位大爷的“判决”明明白白的写上去，想了一下，又兑换了一盒印泥，才回到前院。 “几位大爷，事情经过我写到纸上了，你们既然根据各种证据证明了是野猫所为，又判定需要我赔付贾张氏，那就看一下我写的是不是正确，要是没有问题，就在这纸上签个字画个押，省的以后再反口不认。” 易中海变了脸色，一拍桌子：“魏平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觉得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魏平安说着，又从兜里掏出6块钱，放到桌子上。 “这钱，还得麻烦贾东旭你写个收到条，别最后不承认我给了6块钱，一大爷，也劳烦你签个字证明一下。” “这……” 阎埠贵眨了眨眼，看了刘海中一眼。 二胖刘海中也是一脸懵。 这种操作他从来没经历过，一群文化层次不高，法律意识等于零的人，有什么破局的本领。 “魏平安，这里是三位大爷说了算，由不得你瞎胡闹。贾东旭，你替你妈把钱拿了赶紧去医院。平安啊，这个事儿呢，院里大家伙也都瞧着，谁也不能反悔不认，签字这东西，就没必要了。” “一大爷，要是不签字，这账我还就不认了，钱，也别想拿走。” “魏平安，我还没追究你锁门这件事呢，别人家都不锁门，就你锁门，这是把街坊邻居都当贼一样防着吗？” 易中海转移话题继续发飙，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引导大家回到他设定的轨迹上来。 只是，幼稚。 魏平安把6块钱从桌上拿回来，又从兜里掏出2毛钱。 “谁帮我去报个警，等执法者来了，这2毛钱就算是犒劳跑腿……” 阎埠贵眼睛一亮。 利益面前，还管他什么大院和谐与否，空口白牙可没有真金白眼来的实在。 “解放，还傻愣着干啥，赶紧去。” 阎埠贵一拍桌子，对着自家傻儿子喊道。 刘光天也跃跃欲试，但刘海中还在拿捏，阎埠贵开口了，他二大爷的架子就继续绷着，看到刘光天起身，还瞪了他一眼。 吓得刘光天又缩了回去。 “哎，先别去……老阎，赶紧喊住你儿子，咱大院的事，终归还得内部解决，可别没了先进……” “三位大爷，这事拦不住，我家里要是丢了钱，可不是关起门来就能解决的了。” “魏平安你别瞎说，你说丢钱了有什么证据？” 贾东旭反驳的话，张口就来。 “魏平安，你天天家里好吃好喝的，还能存得下钱吗？东旭，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给你证明，他魏平安花钱大手大脚的，甭想借机耍无赖！” 傻柱刚被处罚，正对魏平安恨得牙痒痒呢，逮着机会又岂能不落井下石。 “嘿嘿，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唯恐事情不够大的许大茂美滋滋的看热闹。 第26章 拿捏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魏平安使出钞能力，成功召唤来了执法者。 随同而来的，还有街道办的李卫东。 后者是闻风而来。 辖区里出了小偷，街道办也责无旁贷，跟着过来了解情况，也是应有之意。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是正义的，是负责的。 “警察同志，我今天从轧钢厂下班回来，看到窗台玻璃被敲碎，从外向内敲碎的，窗户也被打开，窗台上有个鞋印……” “回来后你进屋看了吗？有没有丢什么重要东西？” “第一时间我就找了大院一大爷，一大爷让我去割块玻璃，说是担心我晚上睡觉，回来就赶上院里三位大爷开全院大会，说是……” “这是你写的？” 执法者扬了扬手里的纸，是刚才从桌子上拿的，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易中海的说辞和处罚标准。 “嗯，我想着既然三位大爷这么认定，那就白纸黑字写清楚，省的以后贾张氏从医院回来再闹我……我刚才也说了，贾东旭拿6块钱可以，但是要给我写个收到条。” “XX赋予你们权利是为了调节日常纠纷，这都严重到盗窃和人受伤了，你们还不上报，这是要私设公堂吗？” 李卫东训斥道。 “这个，李干事，这事我没参与，是一大爷说他了解了事情经过，可没跟我和二大爷商量。” 阎埠贵眼瞅着事情不对，立刻选择脱身。 二大爷也赶紧点头。 再傻也知道这回事情不小。 “简直乱弹琴。” 执法者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公安，腰间还别着枪套，很是震慑人。 “走，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魏平安带头，来到小院，红妞叼着活泼好动的来福早就回到了屋里。 执法者看向破了的窗户玻璃，比划了一下，又示意魏平安开门。 推门进屋，开灯，书台角落玻璃散落的地方，有大半个脏兮兮的脚印，盖在一本书的封面上。 旁边还有一封拆开并散落一半的信。 这是邻居们第一次进魏平安改造之后的屋，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也有，连几个进来的执法者也有点懵。 这是啥家庭背景，看着就不凡。 “警察同志，这是人民文学杂志社给我的稿费和回信，昨天刚收到的。” 执法者收拾情绪，郑重的打开信，看了日期和内容，确实有70块钱的稿费，但稿费不见了。 虽然没法说明一定是被偷了，也存在打开信封就拿走的可能，但毕竟涉及金额巨大，已经不是单纯的邻里纠纷了。 而且，事态相当的明显。 心中的疑惑也在这一刻有了明悟。 文学圈的大家们，确实是都挺有钱的。 转过身，环视四周，小屋子内外拥簇着二十来口子人。 刚才还在开全院大会呢，人都全着呢，执法者很快就找到目标。 “你是一大爷？” “是，是。” “谁告诉你是贾张氏追野猫的？” “是，是我老伴告诉我的。” “是贾家嫂子自己说的，当时她躺在地上，疼的浑身冒汗了都，我们把她送去的医院……” 一大妈不等追问，直接了当的解释。 “你们俩也跟我走一趟吧。” 执法者挥挥手，有跟着的片警来到易中海和一大妈身边，示意他们跟上。 “执法者同志，我也一起去吧，起码也去医院看一看贾张氏。” 执法者想了一下，点点头。 等一行人都离开，大院里各回各家，今日风波，将会成为各家餐桌上最下饭的话题。 许大茂看的不过瘾，但心虚的他害怕执法者那双眼睛，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回了家。 傻柱倒是莽，跟在秦淮茹后面，秦淮茹跟着贾东旭，一起尾随着执法者到了医院。 贾张氏胳膊已经固定在胸前吊着，正靠坐在病床上，外套就放在床头。 警察上门自然压迫感很强烈。 贾张氏属于窝里横的那种，遇到警察秒怂，话都说不利索。 “贾张氏，我再问你一次，是追野猫，还是打算入室实施盗窃？” “追，追野猫，对，我，我是追野猫……” “野猫是什么颜色的，玻璃也是野猫打碎的吗？” “对，玻璃就是野猫撞碎的，我亲眼看到的，是，是，是黑色的。” 执法者眼睛里精光一闪，拿起贾张氏的外套，探手进去，脸色就是一变。 掏出了一沓黑十。 数了一下，足足有7张。 跟魏平安的稿费对上了。 跟着的易中海两口子也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险些造成了冤假错案啊。 贾张氏眼冒金星：“你干啥，这是我的钱，你还给我，来人啊，有人抢钱了，要抢我老婆子的棺材本啊，我不活了……” 一场闹剧。 魏平安撇了撇嘴，跟着来的主要目的完成了，他也不打算再跟着看对方演戏。 “警察同志，我记得里面有一张尾号是929……” “嗯，这应该就是你的钱了。” “警察同志，李干事，我们大院的易中海一大爷包庇贾张氏，因为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这两家一直以来都走得近，而且今天下了班一回来，我去找他想要报警，他拦住我时，就是跟一大妈和贾东旭在商量串通……” “好了，魏同志，接下来我们会处理，你先回去吧。” 魏平安接过自己的稿费，告辞离开了医院。 虽说这事没有成为事实，扳不倒易中海，可也能恶心他一番。 倒是贾张氏这老虔婆，会有的受。 回到四合院，许大茂溜达着来中院。 “平安，咋样了？” “我的70块钱警察同志从贾张氏兜里翻出来了，后面不清楚，我就先回来了。” “嗨，还真是这老婆子干的，我就说嘛，她能那好心……平安你倒是厉害啊，还有稿费，这以后是要当作家了啊？” 许大茂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敷衍了两句就回了家。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八卦也是为数不多的消遣。 魏平安简单换了玻璃，又把碎玻璃渣清理干净。 时间已经不早，也就没再生火做饭，从空间里拿出热气腾腾的包子，三两下吃饱。 来福和吉祥吃着赝品幼犬粮，个头是蹭蹭的涨，已经可以勉强从厨房下面通道里翻出到院里了。 魏平安正在逗弄小狗仔，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易中海和贾东旭。 魏平安也不让客，跟着走了两步，三人站在院里。 第27章 和解的条件 曾经看过一本书，名字就是“让你的善良多一些锋芒”，内容忘记了，但名字一直铭记在心。 魏平安住在这个四合院里，面对众多飞禽走兽，根本选不得善良。 他想要低调且平静的生活。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魏平安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自在，首先就要给四合院众人种下一颗“魏平安不好惹”的种子。 我可以不欺负人，但我不怕人，你们也不要惹我。 所以，借这个机会，魏平安顺便露了露肌肉。 易中海此时年富力强，养老目标贾东旭也好好的活着，还没逼到那种迫切的地步。 再加上这次被魏平安从各个环节轻松拿捏，堪称降维打击一样。 只能选择认栽。 易中海主张让贾东旭赔偿魏平安100块钱，恳请魏平安放过贾张氏。 毕竟这个年代也讲究民不举官不究。 魏平安答应饶了贾张氏，但没有收贾东旭的100块钱赔偿。 自己也不缺钱，随手做这件事，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以后不招惹自己而杀鸡儆猴。 而魏平安并不知道，再二次被魏平安拒绝赔偿后，易中海心里是非常失望的。 因为通过他熟络的关系户得知，收赔偿款也是能构成犯罪的。 敲诈什么索的罪，据说还挺大。 解决问题时还想着给魏平安再挖个坑，这就是老荫庇易中海。 不过他选错了对象。 对于魏平安，钱这东西，不过就是买卖物品的道具，而魏平安有系统商城，最不缺物品，钱也就没了什么吸引力。 再者说，他一个月八十多块钱，也不像易中海一样还得给老伴买药，手头宽裕着呢，何必为了那点钱就跟对方缓和关系呢。 嗯，在魏平安看来，这是易中海替贾家抛出的结交橄榄枝。 岔劈了。 最后魏平安收了3块钱。 玻璃钱和跑腿钱，还有卫生费，杂七杂八这些。 没收赔偿款，但也换来了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魏平安要在何雨柱的房子和何雨水东厢房这里的夹角，砌一堵墙和门，把小院彻底的隔离开来。 为了帮贾张氏脱罪，得到了易中海和贾东旭的首肯和支持。 以后也不能说魏平安破坏邻里和谐关系。 魏平安也能实现：躲进小院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关于改造的问题，魏平安其实早就有打算。 只是太明显的加隔断，易中海只要带头闹腾两句，街道办那边也不好交代。 原本想着先从小栅栏开始，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循序渐进搞定。 没想到贾张氏送上来了一次机会。 按照魏平安的规划，把抄手游廊拆掉，一半移到傻柱东屋山，再砌墙，跟原来砌的半个砖墙行成一个朝东半开放的门房，可以当红妞一家子的窝，还能放自行车。 另一半拆到厨房东墙一侧，可以放蜂窝煤和当小凉亭。 东南角那边还能起一栋十五六平方的二层小蜗居。 毕竟早晚是要成家的，有了孩子就没处住了。 不过这方面暂且还不急，毕竟困难时期即将来临，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慢慢挑选。 在魏平安这里，贾张氏这件事算是过了关，但在整个大院，乃至这一片，贾张氏的名声也就彻底完蛋了。 毕竟李卫东也亲临现场，走马观光似的目睹了全程。 “没想到贾张氏这老婆子竟然是个小偷……” “平日里就以为她嘴毒，没想到心也黑！” “以前总说各种魏平安的不是，实际上要不是人家魏平安老实巴交，她一个老太婆这次得去坐牢……” “唉，以前还看着挺富态的，没想到是这么恶毒的人……” 第二天。 轧钢厂第三车间。 “师傅，听说昨晚你家招贼了？” 安阳销假回来工作，丁立军和张宝强也凑了上来。 “小阳子，你是不知道，昨个儿中午咱师傅可威风了，我跟你说……” 两个大师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安阳两眼闪烁冒着光，拍着大腿后悔自己请假的不是时候。 错过了师傅的高光时刻啊。 “行了，都去干活，今天下了班没事的话，都去给我帮帮忙。” 过去自己干活，现在有了徒弟，这劳力自然得用起来。 而且，看丁立军和张宝强扛着一大家子生活，都不容易，也正好有借口给他们打打牙祭。 中午打饭，安阳特意看了所有的窗口。 每个窗口都有一个称盘，一个碗。 打饭的食堂小工和帮厨们，全程都黑着脸，一脸的不情不愿。 原本的权利都没了，现在就是个工具人，根本没有一点主人翁的状态，体验感太差了。 下午，魏平安利用闲暇时间，传授三个徒弟钳工的技术要领和系统化知识。 魏平安钳工实力摆在那里，徒弟们私下聊天，甚至发觉了师傅早就突破八级的情况。 要不然全车间都忙得跟狗似的，只有师傅他，每天半天工作量，剩下的就跟玩似的。 哪怕是刘大壮刘师傅，不也忙得直不起腰来嘛。 傍晚，一行四人来到四合院。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搭理魏平安，但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清一色的无视或不屑，很大一部分都带着一丝敬畏。 媚强，是普通小老百姓的劣根性，也是十多年战乱带来的后遗症。 “魏平安家在拆游廊呢，这是要干啥？” 三大爷家，阎解放问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 三大妈训斥了一句，看向三大爷。 “拆了游廊，用废料砌个墙，再按个门，就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了，啧啧……” 三大爷摇头晃脑的说道。 要说算计，这个四合院里，三大爷敢说不落人后。 张宝强和丁立军的作用就是爬上去拆青瓦，然后安阳接过来摆放到角落。 不是专业人士，地台石和柱子他们也没法动。 估计他们心里也以为自己等人干完了，师傅会找专业人士来拆其他的，绝想不到魏平安压根就是借口，为了让他们改善生活而已。 他一开始就打算依靠空间能力来施展搬迁大法。 天色黑下来，魏平安就招呼他们停下吃饭。 白菜粉条炖五花肉，小鸡炖蘑菇，还有玉米和白面做成的二合面馒头。 堪比过年那顿。 “使劲吃，吃不完都带走，这天渐渐热了，吃不完就都坏了……” 三个人埋着头吃，偶尔有眼泪滴落进碗里，吃到嘴里，也尝不出发涩的味道，入口都是甜的。 咽下去，整个胸膛，也都是暖的。 丁立军和张宝强，还有安阳都下定决心明天一下班就过来帮忙，自己没别的，也只能贡献一把子力气了。 但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明天魏平安就不让他们来了。 他打算今晚就彻底解决问题。 该让四合院里猜测的，也都显出来了，后续自己的操作明正眼顺，在外人看有人帮忙，至于做的快一点，慢一点，这就没有人较真儿追究了。 第28章 意外发现 易中海被街道办叫了去批评教育了半天。 贾张氏入室盗窃这件事，易中海的处理太过武断，没有结合实际情况，有捂盖子的嫌疑。 贾张氏行为不检点，虽说最后苦主不打算再追究，但牢狱之灾可免，教育学习就要跟上。 三个月的教育学习，期间大院的卫生和厕所也归贾张氏负责。 居家式劳改教育。 每日上午下午都要去街道办报到，听取一个小时的批评教育。 贾张氏由于胳膊受伤，大院和厕所的卫生，自然而然的就落在秦淮茹的身上。 有事媳妇顶上嘛。 这些事都跟魏平安无关，他照样低调的起床吃饭，骑车上班。 实际上，四合院跟轧钢厂距离不远，骑车也就五六分钟的路，魏平安偶尔骑，偶尔也选择溜达。 现代版的劳逸结合。 今天骑车，是为了早点回家，昨晚拆卸抄手游廊，意外发现了个地下入口。 魏平安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红妞当初都半死不活了，怎么悄无声息的把两个崽子叼到院子里的。 他打算今晚早点吃饭，然后探查一番。 为此他花了12积分，兑换了个高端的宠物医疗丸，24小时恢复红妞伤势的那种黑科技。 10公斤白面也只需要个位数积分，12积分的医疗黑科技，疗效可想而知。 轧钢厂如往常一样任务繁重。 几个徒弟水平日益增长，张宝强和安阳实际能力已经远远超过当下级别了，丁立军稍微差点，但如果这时考核，也有很大几率晋级。 丁立军家庭压力最大，上有老下有小的，分散了很大的精力。 中午吃饭。 “师傅，下午下了班我们跟你回去再拆一会儿。” “不用了，我找了几个力工，估计这会儿都拆完了。” “哎，师傅，你这不浪费钱嘛……” 安阳有点可惜。 不为吃好吃的，就觉得帮师傅干活少，害的师傅花冤枉钱可惜。 “现在厂里活很多，你们忙活一天下来，也都不容易，好了，赶紧吃完，回去眯一会，下午还得继续干活呢。” 一个下午，魏平安就在三个徒弟钳台溜达了两回，指点了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写写画画。 这是他在回忆上一世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关于小日子过得不过的那个弹丸小国的改造居所的节目。 印象很深的是有一个建筑在两栋房子夹缝里的只有12平米的房子的改造装修。 魏平安打算借鉴一下。 三进四合院的房子普遍比普通大杂院的高很多，做个两层五六米高，一点都不突兀。 直到下班铃声响起。 魏平安骑车回到家。 红妞已经从院子里迎了上来，尾巴摇的跟大风车似的，只是少了一段有点突兀。 身上的伤，看上去完全好了。 晚饭是手抓饼配酸辣粉，最近吃的太腻，嘴里味儿淡，所以就来点刺激点的下饭。 饭后，魏平安就象征性的忙着垒砖墙，考虑明天一定得抽空去买一个门，先把院子方起来。 等到四合院各家各户都消停，也来到晚上九点多了。 正值夜深人静时。 魏平安来到小院，从东南那个原来抄手游廊东边角落掀起地上的一个铁皮盖子，下面是青石铺的台阶，一人宽的地下门洞。 红妞这时也凑过来，毫不迟疑的钻了进去，像是要当前带路。 魏平安钻进去，反手盖上盖子。下面空气不闷，显然是有通风。 向下的台阶七八个，来到一处二十来平的房间，水泥浇筑，四面墙上都有灯座。 魏平安拿出zippo打火机，点燃。 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层高3米左右，几个角落有零散的木架子，早已破旧不堪了，有个角落的架子还散了架。 四面墙都是青石板，不是土墙，就这架势，比四合院地窖的档次可要高不少。 魏平安探秘的心思顿时就高昂了起来。 也怪这个时代娱乐项目太匮乏了。 难得的让魏平安起了兴致。 红妞蹲在右手边角落的架子旁，时不时绕个圈，做出要带主人继续赶路的架势。 魏平安了然，跟上去。 就看红妞一头钻进了架子后面。 魏平安走上前，才发现这个角落墙体竟然有种3D视觉错乱的效果。 真的绕到架子后面，才发现是有个打开着的机关通道，上方有横木链条，应该是可以带动整个角落墙体后移，就能关闭，前移打开。 这种利用视觉盲区，通过调整墙体弧度的机关方式，魏平安也大开眼界，暗叹鬼斧神工。 进了这个甬道，魏平安就觉得宽阔了许多。 几乎可以三个人并排行走，高度跟前面房间差不多。 可以想象当初也是个大工程。 打开明珠牌99999强光手电，跟在红妞后面缓慢前行。 魏平安也怕有什么机关设计。 四九城是首都，也是封建时期的皇城，谁知道地下到底是暗室，还是坟墓。 能感受到甬道是有向下的坡度的，走了三四分钟，想来都得穿过外面胡同口了，又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 多大呢？ 魏平安觉得自己像是到了上一世的省图书馆大厅。 堆砌着小半个大厅的物件。 古代那种木头箱子，还有军械用的那种箱子…… 这里明显水汽比较重，有些老木头已经腐朽，里面黄白之物散落在地上。 魏平安还是多少有些常识，知道近代大多都用金条，也叫大黄鱼，只有古代才用金元宝。 嗯，魏平安看到了好几箱腐朽木箱里散落的，就是金元宝这种玩意儿。 大厅除了魏平安进来的小入口，还有一个大入口和另一个小入口。 大入口处被巨石块和碎石泥浆封死了，隐隐的还有火药爆炸后的残痕。 魏平安转过去推了推，感觉相当的牢固。 红妞却低头就从左边钻了进去，又探出头来。 这么小的洞口，我可进不去。 魏平安摇了摇头，心里一动，示意红妞继续进去，他用积分兑换了实时监控…… 后面很长一段甬道都是填满了泥沙碎石，明显有残肢遗体夹杂其中。 像是有大褂，有日式军装，还有森森白骨茬子。 眼瞅着积分消耗的让魏平安心疼，就召唤了红妞退出来。 一人一狗去另一个小入口。 拐过青石拱门，是一条石条铺就的小道，笔直50多米，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倾斜的岸边还残留着几个木头小船的残骸。 这里，竟然是一处隐秘的小码头。 魏平安刚靠近，甚至看到了一条大鱼猛地翻腾离开，像是被他惊扰。 隐约中，像是曾经被他钓起来的那条鱼王。 回到大厅，查阅了一下堆放的这些东西。 一大半老箱子里都是金元宝、大黄鱼，还有些大洋，魏平安此时并不懂这些其实叫龙元。 拿起一块金元宝，底面有潘龙图，光绪年造，还有英文…… 再来到另一堆箱子旁。 打开。 一水的日式枪械，上面油封还在，显然是从未用过的新货。 看的魏平安头皮发麻。 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种古老的战争武器。 毕竟当年有系统的黑科技，都准备要手搓一套钢铁侠铠甲来着。 但现在，魏平安不过凡人之躯一个，挨一枪也得完蛋。 再陆续打开了几个不同大小的箱子。 有号称三八大盖的长枪、九九式轻机枪、九七式手雷、九七式狙击步枪…… 也有一盒盒油封的子弹…… 角落十来个深绿色铁壳军用箱子，带着锁头的。 魏平安拿了一把手枪，是刚才翻开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几个锁芯就是啪啪几下。 近距离射击不存在误差，地底这么深，也不怕声音传递。 打开铁盒子，里面的物件让魏平安忍不住激动。 皮筋扎着的一沓沓美刀，有些皮筋早就软化断开，箱子一开，美刀都“膨胀”开来，有些甚至把箱子都顶了起来。 最上面镶嵌着0216编码的箱子，里面是几个地契，还有一把M1911，有个纸盒里竟然还有专属的消音器。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第29章 出版 昨日太过激动，一夜未眠。 今天魏平安感觉自己精神依然很亢奋。 魏平安昨天搬空了整个地下二层大厅，黄金和美元以及枪械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碎木屑和碎石杂物，都趁夜丢进了湖里。 隐藏的小码头，直通前海。 一路行来的机关门，魏平安都研究了一番，暂且关闭。 而一层的那个二十来平的地下室，魏平安打算当做自己的地窖使用。 现在虽然用不着，但以后或许可以用来掩人耳目。 地上，魏平安连夜起了一堵墙，留了木制横梁的孔洞和钉轨道的侧板，用来安装木门。 下班回来时，院子里看他的眼神都有说不出来的复杂。 独门独户，意味着跟四合院里众人都划清界限。 过去自己联合起来排斥魏平安倒还觉不出什么，现在被魏平安排斥在外，就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或许还有点羡慕嫉妒。 谁不想有个独门独院住啊。 还是那句话，魏平安的生活状态，让四合院里这群犯了红眼病的家伙觉得，不均了…… 板厂胡同的木匠樊老六，骑着三轮车跟魏平安前后脚进了院子。 “哎，你找谁啊？” 正在侍弄花盆的三大爷抬头，问道。 “我来找中院的魏平安同志，给他打了扇门……” 瞧着自己回答了就爱答不理的小老头，樊老六也不再多说，扛着木门径直去了中院。 这种四合院改造都差不多，他樊老六见多识广，遇到有邻里矛盾的太正常了。 习惯成自然。 乐呵呵的，一点也不斗气。 “魏同志，门我给送来了……嚯，你这小院可真不赖！” “谢谢樊老哥了，还得劳烦您搭把手，咱一块把门给装上。” “那指定的，我工具都带着呢，你不用搭手，我就给你装完了……” 魏平安站在旁边，一边看樊木匠干活，一边跟他闲聊着。 对门受教育归来的贾张氏远远的看到这里，哼了一声钻进屋里。 她现在不敢扎刺，但魏平安这兔崽子明目张胆的装门砌墙，明摆着就是防自己啊。 这让她差点气炸了肺。 等熬过这些时候，再让你好看。 贾张氏愤愤的嘀咕道。 傻柱这心里也不痛快。 他住的是主宅，过去那就是这院里的东家，妥妥的主人，身边耳房原本是伺候人的下人呆的地方，竟然砌了墙，这是要翻了天啊。 岂不是说咱堂堂轧钢厂食堂八大员之一，也被当贼一样防备着？ 再加上上次的仇恨积累，这怨恨的心，可就更重了。 后院聋老太太坐在屋里，双手撑在拐杖头上，低眉耷拉眼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整个四合院，她也就把何雨柱放在心上，其他人，在她看来都是外人。 “魏平安，魏平安，你的邮裹。” “来了。”魏平安喊了一声，跟樊老六道：“樊师傅，你先忙着，我去拿个包裹。” 这年头邮递员也是吃香的，如果是小件，或许也就送进来了，毕竟跟魏平安也算熟悉，但今天任务多，这件也挺重，就站在前院垂花门喊了一嗓子。 “谢了啊，刘哥。” 魏平安熟练的递上一根烟。 邮递员刘有才乐呵呵的接过。 这种动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两人都进行的无比熟悉。 “要不是你这包裹太重，我今天还有十多个件得送，就给你搬进去了……” 拿了魏平安一根带过滤嘴的烟，没做事也得说点客套话，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这俩包裹都是吗？是挺重的啊。” 搬着两个包裹回了院子。 樊老六已经把木门安装上了。 按照魏平安的要求，离地二十公分，可以放门槛，也可以拿掉。 刷了青色仿古的涂层，很自然的融入到院子里，一点也不突兀。 “谢谢你了，樊师傅。” 魏平安说着，递上一根烟。 樊老六接过烟，瞅了一眼，捏着烟的手指就紧了一下。 带过滤嘴的中华，自己还是头一次见。 听说是大领导们才能享用的特供呢。 这可得留着。 琢磨着，樊老六顺手夹在耳朵后，道：“魏同志，你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这门要是有啥问题，你就去喊我，保你五六十年绝对没事。” 送走樊师傅，回到院子里，插上门闩。 这就彻底变成一个私人小天地了。 过去你们对我爱答不理，今天你们想巴结我，也让你们进不了门。 此时此刻，魏平安想多了。 回到屋里，做了一菜一汤。 清口的黄瓜炒鸡蛋，滴了香油的紫菜蛋花汤。 充满幸福感的美味儿。 精致的生活需要满满的仪式感，需要营养均衡的饭菜，需要丰富多彩的精神生活。 这都是魏平安这一世想要追求的。 打开包裹，正如魏平安所料。 是出版社寄过来的，一封厚厚的信，两摞被绳子系在一起的样板书。 红黑色调，有着水墨军人英雄冲锋形象的封面，右上角两个大字《亮剑》。 这是魏平安‘呕心沥血’，博采众长，才汇聚出来的文学结晶。 写到了军校毕业，皆大欢喜。 后面的内容过于沉重，不利于魏平安朝气蓬勃的小青年形象。 嗯，主要也是怕受牵连。 无妄之灾，能避则避。 把样书放到书柜架子上，剩下的部分，弯腰放进书柜底层。 这都是未来的资本，也是自己锦衣玉食的挡箭牌。 拆开信封，里面是总编、编辑的两封信，还有沈姓文学大家为这本书写的序的原稿。 现在文学圈的情况，有专职作家靠稿费生活，也有在供职单位任职，兼任协会领导的文人巨匠。 为魏平安这本《亮剑》做序的，就是后者。 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嗯，除了这些，还有二十多张全国粮票，十几张张奶票好多的肉票，以及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 粮票，肉票可以理解是粉丝行为，但这么昂贵的一堆票据…… 是文人互助？或者叫圈内认可和善待新人的一种方式吧。 魏平安一头雾水的胡乱猜测。 出版社也就在四九城，票据也都在有效期内，倒是都能用得着。 最后，则是稿费。 100286元。 魏平安愣了一下，用手指头按着数了两遍。 不由得惊诧这年头文人的高收入。 一本书吃两辈子的节奏。 他知道不会少，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按照过去短篇文章的稿费计算，千字12元，之前写的那些，也就几十、几十，多则也不过一百多…… 一下子十万元户了。 虽说昨晚横财上万亿，但那都是目前见不得光的。 可这十万，是可以光明正大花出去的。 当然，魏平安也不敢这么嚣张的去话，怕被那些披着正义外皮的贪婪份子盯上。 远处不说，这四合院里，就会冒出俩来。 再回想这一堆票据，魏平安突然没有那么惊讶了。 最后，这本书产生的价值，除了经济利益之外，魏平安也算是一脚踏入了文化圈，属于名声在外了。 第30章 四合院各家忙 时光如沙，攥不住的流淌。 魏平安的着装已经从线衣线裤到换成了跨带背心加一个长袖工装外套。 再过几日，想来就到了半袖的天下了。 下班回到家，看到三大爷阎埠贵带着阎解成和于莉小两口从垂花门走出来，往西边倒座房那里溜达。 倒座房有三间，一间放了杂物，一间被前院当地窖用，还有一间原本是打算放各家煤块煤球啥的，可惜大家都堆砌在各自家窗户底下，没那么心大，也就又堆放了点杂物。 一直闲置着。 看样子，阎解成和于莉小两口也是早就有小心思，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动了扣扣搜搜的阎老西。 竟然真的对这间房子动了心。 魏平安今天去逛了菜市场，去猪肉铺买了些排骨和下货，错过了院子里最热闹的阶段。 所以不清楚阎埠贵也是触景生情，不得不为。 只是，到底是真的要拿下，还是做个样子敷衍一番，就说不准了。 今天后院最热闹。 聚焦在刘海中家。 刘海中胸无点墨，脾气不小，老两口的思想相当的传统。 大儿子刘光齐从小就被寄予了厚望。 是两口子未来养老的人选。 以至于从来都没跟儿子动过手，努力的做一对宠儿子的慈爱父母，去满足儿子的各种要求…… 至于剩下的两个，刘光天和刘光福，嗯，纯属于添头。 是刘海中各种发泄脾气的沙包。 但刘光齐今天造反了。 刘海中和二大妈觉得老刘家的天，要塌了。 罪魁祸首源自对门邻居许大茂家。 一个当初的街溜子，是跟在刘光齐屁股后面混的鼻涕娃，现在因为娶了娄半城的女儿，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看在刘海中和二大妈眼中，那就是标杆。 期许。 今天的许大茂，就是两年之后刘光齐的生活。 到时候老两口也能跟着沾沾光，享享福。 然而，事与愿违，刘光齐恋爱了。 对方是山西一个村里的孩子。 这种条件，老两口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各种禁锢、拆散、迫害…… 刘光齐打小也没被这么针对过，顿时就受不了，再加上女孩哭着闹着要回老家。 刘光齐一个冲动，干脆就开了介绍信，跟着对象去山西了。 培养了二十来年的养老目标铁了心要飞。 回来收拾行李的刘光齐被回来的二大爷刘海中堵了个正着。 然后……刘海中家里就变成整个一车祸现场。 易中海和三大爷阎埠贵倒是凑上去拉架了，可架不住刘海中血涌后脑，啥也不听，那腿脚也没个轻重。 最后，刘光齐是被哭哭啼啼的对象喊了几个老乡架出去的。 狠话也撂下了，刘海中冷静下来也是后悔，但好面子的性格让他架在那里下不来。 二大妈就一个人哭。 易中海和阎埠贵见事情消停，再呆着闹心，就各自回了家。 易中海家也就是跟一大妈感叹一番，而阎埠贵家里，就有些被动了。 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直勾勾的盯着阎埠贵。 “爸，妈，你看我们结婚也不少日子了，一直都没计划要个孩子，这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 阎解成的条件就开出来了。 而阎埠贵脑海中一直环绕着聋老太太站在门口感叹的那句话：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像是着了魔怔似的，被划了重点。 后来也就有了魏平安撞见阎埠贵带小两口去看倒座房的这一幕。 来到前院。 王海兴家的婆娘正在水龙头边洗菜。 看到魏平安进来，笑着点了点头。 所谓的点头之交。 魏平安也回了个微笑，点点头，经过穿堂过道，回到中院。 王海兴家就住在穿堂西屋。 过去接待客人的会客厅，从中一分为二，门就朝着东西两个方向。 原来下人侍候着的等候区，就是两侧的耳房，因为太小，所以划给东西屋，算一间半。 王海兴家就是西屋这里。 据说男人王海兴是在电子厂上班，技术口的。 跟魏平安没什么交际，维持着面熟又不亲近的距离。 中院。 贾东旭没回来，最近他下了班就会跟几个工友聚众小赌，还酗酒。 有几次回来挺晚闹腾，还吵醒了魏平安一次。 烦的了不得。 魏平安最讨厌喝醉酒耍起来没够的那种人。 他自己是喝多了上一秒仰脖，下一秒趴下就断片睡过去的那一挂。 秦淮茹在水龙头那里洗着衣服。 这是很经典也常见的一幕。 其实并不是贾家特意虐待秦淮茹，而是这年头家家衣服都不富裕，脏了就得抓紧洗，因为干了就还得穿。 老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说的就是这个年代的常态。 布票老贵了，大人每年也舍不得添置一身行头，秦淮茹身上的衣服，还是结婚之前那会儿有的呢。 花的是他老魏家积攒好久的布票。 何雨柱在给雨水擦自行车。 贾家人口没变动，何雨柱还没有化身舔狗，这个时候的何雨水还是比较幸福的。 最起码有过年新买的自行车，虽说是修车铺二手的，还能吃饱饭。 来到自家院门口，魏平安掏出钥匙开门。 何雨水嗫喏了几下，最终还是在哥哥的瞪视中败下阵来，没有跟魏大哥打招呼。 推门刚要进，后院就爆了一声尖叫。 “许大茂，你敢打我！” 是娄晓娥的声音。 娄晓娥嫁进这个四合院，一直都是温婉贤惠的形象，虽说不会做饭，衣服也是拿回爹妈那边找保姆洗，但也从没发大小姐脾气。 魏平安摇摇头，迈步走进院里。 回首想关门，这院里各家的事都跟他无关，也不想参与。 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呢，哪有闲工夫管这个。 门缝里看到衣衫不整的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往外窜，看来打斗挺激烈，衣领扣子都被扯掉了。 魏平安眼神敏锐的看到他脖颈上貌似有个小草莓…… 难道这是通过下乡放电影，激活了野王模式了？ 果然是经验不足惹的祸，偷腥被抓不说，还敢动手，当这个时间段的娄半城真的拿不动刀了？ 换上背心短裤，做饭吃饭，然后来到院子里，继续他改造院落的工程。 东南角留出16平的长方形空地，用来建造个一室一厅一卫的LOFT小楼，设计规划图都弄完了，就差去联络之前打听好的样式雷传人。 但地窖入口要挪动一下，计划地窖的小门就在新建小屋西侧挨着。 而这个地上小门，就需要魏平安亲自动手了。 他可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地窖之下还有一层广阔空间的事。 哪怕是增加一丝的概率，也要坚决杜绝。 等魏平安收拾工具准备回屋时，就又听到一大妈的声音，从话里交谈魏平安明白，聋老太太出去换粮票去了。 现在聋老太太的身体还行，住着拐杖挪动着就能去胡同口。 再说她一个老太太，也没什么人敢动她，即便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烈士遗孤，就凭这颤颤巍巍的身板，就没几个敢伸手的。 敢动手，躺给你看。 就问你怕不怕。 魏平安绝对相信，以这老太太的聪明劲儿，啥也干得出来。 收拾停妥，回到屋里冲了个澡，魏平安坐到书台前，开始继续动笔。 上次的《亮剑》让他有些上瘾。 不是为了那巨额稿费，而是魏平安的系统奖励。 直接解锁了一项封存技能，算得上是上一世的黑科技。 这让魏平安看到了“成神”的曙光。 他实在想要把超级士兵血清或者钢铁侠战衣给抽奖出来。 这种朝不保夕的命运，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非常不爽。 埋头，继续抄……呃，继续创作文学。 夜逐渐深沉，各家都在忙碌。 第31章 乐意结交 南锣鼓巷这里住着一位牛人。 本姓雷，因排行老五，所以江湖诨号雷老五。 家住菊儿胡同中段，有一个一进的小四合院。 之所以称之为牛人，是因为其家族传承的不凡。 一家样式雷，半部古建史。 雷老五祖上七代都是皇宫的掌案，相当于国家级设计院的一把手。 就眼下这阶段，雷家敢说京城建筑行业的老二，就没哪个敢站出来当第一。 小到牛棚猪圈，大到国内的官宅大院，甚至外国使馆的活，也没他家接不下的。 魏平安能扫听到这家不难，难在怎么去说动这家给你干活。 这难不住魏平安。 他对自己的设计图纸有信心。 所以这个休息日，魏平安没去钓鱼，而是骑车来到菊儿胡同雷老五家拜访。 “这是你自己弄的烫样儿？” 雷老五是个年近四旬的中年，并不魁梧，相反还有点书卷气。 据说人家背景不差，家里哥6个，除了老大、老五和老七接了祖传手艺，其他都是根正苗红的积极军人。 至今老四还在朝鲜那边没有撤回来呢。 “嗯，我那院子地方有限，我就觉得没法做大，就做高点，让空间利用更合理……” 跟魏平安想的一样，看到样板图纸，雷老五就来了兴致。 不愧是后来能说出“跟建筑对话”这种专业水准话的家族。 “你这二层，这里，是要放那种抽水马桶吗？” “嗯，还打算放个热水器……” “热水器是啥玩意儿？” 魏平安递给雷老五一根烟，白盒的，一面是红彤彤的中华二字，一面是个五角星。 雷老五接过烟，不由楞了一下。 态度便又热情了点。 “就是墙内要提前埋电线。” 大概聊了二十来分钟，大多都是雷老五问，魏平安回答。 雷家老嫂子给倒了水，雷老五呵斥了两句，让给换了茶。 雨前龙井，也不是普通茶叶。 魏平安心中跟明镜似的，这趟活，也许就搞定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扯虎皮拉大旗。 反正自己就是敬一根烟，啥也没说。 “这样吧，我跟你去实地看看，这样心里也能有个数。咱实地看着再细聊。” “行，老雷哥你说了算。” 有些人，街坊邻居一辈子也成不了熟人，而有的人，简单三言两语，就能处成朋友。 或许这就是缘分。 魏平安跟雷老五都没有刻意结交，但都觉得有点对味儿。 两辆自行车一路蹬到四合院，门口遇到正要出门的王海兴。 “嚯，雷队长，哪阵风把你吹我们院来了？” 不成想王海兴跟雷老五也是认识的。 “跟魏兄弟去家看看，起个小房子。” 王海兴跟魏平安点头笑了笑，就各自分开。 雷老五也不再言语，跟着魏平安来到中院，看到魏平安掏钥匙开门，心里一动。 左右看了看。 对门一个虎视眈眈的胖老太太，眼神绝对说不上是和善。 水龙头那里一个睡眼朦胧的青年在洗漱，刚才进来貌似还哼了一声，显然跟魏平安也不是很对付。 这小兄弟在院里的关系，有点一般啊。 雷老五觉得，一会儿是不是提点一下他。 因为来的路上知道魏平安父母不在，一个人生活或许有些地方考虑不周，作为比较投脾气的，雷老五这种直肠子也不想藏着掖着。 进了院子。 魏平安转身就关了门。 动作自然流畅，很是熟练。 “老雷哥，我就打算在那里起一间屋。” 魏平安指着东南角。 雷老五过去走了一圈，又比划了几下，像是再量层高。 “你这小院还有地窖呢？” 刚才进来中院，看到过地窖了，一般四合院地窖就一个，顶多会有两个，还会分布在后院、前院。 像魏平安这种一个中院两个地窖的，几乎没见过。 “自己挖的，存放东西方便些。” “咳咳，话说，魏兄弟啊，平日里邻里间的关系也得注意点，毕竟名声这东西，还是很看重的。” “哎，谢谢老雷哥，我会注意的。” 雷老五暗叹一声，不再继续劝，魏平安也是真心感谢雷老五。 这年头不讲什么交浅言深，看你顺眼就帮你几句，看你不顺眼那就两说。 雷老五能跟自己说这个，就足说明没拿他当外人。 在屋外空地上比划了一阵，魏平安把雷老五让进屋里。 雷老五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七八个国家的大使馆和使馆住所都是雷老五兄弟带队干的活，啥装修风格没见过啊，但他敢肯定，进魏平安家的第一眼，他就一万分肯定，这是让他惊艳半生、回味半生的样板。 “起二层是为了合理利用，下面可以放过季被褥，放一些杂物，不至于裸露在外面……” “台阶也是抽屉，放内衣、放袜子，还可以单独放针线和家居用的小物件……” “马桶是手工打的，我是钳工，这也废了不少劲……当初也没有渠道买啊。” 陪着雷老五走马观花了一圈，最后就着餐桌坐下。 魏平安拿出纸笔，方便接下来二人对新屋的设计讨论。 午饭是魏平安准备，雷老五是想要走的，可魏平安说一见如故，就一起喝一顿小酒。 “这活我接了，正好前门那边有个活刚弄完，有几个伙计能撤下来，明个儿我就把人安排过来，先紧着你这边整。” 半斤酒下肚，两人就称兄道弟了。 不是谁喝多，而是感觉距离到位了。 魏平安给雷老五提前结算了800元。 毕竟材料费挺贵。 换做魏平安自己，那些材料购买都无从下手，何况瓷砖和马桶、浴缸这些，还需要从唐山和上海打款发货。 “老弟，得事先跟你说清楚，价格这块老哥我保证给你把控着不超标，但每天中午一顿饭，这是行规，你得供应。也不用啥好的，能吃个饱就成。” “这个放心，老雷哥，我一定准备妥当。” 送走了骑车歪七扭八的雷老五，已经过了晌午，魏平安回屋拿了几本书，打算去图书馆还了，再换几本。 最近积分挺富裕，但未雨绸缪，魏平安也不会在积攒积分这条路上懈怠。 虽然工程师的主职业还没有激活，但总不会一直卡在这里，以后还是要用来升级的。 图书馆里人并不多，魏平安挑选了几本工程类的外文书。 出了图书馆，想了一下，魏平安骑车又去了一趟废品收购站。 废品收购站是挂靠在供销社系统之下。 魏平安家里的旧书、孤本那些，都是从几个废品收购站淘换来的。 图书馆距离北新桥的废品收购站比较近，眼瞅着还有时间，魏平安就来这里逛一圈。 “李大爷，我又过来啦……” 魏平安敲了敲窗户，看到里面大爷起身，推门。 跟着进屋，敬上一根烟，不用多好，大前门足以。 李大爷咧开嘴，门牙缝里都能开火车。 “你这娃子可有日子没来了，还以为你不要书了呢。大爷我可是给你留了不老少。” 一个紫檀木的箱子，边角磕碰的不轻快，板材缝隙里还有泥土和炭灰。 李大爷掀开，里面有白色的绸布垫着，绸布都有些泛黄，几本繁体古籍映入眼帘。 “嚯，大爷，这也算废品？” “欺负你大爷是不？这……老物件，懂不懂。你如果不要，就拉倒，我自个儿搬回去留给我大孙子。” “行了吧，大爷你就说个数。” 李大爷伸出了一个巴掌。 显然这都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了。 “五块？” 魏平安试探着问。 换来了李大爷一个白眼。 魏平安点点头，掏出了五张大黑十。 表面是从兜里，实际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古籍保存的比较好，没有什么残缺虫蛀之类的。 到了魏平安手里，那就更不会出这种事故。 毕竟系统空间的清洁能力，是世间无一的存在。 分离开细菌和灰尘，还原书籍本色，轻而易举。 哪怕是这紫檀木的箱子，也算个价值不菲的老物件了。 本来还想着问出处，但想起李大爷以前叮嘱的莫问出处的话，也就熄了念头。 毕竟东西自己得到了嘛。 把抽了三四根的大前门整包留给了李大爷，魏平安骑车回了家。 第32章 预兆 其实，58年开始，就有了灾害的苗头。 只是大家伙都还沉浸在人民公社带领的大迈步中，热火朝天的忙碌遮掩了阴暗处的问题。 刚过完年那会儿，整个四九城都号召除四害，除了粮站和供销社外，其他地方抓老鼠可不容易，所以大部分都是朝着麻雀使劲儿。 生态平衡就这么破坏殆尽。 这还是只是一个首都，全国各地这种类似的情况不要太多。 干旱频频加粮食减产，预兆已经相当的明显。 魏平安翻看着报纸，从内容宣讲的喜悦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膨胀和浮夸。 “这粮食，能存的话，就多存一点。看这些报到，北旱南涝，可不是好年景。” 中午吃饭时，魏平安跟三个徒弟叮嘱了几句。 张宝强跟安阳嘻嘻哈哈，丁立军却很在意。 他家压力最大，这方面也更敏感。 下午下班，刚进四合院，就看到阎解成和于莉小两口从倒座房那边走回来。 想来搬离老阎家过独立小日子的日期，不远了。 院里各家都在忙碌，在做饭，在训孩子，在家长里短，只有魏平安，推着车回到自己院。 院里杨师傅带着几个人在干活，小二层已经封了顶，昨天到了大块的钢化玻璃，下午安装了，这会儿正有几个妇人拎着水桶用麻布在擦拭。 中午饭魏平安提供了两回，就换成了杨师傅的爱人。 杨师傅是个木工手艺人，儿子接了班，他退休在家又跟着雷老五的装修队多赚一份钱。 人是个老实的，手艺也好，屋里的窗棂、家具、沙发包括楼梯，都是他一手包办。 魏平安每天中午往回跑也费尽，索性提供食材，又给了杨师傅爱人5块钱，把这事给“承包”了下来。 皆大欢喜。 “师傅们，休息休息吧。” 掏出红双喜香烟，散了一圈。 魏平安这个主家不吝啬，提供的二合面分量很足，每天都能见到荤腥。 这可是过去干活时没有遇到过的。 不仅这样，隔三差五还能蹭到香烟。 这就幸福了。 这年头人们也老实，你对我好，我就加倍回报你。 所以，在起二楼的挡头，院里也被这些人给拾掇了一番。 原本拆卸下来堆在窗台下的木柱青砖，一部分搭在东墙，把耳房和新房子直接做了个小棚子。 剩下的在门口拼了个方形，像是个门厅，又像个凉亭，还用水泥砌了斜坡，方便魏平安推车进出。 院里一条青石条铺的一人宽道路，不怕下雨泥泞，剩下的区域做了地沿，方便以后种点花花草草。 虽然因为干活身体脏兮兮的，可手底下出的活，真心让魏平安惊艳。 都是国家的瑰宝，是整个民族的财富。 但接下来，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众人抽着烟，聊侃着，等烟抽完了，就会把院子摆整齐，拾掇院里的垃圾，随手带走。 这已经是这二十来天的常态了。 外面傻柱家炒菜的香味扑鼻，隐隐的还听到他哼唱小歌，想来心情不错。 魏平安送杨师傅走的时候，看到了王媒婆进了傻柱的屋门。 傻柱相亲？ 魏平安笑笑。 他并没有过多干涉四合院的人和事，特别是作为主角的一众人。 所以，大概率傻柱就是白忙活。 魏平安今晚心情不太好，吃了饭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 实则是进了系统空间，盘点自己这些时日的收益和解锁积分的余额。 他不担心自己的生活，毕竟有系统提供的白面，还有自己一直隔三差五采买的瓜果蔬菜和蛋肉。 可这些没法提供出去给到别人。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魏平安上一世可是品尝的淋漓尽致。 那么，就需要一大堆棒子面。 这是唯一可以借出去而不突兀的，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物资。 本来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身边有了徒弟，有了牵绊，也就要更多的筹谋和规划。 没有办法。 只是魏平安举目无亲，身边也没有谁有这么大能量，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雷老五。 作为一名有份量的包工头，应该有这方面的渠道……吧？ 第二天，中午魏平安专门回来了一趟。 上午走的时候就跟杨师傅说了声，想着中午跟老雷哥商量点事。 “咋了，魏兄弟，是哪里要修改吗？” “不是，是这么个事儿……” 魏平安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想要买一些粮食囤积，以备不测。 雷老五皱着眉想了好久。 “一点半点的倒还好说，可要是大批量要……这个，就怕被盯上啊，我认识一个在鸽子市倒粮食的，回头我给你问问。” “行，那就麻烦老雷哥了。”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买粮食？” “看这几天的报纸，咱国家十大产量地区，九个都旱涝灾害，再说听说现在都是公社统一分配，吃大锅饭，粮食消耗可不轻……” 魏平安点到即止。 雷老五琢磨了一下，也猛地惊醒。 “乖乖，那我也得顺带着买一些了。” “哥几个……干完活今晚去我那里，都先别着急着回家，记得啊。” 出了门，听到前院聚在树底下的几个老娘们聊闲篇。 “就傻柱那德行，还嫌弃人家姑娘鞋拔子脸……” “这王媒婆可算是被傻柱给得罪的死死的了，以后给姑娘找对家，估计也得绕着他走。” “唉，没个老人帮衬着，傻柱这路啊，走不顺哦。” “白瞎了那一桌子菜了，隔着老远我都闻着香。” “人家傻柱再不济，也是个厨子啊。” “什么厨子啊，就是厂里食堂的一个帮厨，切墩的……” 魏平安抿嘴一笑。 不愧是傻柱，果然摆不上席面。 雷老五的行动非常高效。 第二天下午就跑过来跟魏平安说找到了上家。 只是条件比较苛刻。 因为没有粮票，所以价格比较贵，还不能见面交易。 也就是说，货找个隐蔽的地方放了，再换地方钱财交易，之后给地址让魏平安去自己取。 到时候怎么运输回家，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可以。到时候老雷哥咱们一起。” 这事显然一个人干不了，需要几个人搭伙。 “行，就这么说定了。” 凑这笔粮食对方也需要时间，所以约了半个月后在东直门外一个偏僻地方交易。 事已至此，魏平安也就做了所能做到的，只希望接下来这半个月，能风平浪静的过去即可。 第33章 夜 东直门外是荒地。 距离3里地外有一片小树林。 再远处，零星有些废弃的倒塌的屋舍残骸，还有一丝小作坊工厂的痕迹。 是一个废弃的小村庄。 雷老五和魏平安就趁夜来到了这里。 “钱呢？” 雷老五跟魏平安对视了一眼，走上前，把布袋递给一个小青年。 膀大腰圆的，眉头有道疤。 “刀哥，数对了。” “我们的粮食呢？” “那边，门口有个歪脖子树，塌墙的角上放了一个麻袋，麻袋下面有地窖。” 魏平安跟雷老五示意了一下，让他待在原地，自己走过去查看。 轻松就找到了地方，魏平安还感觉有俩人看到自己找到后跑回了小树林里。 地窖很大，四十多袋棒子面，魏平安检查过后，从地窖爬出来，里面的粮食悄无声息的进了系统空间。 “老雷哥，可以了。” 回到林子里，对面接到肯定答复后还客套了两句。 想来是把雷老五和魏平安当成了某个厂子的大客户了吧。 “我让人收拾，明天你到我那里去搬吧。” 跟魏平安豪掷巨资采购不同，雷老五即便联合了他们施工队的各个家庭，要的量也不足魏平安的五分之一。 “那行，咱们也早点回家。” 魏平安的小院前几天就完工了，收拾的非常精致。 目前正在散味儿的阶段。 反正魏平安也住不过来，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过了东直门桥，左拐进了大菊胡同。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不少的巡逻人员，两人可不敢走大路。 但不知为何，魏平安就觉得自己眼皮子直跳。 或许是来到这个世界，没了保命技能后，太过于谨慎。 头一回办夜事儿，心里不踏实。 蹬着自行车行了没200米，右边像是大路那个方向—— 嘭！ 像是巨大的烟花炸裂般巨响。 魏平安陡然觉得自行车压的地面都震动了好几下。 “快走。” 雷老五反应迅速，喊了一声魏平安，就猛地蹬起，自行车加快了速度向着胡同口窜去。 魏平安紧随其后。 身后在巨大响声之后，又开始了密集的噼里啪啦声。 像是炒豆子，更像是200响的劣质鞭炮。 伴随着火焰燃烧木头的响声，魏平安的心不由的都紧绷到极限。 一路上除了雷老五呼呼的喘息声，就是不少人的喊叫声，奔跑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辆猛踩油门的车辆轰鸣。 当魏平安和雷老五一口气骑过了白米仓胡同，两人才悻悻然的停下来。 这里已经远离枪战圈，都接近轧钢厂南门附近了。 雷老五直接瘫坐在地上，任由自行车歪倒在路边。 年纪毕竟大了，一口气跑了这么多路，也确实不容易。 这会儿停下来，整个人热气蒸腾，几个呼吸间，衣服就都湿透了。 “妈的，真晦气。” 雷老五啐了一口。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呢。” 回过头，看到远处又过去了一波人。 之前就躲开了一些，有追人的，也有被追的。 要不是雷老五带着走街串巷饶小胡同，但凭魏平安，或许就得跟某一方碰面，然后被迫动真格的了。 得来不易的安逸生活，魏平安不想打破。 一辆威利斯开了过去，后面跟着十几辆自行车。 这是我方支援队伍。 隶属轧钢厂。 因为魏平安眼尖，看到威利斯敞篷上开车的，是安阳的老爹，安志勇。 那块头，那身板，那精气神，魏平安绝对看不错。 “魏老弟，咱就这里分开吧，接下来的道你也熟悉，明天下了班，我让老杨几个去拿粮食。” “好，老雷哥你也小心点。” 远离了吵闹的现场，四合院周边都一片静寂。 院门早就关了，魏平安把自行车收进空间，从东跨院的墙翻进去，绕过垂花门，回到自己家。 这半夜刺激的，魏平安冲完了澡，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这时，红妞窜进了屋，绕着魏平安呜呜不停。 这是有情况？ 魏平安心里一紧。 莫名的联想到了刚才近距离感受到的枪战。 这段时间红妞一直在地下看护。 因为地上起房子，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因，魏平安示意红妞一直守在那里。 它这会儿跑上来喊自己…… 魏平安赶紧又换了身衣裳，跟在红妞后面下了地窖。 后墙机关半掩着，想来是红妞开启的。 这莱州红犬貌似已经成了精了。 顺着甬道下到二层大厅，原本杂乱堆砌的大厅被魏平安收拾出来后，显得空空荡荡的，走路都带着回声。 并没有异常。 红妞在大厅绕了个圈子，就直奔码头那个小门。 魏平安拿着手电筒紧随其后。 右手手腕一翻，一把带着消声器的M911手枪就出现在手上。 危急关头，魏平安也是敢杀人的。 码头空空荡荡，只有不远处波光粼粼。 但这波纹，就是破绽。 “谁？谁在那里？” 魏平安下意识问了一声。 随即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煞笔。 这不是提前暴露自己了嘛。 红妞在魏平安声音响起时就冲了上去，魏平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弯着腰也摸索着朝码头尽头那边蹭。 几十米的距离，让魏平安小心翼翼的磨蹭了二十来分钟，才终于看到下面岸边，趴着一个人影。 死了？还是昏迷了？ 或者是故意埋伏着，想要伏击自己呢？ 直到红妞跳下去，拖拽那个人影时，才终于放下心来。 一个方脸大汉，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的样子，穿着中山装，左胸口袋里还有一只钢笔。 此时胸前和右肩都有枪伤，流血情况看不出，因为整个人被湖水浸泡过，都是湿淋淋的。 魏平安走上前，探视了一下，这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哪怕魏平安不管，也撑不住一刻钟的样子。 何况，敌我不分，魏平安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相助。 “找，找……到入……入口了……” 黑乎乎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这个断断续续的声音，魏平安吓了一个激灵。 “啊，你，你是……” 男人睁开眼，看到魏平安后也是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激动，话没说完就翻了白眼。 魏平安再小心试探，这回，死彻底了。 “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人受了伤都会有人送去医院救治，哪会到处躲避啊。 道不同不相谋。 死了也就完事。 但这地方可刚被魏平安收拾干净，也不能就烂在这里啊。 想罢，将尸体收进空间，原路返回出去。 这人显然是跳了前海，意外从铁栅栏里挤进来的。 魏平安琢磨，等哪天得了空，还得制作些铁丝网，把栅栏横向也给封一下。 回到院里，趁着夜黑，魏平安又原路翻出了院子。 一路绕道，鸟悄的来到南锣鼓巷火德真君庙附近，把尸体丢进湖里。 处理完毕，魏平安回到自己小院，感觉自个倍儿精神。 眼瞅着是睡不着了，索性把粮食一部分堆进了地窖。 除了雷老五，其他人也着实不知道魏平安到底定了多少粮食。 魏平安没有全部拿出来，只拿出来了一小部分。 分量的话，等老杨明天把属于他们的拿走，剩下的也就够一家人两三个月吃食的。 这种细节，魏平安两世为人，轻松拿捏。 第34章 医院看望 “听说炸的满墙都是坑坑洼洼的，一大早还看到有人在清理血渣子呢……” “是啊，昨晚我被吵醒的，还以为谁家放鞭炮呢，后来反应过来，吓得差点没尿了。” “哼，你是睡的太死了，最初那爆炸声没听到，我可是直接尿了……” 轧钢厂的工人们交头接耳，话题就是昨晚的突发事件。 魏平安转身进了车间，面色有些阴沉。 安阳今天请了假，说家中有事。 联想到昨天的情况，魏平安也暗自琢磨，会不会是安志勇出了什么事。 这算是为数不多知情识趣、又勇武爽朗的退伍汉子。 魏平安对他印象不错。 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根据老百姓爱凑热闹的理论，贾家的老二在一片慌乱中，要出生了。 院里大妈跑来喊走了贾东旭，易中海也跟着去了医院。 说是秦淮茹羊水破了，孩子要出生。 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与大环境没有冲突，但却掩盖了四合院嘈杂的话题度，其份量，犹如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四合院话题度第一。 因为贾张氏和贾东旭都是重男轻女，赶到医院听说生了个闺女，老太太立马变了脸色，丢下儿媳妇秦淮茹转身就回了家。 一路上还赔钱货，赔钱货的埋怨。 贾东旭也真是孝顺，病房门进都没进，也跟着自家妈走了。 留下四合院几个帮把手的大爷和大妈一脸懵。 这都是什么神操作？ 最后还是易中海垫付了接生费。 秦淮茹月子都没做，就在傍晚茬儿的，被热心的傻柱几个给推了回来。 易中海毕竟只是师傅，也不能一直垫钱照顾别人家媳妇。 何况还是自家徒弟的婆娘。 人言可畏。 而贾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换做谁心里也没底。 干脆就出院，送回去。 魏平安下班去了菜市场。 这时间段正是绿色蔬菜比较多的时候，他得勤快多跑着，给过冬提前准备蔬菜和瓜果。 幸运的买到了几个大西瓜，绿皮黑纹的，沙瓤的那种。 魏平安喜欢吃脆沙的西瓜，不喜欢肉瓜。 要不是显得突兀，他都打算把那半车给收市。 最后还是忍了。 不能为了口舌之欲让人注视，更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底。 回到院里，正好碰到了躺在推车上，被被窝裹着的秦淮茹一行人。 何雨柱不知是亢奋的，还是累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却又像是有着浑身的劲儿都使不完。 魏平安不知道，因为秦淮茹下不了地，是裹着被子让傻柱给抱到楼下车上的。 一个刚生了孩子有着奶香味的丰韵妇人，模样还相当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软香在怀奶香惹人回味…… 魏平安站在前院水龙头旁，礼貌的让行，眼瞅着一行人咋咋呼呼的进了贾张氏的家，又被老虔婆咒骂着，悻悻然的退了出来。 场面在魏平安看来，着实有点尴尬。 但后话说的也对，只要脸皮够厚，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比如街坊邻居，比如看戏的魏平安。 除了何雨柱。 因为贾家的排斥，秦淮茹这柔软的身子，又是被何雨柱给抗到屋里床上的。 这么热的天，被子能有多厚？ 何雨柱岣嵝着腰，窜回了自己屋。 关门声哐当一声，惹的院里那几个大爷大妈肆无忌惮的笑。 也可能是故意的。 毕竟好心帮忙，还没得了几句感谢，甚至还冷脸相向，换做谁心里也不痛快。 这何雨柱就成了众人调侃的发泄口。 或许，经此一事，就给傻柱后来的拉帮套生涯，埋下了伏笔了吧。 一个异性启蒙老师，在心里总是有一席之地的。 又过了两天，安阳依旧没有来上班。 但魏平安已经从徐红兵嘴里，知道了最坏的消息。 安志勇，残疾了。 当魏平安拎着麦乳精和一提糕点来到医院，看到了依旧昏迷的安志勇。 脸颊有伤，左脸有包扎，还隐隐透着血丝，左侧胳膊也打了绷带，缠的密密麻麻的像是木乃伊似的，下半身有被子盖着，但从鼓起的线条看，明显左腿也不完整。 很是可怜。 安阳和他妈都很憔悴。 “奶奶知道消息就病倒了，在隔壁病房，安玲玲照顾着。” 安阳解释说。 安玲玲是安阳小妹，比安阳小两岁，还在上中学。 “这种情况，厂子里有什么说法吗？”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来过了，李副厂长的意思，是可以办理退休，如果病情恢复后能继续工作的话，或者转岗到门卫，或者去后勤仓库那边……” 这个年龄退休，安志勇也拿不到多少钱，而当门卫大爷，或者去后勤仓库，都是养老的闲职。 毕竟安志勇是因公伤残，级别也是副科级，只要在岗，收入就低不了太多。 “主要还是等你父亲醒了，让他自己做决定。你多留意你父亲的情绪，这个阶段，病人的心情很重要。” “嗯，知道了，师傅。” “厂子那边不用担心，有啥事我帮你盯着，好好照顾你父亲吧。” 隔壁床有了动静，一直侧身的男人，平躺过来，可能是动了伤口，疼的哼了一声。 魏平安扭头看过去，模样看着有点凶，看到魏平安看过来，咧嘴一笑。 一嘴的大黄牙。 这烟是真没少抽啊。 只是，魏平安看着多少有点面熟。 “这是崔刚叔叔，我爸的战友，他们俩是……” 安阳帮着介绍，又去床边帮崔刚整理了一下枕头。 不论颜值形象，全都是好汉，是为老百姓安宁生活负重前行的英雄。 崔刚独身一人，东北老家有个老娘，前些年也已经没了，在这里也就跟安志勇最铁，经常去家里，熟悉的很。 所以安排跟安家一起，方便照顾。 魏平安出门前，还忍不住回过头再看一眼这个崔刚。 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像是曾经见过一般。 莫名透着熟悉的感觉。 进了四合院，就听到三大爷家那小两口又在催促阎埠贵，想来是迫不及待的要搬到倒座房去独自生活了。 隐约听到阎埠贵说什么每月伙食费，搬过去住也不能单独开灶…… 回到家，魏平安把脱下来的衣服拿到新建好的小屋二楼。 那里有积分兑换出来的洗衣机。 外壳经过了拆卸更换，变得更具时代特色，内核和滚筒依旧是原装，因为有些麻烦，魏平安就敷衍了一些。 天热，出去一趟回来就一身汗，衣服更是每天都要换。 魏平安可受不了臭男人那种浑身酸味。 既然有条件，那就做个干净的车间工人。 冲了澡，在院子里晾上衣服。 来福和吉祥就窜了过来。 这俩小家伙也高了很多，在魏平安小腿位置了。 学着它娘一样看家护院，也不爱叫，看到不认识的进院子，也会哼哼唧唧的呲牙。 奶凶奶凶的。 曾经吓到过来借酱油的何雨水。 这时候的何雨水，跟秦淮茹还没那么亲近，一点都不腹黑，还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第35章 截胡正当时 明天是休息日。 魏平安下班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把蒜薹和几个西红柿。 天热了，准备吃个凉拌西红柿清清口。 一进门，来福的两只爪子就趴了上来。 哼哼唧唧的欢迎，让魏平安心情大好。 因为一直吃的都是系统兑换的幼犬粮，体型毛发都非常好，看上去也有点威武的样子了。 吉祥跟着红妞在地窖口那里趴着。 估计是缝隙里有凉风，吹着能舒服点。 见着魏平安回来，也直起身子，尾巴摇的震天响。 主人回来，就又能进屋蹭空调了。 凉飕飕的，趴在地板上，想想就美滋滋。 开门第一时间，魏平安就打开了空调。 夏天的四九城很难捱，房子的墙都被炙烤透了，走在屋里，都能感受到热气的阻碍。 打开空调，十几分钟就凉快起来。 魏平安这时也冲完了澡，换了新的背心短裤。 也算是续了命，可以去厨房做饭了。 蒜薹炒肉，凉拌西红柿，再弄一个紫菜蛋花汤。 夏天天热，干活更耗体力，再加上回到家有空调降温，也不怕没了胃口。 红妞支棱起耳朵，看向院门口。 铛……铛铛。 木门敲击的声音。 魏平安一怔，下意识的起身走出院子。 这个点，一般也没人来骚扰自己。 四合院的人们跟自己的关系，就像是地球两极，互不干扰，最好的也就是点头之交。 哪怕是何雨水，也只是自己挨饿要亲自动手时，偶尔才会麻烦到魏平安。 今天又不是学校放假的日子，他也想不出四合院还有谁会赶在饭口来敲自家的门。 饭虽然香，可即便是贾张氏，脸皮也还没练到那么厚的地步。 毕竟，此时还有儿子当家呢。 “谁啊？” 推开门，看到了一位绝对想象不到的家伙。 老脸纵横沟壑，褶子的深度感人，咧开嘴笑着，两颗门牙缝隙能跑火车。 废品收购站的李大爷。 “嗨，您老咋来这四合院了？” “爷们，不请老头我进屋说啊。” 李老头提了提手里的酒瓶。 红星二窝头。 “瞧你这说的，进屋，进屋。” 回身又关上院门，李老头站在院子里看着，摇了摇头。 推门进屋。 老头明显露出意外的表情。 眼神转了一圈，就看到东北角那个绿色的长方形铁盒子。 “这么凉快啊？” “这玩意叫冷风机，好些地方都用呢，这个我自己捣鼓的，没人家的那么大，但咱屋子小，一个人也够用了。” “这东西得费不少电吧？” “是啊，电费缴起来，是挺喜人的。” “这哪阵风把老爷子你给吹来了？是又淘换到旧书了？” 李老头收回仰头看书架子的目光，咧嘴笑了笑。 “以后老头我也住这个院子了，就在前面倒座房。” 魏平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满脸幸福从西边走出来的景象。 菜都已经上了桌，李老头拎着酒过来打招呼，没有不喝上两口的。 两人坐下，边聊边喝。 李老头放得开，筷子夹肉一点都不扭捏，挺欢实的。 酒也没少喝，一大半进了他肚子。 跟魏平安这小娃子接触了一年多，品性什么的都了解。 心中无愧，处事更潇洒，不拘谨。 这也是魏平安能跟李老头谈得来的地方。 老头子我初来乍到，闻到你家饭菜香，就拎着酒来吃你喝你了。 也是知道魏平安一定会乐意，不会吃闭门羹。 贾家，老虔婆看到新来的老头从魏平安家走出来，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眼珠子就滴溜溜乱转。 一会儿看看正在床上奶孩子的儿媳妇，一会儿又抬头透过窗户看魏平安家紧紧关闭的木门。 李老头哼着小曲经过前院，回到倒座房，里面东西都还没归置好，有些小东西散落在角落，有些还在包袱里没往外拿。 破家值万贯。 搬一次家，又岂是容易的事。 不过李老头的心豁达，现在酒足饭饱，就开始慢慢地收拾起来。 上周那次意外的冲突，周遭的很多人家都遭了殃。 李老头的房子也被殃及，赶上街道办王主任得到了调剂安置李大爷的任务，就顺理成章的安排在这个倒座房内。 一则，阎埠贵去街道办转悠了好几次，让王主任对这个四合院有空的倒座房的信息异常清晰。 二呢，阎埠贵多次去“砍价”，街道办的张大妈也就不断请示王主任，弄得不厌其烦。 规定就是规定，又不是菜市场买大白菜，还能砍价？ 阎埠贵这就是算计的太狠，导致信息平白提供给了街道办王主任。 正好有上面领导指派下来的安置任务，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妥善，那四合院里两间倒座房，就立刻成了王主任心中的首选。 “爸，这咋回事？咱都提前那么多天就交了钱，怎么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 阎埠贵嘴角隐晦的抽搐了两下。 阎解成两口子每月除了上交口粮钱外，其实剩不下多少。 为了独立出去住，于莉甚至回了趟家，又问家里要了5块钱，连同自己小两口攒下的5块，一起给了公公。 只是阎埠贵想着省一点就赚一点的算计心得，一直抻着街道办。 没想到街道办突然就不跟你玩了。 “咳咳，我明天再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说啥也得给咱们家一个交代。不过这事你们也别出去到处声张，我先打问打问再看。” 一家子坐在桌前，气氛有点低迷。 “老头子，实在不行，那个西耳房拾掇拾掇也行吧？” “嗯，我明天就去街道办问问。” 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对视一眼，于莉刚要张嘴，阎解成微微摇了摇头。 西耳房一共才十来平，放下一张床和衣柜，也就再放不下什么大件了。 条件跟两间倒座房的面积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但，这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晚上，躺在狭小的隔间床上，于莉跟阎解成嚼耳根子。 “从倒座房变成小耳房，还得花那么多钱吗？问问咱爸，是不是能退回来点？” 阎解成心里耻笑，但面上不动声色。 “找机会我问问，现在咱们别问，得让爸先把房子给咱订下来，之后再细算账，不然咱爸不上心，再像之前这样……” “嗯嗯，你说的也对，那咱就先等等，等搬出去了再……” 中院，魏平安家。 他琢磨着明天去给李老头帮帮忙，中午或者晚上再弄点酒菜给老头温温窝。 刚才喝酒时，谈到了名声，谈到了口碑。 老头说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丢”了好些年了，一直也没个消息。 平日里街坊邻居都说儿子和儿媳妇被逮捕了，或者早就没了，往日里也没什么人待见，就这么一个人生活着。 说是很能体会到魏平安的日子。 魏平安觉得李老头可能并不能真的体会自己的生活。 因为有系统的人的快乐，普通人体会不到。 魏平安也问过，李老头儿子是大学生，儿媳妇是大学老师，还留过洋，都是学数学的…… 所以，百废待兴，无论是几年后震惊世界的大炮仗，还是赶超外国列强的军工科技…… 魏平安觉得自己帮衬一下李老头，也算是为国贡献者的家人，解决一点力所能及的后顾之忧吧。 第36章 找茬儿 早上出门。 魏平安又碰巧看到阎埠贵和李老头拌嘴。 这俩老家伙像是冤家，特别不对付。 连排队倒尿壶，都能吵上两嘴。 阎埠贵儿子儿媳妇的房子被李老头截了胡，每天在家里忍受儿子和儿媳复杂的眼神，心中有气，也就只能对着李老头撒。 一个孤寡老头，无依无靠，只是个废品收购站看门的。 正好符合阎埠贵撒气的条件。 而李老头也不惯着他，一点没有孤立无援低调做人的意向。 俩老头也就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的每日两顿吵。 早一顿，晚一顿。 “这人呐，不能倚老卖老，得讲道德，做事要有良心……” 阎埠贵回屋的路上，遇到人就佯装自言自语，实际是打击李老头呢。 李老头倒是不逢人就叨叨，但也不是省油的灯。 废品收购站的编制，实际是街道办的，只是有销售指标，有收购任务，跟供销社挂钩而已。 而大院三位大爷，也都是街道办任命的。 李老头每周都会在上班时絮叨…… 回去也会扬声，让阎埠贵能闻着风儿。 俩老头，还都犟着呢。 魏平安的工作一如往常。 有七级工的任务，偶尔也会分派下一些特殊的八级精工件的活。 都完成的很好。 因为大环境影响，魏平安也暂时无法跨入八级钳工，工程师的主职业无法激活，也就这么耗着先。 生活本就如此，不疾不徐更算是真的享受。 每日里，上班不摸鱼，任劳任怨干活，用心教授徒弟，下了班逛菜市场，借着有车一族的便利，逛两家游刃有余。 废品收购站魏平安基本不用去了。 有好的孤本旧书，李老头会给留着，有时候也会垫钱带回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垫钱，魏平安也不知道。 反正李老头混肉吃混酒喝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好吃好喝，还能拿钱，又捞了魏平安的人情。 李老头这算盘，打的是足够精明。 于是，跟李老头对立的阎埠贵，原本跟魏平安的关系也就是正常的疏离，谈不上针对。 可，随着李老头在院里跟魏平安明显走的近，让阎埠贵一家子对魏平安的态度也有了点变化。 就是矛盾变大了些。 昨天傍晚，魏平安逛完菜市场回四合院，前脚路过前院，后脚就听到阎埠贵指桑骂槐了两句。 阎解旷在院子里玩，摔倒了。 明眼人都清楚，但阎埠贵这老家伙不知怎么上了头，话里话外就都是魏平安撞倒了，还逃逸…… 这就很无语。 矛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哪里出了问题？ 单凭李老头和阎埠贵的情况，不至于连累魏平安到这份儿上的。 魏平安也是一头雾水。 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被泼脏水，阎埠贵也就是院子里嘀咕几句，杀伤力有限。 毕竟，在阎埠贵眼中，魏平安可不像李老头，这小子阴狠着呢。 想当初，易中海的徒弟贾家，不就亲身感受过了么。 今天轧钢厂发饷，四合院难得的几乎家家都飘起了饭香味。 魏平安推着车回到院里，车把上挂着一条肥瘦相间的肉，车篮子里也放了茄子和黄瓜。 都不是便宜的。 其实魏平安买的更多，都收在空间里存着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存了多少，反正接下来几年的冬天，不怕没有绿色瓜果蔬菜进食了。 拎着车子回到中院，贾张氏手肘撑开屋门，一盆脏水就泼了过来。 “哎，泼之前不看着点人啊？” 魏平安裤腿从膝盖往下都湿了，关键贾张氏一点愧疚道歉的迹象都没有。 还站在门口看。 面露得意之色。 “谁让你非要挡在我泼水的前面的，这院子是大家伙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泼我的水，碍着你了啊。” “你个老虔婆，这是胡搅蛮缠了是吗？泼了我一身你还有理了？” “你个小崽子要死啊，敢骂我老虔婆，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哎呀，老贾啊，我一个老婆子被人欺负上门了，大家都来啊，魏平安这小崽子欺负老婆子啊……” 这闹剧属于无中生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奈何有人看魏平安不顺眼。 “小魏，这就是你不对了，贾家嫂子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易中海背着手，看似化解，实则拉偏架。 “那一大爷，你说这事怎么办？” “给贾家嫂子道个歉，以后注意点，年纪轻轻的，要懂得尊老爱幼……” “行，稍等一会儿啊，一大爷，我回屋拿张纸，把事情经过写下来，然后您费心给签个字。万一我哪天觉得你处事不公，也能去街道办反映反映……” 易中海阴沉着脸，进退两难。 这小逼崽子，净整些不着调的玩意儿，道个歉就完了，不疼不痒的，还要签字画押。 易中海毕竟是旧时代长大的，对这种事，还挺怵。 “咳咳，那个，老嫂子，要不算了吧，小魏一个人，也不容易……” 三位大爷虽然内部有争执，但对外还是一致的。 阎埠贵看到了易中海的窘，帮着解围。 围观的十来个邻居中，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院里的人虽然文化程度低，但不乏聪明之人。 只是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懒得去说而已。 易中海明显拉偏架的情况，就在这三言两语中，被定了性。 虽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如果长此以往，不仅会威严尽丧，还有可能……嗯…… 只能说，为未来可欺埋下了隐患。 魏平安拿着纸笔走出自己的小院门，看热闹的零星还在原地杵着，易中海和惹事的老虔婆，却早就溜了。 “平安，你这法子好，以后我也跟着学，要是哪天觉得不舒坦，你也给我记一下……” “我也是，我也是……” “还是得好好上学，有文化就不怕被针对……哎呀，臭婆娘，你掐我干啥……” “赶紧回家吃饭，一院子人，就你逞能，瞎巴巴！” “唉。” 易中海喝了一口水，望了眼窗外。 今天这事草率了。 就不该被徒弟贾东旭怂恿，参与这种没脑子的事。 但谁让那是自己的亲徒弟，养老的首选呢。 魏平安回到屋里，轻轻嗤笑了一声。 贾家还有闲工夫搞事情，先解决自己家的温饱问题不行吗？ 跟自己过不去，就是严重想不开。 魏平安坐在餐桌前，脚下有肚皮朝天，扭成S形的来福狗子，也有陪着它娘一起趴在台阶上蹭凉风的吉祥。 所谓是风吹蛋蛋凉，爽歪歪。 一脸的惬意洒脱。 就瞧不上院里这群犯红眼病的怂货们。 敢对自己亮蹄子，就要做好被剁的准备。 第37章 置办新大件 关上小门成一统，任他东南西北风。 最近外面闲言碎语不断，小的麻烦和日常邻里的剐蹭，魏平安都会选择沉默。 小事情的得与失，他并不计较。 但沉默不代表懦弱，更不是妥协。 他只是二世为人，看淡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昨日闲来无事，整理了这段时间月签的奖品，类目繁多，技巧性奖品多于产品类。 看上去都有点不太着调，起码最近用不太上的样子。 有个反重力义肢技术，让魏平安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安志勇。 当天夜里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叼着烟的白西装男人弹唱秋意浓…… 醒来后，就莫名想起来那个安志勇隔壁床的战友崔刚。 那标志性的大板牙。 这貌似有点乱入了啊。 魏平安今天就突然有些亢奋。 或许是多日的低调平庸太过压抑，一场梦反而点燃了他骨子里的追求刺激的心理。 “还是不够成熟啊。” 坐在小屋一层的沙发上，魏平安吸了一口黄鹤楼2号雪茄，檀香夹杂着丝丝巧克力味道挑逗着味蕾，浸泡了整个口腔。 缓缓吐出。 不要让短暂的安逸迷惑了实际环境的危险。 还是得谨小慎微才是。 起码，也要先平稳熬过这十几年。 才适合大展拳脚。 楼上洗手间里平安吊牌的八公斤滚筒洗衣机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蓝白条纹的老粗布四件套洗完了。 拿到院子里晾上。 天热，到了下午，也就晒好了。 叠起来，等过两天再换上。 魏平安家的日用品跟别家不同，他不缺布料。 床上四件套都是两套三套的买。 冬季的两套，夏季的三套。 都是同一款式，跟衣服一样，也不怕每天换衣服被察觉到奢侈。 顶多会觉得魏平安这人爱干净，天天洗衣服。 今天又是休息日。 这是魏平安连续两次没有去垂钓了。 空间积攒了好多的东西，虽然不怕堆满，但也不能浪费。 今天魏平安上午就哪里没去，收拾家务，顺便整理空间储藏和月签奖品。 顺带着给自家的小果园浇水。 院里，石条小路两侧，被魏平安种了点西红柿和生菜。 现在也绿绿油油的，非常好看。 拢共几个平方，也不怕被人举报。 红妞趴在屋门口，吉祥呼呼睡在旁边，来福想来主人这边玩耍，每次爬起来都被它老娘按倒。 一番挣扎再爬起来，又被无情按倒…… 玩的不亦乐乎。 “就差一台收音机，放点音乐广播，给安逸的生活再添一份色彩。” 抄能力用多了，魏平安也有点向文艺青年的方向发展的迹象。 这可不是好现象。 吱嘎一声。 划破了和谐的休息氛围。 “小魏，这么勤快啊，真是个会过日子的……” 王大妈二次到访。 这次显得底气十足，想来是准备充分。 果不其然。 帮前门一户五口之家的大闺女说亲。 一门三职工，母亲在油水富裕的粮站，父亲是官配座驾的邮差。 她自己，就是家里第三个上班族。 条件绝对算得上是上佳。 魏平安依旧婉拒。 这让信誓旦旦的王媒婆有些挂脸。 可这时代讲究个名声，魏平安也不能轻易就敷衍。 因为这姑娘他不仅听说过，还见过。 嗯，怎么说呢，除了蒜头鼻有些突兀，其他都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魏平安敢对她抱拳行礼，尊称她是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 什刹海武校出身，摔跤专业的。 这年头少有的魁梧且壮硕的体格。 这次会晤，不仅王媒婆不舒坦，魏平安同样心里憋屈。 自己条件难道有这么差吗？ 肤白貌美大长腿不能来一个？ 非要整歪瓜裂枣给自己推销…… 瞧不起谁呢。 倒不是魏平安鄙视对方女孩，而是二世为人，且有系统撑腰。 魏平安觉得，自己值得拥有让自己心动的。 哪怕审美跟当下大部分人都不同。 “王姨，劳您费心，这是一点心意，您一定收下。 依旧是茉莉花茶，依旧有糕点和水果，甚至魏平安还客套的给王媒婆抓了一把糖果。 就是有些不欢而散。 傻柱和阎解成阎解放哥俩站在一起，远远的朝着魏平安傻笑。 笑的都跟二傻子似的。 这三货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系列的翘楚。 魏平安没搭理他们，转身进院推了自行车出门。 去百货大楼。 今年份的嘉奖上周就拿到了。 还有一张收音机票。 不然魏平安也不敢觉得自己家少了点音乐。 手里有票，心里不慌。 上海131型收音机。 印象中，会在明年的收音机评选中荣获第一。 但现在，也不过才上市三个多月。 其名声算是个幼崽。 这几年，红星牌收音机在整个东南亚都是最畅销的，因为国际形势导致国家急缺外汇储备。 所以红星牌收音机因为太畅销，反而让本地老百姓更难以买到。 估计明年起，就该上海131买的更困难了。 从这个角度，魏平安也算是捡了个漏。 105块钱加票。 这可真算是昂贵的大物件。 上海131收音机，拥有七灯四波段四喇叭，科技含量是目前顶流，质量绝对是超过国家一级机标准的。 把收音机绑在自行车后座，一路回头率爆表。 四大件这就展露了一半，哪家的姑娘看到能忍得了。 四合院里。 阎埠贵去钓鱼了。 三大爷爱算计，也是为了家庭生计，休息日垂钓换钱贴补家用，是他雷打不动的“算计”。 于莉陪着三大妈在忙碌，想来是要准备晚饭。 不远处王海兴两口子在水龙头那边接水。这两家不太对付，到现在也没缓和。 这时看到魏平安车子后座绑着的收音机，都被震惊的不轻快。 这小青年是真不过日子啊。 看着就心疼。 不是心疼人，而是钱。 白瞎了这么好的收音机，咋不是自家的呢…… 不久，中院西厢房的屋门被摔的哐当直响。 贾张氏也看到了魏平安车座上的新物件。 心理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说让她搞破坏，她也不敢。 主要是赔不起。 索性就回屋，把气发到习惯逆来顺受的儿媳妇秦淮茹身上。 毕竟她这次肚子不争气，生的是个赔钱货。 魏平安回到家，关了门。 倒坐房李老头去了废品收购站，他们那边越是休息日，越是最忙碌的时候。 李老头自己都说，就指望着休息日多赚点辛苦钱改善改善伙食…… 收音机放到屋子六斗柜上，摆在座钟的旁边，跟环境很融合。 插上电源，调整波段，一股播音员亢奋喜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红妞支棱起耳朵看过来。 来福和吉祥也好奇的起身，来到主人脚下转圈。 想来也是对家里调制新物件感到快乐吧。 人的快乐有无限可能，而狗子的快乐，就只是因为主人的快乐。 所以，二世为人，魏平安习惯跟狗相处更多过人…… 第38章 暴风骤雨前夕 魏平安与四合院的矛盾，来的有些突兀，但却给人“果然会这样”的感觉。 起因是前院三大爷阎埠贵给儿子儿媳妇找房子。 魏平安觉得自己属于无妄之灾。 根本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但阎埠贵却像是认准了魏平安，就这么闹了起来，甚至不惜闹着要开全院大会。 说魏平安破坏四合院和谐氛围，提议联名上书，让魏平安搬离这个院子。 真滑天下之大稽。 且不说上书的邻里是什么情况，魏平安的房契可是街道办代为颁发的，真金白银换来的。 私产。 这事儿，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魏平安趁休息日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台收音机。 成为四合院第一家拥有收音机的‘大户’。 这个‘大户’往日里风评不佳，跟邻里街坊形同陌路，虽不惹是生非，但也算不上邻里和睦。 有时候低调是一种谦虚绅士，而有的时候，在别人眼中，低调就是一种漠视，是上下尊卑。 后者会刺激到一些心理敏感或者心思不正的人。 魏平安是院里第一家有自行车的，第一个买收音机的。 羡慕的同时，很让一部分人嫉妒和恨。 熟悉原剧情的魏平安知道这份荣耀原本应该属于谁，他心知肚明。 可还是做了。 心里未尝没有一丁点针对阎埠贵的意思。 毕竟，当初武建国这个钓友的出现，着实晃了阎埠贵好些时日。 也是后来武老头去了南方，阎埠贵才又“摆正”心态。 这种‘现实’的嘴脸，是魏平安很不喜的。 哪怕知道阎埠贵是算计。 那就捎带手的拿了原本他的荣誉，让他丢掉两个四合院第一。 挫一挫他三大爷的锐气。 阎埠贵暗地里着急上火，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但积攒的抑郁之气却不会就此消散。 逮着机会就有可能借势发挥。 而这个机会，谁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就像是暴风骤雨。 虽然四合院里邻居一叶障目见不得魏平安的好，可魏平安的生活条件在整个街道办辖区有目共睹。 轧钢厂的七级钳工，收入不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有一个闹中取静的小院，属于有房有车的择偶高标准； 现在又有了结婚的四大件之二：收音机； 而魏平安居所的巧思和精致，经由街道办李卫东之口，也在街道办内部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魏平安还是支持街道办工作的积极分子。 无论是蜂窝煤推广、自来水入户、扯电线还是买断私房，魏平安都是四合院头一个响应的。 另外，王主任还知道魏平安有发明创造奖，大领导亲笔写的奖状据说还有赠品…… 唯一的缺点就是口碑有点差。 也被王主任她们归结为心气儿有点高，不懂回旋的小青年。 在她们看来，魏平安这个小伙子，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以，在食堂打饭听到有人谈及魏平安又给自己家置办了收音机的话题时，就问了一嘴张大妈。 张大妈是街道办负责帮辖区小青年脱单的，俗称的官媒。 平日里干的活，跟私媒王媒婆有相当一部分重叠。 张大妈跟李卫东的办公桌是面对面，饭后也聊了两嘴。 “卫东，你跟魏平安接触的比较多，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条件的姑娘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家里全都是书，平日里也总爱写点东西，应该起码是要有点文化的吧……” 李卫东放下笔，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回复。 虽然跟魏平安接触不太多，但魏平安这个同志，李卫东还是很认可的，觉得他在巷子里的风言风语大多言过其实，为这个谦虚礼貌的小伙可惜。 “听说之前小王也给他拉过两回线，不过没相中，闹得挺不愉快的。” “两次吗？我倒是听说过一回，是个带孩子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还让他拿刚买的自行车当彩礼呢。换了谁能同意？” 李卫东为魏平安鸣不平。 这事儿他还真刻意打听了一下。 这个年代赋予了街道办很大的权利，一个有为青年如果刻意不结婚的话，也是要被关注的。 毕竟这建国还不到十年，破坏分子忘我之心不死，谁知道哪里潜伏着王八甲鱼。 所以李卫东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实际情况。 完全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人家魏平安压根就不是桀骜不驯的那种人。 明显针对性的造谣。 “哎，你说……要是把上午过来的那个周闻介绍给他，能相中不？” “周闻？你是说从东北过来投奔……” 李卫东一怔，随即又道：“张大姐，要不就试试呗，你是没接触过魏平安，挺好说话的，跟外面传的真不一样。” “行，既然卫东你都这么说，我一会儿就去他家走一趟。” 张大妈等快下班的时候，果然去了一趟魏平安家。 进了四合院，一路跟前院和中院的打招呼，跟几个大妈年龄相仿，说话也透着热乎劲。 魏平安下班又去逛菜市场了，所以回去的晚了些。 张大妈还顺带着去后院看望了聋老太太。 这老人家，也是在街道办挂了号的。 等魏平安回来，张大妈也踩着后脚跟进了魏平安的院子。 一跳蜿蜒的石条铺的小路，两侧种着青红果蔬，门口左侧是一条游廊，通着房间窗户，对面耳房门改了窗户，下面堆放了一些杂物和没用完的蜂窝煤。 东南角有个新屋子，看窗户像是个两层，挨着的有个像是地窖的门，门再西侧有个木头矮房子，趴着一条半大的狗仔，嗯，是个狗窝。 这个年头敢养狗，看上去还挺肥硕，邻居们说三道四也就找到了根源。 进了屋，张大妈就被震惊了。 书香气息是一趴，屋子装修的巧思设计是另一趴，魏平安温文尔雅的谈吐和态度是第三趴。 “小魏，那就明天上午，你去厂子里请个假，我也约姑娘那边过去，你们先见见面……” 张大妈没想事情顺利的让她难以置信。 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给魏平安介绍对象也没感觉苛刻啊，一个从东北来投奔的小姑娘，高中没读完，有个弟弟，有个老太太，这种条件按道理除了有文化这一条外，其他啥也不是。 虽说街道办会给安置工作，可上有老下有小，都是拖累，也不是啥好条件。 这个年代，嫁出去的姑娘是不用负责赡养老人和弟弟的。 但周闻情况特殊，姑娘又是个倔的，谈婚论嫁的条件就是带着老人和弟弟。 本就是先来趟趟路，接触一下魏平安这个小伙子。 没想到人家直接痛快的答应了见面。 “张大妈，您慢走，我明天上午准时过去，劳您费心了。” 街道办张大妈兜里揣着拒绝了几回都没拒绝成的两块太白兔奶糖回家了。 公职人员讲究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可架不住魏平安热情。 而且，太白兔奶糖哎，没听过的大牌子，回去拿热水化开，能让小孙子和小孙女都尝尝甜头。 魏平安遥送张大妈走，关门，回了屋。 街道办来上门帮着说亲，面子给了，魏平安高低都要接着。 何况，听张大妈介绍，魏平安也对这个姑娘心生好感。 他预感，或许自己这个家的女主人，很快就要来了。 第39章 相亲 “师傅，你就放心的去吧……” 安阳被魏平安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不会说话就少说。 安志勇重伤退居二线的事情并没有给安阳造成太大的困扰。 低落的心情随着日益繁忙的工作量又逐渐恢复。 现在已经能够正面接受，恢复往日精神头了。 当然，这也离不开魏平安这个师傅对他的开导。 安志勇最终选择调离执勤岗，被调任到后勤，当了个仓管员。 虽然工作更换，但功勋在，工资级别也在，家庭生活条件不受太大影响。 就是柱了拐杖，行动不太方便。 所以从安志勇正式工作，都是安阳跟安志勇一起上下班。 魏平安对这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安副科长很钦佩。 打不到，击不垮，虽然退役多年，但军人作风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魏平安对培育他的部队，他的首长，也相当的敬佩。 兵熊熊一个，将牛牛一窝。 安排了工作，跟车间主任徐红兵请了假，魏平安骑着自行车去街道办所在的大院。 二进院的正屋里办公。 进门左手边里面靠窗，就是张大妈的办公桌。 “张大妈，我过来了。” “小魏来了，走，咱去西屋，你先喝点水等一等，姑娘还没过来呢。” “好的。李哥，我先过去了啊。” 魏平安跟李卫东打了个招呼，去了西厢房北面的小屋。 里面有个六斗柜，上面放着两个暖壶和白瓷的茶杯，一个方桌，下面四个凳子。 “小魏，你先坐着，一会儿姑娘来了我领她过来。” “张大妈您先忙，我就在这里等着，没事儿。” 昨天张大妈介绍了叫周闻的这个即将见面的姑娘。 原本住在沈阳近郊，家里遭了匪父母不幸遇难，老太太带着孙女孙子来四九城投奔周闻的大伯。 但是周闻大伯前些日子牺牲了…… 就是那次爆炸。 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西北娘家。 一边前脚走，一边后脚来，不出意外的错过了。 老太太年岁大了，身子骨也不行，再说回去也没了依靠，再加上周闻大伯军功烈士的身份，官方无法不管。 最后组织就决定提供工作安置这老少三人。 恰好这份责任重担，就分配给了这里。 一个单身姑娘即便是要被安置工作，来到街道办张大妈也是要收集情况的。 周闻对婚嫁之事不排斥，但是条件确实有点苛刻。 带着老太太养老，给弟弟找一个学校供他上学读书。 这条件，虽说站在了解周闻情况的街道办众人来说，很正常，还很佩服。 但站在男方角度去想，就拦下了一大部分了。 这不是娶妻，是多扛了一个家。 今年北方大旱，南方洪涝的迹象越加明显，粮食储备已经严重不足，很多省份的供应粮都消减了一些，有的甚至消减了三成。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多供养一个家庭，多供养一个人都很困难。 因为周闻情况虽然特殊，但也只能解决她一个人的户口。 老人和孩子是吃不上供应粮的。 周闻的条件说出来就能吓跑一群人。 何况…… 在张大妈看来，周闻这姑娘条件也一般，不算个好生养的。 不符合当下审美。 但这种责任心和善良，却是魏平安欣赏的。 哪怕最后相亲不成，也不会影响魏平安对姑娘的感观很好这个事实。 二十多分钟后，院子里响起了对话声，一方是张大妈，另一方是个姑娘，听声音就让魏平安很舒服。 嗯，怎么说呢，有点清脆爽朗的感觉。 张大妈带着姑娘推门进屋，姑娘在张大妈身后。 魏平安抬头就瞅见了姑娘的模样。 脑海里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大高个。 因为张大妈走在前面，也就到姑娘肩膀上一点，面容完全没有被遮挡。 魏平安目测，姑娘最起码有172的身高。 穿着黄胶鞋，蓝色的粗布裤子，半袖的碎花衬衫，扎了个马尾辫。 一眼看去。 感觉醒来万物皆是沉寂，唯有面前姑娘是世间的一缕旖旎。 魏平安，心麻了。 两世为人，自负踏遍花丛，未曾想今日又品尝到了一见钟情的滋味。 颇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姑娘就在，张大妈身后…… “你好，我是魏平安，轧钢厂一名车间工人。” “你好，我叫周闻。” …… 四合院三大爷阎埠贵，趁着中午回了趟家。 “唉，这事儿难办啊。” 三大妈问：“咋难办了？要是不办，解成两口子还不闹翻了天呐……” “听说下个月消减10%的供应粮，啥时候恢复都说不准……” 两口子一商量，把外面洗衣服的儿媳妇于莉喊了进来。 “我打问过了，后面那间耳房得45块钱，这个钱我可以先给你们俩垫上，等以后你们慢慢分着再还，不过下个月……” 阎埠贵“细致”的帮儿媳妇分析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供应粮消减了，什么时候恢复还说不准，家里现在都考虑拿细粮去换粗粮，不然就得饿肚子，这种时候，你们俩最好还是合计一下，最好是先等过了这段时间，情况好转了再拿下那间房子，心里也能更踏实。 于莉是个有主意的，当即表示先拿下来再说。 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去干临时工，哪怕在家糊火柴盒都行。 但阎埠贵是打心底里想等一等的。 一来，接下来粮食困难是大概率，得留着钱买粮食，先吃饱肚子。 二来呢，越是困难，街道办就越可能松口，瞅准时机再去砍价拿下房子，就可能会省一大笔费用。 “要不，等解成回来了，你们再琢磨琢磨吧，反正现在挤一挤也能住，可不能为了搬出去住让全家跟着你们饿肚子啊。” 三大妈毕竟是最了解老伴阎埠贵的，也就跟着帮腔。 于莉此时还是新进门的小媳妇，历练不足，被老两口三言两语暂且劝住了。 此时的三人还不知道，几条胡同之外的街道办中院里，张大妈正喊了李卫东进了西屋，就当着魏平安和周闻的面，谈起了婚后安置的事情。 “我院子里正好前段时间起了个小屋，虽然有点小，但能住。” 魏平安表示。 面对这样一位绝对符合60年后审美的姑娘，魏平安恨不得今晚就洞房，岂会拒绝。 他又不缺那每月几十斤粮食。 至于养老和供小的读书…… 魏平安是七级钳工，每月80多块。 要不是时代局限，他铁定会拍着桌子吼一声：钱能办的事，都不是事儿。 周闻对魏平安感观也是非常好。 魏平安大胆问，周闻也回复的直接。 类似于： “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 “我要养奶奶，要供弟弟读书，起码也要读完初中，你能接受吗？” “没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 “行，那我去跟张大妈说。” 等一脸懵的张大妈被魏平安拉着过来，还没缓过神儿来。 “你俩这是相中了？” “嗯呐。” 一股东北味儿。 不是周闻，是魏平安。 上一世他东北方言可地道了，因为好几个前女友，都会在情不自禁的时候，爆发出大碴子味儿。 第40章 告别单身 作为烈士的遗孤，是享受特殊安置条件的。 主要是老人的赡养。 因为周闻和周子墨跟烈士只是叔侄关系。 可是老人年事已高，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安排周闻的工作，用迂回的方式解决老人赡养问题。 类似这种事，是有先例的。 或者有亲属关系，或者就找符合条件的邻里。 就像四合院里的聋老太太。 易中海七级工升八级工，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因素影响。 因为聋老太太的养老，归易中海和一大妈负责，就是“官方认定”的。 除了解决周闻的工作问题之外，还有房子的安排。 这方面原本就应该是街道办负责。 因为周闻大伯的房子是被单位回收了的。 可四九城住房紧张，一些热门的单位，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脚有人走，后脚就安排了新人。 拿回去是不可能了。 张大妈就喊来了李卫东。 协商解决老人房子安排问题。 魏平安能安排是魏平安的善心，但这不是街道办办事的方式。 丁是丁卯是卯。 这年代的公职人员，就这么认真，就这么无私。 真心为老百姓考虑得失。 “这不巧了嘛，可以让老人和小孙子先住到前院穿堂西边的耳房，虽然小，也能暂且将就，下个月王海兴王老师要调去上海，房子就空出来了，你们可以考虑买下来……” 李卫东是知道魏平安财力的。 虽然不确定他具体收入多少，但文人稿费挺不错，魏平安有好些文章都在人民文学发表过，再加上工资，想来拿下一个房子不成问题。 “王老师家的房子也是公转私了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们院的阎埠贵阎老师问过耳房，想给他儿子儿媳妇，后来也没了信儿。” 李卫东压根不相信阎埠贵会真的掏钱。 这阎老扣的算计，街道办也是深有体会的。 李卫东几个经手的，哪一个不心里腹诽的。 包括王主任，虽然明里什么都不说，但背地里也肯定是被折腾的心气不顺。 要不然，老李头的倒座房又怎么会被轻易就截胡了呢。 还不是阎埠贵穷算计的太甚，做事太过惹的别人心里不舒服了。 “这样啊……” 周闻也在思索，片刻，抬头问：“李干事，我想请问一下，那个房子要是公转私的话，要多少钱？” “耳房45，西户屋80，一共125元。” 李卫东想也不想就报了价。 他是做过准备工作的。 虽说是职责所在，但心里认定了自己是白搭功夫，阎大爷那算计的本事，痛快的掏钱才怪。 这不赶上魏平安了嘛。 这可是痛快且豪爽的主儿。 积极分子，是街道办干事们心中友善排行榜前三的存在。 “魏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奶奶那边的安置费能有60元，剩下的算是我借你的，等我工作以后，再还给你……” “这就见外了。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你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小舅子，我尽赡养义务也是正常的。” 一番话说的周闻又红了脸，但眸子跟魏平安对视着，并不扭捏。 魏平安转头跟李卫东说道：“李哥，那我就把那两个房子买下来吧，落周子墨的名，就当是我给周家的彩礼。” “嚯！” 李卫东和张大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 这年头，5块钱彩礼钱结婚的也比比皆是，30、50就算大手笔了。 125块钱的彩礼，说出去能被人指着鼻子说吹牛。 打死不信。 魏平安的配合，让李卫东开心，街道办王主任也开心。 房子分配很困难，公转私就可以。 又完成了上面交给的周闻一家的安置，还给小姑娘找上了对象。 又没有在分配房子这件事上“插队违规”，不用承担被人上门吵闹的负担。 可谓是双赢。 “你今晚可以去找一下王海兴，要是能谈妥了，可以先来办手续，这样等他们一家搬走后，也就不用再重新跑一趟。” 李卫东给魏平安出主意。 “嗯，谢谢李哥。” 周闻迈着大长腿先走了，她还要去买菜买粮，回去陪奶奶和弟弟吃饭。 吃完饭拿了户口证明跟魏平安领证，然后再去四合院把耳房收拾一下，让老人和弟弟搬进去。 现在她们住的是街道办给安排的别人的职工宿舍。 住着别人的地方，让别人去隔壁挤着，她们也很过意不去。 原本还以为要一直等到安排工作之后，住单位分的房子呢，没想到意外惊喜到来，可以提前挪了。 王主任给魏平安和周闻开了介绍信证明。 这年头结婚就是这么高效。 虽说上午见面下午领证的实属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特事特办而已。 有官方做保的婚姻，是值得双方信任的。 嗯，即便以后日子过得不好也轻易不敢闹腾，会受处分的。 魏平安也回到四合院，拿了自己的户口本。 摸着红妞的狗头，笑道：“马上你们就要有女主人了，要保护好她啊。” 红妞打了个喷嚏，又像是点了头。 这狗他娘，真的快成精了。 下午再汇合，依然是周闻一个人。 老人在家里照顾孙子没有来。 这个年纪的老妇人，想来还是有些传统，大事不去抛头露面，而且家里唯一的男丁还小，又成了周家唯一的独苗，更得照顾妥帖了。 魏平安也不以为意，等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两人拿着介绍信去领了证，有街道办王主任提前打过招呼，流程很快。 宣誓读语录，手写的大字报版的结婚证就拿到了手。 有了正式身份，两人关系就莫名的亲近了。 归途中，周闻坐在自行车后座，主动搂着魏平安的腰。 先去了供销社，拿着街道办给的结婚证明，可以买一套被褥、糖果和两个暖壶，两个搪瓷缸子，还有脸盆和毛巾…… 就是专属结婚大礼包，一张证明就能免票。 东西不多，用网兜装着被周闻拎在腿上。 来到街道办，两个新人给大家伙发了喜糖。 又在李卫东的陪同下，回到四合院。 路上魏平安跟李卫东沟通，领证这事儿暂且不提。 等老太太一家搬进来之后，打算挨家挨户送点喜糖也就得了。 李卫东心里了然。 这四合院的大爷们怎么管理的，把一个好小伙子逼成什么样了都。 李卫东去开耳房的门。 魏平安带周闻一路来到中院，打开院门。 “这就是咱以后的家。好了来福，别闹……” 周闻眼里满是惊奇，还有欢喜。 这环境，这家里，简直比想象的还要好无数倍。 “东西先放这里，咱们去前院看看耳房，别让李哥等太久。” 周闻点点头。 这姑娘爽朗麻利，还懂事理。 接触到现在，在魏平安看来，简直就是老天给他的赏赐，不仅优秀，两人还相当的合拍。 极具默契的那种。 就像是我懂你，你也懂我。 心有灵犀。 第41章 冲突再起 耳房不大。 魏平安感觉比自己起的小屋单层面积还要小一点。 拢共也就十来平的样子。 能放一张1.8米的双人床，再放个床头柜就横向填满了。 纵向也长不了多少，窗户下放个柜子，跟床之间的空间，如果放一张桌子，北侧的人就只能坐床尾上。 因为空间不够，放不下凳子了。 真的是只能住个人。 生活品质无法保证。 当然这只是魏平安的看法，不足以取。 在周闻看来，奶奶和弟弟有地方住，就足可以了。 而且，跟自己也在一个大院里，能方便相互照应着，简直就非常完美。 李卫东把钥匙给了魏平安，告诉他这耳房的手续先办，因为早就收归街道办了。 等办完了再给他送来。 如果能跟王海兴一家谈妥，也可以一起办理。 魏平安和周闻送李卫东出了四合院。 这一幕，被出门上厕所的于莉远远的看到。 不过她并没看到魏平安和周闻开耳房的一幕，只看到魏平安和一个女的，一起送走了街道办李干事。 “妈，魏平安好像处上对象了。” “你咋知道？” “刚才我看到街道办的李干事，魏平安送他走，旁边就站着个姑娘。” “昨个儿街道办张大妈来咱院子里了，估计是帮着给魏平安说了个对象，看样子今天这是相成了啊。那姑娘啥样，你看到了吗？” 八卦是妇女们持之以恒的兴趣爱好，何况是院里的三大妈。 “可高的个子了，挺瘦的，估计没啥力气，干不了多少活……” 这年头人们解决温饱问题就要耗费绝大部分精力，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法去考虑营养均衡之类的。 特别是主要劳力之外的女性，大多数把饥一顿饱一顿当做是常态。 能长高个的，也就少之又少。 周闻净身高174，绝对属于另类。 但跟魏平安182的身高站在一起，又莫名的很搭对。 眼瞅着下午时间还很充裕，魏平安就去了家具厂。 而周闻则从中院家里拿了清洁工具，打扫房间。 魏平安手里有街道办特批的条子，买了一张大床，一个橱柜，以及一个桌子和三个凳子。 家具厂有合作的窝脖，找了一个告诉了地址，然后回去等着送货。 等魏平安推车走进院子，就看到于莉满脸的忿忿不平，看到魏平安进来，更是狠横了一眼。 魏平安心里咯噔一下，也快走了两步，直接把车子停在水龙头那里，迈步直奔耳房。 周闻已经清扫了一遍屋子，正在擦玻璃。 “没事吧？” 周闻抿嘴一笑：“你怎么知道有事？” “刚进门，看到前面那婆媳俩脸色不对，她们就是这个院子三大爷家的，年轻的叫于莉，是儿媳妇。” “哦，难怪呢，刚才过来说我占了她们的房子，后来被她婆婆拉走了。” “你怎么说的？” “这房子本就是街道办分的，真有纠纷，她们也应该去找街道办才合理啊。再说了，咱们不是还公转私买断了吗？” “公转私这事儿先别对外说，我估计，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就过去，且等着吧。还有抹布吗？我也来搭把手……” 不一会儿，拉着家具的三轮车来到院门口。 四合院里没什么人主动帮衬，有力工和魏平安一起，也是用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进了屋里。 这个年代的家具用料扎实，就像人一样，大部分人都相当的实诚。 “蔡师傅，来根烟，歇息一下，这趟谢谢了。” “这都应该的，要不然你也卸不下来不是。” 干活的师傅也爽利，刚才搬东西是下了大力气的，整个人现在都还大汗淋漓的，背心都湿透了。 抽完烟，送走了蔡师傅。 魏平安也就回去冲个澡，周闻又开始新一轮擦拭新家具，等魏平安冲澡之后带床单被罩和褥子来铺上。 心情很好，嘴角都带着笑。 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 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奶奶和弟弟也有着落了。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自己未来的男人，看着非常的好，比自己偷偷幻想的都还要好很多。 可能是爹娘保佑。 干着活，想到开心处，都忍不住笑出声。 “唉，你这是干什么？先别弄的，这不清不楚的，兴许一会儿还得搬出去呢。” 周闻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老头。 戴着眼镜，干瘦干瘦的，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个心宽的。 “大爷你好，我叫周闻，这是今天街道办分给我家的屋子……” “这明明是院里阎解成两口子先定下的，怎么就成你的了？谁带你来的？” “是街道办李干事领我过来的，也是他给的钥匙，这房子我也不清楚之前的情况，分给我了，我也就过来了，要不，您回头问问李干事？” “街道办我肯定要去问的，你先停下，这屋子还不确定是谁的呢，东西也得先搬出去……” “那三大爷，搬东西是不是再请你家解成帮忙搭把手，你觉得1块钱能行吗？” 身后传来魏平安的声音，周闻心里一喜。 阎埠贵转过身，看到门口夕阳下魏平安的脸色有些阴沉，心底莫名一慌。 阎埠贵不担心他闹事，就怕他拿出纸笔让你签字画押。 就问你怕不怕。 “平安啊，这，碍着你什么事了？” 阎埠贵扭头看了看屋里的姑娘，貌似恍然的道：“莫不是看上这姑娘，想踩着三大爷贴乎贴乎人家？” “姑娘，我跟你说，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可口碑真不咋滴，回头你在院里，巷子里打问打问就知道了……” “三大爷，我往日里没得罪你吧，睁眼说瞎话这本事，您这用我身上，会不会欠考虑？” “怎么跟三大爷说话呢，魏平安你小子找抽是不是？” 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傻柱的身影。 按道理何雨柱跟阎埠贵没那么深的交情，怎么会帮着阎埠贵出头？ 或许就因为另一个当事人是魏平安。 看不顺眼就逮着机会就往上递话。 不亏傻柱之称号。 屋里周闻生气，想要反唇相讥，可看到魏平安冲她微微摇头，就又沉默了回去。 有外人在的场合，一定要听男人的，面子必须给的足足的。 “咋哪里都有你，不愧都叫你傻柱啊。” “娘的，傻柱也是你能叫的，这院里谁都可以叫，就你小子不行。赶紧给爷道歉，要不然真揍你。” 何雨柱挥了挥拳头，也不知道今天咋了，像是吃了呛药，情绪有点冲。 “这是怎么了？院里来新人了吗？魏平安，当着新来的邻居，你打算干什么？” 易中海一来就上纲上线，也不问个青红皂白。 “还能是啥，看到进来个单身姑娘，凑上来想屁吃呗。” 贾东旭是跟在易中海身后的，这时就恰如其分的递上了话。 “呵呵。” 魏平安都气笑了。 “男未婚女未嫁，我过来帮着人家姑娘说句公道话怎么了？还不允许群众的声音，一大爷，你这是打算搞一言堂吗？要不要我去拿个纸笔，帮你记录记录？” 第42章 图穷匕见 如果这是游戏，易中海就是副本里的一个小Boss，其主技能是道德绑架，副技能为钳工。 恰好，关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挥舞大棒砸人这种事，上辈子魏平安也用的贼溜。 嗯，小试身手，跟易中海便有了一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易中海强调魏平安的态度，企图混淆视听，借机打压魏平安。 魏平安就咬着易中海徒弟贾东旭出言不逊，有侮辱姑娘名声的嫌疑来对抗。 徒弟之过错，师傅教育之责。 斗得难分难解。 阎埠贵本身，也有些头大了。 有点后悔冒这个头。 “易师傅，您是大院管事的大爷，贾东旭在你眼皮子底下调侃人家小姑娘，这你也不管管？还是说，你只管外人，对自己人就百般放纵？” “现在说的是阎解成两口子房子的事，魏平安你别扯远了。” 傻柱在大多数事情上也有点小聪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莽。 “阎解成的事用得着你？” “都是街坊邻居，我还不行帮着正义的一方说说话了，你这说的，可真好笑。” “敢情在你眼里，只要跟我对立的，就是正义的了？” “那可不，你平日里过得啥日子，妥妥的资本主义陋习，小心哪天上面就来人办了你。” “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我魏平安行得正坐得端，跟隔三差五往家里带厂里剩菜剩饭的你，可不一样。” 傻柱眨巴眨巴眼，有点泄气。 拿饭盒这事儿，是后厨潜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大头厨师班长拿走，汤汤水水他们分了。 但民不举官不究，要是非要咬上，也挺让人头疼。 “行了，说房子的事呢。” 阎埠贵再次站出来，扯开话题。 车轮战的既视感。 “姑娘，这房子得先锁了，明天我们院里去跟街道办谈谈，等谈完了再定。你先回去吧。” 易中海一锤定音，做出了决定。 魏平安瞅了一眼屋里，跟周闻点点头。 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魏平安过来就是打算喊了周闻去接了老太太和她弟弟，家里食材都准备好了，喜宴的规格。 周闻没说话，走出屋子反手锁了门。 易中海还想着要过去钥匙，周闻没给。 “一大爷是吧，钥匙是街道办李干事给我的，如果要还回去，也得亲手交给李干事，这钥匙，我不能给你。” 易中海想了想，跟阎埠贵又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了。 贾东旭和傻柱就跟在易中海身后，跟个哼哈二将似的。 呃……卧龙凤雏。 “平安啊，你这事办的，忒不地道……” 阎埠贵叹了口气，也回了家。 “他们怎么这样？” “以后适应了就好，甭跟他们一般见识。” “难怪你会把小院隔起来呢，换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魏平安莞尔，不愧是自己挑选的媳妇。 就这么同频。 “看这样子，今天是过不来了，不够闹心的。先回家拿肉和菜，我跟你回奶奶那里一起做饭吧。” “哦。” 说到见家长，周闻终于有了一丝羞答答的感觉。 但也就是一点。 爽利的姑娘。 等魏平安和周闻一起推车离开，阎埠贵带着阎解成去了中院。 此时易中海家里，刘海中也到了，还有傻柱，贾东旭两口子。 秦淮茹帮着倒水，一大妈这时肯定是去聋老太太那边送饭去了。 “这魏平安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真可气。” 傻柱埋怨道。 “自从他爹娘死了，这小子就彻底变了个人似的，折腾的大院不安生，像这种破坏分子，就得想办法把他赶出去。” 贾东旭是整个四合院里最见不得魏平安好的了。 因为两家渊源很深，又有“夺妻之恨”，眼瞅着魏平安小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坦，他就浑身不得劲。 易中海眼睛一亮，徒弟还是有用的，这不就扩宽思路了么。 阎埠贵镜片后的小眼睛也滴溜溜转了几圈。 如果魏平安搬走，自己别说那个小耳房，是不是有机会拿下他那个小院？ 想一想就激动。 抬头看了儿子阎解成，想来爷俩都想到一块了。 这事儿，能干。 必须干。 “这事儿，单凭咱们几个还不行，得争取到全院人的意见，咱们再开个全院大会，当众列举魏平安的罪状，最后把意见提交给街道办，把他赶出去……” 易中海分析着说。 他也希望魏平安能离开这里，因为魏平安爱拿纸笔签字画押这事，让他威严损失不小。 过去的手段有些玩不转了。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感觉会让整个四合院失去掌控。 易中海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得争取保持住。 “我来联系前院几户，他们跟魏平安没什么交往，肯定不会支持他。” 阎解成开口说。 “那我去联系后院。” 贾东旭请缨。 许大茂跟他关系还不错，平日里也是喝酒抽烟的玩茬儿，贾东旭心里笃定。 “咳咳。” 刘海中咳了两声。 “东旭，让你二大爷去联系吧，毕竟作为院里的大爷，二大爷出面更容易成事。” 易中海突然说道。 “哦，好的师傅。” 魏平安这会儿正载着周闻去街道办宿舍的路上呢，却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都被瓜分完了。 如果知道，魏平安估计也会嗤之以鼻。 这年头，赶出这个院子就得落实别的院子，何况院子里大多数都只有居住权，是单位和厂子里分房，没有决定其他人住还是留的权利。 一群没点法律意识的庄稼汉。 街道办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哪能为了你们的喜好，徒增工作量呢。 关键还可能费力不讨好。 阎解成顺利拿到两户人家的签字，来到王海兴家。 “王大哥，是这么个事……” 半晌，阎解成从王海兴家出来，没有继续去东边，而是扭头跑回了家。 “爸，我跟你说，后面王海兴家，下个月要搬出去，不住这里了……” 阎埠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耳房被周闻“霸占”这个消息，着实给了他老大的压力。 儿媳妇头一次给自己老两口摆脸子，阎解成回来说了没两句话，差点闹的回娘家。 屋外坐着的阎埠贵像是火烧屁股，坐不住。 这才带着气去喊停周闻。 他也知道耳房既然被分配给了别人，自己估计是拿不回来了。 但拖延的是自己，总得有个说法。 但现在，王海兴家的屋子可比耳房大多了，哪怕魏平安赶不走，有这套房子在，也能解决问题。 大不了到时候咬牙多掏钱啊。 想到拿钱，阎埠贵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嗯，以后让这两口子抓紧还，还要加利息！ 后院，许大茂家。 二大爷和二大妈一起过来的。 许大茂又去下乡放电影了，这一趟没个十天八天回不来。 现在大迈步活动让各个公社热情高涨，为了提高精神面貌，放电影就是必不可少的精神食量。 许大茂刚刚转正，就被赋予了重任。 娄晓娥一个人在家。 刘海中说了院子里的决定。 娄晓娥脑海中就想起了那天婚宴去喊魏平安吃席的一幕。 “二大爷，我一个妇人，可当不了大茂的家，这事儿啊，得等我家大茂回来让他做决定。” 刘海中和二大妈从许大茂家回来。 除了许大茂不在，其他户，包括聋老太太都应允了。 聋老太太一心守着傻柱，但凡傻柱有意，聋老太太都顺着。 而且，聋老太太对魏平安也有气。 天天吃好吃的，也不知道给老太太我送点来，没礼貌，这种小家伙，赶走了也好。 第43章 一幅幅嘴脸 “整个院子，除了倒座房老李头，前院王海兴一家和后院许大茂家，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易中海家，几个挑事儿的主力军团团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几张纸。 有人签字，有人按手印。 或许是从众心理，也或许是不想违背四合院大爷的举措，也或许就真的单纯看享福的魏平安不爽。 “许大茂家怎么回事？” 易中海皱着眉问道。 “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去了，十天半拉月才能回来，他家娄晓娥说做不得男人的主……” “嗯。” 新搬来的废品收购站老李头肯定是不会签字的。 整个四合院，他是唯一在魏平安家吃过饭的，两人私交不错。 王海兴一家没签字，易中海没有问。 毕竟阎埠贵家住前院，跟王海兴一家关系向来不太对付。 但一个大院二十多户，缺了他们三家，也不当回事。 毕竟已经绝大多数了。 21户四合院住户，联名上书街道办，要求将魏平安赶出四合院。 罢免魏平安在南铜锣巷95院的居住权。 “这份材料，明天咱仨一起去交上去，显得重视一点。然后再回来开个全院大会……” “行。” “就这么办。” “东旭，让你打听的事，问了吗？” “师傅，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姑娘叫周闻，是带着奶奶和弟弟来投奔大伯的，只是人没了，街道办给安排在咱们这里的。” 贾东旭敷衍的性子一贯使然，压根就没问人家姑娘婚嫁情况。 不过也是，他一个婚后大男人，也不好打听一个单身小姑娘的情况。 何况他还挺迷恋自家婆娘的。 那周闻他又不是没见，下巴尖尖的，都瘦脱像了，又瘦又高，跟个麻杆儿似的，一点也不圆润。 跟自家秦淮茹没法比。 “嗯，知道了。” 易中海是个精明的，打听清楚了姑娘的背景，也好筹划接下来的全院大会的针对性。 “那个，这次把魏平安赶出去，空出来的屋子，就分给我家解成吧，他们两口子没地方，这事儿的起因，也正是房子的问题，是这么个理儿吧？” “那也不能都给阎解成啊，北屋山不还有个新起的小屋吗？那个得算我家的。” 贾东旭也瞄上了魏平安小院里新盖的房。 “行，地窖咱们两家公用。” 阎解成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大气的应诺。 阎埠贵心一哆嗦，瞪了儿子一眼。 按着一人一句的顺序，地窖是能自己家完全争取过来的。 “那我就把他院里那几条狗处理了，到时候咱们大院开个狗肉宴。” 傻柱笑嘻嘻的说着，一屋子几个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一大妈忧心的瞧着，起身回了里屋。 她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又说不上话。 …… 魏平安今晚洞房的期待被搁置了。 不过好饭不怕晚，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来到街道办的职工宿舍，是一个大杂院的后院。 东厢房分割成了三个间，中间屋因为挨着门口，所以又加隔了一面墙，相比左右两间小了些。 周闻祖孙三个，就暂住在右边屋子里。 老太太叫张慧芝，面相慈蔼，年纪虽然不小可走路带风，嗓门也厚实，东北味儿很浓。 按照她这个年龄，大多都是裹脚小老太太，但她没有，是个大脚老太太。 见到魏平安后，乐得眼睛几乎都被褶子盖住了。 周闻的小弟周子墨，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一副浓眉大眼的胚子，也继承了父母的个头，衣服浆洗的有点发白，膝盖和胳膊肘还都缝着补丁。 补丁是从内缝的，能看出干活的人精致的手艺。 只是估计是缝了好几层了，口子磨的太狠，不然也不会露出里面的衬。 按照周闻之前的介绍，周子墨今年5岁，快到上学年纪了。 但看个头，像是个二三年级的。 一家子优秀的基因。 大杂院的隔壁两家住的都是街道办的职工，对周闻和魏平安的事迹也都了解。 上午相亲下午领证，晚上就跑过来陪老人和孩子吃席面了。 是个懂礼貌的。 魏平安原本打算准备六菜一汤，现在换了客场，就低调一点，整个四菜一汤。 绝对高标准。 而且油盐酱醋系统空间里都有，他虽然不敢明着拿出来，但做饭时偷偷加点料，直接丢锅里，还是轻易能够办到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菜味儿就变香喷喷了。 隔壁好几家的孩子都被馋哭了。 周子墨也藏进奶奶的胳肢窝里，口水都把老太太衣服给浸湿了。 周闻一开始帮着打下手，切切菜，洗个碗盘之类的。 后来被魏平安打发走了。 再隐蔽，也没法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凭空抖搂鸡精、酱油和香油这些…… 葱爆肉，茄子炖肉，辣椒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紫菜蛋花粉丝汤。 都是一锅一锅的大份。 因为要给院里街道办的同志们分一分。 下午虽然给过喜糖，但占着人家地方，总不能自己吃香的，只让邻里们闻味儿吧。 只要不是自己四合院那种奇葩聚集的地方，魏平安其实是很乐于分享的。 所谓人敬你一尺，回敬他一丈。 如果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呢？ 正经人坦率过日子，就应该以毒攻毒，以儆效尤。 老太太带着周闻挨家挨户送些菜过去，收获了不少的夸赞。 魏平安能看出老太太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饭桌上，周子墨乖巧的坐着，没有人盯着，也忍着没动筷子。 魏平安欣赏这个小家伙。 家教看人品。 老太太也好，周闻也罢，都是成年人，是可以短时间遮掩自己的缺点，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的。 但他们的教育，他们的言行举止是孩子的榜样，从孩子身上，就能映射出她们的真实素质。 魏平安满心欢喜，充斥着浓郁的幸福感。 这一世，不白来。 “奶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一定会好好对周闻的，您放心。” 魏平安以茶代酒，敬老太太一杯。 老太太和周子墨喝的是麦乳精。 魏平安拿来的，冲泡了小半盆…… 是供销社结婚票上带着的，魏平安买了，也当即就用了。 开胃奶下肚，小辈儿等着老太太当先动筷，开吃。 周闻头一筷子夹了一块葱爆肉，放进了魏平安面前的碗里。 动作自然，就像是练了好些年一样。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周闻的碗里也多了一块带着西红柿汁的鸡蛋。 魏平安夹给她的。 老太太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孙女是个有福的，虽然才看到这个孙女婿，但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这悬着的心呐，也放下了一大半了。 “小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周闻怜惜的喊了一声，周子墨眼见着咀嚼的动作慢下来。 抬头看了看姐姐，还有新认识的“姐夫”，憨厚的咧嘴笑。 露出了一嘴的茄子炒肉。 第44章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第二天易中海等三位大爷就都请了假，一起来到街道办。 接待普通四合院的三位大爷，李卫东的身份绰绰有余。 但大爷里有易中海，涉及到了聋老太太这位在街道办挂了号的，李卫东就有点怂。 上报之后，带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这是我们大院全体住户的意见，您看一下，上面都签了字的，不会写字的也都按了手印。” 易中海很恭敬，毕竟名义上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刘海中心里满腹官欲，但到了事儿头上，就浑身冒汗，有官心，没那个胆儿。 阎埠贵是挺心疼的，今天算是破费了。 因为请假，是扣半天工资的。 可为了那个院子，为了给儿子和儿媳妇交代，今天又必须得来。 之前也收了儿子和儿媳妇房子的钱了。 办不成还不得退回去啊。 那会让他更心疼。 王主任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其实内容很简单，头一页几行字就写完了，后面几页都是签字和按手印。 大概意思就是全体意见是魏平安平日里与邻里关系紧张，不能和睦相处，而且爱挑弄是非，惹的整个院里怨声载道。三位大爷为了平复四合院众人的怨气，不得不采取此下策。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让魏平安搬离四合院。 王主任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再抬头看面前这三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大爷，总有种说不出的道貌岸然的感觉。 可全国一盘棋，正群情激昂的时候，街道办指定不能泼冷水。 而这个四合院情况特殊，三位大爷不是她想换就能换的。 要维持平衡。 “唉，这都是遗留问题了。” 王主任心里默念一声，沉思了片刻，才徐徐说道：“嗯，意思我大体明白了。” 转头大声喊道：“卫东，你进来一下。” 李卫东快步过来，站在门口还敲了敲门。 等到王主任示意才走了进来。 “卫东，你去查一查，95号院的魏平安同志，他的宅子是轧钢厂分配公租房还是私宅，快点去，查完了告诉我一声。” 转头又和颜悦色的道：“几位大爷，你们先坐着等一等，小刘，给几位大爷倒水。” 李卫东心里一动，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魏平安是整个南锣鼓巷第一个公租房转私宅买断的，王主任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这么说，那就是要拿这事儿做文章了。 估计又是这几个大爷牵头搞了什么幺蛾子。 “唉，咋就这么不消停呢，见不得魏平安的好啊。” 李卫东摇摇头，耻笑了一声。 资料压根不用查，花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办的，都是经他的手，记得清楚着呢。 过了好一阵，屋里三位大爷都换了两次水。 王主任才从外面走了回来。 李卫东看到王主任的眼神，心里明白，也就起身跟了过去。 “主任，刚才我查了一下，魏平安的房子是私宅，连同那个院子，都办了土地证和宅邸证。当时还是我把证件给拿过去的呢。” “当时花了多少钱？” “房子加耳房是99，小院40，一共139元。前段时间魏平安在院子里盖了个房子，也申请了房证，交了45元。” “这样啊，行了，我知道了。” 等李卫东出去，王主任才故作为难之色，跟易中海几个人说道：“几位大爷，你们也听到了，魏平安同志的房子是私宅，我们街道办无权赶人啊，再者说，哪怕能够协调魏平安换一个地方，这差不多200块钱，几位大爷你们考虑怎么分担了吗？” “这个……” 易中海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赶紧低头，假装沉思，实则逃避。 刚才听到房子99元，小院还作价40元，阎埠贵就灭了拿下那个小院的心思。 即便小院不算钱，阎埠贵也绝不会掏99块钱出来的。 家里还有俩孩子的婚事靠他呢，不能把所有积蓄都花老大身上。 而易中海纯粹是想赶走魏平安，恢复他四合院的掌控力。 别看易中海每月99块钱，可一大妈身体不好，易中海还经常接济徒弟贾东旭家，每月剩不下太多，也得留着存下，以防万一。 让他掏200块，他也不会干。 至于刘海中…… 好处没有，要那院子也没用。 大儿子都跑了，剩下俩儿子刘海中打小就呼来唤去的，正打定主意更换更严厉的教育呢，怎么会给他们独立门户出去的机会。 跟魏平安的矛盾，刘海中几乎是没什么冲突，他主要也就是跟着蹭官瘾的。 “王主任，之前我来咱们这里问过房子，我家大小子和他媳妇租房子，可还在商议着呢，房子就给了一个叫周闻的姑娘……” 阎埠贵眼瞅魏平安这边黄了菜，就打算再争取一下那个耳房。 “这个事是我安排的，老阎啊，你只是来问，但不是没有办理吗？你要是还有意愿，一会儿我让卫东再帮你找找，到时候你可得快一点，省的考虑太久又被人抢先了。” 王主任回应，语气有一丝训的意思。 阎埠贵悻悻然点头。 这事就这么搞定。 三个大爷兴致勃勃而来，想着跟街道办讨个官方说法，回去好通过全院大会将魏平安正式驱逐，然而，结果是败兴而归。 原来公租转私宅虽然花了钱，但确实有点用。 但也只限于魏平安这种不招人待见的人，才会用得上。 三个大院大爷一路走，一边聊，总结分析的结果，还是掰不掉魏平安这个毒瘤。 “咱们也分了吧，我还得赶紧回学校。” 早一点回去，少扣一点钱，阎埠贵这会儿有点着急止损。 心里倒是并不太急切耳房讨不回来的事了。 毕竟昨天也收到新消息，王海兴一家要搬走。 却不知，三个大爷前脚走，王主任后脚就把李卫东喊了进去。 当然是了解魏平安在大院的情况。 李卫东心里有杆秤，对魏平安感观很好，而且今天一早也听同事们说了，昨晚魏平安买了丰盛的菜去做给老太太吃，仪式感摆的满满的。 各家各户都吃了肉菜，哪有说人坏的道理。 毕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是善良实诚的，像贾张氏那种，实属少数中的极品。 结果显而易见，王主任也听得皱了眉头。 这几个人也简直太不像话了。 可想到上面的叮嘱，想到当年聋老太太断臂求生的做法，王主任还是摇了摇头。 “这四合院的遗留问题啊，发酵的有点严重了，以后得多加注意着点。” 李卫东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心里想，等下了班得去找一找王海兴，帮魏平安一把。 顺带着也跟魏平安提个醒，哪怕不来往，也还是尽量别得罪的太狠，总是这么闹也太不像话了。 李卫东是好心，就不知道这份好心即便魏平安真的照做的话，能收到几分效果。 毕竟狼吃肉，狗吃屎，都是天性。 此时的魏平安，正在轧钢厂三车间，趁着工作间歇给三个徒弟培训中级知识。 “砂轮磨内孔时，砂轮轴刚度较低，当砂轮在孔口位置磨削时，砂轮只有部分宽度参加磨削，切削力是大还是小？孔口外的孔径磨出的较大，还是较小？” “切削力应该是小，孔口外孔径磨出较大。” 丁立军当先回答。 魏平安又看向张宝强。 张宝强抓耳挠腮，半天哼哼唧唧没回答。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诚实这方面，魏平安的三个徒弟都能做的到。 魏平安又看向安阳。 “师傅，我跟立军哥的答案一样。” “嗯，答对了。宝强，你还得再熟悉一些，回头把你的笔记拿给我，我看看你记得内容情况。” “哦，知道了，师傅。” 第45章 三位大爷怂恿全院联名上书要赶走自己的事迹，暴露了。 魏平安拎着一兜五六个西红柿拜访王海兴家。 因为回家时看到王海兴两口子都在家忙着收拾。 从他们口中，得知了阎解成过来“动员”过他们。 也得知三进院里大多都应声而起，签字画押了。 魏平安心态很稳。 自家的房子可比院里很多家庭的性质更敦实。 真金白银掏了腰包的。 是响应街道办动员政策的先进积极分子。 这点数，魏平安心里门清。 但这件事，挺拿人的。 要不是今晚洞房花烛，差点就被影响了心情。 “王大哥，那这事儿就谢谢你了。” 李卫东亲自登门跟王海兴谈过，这次来就是对了下价格和办理手续的事宜，很多资料之前都交代了，王海兴只要去一趟街道办签个字让李干事代办就行。 魏平安心里感激这个并没有太多私交的街道办干事。 心想着友情后补，毕竟来日方长。 回到小院。 这是落地生根的家。 如今添丁加口，更显繁荣。 想要抢他的地方，哼，只配做梦。 老太太搂着孙子坐在餐桌凳子上，有些拘谨。 这屋子的装饰着实吓着她了。 比当初她年轻时看到的资本家们的屋子，也不差了。 周子墨眼神有光，盯着地上玩耍的两个狗崽。 吉祥一如既往的趴在地上，前肢向前，后肢朝后，一副放弃挣扎的慵懒样子。 来福就化身猪崽，拱来拱去，围着吉祥转圈。 萌的不要不要的。 也难怪周子墨会被吸引。 周闻就坐在书台前翻看书。 魏平安进门看过去，周闻合上书本，页面就是《亮剑》。 姑娘眼神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可能某一个瞬间，她看向魏平安的眸子里，不是对象，而是偶像。 竟然隐藏着文青女的气质。 魏平安有点诧异。 “奶奶，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你可别放不开。” 魏平安笑着打趣。 这样的话语并不显得轻佻，反而能更容易破冰。 接下来，魏平安带着三人，从厨房开始，交给她们用燃气灶，说明注意事项，老太太听得很认真。 等以后周闻有了工作，老太太就得拾起整个家的饭菜整治。 这是之前一起吃席面时就说好的。 魏平安听之任之。 “我写下来贴在这里吧，等以后熟练了再拿掉。” 周闻担心有遗忘，毕竟是汽油，可是会爆炸的。 “我刚才看外面还有铁皮炉子呢，要不我用那个吧，用的也顺手。” 老太太有些迟疑。 “奶奶你别担心，先让小闻带着你，慢慢也就熟悉了。” 厨房设备一一讲解完，就是卫生间。 洗手池的蓄水和放水，马桶的使用方法。 从老到小三人的求知欲也都挺足，不用担心害羞之类的。 除了老人就是小孩，没什么避讳。 周闻更不用说，自家媳妇，今晚啥都能看到，享用到，也根本不用扭扭捏捏的。 然后一家人又去了院子东南角的小屋。 从外面看很简单平常，可推门走进去，却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楼上楼下别致精彩，看的周闻几人眼花缭乱。 “……把脏衣服放进去，再在这里……嗯，在这里放洗衣粉，就是这个……按这里……等洗好了，再拿出来去院子里晾晒就行……” 也就是老太太和周闻以及周子墨见识不足。 空调也好，洗衣机也罢，甚至暴露的燃气灶，都是妥妥的当下时代的黑科技。 拿到国际上是可以垄断好多项专利技术的。 “家里的很多设备都是我自己做的，咱们自家人用的方便就好，千万不要出去说……” 最后，魏平安强调道。 老太太赶忙点头，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等周闻和周子墨点头后，脸色才缓和下来。 这一趟转悠，老太太也隐约知道自家孙女婿不是一般人。 是有大能耐的。 “这些，是咱们的家用。明天咱还得去一趟街道办，把粮本、煤本这些都登记一下……” 周闻看着一盒子的钱和票，呆愣了半晌，才点头表示明白。 难怪相亲时对自己带着老人和孩子的事，一点犹豫也没有呢。 自家男人这家底，是真厚啊。 周闻其实并不知道，这些票是全部，而钱财，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哪怕现在花不出去。 晚饭由周闻掌勺。 魏平安在旁边看着。 主要是看着使用燃气灶，和指点油盐酱醋的位置。 周闻虽然动作笨拙了点，但显然也是个下得厨房的好妻子，口味基本属于家常菜的水准。 只不过舍不得切肉，舍不得放多油的毛病，以后得改。 咱家又不缺那玩意儿。 老太太在旁边看的眉角直跳。 真败家啊。 难怪做的饭那么好吃，用这么多的油，这么大的料，谁也能做好吃。 难道这孙女婿的供应标准跟别人不一样吗？ 老太太打定主意，以后略微注意着点。 毕竟有轧钢厂的好工作，又这么有前途，可不能走上歪路。 老太太别看来四九城不久，但也真了解很多东西。 她可是知道鸽子市的存在，也知道真要是去鸽子市那种地方，万一被逮住，是要通报单位的。 今晚只有两个菜，但白面馒头蒸了一锅。 虽然菜数量少，可份量足。 四个人急赤白脸的吃了一顿，也不过消灭了大半而已。 “奶奶，你跟子墨今晚就去小屋里先住下，等以后收拾干净了再搬过去吧。” 老太太对搬去前院耳房的决定很坚决。 魏平安劝不住，周闻在这件事上听老人的。 周子墨……嗯，他没有参与权。 饭后，老太太领着小孙子走了，南面小屋什么都有，夏天也不用被褥，一个毛巾毯子就可以。 住宿条件，可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魏平安把红妞安排出去值夜，还带着它的两个哼哈二将，吉祥和来福。 红妞还有点懵，后来也顺从的去了自己的豪华狗别墅。 主人今晚要干坏事，孩儿们，跟老娘撤退，赶紧的…… 屋门关闭，整个空间只有魏平安和周闻两个人。 气氛莫名的旖旎起来。 一股粉红色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闻一会儿擦餐桌，一会儿去厨房收拾，一会儿又忙着扫地拖地，就是不想闲下来。 “老婆……别忙活了，咱们去洗澡吧……” 不知道别人家结婚是怎么度过的，魏平安家有条件。 不仅可以洗热水澡，还能淋能泡。 周闻脸蛋儿红的发紫，魏平安轻轻走上去环抱进怀里，就像是抱了个小暖炉。 幸好空调恒温着，要不然还不立马大汗淋漓。 弯腰，右手穿过周闻一米二的大长腿，将自家媳妇抱起，就钻进了浴室里。 第46章 喜事传开 晨风微醺，露珠闪烁。 魏平安推门来到院子，老太太正在给石条路两侧的菜地浇水。 “奶奶，早上好啊。” “你也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我出去溜达一下，顺便买点早餐。” “别出去花钱了，我给你们做饭吧，熬点粥，就着昨天的剩菜……” “也行，就麻烦奶奶了。子墨呢，还在睡呢？” “嗯，昨晚熬了半宿才睡，一个劲儿的上厕所，可算是逮着屋里的茅房了，不过说起来，是真方便啊……” “是啊，省的每天去外面排队倒尿壶了。” 聊了几句，老太太就推门进屋，准备早饭去了。 昨天周闻做菜时，老太太看的明白，大致也搞懂了步骤和流程。 不要小瞧了老人，要说洗衣做饭这些家务事，都相当的拿手。 只是更换了工具而已，学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周闻还在熟睡，睡的很沉。 昨晚累坏她了，初经人事，情绪难免波动大了些，后半夜才堪堪睡下。 也是疲惫到体力不支睡过去的。 魏平安消耗其实更多。 毕竟俗话都说来着，只有累倒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但或许是魏平安很满意这个媳妇，精神亢奋，所以哪怕睡了只有三个小时，这会儿也神采奕奕，一点都不困。 饭后他要去厂里报备，根据他的条件，是可以被特批，能享受5天婚嫁的。 饭做好了，周子墨也睡眼惺忪的走过来。 “姐夫，早上好。” “子墨，睡的怎么样？” “姐夫，昨晚没怎么睡着，还有些困。” “那待会儿吃了早饭，等中午再补个午觉。” “哎，好的，姐夫。” 小孩子还没变声，声音尖细清脆，穿透性很强。 外面傻柱正在刷牙，听到有人喊姐夫，就猛地愣住，转过头，看向魏平安的小院。 小眼睛里透出来的，就是懵逼。 啥情况？魏平安小院里有个孩子……还喊他姐夫…… 魏平安有媳妇了？还拖家带口？ 三两下漱了口，急匆匆跑回屋里，换了衣服，就直奔一大爷家。 “一大爷，魏平安家里有人喊他姐夫，我刚听到了……” 易中海沉吟了一会儿：“昨晚来了一家人，住在魏平安院里那个新小屋里。你一大妈看到来着，还有那个前院刚分了耳房的姑娘……” “那姑娘跟魏平安真凑成一对了？这么快？” 傻柱真的傻了。 虽然那姑娘个头有些冒，可模样也算耐看，很水灵啊。 哪怕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便宜魏平安，就觉得心气不顺。 “他魏平安结婚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不通知院里几位大爷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他也不想想，都要合伙把人赶出四合院了，还谈什么规矩，讲什么礼貌。 没扯开嗓子当院咒骂一通，就算人家魏平安知书识礼了。 真当人家没脾气呢。 且等着罢。 “先上厂子，等晚上回来看看再说。” 路上，贾东旭听傻柱不断的叫嚣，也终于弄清楚。 “师傅，这不对吧？那姑娘才分到咱们院里没两天，就跟魏平安住一个院子里，这算不算乱搞男女关系啊？” 易中海心中一动，脚步也为之一停。 “这种事……不应该呀。” “这还不简单，一会儿等后厨忙完了饭，我出去打听打听。” “傻柱，打听清楚了，去车间告诉我。” 易中海叮嘱道。 “放心吧，一大爷，我指定第一时间就去跟你说。” 何雨柱到处打听三车间魏平安同志婚嫁情况的时候，魏平安本人还在工位上忙碌着。 眼瞅着大迈步激励的高亢情绪开始下滑，但轧钢厂的工作强度还勉强保持着。 国营工业大厂，永远是走在前，退在后。 妥妥的军人作风。 魏平安想要请假，但也不是不负责任的撂摊子。 所以他一上午加工精密零件都很专注。 也就没顾得上去发糖。 等他忙完自己手头的活抬头看向四周，已经过了饭点，安阳早就把师傅的饭打回来了。 一车间。 “一大爷，我都打听了，没任何消息，估计还啥都没来得及通知呢。” 易中海眼冒精光，这小崽子终归还是栽在色字上了。 厂子工人结婚需要开介绍信，他们并不清楚周闻属于烈士亲属，街道办也是接到上面委派下来的任务，在特事特办的流程内。 “那这样……” 易中海是个老荫庇，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 喊来贾东旭，让他请一会儿假去辖区派出所举报魏平安乱搞男女关系。 又嘱咐傻柱去跟二大爷传个话，等下了班回四合院，就召开全院大会。 从道德伦理上让魏平安丢进脸面，既然赶不走他，就让他自己没脸呆在这个院里。 他们密谋的起劲儿，却不知道同一时间，魏平安溜达到车间主任徐红兵的办公室，一个在车间大门口旁边隔开的小屋子里。 汇报、请假。 兜里还揣了两包烟和一大袋子糖。 车间传统，都是把糖果给到车间主任，由主任找时间给大家分分。 听说当年徐主任成亲，可是让食堂给专门加了餐的。 当然那算大办，魏平安这属于低调的简办。 “恭喜啊，魏师傅，你现在七级工，又成了家，这小日子越过越有盼头，老魏也算是能瞑目了。” 徐红兵心知魏平安技术应该早就达到八级了，刘大壮师傅早就表示，魏平安水准已经超过他自己，等等级考核开放后，魏平安拿到八级证，就能顺理成章把三车间工人代表这称号，办理移交了。 所以徐红兵的态度早就蜕变。 相当的和颜悦色。 毕竟整个四九城，绝大多数的八级工都被拉出去干些秘密活计了。 每个大厂里驻守的八级工，都是宝贝疙瘩。 魏平安毕竟属于三车间自己“培养出来”的，对徐红兵的好处可不老少。 “师傅，恭喜啊，啥时候吃席面呐？” 张宝强嘴里嚼着太白兔奶糖，含糊的问道。 “赶紧吃吧，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丁立军踹了张宝强一脚，哪有徒弟追着让师傅破费的。 安阳这会儿不在，他最近只要没重要的事耽搁，每天都会去后面6号仓库那里，跟他父亲安志勇一起吃饭。 “我休假这几天，活就交给你们了，要是哪里有问题，就去找徐主任，或者刘大壮刘师傅。” 老资历的八级工刘大壮作为三车间的钳工代表，更是轧钢厂钳工标杆存在，魏平安自然不会视他跟普通工人那般。 从徐主任那边出来，就专门去找了一趟。 是一包烟，一小袋古巴糖。 烟是系统兑换出来的白盒中华，红色特供两个大字，看的刘大壮愣神了半天。 魏平安还不清楚，不远处办公室里的徐红兵，手里拿着特供香烟，也正处于呆滞状态。 面对官方大人物，魏平安打死也不敢拿出这个来，但对于基层老百姓，这玩意儿比你吹牛仨月都有用。 带过滤嘴的，内部特供中华香烟。 你就琢磨吧。 “你对象是？” 要不说人家刘师傅水平高呢，立马就想到了这种级别的香烟的出处…… “从东北那边过来的，大伯是市局的，前阵子牺牲了，这烟是那些战友叔叔辈们送的。” 魏平安轻描淡写就扯起了虎皮。 有徐红兵这个主任和工人标兵刘大壮俩人顶着，魏平安以后的日子就可以轻松很多。 毕竟混到这个程度，自然都是“心里有数”的人。 第47章 又见全院大会 远在四合院的贾家。 贾东旭回到家，趁着贾张氏在外纳鞋底晒太阳，又跑里屋找媳妇秦淮茹动了动手脚。 最近贾东旭越发放纵，晚上回家大多都是醉醺醺的，除了给贾张氏的养老钱雷打不动，家用这俩月已经消减了很多。 秦淮茹也不敢问。 在这个家里，她一个乡下来的是没有太多地位的，特别是二胎生了个闺女。 母凭子贵，生丫头就是赔钱买卖，小当出生后，秦淮茹连月子都没坐几天，就开始在屋里忙起来了。 或许，这也是她身材后来能多少保持一点的原因吧。 虽然地位不咋滴，可架不住贾东旭就好这一口。 这年头可不讲究多久不能同房，难得贾东旭有兴致，还管白天黑夜？还管秦淮茹的日子合不合适？ 笑话。 要知道，在贾家，可是男人当家。 棒梗是贾太子。 贾张氏是太子的张嬷嬷。 只有秦淮茹，除了姿色娱乐贾东旭外，就剩下丫鬟的使命了。 嗯，对魏平安而言，秦淮茹的日子过的不好，也算一个喜事。 提着裤子从屋里走出来，贾东旭这才跑去派出所，去找师傅叮嘱的那个领导。 去报案。 院里有人乱搞男女关系。 借口都找好了：如果不当众批评教育，无法让对方深刻反省。 想到魏平安因为犯了错误丢了工作，又羞于见人逃离这个四合院，那空出来的地方就能几家人瓜分…… 心里美滋滋的，走在路上都哼起了小调。 …… 家中有妻，魏平安下班去逛菜市场的速度快了不少。 等回到家时，也能看到院里上班的人也还在陆续回家中。 经过前院时，魏平安还专门看了眼耳房那边。 窗台里面像是放了个红色的袋子，想来是老太太和周闻又去打扫了吧。 这会儿倒是锁着门。 想来也是周闻提议的。 除了他们家，其他家里都不断人，也没锁门的习惯。 回到家，新进小媳妇迎出来，从魏平安手里接过几根茄子，还有一条肥瘦相间的后肘肉。 肉是肉铺老板林东专门给魏平安留的。 庆祝他成家。 魏平安也是用特供中华当过赠品的，这肉说啥没让魏平安掏钱。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就在于心里有数。 我多付出一点，他多回报一点，一来二去，关系就近了。 像三大爷那样算计，只会把路越走越窄。 昨天看到周子墨特别喜欢吃茄子，今天魏平安就留下茄子带回家。 对小舅子的细节，想来老太太和小媳妇，都会感受得到的。 其他采买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收进系统空间里。 “子墨，今晚吃茄子炖肉，喝西红柿鸡蛋汤好不好？” “谢谢姐夫。” 周子墨的称呼越来越走心。 这简直就是世纪好姐夫的模范啊。 老太太坐在餐桌前，带着一副镜腿斑驳很有年头的老花镜，手里还攥着一块土绿色的布，像是在缝补着什么。 跟老太太打了招呼，魏平安也走进了厨房。 周闻正从橱柜里拿东西，魏平安从后面把她抱住，在她天鹅颈上狠狠的嗅了几下。 周闻螓首后仰，贴在魏平安怀里，秀眸轻轻闭着，双手按在魏平安搂在她腰间的手背，也很享受男人的怀抱。 良久，被突如其来闯入又跑走的脚步声惊醒。 随即分开，又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里都看到了幸福的甜味儿。 饭是周闻准备的，掌勺的是老太太。 魏平安这才知道，张家祖上也有过名厨传承，只是限于当时的思想传男不传女，老太太也就没怎么正规传承手艺。 但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几十年一大家子的后勤锻炼，家常菜也能信手拈来。 色不敢评判，但味儿绝对过关。 茄子炖肉，放了木耳和粉丝，酱汁的味道很好，魏平安忍不住都用勺子专门喝了两口。 西红柿鸡蛋汤面上，也撒了点葱花，不仅味儿好，端上桌时也好看。 还没吃完，刘光天就推门进了院子，站在屋外喊魏平安去开全院大会。 刘光天也不敢进屋，虽然他是想过趁机进屋去看看新娘子，也看看魏平安家的样子。 但红妞瞪眼呲牙的站在那里，让他不敢靠近。 莱州红犬本就高大健壮，再加上红妞经历过战火洗礼，杀气不由自主的逸散出来。 这种龇牙咧嘴，可比几十年后知名女性的瞪眼呲牙威武吓人多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魏平安淡淡的应了一声，屁股也没抬。 远远的听到刘光天走出去的脚步声，没听到关门的响。 刘光天可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老太太和周闻都停下筷子看着他。 “没事儿，估计又闲着无聊，打算闹啥幺蛾子呢。一会儿可以去听听，权当听个乐呵得了……” 魏平安还不知道这事儿，就是冲着他来的呢。 全院大会摆在前院。 因为比中院大，宽敞。 摆了一张方桌，三位大爷拎着板凳坐下，易中海居中，刘海中和阎埠贵在左边挤着，右边坐了个方脸的中年汉子。 过去都是二大爷和三大爷分坐左右，今天多了一人，但看人家穿着警服，也都小声交谈，不敢大声打扰。 院子里的住户，过去就是排个代表，今天看到俨然有点不同往常，没事儿的就都出来瞧热闹了。 有搬着板凳一起凑着坐的，也有直接就站在后面的，也有依着廊柱或者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等着瞧热闹的。 老李头赶巧今天有事，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魏平安三人吃饱喝足走出来时，众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咳咳，今天呢，咱们这个全院大会主要就是批评教育魏平安……” 老太太皱着眉，看向孙女周闻。 周闻就凑老太太耳边解释了几句。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更多的是看坐在正中发言的一大爷易中海。 “打断一下，一大爷，你这针对我摆下鸿门宴，有点不讲道理啊。” 魏平安听到一半，直接站出来打断了易中海的话。 “我跟周闻男未婚，女未嫁，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乱搞男女关系了？这不是平白污蔑人吗？” “你没在轧钢厂开介绍信，就跟这姑娘住在一起了，中院何雨柱、贾东旭都能证明，昨晚周姑娘去了你院子，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你说，你们孤男寡女在你家里，都干什么了？难道这还是污蔑你？” “一大爷，谁告诉你，我跟周闻没有领证的？” 旁边方脸大汉眉头皱起，插话道：“这位小同志，我先落实一下，你跟这个姑娘，到底有没有领证？” “警察同志你好，我跟周闻的介绍信是街道办王主任亲自开的，前天我们就领证了，还给街道办同志们发了喜糖呢……” 警察起身，来到魏平安身前。 “现在我跟你去你屋，看一下你们的结婚证。” 魏平安转身，带警察去了中院。 第48章 闹剧 魏平安带警察去家里查看是否真有结婚证。 院子里人群也响起了嗡嗡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不是说没领证吗？” “看样子真不像，不会是闹岔劈了吧……” “这么点事儿，至于搞这么大吗？是直接不给魏平安留脸了啊。” “结婚这么大事儿，咱们不也都不知道吗？反正也捞不着啥，跟咱们有啥关系啊。” “那他这到底算不算乱搞男女关系？” “谁知道呢，一会儿等警察同志出来就弄明白了。” “那倒也是。” “那丫头个头可真高啊，比三大爷家的儿媳妇得高大半头……” “人家要是真有结婚证，还批评个什么，大热天的，累了一天被喊出来瞎折腾……” 易中海跟阎埠贵对视了一眼，扭头又狠狠的瞪向傻柱。 这家伙打听的消息也太不靠谱了。 现在易中海也只能寄希望是魏平安打肿脸充胖子，想要拉着王警官去单独解决。 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是不怕了。 因为王警官是派出所副所长，也是他易中海私交不错的一个伙计。 娄晓娥坐在三大爷家门口的凳子上，跟三大妈和于莉坐在一起。 此时看着这场闹剧，心里百味杂陈。 想到自己的家庭背景，或许有一天，这种站在全院对立面的情况，真如父亲说的那样，有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吧。 真到了那个时候，许大茂会像魏平安这样，站出来保护自己吗？ 娄晓娥心下迟疑，久久没有答案。 “妈，既然周闻嫁给了魏平安，怎么还能占着耳房啊？你让爸给问问？” “这时候还想这些干啥，等晚上我给你问一下。” 三大妈瞪了儿媳妇一眼，不悦的道。 哪怕她一个妇道人家，也觉得气氛不是很好，感觉像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了。 王海兴一家就坐在自家屋子南窗户下面，冷眼看一群四合院的傻子。 是的，在王海兴眼中，此时四合院但凡跟魏平安对立的，都是傻子。 王海兴在李卫东李干事的帮助下，顺利办理了转租手续，现在严格讲，王海兴一家租住的屋子，是周子墨的房子。 只是不用缴纳租金而已。 或许也缴纳了，只不过是单位直接从工资里扣，给到街道办，最后再给到户主手里。 办理过程中，王海兴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为啥李干事这么帮魏平安？ 肯定里面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另外魏平安刚把他那个院子公转私了，花了三位数。 这房子又是他给周家的聘礼，也是三位数…… 魏平安平日里伙食标准很高，按照那种程度也剩不下多少钱，但人家就能掏出三四百，又是公转私房产，又是扯电线，自来水入户…… 最后还听了一耳朵，冶金部每年都会给魏平安发明创造奖励呢。 这是一般小人物能做到的吗？ 王海兴作为一名电子厂技术员，对发明创造奖的份量可是比常人要清楚的多。 要不是他们一家就要调离这里去上海发展，王海兴是指定会主动结交一番的。 能越混越高，王海兴也不是个木讷的。 不一会儿，王警官冷着脸出来，看了眼易中海，平淡的语气说道：“我看到了魏平安同志和周闻同志的结婚证，证实他们确实领了证，是合法的夫妻。在这里呢，我也告诫一下大家伙，不要无故浪费警力，要掌握了切实证据后再来报案。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 魏平安跟在王警官身后，现在就停在周闻身旁。 老太太刚才看到一个大妈跟她打招呼点头，也就过去蹭了个板凳坐，这会儿正聊得不错呢。 “小魏啊，虽然你跟周姑娘领证是没假，但你这么做事可不行啊。” 三位大爷对视了一眼，由脑筋比较快的阎埠贵又开口了。 “咱们大院这么多年了，但凡谁家婚嫁喜事，不都是一个院子的大家伙们一起帮着张罗？所谓远亲不如近邻，都住在一个大院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结婚这么大事，怎么也不跟咱们知会一声？” 场合突然莫名的冷了十几秒钟。 魏平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气笑的。 “三大爷，你说这话有没有觉得心脏疼？” “一大爷，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大爷胡搅蛮也不制止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商量好了，纵容三大爷打头说的？” “还有你们……”魏平安环顾四周。 “但凡签了字想要把我赶出这个院子的，有脸要求我操办个席面让你们吃喝吗？好意思吗？啊，还要不要脸了？” 魏平安声音一句高过一句，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演讲和肢体语言的魅力，拉满。 傻柱本来还想插话呵斥几句呢，听到魏平安说把他赶出院子这事儿，也顿时熄了火。 暗地里怎么做都行，但挑明了，任谁也知道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这么针对一个人。 之前众人想的是三位大爷挑头，他们就是从众随大流，结果应该是魏平安悄无声息的搬走了，再无见面的尴尬。 这才是最初想象的样子。 可，人家不配合，双方拿的剧本不一致，掀桌子了。 结果也就完全变了…… “既然话说到这里，今天我就表个态，三位德高望重的大爷，你们也听好了。以后但凡是曾经签了字想赶我出去的住户，有一个算一个，也就别把我当邻居了，大家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谁也别用住一个大院的街坊邻居这种话拿捏对方……别让我犯恶心！” “媳妇，走了，回家。什么玩意儿！” 魏平安故意大声说了句，扭头就走。 院里众人还陷在被魏平安戳穿背后搞事情的尴尬呢，人家这就领着媳妇回家了。 就像是大家原本都以为会是私下搞小动作，没想到人家直接点火就着，上来就掀了桌子。 这种情况所有参与的没参与的人都没料到，一时间都怔在院里，愣愣的望着魏平安牵手周闻离去的背影。 有的或许有些后悔，有的无视，但更多的，却来了兴致。 能瞧三位大爷的热闹。 院里随着魏平安和周闻的离场喧闹起来，就是想赶集一样，众人分了好些个小圈子，都在议论今天这事儿。 也有谈那签字画押的事，大概意思就是往一大爷和三大爷身上推。 二大爷沾了许大茂不在和聋老太太不管事的便宜。 后院住的剩余几户人微言轻，没怎么吭声。 老李头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了垂花门，站在旁边听了好半天，也偶尔搭话问两句。 这老头虽说跟魏平安关系最近，但也没影响他跟院里其他户人家处的挺不错的实际情况。 毕竟废品收购站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平日里问个价，或者兑个小玩意儿啥的，都算有用武之地。 这年头东西坏了，很多都是自己修，缺了啥就去废品收购站淘换。 实在没有才会考虑去供销社买。 老李头跟魏平安两口子的背影前后脚。 一个进，两个走。 这会儿也听了个大概。 朝着正收拾桌子准备撤退的三个尴尬的大爷哼了一声。 老李头扭头就回了家。 作为废品收购站的门卫，他也是有很多机会接触些孤本善本的。 家里就存了一套不错的善本文集。 老李头从床底箱子里把藏书拿出来。 善本用牛皮纸包着，老李头绕过还没散完的众人，来到中院魏平安家门口。 推门直接进去 “爷们，虽说你这席面我没吃着，但贺礼我可早就准备了啊……” 魏平安笑嘻嘻的迎出来：“这不巧了嘛，下酒菜是现成的，酒这就给你备上……” 第49章 社交达人张老太 今天是婚假的第一天。 昨晚闹剧之后，四合院多数人都消停了。 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魏平安和周闻推车出门时，遇到的，也是能避则避。 老李头在喝酒时提议过，按照习俗拿点糖果挨家挨户送一下。 即便心里不乐意，但总比被人抓着话柄要好得多。 老李头跟魏平安关系好，压根就没有找他签字的，所以他也并不清楚之前那一挂。 所以魏平安没有采纳。 “小闻，你们去外面多逛一会儿，不要着急回来。中午我跟小子墨俩人吃就行……” 老太太明事理，知道新婚小夫妇应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而今早吃饭后，老太太跟周闻也在厨房忙活时，谈了些大院的事儿。 周闻心里清楚。 也就点头应是。 老太太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跟魏平安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别回来耽误她去办事。 至于办什么事呢？ 等魏平安小两口骑车走后，老太太就去两条胡同外的供销社，买了5斤糖果。 从前院西厢房住的阎埠贵一家开始，逐一拜访了一回。 “大妹子，以后咱们就是街坊邻居，孙女刚成了家，你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哎吆，大妹子，你这命啊可真好，儿女双全，是个有福气的，新媳妇做被子做衣服，就不能用别人，必须是你出马啊……” 几句话，说的阎埠贵家的三大妈喜笑颜开。 按照风俗，三大妈确实是整个院子里最“全活”的有福气的人。 这年头喜事就讲究这个。 魏平安除外。 老太太回到耳房自己屋，又抓了一小把糖果，去了东厢房。 “胡老师，在家呢……” 然后是隔壁王海兴家。 今天王海兴两口子都在家，早晨送孩子上学后就一直在家里忙活。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又去了对面，也住着两户。 中院，贾家，是老太太去的第二家。 之前一大妈很客气，虽然老伴儿昨天跟魏平安闹得不愉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太太又比她年长，说话也暖心，透着亲近，一大妈也就跟老太太多聊了几句。 而贾张氏则不一样。 毒舌老虔婆的称号岂是浪得虚名。 “哼，你家姑爷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得罪干净了，你倒是这会儿出来又打圆场了……” “要说你孙女的眼也是有点毛病，咋就看上魏平安那个小比崽子了呢，唉……” 老太太都没坐，进屋看了看小娃子，守着秦淮茹夸奖了两句，也就告辞出来了。 摇摇头，这老虔婆以后就算了吧。 张慧芝再心宽，也看明白了这个贾张氏素质有限，如果不是天生刻薄寡性，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这种人反而好对付，也不用费那心。 中午，逛到了后院。 “老太太，您喝水……” “哎，谢谢啊，看看你，长的可真白净，你家男人可是有福喽……” “张老太太，我家大茂去乡下放电影了还没回来，这份子钱，要不就您代替收了吧。” 娄晓娥用红包包了5毛钱，递给老太太。 张老太太也理解，一个小媳妇，实在不好单独去魏平安家敲门。 何况这院子里好些人都敌视自家女婿，她也怕惹争议。 然后就是西耳房和东耳房，最后才是聋老太太那边。 等魏平安跟周闻大包小包的回来时，看到周子墨在院子里跟来福撒欢的绕圈子跑。 “子墨，奶奶呢？” “在后院聋老太太那里拉呱呢。我刚回来……” 魏平安：…… 中午魏平安带周闻去吃了烤鸭，不是全聚德，而是早了全聚德品牌400多年的便宜坊。 前者是吊炉烤鸭，后者是焖炉烤鸭。 而便宜坊的焖炉烤鸭，更是在几十年后成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有营养专家通过第三方坚定，焖炉烤鸭技术比吊炉烤鸭更有营养价值…… 且不论是营销策略还是事实如此。 当魏平安听到周闻饿了的时候，他们距离便宜坊更近。 这时的便宜坊烤鸭烧的还是秫秸，后面会被电焖炉代替。 秫秸就是去掉穗的高粱杆，焖炉就是用砖砌的地炉，一米见方。 焖炉烤鸭跟吊炉烤鸭相比，肉质会更白更细嫩一些，鸭皮的汁水也会更饱满丰富一点，外皮也油亮酥脆。 反正吃着味道就是——绝美。 周闻一个姑娘，一顿饭下来都吃到打嗝。 其美味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走时，魏平安特意又打包了一个，用焦黄的油皮纸包裹着，网兜给周闻拎着。 这年头如果魏平安拎着东西走在街上，同行的周闻会被指点的无地自容。 虽然口号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但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周闻抢着拎。 “子墨，你跟我来厨房，拿点烤鸭去给聋老太太，顺便喊奶奶回家来吃饭。” 周闻安排道。 虽然婚后才第二天，周闻也很快适应了妻子的角色。 魏平安对分一点鸭肉给后院聋老太太并不排斥。 他保持自己不与四合院的人不来往即可，保持距离，省的顺杆爬。 但不拒绝自己家人跟他们相处。 一个聋老太太，才能吃几块肉。 可多一个在大院里能跟自家奶奶说话唠嗑的邻居，总是好的。 周子墨揣着油纸包跑出了院子，来福跳着脚跟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却也不出去。 毕竟之前吉祥和来福是狗崽子，现在魏平安的灵宠一栏，已经从红妞，变成X3了。 说明吉祥和来福，也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哪怕依旧是幼崽，但也算开了智，成为灵宠了。 今晚的饭很丰盛。 因为有打包回来的烤鸭，所以就没有动火炒菜。 凉拌西红柿，拍黄瓜，两个清口小菜就足以让一家四口大快朵颐。 “今晚我跟子墨就回前院住了。房子给咱们了，不住会让人说闲话……” “奶奶，今晚你们还是先住这里吧，明天我去供销社买个电风扇，再搬过去住。不然晚上太热了。” 家里还有一张电风扇票。 魏平安因为家里有空调恒温，所以也就一直没用。 “那行吧……” “奶奶你今天收获怎么样？院里的人都什么态度啊？” 周闻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老太太就展开了话题，谁家做事比较敞亮，还给倒了水，谁家挺尴尬的，坐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谁家爱答不理……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可脑子很清晰，记性也好。 魏平安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摊上张慧芝这样一个老太太，是八辈子积的福。 要是换做贾张氏，估计就要问，是被谁惦记上八辈祖宗了……？ 夜浓如墨。 老太太跟周子墨去小屋二楼睡去了。 魏平安跟周闻躺在床上。 一个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一个趴在男人胸膛上，用食指画着圈圈圆圆…… 事儿后一根烟，胜似活神仙。 “老公，你说明天开始帮子墨启蒙，是真的吗？” “嗯，我看子墨挺喜欢看书的，就趁着空闲教他识字，等明年到了年龄，给他找个学校去读书。” “谢谢你，老公。” 私密空间，周闻喊魏平安老公，魏平安喊周闻老婆。 正常情况下，就是平安、老魏，魏平安同志，对外就是我家那口子…… 魏平安称呼周闻，大多是小闻，今天白天在街上喊人，也是喊得周闻同志…… 这都是一个时代的特色。 第50章 贵客找上门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间飞逝。 魏平安五天婚嫁全部休完，赶上了休息日。 这五天，陪周闻去逛了两回街。 第一次是去买了些日用和周闻三人的新衣服，以周子墨和周闻为主。 给老太太买了一块布料，一双千层底的老京城布鞋。 样式很普通，舒适为主。 老太太没裹脚，走路虎虎生风，比较费鞋。 第二次，就是因为老太太要搬回前院住，魏平安拉着周闻给老太太去买了电风扇。 坐地扇，古铜色的四叶华生牌。 老太太从老李头那里淘换了一大堆废报纸，熬了浆糊把屋子贴了半面墙。 或许这就是老人收拾家的一种独特的方式。 也或许是靠着这种形式，能让离开故土，无法落叶归根的老人聊以慰藉。 反正糊了报纸之后，魏平安再进屋里，就有种脱了鞋上炕盘腿坐下唠嗑的冲动。 嗯，即便没有炕头。 所以俗话说，有人的地方，才是家。 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周子墨太小，没法独自一个人住小楼，也只能跟着奶奶搬回了前院。 小伙子有点悻悻然，但家教很好，没有哭闹。 无论老太太还是周闻，也都不惯着他，当没看见。 只有魏平安不忍心，偷偷给了他一小包太白兔奶糖。 反正门牙也掉了一个，不怕蛀牙…… 剩下的时间里，一对小夫妇就过上了蜜月般没羞没躁的生活。 伙食也因此变了很多，例如喝的茶里泡了枸杞，辣椒炒鸡蛋也改成了韭菜炒鸡蛋…… 不要问韭菜哪里来的。 上个世纪就有了大棚蔬菜，只是少数富贵人家才会用。 现在鸽子市或者菜市场都会零星有点，会被争抢买走而已。 魏平安出去逛一圈，啥都能“买”到。 五天假期过完，赶上休息日。 今天，张宝强、丁立军和安阳都相约前后脚的来拜见师娘。 周闻落落大方的接待他们，跟老太太一起，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 四种菜，摆上桌，就占满了整张桌面。 盛菜的不是盘子，是盆。 俗称四大盆。 都是肉菜。 魏平安高兴，又搬出来了仿古版的茅台镇精酿，四个人分喝了两瓶。 安阳虽然还小，但工作之后就视同为成年，也跟着喝了半杯。 最后舌头都秃噜了。 只有丁立军最清醒。 “立军，你记得送安阳回到家，交给你负责了啊。宝强，你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师傅。” “我没事，师傅……” 送别了三人，魏平安回身进屋。 屋里老太太和媳妇正在收拾残局。 秉承着传统观念，师徒四人喝酒应酬，女人没有上桌。 虽然桌子太小，周闻坐下挨着谁都不合适，会让对方拘谨，但主要还不是这个，是老太太制止的。 这是规矩，不要随便破坏的规矩。 “等小闻有了正式工作，抛头露面才算正常。现在她就是家里管家的，内院的女人，怎么可以抛头露面……” 嗯，这是老太太当时的原话。 所以，师徒四人吃喝，周闻就是上菜打个招呼，然后就跟老太太去了小楼那边。 看看书，聊聊天，时间也就度过了。 下午天热干燥，魏平安去院子里给菜地浇了点水。 周闻把晾晒的床单被罩收起来。 “媳妇，等过段时间，咱也淘换个缝纫机票，家里没有缝纫机，缝缝补补的太麻烦老太太了。” “以前在老家那会儿，家里有个缝纫机，因为要来这里没法带，就转给邻居胖大婶了……” 正闲聊着呢，院门口就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请问，魏来魏先生在吗？” 周闻扭过头，好奇的看向院门口。 “在呢，稍等。” 魏平安喊了一声，放下水壶就走了过去。 门口站着一名短发中年，穿着白衬衫，青色西裤，脚上是三接头的皮鞋。 一副知识分子的装扮。 手腕戴着一块梅花手表。 嗯，这在后世也算价值不菲的玩意儿了。 “您是？” “哦，你就是魏来老师吗？我叫陆旭，是一名导演……” 陆旭是一名导演，知名与否人家没介绍，魏平安不是那个圈子，也不是很明白。 但客套话还是会说的。 久仰久仰，客气客气。 然后让进屋，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 周闻冲了一壶龙井，雕梅的青瓷紫砂冰裂釉纹茶杯很精致，陆旭导演特意端起来仔细看了好几眼。 魏平安抿抿嘴，只不过是拼夕夕版商城廉价货色，6个杯子2积分就兑换了。 不值一提。 “魏先生，这次来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没必要请了吧……”魏平安差点就脱口接话。 “陆旭导演，您请讲。” “我拜读了您的大作《亮剑》……” 陆旭是来谈拍电影的。 这伙计可真大胆。 虽说这本《亮剑》经过魏平安的文字加工，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但篇幅这么长，拍连续剧魏平安都担心能不能呈现出第一版亮剑那种精品，何况压缩成电影？ “我想问一句，您是想截取一个章节拍，还是走马观灯拍几个篇章？” “这个……我是这么想的……” 陆旭的意思，显然有点后者的意味，可又着重强调了会精雕细琢。 魏平安对此持保留意见。 “陆旭导演，您稍等……” 魏平安正头疼怎么解决，眼角余光瞥见书台，顿时茅塞顿开。 从书台靠墙的抽屉里，拿出五六页纸，递给陆旭。 “前日我新投出去了一个中篇，讲的是胶东抗日根据地的故事，也是一种战法，从敌人黄村据点遥遥相对的赵家庄开始……” 魏平安把原稿递给陆旭，开始讲解这个故事，也可以叫剧情。 魏平安毕竟当年也是在3000多企业家面前演讲丝毫不怵的人物。 画面感从他三言两句中就轻松勾勒出来。 陆旭起初还不以为意，有点敷衍的意思，可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偶尔亢奋到不能自已，还会拍着大腿跟魏平安讨论剧情衔接和表演张力…… 他忘乎所以，也还没有察觉，很多导演专业的审视角度和名词，魏平安听起来竟然毫不费力，还能参与探讨。 双方你来我往，堪称一时瑜亮。 一直到傍晚时分，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饭菜味儿飘荡过来，陆旭才从探讨中清醒过来。 “陆大哥，你我相谈甚欢，不如就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吧。” “不了不了，已经打扰你很久了，魏老弟这个剧本我接了，编剧就写你的名字。剧本和编剧的费用你不用担心，老哥心里有数……” 这个时代口粮是每个家庭最关注的。 陆旭虽然不差钱不差事，可也没有初次登门就赖在别人家吃喝的打算。 他一个新晋知名大导演，也不缺那点吃的。 他是不知道魏平安家的伙食标准而已。 不然，一定为没能厚着脸皮留下吃一顿而感到遗憾。 “那我这几天就梳理一下，重新按照剧本的模式写出来，给陆大哥你送过去。”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旭豪迈的说着：“到时候让你嫂子炒俩菜，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魏平安眉头挑了挑。 这陆旭导演也不是个情商富裕的。 还在自己家呢，就许诺过去吃他的喝他的，要不是这段时间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性，还以为这是故意扬声呢。 将陆旭送到四合院大门口。 魏平安的举动已经显得很高规格了。 可能是看在癖性相投，也可能是看在未来的票子上…… 等回来家里。 老太太和周闻已经早就钻进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顿时，魏平安感觉一股温馨涌上心头。 有家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舒坦。 第51章 复工 成长，是一场针对自我的战争。 能够随时审视并调整自己的前进方向，才更能彰显睿智与坚强。 当大迈步如火如荼的进展大半年后，当国家这盘名叫脚踏实地的热菜凉拌了好高骛远这个佐料之后…… 口感就都变成了不对味儿。 全国上下一盘棋，别的地方魏平安不清楚，但跳出轧钢厂6天后再回来，就感觉那么别扭。 车间里工人们疲态尽显还在互相打着气。 走在厂里，路上行人匆匆，口号喊得震天响，精气神儿却早就不复以往。 整个车间的状态，就像是有活抓紧干，没活找活干，总之不能让自己闲着。 原本促进生产是良性的，为了生产而生产。 现在更像是为了攀比，为了不让自己看着更懈怠而强迫自己坚持。 耐力，确实是一个人难能可贵的品质。 很多人的一生，或者因缘际会，或者蹉跎半生徒留遗憾，开口习惯的口头语都是要是我当初…… 人的智商可能从出生就有优劣上下之分，但却都败在缺乏耐力，而不是智商之上。 但，方向如果错了，坚持越久，距离真理就越遥远。 就像现在。 魏平安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畸形在工友之间形成。 或许下一秒，或者明后天，或者几年几十年……只要人群里有一个人敢冒着大不韪戳破这层纸。 一切就能成为皇帝的新衣。 可，都在坚持。 魏平安心知也没多久，上面就会有大毅力大能力者站出来，扭转乾坤。 真正的小身材，有大能量。 “行了，手里的活干完了就都听我说。” 魏平安喝止了像恶狗一般到处寻摸活干的三个徒弟，把他们喊到自己这边来。 “刚才我一直在看你们忙活，之前学的都已经熟练了，接下来，咱们学点新的东西，掌握了更高的水平，才有能力继续为社会进步添砖加瓦……” 给三个徒弟培训提升，是魏平安早就决定好了的。 即便没有等级考核，没法增加收入，但未雨绸缪还是必要的。 等明年恢复等级考核后，以后还会再次取消，得把握期间这段时间的机会，让自己的几个徒弟都实现利益最大化。 三个徒弟水平良莠不齐，总体上，丁立军已经能够勉强够到五级钳工门槛了。 安阳略差，虽然他上手最慢，成为钳工时间最短，但他一开始就是魏平安的徒弟，相当于是一张白纸，由着魏平安这大师精心作画，进度自然不可与别人同日而语。 张宝强心思活络，技术也最次，但如果今天突然考核，想来达到四级钳工还是轻而易举的。 师徒四人都在默默的努力，等待朝阳升起那刻，去惊艳众人。 一门仨徒弟，最次四级工，两年三级跳，就问你怕不怕。 中午下班铃声响起，丁立军停下手里的伙计，颇有点意犹未尽。 刚才师傅魏平安讲解通俗易懂，他前几日挺费劲的活，换了个角度和方式，就能顺利轻巧的去完成，那种突破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行了，过犹不及，先吃饭，中午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力继续。” 魏平安拿出饭盒，师徒几人一起去食堂。 “师傅，我先去6号仓库那边……” 安阳去找安志勇一起吃饭。 “行，你去吧，等过两天我再去看看你父亲。” 6号仓库距离1食堂更近，魏平安和丁立军、张宝强去了三食堂，也就是傻柱所在的食堂。 排队，等着打饭。 看几个窗口都有公平秤和公平碗，魏平安不由笑出声。 “师傅，要说还得是你，以前食堂打饭的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看谁不顺眼，不是清汤寡水就是一丁点菜汤，听说后厨都讨好班长，想要在窗口打饭呢，嘿嘿，自从有了这公平碗和公平秤，这打饭的差事，就能躲则躲……” 张宝强笑着说。 “食堂打饭就是给咱们工人服务的，还能让他们拿捏了？哎，对了，咋没看到何雨柱啊？” “傻柱现在牛气起来了，师傅你是不知道，傻柱有个谭家菜的手艺，听说前两天崔大厨拉肚子，傻柱掌勺给领导们做了一桌菜，然后就被叫过去好好夸奖了一顿……” 何雨柱时来运转，难怪前几天敢跟着易中海一起嘚瑟呢。 三食堂的食堂班长是崔大厨，掌勺十多年了，何雨柱是他手下的切墩，前几天身体不适错过了给领导掌勺小灶，结果让何雨柱逮着机会，入了厂领导们的眼。 也是傻柱运气。 谭家菜对食材比较讲究，而那天恰好又是厂里领导宴请冶金部同僚，准备的食材相对高档，天时地利人和具备。 何雨柱拔得头筹。 如今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打菜小工，而是三食堂后厨的第二把炒勺。 是已经薄有威名的小师傅了。 打饭的姑娘看似是个新来的，扎着麻花辫，轻微大饼子脸，魏平安估计姓刘，名岚。 九成不会认错。 “师傅，你们吃着，我得出去一趟……” 张宝强点了五个二合面馒头，两份菜，火急火燎的跟师傅告了个假，就往外面跑。 “这咋回事？” 魏平安有点懵。 “这家伙可能有对象了，连续好几天了，吃饭的点就往实验车间那边跑，昨天中午也来咱3车间找过宝强，听说是个记录员。” 记录员是实验车间独有的，类似于计数、分配，上传下达的小助理之类…… “记得宝强比你还小两岁吧……你也得抓紧啊，有没有眉目，要不要我帮你划拉划拉？” 吃着饭，魏平安开玩笑道。 “还……还没呢，不急……嗯，不急……” 丁立军一个大老爷们，说姑娘的事儿竟然会害羞，魏平安惊起一身鸡皮。 饭后冲了杯茶，没眯一会儿，就又开始上班了。 魏平安继续给三个徒弟讲授新知识，也让他们轮番实操。 每次一个人实操时，其余两人就在旁边看着，魏平安会时不时的指点和纠正。 时间过的很快，整个车间里很大一部分工友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大多数师傅都还下意识藏着一手的时候，魏平安那边都嫌徒弟学的慢了。 还有天理吗？ 徐红兵溜达过来一趟，还给魏平安递了一根烟。 不过车间内没有吸烟，魏平安跟徐红兵溜达到外面解了乏。 闲聊了几句，徐主任送上恭喜，魏平安回礼感激。 不生分，也没有特别熟络。 保持一定距离，又不疏离。 就很好。 下班铃声响起，魏平安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下班，回家。” 第52章 下班也忙 下了班，魏平安骑车去朝阳菜市场。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回来还能再去东单菜市场一趟。 眼瞅着秋将去冬会来，一咬一口水的瓜果，绿油油泛着光的青菜可都不多了，得紧着划拉。 市场里从东到西，魏平安轻车熟路的逛了一遍，期间往返两趟出去打了个晃眼，弄进空间里。 