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末世异能刚满级》 第1章 重获右眼喜提空间 “防线破了，丧失进来了，大家快逃啊！” 安全区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难民们透过飞扬的尘土，望见向他们逼近的丧尸。 “救……”一个男人求救声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两三只丧尸钳制住，其中一只丧尸张口腥臭的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狠狠咬断了他的喉咙。 所有难民慌忙地向地下避难洞入口处跑去。避难洞空间有限，若是迟了就进不去了。 那些异能者们不断利用自己的异能来抵抗丧尸，然而对于现在的高阶丧尸，收效甚微，只能勉强帮着难民拖延进避难洞的时间。 人群之中，程亦舒一边匆匆撤离，一边焦急地寻找自己的男友张文彬。 因为分了神，她不慎被其他人绊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时候，正巧看到张文彬的背影，她一喜，正要开口叫他，却发现他正拉着另一个女人。 “快跑啊，再晚就进不去了！”身旁的经过的人好心提醒着她。 程亦舒求生的本能，让她加快速度，越过很多人，终于跑到了男友张文彬后头，同时也离洞口只有几步之遥。 “文彬！” 他分明听到了程亦舒的呼唤，然而他非但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奋力地准备拉上堵住洞口的石门。 程亦舒刚准备侧身通过，却被一个女人踹出，正是张文彬刚刚拉着那个女人。此时她正紧贴着张文彬，眼中难掩得意地望着程亦舒。俩人关系不言而喻。 那女人还啐了一口，嫌弃地骂道:“蠢货！” 不甘心的程亦舒，还想再伸手阻拦，没想到这次是张文彬出手。 他想扎在程亦舒手上，让她退缩。不成想，慌乱中扎在了她的右眼上，血水顺着眼眶不断下落。她收回手，痛苦在原地翻滚之际，听到张文彬恶狠狠道:“婊子，别来缠着老子了！快滚！” 石门也被张文彬和里面的人彻底合上。 其他的难民只能拍打在外面徒劳地拍着门，迟迟得不到里面的回应。 他们,都是被放弃的牺牲品! 丧尸不断缩小包围圈，尸潮最终彻底将这些牺牲品淹没。 被丧尸啃咬时，程亦舒的眼泪和着血，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石门，回想着自己末世中的逃亡经历: 末日初期，自己的爸爸为了救自己和张文彬，只身留下抵挡丧尸，为他们逃生拖延时间。爸爸被丧尸啃食时，鲜血喷涌，嘴里依旧对他们喊着快走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此，张文彬只是敷衍潦草安慰自己，那是程爸自己愿意做出的牺牲，丝毫不见半分愧疚。全然忘记是他张文彬自己贸然行动将丧尸引来，才会让他们那次陷入绝境。 那时她自我安慰是张文彬只是情绪不外显，他心里一定也是愧疚的。 毕竟她的双亲全都不在了，他是她在末世唯一的依靠了。 她只能自我催眠，不断让步原谅。 或许他正是利用这份心理，不断做着过分的事情，挑战她的底线。她害怕失去他，便将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甚至后来张文彬为了向亡命之徒投诚饶命，诓骗着将自己送给对方欺辱，事后解释是无奈之举并保证还爱自己以后，她也选择了原谅。 可怜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张文彬还对自己不离不弃，一定是真爱，加倍地对他好，唯恐他将自己抛弃，做整个基地最苦最累的活换取来的食物大半都省下来给他。 他如何做到一边享受自己对他的好，一边心安理得地背着他和基地里其他女人在一起？ 曾经的记忆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重现，将死之时，她才发现自己何等愚蠢。这辈子一错再错得何等离谱！ 她仰天大笑，血泪混合顺着眼角留下，疯癫地迎接死亡…… 程亦舒再醒来时，是婉转动听的音乐声吵醒的。 好像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拿起手机。许久没有操作过电子设备，导致她在屏幕上滑动接听都费了些时间。 “亦舒啊，你和小张是不是明天要过来啊？是的话明早多买两个菜，再买只鸡，给你煲汤喝。你们现在年轻人工作辛苦，需要好好补……” 程妈妈碎碎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让程亦舒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电话那头程爸爸嗔怪妻子，“她正忙工作呢，你别唠叨打扰她。小张不是都说了明天和亦舒一起回来。” 程妈妈声音里都裹着喜悦，“我不是想确认一下嘛，女儿要回来，我高兴嘛”，接着又电话这头的女儿道：”亦舒啊，我不烦你了，你好好工作。” 那头的电话挂断，程亦舒却已泪流满面。自己竟然还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 哭了一会儿后，她才发现一切似曾相识。再看手机上的时间——2025年7月1日。 程亦舒赶忙站起身，发现自己是坐在公司厕所的格间里。 她赶忙跑出去，看向洗手台的梳妆镜，镜中自己脸上那双灵亮的眼睛让她怀念。 没想到她被会重生回到末日爆发之前！ 那么，刚刚妈妈口中的“小张”，不就是虚伪诡诈的张文彬嘛！ 想到这个男人，程亦舒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滔天的恨意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手刃了他！ 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亦舒觉得自己的右眼珠温温热热，而左眼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再看向镜子，竟发现自己的右眼瞳孔竟然变成了血色。 接着，她攥在手里的手机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低头寻找是不是掉在地上。随着她注意力转移，情绪平稳，那瞳孔中的红光也消散了。 再抬头的程亦舒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自己的右眼怎么回事？ 她凝神注意自己右眼珠的时候，倏然看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而她的手机就在这个空间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下意识想去拿。 下一秒，手机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她凝神又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可以随意地将东西在那个空间存放拿取。 这个神奇空间的发现，让她都忽略刚刚突然变成血色的瞳孔。 自己是不是可以购买许多物资存放在这个空间，来应付末世？ 程亦舒是在公司厕所的隔间，等她冲回工位，不顾其他同事的目光，拿起自己的钱包和外套就下楼冲出办公楼，直奔最近的超市。 方便面、饼干、矿泉水、米、面…… 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将那个空间塞的满满当当。 与此同时，张文彬的电话短信也轮番轰炸过来。 【亦舒，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都跟你说车上的口红是女同事落下的，你怎么还疑神疑鬼地揪着不放？】 【你怎么三天两头耍小性子，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手机上短信发送人的姓名，让程亦舒的喜悦一下子冲淡不少。她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张文彬和女同事暧昧，被她发现了，俩人正闹别扭。现在的她可不是曾经的程亦舒，她眯了眯眸子，直截了当的回了一条——【分手吧。】 接着，程亦舒买了高铁的票，毫不留恋地“带”着一堆物资，踏上和父母团聚的路。 落座以后，程亦舒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暂时松懈，倦意渐渐袭来，她脑袋晃了晃，最终挨到了邻座的肩膀上。 第2章 末日提前 程亦舒本来就没有睡得很沉，所以一挨到邻座的肩膀后就醒来，连忙坐直了身子向那位先生道了歉。 对方本来肃着脸，出于礼貌地牵了牵唇，点头表示不介意，接着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刚刚看到对方样貌时，程亦舒有一瞬间怔愣。原因无他，这人的样貌太过出众，举手投足间却散发沉稳矜贵的气质。 过道旁边的大妈都在跟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程亦舒一听内容，不禁失笑，原来大妈正在打听他是不是单身，她家有个闺女…… 程亦舒正准备收回自己的目光时，那人却忽然看向她。猝不及防的对视，没等程亦舒反应过来，她就听到那男人对那位阿姨说：“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因为您的话，她已经有些不高兴，我回去还得花好久哄她。” 语气里的宠溺，彷佛程亦舒真的就是他女朋友，让前座那几名女孩又羡慕又心碎，那位大妈闹了个红脸，只是嘴上不满地嘟囔道：“有女朋友不早说，浪费我那么多口舌。” 解决了这些，他转首回来想开口对程亦舒说什么，她摆了摆手表示理解，那人也就省了口舌。 闹了这么一出以后，再加上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车，程亦舒也没困意了。 期间她又听到邻座的男人接了个电话，因为俩人座位挨得近，即使不是有意的，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韩教授，你在哪儿？听说小夏没有为您订到去金海市的机票。” “我自己买了到金海的高铁票。” “啊？不是没有特等座的票了吗？”或许是听到这头些许吵嚷的声音，“您不会坐的是普通座吧？这怎么能行呢。” 邻座的男人深呼了一口气，不耐地止住了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地喋喋不休，“当务之急是先到金海，研究那位病例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旁边另一个人汇报，听完后急忙对着话筒道：“不好了，崇城也出现了这样的病例！” “什么！”那位韩教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不仅崇城，各地都在上报这样疑似病例的出现，当地的执政者都在控制，避免恐慌。韩教授，您快回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俩人的对话让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程亦舒十分诧异，她有预感，他们所说的内容和丧尸的出现有关。 她想开口询问，却发现高铁已经停在了金海站，那人已经合上电脑疾步走出了车厢。 她连忙追了上去。 外面早已有几位等候着那位韩教授的黑衣人，迅速簇拥着护送他离开。 将种种事情串联在一起，程亦舒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丧尸提前了？ 程家，程爸程妈正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播报今早商场一名男子突然扑向妻子啃咬的画面。尽管打了马赛克，还是令人觉得血腥残忍。 【经专家初步诊断，该男子是感染了精神类疾病……】 程亦舒到家时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禁冷笑一声。 见女儿突然回来，程爸程妈都有些诧异，还问她怎么没和张文彬一起一起回来。 程亦舒只得耐着性子道:“我跟张文彬分手了。” 这话落在的程妈的耳朵里，只当是她的气话，笑着劝道：“果然是闹矛盾了。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拌嘴的，就是我跟你爸这么多年偶尔还要磕磕绊绊的，你生气归生气，可不能动不动就提分手……” 若不是父母的安危更重要，程亦舒重生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那个渣男，所以哪里听得进去父母这时候劝和的话。此刻，她只想立刻带着父母远离危险城市，人口较少的乡下才是末世中更为安全的世外桃源。 她打断了程妈的劝和并让他们现在就跟着她去离开，程爸程妈只当女儿是在耍脾气，正要开口教育。 一直未关闭的电视里依稀传出几声类似动物发出的奇怪嘶吼声。 坐在明亮直播间里的女主持人，一反平时的端庄姿态，有些慌乱地对着刚拿到手的稿子，播报刚刚本市又发生许多起不明变异症患者袭人事件，提醒市民朋友们非必要不要外出，另外储备好必要的生活物资。 嘶吼声越来愈近，紧接着，在演播室内络绎不绝的尖叫声中，演播室内的工作人员在镜头面前拼命逃散，就连刚刚端庄的女主持人都抱头开始逃窜。被意外碰到的摄像机倒在地上，可以看到纷乱离开的脚步。 每个坐在电视机面前的观众都安静的屏住呼吸看着屏幕里的乱象: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被绊在镜头不远处的地上，下一秒一个脑袋上有个窟窿的似人似鬼的怪物出现在镜头里。只这一个镜头就吓得许多人惊叫出声。 因为，它那双灰白的眼球上根本没有瞳孔！ 没几秒以后，电视屏幕上就弹射出无信号的提示，否则大家都将亲眼见证那名倒在地上工作人员的惨状。 程亦舒背着包，拿起家里的车钥匙，“快跟我走啊！” 程爸程妈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跟着她往楼下跑。 下楼时，正撞上突然到访的张文彬。他虽然还没完全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跟在了他们后面。 刚到楼下，他们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这时候正如同疯狗一般抱着一个几岁的男童啃食着，场面骇人又惊悚。如果程爸没有记错，那个男童还是那老人的亲孙子！ 因为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的情景，程妈顿时吓得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第3章 右瞳疼痛难忍 程亦舒将车钥匙递给了程爸，让他先去启动车子，自己则折返回去救程妈 那丧尸也放下了那啃食了一半孩童躯体，猛地转身向她们母女二人袭来。 程妈因为惊惧过度，已经在原地动弹不得。而此时张文彬正巧在她的身后，他看了一眼，裂开嘴露出利齿的丧尸十分骇人。 他毫不犹豫地无视地上的程妈，选择拔腿就跑。 腿吓软的程妈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丧尸向她逼近。 就在丧尸距离她几公分近的时候，危急关头，及时赶到的程亦舒将她拖到一边，一脚将那丧尸踹到在地。火速将妈妈扶起，快步向自家的车跑去。 与此同时，众人耳边都是不断想起的尖叫声。 到处是新生的丧尸，甚至还有疾行中失控差点撞到她们的汽车。 看到程爸的车歪歪扭扭地行驶跑过来的时候，程亦舒还当程爸也出了什么状况，她不得已拉着程妈在车后面追了半天。 就在程妈白着脸，气喘吁吁地说快跑不动地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她们才终于上了车，在后座落坐以后，她们这才发现刚刚是张文彬正在抢夺程爸手上的方向盘。 要不是车子停下以后，周边的丧尸已经簇拥着过来，拍打着车窗，再不走他们就走不了，程亦舒真想把前面的张文彬踹下去喂丧尸。 “救命！救命！” ”放开我！啊！” “呜呜，妈妈……啊！” 车窗外的惨剧在不断上演，程妈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但鸣笛声、尖叫声、嘶吼声仍不绝于耳，让人胆战心惊。 驾车的程爸也从一开始面对丧尸的犹豫不决，到现在绷紧腮帮子一鼓作气地踩下油门撞开它们。 出了小区以后，状况依旧槽糕。程爸聚精会神望着前方的路，不仅要撞开试图袭击他们的丧尸，还要躲闪开失控的汽车和逃窜的路人。 他们像这个剧变的世界里新生的婴儿，快速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程爸急打方向盘，避开突然穿过马路的女人时，不想迎头面对的是对侧失控的大巴车。 程亦舒惊呼:“小心！” 若是和那辆大巴车撞死，他们只怕是没死在丧尸手上，也要撞成一摊肉泥，成为路上的亡魂！ 危急关头，程爸不得不猛打方向盘，车向着路边的公交车站杆子上撞去。虽然车头被撞变形了，但好在性命无虞。 他们弃车继续逃生，没跑两步，程亦舒便听到一个稚嫩的童声喊着救命。 