脆瓤的西瓜也撑到了根儿，魏平安一狠心一咬牙，买了仨。 就这，半个菜市场回头率都过200%了。 吓的魏平安一身汗毛都湿了。 有点冲动了。 关键这玩意儿是魏平安最爱，不仅爽口，还利尿。 继续把一辆二八大杠的车蹬子踩到飞起，又赶着末尾到了东单菜市场。 “老林，今儿攒了多少棒骨、蹄髈啥的，都给我拾掇上……” 丢给正要钻进案板下面给魏平安拎私藏骨头的林东一根华子，自己也掏出火柴，双手捂着划着了，点了一根。 缓一缓。 真要把给自行车改造成电瓶车的计划好好考虑一下了。 虽然已经强行融入了这个世界，但骨子里还是省事省力高效的潜意识作祟。 每次骑车，或顶着风，或载着物，或累到不活……这股念头就不断的出来怂恿他。 “喏，今天来的比较多，还有这个……” 林东说着，从里面又掏出来一个大网兜，里面有两个二十来斤的大个儿西瓜。 绿色黑条纹，一看就是脆皮瓜。 “知道你好这口，看到门口拉来了半车，就做主给你留了俩。” “嘿，这可好，太谢谢你了，老林，多少钱，算一起……” 这个年代，能自己做主帮朋友垫钱买水果的，也不多见。 可见这肉联厂的职工老板林东，是真的把魏平安当朋友处了。 “谢啥，要没有你隔三差五就来收市，我这先进标兵也拿不到。” “这就先进标兵了？恭喜恭喜，咱还得再接再厉，可不能就此懈怠了啊。” “放心，只要你要，只要我这店还开着门，就肯定有你的肉……” 话说，蹄髈，大棒骨，脊柱骨这些，都不要票…… 别人疯抢的，是那种三指膘和四指膘的肥肉。 那玩意儿，魏平安实在享受不来。 蘸着酱油，都咽不下去。 一嚼一嘴油汪汪，想一想就反胃了。 在魏平安看来，别人鄙夷的这种肉，反而是绝美风味的食材。 因为他家里实在是不缺油水。 于是，跟林东就一拍即合。 目前攒了可不老少了。 “今年多吃点，等来年，可就不一定了。” “咋了？” 林东摇摇头。 “不是不肯告诉你，是现在还没个准信儿，也不好提前就唱衰不是……等着吧。” 抽完烟，魏平安撂下自行车，去市场里面逛了一圈。 来得晚也有来晚的好处，能多少便宜一点。 也方便魏平安大肆收市。 “你咋整这么多，拉得动吗？这些……啧啧，可放不住，吃不了就都可惜喽……” “放心，家里人现在多了三口，有老有小……舅子，就这还怕不够吃呢。” “这是结婚了？” “没办，就是领了证，外面逃荒过来的，要是办宴，怎么也得知会你，可不能瞎了我的红包。” “瞧你那点出息。” 林东咧开嘴，笑了。 最近来城里投奔亲戚的可不老少，各家各户都有的麻烦，像魏平安这样“收容”外乡人当媳妇的，当儿媳妇的，甚至当养子的…… 各种各样的安置都有。 林东也见怪不怪。 只是没想到魏平安一个小伙子，竟然娶了外乡人，大概率吃不上供应粮的媳妇，还带着一个老娘，一个弟弟…… 突然觉得，是不是把这小兄弟当冤大头了？ 又琢磨了一下，虽然魏平安孤家寡人，但又不是傻子，而且收入挺不错的，一个人赶得上自己一大家子的工资。 自己都能养得起上老下小，他也指定没问题。 念头想罢，也就翻篇。 他更在意的，是魏平安也把他当重要的朋友。 没办喜宴就好。 办了没喊自己，那就凉了心了。 “老林，我可走了啊。” “走吧走吧，要不是等你，我早就收摊回去了。” 林东摆了摆手。 这话林东也没说大话，猪肉摊卖完了猪肉就收摊，从来不用靠固定时间的。 今天纯粹是为了等他魏平安，还给他买了俩大西瓜呢。 “走的时候别忘了这堆东西，我给你留下的，回去给嫂子和侄子侄女沾点喜。” “这咋整的，这不瞎搞嘛。” 林东看着魏平安推着车远去的背影，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自己可没准备随份子啊，就收喜糖了。 转出来看地上一个网兜，有一小包太白兔奶糖（这快成魏家牌畅销货了都……），有一小袋散装的夹心饼干。 是奥利给奶油夹心饼干，魏平安把包装拆了，用小纸袋包着。 原来是没准备的，魏平安确实遗忘了。 不过他是个有系统的男人。 随手可取。 就当一直没忘记，反将了林东一军。 从菜市场出来，眼角余光瞥见贾东旭捂着肚子钻进了一个门店。 仔细看了下，是个修车铺。 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干啥坏事了。 回到家，刚进中院，就闻到了自家独有的饭菜香味儿。 没的说，除了自己家，谁家柴米油盐，花椒大料，薄荷孜然胡椒粉，味精鸡精豆瓣酱……甚至十三香，一应俱全啊。 看来是知道自家女婿有本事，老太太手底下也就不抠搜。 魏平安欣慰的点点头。 东北老太太都豪爽，何况张太太又是个打小没裹脚的大脚老太太。 干脆着呢。 女婿准备了，那就安排。 难为谁，也不能难为女婿的肚子。 只是闻着味儿，魏平安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心虚。 四合院不待见自己，嗯，有的时候也勉强，也许，或者，大概……有点情有可原。 扭头看到西厢房窗户边贾张氏一张堪比驴脸，拉的老长。 吓了一跳。 那点心虚和愧疚立刻烟消云散。 好心肠得分对谁，这种想要入室偷盗的，以后会作奸犯科的，教坏小朋友的，都不必原谅。 嗯……也许老小孩有可能是被小朋友带坏的，也说不太准。 反正贼窝在酝酿，以后还会生出一朵白莲花。 魏平安心里笃定，未来这个情况，一定会以这贾家的男人渡劫失败为契机，不受阻碍的茁壮成长的。 “我回来了。” “老魏同志，你猜今天下午谁来过咱家了？” 周闻探出头，笑意刻在那张瓜子脸上，怎么也遮不住。 “难道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答对了。” “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魏平安突然明悟。 敢情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并不是自己一句话老太太就各种调料挥霍，往死里造，而是—— 庆祝。 隐隐的，魏平安心里充满了期待。 望着自家媳妇。 “我的工作定了。” 第53章 魏老师上线 “太棒了。” 魏平安笑着回应。 周闻迎上来，帮着拿自行车把上挂着的网兜和篮子里的肉。 大部分都被魏平安收进空间了。 一小部分刻意放在外面，让大家看到自家的东西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进了屋，凉风习习。 从老到小一家子人都已经习惯了空调的伺候。 现在除了睡觉，都在这个小院里活动。 不过老太太每天也会跑去后院，跟聋老太太唠嗑，处的竟然相当不错。 也偶尔会去胡同口树底下，跟一群老太太们闲聊。 这才一周的时间，张慧芝老太太已经跟周边几个院子都能搭上话了。 不愧是社交MAX的存在。 “咱们家日子可是眼瞅着越来越好了。你俩都是有福的，凑在一起就是合适。”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脸上乐得堆满了褶子，洋溢着满满的欢喜。 周子墨也开心，人一开心饭量就大。 小家伙自己啃了俩白面大馒头。 撑的直打嗝。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古人总结的话，是挺有道理的。 幸好魏平安家底厚，不怕被小舅子吃穷。 饭后，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周闻拿来了茶具，泡了一壶正山小种。 晚上不喝绿茶，会睡不着觉。 红茶养胃，不影响睡眠。 “……分配的岗位是交道口派出所档案室，算是接了大伯的班……一开始有三个月的实习期……以后可能就是街道片警……工资不高，算上补助有21.5元，听王主任说，位置就在小菊胡同那片儿，三个胡同的辖区……” “挺好的，离家也不太远，你以后上下班比我还方便呢。” “前三个月可比你还远呢，交道口派出所啊，又不是直接去小菊胡同那边。” “嗯嗯，什么时候去报到啊？” “好像之前的民警还没处理完，要等后天才去报到。” “警察口的岗位还有空着的时候？上回王主任不是说挺难办吗？” “好像是上个月开始从全市选拔女交警，交道口派出所有一个女民警被选上了，正好空出来一个位置，再加上我大伯当初也是在公安口……，就把我安排进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太就想带孙子撤退。 老魏家传宗接代，那也是相当重要的。 “奶奶，你先别着急走，我跟小闻商量，先给周子墨启蒙，让他认字练字，等明年再给他找个小学去上，省的到时候跟不上。” 老太太听说给大孙子安排教学，立马来了精神。 咋说咋配合。 “奶娘，平安可厉害了，在报纸和杂志上都发表文章呢，还出书来着……” 周闻低声跟奶奶说着。 “那，到底算工人，还是作家啊？” “这个……” 周闻也不懂，看向魏平安：“老魏同志，你算是工人，还是作家啊？” 魏平安笑道：“我是工人作家，两不误。” 周子墨跟姐夫这段时间混熟了，坐在书台旁边，也有点嬉皮笑脸，不甚严肃。 而魏平安也知道，这个启蒙，是塑造孩子学习态度的最佳时机。 要端正周子墨的学习态度，即便不是喊口号“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那种高大尚，也要让他明白，读书的严肃和必要性。 魏平安不是老师，教书不是专业的。 但他会演讲。 教书需要引导，演讲需要破冰。 殊途同归。 魏平安轻咳了一声，沉思几秒钟，缓缓的开口。 “子墨，你认识自己的名字吗？” 周子墨点点头。 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看向魏平安。 魏平安拿起笔，在纸上写出“周子墨”三个字。 行书，非常漂亮。 当年也是下过苦工的。 “周姓，是我国最古老的姓氏之一，源于姬姓，是黄帝后裔。我们常说的炎黄子孙，就是炎帝和黄帝，其中黄帝，就是周姓的祖先……” 小孩子喜欢听故事。 魏平安语速平缓，给了周子墨恰到好处的留白，一句话说完，就成功吸引了他的专注。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姓氏寻根，也即是血脉文化寻根，这是我们抹不去的根亲烙印，你想象一下，从西周春秋近三千年的时间里，血脉传承的每一代仅有几十年，期间哪怕有任何一点意外，就会断了传承……现在你坐在这里，听我讲解你们周氏的根源，是怎样一种奇迹……” 周子墨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内心里涌出一股热流，热血上头的感觉。 旁边的老太太和周闻，却早就听呆了。 后半截，魏平安也确实是讲给她们听的。 有教无类嘛。 闲着也是闲着。 “……以上这些话，你现在或许不理解，但我希望你可以记住，等哪天你能感受到它的厚重，也就代表着你真正的长大了……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正式的学习……” 十分钟时间，魏平安带周子墨熟悉阿拉伯数字0-9。 周子墨识数，但可能是刚才铺垫的作用，并没有浮躁，表情很认真，也确实听进去了。 之后。 魏平安拿出一本字帖。 幼小衔接儿童数字练字帖（0-100）…… 积分商城兑换出来的。 系统温馨的给予了没有任何广告商标的凹槽控笔训练写字板。 木雕版，还专门做旧了。 有使用过的痕迹。 嗯……笔力就像是魏平安亲手刻出来的一样。 魏平安又转身从书柜下面把薄木板拿出来。 “这个，可以用来临摹……然后你明天的作业，就是等临摹熟练后，把阿拉伯数字按照这种样式，写20遍……” 魏平安话出口，立刻感受到了压迫儿童的快乐。 就俩字：解压。 周闻等课业结束，凑过来看向木板。 左排由上而下，写着0-9数字，后面有10个临摹的凹陷，用于临摹，确实匠心独到。 再看左排每个阿拉伯数字下面，还写着小字，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0像鸡蛋圆又大，1像铅笔细又长，2像小鸭水中游…… “这是你曾经用过的吗？” “呃……其实我最初的梦想是当一名小学老师，我这么说，你信吗？” “那这个是……” “我给自己准备的教具，可惜没用上。” 魏平安叹了一声，摇摇头，用浮夸的演技表达自己机缘错过的遗憾。 本是关起门跟自家媳妇逗趣乐呵，却不想…… 媳妇和丈母娘竟然信了。 感谢这个时代孕育了这些善良单纯的女人们。 简直就是谎话连篇男人们的天堂，有木有…… 老太太一脸郑重的拉着周家独苗去了前院。 那里是周家未来的私产。 即便是女婿赠予的。 今晚听了女婿的讲解，老太太顿觉自己压力山大，这可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周家这一支的唯一血脉，可坚决不能断在自己这里。 要是真断了血脉传承，等自己下去了，可怎么跟他爷爷交代呢。 刚要转身关门，就看到穿堂一个醉醺醺的人跟老太太擦肩而过。 老太太护着周子墨，俨然一副但凡对面来人要闹事，她就敢用生命保护孙子的决绝态度。 魏平安扯了扯嘴角。 好像之前讲的有些过了。 醉醺醺的那个身影去了西厢房。 是贾东旭。 进门前还趔趄了几下，好悬没摔倒。 魏平安不再注视，关门回屋。 一个终究会在中途领盒饭的垃圾，不值得魏平安费心。 第54章 乐在其中 越是平淡如水的日子，过的就越没有时间概念。 因为日子每日几乎都是重复，轧钢厂，菜市场，四合院…… 就像是一个圆，找不到头和尾。 魏平安只记得自己婚嫁积攒的工作量忙了几天终于完事儿了。 如果魏平安急赤白脸的干，也许一两天就能成，但他寓教于乐。 一些差不多的活，就等徒弟们忙完了，喊过来一边做一边指点。 把工作当做示范，估计也就他能干得出来。 这种状况也让三个徒弟对魏平安这个师傅更加尊重。 其他老师傅谁带徒弟不是藏一手掖一手的。 魏平安可到好，自己干活不仅让徒弟们尽情旁观，还不懂的就问，颇有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劲头。 就这两天的知识量，丁立军感觉自己再努努力，就能冲击六级了…… 更别说本就灵性十足的安阳。 至于张宝强……嗯，这货进步最小。 平日就他显得最浮躁，当然也是相对的。 这次是真有了对象了。 昨天中午吃饭都不避着人了，那姑娘虎啦吧唧的，就一头扎进了魏师傅师徒团队，还跟着张宝强一起喊了句师傅…… 把魏平安喊的一愣一愣的。 带个魏字也不难啊。 这几个意思？ 姑娘看着挺秀气，不像是个干体力活的，可做事说话……挺虎的。 名字叫陈宜秀，是实验车间的二年工，初中文凭。 “师傅，晚上能去我家吃饭吗？我娘让我请你过去……” “有事说事，别整那些虚里八脑的。” 刚训斥了张宝强不认真，不够专注，回过头就又嬉皮笑脸的凑上来。 魏平安没好气的道。 “那啥……就是吧，我跟秀儿的事儿，我娘的意思是要跟你商量商量……” “你俩这是定了？才多久啊？” 张宝强眼神有点古怪，瞅着师傅。 魏平安这才回过神，自己貌似比他还快的多了。 “咳咳……那个，等晚上吃了饭吧，这两天媳妇刚报到，我得去接她下班。吃了饭，我去你家。” “好勒，谢谢师傅……” 定点下班，魏平安步履匆匆快速来到车棚，骑车飞奔向交道口派出所。 周闻昨天就报到了，今天是魏平安第二天来接她。 明天还会，后天也是，大后天……休息日，应该不用了。 交道口派出所也是一个四合院，只不过最后面是个二层小楼。 周闻所在的档案室，就在小楼二楼东半侧，几间打通了的大开间。 魏平安推着车在楼下等着，没有上去。 周闻探头看了一眼，招呼一声就回了屋。 不一会儿斜跨着军绿色的帆布包就小跑了下来。 “等急了吧，今天比昨天早啊……” 丈夫连续两天接媳妇下班，在这个时代还是挺让人羡慕的。 虽说提高妇女地位的口号喊了又喊，但效果嘛，不是没有，但是男权主义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并不是几句口号就能改变的。 大男子主义盛行。 别看女人或许有身居高位的，但回到家也是照样得换上围裙忙着，伺候自家男人。 女强人向来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就像未来的傻柱，舔狗之中，他也是极品中的少数。 骑车去东单菜市场。 带着媳妇，就没法施展藏匿之术，采买事宜也就只能暂且搁置。 好在魏平安积累的足够，他只是太过谨慎，购买的量不是冲着今年冬天，而是奔着接下来的3-4年去的。 不差这段时间。 “再买两根茄子吧，子墨喜欢吃。” 魏平安看到路边框子里有茄子，就跟周闻说道。 “爱吃也不能天天就着他吃啊……” “没事，茄子炖肉挺好的，我也喜欢。” 听自家男人表示喜欢，周闻也就顺着，挑了俩卖相好的。 可见，对于女人，颜值始终都是考核标准。 不管是人，还是物。 回家做饭，有老太太。 两人还没到家老太太就已经蒸了馒头。 白面馒头。 魏平安家几乎隔两天就要蒸几笼屉馒头，不然不够吃。 家里俩男的，别看大的不壮，小的太小，但都是饭量超标的。 换一个家庭，都得天天饿肚子。 魏平安不知道老太太腹诽的措词。 不然一定会让她跟她孙女打听打听。 魏平安经过多轮抽奖，早就累积了不菲的基础技能。 基础技能有些相当于游戏加点，力量，耐力…… 有些是类似五禽戏，八段锦，马伽术，提太极……这些，系统会自动扣除一部分积分，被动提升为平安的身体机能，用来适应接收这些技能。 奖励到账就得能拿来就用。 不得不说，系统从某些角度很魏平安。 都是那么固执的可爱。 售后服务可还行。 所以魏平安现在的身材称得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六块腹肌隐隐跟铁块似的，举手投足间，也是蕴力十足。 懂行的都懂。 那叫每一丝动作，都隐藏着蓄势待发。 静若书生，动如疯兔。 茄子炖肉，辣椒炒鸡蛋。 没做汤，老太太熬了棒子面黏粥。 能插根筷子立起来的那种。 吃到最后粥凉了，跟果冻似的。 周子墨都是用勺子挖着吃。 吃的贼开心。 饭后打嗝是周子墨小朋友的常态。 现在脸颊也不再是坳陷，有点肉了。 他姐姐周闻也是。 有了工作这两天，明显饭量变大。 老太太好几次偷瞄魏平安，嗫喏了好几回，怕不是担心自己三人吃的太多，怕惹魏平安不高兴。 现在在老太太眼中，女婿的地位无限高大。 因为学问。 每天给周子墨上课，老太太都坐在餐桌那里静静的听。 那感觉，就像是几十年后，家长静静的坐着，陪孩子上钢琴课似的。 等过个一年半载，孩子学啥样没个准儿，但家长们，就都多了一技之长。 魏平安随意间的深刻话语让她们听不太懂又觉得特别厉害。 再看他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的表情，就像是笑谈历史古人趣事，拿捏数字文学，跟吃一口大白菜。 并没有刻意准备，纯属随意发挥而已。 嗯，她们不知道有个词叫信手拈来。 还有个词，叫降维打击。 更不懂一个最为贴切的词，叫装比。 魏平安醉翁之意不在酒。 最初是真的赶鸭子上架，给周子墨启蒙。 因为媳妇很润，老魏很满意。 对待小舅子就必须要用心。 将心比心嘛。 但后来，就乐在其中了。 享受布置作业的畅快，享受挤兑周子墨仰着苦瓜脸复述作业量的恶趣味。 最享受家庭和睦，以及每晚都急不可耐黏上来的狐……媳妇。 咳咳……系统要给力。 再不抽点强身健体丸，就要保温杯泡枸杞了…… 身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魏平安有点汗颜。 不过说到底还是媳妇太润。 每每躺床上，舍不得，扛不住，也就难以……节制。 第55章 找任务 张宝强家在一处大杂院的后院东北角。 两间屋子，东屋外面还自行搭建了一间屋，屋旁边还起了个棚子，是做饭的地方。 整体像是个凹形。 这种违章建筑是大杂院的特色。 家家都这样。 除了落脚的地儿外，其他能乱盖的，都安排上，坚决不浪费。 也都是没办法。 没有计划生育，孩子使劲儿生，生下来再考虑怎么养的问题。 从张宝强的性格看他的父母，也都是心大的。 张宝强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妹妹。 一家七口人。 张宝强大哥早就成家工作稳定也能贴补家用，二哥当兵每年也会往家寄钱。 再加上他母亲是周边手艺最好的裁缝，所以家里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就是张宝强父亲早年伤着了心脉，干不了重活，才早早让张宝强接了班。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 哪怕张宝强月份比魏平安还大，可辈分不讲究年龄。 徒弟的婚姻大事，魏平安就得是他半个爹，必须参与。 “街道办的张大妈我倒是挺熟悉的……” 张家嫂子的意思，是先不找媒婆，想要劳烦孩子师傅走一趟。 毕竟孩子师傅见多识广，有文化，说话能更敞亮。 意思就是女方那边的要求好像有点太高，张宝强父母觉得为难。 这个魏平安可以体谅。 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跟二大爷刘海中似的。 更多的都是考虑雨露均沾，而不是就只逮着一个大儿子，其余的都随手打骂呵斥。 哪怕阎埠贵穷算计导致没了亲情，可也没亏着哪一个，都尽到了抚养义务。 张父是个踏实的不善言辞的汉子。 主要表达的就是张家嫂子，张宝强的娘。 “家里想着给强子筹备个自行车，也算是大件了，眼瞅着老二明年会转业回来，守着强子今儿也说开，我们也不偏向谁，一碗水端平了……” 女方希望能有三大件，她们家也陪嫁个收音机。 问题就在于比张家预估的，多了一台缝纫机。 不是张家不想办，是真办不到。 哪怕是魏平安，也白搭。 钱是小事，可以借给徒弟，慢慢自己还回来就成。 过了年考级定段，几个月的事儿。 但缝纫机票，也难为大家伙了。 魏平安这会儿也头疼呢，因为他也想要一台缝纫机票啊。 当初大话吹出去了。 没经历过这个时代真就没有发言权。 搞票这事儿，不要太难。 像是那些跑去鸽子市随随便便就能倒腾到票的，都是YY。 瞎扯呢。 没点本事别说搭不上话，人家都不一定卖你。 真有本事的，让人扫听扫听，直接就跳开鸽子市私下操作了。 鸽子市更多的是小老百姓非官方的小集市。 瞎猫碰死耗子，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张缝纫机票。 这才是赤果果的真实。 “行，那我明儿走一趟，跟女方那边再沟通沟通。” 张宝强送魏平安出来。 “师傅，其实吧……” “咋了，这里面还有啥隐情？” “也不是，只是秀儿她娘那边没啥要求，是秀儿自己，说以后得缝缝补补，家里缺个缝纫机，她也跟她家那边这么提了，说不要收音机，改要缝纫机……” 魏平安停下脚步。 差点笑出声。 “敢情是你小两口在给两边家里试压呢？现在是个啥样？” “我这边师傅你清楚了，她那边……嗯，好像她爹脾气挺暴躁的，有些不乐意……” “嗯，知道了。算你还没笨到瞒着我。” 魏平安答应了明天下了班去陈宜秀家走一趟，促成这事儿。 现在知道了真实情况，对这门亲事他心里就更有底了。 就是头疼缝纫机票。 家里没有票，怎么榨也榨不出来的。 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魏平安打算明天找徐红兵徐主任打问打问。 看有没有什么契机。 厂子经常都会有奖励性任务，大多是全冶金系统下达，能者上的那种。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只能是多留意着点。 看运气吧。 魏平安把想法跟张宝强说了，也跟他们说，如果搞到了缝纫机票，钱可以先借给他，以后慢慢还。 张宝强立刻就高兴起来。 之前是缺钱又缺票，现在就解决一半了。 果然有师傅的徒弟，才更幸福。 晚上，魏平安躺床上，又点燃了一根事后烟。 周闻一如既往的趴在魏平安胸前画圈圈。 嗯，今天用的是无名指。 因为刚才飞了四回。 魏平安一边抽烟，一边给媳妇讲了二徒弟张宝强两口子的小心思。 气息微喘。 魏平安绝不承认是运动过量导致。 肯定是被媳妇脑袋压的。 这两天媳妇脸上有肉了，变重了。 肯定是。 第二天。 周而复始的一天。 中午，原定要去看望安志勇来着，现在因为有缝纫机票的事，也就又拖到明天。 吃饭时找了徐红兵。 拿了210克的一瓶老干妈辣椒酱。 油汪汪的，看着就有食欲。 原装瓶让魏平安换了绿色半透明的玻璃瓶。 从家里翻出来的，没有包装标签。 “徐主任，最近有没有什么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啊？” “吆，这可难得啊，魏师傅你还是头一次主动关注这个呢……这什么啊，嚯，你这是不过了啊，这油用的……” 徐红兵说到一半，就看到凑过来的魏平安从兜里掏出了干货。 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起来。 魏平安不爱社交，但并不是榆木疙瘩，他懂，只是懒得做。 求人办事，送礼都是小手段，他有很多方案，但这个最简单直接。 这不，徐主任，一瓶老干妈，拿下。 毕竟当初老魏也是从一线销售干起来的。 做过地推，摆过夜市，兼职过保险经纪。 “这不宝强要准备结婚嘛，小两口打算置办台缝纫机，我这当师傅的，就想着干点活，换个奖励啥的。” “最近咱们整个厂都没接到什么大任务……” 徐红兵跟魏平安把玻璃瓶里的辣椒酱抠出来分到两人的饭盒里，徐红兵还示意了一下，把玻璃瓶拿了过去。 里面还有油呢，平日里也不知道魏平安这么大气。 也是真疼徒弟啊。 是个好师傅。 “倒是后勤那边有个活，不过也不适合咱们车间工人啊……” 徐红兵想了想，也是大摇其头。 “后勤有啥奖励的活？” “这不马上就到国庆了嘛，为国庆喝彩，工人们也得改善伙食啊，食堂主任老李那边头皮都快挠秃噜了，就给采购那边许诺了一头猪的奖励……” “猪肉？” 魏平安心里琢磨。 这事儿有的搞，但不能找林东。 凡事都要量力而行，最好考虑在对方不为难的情况下再开口。 不然，会让双方都尴尬。 “那这事儿有谱了吗？” “有啥谱……拿着咱厂的介绍信都拉不来一头，采购科还能比轧钢厂牛啊，都快半拉月了，反正我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昨天还跟后勤的刘主任碰上了呢，有人问猪肉的事来着，你猜怎么着，嘿嘿，压根就没个冒泡的……” 第56章 说亲是头一回 轧钢厂，中午吃饭时间。 魏平安单独跟张宝强和陈宜秀凑一起。 丁立军识趣的打了饭就回车间了。 都是提前安排妥的。 魏平安要提前跟这存着心思的小两口沟通一下。 要不然事到关头再弄出别的幺蛾子，自己这当师傅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虽说大概率不可能出现，但魏平安还是习惯了未雨绸缪。 就像战场上逢林莫入的经验。 降低自己踩坑的几率。 “你俩的心思呢，昨晚宝强跟我说了，缝纫机这事，钱好办，就是票不趁手。” 魏平安吃了饭，跟这俩瞅着他，等他训话的“晚辈”，一副家长派头的说着。 其实，他也不过是婚后还没一个月的新手而已。 但两世为人，心里不慌。 还有点小窃喜。 仿佛找到了十几年后自己训自家儿子的感觉。 “昨个儿我找车间徐主任打听过，有个去乡下收猪肉的任务，早上也跟食堂的刘主任打问过，一头200多斤的大猪，能换一张缝纫机票。这事儿呢，我回头想想折，能给你们解决了。婚姻大事，可不能因为一个缝纫机就难为两边的家。” “你们不明白，婚姻嫁娶的不是你们两个人，而是两个家。以后过日子，两边的爹娘要是一开始就对你们各自有意见，这日子以后还不总是磕磕绊绊的？” “别人娘家要彩礼，是为了表示对自己闺女的重视，希望对面亲家看中自己家女儿。随嫁妆也是这么个道理……” 陈宜秀还是头一次听张宝强这个比他还小一点的师傅讲大道理。 别说，陈宜秀有些惊到了。 说的句句在理，头头是道。 都是一个年龄段的青年，也都是初中生文凭，咋魏平安师傅就能这么厉害呢？ 难道等级越高的钳工师傅，其他能力也会变得强大起来吗？ 感觉没道理啊。 就有点玄乎。 陈宜秀被瞬间吸粉，只剩下一个劲儿的点头了。 连魏平安说先走，让他们再好好商量一下，也忘记了说再见，就是点头。 你厉害，你说啥就是啥，点头就完了。 张宝强咧着嘴傻笑。 以后这是自家婆娘，也相当认可师傅。 与有荣焉。 中午还有点时间，魏平安溜达着去了6号仓库那边。 安阳正在水管那边刷洗盒饭。 还有一套盒饭盖着，估计是有剩下的菜，准备晚上带回去。 安志勇还是那个样子，但精神头却完全变了。 就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岁。 一张藤椅在小传达室门口，阳光下斑驳的灰白头发也透露着一丝颓废感，当初意气风发的安副科长，现在一副小老头的样子。 魏平安有些恍惚。 有点心酸。 毕竟当时也是聊得来的朋友。 还专门趁过年给自己撑场子。 自己是完全可以帮他多做一些事情的。 看到了藤椅旁的传达室墙上，倚着一根拐杖，残疾人专用的那种。 走近了，才发现安志勇一条左裤腿是打了结的。 “哎，魏师傅过来了……” “前段时间忙，也没能过来看看你，伤势咋样了？” 安志勇左手还包着纱布，脸上有一道疤，现在看着也并不狰狞，反而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 “好差不多了，不影响生活。” 安志勇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并没有起身。 他是了解魏平安的，两人之间也并不会因为这个说事。 聊了二十来分钟。 魏平安给安志勇留下了半包烟，不是啥好烟，国防牌。 寓意挺好。 作为海陆空三军之一，这会儿国防香烟依旧供不应求，魏平安也是机缘巧合才有幸“买”到了一盒。 没有过滤嘴，魏平安享受不太了，借花献佛给了安志勇。 安阳跟着魏平安一起走了，要回车间上班。 安志勇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左手忍不住按在了大腿上。 手指绷紧，却丝毫感觉不到左腿的疼痛。 刚才两人有聊过他的那个战友，隔壁临床的崔刚同志。 安志勇说他被转院去了别处，一直再没有联系过。 魏平安当时像是随口问，实则心中念头飞转。 或许，要不是安志勇伤的是腿，也有可能被接受改造吧。 如果……真有这种事的话。 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魏平安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后的一次意外，他真就碰到了那个曾让他心心念念的大美女。 一个波浪卷长发，有着傲人身材，能用大宝贝儿喷射高热火焰的爱美神…… 嗯……金枪客，貌似就是沈阳军区的。 下午。 魏平安的徒弟们都是实力大于目前的级别，所以自己手里的活很容易就做完。 接着就是魏平安的授课时间。 四人都乐在其中。 直到下班。 “我先去接媳妇下班，等吃了饭去陈宜秀家帮你说亲去……” 张宝强的家里昨天是要给魏平安拿些东西的，都准备好了，是登门说亲的上门礼。 但魏平安怎么能要呢，他又不缺这些东西。 权当是做师傅的给徒弟尽一点力所能及吧。 陈宜秀家住的大院，跟魏平安所在的四合院距离并不太远，隔着五六个胡同，步行也就一刻钟左右。 规格也都差不多。 三进的四合院，住中院西厢房。 一家三代9口人，挤在三间房子里，陈宜秀排行老大。 此时也都知道大闺女对象的师傅要登门说亲，早就准备好了。 规格还不小，有茶叶高沫。 高沫就是茶叶沫子，高沫的规格也算不错了。 好些人家，茶叶沫也没有呢。 魏平安的年纪起初是真的让陈宜秀的父母惊了一下，但随着谈话，内容渐进，也发现别看人家年龄不大，却也真有本事。 谈吐很有水平。 不愧是在偌大的轧钢厂当师傅的角色。 魏平安没有再强调缝纫机的事，两个青年又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 也就没了门槛。 在魏平安看来，两家长辈都是讲道理的，不苛刻，不强词夺理。 这就很不容易。 张宝强和陈宜秀两口子，不管以后怎样，这俩一定是日子过的舒心的那一对。 等魏平安告辞离开。 陈宜秀的母亲一边收拾，一边问闺女：“那缝纫机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对家没有再提吗？” “哪里是啊，是宝强的师傅给解决了。” “这么大的事，要是算上票，得200多块呢，魏师傅都给解决啊？” “可不是嘛。不过宝强说，票是师傅给的，钱以后我们自己攒够了，就还给师傅去。” “啧啧……这师傅，真心不错啊，年纪也不大呢……” “妈，你想啥呢，魏师傅都结婚了，对象就在交道口派出所上班。” “死丫头，我能想啥，还不是觉得你对象有个有本事的师傅，以后你们小两口家里有啥事，也能帮得上……” 陈宜秀父亲没说话。 两个家庭的情况也有些相像。 这就更难得了。 女人当家的家庭，万里挑一。 整个四九城也不知道有没有上两位数的耙耳朵。 其中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凑上了。 陈父虽然没说话，但手里并没闲着。 把泡了好几泡的茶叶沫倒进罐头瓶里。 那是他喝水的杯子。 继续添水继续喝，还有滋味儿呢，可不能浪费。 第57章 幺蛾子 建国九年了。 九年国庆的气氛在上个月中就已经点燃，各行各业乃至佛爷、街溜子，都为了国庆在忙碌。 事业因此而开展的如火如荼。 全国各地的劳模、代表都纷纷来到京城。 表演队伍，为祖国喝彩的老百姓，这年代已经有了徒步跨越大半个国家，一路走来的乡亲们。 魏平安走在街上，感受到的除了朝阳似火的热情外，还有偶尔泄露出来的丝丝江湖气息。 什么是江湖？ 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 所以，江湖必有打打杀杀。 谁还不是个天之骄子来着。 全国各地的精英云集京城，外地的和本地的，有相见甚欢的，自然就有看不顺眼的。 于是武斗场面就会频发。 再加上凑热闹的一些小团伙的三只手…… 空气里都弥散着江湖下九流的味儿。 魏平安远远地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被一个瘦麻杆施展的猴子偷桃成功掠地，跟个大虾米似的。 赶紧绕路。 紧蹬了几下，期望快点到交道口派出所。 真个是，媳妇在哪里，赶紧凑一起。 外面好危险，咱抱在一起回家促生产…… 今天周闻心情也不怎么好。 初来乍到时，安排自己的副所长还说打算让自己当国庆晚会的主持人呢。 结果因为自己个头太高，搭档不好找，就给换了人。 这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个头惹得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闻其实不在意的。 只是国庆献礼，能贡献一份能力，能参与其中的机会，显得太宝贵。 周闻不是能歌善舞的，除了普通话讲的没有家乡味儿外，真没有其他特长。 嗯，如果魏平安在，就会接话：媳妇，你腿，特长。 哪怕是此时此刻，周闻还没察觉自己从中午食堂打饭就被一个人给盯上了。 女性的敏感在周闻这一刻恍若体现不出来似的。 或许她心情不好疏忽了。 或许也跟这个时代有一定关系。 有色胆还敢付之于行动的物种，数量太少，以至于女人也难得碰上那么一两个…… 兴许还都是歪瓜裂枣。 何况，周闻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派出所。 在这里还要惦记被色狼盯梢，那可真就醉了。 周闻防备之心有点松懈，所以不以为一下午偶遇了三四回的那个小青年，看自己有什么不对付。 而那个小青年，此刻就在后院楼下的过道口，跟他一个大院的发小蹲在楼梯口的台阶上，抽烟。 “李青，我觉得你还是别闹了，这事儿要真闹大了，回头你老头又得削你。” “老王你就别劝我了，你不懂，我一看见她，就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女人。她一定就是我的。” “人家刚结婚，那个词叫啥来着，新婚燕尔懂不？拆散别人婚姻是要遭报应的，再闹大一回，你老头也扛不住。” 李青和王凯明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 两人都是部队子弟，曾经两人是大院他们同年龄段的孩子王，两人配合，哪怕是大他们两三岁的，也可以掰掰手腕。 只不过王凯明家里调职去了南方福建，全家都走了，王凯明在上学又即将毕业分配，就留在了京城。 自此家里底气没那么足，再加上年岁渐长，也就消停了许多。 而李青则不一样，学习不太好，当兵又吃不了那个苦，就一直在京城里混着。 手底下也有了些小弟兄，跟2号院、空军大院那些家伙都各自划分了地盘。 这年头，混，也是一种讲究。 阶级自古就在，包括现在。 佛爷活动的范围是固定的，因为佛爷本身就依附顽主生存，同样他们是顽主们的财富生产力。 顽主也就是老炮儿。 喜欢溜冰，是真的溜冰场那种溜冰，钱不凑手，还到不了被和谐的那种冰的地步。 喜欢在溜冰场拍婆子…… 之前也说了，这年代娱乐匮乏，阶级层次有，但娱乐项目扎了堆。 跟老炮儿们不对付的，是另一股势力。 叫老兵。 也就是穿着将校呢，骑着自行车的一群大院子弟。 李青就是老兵中的一员。 而不同于别人的地方，在于他手底下有几个老炮儿。 老炮儿这个物种其实是很复杂的一个群体。 一边跟出身高贵的老兵掐架，争夺地盘，私下里会借着酒劲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心底里却时刻想着能一头扎进老兵的圈子里去。 毕竟，矛盾的根源就是羡慕嫉妒恨。 老炮儿们出入的是烤肉季、砂锅居。 而老兵这几年已经转战了场所，去了新侨饭店、老莫…… 档次不一样了啊。 老炮们进了炮局，轻者批评教育，重则大西北垦荒玩儿地球去，而老兵则不同。 家里长辈的勤务兵一个电话，就跟进去参观一样，就放出来了。 老兵自认为跟老炮儿有很大区别的，因为他们都有一身高贵的红色的血。 所以他们看不上平民出身的老炮儿。 但李青却接纳了几个…… 要不是他家老爷子和老头都身在其位，指不定他就被当成老兵异类被彻底排挤在外了。 老兵内部都知道，这家伙是个另类，是个带刺儿的。 李青的爷爷奶奶和爹妈两代四个人，为李青的婚事操碎了心。 隔三差五介绍，自家大院和周围几个大院的适龄子弟都寻了个遍，不是敷衍就是闹掰。 就没个他李青看得上的。 这次借着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来京城为国庆献礼，也着实煞费苦心。 从齐鲁军区的文艺兵里找了几个给李青相，结果两天看了仨，第三天就尥蹶子了。 李青也郁闷着呢。 他早就不是个雏儿了。 外面小媳妇、小寡妇，小丫头也都划拉着不少，要不是开支太大，也不用开后门接纳那几个老炮儿。 爷爷奶奶介绍的，李青能看的上眼的少之又少，毕竟老一辈人关注的点跟年轻人不同。 而父亲和母亲都是部队干部，他们介绍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哪怕最差的，也是下属的孩子。 兔子没法吃窝边草，李青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敢下嘴。 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 用现在的词汇描述，就是不敢为了一棵树，丢了整片森林。 因为护林员，他娘的就是他自家老头。 讲规矩讲原则的犟老竿。 如果换成是宠溺他的爷爷奶奶，也给推荐俩文艺女兵之类的，或许他早就从了。 昨天和前天相亲了三个姑娘，个个水灵漂亮。 李青心痒痒的不行，每次相亲之后都去小媳妇、小寡妇那里走一遭。 第三天了，肾是真的快受不了了…… 他是跑来找发小扯淡散散心的。 毕竟交道口这一片儿也是他的势力范围，老炮儿手下的佛爷但凡出了点事，他就来找王凯明放人。 即便是发小，关系也要维护。 直到食堂遇到了来打饭的周闻，那大高个儿突兀的出现在人群中，就像是唐伯虎在施舍的街头看到了秋香…… 李青又觉得自己行了。 当然，结局肯定不会好。 毕竟周闻不是秋香那样待字闺中。 人家现在每天晚上最起码也要用食指在魏平安胸口画圆圈，幸福的不得了。 幸福那里，好像用了个错别字。 第58章 剧本等的很焦急 魏平安推着自行车来到后院。 别以为派出所门口就没人来偷。 这年头又没个摄像头。 远远的看到台阶上亚洲蹲的姿势并排了俩人。 其中一个穿着制服，魏平安还客套的微笑点头。 浑然不知那边正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他。 “就是他？” “嗯，他就是周闻的男人，轧钢厂的钳工。” “切，一个小工人，这事儿十成十，妥了。” 李青不屑的瞥了一眼，掏出烟，递给王凯明一根。 魏平安没过去，听不到，也没有留意。 他是来接媳妇的，又不想交朋友。 何况，跟那个片警蹲在一起的，像个街溜子，抖的跟筛糠似的，他挺看不惯。 魏平安其实骨子里是高傲的。 眼里容不得沙子。 别人看不惯别人，会出手惩戒、掐架，闹矛盾。 而魏平安不同，只要你没惹到我，那就不接触，不来事。 你走你的阴间路，我过我的长江大桥。 毕竟自己是个有系统的，是独一无二的男人。 搭理谁，就是瞧得起谁。 自己的善良，必须得有点锋芒，不是谁都能收获得到的。 所以武悦敏有着大院青年的高傲，魏平安一眼就断定了不是一路人。 也就切断了进一家门的机缘。 武老头后来去福建任职了，据说还带走了一票老部下，武悦敏跟着走了。 毕竟当时她都即将毕业了，也不差那三五个月。 临走还把魏平安的燃气灶捅到了冶金部。 不过如果不是武老头的引荐，魏平安每年200元的奖励，或许就变成一次性的了。 互有利弊，分不清楚，也没必要分清楚罢了。 二楼探出了个脑袋，麻花辫，碎花裙，个头不高。 魏平安认出是周闻的同事，一个叫刘小丫的小媳妇。 “周闻，你家男人又来接你啦……” 魏平安听到了楼上的喊声，会心一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周闻这段时间油水充足，又每天都被爱情滋润着，容光焕发，比之前又美艳了一筹。 用魏平安自己评价，过去堪比女星，现在眼瞅着要往国民称号上窜了。 媳妇太俊也不好，魏平安表示枸杞得早早备上。 有备无患。 周闻大长腿出现在楼梯口。 最后两个台阶就直接一跃而过。 来到近前，还有点小喘。 “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魏平安帮周闻捋了下前额的发梢，看着这张挂着笑的瓜子脸，那双因为笑而变成弯月的双眼，差点忍不住就啃上去。 还好克制住了。 毕竟旁边还有观众呢。 远处，李青看着周闻的马尾辫晃悠，就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王凯明偷偷看了眼李青。 这个发小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有妇之夫也敢撬，还是派出所的同志……怕不是失心疯了。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准得出事。 王凯明打定了主意不参与，明哲保身。 但他也无法表明，还靠着李青赚外快呢。 刚才委婉的劝诫，已经是他最努力的试探了。 “走吧。” “今天我想喝点酒……” “咋了？” 媳妇第一次主动开口要酒喝。 “不开心。原本说我们单位国庆献礼的节目让我主持的，但是个头不搭，把我换了。” “没事儿，今晚炸个花生米，我陪你喝两杯。” “嗯，那今天早点结束，咱们俩关上门偷着喝。” 早点结束，是早点结束周子墨的教学。 不是当姐的不在意了，只是魏平安对周子墨的教育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周闻曾经的想象。 每每回想起魏平安关起门来对周子墨的课业进度，周闻都有种匪夷所思的惊艳。 如果当年自己的老师是这种水平，或许自己现在…… 自行车猛地提速，周闻赶紧搂着魏平安的腰。 脸蛋幸福的贴上自家男人的后背。 能感受到蓬勃的力量感隐藏其中。 眼角余光看到了同事王凯明和他的朋友也站在单位门口。 周闻也没当回事。 照样去了东单菜市场，从林东那里接过来四个猪蹄。 魏平安说回去卤了啃着吃，给周子墨当零嘴。 周闻轻轻拍打了魏平安，像撒娇多过像告诫。 姐夫疼小舅子，姐姐还是感动的。 都是为了自己。 没有再碰上周大军，魏平安有点遗憾。 或许周大军也就是过年那会儿缺钱才来了一趟菜市场，平日里并不是专门打猎物来市里卖。 看来还是要自己抽时间亲自去一趟。 如果自己去，那就没必要让周大军打猎卖给他了，抽两天时间，自己进山就行。 他现在可是随身携带着半个联队的军火库。 到时候再带上西瓜刀、铁链子、农药啥的…… 集上千种武器于一身，就问野猪、夜耗子们，你们怕不怕。 四合院门口。 魏平安小两口遇到了急得转圈的陆旭路大导演。 “陆导，你怎么来了？” 魏平安看到陆旭的第一眼，就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承诺的剧本。 最近痴迷教学和夜生活，把这事儿彻底忘在脑后了。 “魏老弟，你这是刚下班啊，那剧本咋样了，我这都等了好久了，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你的剧本了。” “快了，快了，再有个两天左右，我就能完稿，到时候我下了班专门给你送过去。” 陆旭还有别的事要忙，都没跟魏平安进院。 魏平安也礼让了，但陆旭真的挺着急，问了结果就骑车走了。 回到家，饭菜已经上了桌。 现在的生活基本就是小两口今天买明天的菜，明天买后天的菜。 家里事儿交给了老太太，回家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饭后再给周子墨教学一小时，基本就是二十分钟检查批改昨天的课业，再三十分钟讲新知识，剩下十分钟，布置明天的课业。 自从血脉讲解之后，老太太对孙子寄予厚望。 但不是对面贾张氏那种溺爱。 相反，更加严厉了些。 今天就因为坐下时脸上带着笑，布置完作业就被老太太给训了。 尊师重道是传统礼仪，老太太担心孙子心性走歪，一点都不含糊。 一边拉着往外走，一边严厉的教育他。 周子墨打着嗝认错。 应该是虚心认错的表现。 身体机能都给出后悔的反应了嘛。 关上屋门，红妞知趣的拽着来福的耳朵也出去了。 回她们娘仨那个院子里的豪华大别野。 狗生遇到魏平安这个主人，红妞也是觉得幸福的。 要是来福能跟吉祥一样少闹腾点，或者自己能跟这俩崽子分居，那狗生就算彻底完美了。 来福吱吱叫着，它闻到了茅台的酒香味儿。 从没接触过，它想试试。 但老娘拽耳朵好疼，它急不可耐又无可奈何。 主人也是真苟，一点都不知道开口留下自己。 起码也能帮他暖个脚啊，自己毛茸茸的，又不怕踩。 可老魏这主人就是不开口。 每天抱着女主人哼哼唧唧的，也不嫌烦。 唉…… 看到吉祥趴在窝里，来福一脸的怒其不争。 当灵宠不闹腾，能显出存在感吗？ 没有存在感，能混到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吗？ 嗯……好像也能。 来福纠结中，也趴到了吉祥一旁。 这一刻，红妞恍惚了。 她竟然有些分不出哪个是来福，哪个是吉祥了。 第59章 拯救安副科长 休息日。 魏平安坐在折叠马扎上，望着湖面偶尔泛起的波纹，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名钓友，魏平安忙过之后，又恢复了休息日钓半天鱼的祥和生活。 斜对面很远的距离，魏平安的视线能看到阎埠贵和一个老者并肩垂钓。 阎埠贵会帮对方占位置，对方给他烟抽。 魏平安见过很多次。 自从四合院耳房事件之后，阎埠贵跟魏平安再无交际。 关系恶化的很彻底。 王海兴早晨来了中院，说下周就走，话里话外还有些遗憾，没能在京城感受国庆当日的气氛。 魏平安不置可否。 九年国庆会有什么呢？ 民兵师头一次亮相，女兵阵容很帅很飒…… 举国欢庆的大日子，哪怕是去了上海，一样会有不错的氛围的。 鱼竿在水面上抖了两下，魏平安握紧了鱼竿，盯准了时机，用一股巧劲儿把一条几斤重的大鱼拖拽出水面。 魏平安基础技能在每月抽奖的积累下，已经驳杂到一定的程度，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这股劲儿，用的是哪一种技法。 从最初的以色列马伽术，到后来的八段锦、五禽戏，后来还有军体拳、女子防狼术，过年前后那两三个月，不断的抽到太极、八极、八卦掌…… 魏平安那会儿还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改变味道，向着现代武侠狂奔呢。 结果后来就智能义肢理论体系、电焊技术概论、古代丧葬仪式大全…… 又回归不正经的正途了。 再后来，结婚成家，遇到了那个糟心的夜。 安阳的父亲，安志勇残疾，然后颓废…… 嗯，魏平安一怔。 刚才自己晃神了。 明明就是在琢磨安志勇义肢的问题来着。 低头看向脚下还在翘尾巴的大白鲢，拎起来丢进桶里。 鱼身子太大，桶有点小，白鲢施展不开，扑腾两下也就放弃挣扎了。 魏平安掌握的义肢技术，是智能义肢技术。 系统的一贯套路就是，给你抽一套技术，如果你的体能或者脑力达不到标准，就会主动扣积分帮你提升身体基础素质。 那段时间各种武术、武功和拳法套路，可是让魏平安积分缩水的迅猛无比，心疼坏他了。 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就算不怕菜刀，也能被一枪撂倒。 积分干啥都好，还攒着等工程师主技能激活用来升级呢。 义肢技术涉及的科技含量很高。 在当下大环境下不是不能实现，但一整套体系下来，自己的人设估计会变成了类似爱因斯坦、霍金那样的科技怪物。 不利于享受生活。 要是符合当下大环境，不要超出太多，保持在普通人能接受的程度内的话，除了仿生脚踝的难点外，也就剩下材料的轻便牢固，以及力学方面的问题了。 魏平安考虑的，不是做的多好，而是怎样去删减技术，且还能保持一定量的性价比。 加法不容易，减法更难。 脚踝的问题，用四个字来表达就可以，那就是心随意动。 就是零部件和构造精细巧妙一点，就完全能实现。 魏平安更多思考的，还是仿生力学的运用范围，他怕拿出来的太超前，会被当小白鼠切片去研究。 按照他脑子里的知识体系，最基本的，也就是当假肢的脚部着地时，人造的脚踝可以根据用户的特点（体重、身高、步速等）提供适当的缓冲力，吸收着地时产生的震动，实现自然地着地，帮助安志勇的上身实现更加平稳的体态。 而当假肢的脚变成支撑脚时，人造脚踝和人造胫骨能配合提供一个向前的力量，从而让他更加轻松地迈步，同时也会让他的胯部和腿部动作看起来更加自然。 但是，这个设计，会不会太超前呢？ 魏平安一边钓鱼，一边纠结这个。 现在魏平安在义肢领域这一块，就像是一个数学系研究生，拿到了初中生的奥数题，做出来结果太简单，可初中生的公式和知识范围，他就有点麻爪。 害怕超纲。 担心评卷老师也看不懂，把他当坏学生，认为他是抄袭了答案，又瞎写了过程。 就很郁闷。 北海岸边有很多垂钓者。 爱好者少，贴补家用的多。 除了魏平安外，没人嫌弃钓的鱼太小。 巴掌大的都不放过。 而时常走神的魏平安或者心态对头，也或许是运气使然，大鱼一条接着一条。 两岸的人看的都眼红的不得了。 好几个都盯着魏平安的位置，心里念叨着他赶紧挪窝，换他去试试。 下午，魏平安拎着满满一桶鱼回到家。 这还是空间里藏起了好多，基本5斤往上的都没晒出来。 还有供销社回收了几条，匀给了旁边钓友几条。 有几个老头也都是好面子的，忙活了大半天啥也没捞着，就打算用钱买脸。 当男人遇到事情时，第一想法就是用钱解决。 所以男人一辈子都会拼命的赚钱。 因为你不知道生命的那个地方会出现问题需要你去解决。 “老魏同志，你太厉害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周闻仰着笑颜，自己这个男人真的是老天赐给的最佳礼物。 简直太优秀了。 看着魏平安帅气的脸庞，周闻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真该早点到晚上，去床上…… 红妞闻到了空气里的荷尔蒙味儿，打了个喷嚏，转了个身，屁股朝着院子。 眼不见为净。 “奶奶呢？” “去后院跟聋老太太拉呱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魏平安左右看了看，周子墨在小屋门口跟来福玩拽绳子呢。 周子墨手里拽着一头，来福嘴里咬着一头，甩着脑袋往后倒，俩小家伙玩的倒是起劲儿。 “子墨，过来下。” 周子墨撒手，来福恰好使劲儿拽呢，就来了个屁蹲儿。 吉祥哼哼两声，算是笑话它。 周子墨尊师重道，魏平安一句话出口，小孩子立刻响应。 老太太教孙有方。 “去厨房炉子边那里，弄个草绳过来。” 魏平安安排道。 把一截草绳穿过鱼鳃，两条半大的鱼就被周子墨拎着去了后院。 对于聋老太太，魏平安没什么针对。 一个孤寡老太太，哪怕再有背景，有关系，能力不用则退，随着时日的渐长，关系也会越来越远，威慑力大于实际作用。 而且，魏平安知道，聋老太太把何雨柱当孙子养，这四合院的正屋不都给他住了嘛。 要说何大清出走丢下两个孩子，里面有没有点阴暗交易，谁说得准。 除了何雨柱，其他人聋老太太几乎都不搭理。 就是别涉及到何雨柱。 魏平安不怕她，也懒得惹她，一个老太太，万一碰瓷自己也闹心。 不过自家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有了个拉呱的，有个大姐能解闷儿，当孙女婿的自然得配合。 不能硬顶。 所以，钓鱼嘛，吃嘛，送两条也不当回事嘛。 至于做好了送过去…… 那是聋老太太她想多了。 这种厨艺的事儿，找你自个儿孙子傻柱去。 第60章 此礼可终生回报 当内核设计完善之后，搓一条义肢需要多久呢？ 答案是三天。 就像是室内装修，设计师的收入和地位高于装修施工队。 为什么呢？ 因为思想决定高度。 拥有智能义肢的整套理论体系，魏平安在琢磨构造上下的功夫远大于手搓零部件。 如果再有一些特殊的设备，魏平安甚至可以合成更轻便的义肢，而不是这种十来斤沉的玩意儿。 这种义肢是最简单的。 仿生义肢分为穿戴式义肢和植入式骨整合义肢。 魏平安给安志勇提供的，是穿戴式义肢里删减了不少黑科技后的弱化产物。 但相较现在的技术，也已经非同小可了。 只不过技术都隐藏在设计构架里，并不外显。 普通人包括使用者，也只是觉得更舒服，更得心应手而已。 “安阳，中午给我也打一份饭，我去6号仓库找你爸去。” “好嘞，师傅。” 最近这几天师傅埋头打了一堆零部件，没有组装整合，也不知道啥玩意。 之前都是把自己三个喊到边上便工作便讲解，偶尔还会让自己几个上手，这两天也没喊自己几个来听，就自己捣鼓。 张宝强跟陈宜秀的婚礼排上了日程。 这几天也在找黄道吉日呢。 每天中午两人都是雷打不动的一起吃饭。 丁立军叹了口气。 今天又得是自己一个人解决。 看来，也得抓紧找个伴儿了啊，不然天天看他们成双入对，也是个煎熬。 丁立军现在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只要等厂子开放等级考核，一定能拿到中级钳工等级，带着家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所以，结婚这种破费的事，丁立军也敢想一想了。 6号仓库。 魏平安拎着一个小包袱来到门卫室。 敲了敲窗户，安志勇拄着拐推开门。 “魏师傅，快进来坐。” “今天怎么没出去晒太阳啊……” 魏平安跟安志勇闲聊着。 安志勇从昨晚就心情不佳。 崔刚昨晚去找过他，因为崔刚伤的是胳膊，再加上有军功在身，于是上面一个科研部门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到研究所上班。 工作就跟达闻西一样，被研究。 有可能会重返一线战场。 为了这个理由，崔刚不怕被人研究。 因为残疾而退役，只是让他更加的痛不欲生。 安志勇心情也同样迫切。 但崔刚的回答让他彻底心凉。 胳膊还好说，但腿的仿造和改造要比胳膊困难百倍千倍，不是现在的科技技术能够解决的。 所以怪只怪伤的部位太差，安志勇重返一线工作岗位的心，被打击了。 他为战友有重新复出的机会而开心，更为自己失去了这个机会而懊悔。 但战场就是这么残酷。 他只是幸运的被炸残，如果不幸，就会跟前面周队长那般，只身压手雷，被炸得四分五裂。 战场之上，子弹无眼。 不是自己堵枪眼，就是其他的同志，没有什么抱怨的。 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嗯……或者说，运气有一点不好。 半夜失眠，起来更显得颓废，没有精神，可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也得坚持。 安志勇一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像是被现实压垮了的乞丐。 接过魏平安递给他的烟，哪怕是带着过滤嘴，安志勇也只是麻木的放到嘴上，拿火柴点上。 魏平安也不以为意，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堆零部件，有圆的，带齿轮的，有长条的，还有螺丝和螺母…… 开始组装。 安志勇瞅了一眼，就又扭头看向窗户外。 仓库员工进进出出，他的职责是看门，以及看管大件货物。 “老安，你看，这个咋样？” 安志勇转过头，一条金属腿横在面前，黑黝黝的，看着就很……刺激。 “这是……？” 安志勇心里有了一丝期待，但瞬间又熄灭。 安阳的师傅，顶破天就是个钳工。 中科院的研究所都办不到的事，还指望一个轧钢厂的小钳工？ 想多了啊。 “机械义肢，我亲手给你打造的，来，穿上它试试效果……” 安志勇配合着，挽起裤腿，套上这个有着海绵垫子接触面的假腿。 机械义肢。 因为技术删减了很多，魏平安也不好意思喊智能二字。 “咦？” 安志勇起身，抬腿，踉跄…… 然后扶着了桌角，扭过头，眼底里有浓浓的冲动。 “这个……” “走两步，试试！” 魏平安饶有兴趣的看着逐渐激动起来的安志勇。 如果是传统的假肢，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从穿戴，适应，再到自有行动，最后的健步如飞…… 而魏平安这个则不用。 毕竟是智能义肢简配版，仿生运用是很到位的。 安志勇残疾的时间还短，拥有肢体的感觉并没有彻底消退。 而且他胆子大，没有什么瞻前顾后的。 昨晚刚被刺激到，摔几个滚哪有直立行走给他的冲击更大。 怕个鸟。 安志勇在传达室里饶了三五圈，就立刻掌握了这条腿。 跟真的没有区别。 不，比真的更有力量，更有冲劲儿。 推开门，大踏步走出去。 阳光之下，安志勇眯了眼睛，曾经安副科长的神采逐渐回归，一个百战老兵的气势跃然身上。 “爸！”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又夹杂着一丝惊喜的喊声。 还有饭盒落地的响声。 魏平安眉头一挑。 “你爹和你师傅的中午饭，就这么被你小子浪费了。” 二十分钟后。 三个人围坐在门卫室的中央。 安阳重新去打了饭，三人围坐着，进食。 安志勇胃口大开，两个馒头三两下就吞进了肚。 更胜以往的军中状态。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和拥有，是多么的宝贵。 失而复得，才会是一个流传千年的成语。 “这条义肢是初代产品，以后慢慢磨合，再给你迭代升级……” 魏平安留下了活口。 “以后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嗯？” “等你完全适应了之后，谁能禁得起你踹一脚啊，这可是钢铁机械，能给人成吨的伤害……” 安志勇眼神闪烁，精神像是猛地被拔高了一截。 “魏师傅，你说这条腿，还能升级？” 这不是给了自己一条腿这么简单，而是赐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魏平安这个小师傅，对自己简直就算得上恩同再造了。 安阳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自己的父亲什么性格，自己非常清楚。 以后怕是但凡有人说师傅的坏话，第一个敢冒出头来的，就是自己的老爹。 崔刚叔叔跟父亲是战友，自己爹当年就敢拎着一把冲锋枪往上百个敌人堆里扎，就为了救人。 现在这情况，换做师傅出事，估计也不遑多让了。 “能，肯定能。” 魏平安点头：“不过现在限于材料不称手，日常生活肯定没问题，要是你愿意，等你熟悉之后，我再给你配两条备用的腿，照样不耽误你继续保卫科的一线工作。” “老弟，谢谢，你这不是给了我一条腿，而是救了我一命！” 第61章 请假出游 安志勇获得了新生。 至于他能否重回原来的一线岗位，别人是否怀疑他的新腿能不能应付复杂的高强度一线环境，那都不是魏平安能左右的了。 一个好人，对自己胃口的好人，就出手帮一下。 把这种事情，当做生活的点缀，魏平安相当拎得清。 完成了儿徒安阳的家事，魏平安又把心思放到二徒弟张宝强身上。 收了徒弟，也就有了羁绊。 掐指一算，魏平安今年就是个劳累命啊。 他还在琢磨也就是丁立军是个省心的。 却还不清楚，丁立军这个大徒弟，也已经心灵长黄毛，想着脱单呢。 上方山距离城里比较远，可也就因为地处偏远，反而获得了一些生机。 近郊的山林里打猎的人多如牛毛，就跟后世旅游似的。 哪个动物能傻到一直生活在人气逼近的区域啊。 至于人们为啥不去山林深处…… 这些人就是为了讨生活，为了猎杀点小动物，又不真打算玩儿命。 在大是大非上，人们惯于用嘴，真刀真枪的干，谁都不傻。 俗称嘴炮强者。 几十年后，这群人就会紧跟时代潮流，改头换面，叫做键盘侠。 魏平安请了假，三天打底。 就是为了去上方山的后山密林深处。 打猎。 为了一张后勤主管的奖励——缝纫机票。 原本可以是自行车票，是收音机票的，魏平安特意去问过，缝纫机票，也可以是。 于是，魏平安就请假了。 接下来的十来天，就是为了国庆在忙碌。 而之前那如火如荼的大迈步，也明显的来到了尾声。 后劲不足。 所以分配给魏平安的活，也没有那么多，强度也不甚大。 小一点的，丁立军、安阳和张宝强都能帮着解决，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暂且搁置，等魏平安回来亲自操刀。 因为不急了啊。 一切都要为国庆大典让路。 回到家，周闻听到魏平安说要出去一趟，也没有多问。 老太太倒是准备给孙女婿多准备点干粮和肉脯，怕他在外吃不好。 要不是魏平安拦着，老太太还打算给他打包铺盖卷。 这个真没有必要。 系统商城里有成套的野营装备。 睡袋不比被子强嘛。 对于打猎，魏平安上一世也参与过，但那些动物缺乏野性，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 但是魏平安底气足，一点都不怵。 他可是行走的军火库。 第二天一大早，魏平安就骑车出了四合院。 天刚蒙蒙亮，魏平安骑车一路向西出发。 上方山魏平安以前听过，但从没有去过。 只是听周大军说他们圣水峪村就在上方山山脚下。 走路来城里，需要赶个大早。 魏平安来之前去图书馆还查了下地图，有七八十公里。 别说两条腿，就是骑自行车，也得五六个小时。 所以当魏平安来到目的地村庄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好在魏平安有系统空间撑着，路上早就歇息着填饱了肚子。 白菜肉馅儿的大包子，还带着热气呢。 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后世属于FS区。 魏平安远远地看到有村落，想了一下，还是把自行车收进了空间里。 步行最好，可以拉进跟村民的距离，别让人觉得自己怎么着呢。 而且，财不露白不是。 他打算进村找周大军。 有个当地熟悉的人指点一二，也胜过自己闷着头往山里钻。 起码能给指个方向啥的。 村子就挨着山脚，有些住户的屋子甚至就在可高的斜坡山上。 魏平安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村口，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翠绿挺拔，很原生态，很治愈。 只是这里可能前几天下了雨，泥地挺难走的。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从一颗环抱的树后绕出来。 魏平安伸手都没来得及搭话呢，那人一摆手，呼啦啦一群持枪的民兵就围了上来。 把魏平安吓了一跳。 “干什么的？” 领头的背负三八大盖，开口就是厉声呵斥。 “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我来找周大军……” 说着，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出门没有介绍信，那是寸步难行。 魏平安肯定不会在这方面出问题，走前就跟后勤主任说好了，借口就是自己这边有个远房亲戚是个猎户。 如果计划外的猪有富余的，就买过来，如果没有，就让那亲戚大哥带着去山里打一头拉回来。 “去，把大军喊过来。” 领头的见来人指名道姓，还有工作出处，一边似模似样看着介绍信，一边让人去喊周大军。 周大军巡逻的是村子东南口，魏平安来的是西南口，运气不好正好没碰上。 按理说，魏平安来的方向，东南口更近一些，可魏平安顺着路走，也有点掉向了。 “你是？” 周大军不认识魏平安，这一表情，让民兵们都紧张了起来，吧啦卡卡的响声不断响起。 枪口举起朝着魏平安，子弹上了膛。 “是我啊，过年时买了你打的野味儿，在朝阳菜市场那边……” “哦，是你啊，同志，我想起来了，你是哪个钢厂的工人来着，是吧？” 周大军恍然。 “队长，这人年初我见过，在菜市场买了我打的猎物。” 队长摆摆手，训练有素的民兵们收枪站到一旁。 就这一放一收，能感觉出这个村子的军事素养不错。 “你咋来了？” 周大军上前问。 “我们厂子这不缺肉嘛，我寻思也就认识你，来问问，有没有多余的猪卖一头给轧钢厂，要是没有能不能去山里打一头……” “这个啊……走，来了就是朋友，先回家再说。” 周大军还挺热情，跟队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魏平安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村。 “前几天连续下了几场雨，这地不好走，你小心点脚下，别崴了脚。” 周大军的家在村子中间，是有个敞开式院子的三间土坯屋。 什么叫敞开式院子呢？ 就是院子明显被碾平过，但是没有院墙，也没有篱笆，就是门前这块空着，方便自家使用。 家里有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看上去也得七八十岁的样子。 这年头，算得上高寿了。 下午一点多，太阳的热度刚好，晒得很舒服。 魏平安要是在家，也喜欢这么晒。 多晒晒，不生虫。 “魏同志，你这趟来的不是时候。” 了解了情况后，周大军有些为难的说道：“最近我们这几个村不怎么太平。前些天还听到山里动了枪，我们村长和民兵队长都去了解过，不是我们几个村子的枪声，所以按照上面指示，我们现在全天巡逻，盘查外来人员。” “要是换了往常，我陪你进去一趟也没问题，进这山后往北边走，偏东一点有个山窝窝，那里有个泉眼，只要去基本都能等到猎物……就是位置有些深，万一遇到大家伙，也挺危险的。” “哦，这样啊。” 魏平安装作很遗憾的道：“那就只能再过段时间再说了，不过这大老远的，我能去前面林子里逛一逛吗？要是运气好，弄点兔子啥的，也不算白跑一趟……” 周大军还是有点为难，不是不让去，而是担心魏平安的安全问题。 魏平安向周大军借了一杆猎枪。 装门面用。 岔开话题，聊起了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 “每年到冬天就挺难熬的，要不是这事儿，我还真陪你进去一趟，怎么着也得换点票，想着天冷了给老人买件棉大衣……” “周兄弟，这事儿交给我吧。借了你的枪，要是有收获，我回去就把棉大衣给你邮过来。” 村里人都实诚，周大军更是不藏着掖着。 魏平安喜欢这种真性情的人，说话许诺也更随性。 举手之劳而已。 对于好人，他还是乐于助的。 第62章 进山 原始的山林是什么样的呢？ 魏平安今天感受到了。 雨后的草根清气萦绕在鼻间，脚下是碎石山路。 这属于山脚下人们常来的地方，当地村民都铺设了一些好走的山路。 等过了这段进了山腰，就没有了。 要是再翻过去，到了后山密林那里，估计连路都不容易发现。 魏平安不怕猛兽，他有点怕蛇。 这种软体凉性物种，能让他感觉膈应。 滑腻腻的，特别是那种扁平三角脑袋，挺渗人的。 所以魏平安几乎全程开着系统空间的投射，方圆300米的距离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是去年解锁的一项能力，在市区没啥用，来到野外，利用率颇为不错。 再加上他一身军火在手。 这两样加起来，才是他敢于跑出来打猎的底气。 过了山腰，顺着零星的小路继续往前，魏平安就开始有了收获。 一窝灰毛野兔子，还挺肥硕的，没有露头，就在窝里呢，没想到横祸降临。 最肥胖的四只兔子凭空消失。 系统空间不收活物，但凡进去的瞬间，就是生命了结的那一刻。 魏平安开着空间投射，就像是进了野生森林公园一样，有了收获，也就游兴更大。 随着身影越来越进入后山密林区域，魏平安的收获也越来越多。 他发现了傻狍子…… 真的是傻的可以。 原本魏平安还在犹豫要不要收了它，结果它就跑了。 魏平安还有点遗憾，结果没走几步路，它又绕回来了。 二次送上门，再不拿下就有点对不起本心了。 魏平安调动系统空间，下一秒狍子消失在原地。 系统提示音响起，魏平安也就愣在了原地。 “满足农牧场激活条件，激活积分：1750……” 上一世可没有这种功能。 是因为穿越的时代不同，所以变异了吗？ 1750积分，魏平安积攒的还够。 但扣除之后，也就不多了。 “激活。” 魏平安心里默念。 系统提示： 场景下载中……0.12% 剩余时间：22.12小时 魏平安走了两步，没什么反应，也就随它去了。 谁让魏平安遇到的是个哑巴系统呢。 能有提示音就算不错了。 空间里找寻傻狍子，结果像是消失了似的。 魏平安猜测，可能要等系统农牧场装载完毕之后，会直接出现在场里吧。 继续往里走。 看到了两只獾。 这玩意儿也挺有肉的。 魏平安尝试收了它俩。 肥嘟嘟的獾也凭空消失，但空间里还是没有。 斑羚是魏平安入夜前最后看到的，没想到京城的郊区山里，竟然还有这玩意儿。 怀着忐忑的心，魏平安把这几只大小的斑羚收了。 依然是空间没有，是死是活还要看农牧场装载之后的结果。 这可是以后的国家野生保护动物，是但凡吃，一定刑的那种。 现在倒是有机会一饱口福。 如果，魏平安想，如果农牧场开始饲养这玩意儿，自己是不是可以常常吃呢？ 嗯，相信一定刑。 这已经是人迹罕见的后山密林了。 除了收可好吃的小动物外，还在收集树枝。 等待会儿累了，魏平安肯定要寻个高台或者山洞过夜。 有空间投射，倒也不怕遭遇问题。 走了十多米，左手边看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洞口有摩擦过的痕迹，边沿有点圆润。 魏平安探查过去，里面竟然有一只胸口有月牙的黑熊。 看上去体格不太大，但獠牙依旧凶狠。 此刻正一边睡觉，一边留哈喇子。 魏平安有收错没放过，把倒霉的黑熊收进囊中。 准备钻进洞里，结果刚靠近，一股腥臭的味儿就迎面而来。 呃…… 魏平安差点呕吐。 这玩意儿也太不讲卫生了。 好在系统空间上一世就被魏平安玩儿出了花。 把里面杂物和空气收起来。 一股真空状态的空间迫使外面的空气飞快的涌入。 魏平安感受到了凉爽。 又走了几十米，在下风口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和腥臭的空气放出来。 这回，黑熊洞里就相当的原生态，适合魏平安临时居住了。 要不要改个名叫黑风洞呢……魏平安恶趣味的想。 收进空间的树枝拿出来，湿气借助空间也分离开，干燥的树枝点燃了，再拿出一只野山鸡…… 想了一下，魏平安又把野鸡收了回去。 下一秒，手里就变成了白菜肉馅的大包子。 烧烤手艺魏平安不擅长，他更擅长家常煎炒焖炖。 晚上铺上空气垫，睡睡袋，又能隔绝湿气还兼顾保暖。 今天大部分体力都用在骑自行车赶路上。 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又忙着赶山路，钻密林，魏平安躺下不多久就睡着了。 这里的环境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三天时间，或许不一定能收获满满的回去。 除非明天一天就有显著的收获。 魏平安今天傍晚就感觉，这次估计自己要做一阵子野人了。 山野中风餐露宿的人，简称野人。 在周围环境都差不多的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魏平安也不确定自己就那么有运气，能够碰上野猪。 清晨，魏平安被外面的鸟鸣声吵醒。 这种天然氧吧，让魏平安一夜的睡眠质量非常好。 身体状态也随着醒来调整了过来。 继续徒步继续收。 魏平安收获不菲，但始终没有遇到野猪家族的身影。 至于周大军所谓的山窝窝水源，魏平安也没遇到。 不知道是错过了，还是不辨方向压根走岔劈了。 中午吃的是油条和豆腐脑，咸口的，放了点香菜和黄豆酱油，有空间储存，魏平安绝对不难为自己。 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偶尔收点野鸡、野兔之类，也有些山蘑菇。前几天下了雨，蘑菇倒是真不少。 突然，空间投射的边缘地带，魏平安终于发现了一头快速奔跑的小黑猪仔。 面像一点都不好看，估计看多了，对野猪肉也就不爱了。 后面还有一头像是豹猫的猫科动物。 这家伙欺软怕硬的很，估计也就欺负欺负现在这种小猪仔。 要是成年大野猪，趴在那里让它啃，也不一定能咬破那身包了浆的猪皮。 只是，有了小猪崽，害怕找不到大野猪吗？ 魏平安好不容易找到了野猪的痕迹，忙不迭的跑动起来，跟上去。 因为这俩追逐站的动物已经脱离了他300米的极限投射距离。 魏平安使出吃奶的劲儿追逐。 当黄雀也不容易。 丛林里奔跑是个什么感觉呢？ 累。 紧张。 紧绷着肌肉，全神贯注，因为要绕开树木，注意脚下别踩空，别踩坑…… 所以，没有追上是必然的结果。 魏平安有点悻悻然。 因为他已经彻底迷失方向了。 丛林中迷路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好在魏平安准备充分，迷一年也不带怕的。 只是追逐猪的事情嘛…… 正要放弃的时候，魏平安隐约听到了咚咚的声响。 就像是有个人在敲一处空洞的墙壁，传出来的回响声。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循着响声，魏平安来到一处平截面有70多度的山崖之下。 右边密林不远处，能依稀看到个山窝窝，有着拐入这崖壁后面的痕迹。 像是个长久遗弃的人工开凿的小路。 不得不说魏平安现代人的思维，就是非常敏感。 本着这个想法，魏平安低头，用脚底板搓了搓踩着的地面。 明显裸露出人工凿过的痕迹。 ennnnn……这里，难道是墓穴……？ 魏平安后知后觉，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第63章 安志勇惩凶 安志勇拎着一个玻璃瓶，到家附近的铺子打散酒。 这几日有了假腿，嗯，安阳的师傅说是叫义肢。 安志勇就特别喜欢走路。 失去过才会更加珍惜。 在安志勇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贼别跑……” 不远处一声怒吼，安志勇看过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钻进了巷子。 这个阶段外来人很多，导致三只手犯案也猖獗，安志勇正想试试自己的腿呢，这就逮着机会了。 飞身追了上去。 隐约能看出迈步跑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协调。 不是左腿不跟趟，而是左腿明显蹬地力太大，双腿跨度不同，导致安志勇身子不断调整，有种忽快忽慢的感觉。 虽然不协调，但速度相当快。 紧随着两名看似同样见义勇为的人一起，冲进了巷子。 那两人明显距离更近，但安志勇速度快，追了个前后脚。 前行了三十多米，最前面喊捉贼的和当贼的两个人又拐进了一个狭小的巷子。 安志勇家就在附近，所以知道那是个死巷子。 心里一动，脚下也就慢了点。 在附近犯案的佛爷不可能不了解地形，怎么会钻死胡同。 除非是有问题。 前面两人没什么避讳，紧跟着就转了过去。 然后…… 几声肢体碰撞的声音和闷哼声传来。 安志勇转过去的时候，两个追逐的人影已经趴在地上。 其中一个的后脑勺还流出了鲜血。 追逐的前面两人竟然并肩站在一起，显然是同伙假扮的。 在大路上，安志勇启动的时候两人就先后钻进了巷子，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除了两个盯梢的便衣外，还有一道身影跟了过来。 “切，多管闲事的，癞子，你抓紧搞定他。” 安志勇趁两人说话功夫，假意转身逃跑，等扮小偷的叫癞子的家伙冲过来想要拦截时，猛地一个滑步，让开了癞子的正面，绕到侧面，扭腰、挥腿…… 左腿。 碰！ 癞子倒飞出去三米多，后背直接跟青砖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哇…… 一口鲜血喷出，还夹带着内脏碎沫。 就像是迎面被一辆行驶的列车撞上似的。 那个明显像是领头的也为之一愣。 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二十公分左右长度， 倒握，比了个貌似挺专业的架势。 安志勇可不给他准备的机会，迎上去就是一个鞭腿。 那人可能还以为碰到傻缺了呢，眼底狠辣之色一闪，竖起匕首就扎了过去。 当啷……碰！ 一道身影再次凌空飞起，跟上一个叫癞子的一样，撞到墙上，不过没有吐内脏碎渣。 安志勇收了点劲儿。 第一脚飞出去的效果，他也被吓了一跳。 虽然两人假意追逃，实际埋伏后来见义勇为的两人的情况能体现前面这两人不像什么好人。 但万事没绝对，安志勇最初是没打算弄死哪个的。 只是想着制服。 没想到真实效果，竟然这么惊人。 安志勇信心爆棚。 像是突然从残废，化身成为了超人。 这时，地上趴着的穿蓝色夹克的呻吟了一声。 安志勇戒备的向后撤了一步，隐隐拦在巷子口。 里面是死胡同，不论这两伙人谁是好谁是坏，暂且不放跑一个就对了。 “同志，我是总参的，那两个是特务，谢谢你出手帮忙……操，差点就被阴了……” 安志勇接过丢来的证件，看了一眼。 “这位同志伤势不轻，要不要抓紧先送医院？” “不……不碍事，他娘的，整日打雀，结果被鸟啄了……” 安志勇：…… 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吹，结果还不是被人家轻松放倒？ 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让那俩家伙掏出匕首每人来几下，就可以亲自去跟马克思同志学习去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安志勇侧身隐隐防备，把自己后背用墙遮挡起来。 以防万一。 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1分钟左右，或许没有安志勇，总参二部的这群有关人员实施的盯梢钓鱼行动也能赶到。 但及时不及时就说不准了。 安志勇看到来的人出现在巷子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中有两个人他是老相识。 前不久还一起战斗过。 “安科长？” 一个女军官疑惑的开口。 “艾同志，好久不见。” “你不是……” 女军官叫艾沐棽，话说半截就停住，一双眸子盯着安志勇的左腿。 安志勇提了提裤腿。 “这是……谁给你设计的？”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也穿着军装，但看样子是个文职几率更高点，还在喘着呢，跟个风车似的。 安志勇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带回去。” 艾沐棽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挥了挥手，就又对安志勇道：“安志勇同志，劳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我们需要确定一下。” “好。” 安志勇沉吟了几秒，点头。 安志勇出了巷子，上了艾沐棽的吉普车，一行人来到了总参二部下辖的特别行动队。 艾沐棽是四组组长。 跟安志勇之前的那夜战斗中，有过接触。 算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首先重要的肯定是安志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以及追过去后的过程是怎样的。 了解清楚之后，就又换了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你好，安同志，我叫刘安栋，你的这条假肢，是谁给你装配的……” “假肢的事，跟这次行动有关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 “我需要跟制作这条腿的同志先行沟通，争得对方允许后，才能告诉你们。抱歉。” 刘安栋不死心，还想继续，这时艾沐棽推门进来，说道：“有消息了，现在出发。” “老刘，你送一下安志勇同志，有什么问题，等这次行动结束再说。” “好……好的。” 安志勇走出院子，就看到两辆吉普和一辆中卡急速的扬长而去。 估计这又是一场恶战，安志勇热血沸腾，但时机不对，他暂时没有能够参加战斗的可能。 头辆车上，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李源问：“头儿，地点在哪里？” “上方山，后山一个废弃的备用墓室。” “擦，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呢，敢情一杆子飞了一百多里地出去……” “行了，趁着有时间抓紧休息，等到了地方，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呢，有你受的。” “放心吧，头儿，我你还不清楚嘛，绝对不拉胯。” “哼，这回要不是安志勇同志及时出现，估计我就得给你和郭强遗体告别了……” “呃……一时失误，谁能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打配合的来啊。” “话说，安志勇同志的鞭腿很厉害啊，得跟后面车里齐教习的谭腿有一拼吧……那条腿，也是咱们上面那个研究所出来的吗？” 郭强问。 “肯定不是，要不然老刘能那么着急问嘛……” “机械腿脚不比机械胳膊，安志勇身后的那个人，绝对是个人才……” “是人才，还是特务，到时候得仔细甄别，现在谁也说不准呢。” “也是，这方面的科技，还是外面领先咱们一些。” “会追上的。” 艾沐棽用一句期许，结束了对话。 吉普车里陷入了安静，大家都趁着赶路闭目养神。 因为可以预料到的，接下来又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64章 釜底抽薪 透过空间投射，隐约感觉面前的山体内，有个像是葫芦底儿一样的中空空间。 就像是人工将山体凿空了，前窄后宽的样式。 魏平安感知到的，就是最后面的葫芦底部。 可能是地震或者是一些特殊原因，山体出现了一道裂缝，虽然被植被塞的满满当当，如果不是魏平安能力特殊，还真不容易发觉。 魏平安是先听到声音，再寻着声音找过来。 甚至还开着“透视”，通过意识提前“看到”……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魏平安毫不迟疑，一头就扎了进去。 藏青色的甬道四周都是刀刻斧凿的痕迹。 顺着狭长的“裂缝”进入不久，魏平安就看到了主甬道。 阴风阵阵，扰动着魏平安的心里毛毛的。 空间投射中，所有的晦涩生物都无处遁形。 魏平安甚至还谨慎的收了一条黒眉蟒蛇…… 大腿粗，四五米长，要是再长个犄角，能被当做蛟龙了都。 难怪这种地方竟然没发现老鼠，敢情都成了它的盘中餐。 魏平安也不想收这玩意儿，但拦路蛇当头，不收还不行。 黒眉是益虫，也不能干脆的弄死…… 系统农牧场还在载入中，也只能顾着眼前，先趟开路再说吧。 青石甬道并不正式，没那么磅礴大气的建筑之势，更像是官宦墓葬里陪葬工匠自留的那种羊肠小道。 直到尽头一处泛着蓝光的墙壁之下，侧卧着一具包裹着残破粗布衣裳的骨架。 骨架左侧肩胛骨碎裂，或许正是他致死根源。 基本做实了魏平安的猜测。 踩动骨架卧姿下的一块石板，石壁角落弹出一条缝隙，正好可以容一个人进出。 石壁缝隙露出来的刹那，魏平安就险些被里面堆砌成小山的金银给晃了眼。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魏平安总会遇到这种横财。 或许是京城龙脉所在，地下埋藏了无数的王孙显赫，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可也没听谁说刨个坑就能发现宝藏…… 也就魏平安。 难道这就是穿越者的隐形福利？ 堆砌如山的金子，散碎的木箱有明显撬动的痕迹，很多都已经腐烂，里面的玉饰珠宝散落一地。 感觉把这些东西整个砸到四合院，能把里面所有住户都砸死，一丝风都不透的那种。 魏平安毫不客气，用了二十多分钟时间，把这里的宝藏收纳一空。 凭着思维的探测，从两根白玉柱的中间夹角，按下了一块石头。 魏平安连同他脚下的地面就猛地360度旋转，整个人随即来到了石壁后面的第二层空间。 这里，有些不太对头。 十几个棺椁杂乱放在一个角落，有几个棺椁都被撬开，骨头散落在地面上，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野兽的。 旁边堆砌着一些箱子，大多都有陈旧的封条，有十几个被撕开，显然箱子被打开过。 然后，魏平安看到了军火。 在石室的另一个角落，与棺椁对角相持。 冲锋枪、手榴弹，甚至还看到了两把支着八角架的歪把子轻机枪。 中间一个石台上，铺着毛毡布，上面还勾勒着地形图。 魏平安走上前看，京城内外城主干道都有着标注，天安门广场更是被画了个红色的圈，上面还打着一个“X”。 像是要强拆的标志。 “难道，这里是……” …… 解放战争之后，国家初建，很多敌对势力一部分潜逃远走海外，另一部分则选择就地隐藏起来，等待来年再“打”回来时从内部瓦解抵抗力量。 以上方山山洞为聚集地的这一个小队，一共有11人，以代号马夫为首。 解放前是臭名昭著的军统特务。 撤离时他们被委派任务潜伏下来。 这个地方是联络员军刺一次意外发现的，不仅发现了这处隐蔽场所，还发现了最后一任皇帝退位前转移的部分财产。 原来这都是传说，但军刺不仅发现了财宝，还从几具尸体上搜到了腰牌，查询资料是御前侍卫的身份。 更是断定了这笔财富的源头。 然而军刺不知道的是，外面这些财宝还只是一部分，是防止被发现时用以迷惑对方的诱饵。 最后面的密室里才是真正的宝藏。 后来的一年多，以马夫为首的众人就将武器和资料、电台等转移到了这里。 所以在诸多国外势力都被京城军警清扫抓捕之后，马夫这队人都还能毫发无损。 但，前段时间队伍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问题。 马夫的直接上司是毒玫瑰。 在国庆前二个月前，激活了这支队伍。 但近十年的安静生活让他们其中一部分人习惯了朝九晚五和安逸。 但命令来临，还是只能接受。 上周接到最终命令。 要求他们尽一切可能破坏这次国庆庆典。 因为有八个国家受邀参加这次阅兵仪式。 上面授意马夫和军刺为首的这支小队务必打压其气焰。 言外之意就是让对手在外国人面前丢脸。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十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中大部分都脱离了军人的管辖，他们已经习惯了老百姓的生活。 甚至有的凭借文凭和前期的一些财富积累，现在更是处于不错的位置上。 而彻底改变他们中一部分人思想的，还是当来到这里，发现了巨额财富近在咫尺。 何必为了必死的任务而放弃大好年华以及一生都花不完的富贵呢。 马夫动摇了，趁军刺去城里踩盘子的空档，一一说服了其他人。 只有两个单身的执拗军统残党不同意，甚至要向上面反应。 魏平安听到的声音，就是几个人合伙坑了那两个唱反调的家伙。 原本几人还在迟疑，但眼瞅着军刺和鹞子就要回来，再不动手就悔之晚矣。 而他们的密谋又一不小心被两人中一个发现，争执之下马夫无奈开了枪。 又趁着气势还在，又干掉了另一个极端分子。 也就是那时的声音，恰好隐隐被魏平安听到。 山体空间就像个葫芦，争斗的地方是葫芦前面的小空间。 声音传递到大空间，再回声叠加，透过缝隙传出来，声音和音色都有些变形，这才把魏平安吸引来。 现在他们七个人处理掉两个尸体，又急匆匆的返回了这里。 却不知道，魏平安已经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群家伙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 有着空间投射在，他倒是暂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因为来之前，枪械里的子弹就被他清空，都收了起来。 而单纯动手的话，魏平安对自己这段时间积累的武术套路和拳法技能，有着相当的自信。 加上玩儿出花活的空间能力，绝对不会出大问题就是了。 第65章 一个从天而降的拳头 “鹞子和军刺还没回来吗？” 马夫是一个短平头，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抽着烟，像个门卫大爷。 “应该快了，就怕出事，那可就说不准了。” 另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眼镜男，回答道。 他的胸前还插着一管英雄牌钢笔，显得一副领导的架势，却对马夫一个明显工人打扮的人，存着一份敬畏。 想来是有独到之处的。 “老牛，你觉得军刺能同意咱们的要求吗？” “哼，同意就大伙分钱，不同意就不能放过，要不然咱们谁也好过不了。” 老牛是个力工打扮，胳膊肱二头肌隆起，一看就是武力值不低的家伙，此时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汗巾。 此时一个留着三七分头的麻子脸的眼睛看到堆放军火箱子的角落，瞳孔不由一缩。 “咳咳，他俩出去这么久，不会买不到酒吧，那可太丢人了……” 其他几人一怔，随即看向麻子脸。 看到麻子脸快速的打了几个手势。 几人佯装说话，内容肯定更是不着边际，但都站了起来，各自像溜达又像是分工明确的搜查，围着石室内走动起来。 “没有。” “没发现。” “我这里也是。” “没有问题。” “没有……” “嗯，没发现。” “大壮，你发现什么了？” 马夫皱着眉问。 “我放在箱子上的树叶，掉地上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大惊小怪的。” 老牛多一个喘了口气，松懈下来。 他是众人里除了马夫第二个想要脱离组织，安静生活的。 因为他有妻子，还有个关系不错的半掩门，有三个带把儿的，一个丫头片子，小丫头牙牙学语，正可爱的时候呢。 “树叶压在枪托下面，不可能自己掉下去……” 几个人又紧张了起来。 咔咔咔咔…… 几人都纷纷掏出手枪，互相掩饰着。 刚才还是假意溜达着搜索，现在可就是不放过每一个可疑位置了。 魏平安躲在角落的石柱半腰上。 正好是老牛和那个麻子脸包抄过来的方向。 魏平安犹豫了一下，决定抢先出手，取得先机。 麻子脸刚露头，魏平安就松开手脚，垂直落下，半空中握拳扭腰，一拳自上而下，朝着麻子脸的脖颈就锤了过去。 脖颈后侧部位，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大力击打之下，轻则昏迷，重则直接去见上帝。 麻子脸虽然防备仔细，但并未料到会挨上一套从天而降的拳头。 白眼一翻，一声未吭就倒了下去。 老牛听到风声，两个大步就冲了上来。 左勾拳朝着魏平安袭来。 魏平安向右侧一躲，揽住老牛手肘下三寸，一拖一拽，跟着屈肘斜45°上击。 老牛手肘下麻筋儿被捏，半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紧接着被拖拽着一个踉跄，头往前冲时，正好撞上魏平安肘击过来的力道。 两相叠加，老牛惨叫一声，后仰着退出去，一脸鲜血在半空中挥洒。 也不知道血液是鼻梁还是嘴巴喷出来的。 瞬间解决两个。 魏平安身影在石室里显露出来。 身后那个叫做老六的抬手就是一枪。 魏平安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抬腕儿动作，提前往前扑倒，就地一滚。 前面眼镜男应声倒地，魏平安再起身，已经来到马夫身边。 马夫不知何时手握了一根三菱军刺。 魏平安心里一紧，动作不由稍稍变形。 交手三招一过，往旁边猛窜两步，恰好又躲过一枪偷袭。 马夫吓得也一个哆嗦，蹲下身子骂道：“他就一个人，别开枪，一起上……” 就是怕枪子儿无眼，误伤了自己而已。 毕竟距离分钱和分道扬镳近在咫尺，少一个人就多分一份钱。 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没有这份心。 果然，马夫的话也挑动了其他人的心声。 就一个小青年，自己五个人，怎么也能弄死他。 想罢，也就各自收枪，冲了上来。 魏平安后撤两步，后背贴着墙壁，双掌立刀，左后右前，摆出一个防御反击的姿势。 首先对上的，就是马夫。 他的三菱军刺是个很强大的威胁。 也由不得魏平安动用空间能力玩花活。 因为力度和操控人的原因，再加上都在奔跑行动中，难免顾此失彼。 所以魏平安也只能迎战。 踩着八卦步，防御倒是游刃有余，但三两个呼吸，人数就突增。 因为空间原因，有两个人施展不开，只有三个人围攻，两个人在旁协助，时而抽冷子。 魏平安避开了军刺，但躲不开密密麻麻的拳脚。 着实挨了几下。 疼的魏平安也龇牙咧嘴。 躲开身后包着头的女人，硬抗了老六一个鞭腿，魏平安顺势踉跄了两步，抓住女人后肩，强行弓腰，一个过肩摔，把女人砸向马夫。 马夫前冲之势来不及收，军刺直接将女人腹部刺穿。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马夫松手，任由女人倒在地上。 当然那把军刺也没有抽出来，不然女人肯定流血而亡。 少了一把武器，魏平安立刻抖擞精神。 趁着马夫神魂游离未定，一个背山靠，将马夫撞飞了出去。 接触的那一瞬，魏平安就感觉马夫死定了。 他能感受到内劲儿外吐，穿透马夫内脏的那种野蛮冲刺的感觉。 像是突破了瓶颈似的。 魏平安挥动双拳，不躲不避对方的攻击，更像是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拳。 你打我一下也就是疼一点，我给你一拳，你就开始喷血，不是龇血就是骨断…… 群斗五分钟，但从马夫被撞飞出去到魏平安解决战斗，却只用了不足40秒。 放翻了七个特务。 都是经过军统训练过的，有一定身手的家伙，不是普通货色。 魏平安以一敌七，虽然也挨了不少揍，但战绩足可以自傲。 只可惜没有人欣赏。 魏平安刚才通过窃听了前面几句话，推测出还有两个人即将回来。 他也不敢多呆，处理了自己的痕迹，明显的主要是地上的脚印。 又开始收取角落里的军火。 大黄鱼、小黄鱼也不能剩下，必须一起端掉。 最后，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魏平安打算把几个人身上的存量，搜刮一番。 刚搜了麻子脸和眼镜男。 眼镜男还有些微弱的呼吸，魏平安好人做到底，把他的脖子掰弯了，咔嚓两声，完活。 就像是在超市里捏方便面，声音清脆，还挺治愈的。 刚从眼镜男的胸兜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票据，就听到前面有脚步声传来。 魏平安有点小慌。 刚才解决完他们七个人，就把空间投射关掉了。 听到声音临近，顾不得其他，此时哪还管搜刮尸体，跑为第一原则。 大意了啊，危机意识严重不足。 魏平安当机立断，一边暗自腹诽自己缺乏户外经验，一边起身快走两步，还不忘用提前准备的布条，抹掉自己的脚印。 从石壁按动机关，隐藏到石壁另一侧。 他没有着急走，大口喘息了几下，就闭气凝神，透过空间投射能力，观察来者。 有便衣，有军装。 是自己人。 魏平安心中大定。 咱们的军人是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哪怕你钻到山沟沟里，凿空了山体躲进去，也照样能循着味儿找来。 这才叫真的，无所遁形。 魏平安不由的骄傲了起来。 几个便衣第一时间跑上去，挨个查看了地上的尸体。 显然死的透透的了。 “头儿，咱们来晚了，都死了。” “怎么死的？这里只有七具尸体，另外两个呢？” 一个160左右身高，重量160斤左右的中年汉子声音浑厚的说道：“看样子是近距离击杀的，力道相当了不起，起码是能够使用内劲儿的。” “内劲儿？” 艾沐棽皱眉问道。 “对。”齐道勋指着石壁角落依坐着的马夫的身子说道：“要是不信，等把这人拖回去解刨了，里面肯定是混合了内脏碎沫的一肚子血浆……” “高手，绝对是高手。要是你们单独遇到，只能动枪，千万不要跟他动手。” 想了一下，齐道勋又补充道。 隔壁的魏平安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他有点得意。 自己第一次临战就突破了。 想来自己的武学天赋应该算不错吧。 “罐头厂的副厂长、棉纺厂二车间的……供销社的……除了电子厂的保卫干事和是什刹海武校的散打教习，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听到这里，魏平安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手里攥着的一沓票据。 自行车票、暖壶票、全国粮票……仅是手表票，就有五六张…… 这眼镜男估计是个领导。 魏平安不再迟疑，顺着原路从缝隙钻出来后，快速遁走。 第66章 遣送下山 上方山秘密基地的发现，给艾沐棽一行人也提了个醒。 间谍行为也不一定非要把集合地点放在城内。 偏远地方虽然交涉麻烦点，但胜在安全。 而且地广人稀的地方，更不容易被举报。 城内很多的特务机构、间谍小队都是被邻居举报而露的馅儿。 但挨打就得立正。 这伙人无论是内讧还是被斩草除根，都算是艾沐棽等人完成了任务。 “李源，你带两个人留下处理尸体，封锁这里，剩下的人，三人一组，把枪都上膛，那两个人也有可能没走多远，大家分散开搜索，如果发现异常，允许先鸣枪示警……” 一行人分成四组，艾沐棽一组，郭强一组，齐道勋齐教习一组，分成三个方向搜索山区，剩下李源一组留下处理尸体和封锁现场。 背山处，魏平安一路狂奔来到一处溪边。 感觉这里或许就是周大军所说的水源地。 于是便顺着水源逆向朝着山坡上走去。 刚才的插曲虽然惊心动魄，但也都被魏平安埋在心里。 这事儿可大可小，自己千万别跟特务有瓜葛，要真那样，就别活了…… 直接考虑跑路去香江好了。 万幸。 魏平安觉得自己已然逃离重灾区，重新恢复在山里“寻找猎物”的轨迹。 做事做全套，不然会显得突兀，成为靶子。 大半天过去，期间并没有一点异常。 魏平安集中精神放在搜刮好吃的小动物和寻找野猪群的事情上，差点都忘记了还有部队进山这回事。 “前面老乡，停一下。” 还是没能躲过去，该来的总是会来，迟到也是到。 魏平安听到声音，转身停住。 回过头，是四个人，三男一女组合，女军官打头。 喊话的是一个青年，一身军绿色的制服，武装带扎着，很是精神。 走到近前，看到孤身一个男人，明显又不是附近村里相亲的装扮，顿时紧张起来。 最后面一个士兵就要拉枪栓鸣枪示警。 艾沐棽也看到了魏平安，怔了一下，随即摆手示意，喊住了士兵的示警。 “我是红星轧钢厂三车间的车间工人，我叫魏平安，昨晚就上山了，是来打猎的，猎枪是借的山下村里周大军的，周大军是个猎户……” 盘问士兵回头看向艾头儿，见她点头确认，就嘱咐道：“同志，现在这里属于封锁区了，你赶紧下山，不要逗留在山里，很危险。” “哦，好的，好的，我……这就下山。” 魏平安赶忙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艾沐棽叫住了魏平安。 魏平安心里不由一紧。 咋了，难道自己事发了？ 还是说，看上自己了……？ 呸呸呸—— 就听女军官继续道：“你们俩，负责送他下山，一路注意安全。” “是！” “是！” 两个士兵左右护持着魏平安，示意陪他下山。 魏平安知道这时候双手不能抄在一起，不然如果留影，就会成为像是犯了错误一样被逮捕的影像资料。 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两个士兵也紧跟了两步。 他们不知道艾头儿为什么对这个男人特殊，心里只是觉得要重视。 无论是保护，还是监视。 魏平安还想跟士兵聊两句，结果对方敷衍的态度都不给，魏平安也就死了心，闷着头往山下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魏平安还存着趁火打劫的心思，一直沿着溪水往下走，好几个地方路都比较狭窄，看上去就有些凶险。 好在三人体力都不错，顺利的走了大半程。 拐过一个山脊，远处山村在暮色中像是飘在湖面上的稻草，若隐若现。 “同志，咱们估计今晚很难走下去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一夜再说？” “少废话，赶紧走。” 可能士兵对呱噪的魏平安有些不耐烦，也可能是领悟错了艾沐棽的意思，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魏平安也是无奈，走呗。 反正按真实体力来讲，哪怕最后不撑劲的，也一定是两个士兵。 前面一片密集的丛林，灌木草丛也很高，但中间有一条隐约的小道，像是被碾压过似的，草根都倒向两侧。 魏平安前行的路线原本跟那边不挨着，他还是寄希望于溪水旁边遇到野猪群。 到时候如果士兵能帮着开两枪，可比自己的猎枪管用的多。 他还希望借士兵的枪打自己的猪呢。 “同志，咱们往那边走。” 右侧的士兵突然停下脚步，把胸前的冲锋枪打开了保险，跟魏平安说道。 左侧的士兵当即快走了两步，跟魏平安道：“你走中间，我在前面开路……” 气氛突然有点紧张。 魏平安听话照做，走在两个士兵中间，顺着那一串歪倒的草根小路，径直走进了密林。 魏平安也懒得提醒他们逢林莫入的忌讳。 空间投射的反馈告诉他，一切安全。 但走了大概半里路，魏平安突然感受到了久久寻找不到的野猪群…… “同志，你看这里有粪便，会不会是大型的野兽群啊？如果碰到野猪，能不能开枪打两只？” 前面的士兵没吭声，后面的士兵提醒道：“少废话，我们的子弹可不是用来打猎的。” 魏平安眼瞅着没了希望，就说：“那如果碰到野猪，我可开枪了啊，我这趟来可就是要帮轧钢厂打野猪的……” 一路走走停停，又半个多点，终于接近野猪群的栖息地。 是一片密林里的小山谷，避风的边角，一些山石和树木都被摩擦的秃噜皮了。 这就是野猪生存的特性。 野猪的皮很厚很硬，因为从出生就开始到处蹭，一层一层的包浆，即是它们的习惯，也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护甲。 獠牙加包浆，是野猪的攻防两件武器。 山谷大概有七八只野猪，只有两头比较大，估计是一个小家族。 最大的那只，估计得有四五百斤。 “同志，野猪！” 魏平安远远地就指着那处空地喊道。 两个士兵也都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也只有他们俩知道。 之前齐教习都说厉害的敌特，他们俩如果近身搏斗，肯定就是一个死。 但为了祖国为了对得起他们这身军装，也毅然决然的选择走这条路。 目的也就是为了哪怕死，也要鸣枪示警，告诉艾头儿她们，自己两个发现了目标。 现在发现是野兽，要说心情不复杂那是骗人。 生命诚可贵，虽然能毅然赴死，但活着才是最好的安排。 魏平安再次提议帮忙打两只野猪，两个士兵都摇了摇头。 同时也要求魏平安不能动枪。 万一真的惊动了那俩潜逃的特务怎么办？ 之前担心魏平安有特务属性，加以防范，现在这家伙真的对野猪感兴趣，危险程度虽说减小了，可还没有完全摆脱嫌疑。 动枪是绝对不允许的。 哪怕魏平安把枪端起来，这俩士兵就敢缴了他的械。 没看一路不是让他在前面，就是在中间，后背绝不可能完全都交给他。 毕竟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战友。 第67章 徒手搏野猪 魏平安在之前的插曲中，临战突破，有了内劲儿，知道了内劲儿的用法。 这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心理触动。 并且，这股触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几次都差点按耐不住。 就像是突然得到了一个新鲜的玩具，搁在手边儿，总想着去玩是一个道理。 魏平安接触武学都没多久，硬攒了一大堆技击和武术套路。 临战一场，就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了气感，一个小老鼠可以游走在身体内。 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这些魏平安不懂，但小老鼠心随意动，可以在四肢和肚子里窜，这是事实。 这种新奇的体会，让他总有种想要不断去运用这个小老鼠的冲动。 在这之前，魏平安是个简单的人，是一个拥有高级活法的人。 他明白生活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 所以他从不故意显摆，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生活品质提高，为了他自己能过得更加舒适。 在四合院，他不追逐斗争，在很多人看来是怂，是得过且过，被人欺负还不敢声张。 但是在魏平安的角度，对方想要而不可得，才会出现各种欲望，欲望导致了心理扭曲，不懂得节制才会付之于行动，于是就犯了错。 对于一群心理扭曲的人，魏平安如果每逢被针对就跳起脚反抗，像个刺猬一样去攻击，演变成互相伤害，自己享受生活的本质也就变了样。 有句话说的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在意，也就表示自己生气，气坏的也都是自己的身体。 当自己真的气病了，累垮了，看热闹的，说风凉话的，也都会是他们。 那么就简单一点，惹自己轻的，自己适当的报复一下，也让对方感觉到不舒服。 譬如何雨柱想要借用食堂打饭抖勺的机会针对魏平安。 魏平安表面没有针对何雨柱，但直接给他断了根。 食堂再也没有后厨的人能够利用这个职务之便伤害别人，又给何雨柱的顶头上司平添了麻烦。 何雨柱后一段时间在后厨的日子，指定是不好过的。 被很多同事和领导穿小鞋，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易中海想要借助一大爷的威风偏帮贾家，坑魏平安。 魏平安呢？ 就当众打击易中海在大院其他人心中的形象。 让他的威信受到损失，让其他人也能得到一种可以反抗的手段——签字画押。 这才是最让易中海难受的。 有个词叫潜移默化，有种方式叫温水煮青蛙。 会咬人的狗……呃，那个，一刀捅死哪有千刀万剐更让敌人痛苦，让自己更开怀呢？ 要不然凌迟也不会是十大酷刑之一了。 过去的魏平安就是这样。 当然他也不是不能偶尔反应激烈点，让对方感受到普通人顶撞的那种受伤害。 但形势不明啊。 只有住进这个四合院，才能知道这个四合院的不同寻常。 一个从没出过京城的老太太，怎么就五保户了？怎么就送过草鞋了？ 要知道五保户是哪年才有的…… 老太太只中意何雨柱，所以何雨柱的房子就是四合院的主屋。 何大清真的是为了一个白寡妇甘愿跑的吗？ 他何雨柱敢说自己是三代贫农，三代贫农会做谭家菜？ 再对照四合院看看易中海两口子对老太太的照顾，他们住的位置，刘海中的位置，贾家的位置…… 细思极恐。 魏平安头上没有大腿，不想大费周章。 老武头当大腿确实不错，但武悦敏骨子里高傲的性格魏平安不喜。 重来一回的系统男，这方天地独一份儿的存在，魏平安难道会为了个大粗腿，就当个软饭男？ 哪怕说法不同，但女尊男卑像不像入赘？ 有道是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没有大腿别乱惹那谁谁谁。 如果抱上大腿，你信不信魏平安一个不顺心，就能轻松丢个小诱饵，让这群人集体去大西北玩地球，把大院独占喽。 话题扯得有点远…… 魏平安现在眼瞅着野猪在不远处，哪怕不开枪，也有点手痒痒。 隔山打猪可还行？ 要不要试试？ 过分暴露自己的武力值了吧？ 会不会被联想到人是自己杀的……？ 自嘲的一笑，这事儿就排除掉了。 因为确实找不到任何的关联。 那就……要不……或许……应该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其实一路行来，两个士兵也都累了。 刚才绷着心神是为了击毙或者寻找任务目标，发现不是目标，精气神也就下了一大截。 魏平安再提议休息，两个士兵想了一下，虽然没同意在这里耗一夜，但也说休息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肯定是不行的。 魏平安也没打算这么遵守士兵的提议。 自己又不是逃犯，不是罪犯也就不用完全听命令。 你说你的，我一会儿耍起来，时间可真就不好说。 “你干什么去？” “我……看看环境，试试有没有可能不用枪，也能逮一头野猪啥的……” 士兵咧嘴一笑：“看仔细点，别把野猪惊动了，到时候追着你跑。” “跑就往树上爬，记得别引到这边来。” 两个士兵从一开始就把魏平安当成了敌对分子，现在的怀疑虽然去了大半，也没有消除殆尽。 说话听着挺正常，但琢磨一下，味儿就有点不对。 夹枪带棒的，有点冷眼旁观看热闹的意思。 但他俩却都误会了。 魏平安的所谓试试，不是他们认为的找个天然陷阱。 五分钟后，一群哼哼唧唧的猪叫声夹杂着几道杀猪般刺耳的吱喊声响起。 整个密林山谷就像烧开了水，炸了锅似的。 俩士兵对视一眼，慌忙起身看去。 就见魏平安辗转腾挪，绕着两根树跑八字圈，身后两头大野猪在追。 一个撒开蹄子冲刺，被躲过后绕远了再掉个头重新开始冲刺，一个就不断的撞树。 魏平安步子还挺敏捷，看样子并没有慌乱，还在寻找机会。 不远处躺着一只小猪仔，看似小猪仔，但也不小了，起码得200来斤。 猪头好几个孔里都在流血，躺在地上抽搐着，像是活不了了。 两个士兵不知道魏平安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俩一时半会儿也愣住了。 不知该怎么帮忙。 想到艾头儿的叮嘱，两个士兵哪怕主观不喜欢魏平安，可也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他被野猪践踏而死。 事后要是魏平安不是特务，那他俩还不后悔死。 一个士兵眼里的迟疑转变成了坚定，端起冲锋枪就要上去帮忙。 但时机意外来到，魏平安出手了。 最大号的野猪冲锋过来，魏平安一个侧身躲开，野猪獠牙直接穿透了身后的粗树根部，短时间像是被禁锢住了。 魏平安顺势又绕开撞树的另一头猪，转身来到被树卡住獠牙的这头…… 侧身，双臂展开，像是一张弓，张大到极致然后猛然反弹。 借助反弹的力道一拳砸在野猪的脊背上。 一拳、两拳。 另一头野猪又掉转头冲了过来。 魏平安轻松躲过，继续挥拳。 五百来斤的野猪轰然歪倒。 杀猪的惨叫只出了四五声，就停了。 獠牙还卡在树里，身子倒了，头还正着，姿势有些诡异。 野猪之间的惨叫或许有对话的意味在，另一头野猪又一次从魏平安身边冲过去，这次却并没有再掉转头，而是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看的两个士兵和魏平安仨人都为止一懵。 还有这种操作？ 第68章 山下偶遇 地上躺着一大一小两只野猪。 黑色的，脏兮兮，有獠牙，整张猪头都带着血沫子。 倒地之后喷血，流到地上染了半张猪头。 魏平安表情无辜的看着两个怒目而视的两个士兵。 “真不是有心的。突然被这个从后面撞见了，我也没法……” 士兵一脸的不信。 面前这个轧钢厂工人狡猾的很。 说什么本来打算偷偷去瞧一瞧，结果碰到一个单跑出去遛弯回来的，给截住了。 然后吓得就一通乱跑，然后就引得三只猪追，打死了一头，又趁着一头野猪獠牙插树里，又打死了一头。 至于为什么能徒手打死两头猪…… 魏平安的回答是：天生力气大。 当工人的，天天在车间里干体力活，练出来了。 这是眼瞅着面前俩士兵不知道魏平安的工龄，满嘴跑火车呢。 按他的逻辑，那些在轧钢厂车间里干了十年八年活儿的，拎出来还不把整个山区的野兽给灭了啊。 个个都是景阳冈能打虎的好汉。 信不信在你们，反正我是这么狡辩……嗯，这么描述事实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野猪为啥穷追魏平安，或者魏平安跑野猪群里挑事儿。 而是，这两头死猪，可都是肉。 怎么带走？ 怎么分配？ 按照部队一贯原则，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但这是野猪。 野猪肉不算一针一线……吧？ 两个小战士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吞了口唾沫。 “帮你扛下去没问题，分肉就不用了。” 最后，两个战士还是经受住了诱惑。 魏平安主动扛着大的，五百多斤的死野猪愣是被魏平安扛在了肩上。 还步履如常。 这就挺气人的。 关键时候见真招。 以后魏平安在组织里‘巨力魏’的名号，就此埋下了伏笔。 两个战士轮换着扛那200多斤的小一号的野猪。 也累得够呛。 几乎是走一段路就休息半晌。 不过即便这样，魏平安再次关于“过夜休息，明早再下山”的提议还是被否决了。 走走停停，凌晨四点多，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两个小战士把野猪顺到路边，脏兮兮的上半身，除了血渍和泥泞外，后背和前胸也都被汗水打湿了。 魏平安心里顶不好意思。 要是就自己一个人，哪用得着受这份罪。 小猪们看似跑了个精光，但实际都被魏平安收进了农牧场里。 刚才掐着点完成了加载。 不过魏平安也顾不得查看，毕竟他也扛着野猪呢。 500多斤，真正的死沉死沉。 “行了，我们就帮你到这里吧，还得赶回去呢。” “好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两头猪拖回来呢。” “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 小战士经过后半段共同受累，从心里也有点接受这个人是普通老百姓的事实。 由此可见，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是真的，毕竟一起受罪也能拉近距离。 显而易见的。 目送两个战士快步又跑回山林里。 刚才明明都累得不轻快，这会儿步伐又有些恢复的样子，两个人跑出了一个班的气势。 或许，这就是我们能震慑全世界地面部队，稳居世界第一宝座的底蕴吧。 涉及到体力的恢复，除了配方，就是无休止的锻炼，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不断的耗尽、恢复、耗尽、恢复…… 让身体机能损耗又自动补充成为一种常态惯性。 非大毅力者不可为。 扛起大号的野猪进了村，待到绕过一个柴火垛时，把野猪收进空间里。 反身又跑回去再扛小号的那个。 魏平安也害怕两个小战士看似单纯，实则藏在某处暗中观察。 心细如发，稳的一批。 柴火垛是那种土地里的桔梗堆砌，上面还铺了一层泥，挺牢固的，一人半高，躲在后面又能遮风，又能挡视线。 魏平安休息了半晌，先把小号的野猪收进空间，准备去周大军家，到家门口再拿出来做个样子。 打了野猪这事儿，还得小范围招摇一下。 省的以后被查问起来，没人当证明。 这时的天边已经隐隐透着亮儿了。 九月底的天，亮的快，黑的晚。 魏平安顺着小胡同的边儿走。 中间有些低洼的地方还蓄着一窝窝的水，周边都是泥泞，只有边上地势高点，有些洼的地方也铺了些石头和煤灰。 魏平安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省的吵着哪家醒了，就得挨两句骂。 没必要找那不痛快。 走到胡同最里面，印象中穿过那一片沃牛粪的地界，斜对面胡同第二家就是周大军家。 就在魏平安准备憋气冲过去时，旁边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魏平安有点懵。 周大军之前说过，这家男人去年刚得病走了，没儿没女…… 言外之意，这里住着一个寡妇。 黑灯瞎火的，天又没全亮，开门撞见自己，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约好了的呢…… 有理也说不清。 但，下一刻，魏平安腰杆就硬了。 因为扭过头，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许大茂。 一手捂着嘴，哈欠打了一半，一手还摆着推门的姿势。 面露恍惚又略带尴尬的表情。 “哎，平……平安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许大茂心里第一瞬间就是：完了，这小崽子是跟踪自己来的，要举报了自己，那就啥也完蛋了。 这年代乱搞男女关系可是会要了他亲命的。 然后转瞬他就在自救。 过去都是小崽子小比崽子的喊，叫个大名就算给面子了。 这次一开口就是“平安兄弟”。 你瞧，连姓都省了。 显得亲近了许多。 “哦，是你啊，呵呵。” 哪怕许大茂不理解“呵呵”在几十年后的网络梗，但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我就是在这了……那个……嗯，那啥……” “理解，放心，没事儿我不跟别人说，先走了啊。” 魏平安摆摆手，懒得跟他交谈。 “哎？哎，那回见，回见……” 许大茂在原地楞了半晌，才恍然迈出来，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随手又拉上院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飞快的窜走。 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这魏平安什么意思啊，听着话里有话啊。 还没事儿不跟别人说，怎么才算是没事儿？ 怎么算有事儿呢？ 许大茂有些头疼。 感觉自己不仅花了好几毛钱，还受了惊吓，感觉自己露出来的小尾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 有种失去自由的拘谨感。 很不舒服。 魏平安感知着身后许大茂身影的狼狈，或许没有撞见自己，他走的会更从容些。 来到周大军门口，从空间把小号的野猪堆放到门一侧，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敲门。 第69章 搭车返城 周大军首先看到半身血渍的魏平安，吃了一惊。 还以为魏平安受了伤呢。 随后才看到地上躺着的野猪。 “没伤着，就是一路扛着它下山，累得不轻快，血都是它的……” “可惜了你这一身衣裳，都是好布料。” 周大军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倒是让魏平安没想到。 表面上魏平安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了家落了根。 但实际认知还是太超前，很多细枝末节他并没有在意。 或许就是这种不在意，会在某些时刻成为他暴露的致命信息。 人无完人，魏平安对自己也心知肚明。 譬如燃气灶的电打火，洗衣机的滚筒，乃至空调的内核构造…… 这些都是能成为纰漏的存在，但魏平安却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给自己找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 现在没有暴雷，跟他与大院不合，没人去他院里搭理他有很大关系。 但以后会怎样，魏平安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认知和解决办法。 也许，唯一的途径就是一条粗大腿。 可是他现在没有，连个苗头都没有。 周大军的老娘也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老年人觉本来就少，这一折腾，也就出了屋。 “老太太早上好啊，一会儿让大军给你冲杯麦乳精啊，可甜了……” 老太太有点耳聋，说话得大声。 魏平安从怀里拿出来一包麦乳精。 用纸包裹着的，显得没那么突兀。 如果是一个铁盒子，那从哪里掏出来的？ 一包就说得过去。 从家里带着的，原本打算自己冲了喝的，结果条件不允许，就送给你吧。 反正周大军听到这个说词，不但没有怀疑，还很感激。 麦乳精这东西，老少皆宜，周大军可缺这个呢，魏平安掏出来的正合适。 见周大军想要问又没开口，魏平安试探着问：“咋了？你是想要买这个吗？” “啊，这个挺贵的吧……” “要不这样，你帮我套个车，把这……两头猪送城里，我给你一罐麦乳精当谢礼行吗？” 一则是给这事儿找个参与者，方便定性为狩猎所得，二来则是魏平安欣赏周大军为人，就想帮他这个忙。 “这个……这个怎么好说呢……帮你送一趟也没啥……两头？” 魏平安之所以改口，是因为，村里大路上来了两辆车，一辆吉普，一辆中卡。 他自然是不知道艾沐棽后来下山遇到了两个小战士，听到魏平安打了两头野猪，狠狠教训了两个战士一顿，就又跟着赶了过来。 李源小组还在原地驻守着，又给他们增加了三个人。 剩下的，跟着艾沐棽一起下了山，要回一趟部里进行汇报。 这次针对国庆破坏行动的所有敌对势力被她们彻底清理，虽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但瑕不掩瑜，剩下的也刮不起什么风浪。 可以集中汇报一下了。 另外，这山区地势太广，后续还要调派更多人手来进行搜捕。 但听到野猪肉，艾沐棽也自然要打个秋风。 她之所以敢这样，一来是她们部门职能不同，自由度相对高很多，这种事习惯了。二来，嘿嘿，她才调查过魏平安不久，原因么，后面会讲到。 知根知底的，也不怕他闹幺蛾子。 见面分一杯羹的道理，这个魏同志不会不懂吧。 艾沐棽训斥战士的原因，更多的是没有一网打尽。 现在时局不稳，资源匮乏，全国缺粮缺肉的迹象已经很严重了。 京城只是作为一国之都，还能勉强坚持而已。 这种能打牙祭的，哪个部门的食堂不爱呢。 这也是魏平安透过空间投射看到吉普，再联想到那两个战士，也就顺便改了口。 “两头？” “对了，差点忘记，走，先去柴火垛那边把那头猪扛回来去，别丢了……” 两个人急火火的跑了出去。 这趟没有看到许大茂，路上魏平安也问了村里放电影的事。 还要连续放两天，说明许大茂有的忙。 等两人架着大号的野猪回到院里，就看到了一行五六个人。 穿着笔挺的军装，为首的女军官，跟魏平安才见过面不久。 “长官你好……” 周大军有些畏畏缩缩。 开口就有种怂到底的感觉。 “魏平安同志，这两头野猪，你是要拉回城里吗？” “嗯，是的。刚拜托周大哥帮我套个车呢。” “这样，正好我们也回城，就顺便帮你捎带着吧。” “啊？哦，谢谢首长。” “之前你说是给轧钢厂食堂提供调剂外肉食是吧？用得了两头吗？” 女军官饶有深意的问道。 嘴角带着笑，让魏平安感觉到了一丝蛇蝎心肠的味儿。 “呃……这个……其实是我需要一张缝纫机票，食堂那边有奖励……” 这理由不怕查，都是真真的。 “哦，这样啊，魏同志，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女军官示意了一下，跟魏平安走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魏平安连连点头，眉开眼笑。 “郭强，把刚才那几张票拿过来。” 郭强自然明白这是谈妥了，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就堆了笑。 小跑着过来，从兜里掏出五六张票递过来。 艾沐棽看了看，抽出一张给了魏平安。 一张缝纫机票。 眼角余光瞥见最上面是一张手表票。 魏平安心里痒痒的。 貌似刚才说少了啊。 不过魏平安也知足了。 有了一张缝纫机票，再加上回到轧钢厂能再换一张，张宝强的和自己家里的，也就都具备了。 代价也是有的。 只有大号的野猪了。 小号的被女军官截胡。 但是也会帮着运输。 “其实，我刚才也跟周大军说让他帮我套车送猪来着，答应了给他两罐麦乳精……” 周大军扭头看了过来，眼睛里有感激之色。 真实情况只有他俩知道。 这是帮着自己索要好处呢。 艾沐棽想了一下，看向郭强。 “头儿，回去后我到供销社那边一趟，应该没啥问题……” 只是，郭强有点疑惑，这番操作有点不像艾头儿的作风。 “等再回来，我让人送过来。” “那就谢谢首长了。” …… 吉普车里，郭强坐在副驾驶，后面魏平安坐在右侧，旁边是女军官艾沐棽。 野猪在后面中卡车上。 魏平安身上简单处理过，味儿不冲了，狭小的车厢空间里，勉强能说的过去。 只是车子客观因素导致魏平安坐车一点都不享受，还有点压抑难受。 路途上着实有些颠簸，吉普避震也不太好。 应该加个避震器的。 如果自己能拥有一辆吉普的话，肯定要这么，这么，再这么，这么改…… 安静的车子里，魏平安浮想联翩。 随着时间推移，魏平安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缓过神来，飞快的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军官。 被人叫做艾头儿，那就是姓艾。 之前看到她就有点眼熟的感觉，现在近距离看，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猛烈。 但说不上哪里见过，心里更是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见过。 嗯，言归正传，回到香味儿上吧。 兰花的味儿。 这是香水味儿？ 不对，部队军官谁喷那玩意儿，这啥年代，这女人啥身份，不成体统嘛。 嗯……那就是体香？ 话说，这女军官模样也挺周正的。 可以算得上飒爽英姿。 这段旅途，算得上痛并快乐着吗？ 魏平安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得算。 与美同行，别有风味儿。 得算。 第70章 明目张胆 姓艾的女军官所在的机构一定是非常牛掰的存在。 魏平安这么想着，心里不免也有一丝的羡慕。 不过他也只是羡慕了一奈奈。 真让他每天被指挥着奋战在一线上，即便是不惧生死，也会失去了他所追求的生活意义。 但，如果以后能搭上点关系，也许自己就不用那么唯唯诺诺的苟活。 起码在处理四合院众禽的方式方法上，就不用那么委婉。 能直接干爆，谁乐意温水煮青蛙啊。 还不是底气不足，才怂的。 来到轧钢厂南门，吉普车上人都没有动弹，后面中卡下来个小战士拿了个证件一亮，就放行了。 可见其级别之高。 要知道轧钢厂也是有专属枪管室的，保密级别也不低。 是很多外面机构势力破坏的对象。 一个战士的证件就放行了，其所在的机构…… 按着魏平安的指引，一路开到了三食堂后厨外面。 为什么是三食堂呢？ 因为这里距离三车间最近，也距离办公楼最近，找后勤主任或者食堂主任都更方便。 要知道魏平安现在还是请假期间呢，要不是军官封山，他还可以野游2天。 魏平安从车上走下来，看到后面中卡的小战士已经在往外面拖那头小号的野猪了。 艾沐棽摆摆手，跟魏平安道了个别。 还算是有礼貌。 一点没有位高权重就不平易近人的态度。 不愧是美女一枚。 呃……这个解释，好像有点跳脱了。 两辆车从进来，卸货，再到掉头离开，全程闭口快捷模式。 凸显的就是一个干脆、直接。 后厨窜出来的一群人眼瞅着都不敢上前，哪怕是二愣子傻柱，即便看到了那里有魏平安杵着，也没凑上来问。 或许这就是精兵的气势。 魏平安远远地看到吉普车拐上了主干街，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匆匆小跑过来的后勤主管刘德友主任。 “魏师傅，还真让你弄回来了一头猪啊……嚯，这个头可不小呢。” 食堂李主任这会儿凑上来，摩拳擦掌的咧开了嘴。 从李主任的话中，魏平安恍然大悟。 看了看远去的小吉普，又看到了正喘着粗气跑过来的后勤主管…… 神马兵贵神速，神马全程无语式操作，根本就是懒得扯皮。 中卡上可是还有一头更大号的野猪呢。 不过魏平安也没挑事儿，自己缝纫机票都拿了，说那些干啥。 “李主任，上称吗？” 这时，围着野猪转悠了两圈的崔大厨也凑上来，问道。 李主任上不上称不知道，但野猪得上称。 魏平安心里乐呵呵的想。 312斤。 这还是浪费了很多猪血的情况。 当然，这重量肯定是掺杂了私货的。 且不说能出多少肉，就那厚厚的一层猪包浆，就坠不少称。 不过这也同样跟魏平安无关。 他就静静的等着。 等自己的缝纫机票奖励。 徒弟张宝强那边，还等着结婚用呢。 自己做师傅的，海口都夸出去了。 李主任瞅着野猪上称，看着崔大厨“公平”的报了分量，满意的点点头。 跟已经进了后厨的刘德友主任汇报了结果。 “那个魏师傅关系不错啊，还能弄来一头大野猪？” “嗨，那魏平安是接替了他爹的班，没啥本事，估计也就是运气好……” 李主任还记得魏平安那个公平碗的提议呢，自然不会说他的好话。 后勤主任刘德友立刻就明白了。 “嗯，那就带他去办公室吧。” 说着，刘主任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李主任先谄媚的送顶头上司前面走几步，才带着魏平安远远跟在刘主任后面。 刘主任走的四平八稳，返程就不用奔跑了，毕竟年纪也上了四十，禁不住那种剧烈运动。 特别是在一名车间工人的面前，领导的派头还是要保持滴。 李主任把魏平安送到办公室门口没有跟着进去。 有些事情，领导一个眼神，老李就领会到了精髓。 不然怎么他当食堂主任呢。 魏平安走进去，办公室有两个工位，但对面这会儿没有人，整个办公室也就剩下了刘德友主任和魏平安。 刘主任爽快的给开了条子。 魏平安拿着条子，就能去财务科领钱。 低头看了看数额，魏平安皱了皱眉头。 “刘主任，这个数不太对吧？” 按照8毛钱一斤的猪肉价格计算的312斤，这个没毛病，看上去魏平安还赚了呢。 毕竟包浆也算猪肉的钱了。 可猪血也下了称的，这年头谁家卖猪也没有先宰了放血之后再上称的。 又不是21世纪。 而且，那是带着肉票的价格。 “魏师傅，哪里不对了？刚才上称你也亲眼看到的，312斤，我也没给你克扣是不是？” “可是这价格，是不是还得补312斤肉票啊？还有，刘主任，我那张缝纫机票奖励呢？” “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有问题啊，怎么净想着贪公家便宜呢？缝纫机票肯定是会给你的，但是我也要去厂里申请，还得厂长签字呢。” “话不能这么说啊，刘主任，我怎么就想着贪公家便宜了？” “你这是村里收的家猪吗？这是山林子里打的野猪，是不是？没有花人民群众一分一毫粮食，是自然长大的对不对？既然这样，还需要肉票吗？” 刘主任有点羞怒了，抬高腔调说道。 这番说词，如果换做没有文化的其他工友，或许也就被吓住了。 但魏平安有文化，有逻辑，嗯，还特别讲证据。 “既然这样，主任，我把你辩解的说词写下来，您给签个字证明一下行吗？我不太懂，回去找几个懂的详细问问……” 刘主任就变了脸色，一拍桌子，啪一声响，还有点气势。 “你是三车间的是吧，魏师傅，别以为你是个七级钳工就多了不起，徐红兵是怎么管理你们这些人的，连规矩都没有了……” “刘主任，我这次算是学到了。缝纫机票需要等多长时间，您也给个准信。” “哼，等着吧，说有就一定会有，不过到底是自行车票，还是收音机、或者缝纫机票，那得看厂里的安排。” 魏平安深深看了一眼刘主任，扭头就走。 有些事可以忍，但有些事有的人，魏平安绝对不会忍。 他决定先拿出5个积分，兑换一袋子泻药。 后厨被下了泻药，倒霉的就一定是他这个后勤主任。 哪怕拽食堂主任出来顶缸。 换一个是一个，只要他刘德友在职一天，往后这后厨的饭菜，就别想着干净。 过去在这种大是大非上，魏平安还是端的平的。 自己受点委屈，为了大局而选择隐忍这种事，魏平安不是没干过。 可自从上方山山洞里杀了人，以往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这会儿还没恢复收放自如的境界。 另外，这不是四合院家长里短，是公然挑衅，私吞公款且侵害魏平安的利益了。 两世为人，魏平安就看不惯这种玩意儿。 爱咋咋滴，可别贪墨自己的东西。 魏守财奴也不是白给的。 刑法有一条判的就是滥用职权。 刘主任这种明目张胆的侵吞行为，触及到了魏平安做人的底线。 小钱钱谁不爱，你敢来抢我的，那我就少了，心疼的厉害。 嗯……对于刘主任这种没有底线的人，魏平安做事也没有底线。 怪就怪堂堂一个万人大厂，怎么就会用这么个抠搜玩意儿。 招惹的，还是一个有系统的人。 就凭他刘德友是李怀德副厂长的亲戚？ 而且，最关键的…… 万一以后自己的事被写成书，被广大书友们挤兑怂到家，忍者神龟，还怎么继续混？ 还能继续打肿脸装正经吗？ 魏平安到财务科领了249.6元。 这个时代的巨款。 财务科的人看魏平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往常最多也就是采购科预提，人家魏师傅这是一个人独享…… 能一样吗？ 气不顺，也就懒得回车间销假开工。 魏平安决定放肆一把，步行出了轧钢厂。 出门提供一下请假条就可以，还在假期内。 至于询问假期来厂里的原因…… 魏平安说为了给徒弟张宝强结婚攒缝纫机票，跟后勤刘主任谈好了条件，去外地给淘换来了一头300多斤的大猪。 刚才的军车，就是朋友顺路给送来的。 大家伙这几天可关注着点，等着油水下肚。 可能是跟着艾头儿一路，见到了她们行事作风的冰山一角，魏平安的思维也受到了影响吧。 反正就是坏水泼了，爱咋咋滴。 至于最后要是因为拉肚子导致门卫防守松散…… 那管魏平安什么事。 要是敢怪野猪本身有毒出问题，那就去找艾头儿、郭强那伙人去。 借他俩胆子。 哼，怂货。 第71章 解围 出了轧钢厂，魏平安先找了个澡堂子泡了澡，换了身衣裳。 接下来，他看还有时间，就准备骑车去一趟百货大楼。 周大军家里不容易。 虽然没亲眼看到他的妻子孩子，但孩子才出生几个月，家里过冬的被褥都不够这件事，他还是在聊天中知道的。 所以才会打算给他家老太太寄一条棉大衣。 因为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自己动手把用的被褥改小给了孩子。 这行为，感动了魏平安。 或许这就是人类之所以能传承几千年，哪怕幼崽先天条件最差，也能正常长大的原因吧。 人类刚出生，是所有已知动物里最容易死亡的。 有的刚出生就能起身奔跑，有的能抗寒、有的能被冰冻几个小时都还能复活…… 只有人类，弱的不堪一击，完全不像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进化体，更像是地球以外的物种。 无法依赖自身强壮的基因，却越发壮大，直到发展成现在支配地球的状态，靠的，或许就是老太太不顾自身，把最好的留给最小的，这种隔代的爱与传承。 仿佛孩子才代表着老人活下去的希望。 血脉的延续，活不在当下，也能活在子孙的记忆中。 以生命延续的第三种方式继续存活着。 魏平安感动于此，乐于自掏腰包送周大军家老太太一个温暖的冬天。 恰好他在山洞里捞到了一些票据。 他现在不缺布和棉花，大可以买到材料做。只是那个太费事儿了，而且大费周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索性就拿了成品的票据去百货大楼买，买完了直接寄出去。 百货大楼棉被、棉大衣是一个柜台，在大楼的四层。 这里不仅有军大衣，大棉被，还有大花的大棉袄二棉裤…… 只是这种算是小众奢侈品，买的人往往目标明确，来了买，买了就走，柜台前逛着看的有，但也不多。 魏平安进了百货大楼，在一楼扫了不少的糖果糕点。 手里有些票都有日期限制，还有特制的有地点区域限制，所以该花也得花了。 不然就是浪费。 上楼，百货大楼楼梯在正中间，很宽，两边都有上楼的台阶，整层的摆设也像是将整栋楼分成了两半似的，都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魏平安来到四楼，溜达了半圈，终于看到了灰色粗布布料的一身棉袄棉裤。 柜台位置是在柜台的最右侧拐角的角落里，这种颜色大多是给老人用的，而老人的花销频次并不多。 所以魏平安左顾右盼等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个能来的销售员。 哪怕是不敬业，也不能不敬业到这种地步吧。 魏平安有点恼火。 也不知怎的，从昨天那次意外后，魏平安心情波荡的频率就有些高了。 这显然不是个好苗头。 魏平安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今天阳光明媚，今天空气清新…… 迈步往对面半边楼走，好像上楼时看了一眼，那边一群人扎堆来着。 …… 李璐此时急的面红耳赤。她 被几个白头发的黄头发的还有棕色头发的几男人围着，男人都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此时显得很急躁，连吼带比划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冲进柜台里来。 旁边有五六个闲逛的顾客也在观望着，两个隔壁柜台的同事也都踌躇不前，因为面前这个问题她们也解决不了。 李璐是百货大楼服装部的经理，她的柜台不是这里，今天就是帮一个小姐妹来顶班。 李璐生活从小优渥，不过她性格好，因为舍得“犒劳”同事，还因为家庭原因，能解决很多人工作生活上的一些小问题，所以哪怕一年多就转正又升任了经理，但在单位人缘并不差。 晚上大院子弟有个聚餐，小姐妹去置办点“物资”，于是喊她过来“站岗”。 没想到才没一会儿，就遇到了几个没有带翻译的老外来买花棉袄…… 这年头老外能来逛百货大楼吗？ 他们有钱，但他们有票吗？ 呃……还真有。 特殊盖章的介绍信，有这个信，花钱买就可以。 因为人家都是外汇提前兑换了的，国家缺外汇，为了仨瓜俩枣，也算是想破了脑袋。 李璐起初是有点诧异的。 这东西，都是乡下人才穿的，大街上也没几个穿啊，这群老外脑子不咋好，非要这个。 但是，买就买吧，看到了介绍信，好歹也是中文的，初中文凭的她认的很轻松。 然后价格好比划，谈妥了就行。 不知道怎么的，对方竟然还有要求…… 困难也就卡在这要求上了…… 听不懂。 对面急，她也急。 对面大吼，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就是嗓门大。 李璐就有点怂。 她性格本不如此，大院长大的她属于大姐头性质，从小就是孩子王，是爹娘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头疼的主儿。 但这岗位是小姐妹的，人家刚毕业分配到这里，自己怂恿着她去罐头厂搞“物资”，可不能自己这里给她捅了娄子。 万一出了事，自己没啥，小姐妹回家还不被她那动不动就武力伺候的老娘削个半死…… 急的团团转，眼泪汪汪的，就差原地爆炸了。 围观的无论是同事还是群众，没有人笑话，都跟着着急。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可爱之处。 抱团取暖或许几十年后只是说说，但现在遇到这种事，认识不认识的，哪怕前一秒还打的鼻青脸肿呢，也会立刻抛开旧怨一致对外。 要不然，外国列强这年代也不会这么排挤我们国家。 就因为太过抱团，太团结，一拥而上悍不畏死的那种精神气概，太多恐怖。 当然，后面外国列强利用各种金钱腐蚀、文化输出等方式，瓦解了很大一批新生代，但核心的那部分，依然存在。 他们被小范围圈子里称为：觉醒者。 意识觉醒，思维觉醒，爱国情怀，觉醒。 甚至在魏平安穿越前那几年，觉醒者越来越多，愈演愈烈，最终迫不得已，一个2003年真实泄露过病毒的那个封存实验室，解封了…… 但即便造成了全球后果，却也依然没有抑制住一整个逐步觉醒的国家。 嗯，远程提醒扯远了，回归正途。 “哈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天呐，终于有个可以交谈的人出现了，我都要疯了……” 魏平安开口的第一时间，最前面的那个跟猴屁股脸一样红的白人青年就跟个猩猩一样畅快的呐喊了起来。 在周围人看来，这群说着鸟语的家伙，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啥也没听懂，叽里呱啦的。 但在李璐听来，就像是天籁之音。 “同志你好，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太好了，麻烦你帮忙翻译吧，这几位……客户说什么？” 扭过头，一副普通又有些特殊的穿着。 普通是穿着最普通的工人装扮，特殊是因为干净。 不仅是衣服干净，人也显得很干净。 特别是眼睛，仿佛清澈透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李璐看过小说，相信这种说辞。 而魏平安上一世游离花丛，眼神的模仿，早就渗入骨髓，内心真实的想法早就不会随意曝露。 想给周大军的母亲买个棉大衣，结果碰到几个不带翻译的老外跟不懂外语的销售员想要用驴唇死磕马嘴。 美式英语八级的魏平安一时技痒，就上前露一小手，嗯，嘴。 顺便帮百货大楼的销售员女同志，解个围。 都是同胞，魏平安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第72章 热情的老外 生活是什么？ 百人百姿态，千人千回答。 对于穷人，生活就是一瓶醋。 喝进嘴里，是酸溜溜的，放在火上加热，嗯，连空气也就都跟着酸了…… 而对于魏平安，生活的魅力就在于偶然。 按部就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新意，在平凡中寻找亮点，在普通的日子里触碰偶然的乐趣。 这才是度假式生活的妙趣。 就好比，魏平安今天完全可以泡个澡后，就回家享受老婆、老婆热炕头的。 嗯，他还没有孩子。 但被轧钢厂李主任挤兑，明着翻脸，让他心情不顺。 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把坏心情带进家里，因为那会影响到他最亲的家人。 很多人之所以不成熟，就是因为把好脸和耐性都给了外人，而忽略了家庭。 毕竟能够陪伴你终生的，不是领导和同事。 魏平安相对成熟，所以打算用购物来发泄火气。 就像女同志那样。 包治百病。 棉大衣也能治愈。 因为周大军家老太太爱护孙子的那种行为，对魏平安而言，超级治愈。 可生活的魅力就在于，它并不按照你计划的那样平淡的发展。 所以他遇到了一群没有翻译，又不懂汉语的老外。 他解救了一个没法自救又被架在火上烤的叫做李璐的销售员。 魏平安此时还不知道李璐是部队大院一小撮姑娘们的大姐头，也不知道人家不是销售员，是服装部经理。 “这位朋友想要两套，一套他可以穿上的，一套要小一些，他要带回去给他的弟弟当礼物……” “这两位朋友要这个……还有这个……尺寸的话……对，就是这个……” 魏平安扮演着翻译的角色，化解了事件的继续恶化。 并且他的翻译很优秀，是摒弃了刻板严谨的那种翻译，不仅能完成双方的交流买卖，还能给彼此都带来感觉很轻松的氛围。 譬如，在刚才急躁到差点暴跳如雷的费迪南德，就感觉跟面前这个小青年沟通的感觉比跟外交部的翻译可强的多了。 这是个堪称神奇的小子。 简直就是上帝派过来拯救他们与购物之旅的天使。 看他轻松的样子，绝不仅仅是英语玩的转。 因为一些因为激动脱口而出的口头语和“方言”，也能轻松的接话。 就说艾利奥特，他出生在路易斯安那州，一着急就会蹦出连同行的人都会懵圈的“当地方言”，而面前这个奇怪出现的本地青年，却对答如流，沟通毫无停滞和障碍。 如果不是睁着眼看着他，甚至怀疑这就是艾利奥特的老乡。 要知道即便认识艾利奥特好几年，费迪南德有的时候也听不太明白同事兼好友的表达。 “嗨，伙计，你竟然也会说我家乡的方言，你是杜兰大学的留学生吗？那我们还是校友呢……” “我可没去过杜兰大学，不过我懂一些阿卡第亚口音的法语，因为你们跟我们国家的四川比较相似，所以有一些印象。” “伙计，那你能听懂我说的什么吗？” 这时，艾利奥特真正的老乡兼同学出来了。 他是一个高大的青年，深褐色的头发有点微卷，饶有兴趣的凑上来，问道。 魏平安是系统配送的多国外语精通，能分辨得出这个青年的话，有着法语、西班牙语的影子，而且还有点非洲土著的语言，也能推导出个大概。 “嗨，你是克里欧人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魏平安。” 魏平安伸出手。 “你好，我太惊讶了，你竟然能听得懂我的家乡话，还能说……要说你没在杜兰大学留过学，我可绝不相信。还有，我叫多米尼克，是艾利奥特的大学同学。” “你好，艾利奥特，如你所料，穿上这件棉袄，非常抗揍。” 这是刚才艾利奥特跟同行的朋友利亚姆刚说过的话，戏谑的阐述了这件臃肿的大棉袄的用途。 “哈哈，认识你很高兴，朋友。真的很高兴。” 李璐一边忙着来回从货架后面翻找适合的衣服，一边偷偷听着柜台外这个青年跟外国人娴熟的对话。 脑海里不由的想起昨晚自己姥姥推荐的相亲对象。 比一比，高下立判。 原本还有点迟疑要不要考虑一下，敷衍敷衍家里这群近乎以此为乐的老头老太们，现在有了陌生青年的比较…… 李璐莫名打了个冷战。 太膈应了。 我亲爱的姥姥啊，真的不是不配合，是严重受不了啊。 外面俨然成了临时国际友人交流会。 魏平安从沟通中，也知道了几个外国人的身份。 国家建立9个年头了，其实一直不乏国际上的支持。 例如德国的设备援助（德国也分东德西德），老大哥的技术援助，以及国际友人的支援等。 从战争到内战，再到建国后的发展，很多国际友人都跟着一一见证。 其中就有这么一位美国记者朋友。 她这次是春天来的京城，也是她第六次来到这片土地，她选择了定居在这里。 而作为一名美国人，自然也就少不了她们国家的朋友，还有同样当了记者的学弟，或者行业晚辈。 现在正是国庆前夕，有70个国家受邀参加国庆庆典，非常的隆重。 有了安娜这个渠道，几个外国朋友就相约一起来了这里。 原定今天安娜会带着他们逛的，但突然接到了外交部的召唤，出行计划也就没有成行。 几个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又想玩儿点出其不意，也就没有找大使馆带翻译，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就来到了这里。 还打算肆无忌惮的采购点特产回去惊讶一下安娜呢。 没想到一开始就吃了个当头一棒。 还好遇到了魏平安。 看到了受挫后还依然傻乐呵的外国青年，魏平安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嗯，泻药还是要的，兑换了融进猪里，这点不变。 也不影响跟一群没有城府的老外聊闲篇儿。 “同志，谢谢你，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解决完了整个买卖，李璐感谢的说道。 “没关系，正好遇到了，换做是其他人，也会站出来的。” “你是哪个单位的？回头我写一封感谢信，给你们单位送过去。” “啊，这个……我是红星轧钢厂三车间的魏平安。” 魏平安还想着说不用客气来着，后来想了想，自己又不记笔记，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自己的作风。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感谢信什么的，没有也无所谓，既然有，魏平安也乐得其成。 李璐目光有些古怪。 她还以为面前这个青年是哪个大学的青年老师，或者留洋回来的某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呢，没想到是个普通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意外归意外，倒是没有鄙视的心思。 她连门外语都不懂，这会儿被实打实的“教育”了一顿，不仰视就已经相当克制了，怎么会鄙视。 如果不是心动，哪有什么介绍信的借口。 还不是为了探听对方的资料，这不就拿到地址了嘛。 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种表面搂草实则打兔子的事，她李璐从小到大还干的少了？ 笑话。 她小璐姐的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好不好。 第73章 大粗腿闪亮登场 魏平安买了棉大衣。 有李璐热情的帮忙，效率很高，还说如果回去不合适，就拿来找她换。 魏平安礼貌的感谢。 这么热情的销售员，还是魏平安第一次见。 或许这就是好人好报吧。 走出百货大楼，也就来到了下午四点多。 快下班了。 魏平安习惯性的去溜达菜市场，然后去交道口派出所接媳妇下班。 派出所后院。 李青又来找王凯明。 没有小弟被逮，也没有业务要谈，纯粹是想来看看他瞅准了的那个姑娘，嗯，别人家的小媳妇。 如果有机会搭讪一下，就更好了。 李青今天还真这么做了，就在刚才周闻从档案室出来去中院时。 周闻礼貌的点头微笑，又快步离开。 全程除了句“你好”外，并没有过多交流。 在周闻看来，这个人是派出所的常客，来找朋友的，也就是同事的朋友。 既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回应一下就可以，并没有多想。 而李青则不然。 他觉得自己终究会有机会的。 毕竟他那个新婚不久的男人，昨个儿不就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接她吗？ 李青自认了解女人，更了解男人。 男人对于女人是有新鲜感的，喜欢不会永久，只是一阵而已。 眼瞅着周闻的男人新鲜感就要过去了。 不够持久的男人，不配做他的对手。 何况还只是个轧钢厂的普通车间工人。 李青找人调查了这个周闻的男人。 对这个男人瞎猫的运气也有点羡慕。 这种好事咋就没有被自己碰到呢，不然自己肯定能拔得头筹。 不过现在也可以。 小媳妇不会太青涩，也会更有味道。 周闻办完了交接，回档案室路过后院上台阶时，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那股赤果果的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女人的敏感是天生的，特别是这种作为被盯住的目标的时候。 “楼下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总来咱们所？” 周闻装作闲来无事的随口聊天，问着身边的同事刘小丫。 “那是王凯明的发小，都是部队大院出来的，整天没啥事，到处晃悠，你甭搭理他……” 刘小丫随口回道。 “哎，对了，昨天你家男人咋没来接你啊？这才几天啊，就不接了……” “老魏这两天有事没在市里，快回来了。” “你家男人不是轧钢厂的钳工吗？怎么还有出差的活呢？” 刘小丫是个直肠子，想啥问啥，有啥说啥，一点也没忌讳。 “私事儿，就是去找个朋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瞅着也就又到了下班的点。 刘小丫下楼去了趟茅房，回来兴致勃勃的跟周闻说：“你家男人在楼下等着呢。” 周闻面上笑容便肉眼可见的溢出，忍不住走出屋子，站在二楼跟楼下挥手：“再等一会儿啊，这就下班了。” “不着急。” 魏平安仰着头大声回应。 这一刻，像是牛郎织女每日相会的甜蜜。 酸着了旁观的俩人。 一个是纯粹的酸，一个是酸中带恨。 嗯，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所谓每年七月七牛郎会织女，也就是王母娘娘不让织女在牛郎家过夜。 只允许这小两口白天吃了中午饭在外面公园或者酒店见上一面。 一来不仅能距离产生美，二来还能不把自家织女娇生惯养的坏习惯暴露给牛郎。 让二人得以长久的恩爱。 就像几十年后的一些优秀女性，一生从没有让娶了她的男人看到过她本来面目。 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最在意的家庭支柱，用以维持亲密且持久的吃大户权益。 这两者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青怨毒的瞅着周闻坐上了魏平安的自行车，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那张俏脸，还贴乎上去…… 整个一不能忍受。 李青看上的女人，除了不敢下手的，都认为已经属于他了。 这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后养成的蛮横性子。 在大院同龄人中就是个想要说一不二的，对跟着他的小弟和外面的那些三教九流，从不假以颜色。 对于女人，他也是属于霸道的那种。 自己看上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别人亲亲我我，李青受不了。 “行了，咱们也走吧。” 王凯明感受到了身旁李青的情绪不对，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 这种类似场景他也曾遇到过几会，每次闹腾的都不小，上一次，甚至差点还惹起了两方内斗，被对方趁势敲掉了他老爹的左膀右臂。 要不是南边势力天平受损，他全家老小也不至于搬出京城，去福建那边。 今天为了个女人，就又有这种苗头。 王凯明有点惊恐。 “走。” 李青沉默了半分钟，才从后槽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王凯明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又能躲过一天。 这都什么事儿啊，眼瞅着要被殃及池鱼，自己还没法反抗，逃不掉啊。 谁让他盯上的，是自己一个所里的同事呢。 魏平安跟周闻回到四合院。 关系恶劣摆在面上的阎埠贵一家，被忽悠着签字赶人不成的配角墙头草们，也都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双方都没有打招呼的欲望。 中院贾家和何雨柱还没回来。 毕竟这次魏平安接周闻接的早，回来的也早了些。 一大妈倒是在做饭。 她还得去后院给聋老太太送饭。 无论是他们家自身，还是街道办的安置安排，这都是她义不容辞的义务。 自家小院的门半掩着，里面还有来福哼哼唧唧的闹腾声。 听着不是生气，而是开心的哼唧。 自己的灵宠这是咋了，哪怕是总爱偷摸喂菜汤的老太太，或者喜欢追着来福玩的周子墨，都没被来福这么稀罕过。 “院里来人了。难道是红妞当初的……？” 红妞的来源是个谜，由不得魏平安多想。 周闻那可不知道这个，因为魏平安推着车子，所以她便上前推开门。 下一刻。 “艾姐姐？” 周闻惊喜的喊道。 魏平安随后也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撸狗崽的一个女军官。 此时女军官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微微抬头，面带笑容的看着门口。 大粗腿……呃，是被叫做艾头儿的那个女军官。 “魏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艾沐棽起身，伸出手。 魏平安停车，走上前，跟艾沐棽握了握。 “你好，你跟小闻认识啊？” 两人姓都不挨着，说亲姐或者表姐都过不去。 “艾姐姐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我上初中她当兵走了，好几年没见着了啊，艾姐姐，没想到你也在京城啊，都是军官了呢……” “前段时间出任务，没能赶得及安置你跟张奶奶，今天忙完刚回来的，下了班就直接来看你了。” 直到这一刻，魏平安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上方山对待自己，就跟儿戏似的。 盘查不多，还护送自己下山。 也就是那俩小战士领会错了领导的意思，要不然待遇可就好多了。 要不说怎么那俩小战士只是个小战士呢。 魏平安看着自家媳妇跟女军官那股发自内心的熟络和亲切，就觉得自己腰杆儿，有些硬。 嗯，好像软不下来了。 这可咋整。 有点想支棱啊…… 第74章 凑齐三转一响 艾沐棽是周闻儿时的邻居。 那时两家的父母都在一个单位，好的跟一家似的。 周闻小时候很皮，调皮捣蛋出了事，都是艾沐棽帮着出头。 一起捅过马蜂窝，一起被老大娘拿着煤沟子追好几条街，一起打过人，也一起挨过打。 两人当时好的就真跟亲姐妹似的。 后来艾沐棽就当兵走了。 然后前几年她家里人也突然搬走了。 周闻上了初中，课业比较多也就忙碌了起来。 两姐妹断联系差不多有三四年。 周闻不知道的是，当初艾沐棽考学没考好，为谋出路当了兵，最后凭借敢打敢拼的身手和缜密的分析能力，崭露头角。 就被周闻大伯收入麾下。 前段时间周闻大伯的牺牲，也是为了护住艾沐棽几个部下，才正面迎上了炸弹。 艾沐棽得知周闻来到京城投奔大伯，又因为大伯牺牲无所安置的时候，虽然因为任务在身离不开。 但也是求得上级领导答应的。 要不然京城那么多逃荒来的外来客，也不会单独把周闻一家拿出来特殊照顾。 只能说机缘巧合。 其实，艾沐棽来四合院见周闻前，还拿回了她任务前的“遗书”。 总参某部特别行动队四个小组，每逢出任务时都会象征性的留下遗书。 这是二十多年来的传统。 艾沐棽前年开始就孤身一人了，她恨敌对势力祸及家人，后悔把爹妈接到京城来生活，更恨自己无能，没能帮到队长，还让队长陷入了必死境地。 这次任务她意外顺利完成，还以为会大费周折，没想却没费一兵一卒。 问题解决的异常顺利。 虽然跑脱了两个，但对于即将到来的国庆庆典，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 所以她的任务结束，遗书也就拿回来销毁掉。 看过遗书的内容，就更迫使她想要第一时间就来跟周闻相聚。 从某种意义上，艾沐棽跟周闻，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姐妹了。 至亲的那种。 艾沐棽初见小妹和妹夫，自然是要有见面礼的。 错过了喜事，人不到礼也要补。 这都是礼节。 魏平安很期待艾沐棽出手什么东西。 然后…… 魏平安看到了一沓票据。 啥票也有。 嗯，显然，这是见花献佛。 对于艾沐棽这种职能部门来讲，票据这点小问题，不要太在意。 或许没什么富裕，但绝对不会缺。 而战利品，鉴于他们行动组几十年的狼性特色，充公或者私下分了，都是应有之义。 一点波澜都不会起。 艾沐棽也是明说了的。 队里其他几个主力队员听说是牺牲周队长的唯一侄女的贺礼，自己那份也没拿。 郭强还特意又趁机多申请了一些，填补了下厚度。 一队人只留下了两罐麦乳精的票。 毕竟那是答应过提供野猪的老百姓的。 承诺大于天。 这也是他们行动队二十多年的行事风格。 “哎呀，这么多啊，老魏同志，看咱姐场面不，这回咱家三转一响就能凑齐了。” 周闻回过头，扬了扬手里的票子。 艾沐棽也看过来，眼神有些复杂。 从资料上看魏平安和来到院子里亲眼目睹他缔造的生活起居环境，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空调这玩意儿，或许老太太，周闻不太了解。 但艾沐棽可是清楚。 压根就没有这么小的，制冷还这么厉害的。 也就百货大楼和大领导会议室里装了几部，都笨重的不像样。 能用这玩意儿，要说他是间谍特务，也太他娘高调了吧。 纯粹是找死的节奏。 而且，艾沐棽都怀疑即便是老美的特务能不能有这种科技，也都是个未知数呢。 嗯，回头得去科工委那个最牛掰的实验室去打听打听。 这得当个大事办。 然后她就看到了煤气灶。 对于这个给国家创造了不菲外汇的东西，她早就耳闻了。 二队四个人借调跟着商务部去欧美注册版权的事，去年还热闹过好一阵子。 二队的袁启红更是趁机带回来了一个手磨咖啡机，嘚瑟的不得了。 她问过老太太，说是孙女婿发明的，国家每年给200块钱奖励呢。 年年能领。 艾沐棽撇过嘴，心想：打发要饭的呢。 要是她手下的兵，2万一年都不可能过得去。 美刀还能勉强考虑一下。 不过周闻找的这个男人，有些不简单。 也不知道对自家这个妹子以后，是好是坏。 不过艾沐棽有底气，无论怎样，都能护住周闻。 这是她所在行动队的性质以及过往执行任务的难易程度和效率，带给她的底气。 如果她意外牺牲的话…… 那就更不怕了。 周闻是她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只要她这支特别行动队不是全军覆灭一个不剩。 就一定会有人给她艾沐棽的唯一亲人，留一条活路。 这便是枪林弹雨下的战友们，长此以往的情谊。 大粗腿……嗯，不太合适，人家长官的腿不粗。 以后还是叫姐更亲切。 大姨子上门，魏平安当然要表示表示。 无论是媳妇那边的亲戚关系，还是对自己这趟上方山的归途照顾。 魏平安都要露一手。 于是，一道传统胶东做法的苜蓿肉，东北特产粉条炖肉，魏平安还放了点野蘑菇。 两道菜都是论盆盛的，虽然种类少，但分量足。 白面馒头老太太蒸了两锅，可能她比魏平安还知道艾沐棽这个丫头的饭量吧。 大馒头几乎就是三口一个。 筷子从开动就没停过。 看着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化身吃货本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魏平安后悔胶东做法的苜蓿肉了。 就她这吃法，明明用土豆丝代替黄瓜片，更省钱啊。 艾沐棽的饭量很喜人，但也在魏平安的认知范围内。 人类的认知范围。 但绝对是超过普通人类了，艾沐棽足可以跻身大胃王系列之一。 可速度却真把魏平安惊到了。 你见过拿过馒头双手合十用劲儿一撮，一把抓不过来的大馒头就成了个面蛋蛋，两三口一个…… 那种状态，大家伙想象一下，多恐怖吧。 反正魏平安二十多秒没缓过神来。 还被周闻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 吃这么多，这速度，明显还是暴饮暴食，咋就没整胖呢。 “部队都这么吃，习惯了。” 艾沐棽大大方方的解释了一句。 大半碗粉条蘑菇炖肉就又进了肚。 说话也没耽误进食。 这是真本事。 就像是有两张嘴似的…… 但魏平安从中也能感受到一丝酸楚。 见微知著，透过一个艾沐棽，就能看出当下军人的大不易。 国际上赫赫盛名，都是靠他们舍身忘死的拼搏出来的。 也难怪上一世和平年代的老军人们，都是各种毛病不断。 用可歌可泣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你们吃，我好了。” 艾沐棽的吃饭速度，也就魏平安能勉强赶上。 不是真正的速度赶上，而是魏平安吃的，还没有艾沐棽多。 在饭量上被一个看似瘦弱的女人超越，魏平安竟然兴不起一丝斗志。 艾沐棽来到书台前。 这个书台在屋里子很显眼。 这年头都是一张办公桌，一米二的就算大了，往往两边还有三个抽屉，显得笨拙一些。 而魏平安这个，就是一张木板，桌腿也就是桌腿，反而是在靠墙一侧有个狭长的矮柜，组合起来很新颖，也很美观。 上面放着一摞书籍和资料。 还挺实用。 “咦？这本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妹夫，难道你就是魏来？” 魏来是这本书的作者。 这本书讲的是386旅的故事，融合了几个将军的事迹，虽然有些艺术加工，但写的有板有眼，而且突出了我军的智慧和勇气以及胆量，是非常具有积极意义的好书。 艾沐棽自然不知道，为了修改到更符合这个时代，魏平安也是绞尽了脑汁的。 要不然，《潜伏》那本书，为啥到现在都没有写完，写到一大半就有些心虚害怕，直接收起来，二十年内，他不打算拿出来出版了呢。 篡改名著，就是挺费脑细胞的。 第75章 底气足足的 艾沐棽饭后陪着奶奶一起刷碗收拾厨房。 像是魏平安的一家人。 亲大姐那种。 魏平安偷瞄见了艾沐棽灰色半袖T恤下隐隐的肌肉群，有点咂舌。 这女人，不是等闲人呐。 饭后自然是又拿出了冰裂纹的茶具，泡了一壶正山小种。 这是魏平安的叫法，包装上是镇山小种…… 系统商城出品，尿性大家都懂。 饭后艾沐棽走了，老太太顺带一起出了小院，带着周子墨回前院自己家。 今天魏老师没有上线。 毕竟家里来客人，差一天是差，两天也那样。 不差那一天半天的。 艾沐棽把周闻的生活尽入眼底，对魏平安这个冒出来的妹夫的表现并没多说什么。 倒是喝茶时问到了那头小野猪。 魏平安带着不忿“告了状”。 艾沐棽笑的轻松，说真要是不给就跟她说，她派人去轧钢厂把猪拉走。 最后安慰这个便宜妹夫：该你们的，谁也不能贪污掉。 于是，送走艾沐棽一个多小时后，魏平安任由媳妇趴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心里却琢磨着要不要改变一下套路？ 毕竟自己也算是有了个大腿可以抱。 腰杆儿直了啊。 媳妇缓了半晌，兴许是不太乐意刚才溃败太快的表现，又再次挂起了挑战书。 等周闻彻底睡过去，魏平安才去了趟卫生间冲洗。 坐在马桶盖上，魏平安终于有时间探查自己那个加载完成了一天半夜的农牧场。 一个仿佛是小了一圈，又像是因为距离导致的视觉偏差，反正多了个带LOGO的空间，里面的面积和山体大小就像是完全复制了上方山。 不过山脚下没有山村，山上也没有什么植被。 魏平安在山上看到了之前收起来的那些味儿都不错的小动物们，包括那条稀里糊涂的月牙熊，和被称为坐家蛇的黒眉…… 山下是郁郁葱葱的草地，有家禽家畜的房子，都是空的。 魏平安见没什么新意，也就放弃观察。 毕竟刚才精力消耗也不少，困顿了。 …… 一夜好睡。 前两日的奔波都休息了过来。 年轻的身体就是好，恢复奇快无比。 身边媳妇已经醒了，还在懒床。 或许是因为自家男人就在身边，想要多依赖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舍得起床分开。 魏平安忍耐着没有做早操。 怕媳妇上班迟到。 早餐是无常大米做的稀饭配拌的萝卜条。 萝卜条是咸的，切成丝，拌上青椒丝和一小把香菜，再放点酱油、香油和稀释的陈醋。 绝对是下饭的一盘好菜。 出门看到了易中海，对视的眼神里波澜不惊。 秦淮茹是个勤快的媳妇，也或许是摊上了贾张氏这么个婆婆，早早就碰了凉水，不仅要洗大人的衣裳，还要洗孩子的尿片。 何雨柱舔着脸也在水龙头那里刷牙，磨磨唧唧的，看样子这会儿就对秦淮茹有了冥冥之中的好感。 一大早看到的，就没个正经人呐。 走穿堂到前院。 “平安，我们今天就走了，钥匙昨晚就给张老太太了……” “好的，王大哥，祝你们一路顺风。” 王海兴一家要走，阎埠贵那边还不知情呢。 估计现在还用王海兴一家安抚着急躁差点跳脚的于莉小两口子。 按照阎埠贵以往的表现，那十块钱是甭想让他吐出来的。 房子拿不拿下，那再另说。 魏平安推车出了院子，骑车到了轧钢厂。 销假，上班。 “师傅，师傅，听说你打了一头大野猪是吗？” 安阳都没去自己工位，就小跑过来激动的问。 “嗯，估计这两天就能改善伙食了，也能好好歇歇……” 魏平安话里有话。 “师傅，后勤说的那缝纫机票……” “让回来等信，估计没啥问题。” 张宝强听师傅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 魏平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艾沐棽给的一堆票里，也有两张缝纫机票。 现在他们家啥也不缺，手表票、缝纫机票、电风扇票……富裕了好些张呢。 上午的工作量都不大。 十点多，魏平安就完成了手里的活。 拿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跟安阳打了个招呼，就溜达出了车间。 轧钢厂一共5个食堂。 现在天热，野猪肉也存放不了太长时间。 但是今天没有广播，估计改善伙食不会是这个中午。 其实，一头几百斤的野猪也出不来多少肉，就是连骨头一起炖汤，给工人们增加点油水儿而已。 魏平安下药针对的是后勤主管刘德友，跟食堂用不用野猪肉做饭没多大关系。 五个食堂周围转悠了一圈，魏平安每个锅里都丢了一些泻药进去。 系统积分兑换，不仅无色无味，疗效还不打折。 因为有空间在，魏平安投毒太简单了。 根本不用进食堂，路过一下子，就可以了。 魏平安还打算去找刘德友问一下票的事呢，要是再耍赖，也可以拿出军队那边当挡箭牌，狐假虎威一下子过过瘾。 回到三车间。 “昨晚家里炖了一锅肉，我带了给伱们解解馋，中午就不要打菜了，打几个二合面窝头就行。” 魏平安把三个徒弟叫到跟前，嘱咐道。 自己刚从山上回来，除了野猪还打了点野味咋了，一点都不突兀。 说得过去。 “好嘞，师傅。” “谢谢师傅。” “师傅，那个，那个，我想……” “去吧，把你媳妇喊来一起吃。” 魏平安见张宝强扭捏，立刻就知道了这货心里的小九九。 把陈宜秀喊过来也是应有之意，不然不跟着一起拉肚子嘛。 “魏师傅，你们这伙食可以啊。” 徐红兵看到了扎堆吃饭的魏平安师徒几人。 “这不是去山上打了些野味儿嘛，徐主任，来，尝尝我家老太太的手艺。” 徐红兵犹豫来着，但实在忍不住肉味儿，就接了两块。 “徐主任，整头猪昨天就给咱后厨送去了，你给问问那台缝纫机票，啥时候能给呗。” 魏平安指了指张宝强：“宝强还等着结婚用呢。” “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去办公楼催去，放心吧。” 拿人手短，徐红兵也不犹豫，直截了当的应下来。 魏平安客套了两句，心里的想法不能说。 也就是寄希望于药效别那么快发作，起码也等徐红兵去把缝纫机票要回来再拉肚子，才最合适。 两点多，徐红兵耷拉着脑袋回了车间。 泻药的药效没点反应，但徐红兵的样子明显不是拿到缝纫机票的那个状态。 “老魏，你咋得罪刘主任了？缝纫机票这事儿，听着有点悬了啊。” “真要是不给，那我可就告到厂长那里去了，没这么忽悠人的。” “唉，你说这事儿闹得……” 徐红兵也没辙。 他一个车间主任，基层小领导跟后勤主管可比不了。 人家非要不给，他也掰不过来。 心底里也期待魏平安真的闹一闹，起码刘德友脸上也不会好看。 魏平安最近有了后台，腰杆是真的硬了。 而且，昨晚这事儿提过，大姨子底气很足，导致魏平安也不太惧。 过了一会儿，看车间里人依然没有反应，魏平安撂下工具，就出了车间。 他准备去找刘德友一趟。 徐红兵远远的看着，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 “刘主任，厂里奖励我的票，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你这个同志，不是说让你回去等着吗？等厂里分配下来，我会让人通知你来取的。” “如果咱厂子里实在为难，不行就算了吧。” “算了？那也行，难得你这个同志还挺有觉悟，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我也就不用去厂子再给你申请了。” 刘德友心中嗤笑，颇有点顺坡下驴的感觉。 你不是说不要了吗？那我还真就不给了。 再让你跟我嘚瑟，弄头野猪就了不起了，还敢在我面前高声说话。 “既然这样，那刘主任，我回去就跟部队那边说，让他们明天把猪拉走。” 魏平安也是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昨天领的那个钱，我现在就去还上……” “等等。” 刘德友赶紧喊住魏平安。 “你弄来的猪，还有部队什么事？” “刘主任你不知道吗？这野猪是人家部队打的，今晚上我还得给人家把钱拿过去呢。” “哪个部队？” “不清楚，好像叫什么特别行动队来着……昨天就是他们开车把野猪拉进来的啊，刘主任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来源才故意给那么低价格呢……” 刘德友嘴角抽搐了几下。 我要是知道不是你一个车间工人的野猪，我能那么不看事儿嘛。 刘德友反应过来，感觉这事儿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魏师傅，这野猪不是你进山打的吗？” “我是进山了，可没打着啊，是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执行公务的小战士，正好有一个带队的跟我媳妇认识，就匀给了咱们厂一只，晚上还得把钱给人家呢……” 这家伙的媳妇认识部队的领导……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吗？咋就有背景了呢，这个不靠谱的老李…… 刘德友心中郁闷。 以为得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弄岔劈了。 部队里的人都也野蛮着呢，自己强行给了低价，要是真惹了那些丘八，自家哥哥哪怕是副厂长，也不一定能保下自己。 只是，这魏平安说的是真是假，刘德友心里也有点不确定。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去跟厂长汇报一下，也不急着做决定。” “刘主任，这大热天的，搁久了也就坏了，到时候我两头不捞好，还不如不要那个缝纫机票，把野猪还给部队呢。” “你先回去，下班之前我让人给你个准信儿。” 魏平安走出办公楼，他感觉窗户边有一双眼睛盯着，但魏平安一点都不在乎。 走的大摇大摆。 不一会儿，刘德友也从办公楼走出来，径直朝着三食堂走过去。 昨天他到的时候，人家车就走了，印象中大道上是有两辆军车经过来着。 但是轧钢厂进出部队车辆太正常了。 所以刘德友便打算去问一问。 另一边，车间徐主任看到魏平安回来，期待的神色有些暗淡。 看魏平安的样子，波澜不惊的，想来不是吃了闭门羹，也肯定是无功而返。 徐主任可不知道，了解清楚大概事情经过的刘德友刘主任，已经有些慌了神。 那魏平安果然是坐小吉普来的，里面一个军官走前还跟他打招呼呢。 大差不差。 刘德友自以为还原了真相。 他也觉得魏平安一个车间工人，再虎也不敢忽悠自己一个轧钢厂领导。 就这么自信。 而且，这回也特意问仔细了，野猪确实是后面卡车里战士扛下来的。 没毛病。 刘德友小跑着回了办公室。 肉票和缝纫机票他早就拿到了。 就是想贪墨而已。 毕竟财金动人心。 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魏师傅，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有点运气啊。 刘德友并不认为魏平安有什么部队关系特别硬之类的背景，只是觉得他运气好。 碰到了好说话的部队领导而已。 但既然人家运气好，那自己也就得认倒霉。 该吐的，都得吐出来。 这点远见刘德友不缺，要不然也不会被表哥安排到这个重要岗位上。 刘德友是不会出面去车间找魏平安的，他也没心情再见这个人。 打发了一个办事员把票据一股脑的给车间魏平安送去。 想了一下，又写了个条子，让人送去宣传科。 过手的油水没捞着，也不能让魏平安那家伙太好受。 该膈应他的，走正规流程，还得膈应一下。 不一会儿，魏平安就拿到了一沓几百斤的肉票和缝纫机票。 同时，工厂大喇叭里也传来了喜报的声音：今有三车间魏平安魏师傅获得奖励缝纫机票…… 大喇叭连喊三遍。 怕嫉妒的人听不清。 “师傅，师傅……” 安阳比张宝强更激动，师傅有奖，做徒弟的与有荣焉。 “给，这回你丈母娘该说不出什么了吧。” 张宝强就是挠着头傻乐呵。 他可太开心了。 就差唱一嗓子，有师傅的徒弟像个宝了。 徐红兵远远的看着，他就觉得魏平安没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不吱声不言语的，去了一趟后勤办公室，肉票和缝纫机票就都来了。 昨天虽然没说，但他是知道魏平安只领了三百多块钱的肉钱。 至于徐红兵怎么会知道……谁还没个在财务上班的亲戚邻居了。 从那个价格倒推，也就是8毛钱左右一斤。 明眼人一看就是铁定吃亏了。 也不知道魏师傅使了什么手段，这扣下的，今天又拿回来了。 一番激动地议论过后，三车间又恢复了瓶颈。 该拿到的拿到了，可系统兑换的泻药呢？ 没有疗效？ 魏平安摊上一个哑巴系统，也是没有办法。 只能默默的等。 一直到下班，毫无征兆。 魏平安觉得自己那积分花的可太冤枉了。 头一回啊，准备支棱一下呢，结果下药竟然下了个寂寞。 骑车去交道口派出所接媳妇。 一路都有点小郁闷。 要说这哑巴系统，魏平安用了不少时日了。 从上一世就开始用，用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这么不靠谱。 不过再琢磨一下，农牧场这玩意儿，上一世也没有。 难道是穿越造成了系统紊乱，有些地方变态了？ 来到派出所大门口，魏平安如往常那样下了车，拎着车走上台阶…… “哎，不看路就往里闯，赶着投胎啊！” 车轮蹭着个小青年，魏平安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小青年一句话给呛了。 “怎么说话呢？” “还怎么说话，撞人了你知道吗？瞪着俩眼是出气的啊？看不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吗……” “老李，老李……” 王凯明从后面追上来，看到李青跟正主儿起了争执，心里咯噔一下。 “你朋友说话是真难听。” 见到王凯明一个劲儿道歉，魏平安想发作也没发作成。 因为李青没等王凯明追出来，早就快走了两步沿着街道走了。 今天他拿了老莫的内部券，想要嘚瑟一下的，被周闻整的挺没面儿，待不住。 魏平安想平白挨了几句骂，然后想发火也没了目标。 小插曲魏平安在意也白搭，因为对方沾话就走，压根没等魏平安接茬儿。 等接了周闻从院里出来，街道拐角又跟李青擦身而过。 李青眼神关注的位置，让魏平安心里一动。 “周闻同志，这几天去接你，怎么总能看到你同事那个朋友啊，他是住你们单位了吗？” “别提他，烦。” 周闻晃悠了一下，没好气的道。 在周闻看来，明知道自己有对象，也结了婚，还要约自己去吃饭，这就不是唐突，而是耍流氓了。 要不是看在同事的份上，扭头就走算是轻的。 即便是没有给对方反馈，但还是跟同事王凯明说了一句：管好你朋友。 而周闻的同科室同事刘小丫戏谑的眼神，让李青更挂不住脸，憋着一肚子气愤而出走。 才正好遇到魏平安。 没啥说的，就是莽…… 第一本书，也是心理历练，也是写作锻炼。 且行且看，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76章 许大茂登门拜访 一个貌似没正当职业的家伙看上了自家媳妇。 媳妇很给力，直接给怼了回去。 魏平安很欣慰。 但这种苗头可不好，必须得浇灭了。 如果实在浇不灭，那就剿灭。 有系统的男人，被触碰到底线后就是这么霸气。 “你那个同事叫什么来着？” “王凯明，去年就来了，听说是大院子弟。” 大院的？ 过去或许还有点为难，但现在，呵呵…… 嗯，所以对方才趁机找事儿，在派出所门口跟自己找茬儿。 看来需要关注一下这个叫王凯明的家伙了。 就是自己跟大院子弟那里也没啥渠道，有点无从着手的感觉。 一边骑车一边琢磨，或许这事儿最终还得从周闻的那个艾姐身上着手。 不过艾沐棽是东北过来的，或许现在干的活比较特殊，可能不能扛得住一个大院的纨绔呢？ 实在不行就让那个起色心的家伙原地消失。 这种事，上一辈子魏平安也做过。 一般小事也就罢了，不会少自己一块肉。 但媳妇是自己的逆鳞，正常手段制裁不了的话，那就用系统来对其进行惩罚。 魏平安习惯称这种叫做天罚。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幸运，博得这一世天罚的头筹吧。 从东单菜市场买了点菜，小两口骑车回了家。 老太太今天做饭有点晚，她去街道办领了一份糊火柴盒的活计。 过日子就得齐心协力。 老太太有的就是时间，多做一点就能多省一些。 厨房里面，老太太和周闻在忙着晚饭，魏平安在书台上整理新收到的邮件。 最近事儿多，稿件寄出去了不多，回信也就少了些。 周子墨在院子里跟来福玩拔河，最近来福痴迷这个游戏，整天叼着绳子到处找人。 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红妞和吉祥也都站了起来，望向院门。 “子墨，去开门。” 周闻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周子墨跑过去打开院门，其实院门就是虚掩着，没有插。 门口是一个拎着东西的方脸青年。 “你姐夫在家吗？” “哦，在，在。” 周子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而已。 魏平安透过窗户，看到了许大茂。 许大茂还是第一次看到“改造”后的这个小院。 一眼就能看出魏平安的格调和不凡。 过去是跟着四合院里的人瞎胡闹，魏平安当初窝囊的很，媳妇被截胡都不敢多说话，被揍了也没敢吱声。 许大茂也就跟着其他人踩乎。 但今天来了小院，哪怕还没进屋，就觉得自己错大了。 不过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一时间，许大茂对自己的“睿智”窃窃自喜。 虽说这趟来拜访，有点送礼堵嘴的意味，可借这个机会，交好一下，不也是顺势而为嘛。 许大茂是下午一点多回来的。 放映员有这个特权，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厂里报道都行。 许大茂就不是个工作积极的，这种漏洞，他闻着味儿就能找到。 刚到家说了没几句，就听娄晓娥说魏平安结婚领证的事。 也说了大院里二大爷刘海中张罗着让大家签字，想把魏平安赶出去却没能实现的事儿。 许大茂多精的人啊。 除了三五户没签字，一大半都同意了，照样没把人家赶走，这代表着啥？ 代表着即便人家魏平安不跟街坊邻居处，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名声虽然不太好，可人家媳妇有了啊。 魏平安工资不老少，有媳妇，有房子，关键，还抓着了自己的小辫子。 嗯，后面才是重点。 凌晨自己从寡妇家里出来，就那么寸，碰上了魏平安。 不说出去无所谓，要说出去，或许四合院里的人不信，但许大茂不敢保证娄家不会去调查。 这种事儿，纸包不住火。 不查还行，一旦查出来，自己的靠山也就没了。 娄家可是号称娄半城来着，轧钢厂最早都是人家捐出来的。 现在还兼任着董事呢。 虽然现在在厂子里不管事，但那还是瘦死的骆驼，总能有三分薄面。 万一真闹掰了，不帮自己事小，收拾自己一个放映员，估计就手拿把攥。 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媳妇，这事儿你办的对。字咱不能签。” “签不签的，人家房子是公转私的，赶不走。” “赶不赶得走是一回事，人家魏平安也没惹咱，跟咱家又没矛盾，凭啥他几个大爷一撺掇，就要赶人家走，而且咱结婚人家魏平安还随了份子来着。” 许大茂这话说得义正严词，幸亏魏平安没有看到，不然就能有“陈佩斯演正派角色”的既视感。 安抚了媳妇娄晓娥，许大茂还是不太放心，琢磨了一下，拿了一袋子野蘑菇，就来魏平安家。 虽然魏平安结婚自己外出，但现在回来了，去庆贺一下聊表心意，这不正是好借口嘛。 他魏平安拿了自己的好处，还能到处说自己坏话不成？ 那肯定不能够。 “大娘，我是许大茂，在后院西边那户，以后要是家里有啥事，伱就去喊我，一准来搭把手。” 许大茂有自来熟的性格，看到老太太，就嘻嘻哈哈的说着场面话。 上门就是客。 魏平安当然也不会刻意的排斥或者亲近。 把许大茂让进屋，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了，就顺手从靠墙的隔断上拿了茶叶和茶杯，给许大茂泡了一杯很普通的日昭绿。 茶壶都没用，也是魏平安没想着两人会交谈多久。 可没想到许大茂进了屋，心思更通透，结交之心更浓厚。 那种热情就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今晚两家一起吃的决定。 他说恰好买了点下酒菜，家里还有一瓶好酒，跟平安兄弟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 一个院子生活了那么些年，咋就今天一见如故了，这词儿整的，把魏平安都快整不会了。 魏平安的平淡抵挡不住许大茂的热情。 三言两语敲定之后，许大茂起身回去喊娄晓娥，顺便拿他所谓珍藏的那瓶茅台酒。 魏平安笑了笑，也就听之任之。 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后续的剧情，基本没啥变化，反正有没有自己暴雷，这俩人也都走不到头。 且静观其变吧。 倒是娄晓娥，魏平安不介意周闻跟她多认识认识。 娄晓娥是院子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也是个可怜人。 能在四合院里跟周闻当个朋友，进进出出也有个说话的，好过自己跟个独行侠似的。 后院，娄晓娥听到许大茂说去魏平安家开灶，还挺意外的。 整个四合院都知道魏平安跟大家伙格格不入，界限划分的棱镜分明。 自家男人这不是抽风了吧。 又看到许大茂拿出了上次从自己家拿来的那瓶好酒。 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娄晓娥也有点懵圈。 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来到中院，魏平安家的小院。 看到了红妞和吉祥来福，看到了东南角那个小二层，进了屋。 上次就惊鸿一瞥，被餐桌上的西餐牛排吸引，现在看到了装饰装扮，就觉得自己家那个别墅，装修也没魏平安这里精致。 是个生活有格调的。 怕不是许大茂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娄晓娥是许大茂枕边人。 许大茂是个什么样的，娄晓娥隐隐也有了一些猜测，可毕竟是自己选的男人，哪怕对外再怎么看不惯，但对自己还是好的，也是疼爱的。 有了女眷，这就是私宴。 魏平安自然不会亲自掌勺，老太太主持厨房大局，替了周闻出来，在书台那边接待娄晓娥。 魏平安和许大茂还是坐在餐桌这里，喝茶聊天。 话里谈论最多的，就是许大茂在乡下的见闻。 当然偶尔也谈论厂里的一点事，但许大茂十天半月不在厂里，消息迭代的慢。 再然后，就是四合院里的一些是是非非。 许大茂对傻柱的态度是最轻蔑的。 “……他跑了好几条街，结果拿回来一看，你猜怎么着……都是假钱。哈哈哈，傻柱这绰号，可是他老子亲口给他起的……” …… 张宝强昨天下午请了假。 他要跟陈宜秀去领证。 昨个儿上午开出了介绍信，乐得张宝强跟个二傻子似的。 这个年代，婚姻就是个开瓶器，男孩钻进去，男人爬出来。 进去之前都是喜气洋洋，向往的都是未来的美好。 而再爬起来，身上就背上了麻袋，生活的负担压在身上，脑子里也会被迫注满了柴米油盐酱醋茶…… 除非，你身强力壮，精神强悍，譬如张宝强的师傅魏平安。 想要感受生活的幸福，首先要战胜生活，而不是被生活负担所拖累。 在魏平安看来，这个时代巨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的所谓婚姻，只不过是两个家庭的生活分担出去一些而已。 特殊时期下的搭伙结伴。 俗称先上车后补票。 因为包办婚姻是主流，不是父母包办，而是更高层面的包办。 自由恋爱对于巨大多数老百姓而言，就是耍流氓。 只有极少数知识分子、高干子弟，还有那些历经洗涮还坚持没有从上流圈层里掉落下来的子弟们，才有着奔赴自由爱情的条件。 也只是具备这个条件而已。 还要开明的家长，以及没跑偏的爱情观。 被家里变着花催婚的李璐，就是少数中的一个。 这两天她心情极度不好。 魏平安的信息，已经被很多人调查过了，最后一个或许就是她李璐。 已婚男士。 暗戳戳的优质男就这么被街道办稀里糊涂的安排成婚了。 李璐差点连街道办王萍都恨上。 王主任表示很受伤，只不过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办事儿而已。 哪知道闹这么多问题。 心情不好就喜欢组局放松，发泄。 今天休息日，李璐这次逃相亲的借口光明正大，因为是早她们半代人的老大哥家组的局。 魏平安肯定没想到，求才若渴又谈吐平易近人的陆旭陆导演，竟然也是个隐藏的大院子弟。 其实，魏平安不知道的是，当初给陆旭推荐他的那个从未谋面的文学圈的青年才俊，也是大院子弟。 无意之间，魏平安虽未跟大院子弟接触，但大院里好几个小圈子，却都有了魏平安的名声。 只不过是，有好有坏罢了。 李璐带着几个小姐妹来到了陆旭陆大哥的小四合院。 这是个二进的四合院，虽然看似普通，但面积却着实不小，前院有两颗有年头的树，后院小池塘湖景。 大家聚会玩乐的，基本都在前院和北屋客厅，除了几个女生外，都不会去折腾后院。 这一方面，大家都心里有数。 有个聚会的地方就很好了，要是惹得陆大哥不乐意，以后这么好的地方也没了。 “陆大哥，听说最近你又准备拍个新电影是吗？” 西厢房是厨房，李璐进来就跟着帮忙，一边忙活一边跟陆旭聊天。 陆旭跟李璐家前后楼，因为距离近，两家家长工作接触也多，所以最早的时候李璐就跟在陆旭屁股后面玩。 李璐后来成了大姐头的性格，或多或少也跟过早参与了陆旭那帮小伙子们的调皮捣蛋有直接关系。 见多所以识广，一不小心就成了同龄人里的领路人。 “唉，别提了……编剧不靠谱，整天不务正业，我都催两回了，剧本还没影儿呢……” 提到这个，陆旭就一脸的无奈。 你说你一个轧钢厂车间工人，朝九晚五的上下班，闲里紧着把剧本弄出来不就完了吗？ 又是进山打猎，又是娶媳妇的……太不务正业了。 一点都不让大导演省心。 要说没灵感也倒罢了，那晚上沟通了那么久，几个情节都出来了，剧情也算是饱满，填补填补细节，跟呈现到纸面上也不差多少了吧？ 至于这么多天都没个信儿嘛。 陆旭怨气很重。 李璐抿着嘴笑。 她还不知道陆旭嘴里的不靠谱编剧是谁，要是知道，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院子里，树下石台上两个荷尔蒙爆炸的青年正在掰手腕。 女生进场，男人们就活跃了起来。 就像是孔雀开屏是为了求偶，青年们显摆力气，也是为了博得女生眼球。 几个青年排队入场，剩下围观，五六个人搞出了十几个人的动静。 围观的其中一个就是李青。 他力气不行，身子亏空的厉害，但脑子够用，当裁判更显他在人群中的地位。 不断的呐喊着停、预备、开始，还跟着吼两嗓子给双方加加油…… 像个骄傲的小公鸡。 他跟李璐属于认识，但接触不多的那一小撮。 因为他玩的太杂，养佛爷这种事儿，很多大院子弟其实是很瞧不起的。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条对他们而言，非常不错的来钱的路子。 所以李青的位置就忽上忽下。 就像今天，他是其中之一的主角。 因为采买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掏的腰包。 王凯明有锻炼，身子看似胖，实则那是家族遗传，骨头架子大，他满身都是肌肉。 这年头锻炼的不多，吃得饱就很难得了，而像他们这种人，好逸恶劳，也难得有几个真正锻炼的。 王凯明理所当然的继续守擂成功。 一个当裁判显示自己，一个靠力气为自己争光添彩。 这俩人，各有各的道。 一圈下来，王凯明惜败给最后一个青年，叫王磊，是另一小波的领头的。 王磊发了一圈烟，青年们就开始吞云吐雾。 陆旭也出来招呼了几声，又转身回去忙活了。 得魏平安的便宜，陆旭家里也用上了燃气灶。 这种新鲜玩意儿，陆旭不放心李璐她们，得时不时盯着。 “听说你最近总往交道口那边跑，时不时又有目标了？哪天带出来让哥几个也见识见识？” 王磊挺会来事的，王凯明不见得就真的累了，但就是一线之差败北。 这就让王磊很舒服。 话里话外也亲近了不少。 “快了……要是王哥你赞助我几张老莫的内部券，国庆之后，哥几个肯定都能见着。” 李青想了一下，玩味儿的笑了笑。 老莫这两年给各个单位都发了不少内部券，能得到的不当回事，拿不到的当紧俏物资。 王磊笑笑，不以为意。 “不就几张券吗？明个儿给你，要几张说个数就行。” 他就是家里关系比较直接，属于十张八张不痛不痒的那一类。 不一定官大，现管最好使。 “陆导，陆导在家吗？” 正聊着呢，门口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 (本章完) 第77章 才气碾压 “陆导，陆导在家吗？” 众人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寸头青年正从影壁那站着。 别人或者不认识，但李青眼神就变了变。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丫整的，有点瘆得慌啊。 魏平安也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来的。 原本他还打算去钓鱼来着，好久没去心痒难耐。 可这段时间投稿少了，稿费不多，剧本也实在拖了很长时间，不好再继续拖下去。 嗯……实际上，要不是周闻和老太太要带着周子墨去走亲戚，也就是去艾沐棽家，魏平安还下不了今天过来送剧本的决定。 来的吉普坐不下四个人，魏平安自己骑车上杆子去也不太合适。 想多了的魏平安，就觉得艾沐棽估计就是这么安排的，也就没打算强扭着去贴近乎。 事实上，艾沐棽还真没考虑这些，就是单纯想让妹妹和奶奶来认认门。 嗯……也确实忘了妹夫这茬儿。 妹夫这种关系，在亲情面前，特别的不重要。 于是，魏平安也就找了个去找陆导演送剧本的借口，成功化解了“尴尬”。 身体力行，他也就只能骑车过来一趟。 地址他有，上次陆旭导演给了。 剧本他也有，之所以没来，纯粹就是事赶事儿，就地道战、地雷战这种符合当下时代特色的剧本，要是花魏平安超过半天时间，算魏平安用惯了电脑不会写字。 不是事儿多，就是懒癌犯了。 关键陆旭导演只是说不会亏待他，又没给个准数，吸引力不大啊。 陆旭听到声音，小跑了出来。 剧本来……呃，编剧终于送剧本来了。 老陆同志激动的差点泪目。 魏平安被陆旭引到了后院。 其实陆旭家的会客厅，是前院北屋，但今天有聚会，里面不说乌烟瘴气吧，很多人的东西都随意丢的乱糟糟的。 为了表示对剧本……嗯，编剧送来剧本的重视，陆导演把魏平安让到了后院东侧房，他个人的小书房。 谈了好久。 期间，李璐送来了茶水。 李璐看到魏平安时也很诧异。 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优秀，但没想到会这么优秀。 还让不让人家一个姑娘找对象了。 这参考物当的，都追陆大哥这里来显摆了…… 李璐回厨房的路上，美滋滋的想着。 在李璐的心里，两次意外偶遇，这就是妥妥的缘分。 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 是她的，总归还是她的，跑不了。 失而复得这种事，从小李璐就经历过太多了。 小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有这方面的特异功能呢。 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这特异功能千万千万不要失灵。 哪怕终其一生就实现这最后一次，也足够了。 小姑娘在心里掰手指。 几个月跳了好几级，领大几十块的工资，带徒弟不藏私，教徒弟风评最佳。 对国家外汇事业做出突出贡献，有发明创造奖，每年还有奖金领。 会好几个国家的外语，个人外交能力绝对出类拔萃……这方面要是跟自己在一起，家里是能帮得上忙的。 现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个作家，即将成为一名编剧，是个大才子…… 这……妥妥的自己另一半的模板啊。 比自己幻想的另一半还优秀呢。 李璐的心不在焉招惹了小姐妹的调侃。 问了没几句，依着李璐的性格，这几天嘴里挂着的为她出头化解语言尴尬的英雄，就对上了号。 小姐妹之间的虎狼之词这里就不表了。 反正外面李青听了最生气。 魏平安跟陆旭沟通还没完，但拿出了剧本之后，陆旭就陷入了一种魔怔状态。 浑然忘记了应酬客人，除了拍桌子就是拍大腿。 兴致盎然的……看剧本。 翻来覆去的看。 还前后对照呢。 魏平安都怀疑自己这个编剧难道也自带光环加持？ 那么普通的一剧本，会精彩到这种地步？ 看到陆旭越来越忘记了自己这个人，也就干脆不再尬在书房。 起身溜达着出去，准备直接撤。 这会儿不算晚，还能去钓几个小时过过瘾。 “魏大哥，赶巧了我们今天聚餐，你跟陆大哥是朋友，留下一起吧？” 面对李璐的客套，魏平安婉拒。 明显这是大院子弟的聚会，自己身份不搭，而且还有个貌似对自己媳妇有觊觎的家伙在，魏平安压根就不想参与。 李璐有些遗憾：“还想着找时间单独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呢？要不下个休息日，我请你吃顿饭吧……就还是陆大哥这里？” “到时候再看吧，要不是来送剧本，一般休息日我都是去钓鱼……” 两人说着话，来到前院。 魏平安是朝着门去的，他要遁走，不想留。 可偏偏有人仗着人多气盛，非要冒个头出来挤兑一下。 “怎么空着手来，觉得不好意思了？要是伱也不好意思留下来白吃白喝，不如就去买点，正好我们这里还缺点猪头肉、烤鸭啥的……” 李青远远地听到了李璐邀请魏平安一起聚餐。 还以为陆旭挽留了他，李璐帮着说合呢。 他可不想跟魏平安一个桌上吃喝，万一到时候别的哥们说露了嘴，他倒是不怕尴尬，就是怕影响自己后续的安排。 所以，紧着冲出来，在没完全了解清楚的时候，想要嘲讽一下他，让他挂了面子狼狈离开。 魏平安停下脚步，扭过头，平静的看过去。 想了一下，道：“那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完，扭头就大步走过影壁，拐弯出了门。 李青“切”了一声，还以为自己成功给了他下马威呢。 他也知道彻底赶跑魏平安不显示，毕竟这里是陆旭地盘，魏平安又是陆旭客人。 但不舒服，就要摆出来。 这样待会儿当着魏平安的面，也就没人太放得开调侃自己。 一会儿再嘱咐王凯明，到时候万一有谁打趣，就岔开话题圆过去。 以防万一。 李青不仅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喝彩。 …… 同样是休息日这天。 许大茂小两口也回到了娄半城娄董的小别墅。 许大茂的这对岳父岳母这会儿还余威尚在。 作为爱国商人的代表之一，国庆庆典都是有观礼邀请的。 哪怕上不了观礼台。 观礼台不也才八个嘛，70多个国家的人呢。 客厅欧式的沙发上，许大茂舔着笑陪着倒茶。 娄晓娥偎依在母亲的身边。 娄董则是一会儿瞅着桌上的烟，一会儿又抬头仔细盯着脸上挂着谄媚笑容的许大茂。 这女婿性子不够坚实，以后的发展估计也难登大雅之堂，身边还有这种人得意他？ 娄董有些看不懂。 差点变娄不懂。 茶几上放的是一包拆开了的香烟。 白色软包，红色的大五星，如果翻过去，另一面有特供，中华，字样。 嗯，昨晚喝的挺嗨，魏平安又忍不住小装了一把。 要说许大茂这人啊，魏平安只是从电视剧里看过，真实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也是个人才。 吹捧起来，有时候虽然有些过，但真的很爽啊。 容易上头。 特别是喝了那瓶茅台，又开了魏平安系统兑换的茅台镇飞天口感的酱香酒后，就被吹飘了。 烟抽了两根，其余的也就送给了许大茂。 他随手兑换都是成条的，还有铁盒的没往外掏呢，不怎么在意。 但许大茂可不一样，这小子心细着呢。 拿回家也没舍得抽，一大早就跟媳妇来老丈人家“显摆”了。 娄晓娥下嫁自己，一来是有自己母亲上门说道的原因，还有自己积极追求娄晓娥的良好效果，二来呢，则是娄董考虑的“中和”。 身份、成分的中和。 他们老两口是没办法了，但女儿还能拯救一下。 之所以选许大茂，也是考虑到他不够老实，圆滑的人或许会沾点小便宜，但基本吃不了大亏。 嗯……话说娄董眼神确实不咋滴，要不然后面也不会…… 考虑欠妥。 实际走向效果跟原计划的，整个南辕北辙，彻底让许大茂给玩岔劈了。 “真是你们院里的一个长起来的小青年？” “不应该啊，要是真有这背景，他老子出事也没露面，像你说的谈婚论嫁的媳妇都被人抢了，还气死了他娘……” “估计是有什么部队的关系，之前没好意思去打扰，后来实在是被欺负惨了，印象里，好像就是院里贾家贾东旭和傻柱揍了他之后不久的事。” “这也算是个理由……” “既然有了接触，那就常走动着，听说他爱人是派出所的民警？” “是呢，爸，刚来的时候还没工作呢，没几天就安排去交道口派出所上班了，穿着制服，可帅气了。” 娄晓娥插话道。 她是相当羡慕那身制服的。 但她也明白自己受不了那朝九晚五上班的罪。 不缺吃喝的不好吗？又不是没那条件。 而且就她家这情况，那种执法部门的工作想都不要想。 “那个姓周的姑娘，性格咋样？” “挺好说话的，昨晚我俩聊了好久，她之前还是高中生呢，跟魏平安也挺搭的。” “高中生跟人家就搭了？你这丫头，说话打小就不过脑子，嫁人了还这样……” “哎呀，我是说魏平安不是个工人作家嘛，听说也是个高中生，周闻也是高中生，两个人文凭都挺高的，比较合适而已。” 娄母偷撇了自家女婿一眼，发现脸色没啥变化，稍稍放了心。 心里暗自嘀咕，自己这闺女实在是个没心没肺的。 当着自己男人面夸别人家男人，以后这日子是准备要咋过？ 许大茂是个高小毕业，要不是他爹有点技术，他娘跟自己有点关系能疏通，放映员这种八大员的工作，可不好轮到他。 许大茂心里自然是有小算盘的，听着自己家媳妇这么说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他想的跟别人不同。 媳妇对人家印象好，以后才能相处的更亲近些，两家关系好了，好处还能少的了吗？ 许大茂是利益至上的。 当然，在自己媳妇还是自己媳妇的基础上。 有些底线，他同样很在乎。 …… 许大茂小两口的心思，以及娄家的看法和态度，魏平安压根就不知道。 知道了也无所谓。 不痛不痒的。 从陆旭导演家里出来，魏平安就直奔北海钓鱼。 对于一个钓鱼爱好者，特别是两世为人，钓鱼俨然已经不像是单纯的爱好了。 等同于对上一世的回忆和……缅怀。 不期待，不奢望，不渴求。 单纯的当做一种回忆的消遣。 或许在垂垂老矣的那个时候，真正幸福的，也就是魏平安这种类型的人吧。 因为当人的身体无法动弹之后，还能伴随着他自身的消遣活动，也就只剩下回忆了。 有些人记忆比较丰富，打发时间绰绰有余，所以比较幸福。 有些人记忆就会很简单，没法消耗掉所有的时光，就比较难捱，相对没那么幸福。 魏平安显然是后者。 所以，他一定会是幸福的那个老头。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变成一个老头。 而未来的发展和走向，又有谁知道呢。 …… 魏平安拎着一桶鱼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等待的安志勇。 安阳不在，他一个人来的。 或许有些事，他想单独跟魏平安沟通。 老太太和周闻还没有回来，院子门紧闭着，安志勇脚下有几个烟头。 显然等待的时间不短了。 魏平安熟络的跟安志勇打招呼，并没有因为“拯救”了他而洋洋得意，也没表现的就非要高人一等。 尊重他人，才能获得他人的尊重。 院子里没什么人跟安志勇搭话。 可能是因为安志勇来拜访的人是魏平安，也可能是安志勇已经不是安副科长，从那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上走下来，跟着走掉的，还有一群阿谀奉承的虚伪的人。 对安志勇而言，也算是好事。 经历过，也就认清了更多的真心实意的人。 安志勇没空着手，拎着两瓶西凤，还带了些吃食。 虽然岗位变动，但安志勇的待遇可没变，还有一大笔补贴入账，每月的钱票都比过去还多了些。 带着这些好吃的，也没什么压力。 “平安你尝尝徐师傅的手艺，这可是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酱汁肉，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本章完) 第78章 笑岔气了 社会里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整天都“老实好欺负”的样子，感觉很普通，但这类人却是最厉害的。 在任何时间和空间里，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无形中就支配了别人，无形中就获得了别人的举手之劳。 他们懂得蕴锋利于无形，潜移默化的用潜意识控制和说服别人，最后也还能得到一些诸如“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等乱七八糟的好名声。 上一世最后一段光景，魏平安已经有些触摸到那种境界了。 这一世在魏平安逐渐适应这个世界后，也渐渐有了点眉目。 对于后面院子里那群看似高人一等的大院子弟，在魏平安眼中就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嫩芽儿。 挥挥手就能从智商、才气上对其进行碾压。 太过稀疏平常，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陆旭导演的四合院里。 李青经受了短暂的被吹捧阶段。 毕竟在众人看来，他也是为大家伙做出了‘突出’贡献。 帮一群男子汉们出了口气。 什么人啊，不就一个破编剧嘛，装什么大尾巴狼。 女性资源有限，他一冒头可好…… 全是他的话题。 虽然他不在前院，但前院一群女孩子聊的都是他。 让其他有“色心”的青年们还怎么表现自己。 李璐总觉得那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肯定是不会嘲笑魏平安，也没必要吹捧李青。 两人本来就不是熟人，李璐对那家伙还隐隐有点看不惯。 蔑视女权的家伙，哪怕是一起长大的，从一个小圈子里培养出来的，最终也没能玩到一起。 陆旭过完瘾终于缓过神来。 能在导演这个行业里崭露头角，靠的就是他的这种专注，陆旭也才能被称作年少有为。 实际上，他还是被自己的好友魏红杰喊醒的。 也就是魏平安知其名却未见其人的那个文化圈的慕名知己。 晚一步没能见到魏来，魏红杰是有点遗憾的。 只能叹一声来日方长。 来到前院，陆旭和魏红杰立刻就成了大院子弟男女们的核心。 一个是大院长大的，现在是国内知名导演，一个是部队宣传口的一支笔，声名赫赫。 如果魏平安晚走一会，就一定会认出这位大佬。 毕竟是“最可爱的人”的发源人。 意义重大。 此时魏平安早就赶往北海岸边，准备寻个好位置享受垂钓的乐趣去了。 “平安呢？还以为他来前院了呢。” “他啊，可能是觉得空手不好意思，去买橘子去了……” 李青轻描淡写的回应道，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这什么时间啊，买橘子？” “谁知道这小子突然抽的哪门子疯啊，说话还文绉绉的，丫装什么装，就瞧不上这种的……” “他说什么了？” 陆旭问道。 “他说，那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李璐接了话茬儿。 她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魏平安说话有文采，声音也好听。 嗯，花痴女特质体现出来了。 陆旭还没反应呢，旁边正喝了一口水的魏红杰，噗嗤一下，就……喷了。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连串自顾自的笑，捂着肚子笑，后来干脆直不起腰来，脸色也煞白…… 陆旭愣了半晌，眼瞅不对，赶紧上前又是顺背，又是拍打的。 折腾好大一会儿，才把魏红杰“救”了回来。 “他骂你呢。” 魏红杰嘴角裂开，说了一句，就又想笑。 李青眨了眨迷茫的眼。 屋里一群自誉为当代大好青年的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宣传口的魏大哥笑的莫名其妙，像是有病似的。 现在，则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一群人好像是被那个魏平安给耍了。 但怎么耍的，耍到什么程度，一群人眨巴着迷瞪的眼珠子，集体保持沉默。 有听，却没有懂。 半晌，李璐噗嗤也跟着笑了。 她早就看到了憋笑的陆旭，等陆旭陆大哥缓了一口气，小声询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文化人骂人，真委婉啊。 不过再仔细琢磨琢磨，还挺有意思的。 颇有种我骂你，但伱还开心不得了的那种骂傻子的快感。 浑然忘记眨眼之前，她也是傻子中的一员。 李璐悟了，接着就是她身边的小姐妹，然后再传递到小伙子那边，最后才是王凯明偷偷告诉了李青。 李青尴尬的差点掀桌子。 恨不得魏平安就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拿把菜刀将其大卸八块。 不然不足以泄愤。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挺损的。哎对了，李青，咋感觉你跟小魏有点不对付啊？人家可没招你没惹你，倒是你先去触人家霉头的……” 魏红杰公平的分析着。 “对对对，这事儿翻篇了，今天出了这门，可不许拿这个找事啊，哥几个，我可先把话说这儿了……” 陆旭也赶紧给大家伙提个醒。 “文人的小玩笑，平常我们之间也都这么开的……” 魏红杰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貌似给还未谋面的小作家朋友招惹了麻烦，也赶紧说了句。 不过，话里就咂摸着有点心虚的感觉。 现在虽然没有，但以后一定也这么开其他人玩笑，这笑话可有意思多了，还高级。 魏红杰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文人圈里互相挤兑的新的打开方式。 兴致勃勃。 “咳，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平日里让你们多读书，多读书，你们非不听……” “行了，还有脸教训我们呢，也没见你自己多厉害，还不也是被懵的一愣一愣的。” “哈哈，那姓魏的，也挺有意思的。” “嗯，是个有趣儿的。” 饭局陆续开始，话题也从魏平安高级玩笑自然过渡，到了大院子弟平常的话题上。 魏红杰跟陆旭是好友，宣传口的事儿，找素材积累话题是他常干的，所以陆旭这个导演的各种场合，他有空就来参加。 其他子弟的话题离不开拍婆子，老莫，和那些京城最新的有趣儿的事。 李璐帮小姐妹顶班，差点被一群老外围攻的事儿，自然也被拿了出来。 然后…… 魏平安英雄救美。 魏平安能说好几个国家语言。 魏平安跟老外处的很好，最后老外送礼物给他，拒绝都拒绝不了…… 魏平安…… 话题又回到了魏平安身上。 颇有种我不在这里，但这里全都是我的传说的那种感觉。 李青气的不行，忍了再忍，然后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 蹭的跳了起来。 吓了大家伙一跳。 “魏大哥，陆大哥，我，我有点肚子疼，先撤了……” 陆旭是一手把他带起来的，当着大哥的面儿，李青也不敢扎刺儿。 这是大院的规矩。 但憋不住就是憋不住，李青惹不起，就坐不住，打算躲出去。 王凯明犹豫了一会儿，也只能跟着起身，临了还示意另外两个跟他们一起来的小兄弟留下继续。 两人撤就一定挺不好了，可不能再走俩，那不叫躲起来，叫拆伙儿。 拆伙儿就是折面子，即便不是不死不休，也会断了交情。 王凯明是想留下的。 无论李璐背后的能量，还是陆旭的社会地位，魏红杰的部队资历和名声，都是他交好的对象。 但发小抽风，他没办法，这个聚会里，谁都可以留下，唯独他，这时必须站出来，跟他一起。 这，也是一种规矩。 出来混，就得将规矩。 哪怕是有人破坏规矩，也绝对不能是他王凯明。 他不是头儿，没破坏规矩的资格。 嗯，李青有，勉强有这个资本。 因为陆大哥实际已经从大院子弟里脱颖而出，迈出大院走向社会了。 层次变高了，影响力不仅依旧存在，反而更大了很多。 这也是李青不敢翻脸，只能告罪离席的原因。 陆旭的面子必须要给，但他那个朋友编剧，难道还比自己一个大院出来的弟弟更亲近？ 顶多两不相帮。 这点分析，李青还是能拿捏的。 今天被当成了笑柄这件事，就是刺激李青动手的一根稻草。 是让他迈过底线，向深渊更近一步的那根致命稻草。 …… 在魏平安家里。 也正在享受一份美食大餐。 两个大男人的一顿饭，有酒有菜，关键还比较投脾气。 就会很舒服。 自然，舒适，协和，是这一世魏平安追求的度假生活。 安志勇带来了特意排队买来的地道京城名吃。 魏平安接过麻绳缠着的几个油纸袋，打开。 “浦五房的酱汁肉，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打开一包包熟食，全是南味儿熟食，有小排，酱汁肉，还有熏鱼。 现在的浦五房还是徐师傅和陈师傅掌锅，属于品味的当代巅峰。 打开包装，都不用入口，那股香甜的味儿就钻进鼻孔里，食欲满满。 也不用等其他人，两个人坐定，也就开吃，开喝。 西凤这会儿还就是高档白酒，虽然是传自殷商时期，制作技艺源远流长，其背景也足够深厚，但酒厂却还没有在意背书，也没有所谓的凤香型。 口感不错，魏平安跟安志勇三两口就干了一茶杯。 三两左右的酒下了肚。 酱汁肉和熏鱼也吃掉了三分之一。 安志勇当先打开了话匣子。 这也是应有之意。 他这趟来，就是冲着咨询魏平安来的。 在这方面，安志勇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从某种意义上，安志勇是有道德的纯粹性和精神洁癖的。 上面组织也理解并信任他。 即便真的很想第一时间就获得那条腿的制作者信息。 “总参下辖有个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勤部门，以后我就调任那里任职……” “恭喜你啊，重回一线，就是不知道我这算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别人怎么想的我没法控制，但我个人肯定是感激你的。” “上面想问你的情况，我估计如果你愿意，通过审核肯定没问题，也可以换个工作环境……” “我？算了吧，当钳工挺好的，说是万能钳工，其实就是比别人学的杂，会点手工而已，那种高科技的地方，我去了也干不长，与其被最后灰头土脸的赶回来，还不如压根就不去痴心妄想……” “你这也太谦虚了，我可是听人家说，腿部件的制作难度比胳膊要复杂的多，牵扯好多技术呢……” “运气好了点，当不得这么夸，来喝酒。” 安志勇摇摇头，也就不再多言。 这都是托词，但魏平安既然表了态，安志勇就会坚守秘密。 抗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安志勇的生活圈子里，除了魏平安还有谁？ 这技术后盾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儿。 其实上面也都知道了，就是还没考虑好怎么安排而已。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给国庆庆典保驾护航。 “上次你说还有可能升级？” “嗯，材料的问题吧，上回你说你那个战友，现在你调职，是不是又跟他碰一起了？” “那还不一定，我也是明天正式去报道。” “轧钢厂这边不需要你交接一下吗？” “就一看门的，还要啥交接，再安排一个就行了。原本我过去也就是个闲置，本来就是多余的。你见哪个仓库有三个门房轮换啊……” “明天就去报道，那岂不是上岗接着就负责守卫国庆庆典了？” 距离十月一日，还有四天，安志勇周一报道，周三就是国庆了。 至于为啥魏平安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张宝强和陈宜秀两家商定的时间，也恰好是国庆当天。 上午忙活完了，正好回院子里摆上几桌喜宴。 算是与国同庆。 其实，打算这一天结婚的还真不老少。 都是冲着跟国家一起沾沾喜气的那种意思。 张宝强昨天特意跟魏平安说过了。 这次师傅的缝纫机票，把陈宜秀家都震惊了。 这师傅太给力，让男方家也挺直了脊梁骨。 别看年级小，按照辈分，按照能力，按照对张宝强和陈宜秀小两口结婚这件事的贡献，必须要主桌左手位置。 上手位。 两家没一点异议。 大院的几个大爷们也得靠边站。 嗯，张宝强的老一辈长辈们，是另外单独的一桌。 两人喝了一瓶，刚打开第二瓶不久，张太太跟周闻也就回来了。 “吃过了吗？” 魏平安问道。 “没呢，本来正想吃的，突然来车把人就接走了……风风火火的，小棽也不容易……” 老太太有点感叹。 位高权重有啥，还不是忙的脚不沾地，都没点自己的时间。 这么想想，还是孙女婿靠谱。 “大娘，弟妹，一起来吃吧……” 安志勇也没坐，站着跟她们招呼。 “不了，你们喝你们的，我们去院里吃点就成。” 周闻接了话。 安志勇没带安阳，说明肯定是有什么事商量，周闻肯定不会打扰。 “安大哥特意买的浦五房的熟食，留厨房里了，你们也尝尝，别忘了。” 老太太和周闻带着周子墨去了外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夜幕也悄无声息的降临。 安志勇和魏平安才结束战斗。 残羹冷炙的味儿，急的来福在桌子地下拼命的转悠。 吉祥已经被安志勇偷偷喂了好几块，他当兵时接触过军犬，对狗子天然有喜爱。 来福可不知道越安静越受宠的道理。 眼热的不行，吃不到，馋的要死不活的。 这会儿终于结束了，魏平安用玉米面的窝头沾了点肉汁，当素肉喂了它。 激动地差点没尿地上。 红妞还是趴在大抽屉的台阶上。 今天这个客人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 虽然陌生，但却同样有好感。 想到主人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这种味道的人了，男的，女的，它莫名有些开心。 估计这么发展下去，距离自己主人串味儿，也不会太远了吧。 (本章完) 第79章 集体窜稀 时间过的太慢，冲淡了记忆。 魏平安都忘记自己给五个食堂下药的事情了，结果，药效就在国庆庆典的前一个夜晚，意外出现了。 四合院里，关上小院成一统的魏平安正在家里写写画画。 外面从老到小的几家轧钢厂上班的家庭里，男女老少都开始了茅坑抢占比赛。 厂里饭菜有油水，比市场上也便宜很多。很多工人都是中午打饭菜多一点，省下来带回家，添点菜就能将就晚上全家人的一顿。 这是常态。 日子都这么过，大哥不说二弟。 所以，魏平安一副泻药，也因此让轧钢厂的很大一部分家属，跟着“雨露均沾”了。 譬如一大妈，譬如聋老太太。 老太太腿脚不好，晚上准备脱裤子睡觉来着，结果一个没留神儿…… 那屋里熏的，都快没法住人了。 易中海是一大爷，老资格，占着一个茅坑，跑了两趟后，干脆就学着刘海中那样赖着不走了。 反正走了还得回来。 许大茂躲过一劫，但他屁颠屁颠的，来回跑的比谁都热闹。 这两天他在食堂吃饭，又被何雨柱挤兑，虽说没法在打菜这件事上拿捏，但在后厨门口两人争执了一场。 何雨柱武力镇压许大茂，手拿把攥。 这回何雨柱中标拉肚子，许大茂能不过来挑事儿？ 做梦。 何况，何雨柱是今晚最惨的一个。 到不是说他腹泻最惨，而是别人拉肚子就是干拉，傻猪一边蹲坑一边被所有人埋怨。 何雨柱也自觉理亏，只能频繁让坑位。 起起蹲蹲…… 拉的也不痛快，心里更憋屈。 易中海此时在他心目中还是个优秀的长者。 帮着照顾过他跟妹妹雨水，当初被亲爹抛弃后要不是一大爷家贴补和照顾，他觉得自己和妹妹有可能饿死…… 他不知道易中海贪墨的事实。 两头落好人的作风，跟傻柱心目中的易中海一大爷，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所以当易中海也跟着埋怨傻柱时，就别提何雨柱多憋屈了。 忙活完了自己，还得去后院拾掇聋老太太那边…… 这种事儿，易中海很自然的撇给了傻柱。 也勉强算得上冤有头债有主。 女厕所里也不消停。 有那暴脾气的，隔着墙就咒骂起了傻柱。 再加上时不时一连串的噼里啪啦泄洪声，还是个小青年的傻柱，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何况还有个总在旁边挑事儿集火的许大茂。 “许大茂你给我等着，等我缓口气，锤不死你我……” 病怏怏的何雨柱可吓唬不了许大茂。 大笑着又回到了院里。 经过中院，就看到了秦淮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用盆盛了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在水龙头那儿忙活。 贾东旭也在蹲坑，醉醺醺的也没逃得了，好在拉稀也算一种跑酒方式，不至于跌进粪坑里去。 贾张氏就厉害了。 跟聋老太太有一拼。 不过聋老太太是年纪大了，把门力度不好，意外泄洪…… 而贾张氏则是懒得去茅坑蹲，直接用桶，在自家屋里就扯了个帘子。 秦淮茹没能吃到有油水的饭，看似是救了她，没有跟着窜稀，可也跟着没少遭罪。 毕竟后续活都是她的。 那味儿，她也躲不开。 许大茂遇到这种事，肯定是闲不住的。 正要回家继续喝水，等有了尿意再继续去撒尿挤兑傻柱，就又突然想到了魏平安。 上次缓和了关系，这次要不要趁机去安慰安慰呢？ 许大茂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作罢。 魏平安家有自己的厕所，这是其一。 主要这种事也不好安慰，谁知道他现在是蹲着呢，还是怎么着…… 许大茂不确定自己一定能板着脸，不露出一丝笑。 害怕万一笑太大声适得其反。 魏平安没啥感觉，正专注创作新的弘扬革命精神歌颂英雄和美好未来的文章呢…… 周闻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张老太太哄着大孙子睡了后，也听到了动静，担心孙女婿也拉肚子，赶紧过来问问。 老太太还惦记着提供点偏方啥的呢。 “奶奶，他没事，其他人都怎么了？” “好像是轧钢厂食堂的饭菜不干净，大家都吃拉肚子了，还挺厉害的……” “是吗？” 周闻眼珠一转，小声嘀咕：“活该。” 张老太太拍了孙女一巴掌，轻轻的，就跟挠痒痒似的。 “瞎说啥大实话。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让他们总是算计老魏，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这不就来了……” “平安真一点事都没有啊？” “嗯，在屋里写东西呢。” 张老太太看自家孙女婿没事，也就放了心，转身出了院子。 时间不早了，周子墨一个人在睡觉，老太太也不放心。 更不想打扰孙女婿的创作。 孙女婿是有本事的，是大文人大作家，花了功夫教授孙子文化，这会儿可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周闻笑着回了屋。 等魏平安创作完毕，洗漱完上了床，周闻才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这件事。 魏平安立刻就来了精神。 他很期待明天厂里领导的反应，也期待刘德友这个后勤主管的反馈。 所以，有了兴致就不要倒头就睡。 这次，起码要让周闻用中指画圈圈…… 嗯，保守估计。 …… 第二天。 魏平安来到车间的第一时间，就看到顶着一对熊猫眼，精神萎靡不振的徐红兵徐主任。 再看三车间其他人，就没一个逃得了的。 嗯，也不绝对。 安阳，丁立军和张宝强就没事。 这算好呢，还是不好呢？ 反正上班没多久，厂保卫科就来人，把魏平安师徒几个带走问话了。 这事非常严重。 红星轧钢厂从领导到门房大爷，几千人集体窜稀，这事情已经不是轧钢厂内部小事了。 一上午就成了全市各个厂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轧钢厂的领导们，工人们，甚至保卫科的干事们…… 都被沦为了笑柄。 当然，这都是私下的。 冶金部脸上也无光。 魏平安四人被问询了二十多分钟就送回来了。 这几天都是魏平安带饭师徒一起吃。 原因也能理解，师傅出去打了野味儿，带着徒弟和准徒弟媳妇改善生活…… 这事儿反而从侧面印证了确实是食堂饭菜的问题。 几个大厨集体受处罚，食堂李主任受了处分，而后勤主管必须为这件事抗雷。 下午大喇叭上就宣布了刘德友等人的处分通知。 必须迅速。 不能在国庆前夕给组织抹黑，也必须快速给受伤的工人们一个交代。 食堂大厨有人罚薪有人下调，刘德友扣三个月工资，并给予了行政处分。 之所以没挪地方，还得感谢保卫科的领导同志们，帮他承担了一大半责任。 这事儿竟然被归纳到了故意破坏生产，造成恶劣影响…… 真是会脑补啊。 魏平安也终于知道了5个积分兑换的泻药的药效。 虽然药效挺给力，但发作周期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 祖国成立的第九个年头。 举国欢庆。 京城70多万人积极响应并参与的活动，可以想象的到的波澜壮阔。 这一天，在天还似亮未亮的时候，各家各户就都开始了早饭的准备。 今天全市歇息半天，就为参加观礼、游行、欢庆…… 魏平安家也是一样。 张老太太换上了孙女和孙女婿给买的老京城布鞋，她是街道组织的老年队伍的一员。 周子墨也被她带着。 因为小两口上午完了事儿，还得去参加喜宴。 孙女婿徒弟张宝强的婚宴。 自家孙女是师母。 一边吃饭老太太还不放心的叮嘱周闻。 “……你可是长辈，坐桌上别太放肆，说话过一下脑子……” “知道了，奶奶。伱越说我越紧张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这不也是怕你给平安丢人嘛。” “没有的事，奶奶，我们就是去吃个席，吃完了就走。” 早饭是能插根筷子的玉米糊糊，咸菜也都是滴了香油的萝卜条，切了辣椒丝、葱丝还有一点香菜丁…… 爽口精致。 周子墨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又垫补了一个白面馒头。 抹了豆腐乳，小孩子嘴里有咸头，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了饭，老太太领着周子墨先走了。 魏平安和周闻也换上了出门穿的新衣服。 跟比人家不一样，魏平安家小两口都准备有常服。 也就是家居服。 不缺布料，就这么大气。 今天出门就不一样了，虽然说是不上班，但也都是按照单位、车间进行集中活动，穿的几乎都是工厂和单位发放的正装。 穿着出去就能基本看出身份的那种。 魏平安是一身轧钢厂工人装扮，周闻是英姿飒爽的警察服饰。 还扎着腰带呢。 特精神。 等小两口来到街上，面对的就几乎是人山人海。 过去都钻进厂子里的人，现在都飘来了街上扎堆，人能少了吗？ 魏平安和周闻各自分开，寻找自己的队伍。 有一些是去观礼的，远远的扎堆观望，而有一些就是排好队行，按照不同的区域准备着，等结束讲话和阅兵后，就开始敲锣打鼓的游街串巷。 营造热火朝天的那种兴高采烈的氛围。 魏平安属于后者。 在后者中扮演群众队伍。 也就是充人数，跟着走就行。 国庆庆典仪式举行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魏平安跟着队伍大街小巷的走了一个半点。 等散场结束，差不多就到了中午的尾巴。 肚子不到十一点就饿了，魏平安借尿遁去犄角旮旯里飞快的给自己填了俩白菜猪肉的大包子。 现在别说饿，就强忍着不打嗝。 虽说一会儿要去徒弟家吃席，但魏平安不差那点吃喝，也就无所谓留不留肚子。 要说那几斤肥肉，还是魏平安拜托林东给留的呢。 肉不多，还得分好几桌，不是老师傅，还真不敢接这活儿。 毕竟给张宝强凑了三转一响之一，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喜宴嘛，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能省也就省了点。 在约好的路口等到跑来的周闻。 气喘吁吁的，发梢都被汗打湿了。 魏平安帮媳妇把发梢勾到耳后。 这动作让老夫老妻的周闻羞红了脸。 虽说是巷子口，人不多。 但毕竟是大庭广众，这种亲热的动作，让她有点不适应。 魏平安也是下意识行为。 只能说明他看似融入了这个世界，但脑子还残余着上一世更包容开放的性子。 好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带红袖章的老太太也都累不轻，这个吃饭做饭的时间点，他俩运气不错，也没遇到执勤的。 来到张宝强家的大杂院。 因为违章建筑忒多，酒席在院子里是摆不开的。 好在张家在大杂院里跟邻里关系好，就寻了两个大爷家各自摆了一桌，再加上张家自己和左邻一家。 一共四桌。 饭菜就在张家的厨棚里做了，院里几个妇人端了送到几个住家里。 魏平安和周闻来到的时候，张宝强和媳妇，张家的大哥张宝根，宝强的爹娘都迎了出来。 旁边早到了一点的车间主任徐红兵也跟着。 或许是都跑出来，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坐着吧。 堂堂车间主任迎接七级钳工，这可说不过去。 徐主任是代表厂子里来的。 张宝强只是个普通工人，惊不动真正的高层领导，魏平安的喜糖都递不上去，何况他的徒弟呢。 魏平安随了份子，不多，就2块钱。 跟代表厂子来的徐主任持平。 但只有张家人和陈宜秀两家的人，才知道魏平安这个师傅对徒弟的婚礼的付出，远不是份子钱所能代表的。 主桌安排在张家自家。 屋子里桌子上搭了个圆桌面，很大，围坐七八个人轻轻松松。 周闻作为师娘，也是要上桌的。这跟招待宴不同。 而且周闻穿着警服，就这气度，就不会有人敢指指点点，没看那些小孩子都躲着这屋走啊。 老少爷们的交谈声，也低了三分。 不是周闻影响了婚宴的氛围，而是心底的敬畏和尊重使然。 这在张家看来，是相当有面儿的事。 欢喜还来不及呢。 张家的老人，大哥家嫂子，也都是照了个面儿就去左边邻居家那桌了。 家人长辈桌就搁那个屋里。 张宝根媳妇是传菜指挥的负责人，是棉纺厂的工人，看她忙碌劲儿，就知道是个顾家的利索好手。 “这是徐红兵徐主任，轧钢厂三车间的主任，我的顶头领导。” “徐主任，这是我媳妇，周闻。” 目前更新时间修改0点和12点 讨论后续情节，提供灵感加更感谢…… 订阅每涨500，加更一章谢恩…… 那啥，什么是高订均订……我还在研究中 嗯，小白写文，不太懂行情，暂且这么定……吧 谢谢支持 (本章完) 第80章 阎老西又犯膈应 徐主任客气的跟魏平安媳妇打招呼。 刚才他就偷偷观察魏平安这个媳妇。 看着说话应对得体，一点也不怯。 怎么也跟工友们传的来逃荒的不搭噶啊。 肯定是那群小子们瞎编排的，差点就误导了自己。 徐红兵这么猜测着。 “周同志在哪里工作啊？” “我在交道口派出所上班。” “咱厂上回送来的那头大野猪，就是我恰好遇到了她姐，要不然也没法给咱厂要过来……” “哦？就是带着一队士兵拉来野猪的那个女军官吗？” “嗯，徐主任你也知道啊。” “嗨，后厨那边早就传开了，咱们厂里，估计也没几个不知道的。” “可不是嘛，俺们也知道，前几天家里那口子就说来着……妹子，你穿这身可真威风。” 有进来拿东西的街坊妇女也顺着凑趣搭话。 周闻也不解释，跟着笑。 颇有一点夫唱妇随的架势。 公安警察都是受尊敬的，女警察往桌上一坐，更是聚集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不一会儿，菜上桌。 六个大盆菜，一大盆汤。 豆腐也是魏平安帮着采购的，他自然是没有这个渠道，但是刘小丫有。 她家有亲哥是供销社的小领导，不仅小日子过的好，据说还手眼通天。 这个手眼通天，是纯商业的那种，意思就是几乎啥都能搞到。 这跟供销社的功能类似。 但无论怎样，采购紧俏物资这事儿，作为师娘的周闻是肯定有一份功劳在的。 在缺肉的年代里，豆腐就是最抢手的食材。 有个名人曾经说过，没有肉，豆腐就是他的命。 嗯，这个名人挺正经的。 魏平安也喜欢吃豆腐，真豆腐，不是女人身上的那种。 饭后，魏平安跟周闻时间富裕，就去巷子口的供销社逛了几圈。 女人天生爱逛街，哪怕不买只是看，也会心情舒畅。 当然了，要是买点啥，就更开心了。 毕竟有个正经名人还曾经说过，爱情，就是买卖嘛。 这话也是有根源的，譬如：包，治百病。 而且有些东西魏平安也确实想买，和需要买。 所以花了几张酒票和暖瓶票。 酒呢，自然是茅台、汾酒和西凤。 留着存着，等以后拿出来显摆用。 喝的话，系统积分兑换的口感也挺好的。 另外，家里暖瓶不够用了。 前院耳房住了人，自然要用，所以就给奶奶拿去了一个。 家里喝水的人虽然不多，但魏平安每日进水量大，这是个人习惯。 有的人抿一口水就不渴了，而有的人，必须咕咚咕咚大口灌才能解渴。 魏平安就是后者。 所以也就顺便再买两个。 反正家里不缺这点票，更不缺钱，有的时候，留着也是一种浪费。 回到家，跟老太太和周子墨分享坐席的趣事儿，老太太倒是迎合着，但明显感受到了老人的敷衍。 毕竟这么些年，老太太经历的可多可多。 而周子墨就比较感兴趣，小家伙听得兴致勃勃，只想自己也亲自做一次，感受一回。 而且小孩子，思想单纯，想什么就问什么。 “姐，你跟姐夫什么时候也办一场婚宴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张老太太停下了手里的活，很谨慎的偷瞄孙女婿的脸色。 虽然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但接触太少，老太太还不是特别了解孙女婿这个人的心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情况，都需要时间沉淀的。 但这只是老太太一个人的担忧。 魏平安和周闻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到了彼此的心意。 两种情绪在相互之间达成了共识。 一种叫体谅，一种叫承诺。 小两口相视一笑，都没当回事儿。 老太太手里停下的活，也又重新忙动起来，嘴角更是不由的带了笑。 发自内心的。 “等伱上了初中，咱家就好好办一场……” 魏平安明显就是逗弄小屁孩。 要知道等周子墨上初中时，紧张时间段还没过去呢。 起码也得周子墨高中，甚至大学快毕业…… 国庆第二天。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点。 工作任务不再盲目，回到了原始轨迹。 工友们的眼底也不再迷茫，多了一丝生机。 老百姓虽然说不出来，但大都是敏感的。 为了生计，他们对影响自身的一切外界因素，都很看重。 所以格外敏感。 现在回到了最初，不再大迈步，哪怕是需要舔舐大迈步的后遗症，也甘之若饴。 因为又有了盼头。 希望，是一切苦难最好的解药。 这不是望梅止渴，是真正的看到了希望，拥有了盼头。 魏平安在国庆前有点迷失了自己。 忘却了低调苟活过日子的那种淡然世外。 一朝得势，就嘚瑟。 像极了稚童，一点也不成熟。 好在有媳妇暖心提示，一夜安抚后，魏平安也找回了初心。 老婆老婆热炕头，永远都是最吸引老魏的那个状态。 搞定了外界的事儿，魏平安就又开始准备帮着折腾老太太的新屋。 中午吃了饭，魏平安骑车去找了一趟雷老五。 奶奶说这屋子刮大白，平整一下地面就行，再就是打个桌子，给周子墨当书桌，其他不用大动。 老太太是不想让孙女婿为了这间房子大动干戈的。 毕竟房子落了周家的户，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可不兴再破费。 或许孙女婿大气不在乎，但周家却不能贪得无厌。 子墨还小，老太太必须帮着孙子做这个主。 傍晚接了媳妇回家，雷老五正搁前院穿堂台阶旁的水龙头旁蹲着抽烟。 “老雷哥，咋了，都弄好了吗？” 雷老五看到魏兄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抬了抬下巴，示意魏平安身后。 魏平安转身，看到了阎埠贵家紧闭的屋门，里面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 这又是咋了？ “我们家老太太呢？” “太闹腾，我让老人家去中院你那边了。这事儿，估摸着还得你出面，刚才差点没把老太太气坏了。” “嘿嘿。” 魏平安没再吱声。 先回去院里放下车子，就看到老太太气鼓鼓的蹲在菜地旁手动拔草。 周闻赶紧上去安慰。 魏平安就又转身出了门。 雷老五还在台阶蹲着。 魏平安招呼一声：“老雷哥，咱进屋说。” “老弟，你们这又是咋整的？” “原本住着王海兴一家，搬走的时候房子让周家买了下来安家。可能之前阎大爷家也盯上了吧，没事儿，怎么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还干你的，要是有事，就喊我来处理就成。” 说完，掏出烟，递给雷老五一根。 之前两人有过合作，雷老五自然不会把魏平安当做普通小老百姓。 也是有渠道，有实力的…… 其实价格和施工内容、周期都跟老太太谈好了，雷老五蹲在这里，更多的是跟魏平安打个招呼。 另外的心思，就是看看这活儿能不能干。 可别工人来了，结果又是这问题，又是那矛盾的，浪费人工和时间。 现在有魏老弟的保证，那就妥了。 “那我先回了，明天安排老杨先带人过来收拾……” 老杨就是带人来搬粮食的，是雷老五的班底。 “魏平安，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阎大爷，话可不能乱说，老太太带着孩子住耳房有点小了，以后等子墨大了也得成家呢，提前准备个房子怎么了？再说又不是抢的你的，要是有问题，找街道办说去。” “街道办那边我肯定是要找的，我的钱也是钱不是？” “吆喝，阎大爷你意思，这房子你也在街道办缴了费？那可得抓紧找他们，咋能干这种事呢……” 扯淡呢。 魏平安当初接这套房子时，李卫东还埋怨过，说你们大院阎大爷可真行，光打雷不下雨，连我们主任都被弄烦了…… 街道办的人都这么说了，阎埠贵所谓的交了钱的话，可想而知。 估计，大概率只是说给屋里儿子阎解成和儿媳妇于莉听得罢。 魏平安猜测一点没错。 阎埠贵这事儿办的，就是推脱＋拖延，核心就是不往外掏钱。 根源就是最近粮食紧俏，虽说供应粮还没折量，但风声已起，不知是挂的试探风，还是谣传风…… 但无风不起浪。 阎埠贵深信算计不到就受穷的道理，带着一大家子过日子，拿钱买房子，不顶吃喝的，万一真闹了饥荒，守着房子饿死嘛？ 他也没往多了去想。 这种时候，要房子的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可没想到就这么寸，碰上了财大气粗的魏平安。 这小兔崽子，真不拿钱当钱啊。 娶个媳妇拖家带口的，上老下小，别看现在嘚瑟，早晚有哭的时候。 但心里埋怨归埋怨，阎埠贵也真不是傻柱那种敢硬顶还会动手的人。 他账房的本事，总想往文人圈里攀，文明人动嘴不动手。 他是动嘴都不敢硬气一点。 除了关上门对自己家。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完也不等魏平安接话茬儿，直接扭头回去了。 表现的气鼓鼓的。 可…… 气了自家老太太，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前日四合院轧钢厂家属们集体拉稀的事故才发生不久，今晚么…… 听说秋蚊子是那种黑色白斑的大花蚊子，咬一口能肿好大的包，又疼又痒…… 魏平安没有资格指挥蚊子，但他有系统过敏药。 整蛊系列里多的是这种类型的玩意儿。 就是不知道这次下了药，啥时候会奏效而已。 一个不间断人的工厂食堂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泻药，几十米距离的阎埠贵家…… 自然不在话下。 限于人数太少，魏平安节约资源，兑换了1个积分。 丢进阎埠贵家两个暖瓶里。 满满的两暖瓶水，天热，容易渴，估计全家人都得喝。 来到中院，窗户边看到了贾张氏那张阴沉的脸。 这老虔婆还没从窜稀的状态彻底恢复，但前院闹腾王海兴房子被周家“抢了”的事，让她又有了眼红的趋势。 他家里添丁加口，眼瞅着以后房子是不够用的了。 可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屁孩，就占了一大一小两间屋。 这让人上哪里说理去。 “哼，真不是个东西。” 贾张氏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一多嘴，家里暖壶和桌子上晾着的凉白开，都添加了点“佐料”。 魏平安脚步不停，溜达着回到了自己院里。 老太太早就被周闻安抚好了，这会儿两人在厨房里做饭着呢。 饭香味儿飘荡在小院里。 红妞和吉祥趴在自己的豪华别墅里，看着院子里跟周子墨玩拔河的来福。 小家伙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跟来福玩的不亦乐乎。 每日更新时间调整： 00:00更新一章 12:00更新一章 加更章节安排在10点、18点、22点时间段…… (本章完) 第81章 院里招贼了 夜深人静，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中。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伴随着几声犬吠，敲碎了整片宁静的四合院。 魏平安睁眼，安抚住同样惊醒的周闻。 吉祥和来福的叫声透露的，并没有危险。 作为灵犬的主人，魏平安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红妞是成熟的，不叫代表着她会咬人。 魏平安穿着短裤来到院子里。 就只看到了三只莱州红犬聚集在院子东侧，对着墙壁。 那边，魏平安清晰的看到有人翻越攀爬的痕迹。 去年没有用完的煤球被踩碎了几个，还有之前装修后堆砌的闲置木条，也有被踩断的痕迹。 距离石条小路半米的地方，散落着一些杂物。 透露着一些刺鼻的气味儿。 混了动物血液的粪便。 是准备要泼洒到屋里的吗？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家养狗，被吓了个正着。 魏平安惊醒的那刻就展开了空间投射，看到了两个狼狈逃窜的身影。 看到的第一时间，有一个从墙上翻出去，还摔了个腚蹲，被另一个看似放风的拉起来后，一起跑进了对面的小巷子里。 不一会儿就跑出了魏平安的空间投射范围。 面相倒也被魏平安看到了，但是不认识。 这是被人针对了？ 是刘德友安排的？ 还是阎解成在外面的小伙伴？ 没有目标感的魏平安即便有系统在身，也有种无从下手的乏力感。 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恶心人啊。 地上的玩意儿也需要尽快清理。 下一刻，魏平安利用空间把那些粪料收走。 想了一下，又丢在贾张氏家门口。 总爱恶心人的老虔婆，也该受点被人恶心的小惩戒。 这没毛病。 魏平安又看了看东墙壁，这里紧挨着外面一条小巷子，显然是很不安全的。 明天得跟雷老五说一声，给墙上弄些玻璃碴子防止翻墙。 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魏平安得以暂时清净，也方便他地下管道和水管的衔接，更方便了魏平安隐藏空调机箱等嘈杂物品。 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哪怕是三人并肩的狭小死胡同，那也阻拦不了有心人跑过来翻墙进院。 只能在院墙上头下点文章。 有，胜于无。 有些问题是无法彻底解决的，魏平安目光阴沉，转头看向了吉祥和来福。 这俩小家伙，也该训练训练了。 来福还不知道自家主人的起床气有多可怕，哼哼唧唧的还敢过来拽拖鞋…… 好一副不知死活的狗崽子。 就在这时，反应迟钝的四合院众人才逐渐亮起了灯，有开门声陆陆续续的响起来。 周闻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魏平安心里一动，快速的收走了前院阎埠贵家的一块玻璃。 这次药效有点快，阎埠贵满脸的疙瘩，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怎么回事？卧槽……这么臭……” 头一个说人话的，是大嗓门的何雨柱。 推门就看到了贾张氏家门口一堆东西，想凑上去呢，没两步就闻到了刺鼻的味儿…… “这是怎么搞的？” 易中海披了个外套也出来了。 刘海中虽然在后院，可来的不慢，但看到贾家门口的东西后，下意识的后腿了几步。 “不是贾东旭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人找上来了吧……” “刚才听到狗叫，是魏平安家的？” “都在中院，离得近，半夜三更的，除了狗，谁能听到动静啊。” “东旭，东旭，赶紧出来，把你家门口的这堆东西清理了……” 何雨柱眼神火热，隐晦的快速瞥向贾家的屋门，又想到了什么，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这阎老西怎么回事，大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没过来，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了么？” 刘海中埋怨着说。 四合院的大爷机制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调解纠纷，而是通过人民群众的力量，让破坏分子无所遁形。 只不过操控权利这玩意儿的，是人心。 而人心思变。 不久之后，得到街道办认可的大院大爷们，自然而然就成了每个大院“德高望重”的公职，相当于话事人。 刘海中乐忠于当官，对大爷这个称呼平日里琢磨的更透彻，大院招贼或者被外人破坏这种事，可就是撞了大院大爷这个职务的正儿八经的枪口上了。 “一大爷，要不要开个全员大会，这可不是小事……” 刘海中还要继续发挥，就冷不丁听前院炸了锅。 “老阎，你怎么了老阎……来人啊，快来人啊……”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顾不得等贾东旭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就朝着前院跑过去。 傻柱有些迟疑，他还期待贾家开门呢，可里面没啥动静，自己一个人杵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也就只能跟着窜前院去了。 阎埠贵此时状态不好，很吓人。 易中海看到的第一眼都差点认不出来。 整张脸都被肿了一大圈，像个猪头。 满脸的疙疙瘩瘩，像是被蚊子咬的，但哪有缺德蚊子照着一张脸咬这么多的。 阎埠贵这是在家里，又不是钻了蚊子窝…… 而且三大妈就在他旁边睡。 为啥所有蚊子都不咬三大妈，就逮着阎埠贵使劲儿？ 显然是过敏了啊。 “快，傻柱，去借个车，把三大爷送医院去，这是过敏了啊。” 正安排着呢，后面贾家也闹腾了起来。 贾张氏也没跑得了。 贾东旭骂骂咧咧，但看上去有点心虚。 秦淮茹却吓得泪流满面。 何玉柱也顾不得三大爷这里了，紧着就跑去了中院。 从某种意义上，傻柱这也算是得偿所愿。 不仅看到了人，还闻到了味儿。 就是贾东旭这小子晃晃悠悠的，让傻柱顾虑太多，不敢明着享受，只能偷偷摸摸的瞟。 最后，四合院里闹腾了好一会儿。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折腾起来了。 连倒座房的老李头也被惊动，披着大袄在垂花门一旁瞧着。 他熟悉的关系限于老年妇女组。 因为他只跟院里老嫂子们有说有笑，老头们，特别是三个有职务在身的大爷，他是不搭理的。 这也跟他跟阎埠贵不对付有一定的关系。 阎埠贵出了事，他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人老成精，哪怕心里乐的不行，但也不露在面上，就那么看着，也不搭把手。 说得过去，院里有的是小伙子。 且不说阎解成、阎解放几个，就连刘光天不也被刘海中指挥的跟三孙子似的嘛。 “这事儿必须开个全员大会了，这不仅仅是搞破坏，还是有那个明确的针对这前院和中院两家人的行为……” 刘海中虽然说话表达的不太利索，但意思明了。 “先救人，这个等天亮了再说。” 易中海有些不满的回应。 魏平安瞧完了热闹，跟媳妇回到了屋。 大家睡觉早，闹腾完了也才是上半夜，回笼觉长着呢，兴许还能做个好梦。 “看贾家老太太那张脸，真跟个猪头一样了……咯咯” 躲在自家的小屋里，身边有自家男人搂着，周闻也算是放飞了自我，心里的话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平日里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还总爱说风凉话。 周闻表面不说，但心里对这老虔婆也是烦的厉害。 一夜无话。 第二天魏平安出门上班的时候，碰到了豁牙的老李头。 这老头也是眉开眼笑的，藏都懒得藏。 “嘿嘿，那阎老西……你猜怎么着，过敏了。丧德行的事做多了，就会遭报应……” “老爷子说得对，说的太对了。” 周闻跟着猛点头。 魏平安就知道她联想的是贾家老太婆。 “走了，走了，再晚点，就迟到了。” 魏平安是接送媳妇上下班，他送下周闻再去轧钢厂，如果慢了，就迟到。 时间掐着呢。 小两口跟老李头告别，骑车去上班。 老李头望着匆匆走掉的小青年，目光深邃。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咋就失踪了呢？ 他是绝对不相信之间街坊谣传的那种事儿的。 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绝对不会是什么违法乱纪份子。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瞎说。 老李头心里念叨着，也慢悠悠的去收购站报道。 这老头工作悠闲，现在溜达过去，已经算是到的早了。 交道口派出所大院门口，周闻遇到了骑车来上班的刘小丫。 魏平安看到她眼神有些羡慕，但一晃而过。 魏平安顺着周闻的眼神看去，是刘小丫的自行车。 女士自行车没有横梁，也不是二八，是二六的。 魏平安心里一动，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疏忽了。 自家媳妇也想拥有自己的自行车啊。 不过她没有说。 明知道自家不差那点钱，而且因为艾军官的出现，票据也不缺了。 可偏偏就是没有提。 魏平安做好打算，准备这个休息日给媳妇个惊喜。 回到轧钢厂，魏平安的工作就又恢复到干活，教徒弟的日常之中。 “师傅，有传闻，说年底考核重新恢复，到时候伱要不要考八级啊？” 张宝强新婚燕尔，比往常也更活跃了些。 “考啊，这还用说嘛，咱师傅这本事，要不是之前暂停考核，早就是八级钳工了好不好？” 魏平安还没开口，安阳就说了。 丁立军也在旁边点头。 表情那是相当认可。 明眼人都看得懂。 刘大壮老师傅好几次把八级工的活指定派给魏平安魏师傅了。 这在三车间里都不算是个秘密。 魏平安心里也琢磨。 自己工程师主技能已经就位好久了，一直没能激活，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被激活。 之前还没感觉，现在想起来，突然就有点着急了呢。 给安志勇做智能义肢这件事，除了真心帮助投脾性的老安外，未尝没有尝试激活工程师的想法。 但世事难料，并没有任何反馈。 只是创造积分奖励给的足了些，对于技能提示，没有一点反应。 再等着碰运气吧。 每次面对没有眉目的主技能更替，魏平安都是这种叹息。 太无奈了。 “师傅都叹气了，你们别杵着了，赶紧回自个儿钳台练习去……” 丁立军年龄最长，赶紧招呼一声。 魏师傅叹气，后续可大可小。 身为徒弟们，可是深有体会。 还不如回去拿自己手里的活去练呢。 要不然，指不定就出来一个完不成，又会推迟吃饭的活冒出来。 相比学习技能，早去排队打饭，才更重要。 毕竟今天师傅没带饭盒，想来小灶饭今天是没得了。 交道口派出所。 临近中午，李青又来到这里，借口依然是找王凯明。 不过这次可不仅仅是找王凯明。 “这段时间有赖于大家的照顾，家里给了点老莫餐厅的内部券，想着今晚请大家伙去感受感受……” 王凯明带着李青，游走在各个科室里。 第二个到达的，是档案室。 主任叫杨树磊，显然跟王凯明和李青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很自然的接过券，又热情的张罗着给自己手下谋福利。 “杨主任，瞧您说的，怎么能少了您手下的精兵强将呢……” 闲聊着，又是两张券递了过来。 “小刘，小周，喏，这是你们的，晚上一块去感受感受莫斯科餐厅……” “我之前就去过一回，那家伙，用的餐具都是银的呢……” 刘小丫没心没肺的说着，明显能感觉有点兴奋，兴致勃勃的样子。 周闻拿着券，眉头微皱。 但看主任和同事都很开心，她也就不好泼凉水。 在单位，特立独行是不受欢迎的。 就跟自家男人在四合院一样。 但生活跟工作又不相同。 生活上不需要依赖邻居也能生存下去，但是工作不行。 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基本的应酬还是需要的。 虽然心里已经对李青这个人有了防备，但又不是她一个人，一群人在一起，也不怕他闹事儿。 魏平安可不知道，李青的老莫内部券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轻松，也根本不是他家里给他的。 而是通过王磊，交易来的。 为了这些券，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的代价，怎么可能不考虑给他自己创造机会呢？ 有些计算，是社交相对稚嫩的周闻躲避不了的。 眼瞅着周闻也拿了券，李青心头火热，计划第一步成功。 他接下来就更期待晚上的聚餐了。 第二步也早就安排好了，就等下班周闻的那个车间工人男人“爽约”没来接人了…… 至于为什么来不了接人，现在只有他李青一个人知道。 哪怕是帮着一起散内部券的王凯明，他也没有说。 从小一起长大，李青不是感受不到王凯明这个发小在这件事上的迟疑。 但李青有点魔怔，为了得偿所愿不惜投入了巨大的代价。 从档案室出来，下楼的时候，李青还在心里琢磨： 代价这么大，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 (本章完) 第82章 动不动就掏匕首 魏平安今天去接媳妇，出发的有点早。 因为四合院昨晚招贼的缘故，片警儿去了解情况，然后一些问题需要问到中院的几户人家。 所以就专门跑了一趟轧钢厂，在保卫科“召见”了易中海、何玉柱、魏平安几个。 了解完情况后，魏平安看回到车间也就基本下班，索性就直接去骑车走了。 七级钳工早退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追究的，特别还是有特殊情况报备过。 易中海也没回去，溜达着估计是回家。 何玉柱倒是跑回了三食堂后厨。 不是晚上有小灶，就是回去拿饭盒。 最近傻柱因为上次意外掌勺得到了厂领导好评后，小灶使用率越来越高。 俨然都要被三食堂包圆了。 骑车走在路上，魏平安今天格外关注自己前后的行人。 别人都被误导了。 要不是魏平安有空间能力，那些污秽之物也不可能一丝不落的挪走到别人窗下。 但魏平安自己心里清楚，昨晚的事情，就是冲着他家去的。 大概率是瞧自己不顺眼的。 前面就是自己常走的一个丁字口，左转200多米巷子口再穿过大路口，就到了交道口派出所大院后面，绕到前面就是门口。 就在魏平安即将到丁字口左拐的时候，蹬车轮的魏平安脸色一变。 紧了紧车把后闸，让车速降低下来。 在空间投射中，刚刚步行右拐的那个家伙转身离开视线后，竟然靠着墙埋伏，还跟左边打了个手势。 而左边有五六个人，其中有两个，正是昨晚闯入他家里的那俩家伙。 有问题。 魏平安趁着车速降低，脑中飞快的盘算计算着，然后车子前轮凸出丁字口的刹那，猛地加速。 靠近南墙的小混混正挥动着一根铁棒要轮过来，就直接被魏平安的自行车撞的后仰。 魏平安也根本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撞到了他，就顺着他裤裆碾压了过去。 至于后轮是碾了脑袋还是脖子，他一概不管。 因为魏平安用力太大，车链子被崩断。 魏平安歪身下车，抡起车把，就对着自己身周转了一圈。 碰碰！碰！ 围上来的小混混都被抡倒在地。 这时，右拐墙壁后隐藏的三个小混混也拎着棍子冲了过来。 魏平安故技重施，车轮再次转了一圈。 不过有前车之鉴，小混混冲的并不太狠，全都躲了过去。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更是猛然前冲，就朝着魏平安后脑勺砸过去。 魏平安顺势一个蝎子摆尾，一脚后蹬，踹到他的小肚子上。 这一脚用上了一点内劲的力道，小混混被踹的不轻，滚出去三四米，就没再爬起来。 而这时，之前那一波被自行车抡倒的小混混这会儿都爬了起来。 七八个人拎着武器，围攻魏平安，远远的也有人看到，但却没人上前。 一来，这事发突然，众人不明所以不敢妄加判断。 二来，看似人单力薄的那一方又挺凶猛，让看到的人也错愕。 三呢，则是这里距离派出所太近了，很多人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经验，一时没反应过来。 最后，现在治安环境并没有那么好，街头巷尾小街溜子们打架斗殴稀松平常。 也就是傍晚这时间段比较少见而已。 魏平安丢掉了自行车，往后退了两步，后背贴着南墙。 这样，他就少了一个需要防备的方向，更有利于他找到合围的漏洞，进而突破。 其实，魏平安此时的技巧和体能，解决这几个混混不在话下。 但空间投射中，他还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青年。 这就不得不让他好好计较一下了。 几个喘息之后，小混混们人多气壮，又展开了一波围攻动手。 魏平安左突右支，虽然有了武功底子，但架不住群狼毫无章法的一顿输出，也不得不硬挨了几下。 疼的他也次牙咧嘴。 这时已经有人反应过来想要跑去报警。 却被200米外那个青年带着一个人给拦截住了。 那个巷子口，是唯一通往派出所的地方。 占据那个巷子口，就相当于拦住了所有报警的人。 魏平安顿时笃定，那青年不是恰逢其会，而是就冲着自己来的这伙人的带头大哥。 确定了关系，魏平安也就不再留手。 没见右边有两个出手相对比较狠辣的小混混都把棍子换成了匕首了。 滑步冲进人群，左小臂扛了一下铁棍抡，用背山靠解决掉一个。 又紧接着抓住另一个拿匕首的小混混，把他手里的匕首顺势塞进了刚才用铁棍子揍了自己一下的街溜子大腿上。 再稍微用点力，把握匕首的手腕捏碎。 剩下的几个小街溜子就不足为据了。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围攻的小混混，魏平安背对着巷子口。 他利用空间投射能力清晰的感受到那个青年有些想冲过来，又被他随行的人拦住的架势。 魏平安装作挨揍的厉害，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墙。 低头喘息。 这机会那个青年自然不会再犹豫放过。 原本他也是打架斗狠长大的，看到魏平安毫不做作的这种状态，立刻就冲了过来。 还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匕首。 这年头动家伙事的匕首简直不要太廉价。 搁谁都揣一把似的。 那个随行的，像是有点武术架子。 随着青年一起跑过来，步伐沉稳有力。 魏平安半蹲着身子，等青年匕首捅出来的那一刻，猛地侧身，一把抓住了青年的小臂。 用力。 魏平安刚要扭过青年小臂用他手里的匕首回插进他自己的大腿，就听到耳畔破风声。 连忙松手，后撤了两步。 那个随行的人，出现在青年身边，亮了架子，一副防备谨慎的样子。 魏平安歪了歪脖子，咔咔两声响。 咧嘴一笑，冲了上去…… …… 等魏平安推着自行车走出巷子，来到东区分局交道口派出所的大院门口时，院子里上班的人都走干净了。 魏平安此时也多少有点狼狈。 甚至他肋部的衣服都被划了个口子。 “翟大爷，我是周闻对象，档案室那个高个儿姑娘……” 门卫翟大爷也认识魏平安，常来常往嘛。 “今天所里聚餐，都走了……你媳妇让我告诉你一声，晚点她自己回去。” 派出所旁边不远有个修车铺。 魏平安过去花了5毛钱，把车链子接上，又调正了车把，把摔坏了的车筐尽可能的平整了一下。 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那个青年鼻青脸肿的扶着墙爬起来，身旁保护他的家伙，伤的比他还严重，这会儿还躺在地上喘粗气呢。 但青年受到的心理伤害却远大于地上保护他的家伙。 所谓打人不打脸，自己身上没怎么受伤，但脸被扇了几十个耳光，后槽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对于爱面子的王磊而言，这就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的奇耻大辱。 嗯，这个青年是王磊。 就是陆旭导演家里聚会时，跟王凯明掰手腕险胜的那个家伙。 李青的老莫优惠券就是他提供的。 其实，王磊是李璐的忠实爱慕者。 他看不惯李璐瞧魏平安的那种眼神。 那天亲眼看到李璐邀请魏平安一起坐下聚餐，还被拒绝，甚至嘲讽大家伙没文化，简直气炸了。 只是王磊想要伪装。 他总想跟他父亲的父亲一样，表现的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当时李青抹不开面子走了，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吃吃喝喝。 他喜欢李璐这件事也算是挺隐蔽。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怎么受李璐待见。 而且听说当年自己老爹跟李璐的老爹还争过同一个女人，最后人家选了李璐的爹。 有这层关系，两家就不怎么对付，自己要是明摆着追李璐，八成也没戏。 但他喜欢李璐，就不允许李璐身边出现其他的男人。 特别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一个破编剧。 更没被他放在眼里。 后来李青跟王磊谈要老莫的票。 两个各有所需的家伙就顺势凑到了一起。 李青看上了周闻，魏平安的媳妇。 那么拔掉魏平安也对李青也有好处。 而李璐明显对魏平安有好感，拔掉魏平安能解决王磊的后顾之忧。 只不过李青对于魏平安的教训程度低于王磊。 所以这次围堵魏平安，王磊才自己盯着。 他想通过其中几个更卖力的家伙，把李璐看上的这个小车间工人弄毁容或者弄残废。 让李璐彻底死了那份心。 也让魏平安消失在他们圈子的边缘。 王磊算是心狠手辣的一位了，做事考虑不算不周密。 但受限于年龄和眼界，做事并没有那么完美，交际也不算圆滑，所以他的很多行为都显得虚伪做作。 这也是他只是大院子弟里一个平辈中的小势力而已。 只是赖于他的家势，才能汇聚了一群小兄弟小势力。 身边照顾他的，是父亲身边退役的老兵，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退役的目的就是照顾自己老王家这根独苗。 却没想到保护不到位，被魏平安三拳两脚给放倒了。 这还是魏平安没太当回事，要是夜深人静的郊区，魏平安可以让这俩瘪犊子玩意儿安乐死。 魏平安干了一架，衣服破了个洞，媳妇没接着，而且还花钱修了车。 这一趟很不顺。 魏平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也担心媳妇会不会被算计，但又一想，再算计还能当着整个交道口派出所员工的面儿算计？ 要是真有这么多人帮着打配合，那自己就真得考虑这到底是个什么环境和社会了…… 虽说魏平安放心公职单位的大部分同事领导们，可也架不住有极小概率出现问题。 可魏平安不知道具体聚餐的地点是哪里，也就无从寻找。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心里彻底没有底的一次感触。 非常不爽。 骑车回四合院的路上，魏平安还捉摸着怎么跟媳妇约法三章…… 又想到，如果周闻有一辆自行车，就可以跑一趟跟自己打招呼，也能让自己放心。 魏平安不是掌控欲强的人，更不是小气的人。 但这两天事儿透着古怪，由不得他放心。 首先国庆庆典过去了，风口浪尖之后，一些肮脏在退潮后都会慢慢显露出来。 再则，今天埋伏自己的是王磊，那天可是还有打自己媳妇主意的那个叫李青的来着。 这俩人凑一起，不干好事。 魏平安也说不清所谓大院子弟，到底是高干子弟，还是狼窝。 回到四合院，院里各家各户都早就回家了。 经过一段波折，再加上修自行车，大多数院里的住户都吃完饭了。 魏平安回到院里，奶奶正带着子墨在温习功课。 是魏平安安排的汉字抄写作业。 “小闻呢？” “她们单位有事，晚一些回来。” “你还没吃饭吧，饭菜在厨房里温着呢，我给伱端出来……” 家里有个老太太，确实让魏平安轻松好多。 最起码，回到家就有吃有喝。 其实今天老太太是准备跟孙女婿和孙女说一说的。 明后天大屋就能完事儿，过段时间搬进大屋去住，小屋就能开火做饭。 张老太太想着以后单独开火做饭，这样能节省很多麻烦。 虽说两家人在一起吃更省钱粮，但毕竟不是一个姓氏。 老太太一直觉得自己嫁孙女，魏平安付出的太多了。 虽然男方家没了别人，孙女婿也没什么怨言，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等哪天小两口有争吵时，自己跟孙子在魏家开灶这件事，就让孙女张不开口反驳。 没有底气啊。 至于说小两口恩爱不吵架…… 张老太太以大半生的经验明确拍板，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吵架时必然，吵完架怎么回复才是经验。 为了吵架之后的复合，张老太太就要提前做好铺垫。 得让小两口日子过得轻松，过得矛盾少少，恩爱多多。 这是一位老人的真情实意。 但是，今天孙女单位有事，只有孙女婿一个人，明显就不是谈事儿的场合。 奶奶也就没多说。 等魏平安吃完饭，开始继续给周子墨教授新知识。 “奶奶，我这衣服下午上班的时候在车间被划破了，你给我补一补吧……” 老人拿着针线簸箩，戴着老花镜，一边缝补衣服，一边远远看着大孙子再跟着孙女婿学习。 脸上由衷的挂上了满足的笑。 中午还有一章，感谢伙伴们的支持，嗯，好像闻到了月票的味道，要不就留下点吧，谢谢…… (本章完) 第83章 狼狈为奸 老莫，是京城人对莫斯科餐厅的昵称。 四年前随着苏联展览馆一起建成，按照魏平安的记忆，明年会因为跟老大哥的关系，改成京城展览馆。 现在的老莫，吃的是新鲜和独特。 西餐这在几十年后烂大街的方式，对现在的京城而言，是非常独特且高大尚的一种用餐方式。 哪怕会吃不饱。 但左叉右刀的进餐方式，哪怕是高干子弟或者留苏预备生等，都会期待尝试。 老莫不同于我们的餐品，冷盘、咖啡、面包、冰激凌……与中式完全不同的菜肴； 完全电气化的厨房设备烹饪出来的菜品； 大俄宫廷厨师掌勺的宫廷菜式； 再加上老莫又是“不对外开放”的这种奇特性质…… 让京城人吃一顿老莫，都可以津津乐道大半年。 李青借着自己的大院子弟身份，以及王凯明同事的关系，约了十来个派出所相熟的领导和同事来老莫搓一顿，这排场，这份量，这面子，绝对给的足足的。 四人餐桌位，占据了三个。 李青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安排的座位排序，让最后周闻、刘小丫和王凯明以及自己坐一张桌。 李青坐在周闻对面，能清晰的看到周闻眉宇间微微皱起。 赶忙招呼一声，喊来了穿着一身布拉吉的大辫子服务员。 周闻扭着头，看向周围的环境。 她确实从心底抵触跟李青近距离接触。 要不是自己初来乍到，也不方便跟领导们和其他科室凑一桌，早就换了。 档案室除了杨主任，就她跟刘小丫落单，王凯明张罗了他相熟的同事后，也恰好把他自己跟李青单列了出来。 一切像是自然，又像是可以安排。 女人的心是很敏锐的。 李青看自己的眼神，绝对不是那种普通的欣赏。 让她隐隐感觉极不舒服。 但实话实说，老莫的环境确实挺惊艳的。 哪怕周闻现在天天住在精装修的家里，依然觉得这里的陈设和装修很奢华大气。 再加上刚才进来的大厅里看到的巨幅的油画，刘小丫跟自己说来着，是克里姆林宫，竟然还有喷泉…… 桌上摆着的是银质餐具，就桌上这些餐具，拿出去就能抵好普通人几个月工资了。 “门口的保安都是军区调派过来了，都是军人……” 王凯明给隔壁桌普及着为什么自己发小李青能拿到这么多内部券。 因为他知道实际是王磊的能量，所以话就说一半，浅尝辄止，不能点透。 听的同事也煞有介事的成明悟状，实则内心大概率稀里糊涂。 三张桌子坐着的一行人在这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这个年头，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老大哥过来援华的官员、专家，或者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 一群比较“粗鲁”的片警儿坐在这里，话都不敢太大声。 但大多数眼底，都是一种朝圣、激动的神色。 这两年兴起的传言，如果没来过“老莫”，算不得京城顶流的“顽主”，更不配称作“老兵”…… 李青内心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脸上满足的笑容根本收敛不起来。 有牌面，显摆了实力，还拿不下一个逃荒过来的周闻？ 嗯……结果确实打脸了。 整个用餐过程，虽然周闻确实表现出了啥也不懂的状态，但在刘小丫的帮衬下，也没轮到李青手把手教学，更没给李青显摆交谈的机会。 李青也耐着性子，等这顿饭结束，送她回去的路上，自然还有更多机会显示自己的实力。 到时候再弄几个困难为难为难她们家，就坐等她求着找过来就可以了。 要不是之前冲动试探闹的不愉快，担心周闻不配合，李青也不用消耗这么多。 冲动是魔鬼，是让钱包憋下去的毒药。 可谁让李青执拗呢，他想得到的，除非不可抗力之外，都必须得到。 饭后，一行人走出餐厅。 众人素质还是很高的，也顾忌不丢自己国家的脸面，所以“顺”餐具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或许要等那些顽主们、以打架斗殴为生的人群成为老莫消费主力后，才会发生吧。 餐厅门口不远处，李青提前安排的吉普车就停在那里。 不过李青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就看副驾驶那边王磊用力的挥着手。 王磊本来是去解决周闻男人的，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车里，肯定就是出了问题。 要不然，按照原计划，这会儿他应该回去了才是。 李青跟王凯明示意，然后跑了过去。 “怎么搞成这样了？” 看到王磊鼻青脸肿的样子，李青吓了一跳。 都是同龄人，谁的性格谁不知道？ 王磊这事儿显然不是轻易能善了了。 折了这么大面儿，依着王磊的性格，没个三五倍偿还回来，绝对不会罢休的。 李青也只能暗叹一声，有些出乎预料的难搞。 还好吃饭的时候，也隐晦的表现了部分自己能解决“一些问题”的实力。 只能下次再有机会了。 好在这顿饭之后，周闻对自己的防备心应该降低了不少，起码刚才自己跟她打招呼，又跟自己点头回礼来着。 王凯明看到远处李青摆手，也就知道事不可为，也就没有继续争取，顺势让刘小丫骑车送周闻一起走了。 “总感觉不太对，这什么也没干，就稀里糊涂的来混了一顿老莫，十几块钱一桌呢，王凯明这发小脑子发烧了还是憋着什么事儿呢？” 刘小丫一边骑车一边跟周闻闲聊。 “看着挺精致的，口味儿有点怪，而且量也不够多，几口就没了。” 周闻也在发表自己的看法。 …… 王凯明来到吉普车上，从后面上去，也看到了前面王磊的惨样儿。 “……这亏哥们不能白吃，有仇不过夜，就趁着今晚，把丫整出来，必须让我把这口气出了……” “王哥放心，这事儿我给你办了……” 吉普启动，沿着来路折返回去。 李青手下有几个顽主，胡同里堵截魏平安的人里，也有他安排的认人的和探路的以及部分动手的…… 这次想把人诓出来，也是要找顽主们安排他们手下的三教九流想办法。 在京城这个年代，掐架的事不要太多。 夜深人静，约到京郊一个偏僻的地方，双方摆明车马，或者攀关系讲和，或者直接动刀子扎人…… 稀松平常。 对于街溜子们而言，他们有的是办法。 李青轻易就通过顽主找到了南锣鼓巷这一片的一个佛爷。 平日里也是个街溜子，小混混。 缺钱了就去动动手，也会根据情况踩点当梁上君子，算是个多面手。 他认识魏平安所在四合院的一个人，也在轧钢厂上班，叫贾东旭，就住在中院…… 这不巧了嘛。 …… 周闻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 周子墨和老太太早就回去歇息去了。 等周闻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要跟自家男人聊聊今晚老莫的见闻时，院子里的敲门声响起。 魏平安只能把脱掉的裤衩又穿上，套上个上衣走出院子。 “谁啊？” “魏平安，是我，贾东旭。” “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 感受到贾东旭的声音没有醉意，魏平安就不知道跟自己不对付的这人大晚上的来干啥。 “……听说你下午被人堵着揍了是吗？那边让我给你带个话，要是不想家人也像今天伱一样被教训，就到XXXX去一趟……” 别看贾东旭现在说的理直气壮，但半小时前，他可是差点被吓尿在当场。 一个流里流气的车间小工人，突然被一只手枪顶在脑门上，没吓晕过去就算幸运了。 出卖魏平安他没压力，甚至有点喜闻乐见。 而办成这件事还有5块钱好处费，贾东旭傻了才不会去做呢。 办成这件事的标准，就是把魏平安带到指定地点。 “今晚没空……” 魏平安说着就准备转身回去。 他一点搭理贾东旭的心思都没有，家里媳妇都洗了澡，香喷喷的等着呢，哪有功夫搭理他啊。 “魏平安，你最好去一趟，你可能皮糙肉厚的不在乎，你媳妇，你家老太太万一要有个闪失，嘿嘿……” 魏平安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里厉色一闪而过。 祸不及家人，这是规矩。 贾东旭这家伙敢这么说，魏平安只能说，他死定了。 碰触魏平安的底线，就可以提前琢磨后事了。 “行，你等着，我去穿衣服。” 掐架这种事，魏平安平日里也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既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约，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顶多是动动拳脚罢了。 对于揍人这种事，这段时间魏平安底气壮的很。 …… 出了城门楼子，就是一片一片的荒地。 有些地方时废弃的工厂作坊，有些是搬离的小村落，也有本来就是荒地，但现在却在施工开发…… 贾东旭带魏平安去的地方，是零星一小片废弃的土坯房屋，有些都倒塌了，只有原来十分之一的痕迹，不远处杂草丛生，一些大腿粗的树木杵着，竟然还是一片小树林。 是不是只要做不太合法的勾当，就一定要选择偏僻的小树林？ 这难道是一种定式？ 魏平安有些好笑，但空间投射打开着，也不怕树林里的埋伏。 十五六个人而已。 谁打过谁还不一定呢。 贾东旭看到里面的亮光，丢下魏平安紧跑了两步，过去点头哈腰。 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丢给了他几张票子，直接甩在地上的。 贾东旭也没有意见，依旧点头哈腰的捡起了钱，又被人厌恶的摆手，就又弯着腰窜了。 这连番操作，贾东旭完美的展现了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物形象。 市井小人物的纯天然演技。 …… “来了。” “哥几个，家伙事儿亮出来，今晚照着两肢的标准来，出了事我担着……” 王磊大手一挥，十几个小弟纷纷亮出了武器。 有不少铁棍子，几把片儿刀，就是一头薄一些的铁片，切割均匀了，按个木把，还用布条缠在手上…… 后面还有俩端着三菱军刺，藏在前面小混混身后，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看上去就比前面那些专业。 不过在魏平安的空间投射下，怎么躲藏都是无所遁形。 李青就站在王磊身边。 王凯明不在。 他的身份是警察，不方便正面出现在这里，而且饭后大家都各自回家，王凯明明天也要上班，这彻夜的事儿就没必要非要跟着来。 毕竟也不差人手，又是李青帮着王磊出气为主。 按照正常掐架的流程，王磊和李青会走到前面，跟魏平安对峙交代几句，再大手一挥，群拥而上，围攻之下让魏平安避无可避，最终被砸断两根胳膊，或者两条腿，也可能是胳膊和腿各一…… 但，王磊的恨太浓郁，看到魏平安就来气。 另外也是防止离他太近被他抓住太危险，干脆话不多说，直接就是干。 这倒也省了魏平安的力气。 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两步，一个人冲锋，却愣是冲出了像是身后带领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短兵相接，魏平安徒手夺过一根一米多长两指粗细的铁棍子，辗转腾挪间，手下也不留情。 看这样子今天就没法善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魏平安甚至都不怕杀人。 如果能悄无声息的弄死这群人，收进空间里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甚至压根没这么考虑。 毕竟对面带头的是大院子弟，家势摆在那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话，第一个被查到的，肯定就是自己。 哪怕有艾沐棽当大腿，魏平安也知道八成扛不住。 不过即便弄不死主要人物，虾兵蟹将弄残废几个他也就不在乎。 但是魏平安和王磊李青都没想到的是，这附近今晚恰好有一队携带了枪械的警察，执勤归来。 这些人打法没有章法，纯靠一股子劲儿和力气。 而且，打过群架的都能知道一帮人围着一个人打，要是没有章法，每一次围攻，都得闲着一半人。 因为插不上手。 所以，魏平安看似独斗十几个人，实则也就是一次三五个人。 魏平安挥动铁棍子的力度夹杂了内劲儿，只要是被他铁棍子沾上的，倒下就爬不起来。 被他格挡的人里面，用力越大的，被反弹自我伤害的几率就越高。 所以，也就二分多钟，十几个人就被放倒了一大半。 这还是躲闪腾挪之余，魏平安显然是收了心的。 因为在他空间投射中，远远站在树底下的那个傍晚挨他揍的青年，也就是王磊，表情很淡定。 就像是吃定了他似的。 让魏平安不得不放一部分心神关注着他。 果然，当场上只有两个人还手持军刺抗衡着自己的时候，王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东西。 一把黑五四手枪。 而且是上了膛的。 (本章完) 第84章 怼他丫的 玩枪，就像是大院子弟骨子里带着的熟练度，都不需要人教。 王磊也是气急败坏了。 他掏出枪根本就不是吓唬人，而是朝着魏平安就是一枪。 别说旁边的李青，就是魏平安自己，也压根没想到他真的会开枪。 怎么敢！ 两个手持军刺的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旁边。 魏平安就是这出乎预料的一愣神，躲避不及，就感觉右胳膊肩头一热。 中枪了！ 魏平安胸前顿时也升起了一股火气。 自己平白被招惹，竟然还敢动枪，真当自己没脾气啊。 魏平安深吸一口气，沿着右边那人躲避的方向追去。 他也害怕第二枪击中自己。 却不知，一枪之后，李青神色慌张的想要按住王磊的手腕，让他无法再瞄准了。 战况机不可失，魏平安半个地堂腿招式，一个翻滚追上去，踹在军刺青年的腿弯处。 接着再一个冲刺，五米多的距离眨眼而至。 魏平安抡起铁棍，朝着王磊的手肘就挥了过去。 碰！ 啊！ 枪声响起，紧接着伴随一声嘶喊。 魏平安躲过了一枪，又顺势砸断了王磊持枪的手肘。 那一枪，貌似击中了最初被魏平安放倒的某个倒霉的小混混。 李青被突进来的魏平安吓得后退，结果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魏平安看来，王磊跟自己的矛盾，根源自然也是李青。 不然逻辑说不通。 所以，难得的拿捏李青的机会就摆在这里，他又怎么会放过。 哪怕空间投射里已经出现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魏平安第一反应，也是李青等人制造自己殴打别人的套路。 所以，罪魁祸首必须得到惩罚。 让他玩，碰到自己也得玩脱。 铁棍子抡起，对准了李青支起来的右胳膊。 用力，挥下。 …… 这个年代的京城，半夜掐架这种事，警察们也见多不怪了。 但动了枪，还伤了人…… 这事映射的范围，就被扩大了很多。 而且还被警察给抓了个先行。 17人围攻一个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都是小青年，或许有斗气嫌疑，但被围攻的那个确实相当猛。 1打16，而且造成了11伤轻伤，6名有多处部位骨折断裂伤的情况。 其中一个断了两根肋骨，折了右小腿的，因为左胸中了枪伤，还在抢救。 很多老警察都咋舌。 这个叫魏平安的，不简单啊。 要是他爱好上了打架斗殴，那以后京城这治安可就有的忙了。 主谋两个因为都是手臂骨折，有一个还肩胛骨严重骨裂，所以被隔离在部队医院。 一边不耽搁治疗，一边出动了武装部人员进行看守。 性质太恶劣，已经不是片警儿能全权解决的了。 魏平安也被隔离在一个小病房里。 他属于极度危险人物。 哪怕事情已经被了解了个大概，但他出手狠辣，且日常生活遮遮掩掩，与出手情况前后对比差距非常明显。 怀疑有其他隐藏身份。 也是因为他肩膀中枪，所以安排在看护病房治疗中。 某部队大院，天色稍稍亮了一丝，一栋小别墅里，电话铃声响起。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接起了电话。 沉默良久，拿起电话叫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警卫人员。 “小马，你去一趟东区公安分局，王磊今晚……” 马伟军立刻行动，叫了车，直奔外面而去。 王磊的父亲又坐了一会儿，想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给李青家打电话的念头。 情况不明，还是先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 上午早饭过后，马伟军赶回来给领导汇报调查了解的情况。 “枪是谁开的被认定了吗？” “没有，我详细问过。当时警察到的时候，枪已经在地上了，行凶的那人胳膊也已经受了伤。警察也恰好就是听到枪声才赶过去的。” “那个死了的，是谁打的？” “没见着王磊，但根据公安那边的分析，行凶的那人夺枪射杀的可能性不存在。” 王磊父亲沉默片刻，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随后拿起电话：“喂，是李主任吗？……” …… 宿主：魏平安 年龄：20岁 主职业：工程师（暂定） 积分：16766 解锁技能：钳工（八级）、厨艺（2210***）…… 封存技能：67 灵宠：莱州红犬×3 躺在病床上，魏平安能感受到右手腕上沉甸甸的手铐。 一头拷在自己手腕上，一头拷在床上。 这都是基本操作。 魏平安左胳膊还有阵痛。 起初挨了一枪倒是不觉得疼，估计那会儿都麻木了吧。 真正感受到枪子儿的力度和效果之后，他不再羡慕那些挨了枪还能继续追跑打摔的电影里的人物了。 那会儿不是意志力强，是压根真的感觉不到疼啊。 但后续，就跟魏平安现在似的。 不过，好处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一次枪伤，魏平安解锁了两个封存技能。 看来，系统也是不想自我毁灭，对于宿主遇到危险的等级，解锁封存技能让宿主可以增加生存能力。 至于解封技能的实际作用…… 魏平安决定还是等这事儿解决之后再说吧。 无论从哪个方面，自己都是受害者，只不过出手反应大了些。 换做其他人，被十几个人拿着武器围攻，还不尽全力的，估计也没有可能吧。 嗯，在魏平安看来，一切都说得过去。 直到，一对中年夫妇在层层看押的守卫人员的敬礼和侧身后，进了这个屋子。 “小同志，我们是李青的父亲母亲，对之前的事情，表示抱歉……” 道歉有用吗？ 至少除了前面两句话外，魏平安没感受到道歉的诚意。 一个躺着两个站着，手铐也没给解开。 自己伤势怎么样也没说，怎么赔偿也不提。 就是画饼。 最后…… “所以呢，这个枪，当时你也没有亲眼看到是谁开的是吧？是不是找你麻烦的被伱打晕过去的某个人，被打急了掏出来然后走火了……” 嗯，原来目的在这里呢。 “我当时亲眼看到是谁开的枪，不然我要是不侧身躲一下，就不是胳膊中枪了……” 这是魏平安在李青父母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一句话就点透了他俩来的重点。 李青父母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差了很多。 “魏平安同志，你是轧钢厂的工人，参与打架斗殴，可是很有可能会被开除的，我认识你们厂的李副厂长，到时候要真的有问题，也是能搭上话的……” 李青母亲开口了。 魏平安不喜欢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态度，把头转向了一旁。 封存技能解锁之前，魏平安还要考虑自己出不出得去，现在，他就是不服。 就想怼。 思想单纯直接，特纯粹。 怼他丫的。 …… 李青父母在魏平安这里碰了个软钉子，所以自家孩子的危机还没解除。 “唉，这次事儿闹得太大，一个不好就得……可咋办啊？” 李母愁眉苦脸的叹息。 “先看看吧，我问过李青了，枪是王磊带的，也是他开的，跟咱家孩子关系不大，着急的是王副……他们那边。” 王磊家其实早就开始行动了。 一边告诉李家情况，让李家去劝劝魏平安，一边做着两手准备。 计划早就有，只是告诉李家一声，也能让对方心里有数，人情这东西，怎么卖才能最值钱，都是有方法的。 当天中午，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呢，王磊和李青就被两辆吉普车给从医院看护病房接走了。 因为有当场的小混混“认了罪”。 带头闹事的，跟私藏枪械并且开枪打人的，都是那群地痞流氓所为，李青和王磊只是恰逢其会。 目前双方家长大度，不追究被波及受伤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按照流程正常办理即可。 李青父母回到家，就听到了王家给的答复。 一直等着负伤的儿子被送回来。 李母心疼的看着儿子被抬下车，有早就安排好的医护人员上去接手。 “儿子啊，你这……得多疼啊，苦了你了……那个狠心的，怎么下得了这么毒的手……” 当娘的都心疼自己儿子。 李青胳膊打了石膏，脸上也是伤痕累累，怎么能不让当娘的心疼。 作为溺爱孩子的娘，才不管谁对谁错，她只关心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舒坦还是遭罪。 这一刻，李母无比的恨那个动手的车间工人。 却俨然屏蔽了其实是自己儿子伙同了一群人要弄死弄残那个车间工人的事实。 相隔不远的王家别墅也同样上演了类似的场景。 不过王家父亲不在，还在部里工作，是老太太和当娘的两个妇道人家迎接回来的。 王磊可能是被抬下来时震荡到了断臂处，还骂骂咧咧的让抬他的人小心点…… …… 周闻一夜没有等回来自己男人，心里很不安。 上班的时候也精神恍惚。 彻夜不归可不是小事。 哪怕是办完了事来不及回家直接去厂里上班，也总该回来跟家里说一声啊。 周闻原本打算一来就直接去前面中院报个案的，也想过请假去轧钢厂问一问。 但早晨奶奶过来数落自己，又让她有点迟疑。 会不会真是自己没跟自家男人说一声就跟同事去老莫吃饭，才让魏平安有点生气。 也这么来一下子呢？ 周闻打算下午下了班再看情况的。 然而，中午吃饭就听说东直门外小树林昨晚十几个人掐架一个人，结果被那个人全部放倒，要不是动了枪，估计那人完好无损…… 这样的传言，在派出所食堂里成为了谈资。 可周闻却坐不住了。 昨晚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魏平安回去穿衣服时，也随口说了一声出去解决点问题。 不会真的就是他吧？ 可别是他啊？ 对方动了枪，要真是自家男人，那受了伤的不就是魏平安了吗？ 伤的重不重，伤到哪里了，在医院还是在公安局？ 周闻坐不住了，她此时唯一能找的，就是艾沐棽姐姐。 所以周闻饭也没吃几口，当即跟杨主任请了假，就跑了出去。 周闻一口气跑到艾沐棽的住处，但是却没有见到人。 周闻还是不放心，干脆去了轧钢厂。 在门口等到了跑出来的安阳，告诉周闻说师傅今天没来上班…… 周闻就彻底急了。 她又一边打听一边跑的，来到了艾沐棽上班的地方。 还好艾沐棽之前跟周闻和奶奶说了一嘴，要不然周闻可真就抓瞎了。 站岗门卫不让进，但是有小战士跑步进去传了话。 不多一会儿，郭强和李源走了出来。 “艾头儿出外勤还没回来，你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 郭强开口道。 “是这样的，昨晚上有人敲门，然后我男人就出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今天所里传昨晚有十几个人埋伏一个人，还动了枪，我担心那人是不是魏平安……” “没那么巧吧……” “我刚才去过轧钢厂了，他没去上班，又没有回家，一点消息也没有……” 周闻急的都哭出声了。 李源跟郭强对视了一眼。 “这样吧，你先别急，我去东区派出所那边问问情况，不是最好，要真是魏平安，也能问个详细……” 李源跑腿在行，就接了这个事儿，开车专门往公安局那边去了。 他有转业战友在那里上班，打听点事情轻而易举。 所以，也就是下午上班不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被他打探到了。 魏平安的伤势无大碍，而他的身手却让李源皱了眉头。 当初上方山可是也遇到了魏平安，说是打野猪。 后来两个战士也说魏平安有把子力气，能把野猪愣生生的锤死…… 当时还以为就是野猪獠牙扎进了树里才有这个机会，没多想。 但一个人对战围攻的十几个人，全撂倒不算，还一大半都是伤筋动骨的伤势。 这就不得不让李源联想到山洞里那场景了…… 不过这事儿不是这趟来的主要目的，李源也就先收心。 但听到哥们说那俩玩意儿被家人接走的消息，李源就有点炸毛了。 他本就不是个安稳的，要是稳当，也不会被当初鹞子小小设计就被坑，还连累了郭强。 “你们这流程不对吧？怎么犯事儿的放了，受害人反而抓着呢。” “对面有人顶罪呗，这事儿咱心里都清楚，有人认罪，枪是他的，也是他开的，被对方躲开了，给一棍子打晕了……” “狗屁，深更半夜的，说俩大小伙子出去遛弯儿，还专门挑这种偏僻的小树林，你信啊？再说了，对方说就是了啊，你们就不问问另一方的当事人？” “这事儿啊，又不归我说了算，明显上面压下来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该怎么办是你们的事儿，不过我可提醒你，你们也别把这魏平安当平头老百姓，他可是我们艾头儿的妹夫，亲妹夫。” “艾头儿啥时候有个亲妹妹了？” “周队长的侄女，跟艾头儿一起长起来的，现在是魏平安的媳妇。人就算不放，也别虐待了啊，我可是知道你们手段多黑……” “周队长家的？嗨，你怎么不早说。” 摆摆手，又扭头跑进小楼里去了。 看样子，要不是李源这话，魏平安还真有可能遭受点什么呢。 毕竟，王家接人走的时候，可是也做了点隐晦的安排。 毕竟想要解决一件事，并且处理干净的话，不用点手段可不行。 只是王家也没想到魏平安一个车间工人，还有点其他的关系冒出来吧。 (本章完) 第85章 看在那本书的份上…… 其实，魏平安的关系远不止周闻姐姐这一点。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国家初建，有太多的人才需求了。再加上前几年因为大炮仗的缘故，钱教授表面上是成了力学研究所的所长，而实际却在领导的安排下，搜刮了非常多的全国各地方研究所和学校科研人才…… 导致人才缺口更多。 要不是魏平安冒头的时机不对，他可能早就被安排去了其他部门任职了。 这年头，个人意愿是要服从国家意愿的。 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国家想你怎么样，你就要去怎么样。 魏平安被发现并进入考核流程不久，有些上层的变动导致他成为某一方机构势力的预备成员。 虽然没有启用，但关注度一直不减。 这次魏平安出了事，在相关负责人员了解完整个事件后，就直接进行了汇报工作。 所以，在周闻请假跑出派出所的那个时间段，一个电话直接摇到了福建的某军区大院1号院。 一身戎装的老头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警卫员接了电话，进来在老头耳边说了几句。 老头放下文件，回问了几句：“人有事吗？伤的重不重？” “伤的不重，在医院看护病房，只是……” “李家去见了魏平安，王家出面，安排人把对方两个人接走了，就在刚才……” 啪！ “乱弹琴！” 老头气的拍茶几：“走，这事儿，我必须要亲自挂个电话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要怎么个无法无天！” 说着，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身后，听到动静的一个少女蹦跳着下了楼。 “咦？爷爷呢？” “首长去前面给京城打电话去了……” “哦，那我出去一趟，中午就不陪爷爷一起吃饭了啊。” 武悦敏趁此“良机”，赶紧施展逃遁大法，就要脱离管控。 “咳咳……” “那个……三哥，要不伱跟我一起？” “行吧，那我就……帮爷爷看着你点，省的你又玩疯了……” 武岳强“勉为其难”的跟上。 随后…… “赶紧的，赶紧的，走晚了就又被爷爷堵住了……” 两个警卫员抿嘴偷笑。 这俩活宝这几天被老首长教训的不轻快，都憋疯了。 前几天这俩二十岁的大人，差点没给后面排房住的那个小胖子给忽悠瘸了，闹得影响可不太好。 首长大发雷霆，连儿媳妇都被骂了一顿。 这几天儿媳妇是不敢凑上来了，工作中也是能躲就躲，上午汇报都是安排副职过来的。 为了避免以后得麻烦，武家这儿媳妇也是厉害，干脆就让这俩惹祸精陪着给老爷子当沙包，泄火用。 老爷子的惩罚那都是几十年战场厮杀积攒下来的经验，真玩起来，别提多让人难受了。 武悦敏和武岳强兄妹俩没少受折磨…… 嗯，首长今早就安排好了，其实原本就打算今天放他们出去轻松轻松的。 所以也就没有人拦着。 这俩人偏偏还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演技着实不咋滴啊。 …… “喂，老李，我是老武。” “你咋想着给我挂电话来了，这吹的那股子风啊？” “有这么个事儿，昨晚你们院里那个李青和王磊，带了十几个人去搞一个轧钢厂的车间工人……结果让一个人给撂翻了，然后王家小子就动了枪……” “什么人下什么种，王家那小兔崽子就是个怂包，比他爹强不到哪里去。老武你咋说？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我老李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干脆点说，要不然我就挂电话了啊……” “你老李没花花肠子？你咋不说你能上天呢？我听着还更靠谱点。这么滴……我刚才跟那边沟通了一下，对面也答应了我提的要求，我的意思是，为了大局着想，目前咱们两边还不能硬顶，大好局面不能就这么破裂，那太可惜了，必须要先维持住，起码也要等研究成果出来……所以呢，那小子就得先受点委屈……” “奶奶的，合着坏事你们偷摸着办了，再让我蹦出来当冤大头是吧？……欺负我老李没文化啊，是不是？” “你个老李啊，就说这事儿你办不办吧。” “办，是可以办，毕竟你跑那么远，既然开了口，怎么也得给你老武点面子，不过……你还有两瓶茅台是吧？要不要换个主儿啊？” “哪还有两瓶，喝了一瓶，就剩一瓶了。” “不对啊，就你自己也舍得喝？你老武啥时候学会吃独食了？别骗我啊，告诉你，我挂了电话就去问老赵，这你可蒙不了我……” “去你的，真就剩一瓶了，爱要不要。” “得得得，摊上你老武，算我倒霉，一瓶就一瓶吧，这事儿我应下了，待会儿就安排人去。” “你这个老家伙，还别得了便宜卖乖。你知道那小子是谁吗？” “是谁？还能是天王老子不成？俩肩膀抗一个脑迪，他还能三头六臂啊？” “之前你可是说人家是你的知己来着，都写到你心窝窝里去了……” “？等等……” “猜到了？” “他不是个科研员吗？还是个作家？老武，你这可就有点把我整糊涂了……” “谁告诉你科研人员就不能出个书了？” “他是魏来？魏平安，魏来，魏平安，魏来……有点意思啊。” “人家那是笔名，文人都爱这个。”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他娘有点道理，这文人没个笔名，出去溜达被人看到跌份儿是吧？我认识老赵这么些年，也没见他有个啥子笔名。” “哈哈，都不挨着。行了，事儿交代给你我就放心了。” “那边那俩小子怎么处理？” “都送去南方，俩瘪犊子玩意儿，一肚子坏水，也该丢出去改造改造。” “明白了。” 挂掉电话，老武头才放下心来。 打了三个多小时电话，他确实有点撑不住精神了。 “那俩小家伙呢？” “首长，您前脚走，他俩后脚就跑出去了。” 警卫员憋不住笑的回应。 “晚饭后喊他们回来，大晚上的别让他们在外面瞎胡闹。” “好的。首长。” 另一边，京城，某部队大院。 挂掉电话的老李，在自家客厅里转着圈，面上表情可跟电话里不太一样。 他老李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虽然他也是大首长眼里的愣头青，刺头，但做的事没的说，一心为公，虽然胡来，但有原则有底线。 可不像那两家的混蛋崽子。 为了大局，为了大局，他奶奶的，气死老子了。 茶杯就被老李一把抓起来摔倒了屋门上。 “咋了，发这么大火？快给你闺女说说，让我也跟着生生气……” 探头笑嘻嘻进来的，竟然是李璐。 …… 部队医院的看护病房。 魏平安以为自己的天命女神是艾沐棽。 在这种危险时刻，身为大姨子的她会驾着吉普赶来救自己出去。 但没想到来人会是那个百货大楼的售货员。 这个叫李璐的姑娘。 看护病房门口有穿军装的士兵把守，这在魏平安第一次睡醒就发现了。 然后早晨和中午吃饭，也是他们送进来的。 也不跟自己说话，看样子态度也不怎么好。 魏平安是有点小郁闷的。 自己又不是罪犯，说句不好听的，自己也是个堂堂轧钢厂车间工人，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是目前口号中当家做主的人民群众那一波里的…… 就这么对待服务对象吗？ 联想到供销社、粮站、公交售票员…… 嗯，这态度也没毛病。 郁闷着呢，百货大楼的销售员女同志，来了。 “你好啊，李璐同志。” “魏大哥你好，伤的怎么样，看你精神头还不错啊……” 叫的好亲切，莫名的熟络，让魏平安无法拒绝，也没有应诺，算默认了吧。 “就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璐眨巴着眼。 心里却在想，自己果然跟魏大哥是有缘的。 只不过武悦敏这家伙横加阻拦，要不然面前这个优秀的男人，肯定是自己的。 嗯，刚才自家老爹说了武伯伯的小钓友的事。 李长官还不知道自家姑娘曾经调查过魏平安的资料。 当然，资料里有各种魏平安的事迹，唯独不包含跟武伯伯和武悦敏的信息。 这也是正常的。 一来级别太高，涉及到老武头的不是谁都能查的，二来老武头跟魏平安除了一次登门外，就是钓鱼时接触，不久又调离了京城，没了往来。 但李璐今天却从老爹嘴里知道了原来自己欣赏的魏大哥，竟然还差点成了武伯伯家的孙女婿…… 战争时期除了战友就都是兄弟姐妹，老李跟老武头的年龄差距大，但是平辈论交。 导致他们的后辈年龄也是参差不齐，李璐跟武悦敏同龄人，是院里玩得来的小闺蜜。 实则也差着整一辈儿。 但两家不论这个，一笔糊涂账，算不出来，也不费那脑子，各交各的。 “原来你认识武悦敏啊？” “咦？你怎么知道……哦，老武头……” 魏平安脱口而出，接着就住了嘴。 李璐捂着嘴笑：“上回你说休息日去钓鱼，还以为你是敷衍我呢，没想到你还真是啊。” “那当然，我可是资深钓友……” 要不是自己身陷囹圄，哪有精神陪这丫头片子聊闲篇。 你到底是来干啥的，直接点不行吗？绕弯子……不分场合的啊。 魏平安心里腹诽不已。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老年人的活动。” “爱好还分男女老少吗？” “当然了，年轻人都是去公园、聚餐、滑旱冰那些，你见过几个咱们这年龄的去钓鱼啊。” 魏平安用能活动的那只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你眼巴前就躺着一个呢。” 李璐这才看到魏平安另一只手被手铐铐住。 柳眉竖起：“他们怎么能这样！” 说着，就要出去。 魏平安叫住了她。 要不然传话，要不然帮忙解决问题放自己出去，要不然带个话给家里，别让媳妇担心…… 打不打开手铐，倒是次要的了。 让李璐帮着通知周闻……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家的，怕自家媳妇多想，不太合适。 既然谈到了老武头，还是赶紧传话吧。 想来这就是魏平安理解的最佳选项了。 魏平安自认老武头跟自己交情没那么深，又好久不联系了，只有那点燃气灶的发明创造推荐人这点情分。 之所以还稳稳当当躺在这里，魏平安也是因为自己手里还有大领导的“赠书”呢。 危急关头自然会拿出来挡煞。 却没想到李璐带来了老武头的消息。 这个场合，这个时间，必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姑娘，做个人，咱聊点正事吧。 “……整你的人是李青和王磊，武伯伯跟他们两家都谈过了，说是让你……然后就没事了……你考虑咋样？我回去给武伯伯那边传个话就行，看你意思。” 魏平安听完，没有开口。 李璐又说：“你不用考虑其他的，就按照你的想法说就行……这事儿你原本就是受害者，没赔偿没道歉就要拉倒，我当时听了都火大……” 这……算什么？ 姑娘，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通过你透露给我的意思？ 这是要把我整懵了的节奏啊。 “这也是老……你武伯伯的意思？” “哪有，这是我的意思。我爸也说这事儿办的有点窝囊呢，但没办法啊。” “你爸？我认识吗？” “你肯定早就认识……但现在应该还不算真不认识。” “……” 明白了，这叫李璐的姑娘，就是来捣乱的。 “我爸说，这事儿先记着，等以后时机对了，帮你找补回来……” “那……谢谢你爸了，也帮我谢谢你武伯伯。” “行，那你回去了好好养伤，等有时间了我去北海看你钓鱼……” 李璐来的时候，她家老头就打电话了，出门时骂骂咧咧的跟训人一样。 老李办事从来就是这种套路，大嗓门喊过去，没理也能辨三分，现在站着理儿呢，更是得理不饶人的做派。 国家初建，一切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下，军警还是一条心。 而且警察都是军人出身，关系网密密麻麻，某些领导就是某某首长的老兵，训起来那是毫不留情面。 他老李带的兵个个优秀，公安口恰好就有这么几个给力的…… 办案子得凭良心，屁股不能坐歪了…… 当两天领导就端起来了？不办正事改做缺德事儿了？ 就算你当了大局长，我老李看不顺眼就还得骂你，要是知道你小子不改，我去你家指着你鼻子骂你，不信就等着…… 把个王德彪训的满头大汗。 挨了半个点的骂之后，一肚子憋屈的火就通过电话线，撒到东区公安分局的头上了。 一位科研所编外人员，正在考察期…… 一位帮着国家赚了外汇的功臣…… 拥有发明创造奖的工厂优秀车间工人…… 被下面的人区别对待。 肇事人放走了，受害者反而被拘了起来…… 这人，又恰好被混不吝的李长官赏识。 嗯，流年不利。 撞铁板了。 经历过每个环节的人，都并不知道，这位老李同志跟小魏同志并不相识。 一切根源都源自于那本出版的。 《亮剑》，描述曾经386旅的故事…… 进行了一定的美化和艺术加工…… 被行内人一大批羡慕嫉妒和一大批感恩感激…… 后者，就是386旅出身的那一撮里比较大只的那个。 (本章完) 第86章 罪恶深渊 现在公职人员办案效率很高。 但每一层每一级的领导都喜欢骂人。 一骂就半个点一个点的，不太爱控制时间。 所以，层层骂咧下来，等魏平安的病房被撤走了看护人员，大夫给魏平安的枪伤换了药，就到了晚上七点半多了。 饿着肚子，顶着夜色，魏平安从部队医院出来。 出来前还被坐着小吉普来的某位左腮帮子有道疤的领导批评教育了一顿。 “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非关你俩月禁闭……丢人！忒他娘丢人！……” 言外之意，以后遇到这种事，要么干彻底，别被逮着，要么就直接报警，不要自己去莽。 再说了，明知道自己手头劲儿重，就不要乱出拳打人，实在不行，打完不知道跑吗？ 下面两条腿就为了杵着挨逮吗？ 看到警察还不跑，纯粹脑子有问题…… 魏平安被训的一脸懵。 这是让自己老实，还是教自己学坏？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付呢？ 甚至魏平安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训自己的领导，到底是何方神圣。 哪头的听出来了，想来是向着自己的，但谁的关系呢？ 也不自报家门，上来就是一通训。 旁边负责记录的一个小书记员，就趁机偷偷捏了捏魏平安的肱二头肌。 魏平安强忍着被男人吃豆腐的排斥感。 寄人篱下，别表现的太针对。 忍一口气，马上就出去了。 等刀疤领导捋顺了气，扭头就走。 剩下魏平安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可以走了。 解放的心情，真好。 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没有上锁，直接一甩大腿，骑上就走。 昨晚自行车丢在了树林边上，也被警察一并骑了回来。 这会儿通过钢印确定了魏平安车主身份，自然而然的发还给了他。 让他突然觉得每年那2块多，花的一点都不冤了。 脚蹬子被魏平安踩得飞快，这地方他是一点都不想呆了。 自家媳妇得多担心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放心家里，得赶紧回去报平安。 …… 四合院里。 魏平安彻夜未归，大家伙可能并没有察觉，毕竟平日里交流基本没有。 但张老太太和周闻反常的举动和那脸色…… 众人哪怕反应再慢，也隐约察觉到魏平安家好像出了事。 对于一部分人而言，魏平安出事，就是四个字：大快人心。 而对于一些人，就升起了浓浓的八卦之心。 这年头娱乐实在太匮乏，时间除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外，难得有新奇的事打发时间。 住在四合院里，哪家吵个架，哪家闹个别扭，哪家出了问题，谁谁谁出了事…… 这都是茶余饭后的美妙谈资。 只不过，今日轮到魏平安而已。 没啥特殊的。 今天很不平常。 魏家小媳妇下午就回来了，老太太进了院就没再出来，傍晚也没看到生火做饭的烟。 院里各家各户，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无动于衷的。 后院许大茂家就比较纠结。 娄晓娥想要过去慰问一下周闻，她俩相处的还行，比点头之交好一些。 但许大茂就有点迟疑。 害怕被牵连。 小事就去雪中送炭，大事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要有逆袭的心，但也要充分考虑最差的后果。 所以这两口子比较纠结。 一个倾向于前者，觉得魏平安有背景犯不了大事。 另一个倾向于后者，觉得小事魏平安有背景肯定能摆平，摆不平的，自然就是大事。 “你先别急，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先看看情况……” 许大茂出门，经过中院时，不小心听到贾张氏家传来易中海的惊诧声，便忍不住八卦的心，停下来偷听。 一大爷还有惊出声的时候呢，可真不常见。 能是什么事儿呢？ “……真的，师傅，昨个儿十几二十个人呢，都带着家伙事，那么老长的刀片子……他魏平安肯定是在外面太招摇，得罪人了……都是道上混的，手上摊了不少事儿……”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真要是伱说的，那警察还不早就过来了？再说这事儿你别出去乱说，毕竟人是你引过去的……” “那我哪儿敢啊，放心吧师傅，我是觉得，他家那个房子……” “那你就别想了，你能掏出几百块钱来？人家有媳妇，轮也轮不到你……早点睡，我也回去了。” 易中海起身，许大茂赶紧快走两步，回家。 “娥子，走，咱魏平安家坐坐去……” 不是魏平安犯了原则性的大事，他许大茂就必须抓紧过去表现表现。 毕竟除了魏平安，还有他媳妇周闻呢。 倒不是许大茂惦记周闻，而是通过娄晓娥，许大茂也知道周闻姐姐在部队上，还是个有点能量的军官呢。 关系已经比别人家近了，本着贼不走空……呃，那个，雪中送炭的原则，这个老好人，必须得做到位。 这笔精神投资要是做好了，关系指定再进一步。 人周闻也是公安口的民警来着，估计能量以后也小不了。 这种事，许大茂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不像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算计倒也是算计，但只算计生计，格局太小，路就越走越窄了。 易中海回到家。 “东旭找你什么事啊，大晚上的，还整神神秘秘的？” 一大妈端了洗脚盆，准备让易中海泡脚。 她身体不好，除了照顾聋老太太外，做不得什么重活，也就是操持家务，照顾老伴。 整个家就易中海一人赚钱，在厂子里那么劳累，易中海年纪也不小了，给他每天泡泡脚，也能解解乏。 “唉。” 易中海没说话，叹了口气，把脚伸进盆里。 水温刚好，这个一大妈有经验，但易中海心里莫名的凉飕飕的。 自己这个徒弟，看似吊儿郎当的，遇到事儿还真是狠。 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已经由不得他再做选择了。 只能以后勤加小心，少说多看。 行事作风还得再低调一点，不能因为护持徒弟家，就无视一些院里其他人家。 要是万一……自己也算留点情面，总不能真的一棵树上彻底吊死。 易中海幡然醒悟。 过去他对自己徒弟予取予求，就像对自己儿子似的。 投资不可谓不大，甚至不计后果的帮衬。 导致自己也在大院里因为偏帮贾家而坏了魏平安家，还有一些其他人家。 虽然可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且并不是像对魏平安那边集中在某一家，所以还过得去。 真要是较真儿起来，自己一大爷的威信，绝对会受到打击。 前段时间因为魏平安整出来的“记笔记”这种事儿，不就连番让自己下不来台嘛。 有一些聪明点的家庭，都已经有样学样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明显的偏帮贾东旭，那么会不会…… 想罢，易中海摇了摇头。 过去的就过去了，但一些不太好的势头还得刹一刹。 这徒弟今天的想法有些极端，让易中海感觉到了些许不安。 …… 许大茂敲开了魏平安家的大门。 “弟妹，平安出啥事了，院里都议论呢，我俩这也是刚听到，就赶紧过来瞧瞧，有啥能帮得上的……” 许大茂和娄晓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周闻。 娄晓娥看着周闻，一双杏眼都红肿了，想来是哭过很久。 脸上倒是没有泪痕，但精气神明显不太好。 到了屋里。 张老太太陪着周子墨去了小楼。 刚才有人敲门，三个人就一起到了院子。 听到是后院娄晓娥的声音，周闻去开门，张老太太就拉着周子墨去了小楼。 心情不太好，老太太也没有应酬的心。 再者说，娄晓娥跟周闻是同龄人，她一个老太婆还是照顾孙子吧。 “晚上没吃饭吗？我给你下个面条吧，怎么着也得吃饭啊，不然先不说你家男人，你身体先撑不住了……” 娄晓娥劝慰着，就要起身去厨房。 “晓娥姐，不用了，我吃不下。” “唉，大茂，家里还有麦乳精，你去拿来，我给小闻泡一杯喝……” 许大茂起身，就要回家拿。 “大茂哥，不用了，这里有，我自己泡就行，谢谢了。” 周闻只能起身，从餐桌旁柜子里面拿出麦乳精，冲了两杯。 家里不缺这种东西，都是自家男人往日揣回来的。 喝着麦乳精，眼泪又吧嗒吧啦的落了下来。 娄晓娥赶紧去拿毛巾。 …… 当魏平安回到家时，就看到娄晓娥握着周闻的手，安慰她别哭呢。 都不知道是第几波落泪了。 甚至传染了娄晓娥。 而魏平安回来时，许大茂早就已经回了家。 他就是露个脸送媳妇过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避嫌。 许大茂可不认为魏平安一个敢自己上山打野猪的家伙，能死在荒郊野外。 就算真那么寸，他也不会那么傻才对。 顶多是受伤去了医院，没个传话的人而已。 所以他得避嫌。 心里揣着哪种事儿，就对哪些事儿更在意。 魏平安可是撞破他夜半从寡妇家出来的，大黑天的待在他家，这是去雪中送炭的，还是误会趁火打劫的啊？ “回，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你去哪里……哎呀，你受伤了啊？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啊？” 周闻急了，忙冲上去，一边念叨，一边查看。 两人都没看到，娄晓娥也是面露紧张之色，想要上前又悄然顿住。 别样心思或许没多少，但仰慕之情，从最初魏平安拉开屋门的第一眼之后，就悄然滋生了。 …… 某部队大院。 李家。 “儿啊，等你伤养好了再去吧，南方潮湿，你过去了再不适应……” “没事的妈，反正要过去，早过去早适应，再说有王磊跟我作伴，你也不用担心没照应。” 李青神色平淡，看上去像是经历这件事后，成熟了。 “那让你李哥送你，等你安顿好了再让他回来。” “不用，让小张和虎子哥送我吧，刚才我去跟他们都说好了。” “行，我给你准备了些吃的用的，你拿好了，到了那边该花就花，缺了就跟妈说……” 李母准备了几根大黄鱼和小黄鱼。 还有一摞全国通用的票据和钱。 厚厚一沓，李青心头火热。 不是为母爱感动，而是为他即将实现的目标而亢奋。 不远处，王磊家的别墅里。 类似的一幕也在上演着。 “……或者让李青先过去，你再等伤好一些动身，到时候你妈也能跟着你一起……” “不用了，广州那边有二叔在，我跟李青一起走路上也互相有个照应。” “嗯，行吧，两家人一起走，更安全。” 随行的人多，自然更安全。 现在社会情况很复杂，京城是安定了，但一些偏远的地方，混乱依然存在。 王磊的父亲为了儿子的安全，可是让几个退伍老兵都带了枪。 一路护送王磊去广州，没硬家伙可不放心。 毕竟，他老王家平日里坏事做了不少，出远门心里就发毛啊。 很多祸及妻儿的事，也是他老王先开的口子。 一辆半卡，两辆吉普，李青和王磊坐中间车上，一行人趁着夜色出了城。 东直门外小森林。 距离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仅仅几百米。 这俩青年就在那里被魏平安手里的铁棍子，揍成现在这残废样子。 现在又不得不狼狈躲出京城。 在王磊看来，自己名声因此彻底臭了，成了笑柄。 被一个破车间工人搞了，还发作不了，灰溜溜的跑几千里外躲着。 这口气不顺，必须得出。 李青呢，就是帮他出这口气的契机。 因为李青更加疯狂。 “老王，今晚，就今晚。咱先出城，安排人掳了那个娘们，带着一起去广州。” “你找死啊，咱十几个人都整不死他，怎么去他家里掳人？你想人想疯了吧。” “那小子现在还躺医院里呢，找狠点的听话的人陪咱走，带上枪，还怕她不乖乖听话？不怕伤了她弟弟，还是不担心再死个老太太？”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你甘心吗？掳了周闻那娘们，带回广州给咱生几个孩子，这仇，咱能慢慢报……” 李青咬着后槽牙说。 王磊眼冒精光，思索了一会儿：“多带几个人，咱们先出城，等下半夜再让人潜回去，等城里明天反应过来，咱早就几百里开外了……” “行。” “要是那小子家里还不知道他的事情，就要挟她跟着来，不然弄死她男人……” 一个心狠，一个心毒。 短暂的沟通之后，两人就各自回了家。 魏平安回家的路上，那狼狈为奸的俩人也带着知根知底的人，出了城。 嗯，下章结束这个大家不喜欢的家伙…… (本章完) 第87章 消失 魏平安回到家不久，张老太太也跟周子墨从小楼来到北屋。 一家人那种情绪，肉眼可见。 娄晓娥见魏平安回来，周闻没了事，也就告辞回去了。 魏平安和周闻小两口一起送娄晓娥到院门口。 对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在这种时刻到家里来关心、宽慰，摆明了立场，无论是周闻，还是魏平安心里都感激。 特别是魏平安，对许大茂很大程度的改观。 魏平安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你是卑鄙无耻还是正直高大，主要看的还是你对我的做法。 你对我好，我不管外界怎么说伱，就会对你有所回报。 外界的言论左右不了，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的付出和态度。 上一世很多时候，魏平安就靠着这种以德报德的态度，获得了很多不错的伙伴和朋友。 起初你欠我，或者我欠你，然后你加倍还我，或者我加倍还你…… 人情欠来欠去，关系越处越亲，很多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对于仇恨，伤及根本的，魏平安绝不姑息。 无伤大雅的，魏平安可以暂时忍让，但如果对方见好就收，也则罢了。 但如果蹬鼻子上脸，那再考虑永绝后患。 魏平安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关上门的时候，魏平安心里还在想，是不是关键时候帮衬一下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 确实说，有点纠结。 不想改变剧情，又不想无视许大茂和娄晓娥摆正车马的“站队”表态。 回到屋里，老太太也帮着收拾好了茶具，正拉着周子墨，也要回去。 家里男主人回来了，自然有很多私密的话要说。 孙女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见着自家男人，肯定也要发泄一番，询问一番。 老太太看得明白，不当那个讨人厌的。 魏平安再次出来，送走老太太祖孙，关了院门。 红妞冲上来，两只爪子搭到魏平安肩膀上，它刚才也闻到了熟悉的危险气味。 但有客在，它抑制住了自己的欢喜和冲动。 很人性化，成熟化，嗯，灵犬嘛，就是不太一般。 凑近了，红妞闻到了自家主人身上的血腥味儿。 好担心自家主人的安危。 歪着头红妞想要舔舐魏平安的胳膊。 那里是伤口包扎所在。 “好了，没事儿，放心吧。” 安慰红妞，也是安慰自家媳妇。 安抚了一会儿红妞，魏平安搂着媳妇进了屋。 先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媳妇说了，要将灰尘和晦气都要洗干净。 但魏平安胳膊有伤，只能喊了周闻帮忙。 得脱衣服，还得搓背…… 周闻也害怕自己的衣服弄湿了啊，咋办呢？ 于是，小两口在卫生间恩恩爱爱甜甜腻腻了一个多小时…… 嗯，反正魏平安把媳妇抱出来的时候，俩人都洗完了澡。 可能是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失控导致，周闻解锁了几项“特殊技能”…… 嗯，老魏很激动，很享受。 志得意满的上了床，小两口肯定是要再聊一些宽慰的话，周闻听着，最后又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今晚可是丢了不少，这会儿竟然还有水往外溢。 明天要提醒媳妇多补水……和蛋白质。 一番了解，通过周闻的描述，魏平安也知道艾沐棽出差未归，她的同事倒是专门去了一趟DC区分局打听和帮魏平安说和。 想来也是有意义的吧。 魏平安又想到了那个莫名出现，又稀里糊涂训斥了自己老半天的那个刀疤领导…… 不会吧？这也太扯了。 帮倒忙吗？ 但无论怎样，心意都是好的，毕竟亲自到了现场，虽说有些迟到的嫌疑…… 可魏平安都感激。 …… 月溅星河，万籁寂静。 魏平安突然被系统示警惊醒。 是红妞。 这条灵犬非常敏锐的发现了浓浓的敌意。 事不过三，红妞看家护院却让主人负了伤，正内疚着呢，就有人来撞枪口。 红妞第一次通过系统灵犬反馈功能：动静就在那条东边的一头堵的巷子里。 红妞已经悄悄站在了东墙根角落。 咬人的狗，都不叫唤。 阴着呢。 魏平安看了看身边睡得踏实的媳妇，缓缓的坐起身来。 大多数人的安稳生活，均来源于有人负重前行。 对于国家是这样，对于一个家庭，也是这样。 魏平安不想媳妇知道太多阴暗面的事情，但也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频繁的在自己身边发生。 所以，这一刻，他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今晚夜色犹如泼墨，月光若隐若现，正适合解决一些隐晦的问题。 这一边暗暗的摩拳擦掌，而一墙之隔的另一侧。 四条身影趁着夜色潜入了这条小胡同。 南边被青砖墙堵住的死胡同。 胡同的尽头西侧，有一面墙，墙头有水泥涂抹，上面还插着很多不规则的玻璃碴子。 玻璃碴子上都没什么灰，想来是竣工不久，玻璃锋口还新鲜着呢。 只是这些小障碍根本难不倒几个潜入者。 像是早有准备，其中一人拿出一件粗布衣服，挥动间就铺了上去。 几人做了几个动作，像是战术动作似的。 有一个人转身，背靠墙壁，双手互握当支撑，然后两人接连快速的翻越过了墙壁。 第三人刚要冲，就听到墙壁后面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作为支撑的靠墙那人当即摆手，示意暂停。 另一人悄无声息的跟上，两人小心翼翼的凑到墙根下。 第一人食指弯曲，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 像是通过不同的长短间隔来传递基本询问信息。 墙后面没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太妙。 几乎是同时，两人把手伸向各自后腰处，那里有涂掉了编码的黝黑的五四手枪。 突然，微风拂过，两人就像触电似的前后分开。 魏平安的身影像一只大鹏，从墙头一跃而下。 但左右两人分开，他下意识先对付距离最近的那个。 在魏平安的右手边。 那人已经退到了夹角。 这是死胡同的两个墙壁夹角，退无可退。 所以他成了魏平安危急关头的第一选择。 挥拳直奔对方面门。 对方显然也不是弱者，侧身后仰，稳稳地躲开了这一拳。 他就是李青口里的虎子哥。 这个叫做虎子的，甚至能感受到拳风带起了汗毛的晃动。 碰！ 魏平安的拳头砸中了墙壁的青砖。 一点都没有收力的感觉。 魏平安也是趁机在发泄。 真把自己当病猫对待了。 竟然敢连番招惹。 魏平安下定决心，今晚就要彻底的把后顾之忧，挖出来。 屈肘顺势横移，虎子没想到对方变招这么快速且古怪。 一般情况都是收回拳头，再变招，毕竟旧力已竭，新力未升，这种姿势变招很难很难。 但魏平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出意外的成功了。 趁着虎子应对不及时，魏平安内劲透肘而出。 虎子的喉咙仿佛被巨力砸中。 就听喀嚓一声，虎子身躯踉跄了两步，想要伸手扶墙，但整个身子都突然没了力气，眼白一翻，瘫软倒地。 咔嚓。 身后传来清脆的响声。 魏平安空间投射下，背后那人见同伴倒地，也有些慌神，直接亮枪，对准了魏平安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起。 顿时一阵阵被惊醒的动静从周围住户家里响起。 生命垂危之际，谁还顾得上会不会惊动四邻。 开枪之人不再迟疑，又连开两枪。 砰！砰！ 第一枪，魏平安利用扫堂腿的招数，滚地躲过。 翻滚过程中，那人又开了第二枪。 魏平安单手撑地，强迫自己改变了运动轨迹，再次翻身躲过。 第三颗子弹，去势已竭，眼瞅着就要被子弹洞穿胸膛。 然而，下一瞬间，子弹不见了。 危急关头，魏平安发掘了空间能力的又一用法。 过程看似简单，实则相当的惊险。 如果没有突然的灵机一动，没有空间投射的如臂使指，魏平安都是中枪的结局。 因为子弹运行速度太快，如果反应不过来，稍慢半拍，再等空间能力启动，子弹可能早就穿透魏平安身体了。 但魏平安聪明就聪明在，空间投射的情况下，魏平安自身是处在空间中心的。 只要收缩空间投射范围，缩小到自己身周2厘米范围，子弹临身开启空间能力，直接就把子弹收走。 果然实践出真理，实战才是提升最快的方式。 魏平安竟然意外发明了空间能力的另一种用法。 貌似客观激活了“无敌状态”。 当然，这个状态下，他也无法攻击别人。 因为就算他开枪，子弹也同样是进入空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胜在绝对安全。 魏平安大口喘了几下。 后怕不已。 那人还举着枪愣在当地。 近距离躲枪子，看着怎么就那么不靠谱。 太扯了吧。 但…… 这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让他不敢相信，但内心深处又确信无疑。 突然，那人脑子联想到了什么—— 这家伙，不会跟航空研究院那些家伙是一类人吧…… 真要是这样，别说自己，就自己这样的十个八个也不顶事儿，王磊这次真是撞上钢筋混凝土了。 这个家伙是王磊家特意派过来送王磊去南边的老警卫员。 三年前就是京城某地的特种兵，能够飞檐走壁徒手爬墙…… 因为调职前的兵种，和这几年王磊母亲的警卫班长身份……知道一些秘密研究和绝密信息。 把魏平安误认为拥有特殊能力的那类人。 对上这种人，完全不是他一个普通凡人能抵抗的。 眼下事情败露，也就放弃了挣扎。 话说，如果他不是这种容易放弃的性格，当初也不会在某次重要选拔中落选，从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四个人被魏平安打晕，收进了空间农牧场中。 魏平安又翻回院子，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打开了自家的院门，看到易中海一大爷和二大爷、三大爷碰头，又让大家伙回去睡觉…… 回到院里。 周闻还在沉睡中。 白天受惊过度，晚上发泄的就有些过火，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 零星的枪声虽然离得近，但响声飞快划过，周闻转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魏平安一路疾行，从地窖打开机关，到了地下空间。 四个人最终都是死人，完全没有泄密的可能。 就看他们配合不配合。 如果配合，就能少受点罪，如果不配合，就会享受到与凌迟同等的待遇。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致于，起初两个人还想表示自己的忠诚和坚韧性格，结果让另外两个旁观的，直接看吐了。 李青家钦点的警卫虎子，上吐下泻。 嗯，吓尿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悬在半空，看着自己从脚指甲往上一点点被碾碎，骨茬子和血液自动分到两旁，而受难者声嘶力竭，想要晕过去都做不到…… 当虎子看到同伴胃液滴落的那一刻，就彻底崩溃了。 李青和王磊被交代了出来。 毫无保留的。 所以，开过枪的王家的黑衣警卫，和李家警卫虎子，荣幸的得以痛快死去。 内心竟然有点感恩戴德。 几个人的尸体，魏平安全收进了空间里。 以后有时间再解决。 毕竟这里的小码头连着北海，而自己垂钓的鱼，可不要跟传说中的护城河里的鲶鱼那般…… 还是干净点的好。 夜色遮掩中。 魏平安跑出巷子，又跑了五六百米，才找到虎子他们开过来的吉普。 这一世魏平安第一次开车，竟然就是在这种环境下。 魏平安开车找到他们的时候，李青和王磊还在中卡的车后箱睡的迷迷糊糊。 他们一行7人。 四个人被安排去了魏平安家，剩余三人是三个司机。 其中一个吉普车被四个人开走，所以两个司机在吉普车抽烟聊天，剩下一个司机在树底下撒尿。 李青和王磊胳膊受伤，等他们爬起来开车门走下车时，魏平安已经解决了三个人。 树底下尿尿的司机直接被魏平安开车撞飞。 剩下俩，本来就是司机班的普通小战士，当不得魏平安三拳两脚。 这趟魏平安憋着很大的火。 他打定了主意，今晚见到过他的人，不可能活下来一个。 再多的言语也难以发泄他愤怒的情绪。 过度的愤怒，反而让魏平安看上去越发的平静。 动作干脆利索，面色平淡如水，眼眸深邃又淡定自若。 看李青，看王磊，就像是看两个死人。 所以，两人面对这种恐怖场景，无论再怎么开口，恐吓，哀求，哪怕是跪地磕头，也没有妨碍魏平安停顿一小步。 李青的脑袋是被魏平安用冲锋枪的枪托打爆的。 王磊稍好一点，他吓晕了。 魏平安拧断了他的脖子。 两个小青年压根没有得到魏平安口里的一个字。 全程无声无交流。 开车撞死了一个，跑了两步锤死了另外两个。 再掏出冲锋枪，用枪托干死一个，弯腰拎起王磊，宁断脖子一个。 李家和王家对这两个孩子非常宠溺，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养成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 所以安排两个孩子“逃难”，又岂会不带一些“家底”？ 现在全都便宜了魏平安。 包括那两辆吉普和一辆中卡。 虽说没法掏出来光明正大的开，可丢空间里收藏，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等魏平安回到四合院，翻墙回到了自己家，重新洗漱后上了床。 媳妇周闻就翻了个身，一条大长腿也搭到魏平安身上，脑袋还一个劲儿的往魏平安怀里扎。 魏平安低头，勾起周闻的下巴。 看到了满脸泪痕犹自咬着下唇忍耐不出声的一张俏脸。 这种时刻，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 注明：早间，不是糟践。 (本章完) 第88章 又一个徒弟要相亲 距离那晚过去了五天。 一切仿佛就又回到了正常轨迹。 白天，魏平安和周闻各自上班。 魏平安在轧钢厂干完手里的活，就教授三个徒弟系统的知识，对于提升他们的技能等级，一点都没有放松。 周闻的工作也舒心了很多。 王凯明可能知道点什么，也可能不知道，但在日常工作中，表现的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就是没有李青来捣乱，去后院的频率也少了。 跟周闻食堂碰面，上下班瞧见，也就是点头之交。 前天休息日，魏平安给媳妇周闻买了一辆自行车。 飞鸽二六，弯梁女士自行车。 周闻个儿高，骑上感觉特别的飒。 只不过自行车架势经验太少，初学乍练骑得磕磕绊绊的，要不是有一双大长腿，总能在关键时刻支撑住，不然早摔好几回了。 所以，目前还处在学习阶段。 魏平安的早送晚接工作还没有办理交接。 恩爱继续。 刘小丫饱受摧残。 她家那口子就从来没说骑自行车去接过她。 有一次自行车坏了，刘小丫也是坐公交车，然后步行去上的班。 像是一切真的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昨晚睡觉时，周闻阻止了魏平安使坏，不是她不想在自家男人胸膛上画圈圈，而是她例假没来。 为了以防万一，小两口决定后天休息日去做个检查。 魏平安觉得这就更不能让媳妇单独骑自行车了，接送任务眼瞅着要持续下去，魏平安倒也干劲十足。 正坐在钳台旁愣神乐呵呢，丁立军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 “师傅……” “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太熟悉了，也就越来越放肆。 丁立军笑着搓手：“师傅，后天我想借一借你自行车……” “咋了？这是有情况？” “嘿嘿，家里找了媒婆给我相亲，后天去见个面，我寻思着，要是合适，就再带着她去看个电影……” 魏平安也乐了。 这头一回相亲，还准备去看电影，老丁这是看到比他还小的张宝强结婚，心里着急了啊。 “行，借给你没问题，关键你会骑吗？” “会骑，会骑，早就会了。” “丁哥，我这可得批评批评伱了啊，这种风气可不好，借师傅的车子充门面追媳妇，这不有点爱慕虚荣了啊……” “去去去，哪儿跟哪儿啊，这都不挨着。我要不是差一张自行车票，还用得着借师傅的自行车啊。” 说完，跟安阳一块偷瞄着魏平安。 “哼……” 魏平安大马金刀的坐着，还往后依了依，一副老师傅拿捏的做派。 “宝强结婚我送了他一张缝纫机票，你真要相亲成了，送你一张自行车票也行，不过提前说好啊，就一样，自行车票还是手表票，二选一。” “师傅……” 丁立军还没表示啥呢，安阳就着急了。 “我，我，还有我啊，师傅，你可不能这么个偏法，两个师兄都有，也不好落下我一个人吧，师傅……” “你才多大，讨媳妇早着呢。” “我可以的，为了手表票……师傅，你不知道，我老早就想要戴个手表了，做梦都想。” “行，正好多余一张，到时候一人一张，都稳稳的。” 师徒四个人其实玩闹的成分更多。 现在条件最差的丁立军也准备结婚，而且要买自行车的口气十足，显然对自己技术很有信心，也预示着他对自己的未来生活充满着朝气。 安阳敢开口问魏平安要手表票，除了跟魏平安亲近外，也表示他已经彻底走出了父亲残疾的阴霾。 嗯，安志勇现在可是调到了航空航天某部门下属重点科研所保卫科任职，保密级别比轧钢厂可高了两筹不止。 一时风光无二。 羡煞了旁人。 安阳自然不会担心。 而且以安志勇此时的状态，手表票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也肯定很轻松。 安阳敢于对自己开口，更多的是一种亲近。 儿徒是用来防老的。 安阳就是魏平安的儿徒。 这一点，所有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关系毋庸置疑。 中午吃了饭，魏平安找到徐红兵徐主任。 “徐主任，我明天请个假，媳妇身子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徐红兵自然痛快的答应。 还关心的问半天假够不够，实在不行就先顾着家人身体，要是下午回不来也不用担心，休息日后回来再补个假就行。 上次周闻一身警服出现在张宝强的喜宴上，与徐主任也有一面之缘。 那股气度和架势，让徐红兵后来好好的唾弃了一番厂子里那些传谣的工友们。 这种“逃荒”的小媳妇，换做你能信？ 扯淡。 都说夫为妇纲，现在魏平安在徐主任眼中，有点夫凭妇贵的意思。 魏平安也不在意。 都是自家人，有这好事还嫌弃咋滴？ 心情好的时候不想遇到刘德友，所以午饭是徒弟安阳跑腿打来的。 吃的是魏平安家的小灶菜。 有肉菜，关键还有三个徒弟都非常上头的老千妈油泼辣酱。 油汪汪的，徒弟媳妇陈宜秀最后沾着油渍还吃了半拉大馒头呢。 看得魏平安眼角抽搐。 要不是张宝强有自己这个厉害的师傅，就他媳妇这吃法，日子不一定过得下去。 傍晚下班去接媳妇。 顺便去东单菜市场买菜。 林东给专门留了后肘肉。 他跟魏平安熟悉了，知道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他媳妇也纵容他。 都稀罕肥肉呢，四指膘的肉几乎沾了菜板子就被抢光，魏平安倒好，仗着跟自己关系好，整天收市没人要的瘦肉。 林东感激魏平安，却不知魏平安更感激林东。 林东可是魏平安自行经营出来的情商最高的朋友了。 话不多，还嘴特严实，只要魏平安嘱托的事，能办的绝对没推脱过。 拿了肉，回到家。 张老太太早就等着了，接过菜和肉就跟周闻进了厨房。 脚底下拌蒜的还有着急上火的来福。 小家伙聪明了，知道在抠搜的主人那里啥也得不到，就疯狂的舔老太太。 对着周闻这个女主人哼哼唧唧的扮可怜。 总能略有收获。 于是更乐此不疲。 傻狗却不知道，安静的吉祥被全家稀罕，啥也不做吃的好吃的更多。 每次都看得红妞咧嘴笑。 这莱州红犬老娘越来越人性化了，要不是建国后的要求，指不住真的要成精。 周子墨最近的作业已经升级，开始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 对应的还有每一首的凹陷字板。 采用的是数字行书的字帖，用阿拉伯数字拆分汉字结构，进而写出漂亮行书的方法。 所以，有了这些字帖，周子墨就剩下勤加练习写字，锻炼笔力和臂力就可以了。 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学习只要规范，进展也是非常的迅速。 估计等过年写对联，魏平安就可以交给周子墨了。 起码比要润笔费的三大爷阎埠贵写的，还要略胜一筹。 毕竟现在周子墨写的就不差阎埠贵多少了。 有他往年写的字做比较。 对于阎埠贵，魏平安是彻底放弃招呼了。 张老太太在得知之前自家孙女婿还随了5毛钱份子钱，后来却没动静之后，也气的了不得。 决定不再来往。 这一点，倒是对了老李头的胃口。 老李头吃了饭也会凑老太太窗户外的台阶，跟她聊两句。 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就为了气阎埠贵。 反正，纷乱的那段日子过去之后，一切仿佛就又回到了正规，恢复了平静。 让魏平安很喜欢，很享受。 …… 休息日如约而至。 魏平安的自行车昨晚就让丁立军骑回去了。 当师傅的就那么大气。 既然都是借，何不把事做到位，做到极致？ 面子给的足足的，让他骑回去显摆一晚上先。 嗯，也是魏平安担心第一次相亲，再把人家姑娘摔着…… 当师傅的，哪怕年龄比徒弟还小，可也操碎了心。 骑了媳妇的二六弯梁小自行车，魏平安悠哉悠哉来到北海边，准备享受垂钓的乐趣。 在这里坚持钓鱼的人里，或许没有几个是真的爱好。 大多都是像阎埠贵那般，为了生计，为了免费的鱼肉，为了贴补家用。 所以，今天钓鱼的人，不少。 魏平安找了一圈，没找到太合自己心意的地方。 别看岸边很长很大，但架不住人多啊。 可能是消息散发出去的第一个休息日，未雨绸缪的人实在太多，而实现想法的途径大体也就那几个，狼多肉少，不够分的。 扎堆钓鱼也就说得过去了。 不远处，三四条鱼线纠缠在了一起，几个一看就没啥经验的人抓耳挠腮，蹲在那里埋头理线头…… 这不是休闲钓鱼，是奋战抢工的架势…… 魏平安觉得，根本不用钓鱼，每个人三桶水下去，北海能干枯大半…… 然后可以下去捞鱼，得了。 嗯，换地方…… 什刹海那边据说也有不少……要不，京郊找个野沟去？ 魏平安有点小激动，但又一琢磨…… 得了，出去太危险，还是在城里安稳点得了。 看到不远处有俩人起身要走。 估计也是看到人这么多，赚免费鱼肉的心思淡了，放弃了。 魏平安就赶紧过去占了位儿。 这俩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很多时候，选择不对，一切白费。 如果选择是错误的，及时停止，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譬如，把垂钓的位置让给了魏平安。 没把那个穿白衬衣黑皮鞋的三七小分头给气炸了。 为啥？ 因为魏平安坐下还没一分钟，下了钩，就钓到了鱼。 魏平安也很意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差点让鱼脱钩。 一条很让周围人眼红的鱼。 好大的一条鲫鱼…… 魏平安甚至没来得及给水桶里灌水。 等处理好了，那个小分头也不走了，掏出了一根烟，就地坐在草上，像是要看一会儿魏平安钓鱼。 下杆，撑开马扎，拿出保温杯抿了一口张一元出品的茉莉花茶。 看得附近的人一愣一愣的。 钓鱼还有这讲究，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随手弄根线，撑个杆，就有收获…… 还得…… 我艹！ 这孙子！ 真他妈气人。 咋又有鱼上钩了？ 这北海的鱼，难道也认人？ 咋就非要逮着一个人的钩排着队的咬？ 魏平安起竿，有一条几斤重的大鱼，看得旁边的人直嘬牙花子。 “这位小同志，打个商量怎么样？” 魏平安收了1张拖拉机，两条鱼让小分头拎走了。 这不是买卖，是赠送。 小钱钱是魏平安在草地捡的，有可能就是从自己兜里掉出来的。 鱼嘛，占了人家位子，交个朋友，送两条鱼咋了？ 大家都乐呵呵的，有人眼红，也没啥可说的。 要知道，岸边都是人，谁不盼着自己钓上几条鱼来，也能捡点小钱钱、小票票啥的…… 真要有那得了红眼病的，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还走不了。 魏平安几番操作，已经成了周围这一片的垂钓王者。 掏出白色特供中华，带过滤嘴的香烟往紫檀木的烟嘴里一插，叼着烟别提多惬意了。 原本还有点想法的小青年，看到魏平安那“嚣张”的配置，也立马消停了下来。 惹不起，惹不起。 媳妇今天约了同事去家里做客。 就是那个在供销社有亲戚的刘小丫。 因为魏平安也跟媳妇说了，不能厚此薄彼。 丁立军要是相亲成功，结婚吃席的豆腐，还得她“大显身手”。 周闻表示没有问题。 但考虑到以后自己和身边人都需要去供销社买些紧俏的东西，感情加深一些也是必要的。 周闻也就缠着自家男人半个晚上，得到了许可邀请刘小丫来家里做客。 于是，也就有了休息日的相约。 想来这会儿，周闻、刘小丫、娄晓娥三个小媳妇，这会儿正在魏平安家里喝着茶遛狗呢吧…… 魏平安悠哉悠哉的想到。 (本章完) 第89章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休息日之后，平凡重复的工作即将再一次展开。 唉，一点期待感都木有。 丁立军相亲十分成功，特别是准对象得知自己成亲，丁立军师傅陪送自行车票的事…… 恨不得直接嫁给师……嗯，直接找魏师傅表示感激。 后来还真的跟魏师傅“偶遇”了。 废话，丁立军傍晚来还自行车，那姑娘虎啦吧唧的，跟着上门了。 大脸盘子，大辫子，浓眉大眼的……嗯，还好没有鼻毛。 整体形象嘛，标准的国字脸，如果投胎是个男人，标准的正派人物，演反派也是地下工作者那种。 但投胎了个女的，性格还有点虎…… 因此，魏平安颇有点愁眉不展。 徒弟年龄大也不是好事，俗话说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大徒弟找的这姑娘，怎么感觉不像个正常人呐…… 不过长这样的女人安全，放心。 这一点，魏平安还是给予自己徒弟很大的肯定的。 从过日子省心这个角度，丁立军的优势，显然超过了张宝强。 …… 人在极度紧张又突然放松的时候会做梦。 这是认知常态。 可，梦，到底是怎样一种事物？ 是怎样的形式？ 要怎样去将它进行归类呢？ 多人多想法，魏平安二世为人，更不敢轻易去下断论。 但，这一晚，想要安稳睡个觉的他，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早上醒来，魏平安沉思了好久，直到晚上回到小院，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明悟。 …… 有人说，梦，就是我们内心深处的世界。 它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不会被轻易触碰到，但会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给我们自身提供警示作用。 也有人说，梦，是链接平行宇宙的钥匙。 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有另一个自己，有另一个自己的生活。 梦境将其打开，但也仅仅是一次性链接…… 而也有的人曾说过，梦，是根本不存在的。 它只不过是人类前反思的一个极值而已。 做梦，其实就是“开启世界”，开启第二世界。 只不过在“微小的不安”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前反思状态会被“打破”，第二世界关闭，让人们重新回到第一世界…… 对此，魏平安内心或许更倾向于第二种。 毕竟他就是穿越人士之一。 但理论上，他更认为最佳答案是第三种。 他也认为世界本身是不存在的，只是每个人的认知世界接驳在一起，才构成了大家这个公认的世界。 这个理论可以解释很多事情，譬如我们做梦梦到的“未卜先知”、“场景重现”…… 魏平安昨晚就做了个梦。 实际搂着媳妇周闻，梦里却出现了另一个女人，大姨子艾沐棽。 艾沐棽一身军装，手持五四手枪，却有些悲壮的牺牲在了一个山洞的枪战之中。 嗯，虽然梦境里艾沐棽身手了得，身姿也很飒，相当有料。 话题跑偏，拉回来—— 看场景应该就是上方山。 互相比拼对垒同归于尽的，是那个马夫。 回忆当初，魏平安也得承认，马夫那家伙手底下还是多少有点东西的。 嗯，死的也是最惨的。 出头鸟，总是承受了最重的关注。 也有打击。 都是最重，最厉害的…… 然后就有“有关部门”找到了周闻。 魏平安“看到了”艾沐棽的遗书。 行动队员每个人出发前留下的“遗言”。 在偏远的南方城市，老太太像是恰好想要带着周闻继续南下。 被三名军人截住，交谈。 然后，周闻应该是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周闻的大伯牺牲自己救了艾沐棽的命，艾沐棽的遗书就是把自己的一切“遗产”，都交还给周闻。 之所以不是周闻大伯的嫡亲家人，或许跟婶子果断改嫁，她自己跟周闻的牵绊有关系吧。 最终，周闻接纳了艾沐棽的“遗产”，老少三口重新回到了京城。 后面像是突然按了快进键，周子墨和张老太太没有再过多交代，只是一个在家使用缝纫机，一个背着书包去上学。 而周闻，在一处秘密基地进行了相关的训练，成为了一名新的特别行动队军官。 嗯，值得一说的，训练周闻的某个教官，脸上有道疤…… 后来，周闻训练结束，进入了行动队，为了纪念艾沐棽，周闻的代号叫“爱美神”。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魏平安的梦里时，带给了他相当大的冲击。 他甚至想到了在研究所从事被研究工作的达闻西……想到了赌神世界里那个长得跟达闻西一模一样的偷渡船的船长…… 最后就是那两团高热火焰喷射器…… 哪个缺德冒烟的这么设计，不仅喷射时不方便控制，当遇到危险时，还非常不利于躲避…… 就好比金枪客的那颗子弹。 设计师不是个闷骚，就是个废物。 话说回来，大钢牙也不是个东西。 难怪当初觉得崔刚眼熟，敢情是他啊。 魏平安有些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之所以觉得艾沐棽眼熟，不恰好就是跟自家媳妇有六成相似的面容吗？ 难道一起长大的姑娘，长相也会慢慢向同一方向靠拢？ 嗯，或者说进化也行…… 向着绝美……咳咳，换个词，这俩词被徐志胜折腾的，几乎可以等同于卧龙凤雏了。 向着极品美女的角度进化。 不过，魏平安思维跑火车中—— 联想到周闻和艾沐棽两家之前是邻居，不仅有一起长大的经历，还有胜似亲姐妹的关系…… 突然细思极恐。 嗯，庆幸吧，没有一家姓王…… 在这个梦境里，艾沐棽是壮烈牺牲了的。 梦境中作为旁观者的魏平安，内心又清晰的知道，上方山的那个山洞里，被自己提前踩了点，艾沐棽甚至都没有开过枪。 就轻松搞定了的。 还抢了自己一头野猪肉呢。 这可绝对忘不了。 所以，是世界被改变了？ 还是通过梦境这把“钥匙”，了解到了平行世界另一个周闻化身“爱美神”的过程？ 亦或是当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改变，当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本身，或者是映射的系统，想要通过内心世界的警示作用，给自己提一个醒？ 还原自己媳妇的真身，亦或是给自己一个答案。 无论是怎样，都带给了魏平安不小的冲击。 但，梦里嘛，爱美神嘛，艾沐棽嘛，憋不住嘛，又不是真的…… 上次去医院，因为时间太短查不准，下周再重新检查，所以夜晚夫妻小娱乐暂停了…… 血气方刚的魏平安，又是在梦里，人不知鬼不觉的，再加上制服诱惑啥的，干脆就……那啥…… 这一夜，春梦了无痕。 早上坐在餐桌上吃饭，魏平安仔细看着自家媳妇的俏脸。 然后脑子里自动脑补。 如果把马尾辫放下，烫个大波浪，再画个彩妆涂上红嘴唇…… 睫毛不用，已经够长了。 哎呀，不能再想了，会把持不住耽误上班的。 事实再次证明，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更多的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认脸这个项目上，魏平安着实太后知后觉了。 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 自家媳妇再多吃一点，再稍微打扮港风点，活脱脱的爱美神重现啊。 比艾沐棽化了妆还要更像。 妥了。 不过想到梦里“倒带”后跟大姨子艾沐棽的稀里糊涂…… 魏平安莫名有点心虚。 “老魏，今天怎么了？” 媳妇周闻是个爽朗不做作的女生，这点尤为被魏平安看重。 他讨厌矫揉做作的那种嗲性女人。 可以走肾，但绝对不会走心。 而周闻，是魏平安愿意走肾且注定走心的。 此时走心的媳妇正豪迈的端着碗喝汤，呼啦呼啦的，有一种独特的躁乱的美感。 就像是烟嗓唱歌，别具一格。 今天老太太没留下吃饭，过来盛了稀饭拿了半个咸鸡蛋就回去了。 周子墨有点感冒，老太太得紧着照顾。 “媳妇，你真好看。” “也就你这么觉得吧……好看不也还是你媳妇啊，多好啊。” “是啊，我媳妇，真是好啊。” 魏平安由衷的感叹。 这种甜腻的话，小两口可不常说。 这年代不兴这个，周闻最初也是羞涩的。 随着越来越熟悉自家男人，也有点近墨者黑的情况吧，反正两人独处的时候，也会偶尔“调戏”一下。 颇有情趣儿。 魏平安心里念头闪动，有半秒钟的时间里划过了一道人影。 挺膈应人的玩意儿。 还好已经成京郊小树林里的肥料了。 为了不影响心情，魏平安就又换了个话题。 “听奶奶说，今天伱们原本要去艾姐家的？” 前两天艾沐棽从上海打来过电话，是直接打给周闻单位的。 估计是知道了魏平安的事，问事情后续解决的怎样了，但不知怎么的，聊着聊着就成了两姐妹的家长里短…… 妹夫果然没人权呐。 “嗯，上次来电话的时候就约好了，说是今天回来，让我们去帮着她整理整理，再过俩月她要搬到楼上去住了。” 吆喝，艾沐棽大姨子竟然要去住楼房了。 也就是说，现在她住的也是四合院，或者说是平方喽？ 威严和气势在魏平安心里顿时又锐减了一大截。 为什么说又呢？ “子墨生病了，奶奶还能去吗？” “等下午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明天，到时候你帮着看着子墨，我再跟奶奶去……” 果然…… 祖孙俩计划的挺好。 脏活累活都是自己的。 饭后两人各自去上班。 等结束一天的劳累，魏平安骑车去接周闻下班。 早上约好了，今天周闻不骑车，让魏平安再去接。 但魏平安到了，才被慢吞吞下楼的刘小丫告知，下午吃饭的时候来了俩人，早就把周闻接走了。 魏平安当即变了脸色，第一反应是李青或者王磊家找事。 然后刘小丫就说是两个军人。 这小妇女忒可恶，肯定是故意的。 大喘气。 周闻让刘小丫告诉魏平安，艾姐受了点伤，她去照顾照顾。 艾沐棽受伤？ 魏平安放心的同时，就琢磨起了这件事。 难道是梦中警示的原因，是艾沐棽会有危险？ 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这边刚做了梦，艾沐棽接着就受了伤呢？ 要是再严格点推一推受伤的时间，或许也就昨晚到今天这个时间段吧……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自己也真没惦记大姨子啊。 梦里，不都是假的嘛…… 魏平安莫名有点惶恐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事，魏平安几乎是干不出来的。 嗯，几乎。 大姨子也确实很飒啊。 如果跟梦里一样的话。 梦里的爱美神跟自家媳妇可是一样，按这样推论的话……emmmmm…… “谢谢你啊，有没有说在哪家医院？” “这个倒是没说，走的挺匆忙的，饭盒都忘了带，我给你拿来了，你给你媳妇稍回去吧……” 再次表达了感谢后，魏平安回了家。 原本是还打算去逛一逛东单菜市场的。 心里挂着事儿，也就算了。 等回到家，魏平安就看到艾沐棽。 大姨子正四平八稳坐在院子里逗来福。 就是一根手指粗的绳子，一头攥在左手里，一头被来福咬在嘴里。 绳子，捆绑……呃……魏平安心虚＋1。 “艾姐，你这是咋了？” 艾沐棽穿着常服，右胳膊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 脖子上也缠了绷带，想来不是肩膀就是后背，也或者是前面…… 再就是脚脖子，像是打了石膏似的，包裹的穿不上拖鞋，此时正担在一个小马扎上。 难怪姿势是四平八稳呢。 跟老太奶奶似的。 伤势所迫，也是无奈。 “受了点小伤，没大事。这段时间要赖在你这里养伤了……” 你怕不是对“小伤”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魏平安心里吐槽，但嘴上却很诚恳：“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 艾沐棽就一个人，伤势很多地方不方便自己照料。 医院资源虽说紧张，但她是可以在医院待着的，可身为一名军人，不想太过霸占公家资源。 再加上小妹周闻大包大揽，也就跟着来了。 双亲如果在，两人这就属于通家之好。 现在亲人不在，凭借两人的渊源，姐妹俩这就是标准的一家人。 一家人的大姐受了伤，不接回家照顾着，那怎么像样儿。 魏平安先进屋，他要换一身居家的衣服。 其实他还想问问艾沐棽昨个儿有没有做梦……但害怕被揍，就怂了。 没敢问。 艾沐棽转头，深深的看着妹夫的背影，眼神有点复杂。 她倒是没做梦，但她这趟到周闻家住下，在公，也在私。 既有自己的想法，也有顺带完成组织安排下来的特殊新任务。 纵观全京城，也只有她的身份最合适。 而且她恰好受了伤，养伤期间也不用奋战在一线。 国庆也已经过去了，连轴转的他们比之前是要宽松一点的。 艾沐棽接收这次新任务后，对魏平安的了解也就更多了些。 但女人就是这样，对一个男人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感兴趣…… 之前生死存亡的那一刻，艾沐棽原本以为自己会想到牺牲的父母，想到奋不顾身扑向炸弹的周队长，想到…… 然而，她脑海里蹦出来的，竟然是笑眯眯的妹夫。 有些诧异，有点羞涩，有种对周闻的愧疚。 所以在医院看到周闻的起初，她是真心拒绝来这里住的，哪怕只有微弱的一次。 然后就在周闻的积极说动下，被“说服”了。 点头应下，搬来了这里。 艾沐棽心里此时非常的复杂。 不过心底最真实的念头有几分是贪图周闻的照顾，那就外人不知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艾沐棽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嗯，很完美，就是这样。 是考察目标任务，这是执行一次高等级任务啊。 相信妹妹也一定会理解的……吧。 (本章完) 第90章 石锤！这个妹夫有点色…… 张老太太其实是想跟魏平安和周闻“分家”过的。 不是其他多么复杂的情绪导致，就是单纯不想让自己孙女为难。 周家是嫁孙女，不是卖孙女。 虽说现在吃孙女婿的，喝孙女婿的，住的房子也是孙女婿的。 当然，名义上是魏平安娶周闻的彩礼。 但这年头哪家的闺女值得这么贵重的彩礼啊？ 就是说说罢了。 张老太太是个感恩的，心里有数。 要不然，也不会初来乍到就为了魏平安这个孙女婿的名声操碎了心。 即便是无功而返，但行为还是体现了一位老太太对孙女婿的关怀的。 真正做到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意义。 现在易中海也好，何玉柱也罢，但凡聋老太太能说上话的，不就没有再直接面对面对付魏平安了嘛。 虽说魏平安现在有了大腿，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吃不了亏。 可是总有癞蛤蟆爬脚面，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就因为张老太太和聋老太太成了姐妹儿，能凑一起唠嗑，也就有了一份情面。 何玉柱和易中海总归是要听长辈儿训诫的。 毕竟，这里面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说回到分家，意义不是说要财务分离，丁是丁卯是卯。 而是说，周家跟魏家要分开过，周家自己要起灶开火。 算这么清楚，就是担心魏平安会想多了，外面人风言风语的传到孙女婿耳朵里，日子长了，心里但凡有点芥蒂，就会影响到小两口的感情。 这才是张老太太最不乐意看到的。 但分家的想法还来不及开口，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小艾负伤了。 生活上颇多不便，平日里周闻也要上班，那么照顾病人的重担，就落在张老太太的身上。 从某种意义上，艾沐棽也是张老太太帮着看大的。 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亲情依旧。 所以，张老太太现在依然只能每天在魏平安的院子里，伺候大的，照顾小的。 艾沐棽也很享受被老太太照顾这件事。 父母意外离去，让她成为了孤家寡人，对亲情的留恋，对受照顾的渴望，是异于常人的。 好在在张老太太这里，她都能得到。 “你说你就不能小心点啊，一个姑娘家家的，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以后我可咋放得下心……” 一边给艾沐棽端来切好的苹果，老太太还一边碎嘴子的叨叨她。 过去她的老娘也是这么叨叨她，让她有很熟悉的感觉，但已经好久没有了，现在被张老太太念叨，不仅不嫌烦，还蛮享受的。 “知道了，奶奶，这次纯属意外，以后肯定不会了……” 话照说，事儿照做，艾沐棽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口里，眼睛都眯成了幸福的模样。 苹果是魏平安昨天从市场‘买’回来的。 实际是空间农牧场里，那座大山上的苹果树自产。 酸甜可口，有点软绵，没那么脆，不知是运气，还是系统考虑了魏平安的喜好，品种就向魏平安喜欢的那样靠拢了。 恰好，艾沐棽也喜欢这种软绵的。 张老太太给去了皮，切成了一块块小船一样。 苹果核进了来福嘴里，皮的话，老太太会留着自己吃。 …… 魏平安在车间忙碌着。 他手里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操作的，是他准备给艾沐棽准备的小玩意儿。 上一世他混迹B站，也看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他准备做的小玩意儿，就来源于那时的一个小视频的启发。 源于阿三们的接头行为艺术：凭空悬浮。 进化而来的‘外骨骼穿戴座椅’。 大姨子行动不便，外骨骼可以分离支撑受重，当辅助拐杖使用，而穿戴座椅，就很好的解决了走几步累了，随时往后一蹲，就自然坐下歇息的问题。 在魏平安看来，就是个小玩意儿。 国外有很多的厂子里都给工人配备了这种穿戴式座椅，只是没有外骨骼辅助功能而已。 魏平安也没有增加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借鉴曾经的封存技能的残余知识，以及B站大佬的小创意，增加了辅助拐杖的功能。 设备并不沉重，不到十斤，抬腿和着力点，魏平安做了计算，分散设计在肩膀和腰部，所以抬腿走路累肩膀和腰，一点都不会影响她受伤的小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一个被子弹打骨折的姑娘，又是一直锻炼的身体，如果干躺上仨月，得胖成啥样…… 做个小玩意儿，能帮着老太太解决很多问题，也可以快点结束自己跟媳妇的分居生活。 是的，魏平安之所以这么急躁，是因为他“被迫”搬进了小楼。 主卧大床让给了艾沐棽。 一同让出去的，还有陪睡的媳妇。 美其名曰方便晚上照顾。 魏平安觉得，自己也是需要照顾的，毕竟食髓知味之后，便是无肉不欢。 大家都懂得。 安阳看着师傅专注的忙碌，这东西他看着眼熟的很，心情也激动不已。 因为上一次看到师傅“买废品”改造这种类似的东西之后，父亲就重新振作回到了他热爱的工作岗位。 整个家里的氛围也恢复了以往。 之前总是听老爹说这条腿还可以“升级”…… 难道是师傅来了灵感，打算给自己老爹的腿再更新换代一下？ 可后来一些零部件出现，他就觉得不太一样，等今天师傅开始组装的时候，安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想岔了。 “师傅，这是什么啊？” “哦，这算是个穿戴式拐杖吧……” 什么外骨骼，什么穿戴座椅，都太高大尚，魏平安还没打算教授徒弟这个玩意儿，也就先敷衍了两句。 毕竟这玩意儿教起来很费劲。 不仅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力学、人体工程学……还需要丈量尺寸，无法普及，只适用于私人订制。 艾沐棽还不知道这两天那个她的任务观察目标的神秘妹夫正在卯足了劲儿打算让她“自力更生”，将她从北屋大床上“赶跑”。 而魏平安制作这套设备，也根本不用对艾沐棽进行测量。 毕竟，在梦里，把玩儿的时候可是身无寸缕，左屁股下面大腿根处有个痦子魏平安都知道…… 脚踝、腿关节的尺寸，还不是手拿把攥。 哼哼，六块肌肉的舌苔触感，他也是知道的。 嗯……好像暴露的有点多了。 …… 赶在下班前，魏平安终于完成了忙碌两天的“作品”。 因为有徒弟和工友们看着，材料也是通过徐红兵正常采买，所以也就走了正规手续，拿了证明材料，去保卫科报备带出厂子。 周闻今天骑了自行车上班，不用魏平安接。 其实魏平安还是有点担心的，周闻车技说实话有点一言难尽。 瞻前不顾后的，朝前骑起来，就会忘乎所以，速度估计能飚上60，她自己还浑然不知。 联想到上一世女人开车，也是倒车技术臭不可闻，就会加油门使劲往前开来着……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通病吧。 东单菜市场。 “老林，整来了吗？” “弄来了，你难得求到我，肯定不能掉链子。” “就知道伱老林靠谱。” 魏平安让老林帮忙搜罗了一些猪下货，打算拿回去卤煮了。 昨天接待来看望艾沐棽的她那些兵，好家伙，猪蹄子当零食就跟啃了。 是魏平安一家人一周的量。 一点都不外生啊，逛厨房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张老太太心疼的跑了好几趟小楼，生怕魏平安气出病来。 看到魏平安脸色很平常，张老太太这才稍稍放心，最后还打发了周子墨过去待着，“监督”老师的脾气，顺便给姐夫找点事儿分散受伤的心。 其实，魏平安格局哪有那么小。 无论是李源、郭强，还是那个叫苗虹的，表现出来的性格，魏平安都很欣赏。 他就喜欢不做作，坦率的。 这一趟穿越新生，魏平安就是当度假休闲来认定的。 这个年代，生活本来就不易，魏平安还要费脑子在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哪还有功夫去勾心斗角玩儿。 直来直去，反而更迎合他现在的心态。 所以，为了预备继续招待艾沐棽那群如狼似虎的战友，魏平安也舍得下重料。 林东一家的猪下货已经满足不了魏平安了，又不能从空间里掏野猪出来自产自销。 毕竟来路问题，不能太肆意妄为。 也就请求林东通过内部渠道和关系，再多收集一些别家的。 另外，这年头讲究以形补形。 艾沐棽腿受伤，吃猪蹄也能好的快一点。 虽然魏平安知道没道理，但也是他的愿望嘛，万一实现了呢。 一袋子下货，一袋子猪蹄。 魏平安把两个袋子绑到车子后面，摞的挺高的。 这袋子可不是方便兜，而是麻绳编的，类似于蛇皮袋子…… 那玩意儿没小号的。 够魏平安家吃好几个月的。 如果坏不了的话。 魏平安肉食有空间，粮食有地窖，能坏才怪了。 回到家。 周闻已经到家了。 三个女人看魏平安的眼神都挺古怪的。 魏平安问也不说。 “奶奶，我买了一大堆猪蹄猪下货，待会儿拾掇拾掇，我给卤上，等下回艾姐战友再来，就能敞开了吃……” 张老太太今天本来就开心，脸上褶子就没展开过。 听到魏平安这么说，也就彻底放心他真的没心疼上回艾沐棽战友们吃的那些肉。 “行，先吃饭，吃了饭就给拾掇出来。” 菜是魏平安昨天买下的，周闻骑车回家就挺不容易了，家里买菜这种事，不是张老太太自己，就是魏平安。 茄子炖五花肉，这是周子墨的最爱，也是魏平安爱吃的菜，满满一小盆，自从艾沐棽住过来，菜量就加大了不少。 别看大姨子腰细，但身材硬朗，每天摄入能量可真的不少。 醋溜莲藕和木耳炒芹菜，盘子底儿飘着油花。 厨房里有一大桶散装的花生油，张老太太耳濡目染之下即便节俭，也无形中舍得放油了。 还有一小盆炖菜，张老太太的拿手菜，粉条丸子汤。 这菜深得魏平安的口味儿。 把小茴香剁碎了，加点姜末和葱末，跟肉馅儿一起搅拌，汆成丸子，外面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粉，再放点粉条，酱油…… 别提多爽口了。 有种在农村吃流水席的味儿。 馒头是二合面的。 地窖里有那么多粗粮，老太太可舍不得不吃。 原本商量的意思是，家里有病号，白面馒头给艾沐棽和魏平安，但被两个人都拒绝了。 一个不在意这些，家里有啥就吃啥，而且她的供应本就不低，怎么吃都行； 另一个则是不想在自己家里还弄出个三六九等，又不是没那条件。 所以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白面馒头的，只是二和面馒头嘛，成了偶尔的调剂。 白面馒头吃腻了，换换口味，吃点棒子面窝头…… 这话要是出去说，指定要挨揍。 还是谁路过，都要踩一脚泄恨的那种。 艾沐棽还是效率最快。 狼吞虎咽的四个大馒头就下了肚。 拿起旁边的拐杖，撑着去书台前。 无聊的时候，艾沐棽也喜欢看书。 不知道是她受伤之后才喜欢的，还是一直都喜欢。 魏平安是觉得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艾沐棽就是因为学习太差才当的兵。 魏平安紧随其后也吃饱了。 “奶奶，你们继续吃，我找艾姐说点事。” 魏平安拿出背回来的麻袋，把拆散了的零部件一股脑的拿出来。 “这是什么？” “嗯，一种辅助拐杖。一会儿你试试就清楚了。” 说着，就开始帮大姨子组装。 蹲在她身边，一件一件的围着她的腿装上去。 艾沐棽好奇的看着，看得很认真，很仔细，仔细到脸颊都红的发烫。 哪怕是受了伤的腿，被自己妹夫这么抓来按去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装载好了之后，魏平安起身。 这几天当和尚，腰力保持的过于充沛，一点腰酸腿疼的感觉都没有。 “艾姐，你站起来试试，哪里不舒服我再帮你微调……” 艾沐把搭在肩膀上的两根背带在胸前穿进去扣上。 起身，然后试着走了两步。 “咦，居然可以这样？” 艾沐棽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随后就开始大踏步。 “哎，艾姐，你慢点，慢点……先试试哪里不舒服，腿要是还受力的话，我还得帮你调一调……” “挺好的，一点都不费力，而且小腿有支撑，站着就跟拄了拐一样。” 效果实在出乎艾沐棽预料，实话说，这产品达到的效果，已经有点神奇的意思了。 “妹夫，这东西制作难吗？” 她想到了那些因为任务或者战争而残疾的同僚，有些期待的问。 “这个……难倒是不难，只是很难大批量制作。” “是材料的问题吗？” “这个得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设计，比如这里，你往后坐一下……” 艾沐棽迟疑。 “艾姐，没事儿，你往后坐，试试。摔不着。” 艾沐棽往后蹲，臀形绷紧了裤子，让魏平安又想到了那个梦…… 咳咳。 “哎？竟然还能这样。” 艾沐棽成了好奇宝宝，另一只脚甚至微微抬起来，想试一试还能不能坐得住。 