与此同时，一路上她一直异常温热的右瞳，现在更是热得发疼。 她已经带着程爸程妈了，若是再去救一个孩子，更是末世中的拖累。 在良心煎熬中。她犹豫几秒以后，还是选择装作没听到那女童的声声呼救，继续搀扶着爸妈离开。 刚走出几步，右瞳温热发疼发涨更加明显，像是将她的眼瞳摘出，掷在油锅里烹炸。 与此同时，她刻意忽视的求救声，却在她的耳边声声回荡且愈加响亮。 程妈扶着女儿，关切地问:“亦舒，怎么了？” “啊！”程亦舒痛得仰头吼叫，也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忍着剧痛对程爸程妈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话落，她便折返向着女童呼救的地方跑去。 那孩子本来站在自家二楼阳台的不锈钢晾衣架上，屋内的丧尸不断伸手去够她。 程亦舒看到的情景正是那孩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下，一边啼哭求救，一边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晾衣架。 她整个身子吊在半空中，摇摇晃晃，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若是她摔下来，正好成为下面丧尸腹中的食物。 楼下几只丧尸中间还有一个女人，她手上拿着木棍毫无章法地乱挥，试图逼退靠近她的丧尸。 尽管她已经泪流满面自身难保，还是对着楼上的女童道:“阿音，坚持住！千万不能松手！妈妈……妈妈一定会来救你！” “呜呜……妈妈，可是我……快没有力气了……啊！” 阿音刚说完，就精疲力竭，手上一软，从二楼坠下。 楼下的几只丧尸仰头张着血喷大口，正等待着美味的食物。 阿音的母亲望着眼前的情景，瞪大了眼睛，绝望地喊道:“阿音，不！” 说时迟那时快，程亦舒直接飞扑过去，撞开下面的丧尸，做了那阿音的肉垫，然后将那孩子搂在怀里，一个翻滚起身。 与此同时，程亦舒发现刚刚右瞳折磨得她几欲死去的疼痛终于消失了，只还有温温热热的感觉。 另外，令她诧异的是，做了那孩子下落的缓冲肉垫，自己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刚刚动作敏捷的速度也不像以前自己。 不断逼近的丧尸由不得她深思，抱着那叫阿音的女童，她抬脚踹开一只靠近的丧尸。另一侧的丧尸伸长了手要来抓她，被她矮身躲过。 阿音乖巧地搂着她的脖子，扭头却看到妈妈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这边，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有一只蹒跚着步子靠近的丧尸:“妈妈，小心！” “噗通”一声，那丧尸应声倒在地上。 原来是程妈也追了过来，鼓起勇气，搬了花坛那里的一块巨石，砸了那丧尸的脑袋，救了阿音的妈妈。 程爸也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一边扫打着那些丧尸，一边朝程亦舒靠近，试图保护自己的女儿。 程亦舒心中一暖，她在保护别人的孩子，她的父母也在无条件地回来保护她。 她将阿音塞到程爸手上，腾出手利落地解决了几只丧尸。 只是闻声靠近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先退到就近的店铺里，待丧尸散了以后，再撤离。 阿音母女还有父母进来以后，程亦舒便准备拉上了店铺的卷帘门。 层层丧尸阻隔了视线，她没看到远处的张文彬“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真是爱多管闲事的一家人！” 暂时安定下来以后，程爸程妈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张文彬。程亦舒自然也不会提，她巴不得张文彬在外面葬身丧尸腹中。 她不晓得，刚刚自己爸妈见情况不对，央求年轻力壮的张文彬过来帮忙。 哪知道张文彬毫不留情地抽出被他们拽着的胳膊，翻脸无情道:“她爱多管闲事，我可没这闲工夫！”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下程爸程妈才知道张文彬是个不可靠的男人。 程亦舒不知道的是，不久以后，她还会再见到阴魂不散的张文彬。 第4章 发现升级机制 程亦舒他们所在这座二层小楼就是属于刚刚救下的那对母女家的，楼下是运动服和一些运动器材的专卖店，楼上则是他们一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程亦舒拿起器材区的棒球棍，挥了挥，发现用来给丧尸爆头十分顺手。 刚刚逼得阿音爬到阳台晾衣架的丧尸，也被程亦舒爆头后将尸体从阳台扔下清理出去。 一群人总算松了口气。 死里逃生的宋卉搂着女儿阿音，不住地给程亦舒和她的父母道谢，“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母女俩早就……” 程亦舒这才发现，宋卉就是刚刚横穿马路，导致他们发生闯祸的那个女人。 想来谁看到自己女儿命悬一线的时候，都会不管不顾地穿过混乱的马路跑过去保护女儿。 程妈安慰着她:“现在的状况，我们不就得互帮互助，道什么谢啊。” 阿音这时候嗫嚅着问宋卉:“妈妈，爸爸呢？爸爸会不会回来？” 宋卉这才腾出空来，打电话给丈夫。 电话那头，却迟迟无人接听。 程爸也给乡下的亲戚们打电话，接起来以后，话筒里只有“刺刺拉拉”刺耳的响声，没有旁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着，外面的状况，只怕很多人都是凶多吉少了。 夜幕降临，在店里简单吃了些东西以后，程亦舒就让其他人去休息，自己则在门口的位置，倚着墙闭目养神，听着外面的声音，避免有什么突发状况和不速之客。 夜半的时候，外面的丧尸才散得差不多，各自去其他地方游荡。 以往喧闹的城市，现在却格外安静。外面只有丧尸晃荡的脚步声和晚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声。 听了一会儿，程亦舒才察觉自己的听力似乎也比以往好了很多。之前右瞳温热的感觉也不知何时消散了。 她试探地凝神在空间一看，这里竟不知何时扩大了一些。尽管扩大的空间不大，她还是能察觉到边缘处向外挪了几公分。 她将今天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有了一个推测:难不成她做了好事就会得到空间的奖励和体质的提升，反之右瞳剧痛作为惩罚？ 这个猜想让程亦舒狂喜！ 她一直想着以前在小说里，别人的空间都功能强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怎么这只是一个有限的储存空间。没想到自己的空间还能升级！ 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她一定要找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尽管对方已经蹑手蹑脚，刻意放轻了脚步，落在她的耳朵里还是格外明显。 男人压低了分贝，试探地喊道:“卉儿？阿音？” 程亦舒提防地站起身，冷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察觉到这女声陌生，语气顿时不善，“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的老婆和女儿呢？” 因为太过关心，他这次忘记了放低声音，周边已经有丧尸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向他靠近。 程亦舒将卷帘门抬起，那男人反应也快，立马钻了进来。 闻声而来的几只丧尸只来得及在门外捶打拍门。 待门拉上以后，没等男人再度开口，程亦舒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谁？” 这时候宋卉已经跟在阿音后面，从楼上下来。 今天的变故再加上爸爸一直没有回来，阿音一直就没睡着，听到楼下的动静，就鞋也没来得及穿，迈着短腿跑下楼。 阿音一边张开手跑过来，一边亲昵地呼唤道:“爸爸！” 这情形，程亦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将匕首收起并说了声:“抱歉。” 宋卉见到丈夫平安归来，也是喜极而泣。 一家人拥抱了一会儿，宋卉才想起给丈夫介绍程亦舒，又将她们被救过程一一诉说。 男人这才暂时将怀中的女儿放下，走过来不断地向程亦舒道谢。 面对男人的连声道谢，程亦舒握着空拳蹭了蹭鼻子，掩饰自己的心虚，毕竟今天的事一部分原因还是自己右瞳诱使的，并非全无私心。 “你太客气了。我刚刚还拿着匕首架在你脖子上，不好意思。” 男人毫不在意，“那是你对大家的安全负责，小心谨慎，这是应该的！”接着拍了拍胸脯，“你今天救了我的妻女，便是救了我的半条命，我祁斌以后半条命就是你的了。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你说什么，我祁斌都二话不说照做！” 任凭程亦舒再三说无需记在心上，男人都铁了心要报恩，说什么也不把话收回去，她也只能无奈接受。 东边的天刚刚微微亮的时候，祁斌和宋卉夫妇已经带着女儿阿音打包好行李，准备跟程亦舒一起踏上逃亡的路。 一方面是报恩，另一方便也是这个临街的小楼的确不安全。两家人一起逃亡，也算有个照应。 马路上已经不似昨天白日那般的混乱，只有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和东扭西歪的汽车。 祁斌开着自家之前进货的面包车在马路上“狂野”地横冲直撞的时候，程家人才知道为什么他开车之前，宋卉为什么再三提醒大家要坐好系着安全带。 因为许多主路上都拥堵着车，祁斌不得不带着大家伙多绕了一些路。 让他们失望的是，待他们来到出城的高速出口时，才发现乌泱泱挤满了车和丧尸，就算他们弃车不行，也无法步行通过。 他们不得不无功而返。 折腾了一天才发现出城的路被堵住了，除了阿音以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还带着些许茫然，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寻找新的路线离开金海。 傍晚时分，油箱已经快见底。 祁斌驶着车在一处偏僻的加油站停下，一行人在这里休整一夜。 因为位置偏僻，只有零星几只丧尸在外面游荡，祁斌和程亦舒进了加油站便利店里排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放下心让其余人进来。 店内乱糟糟的，还有两排倒了的货架和有些杂乱的食物，可以想象之前的人慌忙逃窜的情景。 祁斌和程爸将货架扶起挪到一边，程妈和宋卉还有阿音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给今晚打地铺挪出空间。 程亦舒则因为自己耳聪目明，在外面望风。 突然，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驶进她的视线。 车在加油站里停下后，下来一对二十出头的男女。 男人身上的衣服印着某奢侈品牌logo平铺图案，女人则烫着一头卷发，梳着公主头穿着白裙子，面色不善地向他们走来。 一走进，程亦舒就闻到那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不禁皱了皱眉。 男人还戴着墨镜，带着女人径直越过程亦舒，直接就想走进便利店内。 程亦舒伸手将他们拦下，“你们干什么的？” 男人一副了然的模样，摸了摸裤子口袋，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了程亦舒脸上，扔完就进去了。 第5章 不太平的一夜 程亦舒怒极反笑，她弯下身子将地上的纸钞一张一张捡起。 白裙女人更是不屑，嘲讽道:“穷酸样！果然穷人都是这么没皮没脸” 翻了程亦舒个白眼，接着对着男人道:“快给我拿一瓶水，渴死我了。” 那男人无视屋内的众人，拿起货架上的矿泉水，看了看品牌，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乔琪，可没有你平常喝的牌子喔。” 原来那白裙女人叫乔琪。 乔琪显然很不满，可是又的确有些口渴，“你先拿给我看看。” 男人低着头走出的时候，程亦舒冲他“嘿”了一声。 他刚抬头，刚刚他撒出去的纸钞尽数被程亦舒砸在他的脸上，而后又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程亦舒走到他面前，踩在那些纸钞上面，似笑非笑地对他道:“蠢货，世界上的游戏规则变了。” 那些纸钞现在如同废纸，这两个一看就安乐窝长大的混账东西还以为是以前那个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 那男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愣了半晌以后，才骂了一句:“臭娘们！” 说完，他抬手就想给程亦舒一巴掌。 哪知道程亦舒像只灵巧的兔子，不仅侧身躲过，反身还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上去。当然，她特意收了自己的力道，不然对方可不止是摔个狗吃屎那么简单。 乔琪惊讶地叫了一声:“乔瑞！”将弟弟从地上扶起。 程亦舒直接下了逐客令:“这里庙小，容不下两位大佛。”接着她轻蔑地一笑，淡淡道:“所以，快滚吧。” 乔瑞被乔琪搀扶着，恶狠狠地瞪着程亦舒，想要动手，却看见她身后身材健硕的祁斌和警惕的程爸，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丢下一句狠话以后，便拉着乔琪走人了。 天色已黑，到处是丧尸，周围的建筑里又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没过一会儿，那姐弟俩又灰溜溜回来了。 这次乔瑞倒是乖巧了些，上来就给程亦舒道了歉。 见她没有立即答应，乔琪倒是先不耐了，“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想我们姐弟俩在外面被那些怪物抓住吃掉吗？你心狠不狠啊……” 乔瑞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要是再得罪那女人，他们二人怕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乔琪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程亦舒刚要开口拒绝，觉察到右边的眼眸又温热了起来，便撤身让二人进来了。。 她怕自己不答应，眼睛又像之前那样痛得死去活来。 乔琪进来以后，浓烈的香水味儿让小小年纪的阿音很不适，她捂着鼻子，低声对宋卉道:“妈妈，好臭啊！” 孩童匮乏的词汇量，不知道怎么形容香水的刺激，只知道用“臭”来表示不好。 哪知道阿音的话被乔琪听到了，她顿时暴跳如雷，快步走到阿音的面前，“土包子，你懂什么！这是香水！而且是限量款，你们这些土包子想买都买不到！你觉得臭去闻闻路边那些腐尸啊！” 宋卉将阿音护在怀里，不住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孩子还小，不懂事。阿音，快给姐姐道歉！” 阿音已经被乔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一边哭着一边重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乔琪还是不解气，举起手想给她两下，被祁斌挡住，“小姑娘，她才四岁，你动手就过分了吧！” 这段插曲过后，他们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在房间里各占一边，互不打搅。 好在程亦舒发现自己的空间又大了一些，才觉得收留了这姐弟俩不至于太亏。当然，她不知道按照原本的发展，她不收留这二人，这俩姐弟被丧尸突袭，当晚便殒命了。 乔瑞拿了一瓶货架上的矿泉水，仰头“咕嘟咕嘟”直接喝空了一瓶。 已经渴了大半天的乔琪望着他尽兴饮水的样子，也有些动心，同样拿了一瓶以后，忍不住道:“我只喝家里从国外运来的原始冰川水，这种水能喝吗？喝了不会肚子疼吧？” 程妈好心告诉她:“都是干净的水，怎么喝了会肚子疼呢……” 乔琪高傲地“哼”了一声，“我跟你们这些人体质又不一样！” 程亦舒见不得她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喝放着，没人逼你喝。” “切，不喝就不喝！” 程亦舒不再搭理她。只怕再过两天，这女人想起今天有水没喝，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样想着，疲惫了几天的程亦舒，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一串串窸窸窣窣脚步声将听力最为敏锐的程亦舒率先吵醒。 此时，已经是半夜，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唯独守夜的祁斌搓着手提神，见程亦舒坐起身，他还有些纳闷。 他刚要发声，程亦舒竖了根指头，示意他先不要出声，他点了点头。 他们屏吸听到门外的撬锁声时，立刻警铃大作。 