事实很显然，哪怕是上一世普通人的制作，都能在大街上悬空跷二郎腿，何况魏平安升级后的产品了。 “就说走路和弯曲吧，得根据你腿的粗细订制弧度，根据小腿和大腿的长度制作侧柱，还有膝关节……” 魏平安指着每一个细节之处，表达的意思就是很精密的设计，每一个人都得丈量很多的尺寸，每个人的产品都没法量化生产，但他貌似忘了…… 艾沐棽眼神里的古怪，几乎都藏不住了。 脸颊不再是红，都有些烫的发紫了。 自己小腿多长，大腿多粗，腰多细，魏平安为什么会知道，他凭什么就知道？ 难道平时眼神一直都偷瞄着自己？ 哼……流氓。 这是头一次，艾沐棽被自己的私人情绪左右，给自家妹夫的人品下了个定义。 (本章完) 第91章 幸福的小烦恼 事实证明。 计划再好，也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一锤撂倒。 哪怕是给了大姨子辅助拐杖，魏平安依旧没能跟自家媳妇周闻同床。 甚至，还被张老太太和艾沐棽这个大姨子合伙叮嘱了好几遍。 这是要让魏平安把和尚事业做到风生水起才罢休的架势。 不过魏平安也没法反驳，他甚至还很亢奋。 因为，媳妇怀孕了。 周闻骑车去上班，目的就是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方便来回。 她也没打算再耽误魏平安请假。 毕竟家里多了一口人，请假都是扣钱的。 月信没来，周闻也着急，没等到休息日，就自己去了。 结果，就是她怀孕了。 魏平安高兴的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卤上猪蹄猪头肉猪下货…… 然后趁机做第二件事，给自己的二八自行车后面，裹上了厚厚的一层棉垫子。 用来接送媳妇上下班。 不能硌着腚。 总揽了老魏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小魏子无微不至的关爱，周闻值得拥有。 第三件，魏平安老老实实的把抽屉里的内衣袜子，和几件外套衣裳，都抱到小楼二层的衣柜里。 算是彻底“定居”了下来。 毕竟小两口睡在一块的话，哪怕魏平安忍住了，隔壁那个食髓知味的姑娘也不一定忍得住。 都是煎熬，索性先斩断了。 也不知道做这个提议的时候，大姨子艾沐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做爸爸了。 魏平安来到这个世界，有了房子有了家，现在又即将有了孩子。 有了血脉延续一直下去的必备条件。 他想到了一个词：生根发芽。 会有一天成为一颗树吗？ 参天的那种。 想得太多，导致魏平安有点失眠。 但早晨起床还是精神抖擞。 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艾沐棽已经出现在院里了， 她就悬空蹲在红妞的大别野旁边，逗弄着在艾沐棽屁股下面钻来钻去的来福。 这个母人类有问题，屁股底下啥也没有，她怎么就摔不下来呢？ 吉祥安静的趴在一旁，狗头伸出来，担在艾沐棽的脚面上。 这才是聪明的狗子该做的事情。 红妞起身，小跑着来到魏平安身边。 亲近主人，远胜讨好主人身边的人。 这俩小狗崽子，要跟老娘学的，还多着呢。 “艾姐，早啊。” “早啊，妹夫，这辅助拐杖太好用了。” 起初艾沐棽还以为每一次都需要复杂的拆装呢，没想到一次拆装之后，竟然可以简单的穿戴就能使用。 “嗯，其实我叫它穿戴式外骨骼随身座椅……” “穿戴式外骨骼随身座椅？这个叫法很贴切啊。” 魏平安推门进了北屋，却没看到身后艾沐棽有些凌厉的眼神在注视着他。 老百姓只能看到国家让他们看到的，而那些危险的，先进的，匪夷所思的，都被一群“最可爱的人”拦在了国门之外。 善意的隐瞒，充溢着无限的呵护。 外骨骼这个词，早就出现在几个研究军工科技的实验所里。 自家妹夫给这东西起这个名字，是偶然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早餐是张老太太拌的老虎菜。 就是青红辣椒切丁，咸萝卜切丝，再搭配一些葱丝和香菜段，用酱油和少许醋搅拌均匀，再滴上香油…… 配合五常大米熬得白米饭，米多汤少的那种。 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享受。 这种早餐，放在60年后依然不会过时。 “老魏，明年子墨就六岁了，学校的事，你提前打问着点……” 周闻坐在魏平安身后，途中说道。 “想着呢，这不想着等过了年着嘛。” “谁知道是个啥情况啊，还是提前问问吧，等以后咱们孩子长大了，也就能更清楚这些事了。” 说到自己的孩子，魏平安的精神头立马就又高涨了一大截。 “行，今天中午我就去问。” “媳妇，你们中午伙食咋样啊？要不行，你以后也从家带菜吧？” “不用，我这刚来工作，领导们也不搞这种特殊啊。” “他们又不是孕妇。” “行了，赶紧走吧，别一会儿迟到了。” 赶到轧钢厂，魏平安几乎是掐着签到的前后脚进了车间。 徐红兵也没说什么，还跟魏平安点头打招呼。 准八级工就是有这种待遇。 特别魏师傅年龄摆在那里呢，以后肯定不会止步不前。 “师傅，刚才伱没来，徐主任说定在下个月，恢复今年的考核，因为停了一年，这次可以申请越级，必须是师傅和车间主任都认可……” 张宝强有些兴奋的跟魏平安说。 经过这一年的沉淀，魏平安敢保证自己三个徒弟最低五级钳工没跑。 到时候工资涨了，对每个家庭都是一种幸福。 “那就沉下心来，把技术磨炼好了，要是能突击一下更高级别，工资不是又高一些嘛。” “嗯嗯，我争取六级工。” 魏平安笑而不语。 丁立军和安阳六级工估计没跑，张宝强嘛…… 新婚燕尔，技术进步有些下来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用在平凡的张宝强身上，果然是对的。 魏平安摇着头想到。 自控力差，沉不下来心，贪图享受的同时，一定会失去点什么。 毕竟他们又没有魏平安的条件。 魏师傅有系统啊。 中午，吃的是食堂里打来的二合面馒头，温温热热的，碱面放了不少，吃起来越嚼越香。 菜呢，没从食堂打。 魏平安魏师傅犒劳徒弟们，一人半只猪蹄，还有两勺油泼辣酱。 吃习惯了这一口，没有油泼辣酱的中午饭，徒弟们都会觉得丢了灵魂。 没有油泼辣酱的午饭是不完整的。 而加了卤猪蹄的午饭，就是幸福感溢出来的那种了。 昨晚亢奋的魏平安连夜卤出来的。 猪蹄竖着从中剖开，一人分半只，加上张宝强媳妇陈宜秀，刚刚好。 魏平安吃的也是半只，剩下半只，他匀给了徐红兵。 “徐主任，我媳妇弟弟过了年6岁，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咱们厂对职工家属有政策吗？” 吃着魏师傅带来的猪蹄，油脂麻花香喷喷的，肯定毫无保留的全交代。 脑子里还想着，魏师傅媳妇是个警察，还用得着轧钢厂这边安排吗？ 还真需要。 因为红星轧钢厂附属小学，距离近啊。 同学的家都在这附近，也就不会被孤立。对小孩子的性格塑造有好处的。 吃了饭，徐红兵专门去跑了一趟。 回来把正在教徒弟的魏师傅喊到车间外面。 拉着脸有些不痛快。 “徐主任，怎么了？” “唉，还不是那个刘德友闹得。咱们工人家属的事，是工会和后勤的管，最上面的就是李副厂长，也怪我倒霉，去的时候碰到了刘德友那个家伙，知道是你媳妇的弟弟，非要说跟你不是直接关系，不给出证明……” 魏平安小手指动了动。 他有点按耐不住想要再给五个厨房里的食材，加点料。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也幸亏是提前问。 要是真搁在年后，万一耽误了周子墨上学，就得又是一年。 可耽搁不起。 这败德行的玩意儿。 魏平安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再想想折，谢谢你了，徐主任。” “没事儿，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你，魏师傅，你琢磨琢磨，这刘德友要是一直跟你不对付，也挺麻烦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刘德友跟李副厂长是亲戚……” 周子墨去上学，其实有两个途径。 一个就是厂子开条子，周子墨去报道，交学费就行了。 另一个，就是辖区街道办开介绍信，安置周子墨去辖区内学校就读。 厂子里这条路既然暂时走不通，那魏平安自然而然的考虑街道办。 而实际上，魏平安感觉自己跟街道办关系还算可以，毕竟一些大是大非上，一些政策制度推行上，自己都是积极踊跃支持街道办工作的那个。 就在魏平安还在为周子墨明年上学发愁的时候。 轧钢厂一把手杨厂长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是部里的领导下达了特殊任命，提前跟杨厂长通个气。 “老杨，你们厂有个七级钳工，叫魏平安，是吧？” “对，有这么一个钳工师傅。” 魏平安年纪轻轻越级考核到七级钳工，当时是惊动了负责生产的杨厂长的。 而且魏师傅教授徒弟态度特别好，积极且不藏私，很多工人都反应想跟着魏师傅学习呢。 再者说，不还有个发明创造奖是部里给魏师傅发的嘛。 “也不知道怎么的，外交部那边来电话，指名道姓要这个魏师傅帮着接待外宾，说是外宾钦点的……” 杨厂长也是一脸懵，但挂掉电话，还是严格执行了上级领导的安排。 “李副厂长，你来一下，有个事咱们商量商量。” 杨厂长跟李副厂长不是一类人，而且派系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一把手喊副手过来谈事，就是正常的。 绝对不会挂掉电话跑去副厂长办公室安排事。 这是规矩，更是原则。 李副厂长听到外宾指名道姓要魏平安去搞接待，也是诧异极了。 刚才刘德友就正好到了他办公室，说怎么“小惩”了魏平安，报他态度不好的问题。 这回，就有事情安排到他头上。 会不会出幺蛾子？ 其实很多时候，每个人做事，都是各自内心的真实反馈。 就像是一面镜子。 同样的情况你会这么去做，就会这样去猜想别人也会这样做。 李副厂长就担心魏平安在接待过程中给他穿小鞋。 哪怕机会渺茫，但谁不怕个万一呢？ 但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事必须要做，还要不打折扣的做。 做到极致，做到比上面安排的更好更充分，才能显得手下办事得力。 这是这个年代的风气。 李副厂长回办公室的路上，心里还腹诽不已：这刘德友，就知道给自己添乱。 魏平安被喊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魏师傅，听说你会说好几国语言？” 魏平安心里一动，难道自己会说外语这事儿，被人当把柄捅出去，想要给自己整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平常喜欢去图书馆，那里有很多书都是原文的，需要自学了才能看懂，所以认识了一些……” “魏师傅你别担心，是好事。” 李副厂长说着，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热情的给魏平安倒了杯茶。 “是这样的……” 李副厂长语速平缓中带着点激情，把接待外宾这件事告诉了他，还特意强调，这种事可是天上掉下里的馅饼。 机会可遇不可求。 言外之意，在这件事上，李副厂长也是尽了一份力的。 魏平安假装懵懂，实则心里明镜儿。 肯定是多米尼克和费迪南德那群家伙作妖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都怪自己当初的心境不稳，如果换成现在，他再次遇到这种事，还真不一定…… enmmmmm……好吧，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绝不是因为李璐长得像杨三娘…… 纯粹就是同胞受难，仗义帮忙。 “李厂长，我小舅子明年到年龄要上学了，我这哪还有心思……” “这事儿我了解了，回头我就让办公室那边给你开证明材料，这事儿我特批了，为厂子做出贡献的，我们一定会奖励，给你娘家小舅子安排个入学名额，也是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让你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外宾接待的事情上去……” 还能说啥，魏平安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实际他也躲不开。 这是什么年代，还能由得你耍性子？ 闹笑呢。 “李厂长，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记得明天直接去外事办那边报道。” “好嘞，李厂长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咱们轧钢厂丢脸，在外宾面前只传递积极向上的事情……” 李副厂长点点头，起身送魏平安下了楼。 回去时，心里也不太是滋味。 这个魏平安魏师傅，显然不是个榆木疙瘩，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明白，说的通透。 全程游刃有余，还一点把柄也没露。 该要挟的也不惧，该恭维也拉的下脸，是个人才啊。 李副厂长叹息了一声，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倒霉亲戚。 “人才不知道笼络，打着我的旗号一个劲儿在外面招惹，唉，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周子墨上学的事，虽有波折，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多米尼克他们闹得幺蛾子就像神来之笔，专门负责解决魏平安难题的。 无形中，魏平安对这一群外国人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嗯，可以考虑，等接待的时候态度再和蔼一点。 媳妇怀孕，魏平安不太放心她上下班，这回好了，外宾接待任务大概半个多月，时间相对自由，只要魏平安自己把控好，就有大把的时间照顾媳妇。 让他真的心情突然大好。 (本章完) 第92章 最靠谱的兼职导游 我们从来不缺国际上支持的声音。 从建国前的艰苦奋斗，到建国后的现在，来自国际各个国家的友好人士，或援助物资，或援助技术，或者直接搬到这里来定居生活。 有的是为了爱情，有些是为了神秘，有些是为了梦想。 魏平安负责接待的果然还是曾经在百货大楼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几个美国大BOY。 想想也是。 魏平安这种轧钢厂的工人，要不是跟人接触过，哪有被老外点名随行的可能。 一般情况下，这群外国友人出行都是有外交部下属外事办安排人员陪同的，一方面是为了翻译，一方面嘛……都懂得。 魏平安第二天到了指定地点报道。 当外国人的翻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需要填表，审查，流程很繁琐复杂。 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刷着绿色墙裙的小屋子，两个干事坐在一边，魏平安坐在另一边，右边那个干事或许是习惯了。 下意识就拍了一下桌子：“老实交代……” 把另一个伙计和魏平安，闹了个满脸黑线。 这一看就是客串的，串台太明显了。 忙活了大半个上午，赶在午饭前总算是结束了整套流程。 中午，饿着肚子见到了这个旅游小分队。 一行七个人，两名中山装男子，上衣四个口袋，左上口袋插着钢笔的那种。 一个女子，嗯，是个少女。 眼眸灵动，看脸蛋轮廓，应该是个有酒窝的，但这时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三人就是京城外事办这个小团队的陪同人员。 剩下的就是四个外国青年。 嗯，看面向……估计应该是青年吧。 其中有三个都是熟人。 性子冲动的费迪南德，杜兰大学的多米尼克和艾利奥特。 有人已经在国庆庆典后返程，这几个是想要再多逛一逛，听之前外交部干事介绍，这几个都是记者身份，留下也是为了搜集点报道素材。 所以，外交部的要求也很直接，要介绍积极向上的，光鲜亮丽的，遮蔽一些有损光辉形象和幸福生活主题。 “嗨，伙计们，好久不见。” 魏平安摆手笑着打招呼。 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 来自自由国度的小青年们就爱吃这一套。 一句话就显示出了不拘一格的语言方式，让他们倍感亲切。 那种亲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好，我叫班森，很高兴认识你，总听费迪南德说你的英文特别棒，但我觉得，伱比他说的还要棒十倍。” “谢谢你的夸赞，我是魏平安，你可以喊我费里克斯。” “费里克斯，这是你的英文名吗？” 费迪南德相当好爽，直接把手臂搭在魏平安肩膀上，像是老朋友一样问。 “答对了，费迪南德，上一分钟我还没有英文名呢，现在费里克斯，就是我的英文名了。” “哈哈，那我们就是你名字的见证者了，这太幸运了，要庆祝，吃好吃的……” 嗯，不出意外，这说话的一定会是比较跳脱的多米尼克。 相比较更喜欢研究格物用法的艾利奥特，多米尼克已经被京城的“饭菜”彻底俘虏了。 这也是他一直嚷嚷着继续留下来，再待一段时间的原因。 “费里克斯在拉丁语中有幸运的意思，我觉得，能再次遇到你们，我是幸运的。” “哦哦哦，我们也是幸运的，费里克斯，我喜欢上你了。” 班森夸张的张开双臂，给了魏平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一股南半球毛子味儿。 “嗨，费里克斯，现在你是我们的向导了，那么就先带我们去吃午餐吧，肚子都要饿瘪了。” 最后半句话，用的是蹩脚的大舌头版中文说的。 作为一名杜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多米尼克看样子有着不错的语言天赋。 从见面到热情拥抱，再到准备去吃饭，一共交谈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 但这种挥洒自如的社交和语言沟通，已经看呆了两个外事办干事和气不愤的前任翻译兼导游叶文秀。 叶文秀是有留洋经验的。 回国后女从母业，进入了外交部工作，后来转正调入京城外事办，负责接待外国友人。 其能力体现在熟练的英语、俄语以及使用外语向外国友人介绍京城名胜上。 国庆庆典之前，叶文秀就是负责国际友好人士安娜朋友们的接待。 安娜就是六次过来访问，今年春天定居京城的那个美国记者，现在是华籍了。 前天被叫去谈话，竟然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怀疑是不是自己表达了什么不利于友好和谐的言论…… 这就不能忍。 叶文秀可向来是心高气傲的。 受不得这种气。 所以，哪怕她被换掉，也强行争取了机会，哪怕是被要求“只带耳朵不带嘴”，也义无反顾的跟过来。 就是想看看这群外国人口里说的最合适的人选。 今天见到了魏平安，觉得除了看上去挺精神，也没什么三头六臂。 魏平安为了这次国际性的工作会晤，特意换了一身衣服。 深蓝色的粗布裤子，专门让张老太太给帮着改了下裤腿，上身是一件白色粗布衬衣。 脚上是一双单层的黑色皮鞋。 如果在轧钢厂里穿着，绝对是不伦不类。 但站在外国人群里，反而显得挺和谐，挺融入的。 其实，魏平安这打扮，已经有七成牛仔裤配白衬衫的赶脚了。 但等魏平安跟几个外国人开始“交谈”，就让叶文秀大开眼界。 是真的大开眼界。 还从没听到过华人说外语这么顺溜，这么丝滑过。 就像一个从小在外国长起来的小青年，一不留神跑国内来嘚瑟来了。 “吃过炸酱面吗？” 几个外国人猛摇头。 魏平安看了看自家这边的三个人。 “魏平安同志，我们也得为这几位国外朋友的安全负责。” 言外之意，不能吃路边不干净的东西，要是吃坏了肚子，算谁的呢。 “伙伴们，我带你们吃老京城地道的炸酱面，要知道，没吃过老京城炸酱面，就不算来过四九城……” 大手一挥，四个外国小青年嗷嗷叫着跟魏平安就往出走。 余下三个外事办的接待人员面面相觑。 对视一眼，就再赶紧跟上。 这仨人，除了叶文秀外，其他俩人的外语水平仅限于打招呼。 对魏平安和费迪南德几个人的对话，完全就是有听没懂的状态。 即便是叶文秀，也是连听带猜，才明白个六七成而已。 带一群外国来的土老帽吃老京城炸酱面，去哪里呢？ 魏平安首选新成炸酱面，出门直奔大栅栏。 外事办干事气喘吁吁地追过来：“魏同志，咱，咱们有车……” “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陈，单名一个军队的军，这位是刘志勇刘干事，还有我们外事办的翻……向导，叶文秀叶同志。” 如果是十分钟前，这两位外事办的干事还吝啬于自我介绍，但听到魏同志一摆开架势，嘴皮子溜得跟秃噜皮似的，三言两语就把那几个外国刺头儿给捋的明明白白。 这心里要说不服气，那就是编瞎话。 但面上是不会流露出钦佩之色的。 公事公办而已。 “哦，陈同志，咱们能提供几辆自行车吗？” “自行车？这……” 陈军和刘志勇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魏同志，这个，不太合适吧？” “入乡随俗，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来时骑了一辆，他们四个人，给两辆就行，你们要是骑车来的，就给他们匀一匀……” 真不是魏平安故意计算，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叶文秀坐上了魏平安的自行车。 他给媳妇准备软绵绵的后座垫子，被叶文秀鱼跃而起，一腚就玷污了。 坐垫：呜呜呜呜呜…… 见过一群老外嗷嗷叫着在京城胡同里骑着自行车穿街走巷吗？ 就跟新时代的大院子弟那样，无非就是没穿将校呢。 嗯，这天，也不合适。 白毛黄毛迎风飞舞，这几个外国青年就像是放飞了自己似的，特别的开心，活跃。 每个人的车技都还不错，班森因为骑得太快车链子掉了，竟然没等到刘志勇下车跑过去，就蹲地上自己上了车链子，又大腿一甩，骑车往前追去了。 “老陈，这些家伙真是前几天那些特别挑刺儿，特不好对付的外国贵宾？不会被掉包了吧？” “你当外国人不懂自行车吗？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要送报纸、送牛奶打工赚零花钱，自行车别说上个链条，要是工具趁手，他们都能自己组装、改装……嗯，我是从外国报纸和杂志上看到的……” 话出口，魏平安就有点后悔。 这可不是知识大爆炸的年代，国内大多数人都以为外国的水甜、饭香，过得都是天上人间呢。 压根不知道国外的艰苦比国内可不遑多让。 更别提美国中部和西部，经济远远落后于东部…… 就相当于大西北的人跑到了印度阿三的首都似的。 除了风俗不同，社会地位其实很多都是相差不大的。 不然怎么同频，怎么共产，怎么成为同等阶级的友人呢。 富人怜悯穷人，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帮助穷人……那是极少数。 大多数富人跟穷人之间，只是纯粹的阶级对立。 才会有那句：枪杆子里出权利。 四辆自行车像脱缰的野狗似的，直奔前门外大珊栏。 胡同里的新成炸酱面，是一家五十多平的小食堂，白底黑字，写着上下两行，上面一行就俩字：国营。 下面一行是：新成削面馆。 这个牌子会持续60多年，成为后来大栅栏老字号京城小吃的标志性餐馆。 现在，还只是在公私合营下，一间不起眼的小吃馆。 四个老外在语言通顺，沟通平等且随意的魏平安指挥下，乖宝宝似的排排坐，等着投喂。 “伙计们，跟我学着，拿起筷子，搅拌……” 老外有样学样，虽然筷子用的不熟练，但也各有办法，有一把抓样式的，有双节棍持法的，也有模仿成功但不够机动的……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连同刻板严肃的陈军和刘志勇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氛围相当的轻松。 这才是费迪南德他们希望的那种样子。 这种融洽，也是外事办努力希望能够做到的。 “喔喔喔，实在太好吃了，嗨，伙计们，不要闹了，真的，这味道，这味道，……简直就是奇迹！” 艾利奥特舔了一口筷子上沾的酱，瞬间惊叫起来。 “这家店用的料是六必居的黄酱，六必居是明朝嘉靖九年成立的，换成现在的计时方法，就是1530年……距今天有近430年历史……” 一连串惊叹声从外国青年们嘴里发出，然后就是吧唧嘴的声音。 仿佛这样就能通过味蕾品出420多年的韵味儿似的。 “不要光吃酱，也吃点面。老京城炸酱面这种吃法，传说是面条的……嗯，始祖。” 魏平安琢磨用词。 他需要用美式英语表达清楚意思，让多米尼克他们明白这道面条的历史底蕴。 对于缺乏历史的国家长大起来的人，从细节处透露年代的底蕴，就是最傲娇的装13。 “始祖，我知道。” 班森很感兴趣的听，也积极响应。 嗯，有点捧哏的天赋。 “对，就是始祖的意思。” 魏平安一边吃饭，一边开始讲解。 “面条，起源于汉代，距今已经有2000多年历史了……” 来自于一群外国土老帽的震惊，然后…… 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 “……当时所有的面食都统称为‘饼’，用水煮的饼叫‘汤饼’，早期是片状，后来逐渐变成条形……到了魏晋时期，面条的形态就成型了……” “魏同志，咱们不确定的事情，可不要胡乱跟他们说，万一传到国际上，是要给国家抹黑，要闹笑话的。” 刘志勇瞥见强行跟过来以为会闹腾却真的一言不发的叶文秀，小姑娘眸子里隐隐有了让他不舒服的神色，心有不忿，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里面有的意思，是魏平安说了英文，再用中文简单描述意思，起初刚坐下还是叶文秀帮着小声说几句，后来魏平安说得太快，她也就泄气了。 不是翻译不过来，而是她也听不太懂了。 所以魏平安干脆就帮着两头翻译。 反正就是坐着多动几下嘴皮子，也称不上负担。 也就是因为这个，刘志勇才能听懂意思，也才能找到反驳的借口。 “北魏《齐民要术》有记载‘水引饼’，已经跟面条极为相似了，晋束的（汤饼赋）中说‘悬冬猛寒，清晨之会……擎器者舔唇，立侍者干咽……’刘干事，我这可不是瞎说的。” 魏平安瞥了一眼刘志勇，淡淡的说道。 陈军瞪了一眼刘志勇：“就你话多。” 感受到两个同事投过来的目光，刘志勇脸火辣辣的，特别是叶文秀的眼神里的那种淡然，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么热的天，莫不是心寒了？ 魏平安偷笑。 祝大家节日快乐 (本章完) 第93章 前门真的有个小酒馆 接待外国来宾的目的，就是通过这群有国际影响力的记者们的发声，对我们新的国家的形象起到积极促进的意义。 所以，不在于我们的心意多么真诚，接待多么正规庄重，而是想着怎么让外国来宾开心。 “宾至如归这个词，可不是我胡编乱造的，对吧？” 陈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外事办成立的时日尚短，大家的经验不够充分，虽然拥有留洋经验的同志不少，但总的思想意识跟国际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且不说这些外界制约因素，单凭从没有出过国门的红星轧钢厂一名车间工人师傅靠着几年如一日的DC区图书馆的“自学”，就成了一个外国通，比自己这些专门从事接待外宾工作的人还要更能胜任。 这就不得不让他们沉下心仔细慎重的反思了。 饭后，外国土老帽们依旧兴致勃勃，就像是憋屈了好久，终于可以肆意挥霍一样。 魏平安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有些东西，普通工人买限量，魏平安也不能想买就敢去买，即便是艾沐棽身份地位，也不是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 但对于外宾，合理范围之内，是有求必应的。 “多米尼克，艾利奥特，费迪南德，还有班森，你们想不想换一身我们这里的衣服？嗯，或者也可以再订做几件旗袍，等回去时给你们的母亲和姐妹……”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出了新成炸酱面馆，魏平安其实是想带他们去瑞蚨祥的。 老字号嘛。 但拐出来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米黄色绣花旗袍的女人站在绸缎铺门口送客离去后，扭头走了回去。 魏平安看着有点眼熟，就带头进了门。 他可以发思，绝对不是看那旗袍女人有韵味儿。 里面空间很大，左右都摆着绸缎和布料。 现在每家裁缝铺里的服务员都能给客户丈量尺寸，也有手艺非常厉害的老裁缝坐镇制作成品。 土老帽们个个兴致勃勃的参观，不时的还拿起来学着其他人那般揉捻，像是真懂似的。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 旗袍女人走过来，招呼道。 “你是这里的老板，还是老板娘啊？认识一下，我叫魏平安。” 上一世魏平安也算是个商人。 商人与商人之间，一眼就能GET到那个点。 当魏平安看到这个旗袍女人的时候，仿佛就嗅到了“同频”的默契。 嗯，商业上的那种。 “呵呵，我是老板娘，也是老板，伱可以叫我陈老板，魏同志是来参观，还是看布料啊？” 魏平安故意看向正在走马观花的几个外国大BOY，还有跟着他们一起的三个外事办干事，然后才转回头道： “喏，给几个外国朋友做几身衣裳，嗯，那边三个也是外事办的领导干事。” 一个“也”字，留给了对方“脑补”的空间。 旗袍女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绽开了几分。 “嗯，其实，陈老板，待会儿价格可以适当的浮一浮。” “吆，魏同志这是想着照顾我生意呢？” “我的意思吧……回头我也来做两身衣服，天凉了，眼瞅着过冬，我的中山装还没着落呢。” “咯咯，平安兄弟，你这可以啊，行了，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陈姐。” 从简单的几次谈话的称呼里，魏平安就跟陈老板达成了共识。 这种牛刀小试的感觉，让魏平安很舒服。 甚至有种横跨了半个世纪，又重新体会到走出校门初创业的日子。 而且嘛——回扣这玩意儿，自古就有，从未断绝过。 魏平安就是兴之所至，随手施为，也并没真的图那点回扣。 轻描淡写中透着随心所欲。 更重要的是，以后可以师出有名，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嗨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呢。” 可能在陈老板的想法中，魏平安就是专门接待外国来宾的那种高级干部，这单生意成了，以后这类似的还能少的了？ “陈姐，一会儿可以多介绍介绍咱们的旗袍，外国友人来一趟，总得带点当地的特色回去啊。” 招呼打完，魏平安把班森几个喊过来。 “这是这里的老板，看她身上的旗袍，不错吧……” 几个小青年直勾勾的打量，陈老板倒也没有不好意思，还转了个身，让他们看效果。 最终，费迪南德订了两件旗袍，艾利奥特和多米尼克不愧是杜兰大学的同学，一人订了五件…… 班森也订了两套，他要的就是陈老板身上这种，说妹妹的身段跟老板应该差不多…… 他们说的只能是大概的身高和尺寸，或者有参照物和人，没有就靠比划，魏平安帮着翻译，反正大差不差就好。 图的不就是个特色嘛。 外国女人普遍骨架大，并不适合旗袍这种服饰。 但凡穿上，几乎都属于买家秀系列。 至于报价，想来是虚高了不少。 没见柜台里的师傅眼神都迷瞪了一下嘛。 可能叶文秀、陈军和刘志勇他们不清楚，也没有察觉，但魏平安时刻关注着呢，自然心中了然。 扯白色棉布做T恤，魏平安画了草图，就是普通体恤衫的样子，深蓝色的老粗布做裤子，牛仔裤。 裤腿是直筒，下摆偏瘦腿的那种。 这个年代这些东西有些不伦不类，但魏平安就这么要了，想的就是个念头通达，反正最后是外国人穿，自己也就突然兴起的恶趣味，打算穿上未来版型的衣裳拍照留念。 而且，有外国人在前面挡着…… 仅此而已。 然后就是内联升的千层底老布鞋，看着普通，上脚非常舒服。 张一元的茶庄，这可是魏平安出门前的目标所在。 “伙计们，之前我帮着你们，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叶文秀瞪大了眸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魏平安。 魏平安扭头，对着叶文秀笑了笑。 一路走来，他也大概了解了三个人的性格。 这事儿没避讳叶文秀，也有点投石问路的意思。 “喂，你这有点太光明正大了吧。” “对于他们而言，我们都是朋友，作为朋友，互相帮助也是正常的。而且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他们的身份，我即便有钱，也买不到太多的好茶叶……” “原来是这样，费里克斯，我们很乐意帮忙，哦不，或许，我们真的买了，当礼物送给费里克斯怎么样？” 后面的话，是多米尼克转过身，跟其他几个人说的。 “嗨，让你们帮着我买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一人拎了三斤、二斤茶叶，班森买了五斤，几乎买光了所有的新茶。 绿茶、红茶、都有，茉莉花茶是最多的。 张一元是老字号，陈茶不多，大多是现进现卖。 这会得了这些顾客，不卖还不行。 有外事办的干事跟着，不能破坏国际友好关系啊。 “哥几个，累了没？那边有个小酒馆，咱们去坐坐，带你们感受一下什么是京城的小市民生活……” 其实，一下午这么多闲聊，还没有最后这句话更让多米尼克他们振奋。 换做往常，这种地方，这个时间段，他们是碰触不到这种小酒馆的。 也就因为外事办工作人员太过拘束，太过于保守，导致外国青年记者们变成了刺头。 最终几乎形成了双方互相顶牛的局面。 今天爽了。 找向导，就要找魏兄弟这种，这才够朋友。 魏平安得到了外国友人的一致好评。 “唉，既然你们把我当朋友，那也希望你们经手的报道，不要太曲解我们的实际，要是负面影响太大，我作为接待过你们的人，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批评和教训的……” “魏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 叶文秀如实的反馈了这段话的意思，让陈军和刘志勇第一时间明白了魏平安的说辞的风险。 外国人都是直肠子，你要敢这么说，他们就有可能跟你立刻翻脸。 这可不是你送几件衣服，说几句好话就能摆平的。 之前又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造成的反应是相当恶劣的。 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也不会真的病急乱投医，通过冶金部找到一个轧钢厂工人来顶岗。 不过目前看来，效果貌似还不错。 “没问题，我想我会在事实的基础上，帮你解释的。” “至少今天我看到的和尝试的，都非常的棒！” “我们是兄弟，你如果挨训，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选择支持你。” “希望之后的几天，都像今天这样，那我想，绝对不会有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的，我保证。” 叶文秀有点傻眼。 这种情况跟她前不久经历的那场被搞砸了的噩梦一般的投诉事件，决然不同。 竟然还可以这样？ 做了什么呢？ 叶文秀跟陈军、刘志勇对视了一眼。 几身衣裳，一顿炸酱面，几双布鞋，十几斤茶叶，一些糕点、小吃…… 还不如当初送上特产礼盒的价儿的零头。 “这人，我们外事办要了！” 陈军在心里暗自嘀咕。 陈军介绍自己跟刘志勇都是干事，实则陈军是外事办副主任。 这么重要的接待任务，又是刚发生了投诉事件，又喊来了一个车间工人，由不得外事办的领导班子放心。 跟着来瞧瞧，把把关，也都是应有之意。 而且，实际上叶文秀的翻译有一些是真的翻译，有一些简单的，陈军和刘志勇也是能听懂一些的。 简单的日常用语，说的慢点，他们也都能听个大概。 要是真没有一点洋墨水，也去不了外事办啊。 起码三人俄语说的都贼溜。 进了小酒馆，里面已经坐了几桌喝上了。 有的桌上花生米、拌小肚，也有那拼桌的正聊得挺欢实，但二两的酒壶也是手把一。 三教九流一应招待。 叶文秀眼尖，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俄罗斯妹子。 应该叫伊莲娜吧。 魏平安笃定的猜测。 只是没给他们多少表现俄语的机会，因为人家华语说的贼溜。 魏平安是个陌生脸，小酒馆里大部分客人都是熟客，住附近的，附近干活讨生活的，像魏平安这种生面孔，还带着几个外国人的生面孔，着实少见。 一时间，酒馆里就跟息了声似的，半晌才重新热闹起来。 “嚯，蔡师傅，您这开着小酒馆，咋还干窝脖的营生呢……” 柜台那里站着的，是个中年女人，旁边跟着忙活的，是当初给他搬东西的蔡师傅。 “前门楼子这片儿您可不常见，难得过来，一定要吃好喝好。” 蔡师傅心有点墨，肚子里明白着呢。 当初就感觉这小子不简单，但呃挨不着自己的事，心里记挂着有这么一号人物。 今天看人家带着几个外国人，人高马大的就挺稀奇。 苏联人见多少回了，其他地方的，这还是头一回遇着呢。 能接待这样的外宾，还能带着来这种民间小酒馆，这魏师傅可不是一般人。 小心伺候着点吧。 跟吧台里的会计打了个招呼，蔡师傅端着小菜和酒壶给魏平安桌上送来。 五个人围了一桌，三个外事办的围了一桌。 没有招呼，自然分开。 因为有接待，魏平安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赶回去，所以媳妇下班就暂时没法接了。 不过也仅此一天而已。 因为今天之后，魏平安也了解情况，心中有数了。 就可以根据情况制定旅游方案，把接送媳妇的时间给留出来。 “喝点小酒解解乏，今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带你们再去别的地方，好多的特色小吃你们都没尝过呢。” 魏平安画着饼。 外国土老帽们，还挺吃这一套。 “说说，先说说都有哪些好玩的和好吃的。” “那可多了去了，不说别处，就咱们吃炸酱面那片儿，有1669年就成立的同仁堂，中医，知道吧？……1864年的全聚德……” “全聚德，我知道，烤鸭，好吃……” “……1887年的吴裕泰……1895年的稻香村……” 魏平安指了指桌上摆着的糕点：“南味北开，前店后厂，这稻香村可是生产经营南味食品的第一家……” “……1672年的荣宝斋，生产经营书画纸张、扇面、屏联……也是吃的……跟中医同仁堂一年成立的，王致和……” “……1822年的同和居，正宗地道的鲁菜，八大菜系之一，是八大居之首……” 旁边陈军神色复杂的看着听的入神了的刘志勇和叶文秀。 心想：作为外宾接待的专业部门，自己是应该提议开会探讨如何提升我们自身的能力。 就看这一下午魏平安同志的表现，就是一条很不错的方向。 嗯，这个人，回去要尽快跟老周好好谈谈，一定要把他的关系调过来。 这种人才，放在轧钢厂里当工人，简直就是大炮轰蚊子。 他就应该来我们外事办，只有这里才能发挥他的才能，积极的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魏平安的讲解还是中英结合，因为需要把说的大致内容“汇报”给旁听的外事办同志们。 魏平安跟外国友人以及外事办的关系大概是： 外国友人由魏平安负责，魏平安由外事办监视，时刻关注避免一些严重的内容泄露和消极怠工。 消极怠工这事儿肯定是不存在的了，而魏平安的做法和外国友人的反馈，又给了经验不足的外事办一个不错的提升思路。 “老板，再拿两壶四两的酒，来两盘下酒菜。” 魏平安只管点菜，然后刘志勇起身去柜台出示证件，再掏钱。 吃炸酱面也是这样来着。 (本章完) 第94章 在行动 魏平安很喜欢小酒馆的氛围。 费迪南德几个也觉得很棒。 外国青年记者都很有活力，有魏平安和叶文秀帮着翻译，活跃的他们不多一会儿就跟店里的人们打成了一片。 魏平安他们隔壁桌，坐着老哥俩。 一个坐的四平八稳，侧着耳朵听魏平安讲解很提气的样子，连酎了好几个。 对面那个干瘦小老头，有点像老一点的阎埠贵，也在眯着眼听。 要不是旁边有不时惊诧欢呼和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发出声音的都是白毛黄毛老外，他俩早就要跟魏平安搭话了。 直到几个老外开始起身，到处叽里呱啦的跟旁边的人比划，他俩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不多一会儿，多米尼克就跟隔壁桌那俩老大爷聊了起来。 即便是有些鸡同鸭讲。 因为魏平安的翻译不太及时，他要照顾的太多，还跟蔡师傅抽空聊几句呢。 而叶文秀则是翻译相对有些吃力，毕竟多米尼克的语言比较特殊，有着法语、西班牙语，还有一点非洲土著语言揉搓后的大杂烩…… 多米尼克跟艾利奥特差不多，一兴奋起来语速就非常快，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 魏平安没空，只能叶文秀顶上。 她也跟过去，硬着头皮半猜半蒙的翻译，就这种语言障碍之下，他们还是跟那俩叫牛大爷和片儿爷的聊得火热。 或许，他们开心的是可以突破阶级障碍共同聊天。 至于聊什么内容，并没有太在意。 小酒馆氛围就这么突兀的被挑动了起来。 京城爷们的那种海纳百川的气度也随之彰显了出来。 不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一股香风随风飘进来。 香味儿很好闻，还有些熟悉。 魏平安扭头看过去，就看到正走向俄罗斯妹子的那道身影。 再看过去，就看来人对着这边微笑。 不是绸缎铺的陈老板还能是谁。 陈雪茹是等店里打了烊才过来的。 她约了伊莲娜谈事情，顺便喝点酒放松放松。 今天魏平安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做生意这种类似的事实在太稀松平常。 但像魏平安这种轻松惬意的，还是让陈雪茹有些惊艳。 不心虚，像是不看重，却又不放弃。 陈雪茹自然是想着跟这个未来长久客户拉近关系的，毕竟在她眼中，魏平安也是外事办招待外宾的一员。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做生意可没有把利润往外推的。 闻风就上才是正理。 跟伊莲娜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过来。 “真有缘啊，在酒馆也能碰到，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雪茹。” “你好，雪茹姐，我是魏平安。这里跟你的店距离这么近，能碰到也正常。” 多米尼克和艾利奥特刚才就已经挪座位到了隔壁。 还做主请客，要了一碟小菜和一壶酒。 跟牛爷和片儿爷喝着呢。 都是叶文秀帮着点的。 这点撮合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 就冲他俩那比划的架势，估计牛爷和片儿爷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班森正在柜台那边拍照。 他是整个下午最敬业的外国记者……嗯，不对，应该是唯一还记得自己是记者的了。 其他连拍照的想法都还没有呢。 估计这一路记下来的东西，还没有刘志勇和陈军小本本上记录的内容多。 桌上只有魏平安和费迪南德。 陈雪茹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这个小酒馆我常来，之前没有见过你啊，是第一次过来？” “嗯，我住南锣鼓巷那边，要不是接待他们，平常哪怕来也大多是路过……” 两人像是旧友重逢，便熟络的聊了起来。 费迪南德玩味儿的笑，表情很夸张，示意魏平安继续，他拎着一壶酒转身坐到了陈军一旁。 陈雪茹抿着嘴笑。 “其实虽然语言不通，但相处起来挺容易成为朋友的。嗯，就是偶尔的小调剂，雪茹姐伱别太在意……” 陈雪茹是生意场上的铁娘子，对这种小挤兑根本不在意。 不过这会儿陈雪茹已经是拥有两个前夫的人了。 还刚刚被卷包会打击。 而对于那个逐渐成长成熟的范金友，虽然有过尝试，但更多的是一时冲动。 冷静下来，心思也就淡了。 当初那样，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处于当时的心理脆弱期，被范金友帮助，感激大于感情，二来，范家有老太太铁将军把门，死活不同意陈雪茹，陈雪茹又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三么，她跟酒馆老板一直又是闺蜜又是竞争关系，她跟窝脖领了证，自己却被卷包会，能不气人？ 实话说，要不是两次婚姻导致的名声不太好，而且范金友着实帮了大忙，再加上攀比之心，两人压根也凑不到一块去。 “好了，姐就不打扰你招呼外宾了，我那边还有个朋友等着呢，哪天你空了，记得去铺子里，我亲自给你量尺寸做身衣裳……” “好的，那就有劳雪茹姐了。” 这个男人，谈吐和交流都很合心意，可以考虑考虑…… 陈雪茹已经动了小心思了。 旁边传来“哼”的一声。 是忙里偷闲的叶文秀。 她有点看不惯陈雪茹有些风尘的谈话声。 嗯，或许也不能说是忙里偷闲，说忙不过来放弃治疗或许更贴切。 这半天的经历，让她一个自命清高的姑娘，彻底明白了自己跟魏平安能力的差距。 关键，对方还是个七级钳工师傅。 就问这气不气人吧。 而另一侧的陈军则是沉思。 听绸缎铺老板跟魏平安交谈，显然这里面有猫腻。 看来魏平安这个工人，可不像看着那么老实啊……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不是太过分，这种相对圆滑的性子，更适合外事办做事。 把控好点就可以。 用人，也是一种学问。 陈军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想法，并且可以掌控得住魏平安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陈军能在外事办干副职，也不是真像穿着那样呆板。 他清楚什么是原则，什么可以容忍。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在某些阶层，属于基础技能类。 不合群的，注定会被清理。 就像魏平安，他也只敢在四合院里不合群，因为层次太低，没必要。 可进了轧钢厂，他不也是收了徒弟，还表现的不错的样子嘛…… 选择很重要，有时候比努力更重要。 对于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魏平安拿捏的很稳。 …… 从小酒馆出来，一行人去吃了晚餐。 全聚德烤鸭。外事办早就订好了的。 魏平安也理所应当的跟着去混了一顿。 吃的还不错，但没法打包。 因为根本剩不下什么。 这么说吧，就连盛鸭架子熬汤的碗，都被馒头擦干干净净的。 最后陈军和刘志勇那架势，简直太凶猛了。 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赶脚。 让魏平安感觉自己主张带大家去小酒馆“消遣”，有些愧疚。 其实一些事情，是陈军他们知道，而魏平安不知道。 就像是接下来几个月后会发生的事，魏平安不清楚，而陈军他们都已经开会探讨过了。 勒紧裤腰带还债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跟陈军类似的一些部门早就提前开始了身体力行。 魏平安虽然不知道，但把这种行为圆过去，是他此时的任务。 所以…… “节约是美德，浪费是对勤劳生产的农民们最大的侮辱。” 看到有些不解的外国大BOY们，魏平安很严肃的解释了一句。 叶文秀在旁边听着，后知后觉的她有点脸红。 其实她也是心疼浪费的，但姑娘家家的，家境也不错，无法突破那种底线。 这场合按理说挺高大尚的，毕竟是接待外宾。 可陈主任和刘志勇最后时间扫荡餐桌的行为，让她有些心虚，总觉得有点丢脸。 但陈副主任和刘志勇用馒头擦盘子都那么理直气壮，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这时代领袖的精神层面是无敌的。 上行下效说的就是这样吧。 或许也正因为这种执行力，我们才会被被那些欧美列强所恐惧。 才会在后来用财富、用文化想着法的去腐蚀分化两代人。 从全聚德烤鸭店出来，已经是月上树梢。 魏平安已经有点恋家的情绪了。 一行人来到宾馆门口，跟费迪南德他们告辞，并约好了明天的行程。 “魏同志，关于明天的行程，我们是不是再讨论讨论？” “陈同志，我们还不能把老百姓日常民生的一面展露出来吗？” “或许，他们希望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小生活呢？现在的生活虽然还有一些瑕疵，但积极向上的劲儿很足，只要我们把这些让他们感受到，再加上我们跟他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我相信效果一定会是理想的。” 说这么多，其实就不想再开碰头会了。 既然喊我过来接待，那就按我习惯的来。 要不然，就不要说让我负责，直接让我干翻译多好，还能省点脑细胞，又不用担责任。 …… 在魏平安带着多米尼克等人在天桥时，在小院里养伤的艾沐棽也等来了郭强。 郭强带来了最新的调查报告。 艾沐棽翻着报告：“老大怎么说？” 郭强边啃猪蹄边回复：“老大说让你把人看好喽，别到手的家雀被别人截了胡……” “嗯，知道了。” 能得到接待外宾的机会，不同部门的交叉审查肯定是通过了。 这一点，艾沐棽早就猜到了答案。 不过艾沐棽觉得这次自己老大估计要失算了。 想法虽好，但胜算真的不大。 留住魏平安的可能几乎没有。 至于为啥，艾沐棽低头，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穿戴。 这种外骨骼方面的研究人才，怎么说也不像自己行动队后勤组能容纳得下的…… 但，无论怎样，还是争取一下吧。 下了班，周闻买了菜回家。 老太太忙接过来，还埋怨：“以后我去买菜就行了，你怀着孩子，自己车子都骑不好，还想着买菜……” 来福就蹲在艾沐棽旁边看着，咧着嘴笑。 老太太拿着菜进了厨房，周闻进屋把周子墨的作业布置了，这都是魏平安提前交代好的。 然后周闻回到院里，两姐妹坐着聊天。 一开始聊得是家长里短和上班趣事儿，后来话锋就被艾沐棽引导着变了。 “……你觉得妹夫正常吗？” 艾沐棽突然问道。 “啊？老魏哪里不正常了？姐你可别吓我啊。” “嗐，我又不是说妹夫神经病，我的意思是，你看看你们家，抽水马桶，洗手盆，屋里这些摆设……这些别人家有吗？那些爱国大资本家住的条件，也没妹夫折腾的舒坦吧……” “这还不算那边，上边能随时用热水洗澡的是吧，跟涉外酒店的一样，还有洗衣机……” “没毛病啊，老魏是钳工，自己捣鼓的，咋滴，还不让用啊？咱们政策不是也提倡创造发明吗？” “提倡是没毛病，但为啥咱家妹夫就能发明出来？就凭他高中没毕业的文凭？好些大学生也做不来这个……” “老魏可是钳工，啥都懂啊。” “小闻，你还真当钳工是万能的啊，我跟你说，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正常的钳工……怎么说呢，中院旁边那个易大爷，他就是八级钳工，你见他家里有洗衣机，还是有燃气灶啊？” “这个……” 周闻不是不懂，就是想着装傻充愣。 自己男人身上有秘密她作为枕边人，怎么会不知道。 但无论有什么秘密，也是自己男人，对自己好，对这个家好，就成了。 其他的，她知道或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肉，只要是烂在锅里就不算浪费。 这又是周闻这个在东北长大的女人的优点之一。 顾家。 “可是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也幸亏妹夫跟院里的关系不怎么好，要不然早就有哪家看不顺眼，就把妹夫给举报了……这种高科技的东西，能是一个普通家立拥有的吗？” 周闻想想，也对，大多数人家夏天连电风扇都没有一台呢，自己家里空调两台，一台在北屋，一台在小楼。 “姐，像你这么说的，老魏跟院里其他家闹别扭还是故意的似的了？”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里该犟还得犟。 “我也没那个意思。不过，妹夫这也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呗。不过姐跟你说的这事儿，你还真别不当回事，得提前琢磨琢磨，万一真等到事到临头，到时候，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了你们了。” 节日快乐，伙计们。 劳动节码字劳动，有月票鼓励吗？ (本章完) 第95章 暗流涌动 “……到时候，哪怕是你姐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了你们了。” 艾沐棽费劲儿的引导着，就等妹子周闻上钩。 “姐，你意思，现在能帮上忙了？快说说，姐，到底怎么帮咱们家解决这个隐患啊？” 嘿嘿，这不来了么，鱼上钩了。 “让妹夫换份工作吧，我在科研所那边有点关系，让妹夫去那边上边，身份从工人变成科研员，有点高科技的发明创造，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至于是哪个科研所，行外人也就是听听，绝大部分还真弄不明白。 至少此时此刻艾沐棽嘴里的研究所，跟中科院、航空航天这些头衔不搭边。 “这个……当科学家这么厉害的工作……老魏能干得来吗？”周闻有些迟疑。 虽然她很崇拜自己男人，但这个时代对于科学家的认知，是相当高端和神圣的。 要不然，哪怕到了30年后的90年代，孩子们的愿望首选还是科学家呢。 “刚才那股劲儿呢，伱可别小瞧了咱家妹夫。” 艾沐棽话说开了，眼瞅着有戏，也就赶紧开始给小闻打起鼓劲儿。 “要知道燃气灶这个发明，可是给咱们国家持续赚外汇呢，妹夫妥妥的首功，别看一个小小的燃气灶，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可不少，好些在全国，不，在全世界都是专利，专利是啥知道吗？” 艾沐棽说的兴起，有点滔滔不绝的意味。 “全世界头一份，别人用这些技术就得掏钱买……没这些功劳打底，你还真以为咱们国家的职能部门都是摆设啊……他又是折腾空调、倒腾野猪，还敢在自家院里盖小楼……就愣是不出事？告诉你吧，咱俩见面之前，妹夫的举报信就将近三指厚了……” 三指厚，一般都是形容肥猪猪膘的，竟然拿来形容魏平安的举报信…… 这个还真的没有想到。 魏平安自己还以为自己做的多内敛，多低调呢。 其实就是知道他不是匪类，本着肉烂在锅里的角度，先任由他发挥。 就像是割韭菜，先任凭你长大，到了可以收割的时候，再瞬间将其拿下…… 只不过，这韭菜长大的过程中，运气不错，被更多的菜农盯上，后来商量了一下，可能觉得这韭菜涨势喜人，不割了，留着当种子更好…… 周闻被吓了一跳，但随后就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自家男人本事，担心之余，就是浓浓的骄傲。 对国家做出贡献，就是当代青年最值得骄傲的事。 两姐妹一直聊到被老太太喊了进屋吃饭。 “平安这么晚还没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老太太担心的问。 “奶奶，妹夫今天负责接待外国来宾，估计是要跟他们一起在大酒店吃饭了，除了吃好吃的，能出啥事？” “顶多吃撑了肚子……” 周闻补了一句。 噗嗤。 周子墨笑出声来。 老太太摇着头拍了小艾一下。 孙女怀了孕，老太太可不敢乱拍打她。 …… 同一时间。 在某部队大院的一栋别墅里。 李青的妈妈和王磊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戎装，双手放在膝盖上，笔挺的坐着。 “调查了这么多天，就调查这么个结果？” 李青和王磊自从那晚连夜出了城，就像是消失了似的。 原本按照叮嘱，最迟也要隔一天来一通电话说一说行程和汇报安全的。 毕竟外面越偏僻的地方越不安全，而他们俩身上背着事儿，也不能大张旗鼓，不然也容易出事。 这一次硬碰硬，他们两家为了保住孩子，也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防备对手的同时，也要防备自己阵营里的“伙伴”。 但，王磊和李青消失了。 自此再无音信。 几条能走的路都安排了人，却都没有踪迹。 两个家里顿时就都慌了神。 李青家老一辈的爷爷甚至着急的都住进了疗养院。 他们本家最宠爱的独苗啊。 两家的男人还算理智，调查途径都比较克制，但查来查去没有结果。 虽说没有结果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但两个妈妈不乐意。 两家距离不远，过去也就是认识但没有深交，这次因为孩子，两个母亲多次密探，竟然有些合拍。 真可谓臭味相投。 “你们不仅要调查外面的，内部的，也查了吗？” “这个……” “查一查李青出事之前那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嗯，也查一查忘了王磊那段时间，还有一直到他们走之后三天内的城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两个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能想到的细节都一网打尽。 就像是挖地三尺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好的，我这就回去安排人调查。” …… 叶文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跟她的爸妈描述这一下午的经历和感悟。 像是个小迷妹。 她算是彻底被魏平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才华所惊艳。 甚至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几天。 一前一后的转变，让叶文秀的父母都吃了一惊。 自家闺女从小到大都是很骄傲的，头一回这么夸赞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忧心忡忡。 自由恋爱是不错，但没有父母的考察和打听，总觉得不那么放心。 接下来几天，魏平安带着几个外国大BOY，游走在京城的名胜古迹和大街小巷。 果然不负众望。 给陈军、刘志勇和叶文秀示范了一个标准的对于外国来宾的导演讲解和接待方式。 在魏平安接手费迪南德几个人之前，叶文秀是作为翻译和领队讲解员，带他们去过故宫的。 但就在随意的闲聊中，别说几个外国人，就连陈军他们，也对故宫又再一次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语言的魅力，果然是无可抵挡的存在。 “太和门两侧分别有一个石头箱子和一个石头亭子。石头箱子是能打开的，里面会放一些五谷杂粮和金线饰品，象征着五谷丰登和江山社稷，石头亭子呢，里面有个卡槽，平时放置月份牌，每当帝王颁发诏书都要把诏书先放到亭子里，所以石头亭子也被叫做诏书亭……” 艾利奥特表示他们当时没有留意，现在很想再看看里面是不是放了东西。 “太和殿西边的叫弘义阁，是原来清朝的金库，金银财宝都放在那里，当时太监进去搬运都得脱光了衣服，放置偷盗……” “太和殿广场那些白色小石块，皇帝出行时用作仪仗墩，在古代，皇帝出宫或举行大朝的时候，那可不能是一个人溜溜达达、偷偷摸摸就出来了，而为显示皇威，必须得有一套叫做“法驾卤簿”的仪仗队伍，那些举着旌旗、令牌、礼器的，威风凛凛；抱着皇帝要用的椅子、尿盆什么的，照样气宇轩昂，一个白块上一个人……” 班森表示有点印象，但没有看全，想要再仔细瞧瞧。 “……这些方块在清朝的时候呢，就会放类似铁块的东西，学名叫“品级山”，当时上朝时，大大小小的官员按照品级，按照方块一排排站好……” 嗯，老外们更好奇了。 “故宫有7-8米的深度，为了防止贼人挖地道进入……” “保和殿西边的隆宗门匾额上，插着一根 1813年的箭头……是嘉庆十八年“天理教”起义时，跟太监们里应外合攻入紫禁城，经过激烈战斗留下的箭头，嘉庆皇帝下令留下了这个箭头，用来警醒自己……” 这个……刘志勇挠头。 建国不久，很多地方做的都不是很到位，外事办负责接待外宾，看中的目前还只是留洋经验和外语，特别是俄语。 这也是为什么接待美国记者，就有点抓瞎的原因。 最牛的翻译，是要跟着大领导们身边的。 “保和殿后面的云龙石雕，一整块重达三百多吨的……” “乾清门前耷拉耳朵的鎏金狮子，因为乾清门是通往后宫的门户，狮子这种哈巴狗姿态的目的是警示后宫，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 多米尼克表示当时走的太快，根本没留意狮子的耳朵。 “……太和殿内外的龙纹、龙雕加起来一共13844条……” 好么，这会儿，吃着焦圈喝着豆汁儿的大家伙都不淡定了，有种赶紧跑去数一数的冲动。 嗯，魏平安喝的是豆腐脑，他无福消化豆汁儿这神奇的餐食。 “太和殿外仙鹤和龙龟，寓意成仙和长寿，里面是中空的，是为了在皇帝登记、册立皇后或者颁布诏书时焚香使用……” 费迪南德表示，自己当时就应该敲一敲的，好像知道多大的空间，怎么焚香呢…… 于是，饭后一行人二刷故宫。 后面的一些名胜古迹和景点，伴随着魏平安特意安排的小吃，比如去东城的隆福寺小吃，就逛那方向的景点…… 去西城的护国寺小吃，就逛那一边的。 还有崇文的锦芳小吃，宣武的南来顺…… 不知道其他人安排行程的原则是什么，魏平安遵循的原则就是四大未来京城知名的小吃…… 这种安排一下子就解决了四天的行程。 让所有的安排有迹可循，且轻松高效。 而且外国这几个宾客们，竟然也很是开心。 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京城老百姓的精神面貌，享受到了真正普通人的衣食住行。 所见所闻都很新奇，很惊讶，很痴迷…… 第二天逛完故宫，魏平安就带他们又去了大栅栏的铺子，拿到了订制的“团服”。 第三天，一群人兴致勃勃的在南来顺吃早餐时，就都是左胸绣着中国二字的半袖白体恤，穿着深蓝色牛仔裤，足踏老京城千层底布鞋的“时髦达人”了。 陈军看到外国友人非常开心，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还纷纷跟大家拍照留念。 其中深棕色卷毛的那个特别活跃，嚷嚷着要再多订几套带回去，要分享给他美国的其他朋友们穿…… 嗯，这是国际大事件，很重要的。 毕竟T恤上写着“中国”二字。 但他们竟然喜欢这种…… 有点匪夷所思。 “其实，可以考虑让商务部根据这种版型制作成品衣服，做出口贸易，相信也可以赚不少外汇……” 说完之后，魏平安差点扇自己嘴巴子。 只不过貌似陈军和刘志勇的心思都不在魏平安的话上，漏听了似的。 倒是班森来了兴趣，一路上跟魏平安讨论了不少……嗯，合作方式。 叶文秀听到了，但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她没有将班森的意见和魏平安的迎合翻译出来。 小妮子也是有自己小心思的。 在不违规不碰触底线的时候，也会选择自我屏蔽一些事情，不给自己崇拜的魏大哥找麻烦。 “嗯，等晚上分开，还是找机会提醒提醒魏大哥，毕竟国际大形势摆着，自己可不希望看到魏大哥出问题。” 叶文秀默默地想着。 …… 连续几天的早出晚归，轧钢厂里也见不到人影，四合院里轧钢厂工作的家里又开始悄悄的谈论起了魏平安的事情。 “师傅，魏平安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儿吧？也没听厂里大喇叭通知啊？” 贾东旭是最看不惯魏平安好的了。 媳妇还那么能干，得到了一个当警察的好工作。 红眼病有些犯了。 “不清楚，你赶明天找三车间的工友打听打听去。” 易中海是也是有些好奇的，但他之前跟魏平安家闹得不愉快，都被魏平安当着全院大会时摔脸上了。 也不好敲门去询问。 至于他家的老太太和小屁孩，能知道个啥。 北屋何玉柱家也犯着嘀咕呢。 “哥，魏大哥是不是出事儿了，今天我回来听前院他们说了一嘴，说魏大哥好几天没去厂里上班了呢。” “去去去，魏平安家的事碍着你了，少打听他们家的事。哼，要真出了事儿，那就瞧乐子吧……” 后院，刘海中在训斥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刘海中对于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的要求是特别严格的，都严格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了。 就像是不是真的管教孩子，而是为了动手打他们而找的借口似的。 对面娄晓娥独自在家，许大茂又下乡放电影去了。 她是可以回娘家待几天的，可她也想着抽空去魏平安家跟周闻聊聊天。 对于院里传的魏平安被轧钢厂开除的消息，她也想要知道真正的结果。 聋老太太已经睡下了，跟前院阎埠贵家差不多，对于魏平安的事情，他们现在都不怎么关注。 一个是看在张家妹子的份上，不上心了。 一个是正在发愁自家老两口跟大儿子闫解成和儿媳妇于莉之间怎么缓和关系呢。 毕竟房子没拿下没租着也就算了，之前收的钱也没有退回去。 说不过去啊。 阎老西这两天正愁着找借口呢，哪顾得上魏平安家的事。 或许只有心中坦荡的倒座房老李头最清楚始末。 头一天有这种传言苗头的时候，他就找张老太太问过了，得知是借调去招待外宾去了。 魏平安有大本事他老李头是知道的。 勤奋好学他可是知根知底，当初收的那些书里，也不乏蝌蚪一样的外国文。 但是他知道归知道，却不爱跟别家说，别家偷偷议论被他听到，也就是笑嘻嘻的听着。 有时候也煞有介事的跟人一起分析探讨呢。 这老头，也是是蔫儿坏。 今天带他们爬了八达岭长城，通过魏平安的讲解，让他们感受到了长城的宏伟和明朝抵御外敌的决心。 按照陈军分开前所说，明天就是接待的最后一天。 魏平安合上笔记本，这是他这段时间奋笔疾书“写”出的英文著作，是打算拜托班森的。 班森要去到路透社百老汇分社工作，还打算跟魏平安合作打板新衣服…… 虽然衣服这事儿比较荒诞，可一些西方文学的出版事宜，班森是帮得上忙的。 而且魏平安问过陈军，也在今天得到了明确回复，不违规。 要知道前年就有作家在国际上获得文学奖项了…… 假期设定： 订阅4位数及以上日更2章，不足四位数，更1章…… (本章完) 第96章 被谋划去新单位 “魏平安同志能说多国语言，英语、法语、德语、俄语、西班牙语……他的示范对我们未来的外宾接待工作提供了非常好的思路和方向……所以，我提议，将魏平安同志的工作关系从红星轧钢厂调到外事办……” 陈军在例行会议上，与外事办主任袁鹏青一起，向外交部负责人递交了“挖人”申请。 “关于魏平安同志的个人意愿，你们沟通过了吗？” “这个……虽然还没有沟通，但从这次欧美记者的接待任务看，合作配合的非常好，关系相处的也很融洽。” 陈军说这话时，脑海里就蹦出了叶文秀拉着魏平安去角落单独聊的那个片段。 眼角余光还看到了脸色不太对付的刘志勇。 应该，算融洽吧…… 陈军有点心虚的偷偷看了看老袁。 被申请的目标魏平安，此时正在轧钢厂三车间里，检验三个徒弟的技能。 上午大喇叭已经进行了通知，下个周二恢复第一次年度技能考核。 消息一出，整个轧钢厂车间里都轰动了。 虽然眼瞅着已经来到了11月下旬，天气冷了起来，但工友们的热情却相当的高涨。 张宝强和安阳都嗷嗷叫着，再加上丁立军虽然看似镇定，但也有难挨不住的激动情绪在眼里流动。 这三个人不负魏平安所期望，在这一年里都没有懈怠，技能提升的不错，获得中级职称是肯定的。 只是到底是哪个级别，还得看最后的发挥。 魏平安也想赶紧达到八级钳工，他的主技能工程师，挂了这么久一点激活的迹象都没有。 也只能希望达到八级钳工后，能有点变化或者提示…… 接待多米尼克他们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这个特殊的任务，魏平安就像是度假似的，不仅不累，还小有收获。 而且接待结束后，魏平安跟他们还互送了礼物。 虽然礼物在外国大BOY们走了后被有关部门暂时收走，嗯，审核没问题后还是会归还回来的。 借调结束，魏平安跟着外事办的刘军几个参加了两次会议。 一次表彰会议，一次总结会议。 陈军有委婉问过魏平安在外事办做接待外宾的工作的感想，但问的太委婉，魏平安也没领悟到有被看中的感觉。 然后魏平安就回归正途，到轧钢厂恢复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也恢复了早送晚接的宠妻日常。 下班铃声响彻整个车间。 魏平安放下手头的活，起身准备离开。 搪瓷缸子里的茶水安阳会帮着倒掉，魏平安只管快速的去交道口派出所接周闻下班就行了。 交道口派出所后院。 刘小丫咯咯笑着把周闻交到了魏平安手里。 小两口肩并肩往外走。 “待会儿去买几个茄子吧，家里没茄子了。” “嗯，顺便再买几个土豆，炒个酸辣土豆丝，昨天看你挺爱吃的。” “都说是酸儿辣女，你猜咱俩头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觉得吧，头一个要女孩最好，当姐姐的能管得住弟弟妹妹，这样咱俩以后能省心……” “还以为伱会想要男孩呢。” “咱老魏家可不兴重男轻女……” “哦，对了，艾姐说今晚跟你谈点事。” “哦，咋了？媳妇你提前透露一点呗？” “哎呀，我说不好，等回去你跟艾姐自己聊去。” “得嘞，媳妇，上车吧。” 过去都是魏平安蹬起自行车，周闻跑两步往上跳，只要魏平安不要太用力骑太快，就能很轻易坐上去。 现在，周闻这个动作已经被魏平安限制了。 现在的动作要领是，等魏平安先单腿撑地，周闻坐上去，搂住魏平安的腰后，魏平安再摆正车把，启动自行车…… 上车步骤、脚蹬力度，都要经过严格把关，生怕颠着媳妇。 自从周闻怀了孕，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宝了。 重视程度飙升。 回到四合院。 前院的三大妈和儿媳妇于莉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搭把手一起忙活的状态。 也不知道阎埠贵怎么解决的，反正又像是恢复往昔了。 在这方面，阎埠贵也算是有点本事。 穿堂西侧的大屋子里，魏平安透过窗户看到周子墨坐在书桌前，挺直了腰板在描字。 “子墨，一会儿过去吃饭，别太晚了。” “知道了，姐夫，我写完这几个字就过去。” 中院，秦淮茹凑在水池边洗衣服。 天已经冷了，魏平安都考虑到月底就点炉子了，秦淮茹这会儿还凑着水龙头的凉水洗衣服，也不怕冻了手。 北屋门大敞着，何玉柱哼着小调在热饭，闻着有食堂午饭的白菜炖粉条的香味儿，估计又是拎菜回来了。 没看到易中海和一大妈。 一大妈这个点应该在后院伺候聋老太太吃饭呢。 推开自家小院的木门，来福的两个爪子就迎了上来。 “来福，蹲下。” 艾沐棽自从来了小院，就对这两条狗崽子很有兴趣，连带着周闻也对训狗的兴致大起。 现在来福已经学会了蹲、趴、跳，还懂得握手和笑…… 每当它扑过来时，周闻就会喊一声坐。 看到来福乖乖的坐着，伸着舌头等着奖励，魏平安就一阵好笑。 都是主人遛狗子玩，没想到能看到狗子配合女主人玩的。 因为有系统灵宠的认定，来福的智商已经很高了，太小的时候是懵懂，好动是性格所致。 现在早就开了智，不是好动，而是活泼。 吉祥随它娘，安静稳重，可能这就是莱州红犬母狗的天性。 来福则不一样，它比较喜欢恶作剧。 哄周闻就像哄小孩似的，它就是知道只要它扑一下，就能被喊坐下，不仅能让女主人开心，还能顺便获得点好吃的奖励。 就为了这个，它才乐此不疲的等开门。 嗯，它也爱逗艾沐棽。 譬如经常把狗爪子往女军官的胸前按……还会通过系统给魏平安共享触感…… 都是积分啊，魏平安是又心疼又享受。 对来福这种恶劣的行为，多次提醒，却屡禁不止。 嗯……或许这里面，也有训斥力度不够大，完了还奖励肉骨头的原因吧。 “姐，小闻说你有事找我聊？” “今天下午郭强又过来了，带来了一些消息，去你那边吧，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详细谈谈。” 魏平安知道艾沐棽的队友隔三差五就来看望她……其实魏平安怀疑主要是来打秋风。 毕竟猪蹄猪下货管饱啊。 不过魏平安这么仗义，好处也是有的。 就好比东墙下已经堆满了蜂窝煤，都不用魏平安掏钱、划煤本，回到家就看到了六层蜂窝煤堆满了半面墙。 这数量，一冬天能不能消化得了，魏平安都不敢打包票。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是魏平安打算月底就开暖气的底气所在。 小楼的一楼，入户是半开放整体衣橱，上面是挂钩，中间放杂物，下面是折叠鞋柜。 门后还有衣帽镜…… 不看外面，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五十年代末。 左侧小客厅，放了木头茶几和四把铺了软垫的凳子。 之前放的是缝纫机来着，老太太那边大房子收拾完之后，就搬过去了。 这边魏平安和周闻也不怎么用，哪怕周闻用，也可以去张老太太那边。 空下来就又被魏平安让老李头淘换了点老物件摆置了。 面对面坐下。 艾沐棽自从有了这个穿戴式辅助拐杖后，就有了移动座椅，但今天比较严肃，她也就没有展示悬空坐。 在北边椅子上坐下，左腿直直伸出去。 如果那只脚上不是铁框架，而是换成高跟鞋，就十足桌下挑逗魏平安的架势。 “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举报你有问题的信吗？” “啊？举报我？” “是啊，举报你有问题，之前有你们这个院子的，胡同里的，隔壁大院的，现在举报信的范围都到了隔一条街的对面胡同里了……妹夫，你可是南锣鼓巷妥妥的名人啊。” 魏平安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他起初的想法只是想要在可能的范围内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一点。 后来见没什么事儿，就越来越放肆。 只要能勉强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挥动胳膊干了。 有点不计后果。 再后来，拿到了大领导的签名语录，自认为拿到了保护伞免死金牌，就更加破罐子破摔。 肆意妄为。 不知不觉，已经彻底跟自己最初的低调生活，跑偏了。 “唉，回不去了啊。” 魏平安有些莫名的感慨。 “现在知道怕了……” “姐，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是吧？快告诉我吧……” “妹夫，你换份工作吧……” 艾沐棽早几天前就跟周闻沟通过，这也是魏平安能选的唯一安全通道。 “……你有燃气灶这个发明打底，还有屋里这么些奇奇怪怪的生活电器用品，足够撑到你适应新工作环境了……” “姐，去新地方，就能不怕被举报吗？” 魏平安真想问的，是等几年之后胳膊绑着红袖箍的人闹腾起来，新单位能保着自己么…… “地方我都给你找好了，356所，是国科委下面的一个专门设计精密设备和仪器的科研所，有自己的实验车间，级别很高，这么说吧，356所可以通过冶金部，给你现在的轧钢厂派订单……” “什么？国防科工委……姐，你别闹，你说的那地方……” 系统提示： 工程师主技能已激活。 魏平安：…… 那是部队吧？ 管理是不是特严格？ 以后还有自由吗？ 是正常工作日八小时工作时间吗？ 还有闲工夫去钓鱼吗？ …… 太多太多让魏平安纠结的问题了，想开口拒绝，想一个个的问，但主技能激活…… 什么鬼。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就给自己定性了？ 我可爱的轧钢厂钳工生活呢？ 我忙里偷闲的垂钓生活呢？ 我那三个刚学会伺候师傅的徒弟们啊…… 估计，全泡汤了。 魏平安脸色变了又变，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心中五味杂陈。 跟了自己近乎两辈子的系统，莫名感觉它不正经了。 “那地方怎么了？” 艾沐棽追问道。 别看她面色平静，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内心里紧张的一笔。 要是能把魏平安忽悠进自家的356所，也算是给老大赚了大面子，为自己之前负伤的事将功补过。 要是完不成，她能想到等自己养好伤归队之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凄凉…… 凶狠恶煞一般的行动队大队长，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呃……那个，那地方的都是科学家吧，我一个小钳工，去了……能行？” “你不是有发明创造奖吗？说起来你也算是个科学家，怎么不行了。” “那……那就谢谢姐，我这段时间也正愁着呢，家里弄得有点招摇，我也怕被人举报啊。” “我都帮你打听好了，去了那里工作，家里这些不多见的，都可以说是先发明了自己试用……叫什么试来着……” “调试。” “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哎，妹夫，你柜子里这都是什么？” “呃……雪茄，是，那几个外国人送给我的。” “这就是雪茄啊，以前就是听过，还头一次见呢，能送我两根呗？” “没问题，姐，家里有的，只要你需要，直接开口，咱都是一家人。” 搞定了魏平安，艾沐棽也是心情舒畅。 这两根雪茄就从来安抚自家老大，争取比二队、三队先升级武器装备。 郭强今天可是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自己现在腿脚不麻利，没法去大队长身边磨叽，好东西可不能全被那仨小队长给抢了去。 外面周闻在院里喊。 艾沐棽跟魏平安相视一笑，起身去北屋。 恰饭。 “你们谈好了？” 周闻一边盛饭，一边问。 “嗯，姐给我找了个新单位，打算让我换个工作呢。” “换什么单位啊？” 周闻不是故作不知，是真不知道。 “小闻，这个你就别问了，我给妹夫推荐的新单位保密级别很高，以后工作的事，在家里尽量少谈。” “媳妇，你看，不是我不说，是姐不让……” 魏平安双手一摊，做无辜状。 “小艾，平安以后换单位，待遇咋样啊？可别越换越少啊，老一辈都说这人呐，往高处走，水才往地处流呢……” “奶奶，你就放心吧，新单位执行原单位高一级的工资，而且换了新单位，妹夫就不是普通工人，得叫工程师了。” “工程师？比工人厉害吗？不都说工人当家做主嘛，还能比当工人更光荣？” “工程师就是科学家，是不同种类不同的叫法……” 周闻通俗易懂的给老太太解释。 “子墨，瞧见了没有，以后你更得好好学习，等长大了像你姐夫一样，当科学家。” “嗯，我会的，奶奶，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当一名科学家……” 科学家的愿望可还行，茄子炖五花肉端上桌，未来的小科学家立刻就开始咽口水。 这算是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 旁边艾沐棽一下没坐稳，魏平安下意识扶了一把艾姐腋下。 嗯，魏平安赶紧坐下。 他得算是生理反应。 (本章完) 第97章 我要他们死 军区大院。 李家。 李青的妈妈同样姓李，名玉华。 最近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今天终于等来了调查结果。 李父虽然没有亲力亲为，但也叮嘱了得力老部下，动用了不少的特殊关系网。 这个信息来源的渠道，还是让李玉华信服的。 “……也就是说，李青的失踪，十有八九跟这个周闻有关系？” “周闻的丈夫，轧钢厂的魏平安，有过在上方山赤手空拳打死两头野猪的经历，如果李青和王磊真的出事，九成九跟他脱不了干系。” “九成九？” “后面有详细推理，在李青和王磊送出城的那个晚上，在南锣鼓巷一条小巷子里，多人听到过枪声。我们秘密做过调查，大致推算，应该就是95号院，魏平安就住在中院的东户。翻墙过去的胡同南头，有两块青砖上有被拳击的痕迹。” “魏平安这个人，手底下有功夫？” “能徒手锤死野猪，不是天生神力，就是拥有内劲儿。一般拥有内劲儿的，大多都在五十岁开外了，估计魏平安就是力气大……” “也是，轧钢厂的工人干的就是体力活，得有把子力气，可这力气绝对不能用到我家李青的身上。” 砰！ 白瓷茶杯摔到茶几上，蹦的碎屑满地都是。 李玉华胸前起伏，火气已经就要压抑不住了。 “李主任，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凭什么？” “总参二部直属的特别行动队四组新任队长艾沐棽，现在就在魏平安家里养伤……她是周闻的姐姐，周闻是前任周队长的侄女。” “哼。” 李玉华后仰，靠在沙发后背上，闭上眼眸，沉思了起来。 “去，把王凯明给我叫来。” 李玉华吩咐道：“再去前面6号院，请黄爱敏同志来一趟。” 保姆战战兢兢的进屋收拾地上的茶杯残渣，李玉华就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王磊的母亲黄爱敏大步走了进来，看样子就很是急切。 “玉华，有我儿消息了吗？” “爱敏姐，李青和王磊……八成是栽了……” “啊？” 黄爱敏听到结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翻白眼往后倒。 李玉华早就防备，赶紧上前扶住她，让她坐沙发上顺气。 好半晌，黄爱敏才缓过神来。 “是谁？是谁害了我儿？” “根据多方调查，初步怀疑是出事前几天跟王磊有过冲突的一名红星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李玉华不愧是某部的办公室主任，极善言辞。 在她的描述中，王磊与一名轧钢厂工人有了冲突，然后李青认识三教九流比较多，处于平日里相识又是一个大院，就拉来了一票人去报仇。 结果又一次被那个工人教训了一顿。 而这次教训，就让李青和王磊负伤的那次。 那个工人就是魏平安，是燃气灶的发明创造者。 因为钓鱼跟爱好垂钓的老武认识，也受他欣赏。 才有了两个意见相左的阵营互相交锋，最后各自妥协的行为。 但那个魏平安不懂得让步，半夜偷偷跑去截住了他们，然后李青和王磊连同几个护送的警卫士兵，都一起消失了。 至于怎么个消失法，完全没有痕迹，也调查不到。 “当时李青找的人还活着吗？要不是他们废物，我儿怎么会骨折受伤，又怎么会闹成后来那个样子……” “爱敏姐，李青找的那群人，我来解决。另外的那个，我觉得王副军长那边的关系，应该更合适点……” “你是说轧钢厂？动魏平安吗？估计老王不会同意的。” “动不了魏平安，还动不了给魏平安传信儿的那个人吗？要不是那个人把魏平安带过去，他们也打不起来……” “对，所有参与的，都不能让他们好过……” 黄爱敏咬牙切齿的道。 她心里其实也已经九成九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再活着了。 但死不见尸就总有一点奢望。 想到儿子死了或者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当娘的黄爱敏就火冒三丈。 报复！ 必须狠狠的报复！ 自家老王有些关系，其中有个攀附上来的老部下的女婿在厂子当副厂长，动魏平安肯定是不行的。 两方势力交涉的那么厉害，就是为了保魏平安。 虽然老武首长远在南方坐镇，可即便是另外那个不拉理的姓李的，也是个…… 虽然跟自家老王不是一个部队，可出身不同，姓李的打出来的军威可不是自己家那位文职出身能相比较的。 但动不了魏平安，还不能动一个虾兵蟹将？ 动他，就是看得起他，能当一个副军长太太的发泄目标，也算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侯三是那一片儿的三只手，这个交给我，爱敏姐，轧钢厂那个就交给你。” 黄爱敏接过资料，就两张纸。 翻看了两眼，咬着后槽牙念道：“贾东旭，哼。” …… 京城初建，很多地方并不是特别完善。 有的人过的舒坦，不缺吃喝，有的人每天都在捉襟见肘。 有一些没了男人的寡妇，因为周围有不错的目标，能商量着搭伙儿过日子，被叫做拉帮套。 而还有一些寡妇，受不得苦，经不住诱惑，最后就沦落到雨露均沾，成了半掩门子。 把自己当成了一种工具，把伺候男人的本事当成了一种营生。 虽然不合法，但一边为了生计，一边为了发泄，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也就屡禁不止，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侯三半个月前当了回梁上君子，发现了点不错的玩意儿，手头宽裕了，干活就不够积极。 他刚认识了个新的半掩门，一个才做了半年多的俏寡妇。 新货上架，觉得新鲜，就会流连忘返。 恰好侯三最近手头又不紧，隔三差五的就往她那里溜达。 今天呆的时间长了点，因为多给了两毛，小寡妇开心，给他上了个大活…… 出来时腰酸背痛，抹黑走在巷子里，侯三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妙感觉。 就看到迎面匆匆走来一个人。 侯三不在意，还往侧面让了让，后背都靠在了墙上。 走了两步就有点累，趁着让路顺便歇歇。 然后…… 噗！ 一把牛刀直接捅在侯三的腰子上。 侯三疼的想要喊叫，却被那人使劲儿捂住了嘴。 腰间剧痛无比，侯三能感受到刀片在里面的转动搅和。 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力气也从挣扎到有气无力。 等侯三彻底没了声息，来人才抽出刀片，在侯三的衣服上把刀擦拭干净，然后贴着巷子的阴暗边沿，从容的离开。 侯三并不知道，他之所以死，并不是他偷了不该偷的人家，而是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 更不该为了那一块钱，就把贾东旭介绍给王磊。 …… 一个佛爷的死，在这年头的京城太过稀松平常。 而且侯三兜里没钱，但住的地方还有没有出手的“脏物”，死因也就被定义为了寻仇。 三只手的仇人有多少，估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吧。 让警察们也无从着手。 这种被搁置的案件，实在是不要太多。 晚上回到家，周闻还当做一件与她无关的事讲给家里人听。 用这件事教育周子墨，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千万不要在街面上混，更不要认识那种人。 因为你都不知道会不会受他连累，更不知道他几时几刻就会被人捅死。 连个目标都找不到。 魏平安也没当回事，艾沐棽更是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等周闻讲完了故事，警示了周子墨，艾沐棽都进入恰饭的尾声了。 从来了魏平安家养伤，艾沐棽吃饭的速度已经够兼顾了，但还是那么快。 习惯了，没有办法。 魏平安问艾沐棽自己什么时候要去新单位报道，是赶在轧钢厂技能考核之前还是之后…… 他是想着，如果有机会，还是把八级钳工考出来，毕竟也算是有始有终嘛。 如果实在来不及，也无所谓，没什么实质影响。 艾沐棽说等调令，估计要年后了。 年底事儿多，艾沐棽把魏平安的态度汇报了上去，也是在等结果。 但是她很清楚，当事人都同意了，依着自己老大的性格，即便年前不安排，人事关系估计会提早安排下。 在干仗和抢人这两块，大队长的作风一直都是他们所有人敬仰的存在。 第二天。 魏平安一早送周闻去了单位，到了轧钢厂，丁立军已经把魏平安的茶水冲上了。 三个徒弟轮番着，跟轮班似的。 早上冲上一包茉莉高沫，勤加水，喝懈了也没事，到下班刷杯子倒掉，第二天再换人继续…… 这就是魏平安回来后的日常。 有徒弟伺候着，小子日过得挺舒坦。 原本魏平安还以为今儿又是一个普通且平静的一天呢。 中午跟两个徒弟扎堆吃着饭呢，张宝强和陈宜秀今天在食堂吃，好像是陈宜秀的工友有什么事要跟张宝强聊一聊…… 所以就剩下了魏平安、安阳和丁立军。 突然，外面熙熙攘攘的，魏平安就听了一嘴，好像一车间出事了。 然后按照魏师傅的人设，他继续淡定的吃饭，而安阳就加快了速度，飞快的吃完就跑出去看热闹了。 等了好半晌，安阳才急匆匆的跑过来。 “师傅，师傅，一车间有人被歪倒的一堆钢锭给埋里面了，据说拖出来的时候，下半身都瘪了，跟烂泥似的……” “安阳，伱小子别说那么清晰行不行，差点害我吐了。” 丁立军不满的喊了一声。 “知道是谁吗？” 穿越过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很多事，时间线也模糊了许多。 实际上，看过连续剧，又来到现实世界，才知道当时的编剧对于年限和很多时候的年龄，有多么不靠谱。 最初来的时候，魏平安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秦淮茹都懵了。 要是根据魏平安上一世的电视剧印象，应该53年就生娃了…… 魏平安穿越来的那个时间段，棒梗都该会打酱油了才是，还有于莉，也应该是个小丫头，不应该成年才对…… 还有阎埠贵家的阎解旷、阎解娣，刘海中家的刘光天……年龄都不太对的上。 但这个世界的事实就这样子，魏平安也没法跟老天爷对峙。 而且，当时看电视剧也有些模糊的怀疑。 如果傻柱跟秦淮茹一起过日子，真按照护照那个年龄的话，秦淮茹50多岁还考虑生孩子的话题？ 原本就是自相矛盾的，没法深究。 所以后来魏平安也就不再关注那些不靠谱的时间线了。 “师傅，我跟你说，是你们院里的贾东旭。” 安阳凑上来，贴着魏平安耳朵道。 “什么？” 魏平安吃惊了。 这次他是真的惊诧出口。 自己这个小蝴蝶乱入之后，不会把小槐花给扇动没了吧。 再一琢磨，好像问题也不怎么大。 自己这一世是来度假的，又没有四合院情结，没必要一定维持四合院剧情稳步发展啊。 安阳和丁立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哪里感觉不太对。 贾家跟自家师傅的关系咋样，三个徒弟都心知肚明。 没幸灾乐祸就让安阳和丁立军觉得不和谐了，竟然还惊讶，难道是心疼？ 心疼贾东旭的俏婆娘以后成了俏寡妇吗？ 魏平安是不知道这几秒钟之间，两个徒弟心里翻动的花花肠子。 不然一人十个脑瓜崩。 “你亲眼见了，还是道听途说的？” “师傅，虽然我没亲眼见，但好些人都亲眼见了，绝对是贾东旭。” “我问的不是是不是贾东旭，我是问，下半身真的压瘪了？” “嗯，我看到往车上搬的时候，下面滴滴答答……” “停。” 魏平安赶紧喊了一声。 这徒弟也没谁了。 说的好有画面感……呕……马蛋。 魏平安也有些扛不住了。 下了班，魏平安接上周闻，路上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 回到四合院，才发现预防针没必要。 因为整个四合院人丁稀少，虽然不算安静，但绝对没有以往那么多人。 估计几个大爷都去医院帮衬了。 贾家更是全家出动，因为魏平安看到了在贾家门口帮着看孩子的一大妈。 魏平安对着一大妈点了点头，倒是周闻喊了一声。 一大妈也回了招呼，双方都很有默契，没有提贾家的事。 一大妈绝对不相信魏平安不知道这事儿，但即便知道也没有问，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小两口跟一大妈打招呼，也纯属是礼貌。 魏平安觉得一大妈人品还过得去，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人。 可即便这样，往常也是不搭理的。 这次因为有周闻在，才破例点了点头 客气归客气，千万别当成有机可趁。 所以，这点头，他也只对一大妈，对院里其他的人，他肯定是不屑的。 怕再招惹麻烦。 假日过去了，回复日2更…… (本章完) 第98章 满脸胶原蛋白的钓伴 休息日。 魏平安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午饭和垂钓套装。 他是要去北海钓鱼的。 上次就被接待外宾这事儿给耽搁了。 估计这也是他不乐意应承去外事办工作的一个小因素。 不自由，毋宁死。 标准咸鱼心态。 出门，看到了偷偷抹泪的秦淮茹。 昨晚应该是待在医院里的，反正魏平安和周闻回来的时候没见着。 后来周闻去娄晓娥家串门打听事，回来也说贾家黑着灯。 魏平安知道贾东旭的最终结果是撒手人寰。 但是痛痛快快的走，还是苟延残喘一阵子，这事儿他并不清楚。 也没啥想要打听清楚的欲望。 按照他的想法，没有敲锣打鼓就算很给面子了。 毕竟两人从一开始，就有着“夺妻之恨”。 即便魏平安不在意，甚至有点小感激，可人言可畏，周边的人记性可都是极好的。 魏平安一直都是街坊邻居闲篇子里贾东旭的对标对象。 厂里出了这种事，就有工友第一时间回来四合院通知了贾家人。 所以整个胡同巷子里，也就偷偷的传开了。 魏平安和周闻回到家时，张老太太第一时间就问了这件事。 这事儿谈的也不外乎两个方面。 残废还是死。 残废的话，开全院大会捐助一波，死了就是帮着办个白事。 也就是随份子。 来来去去，根源目的就是得掏个钱。 至于标准么…… 昨晚周闻去找娄晓娥打问的就是这个事。 依着魏平安的想法，就是跟四合院里最少的一户人家持平。 否决了张老太太随着三大爷阎埠贵的水准的想法。 阎埠贵即便再抠搜，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表现的太过，毕竟是院里的三大爷。 这种时候还是会咬牙坚持一小下的。 这种隐形的冤枉债，魏平安可绝对不会吃。 给最少的份子，还不如不给。 这是艾沐棽给的意见。 谁不知道大院里伙食标准最高的就是魏平安家。 给最少的结果，更像是显摆，让贾家更记恨。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干脆得罪到底算了。 “这种白事，居委会和街道办都会跟着操持，一点不捐会显得街道办的人办事不利……” 所以，家里最终决定，去问一问。 做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可。 张老太太不方便去。 毕竟这会儿贾东旭死不死还不知道，哪有老太太去张罗着问这种事的。 目标就只好锁定在跟自家关系过得去的娄晓娥那里。 自然是媳妇周闻出马。 在他们看来，虽然娄晓娥进院也不长，但平日里无所事事，聊闲篇子的机会也多，知道的自然比上了班的周闻多了一些。 再者说，就算不知道，周闻问了，过两天也就能知道了。 嗯，这种想法没毛病。 果不其然，娄晓娥下午就去跟胡同里的小媳妇们聊天，借着贾家出事这个话茬儿，提前知道了个大概。 周闻也就弄明白以往办白事儿的流程。 贾东旭的工作位置，计划粮副食本……乃至后续跑厂里流程，街道办居委会户籍等事宜，都有大院大爷们帮衬着。 一切搞定之后，四合院里会召开个全院大会。 也就是有关照顾家属、帮衬邻里的口号性宣讲。 街坊邻居们也就参与一下全院大会，趁机捐款或者随份子。 前者是伤残，后者是死亡。 魏家开全院大会的代表自然就是张老太太。 魏平安再也不是孤家寡人，能不参与就不会参与。 问清了状况，确定了自家3毛钱左右的捐款或者份子，之后全院大会这事儿，魏平安就抛之脑后了。 本来就是院里大爷们的差事，这次又是一大爷易中海亲徒弟家，有张老太太呢，且等着吧。 来到北海岸边，寻了个位置不错的回水湾，天气渐冷，魏平安选了长杆。 春钓背阳浅滩，夏秋钓坎，冬天钓深水。 这都是有讲究的。 魏平安的一套钓具在整个这一片都是有名的。 他每次收获都不小。 因为他的鱼饵是系统出品，可别人都觉得是他选的位置好。 长此以往，就会有那些喜欢投机的，等魏平安这个钓鱼界大名人选地儿坐下，周边就会纷纷上人，直到坐满为止。 甚至衍生出了有人帮着占座，能换根烟的情况。 嗯，在魏师傅左右最近的地儿，起步三根。 “魏大哥……” 一声清脆带着欢喜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魏平安扭过头，看到了扛着一根竹竿的百货大楼销售员。 李璐大妹子。 妹子堂而皇之的霸占了魏平安身侧的位置。 “咋想起钓鱼来了？” 对于上次看守所“拯救”自己的小姑娘，魏平安还是给予了相当的热情。 其实两人算起来，关系错综复杂了很多。 首先，李璐是魏平安帮着解围的，而魏平安也因此获得了外事办兼职差事，得到了几个外国大BOY的友谊。 然后李璐竟然又跟陆旭大导演是一个院子的，两人关系就又附了一层亲近。 这还不算完。 李璐跟武悦敏是闺蜜，两家通家之好，武悦敏差点就成了魏平安的炕上嘉宾…… 主要是魏平安没点头，婉拒掉了机会。 后来，李璐帮着老武头传话，也算是参与了拯救自己的行动。 这份人情，也不得不算。 魏平安这时还不知道李璐的家人也参与了这次谈判，还是京城这边的主要负责的话事人。 “唉，别提了，约好了去北海公园玩，结果被人放鸽子，想去陆大哥家来着，他又去拍电影了，就是你给的那个本子……这不就想到你了嘛，来找你学学钓鱼……” 魏平安给李璐的鱼钩上穿上蚯蚓。 鱼饵是李璐自己带来的。 这年代的姑娘都虎的很，玩蚂蚁弄蚯蚓都是小事，就没个怕的。 李璐的钓鱼设备极其简陋，一根竹竿，握手处缠了点麻线，鱼钩就是大头针烧一烧掰弯了…… 其实，李璐的钓具设备跟湖边很多人也都差不多。 只是目的不相同。 那些人为的是生计，而李璐…… 她是为了追逐爱情。 魏平安又不是傻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上一世魏平安就听过那么一句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有的人克制住了，他就是好人，而有的人没克制住甚至没有克制，付之于行动了，那他就是坏人。 魏平安承认自己有色心，被美少女喜欢，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只要自己不只用下三路思考问题，不冲动，就必须是大众眼里一个妥妥的正人君子。 “来，马扎给伱坐。” “不用，魏大哥，我坐草地上就行。” “还是我来吧，地上太凉，女孩子要注意着点……” 李璐抿着嘴，涩了个大红脸。 哪有跟女孩子谈论这种话题的。 不过魏大哥是真暖心。 魏平安的鱼竿有动静了。 周围人已经见怪不怪，李璐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从自然里收获的感觉，雀跃欢呼着，就像是她自己钓上来似的。 五六斤重的白鲢不算大，可也够让人眼馋了。 放饵，继续下钩。 魏平安拿出保温杯，里面有出门前泡的茉莉花茶。 底座拧下来，热水冲洗了一下，给李璐倒了一杯茶。 “魏大哥，你这还……真讲究。” “钓鱼，钓的就是一个过程，享受过程而不是看重结果，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李璐说的是保温杯，底座拧下来是个杯子，盖子也是一个杯子，倒出来的黄色茶汤漂浮着茉莉花的味儿。 抿一口温热的茉莉花茶，看着湖面波光粼粼，心情瞬间不同了。 李璐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如果周边不是密密麻麻坐那么多人，只有自己跟魏大哥两人，就更完美了。 钓了一会儿，魏平安频繁起竿。 有时候，魏平安也会觉得自己这么忙活有些本末倒置，破坏了惬意的垂钓意境。 但他不能说，因为太凡尔赛会挨打。 李璐鱼饵没了好几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钓了个寂寞。 耀阳当空，距离中午也就半步之遥了。 旁边李璐肚子咕噜噜的响声被魏平安听到。 早饭李璐是吃过了的，但喝了好几杯茶，消化的有些快，也就又饿了。 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布满了红霞。 响声太大，旁边魏大哥想来是听到了，没见都往这边瞅了一眼啊。 “来，尝尝这京八件口味咋样？” 李璐不是地道的京城人，对于京八件，也就是听过吃过，但没有特别的了解过。 所以魏平安就借着传统的，有御膳房背书的糕点，开启了第二段寓教于乐的话题。 “……其实御膳房的糕点也不都是原创的，要说起来，很多都是从民间发现挖掘再制作的仿货……” “……明穆宗继位之前，最爱的就是打发人去长安街买零食，做了皇帝之后也乐此不疲，甜食房的御厨们深知皇帝心意，就去那些糕饼店卧底……” “……这京八件，是个统，实际分为酥皮大八件、奶皮小八件、酒皮细八件……就说这皮料制作吧，满族当时喜欢用大油之外，还加点奶油，就像这个……” 魏平安讲得多，吃得少，李璐吃得多，也不耽误听。 还不时的点头配合。 两人默契程度，在这片垂钓区域映出了一副独特的靓丽风景线，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一个愉悦了身心，一个对他又增加了崇拜。 “魏大哥，你懂得真多……” “没事多看书，你也会知道，我说的这些，都在图书馆里猫着呢，只要办个借书证，谁都可以得到。” “嘿嘿……” 李璐属于看书会被催眠那一挂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或许人的性格就是这样。 只有看到自己最不擅长的，最或缺的，在对方身上出现，那对方就很可能成为让你崇拜和羡慕的对象。 如果是同性，那就是高高在上，性格好的人就会盲目崇拜，性格差点就会羡慕嫉妒恨。 如果是异性，嗯，那就是恋爱的感觉。 或单恋，或互恋，或暗恋，总之迷恋…… 就像是此时的李璐对魏平安。 ……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东侧的小院里。 李源和苗虹赶了过来，跟艾沐棽沟通了片刻后，艾沐棽也便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小艾，你这伤都没好，要去哪儿啊？” 张老太太跟几个大妈在树底下糊纸盒呢，抬头就看到穿着铁疙瘩出来的艾沐棽。 毕竟一条腿的鞋底也是切割的铁片，走在路上的响声可不老小。 “奶奶，我跟同事出去一趟，晚上别等我吃饭了，我回来的要晚一会儿……” 张老太太也说不得什么，艾沐棽是军官，有正事。 就是心疼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也有点埋怨孙女婿为啥给她弄个让她可以行动自如的辅助拐杖。 这不添乱嘛。 要是没那个辅助拐杖，她哪里都去不了，乖乖的躺家里养伤多好。 上了车，艾沐棽才有些凝重的开口：“这事有几成把握？” “我亲眼看到的，郭强还在那边盯着呢。” “魏平安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 李源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 “有个小姑娘陪着魏平安在钓鱼呢，喝着茶吃着糕点……” “小姑娘？” “你别瞎添乱。” 李源打断了还要继续拱火调侃的苗虹，说道：“是李军长家的小姑娘，那个叫李璐的。” “他俩怎么凑一块了？” 艾沐棽想了想，道。 “早些日子魏平安不是帮着她给外国人当翻译来着嘛，后来可能就这么认识了吧。” “我想起来了，当时听老大说过，接魏平安从看守所出来的，就是个小姑娘，不会就是李璐吧。” 唉。 艾沐棽有点心累。 自家这妹夫太优秀，试问哪个了解他一星半点的，不对他动心思。 给李青和王磊拉线认识的佛爷凌晨被捅死了。 也可以理解成小混混们的内斗。 但把魏平安喊到小树林去的贾东旭也意外被砸，在医院里濒临死亡…… 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郭强昨晚去军区大院跑腿送资料，遇到了一个退伍老兵，巧合的是他不仅认识对方，还知道他现在接哪些事做。 而那人被领着，趁夜进了李主任家的别墅…… 月票、推荐票，奶粉票、缝纫机票……各种票……胖子跟正经的说：都想要 (本章完) 第99章 不计后果 钓鱼是魏平安的爱好。 他享受垂钓过程中的乐趣。 包括喝茶，小吃和冥想。 他可以安静的思考平凡生活里的乐趣，在平淡中寻找咸鱼翻身的动力。 今天有美女在侧相陪，少了思考，却也多了一些情趣。 几十斤鱼的收获魏平安不在乎，李璐貌似也不在乎。 魏平安送给她两条最大的，当做礼物。 李璐坦然收下了。 这姑娘大半天吃了一大半魏平安带来的小吃和糕点，茶水也没少喝。 这种连吃带拿的做派，倒也挺有意思的。 至于李璐垂钓的收获…… 嗯，还是下次更新装备再说吧。 就那大头针改的粗糙鱼钩，在北海这种专业脱钩鱼扎堆的地方，还是别提收获了。 瞎鱼咬死钩，这种机会可不多。 “你去哪里，我送送你吧。” 魏平安推着车，打算好人做到底。 “谢谢魏大哥，要不送我到前面站牌吧，我去那里坐公交。” 魏平安熟练的单腿撑车，等李璐坐上去后将自行车蹬起来。 李璐一只手拽着魏平安衬衣的一点褶皱，另一只手还拎着两条鱼呢。 别提心里多开心了。 鱼腥味在后面飘着，完全遮挡不住近在咫尺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那种男子汉气息，让李璐迷恋，想着想着，眼神就不聚焦了。 突然，李璐被一股大力甩出去，措不及防之下，直接扑倒在路边。 手里的鱼在第一时间被推的一下就脱手而出，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而李璐也是一样，跟死鱼一般，不仅打了个俩滚弄得满身灰尘，还磕在路边石块上，膝盖和手肘都疼麻了。 抬头看向身后侧。 两人乘坐的那辆自行车被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碾压在车轮下。 吉普车还在轰油门往前开，在李璐的凝视中，直直的撞到路边墙上。 李璐刚要张嘴质问，就见那辆应该停下来的吉普车的轮胎又开始扭动，车子缓缓的后退，显然是挂了倒挡。 后退了三米多，竟然又是在大街上掉了个头，再次斜着朝西北方向撞去。 是的，就是撞。 有着明确目标的撞。 因为那个方向不是路。 在那个方向，李璐看到了刚刚爬起来的魏平安的身影。 “啊……” 女孩子特有的尖叫声响起。 很多人开始驻足。 这辆吉普怎么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之下，朝着人就撞过去。 要知道这个年代大街上还有牛车和马车呢，小汽车还是特别稀罕的公家事物。 出车祸不算稀奇，但那说的都是意外撞到一些不太容易移动的地方。 而撞人，或者撞自行车…… 都是稀奇的事。 小汽车开不快，别说飙车，市区里60就算快了。 自行车蹬用力点也能达到这个速度。 而且自行车操作灵活，远远的瞅见就能躲开。 怎么会出车祸事故呢？ 可今天街上的人偏偏就大开眼界了。 一辆不知道哪里出毛病的吉普车就像是跟那对小青年有仇似的，直直的就撞了过去。 魏平安看到危机即将到来，车把一拐立刻就躲了过去。 但吉普走不多远调了个头就又撞过来，这让魏平安感觉很意外。 而且从后面偷袭，要不是对面走着的老大爷变了脸色和大声提醒，兴许还真被吉普车司机给得手了呢。 也就是因为事发突然，魏平安下意识的甩腿下车，把李璐不小心给“踹”了出去。 嗯，并不是李璐以为的奋不顾身，而是紧急时刻忘记了身后还坐着人。 跳下车，魏平安就地一滚，以半个身位不到的距离，躲开了车子的正方向。 但他的自行车就没这个好运了。 被连压带推的最后挤到了墙角。 汽车扭力那么大，自行车再牢固，也禁不住这种横冲直撞。 眼瞅着距离报废也就一线之隔。 “哎呀，这人怎么开车的，差点把人给撞了，太惊险了……” “车坏了吧，都离得远点，别也给蹭着。” “快瞧，快瞧，又动了……” “老头子，看着不对啊，这小车好像就是冲着那个小青年撞……你瞧又冲过去了……” 魏平安现在一点都不担心，那股惊讶劲儿也过去了。 甚至摔懵了的李璐，此刻也发现了事情不太对。 这吉普车明显就是打算冲着撞人去的。 目标就是魏平安。 她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喊人。 这一片她熟，距离派出所虽然有点远，可只要跑快点，也不是赶不及。 还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人群里的惊呼声。 李璐扭头看去，就瞧见魏平安大发神威。 不知何时，魏平安窜到了驾驶室一侧，不知怎么砸碎了车玻璃，此时正拽着一个人的头发从车窗那个方框里往外扯呢。 汽车撞在青砖墙上，墙壁都被撞裂了个大口子，小吉普还来不及倒车，驾驶员就被暴起发难的魏平安给拽了出来。 李璐清晰的看到，在驾驶员被拽出来甩在空中的刹那，魏平安抬腿踹在了那个人的肚子上。 等那人摔出去趴在地上不知死活时，好多人才后知后觉的看到魏平安手里拽着的一把头发。 上面还带着血淋淋的一块头皮。 “快去喊人！” “出事了，快，找警察去……” 危机解除，李璐就息了亲自去几条巷子外的派出所喊人。 有的是热心肠的人去喊来警察。 警察不到，自然有管事的一些大爷和大小伙子们出来拦着。 甭想走。 “魏大哥，伱没事吧？” 魏平安看到了一瘸一拐的李璐，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一把头发远远的丢出去。 “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可能是刚才磕着膝盖了，没啥大事，一会儿就好了。” “等警察来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胳膊也受伤了，看你这里，血都印出来了。” 魏平安有点自责。 这肯定是李青和王磊家里人的报复。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会这么大胆，在大白天的就敢当街行凶。 更是连累了李璐这个姑娘。 在魏平安看来，李璐是帮了自己的，而这事儿又明显冲着自己来的，结果自己没事，李璐反而受了伤。 他就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样……魏大哥，你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吧……” “没有啊，这段时间跟着外事办陈主任一起接待外国来宾呢，也没跟什么人结怨啊。要说得罪的人，也就是前段时间那个李青和王磊了吧。” “李青这人我熟悉，他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王磊嘛，说不准，但大白天的，他们这么弄，是不想活了啊。我回去就帮你打听打听。” 魏平安没再多说什么。 经过上次调解的事情之后，魏平安就知道李璐家背景差不了。 绝对属于位高权重那一挂的。 有这样的背景还能踏实在百货大楼当一名销售员。 这也是魏平安跟李璐能成为朋友的一个原因。 四五个警察骑着自行车飞奔了过来。 深青色的裤子，白色的警服，远远的看到就很惹眼。 也可能听说是开着吉普车当街行凶，所以出勤的人有四五个。 来到之后，看到了嫌疑人和受害人的状况，都有点发懵。 这受害人太虎了，简直比嫌疑人还嫌疑人。 当然，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开车撞人的人。 车子没有挂牌子，但警察从车子里找到了摘下来的部队的车牌。 或许司机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开车来撞人，哪怕撞不到也不会跑不了的这种可能。 偏偏就真的发生了。 还真就没跑掉，而且他自己也还折在这里了。 车子是部队的，李璐出面也说自己是军区大院的孩子，所以就一起去了李璐指定的部队医院。 “小璐，怎么了这是？” 正在包扎的李璐等来了忧心忡忡的老妈，是这个医院内科住院部的护士长。 “田姐，放心吧，孩子就是擦破了点皮，没啥大事。” “麻烦你了啊，小刘。这孩子打小就到处惹事，这又不知道是跟谁闹别扭了……” “田姐，这次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了，小孩子调皮闹别扭没啥，可让人开着车满大街追杀，万一真撞上，那可咋整？” “啊？” 田护士长吃了一惊。 李璐缩脖子当鹌鹑。 她不太怕她老爹，因为好哄。 她挺怕她妈妈的，因为太讲规矩，从小就是她妈管教她最多。 魏平安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 他没有被车撞到，就是肘击车玻璃的时候，有两小块划伤，摸了店紫药水，也就没事了。 因为伤口很浅，连纱布都省了。 李璐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是她妈妈。 “阿姨你好，真不好意思，遇到这种事……” “你们人没事就好。” 魏平安告辞离开，他还要去一楼大厅，跟派出所的同志配合做调查。 李璐，嗯，家里大人都出面了，估计是不用了吧。 至少也不用跟自己一起了。 来到医院一楼，恰好遇到了带人赶来的大姨子艾沐棽。 气势汹汹的，左腿是钢铁辅助器材，每一步都有钢铁机械的动静，很唬人。 “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就被人撞死了。” 艾沐棽没好气的道。 “同志，我们还要跟魏平安同志问几个问题……” “不用了，这事儿我们特勤队接手，李源。” 艾沐棽摆摆手，李源拿出证件，给为首的警察看。 老警察看到李源递过来的证件，立刻严肃的递过去，然后敬礼，二话不说就带队走了。 这事儿本来就透着古怪。 部队大院的事也本不该是他们片警管。 心里正怵着呢，难得有更高权利的军队有关部门接手。 何乐而不为啊。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郭强带了几个人去了楼上。 估计是接手那个昏迷进手术室的司机了。 “休息日啊，去钓鱼来着，回来路上那辆吉普车跟抽风似的，躲了三次，还是掉头就朝着我撞……” 魏平安简单描述了事情的大概。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车子是哪个部门的，哪个汽车班的，艾沐棽在知道消息时就得到了一手信息。 这李主任真是丧心病狂啊。 以前接触还以为是个理智的呢，没想到为了她儿子，就仅凭猜测，就敢大白天的行凶， 这女人要真的狠起来，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个李璐是怎么回事？” “额……这个，钓鱼时碰到的，顺路送她去公交站牌，还给人家磕伤了……” “你知道她爸妈是谁吗？” “这我上哪里知道去，就知道她是在百货大楼当销售员，跟我认识的一个导演是一个大院的。” 旁边有人在记录，完事拿给艾沐棽看。 最后丢给魏平安，让他签字。 “走吧。” “去哪儿？” “回家，养着去。现在这种时候，在家呆着吧，先别到处乱跑了。” “周闻没事吧？” 艾沐棽出现在医院，魏平安就放了一大半的心。 他能想得到的，艾沐棽不可能想不到。 “放心吧，在家里呢，怀着孕奶奶能让她去哪里啊……” “……你虽然有这套辅助设备，但能不动还是尽量不要动，不利于你伤势恢复……” “知道了……这套设备，做起来麻不麻烦？” “还行吧，只要材料供应的足，再把握好尺寸，两三天差不多。怎么，你有同事需要？” “用了几天，感觉还不错，我们这些人任务来了就出动，受伤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要是有你这套东西，养伤期间也不耽误干点文职的活……” “能养着为啥还要工作？你自己受伤了在家里养着，别人受伤了，你还琢磨着榨干你战友们的剩余价值，嗯，我有点重新认识你了呢……” “等你去了新单位，可以下派给你这些活，方便你站住脚。356所可是设计特种专业精密设备最厉害最权威的机构，没点本事想要站住脚跟也不容易。有我们下单子，也方便你以后得同事们更快了解你……” “哦，这样啊，那谢谢了。” “先提前打算，不过也不一定能行，这个设备属于军工，你刚去应该负责民生方面，到时候具体再看吧……” “行。” 两人边说着边上了车。 车子发动，向着四合院而去。 医院楼上，田妈妈正在跟女儿“谈心”。 “难得有休息日，你不在家陪你爸，还跑去钓鱼？我养你这么多年，咋不知道你李璐还喜欢钓鱼呢？” 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看卫平那个小青年的眼神感觉不对。 这很危险。 毕竟魏平安再有本事，也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 “哎呀，妈，你想啥呢，我就是去试试嘛，其实钓鱼还挺有意思的……” 李璐的策略就是胡搅蛮缠。 她是打定主意准备以后就把垂钓发展成自己的爱好了的。 田妈妈跟女儿斗智斗勇暂且放在一旁。 魏平安跟大姨子艾沐棽在回四合院的路上，聊得也是家长里短，完全没有考虑四合院此时面临的最紧要的大事。 因为，此时此刻大院里那是相当的“热闹”。 贾东旭还没脱离危险期，言外之意，还没有吐出最后一口气。 所以医院要住，人命要抢救，但是…… 贾家没钱了。 (本章完) 第100章 全院大会之筹钱救命 有的人活着，却像是早就死了，而有的人死了，却会永远的活着。 前者说的是不合群的人，就像四合院与魏平安。 后者说的是一种人群，烈士、学者、科研人员……精神永驻。 贾东旭不是这两种之一，他是既可以算是活着，也可以算是已经死了。 人的一生都会面临四种状态：生、老、病、死。 当人面对疾病和死亡时，很多人却忽略了这个病人身边的亲人，子女，朋友…… 他们需要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是个岔路口，哪一条都不是正确的，或者说，哪一条也都不错。 选择之后，或会让他们痛苦半生，遗憾至死，或让他们会疲于奔命，背负沉重的包袱。 这，就是濒死病人最后留给他身边真正关心他的亲人最后的一笔“遗产”。 贾东旭此时就是濒临死亡的这个人。 他到底是死，还是活，就取决于他的母亲，贾张氏。 作为贾东旭的家人，要为某个方向的结果，做出一种选择。 有贾张氏，秦淮茹，还有牙牙学语的二娃小当，踉跄蹒跚的大娃棒梗。 秦淮茹没有发言权，做不了任何人的主。 她在这个家，像服侍丫鬟多过像女主人。 而贾张氏的心里，却已经早早的选择了放弃。 但是她不敢说。 也不想说。 她怕别人戳她脊梁骨，说她不救儿子蛇蝎心肠。 但救儿子就得不断花钱，她也要养老啊。 而且东旭就算是救活，也没法再干活赚钱了，以后就是家里的拖累…… 钱没了，多一个吃白饭的，日子就彻底没法过了。 这些事都是贾张氏心里盘算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儿子不是残废，砸锅卖铁她也会救。 她心里也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并顺利说服了自己。 所以在医院让她去缴费时，她哭着说没钱了。 医院让缴的10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贾张氏心里难受，哭着坐地上，泪流满面，像极了一位走投无路的老母亲。 “怎么就没钱了，10块钱都没有了……老嫂子，之前家里没有点存款吗？要不让淮茹回去拿一趟？” “哪还有啊，东旭每月往家里拿回来的生活费都不够用的，每到月底饭都是稀的……” 这话倒也不假，但她固定每月扣下3块钱存起来养老，这就没有说。 至少现在，或许也就易中海知道。 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易中海也没提。 劝慰了几句后，易中海说回去帮贾家开全院大会捐款。 秦淮茹泪眼婆娑的望着大家伙，满脸的感激。 其实秦淮茹也有点小私房钱的。 是她天天买菜买柴米油盐积攒下来的零钱。 她自己的私房钱，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主动坦白交代的。 但是作为贾东旭的媳妇，贾家的儿媳妇，她也是做出自己的努力了…… 扮可怜。 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偷瞄秦淮茹的何玉柱都看呆了好几分钟。 听到捐款，贾张氏可就来精神了。 也就更不想说放弃贾东旭的决定了。 起码也要拿到捐的款再说。 最终那10块钱，易中海给垫了。 然后一行人就准备回四合院召集大家捐款救人。 早捐到钱，早点救人，这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咱们院里就是魏平安一家生活条件好，一家两个吃工资的，人命关天，怎么也得多捐一点。” “那可不一定，魏平安家吃的好代表花的多，又刚娶了媳妇，还买断了前院王海兴家那套屋，现在能剩下多少钱……” “剩多少还能都拿出来啊，要知道贾家可是……” “现在贾家这样，你们说秦淮茹会不会后悔甩了魏……” 有人针对，有人八卦，但就没几个人谈论公平与否。 易中海在回去路上也早就考虑到了魏平安。 怎么算，魏平安都是院里的大户，就人命这种道德的事情摆出来，他还能真不管不顾？ 这可就是原则问题了。 嗯，道德绑架的老操盘手了，易中海遇到事情，还是会下意识的拿出他熟悉的那套。 刘海中身子壮，走起来气喘吁吁的，他倒是没想别的，就是考虑老易会捐多少。 他作为院里的二大爷，却一直想着压老易一头。 如果自己比易中海捐款更多，捐款对象还是易中海的徒弟家，会不会显得很有面儿呢？ 阎埠贵没在人群里。 他去钓鱼了。 改善生活贴补家用的事同样不是小事。 他家里出了代表，就是大儿子阎解成。 阎解成没有说话，就跟在众人身后走，反正回到四合院，就交还给他爹阎埠贵。 他就是带着耳朵和腿，不带嘴。 …… 魏平安回到院里的时候，张老太太领着周子墨站在前院水池边的台阶上，遭受着众人的冷言冷语。 “怎么回事？” “平安，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大家呢，正在讨论给贾家捐款，帮贾东旭渡过难关……都是一个大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贾东旭躺在医院生死未知，贾家又没了钱，总不能眼看着人死在医院里啊……”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易中海都觉得自己这番表态，发挥超长，差点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清楚。 要说易中海是好人的，不是瞎单纯，就是真傻叉。 且看后来易中海那些“诡异”的操作，能说他没点私心？ 私心都溢出去了好不好。 只不过他遇到了“铁石心肠”的魏平安。 “李大爷，你捐了多少？” 魏平安扫视了一圈，看到蹲在三大爷门口花坛砖头上的废品收购站老李头。 过去随便喊，现在老李头跟张老太太熟悉了，魏平安也就不能差着辈儿乱喊了。 刚才他可是听到了，满院子几十号人，就老李头在帮着自家老太太说话来着。 “我一个老头子，要啥没啥的，捐了8毛，可是尽了力了。” “嚯，您老敞亮。” 魏平安夸张的竖了个大拇指。 “真后悔伱当初没早点搬这个院里来，要不然我家也不会因为治不起病把人从医院拖回来了。” 魏平安话声一落，院子里的气氛就为之一窒。 大部分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一幕似曾相识。 魏平安家也出过意外，当时他差点都给易中海跪下了，也没换来一个全院捐款大会。 人是有记性的，无论有没有良心。 只是大部分人避而不谈，少部分人选择可以遗忘而已。 魏平安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事主一站出来挑明，所有的避而不谈和遗忘就都成了笑话。 “魏平安，你家有两个拿工资的，贾东旭现在这么惨，你就狠心连人命都不救了吗？” 魏平安看过去，是穿堂东边住户家大儿子，棉纺厂汽车修理部的一个临时工。 之前跟贾东旭关系就是一般，但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色心不减的那种，工作嘛，今年才转正成了技术工学徒。 可能觉得有底气了吧。 嫉妒魏平安的工作和生活，还能找到有工作的媳妇，逮着机会就要掰扯掰扯。 “说话之前先报一下，你捐了多少？” “我是学徒工，捐了5毛，怎么了？” “嗯，行。贾东旭的是死是活，不是我的责任，也不需要我负责。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麻烦你也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当初贾家，还有你家，是怎么对我家的！” 魏平安后半句是吼出来的。 他其实不生气，但不表现的生气点，吓不走一群膈应人的跳蚤。 那人见魏平安发火，只对他一个人，顿时怂了。旁边家人拽了拽他，就借坡下驴坐下了。 “奶奶，咱家不是不拉理的人，这样吧，看在都是一个大院的份上，也随8毛。你那有3毛吗？剩下的5毛……” 魏平安转过头，看向坐在桌子右侧的阎埠贵：“三大爷，你儿子结婚我给随了5毛钱份子，我结婚喜糖你家收了，份子钱也趁这次就给了吧。” 说完，也不等阎埠贵回复，就又抬高了声音道：“之前跟大家说过了，你过你们的，我过我的，谁也别攀着谁。可能过得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 那我就再多说一句，我们家的钱和票都用来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了。不偷不抢赚来的钱，想花就花了，谁也别眼馋谁。 前段时间娶媳妇，也公转私了两间屋子，钱都花没了。现在也等着下个月的工资呢，所以啊，你们但凡有那心思的，也别指望我们家了。” “还有啊，一大爷，你在厂子这么多年，不应该不知道厂里对于工伤的工友，都有赔偿的吧？而且医药费除了能报销，应该也可以酌情垫付，你们有这个时间从街坊邻居兜里抠钱，还不如去轧钢厂找一找后勤处，应该更有效。” 魏平安说完，也不理院里哄哄嚷嚷的议论声，直接就走了。 “你……？” 易中海瞪眼，想要发火反驳一句，结果卡在嗓子眼没喊出来。 张老太太走过去，掏出3毛钱，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也是有自己的小算计的。 钱放到阎埠贵的眼巴前，还大声说了句：“我们家捐8毛……” 远处角落的老李头咧着嘴笑。 露出了两颗大黄牙中间能跑火车的缝。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群没良心的玩意儿。 当初怎么对人家魏平安家的，现在换成贾家了，就全翻篇了？ 想屁呢。 “三位大爷，刚才魏平安说的是不是真的？厂子还能垫付医药费？” “是啊，如果治疗费厂里给报销的话，那我们帮着去厂里找找呗，就不用我们捐款了吧？” 贾张氏心里一紧，忙起身就往桌子那边挪。 看样子，是想着尽快把钱攥到自己手里的感觉。 可她那心思谁不清楚？ 她那身板想悄无声息的挪过去，谈何容易。 甚至她一动，其他还在纠结考虑的人里，就有人坐不住了。 “捐什么捐，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厂里既然给办，咱们就先拿回来吧。” 张老太太本来也打算走了，结果听到这话，就又停下脚，就站在桌子边等着。 阎埠贵这会儿还在纠结呢，因为被人当众戳穿了吃了喜糖没回份子的囧事儿。 如果魏平安跟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很和谐，身为三大爷的阎埠贵也干不出这种事。 但好死不活的，魏平安偏偏是个独的。 也就让他有了这种小心思。 阎埠贵现在虽然没有前科，但后续剧情里，也不是没贪墨过傻柱的好处。 所以，这事儿在魏平安看来，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这次戳穿，纯粹是看院里人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自家老太太，三个大爷没一个帮腔的。 他这事儿怪不着易中海，更埋怨不了刘海中，也就只剩下他阎埠贵了。 而最后提出轧钢厂对于工伤工友的处理方案，办公楼墙上都贴着呢，识字的只要去办公楼看，就都能看到。 虽然是厂子精神文明建设的样子工程，为了应付上级检查。 但既然挂出来，就能按照那个执行。 不然真有人闹起来，吃亏的还是那些做冠冕堂皇事情的部门领导们。 这事儿挑明了，也是给了易中海一个软刀子。 很多人心里这会儿就真的打起了小九九。 易中海不会是为了他徒弟以后得生计，算计大院里其他人吧。 眼瞅着人群里的贾张氏就快挪动到桌子前。 有人比较冲动，赶紧付之于行动，跑上去一把就把自己钱拿了回去。 “三位大爷，既然厂里有政策，捐款就算了，啥时候去厂里要求，我一定跟着，帮贾家撑腰。” “我也是，到时候一起去给贾家撑腰。” “我也给贾家撑腰，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全家都可以一起去……” “我们也是。” “我家随时都可以。” “我们……” 张老太太近水楼台，抓起了一把票子数出来8毛钱，剩余的又递给了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还琢磨怎么圆过去，才会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抠搜呢。 下意识的接过了钱，耳边听到张老太太的话：“他三大爷，你可看好了，我就拿走我们家的8毛啊……” “哎。” 一拥而上的人群里，张老太太被老李头拽出去。 “行了，赶紧回去吧。你家孙女婿是这个……嘿嘿。” 老李头竖了个大拇指。 “得空了再去找平安喝酒啊。” “过几天，过几天。” 张老太太美滋滋的过了穿堂去了中院。 刚才魏平安说话，艾沐棽就从旁边绕过去了，拉着周子墨先回了院子。 她一身军装，也没人敢搭腔，更没有不开眼的拉她捐款。 “刚才可真解气，你前脚一走，后脚就都上去把之前捐的款都拿回去了。我顺便把你当初随的5毛钱份子钱也拿回来了。可不能便宜了他阎老西……” 住进院里的，现在就没有不知道阎埠贵外号的了。 他还打算费尽心机的遮掩。 就像是皇帝的新装。 (本章完) 第101章 报复 魏平安回到小楼二楼，躺在床上歇息。 他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极度气愤。 一场枉顾人命的追杀，傻子都不信的街头肇事。 如果不是安排者没脑子，就是没把杀害对象当聪明人。 所以，对方压根没把他魏平安当个人。 无论是傻子，还是聪明，都像是没有关系。 可能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个死人吧。 想让自己什么时候死，就会什么时候死的……平头老百姓。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魏平安默默打开系统界面，看着自己解封的几个上一世封存技能陷入了沉思。 他要琢磨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本是没有目的的，但现在他被刺激了，被蔑视生命的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所刺激，于是他便有了。 …… 艾沐棽在北屋的床上趴着。 外骨骼辅助设备脱下来摆在床边墙上。 周闻在给艾沐棽的伤口换药。 虽然“穿戴式外骨骼辅助座椅”确实给艾沐棽提供了很大便利。 但毕竟材料还是有些沉重，这东西只能说是辅助，而不是替代。 所以艾沐棽不可避免的让伤口恶化了一些。 原来有些结痂的伤口又崩裂，纱布替换之前都渗出血渍了。 伤上加伤。 趴在床上，艾沐棽表情很平淡，看上去还不如处理伤口的周闻更紧张。 一个习惯了，不怕疼，一个看到狰狞的伤口不适应，强忍着手指头不颤抖。 张老太太在旁边帮衬着递东西，看着伤口就忍不住抹眼泪。 “哎吆，多好的大姑娘，遭了老罪了可……” “艾姐姐，老魏怎么回事啊？隔三差五这样，我可咋放心？” “这事有点复杂，不过你放心，我安排人去处理了，一定会尽快解决。” 艾沐棽心里也没有底。 差着级别呢，没法平等对话。 功勋这玩意儿，对军功尊重的人特别有用，因为你为这个国家，国家的建设事业发光发热做出了贡献，值得任何的恳请和帮助。 而对于那些对军功没那么尊重，对权势更为看重的人，别说艾沐棽，就算他老大行动队大队长，也不过是一个打手而已。 魏平安之前的矛盾是当权者的晚辈，按照规矩艾沐棽怎么管都不为过。 但现在是对方亲自出马，她们就不够看了。 但，大队长周见山已经第一时间就把这里的情况报了上去。 大佬之间，自然有同级别的人甚至更高半个身位的人出面协调。 嗯，就只是协调。 这个年代法律还不健全，行事作风人情味儿很浓。 虽然分工不同，但都是有过功劳的。 所以当那些大佬们级别到了一定程度，只能逼迫，无法下死手。 除非是被逼迫到自己不想活了，不然很难有生死大难。 …… 李璐躺在二楼西侧自己的小屋里。 有点甜蜜又有点心烦。 翻个身，碰触到了青紫的膝盖和包扎了纱布的胳膊，让她又疼的皱眉。 突然，一阵欢快的爬楼声，接着，李璐的门被大力的推开。 一个让李璐想象不到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小敏，哎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来人是武悦敏。 “刚回来，听说伱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武悦敏是陪着爷爷老武头一起回来的。 原本也没这么快，恰好有一趟军用物资运输队要返程，就搭军用飞滴空投了回来。 “这么说，武爷爷和武岳富大哥也回来了？” “嗯，不过我哥住宿舍，没跟着回来。” 闺蜜许久不见分外亲切。 两个小女生在小屋里叽叽喳喳，跟三百个小麻雀似的。 武家是这个大院里的3号楼，虽然数的距离大，但分属主干道两侧，过了红砖铺的大宽马路后，反而直线距离很近。 过去两人经常彻夜凑一起，现在也只是许久不见的常规操作的再一次温习。 两家大人都很熟悉，也不去刻意管。 而且，现在老武头回来处理问题，老李、老赵和几个同一阵营的老家伙们都去了老武头那边商谈。 估计起码是凌晨才能结束，甚至直接就能谈到明天白天。 这都是常有的事。 田妈妈今晚调休没去医院，在家里看着女儿，顺便帮忙看着老武家的小敏。 下午老李知道自己宝贝疙瘩受伤了，气的火冒三丈。 依着老李的脾气，我的闺女我自己教训可以，打残了我养着，打哭了我哄着，用不着外人插手。 而且闺女没犯错，却被人刻意针对了，还负伤了，这就不能忍。 要不是一群人拉着按着，老李都要跑那个500年前是一家的人家里去，把他们给突突了。 不是夸张描述，老李真的掏出枪来了。 就在傍晚那会儿。 要不是老李一墙之隔的邻居孔二愣子闻着风跑过来按住他，估计老李那暴脾气早就炸了。 就这，还对着半空放了两枪呢。 泄愤。 可见老李是真疼他闺女。 就是那个跟他一个姓的李主任，从下午接到消息后匆匆离开，一直到晚上都吓得没敢回去。 论级别她差了一筹，但她家男人又高了老李半筹。 可论军功章……她两口子加起来也比不上老李一根手指头。 即便是她爱人，也怕疯狂起来不管不顾的老李。 这会儿正躲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抽着烟，闭目养神。 他考虑要不要顺势推动推动某些事情，再趁机缴了这群“土匪莽夫”的械。 等他们这群野兽被拔了毒牙、敲断了后腿…… 凭自己这群玩笔杆子的，动嘴皮子的，要不让他们郁闷憋屈死，他就敢说自己不姓李…… 但现在么，也或许不一定会朝着那个方向走了。 老武头主持着这次别开生面的讨论会。 “……一味地退让不是促进和谐，而是让对方蹬鼻子上脸……我们眼皮子底下都可以这么明目张胆，那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地方呢？细思极恐啊，同志们……” “……魏平安这个小同志，只是个个例，但全国几万万同胞里，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人呢？原本是可以为建设添砖加瓦的，如果这次我们听到的是最不好的消息，那么，同志们，看看你们手里的资料，这些东西带给我们的，就将化成泡影……” “……钱教授，你是从国外回来的，你来评价评价手里这几份资料的价值好不好？” 一名长脸的中年人从最初就在翻看面前的资料，聚精会神的，相当投入。 “……这是人才，是我们国家巨大的财富……我很后怕，因为我无法衡量那时刻我内心的懊恼和悔恨会有多重……” “……分体式的空气制冷机，是世界首例，不说产品的贸易，单单这种巧妙设计的专利，将会带给我们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且我发现，无论是燃气灶，洗衣机还是分体式的空调，这些产品的研发和制作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而产品服务的目的是提升生活品质，这种产品，在欧美国家和发达国家，有着非常好的市场……” 钱教授说起来就有点激动，但翻来覆去的意思，就是这个魏同志自己发明的产品很多都可以有专利技术，哪怕是早就有的东西，他也在一定基础上进行了升级革新…… 而这些东西如果我们的厂子里能批量生产，卖到国外就能赚大把的外汇。 不愁卖，且不是低端产品。 “我来说两句。” “……这个魏同志的笔名是魏来，写了很多不错的文章嘛，那个《亮剑》，很热血嘛，我都看了好几遍……” “哈哈，哈哈。” “老李，啥想法，你也来说说……” “这个我也看，看了两遍了。” “我床头摆了一本，办公室也摆了一本……”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这个魏同志忠诚且积极的思想心态，是我们建设发展的基石中的一员……同志们，如果这样的同志遭受冤屈，受到迫害，损失的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同志，这件事的影响和破坏力，会是巨大的……“ 凌晨三点半。 一群老干部老科学家们还在商讨谈论，从单一个体到了派系理念纷争。 一味退避求融合的群体被警醒，开始讨论应对之策。 屋子里大都是烟筒子，关着门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就像是进了仙境。 家里警卫员敲开了门。 “我们下了点面条，大家吃点再继续开会吧。” 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这里面最年轻的也都中年了。 即便心是好的，血是热的，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已经不能再去像当初那般不吃不喝熬三天三夜了。 每人一碗清汤面套，几个警卫员收走了碗筷，换上了新茶，当然也少不了又输送了不少的烟草弹药过来。 一群人正打算继续探讨后续的策略，老武头的警卫员忍着古怪的笑，又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怎么了？” “是……是，魏平安同志。” “这小子，怎么了？” 因为警卫员语气中没有紧张，所以老武头也不着急。 肯定不是好事，但也应该差不了。 “那个……巡逻队在大院西边院墙那里逮着他，现在在门卫那里关着呢……” “他跑那边去干啥了？……” 老李喃喃自语的说了半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两家今晚有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在坐的，都知道老李指的是哪两家。 “李主任家今晚没人，就保姆在家……王副那边……” 警卫员还没说完，楼下就又跑上来一个年轻的小士兵。 王家全家7口连同警卫班4名战士，一名居家护士，一共12人，全部突然上吐下泻疑似食物中毒，巡逻人员也是听到声音后闯进去看到的。 现在病人已经送去了医院，巡逻队安排人去排查病源，恰好今晚又逮着了魏平安，还被老武头的人“看押”在门卫那里，所以过来请示。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安静了好半晌，才哄然大笑。 这群老家伙大部分都是枪林弹雨出来的，除了少数几个像是钱教授那样的海归，和几个像老武头这样军事学院经历的外，三分之二都是泥腿子出身。 当年打仗时，啥损招没用过。 魏平安怎么做到的，在坐的没人知道，但就是认定他了。 特别是老李，王家受难他是最开心的。 毕竟当年还跟他抢媳妇来着，一直到现在都互相看不对付。 魏平安也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其实在坐的人并不知道，要不是魏平安倒霉翻墙时崴了脚，不被巡逻队逮着的时候，那王家全家就不是跟其他人那样上吐下泻，而会是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但怪自己倒霉，也算他王家命不该绝。 魏平安不得不通过空间投射功能，强行稀释了一些解药灌给王家人。 还好红妞跑的快，要不然就得人赃并获。 魏平安不知道看守他的人跟巡逻队、门卫不是一波人，都是戎装在身，他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这会儿，他压根就不知道老武头回来了呢。 更不知道一些大人物前半个小时还在谈论他的话题。 …… 魏平安是睡前在小院里透气，遇到了同样出来看星星的艾沐棽。 一个是烦躁的透透气，琢磨怎么找到目标人物的家庭地址。 一个是担心自家队长能不能顺利解决这个问题。 朝不保夕的生活想一想就累，别说身边妹夫还要真的有可能去过…… “王磊的爸爸，跟李青家差不多，文职出身的人现在正当势……他们两家倒是距离不太近，之前你跟他们冲突后我们调查过，两家也不挨着，差了好几栋楼呢，一个在……” “知道，姐，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以后出门注意着点就行，就是可怜我那自行车，都被撞成废铁了……” “放心吧，吉普车还扣着呢，卸个车轮子也够还你一辆新自行车的了……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晚安。” 之后，魏平安就换了身深色的衣服，让红妞“带路”，摸索着寻了过来。 积分兑换了气味儿性的药。 份量少的上吐下泻，份量足就口吐白沫…… 原本王家的已经口吐白沫了，魏平安眼瞅自己跑不掉，就打发红妞又去撒了点解药，稀释稀释…… 毕竟，自己被逮着，就算没有证据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出了人命，大姨子的能力估计也白瞎。 食物中毒这种事，总比人命要好的多。 现在魏平安也有点头皮发麻，隐隐有点后悔太过冲动。 弄不好就要为自己的冲动埋单。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祈祷艾沐棽不是说大话。 真如她自己今晚在小院里说的那样有能力解决。 嗯，让他们上吐下泻和砸他们家玻璃，差……差不多吧？ 嗯，应该，也许，大概，差不多……吧。 (本章完) 第102章 开新地图 魏平安在门卫里隔间，见到了李璐。 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武悦敏没有出现。 每逢“魏平安的事故现场”，救场的就是李璐。 就跟魏平安的专属观音娘娘似的。 一枚漂亮的红心天使。 “你搞什么啊，现在你只要在家里等着，自然有大把的人在后面帮你，要知道……” 李璐还想继续吐槽来着，想到武伯伯语重心长的话，又咽了回去。 “知道什么？” “没什么。伱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碰到我。” “这次又得谢谢你了……好像对你说了很多次了。” 可能是两人白天一起垂钓，李璐也被魏平安投喂了不少的小零食。 再加上后来一起参与了危机，虽然李璐知道自己是无妄之灾，受了牵连。 但那危急时刻，魏平安第一反应还是把自己“撇”开，维护了自己的安全。 嗯，李璐不知道是魏平安下意识的下自行车的动作把李璐给“踹”出去的。 万幸。 部队大院门卫室的岗亭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吉普。 “嘿嘿，魏师傅，你好啊。” 咧嘴笑的大兵，露出了一口的黄连素板牙配钢牙。 “崔同志，你好。” “魏师傅还记得我老崔啊。” “你是安阳的叔叔，咱们也不算外人，当然记得。” “对，你说的对，咱俩不是外人。这话我爱听。来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哦，那谢谢了。” 魏平安回过头，又郑重的跟李璐道谢。 “再有人问，你就说是来找我的，约好了给我送你的签名……” “这个，不太好吧？” “不这么说，你怎么解释你深更半夜跑部队大院外面溜墙根啊。” 说着说着，李璐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想象那个画面，简直太滑稽了。 “哎，谢谢。” 今晚说了无数的谢谢，魏平安自己都说的心虚不已。 走心的话说多了，说顺嘴之后，他也怕自己某时刻的“谢谢”不够走心。 注定会唐突了佳人啊。 魏平安又不是傻子。 可这个节骨眼儿，也着实没有其他的借口。 姑且装傻应着吧。 魏平安还以为如果没人后续询问这事儿就过去了。 浑然不知他之所以被放出来，就是李璐出面作保，应下了这件非常伤名誉的事，才算勉强过的去。 同一阶级之间的纷争，无需辨认真假，只需要找到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就可以。 无论是甩锅，还是自黑。 因为真正的对垒，从来不在桌面上，也并不在普通人的眼皮子底下。 崔刚把魏平安送到丁字口电线杆那里。 熟练地打方向盘，让吉普左转就绕着走了。 魏平安右拐左手边就是四合院的院门。 此时早就关闭的紧紧的。 满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大家全在院子里睡觉呢。 魏平安之前也是翻越出去的。 这会儿也还只能这样。 跟在吉普屁股后面又溜达到了东边的死胡同。 翻墙进了院子。 红妞仰着头摇着尾巴。 嘴里还叼着那个绿色的麻布小袋子。 里面就是导致王家全家人上吐下泻的病毒之源。 现在是空的。 虽然魏平安被截留住，虽然王家被施以稀释的解药，但之前安排的事，红妞作为一名灵宠，自然不会没有指挥就做不了事。 它主动跑到李家别墅，在米缸和饮水缸里，都撒了点。 又遛着墙根回到了小院。 红妞在京城的行进途径可不是魏平安能比的。 地下网络错综复杂，要是红妞来了兴致，能带她俩狗崽子去故宫遛弯儿，这谁能比得了。 都不用门票。 魏平安脚落地的同一时间，北屋躺在床上的艾沐棽睁开了眼睛。 她能听出是魏平安的声音，因为那几条相当有灵性的红犬。 这个点，只有魏平安闹出动静，才不会惹来几条狗子的示警。 这大老晚上的，是去干什么了？ 总不会真的去军区大院找王家人和李家人报复吧？ 艾沐棽之所以借着聊天把信息透露给魏平安，也不是真的无心。 嗯，她是借坡下驴，是周见山通过李源给她带的话，算是一个举手之劳的小任务。 或许，这会儿也就外号被叫做二愣子的孔参谋长，躲在被窝里偷笑吧。 受了惊吓的人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今天魏平安就感受了一回。 确实有点疗效。 等魏平安一觉醒来，院子外面已经哭天喊地声一片了。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魏平安昨天出事，警察让他在家等通知，晚上被逮住，李璐让他这两天别出门。 所以魏平安没有上班压力。 再加上之前大姨子给说的帮他换工作遮掩之前太暴露的生活设施…… 嗯，就在家偷懒了。 周闻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这个年代的女人口号喊得震天响，半边天的代表人物咋能天天男人车接车送呢。 这几天周闻车技大有长进，强烈要求自己骑车上班。 奶奶也劝过魏平安别太娇惯。 还有艾沐棽，铁娘子别看是寄居在这里。 但说话那是相当好使。 站在院里里听了一会儿，也就了解了一大半事情。 一大早易中海就带着贾张氏去了厂里。 厂里反应也快，直接就安排财务跟着去医院缴费了。 但贾东旭或许是因为一晚上的耽搁，或许生命能量就耗尽于此。 在交完费不到半小时，就宣布死亡了。 这会儿刚被推了回来。 也可能魏平安醒过来，就是外面院里吵吵闹闹把他吵醒的。 贾张氏哭喊的声音很大，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我可怜的儿啊……东旭他爹啊，你上来看看吧……以后可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该死的魏平安啊不得好死啊…… 嗯，嗯？ 怎么还有我的事？ 魏平安啐了一口。 暗暗的道：不跟死人一般见识。 但小本本上肯定会再多记贾张氏一笔。 老太太没有过来。 可能是知道魏平安在睡觉，也可能是觉得现在中院都是人，她穿过众人之间进来，有点太招摇。 洗漱之后，魏平安推门进了北屋。 也不知道为啥，自从跟大姨子接触多了些，拥有了很多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后，对这位女军官的惧怕，就消失不见了。 “挨骂还这么开心？” “大早晨的，不至于跟个死人……他娘较劲。” “准备秋后算账？” “嗨，要不说我喊你姐呢。” 两人说着没着没落的话。 “最近你写东西少了，是不是我住在这里影响到你了？” “没有，最近还真没少写，还给陆导又写了个新剧本呢，都在我那边了，没拿过来。” “那就好。” “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要是哪里不习惯，你告诉我，我再调整。” “吃得好睡得好，有人给做饭，还有人陪着聊天，有茅厕，还能在家里洗澡……比我单位分的新房子都好，有啥不习惯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这两天你先在家里调整调整，下午我去帮你问问昨天的事怎么样了，顺便再打问一下新工作的事。” “行。” 魏平安心里清楚，自己工作的事，只要艾沐棽去打听，就一定会有消息。 而昨天那件事，估计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顶多给个保证，不会再针对自己出手。 仅此而已。 魏平安只能心里苦笑。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一切看淡，不服就干的，是三岁幼稚儿童。 有家有业有牵绊，周闻还有了身孕，有了魏平安的血脉延续，哪能说抛弃就全抛弃的。 但……早晚要跟他们算总账。 这是魏平安这段时间亲身经历了很多之后，为自己定下的一个执念。 执念，就是执着的信念。 它代表着一件可以谋而后定，但却一定要去完成的事件。 不畏艰难，瞅准时机，搞死他们。 …… 傍晚，周闻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魏平安在书台前写东西。 下午闲着没事，就已经给周子墨上完了课。 此时周子墨也正一副苦瓜脸的埋头练字呢。 “老魏，你瞧我买了什么？” “五花肉，这个点还能买到这个，厉害啊媳妇。” “是老林给特意留的，没想到吧，没有你跟着，咱面子也照样好使了呢。” “那是，你都快成他们那一片的片警儿了，他能不敬着嘛。” “哎哎哎，你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我是去为大家服务的，说的跟特权阶级似的……” 聊着天呢，大姨子艾沐棽回来了。 身后跟着来蹭饭的苗虹。 其实李源和郭强之前也跟着来着，但三个兵一起来别人家里蹭饭，有些说不过去。 苗虹不一样，她是女的，而且脸皮厚。 红油猪耳朵，耳朵卤的很入味儿，切了葱丝，点了香油，加了一点点老抽…… 嘎嘣脆加回味无穷。 直接俘虏了一桌子人的胃。 魏平安闲在家里没事，心思就放在抄……创作文学和吃饭这点事上了。 “妹夫，明天就不用憋在家里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真的？” “我回来之前专门去确认了一次，你的人事档案已经从轧钢厂调到356所了，明天那边的保卫干事会过来带你去办理入职……” “还需要接吗？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就过去了。” 艾沐棽和苗虹对视了一眼，都抿着嘴笑。 “就算你知道地址，也进不去。” “356所的保密级别比轧钢厂可高多了，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苗虹解释道。 魏平安的兴趣就又大了一点。 他对轧钢厂没有什么留恋的，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自己没能拿到八级钳工的技工证再调职。 不过以后自己名头的后缀就是工程师或者科学家了，这么一想，八级钳工的称谓，不要也罢。 “老魏，恭喜你，祝你以后继续乘风破浪，步步高升……” 媳妇周闻文化程度也挺好，拽词儿也是一套一套的。 奶奶也为孙女婿高兴，一个劲儿的撸孙子的后脑勺。 今天有茄子炖五花肉。 周子墨吃着嘴里的，看着盆里的，奶奶的手也阻挡不住他干饭的决心。 半大小子吃死姐夫。 也就是魏平安不差钱粮。 换一个人家，还真就难办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到院门口敲门。 魏平安早就准备好了，穿戴整齐，还特意斜跨了个帆布包。 接他的人是熟人。 “安科长，怎么是你？” “没想到以后咱俩又在一个单位上班了啊。” 过来接他的是安阳的父亲安志勇。 吉普车停在四合院门口。 安志勇跟魏平安出啦的时候，围了一群小孩子，不远处还有围观的八卦群众们。 估计吉普车开走不久，魏平安被吉普车接走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胡同。 “老安你这级别可以啊，都有配车？” “保卫科三个小队轮流值班，一共两辆车，大队长是副所长兼任的，不需要配车，所以我们三个副队长轮流开这两辆车……” 实际上，三个副队长，其中两个就是崔刚和安志勇…… 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就相当于他安志勇标配了一辆吉普。 “要是你的专车，有机会我给你改一改，之前就有这方面想法，手头没有车也就没法实施……嘿嘿……” 安志勇怪异的看了魏平安一眼。 上次他也跟魏平安提了一嘴，其实大概率去的地方就是356所。 “356所全称是356特殊装备制造研究所，隶属于国防科工委，其实你给我制作的这条腿，跟356所可比你原来的车间钳工更对口……来就对了。” “嗨，其实去哪里干活不是干活，只不过在轧钢厂总有一堆屁事找，耽误时间不说，还影响心情，所以也就答应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呗。” 两人一路聊着，倒也不无聊。 因为魏平安入职已经板上钉钉，所以安志勇也就帮着介绍起来。 让魏平安提前知道了很多信息。 例如：356所入职报道和工作的地方以及实验车间和运算部门都不在一个地方。 安志勇今天带魏平安去的地方是报道和平日里上班的地方，位置在前门大街附近，一栋三进带跨院的院子。 独门独栋，后座房是二层小楼，跟交道口派出所差不多，东跨院完好，西跨院改建成了一栋三层的小楼，外面还刷着白漆。 “实验车间在门头沟那边，沿着京门公路一直开，就能到，等过两天你要过去我带你去一趟就知道了，很好找。” “运算机构在花园路4号院，也在西边……” 嗯，魏平安大概明白了。 以后自己在前门大街这里上班，负责设计产品，一些精密仪器需要精算的，可以去花园路4号排号使用大型计算器…… 最后设计完成，则可以申请实验车间，去门头沟那边试制样品。 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本章完) 第103章 一个不重要的任务 魏平安换了工作，这件事在大院里引起了轰动。 甚至一度超过贾东旭的死亡。 也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贾家抢了魏家的媳妇，导致魏家死了老人也没贾家热闹。 现在现世报了。 贾家死了儿子，但还没有魏家小子换个工作更有噱头。 “你们知道什么，魏家小子可是人往高处走，从轧钢厂的工人调到一个研究所当研究员了呢……” “知道研究员是什么啊你就研究员……告诉你，研究员最差也得是工程师，往高里讲，那就是科学家。” “魏平安成科学家了，伱们院可真了不得，出了一个大科学家。” 老百姓以讹传讹大概就是这种状态了吧。 魏平安的新单位是356研究所。 名字没什么不能说的，甚至前门大街那个犄角旮旯的小门脸一侧，还挂着白底黑字的第356号研究所的木牌子呢。 但具体的研究内容和项目，那就是绝对保密的。 别说是周闻，即便是艾沐棽问，那也是不能说。 356所待遇也相当好。 魏平安负责民生类项目研发设计。 燃气灶划拨到他的项目组下，预备项目还有分体式空调和滚筒式洗衣机制造…… 嗯，都是他自己的研究项目。 科研经费是有，但目前他还是个光杆司令。 副所长也表达了态度，鉴于魏同志研发项目的实际情况，会及时沟通冶金部，以及吸纳各个高校研究人才组成新的科研小组。 让魏平安任组长。 但组内成员的具体报道日期……嗯，遥遥无期。 魏平安初来乍到也不方便直接发表不同意见。 他对现在自己朝九晚五的工作环境和强度非常满意。 唯一缺点就是每天的报纸太少不够看。 那一晚在军区大院附近徘徊的后续没有影子，就像是压根没有这回事似的。 而那场像极了针对性的车祸事故，也被一些有关部门给叮嘱施压，从舆论层面掐断。 虽然一些街头巷尾还当做“重大发现”在私下谈论，但已经造不成影响了。 魏平安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咋样。 他倒是想找着李璐问一问。 但去了一趟百货大楼也没找到人。 不过昨晚魏平安坐公交车回到家时，家里已经停了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车本子上写的就是魏平安的名字，也打了钢印。 张老太太说是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给推进来的。 原来的车子修不好了，这是赔偿的新车。 说话很客气，老太太想让他喝口热水都没留下。 魏平安琢磨，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吧。 …… 经过了一周多紧锣密鼓的谈判。 两个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而作为导火索的始作俑者双方，也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与赔偿。 有功则赏，有过则偿。 “……老首长，这事儿办的漂亮。就算没能毙了他们，可也算是从眼皮子底下划拉走了，这仗，嘿嘿不算亏。” “老武，要说李家去东北我没意见，可王家回南京……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丢掉了一个李大主任，他们已经很心疼了，要是再想着把王家也一杆子砸死喽，那边指定是不会同意的，我们还是要考虑大局的嘛，安定的生活得来不易，我们不能再让步了，但也不能过分排挤，得慢慢来……” “嗯，不过，小魏那个孩子那边，是不是这段时间派几个人盯一下？” “怎么，你是怕李家临走之前报复他？” “万一那小子再跟上次一样来个深夜投毒……也不太好啊。” “受了一次教训，还敢再犯？……” 老武头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老赵，这是你的管辖范围，你找个事儿把那小子支开一段时间。” 老李想了一下，说道。 “行吧，听说这小子去了356所，天天喝茶看报纸，车间一次都没下去过……” “别是憋着坏了吧，还真的小心点。” “好你个孔二愣子，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行了，人家都结婚了，没你老李啥事……” “哎，有你这么说话的嘛，老武同志，这你也不管？” 一屋子老家伙，加起来都好几百岁了，闹腾的还跟小青年似的。 容颜虽老，但精神依旧。 “过两天有一套从日本那边传回来的精密加工仪器的资料，到时候我安排魏平安同志跟队，负责配合验收工作，这总行了吧。” 后一句，是冲着老李说的。 老李眼珠子一转，说了句：“哪天去，你提前跟我招呼一声。” 于是—— “无所事事”三天半后，魏平安接到了一个出差任务。 怎么说呢…… 魏平安感觉自己是被“加塞儿”的。 因为当他得到通知去小会议室报道时，才得知其实这次行动从发起到商讨再到最终确定名单，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这次出任务原定8个人，现在9个人。 任务内容是获取一份从国外辗转送回来的精密仪器的资料。 具体的，魏平安不太清楚。 他也没有问。 总感觉这件事上，上面的安排有些针对他，但理由是让自己跟着了解流程，又勉强说的过去。 嗯，魏平安实际对于出差是有点排斥的。 媳妇怀孕了，住在四合院这个特殊的环境里，魏平安每天不回家，总是觉得心里不落稳。 任务八个人，分工明确。 燕京大学的两位教员，一个姓刘，一个姓李，都是年长的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以及跟随他们的三名随同人员，两个是他们各自的得意学生，一位是356所的安保人员。 这一组的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通过高校研讨会吸引一些目光，让后面的人能顺利躲藏在聚光灯下。 第二组的带队是魏平安的老朋友，崔刚，以及他的两名队员。 是躲在聚光灯下真正去完成交接并送资料回到研究所的任务核心。 第三组是魏平安。 随行的“看客”。 嗯，可以跟着教授一组，也可以跟着崔刚一组。 按照副所长的提示，魏平安跟随崔刚一组完成任务分开，再跟教授一组汇合，一起返程。 在魏平安看来，这是个“拙劣”的借口。 假如崔刚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也就不会有追逐战这种问题。 而如果他们打草惊蛇，留下魏平安除了吸引火力外，实在想不到其他有用的意义。 只是，魏平安初来乍到，带了一颗空杯的心，领导怎么安排，他就怎么配合就好了。 接收了任务，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端着搪瓷缸子喝茶。 今儿喝的是茉莉高碎，是安志勇在张一元茶庄买的。 晚上回到家，跟媳妇汇报了自己要出差的事。 周闻吃了饭就开始帮着张罗收拾行李。 “媳妇，你别忙活了，我就带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行，没几天就回来了……” “放心吧，我帮你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艾沐棽一语双关的道。 魏平安感激的点头回应。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他并不知道，其实他之所以被派出去，是对方怕他。 李主任在外面躲了一天后回到家，结果当晚全家也跟着食物中毒了…… 中年人身子能抗，也就难受几天，在医院治疗过后也就能慢慢缓过来。 但李家老爷子早就身体有暗疾，这食物中毒算是个诱因，人躺下，病就约好了似的一股脑都来了。 最后人是救过来了，但栓的太久，半边身子没了知觉，说话不利索，也再离不开人了。 生气之后就是恐惧。 这也是为啥魏平安被加塞儿到最快离开京城的队伍之中的原因。 为了安抚这次斗争失败的对方，一些无伤大雅的退让还是必要的。 在他们看来，魏平安去一趟外地呆段时间，跟媳妇分开今天这种事，就属于无伤大雅。 可任谁也没有预料到，魏平安这次去上海，将会给他的后半生，平添无数的酸甜苦辣。 …… 一天后，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一行10个人。 除了原定计划的九个人外，魏平安见到了李璐。 “你不是百货大楼的销售员吗？怎么也一起去上海？” “我是服装部经理，要去谈年底的供货量啊……” 李璐一脸问号的回答。 其实她心里开心极了。 她家老子也不是个省心的，明知道魏平安有媳妇，但闺女中意，也就顺着给提供机会。 依着老李的观点—— 这婚姻也是一场战争，虽然入场晚了，但也不能伸着脖子等死。 要不然就换场地赶另一场遭遇战，要不然就冲进去，乱打一通。 打完了，胜利了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如果失败了，那也能让自家闺女彻底死心。 里外里的结果都是好的。 话说……嗯，要不是那场稀里糊涂的遭遇战，他老李也不会养伤，也遇到不到李璐她娘。 现在这种做法，也只让人感叹：李土匪，不减当年啊。 嗯，小璐丫头也是，匪父无凡女。 魏平安现在是356研究所的工程师。 不是什么大牛，但凡进了356所的，最低也是个工程师。 只是工程师和工程师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这里暂且不展开细说。 但凡出行，在铁老大这块都有优待。 根据级别，出行必定是软包车厢。 这个时期的软包车厢可不是几十年后那种烂大街。 《天下无贼》看过吗？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其实最好的相差也不大。 魏平安是随行人员，最普通的软车厢。 四人间。 在有的人眼中，魏平安出行能订软车厢，是非常让人羡慕的事。 但这些羡慕的人，一定属于井底之蛙那一挂。 因为老教授们住的，是带沙发的单间…… 上车之前，别人说魏平安都不信。 也算是刷新了一个两世为人还拥有系统的人的三观。 上一世哪怕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板，也不过是粗壮点的小韭菜，达不到一定的阶层，就了解不到一些事。 魏平安是单列出来的，所以一个人，而李璐显然也是内部购票的那种。 意外跟魏平安“同居”。 男女之防这么大的当下，车厢竟然不分男女，还不如公共厕所呢。 魏平安看着正在给对面下铺铺自带床单的李璐的背影，心里琢磨着。 然后，他悟了。 火车的厕所也不分男女啊，车厢不分男女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像是什刹海的荷花市场那里，天然的浴场也是可以有男有女的嘛…… “魏大哥你饿不饿，我从家里带了煮鸡蛋……” “还不饿，谢谢啊，对了，你能吃辣吗？” “还……还行。” “我带了辣椒酱，是自己在家里做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京城到上海需要32个小时左右，两天一夜的行程。 如果没点消遣娱乐是很难渡过的。 但魏平安趁去厕所的功夫到前面两个包厢看了看，有在休息的，有聚在一起打扑克的，俩老教授都是单间，凑一起下象棋呢。 崔刚更狠，卸了自己的机械臂，给胳膊上油…… 保养呢。 回到车厢。 “刚去转了一圈，都已经玩起来了。” 之前李璐提议去喊个人一起打扑克，魏平安出去转了一圈没找到。 “那就先算了吧。” 李璐有点失望。 这一路搭伴儿玩，一开始凑了局就很难拆散，总不能今天跟你玩，然后再换了跟另一波人玩。 “你把扑克拿出来，我们玩接竹竿吧……” 就是把扑克分两摞，一人一半，挨个摞，遇到同样数字的收走，然后再放，大小王只要不是在头上第一张，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讲明了规则，两个人就凑在小桌上，玩了起来。 虽然规则简单，两人牌局也显得很幼稚，但玩性挺大。 毕竟是旅途中的消遣。 一直到傍晚，魏平安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 “魏大哥，咱们先去吃饭吧。” 一直伸着脖子这么久，两人也都累了。 “走，去打饭。” 软卧包厢的票，是自带一日三餐的。 如果需要加餐，也只需要付钱，不需要票。 这就是特权。 一荤两素一份粥，二合面馒头可以敞开了吃。 魏平安和李璐都拿着自己的饭盒，一前一后去用餐车厢打饭。 车厢里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 魏平安还跟刘教授的学生打了招呼。 他们拎的饭盒可不少，一看就是派出来跑腿打饭的。 想来两个老教授对阵象棋应该正酣畅淋漓吧。 魏平安心里暗叹：两个臭棋篓子，半斤对八两，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围棋、象棋、国际象棋甚至军棋，魏平安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前者更是他上一世专业级参赛预备选手来着。 嗯，就是专业赛事的选手替补。 今天出差，11个小时高速开车，明天赶回去，今天12点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04章 海派生活初品尝 软卧的餐车厢跟普通用餐车厢不同，可以理解为小灶。 不过用餐车厢打饭窗口就那么一点，所以排队打饭是美德。 李璐在前伸着脖子往里瞅，提前看到就可以琢磨轮到她时吃什么。 小女生的心态。 今天“偶遇”魏平安，分到一个车厢，可以朝夕相处两天半，让她一直处于兴奋中。 无法言语的幸福感。 魏平安站在她身后，保持了三十公分的距离。 虽然他隐约也觉得李璐对自己有些特殊，但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发乎情止乎礼。 身后一阵香风传来，魏平安不由的嗅了嗅，有点熟悉的味道。 “嗨，陈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是你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雪茹看到魏平安，也是莫名惊喜。 心想，他们外事办怎么还有出外勤的吗？ 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外国人啊。 “哦，我去一趟上海办点事。伱呢？” “我这是去上海参加个丝绸展览，顺便去苏州一趟。” 陈雪茹要做伊莲娜的生意，苏州是丝绸之乡，上海又有丝绸内销会，她肯定会去参与。 只是没想到在同一列车上遇到。 对于陈雪茹能买到软卧车票，魏平安不稀奇。 怎么说她也是民族资本家，现在也还处于蜜月期，出行卧铺是必须的。 能买到软卧，那就是有一定的渠道和手段了。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这是我的朋友李璐，百货大楼服装部的经理……” “这位是陈雪茹陈老板，在大栅栏那边开绸缎铺。” 魏平安他们在2-5号车厢，陈雪茹的车厢在3-8号。 意外惊喜。 陈雪茹的随行人是个老账房，所以她也缺牌搭子。 两个人接竹竿，三个人就可以争上游、跑得快了。 李璐也挺开心。 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来陈雪茹的年纪更大，而且话里也说到了自己儿子，那就是有家庭的喽。 肯定不是威胁。 或许可以帮着撮合也说不定呢。 嗯，非常确定的是李璐想多了。 陈雪茹是生意人，非常懂得察言观色。 从最初扭过头审视的眼光对视，她就发现这个叫李璐的姑娘应该是喜欢魏平安。 毕竟男才女貌看着也合适，而且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护鸡仔的小母鸡，有敌意。 所以陈雪茹就三句话不到提到了自己的儿子。 果然，小姑娘态度就和谐了很多。 还约着自己去他们车厢一起打扑克。 这可是很好的接触魏平安的机会，哪怕自己当初的那个念头渺茫，可遇事不争不抢，那不是她陈雪茹的作风。 虽然离过两次婚，但陈雪茹自认有钱有颜，从不觉得自己弱于谁。 打扑克是一种消遣，但也是个技术活。 魏平安属于天赋型选手，而陈雪茹则是习惯性计算…… 李璐脸颊不大，额头也不大，属于巴掌脸那一类型的。 所以贴满了纸条，也不过才8点来钟。 “行了，今天就先玩到这儿吧，休息好了明天咱们可以再继续……” 陈雪茹伸了个懒腰，勾勒出一副傲人的S形身段。 魏平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李璐没看到，她此时也忘记了所有，脑子突然就懵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梦中才会有的醒来扭头就能看到魏大哥的场景，明早就……实现了？ 好意外，好激动，好……幸福啊。 陈雪茹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魏平安什么时候出去的，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同样不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魏平安喊她两声，让她去洗漱才缓过神来的。 低着发烫的脸窜了出去，好半晌才推门回到了车厢内。 晚上。 火车哐哧哐哧的行进着，车厢内早就熄了灯。 李璐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就觉得整个车厢内的气息都透着暧昧，每一个呼吸都让空气里飘荡着旖旎…… 就连对面魏大哥的呼噜声，也像是在唱歌。 唱一首甜蜜真诚的告白的歌。 第二天，醒来，李璐精神百倍。 虽然睡眠少，但依旧精神焕发。 因为睁眼就看到了趴在小桌上写东西的魏大哥。 近在咫尺，感觉触手可及。 “魏大哥，早上好啊。” “你醒了？我打了饭，你去刷牙，回来吃吧。” “啊？几点了？” “快9点了……” 其实陈雪茹早饭时就跟魏平安打过招呼。 陈雪茹是等在那里的，一份早餐吃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吃到一半。 然后魏平安打了饭，跟陈雪茹一起吃了之后才回来的。 写了一个多小时的文章，完成度很高。 很多不合时宜但核心立意很不错的文章，现在魏平安已经可以加工的红色味儿很贴切。 外人看来，就是文章本天成，文采奕奕的魏大哥信手拈来。 都是佳作。 多次闹了个大红脸，李璐仿佛在锻炼自己的脸皮厚度。 以期可以达到大胆追求魏平安的目的吧。 …… 从京城13点多上车，到达上海车站时，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了。 魏平安跟陈雪茹和李璐告别。 她俩竟然是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的地。 结伴而行也能让人更放心。 陈雪茹在得知李璐和魏平安也不过是偶遇时，很意外的看了魏平安一眼。 眼底深处一股被压抑下去的火苗，又有了燃烧起来的迹象。 虽然是晚上，但车站有接站的人，还不少。 拉着横幅。 精神抖擞，热情洋溢。 写着欢迎燕京大学代表团的字样。 这是要接刘教授和李教授以及三名随行人员的。 上午在车上俩老头轮番上阵也被魏平安杀得丢盔弃甲，现在就得装作不认识。 崔刚带着魏平安几个从接站团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连好奇心都没表示出来。 魏平安决定等上了车，给崔刚提个意见。 有些细节方面，一定要用心，必须要做足，细节决定成败啊。 要不然十多年后，去香港执行任务也不会因为瓦斯用了没补充而坑了队友。 关键那个队友还是…… 嗯，发现问题，就必须及时更正。 毕竟人命关天。 崔刚之前接到任务后，就确定了他们的暂住地址。 出了车站就带着魏平安几个坐了无轨电车，倒了两次后，来到一处绿化非常好的小区。 小区内是上千栋类似苏联老大哥集体农庄的住宅。 砖木结构的两层楼房。 远远看去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站在河边小桥上，还能依稀看到不远处的公园、医院等配套设施。 跟几十年后的二线城市也不遑多让了。 崔刚带着大家一路快步前行，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住宅。 二层结构，每层5户，一栋可以住10户人。 崔刚带大家去了楼上，楼梯最右侧，公用厨房的北角门对门的两间。 楼梯右拐北侧是公用厨房，厨房右侧是一间，对门又是一间，在厨房的右侧还专门安装了个带玻璃窗的双开木门，相当于两室一小廊的布局。 唯一略有瑕疵就是没有室内卫生间，每层5户公用一个卫生间，在楼梯左拐的南侧。 崔刚和魏平安住南向房间，两张一米五大床，床单被罩像是刚换上不久。 北向是两张上下铺的床，床之间还有两张对在一起的小长桌。 “好了，大家抓紧休息，明早咱们先去四平路转一转……” 回到南向屋里。 “崔哥，明天我干什么？” “你留在这里看家，顺便买一些日常用的，记得按点去楼下接水车那里接水……哦，对了，午饭你自己附近溜达着糊弄一顿，晚饭我给你带回来……” 就这样，魏平安有生以来第一次执行的保密任务展开了。 每天崔刚都会带着队员窜出去，有时下午四五点就回来，有时要弄到晚上九点之后。 魏平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摆设。 也确实是个摆设。 啥也干不了，没有参与感，更像是换了个地方搞文字研究一样。 两天时间，魏平安就闷在室内“创作”《地道战》，闲了就下楼去逛公园，去烟纸店买当地的香烟。 这方面，魏平安得天独厚。 魏平安感觉自己来到上海，最大的收获就是再次感受到了“不设限”购买的乐趣。 跟京城的制度不同，里弄里的纸烟店、一些大点的水果店、副食店都是收外汇的。 而且，非常的积极和踊跃。 醒来的第一天，魏平安下楼吃了饭，顺便就逛了一圈那个名叫“长白商店”的口字型建筑物。 询问了销售员，得知可以外汇支付的信息后，魏平安是打算买几包烟的。 闷在屋里搞创作也是很费烟的。 这个年代烟民的口号是：“一云二贵三中华，红塔山下阿诗玛”。 魏平安看到了一个销售员正在往柜台玻璃第二层摆放两罐铁管的中华。 就是圆圆的，50支装的那种…… “同志，这个香烟多少钱？” “中华铁罐滤咀50支的，1.5元……” 嗯，价格既贵又便宜。 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很贵。 对于怀揣按箱算的美刀的他而言，便宜的丧心病狂。 滤咀中华20支5毛一包，牡丹滤咀20支4毛8…… 经由营业员介绍，滤咀香烟是头一批，是上海卷烟厂试制的新品，还很有兴致的想要给魏平安解释带过滤嘴的香烟的好处——不拉嗓子。 来一趟上海出差，总不能什么都不买。 反正闲着没事，就随便逛一逛，买点小特产。 零拷雪花膏，买； 估摸着家里人的身材，买了好几件毛衫； 得知魏平安可以用外汇结算，主任都跑了出来，特意询问魏平安打算买多少香烟…… 就急冲冲跑出去，从别家店里临时“调派”了两盒。 一盒是两罐，一罐50支。 香烟是成条的，只有6条完整的，还有拆封卖掉四根的大半盒。 魏平安都差点忘记，这年头还是可以散卖香烟论支的呢。 短暂的购物让魏平安享受到了不用票就可以购买物品的感觉。 如果不是京城还有家，有媳妇和孩子，他真想留在这里。 起码这几年他能呼吸到自由的味道。 但想到几年后过了蜜月期，那些民族资本家们的下场，魏平安也是不寒而栗。 果断掐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等魏平安再回到住处时，手里拎着一兜子水果，胳膊里夹着一条万里香烟。 就是黄底红字，下面有一辆黑色轿车图画的那种。 傍晚，崔刚他们今天回来的挺早。 “崔哥，今天挺开心啊，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联络到对方了，明天上午去汇中饭店一趟，应该就能顺利拿到资料。” “唉，这趟出来的，我感觉什么都没干，一点也没帮上忙。” “估计上面的意思就是让你跟着，熟悉流程，感受一下氛围罢了。你是知识分子，是宝贝疙瘩，哪能让你真跟着参与那种刀尖舔血的事儿去……” 崔刚翻来覆去就是老一套。 魏平安也那这个滚刀肉没辙。 “回来的时候，我跟上边请示了，明天咱们一起出发，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几个带着资料先走，你去找李教授和刘教授他们……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回京。” “这个……” “事关重大，老魏，私底下咱们熟归熟，但这种事你必须听命行事。” “明白了。我执行。” 魏平安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非要自己滞留下来，去跟两个教授汇合的必要性。 “顺便说一下，老首长让我托句话给你。” “啊？老首长，是老武头……呃……武伯伯吗？” 崔刚笑容一僵，随即又继续笑道：“差不多差不多……他就是希望你能顺便照看一下李璐同志，毕竟是个姑娘，这一路还是有点危险的……” “哦。” 这是……假公济私？ 还是神马情况？ 不过也就是捎带手的事儿，魏平安也自然不会刻意拒绝。 自己是有媳妇的人，还是即将当孩子爹的人，这事儿认识自己的，没谁不知道吧？ 李璐是知道的啊。 一夜无话。 一早醒来，在崔刚的带领下，大家收拾床铺和日用品，几乎就是恢复了原位。 就这三天时间，邻里也都没什么特意的。 因为长白一村、二村又被叫做“二万村”，住的都是回迁过来的两万户工人。 天南海北的什么人都是，各种亲戚朋友来去匆匆。 虽说楼上楼下集体厨房这些也会让邻里之间熟络的招呼，但流动性太大，跟京城四合院的核心风格还是差异很大的。 在魏平安看来，这个据点使用就像是民宿。 一行人“退了房”，直奔汇中饭店而去。 值得一说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崔刚他们竟然弄了一辆银绿色的小轿车。 “崔哥，可以啊，都开上小轿车了。” “咱们自己生产的，凤凰牌轿车，最高时速可以达到105公里，四缸发动机，是上海第一辆国产轿车……” “坐着挺舒服的，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私人搞一辆开开。” 副驾驶的崔刚扭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魏平安看了好几眼。 最后狠狠地竖了个大拇指。 “要说还是你们文化人敢想。” 缺月票……ennnnn…… (本章完) 第105章 阴差阳错 李璐这趟来上海参加供销系统的内供会议，住在HP区汉口路附近的长江饭店。 这是一座有着20多年历史的五星级大酒店。 原名是扬子饭店，两年前改名为长江饭店。 这座酒店最知名的事件，就是25年前，阮玲玉选择在这个饭店结束了她自己的一生。 嗯，不算啥好名声。 恰好，两位老教授和同济、复旦、上海等高校的聚餐宴也安排在这里。 嗯，这时候的上海大学还没有合并，还叫科技大学…… 魏平安跟崔刚告别，就来到了这里。 联系地址崔刚都交代给他了。 某些时刻，魏平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切都有一双幕后大手在操控着。 “魏大哥，这里，这里……” 大堂里，李璐换上了一身时髦的衣裳，跳着脚摆手。 “看样子，你这是要出门？” “下午要出去一趟，现在没事，专程来接你的啊。” 崔刚告诉魏平安，那边的安全屋退掉了，一个人最好不要去，免费节外生枝。 这边的话，李璐用她的介绍信给魏平安提前开了个房间。 原本魏平安还打算去蹭刘教授和李教授那边的房间呢。 但李璐提前办理了，他也就谢领了。 教授他们住学校内部招待所，现在貌似是讨论会中期，获得了某种突破性进展，所以出来宴请庆祝。 魏平安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先去拜会的。 两个老教授正在开好的房间里下象棋。 魏平安跟两个老教授打了招呼，就在旁边围观。 虽然观棋不语，但有人围观和没人看，对于自诩精通棋艺互相不服的两个老头来讲，都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自己的学生可不敢在自己身边放肆。 战战兢兢的，走一步好棋也没什么值得傲娇的。 魏平安这个小同事就不错。 年龄虽然轻，但文学成果和科研成果一点都不落人后，甚至一些地方还让他们两个老头子私下里聊起来都非常惊艳。 “当时你怎么考虑燃气灶这个设计的啊？” “冬天用炉子，费煤太多了，煤本的量不够，只能想别的途径。所以就研究了燃气灶。” “那燃气是靠什么解决的呢？” “汽油、柴油和水，化学反应……” 刘教授一边甩开膀子用马换了李教授的一个车，一边开心的夸赞：“那个大小火环的设计很有心啊，受热均匀，还方便控制大小。” “哼，要我说，还得是那个感应针，感应针的设计才是最厉害的。燃气灶最大的危险就是持续造成燃气泄漏，会爆炸的。但有了感应针，利用电磁回路防止燃气阀关闭，又可以在熄火之后断路，关闭燃气阀，增加了使用安全性……” 两个臭棋篓子一边下棋，一边对魏平安的产品品头论足。 当然，夸奖居多，也有提出些意见的。 魏平安也都耐心的一一解释。 偶尔也会夸赞一下某一步妙棋。 夸赞的点自然是会挠在教授的痒痒肉上。 但魏平安夸的挺违心。 毕竟这两位教授没看过什么棋局，完全就是野路子。 会那么两三手起步套路，之后的就是没什么系统章法，纯粹凭感觉。 计算步数太浅，布局压根就不存在的好嘛。 “小魏啊，今晚聚餐坐我们这桌，给伱引荐几位这边大学的老家伙，说起来都是你发明的受益人……” 魏平安还能说啥，只能先应着。 “来来来，小魏，咱俩下一盘。” “别了，您二位继续吧，我不咋会玩，你们玩着，我先去隔壁休息休息。” “行，你去吧，晚会儿喊你。” “好的。” 魏平安告辞从教授的临时休息房间出来。 李璐送魏平安过来时告诉了他地址，去了五楼。 房间是个新开的小套间的样子。 进门是个只有几平的小会客厅样式，四五步距离就是东南角房门，卧室是个看上去就会很舒服的双人大床，弹簧床垫，铺着两层白色的褥子和床单。 有种后世商务大床房的既视感。 李璐给魏平安冲了一杯茶。 “我刚看到那个柜子里还有咖啡，不知道你爱不爱喝，就没给你冲……” “谢谢。” “魏大哥，晚上没事的话，我们去外滩逛逛吧……” “行，要是我没有喝多，那就去。” “晚上还要喝酒吗？” “刚才刘教授说让我去他那桌坐，我估计一点不喝也过不去吧。只是我酒量不行……” “那也没办法。不过幸好房间就在楼上，喝多了就回房睡觉，也不怕再跑出去吹个风。” 李璐姑娘对于醉酒见风倒的情况，竟然意外的很是了解。 想来也是经验丰富吧。 两人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聊了会儿天，等刘教授的学生一个叫孙祥的喊魏老师去二楼包间用餐，才结束了话题。 “那魏大哥，你喝多了不怕，要是觉得头晕就赶紧回来休息就成，要是我回来的早，就去迎你……” “没事，这两步路我还是能行的，你忙你的，咱们明天起来再去逛也不迟。” 魏平安也是想走一走，看一看60多年前的外滩景色的。 …… 李璐直接下楼，来到大堂前台。 “你好，我是521房间的客人，我需要出去一趟，但是房门钥匙没带在身上，回来的时候麻烦你们帮我开一下门可以吗？” “我现在可以陪您上去开门把钥匙取出来。” “我，我时间来不及了，而且我是怕一会儿我喝醉，所以跟你这里说一声，晚上我回来如果喝醉，麻烦你们把我送回521房间，谢谢。” “那个……我先登记一下您的证件……好的。” 李璐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安排完，这才出门。 她喜欢魏平安，这一路走来，更加坚定了她的这种想法。 大都市的姑娘小伙子穿着打扮跟京城大不同，思想和行动也是开放许多。 这两天被身边情景所感染，李璐她冲动了。 她决定做一件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意思好像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李璐知道这次父亲会主动帮她牵线搭桥的原因。 给她一次光明正大努力的机会。 不给她的未来人生留下遗憾。 只要努力过，不是错过就不算过错。 老李从自己的行事风格去理解女儿，他自认李璐这个丫头的性子是最像他的。 但他却忽略了，世界上就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 李璐像他，但不是他。 所以她会冲动，会想要去做出一些无法挽救和弥补的糊涂事。 魏平安不知道这个，跟李璐分开之后，就去了二楼宴会厅。 高校研讨会的阶段性庆功宴，就在这里。 推门进去，魏平安就看到了热火朝天的场景。 学生们和教授教员们平日里文质彬彬学富五车的样子，来到餐桌上，也都是化身虎狼，吃喝之间，气氛也是相当的热烈。 刘教授是个无酒不换的老头，在酒桌上，就化身成了老顽童。 “小魏，小魏，过来这边，来这边坐。” 刘教授发话了，魏平安也不能当听不到。 刘教授拉着魏平安坐在他身边，开始兴致勃勃的为他介绍交大、复旦、同济、科学技术大学（上海大学前身）的教员和知名老教授们。 这么热情，这么主动，一片好心想把自己带入到他们的圈子里，魏平安不能不领情。 而且，严格说来魏平安的专利虽然在国家手里，但那也是实打实的硬实力。 进入他们这群学者圈子的资格，是绝对够用的。 所以刘教授一介绍，再加上李教授在旁边敲边鼓解释。 立刻就被一群老头老太太们接纳。 “小魏，我们家就在用咱们自产的燃气灶呢……” “我们家也在用，这个东西不复杂，但设计和思路相当的用心，很让人惊艳啊……” “我们也是。” “之前为了这个燃气灶，我们还专门开了一个研究课题……” 呃……这就不太好了吧。 当着原创的面说逆推……下一步就是山寨贴标产品了啊。 大妈，咱才认识没几分钟，关系有这么到位吗？ 走心呐。 应付着一群真挚又热情的老学者老教授们，魏平安痛并快乐着。 这个年代虽然落后，但感情真挚的让魏平安大受触动。 明明是互相陌生的两个人，就因为慕名听过，是为国家建设出了力，见面后就莫名的自来熟。 …… 一楼餐厅，有临窗的半隔断角落。 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从两人稚嫩的脸庞上，能看出应该是刚走向社会不久，或者压根就还是学生。 那种气质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麻雀，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不跟我一起出国？” “国家培养了我们，我们怎么能总想着往外面跑呢？你忘记老师带我们在参观炮台时的宣言了吗？” “俗话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我们走出去，正是为了学习外国先进的技术和知识，才能更好的回来为建设祖国做更大的贡献啊。” “你这是狡辩，反正我不出国，如果……如果你非要出国，那，那，那我们就分手吧。” 女生一句话，迟疑了好几次，那种割舍的疼痛不是文字能够描述的。 自由恋爱在别的地方可能是说说，但在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是早就提倡了好多年了。 名叫麻雀的女生跟外号博士的这个男生是大学的恋人。 这个年代虽然是发乎情止乎礼，两人顶多也就是关系近点，连手都没拉几回。 但恋人的关系一旦确立，两颗心自然而然就会往一处使。 时间久了，感情和关系就会比其他的同学亲近很多。 只是，今天显然是到了考验两人恋情的最关键的时刻。 男生有些纠结，埋头想了好久，不吭声。 女生也不再说话，手里筷子转来转去就是不去盘子里夹菜，低着头，眼泪却早就顺着脸颊滑落。 “麻雀，对不起。” 男人突然鼓起了勇气，站起身，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扭头就走。 叫麻雀的女生猛地抬头，眸子里泪水横流，任其顺着漂亮的脸颊划过，从下巴滴落。 一滴滴，就像是敲击在心头。 水滴石穿，也是心伤难挨的时刻。 望着昔日恋人头也不回的走掉，诸晖心情无比复杂。 有怒其不争，恨其找借口逃避，辜负了学校老师们的栽培，枉顾了两人一年多的陪伴，玷污了爱情。 诸晖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下。 “咳咳……咳咳。” 辛辣的白酒顺着嗓子流进胃里，火辣辣的，但却冲淡了一丝心伤。 倒酒，喝下。 酒入喉，泪沾唇。 酒店角落的卡座中，一副凄美秀色正在酝酿。 时间就像沙，不知不觉它都在溜走着，而你想要用力攥住，却会发现，越用力，流的越快。 酒店前台交班。 前台经理看到大堂并没有之前来“报备”姑娘的身影，就拿起记录簿，跟值夜班的女孩交接。 “一会儿如果有个瘦瘦的，挺漂亮，扎着辫子的姑娘过来，你帮着把521的房间门打开一下，刚才出门的时候叮嘱过，千万不要忘记……”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意识不是供销社售货员能比的。 前台女生点头表示明白。 想了一下，突然又问：“经理，我怕我认不出那个女孩，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经理想了一下，补充道：“她应该会喝醉……” “我知道了。” 诸晖是交流研讨会的成员之一，今天就是跟随她的老师来的。中途因为男友要出国这件事两人偷偷遛下来私谈，也是跟她老师打过招呼了。 大学生毕业了谈恋爱很正常，而且老师喜欢品学兼优的学生，诸晖就是老师的爱徒。 感情这点事，他是鼓励的。 但一直没等到学生回来，而且冯姓男生也没回来，他还以为两人提前走了呢。 他并不知道，他的学生因为失恋，生平第一次喝酒，就因为狂饮而彻底醉了。 诸晖歪歪斜斜的往楼梯那边走，前台被经理叮嘱过的服务员恰好看到，忙起身走过去扶住了她。 “你还好吧？您是楼上的客人吗？是不是现在要上楼？” “嗯……” 诸晖昏昏沉沉的，自己说的什么都有些模糊了。 但她清晰的记得，自己要上楼，去找老师。 她潜意识里还懂得保护自己，知道自己这样走在街上，实在太危险。 前台服务员拿了房间备用钥匙，扶着诸晖上楼。 而于此同时，魏平安也接到了系统刷新完成的消息。 期待已久的工程师主技能激活彻底完成。 魏平安已经无心再应付这群老学究，而且已经认识了，接下来的吃喝和鼓吹画饼，魏平安也不太乐意奉陪。 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给新的主技能升级呢。 这一年多，魏平安可也是攒了不少积分。 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升级到顶。 按耐不住骚动的心，找了个借口告辞就先上楼了。 酒气熏天，但魏平安并没有醉，他这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享受系统升级的那种感觉。 (本章完) 第106章 搞事情 魏平安回到房间。 心情颇为激动。 主技能钳工升级到八级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上一世虽然也有很多停滞的状态，但间隔都没有像这次这么长。 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新的目标和动力，魏平安整个人都是亢奋的。 激动到钥匙都捅了好几下才插进锁眼里。 关上门，魏平安直接冲进了卧室。 过程中就把衣服脱掉。 他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尽可能的把工程师的级别提升上去。 天才技术达人，是魏平安接下来的人设。 他需要通过科技创造价值，达到苟命的目的。 总被人莫名其妙的支配的感觉，让魏平安不舒服。 所以，想要改变，就需要努力。 而努力的方向，就近在眼前。 躺床上，盖上被子。 魏平安闭上眼，意识里却打开了主系统界面。 果然，主技能栏的暂定二字消失不见。 宿主：魏平安 年龄：20岁 主职业：工程师 积分：26766 解锁技能：钳工（八级）、厨艺（2210***）…… 封存技能：67 灵宠：莱州红犬×3 主职业技能后面有星星在闪烁。 这是提示可以升级的意思。 魏平安默念：升级。 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一股股打包了的知识就像醍醐灌顶，让魏平安脑海一阵阵眩晕。 片刻，又是一片清凉。 睁开眼，魏平安扭头看了眼屋里的座钟。 “咦？” 魏平安有点诧异。 跟以往系统升级只作用于宿主自身不同，这次表针转动了…… 系统这一世有了太多的变化了。 譬如主系统迭代问题，比过往都长，还没有提示。 出现了封存技能，还能逐步释放上一世的封存积分。 而且空间投射这种霸道功能，就像是极品外挂似的，只要开了，便相等于刀枪不入。 还有副本农牧场…… 现在时间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同步，但一定不是只作用于宿主本身这个问题。 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魏平安也不能因为系统的不着调而放弃升级。 积分提升级别，快速达到主技能圆满，才是魏平安一直以来最为期待的。 所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后闭上眼，看了看积分提示： 积分：25766 提升一级，竟然是1000积分。 跟钳工的10积分相比，整整提高了100倍。 系统，你确定这次你正经了？ 没有算错？ 不是应该100吗？ 还以为自己攒了两万多积分，可以一次性刷到1级总工程师呢。 魏平安有些气馁。 心情不顺，就是一通乱点。 算是稍稍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升级！ 升级！ 升级……积分不足。 魏平安还没来得及诧异，2万多积分竟然都撑不到6级吗？ 2万多积分要是兑换烟抽，恨不得能抽死一个师团的烟民了都……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魏平安就突然觉得自己不是躺在床上，是在跌落深渊的半空中。 身体变换着各种角度，头上脚下，头下脚上，侧摔、45°角…… 反正就像是在空中不停翻滚的样子。 哪怕是通过月签得到了许多基础技能提升，却也无法承受这种眩晕感觉。 坚持了不到10秒钟，魏平安幸福的昏迷了过去。 工程师这个名词，在现实中，或许就是单指某一类技术，当突破工人八级进入9级最低工程师级别后的一种特殊称谓。 它代表的是某一类，某一项，而不是……全部。 但是系统不同，在系统的认定中，工程师，就是全方位的，知识面宽广且深邃的那种。 偏科的工程师，系统估计也是怕丢人，拿不出手吧。 但一点沟通也没有，就把这些百倍于钳工的知识瞬间灌输进魏平安的脑子里。 要不是有系统天然的护持，估计早就七孔流血爆炸了。 这就好比吹气球。 如果你循序渐进的吹气，再保持匀速，缓慢到能让气球本身适应它不断膨胀的张力，那么就可以吹很大很大…… 而如果伱急于求成，猛地吹很大量的气进入气球，就可能在刚刚鼓起来一点就会爆炸掉。 魏平安的脑袋，此时接收的知识量，就相当于吹气球的后者。 没爆就是幸运了。 遇到这种情况，全天下估计也就魏平安可以评级系统保护作而不死了。 毕竟，宿主和系统对于“工程师”这三个字的理解，是完全不同境界的。 短暂的一刻钟后，魏平安急促的呼吸逐渐转为平静。 不是接受完成，而是系统灌顶知识量传输完毕，接下来，就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下，缓慢吸收诸多行业工程师三级这个范围内的知识了。 …… 服务员搀扶着醉醺醺的诸晖上了楼，来到5楼521房门外。 还想着问呢，结果诸晖已经都要站不住了。 她的身子越来越沉，她迫切想要找个床躺下，自此一动不动。 所以她坚守着最后的一丝清醒，不断的推门，拽门把手。 或许，不应该叫拽门把手，而是“抚摸”。 醉酒实在太难受了。 诸晖的这个动作，在服务员的认知中，就成了：自己搀扶的姑娘是因为看到即将到了房间，所以忍不住想要进去的一种表现。 赶紧开门。 “姑娘，我扶你进去吧……” 诸晖摆手，挣扎。 此时醉醺醺的她已经思维错乱了。 听到有人要送她进去，她下意识就摆手拒绝。 心里可能的念头是：我喝醉了，不能让人跟着进我房间，太危险…… 服务员站在门口，看着诸晖扶着墙一点一点挪进了卧室。 这才呼了一口气，帮着把门关上。 诸晖稀里糊涂的扶着墙往里走，直到膝盖碰到了床尾。 然后她就顺势摔到了床上。 然后就手脚并用的蛄蛹，蛄蛹两下休息一会儿，再蛄蛹两下…… 直到头靠在了“枕头”上。 嗯，这个枕头，实际是魏平安的肚子。 醉醺醺的诸晖被自己摔在床上，这一摔，醉意更浓，彻底断片了。 身子往上蛄蛹，是潜意识去找枕头，而实际上方向是斜的。 她蛄蛹着，从魏平安的小腿，蛄蛹到了大腿，蹭过小腹，最后整张脸埋在魏平安的肚子上。 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但肚皮没用力的时候，软硬皆宜。 一个醉酒断片，一个沉沉睡去。 而这个时候，李璐还在焦虑。 待办的事情远比她预料的要麻烦的多，也就慢的多。 她此时也在等对方消息，所以就下楼就近找了个餐馆先吃点饭。 公私合营之后，采购的很多环节就变得繁琐起来。 增加了一些没用的程序和流程。 公对公还好，但凡是民族企业家的厂子，就会出现很多滑稽和没必要的问题。 就像这次李璐的遭遇。 过去的合同是之前的厂长签的。 但是已经是前任了。 现在人家更改公私合营之后，过去的合同说作废就作废了。 前任厂长每年拿息不再参与经营。 可能也是感觉到外行指手画脚的弊端了吧，主动放弃不参与。 结果公方经理忙的前脚尖踩后脚跟，结果是越忙越乱。 事情还得硬着头皮办，据说已经有很多的投诉都摆在案头了。 要不是这批货赶上了过年销售年货。 李璐都打算扭头就走，等换回来懂行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之后，再重新回来交涉了。 但现在，只能等吧。 …… 魏平安做了个梦。 梦里他跟着崔刚一起回到了京城。 大姨子有事回家今晚没回来。 媳妇爬上床，悄悄的跟他说：现在很安全，可以为爱发电…… 于是做了好久好久和尚的他，顿时就亢奋起来了。 只不过好像媳妇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动作没有以前那么配合熟练，但小别胜新婚，别有一番风味。 诸晖也做了个梦。 梦里她成了造船厂的质检主任，厂长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高大英俊，还知识渊博，温文尔雅。 她有点动心。 后来就试着交往，谈恋爱，领证结婚。 新婚之夜，诸晖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哭过，笑过，升华过…… 痛过，美过，嘤咛过…… 在梦里，诸晖用食指沾染了床单上的梅花，在枕头的背面，划了一个“正”…… 梦中的她，深刻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 李璐最终错失了进入521房间的机会。 清晨，太阳都快出来了，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都已经开始了热身，李璐才最终从金山县赶了回来。 昨天她不得不跟着厂临时安排的车去往金山县，连夜找到负责人签字。 因为时间周期问题，发货晚一天，可能到货就迟半拉月。 要是真完不成任务，受处分的还得是她。 追求个人幸福是私事，工作是为了让京城来逛百货大楼的老百姓们过个舒服年。 不能因私事耽误公事，李璐分的清。 早晨，那个前台经理回来交接班，看到了这位“刚忙完赶回来”的姑娘。 “你好，李小姐你回来了……请稍等，我现在帮你去开门……” 李璐第一反应其实是想要拒绝的。 但转念一想，哪怕没法造成既定事实，先“不要脸”的跟魏大哥拉进关系也是值得的。 也就没有反驳，站在柜台边等了一会儿。 交班时那个前台服务员因为完成了嘱托没有出纰漏，所以经理没问就没主动提。 而经理呢，亲眼看到李璐从外面回来，还客气的交谈了两句，得知因为特殊情况连夜跑了一趟金山县。 也就脑补了一通，仿佛理解了。 所以，经理帮李璐打开了521的房间门。 李璐谢过之后，目送经理先下楼。 谁知道下一刻她推门进去会发生什么。 所以外人还是尽量离远点吧。 李璐回身关上门。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酝酿了接近2分钟。 才拍了拍自己初具规模的凶器，冲进了卧室。 “啊！” “……啊！” 第一声尖叫，是李璐的。 不堪入目的场景突兀的出现在李璐的面前，她甚至没看到了她喜欢的魏大哥的脸，因为一个女人趴在他身上…… 下一个尖叫是女人的。 诸晖被尖叫惊醒，然后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再到身体的触感，最后才是眼前的景象…… 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解决问题什么的，脑仁已经不够了，那还顾得了这个。 尖叫就得了。 魏平安睁开眼。 他也瞬间傻了。 梦里自己的媳妇，其实是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看一眼确实漂亮极了，可……重点是，她是谁啊？ 自己这是……犯错误了？ 这年头出现这种事，可大可小。 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能不能兜得住。 一刹那间，其实魏平安还以为自己是被仙人跳了，或者被崔刚伙同李璐给挖坑跳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下，仙人跳这种事，用得着下这么漂亮的成本吗？ 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先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谁的问题。 毕竟这还是50年代啊。 李璐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就跑外屋去了。 舍不得直接就走，但也不能再呆在这里“围观”了。 出去后，她也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 毕竟离开了那旖旎的环境，清晰的大脑就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你们，你们先把衣服穿上……” 李璐毕竟是军人家庭。 她此刻心里想的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魏平安为什么不搭理自己，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鬼混。 “你，你赶紧起来……” 诸晖声音小的跟蚊子飞似的。 “呃……” 魏平安尴尬。 “你先下来。” “你，你……” 魏平安又尴尬了。 美女，确实是大美女。 里里外外都深刻体会到了的。 魏平安是个男人，有反应才是正常的。 但事情不能拖，魏平安一把抱起诸晖，翻了个身，自己先起身下了床。 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很显然战斗比较激烈，人家姑娘好几件衣服都撕扯烂了…… 魏平安深感愧疚。 但还是挑挑拣拣，先给自己穿上，又把还算完整的递到床上。 二十分钟后。 三人以等边三角形的距离和角度，在会客厅里站定。 “魏……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魏平安苦笑。 这我真不知道啊，系统升级赠送的吗？看着也不像啊。 睁眼的第一时间，魏平安就扫视了系统界面。 活物类里除了灵宠，并没有增加什么奇怪的属性。 “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我……” 诸晖傻眼了。 她零星有点印象，好像是自己找了前台服务员，服务员就稀里糊涂把自己领来了这里。 打开门后，自己貌似还赶走人家来着。 哀莫大于心死。 刚经历了失恋，结果醉酒了，跑陌生男人房间过了一夜，这回可不是失恋这么简单，是失了整个人的身…… 诸晖无声沉默，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忘记设定时间了，补上…… (本章完) 第107章 就这样吧 京城是革命的，纯粹的首都，上海则是改造最明显的城市。 上海经历了从腐朽到新生，经过近10年的梦幻发展，被誉为“江海之通津，东南之都会”，不夸张的说，这个时代的上海，与巴黎时尚的距离，只有一周。 上海的物质和文化，盛极一时。 1960年前上海并没有因为祖国新建而关闭面向世界的大门。 前两年还可以在外滩附近的四川南路那片儿，见到“红头阿三”，老上海的遗迹并没有被彻底清理、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的双向流动也仍在继续。 而老上海的习俗和遗迹里，还有一个词是广为流传和沿用，那就是“姨太太”。 这两年上海因为朝鲜那边干仗受影响很大，人口控制逐步落实到实处。 相信再过个一年半载，魏平安即便是拿着美刀招摇，没有票也买不到那些香烟和瓜果了。 话说回来，魏平安和崔刚之前住的二万户村，其实也是上海城市改造的产物。 所以，即便是上海的新女性，哪怕口号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可真要落到实处，还是会迟疑的。 诸晖没有扭头就走。 她还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很多家庭也都是先成亲再建立感情的。 所以即便她哭的泪流满面，即便她身体不适有些恍惚的站立不住，即便她醉酒后遗症导致她的胃很不舒服…… 她还是抬起了头，倔强的看向已经实际拥有了她的那个男人。 魏平安头皮发麻。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真的什么也不清楚。 可要是开口问这个姑娘怎么出现在自己床上…… 貌似也有些显得太无情了。 不问吧，他真的不知道啊。 李璐看着两人。 她心里后悔死了。 那个不着五六的公方经理真该死。 那个前台面带微笑的客房经理也是玉面兽心的蔫坏儿。 要不是他给这个女的开门，她能进得来？ 李璐有苦难言。 可能三个人里，最清楚事情始末和可能因素的，就是她了。 但她当时描述的是自己，不是别的女人啊。 “你，昨晚喝酒了？” 李璐嗅了嗅空气里的味儿，突然问了一句。 诸晖鼓起勇气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喝醉了？” 诸晖头垂的更低了。 “烦死了！” 李璐一屁股坐沙发上，气鼓鼓的把头扭到一旁。 “李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平安感觉李璐像是知道什么，第一次开口。 “我……” 李璐能怎么说。 “你……” 诸晖想问魏平安，张了张嘴，又迟疑了。 魏平安看过去，诸晖扯了扯自己已经被扯烂的上衣。 为了谈判，她努力把七零八落的烂衣服套在身上。 也没有办法，外衫烂了，里面的衣服也烂了啊。 套身上总能遮掩一些。 魏平安咽了口唾沫，又看向李璐。 这丫头正偷摸打量魏平安呢。 魏平安瞪了她一眼，又朝着诸晖努了努嘴。 李璐心烦意乱，蹭的起身，拉住诸晖的手就往外拽。 “你跟我走。” 诸晖出门时还扭头看了一眼。 魏平安心动，但不敢抬屁股。 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 希望李璐能帮上忙吧。 这里面绝对有李璐的问题。 这一点魏平安一定能够断定了。 所以，出了纰漏就负责缝补吧。 魏平安这么开导自己，但心里却依旧惴惴不安。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就这么交给自己了，后面的事情……唉，都是麻烦。 这不是他原定计划里面的啊。 李璐把诸晖拉进了自己的屋里。 诸晖面对女生，胆子大了些。 路上她也在想，一个姑娘能进男人的房间，得是什么关系才可以？ 夫妻？ 看着就不像，也绝对不是。 恋人？ 倒是有点可能。 但看刚才那简短的沟通和氛围，也被诸晖排除了。 如果诸晖懂得后世的网络用语，就会知道一句话“友情之上，爱情未满”。 下意识的，诸晖就把李璐当成了她婚嫁路上的绊脚石。 “他叫魏平安，伱知道吗？” 看到诸晖摇头。 李璐心里又叹息了一声。 这件事情的错误，铁定就是自己的了。 “他……在京城有媳妇，而且媳妇还怀孕了。” “啊？” “我喜欢他，想趁着这次出差跟他……所以这事吧……” 李璐很直接。 京城大妞特有的飒在这一刻被李璐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又有什么用啊。 终归是错过了。 该死的公方经理。 “那，那我……” 诸晖脑袋懵懵的。 从李璐说魏平安有家室，妻子还即将有孩子的消息后，她就有些绝望了。 拆散别人婚姻这种事，诸晖是不耻的。 但她的感情和生活，却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就这么破裂了。 “昨晚我男友跟我说要出国……” 两个为情所伤的女人，就这么坦诚的聊了起来。 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两个人倒是互相体谅，有点同病相怜的默契了。 难道这也是那什么摩斯综合征的一种体现吗？ …… 中午。 魏平安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李璐的屋门。 “那个……她人呢？” “走了。” 诸晖穿了李璐的衣服。 虽然诸晖是南方人，骨架不大，但个头挺高，比李璐还高几公分，衣服穿上略小，也勉强合身。 魏平安是没看到，还有点瘦身的时尚效果呢。 两个女人最后谈成了啥，魏平安也不好打问，李璐不说，心情不好导致态度恶劣，他就更不敢“造次”了。 貌似这一关，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没有坏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了吧。 两人到一楼餐厅的卡座里吃饭。 “一会儿我去买票，晚上就回去了……”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我待会儿退了房去找刘教授他们。” 魏平安捏了捏兜里的“口卡本”，上面是诸晖的信息。 汉春造船厂。 看日期，也才两周多一点。 “那个……那个女人叫诸晖，刚刚毕业，工作分配到了汉春造船厂检验科……” 魏平安从李璐口中知道了诸晖的一些信息。 也知道她是因为恋人因出国而关系决裂，醉酒才发生了昨晚的事。 “魏……大哥，你准备怎么办？” 魏平安四个半小时后，会在汉春造船厂单位宿舍里，从诸晖的态度中得到答案。 但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这无妄之灾啊……能补偿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补偿的，但我的工作和家庭都在京城……” “魏大哥，一个女人跟你这样，她在乎的是补偿吗？” “但是，陪伴，我给不了她。这算已经背叛了周闻一次……” 李璐没有从魏平安眼中看到自己期望的答案，有些意兴阑珊。 饭后，魏平安送李璐去火车站，然后他就坐无轨电车去了刘教授他们的招待所。 昨晚那一夜，仿佛就是为了让自己出事似的。 好在系统主技能升级，有了后续赚积分的冲劲。 刘教授他们在学校大教室开讨论会。 魏平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把行李放进房间。 学者们的讨论会他是没兴趣参加的。 他更想去找诸晖，无论是补偿还是其他。 送还“遗落”的东西，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诸晖回到宿舍就一头扎到床上痛哭。 哭的昏天黑地，醒来时就到了傍晚。 敲门声把她喊醒的。 “诸晖，诸晖，外面有人找你，是个男的，咯咯……” 诸晖起床，理了理发梢，在门口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小圆镜子，里面的女人哭红了双眼，神色一眼就看得出憔悴。 “哦，来了。” 诸晖分配的住房属于上海特色的里弄，这一片都是石库门建筑，汉春造船厂的工人们几乎都住在附近。 她们这栋比较特殊，因为都是刚分配的大学生，女生扎堆在这里，所以环境要好一些，如果有男生来拜访，也都是需要对方出来带上去。 诸晖住在二楼，下楼看到魏平安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要转身就跑。 但心里又莫名的有点期待。 顿足不前，看着魏平安，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好，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哦，那……你跟我来吧。” 诸晖转身上楼，魏平安跟在她身后。 这个姑娘被这事打击的不轻，眼睛哭肿的跟两颗大黄杏似的。 大学生待遇都还不错，诸晖的房间是个20多平的小单间。 进了屋，诸晖回过头，看到魏平安手里拎着的饭盒，愣了一下。 刚才好像没看到他手里提着东西。 但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魏平安也是走上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一个姑娘经受了这么大的事情，哪还有心情做饭吃饭。 所以魏平安就拿了一份盒饭，打算留给诸晖的。 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女人，还是需要点行动表示的。 “我担心你可能没心情做饭，所以给你买了点吃的，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随意买了点。” 诸晖没有说话，去到床侧坐下。 魏平安打量这个小房间。 门口一侧有个铁架子，上面是脸盆，下面放了搓衣板。墙上有个圆圆的小镜子，包裹着淡蓝色的塑料。 脸盘架另一边的墙脚有个白色的水桶，水桶旁边地上还放着两个小桶。 上海有水车放水，各家各户排队接水这个行为，也很有当地的年代特色。 再就是一张床，床头窗户下有个写字台，上面堆满了资料。 “这是你忘在酒店房间里的，我收拾的时候捡了，所以给你送过来。” 魏平安递过去，顺便也就在写字台前的凳子上坐了。 “对不起。” 心思百转，千言万语汇聚成三个字。 魏平安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事，也不知道这一刻他能说什么才能安慰到面前这个可怜的姑娘。 诸晖默不作声，但眼泪却又像开了闸的洪水，顺着脸颊滑落。 魏平安递上手绢。 诸晖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淡灰色有着白色小方格图案的手绢。 魏平安系统商店出品。 “我叫魏平安，今年20岁，父亲是轧钢厂……母亲因为这个也吐了血，没能撑到医院……后来我搞出了燃气灶，获得了一次先进车间工人……她们是逃难来投奔亲人的，但是她大伯牺牲了，媳妇带着孩子回了西北，举目无亲，当时街道办通知我……” 除了不能说这趟来上海的任务，魏平安用平静的语气将自己的经历以第三方角度诉说了一遍。 诸晖静静地听着。 听到魏平安父母离他而去，有些动容。 听到魏平安不放弃学习，通过不断锻炼成了八级钳工…… 听到他得了一辆自行车票，发明创造奖的奖励每年都领一些定息…… 听到了他娶了媳妇，以及媳妇的上老下小。 得知了他才成家三个来月…… 诸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从今往后，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会不顾一切……” 魏平安描述了自己的情况，表达了自己可以在以后帮诸晖解决一切她遇到的困难。 无论能力是否能够，但态度和积极的心态应该是表述清楚了。 诸晖听完，沉默了好久。 “我工作了，大学学的是这个专业，从事的是这份工作，以后，就当是我嫁给了船，我没有什么让你去做，你回京城，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 亲口说了放弃，诸晖心跟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 刚才因为关注魏平安的生活而忘记涌出的眼泪，此时也又不争气的溢出。 诸晖扭过头看向窗外。 夜幕悄然降临，繁星挂在天上，身边陪伴自己的男人，却是一个在千里之外有家室的。 “我会一心工作，不考虑个人情感的事情，所以你……就当我们从没有认识吧。” “很抱歉……这么晚才与你认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我先走了。” 诸晖没有回头，她清晰的听到了门开了，又关了。 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看到了窗外陌生又真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弄堂的夜色之中。 手指不知何时抚摸上了桌上的饭盒。 三个饭盒摞在一起，上面的还有些温热的触感。 诸晖打开，一层荤素搭配的菜下面，有一层白米饭。 看上去很有食欲。 第二个饭盒，是紫菜蛋花汤，鸡蛋打散在汤里，一眼看去就知道绝不是一个鸡蛋的效果。 诸晖又抬起头。 如果这个细心地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两人相濡以沫恩爱过日子，想必也会很好吧。 不知不觉中，诸晖身心皆失。 或许在有着传统美德的女人面前，心是前哨站，身才是大本营。 魏平安和诸晖荒唐了一夜，相当于是没遇到斥候就直接攻克了大本营。 帅已经投降，放出去的前哨斥候们，迟早也是要归顺的。 挪开第二个饭盒，放到一旁。 诸晖打开第三个饭盒。 咣当。 饭盒的盖子掉到地上。 诸晖捂住嘴，眼泪淤积在食指，又溢出去，从她手背上流淌而过。 第三个饭盒里，不是吃的。 一块百达翡丽型号2429的Calatrava腕表。 圆形的表壳金黄色的色彩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异样的光彩，浅色调的表盘和金黄色的时表和太妃针看上去就那么完美…… 诸晖知道这款表。 她非常喜欢，但是价格实在太贵，所以她也只是喜欢。 但现在，这款手表出现在她面前。 拿起手表黑色的腕带，诸晖才恍然发现，饭盒下面的都是美刀。 厚厚的一沓。 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一场买卖，辜负了真心。 又像是恋人的关怀，让她碰触到一点温暖。 但无论如何，诸晖明白自己内心里真正想要的，魏平安给不了。 所以……还是……就这样吧。 月票好缺…… (本章完) 第108章 来自李璐的二次伤害 老李炸了。 怎么？吃干抹净就拍屁股走人，打算不认账了？ 呸！是认账的事吗？现在不是了。 好你个魏平安，枉费我这么器重你，算我老李瞎了眼，把女儿托付给你这么个杂种…… 老李背着手，在家里转来转去停不下来。 他是真的被气坏了。 也心疼自家闺女。 田妈妈去了屋里，跟女儿谈心，做疏导工作。 这种事，老李向来都是不擅长的。 对外，有他的老政委帮衬，对内，就是李璐她妈操持。 昨天李璐回到了京城。 李璐为自己在上海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和极度惭愧。 因为她亲手毁了一个姑娘的未来，也差点断送了魏平安的人生。 再加上她觉得，因为这件事，导致了她跟她心心念的魏大哥渐行渐远，脸色好才是怪呢。 其实在李璐走之前，老李两口子就曾合计过。 自家女儿这倔脾气，必须要撞一次南墙这事儿才算完。 所以在老李的一力主张下，李璐和魏平安同行了一路，又被授意分开撤退，让魏平安跟李璐多了几天接触。 目的并不是真的强按牛饮水，而是想让李璐彻底心死。 结果跟老李两口子预料的分毫不差。 李璐没可能得偿所愿。 所以接下来就是帮着女儿从感伤中走出来。 老李记得老赵给他出过的馊主意，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给她介绍个新男朋友，开始另一段美好的生活。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老李迫不及待的就跟李璐谈心。 话里话外就是想着给她参谋了某某某，发现那小伙子还真不错，长相不错，性格不错，反正啥都行，等过两天介绍给闺女看看。 要是顺眼呢，就趁着年前把事办了。 要是不顺眼，也不用担心，爸爸这里多的是人，再给伱找更合适的。 老李自己说痛快了。 但给李璐的感觉就是自己是滞销货，没人要的老姑娘似的。 对着自己老爹，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脱口而出：“我跟魏平安睡了，你要是不嫌丢人就给我继续介绍……” 老李一下子就懵了。 自家的白菜被魏平安那头猪给拱了？ 再一琢磨，啊，敢情这还白拱了？ 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田妈妈刚到医院就被紧急召唤回了家。 老李喊了警卫员开车，出了大院就直奔南锣鼓巷。 他前脚走，后脚李璐就窜出来了，结果啥也没拦住。 李璐急的又哭出来了。 要是自己老头去魏平安家闹腾一顿，再把孕妇给刺激出啥事儿，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魏大哥…… 越急越上火，越上火就越上头。 田妈妈都没来得及安慰，追出来就看到自家闺女整个人直愣愣的往后栽，赶紧上去扶住了。 李璐昏迷了，气急攻心。 老李到了魏平安家，家里除了老太太和周子墨没有别人。 上老下小的，老李也骂不出口，火气发不出来。 也幸亏艾沐棽让李源带着去新分的筒子楼，要不然肯定会挨一个劈头盖脸。 虽然火气发不出来，但老李也不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人。 他就把自己闺女和魏平安在上海发生的事，跟老太太说了。 也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解决，等魏平安回来再拿个章程…… 张老太太就更懵了。 幸福小日子还没过几天，这就夫妻感情出大问题了。 是魏平安的问题，还是这个恶狠狠军官家闺女看中了自己的孙女婿？ 张老太太看着怒气冲冲在院子里徘徊的老李的身影，断定一定是他们娇滴滴的大小姐任性，欺负了自家孙女婿。 嗯，魏平安肯定夸赞张老太太明白事理…… 没等到周闻或者艾沐棽回家，警卫员就跑进来说李璐晕倒了，送去了医院。 老李这就又着急忙慌的往医院赶。 再等中午李璐醒来，得知了自家老爹去了魏平安家，还把人家家里人臭骂了一顿。 虽然没遇到周闻没有直接冲突，但周闻下了班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大错已经酿成。 她璐大姑娘这次算是砸了招牌，浪得虚名了。 好事没办成，坏事一箩筐。 充分说明了自己一颗老鼠屎坏了魏大哥这一锅粥。 之后的事…… 李璐吵着出院。 李璐吵着回屋。 李璐绝食不吃饭…… 老李急的团团转。 李璐走投无路埋进被子里当鸵鸟消极对待。 田妈妈提着心伺候在女儿床前，心里猫抓似的，想要知道女儿到底跟魏平安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只是睡在一张床上，其实什么都没做呢？ 这个时候，心疼女儿的田妈妈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但魏平安是个结了婚的，夫妻的那点事他能忍的住？ 他能不知道？ 唉，猴精猴精的自家闺女八成也是知道的。 屋外，传来老李打电话咆哮的声音。 “那小子到哪里了？对！什么时候下火车？一下车就给我看押起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怎么照顾的我闺女！” 屋内，被子里的李璐脸色惨白。 老李嗓门那么大，别说李璐，估计邻居也能知道。 嗯，老赵和孔二愣子没多一会儿就都来“串门”了…… 然后一个沉默的，两个暴脾气的同仇敌忾。 李家别墅里分贝高的吓人，那是相当的闹腾。 …… 张老太太急的脑门冒汗，终于等回来了艾沐棽。 “小艾，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啊？” “奶奶，你说姓李的一个军官来家里，说妹夫欺负了他家姑娘？这……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艾沐棽突然想到，自己也不差啊，也没试出妹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军官的闺女，还能比天仙美不成？ 别是认错了人，或者其他什么误会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会儿冲进来就喊着要找魏家的，我也是给吓坏了。” “妹夫前几天就去了上海，哪里能欺负他家姑娘啊，这肯定是弄错了，奶奶你别急……” “可，可那人说平安就是在上海欺负了他女儿啊。这可咋整啊……” 周子墨躲在二楼床脚地上，抽泣。 他从一开始就被喊去了小楼，可老李的嗓门是一个屋门能扛得住的吗？ 周子墨虽然才5岁，可家庭变故人情冷暖让他早熟，他也能明白一些事情。 自己的姐姐和姐夫老师，可能要出事了。 这种事遮掩不了。 无论是张老太太还是艾沐棽，在周闻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拉着她坐餐桌前，把事情给她交代了。 “我，我不信。” 周闻嘴硬着，但心里却也是慌乱的。 “对，我也不信，等妹夫回来了，咱们亲自问他。让他给好好解释……” “嗯，一定是对方误会了，老魏不是那样的人。” 艾沐棽今天去看了房子，她单位分配的，是打算年前收拾，过了年就搬走的。 现在看来，还是待定吧。 妹妹和妹夫的这件事，可是不小。 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是大罪。 如果真的跟人家闺女有了什么，可不是赔礼道歉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回想一下魏平安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看不出来他竟然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哪怕现在闹成这样，艾沐棽仍然觉得有些荒缪。 …… 魏平安是四天后才上了回京城的车。 这几天他哪里都没去，跟着两个教授参与高校研讨会。 他这两天透过旁听和与几个学者教授的浅谈沟通，也隐约理解了系统主技能升级从零到10秒的设定改变意义。 自己掌握的知识宽泛程度，要大于当今学者们的知识面。 魏平安的知识，是跨领域的。 返程这一路，魏平安跟刘教授的学生孙祥一个车厢。车厢内还有个津门人，所以孙祥会约着魏平安去隔壁车厢玩扑克。 魏平安偶尔也会去刘教授和李教授的车厢看他们下象棋。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车厢里，完善自己的剧本。 30多个小时的行程很快过去。 魏平安刚一下车，左右就冲上来两个人，将他围住。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哎，你们两个小同志……” 有一名军官上前，跟刘教授和李教授交涉了几句。 魏平安起初下意识的挣脱，但后来见大庭广众，也就放弃了挣扎。 有些事情他自己也心虚。 不是京城这边自己被“抄家”发现了“跨时代”的科技产品，就是上海那一夜的意外。 魏平安被带到了一个小房子里。 路上还被蒙了眼，睁眼就是十来平的小房子。 他被反绑在一个椅子上，动弹不得。 但魏平安心里惴惴不安，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军区大院后排房的一个小屋子。 旁边不远处就有办公室，进来的时候还有站岗的小战士呢。 显然，这跟上海的事儿没关系。 魏平安是这样认定的。 他并没有想到会是李璐一气之下拿他当挡箭牌，将他背刺。 把上海受害者诸晖的事迹张冠李戴到自己身上，说是自污都有些轻。 这年头，要不是这种家庭，干脆叫拉着魏平安一起自杀得了。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眼大如铜铃，一脸横肉，抿着嘴弧度向下的老军官。 背着手，满眼凶光， 进来后，也没有在前面桌子前坐下，就龙行虎步的围着魏平安转了好几圈。 最后歪着头，盯着魏平安，看了许久。 又冷哼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压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魏平安不知道这是谁，老李也一点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要不是闺女被欺负，他甚至都不打算跟魏平安见这个面。 外面孔二愣子和老赵在远处等着，就没打算往这边靠。 毕竟，这也算是老李家的“私事”。 至于把人绑了来，私下拘禁…… 在这个年代，在他们这个身份，都不算是事。 “老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把人这么关着吧？” “先关他两天再说。” 老李气冲冲的走了。 老赵和孔二愣子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老李是谁？ 魏平安通过空间投射，发现了问题。 但琢磨不透。 压根没往那方面联想。 老李家中。 三个大老爷们在外面客厅坐着，抽烟，喘气，沉默。 田妈妈在里屋陪着李璐。 李璐跑出来闹腾了半天，又甩门进了屋。 最初是嚎啕大哭，现在就剩下抽泣了。 刚才老李进来后，三个人聊了几句，李璐也知道了魏平安被老李逮过来泄愤的事情了。 所以她冲出去，让老李放了魏平安。 说跟魏平安没关系。 老李气的头发都倒立起来了。 你说一个女孩被欺负，愣说跟那男的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欺负？ 骗傻子也没有这么骗的，真把老李当二愣子啊。 孔二愣子：…… 任李璐怎么嚷求，老李都不为所动。 想让我这就放了他，没门。 李璐没辙了，跑回去自怨自艾。 一切都是源自于她。 她感觉自己无颜面对魏大哥。 可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 “小璐，先吃点东西吧，你再这么折磨自己，你爸那倔脾气，不还是为难魏平安吗？” “魏平安刚回来就被你爸安排人带走，这事儿一定会传进他家里的，那街坊邻居得怎么编排魏平安，他家里人得怎么想？” 田妈妈的一句话，貌似点醒了李璐。 趴在床上的闺女，有了动静。 “妈，我要去魏平安家一趟。” 她不敢见魏大哥，可事情是她引起的，她决定去魏平安家里说明一切。 只是，李璐心里到底怀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思，旁人不得而知，但她这行为…… 嗯，确定不是火上浇油？ 恋爱降智，这在李璐这里貌似充分体验了一把。 四合院，魏平安家的院子里。 周闻没心情吃饭。 张老太太张罗了一点饭，端去给周子墨吃了。 艾沐棽陪着周闻饿肚子。 这也是她一个病号唯一能拿的出手的要挟了。 周闻心疼姐姐，也就想陪着艾姐吃一点。 刚坐下，就见一个姑娘推门进来。 李璐见家里有两个女人，也是一怔。 看着相似的面庞，分不出哪个是魏大哥的妻子。 “你是？” “我是李璐，你是……周闻？” “是我。” “我有话跟你说。” 周闻看了看艾沐棽。 艾沐棽点点头，起身看了看李璐，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个中年妇女，艾沐棽认识。 “田护士长……” “你好。” 田妈妈也知道周闻就是艾沐棽的妹妹。 跟艾沐棽认识，纯粹是艾沐棽这个小队的性质决定的。 太多次伤口处理，或者艾沐棽本人，或者她的小队其他人，总能打交道。 “这是，怎么回事？” 艾沐棽突然瞪大了眼：“那个在上海……的人，是您的……” “唉！” 田妈妈点点头，叹息了一声。 (本章完) 第109章 离家 魏平安回了家。 对于工程师这类职业，级别代表着价值。 创造价值，是国家初建最为看重的。 老李把魏平安逮了来，也扛着很大的压力，没坚持一天半，上面老首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李也只能陪着笑挨着骂。 他心里有苦自己咽。 服从上级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 尊重老领导也是他老李做人的原则。 所以，放人。 魏平安也没饿着。 虽然那些人只给他提供水，不给吃的。 魏平安空间里多的是，也不缺这个。 但回到家，他依然蔫了。 媳妇没去上班，眼睛明显看出是哭过了。 艾沐棽看到魏平安也没搭话，瞅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留给了魏平安和周闻私人空间。 “李璐来过了……” 魏平安懵了。 “她让我跟你道歉，她不该一时冲动把上海那个女孩的经历说成是她自己的，才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魏平安头皮发麻。 周闻一边说，一边流泪，看着就很痛苦。 魏平安上前搂着她，周闻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反应。 僵硬的，就像是一根木头。 “对不起。” 魏平安还能说什么，只有一句对不起反复着说。 这事儿他也不想发生，但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他能怎么办？ 但两人貌似都没有对这件事的细节去谈。 周闻表达了知道上海女孩的事情后，就转了话头，开始讲她跟着奶奶带着弟弟，在前路迷茫和无助中，遇到了魏平安。 成了家，过起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小日子。 她很知足，很满足，她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辈子坚持下去。 魏平安心里很愧疚，他心疼周闻，对自己的行为懊悔。 但于事无补。 他也没留意，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跟上海女孩的整个过程和意外的情况，周闻都已经知道了。 魏平安被释放是中午的事。 等魏平安跟周闻谈完，已经到了晚上。 第二天，周闻去上班，骑了自行车。 魏平安跟在周闻身后，一路没有开口，等周闻进了单位才继续出发去研究所上班。 刚才起床后，魏平安说话周闻都没有回应，就像没看到人，或者见一个陌生人。 张老太太也没吭声，周子墨喊了一声姐夫，还被张老太太拽了一把。 魏平安都看到了，苦涩的笑笑。 简单又幸福的小日子，就这么离他而去。 他犯了什么错，也真是够了。 到了单位，副所长把魏平安喊了过去谈心。 实际就是问话。 得知是魏平安的家庭矛盾，也就没再多问。 魏平安的身家背景在进研究所前都是被调查过的，不会出问题。 而且领导们也都知道魏平安的大姨子是总参二部下面的特别行动队成员…… 家庭矛盾，也说得过去。 领导所谓的谈心基本都是关心为主，所以副所长也叮嘱了魏平安好好工作，要协调好家庭和工作，不要意气用事。 回到办公室，魏平安回想这一趟上海之行。 感觉好像就是安排自己去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然后再回来让自己丢了家庭日常的小幸福。 就跟被编排过似的。 幕后一双大黑手，操纵着这一切。 目的会是什么呢？ 魏平安一遍遍的浏览着系统界面，一览无余的界面，被他翻来覆去的看。 深怕有哪个细节被遗漏。 他担心这是系统的隐晦指示。 上一次系统指示，自己没有在意，所以红妞差点就重伤死了。 这一次，会不会也是系统的安排？ 咚咚……咚。 “魏师傅，领导让来通知你去小食堂那边开个会……”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 下班，周闻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了等着的魏平安。 小两口闹别扭，依旧没说话。 周闻默不作声的骑车前面走，魏平安骑着车在后面跟着。 去了东单菜市场。 林东好久没见魏平安还多聊了几句。 周闻不跟魏平安说话，倒是笑着回复了林东几句。 然后也没走，在旁边站着。 等买完了肉，周闻才推着车继续回家，魏平安跟在她身后。 一前一后到了家，路过穿堂的时候，看到周子墨在屋里写字。 “子墨，去中院吃饭了。” “哦，好的……姐夫。” 姐夫这俩字，喊得那叫一个虚。 锁着脖子，就怕挨训似的。 让魏平安心里又是暗叹一声。 “奶奶，今天我做饭吧。” 魏平安对正要搭把手拿肉菜的张老太太说道。 “行，那就你做。” 老太太也是不希望看到孙女和孙女婿分开的，亲手做个饭，慢慢的也就缓过来了。 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老人家总是看得更明白一些。 魏平安拿着肉菜进了厨房，然后厨房里就仿佛成了禁地。 辣椒炒鸡蛋，辣椒去了丝切丁，用水焯了一下，跟鸡蛋搅拌在一起，放上盐和一点老抽，再撒点鸡精…… 系统出品的佐料，有提示：孕妇可以放心吃。 翻炒熟后，用盘子盖在锅上，五六秒后扣锅，盘子里就是一盘黏连在一起的鸡蛋饼。 又好下筷子夹，又好看。 周闻喜欢吃辣椒鸡蛋，魏平安专门做的。 还有一份是土豆炖五花肉，放了点粉条。 一开始先料理的这道菜，炖着的时候再炒了辣椒鸡蛋，等土豆炖肉出锅，魏平安又用花椒大料和姜丝等炒油，泼在土豆炖肉这道菜上。 油泼土豆炖肉。 如果不是考虑到老太太和周子墨，放点辣椒段更美味。 榨菜肉丝汤也是魏平安精心调配的，系统商店的榨菜丝本就带着咸味儿，这道汤都不用放盐。 饭肯定是合口的。 因为一家五口人吃，几乎没怎么剩下。 饭桌上除了艾沐棽夸赞了两句打了圆场外，剩下三个都没吭声。 周子墨是不敢，老太太是吃饭不说话，周闻么…… 她还在生气，没想着搭理魏平安。 …… 李璐从去了魏平安家之后，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那时魏平安还没“放出来”呢。 她打定了主意不再跟魏平安有任何交涉。 犯了错就要任，越是喜欢，就越是要惩罚。 李璐觉得，让自己这辈子不跟魏大哥接触，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惩罚自己的冲动，用忙碌的工作来替代哀愁。 魏平安去找了雷老五。 “老雷哥，之前那粮食，还能搞到一些吗？” “搞是能搞到，但价格可比之前高多了……” 雷老五很感激魏平安，因为他的提醒，让自己和兄弟们可是省了不少钱。 只是也有些后悔，等他们发觉粮食问题后再去联系，价格已经翻了两倍多。 有心无力了。 “这次我是帮着别人问的，如果可以的话，再要……这么些。” “嚯！” 雷老五瞪大了眼珠子。 但他没问，这是这行的规矩。 点点头：“行，我晚点就去联系，成了我跟伱说。” “要是行的话，我希望尽快一点，最好这两三天就能办妥。” 魏平安是趁着中午的时候过来的。 下午他不用上班，单位给了假，他经同事介绍，从二手市场买了个小冰箱，成色还行，找了窝脖给拉到家里。 “奶奶，我买了个冰箱，放家里，等以后夏天了，放东西不容易坏。” “哎呀，花这钱干啥……” 奶奶抚摸着冰箱，这种新奇的玩意儿都是资本家和外国人家里才用的，哪怕是二手市场里，也是抢手货。 傍晚，魏平安依旧陪着周闻下班，一起去逛菜市场，然后自己切墩掌勺，做了两菜一汤。 吃了饭，魏平安就动身去找雷老五。 约定了明天晚上东直门外小树林交易。 嗯，还是那片小树林，跟王磊和李青发生冲突也是那一片附近。 “那头说了，人太多容易出事，所以就只让咱们俩，不让更多人跟着。” “那行，谢谢老雷哥了。” 魏平安给雷老五留下了两包中华。 “这是干啥呢，都是兄弟，这么做就见外了。” “前几天出差去了上海，新品烟，你尝尝，带过滤嘴的。” 送走了魏平安，雷老五把两盒烟放起来。 别说带不带过滤嘴，就中华这俩字儿，就是档次。 自个儿憋家里一个人，哪舍得拿出来抽。 雷老五在意的不只是这两包烟，而是魏平安做事的这个行为。 这个魏兄弟确实不错，以后有机会，得常处。 第二天，魏平安照常陪周闻去上班，一路还是没有说话，都是魏平安自言自语，路上行人看着，还以为这人有病呢。 周闻进了交道口派出所的大门，魏平安调转车头，直奔陆旭的家。 这是他两天第二次过来了。 可依旧大门紧锁，没见到人。 魏平安又去了北三环，到了陆旭单位询问，才得知他去拍电影，年底才能回来。 无奈之下，魏平安想要把新“剧本”给陆旭，也只能通过两人都认识的那个。 李璐。 魏平安来到百货大楼，在服装部销售员的引导下，从办公室里见到了李璐。 “魏大哥，你怎么来找我了？” 李璐以为是魏平安来质问自己的，也就鹌鹑一样等着训斥和咒骂的到来。 “哦，是这样的，我写了个新剧本，本来想着拿给陆导的，结果去他单位问才知道他出去拍电影年底才能回来，所以想要让你到时候帮着给他一下……” “年底他回来你自己给他不也挺好吗？” 李璐问道。 心里突然想，莫不是魏大哥找了个借口来看看自己。 “我年底可能回不来，所以还是麻烦你拿给他一下吧。” “回不来？魏大哥你又要出差啊？” “嗯，是，是啊，明天晚上的火车，就走了。” “明天就走，过年也回不来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这么久……” “好几个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中间陆导回家一趟，你也可以提前送他手上嘛……” 从百货大楼出来。 魏平安看着太阳喘了一口气。 口气薄雾弥散开，魏平安突然想到，再去把煤本上的蜂窝煤先领了吧。 所以，下午，张老太太又看到魏平安没去上班，领着窝脖往自家院子里搬运蜂窝煤。 “平安啊，你没去上班吗？” “上啊，这不下午没事，把蜂窝煤给领了，再等半个月，买煤也得排队，还不如提前买了呢。” 下班，周闻又见到了早就等着的魏平安。 她想问一声，都是一个下班的点，怎么就这么快过来呢？ 但还是没有开口。 小两口好几天不说话了，都是魏平安说，她听着。 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明天晚一点出来，省的他下了班蹬自行车太快，路上不安全。 照样一起去了菜市场，照样魏平安一个人切墩掌勺做了一桌菜。 同样的两菜一汤，三天换着花样吃。 “子墨，你知道水饺有几种吃法？” “不知道。” 经过两天的努力，周子墨已经恢复了正常说话的状态。 艾沐棽一直有跟魏平安说话，她也知道周闻就是气头上。 哪个女的对于自己男人在外面“鬼混”，哪怕浪子回头，也总要有个接受过程。 老太太就不用说了，老人家的心思你别猜，何况还是个老女人家。 一会儿主动说，一会儿又害怕说。 魏平安掌握的规律，是分场合。 周闻在的场合，以及周闻不在的场合。 挺有趣的老太太。 起码知道谁近，谁远。 “那明天早晨吃水饺好不好？我给你做个跟北方不一样的吃法。” “什么馅儿的啊？” 看，小孩子的关注点永远不是方式，而是口感。 “白菜肉的，好不好？” “好。” “又不过节，吃啥水饺啊？” 艾沐棽盯着魏平安，突然来了一句。 “今天在单位跟同事聊天，说他们老家吃水饺跟咱们吃混沌似的，在汤里泡着……” “他们老家是陕西的吧？” “是啊，西北那片的，早些年跟着来了京城，就落了户没再回去。” 吃了饭，魏平安又骑车出去。 今晚雷老五陪着他去买粮食。 家里。 “小闻，你们总这样也不行啊，这男人冷一冷就行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过日子的状态啊。” “是啊，我看平安这几天不就挺好的吗，男人犯了错，该罚就得罚，罚完了，日子不还得照常过啊，再这么下去，惩罚的是平安，还是我们啊？” 老太太和艾沐棽都在劝慰周闻。 “奶奶，姐，我，我就是觉得委屈……” 周闻又落泪。 她一心一意的为了家，把整个人都放在魏平安的身上。 可他，竟然在外面跟别的女人…… 周闻每次想到这个，都觉得委屈。 非常非常的委屈。 这一晚，魏平安回来的也很晚，他看到北屋黑着灯，在院里逗弄了一会儿仨狗子，径直去了二楼。 时间紧凑，他又“创作”了几篇文稿，打算明早跟之前的一起寄出去。 这次附加了一封信，做了回寄稿费的补充说明。 第二天，魏平安一如往常的陪周闻去了单位。 周闻进门的时候，想要回头跟魏平安说她今天会晚一会再出来，不用那么着急，可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推着车进了单位。 魏平安去了邮局，把厚厚的两个大信封投递了出去。 回到家，放下自行车，在自己的二楼留了一封信。 “艾姐，我今天要出差，可能得晚一些才回来。” “又去哪里啊？你这换了新单位，出差的机会到是多了……” 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艾沐棽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小情绪到底怎么回事。 挺复杂的吧。 家花难道没有野花香吗？ 魏平安扯动僵硬的脸，勉强露出一抹笑，转身走了出去。 嗯，今天就一更…… (本章完) 第110章 时光如梭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热热闹闹，魏平安家的小院里，却有点强颜欢笑。 周闻的腹部隆起，孕妇的体态尽显。 家里的生活条件是别家不具备的，羡慕的。 屋里暖和，小楼也通着暖，老太太和周子墨住进去，前院的屋子很冷，有条件没必要故意遭罪。 而且过年家里没有男主人，显得太冷清。 老太太跟子墨过来，也是聚人气的。 周闻有了身孕，来年就会有孩子，街坊邻居的老太太就上了心张罗。 男人不在家，街坊邻居要是也不在，以后有点啥事谁能帮衬？ 家里包了水饺，老太太就给后院的聋老太太送了些，给许大茂家送了些，也捎带着给二大爷刘海中家送了些。 倒座房的老李头也是要送的。 至于其他的，阎埠贵和易中海，老太太没有去，毕竟跟自己孙女婿有过直接矛盾。 魏平安一个多月没回来，胡同里风言风语的，大都是贾张氏那边闹出来的。 所以她们家虽然孤儿寡母挺可怜，但可怜也可恨，水饺就别想了，没打起来就算是老太太忍让。 魏平安留下了信，走了。 周闻那天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自家男人的身影。 她担心魏平安在路上出事，就回了家，这才发现了他留下的信。 信里说他要借调到西北一段时间，那边通信不方便，没法联系，地窖里放了粮食，冰箱里放了麦乳精…… 很抱歉没法等孩子出生，没法照顾……最后，归期不详。 或许艾沐棽是有所感觉的。 出门饺子进门面，老太太和周闻也知道，但就是没往那边想而已。 356所的研究员都是设计加工精密仪器类的人才。 之前就已经调走了一波，魏平安是这一波里出类拔萃的，有这种机会在所难免。 但现在并不是初建，也会征求个人意愿。 艾沐棽觉得，要不是家里周闻的态度一直这样，他去了一趟上海出了这档子事，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魏平安平日里看似正常，但艾沐棽还是察觉出了他骨子里的惰性和小市民的情调。 爱生活多过爱工作。 这个妹夫是没有什么大抱负的。 可却就这么一个人，生生被逼到去大西北遭罪。 没有垂钓的机会，没有大鱼大肉，没有休息日的懒觉…… 这些艾沐棽知道，但她不能说，要不然周闻就会更伤心。 日子，还得一点点的过。 总能等到魏平安回来的那天的。 天最热的时候，魏平安的儿子出生了。 郭强开车把周闻送去了医院。 这段时间，郭强、李源是轮番在附近守护着，哪怕没有艾沐棽的安排，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许大茂两口子和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也都打了把手，跟去了医院。 老太太过年饺子还是有点作用的。 其实这半年没见魏平安，胡同里传闻魏平安犯了事坐了牢的消息，早就满街飞了。 毕竟年前家里闯进去过当兵的，后来魏平安消失的也悄无声息。 能在这种时候帮把手，已经足够可以了。 或许整个四合院的外人堆里，只有老李头，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跟他儿子儿媳妇当年的情况也差不许多。 为此，他还自己关在屋子里喝了个小酒。 又哭又笑的。 建国十年举国欢庆，李璐在上海，也感受到了来自京城的热闹氛围。 半个月后，李璐回京城。 带回了一个小丫头。 有了孩子，姥爷姥姥一边心疼闺女，一边稀罕外孙女，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李璐也便又从驻地协调员调回到百货大楼服装部经理。 百货大楼的领导里有好几个都是老李当年带的兵，骂着就把事儿办了。 还得来家里随份子。 这个年代大多数部门的首任领导，甚至好几任领导，都是部队里退下来的。 建国初，只有跟着打江山的人，才最值得信任。 这个消息艾沐棽也知道了，但她没有跟周闻说。 而是去拜访了一趟李军长家。 受到了气哄哄的接待。 看到了吐着泡泡的小丫头。 李璐问起了魏平安，希望艾沐棽不要跟他说。 艾沐棽告诉她，魏平安去年年前就走了，说是借调去了大西北，至今连封信都来。 李璐当即绷不住又哭了。 老李是知道魏平安消息的，但他也没有告诉闺女。 艾沐棽这次来访，意外点燃了老李和他闺女之间的矛盾。 很激烈的矛盾。 或许这么多年，李璐从未对老李这么激烈过。 田妈妈忧心父女俩的关系，另外一些其他显露出来的事也让她情绪很是复杂。 自家闺女没有奶水，这就是问题。 身材没走样，又没有奶水，哪里蹦出来的孩子。 回来的头一天，田妈妈就发现了端倪，当夜伺候孩子时就问出来了整个事情的真实过程。 魏平安这口锅，终于在11个月后被揭开。 在田妈妈的心中，魏平安不仅是沉冤昭雪，还是最凄苦的那个受害者。 “唉，你说你啊……糊涂啊。” 远在上海的诸晖，在病假和年假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一心扑在船厂，逐渐的被人喊起了外号“铁女人”。 其实是她只有在繁忙的工作中，才会暂时忘记女儿。 也只有加班加点的工作，才能替出时间去看望远在京城的女儿。 陆大导演最近炙手可热。 从年龄上，他是导演界的晚辈，可从资历上，他俨然成了圈内的大佬。 建国初期，大战小战不断，一部讲述如何发动人民群众积极进行游击战争的电影，本身就是很好的发动群众的素材。 而且这部《地道战》蕴含了深刻的哲学思想和坚定的人民立场，被点名表扬，而这部影片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军事教学片。 魏平安身边的人，都知道这部电影的编剧是谁。 而陆旭大导演还有一部姊妹篇整装待发。 他筹拍《地雷战》之前，专门来到魏平安家中，看望弟妹和小魏童鞋。 对于魏平安这个小兄弟，他只有钦佩和深深地感激。 直到他得到田妈妈委托，去看望因为闹别扭而搬出大院的李璐。 在得知李璐闺女的父亲是他钦佩的魏平安小兄弟…… enmmmmm…… 莫名的更佩服了，有木有。 老李同志家的千金，你也敢霍霍，还霍霍完了毫发无损，真的是让人佩服不已。 大院里都知道，老李同志军衔不是最高的，脾气可绝对是首屈一指。 厉害，厉害。 惹不起，还是赶紧拍《地雷战》去吧。 远在大西北的魏平安，也在帐篷里接受了嘉奖和庆祝，两杯青稞酒，一碟花生米。 简单又真诚，让他很是感动。 他虽然发不出去信息，但却能收到来自京城的消息。 这次嘉奖之后，魏平安意外的收到了李璐的信息。 或许是部队也知道了老李家闺女的事吧。 对这俩晚辈，其中一个根正苗红，另一个贡献突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平安知道了自己不仅有了个儿子，还多了个女儿。 李璐？ 魏平安敢掏心窝子保证，自己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嗯，几乎。 其他地方，绝对没有碰。 嗯……隔着衣服不算。 怎么就怀孕了呢？ 然后，魏平安猜测或许是上海诸晖的。 可李璐为什么冒着这种身败名裂的风险，收养照顾诸晖的女儿呢？ 魏平安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那一夜的意外是李璐主观造成的。 他还认为是系统捣乱或者是彻底的意外呢。 可怜又单纯的娃。 被李璐坑苦了。 不过此时此刻，魏平安很感激李璐。 他也迫切想知道诸晖的情况。 毕竟京城有张老太太，有艾沐棽，而上海的诸晖，或许只有她一个人。 有没有坐月子？ 怎么坐月子，有没有人照顾啊？ 耽搁了那么久，工作怎么办？ 邻居们怎么议论？ 会不会有别的什么风险…… 魏平安抿着青稞酒，思绪乱飞。 对于他的嘉奖和放任，只有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 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就又要投入到紧锣密鼓的验算中去。 最初魏平安是以手工师傅的身份进来的，可后来崭露头角，解决了几个数据上和逻辑上的问题，就被调离了手工组。 现在的魏平安，每天忙于庞大又精密的数据海洋中，睁眼就是数据验算，闭眼还是数据验算。 在别人忙碌中，魏平安也不想也不能闲下来。 而他在关键点的数据支持，得以让整个进度加快了两倍不止，节约了成本几个亿…… 因为没有进展而差点被叫停的科研小组又得以存活并继续研究下去。 乃至今日，胜利的曙光已然在望。 一颗大炮仗，不久的将来，就要在青海的戈壁滩上炸响。 …… 一串数据拉长了魏平安与亲人相聚的日期。 当一颗大炮仗提前近两年在罗布泊炸响，很多久未归家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们都陆续的出现…… 魏平安又因为数据计算出众，被调入了另一个大炮仗的科研团队中。 他日以继夜的忙碌着。 驻留过上海，却因为保密政策无法去找诸晖。 最后又回到了大西北，在苦寒之地与时间赛跑，跟数据玩捉迷藏。 辗转3年多过去了。 两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也都成了奶娃子。 却非常有默契的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 一个拼了命的工作，拿吃苦当惩罚，越吃苦心里越轻松，照顾孩子却无微不至，老李这种犟脾气都忍不住落泪服软。 但依然没有换回曾经那个朝气的小闺女。 毕竟是性格最像他的女儿啊。 田妈妈会隔三差五的下班从李璐的家“路过”，看看外孙女，即便她知道不是亲骨肉。 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孩子。 虽然没有血脉亲，可毕竟是自己闺女亲手养大的，跟自己外孙女没两样。 老李也心疼闺女，也想见外孙女。 但他不敢去女儿的家。 他受不了亲眼看女儿遭罪的那个破地方。 李璐并不介意女儿有个疼她的外公，所以有些时候田妈妈也会带小丫头回去住两天。 小丫头也不吵不闹，安静又懂事的让人心疼。 每到这个时候，老李都会偷偷的躲起来抹眼泪。 一边对魏平安那个臭小子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个看似坚强，默默的工作，忍受着邻里街坊的风言风语，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二楼，偷偷的一个人哭。 周子墨长大了，在红星轧钢厂附属小学读书。 恰好老师就是阎埠贵。 阎家或许是唯一没有在外面传递魏平安事迹的人家了。 即便是这样，周闻也从没对这个三大爷假以颜色。 依旧是不闻不问。 就像是她爱人曾经的态度，一直贯穿到了现在。 周闻也从不参加院里的全院大会。 哪怕是粮食供应打折，隔三差五开全院大会号召互帮互助的时候，周闻也狠下来心，一粒粮食都没有拿出来供给。 她后悔。 非常后悔当初对魏平安的不理不睬。 如果不是她那样消极的态度，一定不会促使魏平安做出这种决定。 身在派出所这种职权部门，老领导慰问的过分了。 而且还有中科院和国防科工委的领导和逢年过节的福利…… 周闻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不觉得应该为自己男人骄傲，反而这些部门的领导越是关心关怀，她就越是心疼。 越是悔恨。 连大姨子艾沐棽都知道魏平安的脾性。 周闻作为同床共枕的妻子，又怎么不知道自家男人有多么怕麻烦，多么乐意享受生活呢？ 被支去了大西北，天寒地冻的，没有娱乐，没地儿垂钓，甚至都不一定有好吃的供应。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那个阶段的沉默。 当周闻梦到了魏平安，多次醒来发现枕头的泪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那个时期，心里最痛苦的莫过于魏平安自己了。 自己是多么幸运，才能得以让他一边忍受着道德和愧疚的煎熬，一边强颜欢笑的伺候自己，和跟自己有关与魏平安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自己的家人们。 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他走的时候，吃了饺子。 是他自己包的。 自己和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搭手，却厚颜跟着享用了。 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大堆粮食。 可以让自己跟身边的人不必担心挨饿。 他走的时候，专门买了冰箱。 这是稀罕玩意，现在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因为他报名了支援组，才得到了上面满足其愿望的机会。 有了冰箱，有了奶粉，让孩子没有挨一次饿。 他什么都想到了，做到了，而自己，在他离开的那几天，却一次好脸色都没给他。 他现在在哪里呢？ 吃的怎么样？ 住的怎么样？ 身体还好吗？ 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看看孩子，虽然孩子没见过爸爸，但第一次开口会喊的，不是妈妈，是爸爸啊。 伱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好像抱着你，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想让你原谅我的任性，想跟你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再争吵。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个年…… (本章完) 第111章 五年之后 魏平安走出356所的大院，冬天正午的太阳也照样耀眼。 今天凌晨下了火车，被一路接到了单位，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 表彰大会，同时也有保密工作的再次宣讲。 签署了十几份文件，终于在中午得以解脱。 现在是1963年12月21日。 单位很人性化的赶在冬至前一天，把这群功勋卓著的研究员和工程师们，接回了家。 虽然火车上熬了好几天，从凌晨4点多到现在又是大半天的忙碌，可每个人还是精神奕奕。 因为即将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即将见到自己惦念了无数日夜的亲人，爱人，孩子…… 魏平安同样激动。 双脚踩在京城土地上的一瞬间，他就有不顾一切赶回去的想法。 但是单位领导拉住了他。 当年跟他谈心，送他上车的副主任，现在已经扶正了。 5年时间，356研究所的老所长退休，副所长走马上任。 以点带面，这就意味着京城里很多的人和事，都已经变得陌生。 变得难以预料。 走在返回四合院的小巷子里。 熟悉的环境，几年前他天天骑车经过，有时候带着周闻，有时候一个人。 最后那几天的记忆，是他骑车，默默的跟在周闻身后。 也不知道现在周闻会不会原谅自己。 都说小别胜新婚，希望自家媳妇也是如此吧。 周六她应该还在上班，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交道口派出所的档案室，还是去做了街道片警儿，亦或者调职去了其他部门。 错过了陪伴妻子五年，让她独自照顾孩子，对她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一丁点帮助…… 魏平安每一步迈出，复杂心绪都万般缠绕。 明天是休息日，今天这个点，家里应该没有人。 也不知道奶奶的身体怎样了，子墨现在应该也放周末了吧。 这个年代，京城的小学生执行6年制。 4年初小，2年高小，入学年龄为7周岁，可以放宽到6周岁。 偏远地区和农村，因为学费等原因，也有9岁10岁才开始上学的。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来到了丁字口，右转，看到了久未的四合院大门。 “喂，你找谁啊？” 魏平安扭头，看到一个锅盖头带着俩鼻涕虫仰着脸瞅着自己。 “我去中院，魏平安家。” “我们院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呀。” 稍大一点的小姑娘奶声奶气的道。 “哎呀，就是周子墨他们家。” 锅盖头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又回过头，小大人的说：“我奶说了，魏平安早死了，你是要去周寡妇家，找周寡妇吗？” 魏平安捏了捏下巴，淡淡的道：“我又不去你家，找寡妇干啥。小屁孩，一边玩去。” 孩子的心思是最单纯的。 他就像一面镜子，可以映射出贾张氏在家里是怎么编排自己和周闻的。 魏平安不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但贾张氏这张臭嘴，他是彻底记住了。 今时已不同往日。 魏平安自信自己表现出来的价值，不会因为跟小市民争执而出现危机。 且等着吧。 迈步走进了院子。 西厢房一个年轻的小女人正在忙碌着。 是于莉。 几年未见，从一个稚嫩的漂亮小媳妇，变得更加接地气，跟时代女性的差距拉开了不少的距离。 于莉没认出魏平安来。 5年时间，魏平安经历了许多。 过去白净的皮肤已经隐隐透着古铜色。 跟被太阳黑过的古校长有的一拼。 另外，5年多时间，月抽奖60多次，魏平安积累了太多太多的基础技能和强化技能。 忘记了是哪一天，魏平安第一次获得强化技能之后，整个人就在四个月内迅速消瘦了下去。 再也没有外显的倒三角，反倒是真的有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人气质了。 从壮男变成了柔弱男，再加上肤色的变化，于莉认不出也太正常不过了。 “伱找谁家啊？” “中院，魏平安……家。” 魏平安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阎埠贵作为三大爷住在前院，有甄别和询问来客的责任。 于莉是儿媳妇，看到陌生人问一句，魏平安觉得理该回应一句。 至于魏平安身材的状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概就跟龙珠世界里的龟仙人类似吧。 只是没有那么夸张而已。 内息运作之下，魏平安是可以把衣服撑爆的。 这个曾有过实际操作。 当时就被科研组的人惊为天人。 甚至于工程师还多次在聚会庆祝时，想怂恿大家伙让魏平安把这种状态当成表演…… 真是一群，可爱的书呆子。 “啊，你是……” 于莉反应过来时，魏平安已经登上了穿堂的台阶。 还认真的向着穿堂西屋里面瞅了一眼。 是魏平安没跑了。 张老太太和周子墨的屋，除了魏平安他们家，谁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刻意瞅两眼。 失踪了好几年的魏平安重新回来了。 这可是大新闻，于莉放下手里的活，忙不迭的跑进了屋里。 八卦之心浓郁，于莉想着赶紧跟婆婆分享。 中院很安静。 就是易中海北边的那个小房间挂上了淡青色碎花的窗帘。 想来何雨水也成了大姑娘了，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 贾家屋门紧闭。 锅盖头带着俩鼻涕虫在外面玩，秦淮茹想来也顺利接了贾东旭的班，不知道是否依旧是一级钳工。 来到自家门前，魏平安心情很是激动。 院内有了动静。 魏平安能感受到红妞的激动和眷恋，来福和吉祥也躁动的想要扑上来。 眨眼间就汇聚在门的另一侧。 院门上了锁，几年时间，那把锁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周闻一直期待着魏平安的回家，深怕哪一天回家进不了门，这把锁一直用着。 哪怕已经不是很好用了。 魏平安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红妞立刻就扑了上来，两只前爪搭在魏平安肩膀上，狗眼的两个眼角，已经湿润，还伴随着微微的抽泣。 吉祥和来福在旁边绕圈子，急的呜呜呜的叫唤。 走进了两步，魏平安就呆住了。 任由脚下两只已经从狗崽变成成年大狗的来福和吉祥闹腾，都一动不动。 他眼里只有屋门那个怯懦又可爱的奶娃子。 一身小老虎装扮，虎头鞋，虎头帽，鲜艳的花棉袄和棉裤穿在他身上显得又臃肿，又可爱。 这一身装扮，显然是老太太的杰作。 有着浓郁的地域风情。 这也说明虽然张老太太定居在了京城，但意识形态和生活作风上，还是东北那疙瘩的呈现方式。 魏平安早早的就惦念着自己的骨肉，掐着手指算过好多次。 按照十月怀胎计算，也已经四岁多了。 叫他什么呢？ 魏平安有些后悔，当初留下信没有考虑名字的问题。 怎么介绍自己呢？ 魏平安看着明显露出害怕神色的小宝宝，心都快化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再艰苦的环境和困难都咬牙熬着，没落一滴泪。 可一个萌宝站在门口，面露害怕的神色。 这场景，却瞬间把魏平安给击垮。 一个大男人绷不住的泪流满面。 “姐……姐夫？” 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 魏平安扭过头，看到了已经长大的周子墨，身后还跟着花白头发的张老太太。 “子墨，奶奶，我回来了。” 五年不见，当初的小孩子也成了壮小伙，人高马大的。 而奶奶，确实看出老态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奶奶抹着泪，推搡着魏平安：“快进屋去，外面这老冷的，屋里暖和……” 周子墨熟练的回身关门。 “太姥姥……” 稚嫩的小声音从北屋门口传来，虽然轻，但听在魏平安耳朵里，不若大钟敲响，鸣声在脑海里回荡不休。 屋内摆设一如魏平安的记忆。 几年的使用痕迹让一些家具变得陈旧和斑驳，却更显得与魏平安的记忆里事物重叠。 这几年，虽然魏平安没在家，可心从未离开，伴随着时光和岁月，一同划过。 奶奶让大宝喊爸爸，萌宝怯怯的咬着手指头。 一个劲儿的瞅着这个陌生的大人。 奶奶又催促了几声，萌宝立刻就掉了金豆子，哭着嚷着找妈妈。 魏平安一听，嗓门还挺亮堂。 先远观吧，看样子没有他妈妈当介绍人，自己也很难“入手”。 奶奶抱着萌宝哄着，也跟孙女婿聊了起来。 “乳名叫大宝，上户口的时候就直接写了魏大宝，小闻说儿子的名字，必须当爹的起，要等你回来……” “……小闻还是在档案室，没挪窝，这样也好，照顾孩子比较方便……” “奶奶，一会儿我去菜市场买菜，顺便去接小闻下班。” “哎，好，你去接她，她一定开心坏了。你不知道这几年小闻有多想你，好几回枕头都打湿了……又没有你的消息，连封信也没有……” “奶奶，我那边有保密政策，写了信也寄不出去……我这不回来了嘛，以后就不会了……” “姐夫，你的自行车我每周都擦，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周子墨一直在帮姐夫擦自行车。 那辆二八大杠是当初赔给魏平安的，骑了没几回就去了上海，然后回来没几天也就再也没动。 周子墨虽然不会骑车，但每周都会帮着擦洗。 不说点尘不染，至少链条还油汪汪的，看着还真不像是长期没动过。 “谢谢你，子墨。” …… 魏平安骑上久违的二八大杠，先到了东单菜市场。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时间，大冬天的也没多少菜贩，市场里人流并不多。 魏平安来到肉铺，看到了林东。 “老林，好久不见啊。” “你是……老魏？嚯，你这是终于调回来了？” 这几年周闻没少过来买肉。 林东一来二去跟周闻也就熟了，问及她家男人魏平安时，周闻就说调职去外地当借口。 事实也差不许多。 “回来了，可不容易呢。今天才回来的，这不就立刻来你这里了。” 林东给魏平安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这几年没见，他还记得魏平安不爱吃肥肉。 “这几个猪蹄送你了，算是给你接风，别给钱啊，小心跟你急……” “行，谢了啊老林，今天赶着去接媳妇下班，改天再过来找你。” 市场门口不远，有几个人围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蹲在路边，脚下有个筐子，还盖着棉布搭。 其实早些年就有大棚蔬菜了，只是量非常少。 魏平安回来第一天就碰到，这不用说，肯定要买一些。 到时候从系统空间里再拿出一些来凑数，明天过冬至就更完美了。 魏平安紧赶慢赶来到交道口派出所门口。 可能是时间太久，魏平安又大变了模样，好说歹说门卫大爷都让魏平安进去。 非要去传话把人叫出来领他进去才行。 魏平安无奈，就递给了门卫大爷一根烟，在门口支下自行车，等着周闻下班。 “小伙子，你给我烟也没用，指定不能放你进去，除非……” “行，大爷，我就搁这儿等，待会儿你看到了，一定得记住喽，下次就放我进去。” 说着话呢，大院门里就多了个推着车子出来的身影。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高个儿漂亮女人。 在魏平安眼中，那就是亭亭玉立，闭月羞花的代名词。 “媳妇，我回来了。” 魏平安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周闻闻言猛地愣住了。 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看到了魏平安，眼眸里突然闪着光，一把甩开自行车，朝着魏平安就飞奔了过来。 有些时候，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是顾忌不到外界环境的。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堆积如山，此时一瞬间犹如泄洪一般爆发。 周闻飞奔，直接扑进魏平安的怀里。 魏平安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周闻，鼻息间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然后猛地用力，抱着周闻原地转了好几圈。 周闻开心地笑着，也哭着。 脸颊满是泪水的笑。 狠狠地抱着魏平安，恨不得整个人都融入进他的身体里。 “咳咳……咳咳。” 门卫老大爷嗓子都快咳哑了，也没唤醒两人在派出所门口秀甜蜜。 这种行为其实是会引来红袖章的，但被门口同样下班走出来的领导给喊住了。 好几年没有消息，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公事结束，偶尔释放一下“私情”，也是需要理解的嘛。 “媳妇，咱们回家。” “嗯，老魏，我们回家。” 周闻喜极而泣。 远处，一辆歪倒的自行车被默默的遗弃。 刘小丫没打扰准备蹬车走人的小两口，远远地跟周闻摆了摆手，帮着把可怜的自行车又重新推进了院里。 (本章完) 第112章 要有所改变 几年的间隔，曾经的矛盾就像是指肚上的木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拔掉”了。 夫妻之间的矛盾不会一直存在，但感情会。 就像有个学者说的那样。 时间会分开人，距离会分开人，但有些人却是分不开的。 魏平安和周闻，就是分不开的那一对。 今晚吃面条。 奶奶掐着点下好了面条，昨天的剩菜也没往外拿，老人家忌讳这个。 她不希望孙女和孙女婿还会因为之前的事闹别扭。 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普通的人家，男人大都是不下厨的，这个年代大男人主义的风气还很厉害。 说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回到家里还是会自动恢复到主妇状态。 像魏平安这样爱下厨又真的坚持做家务的，其实并不多。 所以当魏平安说要去做个炸酱的时候，周闻也没有阻止，而是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虎头虎脑的魏大宝跟着太奶奶在屋里玩，频频的望向厨房那里。 看到妈妈，就想那个陌生又有些想要亲近的人。 那就是爸爸吗？ 为什么他是爸爸，妈妈上班的那里都是阿姨和叔叔呢？ 厨房里，魏平安在榨油。 半锅花生油倒入锅里，切了葱姜蒜，花椒大料和七七八八的香料丢进去，一起烧滚开，等油入味后盛出来，以后炒菜的时候就直接放油。 这是上一世魏平安作为特级厨师时的记忆残存。 嗯，现在已经解封了。 这种香料搭配和火候把控，就是每个大厨独特的“秘方”。 以致于同样的材料会做出不同的味道。 这种奢侈的榨油，也只有魏平安在的时候才会发生。 魏平安不在的这几年，虽然有艾沐棽的帮衬以及周闻工作的原因，并没有缺着什么，但也真的并不富裕。 就拿四合院贾家来比较，同样是一个职工，都有老人没有供应粮，其实生活条件差不太多。 两家这几年唯一的内部差距，或许就是周闻养一个孩子，而贾家三个孩子。 贾东旭出事之前，秦淮茹就怀了孩子，可能是间隔不大，所以当时没发觉，后来就…… 也就是槐花。 外部差距那就有些大了。 魏平安走之前留下了很多钱票，两人的单位逢年过节也都有补贴，周闻姐姐也会隔三差五的帮衬些，老太太也糊火柴盒…… 只是全国缺粮好几年，又跟老大哥闹掰了勒紧裤腰带还账…… 所以很多东西，不是有钱有票就能买得到的。 其实这个家的日子缺了魏平安，并不只是感情的缺憾，还有物资供应的匮乏。 嗯，要不是魏平安当初留下的钱够多，周闻还有刘小丫家供销社的亲戚这个渠道，可能会真的像贾张氏家一样成为月底挨饿流。 现在魏平安回来了。 有了几年的积累，还有几十次的月签抽奖，物资这块儿，魏平安底气相当的足。 周闻在旁边把新买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丁，又切了葱丝，再去角落罐子里往外挖两勺大酱。 奶奶的东北手艺带来了京城，黄豆大酱的味儿相当的正，做炸酱正好。 魏平安掌勺。 淋一小勺刚熬好的油热锅，少量葱丝炒出味儿，放肉丁，一小勺白糖，炒熟，放入老抽和大酱，搅拌出锅。 夫唱妇随的场景小两口都很享受。 魏平安趁着没人注意，抚摸着周闻消瘦的脸颊，啵了一口。 即便是老夫老妻，周闻也红了脸，魏平安也有点上头。 “今晚咱努努力，争取再给大宝要个妹妹……” 周闻螓首微垂，微不可察的点了点，赶紧端着炸酱走出厨房。 “开饭啦。” 出门饺子进门面。 今天迎接家里的男主人归来。 少了艾沐棽，多了魏大宝，依旧是五个人。 “大宝，这个人是爸爸……” “爸爸。” 萌宝糯糯的声音很甜心，让魏平安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年代孩子好养活，四岁多了，早就跟着大人吃五谷杂粮，肉丁和面条也是呼呼往自个儿嘴里塞。 就是筷子用不好，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那么神通广大，给大宝弄了个木头小勺子。 就是个头还是太小，得被太奶奶搂在怀里吃，比较碍事儿。 老太太却很开心，看得出是非常非常疼爱魏大宝。 老太太以前吃饭是不说话的，现在哄孩子，嘴皮子几乎不停。 周子墨长大了，懂事多了，吃东西也不再狼吞虎咽。 挖炸酱的时候也就顺着靠近他的那一点挖，饭桌上相当的规矩。 看得出来，张老太太对周家唯一的独苗非常的看重，但并不是没有原则的宠溺。 “子墨学习怎么样？” “还行。姐夫，我暑假就开始教大宝认字了。” “学以致用，挺好的。” “姐夫，你是不是科学家啊？是去为了建设祖国做贡献去了，是吗？” 小学生的教育，这种“话术”是一套套的。 俗话说，洗脑要趁早，自小打好底子，日后反水的就少。 其实在第一颗大炮仗响了之后，很多人都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 无名英雄之所以无名，是在普通老百姓的圈子里。 因为这些技术人才的成功，一定会受到很多关注，甚至暗杀。 但京城是一国之都，这里的老百姓可不是普通老百姓。 天子脚下，谁知道哪个蹲在马路牙子上晒太阳的大爷的亲朋好友里有什么大佬级人物。 魏平安调任了第二颗氢气大炮仗的研发团队。 研究响了也才俩个来月，人就回来了。 胡同里之前的那些风言风语早就变成了无根之风，要不是有些个别眼红嫉妒的人持续坚持，早就改变口风了。 “嗯，算是吧。按我们职级说，应该叫工程师。” “那你是最厉害的工程师吗？” 魏平安笑了笑：“哪有什么最厉害，工程师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都是一样的。” 这几年的科研之下，魏平安早就不被称呼魏师傅了，但关上门在家里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么久才回来，能休息几天吗？” 周子墨关心的是姐夫厉不厉害，只有媳妇，才关心能不能多休息几天。 “这次给了长假，过了年再去单位上班。” 听到有一个多月的事件，周闻发自内心的开心，但也有点心酸。 能放这么久的假，说明之前的工作强度肯定不小。 虽然熬过来了，但夫妻连心，想到丈夫之前受的那些罪，很大原因是自己当时的态度造成的。 “没事了，都过去了。” 魏平安看出了周闻的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 “行了，你看伱，平安回来了多好啊，说些开心的，大宝的大名还没起呢，平安，给儿子起个名字吧。” “名字其实我早就想了。” “叫魏景舟，舟寓意着一帆风顺，希望大宝长大以后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另外舟同周，也代表着我对小闻的感激。” “媳妇，谢谢你，给老魏家开枝散叶了。” “大宝，你有名字啦，以后你就叫魏景舟。” 派出所户口改名字对于魏平安家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周闻就是派出所的，跟户籍科前后院。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改名字还真的挺难办的。 京城现在的户籍管理是“口卡”，手工查找修改，再根据汉语拼音分类归档，相当的麻烦。 如果不是内部熟人，这种琐碎的事几乎没有人乐意帮忙。 大多都是找个官方理由推了了事。 大号魏景舟，小名大宝。 魏平安给萌娃起了名字，也理所应当的要实施当爹的权利。 小心翼翼的把大宝接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心里激动不已，脸上也是乐开了花，后槽牙都笑出来了。 大宝很皮实，怎么摆弄都不生气，还咯咯的笑。 看着这一大一小爷俩傻笑的场面，周闻觉得之前的艰苦和心酸都不是什么。 有他在，就有整个家的感觉，一切的期待和等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 冬至，吃饺子的日子。 但早饭还是正常的。 昨晚老太太揽着大宝在东边二楼睡的。 二楼的床很大，睡三个人没问题。 之前魏平安没回来时，但凡艾沐棽过来住，都是这么安排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 久别重逢的小两口肯定有很多私密话和私密的事儿要做。 老太太觉得自己身子骨还可以，还能再带大俩娃不成问题。 今天是冬至，也是休息日。 所以昨晚小两口就没什么节制。 所以周闻起床有点晚。 魏平安倒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这几年下来，他除了身体强壮外，生物钟在无数次的加班熬夜之下，也没有任何改变，这也是让那群技术宅超级羡慕的一点。 起床出门，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63年底，灾害过去了，但后遗症还在持续，或许要到明年下半年才会真正的回到之前。 任何的失误都要承担后果，就像一切的努力都会换来回报一样。 这是属于国家面对大自然的一次教训，是阵痛。 而痛过之后，也会更加的茁壮和成熟。 早餐店买了豆汁焦圈，买了油条和豆腐脑，还有几个大素包。 一大早这么阔绰的可真不常见。 老京城有个特点，就是念旧。 所以很多的摊位都是熟客。 魏平安是个生面孔，买这多，这么“横”，让大家伙都在他走后纷纷议论。 “这谁家的……” “一大早哪个单位采买的吧？” “前面胡同最里头院子的，姓魏的那家……” “哦哦，我知道了，中院自己隔了个小院子单过的那家。” “你是说那个大高个女警察家吗？她男人不是死了吗？” “切，那都是胡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工程师，吃苦喝西北风做研究做贡献去了……” “嗨，你不早说。”“早说能咋滴？你还想跨上两句啊，免了吧你，这都是保密的事儿……” 保密你当着这多人说。 “瞧您说的，人吃这么多苦，研究了大炮仗让咱们腰杆硬起来，我还不能免人一顿饭钱。” “还别说，这话说的，您敞亮。” 魏平安不知道，他拎着早餐回了四合院。 进门就看到了正推车往外走的阎埠贵。 “哎，平安，你这是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的，这么早去钓鱼？” “现在得早去，去晚了就没地儿了。” 冬天钓鱼要凿冰窟窿，坐冰窝子旁边钓。 主要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去大中间，而且冰上还有滑冰的…… 反正各种条件限制之下，垂钓的人增加了，因为缺物资，又因为到了冬天地方少了。 所以阎埠贵才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占座”。 几年之后，戾气早就被时间磨没了。 阎埠贵其实也没有怎么让魏平安吃亏，反而因为魏平安吃了些小亏。 不说一笑灭恩仇吧，见面打个招呼这点面子工程，对方既然主动，魏平安也不介意应付一下。 穿堂西屋有动静。 魏平安喊了一声，周子墨跑出来，从魏平安手里接过了焦圈和豆汁。 这玩意儿魏平安吃不惯，周闻也吃不惯，老太太和周子墨倒是好这口。 挺让人意外的。 “不上学，怎么还起这么早？” “还有一周多就考试了，我想着多复习复习。” “嗯，不错，值得奖励。” “姐夫，你打算奖励我啥？” 自从周子墨上了学，愿望就是成为科学家。 他这两年，他突然发现自己家里貌似就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启蒙老师。 可厉害了。 这不是说着玩的。 周子墨去上学的时候，差点没被当成“神童”。 嗯，现在也是红星小学闪亮的一颗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最主要的，人家这孩子家里从不拖欠学费。 深得老师们一致好评。 最初的源头，就是家里姐夫给做了学业启蒙。 “奖励你一会儿跟我做木工，给大宝做个椅子。” “啊？家里不是有那么多椅子吗？” “学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生活，平时的生活细节你有关注吗？大宝每次吃饭是不是都要被你姐或者奶奶抱着？” “你就没想过，通过你学习所得的知识，去帮她们减轻负担吗？” 学习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生活，服务社会，而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那是书呆子，没有任何社会价值。 魏平安回来了，他觉得对于这个第一代启蒙弟子还是不能放弃，就算是提前练手。 为以后教育开导魏大宝，哦，不是，现在叫魏景舟，提前做准备。 (本章完) 第113章 不如陪伴 回到家，周闻还没起床，昨晚累坏了。 毕竟自家男人当了好几年和尚，憋太久了。 老太太在厨房忙活着，关上了门，尽量把动静弄的小一些。 “奶奶，我买回来了早餐，不用做了。等中午包饺子再开火吧。” “小闻还没起来呢……” “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咱去东边屋里吃。” 老太太抱着大宝，脚下还有紧随其后的来福。 自从大宝能直立行走，来福就有了新的目标。 不说寸步不离也差不了许多。 昨晚周闻跟魏平安聊天，说咱家里的狗仔很聪明，打小就护着大宝，每次孩子摔倒都用身子去顶着或者垫着。 让大宝没怎么摔着过。 当时重点就说了来福。 过去调皮捣蛋的来福像是突然就长大了，会照顾小宝宝了。 嗯，来福是公的。 吉祥才是母的。 东边小楼一楼也很暖和。 只是空间太小，来福只能趴在魏平安脚下。 大宝被老太太搂着，吃了两口就挣扎着往魏平安身边凑。 最后魏平安接过来，把他按在来福的肚皮上，当小凳子坐。 大宝胃口很好， 一碗豆腐脑被魏平安一勺一勺送进他嘴里，一个小屁孩干了满满一碗。 “能吃是福，一看大宝以后就是个有福的。” “可真是呢，能吃好养活。” 快吃完了的时候，周闻打着哈欠进来了。 “你们怎么没有叫我啊，被饿醒的……” 有了妈妈，大宝就又往妈妈身边凑。 魏平安正好起身。 “走，子墨，咱们去制作一个餐桌椅去。” 院子东边墙底下有很多零零散散的木料。 有之前装修剩下的，还有这几年给蜂窝煤搭棚子新买的。 周子墨跟在姐夫身后，跑去了院子。 …… 没想到的是，魏平安发现周子墨学偏了。 身为一名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动手能力竟然这么废。 “不会学以致用，那学习还能有什么用。” 魏平安斥责周子墨。 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想跟几十年之后那些学生娃们一样吗？ 这不是几十年后，要是不会动手能力，十几年后怎么在社会上跟别人竞争？ 纸上谈兵这种废柴，千年之前就已经有过姓赵的被借鉴过了。 老太太好像在意识形态上，有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迹象。 上梁这种理念，也难怪周闻最初嫁给魏平安的要求，是要供周子墨读书。 “读书是好的，但不能死读书，更不能读死书。接下来，我说，你动手。” 周子墨虽然挨着训，但却表现的很起劲。 这种类似“摆积木”的活动，让他觉得很有趣，兴致很高。 “来，我们分解一下这张图，大宝，你也来看……” 婴儿肥的大宝突然有了爸爸，很开心的，只要妈妈松开手，几乎就直直的朝着魏平安这边小跑过来。 踉踉跄跄的，来福在旁边护着，寸步不离。 “这里，拆解开的话，是这样的……需要2两块这种木料……还有这个……这里呢？” 周子墨在魏平安的引导下，将魏平安画的儿童餐椅的草图“拆解开”，按照拆解的零部件选择木料。 木料是魏平安跟周子墨一起动手在院子角落找的，一些缺少的，魏平安也去地窖拿出来，实际是空间里的。 周子墨动手挑选，在木料上划线，由魏平安锯断切割。 老太太拿个针线簸箩就出了门。 她有她的老姐妹们，总是凑一起聊天，有时候糊火柴盒，有时候纳鞋垫…… 孙女婿回来了，这么喜庆的事，必须要去找老姐们们说道说道。 之前那么多冷嘲热讽的，那么些个乱七八糟的造谣，必须得给它们纠过来。 老太太心里憋着气呢。 周闻探头也看了一会儿，回北屋去了。 她得剁馅子，中午包水饺过冬至。 “姐夫，我上学也没学过这些啊……” 被魏平安一个劲儿的训斥，周子墨毕竟是个孩子，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书本上没有的，就不能从日常生活中多注意点吗？” 魏平安跟周子墨聊着天，手底下也没有停顿。 “接下来我要计算一下角度，目的是设计重心。大宝坐下之后重心一定要偏后，这是椅子四个直脚的确定原则……” 其实，如果不是照顾周子墨，让他更多的参与，魏平安可能一个小时左右就完工了。 但为了教育即将“学废”的周子墨，魏平安耐着性子跟他在院子里墨迹。 大宝跟在一旁，一会儿拽拽小木条，一会儿拿锤子递给魏平安。 也不管魏平安到底用不用，就举着往他手里塞。 “好了，接下来用刀刮掉木头上的毛刺，再用砂纸打磨一下……这些事交给伱了，一定细心点，不然受伤的是你外甥……” 周子墨郑重的点点头。 “嗯，再给你布置个作业。” 周子墨立马来了精神。 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用剩余的木料，做两个小马扎，钉子和宽麻布一会儿我拿给你。” “是，姐夫。” 也不知道周子墨有没有受虐倾向，反正听着精神抖擞的，一点气馁的感觉也没有。 魏平安摇摇头，进了屋。 周闻已经剁了馅，茴香苗的。 这会儿正在切肉。 “媳妇，我来帮着干点啥？” “你去和面吧，大宝，别抱着爸爸腿……以前怎么没看到他这么粘人呢。” 不知真假，反正魏平安听得开心，抱起大宝举到肩上。 “儿子，走喽……” 冬至是一年里第22个节气，也是北半球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 时值冬至，表示即将进入到寒冷时节。 而饺子，自古便有“消寒”的寓意。 老百姓们一直流传着“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民间谚语。 中午头，太阳高照的好天气。 家家户户都开了火，甭管什么馅儿什么面儿，也甭管是多是少，都在吃饺子。 老太太又拎着她的针线簸箩从后院回来了。 刚才估计是去了后院聋老太太那边。 正赶上起锅烧水准备下水饺。 也就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到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 之所以上午不在家里呆着，也是想给小两口一点私人空间。 看孙女和孙女婿自然的亲密举动，老太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哎吆，这个小猪捏的可真俊。” “太姥姥，这是大象……” “哦，是大象啊，咱家大宝可真厉害。” 魏平安抱着大宝，让大宝屁股坐在魏平安的胳膊弯里，萌娃略微后仰，小大人似的指挥着新见到的爸爸满屋子跑。 外面小舅舅忙的满头大汗，犹自未停。 周子墨是是想加班加点的赶工，在吃饺子的时候能让外甥坐上他亲手打造的餐桌椅。 看着就很方便啊，要不是太小，他也想用一个。 茴香肉丁馅儿的饺子，周闻手艺很赞，能填的进馅儿。 每个从锅里捞出来的饺子都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称得上皮薄馅儿大。 看着就很有食欲。 魏平安尝了一个，咸淡刚好，也就根据这个咸度调了蘸料。 就是兑了点凉水的老陈醋，滴了两滴香油，最后又敲了一小碗蒜泥。 没有蒜泥的饺子蘸料，是没有灵魂的。 “家里还有香油吗？记得前几天就用完了啊。” “上次雨水姐来借，瓶子一起给她了，还没还回来呢。” 周子墨插嘴道。 老太太心里一紧，看孙女婿神色平静，但还是解释了一句：“子墨学习挺好的，多亏了当初你教得好，所以就找雨水借了一些初中的课本……” “唉，雨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哥的也没个当哥的样儿……” 周闻补充了一句。 “何玉柱不怎么管雨水吗？刚听子墨说，还给买了自行车。” “哼，好吃的都进了贾家那娘俩的肚子里了，好几回都在大院门口堵着抢了……” 魏大宝坐在新做好的儿童餐桌椅上，左看看右摸摸，还好舅舅打磨的够仔细，而且两边扶手和靠背魏平安都给包裹了毛巾和小棉被，暂时将就着用。 周闻拨开一个饺子，吹凉了放在大宝面前桌板上的小碗里，还用筷子给点了两滴醋。 “雨水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有一次大半夜我送艾姐走，回来看到她喝水，一问才知道是饿的。晚上她哥没做饭……” 也就是那一次，周闻好心领何雨水到家里吃了两口饭，接触才逐渐多了起来。 魏平安看淡了很多事，对于家里人跟院子里的一些人结交也没有什么意见。 譬如娄晓娥，老李头，也包括何雨水。 这姑娘看似傻傻的，其实心里很清楚。 记得等她毕业有了工作，就赶紧找了个对象嫁出去，后来几乎跟四合院断了来往。 想来这些年被她哥“偏袒”对待，都不如一个邻居寡妇活的舒坦，也让她心里憋着气呢。 看透了一些事，也就撺掇一些事，上演一出两兄妹‘相爱相杀’的戏码。 “雨水姐经常辅导我功课，好多初中课本里我不懂的知识，都是雨水姐讲给我的。” “尊师重道这是传统，雨水对你有教育之恩，你就得有表示，各论各的，待会儿端盘饺子给你雨水姐。” “哦。” 周子墨下意识的哦了一声，随即看了看桌上的盘子，又看向姐夫。 “你姐夫没逗你，也没生气。厨房里还有呢，先吃饭吧。” “媳妇，你跟许大茂家的娄晓娥还经常联系吗？” “上周休息的时候，我还跟娥子约了去大珊栏逛铺子了呢，大宝身上这新袄，就是截了新布料奶奶给做的。” “哦，我不在家的这几年，他们对咱们家咋样？” “挺好的啊，这个院子里，我也就是跟娄晓娥比较聊得来，阎大爷也是子墨的老师，所以跟前院的于莉也能说几句，不过她那人跟他们家一样，有些算计，接触也不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以理解。” 阎埠贵这个老师身份，魏平安就没多说什么。 交了学费的，有什么好说道的，要是给课外补了课，那再两说。 “你怎么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了，不是听你说当时送你去医院，许大茂和二大爷家的俩小子都跟着跑腿了么。” “是啊。晚上饭给他们两家也送点过去吧，我现在回来了，也算感谢一下他们帮过你们。” “行，那下午的时候多包点，反正面和馅儿都还剩挺多的。” 东北女人大气，好客。 要不是有魏平安之前跟四合院那层关系，她们也许……早就被盯上了。 “嗯，下午我出去一趟，打点香油回来。” “听说明年就能恢复份额了，也不知道消息靠谱不靠谱。” “不用管那些，我回来了，咱家以后就不会再缺这些东西。” “知道你有本事。对了，艾姐之前说今晚可能会赶回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是吗？那吃了饭我去前面收拾收拾，要是艾姐过来，晚上我去前院睡。” “哎呀，不用你过去，我跟子墨回去睡一下就行，你刚回来，就在这屋睡，让小艾到二楼去。” 老太太不乐意了。 “还是我过去吧，这大冷天的，我之前在青海都习惯了，比这可冷多了，您老这身子骨，冷不丁来这么一晚上，可扛不住。” 边聊边吃，饺子有肉，分量也足，不一会儿就吃了个肚皮溜圆。 魏平安也很享受这种吃饭聊天的感觉，特别有家的味道，其乐融融。 在大西北，吃饭也聊天，但聊得都是数据，让人头大反胃的数据和计算…… 哪有家长里短来的让人暖心。 晚上艾沐棽没来，估计是没能赶得及。 老太太和周闻端着饺子去后院送了一圈，也给聋老太太送了6个。 她们老姐妹的交情，魏平安不插话，不鼓励也不拦着。 娄晓娥家里，许大茂也知道魏平安回来了，但想着过节就没来打扰，撂了话节后带着酒找魏平安喝喝。 二大爷刘海中家收了一盘水饺，不一会儿就打发刘光福送来了一小盘炒鸡蛋，起码有两个的量，也算是礼尚往来。 何雨水在自己屋子里，面前桌上放着一盘水饺。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远处哥哥何玉柱哼着小曲，何雨水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油炸花生米配毛三，不知道秦淮茹在不在。 魏平安家里。 吃过饭的爷俩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扑克。 就是面前摆四张扑克，魏平安移动扑克位置，让大宝指出原来位置的那张。 寓教于乐的亲子游戏。 不仅能锻炼大宝的记忆能力，还能增进父子感情。 毕竟错过了大宝的出生，错过了大宝蹒跚学走路，错过了他第一次学说话，错过了很多很多第一次…… 只能通过时间和用心陪伴来弥补。 “大宝，明天妈妈要上班，爸爸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啊？” (本章完) 第114章 生平带娃初体验 节后第一天。 周子墨早早地背着书包去上学，周闻骑车去上班，老太太也溜达着去了胡同口。 家里剩下了魏平安和他儿子魏大宝，大眼对小眼。 大宝刚睡醒不久，还在迷瞪，靠在魏平安腿上，不时打哈欠。 今天是魏平安独自带娃的第一天。 周闻临走前还说来着，大宝很乖，只要有人陪着他，玩什么都行。 不挑。 其实，这年头的孩子没什么玩具，两颗玻璃球就可以玩整整一天，院子里摆几个马扎小凳子，像训练狗狗那样让大宝翻来绕去也能糊弄。 但魏平安想要出去走走。 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之前有过打交道的那些老伙计们，不知道过得怎样了。 经历了好几年的困难，眼瞅着即将渡过难关，魏平安也想着去看看。 “大宝，爸爸带你出去吧。” 孩子听到出去玩，立马就来了精神。 魏平安把大宝在家里穿的芭比兔的儿童保暖内衣脱下来，换上奶奶牌虎头棉鞋，虎头帽，一身“臃肿可爱”的棉衣棉裤。 小孩子穿棉衣棉裤不用穿秋衣，因为足够暖和，都是空身穿。 但魏平安条件便利，贴心的给大宝使用了一块尿不湿。 主要是担心路上尿了棉裤洗起来比较麻烦。 出了门，魏平安首先带着大宝去了废品收购站。 老李头的儿子儿媳妇早就回来了，跟魏平安是一个团队的。 后来魏平安去玩第二颗大炮仗时，老李头的儿子儿媳妇就回来了。 在大学当教员，学校给分了楼房。 老李头已经是现在四合院最被羡慕的老大爷了。 儿子儿媳妇有出息，住楼房，也就是他懒得搬，要不然早就可以跟着去享福了。 老李头没有了心理负担，还是照常上班，现在泡澡堂子、喝小酒的悠闲时光多了，儿子回来不再担心养老问题，赚的那点钱也就敢痛快儿的花。 北新桥的废品收购站离着四合院其实不是最近的，可谁让老李头搁这儿呢。 “李大爷，晒太阳呢。” “哎吆，这不是平安嘛，回来啦？” “对，昨个儿刚回来，你没在院子里，今天没事，过来找你聊聊天。” 老李头陪儿子儿媳妇去过冬至了。 他们学校工作任务重，忙不过来，老李头没舍得让儿子往四合院里跑，而且条件不好，儿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干脆他就过去住了两天。 要不然，依着魏平安家人的性格，昨天指定是少不了老李头家一盘饺子的。 “快进来，快进来，大宝也来了，李爷爷这里正好有个好玩意儿……” 爷爷跟大爷一样，就是一种尊称，不涉及辈分。 “明超和小谭呢，在上班？” 李明超和谭丽就是老李头的儿子和儿媳妇。 当初虽然跟魏平安不是一个组，可魏平安的“大名”和“牛掰事迹”他们可是都常年挂嘴边的。 每逢难关攻克，必求老魏帮忙，因为来了平安。 破谐音梗。 但事实是真的疗效显著。 李明超和谭丽也跟着受益，提前好几年回到了家。 当然这个提前，也只是魏平安清楚。 如果没有他的介入，第一颗大炮仗要一年后才爆炸，再过两年多，67年才会弄响第二颗大炮仗。 现在呢，过了年才1964。 “他们工作忙，小丽又怀孕好几个月了，挺着大肚子来这边没那个必要，我就过去凑合他们去了。” 老李头倒是豁达。 魏大宝一进屋就得了一个青皮蛤蟆玩具，虽然有点掉漆，但很形象，大宝很喜欢，埋头玩的不亦乐乎。 “李大爷，伱帮着照看一点，我去后院淘点东西，看看有什么能给大宝做点玩具什么……” “嘿嘿，让你一手搓大炮仗的总工程师给孩子做玩具，不是大材小用么……” “自家儿子的玩具，哪能这么比较。” 嘻嘻哈哈的说着，魏平安就去了后院。 堆砌如小山一样的后院里，魏平安挑挑拣拣了好些废木料，还发现了一辆座椅扭曲像，右后腿失踪的儿童脚踏三轮车。 上海红花牌儿童脚踏车，蓝色的油漆斑驳，剥落的地方都生了锈。 估计是当废铁卖的。 利用空间投射技能，魏平安找到了“失踪”的轮子，上面还有一小节断掉的圆柱支架。 堆砌的小山底下也有一些不错的老家具，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木头挑挑拣拣都能用。 魏平安考虑到实际问题，直接收进了空间里。 薅废品收购站的羊毛这么理直气壮的文化人，估计也就魏平安能干得出来了。 “你这掏了半天，就找了这仨轮子？” “孩子玩的还能是啥，画册啥的，你那后院里也没有啊。” “直接拿走吧，当李爷爷送给大宝的，好不好啊？” “谢谢李爷爷。” 魏平安也不客气，把儿子抱起来就走了。 “李大爷，晚上咱爷俩喝点，别开火了，等着我就成……” 京城人局气，只要看对了眼成了朋友，做人办事绝对能让人竖大拇指。 就拿老李头和魏平安来说，谁也不差这点钱，在乎的就是这面儿。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有来有往，这人情就更加的处出来了。 从废品收购站出来，魏平安骑车带着大宝又顺路去了菊儿胡同。 雷老五没在家。 魏平安留了话，想着等哪天再聚聚。 看他家情况还算不错，媳妇孩子面色都挺好的。 两次坐车后，魏大宝就习惯了侧身坐横梁，上车很熟练，带着毛线手套的小手抓在车把前面，一蹲一蹲的很开心。 这个爸爸很神奇，之前哪有过这种经历。 除了妈妈带他去过一次北海公园外，压根就再没离开过四合院那条巷子。 今天可是跑了不少地方，魏大宝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简直太开心了。 回到院子里，魏平安安顿了大宝，给他洗了手，又换了保暖秋衣秋裤，家里有土暖气，穿太热进屋出屋容易感冒。 老人家带娃不在意这个，就担心受凉，所以大宝经常流鼻涕，就是一种外在体现。 昨天一天，今天半天，大宝流鼻涕的状态好多了。 嗯，在自行车上兜风了好几次，回到家鼻涕娃状态又有复苏的迹象。 魏平安喊来了来福，陪着大宝在屋子里闹腾，不让他出门。 灵犬的聪慧程度是旁人不可想象的。 但也只有魏平安可以如臂使指的招呼明白而已。 他打算先做一个儿童座椅安装在自行车上。 出门一趟发现了弊端，带孩子骑车，自己担心，孩子久坐腰也遭罪。 座椅制作相对简单，魏平安打算制作两个。 第一个设计在二八大杠的前梁上，三角支撑固定在横梁上，上面打好座椅和靠背，再铺上软一点的小褥子就行。 小褥子这事儿晚上交给老太太。 越年长越不怕你给安排事，她们怕的恰恰是年轻人的刻意在乎而逐渐失去了“存在感”。 反正那边屋里有缝纫机，老太太坐坐垫这种事，又不累，又能体现其价值感。 安排完美。 第二个也不复杂，设计在后面座椅上，是给周闻的自行车设计的。 她的车子没有前梁，坐后面的儿童座椅增加了“安全带”，防止孩子在视线之外跌落。 虽然周闻不像那种不着五六的家长，可魏平安经历过短视频轰炸时代，刷到过太多丢下孩子或者把孩子踹下车子自己扬长而去的奇葩场景。 防患于未然。 老太太拎着一套家伙事推门进了院子。 老太太的家伙事就那几样，今天是马扎和针线簸箩，坐太阳地儿里聊着闲篇子纳鞋底或者鞋垫…… 再就是马扎配一个纸箱子，一个小罐子，糊火柴盒。 刚才还听到她跟院子里别家老太太打招呼的说话声了。 显然老太太在四合院里的人缘，是魏平安没法比的。 这样也好，老太太融入四合院，周子墨的生活环境就相对好一点。 周闻虽然不在意，可少些风言风语也是挺好的。 至于魏平安，名声早已经臭大街了。 魏平安空间里有功勋奖章，如果他真的计较起来，好些人都得进去吃“公家饭”。 “奶奶，我给大宝做了个座椅，以后带他出门坐着也舒服点，你给量一量，做个软垫吧……” “行，我瞧瞧……可真好，看着坐上去就很舒坦，大宝呢？” “在屋里跟来福玩呢，怕他着凉，没让他来院子。” “那我进去看着吧，正好一会儿也该做饭了。” “奶奶，一会儿炸个花生米，我找李大爷去喝点，刚才去废品收购站那边掏了点东西，李大爷送了大宝一个玩具。” “行，油炸花生米，我这就去给你做。” 魏平安回来了，家里的油又多了，老太太又开始舍得“大手大脚”了。 “老魏，老魏在吗？” 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院里没人吱声。 整个院子里就魏平安一家姓魏，来人这么喊，谁能不知道。 “老于，你咋找过来了？刚回家两天，你不多陪陪妻子孩子，咋一个人溜达我这头来了。” 一个戴眼镜的大脑袋，顶着鸡窝头风风火火的。 “我想到了一个增加激光引爆效果的方法，老魏，要是我们对称的去布置多点多路激光……” 就在魏平安的院子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同志，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构思和理论原理的设想。 其实这种专注的人魏平安是相当佩服的。 他的敬业状态和态度让魏平安甚至有点惭愧。 “……明白了，最后依靠聚心压缩的惯性，让靶芯在尚未来得及分散前……” “发生聚变！” “老魏，你觉得这种设想……” “嗯，用粒子的惯性作用约束粒子本身……这种惯性约束聚变的想法，很妙啊，不过老于，现在咱们在放假，不想工作，好好陪妻子和孩子，这也是任务，你难道忘了？” “嗨，就是今天陪孩子玩呢，突然就想到了，哎，坏了……孩子……” 魏平安没来得及让老于进屋，这家伙就猛地跳起来，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 “咋了，孩子你丢哪里了？” 远远传来老于的声音：“北海公园……” 魏平安一头黑线，赶紧回屋里拿了外套，推车跟着跑了出去。 孩子丢了可是大事，这种时候怎么也得跟着找一找。 对于安排有些科研人员带娃，跟走钢丝没什么区别。 指不定哪根筋不对付，孩子就不知道丢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还好老于家的孩子大了，愣是呆在原地没有动。 冻坏了，吓坏了，估计也饿坏了。 看到老于远远的跑回来，嗷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老于笨手笨脚的怎么哄也哄不好。 最后还是魏平安递过去的一块太白兔奶糖解了围。 “老于，不是我说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废寝忘食，吓着孩子还是小事儿，要是真弄丢了……” “是是是，这都怪我。” “行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魏平安说着，又给老于兜里塞了一把太白兔奶糖。 “哎，对了，你胃病感觉咋样了？” “吃了你给的药，真的好多了，感觉没啥事了。还有吗？吃完了记得再找我要，给你备着呢。” “知道了，谢谢啊。” “走了，给嫂子带好。” 回到家，周闻已经到了家。 下午来了个“神经病”为了工作把孩子丢了的事迹，老太太原原本本的学给了周闻。 “咋样？孩子找到没？” “找找了，人孩子压根没动，不过也吓得够呛。” 周闻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笑出声来。 “大宝，你可得记住了，以后爸爸再带你出门，要是忘记把你带回来，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知道吗？” “我知道了，可爸爸，你为什么要忘记把我带回家啊？” “爸爸不会忘，大宝时刻提醒着爸爸，爸爸怎么会忘了带大宝回家呢？” “那要是真忘记了呢？” “那就待在原地，爸爸一定会找到你，把你接回家的。” 魏平安郑重的说道。 此时的父子二人谁也不曾想到，在72年之后，这个承诺真的有被兑现的一天。 当患有严重老年痴呆症的魏景舟走丢在高楼大厦之中，当民警同志和围观好心人不断地劝告，魏景舟却执拗的谁都带不走，双手抱着栏杆念叨着大宝等爸爸来接…… 直到魏平安的出现…… 朋友的《四合院我傻柱捡到禽满剧本》，据说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 第115章 戳心窝子的决定 翌日。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是今年第二场雪，头一场雪很小，甚至都没有覆盖满整个京城的地面。 魏大宝很兴奋，一直在院子里吼吼叫唤，来福和吉祥也跟着窜来窜去，老太太用塑料遮住的韭菜地都差点被毁了。 因为天气不好，魏平安没有带大宝出去。 看到来福精力这么旺盛，魏平安灵机一动，打算做一个小雪橇，给来福套个缰绳，出去玩时就拉着大宝。 恰好昨天从废品收购站淘了不少的废弃家具，很多的木制板材都可以拆除了拼接使用。 魏平安有使得天花乱坠的空间技能，再加上闲来无事，可以把粗加工后的板材在院子里就地组装。 反正家里除了大宝和狗子，也没其他人，偶尔的放任也不会造成惊扰。 说做就做。 魏平安先从空间堆积的那些“杂物”里挑选了10厘米粗的木材当滑板，雪橇前端的木材构件多少费了魏平安一点事。 因为需要挑选能够弯曲的木材，这种除了大件和特殊造型的木质家具外，只能通过鲜木材借助空间分解能力，分离木材中的水分。 这里有几个细节，因为起初魏平安的不经意而导致失败了两次。 首先就是要削薄木材内侧，不然弯曲会造成里面挤压，导致弯曲角度不够或者直接断裂。 另外，就是将水分分离这个过程减慢，在缓慢的分离木材水分期间，让木材逐渐弯曲，不能着急，还要有不错的手感感知分寸。 最后再拿到厨房那里，在钢炉旁烘烤定型。 横撑需要一些具备结实并有一定弹性的木材，例如鲜柳树条。 大宝虽然不知道爸爸做的是什么，但非常乐于当个小帮手，虽然是越帮越乱。 小手不停地拿着木条、锤子等工具往魏平安手里递。 魏平安也都会耐着性子接过来，鼓励一下大宝再继续忙碌手头的工作。 中午奶奶回来做饭，饭后奶奶去小楼眯一会，可能是上午下着雪比较冷，所以更消耗能量了吧。 年纪大了，每一个冬天都是一种煎熬。 大宝一上午也挺忙活的，吃了饭后小脑袋也是摇来摇去，眼瞅着就能一头栽地上呼呼睡过去。 魏平安看着大宝样子很可爱，也很好笑。 索性也就让他在床上睡了。 然后一个人去院子里继续忙着制作小雪橇。 零部件的拼接结构都是用的榫卯方式连接，这样不仅更牢固，越用越牢固，还能防止散架风险。 这方面，榫卯结构远胜钉子固定。 这种工艺就像是中西方的区别，一方用的是聪明智慧，而一方用的就是蛮力。 等屋里哭闹声响起，魏大宝童鞋睡醒了喊人的时候，魏爸爸手里一辆精美的小雪橇已经近乎完工了。 老太太出门前也绕着瞧了好一阵子。 “我们那疙瘩一到冬天也有这种雪橇，在雪地里，这可比自行车还舒服。” “就是不知道京城今年的雪能有多大，回头让来福拉着雪橇，带着大宝去兜风……” 雪橇很精致，魏平安在一开始制作的时候，设计图纸就采用了大部分哈萨克族的工艺风格。 几十年后，哈萨克族体现民族魅力的传统雪橇，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小巧又精致的雪橇瞬间就夺走了大宝的全部心神。 “爸爸，爸爸，好漂亮。” 在大宝的字典里，漂亮是他能拿的出嘴的为数不多的极品赞美了。 剩下的赞美，用行动表达。 魏平安拦着蹒跚着想要爬进雪橇里面的大宝。 木条还没有打磨去掉木刺，另外里面光秃秃的，坐上去也硌屁股，等打磨完了还得放个垫子挡风披风之类的。 来福刚才就跃跃欲试了。 魏平安给它套上小号的“简易狗鞍”，其实就是几根绳子。 先尝试一下，如果重心和牢固度都可以，狗鞍和垫子都可以交给老太太来做。 魏平安坐在屋里泡茶时突然想到，貌似自己回来每天都在给张老太太安排手工作业呢。 老太太也没什么怨言，貌似还有的乐在其中的感觉。 傍晚，雪还没停，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迹象。 魏平安正想着要不要提前出门去接媳妇下班，就见周闻推着自行车已经进了小院。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平常这个点还没下班呢。” 到家还不到五点半，确实够早的了。 “一直在下雪，内勤就都提前放了半天假，明天上午也不用去上班，得配合街道办把大白菜发下去……” 每年过冬，送煤球、蜂窝煤，定大白菜等民生类项目，已经是派出所片警和街道办居委会的固定节目了。 “大宝，咱们明天去帮妈妈的忙好不好？” “我要帮妈妈搬大白菜。” 周岁四岁多的魏大宝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也能做很多事情。 毕竟在这个一直都在说虚岁的年代，魏大宝也可以说是六岁了。 四岁的孩子按道理可以做什么呢？ 自己洗脸刷牙，自己穿衣吃饭，还可以做家务，也可以去打酱油…… 魏大宝因为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需要去派出所上班，一直都是由太奶奶带着。 隔代亲这个词，可不仅只是说说，是有很强的科学依据的。 所以魏大宝虽然小，但也不是四肢不亲的借口。 如果仔细分辨，他已经有向着周子墨这个舅舅进化方向前进的迹象了。 老太太人很好，但在教育孩子这方面，还是非常欠缺的。 老人指责不了，因为她们会觉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能自己来。 周子墨快速的吃了饭，去院子里挑灯做马扎。 两个马扎的任务，他只完成了半个。 主要是工序不熟练，制作完第一个，第二个就简单多了。 这也是魏平安为什么安排两个手工件的原因。 魏平安没在家吃饭。 拿了老太太特意做的油炸花生米，又从空间掏了一份浦五房的酱汁肉。 这酱汁肉可是为数不多的存货了。 当初在大西北，魏平安都没舍得贡献出来，就自己偷偷摸摸的吃了几回。 他还琢磨这段时间得多去逛一逛，再给系统空间里，补充点京城传统名吃。 冬至那天许大茂也说过一起聚聚，魏平安干脆就又去了一趟后院。 娄晓娥开的门，她正跟许大茂在吃饭，饭吃了一半还没结束呢。 “大茂，正吃着呢，今天下雪没啥事，一起去倒座房李大爷那边坐坐呗？” “行啊，娥子，我跟魏兄弟和李大爷坐坐去，对了，把我放着的那瓶酒拎着，今儿尝尝我这陈酿……” 许大茂拎着一瓶茅台，两人溜达去了老李头家。 三个人喝酒吃小菜吹牛打趣儿，一顿饭不值几个钱，但大男人之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就熟悉了。 中院分开时，许大茂还大着舌头喊：老魏，今天不尽兴，改天再约…… 魏平安很清醒，两瓶酒三个人喝，也就刚触了魏平安酒量的底。 回到家时，大宝已经跟着他太姥姥去小楼睡觉了。 这会儿夜深人静，又到了小两口为魏大宝妹妹的出生而努力的时间段。 “酒足饭饱”，事后一根烟的贤者时刻来临。 周闻转了个身，迟疑了一会儿，悠悠的开口：“老魏，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周闻说这话时情绪有点低落，这件事藏在她心里好久了。 说吧，她心里不舒坦，就像是要把自己的男人切一半分出去似的，心里不是滋味。 但不说的话，又会显得自己太自私，即便不在乎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有个比大宝小不了多少的女娃呢。 这几年的日子有多难熬，风言风语的对一个女人是何等的压力。 周闻将心比心，自己还倒罢了，毕竟是合法有证的夫妻，带着孩子别人也说不出个啥。 但上海的那个女孩呢？ 未婚生育的名声要怎样，情况要比自己恶劣多少倍呢？ 关键，那个女娃，大宝没有爸爸的日子周闻是怎么熬的，她就能体会到对方带孩子的不容易。 甚至比她还要惨的多。 毕竟大环境不同。 所以，压在心里好几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周闻今天鼓足了勇气，不吐不快。 任何后果，她都能接受，也会尝试着去接受。 但她做不到，自己正在享受的三口之家的甜蜜，是建立在欺骗和蒙骗中得来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剥夺对方孩子拥有爸爸的权利，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周闻头一天晚上就想跟魏平安说的。 但魏平安刚回来，看到大宝激动，跟自己小别重逢，自己跟他都很激动。 周闻不想影响他心情，所以就放弃了说。 第二天，当周闻看到父亲和儿子的互动游戏，那种和谐美满的氛围是她期盼已久的。 饭桌上听着丈夫讲带孩子出去走街访友期间的趣事和大宝的表现，这种和谐的家庭氛围，她又也没舍得打破。 今天，周闻忍不住了。 她不能持续自私下去。 就像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隐瞒自己的丈夫，更不想帮着自己丈夫去做伤害对方的决定。 她觉得要跟老魏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之前上海那件事，我知道了。” “嗯？” “你走之后，我跟李璐也见过，谈过一次。老魏，苦了你了，当初伱怎么不解释，不告诉我呢？……” 魏平安没吱声，他能说什么。 哪怕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来着。 “那个……女孩生了个孩子，是，你的女儿……” “媳妇。” “老魏？” “能把当年李璐跟你说的话，跟我再说一遍吗？” “哦，当时李璐过来找我，她说……” 许久之后。 魏平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媳妇。” “哎。” “睡吧。晚安。” …… 昨晚半夜停了雪，清晨，整个城市都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住。 阳光照射在雪地表面，反射出一片耀眼夺目的光彩。 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魏平安走出屋门，昨夜的小插曲仿佛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伸了个懒腰，从东墙杂物堆里拿了一把铁锨，准备清理院里的大雪。 魏平安初步估计，不说街道上，但这小院里，下的雪也得有十几厘米厚度。 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的，很解压。 这种厚度，扫把是不管用的，还得先用雪铲，最后才是扫把扫尾。 为了大早上帮家里干点男人应该承担的活，魏平安特意比往常早起了二十分钟。 等他把院里的雪都堆砌成堆，将整个院子清扫一遍后，小楼上老太太的动静才响起来。 魏平安拿着铁锨继续忙碌，这次是自家小院到中院的这块小路，通到穿堂门口即可。 把雪铲到两旁，然后是穿堂和水龙头那边空地，也是老太太家的责任范围。 魏平安忙自己的，跟前院阎埠贵一家子也没聊天。 不像其他几户人家，有说有笑的。 看上去魏平安显得有些孤独，但他自己还是蛮享受的。 层次不同了，没有必要硬融。 因为大概率只会扯你后退和占你便宜。 “平安，早上好啊，吃了吗？” “没呢，三大爷也早啊，正准备回去吃呢。” 最后魏平安快走的时候，阎埠贵赶巧从屋里出来了，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 “老阎，你咋又跟魏平安聊上了。” 阎解娣在旁边端着碗，一边喝一边静静地听他们闲聊。 院里新多出来的魏家的这个人，阎解娣可没少听，但没什么接触，现在很是好奇。 大宝的爸爸。 有人说死在外面了，有人说犯了事被枪毙了，也有人说是给国家做贡献去了…… 自家爹是大院三大爷，跟他是相熟的。 “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两句话罢了。” 心里暗自叹息，也只能说两句话罢了。 学校里的传言，哪怕只是小学，那也是文化圈里的，两年前回来一批，老李头的腰杆就硬起来了。 老李头的儿子儿媳妇有一次走的时候，阎埠贵正钓鱼回来，胡同擦肩而过时听了那么一耳朵。 意思好像就是：没想到这四合院里还藏龙卧虎呢，咱爸跟魏总师这关系感觉应该不错吧…… 魏总师，这称呼可着实吓着阎埠贵了。 让他半夜辗转反侧失了眠。 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想当初自己是大院里唯一有机会跟魏平安保持良好关系的那一户。 有机会跟着鸡犬升天的。 现在倒好，鬼迷心窍似的，把人都得罪完了。 想一想，四合院最有出息的两家，老李头搬来就跟自己顶牛，互相看不顺眼。 另一个就是魏平安家。 唯一姓魏的一家。 跟哪家关系都不好。 或许这就是他仅存的还能感到欣慰的一点了吧。 (本章完) 第116章 冬储这场仗…… 老京城的“冬储大白菜”号称“看家菜”，在京城人的生活中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时代的蔬菜种植技术还不发达，北方人在寒冷且漫长的冬季能吃到的蔬菜种类非常有限。 大白菜产量大，耐寒，易储存，这些优势导致了还没有任何一种蔬菜能够像大白菜一样，在京城人冬天的生活里如此的不可替代。 每年入冬前后，各个辖区就会组织“冬储领导班子”，从供销系统的采购，卡车队伍的运输，各个辖区街道组织的销售，以及最后善后的清洁卫生等所有环节上进行保驾护航。 就为了保证京城老百姓都有过冬蔬菜囤到家。 今年因为各种原因，晚了些时日，但好饭不怕晚，迟来好过不到。 周闻等人协助这个片区的销售过程中的秩序维护和引导。 魏平安已经好些年没有参与到这种氛围里了，也挺期待的。 扫完了雪，魏平安回到家准备吃早餐，就见周闻已经穿戴整齐，张老太太看样子也整装待发。 “奶奶，您老就别忙活了，副食本给我，一会儿我帮你去买回来。” “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不会挑，去年小闻就竞买了三级的，一级的没抢着几颗……” 大白菜就是讲究吃里面的菜心，外边的菜帮子没人乐意吃。 尤其是冬储的大白菜，如果菜心小，菜帮子多的话，水分压根就存不住，买回家不用几天就都蔫吧了，所以冬储大白菜的品级，看的就是菜心。 菜心越大，长得越瓷实，级别就越高，最好的大白菜是一级，菜心最小的，就是三级。 因为大家都喜欢吃一级菜，可地里长的却不都是一级的。总不能让那些二级、三级菜烂地里。 所以今年跟往年一样，一级菜限购，凭本限量购买，二级和三级菜敞开了供应。 跟粮食套路差不多，要是去的晚了，一级菜超过了一定的量，再不差钱儿也不卖给你了。 以致于每到这一天，很多人家早早的就在销售点排起了队。 有的人家看到晚上大卡车运来了大白菜，直接回家卷了被窝大衣就开始排。 老太太瞧不惯自家孙女太好说话，去年看一家老大爷可怜，把自己分到的一级菜份额一大部分都匀出去了。 当时老太太啥也没说，算顾全大局了。 可心里的小本本却记上了一笔，今年说啥也不在家呆着了。 “我这么大年纪，谁好意思摊我的份额，说不定还让我些呢……” 魏平安哭笑不得。 老太太，真不至于。 但对待老人，除了孝，还有顺。 “得嘞，您买好了，我负责往家运……” “这说的才是干事儿的话。” 老太太嘀咕着，揣了一块夹了豆腐乳的窝头就要出门。 “哎，奶奶不差这两口，伱先吃完了再走。还有你，着什么急，吃完了再出去。都怪你，要不然奶奶能不吃完就要走嘛……” 魏平安借题发挥，老太太和周闻都被强行留下，飞快的吃完再匆匆的窜出去。 “小心，街上路滑。” “知道了。” 周闻是去跟同事汇合，老太太则是沿途跟隔壁院子里熟悉的老姐妹儿一起，直奔销售点。 “大宝，今天咱家吃糖醋白菜心儿，醋溜莲花白好不好？” “好。” 大宝咀嚼着嘴里的地瓜黏粥，开心的拍手。 自从魏平安这个当爸爸的回来，大宝开朗了很多，也更爱笑了。 可见父亲对于孩子的陪伴，在孩子早期发育过程中，是相当重要的。 要不然，就很有可能让孩子长偏…… 譬如何玉柱之流。 魏平安坐在家里都能听到何玉柱的大嗓门，忙着给贾家打进步呢。 每年冬储都是重中之重，轧钢厂为了这事儿也放半天假。 院子里也就魏平安沉得住气，起床第一时间扫雪，各家各户都派了人去销售点排着队呢。 要不然咋没见阎解成扫雪啊，一早就被他爹打发去排着了。 魏平安不急不慢的等魏大宝吃完了粥，才出门。 今天魏大宝有了新座驾。 来福当大宝的头马，拉着雪橇。 这辆新做成的雪橇魏平安设计成了两用的。 之前从废品收购站找到了三个儿童三轮车的轮子，用在雪橇上了。 后面两侧各一个，前面一个。 轮子那里魏平安做了细心的设计。 前面轮子可以折叠，当成一个装饰物，后面两个轮子也可以往外拽出两厘米然后推上去。 所以既可以滑雪用，也可以旱地推拉。 今天外面雪不大，魏平安把雪橇的轮子放下来，这样来福拉起来也不费太多力气。 把雪橇搬到院门外。 魏大宝迈着臃肿的小腿跨进了雪橇，还很熟练的自己关上了小门栏。 雪橇里铺了个羽绒垫子。 是魏平安系统兑换的，坐着又暖和又舒服。 系统贴心的附赠了红底碎花的外包装，又接地气，又能拆洗方便。 上面还放了一件魏平安没怎么穿过的棉大衣。 大宝坐上去，裹着棉大衣，带着小号的俞兆霖雷锋帽，像是一个小哈萨克族的勇士，驾车驰骋在雪地里。 “驾！” 大宝口吃不清，因为裂着嘴笑漏风。 来福竟然也是个戏精。 学着孤狼嗷嗷了一嗓子，撒开狗爪……狗蹄子就小跑了起来。 它倒也知道不能跑太快，也知道找平整的地方走。 不愧是成熟体的灵犬。 魏平安骑车跟在后面，每次魏大宝抖缰绳就扭回头看，魏爸爸就朝着他笑。 大宝很放心，不像之前那样小心谨慎的。 “哇，快看，快看，魏大宝滑雪橇……” “大宝，大宝……” 身后一些小娃子追着雪橇跑了好久，站在原地还恋恋不舍，眼中全是羡慕和憧憬。 玩具稀缺的这个时代，狗拉雪橇可还行？ 太炸了好不好。 别说小孩子了，好多大人都蠢蠢欲动。 好在身后跟着大人呢，魏平安骑车紧随其后。 系统里，魏平安已经定位了周闻的销售点，来福就像是开了导航的小车，驾轻就熟的小跑着过去。 “嘿，快看，那谁家孩子，真有趣儿……” “大狗拉雪橇，好些年没见着了……” “快瞧，快瞧，这孩子长得可真喜庆。” “一看这人家，条件就不错。” “妈妈。驾！” 大宝摔着缰绳，其实没啥用，来福又不是不认得女主人，依着它那狗性子，肯定也是要过去显摆显摆的。 “来福真棒，都会带孩子啦。” “就你会搞怪，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把来福放出来了。” “你就庆幸吧。” 魏平安夸张地一摊手：“要不是缰绳没做够，我还准备仨狗一起拉呢。” “再给大宝穿上圣诞老人的衣服么？” 这是魏平安从老李头废品站收的画本里的故事，画作也有魏平安亲手涂鸦的几张。 “你还真提醒我了。” “得了吧你，我忙着呢，你去帮奶奶排一会去。” 魏平安往远处瞅了一眼，看到了王凯明的身影。 之前的事儿王凯明或许有所猜测，但时过境迁，他强迫自己忘记那些危险。 兢兢业业的熬了几年，这才踏实下来。 对于周闻这个同事，他是发自内心的能帮就帮，为的不是别的，就怕魏平安找他算旧账。 毕竟纸包不住火，他心里有亏啊。 魏平安却真的没在意这个。 人死如灯灭，往事在他这里，早就翻篇了。 “魏平安！”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魏平安扭过头。 “李干事，好久不见了。” “……忘记跟你说了，你不用过来排队，你家的大白菜都准备好了，晚点给你送家去。” “那就谢谢了啊。我也没拿副食本，是陪老太太过来的。” “行，那你过去吧，改天找你坐坐啊。” 街道办干事李卫东，最初就跟魏平安有交集，人还算不错。 要不是太多年不见，略有生疏，应该喊老李，或者卫东的。 李卫东看着魏平安走进人群的背影，心里敬佩不已。 就这么看似平凡简单的一个人，背负着几万万人的荣誉和期望，隐姓埋名的干了那么大的事。 真让人不钦佩都不行。 李卫东马上就要提街道办的副主任了。 一些内部渠道和辖区内的重点关照家庭，他都有权利和义务了解并背熟。 这一片履历最丰富，也是最震撼任性的，就是魏平安。 一个当初找他通自来水入户，被街坊邻里各种挤兑排挤，各种嘲讽造谣的大男孩。 竟然悄无声息的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些次他都听王主任在感叹。 毕竟魏平安的情况，街道办可以说人尽皆知。 他跟周闻的婚事，还是张大妈和李卫东参与过的呢。 现在周闻也有了一份好工作，这样的小两口家庭怎么可能过的会不幸福？ 比那些千挑万选的家庭还要好得多吧？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 善人有福报。 “太姥姥，你喝水。” 来福聪明劲儿犯了，拉着小雪橇顺着队伍找到了排在前列的张老太太。 魏大宝从大衣里掏出魏平安钓鱼时的保温杯，小手捧着抱不起来，但还是大声嚷嚷着。 到底真让太姥姥喝水，还是就是显摆，那……不一目了然嘛。 不多一会儿，就轮到了自家老太太。 “三百七十斤。一级菜七十斤……” “奶奶，买这老些啊？” “咱家菜窖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回头晾好了慢慢吃。” 排队买菜只是“冬储大白菜”项目的开胃小菜。 当菜买完之后，才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 张老太太跟隔壁四合院谈得来的都说好了，那边有个三轮车。 兜里放两层，铺上木板，上面还能再堆老高。 为了给魏大宝更多的参与感，魏平安也安排大宝亲自抱了两颗白菜放在他的雪橇里，拉回家。 嗯，大宝力气不够大，两颗白菜抱了两趟。 虽然累的脸蛋儿通红，但兴致却相当高涨。 俗话说老小孩。 老人和孩子在这方面都是想通的。 都需要人的认可，害怕被遗忘，都迫切希望刷存在感。 参与越多，越开心。 蹬三轮的是隔壁院子里的一个壮汉，虎背熊腰的，叫付东强。 聊了几句才知道22岁，比魏平安小好几岁呢，身份是什刹海武校的一个摔跤老师。 付东强是山东人，打眼一看也就很符合山东大汉的形象。 最初是报名参加全国武术比赛的山东队专业选手，结果来了之后就被留任了。 因为他孝顺，别人都是自己来参赛，他是一路扛着家里的奶来的。 家里闹灾荒，村里一片片的生大病，一家七口人就活了他娘俩。 付东强被他奶拉扯大，所以走哪里都带着。 他家老太太跟张老太太年级相仿，特别投缘，只要去胡同里，这俩老太太就跟绑在一起似的。 焦不离孟。 “东强，来根烟。” “谢谢魏哥，我不抽烟，剩下的你就自己收拾着，我再回去了啊。” “好嘞，路上慢点啊。” 付东强帮着老太太先拉回来，他自己家的堆在那里，周闻帮着看，都没拉。 这年头的山东大汉，果然都是热心肠，跟老京城人一样。 冬储大白菜，买菜、运回家之后，才是最最最重要的重头戏：晒菜、码菜、倒菜。 昨天下了雪，今天阳光充足，正是晾晒的好天气。 张老太太还在那边等着第二趟跟妹子搭把手，魏平安这边就先忙活起来了。 摊开白菜，把发黄发蔫的菜帮菜叶摘出来，从屋里找了一捆麻绳，把白菜叶给扎起来，防止散开。 最后搬进地窖里，贴着一面墙一层层码起来。 地窖里早就断了湿，魏平安没借助空间能力，纯粹是无聊闲的。 一趟趟搬下去，每层放两块木板，三百多斤垒了好几层。 一侧靠着墙，墙上用钉子酎了一块塑料布，估计老太太早就琢磨好了的地方。 另一侧放的正好是腌酸菜的大缸，不怕白菜散了架。 最后上面压上两块石头。 没有上面的压力，白菜还是会烂，这个原理魏平安也说不清，但总归都是这么做的。 对于老京城人而言，囤好了冬储大白菜，这个冬天的日子才会过得踏实。 有句老俗话：百菜不如白菜。 经过霜冻的大白菜，会自带一股甘甜的味儿，而且白菜物美价廉，不然也不会有“白菜价”这种说法了。 不一会儿，张老太太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魏大宝，他牵着来福，来福拖着雪橇车。 估计是上下台阶的时候老太太帮把手，在院子里因为有车轮，照样拖拉着很方便。 “奶奶，都拾掇好了。” “晚上奶奶给你们做糖醋白菜心吃。” 傍晚，周闻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男人和老太太正蹲在院子里给大白菜绑菜叶子。 “这么一下午都没拾掇完啊？” “这是街道办专门给平安送过来的，你快来瞧瞧，二百多斤全是一级菜呢……” 今天第二更； 这周我会努力，尽量恢复到一日两更…… (本章完) 第117章 耐不住寂寞 冬储大白菜之所以要弄领导班子，临时指挥等噱头，是因为它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起码也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每到这个时候，全京城为此忙碌的人数都能达到30万…… 在60年代初的时候，已经是相当庞大的集体事件了。 魏大宝俨然已经是这一片儿的小明星了。 话题车轱辘转，说的都离不开那辆雪橇，那条有灵性的大狗。 “妈妈，喝水。” 魏平安站在旁边，看着母子相亲相爱的这一幕，分外温馨。 “老魏，我这工作呢，咱家都买完了，你还天天带大宝过来……” “那怎么了？我这是给咱们民警同志送温暖，献爱心呢，咋，还不允许了？” 不远处正在引导一个老大爷去过称的王凯明偷偷撇嘴。 咋就不给咱老王也献献爱心呢，大冷天的，我也想喝口热乎水啊。 “去，别没正经的，周围这么多人呢。” “嗨，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献爱心还有错了？” “那你咋就只顾着给自己媳妇献爱心，不给别人呢？” “老魏我一颗红心献给国家，时刻准备着，等待国家的召唤；剩下一颗红心，就献给家人，全心全意照顾小家，国家国家，一心为国，爱心守家，没毛病……” “贫吧伱就……” 周闻在老京城呆久了，倒装句也学会用了。 “说得好。” 王主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嗨，瞧这闹得，王主任，我这跟媳妇开玩笑呢。” “玩笑话说的也在理，一心为国，爱心守家，这话说的对，说的好，太好了。” 王主任越说越激动，最后更带头鼓起掌来。 魏平安尴尬的要死，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来了。 魏大宝也乐呵呵的跟着拍手。 来福伸着脖子还想嗷一嗓子呢，魏平安见状赶紧递过去一脚，来福这才收敛。 “刚才去家里找你，你没在，我就猜你一准在这里呢。” “王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我，是这两位同志。” 魏平安这才看到王主任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魏总师你好，我们是冶金部的，我叫陈冰，他是崔家栋。” “你们好。” 旁边王主任眼神里精光一闪。 这称呼……哎呀嘛，有点吓人了哈。 这五年多，魏平安这小伙子到底做了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遇到了些难题，想要汇总一下各路人才集思广益，所里说您是这个单元的负责人，让我们喊您去开会讨论一下，所以，还得麻烦您一趟……” “哦，什么时间？” “下午1点，地址在……” “好的。那我回趟家，一定准时赶到。” 说话时并没有避讳什么人，因为重要信息都没有说，双方心领神会。 周闻也在旁边听着，那称呼不断绕耳，让她莫名的骄傲。 自家的老魏，可真本事。 “行了，那我就不打扰周大民警同志工作，回家收拾一下，去跟着蹭个会……” “去吧去吧，总闲着你，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大宝，跟妈妈再见，咱先回家去喽。” 冶金部组织的内部会议在小会堂里举行。 虽然叫小会堂，但能容纳100多号人，在京城的，京城附近的钢铁行业相关从业的，钢铁类型专业的学者教员…… 洋洋洒洒一大堆单位和称号，魏平安坐在第二排中间位置，左右都是陌生人，听介绍就听了五分钟。 整个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就整个事情很多人都积极发言，各抒己见。 但在魏平安看来，大多都是说着轻巧，没啥实际作用。 让整个冶金部头疼的事还是源自于59年与老大哥关系破裂，援建项目撤回后出现了技术断层和工艺流程的缺失与断层而引发的一系列后果。 就拿SJS那片的炼钢厂来说，因为之前大迈步时对于高速度高指标的追求，导致原规划的建设流程和上下游的平衡被打破。 譬如前年的一期规划中，冶炼设备先于原料基地投产了，矿山的剥离速度跟不上，让高炉被迫吃块矿，然后又因此导致了连锁反应，正常的采掘程序被打乱，剥离拖欠量增大，同时积压在贮矿场的待选矿石增加…… 这只是全国钢铁产业中的一个点，就暴露了许多的问题，而其他全国各地的同类型问题也都差不多。 这些后遗症虽然在逐年的弥补和修复中，可产量和效率等问题始终难以提升。 根据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冶金部必须提高全国钢厂产钢量的效率，所以就有了这次“如何加快钢厂建设，提升钢厂综合生产能力”的会议。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研讨会了。 只是前几次魏平安还在研究大炮仗就没有参加。 现在终于回来了，虽然在休假中，可全国经济建设一盘棋，356所自然要把民生板块最权威的魏平安给拎出来。 毕竟内部人都知道，魏总师现在可是356研究所这方面的牌面之一。 “平炉炼钢这种技术，我们从1890年到现在，用了半个多世纪……” 老于也参与了这次会议，他代表的是二机部第9研究院，刚换了单位不久。 “……我下个月要带队再去上海，用那边的计算机研究一批模型……” 魏平安跟于敏自说自话，答非所问，脑回路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次那边派老于过来，算是白瞎了。 这家伙执拗的很，脑子里估计全是什么聚变比、威力比和一些原理、构型……根本容不得其他事。 魏平安心里有些计较，但鸡同鸭讲的状态他也懒得再说。 “走了，走了，趁还有时间，回家再陪儿子玩一会儿。” 印象中，曾经有一次月签奖励是关于钢铁工业类的，里面有个“顶底复吹转炉技术”，不知道是不是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魏平安决定回头再调取一些自己国家目前钢铁工业的技术情况和国际最新技术信息。 再做决定。 回到四合院，站在自家小院门口。 魏平安深吸一口气，双手揉搓了好几下，挤出笑脸，推门走进院里。 开会期间，他就有了明悟。 自己休假日子，就要结束了。 看到别人为了一些问题焦头烂额时，当看到同事和曾经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废寝忘食时， 魏平安哪怕是休假，也有些坐立难安了。 何况，他并不是冷血的人。 一颗爱国心，这几年在固定环境下接触多了，也就被感染了。 所以，疲懒是性格使然，为国家富强而奋斗的愿望，他也有。 …… 一大早，魏平安来到356所上班。 “魏总师，才休息几天啊，就待不住回来上班了？” “别闹，就是想来看看你们……” 都是合作了几年的老朋友，起得来哄，开得起玩笑，大家伙说说笑笑后就各自忙手头的事去了。 魏平安呢，当然也回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口里说是看大家，但这话绝对没走心。 随后的三天，魏平安就憋自己办公室整日整夜的写写画画。 原来的办公室拢共没待几天就申请去支援研究大炮仗，这间新办公室，还是他回来时特意安排的。 地方很大，是两间打通的那种，方便魏总师写写画画。 第一天，魏平安要来了很多炼钢工业的理论资料和外文杂志。 作为仅有的两名从未出国的科学家之一，魏平安阅读外文的能力堪称奇葩。 简直比有留学经历的那些人还要流利，嗯，或者说擅长。 第二天和第三天，魏平安几乎都用一半的时间看资料，一半的时间动笔。 虽然工作期间有废寝忘食的劲头，但一到了下班的点，魏总师就立马变身。 像极了一位熬时间等下班的职场混子。 要跟媳妇一起下班，还要回家陪大宝玩，魏总师累着呢。 毕竟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家庭和孩子同样重要嘛。 用了三天半的时间，魏平安博览资料，用“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大胆假设，再根据这些全方位的工业资料，得出了结论。 在研究氧气炼钢的漫长工业历史中，人们试验过各种吹氧方式，顶吹、底吹、侧吹…… 最初的技术是平炉炼钢，源自19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建立的第一个平炉是1890年。 而在1952年，世界最先进的顶吹氧气转炉炼钢法开发成功，使其成为划时代的新炼钢法。 但根据魏平安的资料提示，这种所谓当下最先进的炼钢法，依旧是碳氧沸腾，吹炼末期脱碳缓慢，熔池搅拌强度不够…… 而且会随着体积变大，缺点越发的明显。 嗯，在魏平安的理论书写中，这是他根据科学的计算演练，得出的结论。 报告中，魏平安做了推理，底吹气体搅拌，有利于使脱磷更接近平衡。 所以，最后魏平安的结论是：结合两种转炉的特点，进行整合，将新的转炉称为：顶底复吹转炉，而这种炼钢的方法，也就是顶底复吹炼钢法。 完成了前期初步工作，魏平安把资料上交。 下午他不打算回来继续上班了，假期又没消，可以去冬钓一下子，顺便让来福拉着大宝去冰上撒个欢儿。 “这是你上次开完会之后的研究成果？” 新所长带着老花镜，反复看了两遍手里的资料，论这方面他是外行，但字里行间的内容，虽然看不懂，却感觉不明觉厉。 果然不愧是魏总师。 一个可以在工程师这个领域里，用两年时间边工作边修炼成满级的存在。 “嗯，就是顶吹、底吹各有各的好处，那就把两种方式结合在一起，把优点集中起来……” 这一刻，魏平安都没察觉到自己莫名的有点像达文西。 “就这么简单？” “理论就是这样，具体实施中，肯定还会有很多问题，所以我需要申请一个实验场所。” “好，我立刻向冶金部反应，尽快确定实验场地。” 没到午饭点，魏平安先回到办公室。 递交上去的只是理论和一部分“假象”，还需要数字模拟实验。 但也不会限制魏平安继续“挖掘”配套工艺的研究和设计。 而356所对于精密仪器的研发和设计，本就是最拿手的。 …… 当魏平安家餐桌上摆着红烧鱼的时候，魏平安的资料也顺利来到了冶金部领导的办公桌上。 封面还有画着圆圈粗体批注的“加急”二字。 冶金部领导看完后，精神振奋，第一次瞧见传说中魏总师出手，领导很重视。 当即约了好几位钢铁工业的专家学者进行了内部讨论，一直讨论了十几个小时。 最后的结果是，提供场地和小型实验转炉，先改着看。 在这群大学教授和学者看来，魏总师的名头在内部小范围圈子里信誉极高，值得一试。 况且科学家做事自有他们的一套方式方法。 基本就是大胆假设，再用各种数据和模拟实验去验证，对了就叫验证，错了就是推翻。 不去铺张浪费，也不能因噎废食。 魏总师提出的假设，总归是条看着逻辑正确的事情，不算浪费。 在别人眼中，魏平安是科技达人，知识宽泛的犹如行走的数据库。 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创造者，他只是科技领域里的一名跨界搬运工。 此时这名搬运工正给魏大宝童鞋卷烤鸭卷呢，白天家里就他们爷俩，也就到处吃吃喝喝，吃好玩好着。 冬储行动早就完事了，周闻回到了日常上班的状态。 周子墨备战期中考试，也挺用功的，精神每天都紧绷着。 他可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在姐夫回来的第一个过年，拿出一份优秀的成绩来。 老太太有她的老伙伴，每天也扎着堆的消磨时间。 剩下魏平安在家陪着大宝玩。 有了来福和雪橇车这对组合，魏大宝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这萌宝天天在家已经明显憋不住，心思外向了。 这说明魏平安的引导效果逐渐的呈现。 男孩子，就要积极拥抱大自然，开朗皮实一点。 两天后。 一辆军绿色吉普载着魏平安住进了SJS钢厂。 随行的是安志勇。 “前天休息日，安阳和他两个师兄弟约了要去你家看望你的，我跟他说你最近忙，顾不上他们，算是帮你拦住了。” “谢谢了啊老安，等忙完这段时间，年底再说吧。” 魏平安捏着两个太阳穴。 这两天确实有些忙碌，白天在单位，满脑子就是炼钢工艺和转炉制造问题。 回到家，一半时间陪伴大宝，一半时间陪媳妇睡觉。 当然还得交公粮。 大宝妹妹的事情还没有反馈呢，所以，贵在坚持。 昨天又兴之所至，没有节制，导致今天精神略有些差。 魏平安心里默默给自己检讨。 毕竟这一趟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告一段落再回去。 即便离得不远，但家庭的牵绊会影响魏平安拔刀……呃，思路。 影响魏总师的创作思路，所以住下来，全神贯注。 行李放在招待所二楼房间里。 按照魏平安的要求，他是单间，房间里还准备了大量的草纸和笔。 方便他随时写写画画。 “魏总师，先去食堂吧，大家都等着你，希望你给大伙儿讲两句，给我们鼓鼓劲儿。” “才10点，食堂先不去了，直接去车间，时间紧任务重，等实验结束了，我再给大家伙赔礼道歉。” 魏总师干起火来，从来都是这么雷厉风行。 嗯，主要是离开了媳妇儿子，想着赶紧完事赶紧回家罢了。 今天2更……有月票鼓励吗？ (本章完) 第118章 老魏又被欺负了 魏平安在SJS钢厂开始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 远在京城某军区大院。 老李背着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气愤填膺。 “这小兔崽子，觉得翅膀硬了飞起来就不顾家了是吧？他回来多久了，天天待在那破四合院里，难道忘了百货大楼那边还有个家？那么乖的闺女说不要就不要，看都不看一眼，这小子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田妈妈坐在沙发上，面露苦笑。 旁边老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十分钟前，李璐就被训跑了。 这两天老李就像是吃了枪药，看谁都不顺眼，没见孔二愣子都不往上凑嘛。 嗯，他送李璐和小米回去了。 路上帮着安慰一下大侄女。 “报告。” “进来，说。” “报告，魏平安同志去了SJS炼钢厂。” “他一个356所的工程师，跑炼钢厂干什么去了？” “上周冶金部召集了很多专家和大学教授开会，魏平安同志代表356研究所参与听会，后来递交了一份材料，后来就被安排去了钢厂，说是要做实验……” 如果不是老李的警卫员，这些信息他一点也打听不到。 现在上层构架的人，很多都知道了老李闺女多了个女儿，姓魏。 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一头是开国功臣，一边是功勋科研人员，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个时代非常可爱，一夫一妻制度也才实施了几年，好些资本家姨太太还扎堆生活在一块呢。 叫法不同了，但意义没变。 真正要改正的，还是得瞄准下一代。 “人家小魏是个实干的，才回来也没怎么闲着，这不又去工作了嘛……” “就知道忙工作，家里都不管不顾了！” 在老李这几年的备受折磨中，潜意识的已经把魏平安当成了自家的女婿。 哪怕非常的生气，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 李璐带着孩子回到了家。 百货大楼后面巷子里一个小院子。 过去是一个五进院子的后座房，穿堂早些年堵上了，东西墙都重新开了门，中间也被砌了一堵墙，就成了两个小独门独院。 李璐被分配了东边小院，两间屋，原来的穿堂从南边堵住一部分，剩余的空间加盖了屋顶，按了小门，便是个天然小房间，现在是李璐家的厨房。 院子里还有挖好的地窖，地面也是红砖铺平，显得很整洁。 李璐的出生决定了即便她并不刻意申请，还是能够享受到比一般老百姓更为优越的条件。 这个小院名义上住两个人，实际上另一个人的性质只是“吃空饷”。 单位分房的时候早就折合了面积匀给了亲戚家，跟亲戚住一个大院里。 挂名但不实分配，在一些小圈子里，其实是很流行的。 “妈妈，姥爷为什么总凶你啊？” 进了自家的院子，魏小米才有胆子开口。 她知道姥爷姥姥都很疼自己，但姥爷看着太凶了，当着姥爷的面，她不敢说话。 甚至在路上，她都害怕回过头来就能看到姥爷生气的脸。 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还专门扭过头看了看自家院门，看到紧紧关着，背后没有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妈妈做的事情惹姥爷不高兴了啊，姥爷其实是心疼妈妈，太着急了。” 李璐蹲下来，抚摸着魏小米的头发，轻声的解释。 有了魏小米，李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想魏小米对老李有误解，她长大了，也明白父亲不是真生气自己，只是着急，情绪不像母亲那样直接表达。 “哦，小米明白了，就跟小米早晨不愿意起来，妈妈生气一样吗？” “跟小米为了贪玩饿肚子，妈妈生气一样啊。” “那小米以后听妈妈话，不再贪玩了，好不好？” 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懂得安慰人，懂得体贴妈妈了。 李璐感怀之余，又想起了魏平安。 他是否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呢？ 是否知道这个女儿就在京城，被自己抚养着呢？ 有没有想过跟远在上海的诸晖姐再联系？ 这些年，魏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初的猫腻，对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 “妈妈，小米刚才没吃饱，现在肚子还有点饿。” “好，妈妈给小米煮粥喝，小米先进屋……” “谢谢妈妈。” 小米撩开厚棉帘子进了屋。 抱着暖壶倒了一杯水，用脸盆架上搭着的毛巾裹着，给妈妈送过去。 女娃娃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 另外一边，魏大宝闹爸爸了。 小孩子对于喜爱的事情接受之后就特别不希望改变。 例如魏爸爸的童话故事环节。 魏大宝也才享受了几天啊，现在就没有故事不肯跟着太姥姥去睡觉了…… 不过孩子嘛，没有一巴掌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巴掌。 大宝撅着屁股还是哭。 但此哭非彼哭，嘴里求着饶，喊着妈妈我错了…… 抽泣着，跟太姥姥去小楼了。 周闻心里也不舒坦，虽不至于孤枕难眠，可少了自家男人暖被窝，自己又得孤零零睡了。 心情怎么好的了。 好在大宝也很有孝心，知道闹腾一下让妈妈发泄发泄，然后一个哭累了睡得踏实，一个泄了火睡觉也舒坦。 魏大宝：这种孝心，人家不要…… 自从那天晚上跟魏平安说了李璐的事情，周闻也仔细观察着，但并没有发现魏平安的异样。 除了…… 他突然的工作。 黑夜里，周闻猛地坐起来。 她貌似在这一刻，体会到了魏平安的心境。 拆解不了问题的根源，客观因素摆在那里无法解决，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忘掉…… 这不就是之前五年里，努力工作企图忘记负面情绪的自己的……翻版吗？ 啪。 周闻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躺回去，眼角流下了泪。 面对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 魏平安在SJS钢厂那里开展了工作，并立刻对试验车间的转炉展开改造工作。 去年京城这里已经有钢厂改造了3T顶吹转炉进行工业试验，现在2X30T的顶吹转炉车间正在建造中…… 魏平安这次尝试，就像是几十年后飞机还没普及使用就投产了高铁一样的效果。 所以他压力也很大。 虽然明知道一定会成功，但中间缺失的资料实在太多。 仅凭他一个人去完成这么庞大的技术迭代，倒不是他做不了，而是他害怕吓着人。 但工作要开展，事情就要一步步展开了做。 高效高频率的作业。 另一种模式的循序渐进。 魏总师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效率，不断的用技术为这个项目保驾护航，让一众团队成员都跟着受益匪浅。 底吹复吹工艺的实验研究，魏总师敲定了一种新型的，多层环缝管式供气元件，根据数据计算推论，得出要四套供气元件均匀分布在0.45倍炉底直径同心圆位置…… 实验效果完美。 又根据复吹转炉冶炼钢种的不同，按照高中低三种碳含量设定了四种供气模式，以及四种底吹供气流量控制方案。 转炉溅渣护炉配套技术，甚至还为了底吹供气原件的损耗问题，研究出了一种金属蘑菇头…… 使得供气原件得以“长寿”。 魏平安知识储备太杂了，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具备了哪些可以拿来就用的技术。 这次氧气顶底复吹转炉技术的利用，带给了他新的思路。 过去是他想的有些多了，很多时候科学研究的事，是无法一定能用常理讲得通的。 大胆假设，细心求证就好了。 所以，在观摩了整个炼钢过程后，魏平安又心血来潮的对脱磷这个环节下了手。 针对钢水脱磷过程涉及的热力学和动力学，在初条件基础上改进了脱磷工艺。 脱磷是炼钢过程中的重要环节之一，魏平安的无心之举，意外震惊了整个钢铁工业圈。 魏平安主导研发的新脱磷工艺与最早更改顶吹转炉的实验车间转炉的脱磷率相比，从56.12%提高到了88.93%，为钢厂生产超低磷钢种创造了优渥的条件。 有一位科研出身的冶金部领导的玩笑话，这不能叫工艺优化，这根本就是改头换面嘛。 工作在继续，魏平安返家的频率却在不断的压缩，减少。 当事情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被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后，工作时间自然而然的增加，魏平安向往的悠闲日子也就少的让人闻之流泪，听者可怜。 组建团队迫在眉睫。 魏平安能够预料，当自己的研究成果呈现在冶金部领导桌面上之后，各个钢厂的改造工程和系统培训，就会纷至沓来。 那时候别说休息，估计有分身术也难以为继。 “所长，我需要人，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光杆司令，这也太过分了吧？” 魏平安又一次拿起电话，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哭诉。 会叫的孩子有奶吃。 魏平安过去也就是太佛系，要不然怎么也能混来仨瓜俩枣的。 “我已经打过申请了，你再坚持两天，等人到了，我安排他直接去SJS那边找你报道……” …… 等待团队新成员报道的时光过得飞快，一等就是过年。 可别说人，毛都没见一根。 实在没办法，魏平安索性撂了摊子，丢下一切进行中的工程回了家。 谁还没点脾气呢。 特别是当魏平安知道确实有一批十来个同行业新人被挖掘到了356所，可自己这边依旧光杆司令后。 魏总师亮刀子了。 “小魏啊，工作还得做，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闹情绪嘛……” “领导，我没闹情绪，就是人手不足，干不动了，身体累我还能坚持，脑子累了啥也做不了，必须得休息，休养。” 所长也很憋屈。 他求爷爷告奶奶拉来的人，一不留神就被抢走了。 想要又死活要不回来，一群年纪比自己都大的老人，除了资历高，还很不要脸。 这就相当无敌。 “那好吧，我再协调协调，争取给伱调配一两个人出来。” 所长还能说啥，身体的累肉眼可见，脑子累不累，除了他自己，谁能确保一定就是呢？ 这会儿，356所的这群人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不知道这个年，他们因此过不好了。 挂掉电话，魏平安就收拾行李。 一个多月的招待所生活，让魏平安也多了很多私人物品。 收拾妥当后，等来了连夜赶来的安志勇。 安志勇也没说话，帮魏平安把大包小包拎上车，开车就走。 SJS钢厂的领导班子和实验车间的工人呼啦啦一大片在后面追。 安志勇看了看魏平安，见他没啥反应，油门也就没松。 两只腿怎么追四个轮子呢，王厂长气的撸下帽子狠狠摔在地上。 啐了一口唾沫，用后槽牙挤出来一句国骂。 车里，安志勇跟魏平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吉普车冒着滚滚黑烟，毫无眷恋的窜出了钢厂，上了大路。 “之前劝过你，你不上心，这回吃瘪了吧？滋味咋样？” “还行吧，正好有借口回家过年，我还担心万一真的派俩人过来，我还真的被栓在这里过年了呢。” “你就嘴硬吧。” “赶巧了，我估摸着，嘿嘿……” “估摸啥？听你这两句笑，我心里有点发毛。” “估摸很快那群抢了我人的，就能尝到味儿了。” 魏平安生气，但也没有那么生气。 都觉得自己的项目更重要，科研人员大多都是情商低的离谱。 魏平安二世为人，早就心知肚明。 可他没想到，自己名声地位都这样了，还真有人敢动手抢。 特别是有一个燕京大学毕业的冶金工业专业的，不仅刘教授帮着联络，学生自己也点名要跟着自己。 意愿这么强烈的，竟然被一个改造了两年都没弄出个好枪的老不修给硬生生拽走了。 有点蹬鼻子上脸了啊。 今日不同往昔，魏平安压根就没有忍气吞声的念头了。 他底气足，而且在这件事上，理直气壮。 撂摊子也撂的很干脆。 走之前，他找到王厂长言语了一声，也算是给那些抢他人的，挖个坑。 “王厂长，实在是没办法了，接下来的研究需要数据支持，而我人手不足，无法支撑接下来的试验，进度只能暂时中断。” “魏总师，之前咱们不是合作的好好的嘛，你要是缺人，我把全厂的人都给你召集起来，你随便选……” “我知道同志们积极性高，这是好事，我也明白。但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你不能非要让大老爷们去医院里生孩子坐月子，那不符合逻辑，是不是？” “可……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过了年，等下一批技术人才审核通过入职，我这边有了团队，咱们再继续。” …… 魏平安腊月二十六晚上，回到了京城。 科学家也要过年的，先给自己放假7天，至于过了年几号开始…… 那就得看魏平安当时的心情了。 第二更奉上…… 还是缺月票，可咋办涅…… (本章完) 第119章 年货大集 老京城人非常重视过年。 “糖瓜祭灶，新年来到，姑娘要花，小伙要炮，老太太要一件新布衫，老头儿要一顶新毡帽。” 京城人过年，有腊八之后都是年的说法，而且一直延续到元宵节。 腊月二十三是“小令节”，又称做“交年”，这一天举行祭灶仪式，送灶王爷回天庭“述职”。 为的是让他上天言好事，等三十晚上回来，再“下界保平安”。 送走了灶君，人们为了过年也就更“放肆”了。 腊月二十七，是最最繁忙的一天。 二十七，杀年鸡。 二十七，洗疟疾。 二十七，剃精细。 二十七，赶大集…… 都是二十七这一天的安排。 一大早，魏平安和周闻就被忙碌的张老太太给“薅”了起来。 老太太喊起床从来不用声音，她就是在北屋里进进出出，把门甩的咣咣作响就可以了。 如果这样魏平安和周闻小两口还赖床不起，她就会呆在屋里“拾掇”。 叮叮当当忙不停。 直到两人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为止。 跟魏平安比，周闻相对更适应一点，毕竟她朝九晚五上班，早起个把小时不算什么。 而魏平安则是没日没点的忙碌，换别人生物钟早就紊乱了，他虽然生物钟正常，但好容易回来，惰性很重的。 看到自家男人迷蒙的睡眼和顶着一头鸡窝，周闻噗嗤就笑出声了。 “快5点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得排队赶集了啊……” 张老太太声音这才响起来。 然后棉帘子掀开，就又出了门。 小两口也没法再腻歪，紧着起床洗漱，穿衣。 周闻穿了一身粉色的南吉人保暖内衣，加绒的，是魏平安入冬时就拿出来的，一款修身的秋衣，穿身上行动方便，深得周闻喜爱。 比臃肿的棉袄棉裤可利索多了。 可能是天生底子好，也可能是周闻的工作性质导致，生完孩子后身材不仅没有走样，反而比过去更加的好了些。 或许跟时代也有关系。 油水少，运动量大，每天上班就跟有氧健身似的。 妇女们肩扛手提的活，也不老少。 “呃……” 魏平安从后面搂住周闻，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嗅着，还亲了她脖颈一下。 “哎呀，别闹，大白天的。” “媳妇，你太迷人了。” 这话要是在外面说，铁定就是流氓，但在自个儿家里，周闻听到就跟吃了蜜似的。 “一会儿还得去排队赶集呢，别惹霍我啊，昨晚上还没够……” “这事儿哪有够的，一觉醒来，就又生龙活虎了。” 魏平安赶紧跑进里面撒尿去了。 