会溜门撬锁的，只怕不是善辈！ 祁斌忍不住低声对门喊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一个猥琐的男声在外面响起，他对着自己的同伴道:“嘿嘿，果真有人，不知道有没有女人玩玩。” 隔着门，程亦舒和祁斌也能想到对面此时猥琐的模样。 接着又听到另一个男声呵斥道:“手脚麻利点，怎么现在开个锁都那么慢。” 屋内的众人都已经醒过来，所有人地目光都聚集在那随时被撬开的门锁上。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 程亦舒、祁斌和程爸手上都有一把棒球棍，肃着脸望着门外的人。 领头的男人看起来有三四十了，顶着个光头，胸前的纹身图案沿着脖子一直纹到鬓角，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链子甚至连吊牌都没摘，一看就是从金店离刚抢来不久。 身旁还站着六七个啰啰，再定睛一瞧，里还有一张熟面孔。正是之前独自逃难去了的张文彬，不知怎么跟这些人厮混到了一起。 他看到程亦舒以后，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好久不见啊，前女友！” 程亦舒脸上闪过的惊恐更加让他洋洋得意，她拿着棒球棍的手都颤了颤。 明明已经入夏，她觉得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她怕的当然不是张文彬，而是和她在一起的光头，道上的人称他为“龙三狠”，“三狠”是指:人狠、心狠、手段狠。 她认得龙三狠则是因为前世逃难途中，她和张文彬逃难途中也遇到了他们这伙人。 没有社会道德和国家法律的约束，这些往日里的社会臭虫开始肆意寻欢作恶，程亦舒前世便是被他凌辱的！ 更令人发指的是，她是被自己前世尚未分手的男友张文彬哄骗着送给龙三狠的。 甚至在恶趣味的龙三狠将他压在身下欺辱的时候，还要求身为男友的张文彬在一边录像，追求心理上的刺激。 程亦舒至今记得，那时的张文彬对她的呼救求饶置若罔闻，一边录着像，一边还赞道:“龙哥，您真是厉害。我看您不仅是三狠，应该叫四狠，在床上的时候……” 那些不堪的画面和污言秽语，再度在程亦舒的脑海中浮现。 第6章 陷入自我怀疑 为什么张文彬这辈子还是会和龙三狠搅和在一起？ 为什么自己还会遇到他们？ 程亦舒感觉自己体内血气翻涌，难道自己做了那么多截然不同的选择后，依旧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吗？ 难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依旧是徒劳的吗？ 看似无法改变结局的无奈和自我怀疑，连同前世黑暗记忆的恐惧，迅速将程亦舒包裹。 心中的一根弦断了以后，她不断摇头地后退，手上的棒球棍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龙三狠带着几个包括张文彬在内的几个啰啰走了进来，打量了一圈，然后目光在程亦舒和乔琪之间摇摆。 乔琪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捂住胸口，往乔瑞的身后躲闪，“你不要看我，你看她吧！” 张文彬站在他身侧，指了指程亦舒，谄媚道:“那个就是我前女友，我还没碰过呢。”接着给了龙三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听见这话，龙三狠果真将目光又落到了程亦舒的身上。 上身是白色u领背心，套了件格子衬衫，胸前高耸，看起来很有料。再往下，紧身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大腿。 她垂着头，棒球帽挡住她大半的脸，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皮肤白皙，微张的薄唇粉嫩诱人，小巧的下巴像是山茶花瓣。 龙三狠手下的一个黄毛小弟已经先一步上前掀了她的帽子，露出她整张脸，他才发现这女人丝毫不逊色那娇滴滴公主模样的女人。 除了之前的程亦舒恋爱脑好哄以外，当然还是程亦舒漂亮拿得出手，张文彬才会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过后，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只不过恋爱两年，程亦舒一直推脱婚后才可以跟他上床，让他十分不爽。现在既然程亦舒已经跟自己分手，张文彬恼羞成怒偏偏让龙三狠来毁了她。 她不是向来端着做高高在上的贞女吗？他这就将她拉下神台来！ 祁斌推开刚刚那名黄毛小弟，程爸程妈护在程亦舒面前，程妈更是怒斥道:“张文彬，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宋卉立在她身侧，对她道:“亦舒，别怕，卉姐也在。” 龙三狠的手下有七八人，人多势众。程亦舒身边的人却无一人害怕退缩，就连阿音都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握着程亦舒发凉的指尖，“姐姐，别怕，我们保护你！” 陷在负面情绪漩涡里的程亦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黄毛对龙三狠道:“嘿嘿，除去老的，剩下三个女人，您挑一个先玩，剩下给兄弟几个帮您‘调教’着，等会儿让您玩得尽兴！” “这群人不都不护着那个娘们吧，老子今天就要办那个。” 有了龙三狠的一声令下，双方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乔琪和乔瑞想趁乱逃跑，没想到被黄毛和张文彬堵了个正着，四人拉扯了起来。 这边几个小弟缠住战斗力最强的祁斌，又将阿音推到一边，一个人扑向宋卉，程爸程妈奋力反抗却无济于事。 望着眼前的景象，像被抽走了魂的程亦舒蓦地笑了。清冷的五官因为绽出笑容，更添姿色。她冷声喊道:“别打了。” 众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她一步一步朝着龙三狠走去。 接着，她看似柔若无骨的胳膊环住了龙三狠的脖子，程爸程妈表情愤怒又担忧，“亦舒……” 程亦舒没有理会，反而还亲昵地靠近龙三狠的耳畔，吐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去——死——吧！” 龙三狠得意的“咸猪蹄”还没落在她的腰上，表情一滞。 “你……” 没等龙三狠说完，她眸光一冷，刚刚环在他脖子的手已经收紧，接着握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一拧，“咔嚓”一声，脖子被扭断后，他闷声倒在了地上。 程亦舒后退了一步，避开被他倒下尸体的触碰，像是唯恐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众人已经傻了眼。 她将目光转到了张文彬身上，那毫无温度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仿佛他已经和龙三狠一样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 她又露出像刚刚那样鬼魅般的笑容，对张文彬道:“轮到你了。” 反应过来的啰啰们已经齐齐向程亦舒袭来，她就近扯过旁边的货架，朝着冲过来的三名啰啰推过去。 那三人本来没当回事，准备推开那货架的时候，才发现她力大无穷，三个成年男人竟然敌不过她一个人的力量。 任凭他们向后蹬地的腿踩冒烟了，都不能阻挡被程亦舒用货架推挤到墙上的命运。 想起前世受到过的欺辱，她不断反复猛踹货架，直到那三人几乎被前面的货架和后面的墙挤压得肋骨断了大半，往外吐血。 她侧步一闪，迅速解决了从背后试图偷袭她的黄毛，正打算下一个收拾张文彬的时候。 却发现程妈不知何时被他挟持住了，他正一个胳膊挟着程妈，另一只手上握着打碎的啤酒瓶，喝令道:“都不准过来！” 程妈气不过，想挣脱，他竟将啤酒瓶又往她的脖子送了送，鲜红的血珠便渗了出来。 程亦舒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已经犹如寒潭般冰冷:“你冷静一点！我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张文彬没想到程亦舒突然变得这么强，也没想到龙三狠的人溃败到这个地步，如果他不挟持程妈让程亦舒跟着自己逃跑，只怕自己的下场只会比龙三狠更惨。 此时，程亦舒已经乖乖跟着挟持程妈的张文彬走到了外面。 张文彬道:“你不准再跟过来！” “那你放开她！” “我走到路口那里，自然会放了她。”说完他又作势要往程妈的脖子上继续深扎。 程亦舒赶忙答应了下来，停在原地，不往前走。 他拖着程妈往后退，一边提防程亦舒突然向他袭来。 刚刚还凶狠的程亦舒，此刻乖乖听话，让张文彬又开始飘飘然，想起今天没能给她一个教训，不禁心有不甘，所以他又临时提条件:“程亦舒，你在原地把衣服给我脱了！全都脱光！” 程爸听到这话哪里坐得住，张文彬竟然想到这法子折辱女儿，想冲出去却被祁斌夫妇俩拦住。 明亮的月光下，程亦舒顺从地开始慢慢解开衬衫纽扣，目光却从未离开张文彬。 看着她恨极了自己，却又不得不服从，张文彬觉得格外畅快。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身后丧尸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原来他一直提防着程亦舒等人，却忘记了注意身后，而程亦舒正是等着他被咬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程亦舒如风般迅速赶到，将程妈扶起，恶毒的张文彬倒在地上，被那只丧尸钳制着啃咬。 临终前，坏到骨子里的他，还想拉着程妈垫背，试图伸手抓她的脚踝，程亦舒直接举起匕首，猛地扎下去，将他的手掌钉在了地上。 她用十足的力道，像是将他钉在迟来的审判十字架上，连同不堪的记忆一起覆灭。 重来一次，她绝不允许自己愚蠢无能，这一世她有异能有家人有朋友，即使面对一样的磨难，她必将战无不胜！ 第7章 再遇韩教授 末世初期的丧尸只能根据声音和血腥味找寻食物，他们刚刚那动静再加上程妈脖子散发的血腥气，早就引得周边的丧尸向周边靠近。 天上圆如银盘的皎月，他们无心欣赏，而是打着手电筒火速撤退。祁斌又从便利店里搬了两箱泡面上车，程亦舒却提醒他要多囤水。 现在是盛夏，如果她没记错，城市的供水和供电系统即将全部瘫痪，到时候干净的水源，也将成为乱世中大家争夺的宝贵资源。 程爸和祁斌轮流驾着车，准备从城市另一段的出口出城。 他们在前面开道，乔家姐弟恋厚着脸皮，不声不响地开着那辆打眼的跑车跟在他们后头。 他们也不愿搭理。 车窗上有许多腥臭的黑色液体，都是撞过的丧尸溅上来的，透过干净出的玻璃，能看到整个城市几乎已经成为丧尸的天堂，到处是游荡着的丧尸，室外已经鲜有人迹。 望着往日热闹的城市，成了现在这幅光景，车厢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落寞。 后来，因为实在没有供车辆行驶的道路，他们不得不将物资分一分，背着包拿着行李步行。 升起的烈日在头顶炙烤，他们拖着沉重的行李在蒸腾着热气的路面行走。口干舌燥地往嘴里灌水的时候，祁斌才发觉当初程亦舒让自己多拿两箱水的决定是多有先见之明。 乔琪乔瑞姐弟俩就惨了，两个人都是娇生惯养的，走了半天路，还没有像他们拿水和吃食，俩人都倍觉煎熬。 忽然，头顶有架直升飞机飞过。 两人这才雀跃地在原地蹦跶呼喊，希望上面的人能将他们救出苦海。 然而，他们的动静完全被飞机上螺旋桨的轰响声所掩盖，反倒是招来了附近的丧尸围着过来。 众人开始拔腿往旁边小巷里躲闪狂奔。 祁斌在前面开路，程亦舒在后面挥舞着棒球棍，对付追击上来的丧尸，替前面的人争取逃跑时间。 周围的丧尸都向这处聚了过来，如果她继续在这边缠斗，众人的处境都会更加危险。 更不要说，她竟然在一堆白眼丧尸中看到了两只红眼丧尸！ 末世中的丧尸从一开始变异的白眼丧尸不断依次进化——红阶、橙阶、黄阶、绿阶、青阶、蓝阶，至于有没有紫阶丧尸，程亦舒因为前世没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所以不确定。 现在遇到红阶丧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每一阶丧尸都更加凶猛灵活难对付，程亦舒犹豫了一秒便棒球棍擦着墙，发出刺耳的声音，孤身引诱着它们跟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 “到金海公园门口汇合！” 丢下这句话后，众人便看到成群的丧尸嘶哑咧嘴地被她引着往另一个方向盘跑去。 程亦舒现在速度和体能都领先现在的白眼丧尸，她带着那些丧尸东绕西绕，已经甩开不少。就在她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不小心跑到了一个死胡同！ 前面是墙，后面是十几只丧尸，其中还包括两只紧追不舍的红眼丧尸。 程亦舒望了望旁边围墙的高度，一跃而起，只可惜那围墙太高了，一只手够着，另一只手试了几次，都抓了空。 下面的丧尸已经围堵过来，她奋力踹开它们，然而因为因为身体摇晃，重心不稳那一只抓着的手也要滑落。 一旦滑落，程亦舒恐怕也要成为一缕亡魂。 紧要关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即将滑落的手，“另一只手也给我！” 程亦舒仰头，将手递过去。 墙内的人往后一拉，程亦舒配合再奋力一蹬，正踩着一只丧尸的脑袋，终于翻进墙内，死里逃生。 墙外的丧尸只能发出不甘地嘶吼声。 程亦舒刚要道谢，看清是谁以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喜:“韩教授！” 韩星野半蹲在地上，听到对方称呼自己是韩教授，便仔细看了看她。 程亦舒担心他没认出来，脸朝他又凑近了些，“我是那天高铁上，你的女朋友啊！” 程亦舒说的是那天高铁上，韩星野拿她做挡箭牌，来消了邻座的大妈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 从屋里走出的晏砚正巧听到这句，忍不住打谱道:“啧啧，姓韩的，我没想到你长得衣冠禽兽，背地里还真是个衣冠禽兽。” 他旁边的夏玉歆则是脸色一白。 韩星野望着自己面前姑娘亮闪闪的眼睛，显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在。 他勾了勾唇，将她的帽子又给戴上，温声道:“我记得你。” 程亦舒想问之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见到有其他人走过来，想着这些问题还是单独问韩星野的好。 晏砚想走过来看韩星野这位“高铁女友”模样的时候，却发现这兄弟已经帮人家把帽子戴上了，小宇宙当即爆发了:“姓韩的，你讲不讲义气？说好为事业奋斗一身，你却背着我谈了个女朋友！” 程亦舒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语让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举动落在晏砚的眼里便成了欲盖弥彰，“没事，我懂，一定只是‘普通’、‘女性’、‘朋友’。” 说完用肘轻撞韩星野胸口，“说吧，你哪儿来的‘普通’、‘女性’、‘朋友’，这么多年除了一个推脱不掉上头安排给你的夏大美人，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你身边有异性，还是高铁上可以称呼女朋友的那种。” 晏砚喋喋不休地缠着韩星野，要他交代清楚的时候。 夏玉歆也忍不住将程亦拉舒打招呼:“你好，我叫夏玉歆，嗯……做了星野四年的生活助理，当然，我们相处不像上下级，更像亲密无间的朋友。星野几乎除了我以外，没有异性朋友，所以你是？” 程亦舒望着面前清丽端庄的美女，回味着她刚刚说的话，似乎有种……宣誓主权的味道。 “我叫程亦舒。美女，我想你是误会了。” 她将和韩教授相识的过程，向夏玉歆说了清楚，对方这才松了口气，热络地关切她有没有受伤，还要去屋子里给她拿水喝。 这边，晏砚终于弄清楚原来是误会一场，感叹道:“没劲！真没劲！我还以为铁树开花了！” 突然，他们听见不远处一声巨响，原来是刚刚那架直升飞机坠落了。 晏砚也恢复了正经，对韩星野道:“他们本来应该是来接你走的。” 他们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第8章 与夏玉歆的比试 夏玉歆将门推开，门后出现的偌大武器库让程亦舒垂涎欲滴。 “这是点750散弹枪……那是n-20狙击步枪……” 程亦舒没想到看起来温婉的夏玉歆，竟然对这些枪支都如数家珍，每一个都说上名字，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真是厉害啊。” 晏砚倚着门框道:“毕竟她也兼任韩星野的保镖，我们玉歆人又美身手又好！” 夏玉歆略羞怯地望着门口走进来的韩星野，状作谦虚道:“晏医生，你快别说了，我可是训练那么多年的，身手还是和韩教授不相上下，才是惭愧。” 嘴上这么说着，她手上熟练地将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拆卸完毕，摆在桌子上。要知道她当初在队里的时候，成绩最好的便是枪支拆卸和组装了。 程亦舒也颇为感兴趣地跟着她在那里拆卸，只是因为对把枪不熟悉，速度明显慢了些，与夏玉歆比，动作也明显笨拙不少。 比起一般女孩子可能还算不错，但比起夏玉歆，实在是差的远。 韩星野看她埋头捣鼓的样子，问了一句:“对这个感兴趣吗？” 程亦舒的容貌和韩星野的相处给夏玉歆深深的危机感，尽管俩人之前没有什么，看着韩星野的目光放在程亦舒身上时，心里还是觉得异样。 她忍不住想将韩星野的目光夺回来，“亦舒，我来教你再把它装回去。” 她觉得程亦舒拆卸就这么慢吞吞的，装回去一定是出不少岔子，到时候自己再大显身手…… 程亦舒不知道她的用意，友好的笑了笑:“谢谢～我大概看明白了，应该自己也能装回去。” 这话让夏玉歆脸色一僵，就连晏砚也怀疑地说了句:“真的假的？” 倒是韩星野有些期待地对她道:“那你试试看。” 程亦舒对这把银色的小手枪爱不释手，倒是很乐意多玩一会儿:“好啊。” 夏玉歆没想到程亦舒这么爱说大话，便也没那么客气了，“那我们比赛，看谁先装好？” 程亦舒对比赛没兴趣，可她不想让对她很有信心的韩星野失望，便应了下来。 晏砚也只当程亦舒自不量力，有些争强好胜，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哎呀，夏美人摸枪的时间可能比你摸锅铲的时间都……” 他没来得及说完，见那俩女人已经默契得开始埋头组装，自觉选择了闭嘴。 然而，他以为的“一边倒”战况并没有发生。程亦舒哪里还有之前拆卸时笨拙的模样，每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多余，要说她是夏玉歆以前的战友，他也信。 更离谱的是，相比较而言，她似乎只是把这友谊赛当成一次游戏，动作利落的同时，她脸上表情轻松悠然，像是在拼装自己喜爱了很久的乐高积木玩具。 相反，夏玉歆目光专注，表情严肃认真，微微蹙起的眉可以看出她是十分认真的对待这场比赛，然而还是在吃力地追赶程亦舒的速度，勉强做到同步。 夏玉歆余光可以瞄到对方的步骤，这才让她惊慌。若是在自己最擅长的武器拼装上输给对方，自己才是丢脸丢大发了！这样分神的时候，她便出了一个纰漏，尽管她努力弥补，还是没有用。 程亦舒拉动保险栓，对着桌子，用口型“啪”地一声，佯装打出子弹，开玩笑道:“我赢啦！” 韩星野认同地点了点头。 夏玉歆明显慢了两拍才完成，装完她将枪重重扔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故意扮猪吃老虎，刚刚装作没玩过枪，对这种枪不熟悉，引得我跟你比赛，然后再赢我！” 她对着程亦舒一股脑说完后，程亦舒脸上暖暖的笑意尽散。 难得见夏玉歆这样失态，晏砚也看不下去的上前阻拦，“美人美人，别生气。都是小事，她可能只是想藏着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 程亦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她耐着性子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没碰过枪……” 没等她说完，夏玉歆追问道：“那你刚刚装模作样好像第一次拆卸这种枪，是为什么？” 不同的枪支拆卸和组装都略有诧异。 程亦舒一脸莫名，“我的确是第一次啊……我拆得慢是因为我在摸索研究它的结构啊，要不然怎么再给它组装回去。” 听到这话，晏砚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你才是隐藏的大佬！” 一直冷静地旁观地韩星野提醒夏玉歆：“这种枪只有两把，是我离开bra公司的时候，白先生赠予我的礼物，她怎么可能提前熟悉过这把枪，然后诱你跟她比赛？” 静下心来的夏玉歆意识到他说的没错，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再加上韩星野还在一旁看着，她迅速恢复了自己一贯温柔冷静的模样，对程亦舒道歉：“亦舒，对不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有天赋的，刚刚一时激动，有些接受不了，对你说了难听的话。请你原谅我。” 程亦舒不知道她的道歉还有别的诱因，本来就是不大的事，也就一笑置之。更何况自己好像还在别人擅长的领域，莫名其妙秀了一把，别人被打击到有些失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对夏玉歆说自己没放在心上，接着又恋恋不舍地将枪放回去了。 韩星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程亦舒有些受之有愧，“这怎么好意思，这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 韩星野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没事，你拿去吧。这枪小巧精致，更适合你们女孩子的手。另外，那位白先生是我的前老板，我们的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你并不需要放在心上。” 夏玉歆愣了半天，“那我……” 韩星野望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完，而后自己率先反应过来，“你也要？那你拿去吧。” 夏玉歆这才心里好受些。 就在程亦舒欢喜自己新收到的小礼物时，韩星野这是却突然发问：“你刚刚说不是你第一次摸到枪，那你又是怎么碰到过呢？” 糟糕，忘记这茬了。普通人在和平年代又怎么可能碰到这类武器？ 第9章 奇怪的破旧厂房 韩星野那幽深的眸子正盯着程亦舒，似乎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在他这种压迫的审视下，程亦舒险些慌了神，而后迅速镇定下来，“以前在游乐场的射击场里玩过啊”,接着迅速转移话题：别说这些了，不是说好一起逃亡吗？我的家人和朋友还在等着呢，我们快点拿武器出发吧！” 韩星野没有立即说话，只深深地看着程亦舒，好像是在分辨她刚刚的话是真是假。 良久，他才往后一步，程亦舒觉得自己身上那种被怀疑审视的压迫感才消失。 他像是信了程亦舒的话，“大家都拿上自己趁手的武器，然后出发。” 程亦舒轻吁出一口气。 夏玉歆不舍地望了一眼，满屋子精良的武器和大量的弹药，“可惜我们不能将这些都带走……” 程亦舒装作没听见，好像自己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新得的银色手枪上。 掀开遮雨布，院子里赫然停着一辆做工精良军方制造的越野车。想来，这辆车设计初便是战场使用的，前面还有一个推铲模样的装置，本来是铲开挡路的尸体，眼下正好用来撞开清理外面拦路的丧尸。结实的钢铁车身和防弹玻璃，简直是末日之中的最强战车！ 程亦舒爱不释手地抚了抚，同时提醒自己别因为太兴奋，将这车给直接收进空间里。毕竟她除掉龙三狠这个未来末日中的大毒害以后，空间面积直接扩大一倍，放下这车绰绰有余。 最后韩星野将车厢后面填满以后，也上了车，刚启动车子，程亦舒想着那武器库里剩下那么些带不走的宝贝，心里直痒痒，忍不住道：“等一下，我东西忘拿了，我回去取一下。” 说完，她便跳下了车。 两三分钟的功夫，她便又跑了回来。其他人没说什么，夏玉歆有些不满道：“亦舒，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时候还丢三落四的。” 程亦舒一愣，她只是觉得现在又不是什么紧急关头，才折返回去取那些武器，但想着自己的确也有不好的地方，便打算接受夏玉歆的指责，“对不起……” 夏玉歆显然没解气，“你这样太自私了……” 没成想，韩星野这时候开口：“我也有东西没拿，我下去一下。” 夏玉歆语噎，剩下指责的话语尽数咽了回去。她涨红了脸，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在她看来，韩星野这是帮着程亦舒，故意让自己难堪的。 见同样的事情，夏玉歆对自己和韩星野截然不同的态度，程亦舒不禁也对她有了些看法。 等等，若是韩星野去看已经被自己搬空的武器库，自己不就暴露了吗？！难不成说是短短几分钟，那些枪支弹药被耗子叼走了吗？ 正当程亦舒越想越害怕的时候，韩星野回来了。 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现，照旧坐到了位置上，什么也没多说，程亦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花了好一番功夫，他们才和祁斌那些人汇合。 只是祁斌和程爸脸上显然都挂了彩，就连阿音的小辫子都乱糟糟在脑袋上。 见到程亦舒，阿音带着泪痕的脸上就有落泪的迹象，“亦舒姐姐，我们的吃的被抢走了！” 程亦舒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背着包都没了。 末日之中最不乏自私的恶人，应该是他们一行人看起来就战斗力不强，被人盯上后，夺走了物资。 晏砚是头次听到末日中这样的事，不免有些惊讶，“这些人的可怕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丧尸啊。” 韩星野倒是好像早有预料，“有些人看起来是好人，只是因为过去有社会规则和法律约束罢了，现在世界秩序崩坏，他们便可以彻底释放自己为恶的一面。” 祁斌忍不住问程亦舒：“这几位是？” 程亦舒赶紧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简单问好以后便准备撤离，毕竟现在的环境容不得他们在深入了解叙旧。 只有夏玉歆有些失望地低声对韩星野嘀咕道：“我还真当这些人有物资，才愿意一起逃亡的。现在没有，他们这只逃亡队伍，又都是老人妇女儿童……我们跟他们一起，只会被他们拖累！” 韩星野望了她一眼，像是很诧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夏，你也是女人。”所以怎么在这样的处境下，对自己的同性歧视。 夏玉歆想要辩解自己身手了得，和她们不一样。 韩星野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你别忘了，你曾经还是一名军人。” 说完，看都不看她便先行走了。 夏玉歆却察觉到刚刚他眼中对自己的失望。那是他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对自己，她无法接受。眼眶一红，险些落泪。而后看到程亦舒的背影，那种嫉恨的感觉再次出现。都是在这个女人出现以后，韩教授才会这么对自己…… 说来也幸运，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了一辆空着的房车。宋卉很是兴奋，“如果有剩下的物资就好了。” 程亦舒当即有了想法，她趁人不备，将空间的一些物资塞到了房车的柜子里，“真的有饼干和水。” 对于不知情的程爸程妈等人来说，这真是喜上加喜。就连阿音都兴奋地拍起了手，小声欢呼，“太好啦！” 一行人分成了两辆车，由越野车开道，行进速度大大加快。 末日第三天，他们终于离开了金海市。 车子开得越远，越少能看见丧尸的踪影。 要不是后来再偶尔遇到几辆和他们一样成功逃出的金海的难民，除了程亦舒以外的重人都要怀疑过去几天是他们做的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们是在途径一个废旧厂房的时候选择停下的，因为祁斌告诉程亦舒，那边停着的一辆车和之前抢他们物资那伙人开的那辆车。 车子上已经空无一人，物资也不见踪影。 奇怪的是，周围还有其他好几辆他们路上看过的车，泥地上也有许多脚印，显然之前很多难民选择在这里落脚了。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破旧厂房，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一路上那么多难民驻足落脚。 程亦舒右眼熟悉的温热感，让她知道来活了。这厂房里不知道正有什么在等着众人。 第10章 第一个异能者 出于安全考虑，程亦舒让程爸程妈留守在外面隐蔽的地方，自己和祁斌进去探一探里边是什么情况。宋卉抱着阿音往前一步，想说什么，看了看怀里的阿音，又将话咽了下去。 见状，韩星野主动站了出来，“斌哥你留下吧，我和亦舒进去。” 韩星野以为宋卉是担心丈夫的安全，程亦舒却有不同的看法，“卉姐，你是要跟我们一起进去？” 宋卉眼睛一亮，而后找到知音般点了点头。乱世之中，她不想一直畏畏缩缩地躲在丈夫身后，她想自己经过历练，变得更为强大，像程亦舒那样勇敢又厉害。 程亦舒望着她眸中迸发的坚毅光芒，伸出手，意思很明显。宋卉感激地点点头。 末世之中，老人和小孩难以存活，然而，生存下来的女人，也多为男人的附庸，甚至成为如同货物般被交易。如果女人们也像男人们勇敢战斗，想来境地会改变很多，程亦舒十分鼓励宋卉这样的做法并愿意帮助她成长。 三人同行，一进去便遇到几个放哨模样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个男人颇为嫌弃地说道：“你们身上什么物资都没带？” 另一个男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俩人目光在程亦舒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挥了挥手同意他们进去。 这厂房看来已经废弃很久，院子到处是杂草，周围的管道已经锈迹斑驳。嗅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程亦舒还嗅到下水道里传来的阵阵恶臭气味。 不过，韩星野和宋卉都摇摇头没有闻到。 其他地方都没有人，唯独库房的方向有嘈杂的声音，进来的人估计都聚集在了那里。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异常热闹，根本没有人多去在意他们的到来。 仓库前方用木头架子搭起来的临时高台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夏天还神神叨叨地套了件黑袍子在身上，也不怕热出痱子。 三人进来的时间也巧，那男人正在和善地呼吁大家静一静。 屋内全是从金海死里逃生出来的难民，都情绪异常激动，七嘴八舌地诉说自己逃亡的遭遇，哪里会将他的话听进去。 程亦舒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一男一女，不正是乔琪和乔瑞俩姐弟吗？此时，他们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 “啪！”一声枪响，立刻止住了屋内的嘈杂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黑袍的手下发出的。此时还能看到枪口处飘起的硝烟。 突然安静下来的众人或惶恐或疑惑地望着黑袍等人。 黑袍男人张开双手，对众人道：“可怜的孩子们，我知道你们都受惊了。不要怕，神已经派我来拯救你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屑道：“哪里的神经病？到处都是丧尸了，怎么还想着出来神神叨叨地骗人。” 高个男人刚说完，他前面的短发女人便转身剜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别惹事！” 程亦舒一眼注意到那男人身后背的包就是原来祁斌身上的，他旁边几个男人的背包也是眼熟的狠，宋卉压低了声音提醒她：“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 程亦舒了然地点了点头，与韩星野对视一眼，都没有立即动手。一来时机不合适，二来他们都要先看看黑袍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男人露出伪善的笑容，自顾自地继续他的演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磨难正是因为人类罪孽深重，上天降下的惩罚。许多人已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他们便是去赎罪；活下来的人你们该庆幸自己的罪孽还没又那么深重……” “所以你认为死去的人就是有罪的人，他们死有余辜，而活下来的人便是他们罪不至死吗？” 闻声，众人看下后门立着的那名年轻女人。 程亦舒脸上带着淡淡嘲意，毫无畏惧众人的各种眼神，眼神凌厉地望着那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的话让她想到前世自己一家枉死，而张文彬和那个女人却能苟活，若真是对方这般的“有罪论”，绝不该是那样的结局，这人简直是一派胡言。 黑袍男人顿了顿，继续自己地洗脑工作：“所有人都有罪，只是有轻有重，上天降下了惩罚，同时上天怜悯，给了大家赎罪的机会，就看大家能不能抓住了。” 在场很多人显然不认同黑袍的说法，也难免有些人认知有限，轻信了他的话，试探地问道：“什么赎罪的机会？”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黑袍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举起自己的一只手，高声道：“当然是听随上天派来的神使，也就是我的号令！” 这下，不仅是程亦舒，许多其他人也都不屑一顾起来。 