这小娘们现在虎的很，要是真的擦枪走火，可不是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 耽误了时间，老太太还不得跳脚。 昨晚魏平安回到家，就赶上老太太在安排今天的流程。 老太太对这一天很重视，俨然就像是今天做到什么程度，就代表着今年这个年能过的多么舒服，也就代表着来年一整年生活会有多么幸福似的。 1963年的春节，是个意义非凡的年节。 这一年，厂甸恢复了，人们精神面貌都跟以往不同了。 过节前一周，京城政府就下达文件，全面恢复了各类供应。 二十七这一天，东单菜市场的年货大集开启。 今天这里有着从全国各地拉来的地方特产、新鲜的瓜果蔬菜，让老百姓们采购。 张老太太昨天安排的第一个事，就是买蔬菜。 大冬天的要是能吃上顶花带刺的黄瓜，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这次抢购，必须排前面，挑最新鲜的。 “都拿好了吗？粮本、副食本……” 周子墨有本，算周家的，魏平安和周闻一个本，是魏家的。 两家混在一起过，但能购买的量可是足足的。 昨晚回到家，魏平安也捞着休息，被抓了壮丁，不仅又贡献出来了一大把票据，还被委任了扛菜抢菜的任务。 1963年腊月的京城大冬天的5点半是什么样子的？ 魏平安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八个字来形容。 红男绿女，人山人海。 一眼望过去，都是人头。 黑压压的一大片，有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也有偶尔哈哈大笑的穿云声，总之，排队在这里，闭着眼用鼻子嗅，也能闻到一股子幸福的年味儿。 大宝坐在雪橇里，裹了军绿色的大袄，跟个绿色的雪人似的。 魏大宝还在睡觉。 军大衣里面是魏平安没怎么穿的大棉袄，就是之前第一次坐雪橇用的那件。 再里面有大宝自己的棉袄棉裤。 算得上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太姥姥的认知里，热着不怕千万不能冻着。 魏大宝被裹的动弹不得，眯上眼睡过去都纹丝不动。 来福坐在那里吐着舌头，如果不是雾气，就像是个假狗。 来福旁边还趴着吉祥。 今天是双辕车，因为一会儿买的东西如果太多，就让大宝帮着拉一些。 这都是老太太想好的。 魏大宝感觉自己能参与进来也很开心，要不然怎么可能5点多被太姥姥揽着穿衣裳还不闹腾呢。 菜市场6点就开市了，也可能是感受到了老百姓的热切，想要把这一天的时间拉长一点吧。 但即便是这样，等魏平安一家人进去的时候，也已经七点多了。 旁边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念叨，起来晚了，应该四点多起，五点就过来的。 她害怕没有太新鲜的蔬菜。 但显然她低估了政府对于这个年的看重。 菜品种类着实不少，而且量大，卖一上午想来不成问题。 “老魏，老魏……” 魏平安正在摊位边弯腰“抢”蘑菇呢，远处隐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抬头看到肉铺门口一个人在疯狂的摆手。 “你们在这里排队，我去老林那边瞧瞧。” 林东的铺子就在菜市场里面，得天独厚的位置，这时候喊魏平安，肯定是有“猫腻”的。 外面有人看着案板卖肉，老林把魏平安拉进后院。 “嚯，伱今天这是进了几头猪啊？” “今儿就是进再多也能卖的完，我这还嫌少呢。猜着你家今天就得来，准备要点啥，新鲜的黄瓜西红柿？金华火腿要不要？还有沟帮子烧鸡，来俩？” “咋回事？” 魏平安掏出烟来点上，老林也点上。 “咱也抽根带过滤嘴的。” “给，这包都给你得了，过年拿回去显摆显摆……” “外面那些瓜果蔬菜和地方特产，那边，都留了不少，你要是想要我带你过去。” 林东指了指西北角，说道。 “这咋回事？还留着后门啊？” “这么老些东西，指定也不能一天卖完啊，好些个闲不下来置办年货的单位和值班单位的，不得提前留下来备着啊，只不过到底备下多少，那就嘿嘿……” “真行。” 魏平安茅塞顿开。 供销社常年都有一些外人买不到的，只有才能从内部买着的畅销货，不也就是用的这个理由嘛。 只不过一个是长期的，一个是只有过年这段时间才方便“操作”的而已。 “那咱这就过去？” “走着。” 魏平安有356所的介绍信，按照他的级别和工作岗位性质，是可以给他团队里的人开介绍信的。 也就是说，是以个人身份，还是代表了单位某研究小组，全凭魏平安喜欢。 只要票和钱到位就可以。 那票和钱，魏平安缺吗？ 问这种问题，就挺搞笑。 魏平安跟老太太和媳妇打了个招呼，就丢下一家子人颠儿了。 家里还有俩男子汉陪着这俩老少妇女呢。 一个是周子墨，全副武装的把麻袋当腰带扎着来的，现在已经装了小半袋，挨个摊位采买呢。 家里有钱有票，老太太也舍得大手大脚的花。 这几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孙女婿这么有本事，现在工资多少钱她都不敢问。 害怕自己听到了会飘。 另一个男子汉是魏大宝，裹得虽然厚实，连跟爸爸摆手都做不到，但架不住雪橇的两条狗给力，堆了好些新鲜蔬菜，也轻松拉得动。 关键，新鲜蔬菜也能被大衣边角盖着，不怕直接冻透了。 简直完美。 魏平安跟着林东从他家店铺后面出去，从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个堆满了货品的大仓库。 得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几十米纵深的仓库里，堆积了三份之二的面积，物品也被垒的高高的。 里面已经有了十来个人，明显也是有人领过来的。 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穿着体面，看样子不说非富即贵吧，也都是有点权势或者不差“补给”的主儿。 看着眼前这一幕，要不是这些人穿着很有时代特色，魏平安还以为自己到了大疫情时期堆积如山的“临期食品”大仓库了呢。 魏平安扭过头，玩味儿的瞅着林东。 林东怔了一下，醒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老魏你看着买，买多买少无所谓，猪蹄、下货都给你备好了，再给你俩猪头。” 这压根就是市场管理部分的小猫腻。 有人领着来，私自脱销一部分，然后小范围的人们得点好处…… 领人来的，也能分一杯羹。 “行啊老林，跟我也藏着掖着了，你早说不就得了……” 林东带来了大主户，从一开始林东和一个力工跟着，到后来四五个力工跟着，被魏平安使唤的团团转。 “这几个品种的苹果，一样来六箱，青香蕉的这种多来两箱……” “腊肉能给多少提？……行，那就照着最大量来……” “南方水果放不住，一样来一箱就行，哈密瓜和西瓜多来点，特别是西瓜，老林知道我就爱吃这个……” “甘蔗全要红皮的……绿皮的来两捆就行……” 魏平安打着给356所冶金科研团队的旗号，采买年货物资。 走到哪儿，就指到哪儿。 林东觉得魏平安不差事儿，把他当大主户带他过来，想到了他会买不少东西，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买这么多。 “堆在后门，晚上等收市之后，我安排卡车过来拉。” “好嘞，魏师傅您放心，我找个人专门帮你盯着，要是少了货我脱光了去大街上跑俩点儿……” 一根白色特供的中华就搞定了这个仓库的负责人。 瘦瘦巴巴的，个头不矮，右眉毛上一颗痦子，痦子上还有根毛儿的青年。 唯一让魏平安不太开心的，就是金华火腿买的太少。 只给了六根。 不是魏平安不舍得买，而是对方实在不敢再卖了，出货太多后面压力就会很大。 也就金华火腿属于奢侈品，买的人不多，要不然两根就是极限。 不过，其实分量也还好。 每一根都比魏平安的胳膊还要长，还要粗。 放商店里都是切着零卖的。 “老魏，你可真牛，这采购量，单位得不老少人吧。” “嘘，保密单位，别问，问也不说。反正没给你丢面儿就行了，走，去你家拿猪头去。” …… 魏平安拎着一个麻袋在东单菜市场外面等着。两辆自行车就停放在这里，也是大家伙约好的地方。 麻袋里是一兜子猪蹄和一颗猪头，其他的魏平安都存进空间里了。 其实魏平安空间里东西非常的多，但他居安思危的心态依旧如常。 还有四五年，就会遇到另一种情况，吃的喝的比现在还要紧张。 因为哪怕是前三年再困难，“鬼市”也都在，有希望淘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四五年之后的那个阶段，“鬼市”都会被迫“停业”。 还有要被抄家的，批斗的。 魏平安不仅自己吃，在他的规划里，他要养活的人，可是不少。 远远的，拥挤的人群分流了一个小道，吉祥和来福昂着脑袋小跑着出来。 后面跟着雪橇，魏大宝能挥手了，因为最外层的军大衣铺在了雪橇上，他成功减轻了身上的分量。 “爸爸，爸爸……” 雪橇后面是周闻和老太太，手里都拎满了采买的东西。 最后是周子墨。 双手攥着右肩膀上的麻袋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麻袋鼓鼓囊囊的看着就沉，周子墨整个上半身都前伸着，明显扛的有点吃力。 “过了年开始锻炼身体，大小伙子没劲儿可不行。” “是，姐夫。” 周子墨看到魏平安一只手就把麻袋接过去，眼都直了。 这一刻，他对姐夫的钦佩和敬仰，又不自觉的升了一个档次。 只要月票往这儿搁，日更两章不打折…… (本章完) 第120章 二十七，洗疟疾 腊月二十七的第一件事忙完，一家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前面还有两条莱州红犬拉着雪橇，浩浩荡荡的回了四合院。 “老嫂子买这么多年货，这来年的日子肯定更红火啊。” 老李头从屋里出来，恰好碰到了正大包小包往家里搬的张老太太。 这种时候，说的肯定都是吉祥话，听到的也开心。 “你没出去吗？菜市场那边老多新鲜菜了，去晚了可不一定能捞着，都排着呢。” “儿子和儿媳妇来了，说单位集体采购，到时候一块吃，我一个老头子，也吃不了多少。” “你这就享福喽，过年在这边，还是跟着儿子去楼房啊？” “去儿子那边，初三初四再回来。” 聊了几句，魏平安又从里面出来。 “李大爷，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巷子口转悠转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回来。” “这次回来，怎么也得过了年再走吧。” “嗯，过完了年再回去。” 可能是老李头儿子和儿媳妇的事情让老李头有了些保密意识，压根不问魏平安干啥，聊了几句就在院门口分开。 周子墨又拎着麻袋跑出来，魏平安帮着从雪橇上往麻袋里卸蔬菜。 绿油油的韭菜，叶虽然有些细，但纯天然无污染，大冬天拿来包饺子，比白菜馅儿的更让人垂涎欲滴。 蔬菜搬进院子就直接进了地窖。 断了湿的地窖里不怕蔬菜被冻，能放好长时间。 是这个年代京城人过冬的必备条件。 魏平安跑出来最后一趟准备把雪橇搬进院里，就看到阎埠贵推着自行车跟张老太太聊天，后座上也放了两个小袋子。 两个口系着，左右耷拉在后架子上。 见着魏平安出里面出来，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夸赞魏大宝的话。 魏平安也都笑着回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不年底过年了嘛。 “阎老师刚才给了大宝一颗糖。” 进了自家院子，周子墨悄悄的跟魏平安说。 小声的，生怕有别人听到似的。 周子墨从来到这个院子里，就知道姐夫跟其他住户关系不和谐。 后来跟李大爷和后院许大茂叔关系好了点，许大茂叔的媳妇娄阿姨过去经常来家里跟姐姐聊天。 也就是姐夫回来之后，来的又少了点。 其他的住户，跟自家都有矛盾。 当初还想着集体签字把姐夫赶出四合院来着，后来虽然没达成目的，但关系也就此恶劣了。 再后来，姐夫出去了好几年，家里除了自己就是奶奶和姐姐，跟邻居关系缓和了许多。 但周子墨知道，也就是表面上的缓和，姐姐比姐夫还要吝啬帮助院里的人。 或许这就叫夫唱妇随吧。 只是总归是面儿上过得去了。 每天进进出出的也能打个招呼。 自己上学分成了三大爷的学生，三大爷一家也就跟自己家话多了些。 直到姐夫回来，过去打招呼的邻居，关系就又生疏了点。 有说有笑的阎老师家，跟姐夫姐姐的说话，周子墨眼看着小心翼翼了许多。 所以，周子墨才会偷偷的告诉姐夫，阎老师给了大宝一颗糖。 魏平安有些诧异。 阎老西这么抠的人，竟然主动给了魏大宝一颗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是要闹哪样儿。 真严格说起来，阎埠贵除了当时因为房子“昏了头”两回，其他也没有什么，就算那两次，也没实际影响到魏平安。 反而被魏平安占尽了便宜。 “大宝，糖好吃吗？” “好吃，爸爸，你也吃……” 大宝从嘴里把糖吐出来，就要递给魏平安。 “谢谢儿子，爸爸不吃，大宝自己吃吧……” 魏大宝童鞋又把手心里的古巴糖吸溜进嘴里。 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魏平安叹了一声，安慰自己。 老太太从地窖里走出来，她要亲眼看到买来的蔬菜摆布整齐。 每天做啥吃，吃多少，她得心里有个数。 毕竟一整个年，要过到元宵节呢，可不能不提前计划。 院子里还堆着一大堆其他的年货，老太太马不停蹄的开始继续拾掇。 年画和香烛、烧纸归置到一个袋子里，这些先放到前院屋里去。 那边过年不住人，放这些东西正合适。 鞭炮也买了小半袋子，老太太拎到小楼屋里。 年三十要放鞭炮，因为是赶年兽。初一吃饺子前也要放鞭炮，新的一年第一响…… 这都是习俗，是讲究。 从过春节这件事上，能看出来古人满满的生活仪式感。 参与其中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到隆重，感到沉甸甸的民族文化气息。 “子墨，去看看伱姐屋里水烧开了吗？” “哎，知道了。” 周子墨跑进屋里。 院子里整装待发，要继续今天第二个项目：二十七，杀年鸡。 周闻在屋里烧了热水，是杀完鸡拔毛用的。 昨天提议买两只鸡，一只年三十炖了，摆桌上。 这个有讲究，只能一人吃几筷子，这道菜要留着初一初二还得继续摆上桌。 初三才能真正的吃完。 第二只则是元宵节上桌。 过去也是这么安排，但魏大宝会闹腾，因为炖鸡块吃不够。 让一个小孩子眼瞅着吃不到，是多大的惩罚。 每年这几天，大孩子周子墨也会眼馋的不行。 魏平安可不差这点吃的，干脆就决定加数，买了三只。 一只今天就炖了，可劲儿的吃。 解馋之后，年三十炖第二只，摆桌上也就没那么煎熬了。 “老魏，你在家杀鸡，还是先陪大宝去理发？” “我带孩子去理发吧，子墨也跟我去。” 周闻是长头发，需求没那么大。 这是三个家里的爷们单独的任务。 二十七，剪精细。 剪头发可以选好些地方。 有专门的理发店，也有流动的剪发摊儿。 现在发型来来回回就那么多，没啥讲究的。 魏平安更倾向于流动摊位的剪发老师傅。 一来老师傅手艺精湛，这个手艺说的不是剪出来发型好看规整，那都是必须的。 老师傅之所以好，就因为剪发过程中的舒适程度。 会剪发的老师傅这门手艺，不仅手里要有功夫，嘴皮子也得下功夫。 客户往凳子上一坐，师傅上手咔嚓咔嚓开始修剪的同时，话也得跟上。 注意力分散开了，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就剪完了，一点也不煎熬。 先剪哪里再剪哪里，什么时候清一下头发渣子，什么时候换个姿势，这都有讲究。 二来呢，厂甸恢复了，天桥那边肯定热闹。 魏平安前面坐着魏大宝，后面驮着周子墨，出了四合院就直奔天桥。 快到中午了，但谁也没担心中午饭的事儿。 来到天桥这片儿，周子墨和魏大宝都亢奋的不行。 四尺长的糖葫芦，一只手都拿不来，周子墨得两只手举着，歪着头咬被糖稀包裹着的山楂。 魏平安也来了一个，酸甜可口，很好吃。 给大宝买了个风车，大宝被魏平安抱着，屁股坐爸爸胳膊弯，斜靠在魏平安肩头，把风车攥手里嘎啦嘎啦的转着。大宝也不安生，嘴里驾驾的喊，还着急的蹬腿。 估计是雪橇玩多了产生的后遗症，像让爸爸走快点呢，风车需要风才能转圈啊。 走了没几步，就又被迎面走过来的半大孩子手里的玩意儿给吸引了。 “爸爸，爸爸，我也要……” 过年喜庆，要啥就买。 魏平安就差排着胸脯喊一声：本爹有钱了。 于是，大宝手里又换上了拨浪鼓，摇的可起劲儿了。 京城1963年的厂甸在整个60年代的历史中都留下了惊艳的一抹烙印。 建国之后，厂甸原本就是老京城人的一大乐子，但因为紧衣缩食的三年，物资紧缺，全国上下都勒紧裤腰带呢，自然不主张铺张浪费。 大家伙憋了好些年，今年终于恢复了，哪有不赶紧跑过来凑热闹的可能。 据后来统计，这一年货摊有756个，出游人次超过400万，这一年厂甸人数相当于整个京城的五分之三。 到了这里，仨人都没顾着直接去理发，而是先逛了起来。 快中午点了，先吃个饱儿再说吧。 艾窝窝，驴打滚，豌豆黄……色香味形俱全，还有年糕、灌肠和面茶…… 逛一路，买一路，吃一路，周子墨觉得跟着姐夫出来逛，才算是真的过年。 简直太厉害了。 如果学会几十年后的用词，周子墨要大喊一声：爽！ 吃着手里的各种小吃，嘴里各种美味交汇，被幸福的咽进肚子里，再看着左右精彩的杂耍，还有各种小摊上的物件儿…… 真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五彩斑斓的风筝，让大宝看到就要上手拽。 魏爸爸大手一挥：买了。 过两天找空地放风筝玩。 小巧的面人儿，孙猴子的脸谱，都是大宝的最爱。 至于哪个才是真的最爱，魏平安猜测，最后一个，大概解释就是永远的下一个。 周子墨喜欢竹木做成的刀枪，看到同龄小伙子耍着玩，偷偷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魏平安自然不会吝啬，两头贴着金纸的木棍，叫金箍棒，买。 一个木片戳在棍子上，用丝线绑了，叫青龙偃月刀，买了。 周子墨拿着青龙偃月刀，魏平安拎着金箍棒，肩膀上还有个魏大宝摇着拨浪鼓。 这组合一点都不奇葩，因为太多类似的家庭组合在这里游逛了。 逛累了，魏平安找了个摊位面前坐下来，摊主是个扣了一顶兔皮帽的青年，笑嘻嘻的也不赶人，魏平安递给一根烟，他夹耳朵上，就又开始忙活。 这是一个布娃娃的摊位，后面横着一辆马车，棕色的高头大马拴在最后面，马车上一大堆玩具，有个老太太坐上面，围着的人要哪个，她就翻出来让青年递过去。 大宝拽着布老虎就不撒手了，特大号的，得有大宝半个身子那么大。 周子墨对布娃娃不太感兴趣，坐在一块石头上，对着手里剩一小半的糖葫芦使劲儿。 走到一半的时候肚子就撑溜圆了，但难得吃这么些好吃的，周子墨也舍不得撒嘴。 魏平安看上了一个中国结，很大。 连同魏大宝怀里的布老虎一起，都买了。 “子墨，再往前逛逛，咱就去刚才那个地儿剪头发了啊。” 逛了两三个小时，抱着大宝的魏平安还没觉得咋样，周子墨却脚跟疼的快走不动道了。 “行，姐夫。” “爸爸，明天还来……” “过两天再来，带妈妈和太姥姥一起来，好不好？” 旁边周子墨也是眼神发亮。 这种场合，他也没经历过啊，舍不得就这么快结束。 剪头发的地方，就一个老师傅，银光闪闪的剃子在一个个脑袋上游走着，有好些排队等着的，听话里意思都是熟客，回头客。 等了五六个人，周子墨消灭完了糖葫芦也恰好轮到了他们。 “师傅，劳烦给剃短一点。” 二十七剃精细，这也是有讲究的。 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 其实这都是谬谈。 这个话是从清朝那会儿流传下来的，满清入关之后，要求剃头留辫子，那会儿传的口号就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后来每当剃头的时候就会让汉人想起前朝的旧事，也就是“思旧”，后来不知怎的演变成了“死舅”，这个流传确实挺荒诞怪异的。 但无论如何，有这样的忌讳，魏大宝剃头就直接剃光。 省的没出正月再剃头，让老太太难受。 周子墨可是被老太太委以周氏希望的存在，而且他，是大宝的舅舅。 出门前，周闻专门拉着魏平安叮嘱过的。 剃光头，省事，反正小孩子也不懂。 仨人剃完了头，大包小包的骑车回家。 现在他们就不着急了。 如果不是家里有浴盆能洗澡，今天他们还得紧赶慢赶的掐着点。 因为二十七，洗疟疾； 二十七，去旧泥…… 洗澡，洗衣服，也是今天需要完成的事儿。 等明天腊月二十八开始，就不能洗洗涮涮了，需要等到过了年三十后，才能再洗衣服。 这也是讲究。 家里有了老太太，过年的规矩多了很多，魏平安一个人的时候可没这么些事。 但事多仪式感就重，越有过年的氛围。 回到家，周闻和老太太已经把衣服洗完晾好了。 家里有洗衣机就比手洗的快得多。 刚才进门时，还看到前院的于莉蹲在大盆前错衣服呢。 进了中院，秦淮茹也在洗床单，盆里貌似还有男人的衣服。 正屋门开着，半扇棉帘子撂在一旁，何玉柱哼着小曲在煤炉子上翻炒着。 香味儿扑鼻，闻着油水就不少。 看到魏平安带着孩子进来，小曲儿停了一小会儿，等魏平安过去之后，又重新哼哼了起来。 有票票吗？有鼓励性质的留言吗？…… 胖子要召唤动力码字啊…… (本章完) 第121章 追上门来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大宝一早起来就心心念念的找爸爸，要继续去逛“大街”。 周子墨也早就起来了，正在帮奶奶往餐桌上端饭，耳朵也竖着，他也想再去。 昨晚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全是白天逛庙会的事。 早晨睁眼竟然也不困。 “俗话说，二十八，把面发。今天咱们发面蒸馒头、蒸枣糕吃，好不好？” “哦，好的，姐夫。” “大宝，吃枣糕吗？甜甜的，软软的，可好吃了，撕哈……” 魏平安装作流哈拉子的样子，立刻吸引了一大早就住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老京城的风俗是到了腊月二十八，就要开始准备过年期间的主食了。 二十六二十七准备过年的肉类，到了二十八就准备发面。 之所以发面，是因为发面比普通面放的时间长，不容易坏，而最早的时候没有快速发酵的东西，所以会在年前专门用来发面做主食。 有的人家二十七晚上就发面，到了二十八再做，也有二十八发面，到二十九那天再做面食的。 老京城人讲究初一到初五不开火不动灶。 也就是不能蒸馒头，不能炒菜。 所以才会在二十八，二十九提前蒸馒头和炒菜。 老京城人比较讲究，春节期间忌做蒸炒炸烙。 因为罪恶的谐音梗。 蒸同争，意味着争执； 炒同吵，代表着吵架； 炸同炸（四声），烙同落，都属于不吉利。 所以京城人都会在年前蒸了一周的主食，这叫“隔年吃”。 魏家今年出手阔绰，给自己吃的主食，非常的舍得。 发了两大盆白面。蒸了一锅大枣。 蒸白面馒头和枣花糕。 魏大宝和周子墨也跟着动手，魏平安教周子墨和魏大宝做油花卷。 魏平安先示范了一次。 把揉好的面切了一块，用擀面杖擀成长方形，淋上花生油，拿了一把刷子把油刷均匀，又撒了一点盐，一把葱花。 从一侧把面卷起来，用刀切成梯形。 魏大宝瞪着大眼瞅，周子墨也瞧得仔细，这是面点师傅的手艺。 他们不清楚这份功力的价值。 魏平安也不强调。 但熟练地手法和手底下成型的“作品”，也让周闻感兴趣的扭着头瞅过来。 “最后了啊，瞅好了，待会儿这一步，就是大宝的任务。” 魏平安拿了一根筷子，轻轻一压，两个面花就挤到了一起，一个漂亮的油花卷的半成品就完成了。 “接下来，你来擀面，淋油，子墨负责卷起来，切成梯形块，大宝拿筷子，跟舅舅一起压……” 周闻就看了两眼，就被抓了壮丁，成了擀面的一员。 “咱家平安不愧是大科学家，干啥都厉害。” 老太太感叹的赞美着。 小油花卷是真的很好看。 周闻带头，三个做花卷的小团队兴致勃勃的开始了制作。 魏平安则去了厨房。 再切一点葱花，还要投枣核。 带着枣核吃起来不方便，魏平安喜欢宁可在事前费力点，也要保证在吃的时候顺利流畅。 磕磕绊绊的进食，也是没有灵魂的。 一家人都悠闲的在忙碌。 不累人，氛围也很浓，关键还能聊着天，说着家长里短，说着昨天的见闻。 周子墨还是太年轻，被周闻三言两语就套话了个底朝天。 魏平安出来喝水，就被自家媳妇幽怨的白了一眼。 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带着自己。 哪怕是一个四岁多孩子的母亲，周闻也才20多岁，正值青春靓丽呢。 “老魏，在家吗？” 声音很熟悉，魏平安从厨房窗户看出去，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带头走了进来。 这人魏平安相当熟悉，前几年在大西北没少接触。 后面还跟着俩小青年。 一男一女。 陈冰，崔家栋。 这两位当初是找了街道办王主任一起，邀请魏平安参加冶金部讨论会的说客。 后来也打了几次交道，去SJS试验车间的时候，就是他们去通知的。 所以魏平安也很熟悉。 这两拨人咋凑一起了？ “恭喜恭喜啊，老陈，你又升官了……” 老陈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之前在大西北还是大校呢，这次看到他，就是长官了。 “陈同志，崔同志你们好。” “老魏，先提前给伱拜个早年……说起来有点惭愧，这趟来，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魏平安把三人引到小楼接待。 周闻拿来了一壶热水，魏平安熟练的用紫砂纹的懒人泡茶神器冲了一勺茉莉花茶。 热水冲泡，茶香四溢，魏平安拿着公道杯将茶汤倒进孔雀绿的冰裂陶瓷茶杯中。 “诸位，喝茶。” “老魏，你这泡茶的工具，挺有意思。” “自己闲着无聊琢磨的，话说就是因为泡茶太耗功夫，就琢磨了这个东西。” 崔家栋眨巴眨巴眼，看着桌上小号石墨似的泡茶工具：“魏总师，这算是茶壶吗？” “我叫它懒人泡茶神器。” 陈冰噗嗤笑了。 可能觉得有点唐突，又赶紧捂住嘴。 简单的闲聊破冰之后，陈长官当先开口。 “我现在在冶金工业部任职，昨天走马上任，你猜为什么？” “嘿嘿……这可不怪我。再说你从大校升了长官，不还要感谢感谢我啊？毕竟机会难得。” “我可谢谢你了。唉，早知道跟你认识要这样，当初压根就不该搭理你。” “行了吧，老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可跟你说……” 两人算是老相识，当初互相搭配干了不少逾越的事情。 一个是出于信任，一个是着急赶工，不想浪费时间。 “大过年的，我也不打扰你太久，咋样，给个说法吧，过了年啥进度？” “这我可不敢说，得看所里啥时候给我把人安排到位了。” “我还不知道你，当初你一个拽着整组的人跑，就没几个跟得上你的，现在你说缺人了，你猜我信不信……” 魏平安双手一摊。 “老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为难我没用，人家研究枪炮的，研究军工模型的都太缺人了，我排不上号也没辙。” “让他们再给你匀出来几个人咋样？我去跟老袁打招呼。” 陈长官嘴里的老袁，就是356所的现任负责人。 魏平安的顶头上司。 “挑剩下的可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儿子娶媳妇，你想他娶个大闺女，还是想他娶个带俩孩子的？” “你啊你，还是这得行，死活不吃亏……” “那就合作愉快了。” “小冰，找个盒子，把这套茶具收了。” 陈长官一指茶几，吩咐道。 “咋了，这年头可不兴抢劫啊，经过我同意了吗？” “今晚就有人走街串巷，拿你一套泡茶的玩意儿还不行？我跟你可不一样，二手的旧货，我不嫌弃。” “行，有你这句话，拿走，快拿走。别让我再看见它们，心疼。” 嘴里这么说，却从门后面柜子里拿了一个小麻布袋子。 鼓鼓囊囊的，掏出来里面都是废弃的报纸。 陈冰有些傻眼。 看着魏平安把茶杯和茶壶里里外外塞了报纸，一个个装进小袋子里。 “爸，这个……” 魏平安怔了一下。 看了看陈冰，又看了看老陈，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下崔家栋。 “咳咳咳。” 老陈突然咳了两声，起身。 “你闺女？” “咋，不像吗？” “你真该拿块镜子照一照，陈冰指定随她妈。” 噗嗤。 陈冰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走了。” 陈冰是老陈的闺女，父女俩一个单位，在这个时代不算啥。 主要是这个时候带着崔家栋，就有点玩味儿了。 老陈打算配合魏平安，给356所那些抢了人的科研老家伙们一点“压力”，魏平安送上一套冰裂纹的懒汉泡茶茶具。 成本才3积分，相当的划算。 “陈叔叔，你跟魏总师很熟啊，他真是一个人负责一个项目吗？” “每当研究实验有了分歧，老魏都是一个人，因为别人跟不上他的速度，而往往到了最后，他的方向总是对的……唉，这种类似的事，两年四个月里发生了6次……” “爸，哪天你给问问，我们都很好奇他是怎么学了那么多知识的……” “呵呵。” “你笑啥啊，爸。” “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笑话。” 老陈慢悠悠的说：“当初也有人问过他，怎么做到的，他就回了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这个话题了。” “魏总师回了什么话啊？” “先把东区图书馆的书背一遍……” “不会吧，真有人能背的完？我不信魏总师他……” “你知道他在……里被叫什么吗？” 老陈接着说：“活字典。你说一句话，他能告诉你哪个位置的哪本书，多少页的多少行……” 陈冰和崔家栋面面相觑。 这边陈长官刚走，魏平安家里又来了新的客人。 “魏总师，我代表厂里全体职工，给您拜年来了。” “王厂长，快进来，快进来，你这太客气了。” 王厂长能不客气嘛。 魏总师走了，因为实验车间的各种问题，为了提升钢厂的效率，耽误了回去选人，结果都被别的人给选走了。 谁知道明年魏总师还会不会选择他们钢厂。 而且做人要讲良心，魏总师这一个来月对钢厂的意义，远不是这一箱鸡蛋，一头羊和半扇驴能代表的。 “……要是没有抢人这档子事儿，80t的转炉咱年后就建起来了，现在，唉……” 魏平安送王厂长走的时候，还默默的给他上眼药。 “魏总师，您留步。走之前我代表我们全厂一万零七十六个职工给您表个态，过了年您再回钢厂，我们所有人无条件配合，绝不含糊。” “好的，谢谢王厂长，也谢谢钢厂的兄弟姐妹们，来年有机会再重启转炉项目，咱们争取再好好合作。” 王厂长听的心痛不已。 有机会再重启项目…… 争取好好合作…… 真是到手的机会，合作的好好的，就突然不牢靠了，要不是魏总师被别人背刺，哪有现在这堆邋遢事！ 不行，决不能姑息，得再尽一把力。 让魏总师看到我们的努力，凭着往日情分和出力的份上，怎么也得再选择我们。 王厂长可是得到了不少内部消息。 很多钢厂都知道魏总师因为团队问题暂时撤出了SJS。 趁火打劫的事，同行之间干的可溜了。 满满的都是压力啊。 王厂长紧了紧手里的布袋，里面有两条国防，是魏总师给大家伙的回礼。 心里就更热切，也更气愤了。 听说是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抢了魏总师的人。 魏总师这么老实，这么实在的好人被欺负了。 换了谁也看不下去啊。 王厂长眼珠一转，调转了个方向，奔着冶金部自己老领导的家的方向去了。 都是部队转业的，谁还没个老首长了。 王厂长级别不够，356所的具体信息他不知道，可架不住他也有老领导。 总可以帮着“出谋划策”，让自己帮魏总师“解解恨”的。 魏平安家里。 魏平安在小楼接待了两拨人，北屋里馒头和花卷也蒸了好几笼。 魏大宝玩的不尽兴，还嚷嚷着继续和面蒸花卷呢。 “大宝，咱们做个小兔子好不好？” 面团在魏平安手里乖巧的就像个吉祥。 不一会儿，一只白色的小兔子就出现在案板上。 小兔子耳朵贴在后面，可爱的小脑袋趴在前面两只并排的爪子上。 “爸爸，我要，我要做……” 对于魏大宝，魏平安转变他注意力的办法多到信手拈来。 周子墨抿了抿嘴，他已经过了制作小动物的年纪，如果说对小动物来感觉，那也是吃的时候。 “子墨，你陪着大宝玩，我去做饭。” “好的，姐夫。” 周子墨很期待。 姐夫出手，一定又香又好吃。 因为普通的饭菜，根本不用姐夫出马。 平常是奶奶做，偶尔好一点是姐姐出手，只有最好吃的那些，才轮到姐夫。 听到爸爸要去做饭，大宝也是兴奋的拍手。 孩子最单纯，只要爸爸去了厨房，吃饭的时候就喷香。 其实今天老太太也想做点好吃的。 东北人都喜欢炸酱，肉酱之外，还有鸡蛋酱。 地窖里还有半缸自制大酱，用来做炸酱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奶奶，你去歇着，让我来吧。” 看到老太太碗里打的可怜巴巴的两枚鸡蛋，魏平安委婉的选择了替换。 啪啪啪。 鸡蛋从两枚变成了五枚，这才有了点炸鸡蛋酱的赶脚。 锅里热油，鸡蛋下锅，刺啦…… 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大喊：“小闻，快出来接客啦……” 第1更…… 谢谢你的打赏，月票，推荐票…… 万分感谢……中午12点，第2更，整装待发…… (本章完) 第122章 当瞎子，当傻子 艾沐棽赶在年底回来了。 魏平安鸡蛋入了锅脱不开身，没有第一时间去迎接。 周闻快步迎了出去，老太太刚被替换下来，还想着给大宝“指点指点”呢，屁股还没坐稳，听到了小艾的声音也就立马起身，到门口往外张望。 小艾不容易，一个女娃整天里枪林弹雨的，每年不受两三回伤就不舒坦似的。 这次出去了很久，原定冬至回家吃饺子的，一下子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老太太掀开棉帘子，看到了院子里扛着面袋子的艾沐棽胳膊腿都囫囵着，还能站着扛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姐，啥时候回来的？之前说冬至呢。” “临时有任务，又跑了一趟山东。” 说着，艾沐棽又道：“小闻，去门口把海鲜拿回来。” 周闻赶紧跑出去，带回来两袋子海鲜。 种类不多，但明显都是可以直接吃的食材。 一袋子红彤彤的，山东特产烤虾，烤干了水分，剥着吃既可以下饭，又可以下酒。 一袋子煮熟过的琵琶虾，下酒的好玩意儿。 “妹夫回来了吧？给他带了一袋小碎鱼，山东当地叫锅苞鱼，当下酒菜比油炸花生米可好多了。” “回来了，在屋里炸鸡蛋酱呢，你来的时候鸡蛋刚下锅。” “回来就好啊……” “你俩别杵在院里啊，进屋聊，这冰天雪地的。” 老太太着急，隔着棉帘子就喊上了。 棉帘子不能频繁掀开，存不住热气，冻坏了大宝咋整。 为了这个家，老太太也是操碎了心。 “艾姐，好久不见。” “妹夫，你这样子一点也没变啊。” “伱先去外面坐会儿吧，饭菜一会儿就好，正好赶上吃。” “行，你忙着，可是好些年没尝到你手艺了。” 艾沐棽出了厨房，随手解开外套挂在门后面挂钩上。 又弯腰脱鞋。 动作略微有点不自然。 除了魏平安外，家里都是普通人，也没看出什么来。 直起腰，艾沐棽吐了一口气，刚才的动作有些压迫伤口，隐隐的疼痛让她偷偷咬牙。 魏平安很快炒完了鸡蛋酱，涮了一下锅，就热油放葱姜蒜，开始炒鸡块。 鸡块在魏平安接待人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剁好了，还有洗净了的土豆，也切成了块。 这年头粮食都不够，吃土豆几乎没人削皮。 魏平安翻炒鸡块，手在锅上一扬，各种佐料就纷纷下了锅。 都是空间里储备的，根本不用拿出来再使用，直接撒。 看魏平安做饭，就跟看魔术师变魔术似的。 只是魏平安这种操作，不会当着别人施展而已。 等鸡块翻炒入了色，魏平安立刻加水，又放上土豆。 等大火烧开，再盖盖之后小火收汁。 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开饭，时间刚刚好。 外屋，艾沐棽正跟大宝在玩游戏。 抱在腿上，玩剪刀石头布。 大宝很开心，嗷嗷叫着一个劲儿出拳头。 小孩子脑子还在发育，反应没那么快，一般只要提高速度，起码连续两三次都变不了。 艾沐棽也真好意思，包袱赢了锤子三次，刮了大宝三次鼻梁骨。 “大姨，厉害。” 就这样，大宝还对着爸爸炫耀呢。 魏平安走近了些，突然鼻子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大宝，去跟舅舅玩，别赖在大姨腿上。” “哦，大姨，我要下去。” “大宝挺听你话啊，嗯，回来的这段时间没少陪孩子。” “肯定啊，缺失了这么多年，回来了自然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陪孩子身上，你，受伤了？” “没啥大事，好差不多了。” “趁过年在家多休息休息，出危险任务，不给你们点好装备吗？” 魏平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魏平安“看”到艾沐棽受伤的是腹部。 如果使用了外骨骼穿戴式辅助座椅，是伤不到那里的。 “这趟去了山区，还是在海边，辅助工具不方便……” “哦，是海水腐蚀，山地运动辅助作用不大，重量变累赘了啊？” 魏平安捏着下巴：“过了年给你改造改造。” “嚯，我可记住了啊。魏总师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肯定不能。反正过完了年也没想到干啥，就先把自家大姨子的装备升升级，免得隔三差五就受个伤。” “咋滴？小艾，你又受伤了？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啊……” 老太太丢下手里的面团就小跑了过来。 拉着艾沐棽的胳膊就开始查看。 “奶奶，没事了，我伤都好差不多了……别……” 老太太一双手在艾沐棽身上划拉，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 魏平安看的有点眼热。 其实，如果换成自己代替奶奶，也挺好的。 思想有些跑偏，魏平安赶紧收心，努力把思绪拉回到正题。 嗯……艾姐目前的情况，是极大的资源浪费啊，这年头人口不多，鼓励生育着呢…… 可艾姐还是单身。 这是魏平安回到家跟媳妇夜话时聊起来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再过一年多就30了，如果按照虚岁说，已经是30岁老姑娘了。 “咳咳，姐，李源和郭强呢，都还好吗？哪天有机会，再一起聚聚。” “郭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李源去年刚结了婚，这趟回来也就准备转文职了。” 艾沐棽话里多少有点遗憾。 当年的老战友们，又要离开一位。 “李源，怎么样了？” 像他们这种部门，转文职，意味着伤重难愈，因为轻伤不下火线。 “断了一条腿……咦，妹夫，你有办法！” “过了年我去瞧瞧。” “别等过年之后啊，现……明天，明天我接你先去瞧瞧。” “行，是我想的不周到，不能让英雄没心情过年啊。” “差点就忘了你这尊大佛了。” 艾沐棽搓着手，有些兴奋。 “大佛做了土豆炖鸡，还炸了鸡蛋酱，尝一尝给个意见吧。”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帮小闻和奶奶试试毒先。” “不用，我自己来……” 艾沐棽安全归来，周闻心里一块大石也放下来，说话也欢脱了些。 魏平安星级大厨的手艺不是盖的。 一桌子人都闷着头吃，狼吞虎咽的。 艾沐棽多年不见，吃饭的频率依旧保持的良好。 是第一个完的。 就是分量有了显著的变化。 过去三五个馒头就行，今天吃了七个。 三个就有一斤，也难怪进门就扛一袋子面呢。 换别人家，也实在供养不起啊。 艾沐棽吃饱了，就开始看着魏大宝，对他坐着的椅子特别上心。 “妹夫，这椅子想法不错啊，弄大一号，给一些老人也能用了。” “吃了饭我给画个图纸，你要是需要就拿去。” “先吃饭，吃了饭再谈公事。” 老太太拿筷子敲了敲桌面。 艾沐棽和魏平安赶紧收声。 饭后，周闻沏了一壶茶，老太太去前院屋里拾掇年货。 魏大宝食困犯了，开始前仰后合，可爱极了。 艾沐棽瞧着瞧着，脸上就不自觉的笑起来。 “让大宝去睡一会儿吧。子墨，你要不要也去睡个午觉？” 周闻把大宝抱到床上，子墨不打算睡，他去书台那边开始练字。 考试成绩是全校第一名，但魏平安说他的字进步不够大，比他想象的差了很多。 周子墨别看这几天每天跟着瞎玩，但每天都会动笔练字。 姐夫的认可是他的追求，让姐夫失望是周子墨最担心的事情。 “妹夫，去小楼那边，我跟你单独谈点事。” “哦。” 艾沐棽跟魏平安一前一后进了小楼。 有暖气很暖和，这里没人，魏平安跟艾沐棽茶几两旁坐下，魏平安又开始泡茶。 老陈拿走了一套茶具，魏平安就又拎出来一套。 这玩意儿没啥技术含量，所以兑换价格很低，魏平安也不心疼。 “这又是你捣鼓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嗯，懒人泡茶的好帮手。” “有精力多弄点有用的，战士们每天都在舍生忘死的战斗着，你多一份心，有可能就多救一条人命……” “知道了，艾姐。” 气氛突然沉默，屋里只有两个人茶杯碰触茶几的声音。 “小闻都跟你说了吗？” “啊……说了。” “你怎么想的？” “呵呵……” 魏平安端起茶杯，转着杯沿儿，想了一下，才道：“我能怎么想，想又有什么用。” “总归是你的亲生女儿。” 魏平安开始冲泡茶看着石墨缝隙里流出来的茶汤流进公道杯里，不语。 “哼！你有时候真挺傻的。算了，要不是看在明天你给我部下出力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 艾沐棽哼了一声，继续道： “诸晖，59年毕业，毕业前在汉春造船厂实习，毕业后就在船厂留任工作，现在是质量检验员，单身……” “五六年了吧，她没有再嫁？” 在上海，离异再婚的也不在少数，魏平安真的没想到诸晖竟然单身。 “李璐，身份我就不用多说了，跟家里闹掰了，住在百货大楼的单位宿舍，一个人带孩子，这几年，基本就是什么苦都吃，完全就是刻意在折磨自己……孩子叫魏小米，把诸晖当干妈，每年都会见个面。” “艾姐，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做不了什么……” 艾沐棽盯着魏平安看了好半晌。 “我回来路上，听说你帮冶金工业部弄了个新技术？” “嗯。” “白帮忙？” “嗯……嗯？” “你说你这么聪明的总工程师，咋在有些事情上还不如个傻子……不如普通人呢。” 这个‘傻气’，艾沐棽不是第一次发觉了。 研究了一款燃气灶，拿到国际上注册了好几个专利，结果每年200块就给打发了…… 艾沐棽怒其不争的语气很明显，说道： “李璐的父亲是军长，孩子未婚先育，四五年了，你当上面的人都是瞎了聋了吗？” 艾沐棽说着，指了指上边。 “这几年你的贡献有目共睹……这么说吧，我们行动队为了你，都开了好几次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魏平安摇摇头。 “意味着任何危险时刻，我们要为你挡子弹，不惜牺牲。” “我……受之有愧。” 魏平安有些激动。 原来在自己认知和理解之外，在自己不知道的另外一面，国家从来都记得。 所有的努力付出，其实一直都有回报，只是方式和方法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不意味着不存在，魏平安非常感恩。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不想跟所里抢人的老家伙们“争执”了…… “别谦虚，过分谦虚就让人恶心。你琢磨一下吧。一头是开国有功之臣，一头是为国家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多个家室，又怎么了？” “啊？” “没让你大张旗鼓，只要低调一点，别太嚣张……民不举官不究这句话，你听没听过？” 魏平安有点激动。 “艾，艾姐……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不把上面的领导们当瞎子，也不要把自己扮成傻子，因为你表演的越逼真，在上面的人看来，你的行为就越向着把他们当傻子的方向靠拢……” “咳咳，我可不敢。这我可真不敢……” “李璐的事，几年都没动静，李军长对自己女儿都放任了，你回来这么久，一次都不上门？” “你还在等什么呢？” “知道吗？上海这次意外，你这几年的成果，已经算是将功补过了。所有人或者在看你笑话，或者在等你表现，或者冷眼旁观……绝对没有一个会咬着这件事针对你。这是上面达成的共识。” “真的，假的啊？艾，艾姐……我……” 魏平安激动的搓手，比刚才艾沐棽想到可以帮李源解决问题还要不堪。 “话我告诉你了，出了这个屋，你再问我也不承认。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绝不会有人因为你这件事找你问题。相反，你就是功勋工程师，是我们要不惜牺牲也要保护的国家重要财富。” 艾沐棽在国家财富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魏平安心领神会。 突然—— 魏平安想到自己光杆司令，所里那群老家伙抢人的行为不仅是耽误继续为国家做贡献，更阻碍了自己享受更高的保障等级，这简直就是在干涉和破坏魏平安的感情生活啊！ 瞬间，魏平安的心又硬了起来。 对外要硬，对内……要怂。 “咳咳……艾姐，那，那个小闻……” “我会跟她说的。今晚你去南边屋里睡，一个人睡冷炕吧，好好清醒清醒。” “嗯，我去南边屋里睡。姐，你一定跟小闻好好说，我的意思，如果她……不接受，我不会怪她，也绝不会迈出那一步的。” 魏平安郑重的说道。 “算你有良心。我就是不想你这么煎熬，毕竟你为所有人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个贡献，从一名军人嘴里说出来，才是掷地有声的真实反馈。 这一刻，艾沐棽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感激着魏总师的付出和贡献，而不是魏平安的大姨子，周闻的姐姐。 至于，小闻…… 艾沐棽心里默默的想着：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只希望可以理解他，也理解我……吧。 其实，艾沐棽在济南住院期间，被老李夺命连环拷……这两天更是一天两个电话，也不说事，就是问恢复情况，让注意修养…… 跟饭点儿一样勤。 这种情况，换做哪个下级能受得了。 何况艾沐棽跟李军长也不是一个系统，严格说除了级别高，没从属关系。 又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抉择。 把妹夫的时间切一点……而已。 没有过婚姻的艾沐棽姐姐，这会儿还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对于感情的渴望，所以她没法充分体会周闻妹妹的心情。 但她的作为也没有影响到周闻。 因为周闻懂得将心比心，她除了渴望感情的完美，还富有怜悯和包容。 爱情是无法谦让的，但爱人，或许可以。 第二更……继续加油码字…… 争取多存稿，多爆发…… (本章完) 第123章 你是爸爸吗？ 傍晚吃饭的时候，子墨和奶奶并排坐，周闻跟艾沐棽一起坐，魏平安被挤到了桌子角落。 横排C位一直都是魏大宝的专属位置。 魏平安也没敢吱声。 他中午被支出去了一会儿，预料到艾姐可能是借机跟媳妇“谈心”，所以就带着大宝去了趟供销社。 走之前给周子墨留了新作业，子墨吭哧瘪肚趴茶几上画儿童餐椅凳的草图。 这是吃饭的时候魏平安随口许下的承诺，然后交给周子墨来完成。 他自己带着魏大宝出去浪了，不带小舅子…… 等魏平安回来，掀开棉帘子刚进门，就看到媳妇眼睛红红的。 哭过了，伤心过了，没有对着自己发飙就已经是万幸。 甩脸子不算什么。 这已经是魏平安做梦都不敢想的轻度反应了。 偷偷看艾姐，得到了一个大白眼的反馈。 魏平安心里给艾姐偷偷竖大拇指，赞她高效率，但面儿上又要装成平淡和平静。 魏平安明白自己要拼命压抑情绪，不能流露出一丝喜庆之意。 这种事，吃亏的永远是女人，魏平安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就不要再故意刺激…… 吃了饭，老太太和周闻收拾残局，艾沐棽也穿插着帮忙。 魏平安教大宝画画。 子墨也在旁边看着。 他学的不是画画，他是想学怎么教小朋友学习。 因为姐夫教画画的方式，前所未见，他很好奇。 嗯，老太太，艾沐棽和媳妇周闻，也挺好奇的，频频看过去。 “1变成水龙头，大家记得勤洗手……” 魏大宝咧着嘴拍手，然后魏爸爸手把手拿着大宝婴儿肥的小胖手，在写了“1”的纸上，勾勒出了一个水龙头的样子。 旁边周子墨低声嘀咕，跟着哼唱着小调，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2变成两颗心，我们心连心……” 魏平安边画边唱，做完了示范就手把手带着大宝来一遍。 “3变成小苹果，多吃蔬菜和水果……” 大宝已经可以跟着哼了，虽然歌词说不太利索，不是吞字就是混一下，但已经能跟着拍子，而且整个心神都被歌曲和卡通简笔画给吸引了。 …… “5变成大嘴巴，保持心态乐哈哈……” …… “9变成跑步娃，锻炼身体棒棒哒……” “10变成小蜡烛，照亮我们的家。” 周闻站在厨房门内侧，神色复杂的望着腻歪在一起的父子两人，温馨的画面让她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艾沐棽心里暗叹了一声，搂着周闻的肩膀，轻轻的拍她的后背。 妹妹这个时候，应该是很留恋这种氛围吧。 遇到这种事，双方两个人心里都苦，面对这种父子游戏的温馨场面，周闻此时无疑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刻了。 画画进行了好几遍，这么简单的曲调，别说周子墨和魏大宝，就连戴上老花镜开始给大宝缝垫子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哼了起来。 周闻突然从艾沐棽怀里起来，快速的擦拭了两下眼角。 “姐，我没事了。” 从厨房走出来，周闻恢复了正常，在魏大宝眼中，就是母老虎复活了。 “大宝，跟太姥姥去睡觉了……” “没事儿，再玩儿一会儿呗。是吧，大宝？” 魏平安手下没停，还在逗着大宝。 “行了，大宝晚上玩的太兴奋，很难躺下就睡着。” 要不然安静点，要不然就累趴下。 这个时间段，累趴下的机会是没有了，只能选择睡前安静点。 “……好吧。” 魏平安还要说什么来着，看到后面艾沐棽捂着额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也就住了嘴。 老太太不知道情况，但也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抱着魏大宝，拉着周子墨出门去了小楼。 睡觉的事，吃饭的时候就安排完了。 艾沐棽跟周闻睡北屋，老太太带着孙子和大宝去二楼，魏平安去前院小房子。 “你……” 周闻张了张嘴，又泄了气似的，一屁股坐凳子上，扭过了半个身子，背对着魏平安。 艾沐棽莞尔，拍了拍周闻肩膀：“好好说，两口子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说完了又凑到周闻耳边嘀咕：“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艾沐棽去了卫生间，木门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很响。 更像是在提醒着他俩。 “你……今晚去找她吧。” “啊？” 周闻突然冲上来，抱住魏平安，狠狠的，恨恨的，用两根手指掐住他腋下，拧了一圈。 “让伱得了便宜还卖乖！” “媳妇，我错了。对不起。” 周闻停住，娇躯微颤，咬住了魏平安的肩头。 魏平安感受到周闻心情的纠结，也反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像是要抚平她心里的伤口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闻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舍的从魏平安怀里直起身来。 “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不要大宝。” “咱俩是合法领证的两口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发誓，一定不会抛弃你们娘俩的。” 腋下被拧的生疼，肩膀也被咬了一口，魏平安推门走出小院。 他左边口袋里有艾沐棽给的地址。 今晚就可以见到从未谋面的小棉袄，也不知道会是一副怎样的面对面情景。 见过大风大浪的魏平安，再次紧张了起来。 今天这个时辰，有着泼水成冰的寒冷，魏平安骑着自行车，手心里却一直在冒汗。 脚蹬子踹的飞快，有两次拐弯差点没甩出去。 这也就是魏平安。 有着数不尽多少次的身体基础技能加点和武术功底掌握平衡。 要不然早就连人带车打出溜滑去了。 魏平安直接绕道百货大楼，穿进了后面的小巷子。 距离目的地越近，他却仿佛有种近乡情怯的迟疑。 自行车速度慢了下来。 一个灰色的青石门檐，仿古建造，和谐的融入了这片古声古色的小巷子。 一墙之隔的里面，隐隐有个糯糯的女童声音在喊妈妈。 右手边传来了女声，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 “小米，你别出来，妈妈这就来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李璐没有多想，一边开门一边说：“妈，这么晚你还……” 当啷。 手里的搪瓷盆掉在地上。 面前一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站在门口。 像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又像是思念成疾又一次遁入了梦里…… “魏……魏大哥？” 魏平安没有说话，眼神越过李璐，望向了院内。 西边门口的军绿色棉帘子一角被掀开，一个怯怯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眼睛很大，扎着羊角辫儿，歪着头看向这边儿。 李璐回头，看到了魏小米，又回过头，眼泪再也止不住，身子一软，往前扑了过来。 魏平安下意识接住，顺势把李璐揽在怀里。 不是他想要占便宜，而是李璐明显两条腿没了力气，如果自己松手，李璐就能瘫软在地上。 这大冷天的，地上多冷啊，还有化了又冻住的雪渍，弄到衣服上，还得过了年初五才能洗…… 好一会儿之后，李璐领着魏平安进了屋。 西边这间屋是客厅，门口有个一米多高的柜子，上面随意的放着手套帽子，魏平安进门后随手关门，看到门后有钉在墙上的挂衣架，有一大一小两件大棉衣。 再往里是一个圆桌，三把凳子。旁边还有个煤炉子，烟筒顺着墙角从后窗伸出去。 东侧靠后有个玻璃门，想来里面就是卧室了。 “什么时候搬出大院的？” “好几年了，从小米出生我带回来……” 说到孩子，魏平安伸出手，想要摸摸闺女的小啾啾。 小米有些害怕，赶紧躲进李璐的身后，但还是忍不住从一旁伸出小脑袋，大眼睛睁的溜圆，面带浓浓的渴望。 “小米……他是你……” 李璐想要介绍，但貌似想起了什么，又慌忙闭嘴，看向魏平安。 魏平安叹息一声：“你叫小米是吗？多大了？” “我叫魏小米，我四岁啦。那个……” “原来你叫魏小米啊，我叫魏平安，咱们俩今天就认识了……” “那个……那个……” 魏平安起身，来到李璐身边，抚摸上小米的脑袋，闺女的头顶有点凉。 可能是刚才站门口吹的，脸蛋也冻红了一点。 魏平安心中百感交集，有对李璐的，更多是对小丫头的。 他想说点什么，但却感觉这一刻说什么都是枉然，千言万语也难以描述他此刻的内心。 “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你是爸爸吗？” 竟然，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是啊。我姓魏，你也姓魏，所以你就是我女儿啊。” “可是，……可是，妈妈有个同事叔叔，也姓魏啊，我托儿所的老师也姓魏……” “他们跟爸爸不一样呀。” “不一样吗？小米怎么不知道呀。” “因为当世界多了一个小米，我就多了一个世界呀。” 魏小米扭过头看向妈妈：“妈妈，他是爸爸吗？……你怎么哭了啊？妈妈……” 魏平安弯腰，蹲下。 伸出双臂，将李璐和小米揽进怀里。 呜呜呜……！ 李璐止不住的哭出声来。 小米懵懂，但妈妈哭，她也难过，也就跟着哭。 本来是一副团团圆圆的场景，硬是被魔改成了一场悲悲切切的追悼会，就差旁边再站个人念追悼词了。 小米是个灵秀的孩子，虽然在哭，也没从妈妈口中得到答案，但小手抓着魏平安的衣领，怎么也不放开。 好些年过去了，从记事儿开始小米就没有爸爸，托儿所的小伙伴们都有爸爸，小米却没有。 妈妈说小米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 托儿所的老师听到后就会很疼很疼小米。 还有会从上海过来看自己的漂亮的干妈，听到自己问爸爸，就会发呆发愣，还会哭…… 小米很聪明，很懂事，于是她不再提爸爸这两个字。 小米觉得自己懂事好久了，也好久没有再提到爸爸了。 今天见到了一个人，就觉得他很像爸爸，但小米害怕，不敢喊也不敢说。 然后，那个人进了小米的家。 小米很开心。 妈妈从没有跟人抱在一起，除了姥姥。 今天那个人抱了妈妈，妈妈哭了，但小米感觉妈妈应该是开心。 小米开心的时候也会哭，就譬如前天姥爷带着小米去逛厂甸，吃了好多好吃的，那时候小米就哭了。 哭着喊爸爸，好羞好羞。 因为小米看到大街上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是她没有。 她从来没见过爸爸。 爸爸的怀里是这个味道的呀。 跟妈妈的不一样呢。 但是，好舒服啊。 小米以后是不是就有爸爸了呢？ 小米再也不是野孩子了呀，有爸爸陪着的小米，有爸爸接小米下托儿所，会不会把小伙伴们的爸爸们都比下去啊。 因为，因为小米的爸爸很好看的呀。 最好看了呢。 咕噜噜……咕噜噜。 李璐的肚子响了，然后小米的也是。 “你们……娘俩还没吃晚饭吗？” “服装部库房的刘姐不是京城人，我没啥事，就替了她半天，回来有些晚了。” 如果不是魏平安突然惊现，那碗面汤扣不到地上，现在已经吃进小米肚子里了。 “小米，你跟妈妈等一等，爸爸给你们做好吃的去，好吗？” “好呀，好呀，爸爸……你千万别走啊？” 魏平安心里一酸，差点就绷不住落泪。 “爸爸不走，爸爸还要给小米做饭饭呢。” 看向李璐：“等一等，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进门的时候眼睛鼻子耳朵都知道院里厨房的位置了。 魏平安摸黑进去，拽开了灯绳儿。 厨房里用的竟然是燃气灶。 魏平安轻车熟路的打火，想了一下，又故意去开了门，把墙外面的自行车推进院里。 这样，就有了食材出现的借口了。 四岁的小姑娘喜欢吃什么？ 魏平安真不清楚，但女孩子喜欢甜食，晚上也需要吃点好消化的…… 这个理解应该没错。 嗯，李璐能吃辣，好像还爱吃海鲜来着。 隐约还记得上海时的零星印象，所以魏平安也就凭着印象开始收拾食材。 打了三个鸡蛋，撒了一点点白糖，搅拌后放进锅里，这是鸡蛋羹，出锅后撒点味极鲜，小勺挖着吃，孩子的最爱。 从厨房柜子上面找到了个硬纸盒子，里面有馒头。 估计是新蒸的。 李璐独自带孩子生活了好几年，一些生存技能都已经很熟练了。 “你，还跟以前一样喜欢吃辣吗？”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魏平安没有回头，手下也没停，开口问道。 “自从有了小米，就没再吃过辣，小米吃不了辣，太浪费了。” “那，今天尝尝吧，以为你还跟原来一样呢。” “嗯。” 后背贴上来一个软软的身体，李璐双手环住魏平安的腰。 “魏大哥，我等你了好久……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呢……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中午12点，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24章 终归是系统完胜 爱是什么，或许就是那天意外相遇，他突然出现，轻松化解了一个麻烦，那种挥洒自如的淡然，那挺拔帅气的身姿，一眼看到，内心喜欢，便是爱。 最初的爱情，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因为爱你，所以什么都愿意。 愿意突破底线以自己为饵去设计陷害，只为留下一场美好的短暂的回忆，哪怕坠落深渊； 可以无所顾忌的放弃自己的名声地位，只为凭此可以留有再一次见到他的契机； 能够抛家舍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以吃尽一切苦楚只求缓解对他曾经的罪恶…… 可往往时过境迁，当感情平复下来，回到平淡的日常生活，就会冷静反思，会去计较得失，会跟现实比较他与周围人的高下。 大风起兮，黄沙漫天，待风吹过，沙尘化土，回首过往，依然不后悔，依然爱之深。 那便无须再缅怀从前，因为前路一马平川，走的过来，便执子之手。 李璐的拥抱中，魏平安关掉了灶火。 “你，不后悔？” “魏大哥，我喜欢伱，从来都是，一直都是，以后也是，我不后悔，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就是喜欢你。” 面对禽兽和禽兽不如的两难选择，魏平安会怎么办呢？ 嗯，他是成年人。 成年人不做选择，他……都要。 当魏平安以为的时代阻碍其实远比他想象的简单，越是上层建筑，结构也就越简单。 只有需要遮遮掩掩的平价阶层，才需要用冗繁的构造遮掩建筑的本身。 或许拆掉那些看似漂亮、奢华、高贵的莫名其妙的复杂饰品，留下的几根富有简单美的立柱，才是唯一支撑这栋建筑的承重。 上层社会从不为感情的事伤脑筋。 就像世界最公平的地方就在于其不公平一样。 富者恒富，贫者固贫，你出生在起跑线，以为努努力就可以追上前面的，但人家一出生就在评委席，跟你压根就不是一个赛道。 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魏平安就挺气的。 如果他早知如此，早知道事情这般就可以解决，他何必去受那五年奔波颠簸之苦。 大西北的黄沙凉拌西北风，魏平安五年了都没吃得惯。 用技术怼，用科技砸，早早解决不就可以了么。 而且，被一个美丽的女人惦记这么些年，魏平安心里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所以，李璐的唇，有点干涩，没有樱桃味儿，也没有奶汁气，就是软，凉，仔细品，还有点涩涩的咸味儿。 嗯，是眼泪的味道。 传说海水是王母娘娘的女儿精卫的眼泪所化，眼泪是咸的，所以海水也是咸的。 “明年等天暖和了，我们去看海吧。” “嗯。” 李璐想跑回屋里去，她耳根发烫，脚跟发软，整个人都被幸福包裹着，多年煎熬终于得偿所愿。 她…… “妈妈，妈妈……” 魏小米在屋里焦急的喊。 “小米，怎么了，妈妈来了。” 有了孩子，二人世界就得打折。 李璐觉得有一点遗憾，但又很庆幸。 庆幸自己的坚持，庆幸自己的选择，有魏小米，她终归是等来了他。 即便没名没分。 他跟周闻的事，李璐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过好眼前的美好，来之不易，她非常珍惜。 每一分，每一秒。 屋里，小米都快穿好了衣服，有一只袖子在后面，小米胳膊够不着，要不然她是准备自己穿好衣服跑去厨房里找爸爸的。 “小米，天都黑了，怎么还要穿棉袄呢，你是要出去，还是要去找爸爸啊？” 魏小米一头扎进李璐的怀里，头上两个小揪揪晃呀晃的。 四岁的小姑娘已经懂得了害羞。 …… 魏平安在厨房里炸带鱼。 鱼是他从空间里拎出来的。 早些年去上海使用了一段时间的计算机，买了不少海鲜，也去过大连，渤海湾的梭子蟹和带鱼是一绝。 而且这两种玩意儿繁衍快，生存率高，魏平安空间渔场里都快鱼满为患了。 从空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带鱼段了。 系统空间原本就被魏平安玩出了花，经过一番科学化的研究和“深造”，利用率又高了很多。 空间切割就是魏平安新掌握的一个手段。 将空间投射内部折叠，然后“撕裂”成想要的数量，形成空间裂缝，带鱼先进行肉脏分离，部分水分剥离后，经过空间裂缝“拿”出来，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带鱼段。 端口平整划一，跟激光切割似的。 激光武器已经是这两年国际上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了。 魏平安之前也签到了一些相关资料，袖敝自珍着呢。 带鱼段涂上面糊糊，放上积分兑换的炸鱼专用的开封菜同厂出品的炸粉，放进七成热的油锅里。 一阵细碎的噼里啪啦声后，一块快黄橙橙酥麻脆香的炸带鱼就出锅了。 李璐厨房里比普通人家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 家里再有背景，以身作则的基础之下，下面人能照顾的，其实也相当有限。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油瓶里只有半瓶油，魏平安闻了闻，应该是自己炼的猪油。 这点油全用上，也炸不了这一盘带鱼。 魏平安抿抿嘴，把一大桶5L的去了商标的，一级压榨撸花花生油，放在了燃气灶下面。 想了一下，又拎起来，摆到后面橱柜上，显眼的位置。 看了看蒸馒头的锅里，鸡蛋羹还差点火候。 魏平安就又开始往外捣腾。 特级面粉肯定是要扛出来的，无常大米也来上两提，一提5斤，两提10斤。 魏平安猜测小米骨子里有南方血统，应该喜欢吃米饭的吧。 至于李璐会不会疑惑，她可没见魏平安带这么多东西…… 魏平安也有话说，深更半夜的，车子又在外面，突然看到自己，没注意也是理所应当。 为了弥补他对李璐和魏小米的愧疚，这家伙已经有点不管不顾了。 往常严谨的他，现在，嘿嘿，只要理由说得过去，那就可以了。 屋门那边有动静。 “咱家小米鼻子可真灵……是不是闻到香味儿了？” 魏平安小跑了两步，抱起小米，就开始举高了转圈。 小米咯咯咯咯的笑。 这种体会，她从来没经历过。 （有个小屁孩好像也有过相似的场景来着……） 妈妈会搂着她，亲亲她，但没举高高，没抡圈圈，也没有扎脸的硬胡子。 李璐也闻到了香味儿：“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之前买的渤海湾大带鱼，一会儿尝尝鲜，鱼肉好消化，晚上吃不难受。” 这年头的人不怕不好消化，就怕太好消化。 魏平安一激动，都“口不择言”了。 鸡蛋羹也好了，魏平安倒了一勺味极鲜，还给李璐解释：“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酱油，凉拌菜和做鸡蛋羹专用的，比一般的酱油淡一点，也更入味儿。” 其实这年头没有生吃酱油和吃熟酱油的概念，饺子馅儿盐放少了，沾醋料都能拌上点酱油，就为了咸口。 饭菜上桌。 平常人家饭桌上珍贵无比的白面馒头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一大盘堆成尖儿的炸带鱼，焦黄酥脆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垂涎。 鸡蛋羹像果冻似的，上面的味极鲜酱油薄薄一层，还点缀了几片切成小块儿的小葱叶，绿油油的点缀，很好看，让人食欲大增。 吃什么好呢？ 魏小米犯了愁。 自家小肚肚就那么大，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自己吃不了啊。 求助的看向妈妈，却发现妈妈也直直的盯着桌……对面。 “爸爸，这么多好吃的，小米怎么办呀？” “来，妈妈先喂小米一口鸡蛋羹，爸爸再给小米一块炸鱼块……” 李璐配合着给小米挖了一勺鸡蛋羹。 小米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口就把勺子含了进去。 看这架势，喂饭不用太费劲儿，小米这孩子胃口不差，应该挺好养活。 李璐一边喂孩子，一边有点愁。 鸡蛋羹好吃是好吃，看碗里这分量，没仨鸡蛋下不来……但家里就十来个鸡蛋，过年不够了啊，要是魏大哥再留下吃几顿饭…… 不知道明天赶早了去菜市场排个队，能不能再多买几个鸡蛋，还得再买点肉。 李璐往常过年就她们娘俩，顶多还会有诸晖过来。 但今年诸晖早早就打来长途电话说了，母亲身体不太好，她今年过不来，得过完了年，争取来过十五。 所以，李璐也没怎么备年货，想着娘俩随便吃点就成。 而且，每年小米姥姥都会送点好吃的过来，或者接小米回去住几天。 她自己，好将就。 今年，出乎她预料，显然跟计划天壤之别了。 差别是好是坏……反正别问，问就是开心。 “来，你也尝尝。小米，让妈妈也吃饭，爸爸抱着你吃好不好？” “妈妈，小米让爸爸抱好不好，你饿了，要多吃饭。等你吃好了再抱小米……” 小丫头被李璐双手掐着就递给了魏平安。 手掌手背碰在一起，李璐一点都没羞涩，笑的很开心。 魏平安觉得李璐看自己的眼神像钉子，恨不得把她自己钉进自己胸膛里似的。 “好吃吗？” “好次。” 小嘴吧唧吧唧不住，难以想象刚才还在怀疑自己吃不动这么些好吃的的小姑娘，饭量着实有点惊人。 “小米平常也这种饭量吗？还是今天吃的特别多？” 魏平安担心，问李璐。 小孩子大晚上如果吃的太撑，会肚子疼，还有可能犯肠炎、肠绞痛等…… 不能因为贪嘴暴饮暴食。 “小米一直挺容易喂的，小时候别的孩子一顿半瓶奶粉就行，她得喝三瓶。” 说着小米小时候的事，李璐少女的心，却仿佛镀了一层母亲的光辉。 “你也吃啊，别光吃刺儿那边，来，我给你剥一个，离得远，别想着让我喂你……” 魏平安有些心动。 所以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之所以不犯错，是因为控制的住。 每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漂亮女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只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心里有个阀门，关键时刻能够克制住自己。 来之前，艾沐棽把魏平安心里的那道坚固的阀门，踹断了。 过去是有色心没色胆能克制。 现在是有色心，又有了色胆，还不用克制。 面对的不是陌生女人，是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等了五六年依旧感情执着，不惜断送自己大好生活的青年女性。 “张嘴。” “我，我自己来……” “那你吃啊，明天我再给你们炸一些，带鱼还有一箱子呢，足够吃整个年的。” “爸爸，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走了？等过了年，你会送我上托儿所，放了学接我吗？” 小米抬着脸，撅着油汪汪的小嘴，期待的问。 李璐突然很紧张，手里的带鱼块都快捏透了。 “嗯，不走，但是呢，爸爸要去上班，要上班赚钱，才能给你和妈妈买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啊，不过爸爸保证，以后会多抽出时间来陪小米，好不好？” “好……” 小米抬手，又放下，小眉头皱起来，有点纠结。 魏平安看向李璐，用眼神询问她。 “擦擦手上的油，小米肯定是要跟你拉钩盖个章，不然不作数……” 魏平安这次真的心酸了。 一个四岁的小丫头，知道不把油手往衣服上抹，看似简单，实则越想越心疼。 魏平安下巴担在小米头顶，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爸爸，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行啊，小米想问爸爸什么呢？” “爸爸，别人家的爸爸妈妈天天都在一起，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来陪我和妈妈啊？” “之前爸爸有事，要忙工作啊，现在爸爸不就回来了嘛，以后也有更多的时间回来的。” “会和小米还有妈妈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吗？” “会，肯定会的呀。” “肖浪说他爸爸妈妈睡在一个被窝，你跟妈妈也会睡在一个被窝吗？” 小丫头说着无意，但屋里气氛突然粉红起来。 “不过，小米一直跟妈妈睡一个被窝呀，要是爸爸和妈妈睡一起，那小米咋办呀？” 苦恼的小丫头，牵起了一道红线，又一不小心亲手扯断…… “嗯，是啊，爸爸也挺苦恼的呢，怎么办呢？” 魏平安蹭着魏小米嫩嫩的脸颊，突然问：“那爸爸给小米做一张小床好不好？” “真的呀？” 小米惊喜的瞪大了萌萌的眼珠子。 每一个小孩子都向往着长大，就像每一个老人都幻想着一夜重回年轻一样。 还要做一个儿童餐桌椅，做个雪橇，再配一条……嗯，吉祥。 这一瞬间，魏平安突然明悟。 为什么系统会奖励了三条灵犬，明显就是对应着自己两个家庭里的两个娃的嘛。 兜兜转转，还是没有逃脱系统的算计。 只是魏平安有些气愤，就不能开口提醒一声？ 给个信息提示也行啊。 非要装哑巴。 对坚持不懈走“哑巴系统”这条道路，就非要那么执着吗……？ (本章完) 第125章 报应不爽 腊月二十九，备家宴，打白酒。 魏平安一大早去巷子口买了五斤白酒。 这还是昨晚哄小米睡觉时跟李璐聊到的。 老手艺人自个儿酿造的菊花白，正宗的宫廷御酒。 因为酿造时需要用很多名贵中药材，纯手工酿造，所以根本没办法量产。 之前在大西北时，魏平安听人提过一嘴，可那人也是耳闻，没找着源头。 李璐是百货大楼的经理，这方面知道的多，再加上她“家学”渊源，魏平安打着大院老朋友旗号，也弄了一点。 价格不贵，但限量。 五斤已经是为了过年，再加上熟人介绍才匀出来的了。 老人家七十来岁，姓满，是个孤寡老人，住的呢距离四合院这里也不太远，就在黑芝麻胡同。 酿酒是早年在宫里习得的手艺，后来被遣散，就靠着这手艺过活。 再后来也不想抛头露面，但架不住老朋友索酒，就在自家院里酿了，只卖老熟客。 这酒，口感通透，有一股菊花香，所以叫菊花白。 再过二三十年，花再多钱也不可能找到这种味儿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话也就艾沐棽敢问。 回到自家小院，第一眼就被正在院里逗来福的大姨子瞧见。 感觉她是真的挺喜欢家里这三只灵犬。 但没办法，绑定了魏平安，没法匀给她。 “昨晚等小米睡了就回来了，二十九了，早起去打了点散酒……给你战友们备着。” “行了吧，说的跟真的似的。” 嗯，艾沐棽的战友们喝的，都是系统兑换的。 这种有历史底蕴和纯手工的粮食酒，一般老魏都喜欢吃独食。 “爱信不信。” 魏平安手里就拎着一个玻璃瓶子，一斤左右，剩余的都在空间里呢。 “快进屋陪陪你媳妇吧，昨晚翻来覆去下半夜才睡着……” 魏平安有点心虚，推门进了北屋。 周闻在洗漱，满嘴的泡泡呢，扭头看到魏平安，也明显愣了一下。 “昨晚等孩子睡了，我就回来了，前院睡的。” “哦。” 周闻，漱口，接着道：“怎么不多陪一下她？好容易才见到。” “这不是要打散酒嘛，奶奶早就叮嘱了。” 说着话，魏平安走过去，搂着周闻轻声道：“谢谢，你辛苦了，媳妇。” “……其实，昨晚我想了很多，她那边也不容易，我还有奶奶帮衬着，她就一个人，伱多照顾着点，我，我……” “好了，赶紧洗漱，出来吃饭。” 魏平安坐餐桌上陪大宝玩，让大宝把食指指着鼻尖，魏平安喊五官的名字，然后让大宝快速指。 大宝偶尔会反应不过来，也会指错，这么简单的小游戏，却逗的魏大宝嘎嘎笑个没完。 画面很温馨，冲淡了一些哀愁。 周闻在魏平安和艾沐棽刻意引导的氛围下，也恢复过来。 一个女人，拥有合法的地位，却被迫要把自己男人分出去一半，换做哪个也受不了的。 好在时代变化才刚刚开始，封建残余思想并没有彻底泯灭。 而且在大东北的黑土地上，还奉行着童养媳呢。 小孩子穿开裆裤就娶一个媳妇，等小孩子成年了，再娶第二个，如果传宗接代不理想，还会假装和离，娶第三个…… 这种习俗，要到八十年代中期之后，才会真的被杜绝。 所以，周闻虽然确实心里发堵，却也并不是一丁点都接受不了。 “老魏，吃了饭你去那边吧，头一个年，初一再回来就行。咱家热闹着呢，不缺你一个……” “咋了平安？单位有事吗？这，这大过年的怎么……” 老太太停下筷子，把碗往桌上一放，就要开始念叨。 “哪能啊，奶奶，别听小闻瞎说。” 魏平安赶紧解释：“吃了饭我去单位安排安排，把事儿推到初二之后，怎么也得过了年再去忙啊。” “那还行，平安，别怪奶奶说，你说你都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难得你今年回来，可不能又跑没影儿……除夕夜，团团圆圆才是过年啊。” “奶奶，行了，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 周闻打断了老太太。 艾沐棽抿了抿嘴：“我吃完了，妹夫，一会儿捎我一段，我回家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好嘞。” 两边的女人都很体谅魏平安，这让魏平安突然有种“何德何能”得此等贤妻……们的感慨。 就为了一起过年这事儿，李璐主动说年三十回大院，带着小米去跟姥爷姥姥过年。 魏平安的出现，让小李跟老李的矛盾也瞬间淡化。 跟让魏大哥为难相比，曾经向老李低头这件千难万难的事，现如今，微不足道。 就在魏平安家饭桌上其乐融融的同一时间，有几位老同志，却焦躁的头疼欲裂。 薛海刚是356所军工方面的科研人员，已经五十有二的他此时正指着会议桌对面那个中年，哆哆嗦嗦的吼：“你，你，你无耻，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笑话，你抢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无耻，不说自己无理取闹呢？” 王厂长也是部队转业的，一直都是火爆脾气，现在请了老领导撑腰，那底气壮的，眼瞅着谁也按不住了。 “单位新人，愿意上我们组来，我还要硬推出去不成？” “你敢说人家杜长峰是自愿去你组的？这人连我都知道了，你好意思说，真是脸都不要了……” 老王瞥见自家冶金部大领导闭着眼“休养生息”，意思明显是放开了让自己闹，这还能收着？ 这个年代都这样，骂娘拍桌子都是家常便饭。 “你，你，还有你，加起来二百多岁了，抢人，全抢走，还要不要脸了？武器装备是重要，但一个国家不能只是打仗，还有建设，没有好的建设，哪有钱让你们研究，哪有钱给你们造？” “我的组就要了两个人，而且新型的冲锋枪已经到了实验阶段，报告都打了好几回了，他魏平安不回来招人，怪得了谁。” “你是只要了两个，但那是最后两个。一个不留，你可真有脸说。” “事儿摆在这里了，我主张，咱们几个商量一下，给他魏平安退四个人过去……” “是是是，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给他凑四个不就完了嘛，我还不信了，就缺了这么几个人，他还真就敢撂挑子不干了？” “都是做科研，搞项目，哪能非要记着他啊，是我手头的事儿不重要，还是我们年纪大了，就得给年轻人让路？” “冶金部现在的情况是魏总师暂停了项目，这段时间魏总师在SJS的工作我们也做了全面的了解，用废寝忘食来描述，一点都不为过。其中很多的事情，都可以让专业的助手帮忙分担一下的。有人分担一些事情，核心的研究才会更快，更有效率……” 冶金部新任领导陈首长开口了，所有人都鸟悄听着。 一群老家伙们再有怨言，也不敢歪脖子瞪眼。 毕竟军衔在那里摆着呢，军功赫赫也是数得着的，他们可不敢跟这位领导扎刺儿。 “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都好好想想，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弄完了好回家过年嘛。” 言外之意，弄不完就别想回去过年。 有魏平安家一套泡茶茶具打底，老陈也是会多少尽一份力的。 拿捏的时机，释放的压力，都妥妥的。 一群家伙们背刺了魏总师，导致他们冶金部研究停滞，换做谁也火大。 要知道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由魏总师带领着，让冶金部尝到了传说中的“躺平”、“带飞”的感觉。 真的是眼睛一睁一闭，一个小跨度就过去了，眼睛再一睁，再一闭，哎呀妈，炼钢技术飞跃了…… 刚吃到甜头还没来得及吃饱呢，突然就断供了。 这心被挠抓的，要说不气人，不生气这几个始作俑者，那才怪呢。 要不然为啥二十七不约，二十八不约，非要到年二十九了，就把这群家伙给召唤过来了呢。 “咳咳，我说两句……” 名字不重要的356所所长开口了。 他也听明白了，心里对这几个老家伙也是腹诽不已。 人家魏总师年纪虽然轻，可资历却不浅，单单那些功绩和成果，能甩在座的几位加一起的好几十条街。 他猜测估计就是纯粹的心里不舒服，凭什么大家一个饭碗里拿工资他就比自己高那么多，什么都是独一份儿…… 就因为他负责的是民生类专利发明，就得那么多奖励？ 可所长也有口难言，因为好些资料，即便是他也是仅仅知道一点，不知道是一半、三分之一，还是冰山一角。 为了保护魏总师的安全，很多绝密资料现在都不会公开，可魏总师的奖励却不会少。 用了别的名头发这么多的奖金和福利，难怪不明所以的大家伙有所怨言了。 但是…… 确实做的太过，毛都没剩一个，实事儿耽不耽误两说，可脸是真的一巴掌打下去了。 “……商讨个方案出来吧。说起来也确实是我们356所的失职，魏总师已经快六年了，还是光杆司令，这也着实说不过去……” …… 吃了饭，魏平安骑车先送艾沐棽回家。 艾沐棽很大方的“掐”着妹夫的腰。 嗯，她受伤了，扭着怕伤口复裂，得控制力度，而且妹夫骑得太快，也得找个地方把控平衡。 “妹夫，你这肌肉可以啊……” 一股兵油子的味儿。 “要当新社会的栋梁精英，总不能是手不能提肩部能扛的文弱书生吧。” “那倒也是。不过……” 艾沐棽使了使劲儿：“你这夸张点了。” “习武之人，这都是常态。” 魏平安不仅腰部肌肉坚硬，现在前面那根金箍棒，也能耍起来咣当咣当。 哼。 可能艾沐棽就是在一群大老爷们的团队里待太久了，战友之间过命的交情，谈吐没那么在意。 有外人在，艾沐棽还很克制，会过滤一些话和行为。 但跟魏平安单独相处时，她就懒得装了。 魏平安的档案和情况她知道的绝对比魏平安认为的多的多。 包括他的武功，内劲儿，和威力…… 有上方山的信息档案和四合院东边巷子那个青石砖拳印儿…… 那块砖就摆在他们行动队一进门的案板上呢。 还加了块玻璃。 进进出出好多队员都能看到。 嗯，这是周见山和齐道勋俩商量的结果。 警示还是鼓励，谁也说不清，也没有告知。 几年前就放那里了。 “行了，你赶紧找你闺女去吧，我待会儿拾掇完了自己过去，不用你了。” “行，那走了啊。” 魏平安又回到李璐这边。 院门锁着，李璐带孩子出去了。 魏平安拿钥匙开了锁。 钥匙是昨晚走前李璐给塞手里的。 这个年代男女大防，嘴也亲了，人也抱了，孩子都给养了，魏平安再推辞那就太矫情了。 当了禽兽，就别再想着端架子。 正好家里没人，也方便魏平安“暗箱操作”。 原本是打算牵吉祥过来的，但今晚李璐带小米去姥姥姥爷家，也就想着等下次初二晚上过来再说吧。 也算给闺女的一个惊喜。 把车子推进院子。 魏平安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首先把柴米油盐酱醋料都给备齐了，份量要足足的。 然后掀开门帘去了屋里。 外屋炉子里闷着火，还挺暖喝的，估计她们娘俩出去的时间不长。 其他的改造是来不及了，空调更不能凭空“变”出来，但床铺冷咋办呢？ 李璐家条件很一般，昨晚魏平安看着她娘俩就很心疼。 卧室的床，最下面铺了篾片编织成一个防止稻草漏掉的垫子，上面铺了一层床铺草，再上面是两层棉胎。 这已经算是富裕家庭才具备的了。 上面也是两床棉被，很沉，睡觉的时候再上面会加一层棉大衣，把脱下来的贴身的棉袄棉裤塞进两床棉被中间，这样第二天起床穿衣服就不会太凉。 这条件已经很好了，但跟魏平安自己捯饬的四合院，天壤之别。 眼下“爆改”的时间来不及，魏平安昨晚就琢磨过了。 他兑换了一床水暖毯，可以解释说是不同面料的电褥子，把金猴牌水暖毯直接铺在床上。 拽床单的时候不小心带起了枕头下面的一层棉胎。 魏平安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有着时代特色的螺纹白边，照片上竟然是自己。 电褥子其实现在并不稀奇，就是昂贵和稀少一点。早在十年前，也就是1953年，京城电机厂向苏老大哥订购了一批电加热保温材料和电热布，从那时候就开始生产电热毯。 算起来，京城电机厂还是国内第一个生产电热毯的企业呢。 只不过，跟魏平安拿出来的这款，实在是没法比。 就像三八大盖和飞毛腿导弹的区别。 电热毯和水循环电暖毯区别很大。 拉毛绒的面料，跟高档毛毯一个材质，多层尼龙封边结构，不仅美观还能保护发热结构。 最最关键的是，不仅贴身软软暖暖很舒服，还不怕湿了联电。 嗯，魏平安的原则就是： 但凡给家人和闺女拿来用的，必须是当下环境下顶好的那种。 (本章完) 第126章 我爸爸厉害着呢 今晚李璐带着魏小米回军区大院过年。 魏平安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李璐带回去。 李璐家里或许不缺，但自己不能不准备。 虽然至今为止，魏平安都不知道李璐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跟李璐父亲除了儿女情长之外的渊源。 一箱带鱼，是昨晚就拿出来的，过年让李璐带着。 两只老母鸡，下蛋的那种。 魏平安把两只鸡腿绑了，揣进麻袋里，还给麻袋扎了口。 李璐爸爸抽烟很厉害，魏平安特意准备了一条过滤嘴中华。 人家是军区高干，魏平安自然不敢拿积分兑换的那种糊弄。 就怕穿帮了，没法解释。 这一条是扎扎实实上海烟纸店出品。 纯粮食酒魏平安敢拿。 专挑那种没有任何标志的红嘴白瓷瓶。 木头箱子，一箱六瓶，缝隙里都塞满了酒糟。 反正这酒曾经老武头喝了都说好，魏平安也不怕李璐家里不喜欢。 至于刚磨了半天才买来的菊花白，嗯，魏平安不太舍得。 东西掏出来丢在客厅屋里。 魏平安又去了院子，下了地窖。 上面是今天李璐“回娘家”要带的，一些自家用的，就堆地窖里。 正好现在家里没人，魏平安拿啥出来都不用解释。 以后魏平安过来家里有眼睛瞧着，就要考虑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小院的地窖不大，拢共也就几个平方，三面有木头架子，摆了些杂物。 魏平安就掏出来两袋子粮食，白面和大米。 想了想，又丢出来一些土豆、地瓜、大葱等。 白菜不用，魏平安昨天就看到了。 李璐之前也买了不少大白菜，都垒在窗台下面用塑料布遮着，最上面还压了几块砖。 这个小院最大的特色，就是不缺砖。 地面红砖铺平了，地窖里都是砖铺的，厨房门旁边还堆砌着半人多高的砖闲置着呢。 可以考虑用砖垒个小房子。 等过了年，把吉祥牵过来也就有地方住了。 听到院子外传来的男女交谈的声音，魏平安想起了什么，赶紧钻进厨房里。 从空间里又倒腾出了一锅卤味儿。 铝制的大锅，容量很大，五六个猪蹄，几个猪耳朵，俩肘子，还几个心和护心肉，最后用小肠填缝儿。 塞得满满的。 刚准备擦手，院门就被推开了。 “爸爸，爸爸。” 小米稚嫩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进来。 魏平安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了小米一个人冲进来，顺手弯腰，抱起了小米。 抱孩子这块，魏平安无论力度还是姿势，都已经拿捏的很稳了。 “爸爸，我跟妈妈去小卖铺了，买了好多东西呢……” 门口靠着院墙，李璐正在解车把上的袋子。 一边一个，左边解下来了，放在地方，正弯腰解右边的网兜。 瓷缸子里塞着毛巾，魏平安还看到了新牙刷。 “小璐，怎么买了这么些东西啊？” “魏大哥，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还有小米喜欢吃的驴打滚。” 李璐早早的就醒了，兴奋的睡不着觉。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睡觉多浪费啊，她一大早就带着小米出了门。 小米也不闹起床气，她要跟妈妈去给爸爸买毛巾，买牙刷。 以后可以并排排跟爸爸一起刷牙洗脸呐。 “来，我帮你弄。” 放下小米，魏平安接过车把，碰触到李璐手指冰凉。 “你快先进屋吧，手怎么这么凉，没带手套吗？别冻坏了……” 双手合十，把李璐手夹在中间，人工暖和了几秒钟。 很明显，老魏就是故意的。 李璐很吃这一套。 “魏大哥，我脸也冻了，还有耳朵……” “快进屋，去炉子边烤一烤。” 60年代的冬天特别的冷，全球变暖之后出生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寒风凛冽，只要手冻痒痒了，当晚就准会肿起来，然后裂，流脓…… 每个大年夜，孩子玩疯了家长无论怎么数落，都不会拧耳朵。 因为真的会拧下来。 “咱先把东西弄进去……” “我弄这些就行，听话，小米，拉妈妈去屋里。” 李璐的自行车是26女士，没有横梁，跟周闻的是一样的。 只不过周闻的车身是白色，李璐的是大红色。 最终执拗的李璐拎着两个网兜，跟在后面看着魏大哥把车子推进院里。 就是故意的，想感受魏大哥的关爱。 这种场景，她多年前做梦都快想疯了。 “过了年我把院门给扩扩吧，太窄了。” 也难怪李璐在外面“卸”车把上挂的东西稍不留意还不好进门。 可能最初建造这个小门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自行车的事儿。 魏平安推着车还得微微侧身才行。 进了院，还得解后座上的绳子。 “伱们是推着车跑回来的啊？累不累？” “爸爸，小米走路回来的，只有一点点累，妈妈推着车，妈妈比小米累。” “回答的不错，来，爸爸给小米一个奖励。” 散装的奥利给夹心饼干，奶油味儿的。 两块黑色的饼干中间露出一丝丝白色。 小米好奇的拿着，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嘴巴努力的张开…… 哇喔。 一口塞进了一小半。 “爸爸，好甜，好次，妈妈，妈妈，你也吃……” 小姑娘一手举着咬了三分之一的饼干，一手还平着在下面接着，小心翼翼的，饼干渣都舍不得掉地上。 “妈妈不爱吃饼干，小米自己吃吧。” “妈妈，你尝一尝吧，可好吃了。” “张嘴。” 李璐转过头，一块饼干塞了过来。 唔唔。 李璐眼睛眯成了月牙，心想：果然好甜啊。 魏平安转身，看向门口。 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跟魏小米一般大，更胖……呃，更婴儿肥一点，肉嘟嘟的，脸上像是有两块肉球挂着似的。 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魏小米，嗯，或者说她手上的饼干。 魏小米呢？ 小米这孩子内心最期待的愿望，就是告诉所有之前说过自己没有爸爸的人，这是我爸爸。 她太高兴了，要不是过年，她早就跑出去“跟别人说去了”。 所以，看到小伙伴第一句竟然不是打招呼，而是： “刘媛媛，这是我爸爸。” 魏平安莞尔。 不知为啥，魏平安最近看到孩子就觉得很可爱，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 当然，最帅的是大宝，最可爱的是小米。 “媛媛，进来玩吧。” 李璐打了声招呼，又跟魏平安解释：“媛媛是我同事王姐的孩子，就住咱院前面。” 说着，脸蛋红了一下。 李璐脱口而出“咱院”，幸福与羞涩齐头并肩，感觉很是异样。 “媛媛你好，我是小米的爸爸，你可以叫我魏叔叔。咱们第一次见面，来，吃块饼干吧。” “谢谢魏叔叔。” 刘媛媛伸出小胖手，接过饼干，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张开嘴…… 哇喔！ 一大口。 嗯，不愧是小米的小伙伴。 都是贪嘴那一挂的。 一家人连同刘媛媛就进了屋。 “哎呀，这是什么啊，吓了我一跳。” “我带了两只老母鸡，你晚上回去带着吧，要是有地方，养着吃鸡蛋也行，炖了吃也行。” “活的啊？这个时候哪里买的啊……你从那边拿的，会不会不太好？” “想啥呢。” 魏平安食指弯曲，轻轻刮了李璐鼻梁一下。 “给你就带回去吃，别乱想。” “哦。” 低头，带着甜蜜的笑，开始摆布新买的东西。 新的牙缸牙刷，还有喝水的搪瓷缸子，擦脸的毛巾，还有一个刮胡刀。 李璐把东西一件件摆在窗台上，心里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似的。 这就是最向往的生活了啊。 有魏大哥，有小米，还有自己。 五年的时间，李璐从手忙脚乱到游刃有余，从小米牙牙学语到现在妈妈长妈妈短…… 感情深厚到无法分割。 炉子旁，两个小姐妹也凑在一起咬耳朵。 “小米，你爸爸什么时候出来的呀？” “昨天呀，昨天晚上我爸爸就回来了。还给我炸鱼吃了呢，可好吃了。” “呀，我知道，我知道，我闻到香味儿了，真的很好吃啊？” “可好吃了，一块一块的，黄黄的，香香的……” “你昨天都吃光了吗？” “今天早上醒了就都吃光了呀，不过爸爸说还有呢，等过了年就再给我炸鱼吃。” “哦，那我能吃吗？小米，咱们两个可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让我也吃炸鱼，等再在学前班比唱歌，我先让给你……” “行呀，我爸爸炸鱼可好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米，明天咱俩一起去放小鞭吧，我爸爸昨天给家里买了好多呢，妈妈说我可以放两盒，但是我一个人不太敢。” “两盒那么多呀，是老呲花还是耗子屎啊，老呲花我也不太敢，耗子屎我就没问题。” 小米出生在上海，但长大在京城胡同，也算是个小京城人。 老呲花和耗子屎说的都是一种烟花。 老呲花是做成老人样子的彩色泥胎，头顶有一个用来点燃的窟窿眼儿。 放的时候先把老呲花放在院子中间的地上，用香对着窟窿眼儿，一会儿就会呲呲的冒烟，然后老呲花肚子里的烟花就会直直的喷射出来，能刺一米多高。 耗子屎比老呲花要小，拿在手里点燃，然后扔到地上，就能看到烟花一边转圈一边放出烟花，就像是耗子屎一样。 形象的比喻。 “一样有一盒，那咱们一起放耗子屎好了，老呲花我晚上跟哥哥去换。男孩子更喜欢大呲花，咱换了玩。” “可是，要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我们再玩呀，我今晚就去姥爷家了，要陪姥姥过年的呀。” “那，那我等着你啊，我一个人也不敢放啊。” “好呀，我们说好了啊，你要等着我。” “一定，咱拉钩。” 另一边。 新上任的准小两口。 就是亲亲抱抱过，没有实质的进展过，互相的脾气深浅还不明确，性格长短也不知晓。 所以是“准”。 但两个人跟小两口也没什么区别了。 男女大防的时代，昨晚老魏可是亲眼看着李璐脱光了钻被窝的。 他是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睡着了才走的。 先合力哄睡了魏小米，两人有腻歪了好一阵子，魏平安才走。 李璐在魏大哥面前，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呈现。 “东西挺多的，你还要带着小米，拿不了的话，我送你到门口……” “送门口要不要再帮着提进去？顺便家里坐坐？” “嘿嘿，就是这么想的，合适不？” “我先回去跟家里通个气儿吧，我也不知道我爸啥情况，我妈妈肯定可以的。” “好吧。” “要是行，那初三我跟你说。” “嗯，到时候我去给叔叔阿姨拜年。” “那就……待会儿送门口吧。” “好嘞。” “说好了啊，真的是门口。我怕我爸万一脾气上来……” “行，不让你为难。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你要是真在意，那答应我一件事吧。” “没问题，你说吧。” “等过完年照相馆上班，咱俩去照个合影行吗？” 李璐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拿出去，就，就挂床头。” “行，拿出去也不怕，就放钱包里，床头挂大的，钱包里放小的，随身揣着……”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返回。” “要不，咱也拉钩盖个章？” “来。” 李璐伸出手，魏平安也伸出手，勾住小手指。 然后…… mu~嘛！ “哎呀，外面还有孩子呢。” “不是你说的盖章吗？” “盖章是大拇指啊……” 李璐羞的跺脚。 “那是小孩子的把戏，成年人的盖章定论，就是这个。” 魏平安点了点李璐的嘴唇。 哇喔！ 李璐张嘴要咬，魏平安躲开。 小夫妻的情趣也就这般了吧。 开心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午饭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喊话声。 这也是胡同生活的时代特色。 家家户户孩子都撒开了玩，远亲不如近邻，几乎就是描述这个时间段的老京城胡同里。 “刘媛媛，刘媛媛，回家吃饭了……” 屋里窃窃私语的小姐妹俩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小米，我回家吃饭了，等你回来，去我家喊我，别忘了咱俩说好了一起放耗子屎的。” “我从姥爷家回来就去找你，媛媛，你哥哥不换你大呲花也行，等我回来让我爸爸带咱俩放，我爸爸肯定不怕，他都能放二踢脚和小钢炮儿。” “真的啊？” “那是，那可是我爸爸，厉害着呢。” (本章完) 第127章 来了，有目的的搭讪 两辆自行车一路西行，来到一个军区大院。 门口有小战士站岗，门亭里也有一位值班小战士。 李璐回家是不用签到的，战士们都认识。 平日里，几号楼哪位首长家的老几，几姑娘……他们都门清儿。 别以为小战士们私底下就不八卦。 只不过他们有纪律，只在小范围消化，对外口风严实。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那初三一大早我过去。” “嗯……可能我跟小米初二晚上就回去……” “行，我知道了。” 魏平安把小米从横梁的座椅上放下来。 捆绑在这辆车子上的儿童座椅魏大宝还没坐过，魏小米先试用了。 怎么说呢，恋恋不舍。 “爸爸，过年好。拜拜。” 小丫头眼泪汪汪的，刚刚跟爸爸在一起，还没待够呢，就又要分开。 “小米，过年好，三天以后，我们就又见啦，到时候爸爸给小米个非常棒的新年礼物。” “嗯嗯。” 魏小米狠狠地点头，眼泪就被甩了出来，她也强忍着不擦。 就好像她不去刻意的擦拭，眼泪就不存在，爸爸妈妈就看不到似的。 李璐也很心酸，但没办法。 畸形的爱情所组成的家庭，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庆幸，很满意了。 不奢求太多。 她这么多年煎熬下来，实在太明白那种“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的打击。 不敢再期待。 过年带回家的“厚礼”，都绑在李璐车子后面。 魏平安把剩下的一个网兜挂到李璐自行车把上，魏小米跟在自行车后，一步一回头的跟魏爸爸告别。 “妈妈，媛媛说过年就是团圆，老师说团圆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可我们家过年，剩下爸爸一个人，他会不会难受啊？” 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袄，四岁的小萝莉逻辑满分，字里行间都是对爸爸的爱。 “所以，等我们陪完姥姥和姥爷，我们就回去啦。回到我们自己的家，跟爸爸一起再过新年。” “嗯，我知道啦。” 老李家的小别墅，老两口翘首以盼。 只不过一个在窗台里面往外瞅，一个站在门口张望。 “哎吆，小米，快来，让姥姥抱……小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咋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田妈妈是特别希望他们父女重归于好的。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今年突然有这样的转变，但方向总归是好的。 “姥姥，我见到爸爸了。” 田妈妈一怔：“小宝贝儿，你在哪里见到的爸爸啊？” “刚才爸爸送我和妈妈到门口，我们自己进来的。爸爸说等三天，就再回来跟我和妈妈一起过年……” 魏小米伸出短短嫩嫩的小手指，竖起三个指头。 田妈妈扭头看向女儿。 “嗯，魏大哥来家里了，我们谈过了。” “进屋说，先进屋再说吧。” 老李早就又在沙发上坐了回去，看似一切如常，对女儿回家也没有特别的期盼似的。 男人都这样，当爸爸的对子女的爱都比较委婉，婉转，隐晦，不像妈妈那般能说出口。 父亲的爱，多数都体现在行动上，就像茶壶里煮饺子，肚子里明明有，但就是倒不出来。 “爸，我回来了。” “姥爷，我见到爸爸了。” 魏小米跟除了妈妈外最亲的姥姥分享了最重要的事，接着进屋，就跟姥爷也分享了这个让她这两天都很快乐的事情。 “小璐，魏平安去找你了？” 老李眉头一皱，严肃的问道。 “对，昨天来找我了……还说以后我就是他的女人。” 李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 老李又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行了，闺女和小米刚来，你又要发火把她们赶走吗？” “我……” 老李也梗着脖子，远远的看，当爹的和闺女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这小混蛋也不……算了算了，我就是生气，难道娶我老李家的闺女，我还不能要个说法吗？这他娘哪个天才才能想出来这种缺德的馊主意……” 警戒解除，李璐带着小米先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很干净，就跟自己走之前没区别，小时候的玩具和头绳也还在箱子里，盒子里放着。 现在这些，都由小米继承。 老李鬓角花白的头发数量又多了，过去是黑中掺白，现在是白中掺黑。 五年时间，在有的人看来，就是弹指一挥。 而对于某些人，人生还有几个五年？ 李璐扭头望着门，视线仿佛穿过了墙壁，看到了客厅里正一起摆布茶几上烟酒年货的老两口。 “唉。” …… 魏平安骑车返回四合院。 李璐和魏小米要回家陪姥姥和姥爷吃晚饭，所以魏平安骑得快点，到家的时候，跟艾沐棽赶了个前后脚。 “伱们俩回来的可真巧，饭上桌了，你们回来了。” 周闻应该心态挺好，都能主动开玩笑。 晚饭吃的很丰盛，老太太做了东北风味儿的红烧肉，还有一道醋溜莲花白。 就是醋溜白菜，放点泡开的黑木耳，盛在盘里黑白相间，色香味儿俱全。 算是一道不错的开胃菜。 所以艾沐棽吃了五个大馒头。 比魏平安还多了一个。 饭后，老太太帮着烧水煮茶外加哄孩子，剩余四人在棋盘上捉对厮杀。 两军对垒，魏平安和周闻两口子自然是一队，跟另外大姨和外甥的组合两两PK。 周闻对战艾沐棽，在楚河汉界之间排兵布阵，两个几乎就是刚学会规则的棋艺水平的臭棋篓子酣战，另一旁魏平安对战周子墨，还未开始就已经收获小徒弟一枚。 从对战局，变成了教学局。 但甭管是对战还是教学，都玩的很尽兴。 魏大宝也很尽兴，他就用他们吃出来的棋子自己玩过家家。 每次对弈结束，都得挨个扒拉着拼出一副来才能继续。 魏大宝也会嚷嚷，我的铁头娃被你拿走了，你用这个吧…… 哎呀，爸爸，你看，大姨抢我的玩具…… 妈妈，你快点啊，我要那个，是那个啊…… 嗯，其乐融融。 今晚要早睡，明早要晚起。 一年之中，也只有除夕和初一初二这几天才能睡个懒觉。 因为除夕要“守岁辞岁”，所以早睡晚起，才能有精力坚持熬到第二天凌晨。 老太太揽着魏大宝，跟周子墨睡二楼，艾沐棽在一楼支了个板床相当于打地铺。 魏平安和周闻小夫妻睡正屋。 因为有了李璐和魏小米这个小插曲，周闻今夜也发了狠。 人前的淡定和从容都是表现给身边亲人看的，是为了不让她们担忧。 而实际上，一个女人平白多了另一个女人一起分担自己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得去呢。 所以周闻今夜有点发狠，最后也分不清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过去的。 反正魏平安是打定了主意，今晚守夜不能太晚，实在不行就赶周闻和大宝先去睡。 一家出一个人守夜就可以。 老习俗是为了赶跑“年兽”叼小孩，没必要全家一个不落的一起守。 砰！ 铛啷啷！ “小兔崽子，大过年的捣什么乱，嗨，别跑，棒梗，你给我过来……” 一大早，魏平安就被一声巨响的鞭炮声惊醒。 距离自己院子很近，他能感受到红妞和两个孩子的躁动不安。 犬类鼻子灵，耳朵也灵。 在人类听到是巨响，它们听到的，可远比人类听到的更恐怖。 “这小屁孩，已经长歪了啊。” 魏平安睁眼，看着屋顶叹了口气。 坐起来，把周闻的胳膊和腿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周闻消耗太大，还没有恢复，继续酣睡着。 魏平安看了看表，还不到6点。 棒梗这孩子真就该教训教训，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呢，就放鞭炮。 刚才听那声音，莫不是把何玉柱家的窗户玻璃给崩碎了吧。 相爱相杀的两家人，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对头。 秦淮茹到底爱不爱傻柱，魏平安懒得揣测，但拉帮套的意图是相当明显的。 一个有想法，想要试试，旁边还有个老家伙上赶着架伙子，另一个呢，对此也甘之若饴。 反正是不排斥，不表态，就这么当风筝似的放着。 只不过雾里看花，身在山中不知处，何玉柱在这一片和厂子里的名声…… 说句臭大街，都算轻巧的了。 偏偏他自己还没察觉，整天以自己八大员之一的工作身份自傲。 心里瞎想着，洗漱穿衣，拿着书台上早就准备好的对联和门神，出了屋门。 红妞凑过来，直立起来把爪子搭在魏平安肩膀上，呜呜了两声。 哪怕是当娘了，也是个孩子智商，这种行为就像是跟家长告状。 “过年放鞭炮，忍一忍吧。” 拍拍狗头，把手里的一小盆浆糊递过去。 红妞很自然的咬着盆沿儿，跟在魏平安屁股后面，帮着贴对联。 贴对联有讲究，对门而立，右手为上，左手未下，贴反了会闹笑话。 魏平安打开院门，一手拎着刷子，一手拿着对联。 用刷子在狗嘴里咬着的浆糊盆里沾了沾，门框刷了一遍，对联背面刷了一遍，贴上。 有空间异能，对称平齐简直不要太容易。 石榴开花花胜火，劳动造福福无边。 内容是魏平安随口说的，字体是周子墨亲笔写的。 经过这几年坚持的锻炼，周子墨的毛笔字也勉强算是登堂入室。 反正比阎埠贵那两笔可是好的多了。 这就好有一比，一个是登堂入室的国际认证会计师，一个呢，地主家从村里找了个认字识数的当账房先生。 但四合院里，过的还是个人情。 阎埠贵家写对联不要钱，给抓把瓜子花生的习惯，早些年就养成了。 魏平安家周子墨写的再好，也没耽搁了三大爷家的“收益”。 算是两不相关。 院门贴完对联，还有俩门神。 过去贴对联是很讲究的，对门心、框对、春条、斗方都有要求，如果贴的不对，会被人笑话。 但现在建国初期，不讲究那些，讲究一切化繁为简。 但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老百姓自古就有个乐观思维观念，就是寄希望于未来，期望未来能带给自己好运。 大家借助春联，表达一种对新的一年的期盼与厚望。 而门神，家中有孩子的大都会贴。 老太太讲究这个，这俩门神还是老太太专门去寺庙里买来的。 老京城，除了厂甸庙会，很多地方也都有小庙会，譬如老太太专门去“请门神”的护国寺庙会…… 何玉柱垂头耷拉脑袋的走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壳子。 估计除夕这天，他是甭想舒坦着过了。 窗户破了个洞，冷风呼呼的往家里灌，一个纸壳子挡着，大过年的多膈应人。 何玉柱看到魏平安在贴对联，就装作看不到似的，扭过头大迈了两步，紧赶着进了屋。 魏平安头都没回，贴完了对联和门神，就回到院里。 红妞乖巧的跟着，嘴里叼着浆糊盆子，脖颈子直直的，还掌握着浆糊盆的平衡呢。 他没在意前后四双眼睛的注视。 后面是隔着玻璃窗的秦淮茹。 俏寡妇直勾勾的瞧着魏平安的背影，神色很是复杂。 贾东旭没了，丢下了她们孤儿寡母。 每天忍受着贾张氏的各种吹毛求疵，和时不时犯浑的怪癖。 厂子里她文化水平不高，难以胜任日常工作，别说二级钳工，一级钳工很大部分都是‘混’上去的。 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过年也舍不得敞开了买。 三个孩子，只有棒梗有新衣服，然后小当穿棒梗改的，槐花拾掇小当的…… 半新不旧的衣裳也就这么穿着。 贾张氏宁可给棒梗钱去供销社买鞭炮，也不舍得花钱给小当槐花买块糖。 如果不是自己也截留一点，俩闺女得长成啥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淮茹就会默默的想到以前。 随着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她就越贪念曾经那摆在她面前的选择。 事实证明，她选择错了。 她过不上魏平安那种让人嫉妒的好日子，现在甚至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可能。 魏平安前面，注视着他的是艾沐棽。 她从红妞搭在魏平安肩膀上唔唔倾诉时就起来了。 身为一名特种军人，敏感度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魏平安没发觉，因为实在不方便开了空间投射去看大姨子。 因为衣服也能透啊。 魏平安害怕火大难受。 所以就没发现被艾沐棽看。 她实在是喜欢家里这三条狗。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魏平安家这三条狗的眼神都透着人情世故。 大多数时候她会推翻自己的想法，可今天，她又一次亲眼目睹了红妞跟魏平安的“默契”，让她不由的再次正视这个问题。 红妞，应该至少七八岁了吧…… “姐，醒了啊？早上好。” 魏平安来贴春联，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艾沐棽，笑着打招呼。 艾沐棽推门走出来。 哪怕是过年，也是一身军装穿在身。 “红妞跟你是真默契啊，这么乖……” 大姨子有目的的搭讪，这就开始了。 (本章完) 第128章 一个都不合适 大姨子的小算计最终没能得逞。 红妞是条老狗了，魏平安即便想送，也送不出去。 系统灵犬那一栏挂着呢。 “那把吉祥匀给我吧，没来福那么欢实，跟我住楼房也挺好的。” “姐，还是得了吧您，我把吉祥许给小米了，初二就挪窝，以后住王府井那片儿了。” “嘿，你可真行，我这帮你忙里忙外的，一点没捞好啊。” “不是给李源帮忙嘛，破了五就弄，保准让他能跳着脚吃元宵……” “那是李源，又不是我。” “那你说咋整？” “这样，伱再给我弄点好玩意儿，嗯……我要杀伤力大点的。” “单兵作战的装备呗？” “嗯。魏总师就是魏总师，一说就透。单兵作战，单兵作战，这词儿念叨着，味儿就跟我们行动组搭……” 艾沐棽打算过了年跟周大山周大队长提一提，以后说起来也显得更专业。 两个人聊着天，屋里屋外的对联、窗花就贴完了。 老太太扶着楼梯从二楼下来。 两个孩子还在睡。 “奶奶，吵着您啦？” “没有，没有，早就醒了。” 他们家是整个这一片儿唯一不用出门排队倒夜壶的户，老太太现在用热水，抽水马桶和热水器洗澡，都麻利着呢。 刚才估计就是在楼上穿这件新衣服，一件暗红色的外搭，显得很是喜庆。 年三十换新衣，不仅孩子大人都欢喜，老太太也是一样的。 抬个胳膊弯个腰，起来都得在衣服上抹两下，深怕弄出褶子来。 艾沐棽常年一身军装，只不过是换了常服。 魏平安也换了新衣服，周闻给准备的。 白色衬衣扎进毛华达呢料制作的裤里，搭配魏平安一头毛寸，很板正，也很精神。 里面穿着南吉人的加厚加绒的保暖内衣，魏平安也不觉得冷。 外套在北屋门后墙上挂着呢，四个兜的毛华达呢料的中山装。 跟裤子是一整套。 衣服是前门大街一个胡同里的袁姓老师傅做的，这老师祖传手艺，相当的厉害。 据说祖上一直都是给皇室贵族做裁缝的，还得过乾隆帝的嘉奖。 老先生虽然没有开店，但名声在外，身边还跟着几个手艺徒弟。 这种高档华达呢料子人家有途径可以买到，然后量体裁衣…… 就这套衣服，妥妥的花了120张工业券和166块钱。 绝对是这个年代的巨款。 艾沐棽还为了这身衣服打趣过妹夫：“这是天天穿一辆自行车在身上啊。” 其实，如果不是时间太急，也不需要166块钱，130元就行。 可谁让魏平安回来的太晚，老先生那边加塞儿就这规矩呢。 制作中山装这里面讲究很多，四个口袋代表着国之四维，几粒明扣，后过肩，暗褶式背缝和半腰带，左上平贴袋靠右3厘米的插笔口…… 同样的布料，不同的手艺人做出来，穿身上就不是同一种感觉。 反正这套衣服，魏平安自己穿着也是相当的满意。 爱不释手。 当初拿到这套衣服后，也让他对于年三十换新衣，有了一丝期待。 天色逐渐白亮起来，外面进门出门和说话的动静也多了。 老太太就开始张罗着去做饭。 早晨饭垫补点，中午吃一顿旧年最后一顿，晚上就是最丰盛的年夜饭。 这一天，按照计划就这么充实又单调的度过。 早饭端上桌，周闻才迷迷瞪瞪的起床，一头钻进卫生间洗漱起来。 老太太也不埋怨，反而很欣慰。 反应就是又给魏平安碗里添了一勺红烧肉。 小夫妻恩恩爱爱，是老太太最乐意看到的。 昨个儿的红烧肉竟然能剩下，成了早饭的点缀，估计这也就是魏平安家才能有的情况了。 换做四合院里其他家，红烧肉上桌眨两下眼，估计就能被抢光了。 周子墨和魏大宝肚子里不缺油水，所以对于红烧肉更多的是吃味儿，而不是填饱。 吃了饭，周子墨就带着魏大宝出去了。 来福也要跟着，最近它跟着小主人到处“流窜”，可算是过了瘾。 但被周子墨拦下了。 魏平安提醒过周子墨，今天满大街放鞭炮，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不敢往人身上丢，但肯定不会在意一条狗。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就不要让来福跟着出门了。 周子墨听话，拉着魏大宝出门就没带它。 急的来福绕着院子团团转，艾沐棽看的有趣，一个劲儿的笑。 “要不是大宝稀罕，来福其实挺适合去当军犬的。” 一句话，让魏平安想到了一件事。 一个他看不惯的导演，为了拍电影里的一个镜头，用真炸药炸死了一条军犬，最后还洋洋得意的说为求真实怎样怎样…… 就又联想到了陆旭，也不知道过年陆大导演在哪里，明年有什么安排……然后通过陆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李璐。 不知道她在父母家里过的开心不开心，会不会继续被埋怨，小米在干什么…… 艾沐棽见自己一句玩笑话就把妹夫给说呆愣了，又好笑又有点气。 这么舍不得自家的狗，当初怎么还一去就是五年多呢。 跟周闻默默的对视两眼，抓起两块糕点随手就丢了过去。 老京城人过年必备的“杂拌儿”，就是一大堆干鲜果子掺杂在一起，放在果子盒里。 杂拌儿也分高中低不同的档次，高档的叫细杂拌儿，中档的叫杂拌儿，低档的叫杂抓。 魏平安家细杂拌儿也有，杂拌儿也准备了。 艾沐棽丢过来的，就是杂拌儿里紫红色的蜜枣和橙色的杏干儿。 魏平安眼神还没有聚焦，右手下意识的就在空中抓了两下。 这纯粹是武者大成之后的反应。 功劳源自于系统。 系统：基操，勿谢。 艾沐棽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妹夫有点东西啊，就这反应，可比队里的教习齐道勋也不差多少了吧。 齐道勋：谢谢您哪，再苦练三十年，我努力达到魏同志一半功力。 又抓了一把三样儿，丢过去。 魏平安在蜜枣入手就回过神儿了，见艾沐棽丢东西，赶紧抱头鼠窜。 “干啥呢，姐。不吃也别浪费啊……” “切，没劲儿。” 艾沐棽扭过头，知道妹夫喜欢藏拙，可没料到会藏这么多…… 继续看院子里来福耍宝。 狗子此时也察觉到了有“观众”关注，更欢腾了，企图借坡下狗，表演个“狗急跳墙”，顺带着出去找小主人玩去。 魏平安咳咳两声传来，来福前爪一搭一推，半空一个扭腰拉胯，后腿蹬了一下，就来了个空中转体90°，再次落回了院子里。 汪，汪汪…… 耳朵后仰，瞪着狗眼，朝着魏平安喊了两声，有种二哈的既视感。 “不行，受不了啊，妹夫，回头我牵条军犬来，让来福给配个种……” 艾沐棽降低要求，打起了来福后代的主意。 “呃……” 魏平安还没说话呢，老太太就从厨房伸出一个胳膊，给了行动队艾头儿一巴掌。 “女孩子说什么配种配种的……” “咯咯咯咯。” 里面剁馅儿的周闻跟着笑。 “奶奶，大过年的，别打人啊，不就是没跟你一起包饺子嘛，这就是纯粹的打击报复……” “就你贫。” 也就老太太可以肆无忌惮的打艾头儿巴掌了。 这两年，艾头儿的凶名可是震慑力半个京城，都快被人喊成女煞神了。 如若不然，也不会经常受伤。 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九点多，魏平安院子里来了两个人。 冶金部的干事和356所的同僚。 “魏总师，部里都快闹翻天了，你这还搁家里嗑瓜子呢……” “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你们都不休息的吗？” 63年的部委，就卷成这样了？ 魏平安有些诧异。 “SJS的王厂长带着一群厂里骨干讨说法……咱们所这几天忙着跟几个老师傅沟通，一直到今早才确定了名单，这不就让我们赶紧给您送来看一下，想着千万别耽误了明年您的实验进度……” “哦，这样啊。” 魏平安明白了过来。 心里更舒坦了很多。 有的时候，一些人为了自己舒服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导致别人受了委屈也犹不自知。 对这种人，就应该这样折腾一下，不然显得自己被欺负了还不发生，忒没存在感。 不过，魏平安拿过名单来看了一眼。 笑了。 “感谢两位大过年的还跑一趟。” “魏总师，您看这些人可以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您告诉我，回去就争取给您安排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名单里的这些人，一个都不合适。” “啊？怎么这样，魏总师，还请别意气用事，我们都知道这事儿的情况，也理解你，但都是为了公事儿，而且对方也替换了一些人，帮您重新组成……” “吴干事，咱们所的这几个人，想必你都认识，这两位，你瞧瞧，是来干事的，还是来养老的？还有这位，这位，没记错的话，这几位因为技术不达标，年后就准备调离了吧……” 魏平安几乎把名单上所有人都点评了一遍。 身子往后一靠，淡淡的说：“大过年的，咱有事说事，我也不是故意给谁找不痛快。既然大家伙不希望我继续研究下去，可以直接明说，不用整这些绕弯子使绊子拖后腿的事，真的，我年轻资历浅，这事儿吧，等我资历够了，七老八十没人敢随意欺负的时候，再重新启动也不迟。” 吴干事是356所的行政干事，心里也腹诽这群老家伙，既然退人，就退个真实，退个实在。 这事儿弄的，就像是故意瞧不起人似的。 他看名单时也有些上眼，但他就是个跑腿的，传话可以，做不了主。 果不其然，有能力的人谁还没个性格呢。 魏总师撂话了。 瞧见没，七老八十…… 这是跟那几个老家伙撕破脸，不，不叫撕破脸，是直接上脚踹脸了啊。 吴干事跟冶金部的刘干事面面相觑，对视之后，也都是“神仙打架，切勿伤及无辜”的感慨。 “那行魏总师，我们就把您的意见带回去反馈，大过年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倒是麻烦你们了，来，这点点心你们带着，路上吃。” 来者是客，只要不谈公事，魏平安还是很和蔼，很好说话的。 给两个干事推搡着，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带了两包点心走。 至于他们回去怎么反馈，那些人怎样的吵闹，魏平安一律不再关心。 他已经决定全身心的过年，过了年亲手改造百货大楼那边的小家去。 不出正月，他哪里都不去，就在所里的办公室里当坐地户。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魏平安一个人想，就能推动的。 不发声，当魏平安是病猫的大有人在，趁这个机会，魏平安决定给足他们面子，得让脸皮厚的人也感受到疼。 “怎么回事啊？是你单位有事吗？” 周闻走过来，小声的问。 “没事儿，天大的事也拦不住我陪你和孩子过年。” 魏平安揽着周闻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吧，家里我跟奶奶和艾姐弄就行。” “行，那我去看看子墨和大宝……” 魏平安穿上中山装，出了门。 院里棒梗也正拽着棉帘子，两个小丫头正一前一后的往外钻呢。 “哼。” 棒梗看到魏平安，仰着脖子哼了一声，有三分何玉柱的样子，领着小当和槐花奔着穿堂就跑了。 魏平安溜达着，也跟着走了出去。 前院何雨水推着车子进了院。 “魏大哥，过年好。” “啊，雨水你也过年好。” 魏平安都没想到，这个院里，除了阎埠贵外，还有人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哪怕是阎解成、阎解放，也都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话的。 在四合院这个院子里，魏平安就是街坊邻居心中最大的黑影。 出了院门，周子墨拉着魏大宝，正跟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放鞭炮。 昨天周子墨瞧瞧问魏平安要了2毛钱，能换一百个小鞭，还有剩余。 过年兜里有一大把小鞭，在同学和小伙伴眼里才会有面子。 周子墨是个学霸，但也是个孩子，挣面子不丢脸的事，总也不会落下他。 只是周子墨因为魏平安的原因，跟四合院里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去，他的小伙伴都是别的院子里的孩子，大家一起再胡同里玩闹。 魏平安眼瞅着一群玩闹的孩子，看到即将五岁的魏景舟童鞋，一手从兜里掏出小鞭，一手拿手里的香点了，嗤嗤的响着。 魏大宝淡定的丢出去，小鞭摔在地上，接着就开始打滚…… 嗯，是一个耗子屎。 难怪魏大宝这么淡定的拿在手里。 看着不远处玩闹的孩子们，魏平安陷入了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本章完) 第129章 遇见同一缕阳光 除夕守岁。 过年是老百姓最讲究团圆的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就贴对联，做饭食。 因为京城的店铺讲究闭门五天，每逢过年，年三十是旧年最后一天，家里都需要准备从初一到初五的饭。 当然，下午开始首先准备的，就是最为隆重的年夜饭。 到了晚上，八仙桌上摆上做好的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团团圆圆过大年。 年夜饭也有讲究。 譬如，年夜饭不能招待外人，只能是自家人才能上桌。 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行，除了年夜饭，大年初一的饺子也是一样。 魏平安家，大姨子艾沐棽例外。 艾沐棽孤家寡人，又是张老太太带大的，早就视同自己的亲孙女了。 艾沐棽一直跟着周闻一起喊奶奶，回到京城干脆也直奔这里。 在老太太心里，这已经就是最亲的小孙女了。 过去的几年，艾沐棽一直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一起过年的。 反而是魏平安，一走就是五年多。 不过，每一年的饭桌上，都会有魏平安的碗筷。 这也是年夜饭的另一个讲究。 年夜饭讲究即便家人没有赶回来，家人们也要为他留出一个位置，摆上一双筷子，一个碗，表示全家人都聚齐了。 所以，过去五年，虽然魏平安都没能亲身参与，但他也一直以另一种形式跟大家在一起。 远在XC区的军区大院里，老李家也在准备年夜饭。 军人过年跟普通大杂院不一样。 部队大院有食堂，每年除夕白天，食堂都会组织一些活动，今年的活动很多。 有奖游艺活动——猜灯谜，就是预先将请人写好的谜语，一张张粘在食堂两侧上方钉挂的一长溜铅丝上，猜对获得积分； 托举着乒乓球拍，上面放上乒乓球，然后或者自转圈或者围着桌子跑圈，根据时间和距离获得积分； 还有很多，网竖着的酒瓶子里投筷子的，蒙眼摸物的，就是在黑板画个人脸，三米外蒙上眼，摸到鼻子几分，摸到嘴巴几分…… 下午老李就带着小米去玩了。 李璐因为这几年带着小米，刻意回避了很多小伙伴，待在家里没动窝，田妈妈就陪着她。 等晚上回到家，自个儿家也准备一桌年夜饭。 李璐摆盘的时候，下意识就多摆了一副碗筷，田妈妈心疼的就要落泪。 老李也看到了，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女儿对待感情这件事上，也随了他。 随着年纪越大，他也总会想到那个城门楼子上被绑着英勇就义的女人…… …… 魏平安家。 年夜饭正在传递上桌。 老京城的年夜饭讲究四凉、四热、四肉、四汤菜，所谓四四见底，底同喜，讨一个好彩头。 现在物资匮乏，困难时光刚过去，实际老百姓的生活还没彻底缓过气儿来，所以这四凉四热河四肉四汤菜就混淆了来。 譬如猪肉炖粉条，既是汤菜，又算肉菜，还算热菜…… 最后魏平安家的这桌年夜饭，四菜一汤，说的是五福临门。 嗯……这词儿，这穷讲究，貌似也似曾相识过。 大过年的，不想外人，更何况是穷算计的阎埠贵。 饭菜上桌，一家六口人团团圆圆吃大餐。 魏大宝坐在他专属的儿童餐桌椅上，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下午跟着小舅舅可是玩嗨了。 最后还是当娘的周闻出马，要不然都喊不回来了。 就这，还哭鼻子了呢。 不过男孩子皮实，魏大宝挨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揍完了拎回家，不一会儿自己就乐呵了。 注意力转移的很快，魏平安猜测自己儿子有负面情绪遗忘症。 通俗讲，就是没心没肺。 饭后。 饭菜收拾了，该拿出去冻上的就冻上。 这个时节不用电冰箱，放外面院子里，拿个盆扣上，没一会儿就能冻住。 该收起来的，也收起来。 因为这顿剩菜剩饭，要跟着水饺当配菜，吃五六天呢。 吃完年夜饭，就是“拜年”。 晚辈给长辈拜年。 老太太是这一刻最幸福最开心的人了。 在她的观念里，活着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年最后一个晚上，坐在堂前，面前有小娃娃给她磕头拜年。 这意味着子孙后代繁荣，不是孤家寡人。 所以，老太太就坐在屋子正中间，魏平安在左边，艾沐棽和周闻在右边。 周子墨带头打样儿，走前两步，噗通跪到地上，磕头带响儿，这也是规矩。 直起腰来，说贺词：“祝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老太太每当这个时候就会乐的合不拢嘴，今年更是如此，毕竟孙女婿也回来了，是真正的阖家欢乐。 “好好，大孙子，来，奶奶给你个红包。” 张老太太的红包是她自己攒的钱。 魏平安之前跟周闻说过这事儿，可以他们包好了红包，让奶奶给他俩发。 但老太太不同意。 东北女人都实诚，给的多少是老太太自己的本事，给少了给多了都开心，不喜欢弄那些弄虚作假的勾当。 嗯，老太太把魏平安提出的这种行为叫，勾当。 可见是真的挺排斥的。 周子墨拿了红包美滋滋的就起来闪到一旁。 今晚这一拜，明天的小鞭就又有着落了。 魏大宝蹒跚着也走上前，跪到地上，砰砰砰磕头。 起来就有点晕，忘了刚才大姨教给的祝词，不过小家伙也有急智，立刻开口道：“祝太姥姥活到一百岁……” “好好，好，大宝快起来，来，这是你的红包。哎吆，瞧这小脑袋瓜磕的，都红了。” “大宝是真实诚，快看看，别把屋里的地砖给磕碎了。” 艾沐棽开玩笑的道。 一家子人哄堂大笑。 除夕夜最隆重的两件事结束，剩下的，就是围坐在一起，吃着杂拌儿，嗑瓜子花生闲聊片子等12点来到了。 …… 军区大院。 年夜饭后，李璐陪着田妈妈，老李抱着魏小米，还是一家子走进了食堂。 那里活动还在继续，而且更热闹了。 老李别看脾气暴，但人缘好。 特别是李主任和王副军长家“搬离”了这里后，气氛就更融洽了。 孔二愣子一家子也都在，五六个孩子属于队伍庞大的，老赵家孩子也不少，但大儿子比小闺女大11岁，帮着带孩子游刃有余，属于最沉稳的队伍。 老李家这几年李璐是头一回亮相，这两天受到了思想上受到了爱情的滋润，精神面貌大转变。 又有点大院小太妹的架势了。 也笑着跟许久不联系的小姐妹打招呼，也有当初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小野小子，现在也都长大了，依然李璐姐，璐璐姐的喊她。 有几个她都恍惚了好几秒才认出来。 男大，也是好多变啊。 人群里好多适龄男儿都在悄悄打量李璐。 这个传奇的女孩子。 性格传奇，经历传奇，事情的发展过程，让他们当故事听了都叹为观止。 今天这个人竟然就这么抱着孩子出现在大院食堂里。 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哇，好漂亮。 李璐姐好有气质。 李璐比以前更好看了，真漂亮。 漂亮有啥用，没看人家孩子都有了嘛。 听说一直没见过孩子爸…… 轮也轮不到你，伱瞧那是谁？ “李璐，李叔叔，田阿姨……” “哦，是凯明啊，最近在派出所工作咋样？” “挺好的，好久没见小璐了，这是小米吧，真可爱……” 这三五年，风向标变化有点大，之前一直退让礼让的一方在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竟然格外的强硬起来。 王凯明是王家最后一位留在京城的王家直系，本着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念头，老父亲还是打电话让想要奔赴福建投奔父亲的大儿子，打消了离开京城的念头。 这几年他有意识的亲近这一批人，但是机会不多，目前也只是打个招呼说两句话而已。 今天意外看到李璐，看到她身边的女娃，王凯明觉得这或许是个契机。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做好了舍身饲虎，娶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了。 是真漂亮啊。 军区大院这个年龄段的，老李叔叔家的这个闺女，要是说排第三，前两名绝对要空一个。 “王叔叔你好。” “小米过年好，你的头绳可真漂亮……” 王凯明是派出所的警察，对付小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嗯，谢谢叔叔，这是爸爸送我的，我可喜欢啦……” 王凯明嘴角一抽抽，立刻哈哈笑了两声演示尴尬。 “哦，李璐，你对象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谢关心。” 老李扭过脖子往人群里看，这事儿挺尴尬的。 当初为了让女儿找个人重新开始新生活，他是撒出风声来着。 但毕竟又过了好几年，没想到还有人没放弃。 当初登门的着实不少，他老李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李璐也不会跟老李发那么大的火，也不至于一气之下搬出去。 时过境迁，老李后悔了，可也得为当初撒出去的话，埋单。 田妈妈瞪了老李一眼。 “咳咳，老赵，老赵……” 老李赶紧仰着脖子喊一声，抱起小米就溜了。 王凯明知进退，笑了笑礼貌的打个招呼就又离开了。 李璐挽着田妈妈的胳膊，继续左右看着挂着的还没有解开的灯谜。 田妈妈拍拍女儿的手背。 “妈，没事儿，都过去了。魏大哥也回来了啊。”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妈妈就希望你幸福，开心的过每一天。” “已经是了啊，妈妈，我现在很开心，真的。” “那就好。” 时间过得飞快。 食堂的厨师班已经从厅里撤走，显然是回到后厨煮饺子去了。 小米一点也不困，下午她可是没少睡，就为了12点钟声响起。 “姥爷姥爷，咱们回家吧。我要拿我的小灯笼，还要换上姥姥给买的小皮鞋……” 老赵家的小闺女比小米大不了多少，算同龄人，约好了等钟声响起，穿上新鞋子，提着灯笼去广场看别人放烟花放鞭炮。 其实三岁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就见过，但是没多久就忘记了。 现在四岁多了，记忆已经可以保存，两家大人是最亲密的战友，过命的交情，这俩又成了小闺蜜。 军人家庭不讨论辈分，玩的来就行。 老赵老年得女，是个被宠上天的小棉袄。 好在老赵知识分子，宠女儿也有分寸。 而且有大哥哥保护的赵家千金，看样子未来也不是个安稳的主儿，在一众小伙伴里，据说拽头发拽哭的人数，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了。 还不算拍巴掌拍哭的，说话把人挤兑哭的…… 老赵，你确定这是你的种？ 12点的钟声响起。 魏小米举着一根小竹竿，前面挂着红色褶皱的小圆灯笼，里面点燃了小火苗，走在哪里都照亮了一下片圆圆的面积。 不远处鞭炮声此起彼伏，就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副朝气蓬勃的气势。 玩够了，玩累了，小姑娘赵亮拉着魏小米就往食堂跑。 她们也要吃新年第一顿饺子。 饺子，交子，大年初一的第一锅饺子，是非常好的寓意。 两个小丫头不懂这些，但玩累了，也就饿了。 “老赵，其实早就想问你了，当初你咋给你闺女起这名字，跟男孩子似的。” “别提了，生小麦子的时候，你们开了两天两夜的会，等他回到家，孩子都已经出来了，那时候天刚蒙蒙亮，老赵随口就起了个这个名字。” “嗨，老赵，这还真是你的性格，一累了就懒得动脑子。”孔二愣子嘻嘻哈哈的打趣儿。 几个老家伙聊着笑着，喝着，缅怀过去，期待未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几家人的家人孩子早就回去睡了。 他们却一直喝到了早晨，一起见证了大年初一的第一缕阳光。 “老伙计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李，恭喜。” “是啊，老李，恭喜，恭喜你喜得佳婿。” “我说孔二愣子，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瞧见没，老赵，你这老搭档，还是那个得了便宜卖乖的主儿。” “去你的吧。” …… 魏平安伸了个懒腰，吐出一口浊气，热气瞬间雾化，给魏平安一种三花聚顶的错觉。 他只是守了一夜，望见了清晨的第一缕光照。 屋里淅淅索索的，周闻，或者艾姐起床了。 这一晚，她俩一起睡的。 魏平安只是听墙根就听了半宿，别说，也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 第130章 街道办给魏总师拜年 大年初一的习俗是拜年。 过去是亲戚朋友家拜年，现在是四合院街坊邻居之间拜年。 今年，院里三位大爷早就接到了通知，会有街道办，居委会的领导带着大家拜年。 魏平安没想到第一个敲门来拜年的，竟然是…… “大茂，晓娥，过年好啊。” 开门看到的，是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 “魏哥，我们两口子给你拜年了，祝你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阖家欢乐。” “谢谢，快进屋……” 许大茂跟娄晓娥走进来，娄晓娥还专门扭头看窝门口趴着的两条狗。 是红妞和吉祥。 来福早就钻小楼去了。 它早就学会了爬楼梯，甚至还会冲马桶呢，你说气人不。 它是大宝小主人的闹钟，负责用舌头叫醒。 只有来福的叫醒，才会换来咯咯的笑声，而不是起床气的哭声。 还真是神了。 “嚯，魏哥，伱家这几条狗可真够肥……呃，壮实的啊。” “得了吧，下一句可别说啊，我们家这辈子不吃狗肉……” “魏大哥家这几条狗可有灵性了，大宝在外面玩的时候一直护着，上回我看到大宝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那条大狗一下子就咬住了大宝衣服后领子，给拽回来了。” 娄晓娥说着，眼神里还满是羡慕的神色。 得了，又发现了一个贪婪“狗色”的女人。 呵，女人。 屋里，周闻也起来了，魏平安跟两口子在门口站着说话，喊了屋里两声，周闻就推开了门。 “过年好啊，小闻姐。” “娥子新年好，大茂，你也过年好啊，快进屋。”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的，只不过一会儿我们俩就回家了，等初五再回来拜年那不就晚了嘛，我俩一合计，就直接过来了。”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直接去大茂你家，还是娥子先回趟家？” “呃，那个……” “跟小闻姐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小闻姐，今年我回去跟我爸妈过年，许大茂去他家里，我不去。” “啊？这是咋了？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别大过年的闹别扭啊。”周闻劝解道。 “没闹别扭，就是，就是去他家也没啥事，从进门一定都是孩子孩子孩子……说的我闹心。” 娄晓娥气愤的道。 “老人嘛，就盼着抱孙子，我跟娥子都好些年了，这不老人着急嘛……” 许大茂的解释有气无力的，说着这话，还不时的瞄一眼魏平安。 他的事情，魏平安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毕竟是堵了寡妇门来着。 “你们这是各回各家，然后初五再回来重逢，大过年的，玩小别胜新婚啊？” “哈哈……可不是嘛。” “也挺好的，偶尔分开几天，促进夫妻感情，说不准回来腻歪几天，孩子就怀上了呢。” “那可借你吉言了啊，这喜庆话是今年听到的最好的话了……” “可不嘛，今年才过了多长时间，一天都没过一半呢。” 娄晓娥习惯性跟丈夫拆台。 这两口子典型的欢喜冤家，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魏平安就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堂堂大男人，由着媳妇大年初一回娘家，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不去他家，没意思…… 也挺不容易的。 后期的做法颇有微词，现在魏平安看来，也是前因和后果的差别。 一个巴掌拍不响。 谁也不要怨谁。 但人家两口子上门来拜年，魏平安的宽慰解释打圆场，还是尽心尽力了的。 哪怕他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式的聊天。 坐了一会儿，喝茶只喝了一泡，许大茂和娄晓娥就起身告辞。 出了北屋，就听到小楼传来大宝咯咯的笑声。 显然来福功力见长，这么快就把小主人哄起来了。 许大茂就一个转身，娄晓娥心领神会就走向了小楼。 这里她还没来过，其实之前就很好奇来着。 今天是有机会进来看看了。 推门看到了摆设，也看到了魏大宝。 正坐在地上搂着狗头玩呢。 “晓娥阿姨。” 大宝嘴儿甜，喊的很清脆。 “大宝，过来，新年好啊，阿姨给你个大红包，压岁钱。” “谢谢阿姨，阿姨你真漂亮。” “这孩子，真会说话。” 魏平安心想，心里莫不是在想：瞎说什么大实话…… 两口子的压岁钱竟然早有准备，显然来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送走了许大茂两口子，魏平安从魏大宝手里将红包换出来。 是六块钱。 这年头，秦淮茹的工资是27.5元，这还是因为继承了贾东旭的工龄才能那这么多。 给孩子随份子，一出手就是六块。 这可是大手笔里的大手笔了。 要知道，昨晚周子墨一个头，也才磕来了5毛钱，乐的他都差点跳脚。 这还是一个小大人似的沉稳的孩子。 魏大宝对钱没有概念，红包被无良的爸爸一颗太白兔就换走了也不闹腾。 搂着狗头，玩摔跤。 大院外面，许大茂和娄晓娥推着自行车出门，大包小包的大多是许大茂带回家的，娄晓娥就拎着一个深蓝色的帆布包。 许大茂送娄晓娥去坐公交车，然后自己骑车回去。 出门就看到三个大爷都在前院围着呢。 “怎么了，几位大爷，大清早的，这是有啥集体活动吗？” “大茂，你这是要干啥去？” “这不去我老爷子那边待几天嘛。” “街道办牵头带领大家一起给院子各家各户拜年，你这会儿走了，一会儿到了你家怎么着？” “我这给几位大爷您拜年了，祝几位大爷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得了，走了啊……” 许大茂一撂手，推着车带着娄晓娥就走了。 “这……这什么事儿啊。” “无组织，无纪律，人家领导那么忙，还抽空来给大家伙拜个年，他倒好，竟然直接走了……一大爷，这个你可得说道说道。” “算了吧，大过年的，到时候领导来了，我跟他们说一下，相信领导会体谅的。”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想过魏平安家没有？” 阎埠贵突然开口。 “想他家干啥，人家不搭理咱，咱何必热脸贴冷……那啥呢。” 二大爷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大院的矛盾，说实话，那都是陈年老掉牙的事儿了，街道办居委会也不是不知道当初那点事儿，就算这事儿翻不过去……人家是领导，还能跟咱们一样区别对待吗？” “这倒也是啊。” “咱们院里，除了后院聋老太太，就是张老太太年纪最大了，先给老人拜年，再挨家挨户的拜年……张老太太那边，可是住在魏平安家，这要是跳过去，确实说不过去。” 一大爷分析道。 “那咱们具体怎么办呢？一大爷，三大爷，你们俩拿个主意呗？” 其实二大爷也不是真的胸无点墨。 要知道当时可是有一碗肉馅的饺子可是端到他们家桌子上来着。 他也吃了小半盘，肉放的是真多，越嚼越香。 所以刘海中或许是三个大爷里，最不排斥魏平安的了。 没有什么具体冲突，就是随大流而已。 阎埠贵那是看到人家发达了，想要主动缓和关系。 至于，易中海……那就比较复杂了。 这里不说也罢。 “要我说，当着领导的面儿，咱也不能太区别对待了，也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位领导，咱具体情况具体看，能混过去就混过去，混不过去就拜个年，跟着街道办的领导，也不是咱们主动舔着脸，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阎埠贵不愧是老夫子，滔滔不绝就把话说完了。 其实也就是俩字：得拜。 罗里吧嗦的。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那就顺道拜个年吧。看人家意思，咱们的事儿回头再拉。” 一个穿着深色外罩棉布衣服的青年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是李干事。 呃，现在应该叫李副主任了。 李卫东，也是魏平安的老相识了。 三个大爷正要迎上去，就见李副主任对他们仨招了招手，就又迎头撤了回去。 三位大爷跟着来到院门口，就看到了小吉普旁边下来的王主任。 嚯，一把手，二把手一起来拜年。 自己这小院蓬荜生辉啊。 不过除了阎埠贵别人也拽不出这个词儿。 而阎埠贵呢，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俩大主任亲自来带着拜年，肯定是院里有不寻常的事情。 而今年最不寻常的，就是魏平安失踪了5年又回来。 阎埠贵可是通过老李头家的儿子儿媳妇失踪之事推断过，魏平安这几年“消失”，肯定是做下“大事”了。 两年前，王主任也是亲自来拜访过老李头，也像今天这样带了米面肉油。 “三位大爷，也帮着拎点吧。每人匀一点拿着，咱先去中院，魏总师家拜个年。” 易中海心里一颤。 魏总师？ 这就总工程师了？ 那个25岁的魏平安？ 那个被自己带头欺负过的小屁孩？ 不会还记恨着自己吧。 易中海倒是不怕魏平安记恨他。 因为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是工人最高级别，也就不怕一些事了。 但他过的日子可不也就他一个人啊。 秦淮茹和傻柱，是他计划养老的胚子，要是魏平安存心报复，那可就头疼了。 “易大爷，易大爷？” “哎，哎，来了，来了。” 刘海中是锻工，力气最大，扛了一袋子面粉。 这可是白面，珍贵着呢。 三大爷阎埠贵拎着网兜，里面是两瓶油，一瓶食用油，一瓶香油。 1963年年底的标准是一户一年半斤香油。 这瓶子跟二锅头瓶子一样大，一瓶一斤。 老阎经过自家门时，都差点忍不住回趟家，拿筷子进去涮一涮。 沾点油水。 易中海拎着个搭子，一边是豆子，一边是小米。 都是新鲜抢手的粮食。 别说拿这些当拜年礼，就算是给一户人家当年货准备，都绰绰有余了。 三个大爷看着李卫东副主任手里的一大块猪肉眼热不已。 不光是他们，前院的也有人把头瞅着。 “哎呀，这会不会是要每家每户分一分啊？” “没看前面是街道办的主任和李干事嘛，带队挨家挨户拜年，估计那些就是拜年礼……” “今年形势真是越来越好了啊，供应恢复了，厂甸重启了，街道办主任拜年都不空手了……” 过了穿堂，贾张氏小眼睛看到了李副主任手里的肉。 沉甸甸的，起码也得十几斤。 看那厚厚的白膘，绝对有三指，起码也得是一级肉。 但……眼瞅着王主任和李干事打头，三个大爷跟随其后，直奔……魏平安家的院子。 魏平安家？ 这天杀的小祸害，咋哪儿都是他啊。 连街道办大主任都给他家送礼，还有天理吗？ 这是要气死人咋滴？ 我家东旭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活这么难，街道办都是瞎子吗？ 不知道把肉和面，还有油，匀给我们家嘛。 贾张氏生气了，嘴里小声叨叨着，转身就进了里屋。 外面正在拾掇的秦淮茹看的莫名其妙。 “妈，你这是又咋了？” 贾张氏深吸气，刚想要开口，突然想到秦淮茹跟魏平安有过情况，又泄了气，气呼呼的坐下，不吭声。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活，凑上来：“妈，你这又咋了？谁热着你了又，刚也没看你出门啊。” “还不是那魏……” 贾张氏又顿住：“算了，不提了。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秦淮茹又不是傻子，她只是没文化而已。 听到“魏”字，就明白又被对门魏平安家给气着了呗。 对面。 “嗨，王主任，李副主任，过年好啊。” “魏总师过年好。” 两个主任拜年都很客气，这是应有之意，但面对魏平安，就更客气了几分。 如果没有王主任在场，魏平安指定喊李副主任叫李主任了。 但守着一把手，这个“副”字必须加上。 不会闹不愉快，也不给李卫东增加心理负担。 “吆，三位大爷也一起来了，那就进来吧，也祝您三位过年好。” 易中海当先开口：“平安，你也过年好。我们跟着王主任和李主任一起来给张老太太拜年来了。” “那进来吧，奶奶，奶奶，大院的三位大爷来给您拜年啦。” 魏平安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易中海夹枪带棒的，我魏平安也不含糊。 王主任和陈副主任说来给我拜年，你偏偏说要给老太太，那就老太太招呼你们，我也正好懒得管。 王主任和李卫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 (本章完) 第131章 小朋友的交际圈 张老太太也是人精。 人老成精的简称。 所以人没到，听自家孙女婿的声音，就猜到了意思。 魏平安邀请王主任和李卫东进了北屋。 周闻和艾沐棽也在，姐妹俩跟两个主任打了个招呼，周闻就帮着沏茶。 艾沐棽则是推门去了院子里。 她琢磨怎么让来福给她配条狗养着呢。 妹夫家里这狗的聪明劲儿，可羡慕死她了。 三个大爷无奈被老太太热情招呼着去了小楼。 实话说，三个大爷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 虽然五六年过去了，很多的东西有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看在三个大爷眼中，还是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目不暇接。 阎埠贵更是暗自咂舌。 他专门往后靠了靠，看了眼楼上。 可能是魏大宝的关系，卫生间门没合上，被阎埠贵看了个正着。 原来都听说魏平安家屋子里有茅房，可没想到人家这小楼的二楼都有茅房。 这是啥级别的领导才能过的日子啊。 他可是从很多人嘴里都了解过一些，好些资本家住的家里也没有茅坑。 嗯，现在不是资本家，叫民族资本家。 早些年还是太过了，钻牛角尖就没绕过来那个弯儿。 要不然，自己必定是整个大院跟魏平安关系最好的那个。 说不准自己现在都是后勤主任了，自家儿子阎解成早就临时工转正，阎解放也不用到处打零工，混个好单位上班去了呢。 唉…… “三大爷，给老太太拜年呢，你这唉声叹气的干啥。” “哎呀，我这哪儿是叹气啊，是感叹，感慨。” “进了屋话没说两句，你说你感慨个啥劲儿。” “我就是，就是……”阎埠贵眼珠子一转：“就是觉得这屋里挺暖和，老太太过冬不受罪，挺好的啊。” 老太太笑着：“都是孙女婿弄的，他那边烧炉子，这边铁片子就热，晚上睡觉盖厚了还出汗呢。” 张老太太一脸得意，她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逞能，带给了三个大爷何等的冲击。 也就是他们仨不懂那个词，不然绝对会说： 您老可是老凡尔赛了。 从魏平安家小院出来，三个大爷都沉默了许多。 特别是易中海，跟在大家后面沿途一家家拜年过去，都没怎么说过话。 拜年先是后院，因为除了魏平安的性质特殊，就是聋老太太。 要不是魏平安的特殊，他们也不会先给张老太太拜年。 到了刘海中家，王主任跟二大妈聊了几句天。两个儿子早早就约了哥们出去了。 厂甸庙会重启，很多小青年早就约好了去见识见识了。 从中院再到前院，当主任们坐上小吉普去下一站点的时候，何雨水探头探脑的敲开了魏平安家的大门。 “魏大哥，我来喊子墨去逛厂甸庙会。” “雨水啊，进来吧，早晨吃了吗？” “啊，我，我想着一会儿去逛庙会的时候再吃。” “那可不太好，饿着肚子去逛庙会，吃东西也太仓促了，对胃不好，伱可能就是平常吃饭不规律不注意，瞧你瘦的……” 周闻是个热心肠，跟何雨水因为子墨学习的事没少打交道。 “正好还有小米饭，喝一碗再走。反正子墨换衣服呢，也得几分钟。” 也不等何雨水答应，就进了厨房给她盛了一碗小米饭。 初一的饺子不能给外人分享，周闻也就没有提。 这是习俗，何雨水也懂。 到魏平安家小院就挺胆战心惊的，还能喝上小米饭，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何雨水确实有点饿了。 何玉柱昨晚喝酒了，这会儿还没起来呢。 刚才街道办组织拜年，何玉柱起床应付了，就又躺回去睡回笼觉了。 要不然何雨水也就是在院子门口等着，她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敲魏家的院门。 喝完了小米粥，何雨水偷偷看在书台前翻看书的魏大哥。 魏平安专注认真的侧颜样子，对于少女真的相当有杀伤力。 许多年以后，每当何雨水露出少女缅怀表情的时候，就是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阳光照射下，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端坐在大书桌前，认真的翻看着书籍的情景。 兀一入眼，终生难忘。 逛厂甸庙会是要花钱的。 周子墨的资本，就是昨个儿的压岁钱和之前买小鞭剩下的9分钱。 等何雨水喝完了稀饭，两人并排来到前院。 阎解旷还在央告三大妈呢，软磨硬泡的想要拿点钱去逛庙会。 看到何雨水和周子墨在门口等着，才不情不愿的掏出了1毛钱递过去。 “省着点花啊。” 果然是阎埠贵的一家子。 魏平安琢磨，如果一会儿没人过来，那就全家一起出动，也去厂甸逛庙会去。 可还没等商量呢，院外远远的就传来了安阳的声音。 “师傅，我们来给您拜年啦。” 魏平安出了屋，迎上去。 “来就来吧，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安阳，张宝强和丁立军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东西，倒是媳妇都没跟着，也没有孩子。 或许是觉得，跟师傅这么久没见，头一回见面就带着老婆孩子，有种来要压岁钱的意思吧。 把三人让进屋。 三个徒弟对魏平安家都身熟悉。 魏平安不在的这几年，他们也是雷打不动的来拜过年。 师娘喊得也都很顺口。 坐下，当然是寒暄。 “师傅，这几年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挺想你的……” “去哪儿这个保密，不让说。小闻跟我说了，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都帮了家里不少忙。” “师傅，我现在是七级钳工了，年前想考八级来着，结果题目抽的有点难，嘿嘿……” 安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也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了，在魏平安面前依旧会腼腆。 “你们俩呢？” “行了，你这刚见面，就跟考察作业似的。” 周闻沏着茶，埋怨了魏平安一句。 大过年的，跟审查似的，多拘谨啊。 往常这仨人来家里，可没有这么紧张。 “师傅，我跟宝强一样，都是六级。” “嗯，家里有老有小的，精力达不到，可以理解。宝强，你家老三生了吗？” “生了，腊月二十八生的，在家坐月子呢，不然肯定得来给您拜年啊。” “男孩还是女孩啊？” “是个小子，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 张宝强算是儿女双全，老大是个闺女，老二老三都是儿子。 魏平安走的这几年，敢情他没闲着，精力都放生孩子这事儿上了。 “立军，你呢？” “按照大夫说的，估计十五六差不多。” 嗯，这位也是传宗接代为主的。 之前教的技术都没全吃透，不然八级钳工绝对有的一争。 “现在就差你小子了，有没有谱啊，把你爸给急的，开一路车叹一路气……” “师傅，这不是没合适的嘛，你要是看到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呗。” 来之前，安志勇可是叮嘱过，现在儿子师傅是什么级别？ 总工程师级别。 身边但凡有合适的“资源”，那绝对是上上之选。 当爹的都为自己孩子操心着急，他跟魏平安私交也不错，自己儿子还是他纯儿徒。 介绍个徒媳妇，那还不是理所应当嘛。 “行，要是有，我就帮你留意着。你自己也上点心啊，宝强和立军当年不就是自己争取的嘛。” “知道了，师傅。” 其实安阳也相亲了两回，但奈何没看上，觉得不合适。 安阳现在七级工，也是厂里优秀的骨干工人，心气儿高着呢。 也就是在魏平安这里，跟师兄弟一起时，才会不加掩饰的直来直去。 周闻去准备回礼。 大年初一师徒之间的拜年，有带来就有带走。 这是魏家的规矩。 从这仨人当年第一次来四合院给魏平安撑场子时，魏平安就决定厚待这几个徒弟。 因为有人味儿。 魏平安不在的这几年，周闻也都是礼尚往来，但毕竟没有魏平安在的时候宽裕。 物资匮乏也是没办法。 可安阳他们也并没有因为“占不到便宜”就懈怠了拜年这件事。 时间更像是大浪淘沙，五年的持续和坚持，让魏平安感受到三个徒弟的真诚。 这边拜年的进了门，在聊着天。 魏平安这边也就三个徒弟过来。 原本安志勇也想来的，但两人沟通过，初五之后帮李源制作辅助义肢，顺带着帮安志勇也更新换代一下。 今天就没必要走这个形式了。 老于那边早就带队去了上海，过年家都不回，还指望别的吗？ 所以魏平安这边就这一波。 但周闻和艾沐棽这边拜年的也不老少。 艾沐棽的队友们几乎都来过了，李源拄着拐也来了，旁边那个刀疤脸扶着他，专门过来跟魏总师打了个招呼。 魏平安也才知道这刀疤脸竟然就是艾姐嘴里的周大队长。 周闻这边来拜年的也有，毕竟五年多过去了，也带了新人，有了下属。 四合院魏家小院子，早就不是门可罗雀的样子了。 …… 周子墨和阎解旷跟在何雨水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他们也没逛过。 毕竟停办了三年，今年是头一回重启。 说的是从初一到初十，一共十天。 但京城老百姓都憋坏了，年前就自发的凑起来了。 来到庙会上，到处都是人，肩膀挨着肩膀，再看到街两旁搭了席棚，往两旁瞅，就像是到了玩具和小吃的海洋。 空竹、地轴、扑扑登儿等玩意儿挨个摆着，江米捏成的刘关张，武松、李逵栩栩如生，尽显钱包的诱惑，鬃人、毛猴、鸡啄米、九连环……更是应有尽有。 “雨水，子墨，你们也来了？” 转过头，就看到了刘光天两兄弟，这哥俩也得空溜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个绿蜻蜓的大风筝，会眨巴眼的那种。 看的阎解旷都流口水。 “哪儿卖风筝呢？” “你们也去吗？在南口梁家园那块儿，老多人了，要去就赶紧的，好看的都快没了……” 周子墨对风筝感兴趣，但何雨水明显对吃的更上心。 要说她也挺可怜的，大哥何玉柱被秦寡妇PUA，好日子眼瞅着不断打折。 以前能隔三差五混口肉吃，现在顿顿清汤寡水，甚至好多次都没饭吃。 所以小姑娘馋口舌之欲，也情有可原。 何玉柱虽然忍不住会把手里的好东西给秦淮茹，但只要秦淮茹没来得及，被何雨水逮着，也能要出不少的好东西。 比如，零花钱。 何玉柱就是这种性格，不仅对秦淮茹大手大脚舍得花，对何雨水也同样舍得。 严格说，何玉柱也确实有老京城人那种要面儿，局气的部分。 不抠搜。 所以何雨水逛庙会，兜里底气也足。 手里拿着白切糕，黄切糕分给阎解旷和周子墨了一块，三人吃着手里的切糕，在羊杂碎摊子前排着队。 瞅着不远处的羊杂碎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是这一片最拥挤的摊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好这口。 毕竟也是肉啊。 “周子墨，周子墨，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学那边搭了戏台子，有变戏法的……” 羊杂碎汤还没吃到，就又碰到了学校的同学。 对于小学生而言，学习好的就更有人缘。 周子墨也乐于助人，从来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当然这是学习方面。 小孩子早熟，又在饭桌上总听姐姐和奶奶“剖析”姐夫在四合院这么紧张的关系云云…… 也就莫名其妙的学会了一点“圆滑事故”。 周子墨远不似在家里，在姐姐姐夫面前那般单纯听话。 心是好的，但一点都不傻，反而情商很高，做事很全面。 在学校里，是属于一呼百应的那种。 “子墨，你学校里的朋友挺多啊？” “还行吧，雨水姐，你不也有很多好朋友吗？” 周子墨眼睛还盯着羊杂碎锅，前面还有五六个人就轮到他们了。 心情很澎湃。 这种东西，他之前没吃过，很好奇它的味道。 至于同学嘛，周子墨没怎么解释。 刚才阎解旷也遇到了，有大人跟着的直接就走了，没大人的有的过去了，阎解旷才说是自己同学，也有的点点头，也就算过了。 只有周子墨的同学，见着了，没一个不跟他打招呼的。 何雨水就很好奇。 “子墨，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子墨学习好，能帮同学解答错题。” 阎解旷倒是提周子墨解释了个方向。 “嗯，可能就是这样吧。雨水姐，吃完了羊杂碎，咱们也去看杂技，看魔术吧？” “好。” “我想看从衣服里变出火盆来……” 周子墨顺利带偏了话题。 这种操作，对于周子墨来说，搜已贼。 (本章完) 第132章 “有趣儿”的小心思 当初安阳、张宝强、丁立军三个徒弟来魏平安家，都是吃了午饭才走。 但现在除了安阳都拖家带口，也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哪怕是安阳，也不是只有师傅一家拜年，屁股后面追着事儿。 所以三个徒弟到快中午的时候就都起身告辞了。 时长代表着尊重，这绝对是三人今天最长的一家拜年了。 下午拜年的人陆陆续续，魏平安清闲了，索性带着魏大宝出了门。 魏平安也想去厂甸庙会玩一玩，这种盛况，他也未曾感受过呢。 南新华街小学是个大庙，戏台子搭在学校里面，有杂耍的，也有变魔术的。 魏平安胳膊肘端着大宝，挤在人群里。 大宝看到那个穿着大长袍子变戏法的人，翻了个筋斗，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鱼缸，里面有水，还有金鱼，就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整个身子往里凑。 要不是魏平安眼疾手快，魏大宝就打算直接跌出去了。 下午四点多。 魏平安跟魏大宝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一路上他倒是没遇到熟人，也没遇到何雨水她们几个，倒是进四合院的时候，碰到了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 看到魏大宝带着孙悟空的花脸面具，手里端着呼呼转的大风车，魏平安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山里红。 那是大宝非要买，买了就挂魏平安脖子上的。 阎解成装作没看到迈步就先进去了，于莉抿着嘴，像是强忍着笑，跟魏平安爷俩点了点头。 算是打了个招呼。 虽然很多人都说秦淮茹比于莉漂亮，但凭良心说，魏平安觉得于莉的脸蛋可比秦淮茹“窄”多了。 回到家，老太太已经累得不行了，在二楼躺着休息。 晚上饭交给了这姐俩。 “要不，你们休息，换我来？” “不用，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在屋里坐着吧，今儿我跟艾姐忙活。” 周闻还是有点小心思的。 明天再一天，晚上就“分居”两地了，正房也是有压力的，趁机表现表现。 也期望在“那边”的时候，能记起自己的好。 哪怕知道魏平安不是喜新厌旧的性格，可就忍不住这么去做。 争取好的表现。 大宝累美了，进了屋，感受到暖气，小脑袋就开始前后摇晃。 魏平安就把他安置在床上，让他先睡个觉。 大过年的，不怕生物钟颠倒，饿了吃，吃了玩，玩累了睡…… 周而复始，就可以。 这才是过年的状态。 …… 第二天，大年初二。 天还蒙蒙亮，老太太就准备出发了。 “奶奶，等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伱们休息，我自己去就行。” 老太太也有她自己的考虑。 孙女婿是当科学家的，孙女一个是人民警察，一个是部队干部，都不提倡封建迷信。 所以，今天这“借元宝”，就她自己去。 早就跟隔壁院子的老姐妹约好了。付东强是老师，不怕这种“封建迷信”。 一个壮汉骑着三轮车拉俩老太太去庙里借元宝，很快就能赶回来。 昨晚老太太问孙女婿要了一包烟。 她也不懂好跟坏，但不能白让人又打功夫又出力，谢礼都提前准备好了。 今天四合院的门开挺早。 其他户也有瞧瞧去庙里借元宝的，但都心照不宣。 包括三个大爷家里的婆娘，也都会去。 聋老太太更是必须要的。 但她腿脚不好，用自己出动为借口，吓得傻柱不得不答应了替她老人家跑一趟。 他真不在意这个，但得顺着老太太嘛，一大早也就跟一大妈一道。 出门一拐弯就看到张老太太跟隔壁付家的老太太坐着小三轮走了。 “嘿，这魏平安家又是部队又是警察的，也信这个？” “行了，傻柱，就你嘴闲不住。” 一大妈赶紧喝住傻柱。 今时不同往日，老易在家也说以后可不能再得罪魏平安。 人家现在翅膀硬了，原来是骨头和肉，现在改铜头铁臂了。 碰不得。 “嗨，我就一说，图一嘴上痛快。” 傻柱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心里多少有点惭愧。 他就这么一人，愣头青，脾气上来了啥也不顾，有时候也爱绕弯子，拿架子端着。 但有一样，但凡是他认为，对他或者对他家好的，甭管真好还是假好，只要他认定是，那就会客客气气，仗仗义义。 昨天何雨水说早晨饿肚子，在周闻家喝了小米饭，稠的都能立住筷子。 傻柱就不想讽刺周闻。 对魏平安嘛，也就那样，他才不管街道办领导怎么重视他呢，在傻柱这里，只看对他的好坏。 看在他媳妇对自己妹妹还可以的份儿上，就认个怂，解释一嘴。 魏平安和周闻昨晚又是战况激烈的一晚。 以致于昨晚都没精力收拾残局。 今早起了床，周闻羞答答的把床单叠起来换上新的。 初五之前不洗衣裳，搁到初五之后再说。 刚洗漱完，老太太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她也不说其他的，就捡了一盖垫小馄饨，跑去厨房煮了。 小混沌是年三十下午包的。 大年初二一大早就要起来吃馄饨。 因为馄饨长得像元宝。 今天是京城人拜财神的日子，商家拜武财神关公，平常老百姓拜的是比干。 据说就因为比干没有心，所以办事一定公平。 老太太去庙里拜财神，顺便借元宝。 趁着天没亮就办完了，回来给家里人煮馄饨。 这个也是讲究。 必须是拜财神借元宝的那个人亲手煮来全家人吃。 这样才会把“借”来的元宝，吃进肚里，落肚为安。 这一年才会有财运。 这几年不讲究封建迷信，不允许说出来，但还是那句话，老一辈在的家庭里，心照不宣而已。 挨家挨户几乎都在做。 白菜猪肉馅儿的馄饨，一人一碗，给魏平安和艾沐棽是盆。 比脸还大的盆。 因为早晨这一顿，不能回碗，无论大小，就只有头一碗。 魏大宝也分了一碗，三枚小馄饨。 煮熟了的小馄饨，皮薄馅儿嫩，半透明的飘在汤里，特别好看。 大宝犹豫了好久，才开动。 嗯，其实是没睡醒。 按照规矩，初一到初五这几天，不允许催，催起床，催办事儿都不好。 但是很多单位现在初三就要上班，所以也就改成了假期不催。 大年初二，一家人也没有催子墨和大宝起床的。 都是被“不小心惊醒”的。 大宝挺委屈，遇到了一时兴起，在他脑袋边唱歌玩的太姥姥。 醒了盹，吃了三枚小馄饨，大宝就又开心了，拽着来福的尾巴在院子里转圈。 初二回娘家，周闻的娘家目前就是前院的穿堂西房，整个娘家都在魏平安的院子里呢。 所以没啥回的。 相比别人家，初二他们就闲的很。 关上门，小两口再加上大姨子，打扑克。 “老魏，下午我跟姐去她那边帮着收拾收拾，一整个年都没回去，不收拾没法住人啊。” “哦，明天你不是还上班吗？” 周闻的单位性质导致，她初三下午就要去单位报道了。 挨不到初五。 “怎么，还舍不得啊，我拉小闻去我家里给我攒攒人气，住两天就让她回来。” 艾沐棽说道。 “哦。一会儿收拾好了，我送你们。”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魏平安今晚要去王府井那边住一段时间。 周闻这是给魏平安找借口呢。 跟老太太说的是明天魏平安去单位加班加点。 反正大部分都是初三上班，这样也就说得过去了。 开了口，说道了这件事，三个人也就没有了打扑克的性质。 周闻要收拾几件欢喜的贴身衣裳。 这年头都是素颜上班，顶多摸个哈喇油，扎个新头绳。 周闻和艾沐棽这种工作性质，连鲜艳点的发卡都不会用。 拾掇了一个手提包，又拿了点零嘴。 无论哪个时代的女孩子，都是逃不了喜欢吃零食这件事儿。 老太太也知道了小儿女们的安排。 大宝大了，只要有的玩，少两天爹娘也没啥。 魏景舟童鞋，心大着呢。 下午三点四十多，三个人两辆自行车就出了四合院的门。 有魏平安在，沿途想跟周闻打招呼的也都闭了嘴。 艾沐棽分配的小区距离四合院不太远，骑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是个苏式联排职工小楼房。 东单元的四楼。 魏平安没有上去，严格说，没进小区。 进小区要登记，挺麻烦的，魏平安倒是想去，但被两个女人拦住了。 摆摆手，就打发走了。 魏平安不知道的是，转过头，还没到楼梯呢，周闻就落泪了。 毕竟还是心酸的。 “姐，我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放心吧，妹夫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想开点儿吧。” “嗯。” 周闻袖子擦了擦眼泪，猛点头。 只能寄希望于姐姐的安慰，和对魏平安品质的信任了。 魏平安骑车来到百货大楼北边的西堂子胡同。 拿钥匙打开院门。 过了个年，屋里没住人，感觉整个屋子都被冻透了，屋里比外面还冷上一分。 点着了煤球炉，望着炉膛里熊熊燃烧的火苗，魏平安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年前走的时候，已经提前贴好了对联。 因为这院子地处位置太过接近中心地带，也就没有贴门神之类的“封建残余”。 魏平安去了里屋，把水暖褥子打开。 外面太冷没法晒被子，只好用水暖的电热毯炙烤一下，祛祛寒气。 捎带手的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眼巴前没有别人，魏平安很放心的使用了空间投射能力。 灰尘分离拆解然后收进空间里，再集中丢到门口，等会儿一块扫出去。 擦玻璃，顺便平整一下有点脱落的窗花。 中间添了一次煤球，屋里暖和起来，魏平安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后挂钩上。 家里有魏平安的棉拖鞋，毛巾，牙膏牙刷，还有刮胡刀，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 魏平安在收拾的时候甚至有点错觉。 仿佛自己又一次穿越，来到了另一个四合院的空间，有了一个名叫李璐的妻子…… 也不知道李璐和小米会不会在姥姥姥爷家里吃了晚饭才回来。 但眼瞅着傍晚将近，还没见人影，估计是吃了晚饭才回来吧。 魏平安也没再等。 收拾完两间北屋，就又去了厨房。 简单的做点饭吃。 他其实不在意那些“忌讳”。 身边人在意，他就跟着配合，现在只有他自己，也就放开了。 炸带鱼，外酥里嫩的带鱼段，都是巴掌大的，看着就有食欲； 带鱼的尾巴让他用空间揉捏成了碎肉，加上点粉丝，再跟面糊糊和萝卜丁一起攒成面丸子，也用油给炸了…… 还有炸藕合，耦合切片后，再改横切四分之三，讲究似断非断，中间夹上拌好的肉馅儿，用的都是肥瘦相宜的后肘肉，还浸了花椒水； 要是让四合院的人看到魏平安如此“糟蹋”食用油，估计心脏病都能犯了。 而对于魏平安，也不过就是几个积分兑换而已。 其花费，两位数都到不了。 “哇，好香啊！” 门口人还没到，就传来了李璐愉悦的声音。 “小米呢？” “头一天回来屋里都冷，所以小米一般都在她姥爷姥姥家多玩两天……” 姑娘，这种情况往年也是这样的话，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到底存了什么“有趣儿”的小心思？ 魏平安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问一嘴面前这个羞答答的姑娘，咱家里的床单有没有多余的…… 毕竟水暖的电热毯虽然不怕水，可也不保证染了梅花还能轻松洗掉。 “吃饭了吗？” “来时吃了一点，不陪着小米吃一点，她就不高兴。不过闻到厨房的香味儿我又有点饿了。” “那再等一会儿，饺子刚下锅，一会儿就好。” “什么馅儿的啊？你包的？” “包饺子还不是小意思嘛，就是下午来的早，到现在也一直没闲着，屋里都收拾了一遍……” “啊，早知道你这么早过来，我吃了中午饭就回来了。” 李璐有点后悔，期待已久的跟魏大哥的二人世界，就平白少了半天…… 其实，她都能脑补出此时魏小米在别墅里的表情，肯定是小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本章完) 第133章 小人精 初二的晚饭，两个人吃到了夜深人静。 军人世家出身的李璐酒量竟然不错，喝慢酒更入味儿。 魏平安酒壮色胆，将早就面如桃花的李璐姑娘抱进了被窝。 多年的疙瘩解开，多年的感情有了着落。 对于李璐而言，这一晚她等了好多年，等的好辛苦。 可以说，一头是幸福的泪水，一头是血的教训。 懂的都懂。 初三。 很多单位都要开始新的一年的工作了。 这个“很多单位”，包括了像周闻的片警儿，还有百货大楼的销售员们，严格来说，还包括魏平安工作的356研究所。 周闻是铁定要上班的，档案室是很忙碌的一个部门，因为现在档案管理包括了很多类目，仅仅是居民档案，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因为没有电脑网络，全人工，查找和整理“口卡”…… 人再多也不够用，倒不开班，也就必须初三报道。 周闻能下午去报道，多半天休息，已经是小组长待遇了。 李璐是服装部经理，统筹订货采购与往全国各地洽谈批发等事宜。 所以，她可以熬到初五之后再上班。 魏平安的单位今天报道上班，但魏总师级别在这里，还有SJS那边的项目撑着，比较自由。 但今天魏平安其实醒的很早，只是有点懒床。 一是李璐毕竟是个新瓜蛋子，被久经沙场的魏平安轻轻摆弄两下就缴械投降的主儿，给魏平安的肾水造不成一点压力，所以醒得早。 二呢，是屋里不够热，虽然炉子昨晚闷的挺成功，半夜没有熄灭，可热度明显不够。 再加上，系统再次“作妖”……呃，是奖励。 来自于收获“二房”的奖励，也就顺便懒个床。 这回一下子解封了两个封存技能，还奖励了他不少的积分和一次月签抽奖。 也就是等到四天之后，阳历年月初，他可以连续两次抽奖。 魏平安很淡定，一点都没有亢奋。 现在他衣食无忧，小家连同媳妇都成双成对了，还有啥不满的诉求呢。 这些奖励，嗯，聊胜于无吧。 “魏大哥……” 李璐醒了，动了动身子，羞涩的抿嘴一笑，把脑袋靠过来，搁在魏平安的肩头。 “今天又不用上班，你多休息休息吧。等我去给你做好了饭，再来叫你。” “嗯。” 被摆平的女人下意识的就会很听话。 欲求不满的才会暴跳如雷。 这是多年积累的经验之谈，同僚们，切记。 早餐是煎水饺。 白菜肉的水饺，拿油煎了，黄黄的底儿，炸出了香味儿。 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还互相投喂。 没有小米在身旁，又已经彻底交付出去，李璐的行为也就变得大胆了起来。 小青年没有节制，一顿饭下来，卿卿我我的，魏平安的衬衣和李璐的衬衫都染了不少的油渍。 “哎呀，魏大哥，伱……你，你看我胸前这两块儿，要是洗不干净，我可怎么穿出去见人啊……” “放心吧，能洗掉，先拿肥皂打一打，泡半小时再洗就行了，等初五之后我给你洗出来。” “哪有让男人在家洗衣服的……你交给我，我来洗就行。” “等我上了班，先去实验车间做个洗衣机出来放家里，以后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专门洗衣服的吗？” “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在家里，除了聊天外，就是整理家里的“存货”，以及沟通出了正月之后的房子“改造”。 改造问题，一般都是魏平安说，李璐听。 实打实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媳妇。 排查了一下家里的存货，李璐大吃一惊。 家里多了那么多“好东西”，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年前净贪恋跟魏大哥在一起了，也就没有到处看。 除了知道厨房里多了一大桶油外，地窖里的粮食，耐寒的蔬菜土豆…… 她是真的不知道。 “魏大哥，你，怎么搞到这么多东西的？” 李璐问出口，又有些担心，接着道：“能说吗？要是不能说，也没关系。” “那就不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有我的途径，以后不会缺着你吃的喝的。” “嗯，我明白了。”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地下管道的位置，等上了班我去问问单位后勤领导，他们应该是知道，前年这一片修过地下管道，好像是几个单位和百货大楼的公共厕所……” “要是距离近那就最好了。我让朋友带他的施工队来施工，把卫生间隔出来，以后就不用出去排队了。” “自家屋里弄卫生间，这事儿还真头一回听说。” “不是条件不具备，而是理念意识的问题，那些涉外酒店不都是房间里带卫生间吗？” “哦，说的也是。” “这里，挨着地窖们，就这个墙角吧，咱搭个狗窝……” “要养狗吗？小米会不会怕啊？再咬了她……” “放心吧，其实我之前就养了几只狗，现在大宝天天跟来福玩的可欢了，来福还能帮着照顾他呢。相信吉祥也能跟小米玩的来。” “那只狗叫吉祥吗？名字倒是挺吉祥的……” 女孩子喜欢毛茸茸的动物，李璐也喜欢，但她有点怕狗。 害怕大狗一不小心就会伤着小米。 “养只大狗，还能帮你看家护院呢。” 李璐一听这个就立马同意了。 家财太多，她看完自家有的东西，现在就已经有点担心了。 或许这就是少女和女人的区别。 成家的女人顾虑就更多，少女有家人，也就是坚强的后盾，一般考虑不到这么多。 整个小院包括厨房魏平安带着李璐都转了一圈，讲解了一圈。 然后李璐去给她家男人烧水，顺便用煤炉子烤俩地瓜，而魏平安则开始搬砖。 真的搬砖。 清理了西北角落，就在客厅的窗户下面，垒一个狗窝出来。 挨着门比较近，既能看家护院，又可以趴在窝里就能瞅着地窖入口。 一举两得。 其实吉祥被“送走”的事情，过年的时候就跟周闻沟通过了，也给大宝提前做好了铺垫。 大宝喜欢来福，对于吉祥，有也可，没有也罢，不甚在意。 而狗子之间有系统串联着，而且犬是狼种，有着天然狼性。 成年就分家是常事，为了争头狼的权利还有自相残杀的呢，再者，隔得也不是很远，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吉祥就在魏平安空间农牧场里呢，在充当“牧羊犬”。 它其实也想跟来福一样，有个自己专属的小主人。 奈何女主人不给力，这么多年了就下了一个崽儿，她也无奈啊。 这次终于有了盼头，吉祥表示，自己也会尽心尽力的，比来福还要会照顾小主人才行。 李璐这个院子里的红砖特别多，魏平安去外面找了个土坑，就着雪撒了点水拌成泥，再加上几根当房梁的小圆木头，不多时就搭好了一个狗窝。 泥土粘合的红砖不多一会儿就被冻住，也不知道天热之后会不会出问题，至少现在完全可以“将就”。 窗台底下，狗窝里面，魏平安还照常开了个洞，挂了木板做的合页，方便吉祥以后进出屋里屋外。 给灵犬开方便之门，绝对可以放心不会出现拆家的情况。 “魏大哥，你这砖瓦匠的手艺也会啊，看着还不错。” 李璐评价着狗窝，两只手却直接覆在了魏平安的脸上。 “这么凉啊，咱进屋吧，地瓜都烤好了，还给你冲了茶。” 李璐是百货大楼的经理，自然不缺茶叶。 京城百货大楼号称国内第一楼，有着一级供货系统和全国二级批发资质。 只要你想到的，如果百货大楼没有，那其他地方也就都没有货。 这年代的百货大楼，就敢说这样的话。 内部找同事买点茶叶，只是小事儿。 当然也是要票的。 只是便利很多，不用排队，而且一定都是特级品。 与此同时，在艾沐棽家里。 两姐妹正在下水饺吃。 水饺是从家里带来的。 原本就放在院子里冻着，一个个跟小冰棍似的，也不怕弄破了。 嗯……过年不能说“破”，怎么掰扯都不会“笑裂”了口子。 “今天怎么又过来了，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不是说好了陪你几天嘛，哪能一天就走。” “你就不担心大宝想你啊。” “我也担心你想我啊，是吧，姐。” “嗯，算你有良心。” 经过一天的工作和心理调整，周闻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原本就不是很矫情的人。 要不是这事儿太触动她，也不会一直暗暗的纠结。 最终，理智和对魏平安的感情，以及传统的思想残余，还是说服了她自己。 “也不知道老魏现在干啥了？” “他……估计也是刚下班吧。” “咯咯……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年都追到家里去了，老魏估计真会跟他说的那样，耍懒。” “唉，这妹夫一阵阵的跟小孩子似的，我都替他领导头疼。” “可不是嘛。还有那个李璐……姐，你见过小米吧？” “见过，当时去的大院，李璐父亲家里，一位老首长……当时可没给我好脸色，要不是为了看一眼孩子，我才不去受那个罪呢。” “那小姑娘比大宝小两个月……得叫大宝哥哥呢。” “是啊，这么一想，大宝竟然有个妹妹，想象不到他怎么照顾妹妹。” “姐，上海那个女的……” “嗐，总说那些干啥，上海那姑娘我是真不知道，你要真想问，等你家老魏回来你自己问他去。现在，倒醋，吃饺子啦。” 在周闻接纳魏平安这件事上，艾沐棽是出了大力的。 包括现在，她也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善小闻的“底线”，让她可以接受更多一点，容忍更多一点。 因为艾沐棽莫名奇妙的了解魏平安，她就猜准了这个妹夫不会放弃李璐和孩子，那么…… 显而易见的，他同样不会放弃孩子的亲生母亲，那个上海的女人。 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早晚会找过去，给对方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很可能就是跟李璐一样的情况。 不排除有其他可能，例如女方又再次成家…… 但是可能性很低。 因为艾沐棽打听到了一些，那个叫诸晖的女人经常跟李璐一起过年过节。 是魏小米的干妈，关键还一直单身着。 “妹夫，我这么帮你，要是你不给我弄个好点的单兵装备，我可跟你没完！” 艾沐棽心里默默的想着。 军区大院，老李家的别墅。 “小米，别生气啦，来，吃饭，姥姥炖的老母鸡，这个鸡腿给你，可想啦，你要是不吃，姥爷可就吃光了啊……” “姥爷，你吃不光的，这么一大盆呢，小米又变大了一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咱家小米可不小了，都五岁了呢……” 哄孩子，老李不是专业的，但耐心足够。 因为到了他这个年龄，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但是被他瞪一眼不会哭的孩子太少了。 能像小米这样跟他“顶嘴”的，就更是稀缺。 老李性格挺有意思的，小米这种顶缸似的对话，反而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妈妈一个人回去了，都不带小米，可是小米跟爸爸越好了呀，明天要跟爸爸一起吃午饭的呀，看不到小米，爸爸会想小米的呀……” “可是，姥爷也会想小米的啊，那小米怎么办呢？” “要不今天我陪姥爷，明天姥爷让人送我回去找爸爸，好不好呀？” “宝贝儿，你那个家好几天没烧炉子，肯定很冷的，等妈妈回去热两天，等屋里暖和了，就让她来接你，好不好？” 魏小米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点点头：“那好吧。” 小丫头怕冷，天生的。 “可是爸爸妈妈不会冷吗？” 老李扭过头去，隐隐的还冷哼了一声。 田妈妈笑着瞥了自家老头一眼：“他们是大人了，等小米再长大一些，也就不怕冷了。” “姥姥，那小米要长多少岁才能不怕冷啊？” “等小米的弟弟跟小米现在这么大，就可以了。” 