乔琪叉着腰，抬着下巴高傲道：“你说你是上天派来的神使，我还说我是天使呢！” “就是，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 “没准就是个神经病，我们还在这里听他吹嘘。唉，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在满场质疑和不认同声中，黑袍男人丝毫不见慌张，程亦舒不禁好奇他有什么底气。 “哗”地一声，他的手心虚浮起一颗碗口大的火球，接着他手心缩紧，火球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刚刚……那是什么？” 和黑袍一伙的男人得意道：“都说了他是神使，你们偏不信！” 哪有正常人类能凭空释放和说起火球啊？ 刚刚发生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哪里敢相信。 莫非他真是上天的使者？ 许多人开始动摇自己的想法。 先前的高个男人询问短发女人：“难道他真的是上天派来的？” 短发女人没有轻信，可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推断道:“一派胡言，不过是江湖杂技，他手法太熟练了，我们没看到破绽了而已。” 她话音刚落，一个火球就向她掷过来。好在她身手敏捷，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躲过，其余人赶紧将火球踩灭。 黑袍身边的男人环顾众人：“还有哪个不信的，来尝尝火球的滋味啊。” 在场再无质疑声，更有甚者已经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叩拜，“神使！神仙！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吧！” “我们需要您的庇佑！” 韩星野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程亦舒，“你信吗？” 若不是重生一回，程亦舒真要被这群人忽悠了，这个人不过是末世初第一批觉醒异能的人罢了。他觉醒的正是火系异能，甚至火球威力还那么薄弱，就敢出来诓骗众人，自诩为“救世主”，真是可笑至极！ 第11章 出现红眼硕鼠 黑袍和他的同伙利用他的异能精心布置了这场骗局，又费尽心机地诓骗大家，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既然大家愿意听从上天的召唤，我自然愿意帮助大家减轻身上的罪孽，运用自己的神力来庇佑大家。”他顿了顿提醒道，“当然，还需要大家配合我。” 颠沛逃亡了这么久，许多人的精神都几近崩溃，现在看到了“希望”，当然是选择牢牢地抓住，忙问道：“怎么配合？” 待黑袍男人要求大家将物资先交给他统一保管的时候，程亦舒等人这才知道了他的目的。 有几个人带头做样子，其余许多人也开始将物资都交给了黑袍的手下，以换得庇佑。 程亦舒没有错过几人的眼神交流，带头的几人应该是事先准备安排在人群中的“托”。 黑袍一副怜悯众生的救世主模样道：“作为神使，我只是暂时替大家保管这些物资，大家愿意跟随我，我都会将这些重新分配给大家。” 这下，许多人更加打消了疑虑，愿意将自己的物资交出去。 眼见之前抢了他们物资的那伙人，要将东西交上去，程亦舒自然是不答应。 她拦下对方的动作，眸色冷了下来:“你们爱信不信这个神使我不管。这物资……你们可得先物归原主，这物资是我们的！” 黑袍的手下眼见到手的物资出了状况，脸色自然好不起来，出声训斥道：“什么你们的、他们的，这都交给神使统一保管，快拿来。” 先前的短发女人听出不对劲，询问包括高个在内的几个男人，“什么意思？东西是你们从别人哪里抢来的？” 领头的高个男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那不是没有办法嘛……” 短发女人一巴掌扇了过去，颇有些痛心疾首道：“什么没有办法？进武馆的时候，师父学我们武术前教导的第一句话便是以后只能用自己的拳脚保护自己和需要保护的人，你们现在竟然利用自己的武艺去做强盗！师父在天上看着呢！” 那女人的眼眶微红，不似作假在故意变态给程亦舒看。 高个男人也像被她一巴掌打醒了，又或是想起他们的师傅，“对不起，师姐……” 其余两三个师弟也都纷纷说自己错了。唯独一个稍年轻的青年不认同道：“都这世道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保证自己先活下来，怎么谈保护别人。师父那老古董训言根本不适用在这乱世！” 听到这话，短发女人怒气更甚：“如果真如你所言，师父当初就该自保，而不是回去救你！” 这斥责还是没有唤回这青年仅剩的良知，他梗着脖子狡辩道:“那是师父自己的选择，我又没求他!” 这狼心狗肺的模样，和当初的张文彬如出一辙，程亦舒的右瞳的红光闪了闪，提醒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张文彬，才克制住自己怒意，眼眸才恢复了原本的墨色。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师姐弟的恩怨上，没有人注意她眼眸中闪过的异色。 当然，她不知道韩星野一直在留意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一异常，也落入对方的眼里。 那边的师门恩怨仍在继续，短发女人决定清理门户，“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代表师父将你逐出师门，以后别说从我们武馆出去的！” 显然，她已经愤怒到极点。 与那人划清界限后，她又将自己师弟们从程亦舒一伙人这里夺来的物资，悉数归还。 尽管其余几名师弟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出恋恋不舍，但还是都不管违逆她的命令。 眼见到手的物资飞了，黑袍的手下自然是不乐意了，不满地伸手来夺，“什么你们的，都交给神使！不然神使可不会庇佑你们……”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程亦舒听见库房上方的排气管道里传出异响。 像是什么动物窸窸窣窣快速接近的脚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都注意到了异样。 “我们逃吧？” “不会是丧尸吧？” “管道只有半人宽，丧尸哪进得去啊。”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站在角落里的乔琪惊呼：“啊！老鼠！” 一个又一个黑胖的影子从管道口窜出，那不是老鼠又是什么！ 有距离远些的人，没看清，只当是普通老鼠，浑不在意道：“怕什么老鼠啊！我们可都是丧尸堆里逃出来的，还能对付不了老鼠吗？” 然而，等那些硕鼠“吱吱”地叫着，在仓库内四散地跑开的时候，他们才看清那些老鼠的模样： 每一只老鼠都如同普通猫狗大小，黑灰的鼠毛油得发亮，嘴边的胡须看起来坚硬又锋利，红通通的眼珠散发出诡异可怖的光芒……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忙蜂拥着往外跑。然而那红眼老鼠体型变大，灵活敏捷的速度比起普通老鼠更加出色，飞扑向逃散的人群，张开的嘴巴里，尖锐的牙齿如利刃般散发着寒光，一口咬下去便能听到被咬者的痛呼声。 大多数人都出于本能地往外逃窜，仍旧有一小部分人傻乎乎地跑到黑袍的身边，“神使，快救救我们，救救大家！” 无奈，黑袍只得凝神在掌心蓄积起一个火球，向着一只硕鼠掷去，却被那硕鼠轻易躲闪开。 袭击失败，反而激起那硕鼠的仇恨，“吱吱”地呼唤身边的伙伴向着黑袍的方向奔去。 黑袍还想再释放出火球，可惜他的速度明显逊于那些红眼硕鼠，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硕鼠朝他袭来。 旁边的几个簇拥的人还期待着他能扭转战局，哪知道他一脚将身边的人踹倒在地上，然后边退边推着他们挡在自己面前。 “快保护神使，这是你们的浩劫，不是我的！” 毫无准备的那几人只能无辜成为他的替死鬼! 混乱之中，他反而带着自己剩余的几个手下最先一批逃走。 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们就遭了殃，许多人不幸被硕鼠咬伤。 很快，被咬的人们，倒在原地开始抽搐起来，接着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起。他们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红光，嘶吼着开始袭击其他人，显然已经变成了丧尸，且直接成为了比白眼丧尸更加难对付的红眼丧尸！ 程亦舒等人也在往外撤退，宋卉的表现也没让她失望，一直用自己手上的包挥打着靠近的丧尸和硕鼠。 然而，大家都拥堵着往门口逃跑，他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挤不出去，只能一边后撤一边不断对付靠近的硕鼠和新变异的红眼丧尸。 丧尸程亦舒还能勉强对付，那些灵活矫捷的红眼硕鼠才让她头疼。 突然灵光一现，程亦舒想起黑袍掷出火球的时候，那些红眼硕鼠是有躲闪动作的。 “有打火机吗？” 韩星野听到她这个问题，便猜到她要做什么，没有多问，迅速从兜里拿出一个递给他。 这打火机还是之前他怀疑程亦舒，借口回去看武器库，顺手拿着带在身上的，没想到现在会派上用场。 “但用什么引燃……” 没等他说完，就见程亦舒将她自己外面套的衬衫脱下。 她闪身躲开袭来的丧尸，韩星野挡在她身前，开枪将那丧尸击毙。 程亦舒趁着这个功夫终于将衬衫引燃，挥舞着将一只想要偷袭韩星野裤管的红眼硕鼠给驱赶开，两人配合默契又完美。 衬衫很快要烧尽，短发女人将一个废旧的木箱拆开，过来引燃，陪着他们一起驱赶靠近的硕鼠，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有红眼硕鼠擦到火星，油亮的鼠毛被迅速引燃，烈火烧至它们全身，空气里散发出难闻的焦臭气味，痛苦的吱叫着。 程亦舒这才想起进来之前闻到下水道的恶臭气味，下水道里被腐尸和丧尸的腐肉发出的，这些硕鼠便是吃着这些才会变异。 一群人且战且退，终于逃了出来。 第12章 空间新升级 惊魂未定的他们回到各自的车上以后，驾驶位上的人便踩下油门，飞速离开。 那些追随出来的丧尸和硕鼠呲牙咧嘴地追了很久以后，总算消失在车子的后视镜里，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房车的车厢里，宋卉和程亦舒都是气喘吁吁。 阿音则质问道：“坏人！你们跟过来干嘛！” 她说的自然不是宋卉和程亦舒，而是乔琪乔瑞姐弟俩。 乔琪真是丝毫不改自己大小姐脾气，“死丫头，你说谁是坏人？我们只是借在你们车上躲躲，又不是赖着你们” 这位大小姐真是理不直气也壮，让人哭笑不得。 这姐弟俩之前在他们被抢夺物资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然后趁人不备逃走，丝毫不讲情义，现在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们再度收留两人。 程亦舒讥讽地望着她，正要开口，却发现乔琪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乔瑞有些异样。她一把将想要斥问二人的宋卉和阿音拉到自己身后，“小心！” 见到程亦舒的反应，乔琪纳闷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乔瑞。 乔琪见乔瑞低着头，还不断打着冷颤，忙问：“你怎么了？” 乔瑞依旧垂着头，慌张掩饰道：“没、没事！我没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贼心虚地将右手往身后藏。 程亦舒冷声命令道：“把右手伸出来！” 乔琪瞪了她一眼，但也还是关切地拉过乔瑞藏在身后的手，发现他掌腹鲜血淋漓，正往车厢的地毯上滴血。 乔瑞想起那些感染者的模样就害怕，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自己身上，一边拼命抑制住身体里的异样，一边撒谎道：“我只是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拙劣的谎言哪里瞒得过已经活了两世的程亦舒，“你当旁人都分不清擦伤和咬伤嘛！你赶紧给我滚下去！” 她的判断没错，乔瑞刚刚被硕鼠咬到，他奋力将它甩开，然后惴惴不安地跟着乔琪上了程亦舒们这捡来的房车上。 程亦舒说完就要上前驱赶他。 乔琪哪里让程亦舒如愿。她挡在乔瑞面前，不让程亦舒靠近，“你、你不能赶乔瑞下去!” 宋卉忍不住开口斥问乔琪，”你疯了吗？他被咬了，等会儿就会变异成咬人的丧尸。到时候不仅是我们，就连你，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撕咬！” 这些后果，乔琪哪里不知晓，若是此时换作旁人，她驱赶对方一定比其他人更加积极，然而这事换作自己弟弟的时候，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心底总是抱着一丝侥幸。 “或、或许有人会免疫，或许乔瑞不会被感染，你们不能现在就赶他下去啊！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程亦舒上辈子在末日中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听说有人对丧尸病毒免疫，说乔瑞不会感染简直是白日做梦。 见程亦舒不为所动，乔瑞一边抽搐一边抱着乔琪的胳膊，“姐，姐救我！不能将我丢下车啊！” 嘴上这么说着，乔瑞却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不再清晰，甚至浮起淡淡的血雾。 他面前的乔瑞光滑嫩白的脖颈上，血液流过的动脉叫他移不开目光。他恍惚间好像能想象到，撕咬开后，里面的血液将如同甘霖般安抚他身体里异常的躁动。 渐渐地，他忘记了乔琪与自己的关系，看待她就像饥饿很久的人看到一块可口美味的牛排，只想张大嘴巴，将她撕咬吞食进肚。 变异后的乔瑞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他抓着乔琪的胳膊，张大了嘴巴，露出已经变异的尖锐牙齿，冲着乔琪的脖颈处就想咬下。 乔琪注意力全都在前面提防程亦舒，哪里发现身后的异样。要不是程亦舒将她拉过来的同时，又将乔瑞一脚踹回撞在车门上，乔琪早就被咬了。 宋卉冲上前抓住门开关，拉开车厢门。 变异的乔瑞此时正是暴怒的状态，张牙舞爪地又向宋卉袭去。程亦舒抄起旁边的玻璃茶壶向他的脑袋砸去，又趁着他不备向他胸口踹去，他顿时身体失去平衡，向着疾驰的车外面倒去。 “扑通”一声摔了出去以后，宋卉又赶忙将车门合上。 总算脱险，她与程亦舒相视一笑。 唯独乔琪还愣在原地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原本身上那洁白的裙子现在早已变得脏兮兮，原本精心打理的公主头也变成了乱糟糟的鸡窝。 良久后，她才暴怒地跃起，朝程亦舒扑去。 程亦舒没有防备，被她扑倒在车厢里，乔琪坐在她的身上，牢牢地掐着她的脖子，如同着魔般红着眼睛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乔瑞，你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狠毒的刽子手！我要提乔瑞报仇！” 程妈上前制止她，“姑娘，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啊！你弟弟是感染了……” 乔琪哪里听，一把将程妈推倒，“不要你们管，你们都是帮凶！你也该死，培养出这样冷心冷雪的杀人凶手……” 趁着她一只手推搡程妈，对自己松懈的间隙，程亦舒一肘袭在了她的下巴上，又一个翻滚将她反压住，“宋卉拿绳子来！” 宋卉匆忙翻找到绳子以后递给了她，程亦舒直接将乔琪的手脚都捆了起来，扔在角落，让她动弹不得。 乔琪打不过程亦舒，嘴也没闲着，不断地重复着“杀人凶手”、“帮凶”。 程亦舒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这巴掌承了她的怒意，所以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乔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接着嘴里往外“啐”了一口血，血里还有一颗牙齿。 原来她的一颗牙被程亦舒打断落了。 程亦舒眸中散发着寒气，让还想开口的乔琪总算冷静下来。 尽管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只知道自己不是程亦舒的对手，只能偏过头去不再看程亦舒。 “等我们下一个休息点下车后，你有多远就滚多远，一条命也是命，两个人也是杀，再像鼻涕虫粘着我们，我就送你去见你弟弟。” 乔琪已经多次见识过程亦舒的手段，现在再听到她的警告，也生怕对方一个冲动，真的结果了自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选择一路保持沉默。 程亦舒那段话一半是带着怒气，一半也只是吓唬乔琪。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自己手上沾染人命。更何况她的空间一直通过做好事攒功德来获得升级，她担心要是自己一旦为恶，不仅右边的眼眸像先前那般疼痛难忍，还降下什么其他的惩罚。 说起升级，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空间不仅比之前又扩大了很多，甚至出现了一亩地！地里还有破土而出的麦苗，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想来这是她刚刚进工厂库房，误打误撞地也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也算是攒了功德，空间给予她的升级奖励。 原本她还担忧着空间升级若只是一味的地扩大空间，自己以后也没有那么多物资可以储存进去，现在出现田地，还能种植农作物，怎么能让她不喜出望外。 这一下，她对下一次获得升级更加期待也更加有动力了！ 望着空间目前仍旧充沛的食物物资、从武器库拿出的剩余枪支和子弹以及新出现的田地，程亦舒对末世存活下去更加信心又更上一层楼。 第13章 乔琪害羞 夕阳渐沉，又过了许久，明晃晃的月亮挂在了天上。 在前边韩星野所在的那辆开路的越野车停下后，房车驾驶舱的祁斌和程爸紧随其后驶停了车子。 车子停在一片稀疏的枯木林边上，前后边都是荒野。 今晚在这枯木林里找片空旷的地方，捡些树枝，升起篝火，很方便他们歇脚。 程亦舒将绑住手脚的乔琪拽下了车。 因为驾驶舱和车厢有隔板，所以无论是祁斌和程爸还是越野车上的韩星野、晏砚和夏玉歆等人都是对他们车厢内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知情。 晏砚见到这阵仗，很是诧异，询问程亦舒：“这是怎么了” 宋卉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这才了然。 夏玉歆见乔琪这个五花大绑的样子，又想起韩星野责怪过自己不够善良的话，便开口替乔琪说话：“她也是因为姐弟情深，再加上亦舒处理得有些冒失，所以才导致她那么冲动。” 前边的姐弟情深也就罢了，指责程亦舒处理得冒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祁斌忍不住替程亦舒鸣不平，“这哪里处理得冒失啊！那么紧急的情况，如果不是她处理果决，一车人可能都会遭殃啊。” 被心直口快的祁斌这样直白地反驳，夏玉歆脸色一僵，好半天才缓过来道：“我那不是看着姑娘可怜，想着替她说几句话，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嘛。” 安慰乔琪便指责自己算怎么回事？ 饶是程亦舒初见夏玉歆时，对她有再多的好感度，这她接二连三的一番操作下来，好感度也败坏得差不多了。 泥人也还有三分火气呢。 程亦舒因为空间升级，心情本来不错，所以也没彻底发作，只是打算小小报复一天，“既然你觉得她可怜，又觉得我对她不好，那给你安慰照顾她吧。”说完就将乔琪推到夏玉歆的怀里。 夏玉歆只是想在韩星野面前，暗示几句程亦舒也没多善良，哪里想真的接过乔琪这个拖累。 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刚刚说了那番话，又不好将这烫手山芋扔掉，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勉强挤出笑容，“反正我们车上还有一个座，多一个人也没事。” 说是这么说，韩星野一伙人没有带很多吃食，程亦舒这伙人只分了三人份的吃食给他们。明显乔琪那份食物，由他们自己想办法。 夏玉歆拿着一瓶水和半包饼干，脸色还是难看得很。特别是已经被松绑的乔琪，此刻正眼巴巴地盯着她手上的食物，她又不好不给，只能将自己的饼干分了对方几块。 然而拿了饼干以后，乔琪还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瓶矿泉水，眼里只写了两个字：想喝。 末世的锤炼已经让她忘记挑剔水是不是进口的，只要干净解渴就好，夏玉歆手上的水明显符合她的要求。 夏玉歆奔波了一天，出了很多汗，她自己也口渴得不行，若是把水给乔琪，她自己还喝不喝了，她可不想跟别人共饮一瓶水。当然，韩星野的除外。 夏玉歆犹豫不舍的时候，晏砚正想将自己手上的水递给她，韩星野却快一步给出了他那瓶水。 见是韩星野，夏玉歆一喜，正要接过，没想到被乔琪抢了先。 不知是篝火的熏烤还是出于羞涩，乔琪面色绯红地拿过韩星野手上地水，忸怩道：“谢谢，韩大哥。”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娇羞可爱，实际上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裙子，头上又乱糟糟的一团，配上她特意娇羞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有几分辣眼睛。 她声音的娇嗲就连在场一向大大咧咧的祁斌都觉察出异常，像是看懂了什么，冲着妻子宋卉挤眉弄眼，让她一同看好戏。 宋卉怀里啃饼干的阿音也看到他的神色，天真无邪道：“爸爸，你脸抽筋吗？” 祁斌这才恢复了表情，尴尬地掩饰道：“没、没有。”将自己的饼干又塞到阿音手里几块，“多吃几块，吃你的饼干去。” 程爸程妈忍住笑意，也同程亦舒般，专心吃自己手上的饼干，不再理会夏玉歆那边的食物怎么分配。 夏玉歆压着心底的怒气，努力声音柔和地对乔琪说道：“我的水给你，你把水还给韩教授吧。” 说完自顾自地将自己的水放到了乔琪的面前，再想拿乔琪手里的那瓶水时，却被对方躲过。 “我就喝这瓶，你的那瓶你自己喝吧。我觉得这瓶水……比较甜。” “噗呲”，晏砚没能绷住自己的表情，笑出来声，“抱歉抱歉，没忍住。” 这下，夏玉歆只能忍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帮乔琪说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不知是不是都是从那个工厂里逃出的生还者，看到林中程亦舒一行人篝火燃烧发出的光芒后，陆续又有不少人跟着他们在这里树林里歇脚。 有人认出来程亦舒、宋卉和韩星野，还过来向他们道谢，一边痛斥先前沽名钓誉的黑袍，一边赞扬他们用火对付了红眼硕鼠，使许多人幸免于难。 之前的短发女人也正巧带着自己幸存的师弟在这片林子停下。 短发女人名叫郑影，听闻程亦舒等人在这里，又领着师弟过来再次道歉。 先前被她逐出师门的小师弟已经在那个仓库内被咬，不幸感染成丧尸。那个高个的师弟也不在郑影的身后，估摸着也是出了意外。 郑影和几个师弟道歉诚恳，师门里的人又一直不幸患难，只剩下他们零星几人，程亦舒自然不愿在跟他们计较之前的恩怨。 有程亦舒发话，其他人也不再追究先前的事，原谅了他们并安慰了几句。 这么几波过后，他们这堆篝火丛边上才总算安静下来，此时已经快进入了后半夜。 一天的奔波，阿音早松懈了下来，趴在宋卉的肩上，甜甜地酣睡，其余的大人也准备赶紧歇下。 因为车内的空间不够，再加上闷热，一部分人选择睡在外面的篝火旁，倚着树干和衣而睡，一方面是外面是有晚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一方面警戒什么突发状况。 众人已经睡下，韩星野奔波了一天，坐在原地合眼酝酿了半天睡意，脑海里涌现的思绪却越来越多，让他更加睡不着。 他无奈地起身，打算在周边走走，期望自己的万千思绪能被偶尔吹起的夜风带走一些，也好减轻他的烦恼。 他走了一小段距离以后，听见后面跟随的脚步声后，立刻警觉起来。 第14章 陆续有人开始失踪 “谁？”韩星野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是程亦舒。 月光如同薄纱，穿过干枯地枝丫，落在了她原本就面容姣好地脸上，宛如月下盛开的百合，清雅美丽又散发着圣洁高冷的光芒。 程亦舒笑了笑，“是我。” 说完，她便向着韩星野走近，接着问道：“你也睡不着吗？” 韩星野略带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跟着我过来的吗？” 见被戳穿，程亦舒也不尴尬，向他递上一瓶水，“喏，给你的。” 说完，她瞥了一眼韩星野有些起皮的薄唇。这么好看的脸，因为她给乔琪一些教训，而无辜牵连，她觉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韩星野也不好在说什么，接过水仰头喝了起来。喉结耸动，一瓶水就这么被他尽数饮下。 程亦舒不禁暗叹：这好看的人，喝个水都赏心悦目。 韩星野喝完，看到程亦舒脸上此时的神情，只觉得她像极了古代欣赏嫔妃献舞的昏庸皇帝，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说吧，跟着我来干嘛？总不能是为了看我表演喝水吧。” 要不是想起自己储备的饮用水有限，程亦舒甚至真的一闪而过以后靠提供水来让帅哥自己表演得可行性。 赶紧驱走脑海里不靠谱的想法，恢复了正经的神情，开始说正事：“韩教授，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高铁相遇吗？我那时候无意听到你电话的内容，我想问，你们是不是早知道丧尸会爆发？” 提到这个，韩星野看向空中的圆月，呼出一股烦闷之气，“不算早，只前一天听说了金海市的病例，便连忙赶到金海。直到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那是普通的变异传染病，以为是可控的，殊不知……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我还以为……你们会知道有什么治疗的特效药。”仅存结束末日的希望破灭，程亦舒也有些失落。 这下，她也郁闷地仰头看着头顶不受地球上末日影响的圆月，相安无事地在空中照常在空着发出皎皎月辉。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头顶的树木的枯枝在圆月旁边，像只从地狱爬出的干瘪的手，可怖地向上伸展着，像是要遮蔽那美好的月光。 韩星野将目光从月亮收回，见树影落在了程亦舒的脸上，像是玻璃相框被摔碎，生出一道道裂痕。 好像哪里不对劲？ 没等他们俩说话，林子里就传出呼喊声。 是其他在这里休整的人发出的。 程亦舒和韩星野跑到那里以后，一个女人正无助地和同伴边哭泣边诉说：“老方说就睡在外边，我不放心他，一出来就发现他不在这儿了。我在这附近喊了半天也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人。” 这老方想来是这女人的丈夫，说睡在车外，现在却不见人影。 被吵醒的人，不乏有不耐烦的，“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啊，说不定你老公不想跟你过了，自己跑了呗！” 女人疯狂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已经失去儿子了，我差点就陪儿子一起去了，老方说我还有他的，他不会丢下我的！” 先前丧子，现在丈夫又无故失踪，也难怪这妇人情绪这么崩溃。 韩星野理智地分析道：“即使不从感应层面分析，这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这片可以落脚的树林，她丈夫又没将车子开走，想离开妻子就这么步行离开的话，危险系数太高，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听到他的分析，在场的许多人都不由得生出鸡皮疙瘩。 也有大哥提出：“没准他就是走远点，撒个尿而已，是我们想多了。” “就是就是，别想多了，说不定他等会儿就回来了。” 然而接下来，树林歇脚的人群里，陆续有小团体说自己有伙伴失踪，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好在程爸程妈还有祁斌一家都安然无事，乔琪在越野车里才刚刚睡醒。 只有晏砚则在原地急得直跳脚，“星野，你总算回来了！玉歆不见了！” 程亦舒往车厢里一看，原本和乔琪睡在越野车里的夏玉歆果然不见踪影。 不想失踪的人越来越多，韩星野让晏砚和乔琪先待在车上，晏砚一开始不答应，韩星野知道他的想法，呵斥道:“如果你不想我没找到夏玉歆，还要再返回来找你，你就继续在外边待着！” 这话说完，晏砚才冷静了几分，即使心急如焚，他也知道有身手的韩星野比他更合适去找夏玉歆，自己反倒是个拖累。他只恨自己当初只是学了如何拿救人的手术刀，而不是拿保护爱人的匕首。 这边，程亦舒让祁斌带着一行人，以免再出以外，他们都很配合。 只是程妈不舍地握着女儿的手，“你也上来啊。” 程亦舒摇摇头，“我陪着一起去找找人，没事，我们结伴，不会有事的。” 尽管这一路走来，已经发现女儿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身手也了得，程妈这个做母亲不免还是有些担忧，不想女儿涉险。 程亦舒拍了拍她的手，再三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以自己安慰为先，绝不逞能。” 有些事情，程爸比程妈看得更清，伸出手道：“平安回来。” 程亦舒与他碰拳：“一定。” 说完，冲他们笑了笑，飒然地离开。 程亦舒举起火把，追上了韩星野。 见她会来，韩星野有些诧异，眼中明明白白传达着一句话——你怎么会来？ “你们不是被我忽悠的一起逃亡吗？我得对你们负责啊。”她当然不会说她右瞳刚刚不仅再次温热异常，还针扎般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只怕她真脚底抹油，自己又像之前那样痛不欲生。 既然这样，倒不如搏一搏，看看空间又想指引她做什么。况且之前一亩良田的奖励，让她空间升级积极度高涨。 俩人一起开始找寻失踪的夏玉歆。 程亦舒跟在韩星野后头，只注意前边的路，没注意脚下，被一块横生出地面的树根绊到，要不是韩星野眼疾手快地回身扶着她的胳膊，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程亦舒身上的衬衫先前被引燃用来驱鼠了，现在只着了件背心。韩星野扶着他胳膊的同时，也触碰到了她微凉如玉的肌肤，让他很不自在。待她重新站稳以后，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明明她的胳膊不热，却让他刚刚像是被烫到般，心跳漏了几拍。 第15章 月夜中的妖林 “你冷不冷？” “啊？”没等程亦舒反应过来，韩星野已经脱了自己外面的黑色薄衬衫，披在她的身上。 韩星野不问，程亦舒还没发觉，只着件背心，白日里倒是凉快，这夜晚的树林里，竟生出几分冷意。 见韩星野身上还有件白t恤，程亦舒便心安理得的穿上他的衬衫御寒。只是韩星野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宽大许多，她不得不卷起两边的袖口，做完这一切，才冲韩星野道了一句：“谢啦！” 说完，她便抬步往前继续走，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像是忆起什么，“你觉不觉得这一块有些眼熟啊？” 闻言，韩星野打量四周，才发现正是之前睡不着起来散步，停下来发现程亦舒地方。 “可是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那里根本没有树根啊。”程亦舒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韩星野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之前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 月光原本可以洒在程亦舒的脸上，再后来就有影影绰绰的树枝阴影。而当时的程亦舒在原地根本没有走动过，短短那么一两分钟的功夫，树枝阴影的方向根本不应该变化那么快！ “快跑！这边的树林不对劲！” 经韩星野的提醒，程亦舒也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大夏天该枝繁叶茂，怎么偏偏这片树林干枯荒凉的像是入秋一般？ 这时候，他们头顶的枯枝也迅速像细胞分裂般快速繁殖缠绕，遮蔽住星空，直至将月光完全阻挡在外面，让林中的众人完全陷入黑暗。 被枯败树叶铺盖的地面上，突然开始有什么东西如游蛇一般快速游动，向二人逼近。 除了他们，四周还有其他人举着火把，找寻他们失踪的伙伴，刚刚还都在呼喊同伴的名字，现在却都此起彼伏地传出惊呼声和求救声，显然和程亦舒他们一样发现了这个树林的异样。 “啊！救命” 程亦舒和韩星野一边飞速往前跑，一边看到旁边的一个人被枯叶中伏出的树根袭击，卷起那人的一只脚掉在半空中。 四周的枯树上的枝丫都纷涌而动，枝干末梢狠狠地刺进那人的身体里，贪婪地抽取他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在汲取像雨水那样必要的养份。 许许多多的枝干将他缠绕得如同茧蛹一样，不到半分钟，又纷纷退散开来，将他如同没用的垃圾一样从半空中扔到了地上。 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像是一具被吸尽了血的干尸。 刚刚最先伸出枝干的正是那棵用树根捕获到那人的枯树，它此刻像是吃饱喝足一般，在原地一边回忆刚刚的饕餮盛宴，一边枝干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鲜红的树叶。其余的枯树也饥渴地开始捕杀获取自己的猎物。 