老李突兀的插了一句嘴。 “可是小米还没有弟弟啊？” “哼。” 老李心里嘀咕：俩人抱一起取暖就不冷了，抱几天兴许弟弟就蹦出来了。 魏小米感觉到姥爷“生气”了，也就住了声。 这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皮毛”的小人精。 “姥爷，不要生小米的气，小米把这块肉给你吃……” 老李瞬间被暖化，伸着脖子张开嘴，等着小米肉嘟嘟的小手把鸡块送进自己嘴里。 “嗯，真香。小米给姥爷的肉，就是特别香。” (本章完) 第134章 “顾全大局”的魏总师 初四做了个小床，摆在大床里面，靠窗靠墙。 初五，魏平安去了单位上班。 因为三天蜜月期结束，李璐妈妈要回去接魏小米，晚上回家睡觉。 魏平安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从大厅进来的时候，顺手拿了这几天的报纸。 他打定主意要过喝茶看报纸的“悠闲”工作。 入职报道六年，依旧是光杆司令，这也是他的“无奈”。 这理由，拿到哪里去都能站得住。 这个年也不知道那几位始作俑者是怎么做的，最后怎么解决的，过得舒不舒服…… 魏平安一概不知，也压根不想知道。 下一批人员到来他挑选之前，什么工作一概不接。 嗯，实验车间那边除外。 门头沟那边魏平安是要去的。 不仅是答应了大姨子的事情要做，他还有几件“私活”需要加工制作。 起身，去门口柜子上拿起了暖壶，壶里没有热水。 孤身一人的团队，哪怕级别再高有什么用，每天早晨来上班，连口热水都要自己去打。 打了两壶热水，给自己冲泡了一大杯子绿茶。 冬天虽然适合喝红茶，但大茶缸子适合泡的茶，绿茶更好一些。 月照绿，看名字就知道是系统出品的赝品。 但是味道儿不错。 砰，砰砰。 门声有规律的响了三声，不等魏平安开口，直接被从外面推开。 “所长，过年好啊。” “刚才听说你来上班了，我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新年新气象，有什么计划？” “嗯，现在的计划就是等新人来报到，挑一些能担起任务的精英一起搞项目测试。” “老魏同志，前几天我已经跟他们都沟通了，让他们把之前的新人信息都提交上来，让你先选……” “所长，这样不好，这不是破坏大家的积极性嘛，而且，新人都已经上岗那么久了，如果我要过来，以后他们在所里还怎么工作，跟老同事、新同事相处起来也麻烦……我还是等新人吧。” 又沟通了二十来分钟，所长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魏平安喝了一大口茶叶水，拿起桌上的报纸： 厂甸庙会的速写风车和大长糖葫芦成为春节喜庆象征…… “节约”是今年春节的主题之一。 二龙路公社皮带厂用皮革下脚料缝制各种书包； 玄武区各个煤场送煤工人收集平板车上的煤末子，竟然有25吨重…… 魏平安看的津津有味，摇头晃脑。 从初二的京城晚报，到初五的晨报，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完。 正好到了中午的饭点。 拿了饭盒去食堂。 打饭途中还看到了几个神色不悦的同僚。 魏平安远远的微笑，点头，然后转身远离开，神态举止都很刻意的表示：离我远点，不想搭理你们。 吃了饭，回办公室的时候，被人喊住：“魏总师，传达室有伱一封信，年前杭州寄来的。” “好的，谢谢。” 魏平安拿回了信，文学圈老前辈的回信。 前年魏平安看到了一篇，讲的是抗美援朝时期的英雄事迹，题目名字是“团圆”，回来的路上，将写的一封信寄了出去。 回到京城后，各种事情忙，就忘记了这茬儿。 文人之间的事儿跟普通人不一样， 两个人虽然没有见面，但都有过文章发表，也就算是神交已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 拆开回信看了一眼，魏平安眼睛亮亮的。 他得到了许可，这封信也可以算是一种书面授权。 接下来几天，他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了。 嗯，或许不久的将来，陆旭导演就会又有一部作品问世。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下了班，魏平安回了一趟四合院。 接媳妇周闻下班，顺便一起回家。 吃了饭，陪大宝玩了一会儿，魏平安才走。 “平安这么晚去哪里啊……” “他们单位加班，能回来一起吃个饭都不容易。” 周闻帮着给老太太解释。 心里是有点酸酸的，但可以理解。 “又得多少天回不来吧？” “估计三四天……看他们研究进度吧，他单位有保密协议，咱别议论这个了。” “哦哦，对，保密，得保密。” 老太太恍然，赶紧小心翼翼的念叨着。 回到西堂子胡同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 “爸爸，你怎么才下班啊？呀，大狗狗……” 魏小米已经回到了家，但外套还没脱，估计也是刚回来不久。 跟爸爸还没来得及埋怨，就看到了吉祥。 小姑娘立刻就被这毛茸茸的大狗给吸引了，也不怕，伸手就要去摸。 魏平安支起自行车。 刚才是半路上将吉祥放了出来，一人骑车，一狗奔跑着过来的。 也就是外面天冷，这个点人不多，要不然必然引起轰动。 李璐这才从屋里走出来。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们吃过了吗？” “嗯，吃了饭回来的。” “刚把炉子点起来，小米，进屋玩，别在外面冻着……” 吉祥有自己的窝，窝里有木板床，下面铺着泡沫和干草，木板上面李璐还给铺了一层小褥子。 布料。棉花都紧缺的当下，这简直太奢侈了。 是当初小米用过的，老李家够用也就没拆了改，这次去接小米，顺手拿来铺了。 吉祥在窝里转悠了一圈，狗头顶开合页就钻进了屋里。 魏小米很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吉祥的脖子，抚摸它身上的毛。 “这条狗挺聪明啊，知道从窝里进屋来？” “小米，它叫吉祥，以后就是你的玩儿伴了。” 相信等雪橇做好，魏小米一定可以跟魏大宝一样，成为这一片最靓的仔。 有个神奇爸爸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破五之后，京城的工作氛围彻底恢复正常。 魏总师喊着安科长开车去门头沟实验车间了。 这个消息一散播，356所有三分之一的人老怀欣慰，大大的吐了一口浊气。 抢人这事儿闹得，大家伙都不安生。 上面给的压力很大，所长也是天天板着个脸，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怪罪”这两个字，都快刻在脑门上了。 现在好了，魏总师总算是又开始行动了。 估计前两天也就是做个样子，年前说的就是气话。 哪能为了一口气，就枉顾国家大事于不顾呢。 就知道魏总师思想觉悟没有那么俗，这不，就忍不住开始继续“干活”了嘛。 安志勇开着车，不时的看后座闭目养神的魏平安。 “你也不解释解释？看你走的时候，瞧见枪械分类组的薛工那激动的样儿，八成是误会了……” “那就误会去呗，我可没有义务去给他老人家解释，抢了人，还要我舔着脸去招呼，咋那么大脸呢。” “嘿嘿。” 356所的实验车间，不下于一个中型的工厂，地方不小，设备功能更是一应俱全。 门口有24小时连班倒的守卫，荷枪实弹的那种。 按照魏平安的资格进行申请，开通了1号实验车间，后勤部门有专人负责根据魏总师的材料目录去仓库提取材料。 魏平安许久没有操作设备，先牛刀小试一把。 嗯，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框架…… 外面的人翘首以待，但限于保密原则，车间内没有魏总师许可，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 安志勇喝着水，百无聊赖的看着魏平安忙活。 他还是第一次看这种，从最初的饶有兴致，到后来的哈欠连天，也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太枯燥了。 当车间工人，真的挺不容易的。 所有配件打造完毕，魏平安试着组装起了一个。 随着组装逐渐完成，安志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竟然就是个小了好几号的幼稚版的自行车…… “老魏，你这是捣鼓的啥玩意儿？” “给我家孩子做了个儿童自行车，你看咋样？” 安志勇歪着头看了两眼，对魏平安伸了个大拇指。 “我自掏腰包付材料费的。” 魏平安回了一句嘴。 看到材料里有轮胎这种材料，省了他很大的事儿。 “回去路上记得找个修车铺买俩自行车座。” 说着话的功夫，魏平安就又把自行车给拆成了零件。 这样带出去比较方便。 午饭时间还没到，魏平安又利用现有的材料，做了个雪橇的外框架，拿回去填充木板再组装就行了。 儿子的雪橇是木质的，因为儿子皮实，散架了也不怕摔。 女儿的雪橇是铁片的，因为女儿是爸爸小棉袄，摔着可不行。 魏平安的动手能力MAX，全部弄完之后，跟安志勇还闲聊了一会儿，才到了饭点。 “走，先去尝尝这里的伙食，再顺便把车开过来，把这些零件装上去。” “先吃饭，今天领你去小灶间，我也跟着总工程师沾沾光……” 科研机构的小灶很厉害，厨师不仅手艺好，还懂得营养搭配，有点药膳厨子的赶脚。 实验车厂的负责人姓黄，是个50多岁的老红军，从最初复刻子弹，制作土手榴弹开始，解放后调来356所，这个实验车厂5个车间，就是他带队一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听说全国最年轻的总工程师，传说中在放两个炮仗的过程中做出了突出贡献的魏总师来车间食堂吃饭，当即就赶了过来。 魏平安对于功勋老人都是相当尊重的。 毕恭毕敬的迎接，一起边聊边吃。 “什么？你说咱们车间里有真空自耗电弧炉？多大的？” “7公斤的。” “哪国的设备？” “完全是咱们国产的。” 魏平安喝了一口汤，突然道：“放在我们这里的是621所那台？” “魏总师也知道？不过可不是放在咱们这里，本来就是咱们所参与制造的。” “哦，那就难怪了，之前跟三机部621所有过合作，只是不知道跟咱们还有这层关系呢。” 黄厂长这才恍然。 大炮仗的零配件很多就要使用钛材料，魏总师接触过也正常。 “黄厂长，设备是在哪个车间，我的权限能使用吗？” “5车间，随时都可以。” “那太好，老安你这条腿，这回我有信心帮你迭代一下了。” 黄厂长认识安志勇，但听魏总师意思，安科长这条号称356所科技最牛的辅助义肢，竟然就是出自魏总师之手。 “原来安科长这设备，是魏总师你制作的啊，难怪呢……” “哈哈，当时老魏可还是个轧钢厂六级钳工来着。” 安志勇笑着搭话。 魏平安微笑不语。 连门头沟的黄厂长都知道安志勇的机械腿的科技含量最牛，其他人想必已经研究过了。 魏平安很笃定，这个时代不会有人能跨越认知“盗取”到自己的这项技术。 嗯，或许说一项技术太谦虚了。 仅仅是动力型假肢膝关节这一项技术，就够一群科学家研究个三五十年了。 表面上安志勇的义肢就是个铁疙瘩，但涉及了机械设计、仿生学、生物技术、传感与控制技术、人体工学……等多领域学科。 可不是拆了装回去那么简单。 魏平安可以毫不夸张的讲，哪怕是拆卸下来一比一还原各个零部件，然后组装回去，效果能有自己打造的20%效果，就算他输。 “安科长的这个设备，也是当年的意外收获，搁到现在，也不一定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废话，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树叶。 只会做更好的，想之前这种偷工减料的残次品，也就是当年随手做出来的，现在还真做不出来。 因为稍微一个不小心，就做的比那时候的产品好太多。 藏拙，也是一种技术活。 现在的魏平安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谨小慎微。 心态不同了，手底下表现出的技术含量，也就不同了。 就像是让大学生去做初中奥数，公式和思路，一不小心就超纲。 吃饭，闲聊，都是保密单位内部人员，有些事也就不用藏着掖着。 “黄厂长，之第五车间我打算封闭使用一段时间，做项目用，麻烦你把1号车间给我换一下吧。” “没问题，魏总师，什么时候用？” “越快越好。” “那吃了饭我就去安排。” “好的。” 饭后，魏平安让安志勇把上午制作的零部件拉到车上，然后带着所有私人物品转移到最后面的第五实验车间。 有了钛合金材料，很多外骨骼装备的设想就可以去大胆实现一下。 魏平安掰着手指计算着，李源的一条小腿，安志勇的一条腿，还有艾沐棽的外骨骼单兵装备。 需要的材料可是不少呢。 总不能让自己掏腰包吧。 月底了，缺票……好心酸…… (本章完) 第135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 钛合金是魏平安掌握的一切高科技的必备材料。 将其与不同的其他金属添加熔炼，就能生产各种不同需要的原始材料。 特点是又硬又轻。 符合外骨骼装备和人体辅助义肢的制作。 只是魏平安不加班。 也不住宿。 每天让安志勇陪着车接车送。 路上往返就要耽搁3个多小时。 所以魏平安几乎就是八点多到厂，下午四点准点下班。 雷打不动。 “老魏，你自己会开车吗？我明天有任务，得个几天没法送你了。” “行，那今天就我送你，然后车我开着。” 魏平安会开车，但是没有驾照。 这个年代查驾照的也几乎没有。 而且驾照并不是只交警部门颁发，一些大的厂子、运输类的车队……都可以自己发驾驶证。 356所也可以。 因为也会研制、升级军用车辆，没有这个权利，也不方便。 安志勇一开始还不太放心，把车交给了魏平安，眼瞅着他熟练的把车开进了东直门。 先送安志勇回家。 “老安，等伱回来，估计新设备就好了。” “那我可得好好试试。” “瞧好吧，平安出品，必属精品。” 魏平安开车回到西堂子胡同。 路上把一套儿童自行车的零件收进空间里。 在这边待了一周，明天回南锣鼓巷那边。 多了一个家，魏平安也分身乏术，只能尽量的做到平均分配。 院里没人，不去托儿所的时候，小米一般都是跟着李璐去单位上班的。 在百货大楼那边，魏小米跟刘媛媛也是一对玩伴。 李璐的自行车在院里，也就推断下了班她们娘俩要腿着回来。 这几天，李璐和魏小米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天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上床睡觉也是暖暖的。 早晨起床时，屋里也不冷，最害怕起床的魏小米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把小胳膊伸出外面来了。 “爸爸，爸爸，我们回来啦。” 魏平安先把儿童自行车组装了起来，此时正在屋里的炉子上热上稀饭。 无常大白米稀饭，里面还切了点肉丝和松花蛋。 嗯，学名叫皮蛋瘦肉粥。 “小米回来啦？快来，爸爸送你个好东西……” 半天没见人进来。 魏平安走去门口，看到蹲在院子里一大一小娘俩。 李璐也喜欢大狗，这真是没想到的事。 丈夫爸爸神马的，在吉祥面前顿时就不香了。 “闻着好香啊……” 李璐嗅了嗅，笑着道。 这段时间，她笑的时候都可以赶上之前五年的合了。 “熬了个粥，进来吃饭吧。吉祥！” 吉祥挣扎着冲出了魏小米的怀抱，一溜烟钻进了狗窝，等魏小米嘟着嘴进了屋，吉祥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 “爸爸，狗粮真的那么好吃吗？” “狗粮就是土和我们碾粮食后的残渣，用做熟食的那种带着肉味儿的汤搅拌后做出来的，狗狗喜欢吃，我们吃了会生病啊……” “哦，好香啊，爸爸，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饿了。” “马上开饭。” 晚饭，是切了半盘金华火腿，凉拌咸萝卜丝，把腌好的萝卜切丝，配上葱花和香菜段，撒上老抽、香醋、香油等佐料后拌出来的，开胃下饭。 “小米，爸爸明天要出差了啊，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爸爸，不要出差好不好？” 才几天时间，小米已经对父亲很留恋了，听到爸爸说要出差，就立刻挤金豆子。 女儿果然不是儿子，说哭就哭。 也从侧面验证了，女人都是水做的。 “小米不哭，爸爸要去工作啊，赚了钱才能给小米买吃的，喝的，穿的……” “爸爸，你可不能走太久啊，要抓紧回来。” “嗯，知道啦，爸爸给小米亲手做了个好东西，咱们到院子里看看。” 一家人出了屋，正好把吃剩下的饭菜端到厨房里。 厨房没开火，晚上冷，饭菜不容易坏。 噔噔噔噔！ 魏平安夸张的声音，把藏在厨房的自行车推了出来。 除了车座有点大，一切都是缩小了三分之二的自行车样式。 这自行车其实头一天就做好了，只是后来又淘换轮胎、车座，还要喷漆。 车子现在的颜色是芭比粉，车座虽然是黑色的，但也套了个粉色的座套。 “哇……” 小丫头眼睛亮闪闪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妈妈，你要教我学骑车。” “这个很容易骑的，瞧见没，旁边有两个辅助轮，不会摔倒，等骑习惯了，再把辅助轮拆下来。” “你从哪里买的？自己做的？” 李璐是百货大楼的经理，即便不是玩具部的，但也不是没有了解。 这种真人两轮自行车，她确定自己不知道。 如果知道，早就给闺女买了。 “这你也猜得到？这几天在实验车间做实验，拿边角料给小米做的。” “做这个……没事吧？” “没事儿，边角料我也是缴了材料费的。” “那就好。” “你给她一辆自行车，估计刘媛媛那个小丫头又得埋怨王姐好几天……” “那下次再有机会，给她家也做一个？” “可别，这种事，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了。” 这一晚，李璐让魏平安进屋，她一个人带着小米练习了好久。 导致小米回到屋进了被窝立刻便呼呼大睡起来。 等魏平安躺下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女人，都是同一类生物。 系统傍身的魏平安岂是能被一己之力掀翻的存在？ 何况对手还是个女流之辈。 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 …… 中午，最后一份超级贝氏体钢完成了。 至此，魏平安准备生产的最终形态的合金材料全部备齐。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现今科技流体系的一种合金。 源自魏平安上一世的部分技术解封以及这一世的科技加持。 话说，不是重来一回，魏平安也不会知道，其实这个时代的黑科技早就有腾飞的苗头了。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二战时期欧美各国有97项前沿科技，29项科技即便是放在2023年也非常的时髦。 有可以打响星际战的太阳炮、钟式武器…… 有地球防卫武器轨道炮，液压系列运载火箭…… 也有超高效的运载设备：隐形飞机、飞碟…… 是的，后世所谓的UFO并不一定是外星设备，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一群为了避难遁入南极地心世界的科研疯子们向外界的侦查。 当时很多国家的科技在现在看来，都算是黑科技，至少思维和格局非常的领先。 但战争阻碍了科技的正常发展。 然后，美苏两大国进入了双霸对垒的阶段。 或许就因为核心科技人员大批量缺失，当今的科研人员能力差点意思但眼界都在，以致于科技对战在后期才被说成了舆论战和“恐吓”战吧。 按照魏平安的理解，就是世界二十年前是有一批很牛的科学家在改变世界的，但因为战争导致科技进程的退步。 因为战争，导致了世界正常发展的科技实力明显挫败，倒退100余年，甚至在未来100年内都无法达到过去25年的成长进度。 很长一段时间，全世界的科研人员都在为战争这个庞然大物的破坏而买单。 所以，魏平安骨子里就讨厌战争。 科技是个好玩意儿，狠活儿。 而现在，魏平安的系统，貌似在穿越之后，幸运的接驳了这条科技线…… 魏平安猜测自己拥有了改变世界的科技能力。 他要选择奋起直追，带领国家当全世界的霸主吗？ 不，他不会。 别人未完成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抢着去做的。 毕竟种族不同，性格不同。 我们更讲究中庸之道。 另外，魏平安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呃……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过，适当的体现一点自身的价值，还是有必要的。 省的以后一群阿猫阿狗都敢来自己面前嘚瑟。 魏平安制作的材料是四级艾德曼合金配方里的合金，加上钛合金、镍钛合金，铅锑合金，超级贝氏体钢以及14种不同的金属元素……按照不同的方式烧结而成。 就譬如贝氏体钢，国外有研究，但国内还要20年后才会研究，至于超级贝氏体钢，这更没有过…… 魏平安使用超级贝氏体钢为一种原材料，也会贡献出贝氏体钢的材料配方，以及升级的热处理方案。 之所以超级，就源自热处理的方式，通过应用等温淬火热处理工艺，不用添加任何昂贵的合金金属，就能实现降低贝氏体钢容易开裂，变脆的性质。 这种钢，也将被任命为“魏氏体钢”。 而魏氏体钢，只是魏平安制作的辅助义肢和单兵设备的一个原材料。 可以这么说，从材料学、锻造工艺、金属处理方式、以及人体工学、生物工程学等方面，魏平安的这套产品具备最少130项专利技术。 几乎全是黑科技。 金属生成的液态，在暴露空气后4分30秒凝固。 固态金属其分子结构十分稳定，只有少数混合作用力，才能改变。 调用了3号车间的钢炉，可以恒温保持20000华氏度，再附以特定的声波震动，才可以分解这块金属。 “魏总师，这……” “保密。” 魏平安微微皱眉，说了一句。 只有黄海军厂长看到了装箱的这个东西是金属，但他一只手就能扛起来，也太轻的过分了。 也就比同体积的塑料泡沫重一点，跟空木头箱子似的。 “黄厂长，我需要三块这样粗的原木，一米长左右的……” 魏平安比划了一下。 制作模子需要的。 等黄厂长把魏平安需要的物品准备好，用两辆三轮车拉进3号车间后。 “先放这里吧，黄厂长，这个车间麻烦关闭之后安排保卫，没有我的许可不要让人进去。” “好的，魏总师。我亲自安排人守着。您明天还过来吗？” 黄厂长心里揣测，那么轻的玩意儿，看着又像是金属，这几天明明也都是金属冶炼出来的，这魏总师是又搞了个大工程啊。 纰漏一定不能出在他这里，他都决定自己亲自带队守着。 “嗯，还是每天那个点。” 黄海军心里有数了，大不了自己守一夜，等明天白天再去补觉。 这种匪夷所思的金属，他觉得一定很重要，特别要警惕破坏分子和鸡鸣狗盗之辈。 等魏平安走了，黄厂长越想越不放心，最后干脆在车间四周埋伏了炸药。 这种高科技玩意儿，宁可炸毁了，也不能流露出去，坚决不能泄密。 黄厂长抱着引信坐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魏平安回了四合院，让周子墨帮着组装了儿童自行车。 因为自行车可以调整车座，周子墨也能骑。 大宝心胸开拓，看着舅舅“霸占”了他的礼物，也能拍着手夸舅舅车子骑得好。 周子墨骑着车去胡同里浪了一圈。 看的棒梗眼馋的不行，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魏平安那么大个人，还竟整些孩子的玩意儿，害臊不害臊。 “哥，那车子真好看。” “哥，我也想骑那种车子。” “行了，娘要回来了，回家吃饭去。” 一边赶着妹妹们走，一边自己嘀咕：说的跟自己不想要似的。 棒梗也是知道，自己家是绝对没有可能买得起自行车的。 整个四合院，就自己家跟三大爷家过得紧张。 棒梗八岁快九岁了，这年头都按虚岁报年龄，那棒梗就是即将11岁，很多事情都懂点。 周子墨骑累了，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家。 “姐夫，车子真好骑。” “你保证顺利考上初中，我回头也给你打一个。” “真的？姐夫，我保证，一定能考上初中。” “子墨成绩很好，那天冉老师还说呢，子墨升初中部肯定没问题。” 周闻也在旁边搭话。 “行，那我看看时间，来得及就这两天，来不及就下周，给你也做一个。” “谢谢姐夫。” 榜样的力量在这个时代很有市场，但很多时候都是三分钟热度，持久力一直是它的弱点。 而奖励的力量，就像驴子头上伸出去的那根萝卜，只要诱惑足够，会驱使着你一直努力。 直到你得到它为止。 所以，吃了饭周子墨就开始学习，一大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也念念有词。 老太太有点担心，怕这孩子学魔怔了。 魏平安和周闻笑着对视了一眼，老夫老妻的默契不会因为多了个媳妇多了个妹妹，就改变。 魏平安：“你弟弟可真聪明，做样子给我看呢。” 周闻：“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活该。” (本章完) 第136章 专属大姨子的单兵设备 对于魏平安而言，材料是最大的难点。 只要材料准备妥当，根据设计思路和测量数据，做出相应的产品，简直易如反掌。 精确度不超0.2毫米的那种。 想当初在大西北，魏平安也是亲自操刀过的，精准度跟徐师傅堪称最牛双刀。 徐一刀和魏一刀。 只不过因为弹药这种工作太过危险，一旦出现一丝静电，就会把整个车间变成蘑菇云飞上天的那种风险。 而魏平安在其他科研领域的价值更高，就被强制不准参与到这种事情上去了。 对于辅助义肢的技术，魏平安之前给安志勇设计制作一直是在做减法。 所以所谓迭代，也就是个笑话。 只需要简单释放一些技能就可以了。 而且魏平安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的好东西，譬如千机绳技术。 一切科幻都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 千机绳别称叫捆仙索，是八种金属元素和牛筋为主的材料通过特殊的方式炼制而成。 这个技术和液压杆被魏平安拿来用作辅助义肢的“筋骨”，最后包裹在钛合金的外壳之内。 既轻便又耐操，魏平安敢拍着胸脯保修50年。 而最科技，嗯或者说是科幻的，是艾沐棽的外骨骼辅助装甲。 但是魏平安过年时翻越曾经签到得到了一些文献资料，得知了这个世界其实早就出现了机甲这种武器。 只是新国家太落后，一些高层耳闻，但因为科技能力够不到，也就没有强行立项。 既然国际上已经出现，魏平安也就不怕自己弄个差不多的出来。 保护大姨子为己任啊。 至于艾沐棽的身体参数，魏平安闭着眼也能知道，根本不用再测量。 当初那个梦，至今记忆深刻，每一个环节，每一次冲动…… 魏平安能确保任何部位的尺寸都分毫不差。 因为回来之后，总也会忍不住找一找“变化”。 一些只有男人喜欢的事情，如果被对方察觉叫耍流氓，如果对方没有察觉，那就跟色不沾边了。 魏平安理直气壮的。 外骨骼的最早记录在1890年的一个美国专利中，就有人提出来将机械结构装在人身上以增强人体跑步和跳跃能力。 1944年，德国的“浮士德”首次出现在比利时战场，是拥有像动物般用四肢运动的装甲武器，被形容为长了腿的坦克。 后来同盟国的工程师为了对抗“浮士德”，研制了巨猿，在芬兰湾战役中，白色涂装的巨猿一战成名。 1945年，德国“黑光”能源计划取得了巨大的成果，迫使科学家们加速设计制作一种能够应对“末日之战”的终极战斗机甲“黑方碑”…… “黑光”能源设计图纸有三大箱，黑方碑的设计图纸比“黑光”能源还要多一半，因为驾驭黑方碑的士兵，需要着装一种机甲，用以提升力量、耐力以及射击和操作的精准度。 魏平安提取的艾沐棽的外骨骼装备，就是采用了这种操作黑方碑的辅助机甲。 有的时候，当魏平安查阅来自德意志黑科技的信息时，总有一种探视外星科幻技术的既视感。 就拿机甲之中的传感器来讲。 现在美苏是两大霸主，在魏平安上一世的记忆中，从二战结束到80年代初，这些国家大力发展计算机与通讯技术，忽视了传感器技术发展，最终会造成了“大脑”发达，而“五官”迟钝的窘境，这段时间整个世界的传感器产业相对惨淡。 这些国家也要到80年代中期，才会真正重视传感器，视为涉及科技进步、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的关键技术，纷纷列入长远发展规划和重点计划之中。 那个时候，传感器还是刚起步的1代结构性传感器。 然而魏平安掌握的德意志黑科技里，这个机甲的传感器明显已经具备了成熟的2代技术，传感器集成化与传感器的后续电路集成化。 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当初的德国，到底拥有一批怎样的科学家，掌握着什么样的技术。 现在这批科学家，一部分核心精英去了地心世界，地表剩余的科研人员，被美国和苏老大瓜分殆尽。 嗯，魏平安通过系统，无意中得到了科技核心。 反而是最有价值的那一个。 机甲头盔的设计之中，已经隐隐有了用微型计算机实施检测技术的倾向。 结合魏平安掌握的科技，只要将这两样集成到一个芯片之上，那就是妥妥的三代智能传感器。 当然了，也只能勉强算三代传感器，因为对外界信息的检测、自诊断、数据处理以及自适应能力还很稚嫩。 但发展方向却已经非常的明朗，那就是——人工智能。 上一世限制了魏平安手搓钢铁侠战衣的一大难点，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1964年的当下。 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但也有一丝隐隐的冲动。 装甲材料技术，无论是金钛合金还是艾德曼合金配方，早就已经攻克拿下。 有机甲技术，再加上智能传感器技术，足可以仿造MARK1，如果气动力学设计用点心，2代也有可能。 现在就差能源技术了。 冷聚变技术，可是在60年后也遥不可及的技术领域。 但魏平安自己都没想到，能在60多年前的二战后时代，从科技上“抄了近路”。 都没处说理去。 古人语诚不欺我。 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 上辈子总觉得一些阴谋论家危言耸听，但回到现在，才发现，有些地方虽然偏激，但有的地方确实说对了。 科技在二战德意志科学家“失踪”之后，确实倒退了百年不止。 甚至打破了雄浑的科技基础，造成了多方位的断层。 未来的60多年，与其说是在停滞不前，还不如说是在疲于奔命的填补修复科技断层。 艾沐棽的这套机甲，就在魏平安对当下科技缺失的遗憾感叹中，完成了。 整体分三部分。 足靴是踩合设计，合拢之后可以通过膝关节处上拉，是大腿部的折板。 胸甲与手臂防护为一体，前胸穿戴，后背自动卡合，这个地方，魏平安借鉴了箱体式的钢铁侠战衣穿戴方式。 头盔是完全明日之战的样式，眼部传感器，魏平安悄悄做了升级，提升了其智能化。 让其具备初级扫描、自适应和甄别能力。 两条仿生辅助义肢，用的是钛合金，而这套战甲，魏平安使用了四级艾德曼金属技术。 在硬度、韧性、记忆的基础上，运用其稳定的分子结构所产生的奇特吸音钢特性，使艾沐棽穿着这套战甲后，能有效的缓解冲撞带来的震荡。 理论比较接近钢铁侠战衣和美队的盾牌效果。 有差距，但差距并不太大。 拿出这样的科技，魏平安也是思索良久才最终敲定的。 首先，魏平安已经是魏总师了，属于国家级技术人才，再大的风浪也席卷不到他，甚至为了博取他的支持，还会保护他。 其次，有德、美、苏等大国黑科技打底，魏平安也不怕自己拿出来的太过突兀。 因为技术断代了。 一个朱门酒肉臭的秀才，会疑惑为什么没有粮食不去吃肉？ 魏平安拿出来的技术，领先别人一小步，别人会觉得你厉害，领先别人一大步，别人就开始不懂…… 而领先别人一公里……好厉害。 领先别人一百公里……好厉害。 领先别人一个世纪……好厉害。 没有区别的了。 这套机甲，魏平安设置了指令绑定系统，穿戴头盔进行瞳孔识别，才能自由使用机甲携带的武器。 而有关武器，魏平安自然不会放过“打击”那几个老家伙的机会。 这套设备艾沐棽拿回去，一定会被命令展示。 其他人穿戴不了，即便穿戴上也没法使用，如果不能自由使用机甲，这套机甲就相当于平白多了70多斤的重量，只能当铁壳子使用。 至于用命令强迫魏平安拿出来，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世界的发展轨迹一直以来都是先军工再民用，先改进后普及。 军工是国与国的战争，你没见核弹有专利吧？就算是有，也没有人在乎。 国与国之间不存在思想上的洁癖，只有拳头的大与小。 机甲自带的武器，魏平安选择了一款未来战士版的战略步枪。 OICW：理想单兵战斗武器。 根据资料记载，这款由美国在80年代末首次立项研制的战略单兵武器，因超重且造价太高导致无法列装，而其他表现，堪称完美。后来将步枪、榴弹枪拆分单列，降低了成本和自重后，在20世纪的中东战场上都经受住了严苛的考验。 但是现在，步榴合一的未来战士枪械，给机甲战士使用，可谓将遇良才。 别说仅仅18公斤，就是再重一倍，也不在话下。 而且借鉴传感器技术，激光测距仪测出距离，榴弹发射可以通过头盔操控爆炸时间。 这就有点科幻的感觉了。 加装的红外热成像仪让战士在晚上也可侦察到敌人的踪影; 装有变焦镜头的摄像机，可把影像传送到头盔上的眼罩显示器上，令视野更广阔…… 这就更加的科幻了哎。 想到大姨子英姿飒爽的穿上这一身，打败天下无敌手，从此再也不用为危险担忧，魏平安就忍不住开心。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下意识的为了既定目标前进。 魏平安刚才梳理之后，发现自己距离手搓初代钢铁侠战衣，就差一枚能源动力技术…… 那么解锁技术需要积分，每一项技术的呈现和现实社会的使用，都会给魏平安带来积分奖励。 这也是他剖析了各种内外部环境，给自己找了许多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后，才艰难做出的决定。 距离5万积分还有很长的路。 希望这两条腿和这套机甲作战服提供出去，会换来一大半以上的积分。 可以让他对于手搓战甲的进度提高一大截。 现在的战甲借用了“黑光”能源技术的一部分，也就是压缩。 战甲需要充电，充一次电需要3-4个小时，可以持续作战72小时。 如果承受撞击，也会按比例转化动能为电能，释放不确定的作战时段。 如果单纯行动，不用于作战对抗，战甲基本可以实现自产自销。 现在这套战甲属于陆地行者，魏平安在制作中就都想好了二次迭代的产品。 增加助推器，改善能源设备，变成双栖战争武器。 叮铃铃……叮铃铃…… 魏平安设定的系统闹钟提示音。 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过十五，魏平安要给自己休班。 “黄厂长，明天我不过来了，那边还有别的事。后天一早我来。车间还是要封起来，24小时不要进人。” “魏总师放心吧，我晓得了。” 黄厂长很从容的点头应是。 魏总师什么都好，就是太按时按点上下班，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都不体现一下，总感觉有点奇怪。 或许这就是人家总能在关键时刻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新国家科技大旗的能力所在吧。 时刻做好准备，哪里有需要，哪里就能顶的上去。 回到四合院，魏平安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好久不见啊，老陈。” “明天过节，我来犒劳犒劳你魏总师。” 魏平安礼让陈少将进了屋。 都是老朋友，客气话一两句就可以了，没必要一直弯弯绕。 “我听说伱最近一直去门头沟车间那边。怎么，节后准备复出了吗？” “做点小玩意儿，冶金工业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扛起来的，我顶多只能挑动一下，还需要大量的人手去配合，去努力，这个事儿，压根不是我的问题，说多少遍都没用。老陈，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脾气性格，你不知道？” 老陈抿了抿嘴，心想：我他娘还真不知道，以前你也没这么不好说话啊。 不过又一想，能人谁没个脾气，他那几个同事做的也确实不厚道，一个人都没给剩，就像是自己带队出征，结果家让同盟给掏了。 换了谁也得生气。 要是换成自己，掏枪就冲他们家里去了。 “SJS的老王这段时间每天一个电话，每个休息日定点来我这里报道，你要是重启，可记得照顾一下吧，不然我也真不好交代……” “这你放心，要不然就不开，开的话，一定还是SJS。” (本章完) 第137章 一定要拉魏总师下水 艾沐棽对战友的事情特别上心。 她可是早就掰着手指掐时间了。 妹夫之前夸下海口，说十五之前让李源健步如飞。 所以正月十四这天，她早早的就来到四合院，打算改善伙食加追债。 “哎，姐你也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可是之前答应了让李源十五之前恢复的，今天都十四了。” “瞧你说的，这我能忘？早就弄好了，就想着跟伱那套装备一起给呢。” “我的装备？你是说单兵……” “嗯，就是啊，你不是忘了吧？” “那，得多久能弄好？” 涉及到自己的装备，战友李源的事情就可以适当的靠边站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这不是正常嘛。 “今天刚弄好。在实验室呢。” “那咱什么时候过去？” “随时，但现在咱们得开饭了吧？”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明天过十五，中午饭在一家吃，晚饭又去另一家吃。 艾沐棽思来想去，吃饭就又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妹夫，把车钥匙给我。” “咋了，姐？” “我去接李源，咱今晚就去一趟……” 魏平安心里叹息一声：猜着就会这样。 “姐，啥事这么着急？老魏也才回来，明天还过节呢……” “就因为明天得过节啊，要不然我明早把他拉走了。” 表面上是李源的腿，实际艾沐棽明晚出发，要去四川出一趟任务。 这次任务非同小可，不是正常人理解范畴的，她属于第二梯队的增援，今天接了任务，大队长特意叮嘱了安全第一。 如果事不可为，能安全撤出带回来珍贵的消息，也是一种胜利。 然而，开车来到门头沟，艾沐棽才发现，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 “这……这就是你半个月琢磨出来的单兵设备？” “也有以前的一些构思在里面，也不都是这半个月的想法。” 旁边李源已经换上了新腿，正在蹒跚着学习走路，适应新义肢。 这次义肢的仿生动力和材料都很先进，又轻又灵活，除了传感器比较落后导致感知能力欠缺外，其他几乎都堪称完美。 因为这条腿，李源初步具备了一些“非人”能力，就像安志勇那般。 “艾头儿，我之后是不是也可以调去新成立的五组了？” 艾沐棽没听见，或者是听到了但懒得搭理他。 她正抚摸着一套机甲服，就像抚摸恋人一般，看的魏平安身上的鸡皮层峦叠嶂。 “艾姐，穿上试试？” “这个，怎么穿？咦？有点重啊。” “先戴头盔，以后就不用了，第一次需要瞳孔视网膜匹配解锁。” “这么高级？我听都没听过。” “我制作的这套单兵战甲，只能你一个人用，其他人解锁不了，穿了也是累赘。” “专属的？” 艾沐棽带上头盔，顿时陷入了一片黑幕。 “不行啊，什么都看不到，这怎么行动？咦……？” 耳边清晰的传来滴滴两声，然后她的视线就变成了分屏。 有黑屏，有看向车间顶的，也有斜斜的瞄着歪七扭八走路的李源方向的。 “出图像了吗？” “嗯，但是出了好几个，有点乱。” “你可以打开面甲。” 魏平安抓着艾沐棽的手，在下巴处往上一推，面甲弹起。 “图像是接驳了胸甲、头甲和枪械上的摄像头，是作为关闭面甲后信息呈像用的……” 魏平安讲解着，把足甲放在地上，示意艾沐棽踩上去。 咔咔！咔咔！ 艾沐棽顺利穿上之后，按动膝盖内侧按钮，然后双手顺势往上一提，两条由126块金钛合金片甲组成的腿部防护就被艾沐棽拉到了腰间，然后自动收缩，卡在艾沐棽的胯骨之上。 一种机械美。 还凸显了艾沐棽作为一名女人的骄傲。 一双细直的大长腿。 魏平安可是在梦里亲身体会过，艾沐棽的大腿因为长期锻炼，显得特别健美，肌肉线条包裹之下，让他爱不释手…… 呃，一不小心暴露多了。 都是梦，现实里不存在的。 “最后是胸甲，展开放在地上，或者让别人帮你展开，就像套衣服一样……” 艾沐棽配合着穿戴，听到腰部和后背咔咔咔咔声不断。 然后面甲忽然自动滑落。 耳边传来魏平安的声音：“你可以调整，头甲视线为第一视线，这样头甲的图像就会实时在你最前方，当做你的眼睛。” “你可以设定枪械的方向，比如左上方，这样方便你观察目标方位，还能启动红外线扫描功能……” “背后的视线设定在右下方，这样你可以用眼睛余光随时观察背后，不怕被偷袭。” …… 魏平安讲解着，帮艾沐棽进行习惯性的调整。 “突然多了这么多视觉，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战场效果实在是太棒了。” 艾沐棽由衷的赞叹。 妹夫这一出手，就大大超越了她的期待。 不愧是被誉为国之大工的国宝级人才，出手就是不一般。 “时间有限，助推器这方面还没有太多研究，要不然给你的机甲添加几个助推器，你就能够飞天遁地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到时候再添加也行啊。” “哇哦，艾头儿，这是你吗？感觉咋样，这，这，这看着可太酷了……” 李源跑过来，踉踉跄跄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种冒失的性格。 来到近前，差点没刹住车，但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这个仿佛是科幻世界的外星人的机甲之上。 咔！ 艾沐棽面甲自动弹开。 “这真是太方便了。” “传感器技术咱们新国家的技术储备还是太差了，只能做到一些简单的指令，等以后芯片技术高一些，智能化也会随着提高，到时候也就能增添很多辅助性功能。” “魏总师，魏总师，这种东西，我们能列装吗？” “这种单兵机甲目前还不具备大批量生产的可行性，但是一件件手搓还是可以的，只是成本太高，不确定你们领导能不能批准。” “这么一套得多少钱？” 魏平安咬咬牙：“一套估计要12万左右。” “十，十二万？这么多……” 李源咂舌。 “美刀。” “娘咧，这可就要了亲命了。” “十二万不贵。” 艾沐棽有些振奋的声音传来。 她正在摆弄卡在右肩膀凹槽里的突击步枪。 “这是一款我自己设计的步榴合一的单兵武器，我叫它64式战略步枪。” “战略步枪？” “这把枪配备激光距离探测仪器及红外线探测器，准确度比我知道的世界所有现役步枪都高，搭配机甲的辅助射击功能，哪怕是移动靶位，只要目标一经锁定，便会弹无虚发。” “普通的战士能用吗？” 李源好奇的问。他觉得艾头儿这身造价太高，他是此生无望了，但有一把牛掰的枪在手，也是不错的。 男人都喜欢枪，骨子里带的，当兵的男人更喜欢，很多人把枪当成他的媳妇。 不是吹，是真当成媳妇那种。 深爱。 “……这把枪一次可以装30发子弹和6发榴弹，最高射程可以达到1000米。由突击步枪和榴弹发射器组合而成，一次可发两款子弹，即7.62毫米子弹和20毫米高爆炸力子弹，此外还配备了4种火控设备，跟机甲结合使用……” 李源听得都流哈喇子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魏总师半个月琢磨出来的吗？ 感觉端着它，都可以去外太空打星际战了。 嗯，李源对于星际战没什么概念，就觉得这枪看着就很渗人，哪怕魏总师不解说，看着也相当有震慑力。 双腿有五四手枪的卡槽，但是碍于穿戴设计，手枪不拿下来，腿部机甲无法收回，也就脱不下来。 “要不是天太晚，这里也没有靶场，真想试一试枪。” 艾沐棽脱下机甲服，意犹未尽的道。 “行了吧，都快12点了，等回到家，估计也2点多了，还得过节呢……” “单兵机甲我带着了，明晚要出任务，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来。” “别看我，我都上腿了，肯定不摘下来。” 李源也是摇头。 魏平安喊来了黄厂长，说明了情况。 这种专属的订制业务，公对公的交接就可以。 魏平安只参与制作，东西带出厂子这套手续，还是艾沐棽跟黄厂长交接。 艾沐棽级别略微差了点，跟着黄厂长去了办公室，专门给周队长打了个电话报备。 周见山听说艾沐棽“订制”了一套单兵装备起初还有点懵。 但听到是魏总师亲自设计并量体打造的，就立马坐不住了。 “等着，我这就提了手续过去。” 周见山也不休息了，连夜去办公室拿公文盖章，然后亲自开车去了门头沟。 距离这里不远有个他们的训练基地，可以实验火力。 等周见山的小吉普急匆匆开进356所实验车厂的时候，魏平安早就丢下大姨子和李源，开着车回了市区。 要不是艾沐棽，他今晚都不会跑过来加班。 彻夜连轴转这种事，即便是大姨子也不行。 “就是这个？” 一系列补办的手续走完，周见山看到艾沐棽拎着一个奇怪的银白色箱子。 就是后世拉杆箱那种，26寸的。 材料是钛合金。 这种材质的箱子，被机枪扫过也不怕，关键时刻还能当天然掩体呢。 “里面装着呢。” “先走。” 按照传统正常人的想法，所谓私人订制，无非就是根据艾沐棽的身高体型设计，其他人拿到了也照常能将就着用。 所以，周见山连夜赶来，就是防止被其他部门盯上这套设备，省的到时候鸡飞蛋打。 魏总师出手，他也是相当的期待的。 来到特别行动队的训练基地，距离实验车间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咔咔咔咔。 周见山看着面前从一名战斗服战士变身“外星人”，这种反差和刺激，让见惯了生死的周队长目瞪口呆。 “这枪？” 艾沐棽端起枪，感受到头盔里的准星，以及机甲服在微微矫正调整枪的角度和方位，心中差异万分。 这就真的很牛了。 尝试着放了一枪。 扑！ 声音不大，但正中靶心。 噗噗噗！ 艾沐棽展开连射，靶不动，她来回奔跑，扭身速射、翻滚速射、跃起飞射…… 两个弹夹，60发子弹打完。 别说李源和周见山，就是有所预料的艾沐棽自己，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人形靶的胸口都被打烂了，但看弹道痕迹，明显就是冲着一个地方反复穿过灼烧出来的大洞而已。 “艾头儿，你这枪法无敌了啊！” 李源激动的说着，就要冲上去庆祝。 “不是，是机甲，是不是自带了瞄准功能？” 周见山是清楚刚才艾沐棽的动作的，有一些情况换做他来做，别说精准射击，出枪的机会都很难把握。 他不是浮夸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手下所有人的能力，可以有涨幅，有突破，但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大跨度的提升。 如果技术提升没有那么大，唯一的问题，就出在这身盔甲上了。 虽然瞅了这身机甲好久，但周见山每次想到这竟然就是我们国家自己生产的军工装备，哪怕亲眼所见，也还是难以置信。 现在明白了，不仅是造型帅气，功能也非常的强大。 “这把枪……” 周见山伸手。 艾沐棽下意识把枪递过去。 哔！ 一声响。 把周见山和艾沐棽都吓了一跳。 周见山感受了一下枪体的重量，微微皱眉。 “这枪有点重了。” “嗯，机甲负重感觉不出来，如果是普通士兵，再加上弹药和其他装备，肯定不行。” 周见山说着，端稳了枪，对着远处的靶子就要来一发。 这把枪，造型就很威武了，看威力和稳定性也相当厉害，周见山自然是眼馋，想要尝试一下。 但，意外发生了。 “嗯？怎么回事？卡壳了？” 艾沐棽接过枪，转身。 噗噗！ 噗噗噗！ 周见山又接过来。 哔！ 还是没能打出去一发子弹。 艾沐棽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了，魏总师说这枪械跟机甲是一体的，机甲需要瞳孔识别权限才能使用，应该是武器也一样，别人用不了。” “也就是说，身份信息绑定了你之后，这机甲和这枪，只能你自己用？” “应该是……吧。” “还有这种功能？魏总师不愧是魏总师啊。” “周大队，魏总师还说了，艾头儿这一身行头，要12万美刀呢……” “这种技术，再翻十倍，一百倍也不为过。” 周见山想的更多。 在小型遭遇战的战场上，如果己方可以随意使用对方的武器，而自己的武器丢了对方却无法使用，那对垒中甚至可以根据这个制造各种机会…… 嗯，技术价值千金，但内部所需不能这么算。 而且周见山被付以重任，一个新部门即将成立，面对未知的领域，就需要一些更厉害更先进更……的装备来武装队员们。 周见山这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拉魏总师下水。 (本章完) 第138章 64式战略装备 正月十五，上午魏平安在四合院陪魏景舟，也就是魏大宝过节。 魏大宝的自行车略微有点大，他还是更钟情于旱地带轮子的雪橇车。 来福前面拉着，他稳坐中军，享受着胡同里所有小朋友们羡慕的眼神。 “槐花，你也来坐。” 魏平安稍不留神，魏大宝就大气的拍了拍身边，拉着小槐花坐了上去。 棒梗在旁边看着，抿着嘴，虽然很羡慕，但也没制止。 他知道妹妹做梦都在梦坐着雪橇呢。 等魏平安从南锣鼓巷供销社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来福驮着两个孩子在巷子里飞奔。 “来福，跑慢点。” 万一遇到人，它是能刹住，怎么保证雪橇上的孩子不会被颠出去。 何况，里面坐的还不只是自家的大宝。 咦？ 不止是大宝？ 还有…… 我…… 魏平安忍不住一句国骂。 这么屁大点的小孩子，就懂得先下手为强了吗？ 魏平安琢磨了一下，小槐花长大了是挺可爱的，但现在皱巴巴的小脸上，能看出啥来？ 前面雪橇在来福的控制下，掉了个头，又朝着供销社门口颠儿了过来。 “爸爸，我拉着槐花一起坐。” “去吧，去吧。” 魏平安没好气的摆摆手，溜达着回家了。 胡同口遇到了聋老太太，这老太太看人眼神很瘆得慌，魏平安点点头，就走了。 聋老太太就瞅着在胡同里窜来窜去的雪橇，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中午要吃汤圆。 老太太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糯米，魏平安又拿了红豆沙，豆沙馅儿的汤圆又糯又甜，绝对是这个年代的极品。 中午吃了饭，魏平安就借口去单位加班，骑车去了西堂子胡同。 之前答应了的儿童座椅凳也完工了。 正好这次带回来，这样小米吃饭也就不用扒着桌子或者被李璐和自己抱着。 院门口的空地上，魏小米和刘媛媛一左一右推着儿童自行车在转悠。 俩娃娃都不会骑，但爱死了这个玩具，每天凑一块就推着玩，也能引来一群小孩子。 哪怕是大人们，也有好几个问过李璐哪里能买了。 李璐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男人堂堂大总工程师，做个自行车算啥。 但堂堂大总工程师，也不能掉价到去为了百八十块的效益去做自行车卖。 不仅丢人，还落人把柄，这算投机倒把了。 这一片住着的人，手里头宽裕的明显高于四合院那边。 但凡为了孩子能舍得百八十块的人家，都不缺吃喝。 “爸爸，爸爸，我的雪橇什么时候能装上车轮啊，我跟媛媛说好了，要一起坐雪橇玩。” 再过段时间天就热了，雪就化了，可能在孩子的理解中，雪橇如果没了雪，就不能玩了吧。 “一会儿装上轮子就好，今天爸爸刚掏了几个轮子。” 儿童三轮车的轮子配件其实百货大楼有，李璐也找了熟人，买了三个。 本来想买四个的，结果人家一套三个，拆了不卖。 反正三个也能用，计算好了前面独轮的角度位置就可以。 回到家，李璐去上班了。 正月十五单位托儿所不开门，孩子们扎堆玩着也没事儿。 这一片儿都是百货大楼的职工，只不过有的住排房，李璐和刘媛媛妈妈是经理，住独院而已。 院子里。 魏平安穿着线衣在给雪橇安装轮子，吉祥进了屋去吃狗粮。 待会儿它有的忙，提前积蓄点能量。 狗精狗精的。 当吉祥驮着雪橇出了院门，魏小米招呼刘媛媛一起上了小雪橇之后，魏小米爸爸总会给他闺女置办好玩具的形象，就这么立起来了。 “爸爸，爸爸，你把我的自行车推回去吧。” “行，你们别跑远了啊，再就是跑慢点，别撞着人。” 有吉祥看护着，魏平安倒也放心，回到院里，就开始忙活晚上饭。 这个年代很少有买汤圆成品的，大多家庭都是自己做。 魏平安手艺一般，但重生这么多年，也多少掌握了些。 而且这种摆弄食材的过程，还挺治愈的。 想到一会儿李璐和魏小米会吃着自己做的汤圆而开心，动力就又大了一截。 别人家对于这种享受只是一个，魏平安得天独厚，他可以享受两回。 …… 此时，在周队长老连长的办公室里，周见山坐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笔挺的上身，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花白头发的方脸老连长戴着老花镜，缓慢地翻阅着手里的材料。 翻阅了两遍，才放下，又闭目养神似的沉思了好一会儿。 周见山习惯了老者的运筹帷幄，也不打扰，就那么坐着，耐心的等。 他从入伍就是老连长的兵，熟悉的就跟亲人无异，他相信只要自己拿出这份机甲装备参数，一定会获得支持的。 老连长对于自己的手下的关爱和支持，绝对是军内数得着的。 “这个都是真实数据吗？” “昨天傍晚正式着装，在训练基地一条条实验出来的，我亲眼目睹。” “魏总师，唉，魏总师啊。” “老连长，我五队新成立需要这种装备，这事儿，您一定得帮我……” “这也不是我说就能帮上的。现在魏总师可是个香饽饽，621的顾主任，冶金部新去的老陈，现在再加上咱们总参二部，嘿嘿……都在追着魏总师呢。” “这个……老连长，主要不是这个问题，只要能批，我一准能说通。” “哦？说来听听。” “四队的艾沐棽，可是人家的亲戚，能说的上话啊，嘿嘿……到时候，伱说，怎么不先紧着咱们啊……只要您点头，我就敢拍胸脯保证……赖也赖着他给我们出装备……” “小艾的妹夫吗？有意思。” “老连长，这事儿一定得帮我啊，总不能让人干活还不给装备的嘛……” “小周，现在咱们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哪里都要用钱……当然了，有的钱要掰成两半花，有的钱必须花……这事儿我原则上同意了，等我向上级汇报，如果可以我立刻通知你。” “老连长，还得快一点，今晚艾沐棽就要出差，这一趟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四队的，出差？去四川，四姑娘山那事儿吗？” “嗯，这是第二波增援了。” “行吧，你在这里等一等，我马上去请示。” 老连长虽然年长，但做事却雷厉风行，当即拿了资料出门。 周见山狠狠地攥起拳头，在半空挥动了一下。 没有亲眼看过，亲身感受到那套机甲服的魅力与作用，是很难想象用过看过的军人，对这套战甲的喜爱和渴望的。 周见山见过大风大浪，但凌晨陪着艾沐棽试验装备后，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心动了。 不一会儿，两辆吉普和一辆半卡驶出了办公楼，直奔东郊靶场而去。 数据是写纸上的，效果是口述的，还是隔空传话，总不如眼见为实。 这年头的干部都是实干派。 既然说的这么好，而且装备就在京城，那就喊过来，去靶场现场试验一下，高下立判。 一行六人，风风火火齐聚靶场，连孔二愣子和老李也被连夜薅了过来。 “老李，知道啥情况不？” 孔二愣子挤眉弄眼的问。 “哼，不知道，说是来看什么秘密武器，一群没上过战场的专家，也不知道捣鼓出个什么玩意儿。” 老李就是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性格，何况现在貌似魏平安还占着理儿，那就更理直气壮了。 先前他就通过女儿知道魏平安的人被研究军工武器的几个老家伙抢了，人被抢，还毛都没剩，老李在家里还叨叨过几句，嫌魏平安窝囊来着。 “我可听说是你女婿捣鼓出来的，还破玩意儿？” “是那小子？嘿嘿，那我可有点精神了。” 老李虽然硬撑着跟闺女说不见魏平安，但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女婿。 今天女婿这行为，明显是打脸抢他人的家伙，这做法很对老李的脾气。 “切。” 孔二愣子啐了一口，对老李毫无立场的表现嗤之以鼻。 一群最年轻都四十好几的家伙们都是熟人，凑在靶场有说有笑，偶尔还缅怀一下曾经的战场交锋，气氛颇为轻松。 直到艾沐棽一身机甲服出现在靶场后，整个场面顿时悄无声息，孔二愣子和老李几个武将，都忍不住站起来，伸着脖子往那边瞅。 “这跟成飞那边研究的防过载的飞行员装备有点像啊……” 一个六十多的精神老者喃喃自语。 “奶奶的，真有他小子的。” “这套装备，看着就很不一样。怎么测试，快点吧？” 有人跑过去通知艾沐棽。 接下来，就到了她的表演。 既有周队长的嘱咐，也有帮妹夫挣面子的想法，艾沐棽也算是施展了浑身解数。 先是加速奔跑，有着黑光能源提供的能量，借由机甲快速转化，艾沐棽身影在一群老首长眼里，都仿佛成了重影。 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健步如飞。 50米往返跑，在一群观众们的感觉中，就像是眨了眨眼就完成了。 接着就是枪械准头的展示。 靶位是移动的，艾沐棽的身影也是移动的。 不仅移动，还做各种各样的规避动作。 此时所有人还不清楚机甲的防弹能力有多变态。 金钛合金可是曾在导弹爆炸的核心走出来，还只是掉了点漆的状态。 以现在的科技武器，很难短时间对这套机甲造成巨大的损伤。 随着艾沐棽各种规范乃至不规范的动作一一施展，整个看台上都寂静了下来。 目不暇接的成果就摆在众人眼前。 “老李，你家女婿可捣鼓出来了个了不起的东西……” “喊那个小同志过来一下。” 周见山的老连长说道。 艾沐棽把枪械放置回后背，两个纵越，就来到了台上。 敬礼！ “领导好。” 声音是电子声，但透过声音能听出来是女声。 这是通过喇叭放出来的电子合成音，原声只占20%。 “嚯，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战士嘛。” 魏平安给机甲的左胸位置一个板块，涂了五星红旗标志。 在整体亚银色的色调里红色的标志非常显眼。 咔咔。 面甲收起，艾沐棽的脸颊露了出来。 “做了这么多的机动动作，有没有觉得累？” “不累。机甲能源会放大我的力度，让我可以用更少的力气做出更大的动作。” “这套设备有多重？” “全部加起来69.3斤。” “你背的这把枪，也是配套生产的吗？” “是的，魏总师把这把枪命名为64式战略步枪，是步榴合一的枪械，不仅可以发射7.62MM的子弹，也可以同时发射20mm枪榴弹对目标进行轰炸。” “通过这套机甲的瞄准辅助功能，无论是子弹还是枪榴弹，都能百发百中，这个设计好，非常好。” “报告领导！我还有补充。” “说！” “机甲头盔可以设定枪榴弹的引爆时长，可以立刻引爆，也可以延迟引爆，300米内可以做到遥控。” “这个武器已经比美国和苏老大的武器还要先进许多，我想很可能已经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了……” 有四十来岁的对各国武器研究比较透彻的开始振臂高呼，一脸振奋激动。 “魏总师呢，来了吗？” “咳咳……” “领导，因为之前说是测试装备，就没有通知魏总师……” 有士兵小声的解释。 老连长扭头看了看后面眉飞色舞的老李，莞尔一笑。 “正月十五过节了啊，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一行老者们缓步走着，交谈着，话题都在这套机甲的战场应用问题上。 “如果特种小队六名队员全部着装，再配备两把64式战略步枪，一把狙击，两把冲锋枪……” “可以拿梁山特种小队来做个实验嘛。” “为啥是梁山特种小队？” “研发的是魏总师，梁山特种小队的队长姓段，喏，前面那位老兄的警卫员出身……” 说话的努了努下巴，朝着老李嘿嘿一笑。 “看来小周还是有两下子，这么好的装备，竟然被他抢先拿到了。” “嘿嘿，这里面的弯弯绕可不简单……知道刚穿着机甲的女战士是谁吗？” “难不成是老李同志的闺女？” “嗯……那倒不是，算了，是魏总师的亲戚，表姐弟关系的那种亲戚。” 这位说话还是顾忌到了分寸。 没有详细八卦魏总师感情生活这件事儿。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做实事的，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还是很包容的。 魏平安过去大概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实这个年代的干部说一心为公并不过分，奉献牺牲精神比比皆是。 新国家新气象，真正的有种拧成一股绳的感觉，思想越是纯粹，做事越是简单直接有效率。 反而是最底层一些自以为是的小鬼难缠。 想法太多，欲求不满，就会出现嫉妒、报复、贪婪等各种各样的心思，再通过手里的权利、身边的机会，转化为自己的发泄方式。 但魏平安自己都低估了他的价值和身份。 其实从大西北回来之后，他已经是小鬼躲着走的存在了。 (本章完) 第139章 震撼 许大茂今天下班特别早，回到四合院还不到4点半。 往常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到家可以休息两天，其余时间上下班跟轧钢厂工人一样。 今天算是特殊了。 “大茂，今天没去上班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三大妈看到许大茂，跟他打招呼。 许大茂跟三大爷阎埠贵家的关系不错。 许大茂经常下乡放电影，好处拿了不少，一些山蘑菇、小香葱之类的山货，也舍得拿出来做顺水人情。 阎埠贵家因此得过不少好处。 “今天领了两张新片子，刚学完，这个点儿了，就没回去。” “要不说大茂你本事呢，会放电影这技术，到哪里都不愁吃喝，还能免费学习，可真是好……” 前天许大茂才回来，一串小香菇让这两天三大爷家的饭菜也好吃了一大截。 三大妈作为掌勺人，自然不吝啬的夸赞。 “嗨，三大妈，你知道今儿我领的两张是什么片子不？” “这我哪儿知道。” 许大茂左右看看，悄声跟三大妈解释：“部队教学片！知道啥是部队教学片吗？” 看到三大妈摇头，许大茂仰着下巴，道：“就是部队都要内部集中学习的影片，是极具战略价值的影片，是……” 许大茂也是现学现卖，他刚受了极大的刺激，有些不吐不快。 “嘿嘿，三大妈，你知道这两部影片的编剧是谁吗？” “编剧是啥？” “编剧就是……有人把剧本写出来，然后演的叫演员，拍的叫导演。” “那这电影的编剧是谁，我一个老婆子还能认识？” “认识！伱绝对认识，咱大院里的人，都认识。” 许大茂微微抬高了嗓门：“魏平安，魏大编剧。” “啊？是他！” 三大妈陷入了震惊之中。 许大茂分享了心中的秘密，也如愿看到了四合院里的人得知消息的那种惊诧和复杂表情，哼着小曲就去了后院自个儿家。 沿途没有看到其他熟络的人，赶着回去跟娥子分享分享。 《地道战》和《地雷战》作为两部弘扬精神的战争片，起初拍摄之后，审查时便被标红。 因为里面涉及到了很多我军优秀的战斗对敌方式，没有完全开放，只拿来作为内部宣传教育教学用。 进入到60年代中，就在64年来临之际，我们新国家的外交方针有了一定的改变，那就是“两个拳头出击”。 一个拳头防苏老大，一个拳头打美帝，全民备战。 所以，这两部以寓教于乐的方式拍摄的，向民兵普及和适应老百姓的作战方式的电影，就被放了出来。 而魏来编剧的大名，也就被着重提及。 魏来是谁？ 大院里第一个知道的，估计就是许大茂他们家。 因为娄晓娥跟周闻关系好，魏平安“走丢”的这些年，闺蜜间没少来往，魏平安家里的那点儿事，几乎就没有娄晓娥不知道的。 娄晓娥又不是个城府深的，她知道，也就相当于许大茂知道了。 周闻也不是不防备，只是觉得堵不如疏，有一些适当的透露出去，反而会增加好处，有一些更重要的，自然要藏严实了的。 “娥子，娥子，你猜今天我们学了两部新片子，编剧是谁吗？” “是魏……大哥？” “对，你知道这两部片子的性质吗？那可是部队教学片，前两年只允许部队内部观影学习，不允许放出来的那种，战略性很强的片子……” 娄晓娥眼里闪着星星，魏大哥果然好厉害。 “大茂，你看了片子，咋样？” “厉害，还能说啥，就是厉害，我猜过两天厂子肯定要放这两部新片子，到时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啥时候放啊？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明天我去厂里问问，估计明天下午就能给放。” “你说，魏大哥这人，咋就这么厉害呢？” “可不是，要知道当初都是差不多一块长起来的，老魏一开始也没发现他这么优秀，就从秦……反正家里出了事，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比一天厉害。” “现在人家可是总工程师呢，大茂，总工程师工资得多少啊？” “总工相当于行政7级，工资起码要322块起步……一个月320多，啧啧，赶秦寡妇一家一年还多……” “要说这秦淮茹，估计这会儿悔到肠子都青了。” “人家可能压根不知道魏平安的收入有多少，后悔是肯定后悔，也不看看魏家见天过得是啥日子，她们家过的又是啥日子……” “话说这十五也过了，秦淮茹家又得紧衣缩食了吧，大茂，要不那十斤棒子面回头我给她得了，咱们家反正也不吃，过了个年也都快坏了。” “你看着办吧，败家娘们……” 说到秦淮茹，许大茂好像谈兴就立刻少了一些，起身张罗吃饭。 娄晓娥结婚这么多年，家务和厨房的活都没怎么干过。 洗衣服不咋滴，很多时候都是带回家让家里保姆洗，后来也借用周闻家里的洗衣机洗，反正自己洗的，除了内衣裤和袜子，大件几乎就没碰过。 厨房里的手艺更是平庸的让人发指。 许大茂依赖娄家的身份地位，还有通过娄晓娥得到了钱，对于这个财神媳妇，也并不多苛责。 只要时间充足，也是会主动掌勺做个饭。 毕竟他也要为自己的胃口负责。 媳妇做的太难吃，他也心疼糟践了食材啊。 …… 正月十六，魏平安一大早就来到所里上班。 然而今天魏平安仿佛又恢复了当初那样懒散，除了中午去了一趟食堂打饭外，整天都坐在自个儿办公室里。 所长去了一趟，他应付完了，继续看报喝茶，偶尔写点“心得体会”。 “看报纸还写心得体会，他得有多闲啊？” 薛海刚气愤的拍桌子。 旁边拿着一沓资料图纸的杜长峰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也是有点后悔，当初自己再坚持那么一下子，或许就能如愿成为魏总师的麾下，总好过现在这么尴尬。 是的，杜长峰相当的尴尬。 薛工是老一辈工匠，思想和手底下的技艺非常的传统。 比如教徒弟会自然而然的留一手，就是讲解点到即止，从不说透说破。 比如设计方案草图但凡太过大胆、朝前，一定从他这里就会被拒，还会挨批…… 在杜长峰看来，这就是老顽固，老传统，守旧有余，进取严重不足。 跟最初招揽他时的描述，天差地别。 可位高则权重，杜长峰也没法反驳自己的领导和师长，只能配合着去做薛工安排下来的事。 没有进步，按部就班，如果没有突破和改变，几乎一眼就能看到自己退休。 还好薛工年岁大了，可再不计，也得有十年八年的熬头。 选择错了，再努力也是走下坡路。 杜长峰此时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也曾求助于他大学的老师，再次找到刘教授，没想对方拒绝的很痛快。 在杜长峰看来，刘教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老一辈的学者里，除了有薛工这样传统匠人，也有特别看重品德的一类。 就是刘教授、李教授那一波。 人家是魏总师的莫逆之交，双方身份和地位这几年在新国家里都是水涨船高，相得益彰。 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学生娃而破例。 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在刘教授和李教授的认知里，魏平安跟他们是同类，都是品德洁癖那一挂的。 甚至他们认为魏平安的“洁癖”远胜他们。 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藏拙，结果因为一次儿女感情的意外，就破茧而出，一头扎到大西北吃苦受罪了这么多年。 精神洁癖，也是品德的一种体现。 杜长峰的做法，让刘教授天然屏蔽了他。 刘教授和李教授他们只是在专业领域和人品上分好与坏，对于儿女情长这种事，都不怎么在意。 就譬如李教授，别看年纪不大，44年也是有几个姨太太的存在，只不过52年之后，根据自愿政策，年龄最小的三个女人自谋生路离开了，而妻子和一个家中无亲的女人，还一直跟李教授生活在一起。 嗯，那个当初的姨太太，对外称是李教授家的保姆。 作为建国前的婚姻状态，只要双方认可，是受到保护的。后来的不允许了而已。 这类似的保姆，刘教授也有一个，据说还是他从海外回来时认领的第一届的学生来着。 虽然刘教授和李教授不理解魏平安对于感情的洁癖，但不妨碍他们认可这个小老弟在品德方面的看重。 魏平安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作为一名总工，办公室有一部电话也是理所应当的。 来电的是许久不见的陆旭陆大导演。 现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大导演了。 两部内部教学战争片在手，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 可面对魏平安，陆旭还是由衷的感激和亲近。 “老魏，你找我？我也正有好事想跟你说呢。” “我上班呢，前门大街这块儿。” “我去找你吧……对了，你单位能让我进吗？要不这样……前门楼子那里有个小酒馆，咱约在那里谈？” “行，一个小时内，我准到。” 说起前门小酒馆，魏平安就想到了有着特殊香风震场儿的陈老板。 裁缝铺那个穿旗袍的大美妞。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她已经三婚，跟范金友成双成对了吧。 魏平安心底还是有点遗憾的。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文能武的女搭档。 要不是时代不对，出现的时机更不对，再加上上海之行喷到这种幺蛾子，魏平安不介意跟陈雪茹发展发展的。 这也是他有了周闻之后，唯一一位有婚外倾向的女人。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认可。 不过算了。 时过境迁，故人早已嫁为人妇，有机会当个纯粹的合作伙伴也貌似不错。 起身的瞬间，魏平安想到了机甲服装的内衬裁制…… 拿了黑色牛皮的公文包，魏平安从办公室走出来。 “魏总师，出去啊？” “魏总师，吃了吗？” “魏总师，需要给你安排一辆车吗？” “魏总师……” 魏平安的实力征服了很多人，但他这一段显露的“脾气”却吸引了更多的人。 看来，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无论学识高低，总会有媚强的基因存在。 自从安志勇出差，那辆吉普车就相当于魏平安的座驾了。 也没有谁说不合适，更没有冒出来要调用那辆车的。 目前以薛工为首的几位老同志被魏总师轻巧的操作弄得不上不下，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人家别看年纪轻轻，但总工程师的级别摆在那里，也不是白给的。 手腕硬着呢。 魏平安和颜悦色的跟每一位与他打招呼的同事回应。 哪怕是面生的，从未见过的，也都笑颜以对。 微笑，点头，婉拒，一直走出了单位。 吉普车停靠在大院门前的空地上。 魏平安从容的上了车，掉转车头，朝着小酒馆方向过去。 魏平安的单位距离小酒馆很近，两脚油门就到了。 里面蔡师傅穿着板正，挽着袖子在收拾桌子。 现在刚过了下午饭不久，小酒馆没怎么上客。 魏平安推门而入，蔡师傅还回头看了一眼。 可能是有点眼熟，所以迟疑了一下。 “蔡师傅，好几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我姓魏，住南锣鼓巷那边……” “哎，魏兄弟，是你啊，可是有年头没见了……” “是啊，5年多了，我也是年前才回来，今天忙完的早，来你这里坐坐。” “欢迎，欢迎。” 说着话，后面棉帘子再次掀开，陆旭一身将校呢打扮，走了进来。 “老魏，来的够早的啊。” 蔡师傅礼让两人在角落里坐下。 倒不是故意，而是魏平安和陆旭都有这要求。 小酒馆的老熟客喜欢坐中间，和靠吧台的位置，前者跟人闲聊方便，后者跟老板娘聊天方便，点菜加酒也方便。 魏平安和陆旭要谈事，就找了个角落。 “老魏，部里正式下文，要求做好全民观影《地道战》和《地雷战》的工作落实情况，京城所有的放映员，无论是厂子里的，还是区里的，还是电影院的，今天起，都要培训学习，快速掌握讲解两部影片的技能，把影片积极的传播出去……” 陆旭很亢奋的说道。 魏平安：…… (本章完) 第140章 故人相逢 作为深具宣传教育意义的两部影片的编剧，在这次宣传活动中，是享有巨大的资本的。 可以是正直方面的，也可以是生活物资方面的…… 魏平安什么都不缺，对这个就没怎么上心。 “你现在还住在大杂院里是吧？” 陆旭神神秘秘的问道。 “嗯。” 四合院在58年之前是一种称呼，58年之后，各个单位，部队都组了各自的大院，四合院里也就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老工人以及其拖家带口的家人。 四合院也就演化成为了大杂院。 “三进的院子咱不敢想，二进的院子，最起码一进的独门独户小四合院，老哥绝对能给你申请一套。” “这个，可以有。” 魏平安立刻心动了。 有种真香的感觉。 “对了，老魏你找我什么事？” “有个新剧本，刚写完，拿给伱瞅一眼。” 陆旭精神立刻就提了起来，搓着手，一副欲求不满的期待感。 “嘿嘿，有好事儿想着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这是讲抗美援朝里的故事……” 魏平安细声细语的讲述着，并没有太多的主观描述，随着陆旭翻阅剧本的递进，更像是搭配的画外音。 画面很和谐，一看就是两位浸入式工作的大好青年。 魏平安一身堪比一辆自行车的全毛华达呢料的干部中山装，对面陆旭一身极具特色和夺人眼球的拉风将校呢。 两人穿着得体，寻常人一看便知非富则贵。 蔡师傅送来了酒壶，半斤的那种，在桌上放菜的时候都尽可能轻，生怕发出动静惊扰了对方。 一个地道的小老头走了进来，进门就想哈哈笑两声，可看到了左边里手的桌子上两人，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蔡师傅，今儿这是有贵客临门呐？” “来者都是客，您这边请。” “得嘞。” “牛爷，您的二两酒，小菜我做主送您了，里面那位也是个朋友，您今儿多包涵。” “蔡师傅，讲究。” 牛爷竖了个大拇指。 边角处，随着魏平安画外音似的解说，陆旭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感。 “然后……这里要搭配一段可歌可泣的曲子……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咦？等，等等。” 魏平安哼唱了两句，陆旭瞬间出戏。 “我就是表达个意思，要是唱的不好，是我的问题，跟歌儿没关系。” 魏平安开玩笑的道。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简直太行了啊，老魏，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其实剧本已经走进了尾段，陆旭心情澎湃，他有预感，这绝对又是一部非常有感染力的红色影片。 “嗯，我也觉得挺好。其实，这个剧本是我对一篇文章的观后感。” “观后感？这个怎么说？” “我前两年在西北工作的时候，看到的一篇文章，然后即兴创作了这首歌曲，当时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反正相当的复杂，然后一鼓作气就创作了这首歌，我给它起名叫《英雄赞歌》，剧本是在歌曲的基础上，写出来的。主要也是先征求了原创作者的许可，才写了这个剧本。” “老魏，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就咱俩这关系，你可以大着胆子，随便说。” “行，那我可说了啊，反正你别让我失踪了就成。” “咳咳，那个不会，肯定不会。” 两人对视一笑，举杯喝了一个。 心照不宣。 “……给导演们都开了个会，大体意思就是包括中宣部、文化部在内的几个部委领导都分别强调，在这个特殊时期，需要积极主动拍摄这类影片……” 陆旭指了指桌上的本子，米白色的本子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英雄儿女》。 “既然你觉得行，这本子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行，那还是老规矩。” 魏平安点点头，举杯跟陆旭示意了一下。 “这首歌的主歌部分必须是女声唱，找个花腔女高音，副歌需要军鼓衬托气氛，要男声合唱，一定要突出军人气吞山河，一往无前气质的那种效果……录制的时候如果我有时间，可以参与一下。” 魏平安是真担心这个影片和歌曲毁掉。 毕竟是截胡了别人的。 但为了他的一些想法，这事儿他还不得不做。 “行，老魏，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制作这首歌的时候，你做主。” “那我就放心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趁着今天有空，一并帮你解答了。省的以后麻烦。” “其他的倒是没有，不过，我个人有个疑问想问一下。” “你说。” “剧本里王成和王芳的原型，真的是上海籍吗？” 魏平安抿了抿嘴，没有多想，就郑重的点了点头。 “都是好样的。” 按原轨迹，上海跟这部电影是非常有渊源的。 抗美援朝这件事上，上海的态度是“要什么给什么”，一共1.8万青年积极踊跃报名参军参战，贡献了数不清可歌可泣的故事。 “王成、王芳代表的不是一个人，是所有英勇的战士的集合体。” “敬他们一杯。” 陆旭举杯。 “敬他们一杯。” 同饮一杯酒，魏平安叹息了一声：“之所以我们可以岁月静好，是因为有无数的他们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陆旭呆了呆，对着魏平安伸出大拇指。 “老魏，这句话，我想放在影片的结尾。” “随你。” 喝着，谈着，聊着剧本，笑谈生活，陆旭和魏平安是少有的同频的人。 或者说，魏平安骨子里跟艺术圈的人更有共同语言。 突然，一阵陌生又熟悉的香风飘过。 魏平安抬头。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时小酒馆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魏平安和陆旭在角落，已经是隐藏在嘈杂和热闹之中似的。 但那道身影还是进门的第一时间，就诡异的停住，像是有什么指引似的，一双眸子转过来，与魏平安的视线对上。 魏平安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意外，随即是惊喜，也看到了那道身影有向这边过来的倾斜，但又停滞住了。 魏平安举杯，遥遥的跟陈雪茹做了个示意。 吧台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蔡师傅不见了，光彩依旧的老板娘徐慧珍俏立在那里，应付着各个熟客。 她早就看到了魏平安和陆旭。 这俩人她都认识，陆旭来过多次，魏平安么，她接触虽少，但作为陈雪茹的闺蜜，她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陈雪茹就是她打发人喊过来的。 现在片儿爷是陈雪茹裁缝铺的公方经理，之前来了，就又被徐慧珍嘀咕了两句就回去了。 然后片儿爷还没回来，陈雪茹就到了。 反应这么快速强烈，总能说明一些事情。 徐慧珍招呼陈雪茹，给她递上二两酒和一盘菜。 “那边还在聊着呢，既然出现了，就不用着急。” 陈雪茹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的灌进嘴里。 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角落。 魏平安跟陈雪茹打招呼之后，就继续跟陆旭谈论剧本的事情。 其实眼角余光也在关注这个女人。 毕竟是自己曾动心过的，虽然时过境迁，有些许遗憾。 可也不能阻止魏平安“参观”这个女人的近况。 有个名人说的很对，时光总是对美女有些许优待。 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二十多岁的肌肤和精气神。 或许也跟她生活条件优渥，没有因为柴米油盐劳心劳力所致吧。 魏平安是坚决不去猜测陈雪茹是经过了爱情的滋润的。 他又不是变态。 “喂，老魏，跟你说话呢，想什么了？” “没想什么，碰到个老朋友，你坐着，我去打个招呼。” 魏平安看到了范金友，这个在魏平安眼中已经是陈雪茹入幕之宾的男人，跟陈雪茹打招呼貌似挺客气的。 显然跟魏平安猜测的有很大出入。 也就是看到了这一幕，魏平安才走神儿。 “老朋友，谁？” 陆旭也是扭过头，顺着魏平安眼神看过去。 “裁缝店陈老板？还是牛爷？” “你说呢。” 魏平安拿着酒壶，起身，丢下模棱两可的话，就走了过去。 陈雪茹有点激动，但强迫自己安耐住，但已经没有搭理牛爷和范金友的心思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轨迹，陈雪茹得知闺蜜和竞争对手跟蔡全无领证结婚的消息后，一定会努力尽快的脱单。 但女人心海底针。 一个优秀的男人在陈雪茹心里转了一圈，留下了个影子。 陈雪茹就悲哀的发现自己对不如影子的男人们，变得无动于衷了。 过去觉得不断改正自己，不断变好的范金友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对象，而上海之行后再回来遇到范金友，就有种食难下咽的感觉。 就像是突然患上了洁癖。 而范金友之流，一旦谈及感情，就跟吞大便没什么两样。 陈雪茹为了答谢范金友帮忙曾宴请他吃饭，但那次…… 非常不好的体验。 范金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陈雪茹怀孕了。 直到大半年后陈雪茹身段没什么变化，旗袍照样穿起，才放下疑心。 但也因此彻底得罪了陈雪茹。 那种两个人结伴的话题，再也没有被开启过。 范金友心里是喜欢陈雪茹的，但他也喜欢徐慧珍。 换句话说，范金友喜欢有点姿色还有厚实经济基础的女人们。 所以至今范金友还是高不成低不就。 当然这也多亏了他固执的妈妈。 要不是有他妈妈在幕后默默的阻拦，强调一定不能跟离了两次婚的女人亲近，或许在上海之行之前，范金友跟陈雪茹就有一些基础了。 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起来。 “陈老板，好久不见。” “怎么，姐都不叫了，叫我老板？” 毕竟两人也是火车上玩过扑克的朋友，虽然几年没见，但心没走远，陈雪茹用了浑身的力气克制自己的表情，来用正常的状态跟魏平安说话。 “陈姐你模样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这声姐，我喊的还真有点心虚啊。” “五年多没见，你嘴巴学会出门抹蜜了。坐下喝一杯？要不要请你朋友一起？” “我跟陆导来很久了，牛爷，好久不见。” “这个……你是……” 牛爷有些懵。 “几年前了，我带着一群外国人来酒馆喝过酒……” “哦，你是那个翻译。我记起来了。” 酒馆接待那么多外国人这些年也就那么一回，牛爷当然记忆深刻。 说着惭愧自罚了一杯。 魏平安坐下，跟牛爷和陈雪茹喝了两杯，就再次起身回到了角落里。 “你跟陈老板很熟啊？” “之前去上海出差，打了一路扑克。” “有想法？” “之前有，现在么，说不准。” “陈老板人美事业也不错，丝绸这一块，整个北方老大哥的渠道，就在她一个人手里，好多人都想上手的，可惜这陈老板经历了两次婚姻之后，好像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了……” 陆旭委婉的提醒魏平安。 给兄弟分析目标女人的一些基本信息，也算是一种帮助。 魏平安刚要说话，就看陈雪茹款款走了过来。 三十岁的女人身姿婀娜，走路甩臂之间，自有一股气质涌现。 “陈姐，坐。” 陆旭跟魏平安面对面坐着，陈雪茹如果是单纯的客套交友，就直接坐中间，两边不靠最为妥帖。 但陈雪茹却一屁股坐在靠近魏平安这一侧。 陆旭看了看陈雪茹，又看了看魏平安，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 感觉，这俩人有情况。 最起码妾有意。 “刚想起来，我还欠你两身衣服呢，哪天有空去店里给你做了吧，总欠着人情，我也不自在。” “行，那就改天过去做。” “改天是哪天啊？明天，还是后天？” “要不，后天上午吧。” “后天上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这个点儿吧，我在店里等你？” “行。” 敲定了时间，陈雪茹这才仿佛重新看到了陆旭。 “陆导，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我敬你一杯。” “陈老板，我也没想到你跟魏兄弟认识。” “我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你们俩也认识啊。” 魏平安插嘴道。 “这不就都熟悉了嘛，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咱们以后有机会常聚。” 陆旭打了个马虎眼，笑着道。 “对，以后咱们常聚。” 陈雪茹一笑，眼睛就跟月牙似的，跟魏平安碰杯，指肚在魏平安手背划过，意有所指。 (本章完) 第141章 引诱魏老师 《英雄儿女》的剧本以及《英雄赞歌》的词曲，第二天上午，就摆在老夏的面前。 都是熟人，消息灵通的很。 之前老夏也动过念头，也有主动说过想将《团圆》这个中篇改编成电影用作宣传来着。 但原作者说已经有人在筹备所以婉拒了。 当时老夏还有些不乐意。有人跟他想一块儿去了这是。 但今天看到了剧本，看到了那首大气蓬勃又婉转凄美的旋律歌曲时，老夏心中的那点郁结之气顿时消失无踪。 歌曲谱子他是不懂，但架不住有“小样儿”。 这个时代的小样，就是真人站在那里给你唱一段。 文工团的女歌唱家，亲临现场献唱，就这么自然。 哪怕是清唱，也差点把老夏唱到落泪。 “好，好！好！” 老夏大力鼓掌激动的大喝道。 “陆旭不愧是大导演，果然不负众望。编剧……咦？” “魏来？好像有点印象啊，难道是……” “主任，就是《地道战》和《地雷战》的编剧，就，就是，嗯，就是魏平安。” 小伙子是文化部的干事，他也是头一回知道编剧魏来就是魏平安这个信息。 起初，魏来他知道，魏平安他知道。 但今天，他知道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有木有。 太刺激了。 魏老师简直太厉害了。 “什么？魏来就是魏平安？” 老夏也是脑门一懵。 科学家圈里的人物，跟文艺圈里的人物，重叠了？ 突然想到了魏来还不是作协的一员，甚至都不是省级作协的成员，夏副主任就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文化圈对人才的疏忽啊。 赶紧打开墨水，沾着墨水给远在杭州的八老爷子写了一封信。 一是咨询确认魏来是否就是他之前授权的剧本改编对象，二是希望八爷当魏来的作协推荐人。 虽然希望魏来加入作协，按照他往日的功绩也足够加入，但总不能干拔吧。 与此同时，某军区大院里，老赵来到老李家中，陪着笑，用尽了力气试图说服老李帮个忙。 “不干，坚决不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欺负了老子的闺女，还要让老子舔着脸求他，不可能！老赵，说破了天也不可能！” “老李，这我可得说你一句了，给晚辈让步一下怎么了，就凭你老李的作风，我相信一定会把公家大事摆在个人荣辱前面的……”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老李，伱要是不同意，我自己去找小璐……” “不行！”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在争得面红耳赤，讨价还价就跟菜市场买大白菜似的。 最后。 虽然是老赵从孔二愣子那里得到了启发有了主意，但经过老李的分析和加工，最终得出了一个不用老李出面，也能基本达成目的的方式方法。 “老李，我可是先说好，要是成了那我家里那瓶茅台归你了，要是不成，你就必须给我露脸，这一点上，我重申一遍，这一次抢人，我不能输，我们部门不能输，新建的特勤五组更不能输。” “知道了，知道了，保准儿行，去吧，放心。” 老李一副地主老财把责任推卸完毕的样子，嬉笑着把老赵推了出去。 “奶奶的，这都什么事儿。让我求女婿办事，亏他老赵想得出来。” 田妈妈在旁边笑吟吟的道：“你就是倔，让女儿把魏平安领家里来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嘛，你非不让他进门，还考验，女儿都铁了心跟他了，你考验个啥……” “哎呀，你不懂，男人的事儿，你妇道人家懂啥。行了不说了，饿了，吃饭。” 老李岔开话题，背着手走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 未雨绸缪总不为错，如果女婿能越来越受重用，关键时刻或许能反哺李家，保护老李这犟脾气。 田妈妈不担心别的，站在他们这种位置上，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问题，顶多就是受点苦，她就担心老李那暴脾气上来，得罪小人。 老赵从老李家出来，上了车，就像换了个人。 按照级别，老赵高老李半级，而且老赵抗大毕业，是高学历人才，晋升更快。 要不是有求于人，又是油盐不进的恨不得揣八百个心眼的老搭档，他也极少赔笑脸。 “去356所。” 老赵的吉普车停在另一辆吉普车旁边。 下车，走进院子里，龙行虎步，三个人走出了一个连队的气势。 不愧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军人。 老赵、老赵的司机和警卫员都是历经战火洗礼过的老战士。 所长听得风声快步迎接了过来。 “魏老师在吗？” “在，在办公室。我去喊……” “不用了，我们去他办公室谈。” 老赵脚步未停，摆摆手示意所长前面带路。 所长也是工匠管理者出身，不是前线军人，所以身材这几年已经有些发福，小跑着才能跟上老赵，气喘吁吁的。 好不容易才把人领到魏平安的办公室门前。 警卫员上前敲门。 “进来。” 魏平安正在喝茶看报纸呢，昨个儿的晚报和今天的早报还没看完，听到敲门声，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结果，推门进来的感觉不一样。 魏平安抬头，看到了军官，军人。 真正的那种。 魏平安一眼看去，就发自内心佩服的那种。 就像是周见山、艾沐棽他们一样的感觉。 百战之兵，久战沙场。 “您是？” “魏老师，这是周见山队长的直属领导，赵……” “赵队长你好，我是魏平安。” 魏平安有些懵头，但也是赶紧起身客气的打招呼。 “你们出去吧，我跟魏老师单独谈点事。” 其他人陆续出去，最后老赵的警卫员还把门给带上。 “怎么，到了你的地盘，不请我喝杯水？” “哪能，赵队长，咱们之前认识？还是说……” 老赵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老赵心里是相当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惊喜。 在他看来魏平安应该是个文弱书生，戴个厚底眼镜的那种。 可实在没想到，小伙子很精神，看眼神就知道，绝对身体强壮。 老赵本身是个儒将，战场上的百步穿杨可是跟打靶完全不一样，压力和心态以及技术达到一定的人枪合一才能做得到。 而老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魏平安像极了他的同类，没开口，仅是见了个面，就博得了他的初步认可。 “我跟老李是过命的交情……李璐那丫头，小时候我还抱过呢。” 说前一句时，老赵敏锐的发现了魏平安眼神中的迷茫，随即又点了一句。 “赵伯伯，你好。快坐，我给你泡茶，泡好茶……” 这是魏平安接触的李璐背后的第一个长辈。 跟李璐父亲是过命交情，那就是自己的长辈，必须伺候着。 老赵看到魏平安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立刻变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弯腰赔着笑在泡茶，就不由的一阵恍惚。 想到了二十多年前，跟老搭档一起工作的日子。 每逢老搭档捅了娄子，或者即将捅娄子时，总会这般谄媚的给自己挖坑来着。 “嘿，果然是一家子啊。” 老赵由心的赞了一声。 “您夸奖了，我觉得小璐比我优秀的多，能跟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魏平安显然误会了。 他又不知道自己写的《亮剑》真有其人在，记得当初网络上不是说那是几个人的结合体进行的艺术加工嘛。 所以压根就没考虑真有老李和老赵存在的可能。 没有对号入座，自然没法对症下药。 “我呢是一名老军人，职务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刚才我已经说了，那就是我跟老李是过命的交情……小璐可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接下来呢，我希望你可以充分考虑我们两家的私人关系，给我一个答复。” “好的，赵伯伯，您说，我听着。” “准备要成立的第五小队……需要你的机甲以及新式武器的支持。我知道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人都在争取你的时间……但是，毕竟咱们关系摆在这里，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会考虑把第五小队筹建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到时候艾沐棽将会调任第五小队……她们的安全，就要你一手打造……你也不希望看到她和她的战友因为装备简陋而出现伤亡吧……” “另外呢，你选择我，我听说老李那边还跟你们生气着呢是吧？放心，这个简单，等你们忙完了这事儿，我来给你当说客……我包了，保准过年的时候你可以去他家里……” 话到这份上了，魏平安还能说啥。 当即表态：“赵伯伯，您放心，我没问题。” 肯定以及绝对没问题，谁都拉不走的那种。 李璐的爸妈，魏平安可是想见很久了。 老赵喝上了魏老师亲手泡的茶，享受着魏平安的恭维。 走的时候，被魏老师谄媚的送到了门口，还亲手打开车门，护着老赵的头送其上车。 简直让围观众人大跌眼镜。 这老赵跟魏老师谈了什么？竟然让魏平安变成了这样…… “还能是什么，这个老赵，办事儿一点都堂堂正正，跟老李一样都是心赃的。” 老陈闻得消息，气的差点把电话给砸喽。 还能是啥，肯定是拿老李和他闺女说事儿了呗。 老陈后悔的拍大腿，虽然没有老赵跟老李关系那么铁，但他老陈也是功勋卓著，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少将。 跟老李也打过交道，说得上话啊。 怎么就没想到呢。 竟然被这家伙给截胡了。 不行，还得想点折…… 老陈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 他此时此刻是一点坐下来的心思都没有了。 冶金部整体效率要提升，太多的想法和做法都不靠谱，唯一进入实际阶段，并且已经大幅度提升效率的，就是魏平安年前主导的SJS钢厂转炉升级。 等着后续继续完善，再推向全国呢，结果被356所那群老家伙釜底抽薪给打断了。 好不容易谈了个差不多，憋着劲儿继续争取呢，就得到了被老赵他们捷足先登的噩耗。 真不愧是能跟老李搭档的角儿，脑瓜子转的就是快。 嗯，对于老陈来说，技术人员眼瞅着不保，这就是针对冶金工业部的“噩耗”。 人家的工作都做到枕头风了，老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更有利的角度。 总不能去找魏平安的媳妇周闻吧，也说不着话啊。 而且有些不可明说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好做恶人，不能故意挑起魏老师的家庭矛盾啊。 还能是谁呢？ 突然，老陈眼前一亮，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给我要上海计算机中心，我找九所带队过去的老丁同志。”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要过去之后，老陈等了好久。 一般流程都是这样的。 那边通知老丁之后，再回拨回来，然后两人才得以通话。 “喂，老丁，有个事，需要你帮我参谋参谋……” 老丁这几天正被几个难点搞的心神憔悴呢，猛然听到魏平安这个名儿，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就发出了会心的一笑。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陈少将可看不到老丁的表情，他还沉浸在被截胡的懊恼之中。 “嗨，我跟你说，老陈，也就是你，换个别人我怎么都不能说这个……” “你说，我听着呢。” “知道老魏当初为什么报名去大西北吗？……就是那次事情，导致他动了躲起来的念头，后来的包括现在老魏的情况……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魏平安感情的意外，老丁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都是大西北枯燥的数据折磨闹得，难得有比较投脾性的闲下来聊会儿天，谈个心。 老丁讲了他想要出国毅然决然放弃的心路历程，家里的压力和支持，将心比心，魏平安也一时冲动，掏了心窝子。 估计这会儿要是知道老丁电话里给老陈讲这个，一定悔不当初吧。 “别藏着掖着，痛快的……” 老陈心里有谱，也开始对老丁不客气起来。 老丁突然古怪的笑了两声，悄声道：“前几天聊闲篇儿知道这么个事儿，老陈你细琢磨…… 上海这边有个民族资本家叫魏永超，他曾经是有个弟弟叫魏永安，50年记录的档案里，他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家里……还有17房姨太太……知道吗？竟然拿一大半都是订的娃娃亲……” “老丁，你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 “没明白就没明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别介啊……” “老魏或许缺个新身份……你琢磨去吧……到时候他欠你这么大人情，还能不给你出力？” “你是说……？” 老陈反应过来了，激动的差点就鼓掌叫好。 不愧是被称为最佳搭档的两个同志，果然是有门道。 建国后对于封建残余的一夫多妻制，是给了两种政策措施的。 一是，制度颁布之后，也就是从53年之后严格执行一夫一妻制。 二是，制度颁布之前的那些婚配的女人，则是本着自由自愿的原则，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继续在一起生活。 就譬如娄晓娥的母亲，就是一个姨太太，谭家菜的本家传人，从厨娘升级成为了娄半城的小老婆。 如果是正妻，许大茂的娘哪有资格和机会成为其身边的佣人。 挂掉电话，陈少将琢磨了一会儿，忍不住的拍手：“妙啊！” (本章完) 第142章 师徒情分 新国家新气象，作为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其总工程师级别的科研人员这个身份，还是相当的危险的。 会被调查，被攻击，甚至会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出现。 国与国的战争，从没有情谊可言。 一切的卑鄙和肮脏，在和谐互助云淡风轻的表面之下，茁壮的成长着。 就像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无法杜绝，只能防备。 防备的方法有许多种。 大部分选择隐姓埋名，小部分会受到层层保护。 今天，冶金部老陈就提出了另一种新思路。 兼顾适用于魏总师当下尴尬情况的一个新的方向。 鉴于魏总师才能的多面性，隐姓埋名和层层保护都无法完全确保其安全。建议在魏平安的身份基础之上，再增添其他身份，例如民族资本家、文学家、教员等，用多层身份进行干扰和保护。 老陈描述：可以在上海给魏总师安排魏永安这一身份，恰好可以协助上海钢厂的改造工程，既可以为钢厂节约时间成本，更有可能提升国家级冶金工业的进程。 对于魏总师的评价，推动一国冶金工业的发展壮大，丝毫不为过。 相信的人，大把大把的存在。 现在户籍档案管理还是“口卡”的时代，纯人工，不仅工作量庞大，也并没有办法像计算机那般兼顾细致精准。 反正老陈的小心思运作成功，跟部分老关系们达成了共识。 魏平安是在第二天准备去门头沟干活时，接到的老陈来电。 “老陈，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抱歉了……” “我知道你的原因，甭听老赵瞎忽悠，这种事除了老赵，我也能搭上话帮上忙，不过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另一个事……” 魏平安听着，起初还没当回事，心里念叨着，无论怎样，就是敷衍一下子，最后还是得去门头沟，抓紧生产机甲材料。 积累不够，还要下订单，如果让抚顺或者上海的厂子生产，没有他赋予的技术，哪怕是钛合金估计也很难达到标准。 实在是没有时间精力浪费在其他地方了。 但听着听着，魏平安就忍不住激动了。 老陈是好人啊。 大好人啊。 这样为自己着想，帮自己解决大问题的好人，怎么能晾在一边呢。 这忙，必须要帮。 克服一切困难也要帮。 “老陈，其他的都不说了，干！必须干！给我十天，十天后咱重新开工。” 堂堂魏总师被一通电话给打了鸡血。 那架势，绝对是谁来也按不住了。 去门头沟的计划瞬间搁浅了。 魏平安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回办公桌。 虽然两个部门的酬劳都非常诱人，魏平安又是成年人，不需要做选择，他都要。 那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就需要借助外力。 将一些不重要的，可以通过别人去完成的工作，打包分出去。 那就需要一个团队。 绕来绕去，总归是没能躲过建团队要人才的这个节。 想罢，魏平安拿了一张纸，开始写名字。 安阳、张家强、丁立军，李明超…… 魏平安在李明超名字上，划了个圈。 李明超是燕大的教员，媳妇谭丽也是，可以找他们推荐合适的人才。 其实，魏平安对于专业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因为这个年代的高明，也实在是高明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是跟掌握着黑科技的魏平安魏总师。 所以，品德和执行力是他最在意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三个徒弟放在首位的原因。 经过这些年的淬炼，人品和情义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用行动表示，值得魏平安信任。 陈冰。 嗯，这是老陈刚才委婉提醒的，他是希望女儿能够跟一个最好的导师，引导她成材。 老陈这么给力，帮自己解决了那么大的问题，这点小事儿，魏平安不能不答应。 不光是答应，他还打算努力认真的去教，一定要给老陈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多年后，老陈伙同老李一起要在酒桌上灌死魏平安的苗头，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诞生的吧。 一饮一啄，都是定数。 写了五个名单，魏平安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抚顺过去一个，上海去一个，三个坐镇京城，材料方面人手足够了。 收起名单，叠好揣进兜里。 走之前，魏平安给老陈回拨了一个电话。 “老陈，给你一个正式通知，明天一早让陈冰来我这里报道。” “好，手续我这边都会提前办理，绝对不会耽误。” 挂掉电话，老陈也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魏总师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回礼这么快就来了。 让人喊了陈冰到办公室。 “明天去356所，找魏总师报道吧，以后伱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了。” “真的？谢谢爸。啊，太棒了！” 陈冰忍不住的欢呼雀跃。 “行了，为了你这事儿，我可是搭了老脸进去了，你一定好好工作，千万别给老子我丢脸。” “放心吧，爸，你闺女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嘛，一定不会给您丢人的。” 看着毛毛躁躁兴奋的陈冰，老陈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似的。 “对了，爸，魏总师不是一直没松口招新人吗，今天怎么不等审核新人了？” 一言提醒了梦中人。 硕大的人情，老陈肯定不能放过。 “去忙吧，记得把手续办了，一会儿拿过来找我签字。” 打发走了陈冰，老陈就赶紧给356所一把手挂了个电话。 “……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保准给你解决了，你可是欠我一顿酒啊……” 得了，有办法刺激魏总师主动招募团队，可是让所长认下了好大的人情。 老陈觉得终于悟了，刚才之所以觉得哪里不对付，就是觉得亏了。 弥补了，也就舒坦了。 魏平安开车直奔轧钢厂。 跑得快点，兴许谈完了事还能赶上一顿午饭。 以魏总师的身份地位，让杨厂长、李副厂长陪着吃个小灶不在话下。 但魏平安不乐意。 一边开车，一边从空间里倒腾东西。 老千妈油泼辣酱，几个卤的大猪蹄，中间剖开，塞进保温饭盒里，到时候一人一半。 原来的味道，原来的分配。 轧钢厂门口，保卫科值班干事跑出来，敬礼之后，接过魏平安递出来的证件。 356所跟轧钢厂是可以直接下订单的，虽然没有从属关系，但上门洽谈业务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而且魏平安开着吉普车，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也唬住了这些新兵蛋子。 所以，登记之后，就顺利的开进了院里。 三车间门口空间不够，魏平安怕停过去之后会影响搬运材料，索性就停在三车间最近的空场，第三食堂外面。 魏平安关门，潇洒的从车上跳下来，就看到了食堂门口扒着头往外瞅的一个女人。 刘岚。 魏平安没搭理，直接奔三车间而去。 刘岚风风火火的跑回去，一边快嘴的叨叨：“傻柱，你猜我看到谁了？” 马华接话：“谁啊？你家李副厂长又有接待了？” “这可真说不定。我跟你们说，魏平安。魏平安自己开吉普车来的，就停咱食堂门口了。” “嚯……” 这话题度立马就起来了。 后厨里议论纷纷。 “行了，都别吵吵了。这是让你们做饭的地儿，还是聊八卦的地儿啊。” 傻柱一嗓门给压了下去。 撇撇嘴，继续颠勺炒菜。 心里却也是五味杂陈。 三车间门口。 魏平安懂规矩，现在他是个外人，没有请示，不进车间里面。 “徐主任，好久没见了。” “哎，平安，你咋来了？” “我找一下安阳、张宝强和丁立军。” 魏平安习惯性的递给徐主任一根烟。 老徐也下意识的接了过去。 低头扫了一眼，带过滤嘴的中华。 这才一个激灵，想起了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七级钳工魏师傅，而是总工程师魏总师了。 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魏总师你稍等，稍等……” 看着徐主任慌乱的步伐，魏平安有点好笑。 真不是他刻意，已经很随和了，但名头就是这么吓人。 实力不允许低调，他也很无奈啊。 “师傅！” “师傅！” “师傅，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找你们聊点事儿。” 魏平安跟远远的没过来的徐红兵点了点头示意，就开始给徒弟们发烟。 三个徒弟熟练的接过来，掏出火柴点火。 魏平安也就着火柴最后的火苗点了一根。 “我那边缺人，你们考虑一下，要不要过去跟我做事。” “我们，我们也可以吗？” 三个人先是欣喜的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嗯，怎么说呢，因为你们现在的水平肯定达不到标准，所以一开始薪酬是按照学徒工加工龄的方式发，肯定没有现在高，需要等到掌握了我教给你们的新技能后，才会发实时薪酬。” “师傅，我去。” 安阳毫不犹豫的道。 “师傅，那个，我想问问，你觉得我多久能掌握你教的东西啊？” “保守的说，宝强你大概需要2个月左右，立军也差不多，就按照最起码两个月打算。” 丁立军和张宝强都迟疑了。 这也在魏平安的预料之中。 安阳家庭条件比较好，而且没有成家立业，所以没有任何顾虑。 张宝强和丁立军上有老下有小，对于变动工作跟着师傅自然是向往的，可工资减半发放这种压力，他们也没法自己做主。 “师傅，我们得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对不起。” “没事儿，我来也是先跟你们打个招呼，你们好好琢磨，下周一之前给我个准信就行。” 气氛略有沉闷，几个人闷头抽烟，安阳几次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安阳也长大了，明白宝强和老丁跟自己不一样，拖家带口的，肯定有他们的顾虑。 “好了，差不多中午点了，一起吃个饭吧。” “好嘞，师傅，咱去哪里？我打回来还是去食堂？” “里面我就不进去了，咱去食堂吧，安阳你跑得快，提前占个桌子。宝强，你媳妇还在实验车间吗？” 熟悉的味道有回来了，张宝强和丁立军也恢复了往昔。 “打馒头就行了，我带了菜。” 魏平安扬了扬手里的棉布袋。 刚才进食堂之前，从车里拿出来的。 来往工人看到魏平安随意开门小吉普，那种震惊简直了。 秦淮茹也看到了。 幽怨的小眼神甩了好几下，始终没有跟魏平安的眼神对上。 败兴而去。 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都知道自己这一桌是整个食堂的焦点。 但大家都沉浸在曾经的氛围中…… 嗯，或者是魏师傅带来的美味菜肴中，不可自拔。 卤猪蹄，油泼辣酱，天啦撸，这一口，可是让众人惦记了很久很久了。 陈宜秀腊月刚生了孩子，按道理还没出月子，但这年头可没有做全月子的，积极工作，十五之前就来上班了。 这会儿一勺辣酱一大口馒头，再咬一口卤猪蹄，吃的一点都不比男人文雅。 “宝强，你这是咋虐待你媳妇了，看这馋样儿……” “师傅，还不是你带的太好吃了啊，怀孕那会儿就惦记你这辣酱呢。” “立军，你媳妇生了吗？过年记得说这几天来着？” “嗯，还没呢，说是这两天。” “要不要提前去医院订个床位？” “不用了，师傅，住的离医院挺近，而且院里也都提前通知了……” “刚才跟你们说的事，不要有顾虑，无论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们。” 魏平安说道。 “什么事啊？” 陈宜秀问。 “是这么回事……”张宝强给媳妇说明了一下。 原本就是要跟媳妇商量的。 “你可真是，师傅来喊你去，你有什么顾虑的，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也上班呢，跟着师傅，少拿俩月工资还能饿死咱们啊……” 陈宜秀显然比张宝强看的更透彻，当即表态支持师傅。 张宝强也答应了下来。 丁立军一想，就是啊，跟着师傅还能让家人饿肚子吗？实在不行，先跟师傅借俩月，等以后发了工资再还也行。 想到这里，丁立军的底气也足了。 “师傅，我也不考虑了，去，你让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好，那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筹备好了就给你们发调令。” 毕竟是师徒情分在，魏平安深感欣慰。 那段时间用心教学，果然没有错付。 (本章完) 第143章 各表一枝 魏平安从轧钢厂出来，就去了大珊栏。 陈雪茹的绸缎铺子所在。 片儿爷就在门口张罗着，他是公方经理，现在可比原来在前门楼子空地编故事可强太多了。 看到魏平安，拱手招呼。 “陈老板在吗？昨个儿跟她约好了的。” “里面呢，您请……” 魏平安对阎埠贵很一般，但这位模样相似的片儿爷，却感觉挺亲切的。 笑着点点头，也是拱手一礼。 陈雪茹今儿哪儿都没去，中午刚过，就上楼特意换了身衣服，花枝招展的在前堂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招呼客人。 她的注意力一早就放在门口，等着魏平安登门迎接了。 “雪茹姐，我来了。” “等着你呢……” 陈雪茹熟练的招呼魏平安去拿布料。 “雪茹姐，这料子你比我懂，你直接给安排吧。” “昨个儿就想问伱了，看你身上穿的这身，是隆庆祥袁师傅的手艺吧？” “嗯，不愧是内行。” “那就同一样式的来一套，黑华达呢毛料的，还是深蓝色的？嗯……再给你来套藏青色的棉料？咋样？” “那就让你破费了。” 有老师傅凑上来帮魏平安量尺寸，让魏平安脱下外套，展开双臂。 陈雪茹在旁边看的目眩神迷的。 恨不得把近在咫尺的魏平安给吃掉。 “走吧，去楼上坐坐吧，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这个……” “走吧，还怕姐姐吃了你啊。” “倒也可以。” “咯咯。” 陈雪茹热情的招呼魏平安上了楼。 楼上是个套间。 闺房外间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个小菜和一瓶白酒。 西凤。 这个年头的好酒之一，不次于茅台。 酱小排，炸花生米，土豆小炒肉，还有一份凉拌白菜心。 “雪茹姐，你这是早有准备啊，只是，这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趁着酒兴……” “咯咯，姐姐求之不得呢。” 到了楼上，私人空间里，陈雪茹情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眼神里的冲动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直视着魏平安，说话间走了上来，步步紧逼，几乎与魏平安紧贴在一起了。 魏平安可以清晰感受到陈雪茹喘出的气息，能够看到她眸子上睫毛轻微的颤动。 看似大胆、硬朗，实际内心也是很激荡，很忐忑的吧。 魏平安沉默了几秒钟，眼神跟陈雪茹对视着，丝毫没有胆怯避让的意思。 “我可是有家室的，不是个好人。” 如果是五年之前，陈雪茹或许就会因为这句话选择远离这个优秀的男人。但五年之后的现在，随着时间的沉淀，爱而不得的折磨早已深入骨髓。 陈雪茹的执念已经仿若魔障一般。 说一句不管不顾已经算是轻巧至极。 如果不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克制，她觉得自己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炸裂在这里。 在魏平安的面前。 “我也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还有过一个孩子呢。你会嫌弃吗？” “怎么会呢，如果嫌弃，我今天就不过来了。” “是啊，今天你过来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五年，足足五年！一个女人又能有几个五年呢？……” “所以，我来了啊，雪茹。” “是啊，你来了……我倒想问你，你现在想喝酒呢，还是吃肉？” “不想做选择，我想都要。” 陈雪茹眼眸迷离了，她吐气如兰，扬起了脖颈，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 SC省AB州小金县与汶川县交界处。 这是一片山脉交汇之处，按照地理位置计，这里属于青藏高原邛崃山脉。 传说有四位美丽的姑娘为了赞拉河水的宁静贡献了自己的生命，使得这一片山脉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 所以这里又叫四姑娘山。 时近中午，四姑娘山镇上驶来了一辆中卡。 艾沐棽拎着手提箱从中卡跳下来。 苗虹和崔刚立刻迎了上来。 “艾头儿，一路上还顺利吧？” 艾沐棽后面陆陆续续下来了七八个人，都是全副武装。 “袁队也来了？” 苗虹看到行动队二组的袁启红，小声的问艾沐棽。 “上面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不过从报告上看，实在太过诡异，我是最后一批增援，最终命令：如事不可为，浇灌封堵以绝后患。” “是！” “是！” 军人，对于命令就要毫不犹豫的执行。 “昨天中午安组长带队又进去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里面貌似有强干扰，信号在凌晨四点四十左右中断……” “休息一下吧，下次再进去我来带队。” 不远处，一个带着墨镜的看似吊儿郎当的长发青年一直盯着这边，特别关注艾沐棽手里拎着的箱子。 对于他们这种“专业人士”，一开始是有些看不上正规军的。 毕竟术业有专攻，挖坟掘墓这种勾当，越正规就越业余。 但后来崔刚、安志勇等人特殊的装备让他们大开眼界。 之前的轻视也收了起来。 现在看到很厉害的几个特种战士对新来的这个女人都唯命是从，不由的就多瞧了几眼。 “那个人，是谁？” 艾沐棽感知很敏锐，不着痕迹的问苗虹。 “不太清楚，有人喊他老黑，也有人喊他瞎子，墨镜一直没摘下来过，是长沙那部分请来的，据说还有留洋经历，不过身手还不错……” “他进去过吗？” “嗯，昨天夜里出来的，20多个人，就出来了他们4个。” “哦？这么说安组长昨天进去，是为了救人？” “嗯，不过凌晨信号中断，现在是失联状态。” “不等了，收拾一下，准备进去接应。” 说罢，艾沐棽在帐篷前面的空地上，弯腰打开了金属箱子。 箱子打开瞬间，科技感就立刻爆棚。 一群人，包括那个墨镜男，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艾沐棽可不管那些。 自己人进去后大半天，现在失联中，就凭安志勇跟魏平安的关系，她艾沐棽也得抓紧支援。 在箱子一侧按了一下，两个足甲弹起来。 艾沐棽伸腿踩上去。 咔咔！ 两声响过后，艾沐棽从箱子上走下来，弯腰将鳞甲拽出来。 甲片半自动的锁止在艾沐棽腰间。 艾沐棽不理呆滞的众人，弯腰展开胸甲，穿戴上后，直起身。 咔咔！咔咔！ 手臂包裹住盔甲，后背锁止后，整个盔甲成为一体。 艾沐棽又弯腰拿起头盔，戴上。 颈部自动与胸甲锁在一起。 一群土老帽和零散军人中间，多了个异次元科幻外星人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艾，艾头儿……这，这是上面配发的新装备吗？” 崔刚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太威武了有木有？ 简直帅到掉渣。 崔刚和苗虹恨不得立刻就穿戴上一套。 “艾头儿，回头我也能分一套吧，肯定有吧……” 苗虹激动的围着艾沐棽转悠。 “新装备的事回头再说，点齐人，出发。” 电子化的声音在空荡的帐篷之间传递，引起了众人嗡嗡的议论声。 刚才看呆了，被酷毙了，所以都忘记了喘息。 好几个被声音惊醒，害的缺氧头晕的，咳咳咳不停地。 别说崔刚和苗虹吃惊，跟艾沐棽一起来的那几个二队的，也都被惊得不轻快。 连那几个中科院跟着过来做调研的老教授，都恨不得歪着脖子凑过来“研究研究”…… 咔！ 面甲翻起来，露出艾沐棽又帅又飒的脸颊。 “你，还能再下去一趟吗？我这边需要人带个路。” 艾沐棽指了指墨镜青年。 这也是有原因的。 机甲面罩的指示屏中，墨镜男整个轮廓都闪烁着红框。 意味着什么艾沐棽不清楚，但她相信，出自妹夫手的高科技，既然提示，那一定有原因，魏总师的成品机甲，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没问题。” 墨镜青年咧嘴一笑：“首长，你这身装备，帅爆了。” 声音有些轻佻，像是回到了京城遇到了不着五六的街溜子似的。 “喂，老艾，你不够意思了啊，什么时候换装的？藏了一路，也不告诉我。” 袁启红没好气的锤了艾沐棽一下。 震的手腕生疼。 “什么材料的，这么硬？” “姐妹儿，别怪我没提醒你，防弹的钛合金盔甲，不要动手动脚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它会自动回击……” “真的假的？这么神话吗？” “科技，这是科技。” “哼，又是你那个牛掰的妹夫帮你捣鼓的吧？猜着就是，真没劲儿。” 袁启红切了一声，扭头走了。 组织整理队伍，检查装备武器，一会儿要进去里面看看。 来之前看报告，听讲解，说的神乎其神的，就跟听天书似的，这次真的要进去一观究竟，还多少有点紧张。 不远处一处山坡上，时任长沙军区的张姓领导远远的注视着艾沐棽带队整编，心里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 相比这群土夫子，看人家正规军就是底气牛，各种新式高科技装备层出不穷。 一年前，谁能知道残疾人还能变超人？ 现在呢，一个大姑娘，转眼就成刀枪不入的机械人了。 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何况还从没有想过去对弈，现在看来，不管此次事情成与不成，一些势力必须要转进幕后了。 挥挥手，张副官带队下了山坡，去中间最大的帐篷里。 有些事情还需要细细商议。 特别是从全国各地挑选来的那些人…… 半小时后。 一身机甲的艾沐棽带队一头扎进了四姑娘山的那个黝黑的山洞内。 墨镜青年打头，即便是进黑山洞也没有摘墨镜的打算。 艾沐棽也不提醒，小心翼翼的跟着。 尾随且时刻防备着。 新装备在身，艾沐棽有信心平趟这个地方。 也因为艾沐棽的新装备，让外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心里没底。 筹备这么久，没有谁愿意为别人做嫁衣。 于是—— 半个小时左右，一脸严肃的张副官带头，一群大几十个人，几乎是倾巢而出，全部匆匆朝着山洞里面冲去。 …… 周闻以为魏平安今晚在李璐那边过夜。 李璐呢，以为魏平安回了四合院。 两边还都跟孩子“撒了谎”，称爸爸工作忙…… 而实际上，魏平安觉得陈雪茹的床铺距离最舒服，还差一张水循环电热毛毯。 这点小瑕疵，魏平安改天就可以轻松办到。 一个在60年代就身价过万的民营资本家，大冬天的竟然没有暖气，也是靠着炉子和烟囱取暖。 让魏平安产生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 白瞎了那么多钱，那么好的条件，过冬也依然是受罪。 没有空调，过夏天同样不舒坦。 钱赚再多有什么用呢。 “尝尝我亲手做的菜味道怎么样？” 得偿夙愿的陈雪茹娇颜如花绽放，白皙的脸颊上点缀着朵朵红晕。 从皮肤和精神头看，丝毫看不出是个三十多的妇人，倒像个二十四五的大姑娘似的。 魏平安张嘴，咀嚼。 “不错，咸淡适宜，非常棒。” “要是你喜欢，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都说年龄大的女人会照顾人，原来魏平安不清楚，但今天确实有了体会。 事事体贴，任劳任怨，放得开，不做作……嗯，确实很会照顾人。 魏平安感觉相当的舒适。 有种突然当大爷的赶脚。 “再陪姐姐喝一杯。” “你是想把这一瓶都喝完吗？” “今天这么开心，咱俩喝一瓶也可以呀。” “喝完这一瓶，我可就醉了走不动了……” “走不动？那正好，我还巴不得呢。今天咱俩还非得把这瓶喝出来了，咯咯……” “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 “装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只要人留下，醉不醉我都喜欢。” 果然，成熟的女人，自有她独到擅长的优势。 而陈雪茹这个女人，因为其经商和婚姻经历，又有了很多其他女人所不具备，也无法具备的魅力。 说实话，魏平安在深深感受之后，有点着迷了。 夜深人静。 魏平安跟陈雪茹床边低语。 “这么说，我一不小心攀了高枝了？” “雪茹你别逗我，是我好运，能跟你相识相遇。” “哪里只是相识相遇，现在我们可是还相拥着呢。” “对，你说的都对。” “这才开始，就要敷衍我了吗？” 魏平安：“……” (本章完) 第144章 神秘任务中止 丁立军的媳妇，虽然长得很“男子气概”，但过日子确实是一个好手。 哪怕预产期在即，也没闲下手里的活。 对于这个家，这个媳妇的勤劳，丁立军是肯定且知足的。 只是……头发长见识短，说的也是丁立军的媳妇这种人。 “在轧钢厂多好，你都是中级职称了，就为了跟你师傅，拿学徒工工资？两个月多少钱啊，你，伱是不是傻！” 丁立军坐在桌前，抽烟，不吭声。 这年代没有媳妇怀孕不闻烟味儿这一说。 但照顾孕妇情绪，不跟她犟嘴，丁立军还是知道的。 但这种沉默，在丁立军媳妇看来，就更像是反抗。 “你倒是说话啊，我嫁到你们丁家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瞅着我男人有着大好前途不要，跟你师傅去喝西北风……” “行了，我知道了。” 丁立军最终还是受不了媳妇一个劲儿的数落师傅魏平安的不是，推门走了出去。 相比较张宝强媳妇的支持，丁立军家里确实拖了后腿。 但丁立军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家人的想法，义无反顾的去追随师傅。 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唉。” 丁立军蹲在树底下，又头疼的点了一根烟。 明天去跟宝强和安阳商量商量，如何能快速度过这工资低的俩月…… 张宝强正在家里摩拳擦掌，跟屋里向爹娘、嫂子汇报他即将改变工作的情况，媳妇陈宜秀在旁边鼓励着，也帮着解释和解说，一家子人对未来更好的生活都憧憬着。 哪怕是一开始有些担忧的母亲，也被陈宜秀三言两语给说通了工作。 这个小儿媳妇，拿捏婆婆也是有一手的。 安阳则是在家里垂头丧气的。 妹妹吃了饭就躲去一旁偷着乐。 这是安阳被催婚絮叨的又一个日常。 “娘，你不用说了，等师傅把我调到新岗位，让师傅给我介绍。到那时候的姑娘家境和学历还有工作肯定都好，你就别担心我瞧不上，而是担心人家姑娘瞧不上你儿子吧……” “哼，我倒是巴不得呢，唉，现在也指望不上你爹，整天不着家的忙工作，幸好你有个师傅……” 在安阳妈妈心里，魏总师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 四姑娘山山洞外围方圆1000米内，小风嗖嗖的刮着，帐篷里几乎空荡荡的，显得很是萧条。 突然，山洞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群神色慌张，步履匆忙的人，陆续窜了出来。 来到阳光底下，或倒地不起，或哭爹喊娘，也有那受伤流血的，嘶喊哀嚎不断。 这是后来进去的那一波别有心思的人。 损失肉眼可见的惨重。 随后，袁启红的队伍也出现在洞口。 看她们神色也都像是惊魂未定。 这一次任务，有些颠覆她们三观了。 不过任务之前已经重申过，保密级别很高，而且离开这里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军人都会遵守。 袁队的队伍里，人头没有损失，但重伤的不少，有两人甚至断肢，连她自己，脖颈上还缠着一圈被扯断的头发似的东西。 袁队刚一出来，顾不得休息，就跑去了帐篷里，她要与工程队沟通，等艾沐棽退出来之后，用水泥封堵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 最后，是苗虹和崔刚，扛着昏迷不醒的安志勇。 这次安志勇带队去救援貌似就是个陷阱似的，只有他一人生还。 但浑身没有伤，有呼吸，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从艾沐棽进洞到救了安志勇最后撤退，已经过去了一天时间。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墨镜男也跑了出来，有点狼狈，但身上无伤的状态也体现了他的不凡之处。 “呼呼，这时候要是能有一份青椒炒肉盖饭就好了……” 一天的时间，也阻挡不住墨镜男依旧轻佻的声音。 最后，咔咔咔！ 艾沐棽机甲身影从山洞里出现。 她是倒着走的，亦步亦趋，退的非常慢。 “集合，准备封堵山洞。” 艾沐棽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战略步枪时刻瞄准着山洞里黑黝黝的方向。 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尾随似的。 实话说，艾沐棽也被眼前看到的那些玩意儿吓了一大跳，但机甲给力，迷惑人类五官神经的，对于科技摄像头都没太多作用。 也因此，艾沐棽才能提供了一定的作用，帮助大家逃脱出去。 但里面机关太多，乱七八糟的古怪诡异太多，按照最后指令，艾沐棽快刀斩乱麻，选择封堵山洞。 此地事情结束，艾沐棽还要马不停蹄的带伤员特别是安志勇去就近的大型医院救治。 回过头，看到几个老教授好奇宝宝似的围着安志勇打转，艾沐棽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一群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专家学者…… 除了当累赘，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关键的关键，是无组织无纪律，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就一窝蜂冲上去，丝毫不顾虑场合。 简直糟糕透了。 艾沐棽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专家教授都是自家妹夫那样，还有什么做不到做不好的呢？ 可惜魏平安只是绝无仅有的一个而已。 …… 被艾沐棽想念的魏平安，此时正开着车，来到了燕京大学的宿舍。 今天魏平安先去北新桥废品收购站找了老李头，问了李明超的地址后才赶过来的。 李明超家在二楼。 上了二楼，一排望过去都是门，门口和过道里堆满了白菜、煤球、蜂窝煤和各种杂物。 显得过道非常狭窄，有些地方走过去，还需要侧身才能通行。 魏平安真的很难理解，怎么这种住宿条件，还会被那么多人羡慕呢？ 就因为两头共用的卫生间吗？ 每天早晨，就这房间数，还不是照样排队？ 来到中间位置，魏平安敲门。 李明超这会儿在家呢，他媳妇谭丽被征召了。 始作俑者是老丁，老李头的儿媳妇过了年就有了新的“兼职”任务，现在在上海公干呢。 至于需要多久，还得具体看。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不清楚上海的老丁给老陈出馊主意的根本目的，是想把魏平安这个他自认的最佳拍档给忽悠去上海。 目的当然是助他一臂之力。 嗯，魏平安现在做的事，还真是有脱身去上海的预兆。 所以说科学家要是动了心眼挖坑，一般人还真难以防备。 魏平安跟李明超也算是老相识，大西北一起工作过，所以也就开门见山的提出来。 “我这里倒真有个合适的人选……如果不够，我再帮你继续留意……” “有事说事，你这么用心帮我，想让我干什么？” “嘿嘿，魏总师，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媳妇去了上海，您跟于总关系好，看啥时候能把她调回来……” “你小子，行，我知道了。我需要的这人也得尽快，确定好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安排时间面试他。最好就这两天……” “好的，我明天就联系他。我相信只要听到是魏总师要他，肯定兴奋的跳起来。” 能在小圈子里被人追捧，魏平安心底也是有些骄傲的。 现在确定了草台班子的基础框架，魏平安也算松了一口气。 午饭去找了陈雪茹。 不是喜新厌旧，而是陈雪茹住的距离魏平安单位很近，顺路且最方便。 吃饭后，魏平安还要回办公室整理资料。 在他的计划中，三个徒弟都要成为四级艾德曼金属原材料的“盯梢”工人…… 所以这些材料分门别类，仨人各司其职，迅速掌握其中的一部分，这样魏平安才能放心的把准备工作丢给他们。 而另外托李明超找的燕大高材生，则是为了带去上海的。 上海也有一个厂子生产钛合金，升级装备和下订单，让燕大学子跟在身边，既能跑腿，也能跟自己身边调教，相信有高学历支撑，一定可以快速实现战斗力，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陈老板，我又来了。” “咯咯，欢迎欢迎，你是赶着饭点来的吗？” “过来陪你吃顿饭，一会儿还要去单位。” “哦，那上楼吧，时间紧，任务重。” 魏平安一怔，莞尔一笑，跟着陈雪茹摇曳的身影上了楼。 鼻息里飘荡着熟悉的独特的香味儿，是陈雪茹这个女人所独有的。 闻香识女人，这话魏平安还曾以为是夸张的形容词。 而经历了陈雪茹这个女人之后，才发现竟然真有其事。 陈老板之前那两任丈夫，是瞎子还是傻子呢？ 如此独特的美女，竟然也舍得放弃，这得飘成什么样，才能做出这种行为呢？ 上了楼，魏平安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坐，就等着坐享其成。 陈雪茹这女人一点都遮掩她自己小心思，一屁股坐到魏平安腿上，缠缠绵绵了许久。 然后，就真的是任务重，时间紧了…… 许久之后，魏平安坐在柔软的欧式沙发上闭目养神，实际是在脑海中构思下午的草稿。 陈雪茹欢快的在厨房里忙碌着午饭。 心情愉悦的她，甚至哼起了小曲。 陈雪茹做饭前给魏平安泡了一杯茶，真的跟丫鬟伺候大爷似的，还特意放到了他的左手边。 经过一天的深入探讨，陈雪茹知道魏平安习惯倾向于左撇子，茶杯很自然的放在他的左手边。 这样的女人，相处起来，魏平安得多么舒坦。 魏平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带着一丝甘甜。 睁开眼看向茶杯里面。 两片皱巴巴的疑似山参片儿之外，是密密麻麻的橙色小豆子…… 嗯，学名枸杞。 这是对魏平安实力的担忧吗？ 还是纯粹的关心呢？ 或许袒露心声并交代家庭背景之后，让温柔体贴如陈雪茹这样的女人，已经开始为多少年之后老魏的某种可能性而提前采取措施了吧。 呵呵，想法是暖心的，但真的没必要。 系统傍身的魏平安童鞋，其实力凡人很难彻底了解透彻。 “今晚上回来睡吗？” “看情况吧，下了班我先回趟四合院。” “那你看吧，上午我跟老师傅说了，你的衣服给你赶赶工，明儿应该就能做好一身，可以换着穿。” “好，也不用太着急。” “待会儿我去百货商店买点日用的，牙刷，刮胡刀，毛巾什么的，都给你买了放家里。对了，睡衣你喜欢什么颜色？” “都可以，深一点颜色吧。” “我亲手给你做。” “那就做两身，做成情侣配套的……” “好。” 陈雪茹跟魏平安一起吃午饭，胃口也好了，一直笑眯眯的，得偿所愿的那种开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她都考虑最近这两天不去小酒馆，因为徐慧珍那么聪明，一定会看出来自己的不寻常。 陈雪茹在得知魏平安的“真实身份”之后，就对显摆爱人这件事没了太多兴趣。 或许也是因为这几年的沉淀，让她的攀比心换了另外的角度。 藏着掖着，也是另一种恶趣味儿。 而且，幸福与否，自己心里清楚也就好了。 等某一天突然说出来，再看徐慧珍那惊讶的表情，想来一定更有意思。 …… 另一边，丁立军拉着张宝强和安阳在三车间外面一个角落里，谈及自家的问题。 “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帮你。” “我是这么想的，过去的头俩月，你们能不能借我点，跟这边工资差不多就行，先糊弄过去，这俩月咱们好好用功，争取尽早恢复，等工资恢复了，我再跟家里说，也不怕闹腾了就……” “没问题。我这边每月支援你15块差不多……”张宝强挠着后脑勺，说道。 答应的很硬气，实际他手头闲钱还真不多。 “差多少我给你垫着，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没啥用钱的地方。” “太好了，谢谢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瞧你说的，这种时候，我们能不管嘛。师兄弟一场，一辈子的情分。” “那是，这都不用说，换了是我，你们肯定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魏平安不知道这仨徒弟私底下还有这种交流。 如果知道，想来也会非常的欣慰吧。 其实魏平安一开始跟他们说的，确实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按照356所的底薪折半发放，其实也比六七级钳工少不了多少。 所谓折半，仨徒弟还以为是他们现在的工资折半呢。 可实际说来，工程师和工人的起薪，能是一个样儿吗？ 但是这种互帮互助的精神是相当值得提倡的。 (本章完) 第145章 女中“豪”姐 魏总师的“坚持”只持续到了元宵节后。 这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有的人议论魏总师“大度”，不以私欲影响公事，这种积极为公的态度，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 也有的人说魏总师纯粹就是搞个人针对，让年长的工作者难堪，其行为透露着傲慢和嚣张跋扈，可以看在魏总师年轻气盛，予以谅解，但绝不提倡。 只是，这都是片面之词。 魏总师真正的快乐，一群将吃瓜、八卦刻在骨子里的平凡人类根本体会不到。 此时魏平安按照李明超提供的地址，来到了帽儿胡同里的一个大杂院。 这里貌似是个五进的大四合院，东西跨院都被单位和其他机构隔离出去了，二进院还从西边被割了一块，砌了墙。 魏平安七拐八扭的来到貌似第三进院子，后面封堵住，显然后面的也被割了。 就跟魏平安住的四合院一样，四进的院子后座房被割掉成了北边街道的沿街门头…… 燕大高材生原本准备留校任教了，听说是魏总师召唤，当即表示同意。 这位高材生名字很得魏平安喜欢，叫刘汉。 寓意显然非常能吃苦，能流汗嘛。 刘汉家是地道的京城人，全家连同一个姥爷和三个弟弟妹妹一共七口人，住在东厢房两件半间。 父母双职工，生活条件算是比较好的。 魏平安来的时候，家中只有里屋炕头陪着幺弟玩耍的老人，再就是正在收拾打包行李的刘汉本人。 “魏总师，您快做，没想到是您亲自来我这里……” 刘汉看到魏平安很是兴奋，有小迷弟的倾向。 其实魏平安在燕大之所以这么受欢迎，跟他早些年燃气灶、冰箱、空调的发明有很大关系。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刘教授和李教授不遗余力的夸赞。 时不时的课堂之上，聚会之时，研讨会……等等公开场合。 原因么，之前也表述过。 都是性情中人，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上海之行后，相交莫逆。 “带牙膏牙刷毛巾和几件换洗衣服就行，被褥不用带，我们过去住招待所，那边床铺什么都有。” “哦，好的。魏总师，李教员找到我时，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进您团队。” “以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好好努力。” “我会的，一定会努力学习上进，向您看齐。” 隔日。 SJS钢厂。 王厂长从接到消息就开始亢奋，已经连续两天这种状态了。 晚上睡觉，倒下不一会儿自己都能被笑醒的那种。 这年头的干部相当的纯粹，一心为了厂子的效益，虽然只拿着百十块钱的工资，可天天操着上亿人民币的心。 魏平安不喜欢跟别人同房间睡，所以单独一个屋。 刘汉倒是想来着，可见魏总师亲徒弟都没有主动要求的，他也就没做声。 恰好跟安阳分一个屋里住下。 剩下陈冰，因为性别问题，也单独享用了一间房。 这是属于级别之外的''''特殊照顾''''。 在很多时候，女性可不是顶半边天。 男人骨子里都有大男子主义的烙印，很多时候对女同志的关心和照顾，都夸张了很多。 如果住单间的不是魏总师，而是个普通的同志，再琢磨一下各位的心态，就很容易发现问题了。 钢厂的改革和升级在魏总师团队进驻和不进驻的差别，就跟三岁儿童蹒跚走路跟油门踩到底的小吉普行驶在国道上的差距。 说一天一个样有些夸张，但三天一个状态绝对不夸张。 有刘汉这位理论高材生的加入，很多专项的报告也以更高效的方式出炉。 《论顶底复吹转炉炼钢法的冶金分析报告》 顶底复吹转炉工艺流程及参数设计 甚至于一周后，顶底复吹转炉不同规格的炉型图集…… 整个冶金工业以SJS钢厂为轴心，带动冶金产业这一整个庞然大物，在轰鸣震撼中，转动了起来。 全国各地的冶金分支机构专员纷沓而至。 或上演千里差旅，或表演空中飞人，各展神通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为的是获得第一手资料。 陈冰和刘汉这俩人此时早就顾不得对魏师那快要突破云霄直冲天际的钦佩敬仰了。 被指挥到前脚尖踩后脚跟，他们需要学习和掌握的内容实在太多，以致于每天干活、记录，晚上还要熬夜整理材料，掌握每天新的内容和知识…… 能力每天都在成长，这种感觉他们自己都能够深刻的体会到。 最让团队里的人感到恐惧的，是魏总师的“因材施教”。 越是跟魏总师近距离接触，才会发现其知识渊博的恐怖。 仿佛就没有他不会的事儿，没有他不懂的知识。 中午吃饭的时间很短，几个人围站在食堂的桌子前，一手拿着二合面馒头，一手拿着筷子。 边聊边吃。 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功夫再去拖凳子，而且站着吃效率更高更快。 一般情况都是没人去打一份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端到某个桌子上，几人围着开始狼吞虎咽。 这操作，俨然快成SJS钢厂一景儿了。 陈冰才吐槽了安阳每天都是土豆，不是土豆块就是土豆片，或者土豆丝…… 魏总师的知识点就来了。 “从中医角度说，土豆性味甘、平、入脾、胃经，对于脾胃虚弱所导致的腹痛、腹胀、恶心、呕吐之类症状的人，有和胃健中的作用，对于痄腮、痈肿、湿疹，还有烫伤、跌打损伤所导致的肿胀……” 魏平安指了指丁立军手背上的鼓包，这是前两天学习时不小心，被溅到了，皮当时就烫烂了，这几天手背那块位置肿的跟猪蹄子似的。 “……是有解毒消肿作用的。而且土豆里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能强效补充肌肉糖原，有助于快速恢复体力、缓解疲劳……” 陈冰跟张宝强面面相觑，刘汉更夸张，已经放下馒头掏出小本本开始快速记录起来了。 来的第二天，魏平安就教授了刘汉等人速记的方式方法，刘汉大为震撼，逮着机会就锻炼。 嗯，他的目标就是努力成长为像魏总师这样的人。 榜样说的内容，他是宁可多记也不错过的。 安阳自己都蒙了，夹了一块土豆丢进嘴里，总感觉这一筷子的味儿，跟师傅解说之前的味儿不太一样。 看到安阳自己都被侃晕乎的，陈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团队气氛非常不错，阶级分工不同，没有谁对谁有轻视或者不融洽的事情发生。 大家劲儿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的状态，是魏平安很欣慰的。 “土豆里的维生素，是胡萝卜的2倍，大白菜的3倍，柿子的4倍，维生素C的含量是蔬菜之最……” 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维生素和维生素C有啥用，但听魏总师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就觉得很厉害。 “而且，嗯……” 魏平安看着开口大笑，丝毫不加掩饰的陈冰，这姑娘的性格挺好的。 顿了一下，又道：“土豆里含有优质纤维素，纤维素呢，可以供给肠道微生物大量营养，促进肠道微生物生长发育，简单来说，就是能促进肠道蠕动，保持肠道水分，预防和缓解便秘……” “额……” “哈哈哈……” “来，陈……大家都多吃点，多吃点……” 陈冰顿时笑不起来了，狠狠瞪了年龄最大的闹得最欢的丁立军一眼。 半个多月，等丁立军和张宝强已经掌握了大部分流程，可以主持监督整个工艺流程后，魏平安就带着其余三人转战了门头沟实验车间。 SJS钢厂也能承接一部分材料的冶炼工作，有张宝强和丁立军看着，也能缓解实验车间这边少做很多基础工作。 门头沟这边的工作就又自不同。 初来乍到的三人适应了两三天才又重新跟上魏总师的步伐。 刘汉他们甚至顾不得去揣测，为什么同样是人，魏总师就能轻松驾驭不同项目之间完美的跨越呢？ 陈冰这段时间身形暴瘦。 她家境是最好的，从小缺衣少食的机会不多，虽然没法天天大鱼大肉，可大多数苦难都被父母和长兄给承担了，所以一开始来的时候有点婴儿肥的感觉。 现在呢？ 如果眼神能再暴戾一点的话，完全可以上镜出演“蛇蝎美人”了。 而实际上，陈冰整天忙的几乎倒头就能睡，可还是能挤出碎片时间用小迷妹那样敬仰的眼神偷偷关注魏总师气定神闲的身影。 黄厂长也多次感慨，有了团队的魏总师，效率提高的同时，也不用每天累的不修边幅了。 过去魏平安虽然到点上下班，可穿戴神态都能看出些许憔悴和不工整。 而现在呢，魏总师交代完任务几乎隔一天就要回城里住一晚。 每次往返回来，精神头不错之外，着装也工整整洁了。 黄厂长觉得，这才是人才使用的最好状态。 之前那都是属于知识人才的巨大浪费。 其实，魏总师的精神面貌和形象穿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都以为全是有了团队帮忙分担的结果。 而实际上，精神面貌来自内心的释放。 现在魏平安家庭美满和睦，自己三个地方辗转腾挪。 上一世没做到的时间管理大师，在这一世得以尝试，体验着又新鲜又充实的小生活。 魏平安喜欢李璐性格的坚韧执拗，贪恋魏小米糯糯的喊爸爸的小声音。 跟周闻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有子墨和老太太这种亲属的穿插搭配，再加上大宝这个宝贝疙瘩，就是那种传统家庭里的幸福日常。 这两个地方，魏平安都能得到精神层面的享受，唯独在形象外在的穿着和整洁方面，反而是陈雪茹对魏平安更为关注，照顾更加的贴心。 毕竟周闻的工作就代表着她很大的经历要放在街道上，听说天暖了她就会划分几个街道下去历练，以后占用的精力显然会更多。 张老太太和周闻都是从东北过来的，对于衣服的穿搭以实用干净为主，这也就是魏平安家里有洗衣机，能保持衣服的基本干净。 李璐虽然工作在百货大楼，买成品衣服的条件算是得天独厚。 但李璐也有她自己的顾虑，简单的来说，就是怕喧宾夺主。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没有放得开，更怕被认为是“抢”、“夺”这种词汇放到她的身上。 这段时间，她还暗自琢磨，要不要找一个时间去“拜会”周闻……姐姐呢。 就是每次到了真想动身的时候，就会退缩，自己给自己打退堂鼓。 相比之下，陈雪茹对待魏平安就很自然。 就在一起这二十来天，魏平安从内到外的衣服就好几套了。 貌似陈雪茹在幸福的想到魏平安时，就爱给他做身衣服似的。 这么说吧，陈雪茹二楼屋里床东侧专门给魏平安腾出来的衣柜里，已经挂了四五套了。 从各个季节的睡袍、睡衣，到冬天的外罩衣，整套的中山装，内衬衣，春秋的衣裳…… 甭管是陈雪茹自己，还是她店铺楼下的老师傅，关于魏平安的衣着这块儿，就没断过生产。 皮鞋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魏平安拦着，现在这两双绝对打不住。 哪怕魏平安自己戴着一块上海手表，陈雪茹也还是帮他置办了一块梅花表。 她自己也有一块，戴在一起看着就像是情侣。 经过了几年的茫然，陈雪茹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新的爱好和目标。 这段时间徐慧珍就是这么觉得的。 陈雪茹对魏平安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魏平安隔三差五回来，无论留宿西堂子胡同，还是南锣鼓巷四合院，都会留出时间过来一趟，有时候会呆半天，有时候哪怕吃一顿饭。 男人嘛，被照顾的舒坦，总会成为心中的挂念。 在这里更舒服，潜意识就会有莫名其妙的动力驱使着，让他舍不得过家门而不入。 有了陈雪茹的照顾，魏平安的形象和生活幸福指数，那是翻了倍的往上窜。 魏平安在开车途中偶尔也会琢磨，自己这算不算是傍了女大款呢？ 虽然自己真不差钱，但论双方表现出来的状态…… emmmmm……雪茹这娘们是真豪。 堪称：女中豪姐。 (本章完) 第146章 魏.时间管理大师.平安 1964年4月12，农历三月初一，周日。 六爻神算中，今天是速喜日，宜出行、婚嫁、迁徙，喜在东南。 魏平安一大早从周闻的压迫中醒来。 上一周清明，祭祀的节日，魏平安去拜祭了父母。 周闻跟李璐意外的相见了。 魏平安以为会是一次修罗场，但情况出乎魏平安意料。 两人貌似还挺熟悉。 然后她们俩约了地方单独呆了一下午，给了魏平安充足的时间去钓鱼。 或许在她们看来，魏平安祭拜双亲，心情肯定会低落，满足他的爱好也可以让他放松放松，调整心情。 然而她们不明白，真正让魏平安看似情绪低落，实则内心惴惴不安的，是她们两个的“会晤”。 她们谈的什么，魏平安没去打听，周闻也没有细说。 但当晚开始，周闻睡觉就喜欢钻魏平安的怀里。 哪怕睡前不在一个被窝，醒来都会抱在一起，胸前被周闻脑袋压得妥妥的。 魏平安体贴周闻内心的酸涩不甘。 但摊上了自己这么个有情有义的渣男，还能怎么办呢？ 媳妇不离不弃，魏平安也只能用加倍疼爱来弥补了。 “唔……” 周闻醒来，伸了个美美的懒腰。 曲线凹凸有致，很难相信这是一位五六岁孩子的亲妈妈。 如同屋门的横批：平安有福。 “媳妇，难得休息日，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不要了。你今晚的火车，我可舍不得一个人睡觉。” 自从两个女王当着魏平安的面对上之后，周闻日常小细节也变得多了起来。 一些生活日常小情调，让魏平安和周闻在相处时都很享受。 感觉很奇妙。 相识相伴这么多年，在一起的夫妻相濡以沫的深情，好像这才突然开了窍。 “我给你去做点饭吧，皮蛋瘦肉粥怎么样？昨个儿的大米饭好像还剩了点。”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老魏加油。” “昨晚不是刚加过油了嘛……” “哎呀，讨厌，赶紧做饭去。” 周闻一把把被子扯起来，蒙到头上。 偶尔不小心开个车，周闻初经此事，还是有些晕车状态。 但显而易见的是，在逐渐好转，想来很快就能扛得住了。 最近魏景舟学会了骑自行车。 他学车没有挨摔，因为有两个辅助轮在。 今天他舅舅周子墨也休息，一大早就一起骑车到胡同里浪去了。 来福是必须跟着的。 小主人还太小，可不能被欺负了。 不让来福跟着它是绝对不会放心的，要是非不让它跟着，很大几率会“拆家”。 以致于魏平安深度怀疑来福的父亲绝对有二哈的基因。 老太太住回去了前院。 天气暖和了很多，棉帘子早就拆了，这个院子里，现在就魏平安和周闻两口子。 嗯，还有院子里掰手指算年龄是老狗，而实际能窜能跳健康的跟狗崽似的红妞。 “吃了饭，伱去那边吧。” 周闻喝着粥，很自然的说道：“这次你又不知道出差多久，小米肯定也会想你……” “嗯，中午饭就不回来吃了，下午我直接去车站，老夫老妻了，谁都别送。” “知道啦，我下午得陪小丫去医院做检查。” 魏平安没说什么。 周闻的同事刘小丫已经第三胎了，眼瞅着国庆前后就要生。 魏平安和周闻两个也没有做什么措施，情之所至跟最初没差别，但至今周闻的肚子还没动静。 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有个魏大宝在前，也只能说明缘分未到吧。 饭后，魏平安拿了昨晚周闻帮着收拾的包出门。 其实带的东西并不多。 魏平安甚至感觉周闻都细心地留了提前量。 差的那部分，或许会留给李璐准备。 如果真这样，那细思可就太恐怖了。 这说明两个女人私底下背着魏平安有联系。 还不是一般简单的联系那种。 如果这样，陈雪茹这个新姐妹儿，可就很有可能隐藏不住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魏平安的心思早已奔赴了千里之外的上海大都市。 那里还有一位貌比女儿国国王的有实无名的小媳妇在孤单的等待着呢。 咳咳……或许是在等待吧。 四合院门口空场挺大，停下魏平安那辆吉普绰绰有余。 这段时间，魏总师牛哄哄的开着小吉普上下班，在四合院一群人的眼中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院子里除了许大茂家，魏平安也从不对其他人假以颜色。 三大爷阎埠贵仗着跟魏平安又能说两句话还提过上去坐坐，结果被魏平安给直接拒绝。 之后再也没有“不开眼”的想要往上凑了。 这些人私底下到底会多懊恼当初的冲动，那就跟魏平安没关系了。 开上车，直奔西堂子胡同。 停下车，魏小米的小脑袋从前面院子探出来。 后面还跟个微胖界的小可爱，小米的资深小伙伴，刘媛媛童鞋。 “爸爸，我在媛媛家玩了。” “知道了，一会儿回家吃饭。” “哦。” 魏小米应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魏平安还能听到又疯狂起来的小丫头之间的尖叫声…… 好欢乐的感觉。 进了屋，李璐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拎着个布袋。 看到此物，魏平安心里陡然一紧。 “突然想问，你跟周闻是不是商量好的？” 魏平安随身行李里，也就还有这么大空间了。 做到了盲猜但依然心中有数。 李璐抿着嘴乐呵。 “我们俩没吵起来，也没老死不相往来，你是不是特开心？” “嗯，特别开心。” 李璐走过来，扎进魏平安的怀里，反手使劲儿的抱着他。 “反正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休想找借口让我离开。” “脑瓜子整天瞎想什么，稀罕还来不及呢，哪舍得你走。” 闺女不在院里，屋里就李璐和魏平安两人。 也是做了几个月的鸳鸯了，这次又要离开很久，这种温存的机会，李璐姐又岂会放过。 中午做饭是魏平安主勺，李璐打下手。 一来技术搭配性价比最高，二来李璐也确实没啥体力了。 午饭做了两个热菜，清炒莴苣和黄瓜炒鸡蛋。 这段时间肉吃的不少，以致于连小米也都有些吃腻了。 这个年代吃肉吃腻了，就说这事儿气人不气人吧。 两个凉菜，一个是凉拌西红柿，撒了白糖，像下了霜似的，特别漂亮。 这个年代除了吃肉困难，吃糖也不太容易。 所以白糖凉拌西红柿，非常得女人和女孩儿的喜爱。 另一个凉菜是凉拌猪耳朵。 这算是给魏平安送行，怎么能一桌子都没个肉菜呢。 耳朵是魏平安卤的，切成条，再配上葱丝和香菜碎，用陈醋和老抽姜末蒜泥等调制成酱汁，非常入味。 这里面魏平安还偷偷加了味达美。 有的时候也会是味极鲜。 反正，显得自己手艺最厉害就完了。 小米坐在专属的儿童餐桌椅上，吃的大快朵颐。 小姑娘玩的尽兴，体力消耗挺大的，胃口很赞。 吃了饭，魏平安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去了前门大街。 吉普要放到单位，这是必须的。 魏总师可不是贪婪交通工具的那种人。 在京城的时候需要工作效率占着也就占着了，现在要出差去上海，再不“释放”出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这辆吉普的编制，其实是保卫科所属。 停车之后，魏平安也没去单位逛游。 本来这就是调休日，在职的都是调岗和值班的居多。 魏平安跟两边家人这么说，也无非是替出一点跟雪茹姑娘温存的时间罢了。 魏.真时间管理大师.平安。 陈雪茹也做了饭，为了给魏平安送行特意延迟了早饭时间，这样午饭就可以坚持更久的等待。 魏平安是时间大师，体力也够满足，但食量就那么多。 再次坐下来，吃起来就有点费劲儿了。 可美人恩必须得消受。 想当时间管理大师，想做这个时代的海王魏，就必须得有承担三倍饭量的肚量。 因为女人太优秀，如果她亲手做的饭菜你不珍惜，有的是想要珍惜却没有机会的。 坚决不能犯低级失误，给虎视眈眈的对手们留下机会。 “吃不下就少吃点吧，我已经装了一份，可以留着路上吃。” “嗯。这个酱牛肉好吃，可以多带点。” “知道你爱吃这个，我买了双份，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唉，能遇到你，我可真幸运。好几回我都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哪天没有在下酒馆遇到你，万一错过了你，谁还会这么细心的照顾我？” “虽然知道是你故意这么说，可我还是很高兴。” “真的，你让我觉得，能拥有你，真好。” “好吧，虽然明知道能照顾你的人还有好几个……” “你呀，你，可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上海那边比京城热，我给你多准备了两件衣服，到时候好替换，还有记得……” 陈雪茹这一刻真的挺有那种一心扑在丈夫身上的那种居家小女人的味道。 事无巨细的絮叨着，注意按点按时吃饭，别为了忙工作就忘乎所以…… 陈雪茹也是认为，魏平安这次出差，就是完全的公家行为呢。 却不知道，魏平安自己本身就可以拿方向性的决定。 魏平安从全国十几个钢厂里挑选了俩，钦定的首选是上海。 因为老陈提点过他，去一趟上海。 老丁隔三差五就是长途电话摇过来，催促他赶紧过去。 再加上魏平安心急思动，闻诸而起，也着实有点待不住了。 坚守了这么久的有实无名的媳妇，可不能真的被别人给攻克喽。 那魏平安去哪儿哭都晚了。 上海有钢厂需要魏平安过去协助升级顶底复吹转炉，他还带了安阳一起。 因为需要上海那边提供部分钛合金件。 当然，这都是借口。 如果不把工作定在上海，魏平安有什么借口跑过去呢？ 有些事情需要补救，有些关系需要挽回。 嗯，或者用重新建立更恰当。 但心眼打开的魏总师，现在已不再保守，骚动的小心情已经有些无法按捺，恨不得一下子就瞬移到那边去。 陈雪茹帮着魏平安重新整理了两边给他的行李。 替换了一部分下来放在家里，又补充了一部分新的，她以为更时髦的，让自己男人工作可以更方便的衣裳。 相比较昨晚的周闻，刚才的李璐，陈雪茹对魏平安的关心和体贴，是多方面的。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欲望枉顾魏平安的身体。 就从她笑眯眯的把一袋儿“药茶”塞进魏平安行李中，就能看得出来。 成熟的女人懂得克制。 她觉得现在的克制是为了未来的更加酣畅淋漓。 聪明如她，经营自己的婚姻感情，靠的从来都不是技巧和颜值，她更看重心。 用心，走心，以及暖心。 真正的关心永远不会被错付。 因为陈雪茹有过两次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对于男人，她有更加独到的认知。 她相信魏平安，相信他并不只是贪婪自己的美色。 她相信自己和魏平安两个人，会随着时光流逝，成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让别人羡慕的一对。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晚上可以去小酒馆坐坐，我都好久没去那边了，徐慧珍前天来跑来念叨了一通……” 离别总是伤情，陈雪茹故作轻松的跟魏平安告别。 魏平安走过去，搂着陈雪茹就是一吻。 这动作，在这个时代，有些惊世骇俗了。 幸亏旁边也只有安阳一个“小透明”。 小儿徒从看到陈雪茹陪着师傅来送行就有些掉下巴，这一刻，更是连眼珠子都得趴到地上找半天了。 面对魏平安炽热的情感传递，陈雪茹也大胆回应。 自家男人都能主动，她一个女流，就更无所顾忌了。 反正早就认定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陈雪茹从来都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有人看着会说是果断、直接，有的人会说是毫无城府，不给自己留后路， 当然，如果有2万多天之后的现代人知道这一幕，会简单明了的用三个字来解释陈雪茹这个女人：恋爱脑。 “师，师傅，你，这，那个……” “哪那么多这个那个，走吧，先上车。” “哎，好嘞，师傅。” 听师傅意思，上了车有师傅自爆他的八卦可以听，安阳有点小兴奋了。 (本章完) 第147章 马不停蹄 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跋涉，魏平安终于踏足上海的土地。 记得上一次来上海公干，还是六年前的上一次。 嗯，此时此刻，废话文学代表了魏平安纠结徘徊的心境。 有种近乡情怯的踌躇。 “魏总师，欢迎来上海。” 车站出口，一条红色的横幅随风摇曳，横幅下站了五六个人，男男女女都有，为首是一位黑框眼镜的瘦小中年男士，竖着三七分头，让魏平安天然想要使一招神龙摆尾。 上海钢厂的后勤老大杨先森，专门带队亲自来迎接魏总师莅临指导。 对于魏总师对SJS钢厂的升级改造，他们早就眼红已久了。 上海钢厂接触国际的机会较多，进入60年代，国际最前沿的转炉技术就是自动化全氧顶吹转炉炼钢技术。 所以钢厂经过研究决定，于63年11月份起，抽调钢厂骨干科研人员共同研究，试图打造新国家第一座自动化顶吹全氧转炉。 然而，研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京城的SJS钢厂那边，就传来了更为前沿且已经出了实验结果，成效显著的顶底复吹全氧转炉炼钢技术…… 这就相当于他们原本打算摸索着模仿生产个自行车，结果自家突然蹦出来个猛人，手搓了一台摩托车。 更好的技术唾手可得，自然不会再有人傻傻的用更多的资金去研发“落后”技术了。 过完年，等待事情的转机。 京城传来消息，魏总师因为研究太投入导致分配给他的科研小组成员被挖墙脚。 这种奇葩的事情，让上海钢厂的一众科研团队成员欣喜若狂。 他们钢厂也是第二个集体请缨，申请作为魏总师兵卒的钢厂科研队伍。 第一个，就是SJS钢厂。 人家属于近水楼台。 不过事情一波三折，最后魏总师还是在他们千盼万唤的情况下，顺利抵达。 接待规格那是相当到位。 外面有一辆中巴一辆崭新的轿车。 杨主任热情的为魏总师介绍着上海的风土风景和小吃，看到魏总师对这辆车子打量的很多，就笑着道：“这是咱们自己生产的上海牌轿车，去年定型，这是第一批车子，咱们钢厂有幸分配了一辆。说起来，这次接待魏总师您，也是这辆车头一次迎接来宾呢。” “那我可是很幸运啊。这辆车有点奔驰220S的感觉，感觉比它还要时髦，还要好看。” “魏总师慧眼。” 一路看着沿途风景，魏平安神游天外。 旁边的安阳却看的很起劲儿，颇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 实话说，上海从上个世纪开始，跟国际接轨的就比较多，有种国际范儿的大都市，跟京城传统的庄重威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安阳从来没感受过这种大都市，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 反观魏平安，因为心绪飘在别处，看上去就像是见多识广，荣辱不惊。 至少杨先森主任默默的在心里给魏总师的淡定和沉着点了个赞。 上海钢厂这边给魏平安试图安排的也是招待所。 不过这里的招待所规格可比SJS那边要高档的多。 而且杨主任人情世故驾轻就熟，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安排了魏总师和安阳各自不同的房间。 魏总师是一个套间，外面有小的茶吧和接待室，有沙发和客厅。 安阳就是普通的单间，好在房间里都有独立卫浴，这对于安阳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要知道在SJS招待所，哪怕是师傅，也是要去大澡堂子洗澡的。 “魏总师，您先休息，晚上我们杨厂长和几位领导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就在咱们这个招待所二楼，到时候我过来接您。” “杨主任，接风宴就先算了吧，我不用休息，在火车上两天已经休息的足够了，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去预备车间转一圈可以吗？” “可以可以。早就听人说魏总师您雷厉风行，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佩服，佩服。” 安阳没用魏平安通知，放下行李，拿着笔记本就赶了过来，正好跟师傅在楼梯口汇合。 直到这会儿，杨先森才真的偷偷放下心来。 看来传言不虚，人家魏总师真的就是实干家，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样子货。 迎接魏平安时，杨先森就特意解释过，今天钢厂领导去被冶金上海分局喊去开会，相当于领导层一锅端。 他是唯一漏网之鱼被安排热情接待魏总师。 魏平安是理解的，可杨先森跟魏总师第一次接触。 刚才魏总师表态说先去工厂筹备车间转一圈。 杨先森首先就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怕魏总师对领导不出来迎接他不悦，会不会想要去吹毛求疵借题发挥。 现在看来，小人之心了。 上海钢厂很大，想要升级自动化顶吹转炉的车间在厂区中间部位，进入厂区有一辆小巴车。 厂区里通公交车，这可比京城的钢厂现代化多了。 魏平安刚到上海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实地考察，这种实干的精神非常出人意料。 杨先森作为此时此刻钢厂最大的留任领导，全程陪同。 但他不是专业人士，甚少发言，就在听魏总师跟他随同的安师傅沟通。 安阳这俩月被师傅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专项能力突飞猛进，早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专项能力，也就是针对性突击培训出来的能力。 安阳掌握的最熟练的两项技能之一，就是升级改造全氧顶底复吹转炉这个项目。 其次才是钛合金项目洽谈和下订单。 点亮了两个技能点，一个是专项技能，一个是谈判技能。 这趟上海钢厂的事情，魏平安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 他统筹指挥，安阳负责跑腿和实操落地。 至于多出来的时间，当然是找自己失散好些年的那位有实无名的小媳妇了。 这事儿火车上已经跟安阳说了。 作为儿徒，为师傅分忧解难是义不容辞的。 何况能有这种锻炼的机会，安阳也是求之不得。 所以这俩人走走停停，指指点点，安阳亦步亦趋的跟着，时不时还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有时也会停下脚步对着设备比比划划，然后跟魏总师沟通意见。 旁若无人的科研专家态度。 瞬间震慑住了随行的人们。 ”嗯，大概先这样，今晚回去出一份规划草案，明天我们再详细探讨一下。” “杨主任……” 魏平安跟安阳谈妥之后，转过身，喊了一声杨先森。 “魏总师，您有什么需要？” “是这样的，二机部九所的老于也在上海，今晚我过去跟他有点事要交流，接风宴我心领了，安阳……” “哎，师傅。” “杨主任，这是打小跟着我的小徒弟，实在抱歉，就由他代表我出席吧。家国大事争分夺秒，请杨主任担待一二。” “这，这……好，魏总师您有事就忙，需不需要我安排一辆车送你过去？” “那就谢谢你了。” 魏平安跟安阳又叮嘱了两句，也就是按照火车上讲解的那么应付就行，不用胆怯，然后一行人就又迅速的退出了车间。 等钢厂的科研团队成员闻风赶来的时候，就突然发现，魏总师这效率实在是有够快的。 让他们两次措手不及，追不上节奏。 只能望着远去的车尾灯赞叹：不愧是大国之匠啊。 魏平安快马加鞭，顺利赶上了老丁这边的午饭时间。 “说吧，今儿要是不把事情掰扯明白了，我可就赖上你不走了。” “那赶情好，我正遇到几个头疼的问题，伱来了也跟我分析分析……” “停，停，停……吃饭，然后办事儿。不然我这心不踏实，干不了活。” “行吧，先吃饭。” 别看是两个级别牛掰的总工，吃的也不过就是两碗拉面，一人碗里还给多加了个鸡蛋。 老丁也是饿了，顶着一头鸡窝头，眼镜片儿上都是指纹水雾，吃的狼吞虎咽，有种连碗都不剩的气势。 魏平安知道他的情况，也不言语，呼呼的开动。 俩人心里都有各种各自认为紧要的事要办，但此时却格外一致，悄无声息的闷头吃饭。 饭后，才是交涉和谈判标价码的时候呢。 “胃病咋样了？这段时间还有犯吗？” “原本上月底要回去一趟的，这边到了一个关键节点，没走成，最近这两天胃又开始有点不舒服了，不过还好，没疼多厉害。” “猜着你就得这样，给你带了，这份量，够你仨月的。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是药三分毒，能平日里注意一下，就别总把解决办法往药上扯……” “谢了，老魏，还是你懂我。” “现在轮到你表现了……” “这个……” “别跟我说你忘了啊。” “哪能啊，我惦记这事儿呢。你知道是谁提醒老陈的吗？”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用脚指甲想都知道肯定是你。我说老丁，你啥时候变成大舌头了？” “要不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我能跟老陈提这个？我还担心你哪天拿我的事儿到处宣传去呢。” “想让我闭嘴，那就得弄点干货堵住我嘴，你说是吧？” “行，干货来了，洗耳恭听吧你。” 老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说他的准备工作。 “汉春船厂检验科……副科长……独居在江苏路112弄……” “老丁，你说的这些信息，我来之前就知道了啊，有没有点其他有用的？” “这个……”老丁老脸一红。 “本来想给你租下她旁边那栋老洋楼的，可是昨天人给回了消息，要赶着出国，不租了，打算整个卖掉……” 老丁有些汗颜。 这点小事没办妥，其实八九不离十了，可谁能想得到人家房主原本打算留着，现在突然要卖了呢？ “拿来吧。” 魏平安伸手，递到老丁面前。 “什么？” 老丁有些懵。 “老洋楼的地址，还有房主的联系电话。” “不是，你听没听我说啊？人家现在不出租了，打算直接卖掉，周围现在不是厂里租了当宿舍楼，就是原来有住户……” “听了，既然房主要卖，那买卖商量呗。我买不起，还不能帮着代卖啊？我魏平安堂堂一个总工程师，连这点信誉都没有？” “代卖？” 老丁眨巴眨巴那小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房主着急出国，房子我帮他代卖，卖的钱不经我手，买家直接汇给他，我就负责帮着看场地，领着买家看房交易……” “嚯，你可以啊老魏，这脑瓜转的是够快的。我就没想到这个……” 老丁眼睛一亮，立刻明悟了。 这是连租金都要省下，准备白白住房了。 其实老丁猜错了。 魏平安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决定要买下。 反正他不差钱。 既然对方要出国，他空间里的美刀可是都快要发霉了。 适当的刮点皮用一用，也是不错的。 权当咸鱼翻个身。 而且以后跟诸晖在一起了，总不能还让她住单位单身宿舍吧。 上海这地儿，也得有个自己的爱巢啊。 先筑巢，才能引来金凤凰不是？ “老魏，要不要我陪你去？” “行啊，你走得开不？” “嘿嘿，我就不去了，反正你一个人也能办了事儿。” “哼，就你啊，我摸得透透的，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吧，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那成，不着急。”老丁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明天中午过来也可以，我还请你吃面。” “这叫不急？” 魏平安转身就走，边走，边高高竖起了一根中指。 “明天中午过来，我给你那套证件。” “这才像个样子。” 魏平安又伸出其他几个手指，化作手掌，摆了摆，算是用后脑勺跟老丁告别。 出了计算机中心，魏平安就开始寻路坐公交。 见到老于那会儿，魏平安就打发钢厂的司机开车回去了。 办不是钢厂的事儿，就别用人家钢厂的车了。 初来乍到，公器私用不太合适，魏平安并不想在这方面逾越。 再说了，魏总师的感情私事，没必要一开始就闹得全城风云的。 等来到江苏路112弄，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按道理，江苏路上应该是有很多上流人士的住宅和欧式风格的小洋楼，即便不够繁华，也不应该是魏平安现在看到的这种样子。 此时的江苏路上跟魏平安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很多地方像是受到波及很深似的，特别是来的路上一晃而过的284弄，因为那边有教堂，所以比较醒目。 好些工厂车床的声音、喷着灰尘的大烟囱，魏平安还看到了吊车…… 真是暴殄天物。 还好112弄这里算是比较安静。 也可能跟老洋房主人的身份有一定关系吧。 毕竟现阶段，民族资本家还处在蜜月期的尾巴。 这个先生想要变卖家产出国，或许也是个有远见的。 (本章完) 第148章 呵呵，男人 江苏路112弄。 魏平安一进来，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条弄堂树木林立，绿荫婆娑的迹象已经凸显了，庭院深深，没有仔细去数，但魏平安一眼望去，发现这里大多都是独立的花园洋房。 房主是位华姓中年，四十多快五十的样子，听声音像是上海本地人。 魏平安过来时，恰好有一辆白色的捷豹跑车从院子里开了出去。 “华先生你好，我是听朋友说你这栋房子要出售是吗？” “您是？” “我是于总的朋友，姓魏，从京城过来的。” “哦，您好，我听说过您，快请进。” 因为互相之间没有利益和从属关系，所以魏平安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华先生，我知道您要出国，我可以用美刀跟您交易这套房产，不知这套房产您作价几何？” “魏先生，我想请问，您是个人买，还是……？” “是我个人。” 魏平安顿了一下，又道：“至于费用这方面，华先生大可放心。从58年开始我的几项发明创造已经在东亚和欧美成为畅销品，攒了不少专利费用和外汇的。只是，买卖这种事，我并不希望太大张旗鼓。” 最后这句话，也算是说到了华先生的心窝里。 华先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他经过公私合营之后，已经退出了之前的生意，现在每年都是在吃国家发放的定息。 这套房子是他唯一拥有的居所。 但因为他打算远赴国外，便打算出售。 言外之意，就是一劳永逸。 魏平安跟老于谈的那套在这里根本提都没提。 不仅没提，魏平安反而从中发现了点小问题。 他并借此猜测出来了这位华姓大佬或许可能应该是那一位大资本家一脉。 “华先生，有句话虽然有些唐突，可我还是想问一声，您南京西路的花园公寓的股份，打算出售吗？” 华先生听魏平安这么一问，顿时不由怔了一下。 显然，他对于魏平安猜到他的身份，也是有些意外的。 实在是这位的孩子会在三十年后回来支援建设国家，大张旗鼓的宣传造势之下，与后期之后的魏平安上一世有过接触。 商业行为中，无论是合作还是战争，都是要做尽调报告的。 还不把对方祖宗十八代查个底掉儿才怪。 这也是魏平安笃定自己猜对了的把握所在。 本来只是想给上海筑个爱巢，没想到碰到一条搁浅的大鱼。 人无横财不富，眼瞅着好处不拿，那绝对不是魏平安的做事风格。 现在他还有很大的底气，哪怕后面一段时间被收走也会在经济开始迅速发展的后期连本带息的“归还”…… 何乐不为呢。 “华先生，我对您名下花园公寓的股权、江苏路这套房产，嗯，如果愚园路那边的也能出售转让的话，华先生能否也一并考虑一下？” “这个……当真？” 有些事情，做起来简单，想要隐蔽低调就很难。 华先生和魏平安都有这样的需求，而且两个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算是比较放心且默契的交易对象。 按照魏平安的约定，双方进行明暗两层合约签订。 明面上，华先生全权委托魏平安负责在华主要是上海的协议内规定股权、产权等租赁、定息、分红的一切事宜。 暗地里，华先生出具协商价位的收到条，双方买卖协议，明面委托协议的附加说明…… 为此，魏平安付出了大半箱美刀。 都是捡的，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美刀丢在空间里，是眼瞅着在贬值。 而换成了这些产业，则会在十五年后，以几十倍的价值回馈，如果是再过上几十年，那可是代表着上千倍的收益。 别的地方不说，就是魏平安和华先生所在的这个最“简陋”的老洋房，也能值两三个小目标。 毕竟到时候，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 有砖木混建的欧式三层楼房，也有接近400平的私人庭院…… 华先生没想到天降喜讯，当即表示愿意跟魏平安进行交易。 其他的产业和股权都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办理，而眼下这栋洋楼就不用了。 这点财产魏平安也不惧，放心大胆的收入囊中。 华家经商乾隆时期就有记载，传家祖训：诚信。 别的不说，魏平安可以确保这祖孙三代会遵循祖训不会变质。 也就足够了。 “魏先生，合作愉快。容我三天，我只带随身物品，这里的一应物件，就当做给你的谢礼了。” “华先生您客气，是我要感谢伱。” 魏平安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那几栋红色砖墙的高层住宅。 “我的恋人现在就在汉春船厂上班，能在这里购入房产，以后生活也会更方便一些。” “哦，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魏平安临走之前，特意浏览了一番即将成为自己名下屋产的这栋花园式别墅老洋房。 可能是心态不同了，用主人的眼光审视这栋建筑，魏平安越看越觉得顺眼。 嗯，如果里面住下诸晖这个女主人，就更相得益彰了。 从老洋房出来，魏平安再次坐车来到汉春船厂。 “同志，你找谁？” “你好，我找检验科的诸晖诸副科长。” “请问您怎么称呼？” 魏平安递上介绍信和证明材料。 “您稍等。” 看到介绍信上写面前这位青年竟然是总工程师，门卫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种高技术和高级别的人莅临船厂，自己可不能给厂子丢脸，也不能搞砸了。 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电话，保持尽量平静匀速的语气描述了来客的身份和想见的目标。 挂掉电话。 “魏同志，你来屋里等一会儿吧，检验科在厂子最里面，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谢谢。” 魏平安走进门卫室，房间不大，但收拾的还挺整洁的，看到桌子底下有烟头。 魏平安微微一笑，顺手递上一根烟。 门卫赶紧起来，双手接过。 “我可以吸烟吗？” “可以，哦，我这里有火。” 门卫还没来得及掏，魏平安就从兜里掏出一个Zippo煤油打火机。 啪的一声脆响，火苗滚动。 门卫心情有点激动。 哎呀嘛呀，总工程师给老子点烟了。 回头这事儿能吹半年。 抽了一根，才发现了过滤嘴。 虽然过滤嘴香烟早就出现了好些年，但也算是高档货。 何况还是有着特供标志的小熊猫。 这烟，说实话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在上海本地，魏平安装13不想用中华。 要不是系统里兑换不出来国防，京城之类的香烟，他也不会用小熊猫。 都是无奈之举。 诸晖正在认真工作。 这几年她一心投入到工作中去，无论是上班还是工作之外，都对任何异性不假颜色。 哪怕是她之前熟络的老同学，即便没有生分，但接触也少了许多。 开玩笑这种事儿，更是少之又少。 同学们都以为诸晖是因为恋人抛弃她选择出国导致的，多次劝慰没有效果，甚至也有打算给她重新介绍一个对象的，结果诸晖反应更大。 大到差点翻脸那种。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同学之间，乃至同事之间，对于诸晖关于感情的话题，就此成了禁区。 诸晖在那次之后不久，悲哀的发现自己怀了孕。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刚经受失恋失去的未婚的少女而言。打击就像晴天霹雳。 还好有李璐从天而降，拯救了她，也拯救了一个小生命。 但生产之后，诸晖惊恐的发现，她对男人有了强烈的排斥。 近距离接触就会感到极度不适。 如果有皮肤接触，就会格外不舒服，甚至接触的皮肤会真的刺痛，难受。 有一次聚会，诸晖不小心跟同学撞了肩膀，同学下意识扶住了她，结果她…… 忍了好几忍都没忍住，哇哇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事儿太过诡异，她连李璐都没有说。 几年下来，诸晖成了同事眼中不拘言笑的船厂铁娘子。 在同学兼同事的刻意引导和推动之下，哪怕对诸晖有过想法的青年，也不得不放弃这位霸榜多年的汉春船厂的厂花。 因为诸晖诸副科长，是把整个人都嫁给了事业。 今天，嫁给事业的诸晖，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船厂大门有人找。 