月夜下，枯枝遮天的密林里，正在展开一场凶残的厮杀。 程亦舒和韩星野不停歇地竭力往外跑，四周那些扭曲枯枝伸长着追逐着他们。 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轰隆”地发出震动，接着生出裂痕。 程亦舒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一脚踏入了前边空地塌陷形成的凹坑。 韩星野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暂时阻止了她的下落。 “抓住我！”韩星野拽着她的手，想要将她往上拉回来。 程亦舒望着她身后，瞳孔蓦然紧缩:“小心！” 一根枝条趁着韩星野分神的功夫，迅速出击，缠绕着他的腿，将他吊起。 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俩人原本紧拽的手不得不分开。 韩星野被升吊半空中，程亦舒则自然下落吊进了深坑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妖树都在围攻地面上“猎物”的缘故，程亦舒掉落到神坑之中以后，除了摔得有些痛以外，反而暂时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只是这深坑也有七八米深，程亦舒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 她心急如焚，若是再补赶紧爬上去，韩星野只怕也落得和之前那人一样的下场——被吸干了血液，变成一具干尸！ 韩星野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的一条腿被枝条死死缠住，被迫挂在半空中，其他枝条已经迫不及待地深处可怕尖锐的树梢，准备刺进他的身体，抽干里面的血液。 他拔出藏在身后刀鞘里的匕首，奋力斩断最先靠近的树梢，那根枝条便像人类承受断臂之痛般，颤抖着收了回到不远处的树干上，依稀还能听到低沉的悲鸣声。 韩星野又如法炮制地解决了两根试图袭击的枝条后，缠着他腿的那根枝条开始沿着他的身体伸长缠绕，并不断收紧。 他感觉自己的腿快被枝条绞碎，另一根枝条趁机突然抽打在他的手腕上。他手一松，防身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上。 没有了畏惧，那些枝条纷纷竖起树梢，准备朝他的身上刺去。 就在韩星野挥手抵挡的时候，他的潜能在一瞬间爆发，一团火球在他的掌心凝聚后抛出。 那些妖树上的枝条，本就都干枯破败，所以沾染了一些火星，便迅速被引燃，然后快速扩散。 程亦舒看着韩星野释放出一团又一团火球，驱赶开那些妖树，发现他竟然在生死关头竟然觉醒了他的火系异能！ 更令人钦佩的是，他对自己突然拥有的异能运用上手十分迅速。 末世之中觉醒的异能者主要有五类，分别是火系、金属系、植物系、风系以及冰系。 火系顾名思义就是能释放出烈火，金属系则是异能者能使自己的身体在短暂进入刀枪不入的状态，植物系则是能生处藤条对付敌人，风系异能者则是移动速度如风过一般。 至于最后的冰系，其实有两个分支，一个分支是释放出真正的冰，另一个只是能释放出可供引用的水，后者在末世中被公认为最为鸡肋的异能。只是，程亦舒并不这么认为。 然而，异能的释放需要异能者消耗大量的精神力，若是精神力耗尽，不仅短期无法再释放异能，异能者自己也会陷入昏迷的状态。 糟糕的是，程亦舒发现释放出大量火球的韩星野，脸上已经显出疲态，只怕他的精神力就快耗尽了！ 第16章 韩星野陷入昏迷 缠着韩星野的枝条，因为畏惧他释放出的火球，不甘地撤回了枝条。 与此同时，韩星野也因为消耗的精神力过度，陷入昏迷，直直地从半空中往下，向着程亦舒所在的深坑里砸来。 若是眼睁睁地就看着他从高处坠下来，只怕他五脏六腑都会摔出个好歹来。 程亦舒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地决定做韩星野摔下来的人肉缓冲垫。 就在她摊开手的同时，翠绿的藤蔓带着枝叶散发着光泽从她两边的腕处出现，不断向上伸展，像一双柔软的手，稳稳地接住了下坠的韩星野，缓冲下坠的重力，在半空中颤了颤。 藤蔓周边还散发出如萤火般星星点点的光芒，它们将韩星野接住后又缓缓地将他放躺在地上，而后乖巧的收回到程亦舒的手腕处，消失不见 程亦舒摸了摸自己两边毫发无损的手腕，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产生的幻觉。 等意识到自己竟然觉醒了植物系异能，她差点喜极而泣。 要知道，她前世就是一个普通人，连众人认为最为鸡肋的冰系异能里的水系异能都没有。 现在她竟然觉醒了植物系异能！ 更为夸张的是，异能可以通过不断补充击杀变异丧尸和其他变异物，随机掉落的晶核来提升，等级越高也意味着异能者所掌握的这一项异能越强大。 而她这样如萤火般散发淡淡绿光的翠绿藤蔓，是前世她所见所知的植物系异能者中都是罕见的，只怕是有八九级的程度！ “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坑外其他人的惨叫将沉浸在巨大喜悦里的程亦舒唤回。 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静心凝神向着脚下再度释放出藤蔓。 也许是察觉这次不是要它们小心翼翼地接住别人，这次三指宽的藤蔓凌厉而出，在触碰到坑底以后，顶端的枝叶稍稍蜷曲。程亦舒支着两年的藤蔓迅速升到出了坑外并落到了地上。 准备迎战以后，藤蔓上原本郁郁葱葱的枝叶迅速翻转成一枚枚锋利尖长的刺。 程亦舒在原地指引着它向十米外一个即将被吸取血液的人飞过去，转着圈像发圈那样将那几根枝条束缚，然后再学着它们之前的样子不断收缩收紧，上面的尖刺随着收紧，直接将那些妖枝尽数绞碎！ 枝条从她的手腕处深处延长，而后再伸出分支，各自向着不同地方救人。 然而，这片林子太大，需要救的人很多，若是一味地这样下去，程亦舒自己的精神力也消耗巨大，最后会和韩星野一样陷入昏迷。 程亦舒一边继续消耗精神力释放出藤蔓，一边环顾四周，寻找破局的方法。 就在这时，她猛然发现自己有后侧的那颗树是整片树林里最为繁茂的一颗，整个树干，是两个成年人才能勉强抱住的粗细。 从它树冠处向着四面八方伸长着枝条，树皮上忽地还若隐若现着许多痛苦的人脸，像极了刚刚那些不幸丧命的人。 程亦舒茅塞顿开，自己指挥着滕蔓，这棵怪树也是在指挥着树林其他枯木。否则它们怎么先前懂得隐藏诱敌深入，又懂得运用战术围杀猎物，一切都是因为它们有更高等的“指挥官”，这棵树十有八九就是那背后的“指挥官”。 程亦舒引着滕蔓开始全力攻击这棵最大的妖树。 像是终于嗅到自己身边有危险，这棵妖树开始指引其他树木来保护自己。 几番缠斗后，程亦舒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反而她越来越感觉到疲惫，这意味着她的精神力所剩不多。 妖树察觉出程亦舒释放的藤蔓的力量隐隐开始减弱，满树诡异的鲜红树叶如风吹过般，发出“沙沙”地响声，像是在得意地大笑。 不仅如此，树干还出现一张硕大的嘴，带着嘲讽的笑。 “蠢货，你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未落，程亦舒将刚刚滕蔓卷起的一团燃烧的枯枝迅速塞到了那张“嘴里”。 刹那间，那棵妖树开始自内部向外燃烧。 其他那些树还伸着枯枝想要扑灭，然而除了引火上身以外，毫无用处。 火势蔓延得很快，那些枯树哪里还顾得林中上逃跑出去的人类，在烈火中爆裂燃烧，就像之前被它们吸走鲜血时的人类一样，在原地痛苦的扭曲。 程亦舒停止精神力的消耗，收回了滕蔓。就在她拉起依旧昏迷的韩星野，准备背着他走出妖林的时候，发现先前那最大棵的妖树燃烧吐出了一颗硕大的橙色晶核。 程亦舒如获至宝，连忙捡起那颗橙色晶核。 要知道，普通白阶丧尸根本没有晶核，高一阶的红阶丧尸和红阶变异物也只有极低的概率会爆出对应的红色晶核，她这次竟然捡到了这么大颗橙色晶核，实在是运气好的令人咋舌。 程亦舒想不到这棵最大的妖树是橙阶变异物，一边小心翼翼将晶核先行放进了自己的空间内。 这晶核除了能提升异能，普通人服下也十分滋补，这宝贵的橙色晶核，她可舍不得现在就这样轻易自己服用。 反正收在她的空间里，别人也拿不走。 除了那颗橙色晶核，程亦舒背着韩星野逃出树林里的路上，还零零散散捡到了约十颗红色晶核，她都美滋滋笑纳了。 不过，她想起了背上的韩星野，在安全处将他放下。 探了探他不断出汗的额头，四肢也凉得有些吓人。 也不是没有异能者过度消耗精神力而死的例子，程亦舒担心若是自己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自己等会儿背出去的只是韩星野凉透了的尸体。 枯枝退散，星空终于露了出来。月光洒在韩星野的脸上，程亦舒权衡了片刻，还是取出之前收进空间的晶核。 疼惜地抚了抚橙色晶核，又不舍得放回了空间，只留下剩余的红色晶核。 也不只是说给昏迷的韩星野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十颗红色晶核，也是普通人收集很久才能积攒下的，也宝贝得很的，我全给你已经很仗义了，你就别觉得我小气，舍不得给你服橙色晶核了。” 第17章 喂他晶核 红色晶核看起来像透亮的宝石，实际上摸起来像软糖一样qq弹弹，便于服下。 不过，韩星野已经昏迷了，程亦舒把晶核放到他嘴里，他根本不会下咽。 这可怎么办？ 程亦舒有些着急，万一韩星野真的醒不过来，自己必定心生愧疚。 犹豫了半晌，程亦舒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唇覆在了韩星野的唇上。 不知是不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缘故，韩星野的唇也也凉得可怕。 要不是触感还像碰到了果冻般是柔软的，程亦舒都担心他快过去了。 “唔。” 程亦舒听见韩星野发出声音，眼睛倏然间瞪得老大。 嗯？？？ 她猛地从韩星野身上弹开，刚要开口解释自己只是救他，却发现韩星野根本没有醒过来。刚刚只是他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稍缓过来些后，她摸了摸自己热得发烫的脸，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有多红。 自己为了救他，怎么弄得自己像是趁人之危的采花贼一样。 算了，反正只要自己不在意，这事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这么一想，程亦舒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喂韩星野服下剩余九颗晶核的时候，程亦舒淡定了许多。 将晶核往韩星野嘴里一放，自己低下身子往他嘴里一吹，帮助他服下。一点其他多余动作都没有，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喂药机器。 待她将韩星野背着和同伴汇合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树林，程爸程妈翘首以盼了许久，终于见到女儿，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唯独，乔琪见到走来的程亦舒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晏砚将韩星野从程亦舒身上接过去的时候，程亦舒解释道:“他受了点伤，晕过去了。” 程亦舒又想起之前失踪的夏玉歆，关心地问:“夏玉歆呢？” 森林的火势在蔓延，除了血已经被吸尽的干尸，其他人应该全都脱困了。若是夏玉歆没能走出来，只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若是那样，她和韩星野真是白白涉险了。 听到这个问题，乔琪便抢先对着程亦舒阴阳怪气道:“切，你以为人家夏玉歆跟你一个德行。人家可是觉醒了异能，又救了大家伙，现在可是大家的大恩人呢！” 顺着乔琪的目光，程亦舒终于看到被许多人团团围着的夏玉歆。 像是担心程亦舒听不明白，乔琪还特意解释给她听，“她能凭空在掌心凝结出冰锥，然后飞出，你能吗？” 闻弦知音，程亦舒知道夏玉歆觉醒了异能且是一名冰系异能者。 乔琪说完就特意在观察程亦舒的表情，发现对方这样反应平平，她更加失落了。 鬼知道她听说夏玉歆有异能后，又被大家簇拥着释放出冰锥钉在地上赢得众人追捧夸赞后，她心里有多么羡慕嫉妒恨。 自从这些长得跟怪物一样的丧尸病毒出现以后，她所拥有的金钱就变得普通废纸，她再也没有被大家这么众星捧月的簇拥过。 如果程亦舒会读心术，知道乔琪的想法，只会觉得可笑。 难不成她一个快满级的植物系异能者要去羡慕夏玉歆一个刚觉醒异能的初级冰系异能者吗？ 只是，大家好像都把解决妖树、帮助大家脱困的功劳当成是夏玉歆的？而且看着夏玉歆接受脱困者感谢时笑而不语的样子，这是默认了？ 想来，当时密林里的树枝遮蔽了天空，光线暗淡，大家误以为觉醒了异能的夏玉歆是帮他们脱困的人可以理解，夏玉歆这样冒领下这份功劳可就有些…… 程亦舒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戳穿她。 程亦舒原以为她还能和夏玉歆继续和谐相处下去。她没有想到夏玉歆在错将她当成救命恩人的众人的敬仰目光和声声夸赞中，逐渐开始迷失自己，愈发轻狂和刚愎自用。 真是谎言说了一万次以后，她自己都当真了。 那天，昏迷了两天的韩星野终于逐渐苏醒过，程亦舒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 这两天里，韩星野的体温突然升高，一度升到了四十度，叫她吓得不轻。 作为医生的晏砚替他检查以后，说他这不是中暑，也不是发烧，更像是吃了东西，身体不耐受引起的排异。 听到他这么讲，程亦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半是她喂的红色晶核过量了。 也怪她当时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担心韩星野精神力耗尽而死，只知道晶核滋补，便全都给他喂下。哪里晓得，就算是人参，吃过量了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程亦舒没敢说出来，只是出于心虚地守了韩星野两天，唯恐他再出什么状况。 只是她的举动，落在了不知情的旁观者眼里，就有了另外的意思。 尤其是夏玉歆。 眼下，见韩星野醒过来，程亦舒终于松了口气，释出笑容，“你终于醒了。” 韩星野没有立即应他，只是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程亦舒有些担心：糟糕，人是醒过来了，但是不会烧坏了脑袋了吧？ 旁边的夏玉歆一把推开她，挤到韩星野前面，“还烫不烫，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完，夏玉歆还想伸手探探他的额头的温度，被韩星野侧身避开。 他一直不习惯异性过度的亲近，他强调过多次，只是最近的夏玉歆不仅忘了，好像越来越没有分寸感。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我没事了。”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程亦舒的身上，而后快速避开。 在树林晕倒后，他其实有极短暂地有过意识。当时察觉到嘴里含着一个香甜柔软的东西，唇上还有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程亦舒蔷薇色的唇上，下意识地抿了抿自己的唇。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程亦舒一下子明白——韩星野知道那天自己给她喂晶核的事！ 没等这俩人开口打破这僵局，夏玉歆开口便指责起了程亦舒:“如果不是为了救你，韩教授哪里会这样躺几天！” 第18章 玉秀村停下休整 程亦舒差点被她夏玉歆的话气笑了。 没等她开口，宋卉就听不下去了，“他们明明是为了去找你才陷入险境，你现在反而堂而皇之地指责起亦舒了？不好意思，这口黑锅，亦舒不背！” 阿音还有样学样地捏起自己肉肉的小拳头，狠狠地用自己地小短腿重复了一遍，“不背！不可以欺负亦舒姐姐！” 这两天，夏玉歆被脱困的难民们奉为神灵一般，她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现在被这样劈头盖脸地反驳回来，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当然，她不会说那天夜里自己是见韩星野和程亦舒先后离开营后，自己打算悄悄跟在他们后头才不小心被那些树枝拖走失踪的。 她冷哼一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是失踪了，可我是自己逃出来的。我不仅自己逃出来了，还救了那么多人。但是程亦舒和韩教授在一起，她自己安然无恙，韩教授却遭了罪。不是她害的韩教授，难不成是她救了韩教授吗？” 见对方用轻蔑和质疑的语气说出，程亦舒知道现在自己就算说那是事实，夏玉歆也是不会、或者说不愿去相信的。 想起近日夏玉歆的种种表现，程亦舒觉得这样下去，双方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程亦舒直言道：“既然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她这是要拆伙了的意思。 