是个帅气的男人。 会是谁？ 诸晖心里毫无一丝波动，应了一声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她以为就是工作，或者同学来访。 追求她的也一直很多，大多都是慕名的陌生人，或者几面之缘的不熟悉的。 对于这种想要撞南墙的，她这些年拒绝起来也得心应手，不会浪费一丝精力。 并没有想太多其他。 现在她除了工作和想小米，脑海中装不下其他任何人和事。 只是最近她也陷入过苦恼，老家里的催婚，毕竟自己年纪不小了。 再就是那个男人回如京城了。 自己还能去看小米吗？…… 显然这些都是诸晖自己的烦恼，她只能自己解决，跟门口找自己的那种人，无关。 魏平安等了二十来分钟。 烟抽完之后，还跟门卫聊了好一会儿，都差点处成朋友了，才透过后窗，看到诸晖的身影从远处款款而来。 这是一个跟魏平安有过实际接触但魏平安丝毫没有感觉和记忆的关系奇特的女人。 两人从陌生到陌生，却有了一个共同的女儿。 然而女儿却在京城被另一个女人抚养。 那个女人竟然也是魏平安的女人了。 两个人的女儿也已经熟练的喊了爸爸，然而爸爸跟妈妈，还没有见过第二面…… 诸晖推门走进来，抬头，然后脑子一晕，身子摆动了两下，像是差点要摔倒似的。 魏平安下意识的上前两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 诸晖脱口而出，然后一甩手臂，扭头就走。 魏平安跟门卫歉意的点头示意，紧跟着追了出去。 门卫这会儿都看傻了。 他眼神一直盯着刚才的方向。 那里是魏平安扶住厂花诸科长的位置。 诸晖科长竟然跟一个男人，亲密接触了！ 这简直就是大新闻。 至于两人见面的内容…… 这不是很明显嘛。 一个说好久不见，一个说怎么是你，而不是你是谁？ 就说明两人是旧相识啊。 魏平安追了出去，诸晖没有走远，其实她夺身而出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出来之后就有点后悔。 自己不明不白的给他生了个孩子，第二次见面，潜意识里也想听一下对方会说什么，想要说什么。 哪怕她明知道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会拒绝。 不仅是陌生，还有她莫名其妙患上的排斥男姓的病…… 病？ 排斥男性？ 诸晖突然愣住了。 她低头。 抬起手臂，右手按在了手肘上面一点的位置。 那是刚碰触过自己的那个男人的手的位置。 魏平安。 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名字很陌生，她心中暗自念出也觉得有些生涩。 显然，在过去的日子里，诸晖并没有对魏平安这三个字有过任何的期许和想法。 恨犹不及呢，怎么会上杆子想念。 笑话。 “诸晖，请给我机会，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我还要上班。” “我等你下班。” 诸晖背对着魏平安，她突然心里很乱。 被自己病情的“反复”所打乱。 诸晖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身形再动，竟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下班。” 魏平安对着诸晖的背影大喊道。 透过空间投射，魏平安能感知到诸晖听到了自己的话。 因为她的身子僵直了一小下，微不可察，但逃不过魏平安的空间感知。 “魏同志，不好意思，这种情况，我没法让你进去。” “我理解，我在外面等她下班可以吧？” “可以，你进来等也行，外面风大。” “没事儿。” “我们五点下班，要是没有加班的话，五点半之前诸晖科长就会出来的。” “谢谢你啊。” “那个……你跟……” “哦，你是想问我跟你们诸科长的关系是吧？” “对，方便说吗？”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诸晖是我闺女的妈妈。” 魏平安语气平淡，但内容惊人，他用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亲妈。” 门卫保安突然听到了一声仿佛玻璃破碎的响声。 他茫然的看看左右，门卫室玻璃完好无所。 好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是自己的心碎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诸晖是多年霸榜的厂花，里里外外对她青睐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很多男同志明知自己无法拥有但也无法阻止爱慕之心。 以往这些年，都以为诸晖科长真的会是一直坚守不食人烟火的仙女，可万万没想到，仙女早就为人妇，为人母，是一个女孩儿的妈妈了。 咦？ 难道是吹牛，骗我？ 保安刚才还差点跟魏平安处成朋友，听到这层关系，想到了这个可能后，立马就变了态度。 眼神也锐利敌视起来了。 (本章完) 第149章 策略一：近水楼台 诸晖回到工作岗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的身体和心理，没有排斥跟魏平安的接触。 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小米的亲生父亲吗？ 是自己至今为止，唯一深切接触过的男人？ 他说要等我下班。 是要谈什么？ 如果有非分的要求，我是拒绝，还是沉默？ 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影响以后跟小米的见面呢？ 要不要考虑为了小米，敷衍一下他？ 那，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坚持，造成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错觉？ 诸晖心思彻底乱了。 但无论怎样，下班之后，诸晖还是默默的从这个门口出现，在经过门卫室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了身影。 等魏平安从门卫室门口出现，走过来时，才又故作不搭理的样子，继续朝着前面走。 魏平安也就跟在诸晖身后。 船厂人流很大，工人很多，川流的人群中，魏平安牢牢的跟紧了诸晖。 她身形很瘦，走路有种江南女子独特的韵律，很婉美，但步伐迈动又很快，让魏平安远远看着，有种“从容的迅速”。 五分钟，两人一前一后还在走。 走过一道石桥，又下了台阶，绕过河边石坡道，还能看到大爷大妈在傍晚河边公园的活动。 十分钟，两人还在走。 诸晖转身进了一家百货商店。 魏平安跟着进去。 他看到刚才诸晖进百货商店时，特意飞快的往自己这边瞅了一眼。 估计是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跟随着。 诸晖买了一条鱼，还有一小把青菜。 这个年代上海的工资收入排名全国之首。 全国月薪300以上的群体一共1004人，上海独占937人。 大学生毕业工资46元，一年后工资轻松拿56元。 诸晖工资113元/月，每周都可以吃三四次鲜活的虾仁炒蛋，周末还能炖只鸡改善伙食。 对于船厂领导中层的她而言，就是生活的常态。 魏总师“尾随”大美女诸晖半个小时。 又一次来到了一处河边青石小道，旁边有绿荫草坪和河畔树木，间隔几十米就有一条石条长凳，在草坪边缘，正对着河道。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魏平安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不远处街景有些熟悉。 是江苏路112弄附近了。 从大道走，穿过112弄后面拐弯才能到诸晖的住处，从这边走，显然就是近路，不需要经过魏平安新买的住宅。 “坐下说吧。” 魏平安指了指石凳，看向诸晖。 诸晖犹豫了一下，坐过去，但紧挨着右侧，并顺手把买的菜和鱼放在一侧草坪上。 魏平安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诸晖立刻有些紧张，心里暗暗一叹，停下脚步。 “我才回来不久。” “我知道。” “是李璐告诉你的吗？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现在跟伱说‘对不起’没有一点意义，但……” 诸晖抿着嘴，把头扭向一旁。 魏平安便改了个话题。 对方小动作已经表达了对这个敏感话题的不想谈及，作为一名成熟的男性，就不会死咬着对自己不利的话题一个劲儿的深挖。 埋自己的坑，能避则避。 “小米很乖，很可爱，我们已经相认了，我还带了她的照片，你要看看吗？” 诸晖动了动，但又克制住了。 魏平安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包，是大珊栏有名的手艺人按照魏平安的素描画，仿造的中长款真皮手包。 一张黑白照片，魏平安抱着魏小米，背景有街道和人群，还能看到一米多长的糖葫芦竖着，小米小手里拽着个大风车，笑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儿。 诸晖微微侧身，看过去。 魏平安把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递给了诸晖。 诸晖下意识接过去，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像是陷入了怀念似的。 “女儿眼睛很漂亮，跟你的一样。” 诸晖浑身一颤，但没有抬头，也没有回音。 “以后我的一部分工作会在上海，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全心全意去做。” “不用，我现在生活和工作都挺好的，如果可以，还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照片我还有，这一张送给你了。” “谢谢。” 诸晖想要看女儿笑颜如花的小脸儿，自然就少不了用眼睛余光看到抱着她的爸爸的脸。 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嘛。 …… 魏总师的工作做派像一阵风。 来去匆匆，行动如风。 上海钢厂科研团队感受到的效率，也如风一般迅速。 这种体验，简直太美妙了。 捎带着安阳，现在被一群知识分子围着喊“安工”，也感受到了如沐春风般的招待。 从去年计划自主研发顶吹全氧转炉开始，钢厂的科研骨干们就感觉一步一个坑，步履维艰，像是半个身子陷入沼泽泥潭中一样，扛着无穷无尽的阻碍在挪动。 现在魏总师来了，仅仅带着一个人，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就让这群陷入泥潭的科研骨干们，尝到了“飞一般”的感觉。 简直太舒坦了。 只不过领导说了，魏总师还身兼多职，没办法把全部精力都扑在钢厂的升级改造上。 他们就更激动了。 魏总师果然不愧是国之大匠，这要是真的就卯足了劲儿忙一件事的话，那得快到什么样？ “要是老魏能塌下心来忙咱这一块内容，年前咱们就舒舒服服回家过年了。” 老丁呼噜呼噜吃着拉面，颇为自傲的跟团队里部分不明所以的人解释道。 这里面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当年在大西北感受过丁魏两位打配合的“恐怖”的。 这二位凑一起，简直就像是瞬间启动了高速公路一样，那效率飙起来，拦都拦不住。 要不是魏总师强烈反对，非说自己难以扛住这种尊称…… 卧龙凤雏这个霸气的词儿，在四五年前就被叫响了。 老丁对于跟这个词擦肩而过，心底是有点遗憾的。 但也因此更钦佩老魏。 真的做到了谦虚低调，不以物喜的境界。 “魏总师怎么每天都是下午来啊？” “老魏人家还有别的事儿，这次出差来上海，严格意义上，是打着帮冶金部提升炼钢效率过来的，主要任务是钢厂的升级改造计划，咱们这个，是抽空过来帮忙……” 说这个的时候，老丁心里是洋洋得意的。 虽说耍了点手段，但那无伤大雅。 主要还是看哥们感情。 自己跟老魏那是绝代双骄，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伙伴、战友。 是绝对经受的住生命考验的。 前几天老丁把“上海籍魏平安”的户口交给老魏时，就被魏平安郑重其事的道过谢。 魏平安，原名魏永安，1932年4月1日出生于上海黄埔…… 老魏看到户籍后，一脸严肃的说啥来着？ 老丁嗦着面，眯着小眼想着：“今天起，我老魏欠你一条命。” 一个户口一条命，这账是这么算的吗？ 好像也还真不赖。 …… 上海钢厂，改造车间的施工现场。 “安阳，接下来的工作就围绕着这块进行，随时记录数据，记住一定要安全第一，每天的进度做好标识，我负责检测结果……” “是，师傅。” 每次安阳喊师傅时，都会感觉后脊背发凉。 那些钢厂的骨干科研人员们，无论二三十岁还是四五十岁的，都没有不羡慕的。 魏总师在他们眼里，就是科学界的天花板，是神一样的存在。 车间外，停着一辆63款的奔驰220S。 黑色的，有八九成新。 这是魏平安借钢厂杨厂长的关系，从上海汽车制造厂购买的。 是仿造SH760的样车。 用完了就重新组装上，然后陷于民族骨气和奇怪的感觉，这辆车一直就闲置了仨月都没人开。 魏平安跟杨厂长吃饭时听到，就开口买了过来。 以上海户籍的身份买下来的。 坐上汽车，在安阳羡慕的眼神和挥手中，轻松驶离上海钢厂的改造车间。 魏平安驾驶这辆车并没有外人看的那么激动。 很普通。 内饰简陋，巴掌大的竖显示屏，两个镀铬的铁圈做成了方向盘，外圈手工缝制了一层牛皮。 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座椅很厚，软硬适度，还是个通座了。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魏平安都动了改造一番这辆车的冲动。 下午赶去计算机中心，跟老于汇合。 魏平安的工作不是跟他们一样去计算、查阅，而是把握关键点，在进展进度出现问题的时候，指明大概的几种可能性或者方向。 就像是大海航行的舵手，狙击枪的瞄准镜。 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 一个团队能有一位这样的选手都可以做梦笑醒，而这个二十多人的团队里，却汇聚了两个。 国内最顶尖的前两名选手。 “魏总，问你个事儿，刘汉去你那边做的怎么样啊？” 谭丽趁着休息，八卦道。 “还行，这会儿估计在抚顺或者武汉了吧。看来你家李明超没少跟你汇报工作啊。” “刘汉跟我家沾点远亲，他也是我家那口子一直很看重的，结果你一去，就推荐给你了……” “刘汉挺好的，能力也很不错，主要就是细心，心细可是干咱们这行最基础的条件。” “老魏，听说你们现在搞得，是顶了不得的大卫星？” “机甲，听说过吗？” “未来战士？” “差不多吧。” “升级材料了吗？可别是样子货。” “记忆金属、吸音钢、金钛合金……这些都攻克了，半导体，芯片这些，不是一时半会能赶上去的，所以智能化这块儿，嗯，还算是个笑话……” 老于前匐的身子直起来，歪着头打量魏平安，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一连十几遍。 “说人话，别整这怪模样。” “就回来这半年多，你就折腾出了这么多东西？” 老丁咋舌道：“我可是听说你团队这些年一直都有名无实，光杆司令一个。” “所以年底我撂挑子了啊。欺人太甚，所以不伺猴了。” “来二机部吧，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啥给啥，我给你打下手，你随便使唤，真的，考虑一下？” “说晚喽，我现在有人了，再说了，你这种大牛，我可用不起。” 魏平安双手一摊，打趣道：“瞧见没，我现在还跑过来给你打工呢。” “你要是去燕大授课，我第一个报名给你当学生。早知道有你这号，我还琢磨出个屁国啊我。” 老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没那么夸张，等你回去了，带你去我那边参观参观……” “说准了啊，到时候我再给你带个老师傅，保准你想不到……” 魏平安表示，一点都不好奇。 “好了，我到点了，有什么活，老于您受累，明天安排。” 老于忙着做验算呢，顾不上搭理老魏，摆摆手，示意听到了。 魏平安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跟实验室里其他人打个招呼就出去。 下楼，发动汽车，挂挡，开着奔驰220S，就驶了出去。 怀挡还是很方便的，6缸100左右的马力稍显差劲儿了点，但目前勉强够使。 魏平安把车一路开到了汉春造船厂门卫室斜对面的空地。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天把车停这里了，三班倒的门卫都几乎默认了他的存在。 魏平安下车，去旁边纸烟店买了两包烟，自己拿了一根，然后把整包都塞给门卫室里。 里面也不客套。 “魏师傅又来接诸科长下班啊？” 魏平安笑笑，也不解释。 不一会儿，诸晖挎着一个小黑包从厂里走出来。 沿路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女同志居多，男同志看面相，不是同学就是年长的，大都是有家室的那种。 川流不止的下班人潮里，能看到诸晖不远的几个方向都有一些小青年跟随着，但距离都不近，也没有几个主动上前搭讪的。 魏平安很欣慰。 在他出现之前，最近的那两个青年，可是跟诸晖的距离也就两人之隔，还有并排前行的呢。 这几天的做法，很见成效。 “今天下班有点晚，差点没赶上。” 魏平安自说自话着，很自然的“霸占”了诸晖身边的位置，跟上了诸晖的脚步，两人并排而行。 整个过程，诸晖停都没有停，甚至脚步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两人一个冷漠的前行，一个在旁边自说自话，在外人看来，还真有那么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其实魏平安敏感的能察觉到，诸晖这两天还是有变化的。 眉宇间的冷淡消融了很多，偶尔眼神撇过来一下，也比当初的陌生，稍显温柔了些。 或许这微微的改变，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 (本章完) 第150章 追妻三步曲 魏平安对于诸晖的攻略计划，以“越界”为核心，大致分三步。 首先呢，是在外界建立“所有权”，先把位置站稳。 而他第一步真正要达到的目标，是从“思想上越界”。 从一开始跟门卫小哥儿透露‘诸晖是自己闺女的亲妈’开始，就已经潜移默化的实施了。 对于有着诸晖这种经历的女人来说，她的内心肯定藏着很多事情，或许她不曾跟别人说过，但肯定有或者有过渴望。 没有哪个孤独的女人不希望遇到问题的时候能有个人安慰和支持，不希望有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关心她，懂她。 魏平安想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做真正懂她的那个男人，他想要跟她有思想上的默契，进而心灵上的共鸣。 从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魏平安就有了这种冲动。 诸晖，实在是太太太漂亮了。 魏平安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让自己出现在她身边成为习惯。 当她和她身边的同事们都习惯了身边有个魏平安时，就会让诸晖时刻想起魏平安，追求也就成功了一半。 受过伤的女人对情感肯定是很谨慎的，诸晖更甚。 而一旦诸晖能够容忍魏平安在情感上面“越界”，甚至养成了这种习惯，那么也就表明她想要和你发展关系的想法已经实现了。 现在魏平安很大胆，很直接，但他的大胆和直接，并不会给诸晖压力和压迫感。 反而因为魏平安的出现，过去对诸晖的追求和骚扰不见了。 现在诸晖虽然没答应什么，也不怎么跟魏平安交谈，但她已经不排斥魏平安在她身边的出现，也任由他自说自话的说着一天的趣事和见闻。 这在魏平安看来，就相当于给机会展开追求了。 毕竟女人都不傻。 特别是像诸晖这种高学历的，就没有一个傻子。 一个男人这么殷勤的频繁出现，到底为了啥，还用明说吗？ 只是不挑明，但绝对心知肚明。 十几分钟。 魏平安讲着从安阳那里得来的工作细节和内容，来到了百货商店。 诸晖买了一块前肘肉，四个鸡蛋，还有一小把芹菜。 出了商店，继续原路溜达。 在河岸边，诸晖停下脚步，眸子看向魏平安，也不说话。 “嗯，我知道了。拜拜，明天见。” 这是诸晖对魏平安独特的告别方式。 提示他，该分开了。 这是这两天才有的交流，或许在诸晖看来，魏平安这一趟自言自语，陪着自己走了二十多分钟，就为了最后这一次眼神的交流吧。 只是，魏平安貌似也挺乐在其中的。 华先生已经搬走了。 房子是个二层加阁楼的花园别墅。 老洋房的很多阁楼都是假阁楼，但华先生这个加盖的时候显然“动了手脚”，盖成了真的。 魏平安刚搬过来，还没怎么收拾完，他计划等弄完了，就借钢厂的车间，自己动手打造个折叠伸缩楼梯，隐藏到吊顶上面。 这样也能把阁楼当做一个私密空间使用。 弄堂外面有专门的商店，价格比别处多少贵了点。 从早些年开始，贫富区域的售卖价格就有了差异，这是商人的天赋，禁止不了的。 回到院里，魏平安开始做饭。 一楼厨房里用的是燃气灶。 上海的煤气罐已经普及，燃气灶的用武之地更加凸显，现在全世界生产燃气灶，都脱不开魏平安的专利。 其实，时代的发展紧跟了科技的进步，或者说科技带动了时代的发展。 京城的煤气公司早就成立，煤气罐虽然还是少部分人使用，但已经可以从大街上运煤的平板车上，偶尔看到煤气罐的身影了。 华先生信守承诺，除了私人物品，所有的家具都没留下了，包括客厅右侧贴墙放着的那架深棕色的卡瓦依钢琴。 吃了饭，魏平安去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的同时，也在脑子里梳理一遍明天要干的活。 稍晚一会儿，就回屋内忙活一阵子。 按照计划，今晚他必须要把这栋小洋房的一楼都收拾出来，还有二楼楼梯最东侧的主卧。 对于这种事儿，魏平安只要身边没有旁人，效率就会很高。 系统加持的男人，有着神乎其技的操作。 嗯，他也就是仗着四下无人，才可以把空间能力的利用玩到飞起。 等魏平安回到二楼主卧房间，洗漱之后躺在床上。 才再次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对诸晖的攻略中。 公私分明，这是魏平安的优势。 女人，是他生活的调味品，但绝对不是他现阶段生活的全部。 但诸晖这个女人，可是孩子她妈，追求孩子她妈，这肯定要算公事的。 家庭和睦，心情才能愉悦，心情好了，工作效率才能高。 这是一个深入浅出的道理。 明天4月25日，农历三月十四。 是汉春船厂诸晖副科长调休的日子。 汉春船厂采用的轮休方案是根据不同的职级定的。 诸晖是副科长，享有每周一天半的假期。 只是诸晖科长过去投身工作，从未休过一天半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 魏平安早早的来到跟诸晖昨晚分开的河边石板路口。 周边已经有老年人开始了一天的“养生”生活。 如果不是穿着和精神状态时刻提醒着魏平安。 他总会有种到了90年代上海街头的错觉。 这个年代可以见到绿化带里打太极拳的老者，还有抱着膀子撞树锻炼的牛人。 还有跳绳和呼啦圈…… 诸晖出现在魏平安视线里，看到魏平安的身影后没有任何反应，从他身边走过，也没有吱一声。 反而是魏平安笑着跟她打招呼：“早上好，昨晚风挺大的，休息的还行吗？” 诸如此类的话。 一路到了船厂大门口。 换做往常，魏平安停步，诸晖独自走进去上班。 而今天，魏平安伸手，拉住了诸晖。 虽然只是拉了一下，又松手放开，但在诸晖隐藏在平淡冷漠的外表之下，不亚于天崩地裂。 诸晖使了浑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不颤栗的小心脏，转身，眸子望过来。 “今天我搬了新家，就在你家附近不远。下午早一点下班，去我那边一起吃顿饭吧，算是新家温居。” 诸晖俏丽的脸颊上，这才有了微微的变化。 贝齿轻咬下唇，貌似在犹豫是要答应还是拒绝。 但魏平安又岂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是通知，又不是恳请。 “好了，下午四点我在这里接你，快去上班吧。” 说着，魏平安今天第二次碰触了诸晖的身体。 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调整了她半个身位，让她面向了船厂大门方向，轻轻推着她走了两步。 就在诸晖切实感受到魏平安掌心的火热的同时，那双手放开了。 诸晖心思复杂，十来天的相处，她再次确认了自己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不排斥跟魏平安的身体接触。 自己孩子的父亲，成了自己病情唯一的救星。 这事儿，真的有些复杂。 诸晖脑子懵懵的走进了船厂大门，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是这些天第一次主动转身，目光搜索着魏平安的身影。 然后，诸晖愣住了。 她看到魏平安走向了一辆轿车。 打开门，坐了进去。 然后开着车走了…… 在这个年代，能够开着车上下班的人，都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更何况那是奔驰。 诸晖心理波动更加复杂了些。 对于长期生活在大都市的职业女性来说，财富虽然不是必备的，但却是最能让女人体会到安全感的最直接的方式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因为还有房子啊。 有情饮水饱在任何时代，都是少部分天真烂漫的少男少女才会尝试的事情。 也仅限于有试错容忍空间的少男少女。 因为那只是试错，是体验，最终不可能经受得住时间和社会考验的。 诸晖愣愣的站了好久，才再次转身，开始收敛心神，工作。 门卫室里两个门卫小哥儿吃瓜完毕，心里都琢磨着，今儿中午食堂里吃饭可又有素材可以吹牛了。 诸大科长上班路上跟孩子父亲搂搂抱抱，望着他上班的背影恋恋不舍…… 魏平安回到钢厂，开始检验昨天的进度。 “还不错，估计再有十天左右，就可以进入实质阶段。哦，对了，安阳，今天我早走一会，中午吃饭的时候，伱帮我跟厂里说一声，招待所那个房间帮我退掉吧。” “哎好的，师傅。师傅，啥时候带我去你家里认认门啊？” 作为魏平安的儿徒，两人之间是不存在隐瞒的。 连有几个师娘这种事安阳都知道了，又岂会不知道师傅最近在办的大事儿。 “看情况吧，我也还在努力呢。” “师傅，加油！” 不到十一点，魏平安就来到了计算机中心。 “今天来这么早？” “下午有事要早走。” “昨天的数据是这样的，你看……如果往这个方向努力，你觉得怎么样？咱们研究一下……” 魏平安开始跟老于进入了互相印证和推理模式。 这是他们常规操作，每逢遇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两个人就会进入这种状态。 中午饭两人都没挪屁股。 谭丽和顾超帮两人打了饭，悄悄的放在旁边候着。 灵感迸发的时候，切忌打扰。 这都是早就熟悉的情况了。 快三点的时候，两人才从这种专注的状态“醒”过来。 面已经坨了，成了面疙瘩。 老于和老魏也不以为意，倒了点热水，用筷子努力的搅合了几下，发现没有任何作用，也就插起来，像吃馒头一样嚼着。 旁边忙碌的团队其他人也都看的笑的不行。 遇到这种接地气的总工程师们，她们觉得又幸运又好玩儿。 饭后，魏平安又帮着老于和团队的人“善后”了一会儿，估摸着今天的工作量足够交差，就再次撂摊子，开车走了。 汉春船厂的大门口。 诸晖不到3点半就站在了那里。 魏平安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俏立的那道身影，还有被风吹动的秀发。 短发显得精神，干练。 其实五官精致，搭配天然的时代女性，无论长发还是短发，都很美。 从中午吃饭，诸晖就想了很多。 这趟出来，她也是因为心里有了一定的想法和念头才提前出来的。 看到了熟悉的那辆车，诸晖不等魏平安去停车，就走了两步，拦在了车身前面。 魏平安停下车，刚想要推门下车。 就见诸晖转身来到了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魏平安转过头，看着这个突然改变的漂亮女人。 诸晖抿着嘴一言不发，目视着前方。 但从她握紧了背带的手背，可以感受到她做出这套暗示动作时的紧张。 诸晖的感情观很成熟，不像年轻女孩子那样幼稚。 魏平安能深深体会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看菜下菜碟，选择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接近攻略她。 看这样子，第一步进展应该已经完成，而且完成的效果挺不错的。 昨晚魏平安其实还有些担心，但下个月他准备回去京城一趟，那边实验车间的任务还要继续，他也没办法总是待在上海。 所以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自己还是太过谨慎保守，诸晖的表现明显代表着意外出现，其火候到位了。 “没有刻意隐瞒你，只是因为想要陪你上下班，步行更顺路……” “我知道了。” 诸晖第一次回应了魏平安的喃喃自语。 “我把房子买在了江苏路112弄那边，20号院，从屋里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你住的那栋楼……” 诸晖扭过头，看了魏平安一眼。 没说话。 奔驰220S一路平稳的开到院门口。 魏平安下车去开车库门，然后把车第一次开回到这个院子的车库。 诸晖一直默默的看着。 她没想到魏平安所谓的买了房子，竟然是买了这么大的一个花园庭院。 但女人都是喜欢这种环境和情调的。 虽然诸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软化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你……要在这边呆很久吗？” 来到客厅，坐在软软弹性十足的沙发上，诸晖突然开口问。 “你在这里，我肯定也要在这里安一个家。不过我工作性质导致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会两头跑，甚至好几个地方来回跑。” “你……是做什么的？在钢厂当领导吗？” “我们边做饭边聊吧。” 魏平安不是舔狗，也并没有因为诸晖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就变得很激动。 这样的效果，反而让诸晖更加的放松了些。 对魏平安的感观，也在潜意识里更好了点。 (本章完) 第151章 ‘不会换气\’可还行 魏平安追求诸晖的第二个阶段的核心，就是大胆靠近她，在肢体上“越界”。 从她意外的拦在车前，赌气似的上了车。 既想表现的从容平淡，实际却分外紧张，又不想表现的太过随意，可实际却早就成了魏平安盘中的目标。 “咱们边做饭边聊吧。” 借着诸晖对魏平安工作的好奇心，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厨房。 老洋房的厨房面积不比一间屋小，只是窄而长罢了。 夕阳余晖的映射下，宽敞明亮且用具干净，灶台先进且耀眼。 诸晖是个喜欢厨房的女人。 只是经历太过沉重，拉长了她成为一名合格妻子的周期。 她已经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厨房了。 魏平安当仁不让的开始忙碌。 他是主厨，做哪些菜也都是他作主。 诸晖来者是客，客随主便，就帮着洗洗菜，打个下手。 但聊天却时刻在进行着。 还是诸晖用大多数时间听，魏平安絮絮叨叨的说为主。 因为厨房过道比较窄，走来走去说不得总会有身体的接触。 诸晖帮着打下手，传递食材时也会不小心被魏平安碰到手指、手背之类的。 诸晖没有生气，她的皮肤和心理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其实已经让她又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某些想法。 魏平安心领神会到了这一点。 当诸晖这样有着“洁癖”的女人被你碰触到身体，她没有生气，那也就代表着两人关系很好的一种倾向了。 所以，聊天过程中，魏平安凝视她的眼神又深情了一点，透露出一点爱慕的味道儿，让她察觉又不会觉得太仓促和突兀。 这其中的尺寸其实挺不容易拿捏的。 但魏平安不一样，毕竟是有系统傍身的牛人，演技这块儿，也是经过月签奖励锻造过的。 “……所以，其实这个燃气灶是你的发明喽？” “所以我自信有能力带你过上好日子。” 魏平安深情的凝视又来了，这次诸晖没有躲。 当伱已经很露骨的表达了你的期望，而对方不反感，或者没有排斥，进而大胆的回眸跟你对视时…… 这说明了什么？ 她对你是有期待的，很大几率是愿意跟你进一步发展的。 这时，魏平安再傻也知道不能木讷，更不能迟疑。 关火，转身，两步跨过，就拉近了跟诸晖的距离。 魏平安张开双臂，第一次主动的将诸晖的身体揽入怀里。 “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心中读秒：1、2、3……9、10……15！ 魏平安按照系统赋予的技能经验，15秒之后，他十分肯定。 只要诸晖和自己逾越了肢体上的边界，并且诸晖没有拒绝，这说明她已经默许了和自己发展亲密关系。 这种时候，就不要追着非要对方开口承认。 成熟的男人会浅尝辄止，用改变话题来转移对方的心理压力。 除非对方先一步再次引入回到这个感情的话题。 所以，魏平安放开诸晖，退后了一步，眼神里的爱怜都快融化了似的。 “嗯，我还需要一个盘子。” “啊？哦……” 诸晖有点手足无措的从水槽里拿出一个盘子，冲洗了递给魏平安。 魏平安一把伸出去。 一半抓着盘子边缘，一半抓在诸晖的手上。 诸晖微微垂眸低头，伸着手没有反抗。 魏平安欣喜若狂。 四菜一汤就在暧昧升温的小碰撞中完成了。 魏平安开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倒了一点。 生活需要仪式感，对于像诸晖这样年龄大了，但恋爱经验还保持二八少女状态的姑娘而言，这就是最浪漫的时刻。 小酥肉是传统做法，讲究肉质肥而不腻，入口酥软有嚼劲儿。 西红柿虾仁的做法也很有特色，是用炒熟的虾仁趁热放进掏成中空的西红柿里，再把之前切开的一半盖回去，既有虾仁的鲜香味儿，又有西红柿的酸甜清爽。 香菇油菜主要就在酱汁上，香菇和油菜都是提前焯好的熟料，酱汁熬得好与坏，直接决定了这盘菜入不入品。 诸晖对这几款菜都很喜欢，特别青睐第四盘：松子玉米。 可能姑娘都对甜食情有独钟吧。 诸晖吃着饭，也开始说她在那次事情之后的一些心路历程。 几年前的磨难，哪怕再沉重，再艰难，现在叙述起来，都不会切身体会到当事者那个时间承受的压力。 但魏平安还是感到心里有口气，喘不出来的憋闷。 “对不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没能守在你身旁。” 诸晖筷子停在半空。 魏平安抬头看，诸晖绝美的脸颊上已经泪痕斑斑了。 泪珠子这群家伙，是真敬业。 眨眼功夫说窜出来就立刻窜出来。 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对女人最忠诚的亲戚，绝对不是大姨妈，而是泪珠子。 其实，从今天见面开始，两个人就有意识的避开了女儿魏小米的话题。 魏平安是想着过一次完美的二人世界，诸晖的想法不知道，但也绝对没有往“扫兴”这个方向挺进的意思。 突然一刹那的触动。 魏平安起身，来到诸晖身侧，捧起了她的脸颊。 诸晖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栗着，桌面上的双手，不由得已经悄悄握紧成了拳。 这时候，用手指帮诸晖擦拭眼泪，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面前这张漂亮到可以称之为无暇的脸颊？ 所以魏平安随了这一刻自己的心意。 他用嘴巴，将满是泪痕的诸晖的脸颊舔舐了个干干净净。 一不小心就吻上了。 然后就再次印证了诸晖恋爱经验的不足。 嗯，这姑娘实诚，接吻不会换气。 当魏平安意犹未尽想要进一步接触的时候，诸晖拦住了他。 “不，不要。” 魏平安当即停住动作，放开诸晖，让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不，不是，我们这样……太快了。” 太快了？ 要不是魏平安反应快，及时憋住才没笑喷。 孩子都快上学了，还觉得快？ 好吧，你漂亮，你说了算。 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有男人来疼她，给她关心和照顾。 魏平安这几天就完美做到了这点。 但除了诸晖外，其他所有人都不可能会知道的原因，还是她那不可名状的病情。 毕竟，魏平安是她的身体唯一可以接受的男人。 今年过年家里又催婚了。 这次压力空前的大。 她的母亲生了重病，当地的主治医生过年时见过诸晖一面，也“真诚”的提出了婚姻的请求。 诸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但父亲和弟弟却因此对诸晖多有埋怨。 诸晖自己年龄也大了，这个年龄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成家，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何况她背负的，远不止此。 魏平安的出现，是给她一丝曙光。 一个喘息的机会。 她最初的纠结，是在于她根本不觉得自己的''病''有医治好的可能。 直到第二次被魏平安碰触后，上班时她又特意偷偷跟同事靠近了一点…… 她确信自己确实免疫魏平安这个男人。 独一无二的。 这仿佛就是上帝给她关上大门之后，打开的唯一的那一扇窗。 一个魏平安，就占满了整扇窗户。 虽然她还是有点犹豫，可也决定接触一下看看。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近距离接触魏平安，会被他的魅力和感染力‘熏醉’。 当魏平安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她自己身体上万万细胞的欢呼雀跃。 等他松开她之后，又能感受到身体乏力透支的那种奇异。 就像刚才，她也是几乎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阻止了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大手…… 那双手像是带着魔力，碰触到自己就会让自己失去意识，陷入一片粉红色的桃园之中。 “那我们先恋爱，我会一直努力，让我们重新成为一家人。” “……哦。” 诸晖沉默片刻，应了一声。 两人重新坐回到餐桌两侧，开始吃饭。 突然，魏平安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你笑什么？” “你说，我们两个人算不算是，先上车后补票？” 诸晖突然跺脚，然后用勺子挖了松仁玉米，狠狠地咬了一口。 “哈哈。” 第一次看到诸晖这种小儿女姿态。 确实蛮有意思的。 饭后，魏平安如往常一样，邀诸晖一起到外面花园里遛弯，散步。 这是一个很适合聊天的场合。 魏平安成为了忠实的听众，听诸晖讲她的家庭，背负的压力和工作的日常。 魏平安对她的家事更关注，反而是诸晖的工作日常，非常的枯燥乏味。 不是她的工作内容枯燥乏味，而是她本身铁娘子的称号和冰美人的外号，就知道她工作场景的情况。 都是正事，哪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可以拿出来分享呢。 在花园里走了好几圈。 诸晖停下脚步，眸子定定的看着魏平安。 就像昨天以前分别之前的那种眼神。 魏平安会心一笑，伸手刮了她鼻梁一下。 “嗯，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 诸晖拿了挎包，魏平安没有开车，牵着诸晖的手，徒步走出院门。 诸晖的手有点凉，最初牵她手时有点紧张，但走在路上，拐过别墅区看到不远处她的住宅楼时，她竟然还是微微用力。 反握着魏平安的大手。 将她送到楼下。 “我住这上边，3楼。” “后天见。” 诸晖斟酌了一下，道：“后天你开着车吧。” 她是考虑魏平安开车上班。 如果跟自己再一路走到船厂，他这次汽车没有停在那里，肯定还要跑回来开车去上班。 既然敞开心扉打算跟他交往试试。 那就不能任性的只考虑自己了。 其实诸晖本就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来着。 “好。” 魏平安说着，张开双臂抱了诸晖一下。 这种特别开放的动作，让诸晖怔住了，一时间也忘记了会被人看到后的尴尬，也忘记了挣扎。 这附近可是住了不少的船厂的工友的。 “上去吧，周一见。” 诸晖上了楼。 这小半天的经历，让她觉得像是梦幻一般不真实。 上一次切实感受到恋爱的甜蜜，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时间长的她都几乎忘记。 因为美好的记忆伴随着悲伤的失恋故事，还有那场让她恨不得死去的惨痛事故。 现在，有一个优秀的男人站了出来，他企图用自己的关系和爱，弥补那次事故的受害者。 诸晖上楼的动作很轻盈，步履迈动间，就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晚上睡觉的嘴角，都是带着笑。 周末休息日，诸晖有很多事情要忙，譬如收拾家务，采买下一周的日用品，洗衣服等等。 魏平安的工作几乎就没有休息日一说了。 好几样事情需要他来忙活呢。 忙碌的一天之后，诸晖早早的就睡下了。 对于明天上班日的约定，诸晖也是有些期待的。 她以为早晨醒来，会是自己去到魏平安的家门口，再一起坐车去船厂呢。 可洗漱之后还没有做早饭，就意外透过窗户，看到楼下已经等待的人影。 诸晖顾不得吃饭，穿戴整齐后就快步跑了下去。 还是不太会开口说话，但眸子定定的盯着魏平安的脸，小嘴还在微微喘息着。 “我来接你过去吃早饭。” 诸晖没开口，当先迈步。 有种之前不假颜色的感觉。 还是内味儿。 “其实昨天跟你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我很开心。” 前面走着的诸晖，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一下。 “昨晚失眠了，今天很早就醒了，做了点早餐，想让你尝一尝。” 八个皮薄肉嫩的小馄饨，飘逸轻柔像薄纱，躺在点缀着虾皮和香菜的汤碗里，非常有食欲，碗里还有半颗卤蛋。 一张甜大饼，切成了两半，小的给诸晖，大的魏平安自己留着吃。 就跟卤蛋似的，也是一人一半。 “这都是你做的？” “嗯，尝尝味道如何。” 诸晖用勺子舀了一个，玲珑飘逸，晶莹剔透非常好看，都有些舍得不下嘴。 贝齿轻咬：“好吃。” “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变着花样做给你吃。” 诸晖垂首，秀发遮挡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呢。 饭后，魏平安开车送诸晖到汉春船厂大门口。 这次没有避讳任何人，就停在门口正中央。 旁边行人纷纷看过来，待见到诸晖从车上走下来，才恍然大悟。 难怪诸科长谁也见不上呢。 敢情在这里等着金龟婿了哇。 不愧是船厂最漂亮的厂花，想法也跟普通的女工们不一样。 魏平安本想着走来着，但无意间察觉到了周围人的目光。 其实空间投射也清晰听到了好几个类似的言论。 顿时也跟着下了车。 “怎么，还有事吗？” “傻姑娘，我就是出来亮个相，告诉那些看着的工友们，你没有换男朋友。” 魏平安轻轻拥抱了一下诸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诸晖头一次露出小女儿羞涩地表情，脸颊红扑扑的，转过身，大方的对车上的魏平安挥手再见。 今天三更加持……第一更； (本章完) 第152章 紧急救援 这个年代从恋爱到结婚，都非常快。 魏平安跟诸晖的爱情进展也并没有瞒着安阳，也包括老丁。 只是老丁所在的地方，一般人进不去，魏平安也没有带诸晖去门口跟老丁会晤一次的意思。 太上杆子的事儿，没必要做。 魏平安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追到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大美女这件事，他自己是很激动和骄傲的。 男人嘛，最显摆的，莫过于带着媳妇满街跑。 魏平安在星期四，也就是4月30日，农历三月一十九，这个上午。 带着诸晖去了上海钢厂。 “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吗？” “目前负责钢厂这个改造车间的升级改造工程。” “师傅。” 魏平安摆摆手，示意安阳跑过来。 “这是安阳，我徒弟，从京城带着过来的，帮我监督转炉升级改造的工程进度。” “这是你师娘，诸晖，在汉春船厂，职务是检验科副科长。” “师娘好，你可真漂亮，跟师傅般配。” 安阳咧嘴笑着，伸了个大拇指。 他一直听说，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师娘。 这回他没有任何疑惑了。 这师娘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安阳发誓，自己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比师娘更俊的女人了。 关于诸晖这个“长得不像真人的大美女”的形容词，就是从安阳嘴里冒出来的。 “伱好，我听你师傅说起过，晚上去家里吃顿饭吧。” 诸晖说着，对魏平安眨了眨眼，笑的有些促狭。 “怎么了，师傅？” “哦，没什么，今天晚上下班不用加班，去家里吃顿饭。我跟你师娘上午刚领了证。” 安阳呆了呆。 师傅，你玩的这是哪一出？ 你在京城可是有明媒正娶的媳妇的，现在还流行正妻这一说吗？ 虽然心里吐槽，但表面上安阳不动声色，还兴高采烈的鼓掌搓手。 “师傅，师娘，你们突然这么一下子，当徒弟的也没来得及准备……” “什么都不用准备，带着嘴去就行。” 带着诸晖，虽然登记后进来，可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谈太过专业的东西。 基本原则魏平安还是要遵守的，不能破例。 在那次船厂大门口拥抱后，魏平安和诸晖正式交往。 三天之后，也就是今天。 两人闪电般的开了介绍信，去民政局领了证。 因为一些特殊情况，魏平安遵从了诸晖的决定，两人秘而不宣，不大肆办婚宴。 即便是喜糖，诸晖也打算另立名头发给大家吃。 也就是说，除了当领导给诸晖开婚姻介绍信的老同学，没有人知道厂花领证嫁人的消息。 “计算机中心那边属于保密机构，就不带你过去了……” 出了车间，魏平安正跟诸晖解释呢，就见杨先森主任匆匆跑来。 “魏总师，魏总师……” “杨主任，怎么了？这么着急。” “魏总师，有个事情，这个……” 杨主任看了看魏总师身边的女人。 颜值逆天这个词在这时代还没有。 但看在杨先森眼中，确实有种不像凡人的感觉。 “哦，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爱人诸晖。这位是钢厂的后勤杨主任。” “哦哦，原来是魏总师的爱人，诸……你，你是汉春船厂的诸科长吗？” 杨先森正要客气几句，突然愣了一下，后半句脱口而出。 “呃……” “没想到你名声在外啊！” 魏平安笑着调侃道。 诸晖轻轻捶打了一下魏平安的肩头，也点头：“是我，杨主任，你好。” “你好，你好，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没想到我们上海首屈一指的一朵花，竟然是魏总师的爱人，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 “客气了。对了，杨主任，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哦，是这样的。” 既然人家是魏总师的爱人，一家人也就没有避让的必要了。 杨先森当即说道：“京城贵所发来的电报，说是重庆那边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好像事关安工，但电报让我先单独跟你汇报，让你回一个电话去重庆……” 杨先森表达能力不错，但还是说的魏平安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厂办公室。 这里有可以拨长途外线的电话。 魏平安按照电报上预留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你好，这是里CQ市人民医院……” “我是魏平安，京城356所。有一份电报预留了你们的电话。” “请稍等。您是魏总师是吗？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位女军官找您，您先别挂电话，我这就去通知她。” 几人面面相觑。 等了五六分钟，对面拿起了电话。 “喂。” “喂，我是魏平安。” “平安，我是艾沐棽，安志勇快不行了。” 一句话让魏平安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你慢慢跟我说。” 魏平安的保密级别几乎就是全国最高限的了，而且这份电报发出去之前，艾沐棽是跟上面打了申请的。 所以她就事无巨细的把事情都告诉了魏平安。 她说的是安志勇出任务进了一个山洞，等艾沐棽赶到时他已经昏迷。 然后就是接下来接连两三个月的治疗，一直到现在没有效果，且随着治疗和研究，安志勇的状态越来越差。 “你们是在哪里出的任务？” “AB州一个叫四姑娘山镇的地方。” “四姑娘山？” 魏平安感觉有点熟悉，皱眉琢磨了一会儿，但心情有些乱，没有想到什么。 但他毕竟有系统，或许人跑到面前，会有什么提示或者救治办法呢。 只是电话里聊，魏平安也是茫然的很。 但安志勇出事，他没道理置之不理。 “行，我知道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我怕你坐火车来不及，今天下午三点五十，在上海临近军用机场有一趟物资运输，你可以跟军用运输机过来。” “好，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 魏平安转过身。 看到坐立难安的杨先森和眸子里神色凝重的新婚小媳妇诸晖。 笑了笑，对着诸晖道：“没什么大事儿，重庆那边有点技术的问题要我过去一趟。我今天下午就要走，恐怕没办法跟你一起去……” “工作重要，你……小心点。” “杨主任，麻烦你了。这事儿无论你听到多少，还请一定要保密。保密级别：绝密。” “是，我，我明白，我明白的。” 杨先森吓得头皮发麻，一个劲儿的擦汗。 这种消息，竟然一不小心被他听到了。 听了第一句就想要走，但又怕被误会，真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啊。 奔驰220S发动，诸晖坐在副驾驶上，一脸的忧心忡忡。 “真的没事，我忙完了就回来。” 魏平安伸手，拍了拍诸晖的手背。 却被诸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没你想得那么危险。” 都怪现在这话筒技术太落后，一点隐秘都不讲。 隔着那么远，对面的话照样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是不打算带你去见老丁的，因为不想表现的像上杆子求着见他似的，但是现在没办法，就饶他一回，也让他好好看看这么漂亮的弟妹。” 噗嗤一声。 诸晖还是被魏平安古怪的语调逗笑了。 上海计算机中心，魏平安的车是开进去了，但两人并没有下车。 自然有人通知老丁过来跟他汇合。 “老魏，你在……咦？这是，这是弟妹吧？” 老丁不愧是总工，脑筋转的就是快。 “今天上午领证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合法妻子，诸晖，汉春船厂的检验科副科长。” “你好，丁同志，我是诸晖。” “不用那么见外，你也喊我老丁就行。恭喜你们喜结良缘啊，我这……” 老丁下意识的摸了摸兜，比他自个儿的脸还干净。 毕竟老丁这会儿还顶着一头鸡窝呢。 “老丁，我有急事要去一趟重庆，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怎么了，很要紧吗？” “人命关天的大事，耽误不得，我跟你聊完就要去部队机场，一级调令。” “明白了，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的好消息。” “等我回来喊你去家里吃饭。” “知道了。” “我是提醒你，准备封个大红包。” “就知道你没好心，弟妹跟了你，算是白瞎了。” 诸晖被魏平安送回了家。 这个家，指的是112弄20号。 原本今晚应该是他们俩的洞房之夜。 结果魏平安又不得不拍马离开。 要说心里不遗憾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安志勇性命攸关，魏平安责无旁贷。 考虑再三，他没有跟安阳说，省的着急添乱。 他还是有那么点盲目的自信，可以依靠系统拯救安志勇的。 诸晖也很遗憾。 一个大姑娘，没有不对夫妻生活有过猜测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点拨和铺垫，诸晖私下里对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其实也相当的期待。 还有憧憬。 但一切都泡汤了。 “媳妇，等我回来。咱们以后甜蜜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要纠结这一时半刻。” “嗯，我知道了。” “糖果我放在客厅柜子里了，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记得拿了去，跟同事们分一分。” 魏平安开车去了部队机场。 他怕其他交通工具来不及。 而且魏平安也为诸晖准备了一辆自行车，女士飞鸽牌的。 诸晖不会开车，但自行车还是可以驾驭的。 其实她就算依旧步行，也并没有多几十米。 这就不用魏平安操心了。 军用运输飞机是载货的，魏平安搭顺风机飞这一趟相当的难受。 整个人都被颠散架了快。 等魏平安下了车，还感觉整个人的肌肉在颤抖。 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艾沐棽早早的就来到机场等着魏平安了。 驾车的是一个魏平安没见过的女人。 看军衔，跟艾沐棽平起平坐。 袁启红挺不容易。 为了想亲眼见一见机甲的制作者，宁可自掉身价当艾沐棽的司机。 要知道，二队和四队一直都是竞争关系，谁也不服谁的。 “说起来，袁队之前去注册燃气灶的专利，也是你的活啊。” 艾沐棽解释道。 “魏总师，幸会。你做的这身机甲简直太棒了。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也订做一套？” 袁启红真敢问，一点都矜持。 “目前正在筹备材料中，相信后面一定会给你们列装的。” 且等着吧。 但魏平安心里也清楚，估计只要是执行国内类似特殊任务，像跟艾沐棽同样队长级别的军官，应该都会人手一套的。 只是时间和顺序的问题。 “老安到底是什么情况？” 昏迷，查不到任何症状，多次治疗无效……随着时间延长，安志勇被扫描到疑似脑子里有东西。 其实安志勇的状态跟睡着了没太大区别。 如果对他不闻不问，可能都不要营养液输入，都不会有死亡危险。 但坏就坏在他在这个月被扫描出了，貌似脑子里生长了一个“活”的东西。 一群医疗科研人员就像闻了血腥的鲨鱼一样，整天过来做测试，做化验。 艾沐棽等人都是军人，对于白大褂医生的诊断都是配合的。 但上周开始，安志勇的状态出现了异常。 显而易见的，越是治疗安志勇的病情越严重。 于是艾沐棽提出要转院。 将安志勇送回京城部队医院接受治疗。 但是，转院被拒绝了。 理由是病人身体状况承受不住路上的颠簸。 可是对于安志勇的检测和化验，却成倍的增加。 而安志勇的状况也随之肉眼可见的差下去。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医疗技术问题了。 无奈之下，艾沐棽只能求救上级，而当这个消息到了老赵手里后，就直接通知把电报排到了上海。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安志勇的肢体设备是魏平安研制的。 哪怕人最后出了事，设备也要回收。 何况安志勇跟魏平安的关系，老赵可是清楚的很。 他还想再看看，魏平安那小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你就没怀疑是那群无良的医生在捣乱吗？”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有什么必要呢？难道他们还敢拿我们军人做实验不成？” 这话不是艾沐棽说的，而是开车的袁启红。 这娘子军说话声音带着点烟嗓的感觉，就凭这句话，就知道脾气也不是个婉转的。 第二更，今天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53章 请给我一把枪 吉普车驶进CQ市XX医院。 在院子最后面一栋南北建造，入口朝东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魏平安跟在艾沐棽和袁启红身后上楼。 来到二楼的加护病房。 恰好看到了四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正在围着病人输出着。 有一人在抽血，推车上黑黝黝一片得有七八个试管。 有人在用中医的方法给安志勇头上扎针，魏平安看着那个戴着眼镜的老大夫，用一根二十多公分的银针捏着安志勇的头皮扎了进去。 有人在通过安志勇的嘴导入软管，看样子像是洗胃的操作，可这跟安志勇的昏迷有什么用？ 还有一个站姿笔挺的白大褂，正在记录。 看他身形，军人气质大于医生。 魏平安眉头皱起。 “这是在干什么？” “老安苦啊，这几天见天这样，天天化验，测试，结果一点效果也没有……” 崔刚都不忍直视，一直扭着头望着外面。 所以第一个看到魏平安过来。 魏平安踏入二楼的同一时间，系统提示音就一条条闪现。 听完崔刚的“诉苦”，魏平安又默默浏览了几条系统提示信息，心中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年代，军人太过慈爱，太过相信医生的诊断。 心里就没一点防备和猜忌之心。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后来的白大褂造成了那种有恃无恐的恶劣情况。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少数人作恶的不制止，哪有后来一杆子被打死在耻辱柱上的窘迫。 “关门。” 魏平安咬着沟槽呀说了一句。 艾沐棽和袁启红对视一眼，选择了听从。 毕竟魏平安可是多次开会重申过，要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国之重匠。 “诸位，先停一停手里的活，听我说。” “你是谁？不要干扰我们救治病人，真要是因为你出了问题，怎么办？” 做记录的医生脾气还挺冲，魏平安和颜悦色的说了一句，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回怼了一句。 魏平安点点头。 开始迈步，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然后绕过推车，来到做记录医生的面前。 “你干什么？” 医生声音还是一如既往，语气硬的直冲脑门。 魏平安扭头，看向病床两侧忙碌的三人。 竟然丝毫未停。 砰！ 魏平安一脚踹出。 当啷啷！ 医生身体凌空被踹起，弓成了虾似的身体倒飞撞到玻璃上。 然后撞碎了玻璃，又延伸出去了一米左右，才从半空跌落下去。 噗。 “啊！死人啦！” “有人跳楼了。” 病房里，其余三个医生都停了下来。 有人眼神里茫然，有人手底下开始哆嗦。 也有人眼神流露出恐惧神色，甚至开始向门口挪动。 艾沐棽也是头一次见到魏平安发火。 他的武力值艾沐棽是有一点预估的。 但显然预估的还是太过保守。 一脚把人飞踹而出，这艾沐棽和袁启红或许差一点，但崔刚一定能做到。 但是撞碎了玻璃，直接摔出去。 这腿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了。 “这位大夫，伱给我的战友，抽了多少血？” 大夫哆哆嗦嗦的不吭声。 魏平安看了看小推车上密密麻麻的试管，一小半都有深色的血浆。 “这种量，隔多久抽一次啊？” 大夫还是不吭声。 崔刚忍不住插嘴：“之前还好，一周，或者三四天抽一回，从上周开始，每天都要抽这么多，昨天还抽了两次。” 砰！ 魏平安拎起一个凳子，一凳子砸在大夫的脑袋上。 白花花的豆腐脑混合着血渍，喷洒在病房里。 墙上，躺在床上的安志勇身上，被子上和地上…… “魏……” 艾沐棽想要开口，迈出了半步，但被袁启红拽住。 袁队眼神闪闪的，魏平安这种文化人的这种做法，她看的简直太高兴了。 “来，医生，你是中医是吧……” “不，不要，我，不是，不要，那个……” “请问，我战友是感冒，鼻塞吗？你这种治疗的目的是解决哪些问题啊？” 医生慌乱后退中跌倒，坐在地上往后挫。 魏平安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边走边说。 “治疗我的战友多久了？采用这种针灸方法的原因是什么？来，给我讲一讲吧，医生。” “不要，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 砰！ 魏平安一脚踢过去。 喀嚓一声。 中年中医的脖子骨头碴都露出来了。 死的妥妥的。 崔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个当初笑吟吟的小伙子，安志勇家儿子的师傅，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硬茬子。 一股尿骚味儿在病房里散开。 却是那个给安志勇嘴里插导管的大夫，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开门，快开门。” 关闭的病房门被外面猛烈的敲击。 魏平安示意了一下，房门被打开。 一名有点肥胖的白大褂，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保卫人员。 “逮起来。” 肥胖白大褂进门后什么也没说，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到里面的魏平安，一摆手，就要强行把人控制起来。 那个从窗户上被踹出去的可不是一般人，是那些人派过来的。 他们可都是地底下刨活杀人喝血的存在。 现在死的明明白白的，要不是把凶手抓起来交出去，等待他的绝对没有好果子。 冰冷的枪口怼着太阳穴的情况，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至于当兵的。 都是遵守规矩的人，他是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的。 顶多被骂上两句，要是这群兵痞子敢动手，他还打算去检举，去告状。 不怕有组织有纪律的正规军，就怕脑袋别裤腰带上玩命的乡下把式。 “你要逮捕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完了！聪明点呢，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多挨一顿揍。” “给我一把枪。” 魏平安招了招手，对着艾沐棽的方向。 袁启红反应比艾沐棽还要快，二话不说掏出五四手枪，拽了两下，咔咔两声，顺势直接抛了过去。 动作挥洒顺畅，看上去相当的潇洒。 魏平安接过枪，一丝犹豫都没有。 砰！ 砰！ 对着肥胖的白大褂就是两枪。 一枪先打心赃，可能对方脂肪不少，挨了一枪还能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 接着魏平安就补了一枪。 这枪，打了额头。 冲击力让白大褂整个脑袋猛地后仰，带动整个身子也不再往前。 然后，尸体后仰倒地。 艾沐棽和袁启红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这补枪补得，可就太专业了。 下意识的反应，绝对不是脑子里计算之后再去做。 因为动作的流畅丝滑，让她们这种专业人士看到，也会觉得魏平安肯定是经过了千百次的尝试才会做出这种类似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应。 另外的关键，这动作透露着阴狠毒辣。 让看到的人，不约而同的心里一紧。 后脊背发凉。 跟着肥胖白大褂来的保卫人员，虽然也有武装在手。 但怎么说呢，大都是样子货。 他们可不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对着别人乱开枪。 原本他们敢动手，是因为前面有人承担责任，都是听命行事，真出了事也法不责众。 但前面扛事儿的人死了。 这就相当于天塌了，没有高个了。 这群安保人员群龙无首，哪敢冒头逞强。 一个赛一个的怂，后面的头一个扭头就窜，带动了整十几个人的队伍乌泱泱的跑了出去。 “枪不错。” 魏平安颠了颠手里的枪，关了保险，丢还给袁启红。 “都说帮亲不帮理，关键时候你还没人袁队给力，哎，真是白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了。” “怎么，在家里是魏总师掌勺的吗？” “我手艺不错的，改天请你尝尝。” “我可当真了啊。” 听魏平安语气这么自然轻松，崔刚松了一口气。 死几个人他倒是不在乎，要不是为了救活老安留有一丝希望，这段时间的气他也咽不下来。 魏平安只不过做了他之后会做的事情而已。 艾沐棽和袁启红显然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 “老安怎么回事？这几个医生又有什么问题？” “这几个压根就不是医生。” 魏平安指了指被他一脚踹断脖子的中年，道：“这个，勉强算是懂一点针灸之法，不过也就是治疗个鼻塞感冒。” “娘的，估计就是冲着老安的血来的。” “真该死。” 袁启红啐了一口，狠狠地道。 “看来你们去的地方，有点不一般啊……” 魏平安突然一怔。 他打开了空间投影，发现了安志勇脑子里趴着一个恶心的古怪玩意儿。 尸蟞。 “你们去的地方是四姑娘山？” “是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跟你们结伴的，有没有一群长沙的挖坟盗墓的？” “咦？你又知道了？” 这肯定是艾沐棽说的。 魏平安白了她一眼。 “张家古楼……有意思。” “你说什么呢？拐弯抹角的。安志勇这病，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放心吧，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你干什么了？为什么你来了，说句话他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很复杂的，跟你们解释不通。” 其实，艾沐棽求救上面，老赵甩锅给魏平安，是希望他回收义肢，也顺便给他见好伙计最后一面的。 嗯，当然还有他在上海蹦跶太久，老李不满意了，找个机会给他提个醒，该会京城跟老李家的闺女李璐，小两口团聚了。 没想到歪打正着，魏平安顺利救下了安志勇。 这也算是碰巧找对了专业。 通过脑子里豢养尸蟞的方式获得“长生”，这种垃圾玩意儿但凡进去了，想要弄出来，即便是后世开颅手术，也很难确保清除活物时不会对脑细胞和神经产生损伤。 人的脑域是最神秘的地方，一旦有损伤，就是不可控的病。 而且绝对药石无医。 可是碰到了魏平安这个系统挂，那处理起来就是轻松愉快。 空间咻一下，收走。 搞定，完工。 还获得了一枚可以随便研究的尸蟞。 虽然这玩意儿看着挺恶心，但仔细看…… 嗯，更恶心。 魏平安是不会将这玩意儿养在自己的农牧场里的。 那里边现在绿树成荫，瓜果遍山林，家禽家畜满地飞…… 可不能因为一个尸蟞，给污染了。 到时候这么多好吃的可爱的小动物，自己还怎么下得了口。 死活不论，魏平安收进了永恒空间储存。 医院出了这档子事儿，部队肯定是要介入的。 但好在跟前面正常对外的门诊大楼和住院部没关系。 就出在这特殊照顾的小楼里。 这些跟魏平安没什么关系。 他们早就又换了个病房，也从前面调派来了几个护士照顾床上的病号安志勇。 虽然尸蟞问题解除，但毕竟被折腾了这么久，打点滴恢复身体还是需要的。 好在有魏平安看着，也没有再闹幺蛾子。 安志勇是在第三天凌晨2点多醒过来的。 “老魏，谢谢你了。” “听话里意思，你一直对外界有感知？” “嗯，那感觉挺怪的，就像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第三人，看了一场闹剧……” “那我过来之后，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魏平安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昏迷着呢，今天才清醒过来。” “你这家伙！” 魏平安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你又救了我一命，要是算起来，这辈子我是还不完了。” “自家兄弟别整那套，你儿子可是我儿徒，有这个就够了。” 言外之意，你儿子给我养老，咱俩这关系，妥了。 “嘿嘿，安阳那小子，可是跟你这个师傅越来越远喽……” “这你可落伍了吧……现在他不在轧钢厂了，我把他调到身边，这会儿正在上海钢厂，每天被人一口一个安工，安工的叫着呢。” “是嘛，这是咋回事，你给我唠唠……” 安志勇清醒了。 但身体亏空太大，还需要静养几日才能返回京城。 艾沐棽也趁机问了一些机甲操作方面的问题。 袁启红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刷刷拿着烂笔头。 现在听不懂，早晚能懂，现在用不着，早晚老娘也能赖上一套。 袁启红就是这种想法。 “老崔，等我下次回到京城，给你这胳膊也升升级，起码也得来个铁胆飞拳绝招啊……” 崔刚一头问号。 魏平安笑的很开心。 这都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恶趣味儿。 第三更……零点再更……谢谢支持 (本章完) 第154章 生娃三两事 魏平安最后还是没能撇下安志勇回上海。 他不忍心。 安志勇这段时间确实被折腾的不轻快。 要不是那玩意儿实在有点邪门，或许安志勇现在能不能重新睁开眼还真说不太准。 魏平安感觉安志勇或许经历这次事件之后，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真可谓祸兮福之所倚。 看安志勇可怜巴巴的样子，魏平安也只能望之叹息一声。 就因为这个老伙计。 他期待的洞房花烛之夜，以毫厘之差从平趟变成了无限延期。 回到京城。 安志勇住进了301医院的南楼。 即便是魏平安，也很难随意探视病号。 门头沟实验车间的工作紧锣密鼓的开展着。 陈冰和刘汉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魏平安看到这样，也就不太好意思直接撂摊子再去上海。 起码也得沉一沉，指点一二做个样子再走。 虽然魏平安心里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了，可能做最好别说，更别做的那么明显。 毕竟这里还有几个人渴盼着瓜分魏平安的时间呢。 …… 时光就像少年时骑自行车大撒把，在充实和刺激中转瞬即逝。 “小米明年就可以报名上学了，我准备让她上前门小学……” 吃饭的时候，李璐跟魏平安拉着家常。 “这么早就上学吗？也可以再等两年。” “爸爸，我想要去学校上学。” “小米还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呢？” “她啊，就是跟媛媛约好了，不想拆伙罢了。” 李璐抿抿嘴，戳穿了魏小米的假象。 “王姐家怎么也这么早就安排孩子？” “王姐又怀孕了，怕生了老二看不过来，干脆就让媛媛去上学，也省点心。” 说着，李璐幽怨的瞥了魏平安一眼。 “咳咳……” 魏平安笑的差点呛着：“今晚咱再努努力，争取让二娃也能一起捉对玩耍。”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赶紧吃饭，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啊。” 魏平安笑笑不语。 小媳妇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心里郁闷着呢，魏平安这时肯定得顺着，不能刺激她。 魏小米埋头恰饭，很认真的样子。 饭好吃，香喷喷的大米，浇了排骨汤汁，每一口都恨不得把舌头都咬下去。 吃了饭，还要去跟媛媛跳房子呢。 这是她和媛媛新学会的游戏，特别好玩。 刚才在地上画了半天，还没来得及玩就被叫回来吃饭了。 可不能被其他人把地方占了去。 第二天。 魏平安开着吉普去了门头沟。 新一年新气象，这回他终于想起了为了改装手臂而排期排的花儿都谢了的崔刚同志了。 铁胆飞拳的升级其实并不复杂。 一个液压装置，再加上材料的升级就够了。 钛合金材料又轻又硬，不仅让崔刚可以轻松驾驭，比之前还要轻松，更能实现挡子弹。 嗯，弹射出去之后，飞的也更快。 相当于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击的那种力度。 “以后咱也是有绝招的人了。” 崔刚志得意满的笑道。 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钢牙。 给崔刚升级手臂是在四川时就许诺下的。 回京后就被三个家的事情闹的把承诺抛到了爪哇国。 而今天之所以想起来，还得多亏了周闻。 魏平安主要是要给媳妇周闻的自行车升级一下子。 周闻怀孕了。 其实在上一次魏平安去上海不久就查了出来，中间虽然打了几个电话，但是也没跟魏平安说。 直到魏平安回来，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周闻已经从档案室外派到南锣鼓巷当片警儿了。 她被分配的辖区包括小菊胡同在内的三条街道。 现在步行还可以，后期有可能四肢浮肿，再步行就太累了。 但骑自行车又要使劲儿，别说之后，现在就不合适。 魏平安打算给她专门做一个电瓶自行车。 在上海见到了很多机械脚踏两用车，也就是自行车前横梁下面或者斜梁前面弄一个油箱，再配一个发动机就是脚蹬摩托两用车。 魏平安打算借鉴这个，改造一辆电瓶车。 如果不是门头沟这里，或许有一些零部件的收集还比较麻烦。 但现在已经是立项的项目，为了便利将交通工具进行一些升级改造，也是允许的。 所以魏平安也就能大胆的制造自行车的零件，而不用担心被人说抢饭碗。 除了增加电瓶油门之外，魏平安还给自行车增加了一副齿轮。 这样虽然启动会费些力气，可车子行进之后脚踏就会更轻省。 而启动有电，完美解决了前面更费劲儿的问题。 “魏老师，您这是在改造自行车？” 陈冰从五金厂赶回来，就看到魏平安在拆卸自行车的后轮齿轮。 一年多的高强度工作，团队所有人都成长巨大，陈冰底子好，学历高，更是突出，已经能独立负责好些事情了。 “嗯，我试试能不能把脚蹬改成电动，这样，咱们的警察出勤也就能节省点体力。” “像摩托车那样加油门就行吗？” “对。” 陈冰很好奇，忙里偷闲的在旁边看着，也帮着递东西。 边聊天边做事，时间过得总会非常快。 因为之前在崔刚的胳膊上用了大量时间，所以自行车改造今天并没有完成。 后续还有一些活要做。 魏平安起身，也没收拾拆掉一小半的自行车零件。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过来继续。” 陈冰抿抿嘴。 跟魏总师单独相处的感觉很棒，她很珍惜。 但就是时间过得太快。 但她也知道魏总师的习惯。 每天到了四点就撂摊子。 要不然赶不及傍晚回市里吃晚饭…… 当魏总师的妻子，真的是相当幸福啊。 陈冰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望着魏平安跃上吉普驾驶座的身影，眼神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 今天回四合院住。 在李璐那边住了两天，再之前是陈雪茹那里。 兜兜转转一周时间，再次回到了四合院。 如无意外，魏平安对她们还是很“公平”的。 一视同仁。 “嘿，您走好喽，不送……” 刚走到前院，就听到中院那边傻柱混不吝的声音。 语气里有点烦躁，有点调侃，反正入耳的语气，就不怎么正常。 接着，魏平安就看到王媒婆阴沉着脸从穿堂走过。 魏平安往旁边让了让，也没上前搭话。 进自家院子关门的时候，魏平安还听到易中海跟傻柱聊。 “怎么，又没相中？改天我把车间XXX介绍给你……” “得嘞，一大爷您歇着吧，那大胖子，我可消受不起。” “别看人家胖，那是福气，是个过日子的，别家的想胖还胖不起来呢。” 易中海这话说的没毛病。 这年代能吃的胖胖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傻柱相亲又没成？” 进门，就听到里面张老太太和周闻也在谈论这个话题呢。 “刚听了一嘴，易中海要给他介绍个车间工友，傻柱嫌弃人家太胖呢。”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似的，到处让人说和着相亲。” 周闻现在是这一片的片警了，照顾孤寡和处理纠纷是她的分内事。 这年代片警和街道办职责分的并没有那么清晰，还有街道办委任的大爷身份，没法仔细捋。 就是一锅糊涂账。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还没开始做饭呢。” “伱想吃什么，我下厨。” “瞧平安多心疼你啊。” 张老太太笑的很开心。 孙女婿和孙女感情很好，孙女又要继续给魏家添丁加口，这都是喜事啊。 能生孩子代表着媳妇对得起婆家，这在老太太看来，是比工作升职加薪更重要的事。 女人相夫教子，是传统。 张老太太讲究这个。 “炒一个酸辣土豆丝吧，上次你炒的就很好吃，酸辣口，嚼着挺脆的。” “好，媳妇喜欢吃就行。我再炖个鸡汤，刚才回来顺道买了一只老母鸡，有营养。” 说来也奇怪，周闻怀孕俩月了，还没怎么显怀。 而且该瘦的地方是真的瘦，增肥的地方也恰到好处，身材是越发显得魔鬼了。 不愧是后补的爱美神啊。 魏平安站在厨房灶台前，莫名的想到了大波浪，心有点痒痒的。 其实，除了大波浪，黑长直也挺不错的。 他有点怀念陈雪茹那个二楼的铺着席梦思床垫的大床了。 不一会儿，周子墨写完了作业，也辅导完了魏大宝的作业，从小楼里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现在魏大宝野着呢。 又是狗拉雪橇，又是儿童自行车的，简直就是周边几个胡同里最靓的仔。 所以他现在很愿意出去玩，能不着着家就不回来，在外面撒野到天黑才好呢。 不过大多时候，家里也不让他跑太远，除非是他舅舅周子墨放学回来陪着他。 不然也就在四合院和院门口那一小片儿玩。 没有魏平安的“解锁”，来福也不会拉着大宝跑出魏平安给画的圈。 毕竟怎么说，也是系统灵犬啊。 吃饭的时候，周闻有点孕反，不很严重，而且周闻不想浪费粮食，也明白当娘的更需要营养。 所以也就强忍着吃了一些。 可明显的还是比往常的饭量小了一些。 “之前艾姐来住了两晚，说你今天回来，她就回去住了。” “哦，她怎么知道的？” “她那么神通广大的，消息灵通着呢。” “说的也是。” “最近她没有任务也挺好的。每次她出任务，我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又瘸着退或者打着绷带回来，你们说说，她比小闻还大一岁呢，现在也没找个对象……” 张老太太忧心忡忡的，这一年多孙女婿回来了，孙女又怀孕了，孙子周子墨也上初中，学业有成，万事顺心。 唯独艾沐棽这个丫头的终身大事，让张老太太挂念了。 艾家也就她一个了。 要是能入赘一个，让头一个孩子姓艾，那可就太好了。 这是张老太太的私心。 她偷偷跟艾沐棽聊过一嘴，但也没敢细说。 穿军装行事作风比较硬朗的艾沐棽，对于张老太太即便再尊重，也是有一点威慑力的。 老太太不敢催的太急，也不敢说重话。 迂回委婉的旁敲侧击。 去年就被敷衍了。 感觉这一年半载估计又没啥戏，所以心里就不舒坦。 老人嘛，心里憋着，就会忍不住念叨。 周闻和魏平安对视一笑。 这种事，他俩连跟艾姐谈都不谈。 晚上。 周闻躺在魏平安怀里，她依旧喜欢把头担在魏平安的肩头。 第二天蜷缩起来，螓首就压在魏平安的胸口了。 “老魏，要不明年让大宝去上学吧？” “行啊。你做主就行。” “你说，让他在红星小学上，还是去别的学校啊？” “子墨不是红星小学读的啊？这么近，上学和回家都挺方便的。” “你觉得前门小学咋样？” 周闻突然问。 “……也挺好的。只是以后上学和放学不太方便，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也顾不上接送他，奶奶年纪也大了，跑那么远估计也是……”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你是想让大宝和小米一块读书吗？” 周闻没说话，脑袋在魏平安肩头蹭了蹭。 “媳妇，有你真好。” “那你可要记仔细了啊，以后也别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又说这种不可能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我做过承诺的。” “老魏……” “嗯？” “亲我。” 第二天。 “老魏，你今晚去那边吧。” “明天再过去吧，今晚回来给你炖小排吃。” “不用，你去她那边吧。” “怎么了？” “……晚上跟你一起睡，我也挺难受的。等过个把月，胎儿安稳了，咱再一块儿睡。” “嘿嘿。” “哎呀，讨厌。” “晚上我回来，吃了饭我再走也行。自行车今天改好了，我给你抬回来。” “哦。” 吃了饭，老太太拿来了厚实的鞋垫。 现在周闻走路多，还得穿制服和皮鞋，张老太太心疼孙女，特意给她做了又软又厚的鞋垫。 “咋样？走两步试试。” 张老太太满怀期待的问。 “奶奶，真软和。” 天儿热了，这么厚的鞋垫，会不会捂汗啊？ 魏平安深表怀疑。 两人一起出门。 魏平安不顾别人的眼光牵着周闻的手。 周闻在家里也会说些虎狼之词，但这会儿被自家男人牵着手，反而有点羞答答的了。 心里却是甜蜜着呢。 “这么厚的鞋垫，脚会不会太挤了？” “嗯，有一点。” “回来时我给你买一双大一号的换上吧。太合脚的以后也穿不得。” “也是，上回怀大宝的时候，脚就肿了一大圈……” 魏平安开车送周闻先去菊儿胡同那边的办事点，是个胡同拐角的门头房。 然后才驱车赶往门头沟实验车间。 (本章完) 第155章 剧情开始之前…… 又半年多的时间过去。 魏平安的生活几乎是错位的。 京城待一段时间，上海待一段时间。 在上海还好一些，只有一个家，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守着，隔一段时间就会用不同的东西点缀两个人的小家。 而在京城，魏平安有三个…… 劳心劳身。 前者让魏平安比较头大，后者他是爱好，倒是如鱼得水。 周闻已经挺着肚子步履蹒跚了。 街区的人们都很和蔼，也很体谅周警察，真正有种警民共建，和谐发展的味儿。 所以周闻基本就是坐班，不再被分配走街串巷，但值班和正常的接待工作还是照常在做。 当下就是这样的大环境。 据说人家刘小丫生娃前一天，还爬梯子帮着同事找“口卡”来着呢。 魏平安也不介意周闻适量的工作。 而且科学显示，一直保持适量运动的孕妇生产后，对孕妇本人和胎儿都有好处。 胎儿会更健康，孕妇恢复的也更快更彻底。 李璐这段时间有些焦虑。 魏平安对她的赋予是最多的，但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要不是魏平安一直在证明着自己的“实力”，李璐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生育有问题。 但现在她深深的怀疑自己了，为此还去看了协和医院专门找了老中医…… 被她老妈揪着耳朵拎回了部队大院。 最近魏平安跟李璐的家在升级改造，这是魏平安张罗的。 找了有经验的老雷哥。 这事儿他熟，魏平安他也熟。 对于魏平安多了一套小院，雷老五是喜闻乐见。 毕竟魏平安在四合院里的情况，雷老五做过工心知肚明。 可这小院里的女主人跟小姑娘…… 就让雷老五麻爪了好一阵子。 在很多人吃喝都困难的时候，有的人已经过上了让绝大多数男人都羡慕嫉妒的生活了。 这也就是雷老五不知道他魏兄弟真实状况。 要是知道了，估计去地上捡眼珠子的事儿也能干得出来了。 李璐暂时搬回部队大院住，魏小米回去让姥爷稀罕几天。 这是李璐提出来的。 可能老中医也提过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李璐也不一味的索取，缓和一点时间，顺便呢…… 她按照方子抓了药，她牟足了劲儿。 这回她不仅要怀孕生娃，还要生大胖小子。 吃完了这一个半月的中药，哼哼，让老魏被中医的神奇震惊去吧。 魏平安暂时从一处解放了。 时间变得宽裕了很多。 半程在四合院，陪着周闻养胎顺气，揉腿洗脚都是日常照做的。 这样的男人感动的周闻好多次笑着流泪，孕妇的焦虑和身体的疲惫仿佛只要想到了魏平安，一切的艰难就都不是问题了。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死都值了，何况再给老魏家生个娃。 另半程在陈雪茹家。 魏平安跟陈雪茹的关系几乎是半公开化了。 徐慧珍还偷摸找陈雪茹“密探”过一次，让她好好考虑。 陈雪茹当时跟闺蜜也是掏心窝子的说一定好好考虑来着。 然而她的考虑，就是回头就打算给魏平安生一个先。 所以陈雪茹也怀孕了。 三个来月，刚刚显怀。 徐慧珍很无语，但毕竟是多年好友，魏平安不在的时候也会过来帮衬着。 周末趁着小米放学，魏平安就会带着李璐娘俩去逛街，爬爬山，逛逛北海公园。 这一天，魏总师是什么工作都不谈的。 这是他很珍惜的时光。 老李那边依旧没有松口，魏平安这准女婿连大院都进不去。 老赵的承诺依旧有效，说年底帮他说和，就要等到年底，年底复年底，快两个年头了都…… 魏平安也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也不是傻子，隐隐猜到了这一家子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却意外埋了个宝藏。 每次想到这个，他都会偷摸的咧嘴笑。 曾经看电视剧和原著的遗憾，已经被自己乱入闹腾的面目全非了。 也不知道大东北和南京那边的两家“外来户”过得咋样，反正胳膊伸不了那么长，够不着老李一家子，魏平安就放心了。 “老魏，我想着再过俩月去郊区村里生活一段时间，有人能照顾，也没这么多事，在城里人多嘴杂，总归不太好……” 陈雪茹看魏平安的眼神像极了热恋中的少女，那种化不开的深情是绝对藏不住的。 “那店铺怎么办？” “有片儿爷呢，真有问题了让宝强或者立军给传个话，出不了事儿。” “有地方吗？” “圣水峪村有个远房的亲戚，我准备投奔她去……” “圣水峪村？” 魏平安觉得有点耳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上方山山脚下的那个村子？” 猎户周大军好像也是那个村子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周大军现在什么情况。 想到他，魏平安就想到那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人家。 为了新出生的孩子可以改掉自己唯一过冬物件的老太太。 “你也知道那个村子啊？我是觉得那边离这里比较远，清心一些……” “我好像也认识一个人家，等我从上海回来，过去打问打问。” 待两天要再去上海。 这是魏平安早就确定下来的行程。 于公于私。 现如今上海的生活状态不次于60年后的环境。 魏平安跟诸晖的小日子过得就非常的惬意自然。 平日里忙于工作，诸晖在船厂的工作是检查科，没有太多加班加点的内容，朝九晚五且每周休1天半。 魏平安呢，则是负责带队把钢厂的试验车间打造成全国示范样板间。 现在京城的SJS钢厂负责北方冶金系统兄弟单位参观学习和培训，上海钢厂负责南方兄弟单位的参观学习以及培训。 北方的负责人是陈冰为主，丁立军为辅，一个理论出徒，一个技能点满。 上海这边则是刘汉和安阳负责。 安阳在这边找了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安志勇上个月来了一趟，魏平安帮着张罗的。 双方家长见了面，也都很满意。 安阳的工作关系依旧是356所实验车间，但在上海这边，因为工作性质原因，上海钢厂也会给解决一间30平左右的员工宿舍。 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上海的人均住房可是比京城还要困难的多。 最后清退了女方棉纺二厂的单身宿舍面积，在月村给安置了两间合计42平的房子。 类似于套间的感觉，关上正对楼梯口的那间，再从屋里墙上开个门，就是一外一内的套房。 房间碰巧是南向，而且月村这里，距离魏平安的家也很近。 刘汉在钢厂办公楼后面有个临时的单身宿舍，但隔三差五也总会搭魏老师的车去他家里蹭吃蹭喝。 当然也少不了干点杂活。 这三个多月的锻炼，刘汉和安阳意外的激活了园丁手艺，魏平安的小花园给收拾的还挺有意境。 诸晖的生活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苦尽甘来说的就是她的亲身经历。 之前有多凄惨悲凉，现在就有多甜蜜幸福。 工作中笑颜多了，心态好了，伤碎了无数青年男女的心。 呃……女的是因为她找的男人而伤心。 诸晖原本就不怎么为生活发愁，现在只是生活条件好了些，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但每逢傍晚回家，那种浓入蜜里的温馨，让她觉得这才是活生生的不枉此生。 休息日，诸晖会穿上碎花的裙子，塑胶的凉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挽着魏平安一起去逛百货商店，去人民公园划船，去游乐场玩各种设施，跟孩子们堆里排队。 每次魏平安“出差”回来，诸晖都会拉着魏平安去照相馆拍照。 现在诸晖已经学会了骑摩托车，只是还没有上路。 魏平安答应在她生日之前，送她一辆自己亲手打造的摩托车。 这就要联络到上海的自行车制造厂，他们有生产机械脚踏两用车的经验。 而且他们跟钢厂也有业务往来，通过杨厂长介绍，就可以。 再者说，魏总师亲自操刀设计一款摩托车，这种差事，算得上天上掉馅饼吧。 哪怕知道魏总师从没接触过摩托车这个行业，但前车之鉴，魏总师出手还没有过铩羽而归的记录。 就很让人期待。 “老魏，我听同事说，明年人民公园的荷花池就要被回填了，这个休息日咱们去那边拍点照片吧。” 天气渐凉，划船已经不合适了，但拍照片留念还是可以的。 毕竟那里有魏平安和诸晖美好的记忆，用照片保留下来也很必要。 “行，都依你。” 魏平安依着床头，揽着诸晖的腰，让她顺势靠过来，侧躺在自己怀里。 “媳妇，这两天是不是有点胖了？” “老魏，我们再生个孩子好吗？” 诸晖已经知道魏平安在BJ还有“两个家”，其中一个之所以成了家，还是自己“保的媒”。 “行啊，生几个都没问题，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老魏我告诉伱个消息，你先深呼吸，做好准备。” 魏平安嘴角带笑，这一刻他已经明悟了。 自己是妥妥的要当一段时间和尚了。 京城和上海的媳妇都被攻陷了，只有李璐那块儿，还有一个高地等待拿下。 “老魏，你可能又要当爸爸了。” 不愧是亲媳妇，魏平安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又”字……用的真他娘漂亮。 诸晖真的怀孕了。 女人或许不用大夫检查，就能预感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吧。 也因为诸晖的怀孕，所以魏平安延缓了回京城的时间。 他是打算在这边跟诸晖一起过年的。 因为诸晖情况比较特殊，一个人在上海待孕，也没有人照顾。 只是魏平安也不能一直搁上海不挪窝，总是要来回奔波的。 所以他跟诸晖商量之后，两人便打算找一位靠谱的保姆。 找保姆这种事在上海是很平常的。 但魏平安考虑到接下来的不就有可能风云突变，所以在选择上也更加慎重。 他准备对外以“家人远亲”的噱头混淆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丁找到了他。 头型不是鸡窝，起码是经过了一定的收拾打理。 “中科院组装了一台新的晶体管计算机，现在很多单位都申请复刻，我肯定要回去争取一下，省的每次做测试都得申请时间……” 老于跟魏平安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往返两头的工作，只是没有他那么频繁。 他这趟来，纯粹是想要拉着魏平安一起去“壮声势”。 人多力量大，这种前沿的计算机技术，他们必须要分一杯羹。 两个总工出场，面子里子也总得给一下吧。 只是，老丁说到晶体管计算机，魏平安心中一动。 印象中，MOS器件的稳定问题，需要在68年之后才能完成。 “这是要把技术内部公开？咱们现在硅单晶的生产……？” “601所几年前就突破了，供应完全没问题，而且，技术也厉害了，跟咱们之前用着用着就要‘抓GUI’的情况可好太多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 研究大炮仗的时候，晶体管试装机就被魏平安提议并改进使用过。 那也是魏平安名声鹤起的第一战。 要不然老丁谁也不叫，非要拉上魏平安啊。 自然是因为他跟国内第一款晶体管计算机的诞生，有着一定的瓜葛。 而对于计算机的新技术。 国外那些“卡脖子”的行为早就开始了。 我们也只能依靠自身的摸索去不断突破，追赶乃至反超。 人家摆明了不想带你玩，或者你强大到让别人追着找你玩，或者你就弯道超车自己玩自己的。 现在新国家就面临这种窘迫。 “我也想跟你过去瞧个新鲜，不过这边还有点事儿正头疼呢……” 魏平安讲了诸晖怀孕的事，也谈了自己的顾虑。 对于老丁，魏平安也是打心眼里钦佩的。 相比于他这个赝品，老丁才是真正土生土长的天才科研人员。 而且一心为公，可以称得上撇家舍业于不顾了。 “回去啊，回去找一个接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对外怎么说还不是你们两口子说了算？上千公里呢，还能专门跑去调查啊，再说了，真要去京城查户口，还能绕的过你？” 老丁知道魏平安明媒正娶的媳妇是周闻，是派出所片警儿。 但查户口这事儿，说绕不过魏平安就是个笑话。 别说片警儿了，就是公安局局长，也没那么大权力能“被动通知”。 不过想来也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兴师动众罢了。 “你不是故意忽悠我跟你回去才这么出主意的吧？” 魏平安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你就说我这主意靠不靠谱吧，别干那种拿好心当驴肝肺的事啊，我可告诉你……” “行行行，你说的是，我想多了。放心吧，这趟要是上边不给你名额，我帮你捣鼓个性能更好的。” “行不行啊你……这计算机每秒运算能几十万次呢。” 魏平安心里一琢磨，二代晶体管计算机罢了，还有集成电路这个“开关”没有被打开呢。 要是真换了魏平安，每秒3000万的运算能力肯定是可以达到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什么时候走？” “计划明天就走，得早回去做点准备，再跑一跑部里……” 第二天。 魏平安跟着老丁，坐上了回京的飞机。 (本章完) 第156章 “棒梗偷鸡”的处理意见 65年的寒冬腊月。 魏平安回来快一周了。 哈军工的晶体管计算机显然比109乙更稳定，魏平安对其中“隔离-阻塞振荡器”的发明倍感惊艳。 牛人辈出，庆幸是我兔。 在技术这旮旯，魏总师从不做“吃白食”的行为。 这几乎算是圈内公认的了。 所以魏平安也跟哈军工和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们进行了小范围的探讨。 提出了在主储存器不变的情况下，逻辑元件采用小规模集成电路的一些思路和研究…… 这次讨论会，被称为国内计算机发展里程碑式的一天。 魏总师在这一天，轻描淡写的描绘了数字信息化的宏伟蓝图，将计算机领域朝着三代机的发展狠狠地拽了一把。 让还犹如牙牙学语幼儿的国内计算机领域，一夜之间成了能够直立行走的少年郎。 12月28日。 许多年后，这一天被任命为计算机日。 老丁被着实刺激了一把。 现在做科研更玩命儿了。 工科男之间的友谊，从来不是服气，而是敬佩的同时，咬着牙默默追赶。 才拿到60万计算机研发补贴的条子，财政拨款还没下来呢，老丁就又拉着一票人去大西北喝西北风去了。 眼瞅着还二十来天就过大年了，浑然忘家的老丁熬一嗓子就窜了。 魏平安心中有愧，隔三差五就去给嫂子家送点营养。 毕竟俩孩子都不大，摊上这么个为国尽忠却疏于照顾家的爹，也不知算不算福气。 但有这么个底气足的叔叔，他们肯定不亏。 “嫂子，单位发的鸡蛋和面，我给你搁门口了啊。” “哎，小魏，你等一下……” “我还着急回家呢，下回再说，走了啊嫂子。” 现在送温暖越来越困难了。 也不知道老丁跟媳妇说了啥，魏平安的借口已经有些无效了。 现在送东西就跟打仗似的，得趁里面忙着的时候，要不然真拉开门拽住你，还得费脑子编其他瞎话。 吉普停在胡同门口，距离魏平安回四合院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前几天一直住在陈雪茹那边，帮她收拾行李。 等过了年，她就去圣水峪村待产，她那亲戚就是当地最有名的产婆，还兼职当地十里八香的赤脚医生。 忙时当产婆，也偶尔看风水，闲时看病治病，还当产婆。 这也是陈雪茹选择投奔她的一个原因。 虽然是雪茹远房的表亲，这个姨姥姥性格很好，年纪虽然不小了，可腿脚麻利，有个单独的小院子，跟周大军家也就挨着俩胡同口。 不太好的是，跟那个和许大茂有染过的寡妇家背对背挨着…… 魏平安去了一趟上方山。 那片山洞附近已经有按时巡逻的民兵了，周大山成了村长，可能是有着当过兵的经历吧，被推举领导大家伙了。 那老太太没能扛过前年冬天去了。 临走前照看了两个娃娃，孙子孙女都看到了，也算是福丧。 周大军是个实诚人，魏平安对他的帮助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他不知道现在魏平安的情况，但热情依旧。 听说魏平安“没名分”的媳妇要来村子里待产，还就住在刘产婆家里。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照顾好，让魏平安放心。 有能耐的人多几个媳妇那都是正常的。 周大军不在意这个。 自个儿村里还有一个老汉拉帮套两家寡妇的呢。 有本事有能耐，谁也别眼馋谁就是了。 何况魏兄弟不仅人有本事，还是个大善人，更得要祝福他多子多孙啊。 当初给老人买的棉大衣，现在就穿在他身上。 让他无时无刻不念着魏兄弟的好。 这就是所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吧。 当初魏平安也并没有太多挟恩图报的想法，甚至都没有什么中长期筹划，真的被老人感动，顺手做了点量力而行的事儿而已。 但周大军和他的媳妇周刘氏却一直记着那让他们家冬天温暖的棉袄大衣，让孩子和孕妇都补充了营养的奶粉…… 也正是因为这次几年后的再相遇，让魏平安彻底放心答应陈雪茹去圣水峪村“借宿”。 吉普直接开进胡同，停在四合院门口，贴着东南角，也不影响过往的街坊邻居。 自从周闻成了这一片的片儿警，连带着魏平安的形象也被“扭转”了。 反倒是总爱唱反调的贾张氏彻底闭了嘴。 官大一级压死人，贾张氏是建国前就成年了的，怕官家都怕到骨子里了。 看到周闻穿一身警察服，早就怂的够够的了。 现在魏平安进进出出，也有不少人打招呼。 魏平安也不冷着脸，但自个儿四合院里那些有过直接冲突的，魏平安还是装作听不见。 可对方也不敢给魏平安甩脸子。 一个魏总师的名头就吓死了一大片人。 但也有那些觉得县官不如现管的，级别太高反而感受不到压力似的。 可周闻一上任，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凌驾于三位大爷之上的派出所的干事。 院里大爷解决不了的，就得找人家来“公断”。 说不好听的，可是能抓人去坐牢的。 “老魏，老魏，俺娘肚子疼，伱开车给送送吧……” 魏平安刚要进院子，就听到身后有个大嗓门喊。 回过头，就看到付东强骑着一个铺着被窝的板车停到了车后屁股那里。 这是付东强，什刹海体校那个山东大汉，刚回来那年认识的隔壁院的邻居。 也是这一片跟魏平安最熟悉的街坊。 比跟许大茂那种攀附权贵的虚与委蛇可强太多了。 “奶奶这是咋了？” 一边说着，小跑着过去，赶紧帮着把老太太放后座，付东强也坐后面照顾着。 魏平安也没问去哪家医院，开车就走。 付东强照顾老太太，还有点晕车，也没看外面。 直到下了车，才反应过来，被拉到301医院来了。 “田妈妈，这是我朋友的奶奶，说心绞痛，刚才还吐了……” 三言两语讲清楚，田妈妈就带着小护士把老太太给推走了。 “放心吧，这里的大夫和护士长我都熟，一定会没事的。” 此田妈妈就是李璐的母亲，魏平安的丈母娘。 老李倔脾气，至今没松口，魏平安没法去大院“报道”。 但丈母娘可是憋不住不见女婿。 李璐房子之所以第一年没有改造，就是因为田妈妈找了个“借口”跑过去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吃女婿做的饭吃上瘾了，要不是李璐拿生孩子威胁，田妈妈还打算“赖”到去年年底呢。 301医院不愧是协和骨干，很快就查明了情况。 老太太没什么大事儿，也不是心绞痛，而是轻微的食物中毒了。 家里坏了的东西老太太不舍得丢，结果吃坏了肚子。 但是老人年纪大了，要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付东强自然是要留下守着的。 魏平安跟田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又跑腿去楼下食堂买了饭菜送上去，才告辞离开。 付东强是地地道道的山东大汉，热情、仗义、认准了的朋友就真的能掏心窝子。 当然，吃起魏平安这个大户来，也是毫不客气。 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耽误奶奶享受过一天少一天的晚年生活。 反正他理直气壮的，实心交兄弟，这辈子早晚能把情谊加倍都给还回去。 这就是付东强最质朴的念想。 等魏平安回到四合院，正赶上四合院召开全院大会。 这会儿，也俨然来到了高潮部分。 魏平安贴着边缘加塞儿，来到自家代表身边。 周子墨带着魏大宝，旁边还蹲着一条大狗。 来福这些年的“光荣事迹”让院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忽略了它还是条猛犬的事实。 要是有别的院子里的孩子顽皮追着用石头子丢来福，谁看到了都会主动上前去喝止。 嗯，严格说，来福在四合院里的人缘，可是比它主人魏平安好太多了。 “这怎么回事啊？” “姐夫，你回来了。” 周子墨瞧得仔细，听到声音才发现魏平安已经来到了身边。 “是大茂叔和晓娥阿姨说柱子叔叔偷了他们家的老母鸡，给炖了吃了，老母鸡真可怜……” 魏大宝在旁边解释道。 六七岁的孩子能有这个表达能力，已经算不错的了。 魏平安一怔。 两三秒后才恍然，竟然到了熟悉的剧情开启的环节了呢。 眨眼之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快要十年了。 说一句物是人非并不为过。 但这个世界自带的纠正功能比较强大，该发生的照样发生，该缓和的，也强按牛头喝水样式的去努力缓和。 就譬如因为自己的出现，四合院的关系其实挺针对的，很多家里对几个大爷们也都有了不同的意见和想法。 但魏平安失踪了几年，大爷们的威信就又稀里糊涂的建立起来了。 自从自家媳妇成了片儿警，连带着自己也有人主动打招呼，好多家跟自己没闹过太僵的，也都笑脸相迎，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魏平安虽然对寄身的原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但该报的仇还在，不可能就这么被时间消磨光了。 之前是因为时候未到，而现在剧情开始了，那么报复，也就快要展开了。 至于其他人那几户无关紧要的人，不就是善良的魏平安同志最天然的遮挡吗？ 且走着瞧吧。 “魏师傅回来了，要不，你也来给咱们讲两句？” 三大爷阎埠贵看到了魏平安。 最近他正琢磨想让魏平安帮忙说和学校领导，去干个后勤主任之类的呢。 前几天魏平安去学校，校领导那态度被阎埠贵瞧见了。 好家伙，平日里感觉不出来，没想到魏总师这身份真厉害啊。 阎埠贵早就熄灭了的小心思，又重新往魏平安身上算计了。 这时候逮着机会，自然想再巴结一下。 “我才听了一小会儿，也不了解事情始末，就不发言了。” 魏平安坦然的说道。 “魏兄弟，前段时间我去红星公社放电影，人家给了两只老母鸡，我留着吃鸡蛋的，结果今天……” 许大茂扭头看到魏平安，立刻就又来劲儿了。 在他看来，魏平安在这个院里最近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候不帮自己帮谁？ 而且自己占着理儿，要是再加上魏平安的加持，他傻柱不仅得认怂，还不敢动手。 何雨柱之所以叫傻柱是因为当年卖馒头收假钞的事被何大清喊起来的，又不是真的傻。 魏平安现在的身份地位，他再楞也不敢得罪。 “哦，那么说，何雨柱下了班回院里偷鸡，杀鸡褪毛再炖上的吗？这八级厨师做菜的速度这么快？” 魏平安摸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但他的话，整个院子里的人却也都听得清。 嗡嗡的议论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是啊，要是傻柱干的，他褪的鸡毛哪里去了？” “胡说，根本来不及好吗？” “这何雨柱下班回来时，前后院都有下了班回家的了，他哪有功夫去后院偷鸡去？” “不会傻柱被冤枉了吧？” “这可说不准，许大茂跟何雨柱这俩天生不对付，院里谁不知道……” “咳咳。” 三大爷眼瞅着事情脱离了掌控，就立刻看向二大爷刘海中。 毕竟几天这开全院大会，就是他张罗的，易中海和自己都是被他喊出来的。 刘海中也有点麻爪。 他就是听到了许大茂两口子说是何雨柱偷鸡，又看到何雨柱屋里炉子上炖着鸡。 要不是何雨柱出言不逊，说话太难听，他也不会刻意针对他。 “那个……还有谁有别的意见，也来说说……” 阎埠贵拉关系的机会又出现了。 他看到魏平安歪着头跟周子墨交流着什么，周子墨听得很认真，还不时的点头。 当即心里有了决定。 “那个……听我说，大家安静，安静一下。” 等众人都看过来，三大爷才摇头晃脑的继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咱们大家伙都有不同的意见……我提议，让周子墨来讲一讲。大家也都知道，周子墨品学兼优，是个好孩子，咱听他来说说今天这事儿……子墨，你也来谈谈？” 其实刚才魏平安跟周子墨说的是他上初中的事情和家里晚上饭的事。 周子墨之所以认真点头，是因为后来说到了最近魏大宝的启蒙教学问题，魏平安给大宝的舅舅提了几个建议。 不能因为撒个娇就放纵，底线一定要坚持。 周子墨表示受教。 结果，却被脑补太多的三大爷阎埠贵给误会了。 (本章完) 第157章 祸从口出 “柱子哥，你那锅里，是一整只鸡吗？” “嘿，算是有人问到正点儿上了。半只！爷们锅里还就半只，也别问我另外半只哪儿去了，告诉你们，兴许那半只还没褪毛呢。” 何雨柱性格就这样，嘴碎。 “二大爷，大茂哥，你们在柱子哥家里发现另外半只了吗？” 刘海中眨巴眨巴眼，没吭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许大茂就有点不乐意了：“肯定是他藏起来了啊，一顿吃不了藏起来留着吃二顿呗。” “对，要不然他怎么编瞎话说从朝阳市场买的？” “三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咱们开全院大会到底是查大茂哥家的鸡谁偷的，还是查挨家挨户的饭菜从哪里买的？” 大家伙纷纷摇头。 虽然挨家挨户吃的都不咋滴，可没有谁乐意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坦白”出来。 谁家还没有点小秘密了。 许大茂也是一阵语塞。 真要讨论，他这两只老母鸡说是红星公社送的，实际情况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真不能深究。 周子墨走到近前，拿起筷子在桌上锅里扒拉了两下。 “这是老母鸡？三位大爷，您们自个儿瞧瞧，而且，照着这小半只的样子推断，锅里怎么也不像老母鸡，肯定是只小鸡……” “那现在疑点摆在面前，首先柱子哥作案时间不允许，他下班回到院里并不是最早的；其次，断案讲究人证物证，人证是失主大茂哥本人，但他跟柱子哥关系大家伙也都知道，按道理是没法作数的……” “哎，我说子墨，伱别胳膊肘往外拐啊，我亲眼看到傻柱在家里炖鸡，怎么就不作数了？” 许大茂越听越不高兴。 让你一孩子出来说道说道就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还真要蹬鼻子上脸啊这是。 周子墨微微皱眉，回头看向魏平安的方向。 魏平安平淡的看着，朝着周子墨点点头。 “大茂哥，就算你说的作数，也只能证明柱子哥今天准备吃鸡肉，是不是？你也不能强行把小公鸡指认成你家的老母鸡吧？” 围观的街坊邻居都哄堂大笑。 指鹿为马这种词除了阎埠贵其他人够呛能说出来，但意思大家可都是知道。 “许大茂，你小子是诚心的是吧，敢情拿我当岳将军呢，还跟我玩莫须有的罪名了？” 何雨柱一听，这气儿也顺了，背也挺了。 理直气壮之下，倒是没有看到斜对面坐着的秦淮茹脸色都变了。 “傻柱你少来这套，不是你还有谁，整个大院也就你跟我对着干。” “许大茂你他娘少往老子身上泼脏水，再胡搅蛮缠我抽你丫的……” 许大茂一缩脖子，看向三位大爷：“三位大爷，你们瞧傻柱，还讲不讲理了，动不动就要打人。” “柱子，你坐下。” 易中海是向着何雨柱的，起初他也是想要和稀泥赶紧结束，现在有了撇清何雨柱的苗头，自然是不会让其受到打扰。 “子墨，你继续说。” “一大爷，我说完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咱们凡事都得讲证据，柱子哥锅里的鸡明显不是老母鸡，也就不是大茂哥家丢的那只，大茂哥家丢了鸡，也不是小事儿，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去派出所报个案，交给警察处理。” “警察不就是你姐嘛，去派出所干啥，又远还麻烦，去中院找你姐就行了……” “行，既然傻柱不承认，那咱就报警，让警察抓他。娥子，咱们走！” 许大茂说着，就要拉着娄晓娥走。 他这会儿心里带着气呢，枉费自己这几年跟他们家处关系了，白眼狼，关键时候不帮忙不说，还捅一刀子。 魏平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那里看热闹。 表面不敢发作，但许大茂心里暗戳戳的却是恨上了。 听到许大茂要报案，秦淮茹坐不住了。 “柱子，你……” 秦淮茹看何雨柱帮不上忙，就跟三位大爷说：“三位大爷，院子里丢了鸡，咱们就找呗，报案找警察有那个必要吗？或许那只鸡就猫在哪个地方了呢，大家伙分头给找一找，也许明天就找着了，那时候跟警察也不好交代啊。” 看到众人有些无动于衷。 秦淮茹又赶紧说了一句：“再说了，咱们这片儿的警察不就是周闻嘛，人家挺着大肚子，都这个点儿了麻烦人家干啥。” “秦淮茹，你这么着急，那只鸡不是你给偷了吧？” “少胡说啊，我下班可也不早，比何雨柱还晚呢。是吧，一大爷？” 她跟易中海是前后脚进的院。 “我证明，肯定不会是秦淮茹，下班她就走我前边。” “那就是棒梗偷的，要不然你那么着急干啥。” “都是街坊邻居的，人秦姐也是好心，非得被你挤兑……” 何雨柱帮着说话了。 “子墨，回家了。” 闹剧怎么进行，魏平安不想参与，他喊了一声周子墨，拉着大宝的手转身就要走。 “魏平安，跟你媳妇说一声，帮着大伙儿一起找许大茂家的鸡！” “对，让你媳妇出来找鸡……” 前一句是前院跟张老太太住对门的穿堂东户。 巷子口南锣鼓巷供销社的一个销售员，老娘们嘴没个把门的，跟张老太太因为门口堆放东西有过几次口角，算不得大恶，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但，后一句，让魏平安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远远的看到阎解成还一脸幸灾乐祸的起哄呢，旁边他媳妇于莉拽他被甩的动作尽入魏平安的眼里。 “都等一下。” 魏平安平日里不参与四合院里的事儿，但他今时不同往日和他家分量越来越重这事儿，都摆在那里。 老百姓心里自有一杆秤。 一头称自己的斤两，一头称别人的。 那头儿高，就听那头儿的。 魏平安一开口，大部分人都停下来了。 包括端着搪瓷缸子已经转身走出去几步的易中海。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两三秒钟，抬头看了一眼秦淮茹，然后暗暗叹了一声，坐回来。 有他带头，二大爷刘海中就没动身子，三大爷阎埠贵有点恼羞成怒的瞪了儿子一眼。 这玩意儿绝对是故意的。 嗯，这还真让阎埠贵说对了。 阎埠贵在家里不断地说魏平安当初怎样怎样，现在成就如何如何，捧高别人的同时贬低了自家儿子。 任谁每天耳边回荡别人家孩子的夸赞都会有郁结之心。 何况这段时间连媳妇于莉的偶尔埋怨也会拿魏平安当例子。 男人成熟的晚，对于不成熟的男人，惹事儿的心一旦涌上来，肯定当时那会儿就不管不顾了。 即便是现在，魏平安发话了，阎解成还是眼神带着戏谑，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魏平安记住了。 “今天这全院大会开的，充分说明了三位大爷处事不公，严重缺乏判案能力，有大包大揽私设公堂的嫌疑。如果咱们大院的大爷们断事儿只凭心情，连个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非要搅合硬赖，我觉得以后大爷管事儿这说法，不要也罢。” “我们可是街道办委派的，你魏平安说免就要给免掉，到底谁私设公堂，谁处事不公啊？” 刘海中可是官迷，动了他敏感的神经，自然不能就这么忍了，必须要反驳，狠狠地反驳。 阎埠贵手心也是冒汗。 当大爷虽然权利他不看重，可作为三大爷，也是有点好处的，譬如逢年过节的月份，细粮比例会多一点，冬储大白菜也能多买个三五十斤…… 关键自己是院里三大爷，说话也有人听，每年写对联给个润笔，大家伙也都给面子。 总之呢，当三大爷官不官的无所谓，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阎埠贵精于算计，要真没了大爷这头衔，他得郁闷好几个月缓不过来。 先让院里大爷威信扫地，让阎埠贵心里不痛快，自然就对阎解成没好脸色，再让他损失点利益，自然也会从儿子身上往回找补。 阎解成祸从口出还不自知，魏平安现在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可绝对不会再惯着他。 印象中贾东旭和傻柱混合双打魏平安前身的时候，阎解成就是个拉偏架的裁判来着。 当时如果没有他，自己也能少挨好多下。 今儿既然又旧事重提，那就一起算算总账吧。 这不过是魏平安的第一步。 嗯，也不算第一步，只能说是摆个姿势，还没正式出手呢。 “既然这样，今晚这件事我会实名反应上去，最起码也得消减一下三位大爷的奖励，当做惩罚，要不然以后处理邻里纠纷召开全院大会这些，太随心所欲没有节制，也不太好。” 众人都不说话，很多人听到‘消减大爷们的奖励’还有迷茫的，恍然的，表情各一。 “当院里大爷，还有奖励的吗？” “肯定有啊，没有奖励，谁爱白干活啊……” “说的也是。” “这么多年，他们得捞多少好处啊？” “难怪三大爷家今年买大白菜，比我家还拉的多呢……” “今天这事儿是我们考虑不周，你想投诉，都由着你。我呢，也趁这个机会跟大伙表个态，以后这全院大会绝对不会随意召开。” 易中海还是有点能力的，笼络人心的话，说出去就有人响应。 “对，如果不是严重影响咱们大院团结，生活的事儿，就不总是开全院大会。” 刘海中心里不是滋味，他不差那点大爷的补偿性奖励，他喜欢开全院大会时自己高高在上当领导的感觉。 阎埠贵这会儿思想还深陷“惩罚”的泥潭中呢，那顾得上表态。 而且，有一大爷和二大爷带头就够了。 他准备回去盘算一下，估摸估摸这一次得损失多少，到时候必须要让老大两口子承担。 没他多嘴那一句，哪有后来魏平安暗戳戳发火这一说。 “行了，就这么着吧。子墨，大宝，咱们回家。” 魏平安今天，纯粹就是简单亮个相。 好饭不怕晚，总会有让阎解成哭的时候。 推门进自家小院时，魏平安心里就已经有腹稿了。 许大茂气呼呼的拉着娄晓娥回了家，他气不过，打算明天就去派出所报案。 必须追究。 但他不打算今晚去“惹”魏平安。 虽然心里生气，但他也见识了魏平安护犊子的性格。 这时候，他哪儿敢去招惹魏平安不痛快。 但是，小屁孩周子墨，今儿他算是彻底记恨上了。 秦淮茹回到家，看到翘首以盼的贾张氏和被她揽在怀里的棒梗和旁边两个妹妹。 悲从心来。 “咋样了？最后咋说的？” “还能咋说的？人家何雨柱炖的是小公鸡，许大茂家丢的是下蛋的老母鸡，刚才许大茂说了，明天就去派出所报警去……” “啊？真要报警啊，那，那可咋整？哎吆，我可怜的棒梗啊……” “行了，你别哭了，还怕全院不知道是棒梗干的好事啊？” “你去找许大茂说说情也行啊，棒梗还这么小，再给吓着……” “妈，真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前院捡的，我要是不抓，鸡就跑了。” “你抓了倒是留着啊，谁让你给吃了的？” 秦淮茹教训了棒梗，回过头跟贾张氏道：“妈，你给我拿2块钱，我还给许大茂家去。” “我，我没钱。”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不拿钱，明天许大茂报警，可就把棒梗给抓进去了啊，到时候咱家就都去里面过年吧。” “我，我真没有钱啊，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啊？淮茹啊，要不你找傻柱先借点？” 秦淮茹气急败坏，摔门走了。 她是真的没钱。 每个月要是不精打细算，到处抠搜点垫补着，最后七八天家里就真能断粮给你好看。 但偷鸡事儿大，她还非得找许大茂说情不可。 “大茂，晓娥，这事儿吧，真的对不起，我回去问了小当才知道是棒梗……我，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赔你们，别报警了，行吗？算姐求求你们了，棒梗还这么小……泣泣。” 娄晓娥是个心软的，许大茂也不是真的在意那老母鸡，更不在意块八毛的。 “知道就行了，钱的事，不着急。” 眼瞅着这事儿拖延过去了，秦淮茹道了谢回自个儿屋。 傻柱在院子里溜达着，看秦淮茹从后院走出来，忙凑上去问。 “咋着，没事儿了？” 秦淮茹白了何雨柱一眼。 “你觉得能没事儿吗？赔钱。” 秦淮茹变脸跟演戏似的，瞬间就梨花带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马上就要断粮了，别说两块，两毛都拿不出来……柱子，你能借姐点吗？” “瞧你说的，都是邻居哪能不帮忙呢，不过我也不多，就5块钱，你先拿着用，别嫌少。” “柱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家这些年可咋熬啊。” “客气啥，你就跟我亲姐一个样儿，往常也没见你少帮我收拾屋子……” (本章完) 第158章 复仇之始 许大茂躺在床上。 旁边娄晓娥已经睡着了，她是个心大的，白天睡了一下午，晚上照样能睡着。 许大茂却心潮翻涌，久久没法入睡。 棒梗偷鸡这件事，他总觉得有借题发挥一下子的机会。 这段时间，许大茂脑子里总会蹦出那个有些傻里傻气的土妞儿。 虽说有点土，但也别说，挺漂亮的。 好像是叫秦京茹来着。 这段时间何雨柱跟疯了似的到处找人给说媒。 听说最近瞄上了阎埠贵学校里的一个女老师。 人家能看上他？ 许大茂是绝对不信的。 傻柱这人就是这样，不自量力。 只不过哪怕万一的机会也不行，自己还得留意着点，能搞破坏时绝对不能留手。 自己没有孩子，他就不能结婚，必须在这方面压他一头。 …… 周子墨回到屋里，受到了全家人的夸赞。 “姐夫，我今天表现的咋样？” “还不错，观察还算仔细，但是呢……” 周子墨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认真对待。 “凡事如果没有把握，切忌把话说太满，就好比出拳要留三分力，能放能收才是高手。” “姐夫，你是说我推理不是老母鸡，是只小鸡的时候吗？” “嗯，你可以表达不是老母鸡，看着像小鸡，或者八成是只小公鸡，都可以。” “为什么要这样呢？” “其实呢，这件事你只看到表面一层，没看到另一层情况。” 魏平安偶尔会借题发挥，指点周子墨一些道理，一般这种时候魏大宝也是要旁听的。 听不懂，但是觉得老爹真厉害。 “伱觉得偷鸡贼是谁？” “估计是贾家的棒梗他们……” “理由呢？” “作案时间啊，也就棒梗他们有机会，而且最后秦阿姨挺着急的，估计是不想报案闹大。” “你既然发现了这个，怎么没想过不是何雨柱真的辩不清楚，而是他压根儿就打算帮着扛这个偷鸡的事情呢？” “怎么可能啊，要是摊上偷盗这个名声，柱子哥以后还能再找到媳妇吗？” “你只考虑偷鸡贼这个称呼，但你也要考虑他偷的谁家的鸡，许大茂跟何雨柱的关系还用我多说吗？这一片谁不知道这俩的关系？换了别人就是偷盗，要是搁何雨柱和许大茂，说是打击报复也能说得通……” “啊？竟然能这样……姐夫，我这是好心办坏事了吗？” “棒梗这行为确实欠教训，对自家再好那是应该的，对外人的习惯和行为，才会看出一个人的癖性。所以，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哦。” “很多时候，真理其实是站在少数人一边的，所以要分析，要琢磨，要明白自己的立场，坚守自己的底线……” “我明白了，姐夫。” “大宝，你呢？” “爸爸，我饿了。” “哦，饿了啊，那就对了，甭管什么大事小事，填饱肚子永远是咱们最重要的。” 周闻脚踩着来福，靠在椅子上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子，笑的很幸福。 自己心爱的男人不仅顾家，疼爱自己，还懂得教育自家弟弟，实在是太难得了。 很多时候周闻都觉得自己就是撞了大运，要不然怎么会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遇到魏平安这个救星。 现在自己家过的日子，可是当时做梦都不敢想的。 即便是现在，周闻知道自己家那也是独一份儿。 只是她不敢对外炫耀罢了。 第二天。 魏平安在前门大街坐办公室。 明年出正月后会有一批新人来报道。 这次魏平安是第一个被通知的，也承诺由他先选。 好些人也都被架在火上烤了好久，后怕了。 前车之鉴，谁也不再想去找不痛快了。 万一魏总师再耍个小脾气，自己还不够闹心的呢。 中午是去大珊栏跟陈雪茹一起吃的午饭。 魏平安亲自操刀做了两菜一汤。 陈雪茹喜欢吃酸口的，都说酸儿辣女，陈雪茹心心念念的想要给魏平安生个大胖小子，好能长大以后继承自家这生意。 “对了，我考虑你去村里待产这段时间，找个人在店里帮忙看着点吧。”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你是有人选？” “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棉纺厂的临时工，应该挺适合的。” 再过几年，于莉可是操持了一家饭馆的，且不说最后算计的太过的问题，至少也是有一定的经商头脑的。 “你又瞧上哪个小姑娘了？长得漂亮吗？” “想啥呢，人家都结婚好几年了。” “你看着办吧，反正定息到期还有一年多，之后什么政策还不知道呢，随你安排吧。” 56年开始公私合营，十年定息，息五厘计算，66年9月份就到期。 现在这个时候，可能除了魏平安，没有人能笃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下午坐了一会儿办公室，魏平安提前下班，去什刹海体校那边转了一圈。 付东强没有请假，正常上班呢。 “老魏，谢啦，奶奶没啥事，明天中午就出院了。” “那就好，以后留意着点，别让老人家吃坏了的东西，咱们年轻没啥关系，但老人身体吃不消。” “嗯，以后不能吃的我一准丢了，不让奶奶插手，她说丢实际背着我都留着呢。” “可怜老人心啊。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你知道的，我不差那点。别往出说就行。” 魏平安拍了拍付东强的肩膀。 不愧是练武术的，膀大腰圆一身肌肉块。 “你今天咋过来了？是不是有啥事，有事你就直说，都给你办喽。” “这么个事儿，得你跟奶奶打个商量……” “这叫啥事，擎好吧你。” 魏平安开车走了，说谢谢太见外，跟付东强一样，魏平安也把这个实交的山东大汉，当做了自己人。 要不然，这种事也不能嘱咐他帮着办啊。 从体校出来，魏平安又去了一趟菜市场。 这段时间魏平安泄火比较频繁，突然想吃辣炒大肠，就让林东帮着搜刮了一些。 自个儿农牧场里的野猪，别说肠子了，肉都是腥的，不搁大油大料根本没法吃。 还是人工饲养的天然家猪比较好。 随着年关将近，京城空气里飘散的味儿越来越有些扑朔迷离。 非常时期小心无大碍。 还是掏钱掏票买着吃，更放心。 依着魏平安的级别，每月的钱和票敞开了用，也用不完。 下了大路，拐进了胡同口。 就看到秦淮茹拎着一大坨肉挪动着。 边走边哭。 魏平安想了一下，放慢了车速。 滴滴—— 秦淮茹扭头看过来，见到魏平安跟她摆手，顿时诧异的忘记了回应。 这简直不可想象。 魏平安竟然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今儿太阳打哪边出来的？ 秦淮茹用袖子抹了把脸。 手指指了指自己，比了个疑问的口型。 “上来吧，捎你一段。” “……谢谢。” 秦淮茹没坐过小吉普。 这辆车她看到多次了，也不是没有梦到过能坐上它一回。 但那都是睡着了之后梦到的，大白天的她想都没想过。 还以为这辈子跟魏平安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轧钢厂今年福利这么好，得有二三十斤吧？” 秦淮茹坐在后边，猪肉就拎着放在她自己的腿上。 车上什么都新鲜，她也不敢乱摸乱动，深怕哪里碰坏了弄脏了。 魏平安买的肉和大肠，也就放在秦淮茹座位旁边。 “不是……是，是李副厂长给的……” “那个老色鬼？呵呵。” 魏平安摇了摇头，心里确定了这是哪个环节。 估摸着，这几天何雨柱就要被下放车间当工人去了。 秦淮茹家吃完了这一顿，以后的伙食标准就要因为何雨柱没了厨师小灶而下降。 这俩人的感情捆绑在一块，估摸着也就在年后那段时间了。 魏平安自有他的考量。 前身挨揍的事，母亲被气死的事，魏平安从没有忘记过。 但限于一些原因和魏平安天生谨慎的性格，他起初是隐忍着。 后来是暂且搁置着。 毕竟不是自己切肤之痛，报个仇而已，好饭不怕晚。 他骨子里，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一些事走向变得太过。 当然，他不想让变动的，也就是四合院这一小片。 棒梗偷鸡成了一个风向标。 预示着魏平安熟悉的节奏到来了。 所以有些陈年旧事，也可以拿出来慢慢清算清算。 而且时隔这么久，即便是出了大问题，也找不到魏平安的头上。 毕竟他就是打算玩顺水推舟的游戏而已。 真正想要干坏事的高手，从来都是幕后操纵。 做好人好事才要高调热闹呢。 魏平安能穿越来到这里，跟贾东旭和何雨柱那次揍人的事件密不可分。 虽然贾东旭没了，可贾家还在。 而何雨柱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打人，这笔账也要算一下。 随着魏平安古怪的笑，车里气氛顿时有些桃色味道了。 秦淮茹眼窝子浅，憋屈的又开始落泪。 她还垂着头，让眼泪落在自己衣服上，不敢污了魏平安的车。 到了四合院门口。 魏平安依旧把车停到东南角靠墙的地方。 秦淮茹不会开车门，还是魏平安帮她从外面把门拉开。 秦淮茹拎着肉，下车还挺费劲儿。 魏平安就扶了一把。 隔着棉袄，胳膊上的肉还是很柔软的。 就这一把，魏平安就能分辨出，秦淮茹在车间里干活一定不怎么用心。 都没练出什么肌肉。 也或许秦淮茹天生就是那种肉质比较柔软的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秦淮茹走了两步，又停下，小声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的跑掉。 这演技，这心机，这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还有这种逮着一点机会就企图努力把握住的心思…… 真不愧是原著里最后的大赢家啊。 魏平安不吃这一套。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相比秦淮茹，他更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扎疼傻柱的心。 魏平安跟秦淮茹一前一后进了院。 回到自家小院时，魏平安还隐约听到贾张氏乐呵呵的念叨，把肉切了冻起来，能吃俩月呢，这李副厂长可真是个好人，知道咱贾家不容易…… 关上院门，就把外面的一切纷争和阴谋算计关在了门外。 今儿回家比较早，周闻还没回来。 红妞跑过来，两只爪子熟悉的搭到魏平安的肩膀上。 按道理红妞已经是步入老年了，可如果仔细瞧，红妞的狗脸上一根白毛都没有。 在系统的标识里，红妞依旧只是个成年灵犬。 年富力强，杀伤力十足的那种。 来福不在家，肯定又跟着魏大宝出去玩了。 现在北新桥百货商店那一片对来福这条狗都可熟悉了，可以这么说，如果魏大宝不带着来福，他们有一部分都能认不出这个孩子就是坐着雪橇来玩的那个小家伙。 也就是老太太和周闻不放心，要不然都可以打发来福自己去帮着打酱油。 魏平安从系统里拿出一小袋狗粮。 这是精品的那种。 积分兑换很高，一袋一斤，5积分。 红妞很喜欢，大口的吃。 估计也是担心来福这不懂孝敬老娘的狗崽子突然回来跟自己抢食吧。 推门进屋。 厨房里炉子压着火，不是很凉。 魏平安用钩子把火调旺，又在上面墩上了一个大壶。 这把壶还是魏平安在轧钢厂时自己打造的，一壶能倒两壶半暖瓶，很实用。 张老太太之前还想着再买一把这种壶呢，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这么合适的。 他挽起袖子，开始料理肠子。 就听到后院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魏平安耳朵灵敏，头一声就明白了是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又吵架了。 从这次从上海回来，魏平安发现许大茂跟娄晓娥吵架频率变高了许多。 听老太太和媳妇闲聊也是说从下半年这两口子就总是吵吵。 魏平安心里有数，估计他俩也快过到头了。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平安用脚指甲想，也能知道，风气有些变了，许大茂嘚瑟了，有点小人得志，再加上娄晓娥生不了孩子，还有小姐脾气，过去惯着她宠着她是因为她家里有钱，有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如今不一样了，许大茂自然就支棱起来了。 别说娄晓娥一个资本家姨太太的小女儿，现在就是娄半城发个脾气，许大茂也能给他顶回去。 妥妥的小人得志，估计也就这种样子了。 (本章完) 第159章 必须轻点儿 年底之前，魏平安又搭了老丁和老郝的一次专列去了上海。 他要送诸晖回老家。 诸晖没让。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诸晖这次还是要自己回家，他们结婚都没有通知家长。 想来之前诸晖被“绑架”回去相亲，确实让她吃了些苦头。 心里的那股气，哪怕跟魏平安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也还是没有散开。 “等明年咱俩抱着孩子一起回去。” 诸晖说这话时，语气里就明显带着情绪。 魏平安之前问过，诸晖没说，再之后，魏平安就不再追问了。 爱人想说的时候会主动说的，既然她不说，那就肯定有她不想说的理由。 夫妻相处，相濡以沫，处处逼迫实在是最错误的选择。 魏平安跟媳妇相处的经验可是点满了的。 毕竟算上诸晖，他已经可以伸出四根手指头了。 料理了上海的事情，腊月二十六，魏平安、安阳和刘汉一行四个人重新回到了京城。 安阳新媳妇来京城公公婆婆家过年了。 魏平安的车就停在机场。 还顺便混了一箱油加满。 先送安阳小两口回家，中途顺道小绕了一下，放下刘汉，然后魏平安就熟练的去了军区大院门口。 等了二十来分钟，李璐小跑着窜了出来。 昨天打电话约好了，今天陪她逛逛街，然后一起去东来顺涮个火锅。 年底打个牙祭，李璐今年要多陪陪她爸妈，过了年再回去。 为了这次期待的二人世界，李璐特意许诺了好些吃的喝的，才撇下了魏小米。 东来顺起起伏伏，现今这家店，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来十斤羊肉水饺，十二斤羊肉丸子，60张馅饼儿，涮完了肉我们带走。” 刚坐下，魏平安就喊来跑堂的店员，招呼道。 魏平安打着356所“团建”的幌子，给自己搜刮好吃的囤积起来。 这事儿魏平安逮着机会就没断过档。 搁往常，东来顺这不能涮的边角料做成的丸子、水饺、馅饼都是定量的，得提前排号，还得凭号限量购买。 但魏平安代表的可是官家，不讲究对老百姓定量那一说。 再者，魏平安提前了好些天就定了这次采购，也没有强逼着非要当时定当时拿。 反而今天来涮锅，是加了个塞儿。 “得嘞，这就给您备上，等您走的时候给您拿上。” 魏平安手里有条子，跑堂的也不会迟疑，爽快答应着，就去通知后面准备涮锅的备料去了。 “怎么买这么些好吃的？” “给单位里人过年分一分，也就没多少了。待会儿你回去，给你爸妈和小米也带一份。” “嗯。” 东来顺的涮肉是京城的一个标杆，特别的讲究。 涮羊肉的羊肉讲究不腥不膻，鲜嫩味美，肥瘦相宜。 东来顺用的羊是取自内蒙的大尾巴绵羊，而且只用二至三年的阉割公羊或仅产过一胎的母羊，以保证肉质嫩而不“柴”。 为了保证货源供应，东来顺除直接从内蒙买来成羊现宰杀现用外，还从内蒙产地买幼羊，放在自留地喂养一部分，交给农民合作代养一部分。 在东来顺，你绝对只能吃到黄瓜条（羊后腿）、大三岔（羊尾部）和上脑（脊背部分）三个部位的肉。 其他地方的肉不是不行，而是口感不对。 一只羊宰杀之后，除了涮的肉之外，其余的都算是边角料。 东来顺本来就是从在东安市场做“贴饼子”、“杂面条”、“氽肉丸子”等起家的。 这些个边角料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水饺、馅饼和肉丸子的馅儿。 外地人只知道东来顺的歇后语“东来顺的涮——真叫嫩”，却不知论地道小吃，东来顺也是老资格。 “昨天通知，说今年食堂的年夜饭和灯谜游戏活动都不办了，估计今年就只能窝在家里……” 李璐边吃边跟魏平安聊天。 这俩月，部队大院已经切身感受到了些许的风声鹤唳。 “多吃点，快过年了，好东西不好买了是吧？” 何止是不好买，是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这么说吧，田妈妈现在出门买个菜，必须要先回家去换一身衣服，不然肯定买不全。 要不然许大茂敢这么嘚瑟呢。 “也不仅仅是因为过年……” “咳咳。” 魏平安打断了李璐的继续。 言多必失，何况是在公共场合。 特别是，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进了二楼这个大厅。 “嗨，老魏，可真巧啊，难得啊，在这里碰上伱了。” 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嘴里说话已经带着点领导的味儿了。 跟往日的毕恭毕敬天差地别。 “你这是？”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这是我妹子，秦京茹，京茹，这位可厉害，就是你姐对门那个小院，你喊一声魏大哥，别见外……” 许大茂说着，还拍了拍秦京茹的肩头。 李璐抿着嘴瞧着这位自来熟的介绍，她有点好奇，按理说自家魏大哥怎么会跟这种素质的人熟络呢？ “你是秦淮茹的妹妹？跟大茂很熟啊。” 魏平安表情没什么变化。 现在还不是时候，欲要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可劲儿嘚瑟吧，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好招摇的了。 刚回来时，魏平安还有点纠结，毕竟自己走的那五年，许大茂也算对得起自己家。 要不是他最近感觉自己要乘风而起，开始嚣张跋扈，自己还真不好昧着良心动他。 现在么，就那么回事吧。 “啊，嗯，是，是啊，秦淮茹是我姐，以前来城里，我都住她家，之前没看到过你啊。” “嗯，我经常出差。” “原来这样啊，大茂哥也是经常出差，上回还去我们村放电影……” “老魏你们吃，我们先过去，不打扰你们了。” 许大茂拉住这个没心没肺的土妞，跟魏平安打了个招呼就远远的去了另一个角落。 魏平安之所以跟李璐选择角落坐下，其实就是为了图个安静。 但在许大茂看来，魏平安媳妇怀孕，所以他忍不住在外面沾花惹草，害怕被人瞧见所以才藏在犄角旮旯。 许大茂这么聪明，为啥非要跑过去露个面儿呢。 自然是“提点”一下魏平安。 现在把柄是互相握着呢，谁也别透露，不然一拍两散。 意思魏平安明白，但还得强忍着不笑。 等许大茂走了，李璐问询的眼神看过来。 她后半截就有点明白了。 如果真是魏平安的朋友，不可能不介绍自己给他认识。 除非压根儿不是一路人，没拿对方当朋友。 “一个跳梁小丑，估计以为碰到咱俩一起吃饭，觉得逮着我小辫子了吧。” “会不会跑去找小闻姐告密啊？” 魏平安笑着看了李璐一眼。 小闻姐这三个字叫的这么顺口，还装模作样的假扮俩人不熟悉没单约的样子。 要不是上回她俩一起去陈雪茹的铺子里买料裁衣服，魏平安还真不知道她们竟然“相谈甚欢”。 有点叹为观止。 还被陈雪茹好好调笑了一通。 “你以为他介绍的姑娘就是他对象啊？许大茂，四合院住在后院，结婚比我还早呢，他领的这姑娘，是秦淮茹介绍给何雨柱的相亲对象，许大茂捣乱，结果自己动了心思……” “这人怎么这样啊，魏大哥，你可得离他远点，再学坏了……” “有你们了，还能怎么再坏？”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璐狠狠的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 今年她家里确实物资和气氛都不太对，但影响不太大，李璐也就没多想。 任何巨大的变故，都是源自于措手不及。 要是早有准备，那还算是变故呢。 “今年诸晖又回老家了……” “她怀孕了。” 魏平安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瞒着李璐的好。 虽然一直没能怀孕确实有点刺激这妮子。 “哎呀，好好的吃饭，你说这个干什么，讨厌！” 李璐气的跺脚。 其实她知道诸晖怀孕了。 诸晖跟她打过电话。 现在的李璐有点居间人的意思。 两头都跟她关系不错，但实际上，这二位却保持着默契，王不见王。 按道理，两头都认可她的存在，她本应该如鱼得水才是。 可两头都怀孕了，她肚子还没一点反应。 这就让人生气。 不过……李璐眼珠子一转。 她正在调理嘛，等调理好了，保准生个大胖小子。 嘿嘿…… “傻了，自己偷着乐呵？” 魏平安掉转筷子，轻轻敲了思维发散的李璐额头一下。 等魏平安这桌吃完，结账起身走。 魏平安也专门去跟许大茂和秦京茹打了个招呼。 做事做全套嘛。 临了还特意“晒了晒”提着的一堆肉，以及刚才逛街给李璐买的小马靴。 深棕色牛皮，4厘米的小高跟，在这个年代已经相当时髦了。 许大茂眼角抽搐了两下。 就魏平安提着的这堆东西，少了200块绝对下不来。 他是装着财大气粗，实际他自己工资那点钱早就花完了。 这还是偷拿了娄晓娥抽屉里的钱花呢。 秦京茹眼巴巴的看着李璐挽着魏平安的胳膊下了楼。 那一大堆东西，她可眼馋了。 特别是那堆肉丸子。 秦京茹可不知道小马靴长啥样，没办法，一直在农村，嫁进城里就是她当下的终极目标，见识能有多高。 “大茂哥，他挺有钱啊，做什么工作的？” “在一个研究所上班，当，研究员吧，这不到年根了嘛，这都攒了一年的了。” 许大茂表现的稀松平常的口气。 “说的也是。” 秦京茹好忽悠，念头一转，就立刻又放到面前火锅上了。 魏平安把李璐送到军区大院门口。 将大包小包的塞到李璐手里让她拿回去。 前几天让李璐带了一趟回去，鱼啊，白条鸡啊，卤好的猪下货，还有一箱积分兑换的飞天口感的茅台镇酒…… “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或者缺什么，你就告诉我，我来给你们送。” “知道了，回去路上慢点开。” 即便没有怀孕，两人也是老夫老妻了。 魏平安开车去了陈雪茹那边。 过年要搁四合院，所以提前陪一陪陈雪茹。 虽然都是二胎，陈雪茹明显更从容淡定。 魏平安细致观察过，陈雪茹绝不是刻意压抑着情绪，而是就是如此。 颇有点家中大妇的气度。 雍容，大度，对魏平安，很是宽容。 可能也是因为魏平安对她跟周闻她们一样，一视同仁的缘故吧。 陈雪茹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却从来不知道嫁给一个男人，可以拥有这样幸福的体验。 被男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是什么感觉？ 陈雪茹敢发誓，徐慧珍绝对体会不到。 陈雪茹都觉得，要不是自己倒霉遇到了两任不懂爱惜女人的前夫，估计上帝也不会看她可怜，赐给她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 嗯，在陈雪茹心中，魏平安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身体倍儿棒还能让媳妇下不了床。 在魏平安身上，陈雪茹找到了自己梦想的所有幸福的向往。 “老魏，过了年去姨姥姥家的时候，能把这床水暖毯给带过去吗？” “肯定啊，过了年又没过完冬天，村里肯定更冷，毯子肯定得带着。” “我的意思是，就送给姨姥姥了。” “这有啥，我那边还有两床呢，过了年送你去的时候，都带着。那个村子里我还有个朋友，叫周大军，是个猎户，当年……” 魏平安揽着陈雪茹，躺在被窝里跟她聊着天。 这是陈雪茹最喜欢的时刻了。 比他给她泡脚揉腿的时候还要舒服。 陈雪茹虽然也因为魏平安帮她揉脚揉腿感动，但总归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放不开，还有点紧张。 骨子里陈雪茹不是个开放的人。 是她的经历让她用这种泼辣来伪装自己，起到保护的作用。 陈雪茹骨子里是相当传统的。 她会觉得伺候男人是应该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么狠的卷包会。 原本她都要改了，但遇到了魏平安。 让她甘愿再一次回到相夫教子的传统女性生活里来。 甚至还甘之若饴。 “我明天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过年这两天要在家里等着拜年过不来，初二吧，从初二开始，我每天过来给你做饭……” 回应魏平安的，是一个热辣辣的吻。 熄灯，蒙上被子。 掐指一算…… 嗯，早就过仨月了。 轻点儿就行，安全。 (本章完) 第160章 生活本来的样子 “秦姐，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一大早，何雨柱就发现拾掇衣裳的秦淮茹俏模样带着笑。 这可把何雨柱给心痒痒的。 眼前这可是他的“启蒙老师”啊。 何雨柱也不是没想过跟秦淮茹发展发展，但她毕竟是个寡妇，还带着仨孩子，还有个老太太。 自己呢？ 轧钢厂的大厨，正儿八经的八大员之一，有道是灾害三年，饿不死厨子。 何雨柱觉得自己是个单身，没有婚史，工作又好，过了年妹妹嫁出去，一个人不愁吃喝，这么优质的条件，肯定能找个头婚的。 但是呢，因为何雨柱的心里也有秦淮茹，所以他找媳妇的标准，就又可着秦淮茹的标准来。 不能比秦淮茹丑，还得是个黄花大闺女…… 所以，单着也有单着的理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心思不纯，才会在未来被莲花秦妥妥的拿捏。 秦淮茹肯定是不能直白的说，魏平安顺道接了她一程，两人冰点的关系有了缓和。 虽然都是在背着别人的时候，但也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小火苗不是？ 如果非要湿个身，秦淮茹对何雨柱是要迟疑好久还要做许多心理建设的。 但如果魏平安招招手，估计秦淮茹犹豫时间绝对不会超过5秒钟。 因为秦淮茹考虑何雨柱，是拉帮套过日子，而考虑魏平安，就是图他漏点吃的喝的，养活棒梗、小当和槐花。 贾东旭死了之后，秦淮茹说是扛着整个家过日子，还不如说就是为孩子而活。 只要对孩子有利，她什么都敢做。 “这不快过年了吗？能休息两天，今年宽裕点……怎么，还不能秦姐偷着乐呵乐呵啊。” “乐呵，肯定乐呵啊。” 何雨柱二皮脸，相亲对象没谱的时候，也乐意跟他秦姐腻歪：“对了，一大爷说三十搁你们家过，到时候聋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和咱们两家一起年夜饭，我给你们做……” 秦淮茹脸颊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些。 年夜饭在自家吃，剩下的可都是贴补自家的。 这是好事儿啊。 何雨柱刚走，许大茂就哼着小曲从后院出来。 这家伙现在对秦淮茹不太动手动脚，毕竟惦记着她妹妹呢，总不能真的那么畜生。 即便有那个通吃的想法，先不说能不能实现，关键他许大茂还没活够，敢想也不敢真的去做啊。 “秦姐真勤快，一大早就洗衣服呢。” “年前不洗，还能攒着脏衣服过年吗？” 秦淮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她自己都没发现，从魏平安接了她一程之后，好像突然生活有了盼头，对于以前必须要虚与委蛇的像许大茂这样的，她也可以不太在意了。 秦淮茹这几年之所以在厂子里风评不好，也都是被嗟来之食逼的。 她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厂子里上班要不是继承了贾东旭的工龄，哪能领27.5元的工资？ 可即便是27块5，也养活不了一整个家。 只能凭借“姿色”到处填补一点。 对于秦淮茹本身而言，除了有人上杆子的凑上来给吃给喝，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能补贴家用的方法了。 每天看到魏平安家还有闲工夫喂养大狗，她这心里就百般滋味。 这几天她也偷摸观察了。 别人家都是攒着好的年三十开始吃，魏平安家不一样。 天天都有油腥味。 每天魏大宝的嘴唇都油脂麻花的，兜里、雪橇里都没少过零食。 有一次小当和槐花坐了雪橇，还分着吃了一块太白兔奶糖呢。 这东西都能让一个孩子随便给，那是啥日子才这么过啊。 秦淮茹想着，搓衣服的劲头就更大了。 许大茂没当回事，秦京茹没到手之前，他对秦淮茹的容忍也是很能抗的。 是的，许大茂已经动了把秦京茹“搞”到手的心思了。 这个比电视剧里演的早了些。 按照电视剧，还得是过了年初三秦京茹来逼迫许大茂，打算二次跟何雨柱凑一块时，才激发了许大茂先上车后补票的心思。 但是呢，巧就巧在昨天东来顺遇到了魏平安。 许大茂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挽着魏平安下了楼。 而且等许大茂回了四合院，就打发娄晓娥去了一趟中院。 娄晓娥十分肯定的说魏平安今晚不回去。 许大茂龌龊心思立刻就蒸腾起来了。 要说还是他魏平安胆儿肥，玩的溜啊。 这仿佛给许大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过去他只敢在乡下闯寡妇门，跟城里，虽然口花花，手花花，但实质的是一点都没敢干。 现在么…… 有他魏平安打头，他许大茂在这方面，绝对不会屈居于人下的。 看着许大茂继续哼着歌往外走，一点没有被呛了之后的反应，秦淮茹也是有点意外，扭头看了他背影一眼。 天寒地冻的，秦淮茹洗了一大盆衣服。 手指头都快冻麻了。 这还是掺了热水，要不然估计都能冻肿了。 这么多年下来，秦淮茹也是知道魏平安家里通了自制的土暖气，特别热乎。 过去她不敢想，现在她表示很羡慕。 棒梗外罩裤子膝盖那里又磨破了，晾上衣服，秦淮茹拽了拽褶皱的地方，特意看了看膝盖处的那个洞。 裤子干了找块差不多颜色的小布头给补一补。 自己琢磨着呢，就闻到了一股“富有”的味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淮茹就多了一个“特异功能”。 但凡魏平安进了穿堂，她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会有所感应。 这次也不例外。 秦淮茹扭过头，看过去。 果不其然。 魏平安大踏步走了进来。 远远的看到秦淮茹望过来，也微微一笑，跟她点了点头。 秦淮茹就立刻笑颜大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欲语还休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和情况，谁能分辨的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轧钢厂的车间工人呢？ 还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妈。 魏平安还能说啥，只能暗赞一声：不愧是四合院的女一号。 随时随地都能切换狐媚状态，大清早的就能让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眼巴巴的瞅着魏平安进了他自家小院。 秦淮茹心里小鹿乱撞，像是刚才魏平安一笑，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电，想要一股劲儿把家里的活都干完。 这都是因为秦淮茹被压抑太久了，被生活的琐碎折磨的几近崩溃。 魏平安就是常年站在她一旁让她后悔和懊悔的那个醒目。 现在呢，俨然就是秦淮茹在面对生活绝望时，那根眼瞅着可以救命的稻草。 不对，不是稻草，是救生船。 …… 今天，三大爷家也在兴致勃勃的展开了家庭讨论会。 “这事儿我打问清楚了，是大珊栏那边的一个老字号的绸缎铺，店里缺人手，需要跟布料有关系的过去，据说是私方经理的代表。” “爸，私方经理的代表是啥意思？” 阎解成张嘴就问。 “就相当于私方经理。” “当经理啊，那一个月给多少钱？肯定不少吧……” 阎解成心动了，他用胳膊肘蹭了蹭媳妇于莉。 “爸，这事儿我去能成不？我在棉纺厂就是个临时工，对绸缎也不懂啊。” 阎埠贵姿态拿捏的稳稳的，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伸出了三根手指：“30块。这还是试用期，等业务熟悉了，还能再多3块。” “我的天，33块，爸，我去咋样？” “你？人家老板也是个女同志，不招男的。” 阎解成垂头耷脑的“哦”了一声。 “我也问清楚了，又不是让伱去做衣服，主要就是这盘账……公方经理和私方经理啊，不是一家子，所以呢，这账目就得双方把把关，公方经理是一边，你呢代表私方经理，防止对方占便宜……” “这事儿我在行啊，在咱们家熏陶这些年，算计账肯定不比别人差。” 于莉意有所指的道。 “咳咳，爸，于莉的意思是，在您的教导之下，要是还被别人个占了便宜，那不是丢你的脸嘛。是吧，媳妇？” “是啊，爸。对了，爸，这快过年了，要不要给人家送点土特产啥的，提前打点打点？” “这事儿我帮你们小两口办了，该花的钱呢，我来，该送的礼，也是我来。” 三大妈在旁边急了：“老头子，你喝多了吧……” “不过呢……” 阎埠贵瞪了三大妈一眼，继续慢悠悠的道：“第1年，每月给家里还7块钱，第二年6块钱，第三年5块钱……” 于莉听了，立刻就想要说话。 阎解成赶紧拽了于莉一下，这才让于莉闭了嘴，但表情明显还是有点不乐意。 阎埠贵老神在在的，也不着急。 儿媳妇的表情，儿子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算计是他的拿手好戏，这个数儿，他也是都掐算好了的。 于莉现在工资18.5，换了新工作拿30，以后是33，扣掉7块钱，也还是最少23块，比她在棉纺厂当临时工可好多了。 而且，私方经理代表，这说出去也厉害着呢。 对于小民而言，大风起不起，对他们是没有影响的，他们只看重每月能拿到多少钱过日子。 “行，爸，就按你说的来。” “对喽，都是一家人，我还能歪道你们吗？都是为了把这个家过好，把日子过红火了才是正理儿。” 阎埠贵说着，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到新写的一页，推到儿子儿媳妇面前。 “签个字吧。” “这就不用了吧？一家人，还能反悔咋滴？” “少来这套，白纸黑字，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咱们也有个说道。” 阎埠贵拿捏的稳稳的，他料定了儿子儿媳妇不会放着这个多赚钱的机会不把握。 看着于莉不情不愿的在阎解成的推搡下签了字。 阎埠贵一边收起小本子，一边心里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 要不是自己不断的维护跟魏平安的关系，张老太太的小姐妹能把这好差事让给自己？ 阎埠贵是从同事的口里得知的消息。 红星小学的那个同事就住在自家院子隔壁。 说付家老太太打算借这个机会给儿子张罗个媳妇…… 阎埠贵拎着吃剩下的特产，就是当初坑了傻柱的那些，去付东强家里走了一遭，就顺利拿下了这个机会。 钱没怎么花，东西没怎么送，都是情面啊。 阎老西思想有点飘。 签字画押之后，阎解成也没了在屋里看老头端架子的心思了。 拉着媳妇就回了他们自己屋。 等儿子儿媳妇走了，阎埠贵才跟三大妈徐徐道来。 任何成功的果实，都是需要分享的。 要衣锦还乡，不要锦衣夜行。 “要说这算计，可不是谁都能算计的来的。有道是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老头子，还得是你。这么说，等于莉去上了班，咱家一个月就能再多4块钱呐。” “怎么是四块钱，是7块，这样下来，老大一家就能贡献10块钱，一年可就是120块。” “你的意思，每月3块钱的家用，还得照常给呗？” “瞧你说的，给家用是给家用的，只要他阎解成还是咱儿子，家用就得照常给。于莉给这7块钱，咱凭的就是给她找了这份工作，跟家用没半毛钱关系……” 三大妈喜笑颜开，阎埠贵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了。 日子，总归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会儿，又有几个人能想到，于莉去了绸缎铺，撒出去的儿媳妇，还能一直是老阎家的儿媳妇吗？ 中院，俏寡妇时不时就盯着魏平安家的院门瞧上两眼。 直到她看到那个女军官龙行虎步的从她窗前走过，推门进了院子。 秦淮茹眼神里满是欲取而代之的渴望。 如果不是贾张氏当初那番话，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昏头的决定呢。 要是没有这些，现在自己一定衣食无忧，也不会是在车间里一直做活了吧。 或许早就过上了在家相夫教子的好日子了。 远处，何雨柱又背着手溜达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个网兜，里面有两个油纸包，像是甜点。 秦淮茹收敛心神，把头发稍挽到耳后，缓缓吸气，吐出，脸上重新挂上演练过百边的笑容。 推门迎了过去。 “柱子，你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生活不是乌托邦，不是罗曼蒂克，而是凄凉寒冷的现实。 梦想谁都可以有，期望也可以藏在心里。 但眼下，看到可以给孩子拿一些甜口，秦淮茹也绝不放过。 面包她想要，馒头她想吃，但眼下的窝头，必须要啃。 在得到面包之前，首先要保证不会因为不吃窝头而饿死。 (本章完) 第161章 于莉当值，雪茹下乡 “这里，这里，还有这些，每天都要查点一遍，做好记录。” “师傅们的订单，每天出货的量，库存结余……” “今天就开始吧，先跟着于姐学着点，从迎来送往到引导客人选料子裁衣裳，学会了再给你调岗。” 陈雪茹优雅的走在铺子里，边走边讲解，也顺手安排着。 能够手把手的带新人，店员们看着就觉得老板看似对新来的这个于莉挺满意的。 而实际呢？ 陈雪茹暗地里小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于莉很羡慕的看着身前这位又有气质又漂亮优雅的老板，感觉这就是她期望成为的那种女人。 商界女强人。 “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经理。” 陈雪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停住，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以后喊我雪茹姐吧。” 店铺里的于姐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喊姐是尊称，其实比于莉父母也小不了几岁。 “于姐，以后就麻烦您了。” 于莉客气的说道。 所谓礼多人不怪，于莉可不真的跟在家里表现的那般，她对于人情世故和察言观色，也是很有心得的。 “甭客气，以后哪里不懂就问我，你是小小姐的人，我肯定要向着你呀。” 陈雪茹上了楼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手就掐魏平安腋下的肉。 “咋了，谁惹伱发这么大火气？” “除了你还能是谁。” “媳妇，我可老老实实在这里看书，哪儿也没去，啥也没干，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 “哼。” 陈雪茹也觉得理亏，扭了扭身子，不吭声了。 她怀孕了，孕反就是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她也知道于莉是个有家的人，结婚好些年了，这都在刚才见到时于莉做自我介绍都了解过了。 但看到她那张瓜子脸和挺漂亮的五官，就莫名的有些生气。 可能换另外一个人介绍于莉过来，陈雪茹都不会有别的感觉吧。 在乎，才会担忧，突然发现对陌生的女人好，还是个漂亮的小妇人，陈雪茹就由不得自己不去乱想。 “好了，别生气了，一会儿我给你做俩拿手菜，好好喂喂你，让你吃饱了喝足了，就没功夫生闲气了。” “我要吃糖醋排骨。” “行，给你做糖醋排骨，再做个香菇油菜好不好？” “呀，你买着油菜了？这时候不便宜吧？” “只要你想吃，星星也给你摘下来煲汤……” “说大话。” 大年初三。 于莉经由付老太太介绍，前来报道了。 魏平安昨天开始就每天跑过来两趟，做做饭，聊聊天。 大过年的属于特殊情况，倒是没有留宿。 但作为一个男人该尽的义务，是一点都没落下。 权当来这边上班了吧。 魏平安远远瞧见了于莉出门，但他开车快多了。 依旧停到了后院，从后面小门直接上了二楼。 陈雪茹听到于莉来报道，一时兴起非要亲自下去接待，要好好看看那个“把自家男人迷住的小妖精”到底长得多漂亮。 然后再回来，就开始生闷气。 怀了孕的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独自拥有，却还对多一个少一个的斤斤计较。 魏平安理亏，只能用心安慰，尽力补偿。 午饭是两菜一汤，除了那两道菜，还有一道萝卜汤。 冬吃萝卜夏吃姜，魏平安这道萝卜汤可是很受欢迎的。 因为魏平安在里面打了面糊糊，大宝一顿一碗萝卜疙瘩汤就能吃饱。 陈雪茹也很喜欢这道汤。 一个勺子就能解决战斗。 现在作为孕妇，她已经有了慵懒精简的趋势了。 只不过陈雪茹是不胖的体质，运动少吃的多，也没见她怎么胖过。 或许魏平安现在身边的这几个女人，也就是周闻有易胖体质。 每次怀孕都会变丰满一圈，等生了孩子再疯狂的瘦回去。 饭后陪着雪茹去屋里休息一会儿，等她睡着了，魏平安才悄悄的下楼，开车回四合院。 四合院，阎埠贵家。 三大爷阎埠贵和三大妈就在前院晃悠，这么冷的天也不进屋。 想来儿媳妇当了经理，觉得与有荣焉吧。 “平安回来了，大过年的，还出去工作啊？” “初三单位值班，我去看了眼。” 魏平安心知肚明，也懒得给他们显摆的机会。 脚步不停就奔着中院自个家去了。 “这魏平安大过年的也得去值班，他不是大工程师吗？” “现在这形势啊，一天一个样，谁知道咋回事，估计也是没过去舒坦了吧。” “他再不舒坦，见天也能开着小吉普，比多少人都强老些……” 三大妈嘀咕了一句，她对于在魏家人面前显摆儿媳妇去当了经理是没有什么期盼的。 毕竟魏平安家里，啥啥都强。 也就是阎埠贵，非要上杆子凑，结果也没捞着说。 中院，秦淮茹端着一盆水掀开帘子往外倒，看到魏平安窜出来，像是吓了一跳，盆里水撒出，差点泼到魏平安。 “呀，没溅着你身上吧？” 秦淮茹心里揣着事儿，越来越不顾及旁人，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魏平安说话了。 人的欲望如果没有节制，就会不断地叠加，从最初跟魏平安有眼神交流就满足，到后来偷偷摸摸说两句话就开心，到现在也没太久，就已经想要公布跟魏平安“重归于好”的消息了。 “没有。” 魏平安摇摇头，脚步未停，绕开水渍处，就回了自家小院。 秦淮茹抿着嘴望着魏平安的背影，心有不甘。 她一准闻到了魏平安进来才上演了这一出儿，没想到又没成功。 只要不排斥，早晚要把你的好东西，都攥到手里…… 俏寡妇扭着胯骨轴掀开棉帘子进了屋。 屋里热噗噗的，过年的这几天，贾家也舍得放煤球了。 自家院子里，周子墨陪着大宝在院里玩耍，没有出去。 声音也都不大，哪怕是欢腾的来福，也在窜到北屋门口时蹑蹄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 看上去和谐又古怪。 来福的灵性早就不是秘密，魏家人看的都习惯了。 周闻在屋里睡觉。 估计距离生产也就半个月左右时间了，周闻最近很是嗜睡。 只是她挺着大肚子，睡眠又很浅，一点声音就能把她吵醒。 也才有了魏平安看到的院子里的这一幕。 “奶奶呢？” “太姥姥在里屋呢。” 周闻在睡觉，老太太就守在厨房伺候炉子，不让它太热，也不能让它凉。 用心着呢。 这段时间为了孙女，聋老太太和付老太太那边都去的少了。 魏平安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放下外套，在厨房等了一会儿，等身上热乎了，凉风都散尽才缓缓的上了台阶。 刚躺到床上，就看到周闻大眼睛睁得溜圆。 周闻做个“嘘”的动作，小儿女姿态的伸出两只胳膊。 魏平安莞尔一笑，躺下，将她揽在怀里。 “睡吧。” 魏平安吻了周闻额头，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只有在魏平安的怀里，周闻才能沉沉入睡，才不会被一丁点声响就吵醒。 只是—— 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 “初六要去一趟门头沟那边，有点事儿要处理，可能需要一两天，就没法赶回来了。” “要紧吗？小闻眼瞅着就快要生了……” “奶奶，还早着呢，不耽误。老魏，你忙正事重要，我没关系的，你放心。” “就一两天，我忙完了抓紧回来。” 破五之后，魏平安去交道口派出所给周闻请了假。 前两天下了雪，地滑不安全，魏平安索性让周闻在家待着。 艾沐棽明天回来，到时候陪着周闻就不怕出什么事了。 艾沐棽跟袁启红现在是特勤五组的正副队长，分别带着5名队友，算是两个小分队。 执行的任务五花八门的，魏平安也不过问。 但每次回来伤痕累累的，金钛合金的机甲都需要维护，甚至还有需要更换叶片的情况。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对手。 好在机甲的抗击打能力着实厉害，人都没有过什么损伤。 要不是造价实在太高，又没法实现量产化，部队和各部门早就打它的主意了。 初六，天还蒙蒙亮呢，魏平安就出了门。 其实四合院和周边院子里的工人们也早就上班了，魏平安已经算晚的了。 在吉普驶出胡同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去坐公交车的于莉。 这三天的新工作新环境，让于莉也仿佛焕发了新生似的。 精神面貌已经开始有些不同了。 昨晚甚至还听到了于莉扛着阎解成顶撞阎老西的“壮举”。 这倒是魏平安喜闻乐见的。 接了陈雪茹，又从楼上拎下来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行李。 这都是在村里要用的日常用品。 还有一些是魏平安准备的，都在空间里掖着呢，现在倒也不着急往外拿。 很多年前魏平安第一次去上方山，还是骑自行车骑了大半天。 现在开车，感觉路途也并不太远。 九点不到，吉普车就开进了院子。 因为早就约定好了时间，所以此时陈雪茹的姨姥姥，刘产婆早就拾掇好了屋子。 一个挨着窗户的大炕，连着屋外的大灶，外面烧火做饭，里面炕头就会热。 绝对不会挨冻。 “姨姥姥，这是给您带的一床电热毯，插上电被窝里可暖和了。” 魏平安从车上往下搬东西，顺便加塞儿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奶粉是必不可少的，鸡蛋也是整箱的往下搬，还有肉和一些放得住的菜，面粉更是扛出来了两袋子。 陈雪茹都惊奇不已。 这小吉普后面能装那么多东西的吗？ 但这个秘密，这辈子陈雪茹是甭想查明白了。 村长周大军闻声赶来。 在他的主持和接待下，村里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更不会有人闹事。 魏平安忙着收拾铺盖卷，柜子上摆放奶粉麦乳精、太白兔奶糖和一些糕点、花生瓜子之类的。 反正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 里面自然会夹带些魏平安多年存储下来的存货。 周大军前两天特意带人去了山上，中午硬菜就是他拿来的野兔。 农村的大锅炖出来的兔肉，味儿跟城里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反正陈雪茹也吃了不少。 午饭时，魏平安跟周大军一人喝了一瓶白酒。 等周大军走了之后，魏平安倒头就睡。 一觉起来，就到了晚饭时候。 村里猫冬，白天没事，晚上睡得也早。 魏平安爬起来帮着烧火，吃了饭又烧了一锅开水，用瓢舀出来倒在洗脚盆里，给陈雪茹洗脚。 这一幕看的姨姥姥啧啧称奇。 哪有男人给自家媳妇打水洗脚的啊。 一边埋怨陈雪茹太娇气，一边夸赞她终于找了个好男人。 洗漱完了，魏平安跟陈雪茹堂而皇之的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姨姥姥就躺在炕的另一头。 有了水暖电热毯，也不用担心哪头热乎哪头凉。 圣水峪村是这一片第一个通电的村子。 也是得益于上方山上的被征用了的那个山洞。 再有就是周大军带着村民付出了劳动，换来的扯出了一根线。 也难怪周大军在村里能有这么高的威信。 这一趟，魏平安主要就是陪伴陈雪茹适应农村的生活。 这里上厕所不方便，便桶魏平安给准备了俩。 还特意在门口一侧搭了个小棚子，免得陈雪茹如厕跑太远。 整个安排和陪伴，可谓是细微体贴，无限温暖。 明天魏平安就要返程回去了。 虽说来去也方便，半天就能打个来回，但毕竟是分离，情绪很到位。 当晚，陈雪茹很主动，让姨姥姥后半夜还辗转翻身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魏平安就赶紧开车走了。 再留下来，太费老太太。 万一真给老太太送走了，谁来照顾陈雪茹啊。 “你路上慢点，我这里什么都有，你要是忙就不用总是跑过来……” “我知道了，保证每周最少来一回。” 说反话是陈雪茹和魏平安小两口的生活小情趣。 “铺子里应该没什么大事，万一有事徐慧珍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可得抓紧来接我，别耽误了。” “嗯，能处理的我就给你处理了，实在需要你拿主意的，我来请示你陈大老板。” 陈雪茹笑颜如花，这两天她又加深了对魏平安的爱意。 这个男人，值得她付出一生，赌上所有。 (本章完) 第162章 娄晓娥的小心思 魏平安从圣水峪村出来，去了门头沟的实验车间。 他其实只是过去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城里的。 结果不出意外的，意外出现了。 他只能扎扎实实的在门头沟忙活了一天一夜。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四合院。 他有点担心艾沐棽，机甲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差点报废，不确定人现在怎样。 要不是知道机甲是艾头儿亲自送来的，确定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魏平安可能在门头沟就坐不住了。 回到四合院。 恰好遇到了出门倒夜壶的于莉。 小娘们现在的精神头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 可能是现在跟店里熟悉了，多少知道点老板跟魏平安的关系。 你想啊，姓魏，是个工程师，整天开着一辆小吉普…… 还能是谁。 关键这也是魏平安私下里授意过的。 只能说明于姐不愧是伺候了两代小姐的资深丫鬟，捕风捉影和嚼舌根的技能没咋丢。 “魏大哥，早。” 于莉竟然主动跟魏平安开口打招呼。 魏平安心下了然，这小娘们是个可造之材。 “工作还顺利吧？” “挺，挺好的。” “别跟院里其他人说。” 魏平安指了指自己：“特别是三大爷和你家那口子……” “哦，我没说。” 于莉果然是个聪慧的人。 她没有回应“不说”而是“没说”，有点玲珑心的内味儿。 魏平安笑笑，跟于莉擦身而过。 一个小媳妇拎着夜壶跟一个男人在院门口有说有笑也不是个事儿。 大早上的，院里已经开始有动静了。 魏平安一边走，一边还想。 于莉是挺勤快的，自从上了班，每天几乎都是头一个起来的。 早晨开院门这差事，貌似已经替代三大妈了。 中院的秦淮茹在烧火做饭，何雨水意外的在帮忙。 但看何雨柱屋子房门紧闭，估计这也就是何雨水自己的主意了。 看到魏平安进来，秦淮茹刻意伸了个懒腰，魏平安眼角抽搐，下意识的走快了两步。 这俏寡妇不仅皮白肉嫩，还相当有料。 难怪她们家总是缺布料，何雨水做三件，估计也就够秦淮茹做一件的。 “魏大哥怎么这么早从外面回来？” “人家工作就那样，估计又是熬了几个大夜才回来的……” 秦淮茹表面云淡风轻的说着，实际上，她可是听许大茂说了，魏平安外面有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淮茹还不怎么相信，但许大茂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她不信。 不过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反而让她的小心思更长了毛，蠢蠢欲动起来。 昨个儿晚上睡觉，都梦到自己家棒梗、小当和槐花并排坐着，每个人都捧着一个大猪蹄子，啃的满嘴流油…… 这种美梦，多少年都不敢做来着。 早上起来才发现，做了个梦馋的她裤头都湿哒哒的，这会儿还掖在被窝里呢。 不成想没一会儿就见着真人了。 秦淮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吓得她都不敢大声说话。 怕嘴长大了，心赃跳出去。 魏平安回到自家小院。 周闻还在睡，魏平安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因为艾沐棽也在呢。 索性就在院子里跟红妞和来福逗了一会儿。 等小楼上老太太那边有了动静，北屋艾沐棽也穿着常服，扎着腰带，笔挺干练的从北屋走了出来。 “嚯，挂彩了啊这是，什么任务这么激烈？” 看到艾沐棽额头有一道红斑，看情况是划伤了，照目前恢复情况，应该不会留疤。 留疤也不怕，魏平安有系统出品的祛疤膏。 “保密任务，机甲都报废了，你回头抓紧给看看，还等着出任务呢。” “休养段时间吧，都这样了，还想着出任务。” 魏平安指了指艾沐棽的腰，没好气的道。 艾沐棽柳眉一皱：“苗虹跟伱说的？” 魏平安没吭声，转移了话题：“机甲修好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修养一段时间。不行把老安调过来呗，车间那边的原材料仓库建好了，你们得安排队员轮番守着，不行第一批就你带队得了……” 艾沐棽的腰很细，标准的A4腰，但在魏平安的空间视觉里，此刻还包裹着一层纱布。 再细致点描述，就是穿透皮肤和皮下组织，左边最下两根肋骨有裂纹。 艾沐棽在魏平安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建好了？现在谁值守？” 艾沐棽这话问的很正常，两队人都出任务了，她是受伤兼机甲问题不得不回来修整，袁启红崔刚他们还在神农架那边玩命呢。 “东西还在实验车间，仓库是建好了，但空着呢。” “昨天我找周大队了，申请再增设一个小队，现在人手明显不足。” 魏平安耸耸肩。 这方面的事他不想参与，没法言语，容易被404…… “机甲使用中暴露什么问题没有，我参考一下有没有升级的可能。” “能源问题，左边横移时反应有延迟，还有膝肘部位的关节处故障率太高……” “电池问题，集成化问题和配件耐受力的问题，唉……” 魏平安听着就有点头大。 不是解决不了，而是要解决，太繁琐。 他现在精力有限，哪有精力去全神贯注搞这个。 主要是这方面写多了容易被河蟹大神盯上，魏平安有苦难言。 “等半个多月再说吧，据所里说应该会再分配来一批人，到时候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要是人手足够，就帮他们升级一下……” “估计半个多月他们也就能回来了。咦，那我呢？” “我这一天一夜可不是白忙活的，你说的这些问题，新机甲都解决了。” “那怎么不顺带帮他们也解决一下，还要等半个月之后……” “你跟他们可不一样。” 艾沐棽一怔，脸突然有点发烫。 早饭是老太太，周子墨和艾沐棽一起吃的。 周闻要睡到9点多才吃，大宝懒床，借口是陪着妈妈。 明明是陪着枕头和被子好吧。 “钥匙拿来用用。” 饭后，艾沐棽伸出手，手指头差点就怼到魏平安的鼻孔里。 新机甲完成，艾沐棽待不住，非要接着去门头沟那边试穿一下。 “去可以，你得答应不能穿上就跑，你现在这身体情况，必须要好好休息，起码也要个把月。” “知道了，你比我们大队长还啰嗦。” 九点多，周闻的肚子代替生物钟叫醒了她。 “老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来的。艾姐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给周闻端来小米饭和可口的咸菜，以及流油的咸鸭蛋。 油汪汪的，在白色蛋清的映射下，像个流哈喇子的小太阳。 “对了，你知道前天开全员大会的事儿吗？” “咋了？又开全院大会。” “是许大茂跟娄晓娥两口子吵架了，这次动了手。” “这不是常有的事嘛，这大半年他们闹得是挺凶的。” “以后估计不会了。许大茂要跟娄晓娥离婚，这两天我没关注，也不知道他俩去领证了没。” “这次真离啊？” “娄晓娥眼角被许大茂拳头给打青了，嘴角都破了，你是没看到，老惨了……” “老魏，你以后不准对我发火，也不准对我动手，听到了吗？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咬死你。” 周闻眼神下移，咬牙切齿的发狠。 魏平安感觉胯部凉飕飕的，赶紧表态：“媳妇，我绝对不打女人，那都不是老爷们能做的事，太不是个东西了。” 许大茂真太不是个东西了。 这是快中午的时候，张老太太念叨的。 “许大茂真不是个玩意儿，娄晓娥才搬出去，住进了聋老太太屋，你猜怎么着？” 张老太太留了个大气口，解密道：“那秦京茹当晚上就住许大茂屋里去了，要知道他俩还没离婚呢，秦京茹到现在都没跟许大茂领结婚证……” “嚯，玩这么刺激的吗？” “咳咳……” 周子墨喝小米稀饭呛着了。 魏平安这边听着八卦，而八卦的几个主角，也正在上演着各样式的精彩。 “柱子，去，给聋老太太做饭去。” “我不去，那娄晓娥不是在老太太屋里吗，她白吃白住，还不干活，凭什么我去做饭啊。” “你呀，真不愧别人喊你傻柱，你去不去？” 易中海冷下脸来发话，何雨柱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而且，实际上他也不是真不想去，就是端个架子，省的外人说他舔着脸去给娄晓娥做饭。 他何雨柱，堂堂八大员之一，丢不起那人。 “去，去，这就去。” 后院，娄晓娥侧躺在聋老太太的床上。 聋老太太坐在她旁边，给她讲何雨柱“傻柱”的由来。 “老太太我这辈子最恨狗汉奸……许大茂不是个好人，要是搁在那时候，他保准是个汉奸……缺德的玩意儿，他就不配有孩子，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啊，娥子你是跟着受牵连的……” “老太太，你的意思，我其实能生？” 娄晓娥眼神突然就明亮了。 “能生，老太太我没别的本事，看人倒是准，你一准能生……傻柱是个好孩子啊，他实诚，仗义，善良……” 说曹操，曹操到，何雨柱突兀的闯了进来。 其实他在外面听了好一阵子了。 说的他自己都心潮澎湃的。 过去自己咋没发现自己这么好呢。 感觉再等下去，肚皮都饿瘪了，也就不得不进去开始忙活做饭菜。 这次跟往常不太一样。 何雨柱偷摸的观察娄晓娥，有点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娄晓娥的母亲虽然是个姨太太，但深得娄半城喜爱，一直陪在身边。 娄晓娥有是年纪最小的，没吃过什么苦。 所以皮肤白皙粉嫩，一点都不像结了婚的妇女。 要说起来，这四合院还真的挺养人的。 前院的于莉，中院的秦淮茹，后院的娄晓娥，不说万里挑一吧，那个太夸张，但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是妥妥的。 胡同里好些人家都说这个四合院的风水好呢，能娶漂亮媳妇。 娄晓娥条件挺好，长得模样也俊，何雨柱是越看心越痒痒。 耳边响起的都是聋老太太刚才夸他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响，百听不厌。 娄晓娥偶尔也跟老太太说两句话。 那小声音，何雨柱也是越听越顺耳，就怕再听两句就能让自己骨头都酥了。 饭做好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像极了一个大家长带着小两口一样。 何雨柱脑补之余，就从了心。 “……你还真别跟我犟，要是不信，咱这就去我屋，给你瞧个大宝贝儿……” 娄晓娥果断的摇头，一点都不犹豫。 她怎么可能去何雨柱一个大男人的屋子里呢。 又不是魏大哥。 其实刚才在知道生不出孩子并不是她的原因时，哪怕不是很确定，但也有种莫名的光亮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可惜魏平安不是单身，她跟周闻也是挺好的朋友。 难以下手。 娄晓娥是真的很善良。 “那明天我给你抱过来，让你瞧瞧。” 何雨柱见事不可为，立刻退而求其次。 “行，你抱过来，我老太太也瞧瞧。” 聋老太太发话了，借居于此的娄晓娥也不好说什么。 她之所以离婚了还没搬走，其实因为两个原因。 一个就是聋老太太挽留，让她留下来跟自己做个伴，实则是想要撮合她跟何雨柱。 另一个呢，就是娄晓娥自己的私心。 其实从那次跟许大茂在院里举办婚宴开始，娄晓娥就怼魏平安上了心。 一直远远的看着，听着有关他的一切信息。 魏平安结婚那天她还偷偷哭过来着呢。 少女的梦悄然开始又默默结束，一切都毫无波澜，只在她自己内心激荡过。 但现在，她恢复自由了。 魏平安呢？ 娄晓娥对于自己感觉傻傻的，对许大茂也没那么细心。 那是因为她心从一开始就没在许大茂身上过。 过日子就是媒人介绍，母亲觉得行，根本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但对于魏平安，娄晓娥是真上心了。 她甚至有两次闻到了魏平安身上不同女人的味道。 在许大茂打发她去打探魏平安回家与否之前，娄晓娥就断定魏平安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不止一个。 她过去在意，但现在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她妈妈就是她的榜样。 她对于姨太太这个身份，并不排斥。 因为她的母亲过得也很幸福，只要对父亲是真爱，用心，就一定能换来美满的幸福生活。 这是她的理解。 她这么去做了，但命运太差，遇上了许大茂。 又觉得很幸运，错过的是许大茂。 得以让她恢复自由身。 她觉得自己能生孩子的话，就有可能把握住魏大哥。 朝思暮想的那种小心思，随着聋老太太一句“你能生”，开始扎根，发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