没想到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会是韩星野，“程亦舒，你别生气。夏也只是一时心急，语气冲了些。” 说完，他又对旁边一脸不服，正要反驳地夏玉歆道：“你跟我过来。” 两人走远了些，不知交谈了什么。虽然程亦舒听力绝佳，此时却不屑于去听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 不过，再回来的夏玉歆已经换了一副态度，“亦舒，对不起。你别介怀了，韩教授已经说明了自己晕倒与你无关，反而是你仗义出手相救。” 为表诚意，她身子向前倾了倾，算是鞠躬致歉。 其他跟随着的难民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见夏玉歆向程亦舒道歉，不免有好事之人出言：“程小姐，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现在这世道，大家各退一步也就算了。” “是啊是啊，又不是多大的事，何必斤斤计较？女孩子就应该大度点。” “夏小姐都道歉了，你就见好就收吧。”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程亦舒不原谅夏玉歆，就是她不识好歹一样。她满是嘲意地扫过这些人的脸后，发现这些人恰巧就是得知夏玉歆有冰系异能以后，近日对她阿谀奉承的那些人。 末日之中，能力为尊，现在他们眼中制服妖树的夏玉歆便成了拥护讨好的对象。 这样一来，他们眼下的所作所为倒是可以理解了。 程亦舒的怒气当即消了大半，她现在比较期待起夏玉歆露馅以后，这些人发现她并不能庇佑他们时，又会换上一副怎样的态度。 “好，我原谅你。”程亦舒向着夏玉歆走近几步，在她的耳边道：“只是，别编的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信了。” 闻言，夏玉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联想到自己默认了之前妖林救了大家的事情以后，心中警铃大作，难道程亦舒知道了什么？ 这个猜想刚生出来，又被她给摁了回去。树林里那么黑，程亦舒能看清什么。除非她才是救了大家的那个人，但……呵呵，那怎么可能。 若不是韩教授怀疑这个女人不一般，和bra公司有什么关系，需要继续接近观察她，自己又怎么会这样向她低头。 这段插曲过后，他们的人马，很快到达了玉秀村。 玉秀村，也是程妈姚雅芬的故乡，程亦舒年幼少，也常常在暑假回到这里，在外婆的膝下玩耍。 外婆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便是程亦舒的妈妈姚雅芬，小儿子也就是程亦舒的舅舅，名叫姚建业。 程亦舒从小便喜爱和敬佩自己的这位外婆。她老人家不仅在外公去世后，独自将一双儿女拉扯大，还不重男轻女，无论对自己的儿女还是孙辈的程亦舒和她表弟姚家宝和表妹姚明玉，皆是一视同仁地宠爱，丝毫未曾偏袒哪个孩子。 反倒是程亦舒那位在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舅妈，一进门后就闹出了许多事端，觉得自己的儿子姚家宝是块金疙瘩，自己婆婆不偏宠着姚家宝，就是偏心，多次吵闹争执过后。程爸程妈直接出钱为外婆她老人家在村子里另起了一座二层小洋楼，分出来居住，免得她老人家晚年成日不得安宁。 程亦舒想起自己独居的外婆，通讯设备彻底无法使用后，他们一直也无法联系上她老人家，心中十分担忧，行进的步履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除了程亦舒一家和跟随他们的阿音一家以外，其他人的物资也都需要进行补给了，所以大家伙都朝着玉秀村前进。 热浪拂过旁边的稻田，树上的蝉仍在不知疲倦地鸣叫着，程亦舒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丧尸爆发以前，又回到了童年的夏天。 她的思绪，被阿音接下来的话给拉回到现实里。 被祁斌背在身后的阿音，想起了幼儿园图画书里的情景，她指着田间的一处，好奇地询问道：“爸爸，那就是稻草人吗？为什么会动？” 祁斌闻声，顺着女儿小手指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所谓“会动的稻草人”。 待那“稻草人”离他们近些，他才惊呼：“卧槽！是丧尸！” 他抡起棍子，利落地解决了那只丧尸。 与此同时，他们之前被表面悠闲的乡村风景治愈，从而松懈下来的警惕心又被像是拧紧了发条。 原来刚刚宁静祥和的乡村风景只是表象，像玉秀村这样的小地方也未能幸免于难，丧尸病毒已经在这里扩散了一些时日。 上辈子的程亦舒跟着张文彬四处逃难，并未回到玉秀村，更未见到外婆。所以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她和众人一样，都是一片空白。 说她胆小也罢，说她自私也罢，其余人在此休整结束以后再出发寻找安全的基地也罢，在这里就停下蜗居苟活也好，都与她无关。 她只想回到这里以后，带着父母关上门，利用储备的物资，和空间里在妖林解救众人后获得翻倍的农田奖励在末世中足够自己的小家生存。 第19章 困难重重 程亦舒觉醒了植物系异能后，她的空间还出现了一片葡萄林，粗壮的藤蔓上挂着碧绿的枝叶和一串串紫珍珠般的葡萄。 她偷偷尝过一颗，甘甜多汁。而且无论是那现实一天里就可以生长成熟的麦田还是那片葡萄林，程亦舒收割采摘完，无需播种种植，它还会再次自发生长成熟！ 程亦舒正满心欢喜地暗自盘算着，却在村口遇见了状况。 村口七八个男人埋伏在砖瓦后面，一见他们出现，便举着自己手上地锄头、镰刀等农具对着他们，不让靠近。 “你们什么人？” 夏玉歆已经自诩为大家的领头人，先一步站出来，颇有些傲气地回道：“有这么问别人话的吗？” 接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程亦舒后，嘲讽道：“还是这就是你们玉秀村的待客之道？” 他们都知道程亦舒算是半个玉秀村的人，所以夏玉歆这话，分明是连带着程亦舒一起嘲讽的。 末世之中，善恶难分，村民们这样提防反而情有可原。况且，即使他们没有恶意，万一其中藏匿了一两个刚中丧尸病毒的潜在患者，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见夏玉歆说话不客气，那几位村民也被惹恼了，“这就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想怎么对你们就怎么对你们！” 见对方这样，夏玉歆脸色一沉，不打算跟他们废话，只见她掌心朝上摊开，凝神快速结了一枚冰锥。她不着痕迹的环顾看了一圈，果然看到那几位村民和难民们眼中或惊讶或艳羡的表情，让她无比愉悦和满足。 接着她眸色一冷，说时迟那时快，拈着冰锥便朝村民的眉心袭去，打算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程亦舒立马发觉她的企图，刚要释放出藤蔓救人，被韩星野抢了先。他释放火球，朝着飞到一半的冰柱飞去。火球包裹着冰锥，砸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化为一滩冰水，在火球的持续燃烧下，很快蒸发在空气里。 众人皆是诧异，夏玉歆诧异的是韩星野竟然也觉醒了异能，韩星野自己则是诧异他的异能好像变厉害了。 程亦舒评估了一下，之前韩星野还只是初级火系异能者，短短两天已经升至三级了！ 她再次心疼起自己失去的十个红色晶核…… 其他难民也是大喜过望，人群中有人感叹：“没想到我们之中有两个异能者，还是一个冰系的一个火系的，我们以后生存不用愁了呀！” 见这些人身负异能，村民也有些退缩。 韩星野按下自己心中的惊讶，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望向夏玉歆时，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晏砚拦在了夏玉歆的身前，替她解围道：“她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没想真的伤着他们。” “若是我刚刚不出手呢？万一他们没能躲开呢。” 韩星野向来不怒自威，更别提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夏玉歆直接被他的样子吓愣在原地。 她上次见到韩星野这样的神情，还是在他听说bra公司的老板白士弘依旧在推进“人类升级计划”的研究，而这项研究很可能是导致丧尸爆发的原因…… 她红着眼眶，“抱歉，我思虑不周。” 韩星野没有回复她，只是换上和颜，对着村民道：“对不起，我们的同伴有些冲动。我代她向你们道歉。我们是被丧尸追杀逃难到这个地方的，还望几个兄弟行个方便，容我们在这里休整一番。” 几位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有些动摇了。毕竟，他们担心即使不答应，对方也是有能力强闯进村的，只是…… 程亦舒带着父母从人群中走出：“郑伯伯、麦叔、霍大哥，我是亦舒啊。” 被她唤道的几位村民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了他们几人。 “这不是亦舒吗？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还几年没回来了，我一时都没认出来。” “雅芬大妹子也好久没回来了……” 见到熟人，村民们这才放下戒备心。、 程亦舒对他们道：“几位叔伯大哥，他们都是和我一样从金海逃出来的……” 没等她说完，几位叔伯已经放下手上的农具道：“那快进村歇歇。” 他们质朴的热情，让程亦舒一时也不好意思起来。 她知道几位叔伯最后还是有许多她的缘故，才会放下最后的戒心。 所以她高声允诺道：“你们放心，若是有人在村子里闹事，我和你们一样不会放过他。” 她这句话同样是在说给其他跟随而来的难民听的。 几天内风尘仆仆逃难下来，他们有的衣服已经破损脏污，有的物资不够已经饥肠辘辘，眼里充满了能在玉秀村短暂留下来的期望。 程亦舒不介意做个好人帮助他们在这个地方休整，但她也不允许有人利用村民的善良热情搞出什么事情，她第一个不会答应。 韩星野也很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饮下村民赠予的清凉甘甜的井水后，带着夏玉歆和一部分难民将村子里的丧尸都清理解决了。 众人这才安心在玉秀村歇下脚来。 程亦舒和程爸程妈这里却遇到了问题。 他们来到独居的外婆家，院门从里面紧锁，任凭他们在外怎么敲门，都无人开门。 要不是听力绝佳的程亦舒听到里面房间里有人声，她都以为里面是已经遭遇不测，变成丧尸的外婆。 在父母面前，程亦舒没有藏着掖着，她释放出藤蔓向上伸展，牢牢地扣住了墙头，接着像抓着绳子一般，直接跃进了墙内，打开了院门。 门外，程爸程妈惊讶的下巴还没来得及收起，“亦舒，你……” 程亦舒浅笑着答道：“没错，我也有异能。”接着在唇上比了一根手指，意思让他们替自己保密，先别说出去。 乱世之中，人心变幻难测，女儿这样低调，夫妇俩都了然地点了点头。 屋内，程亦舒的外婆并不在里面，反而是她的舅舅姚建业正和自己的一家人躲在里面。 第20章 心怀鬼胎 姚建业还不知道程亦舒一家三口已经进了院子，还在和妻子陈红香低声商量：“你说，我们一直不开门，他们就不走怎么办？” 陈红香翻了个白眼，“那怎么办？你过去开门，告诉你妹妹妹夫，说你老娘已经被丧尸咬死了，滚回金海去。” “我妈说不定还没死呢。”说着又瞪了一眼吓缩在角落里的儿子姚家宝，“还不是你儿子个胆小鬼，我妈去镇上接他，结果丧尸爆发，他抛下我妈，自己跑回来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见自己心爱的儿子被骂，陈红香当即不高兴起来了，“你他妈别骂我儿子。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种，也是你姚家的唯一香火，难不成要你儿子的命去换你妈的命吗？” 她还想继续说，旁边二十多岁的女儿姚明玉听不下去了，“姚家宝是姚家唯一的香火，那我是你们的什么？” 陈红香想对姚明玉说，她是个丫头片子，怎么算姚家的香火。 看不惯父母所作所为的姚明玉，已经一把推开陈红香一直摁在自己肩膀的手，站起身就往外走。 陈红香压低了声音斥问道：“死丫头，你干什么去？” 姚明玉早就看不惯父母和弟弟的所作所为，义正言辞道：“我去放姑姑一家进来。这套房子本来就是姑姑姑父建的，现在我们鸠占鹊巢，还不让他们进来，这样没皮没脸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陈红香搡了一把丈夫，咬牙道：“看看你的闺女！” 姚建业怒不可遏地就冲了过来，边扬起自己的手，边对姚明玉道：“老子就不该供你读大学，回来给老子顶嘴是吧!” 姚明玉被吓得下意识闭起眼睛，偏过了脑袋。 然而，意料之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睁眼一看，多年未见的表姐程亦舒正牢牢地扣住她爸的手腕，让那个巴掌悬在了半空中。 接着程爸程妈也走进了屋内，程亦舒松开了钳在姚建业腕上的手。 期间，姚建业的表情先是满脸怒容，然后是难以置信和些许不悦，接着又挤出一副笑颜，“雅芬、妹夫，你们回来了啊。” 因为刚刚隔着门，所以程亦舒没有听清他们先前的对话的具体内容，只听到自己这位重男轻女的舅舅舅妈又在欺负自己地表妹。 眼下又瞧见自己这位舅舅比调色盘还精彩的表情变化和装傻充愣的话语，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程妈姚雅芬也知道自己这弟弟一贯的个性，再看他在这里装模作样，即使平日里性子软和的她，此时也不免有些不满，“我们在外面的敲门声，隔壁院子里可都听到了。你可别说你们一家没听到啊。” 姚建业眼睛一转，“我、我那不是正打算出去开门呢嘛，没想到你们这就进来了。哎，对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程亦舒没有被姚建业牵着鼻子走，“我没记错的话，外婆这二层小楼，是我家出钱建的。比起您问我们怎么进来的，更应该是我们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吧？外婆又在哪里？” 听到这话，姚建业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姚家宝。 陈红香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她老人家当时要出门，我们还能拦着嘛。我们又不知道后来会出现那些咬人的怪物僵尸。” 姚明玉想要开口，被陈红香狠狠地掐住她腰间的一块肉，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说。 听他们言下之意，程亦舒的外婆此时只怕凶多吉少。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真得知这个消息，程亦舒的眼角还是忍不住发酸。 程妈则是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不住地呜咽哭泣。 这一夜，程家三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睡在他们隔壁房间的姚建业也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几次被他动静吵醒的陈红香忍不住狠狠地拍在他的背上，“爱睡不睡，别妨碍老娘睡觉。你再把家宝给吵醒了，这孩子被吓得不轻，压根没睡过几个好觉。” 睡在地铺上的姚明玉忍不住讥讽道：“他当然睡不着，自己丢下外婆跑回来了，他在被良心谴责拷问！” 陈红香拿起枕头朝着她丢了过去，“你给我闭嘴！家宝还是个孩子，你能指望他做什么？” “孩子？他上个月可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他是巨婴吗？” 陈红香坐起身来，恨不得过来撕烂姚明玉的嘴。 “老娘当初怎么就生了你个赔钱货！你要这么欺负你弟弟！好啊，你去把这事说出去，去告诉你姑姑一家！让他们恨家宝啊。你是家宝撇不开血缘关系的姐姐，你以为他们恨家宝，还会不一起恨你吗？” 这话戳在了姚明玉的心上。她一直喜欢姑姑一家，最喜欢表姐程亦舒，若是因为姚家宝，他们便一起讨厌和恨上自己，她心里无法接受，所以今天才会帮着隐瞒，未将实情说出。 姚建业、陈红香、姚明玉三人总算安静下来了。角落里的姚家宝对着墙，脑海里还在一幕幕地上演他的奶奶，也就是程亦舒的外婆，在丧尸爆发以后，牵着他的手一起逃难。 他们无数次差点被丧尸袭击到，他被吓得只会大叫，反而是奶奶抄起木板对着那丧尸砸过去。然后奶奶被绊倒后，他看了一眼即将追上来的丧尸。犹豫了几秒以后，他没有返回将她扶起，而是直接转身逃跑。 “家宝！家宝！家宝……” 奶奶的一声声呼喊被他刻意无视，脚下逃跑的步子却越迈越大，彷佛那样就能逃离那样的呼唤。殊不知，逃回到这里以后，他依旧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些画面，那一声声的呼喊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般，折磨得他寝食难安。 “家宝,家宝，快醒醒！” 姚家宝从地铺上惊坐起，抱着脑袋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程亦舒不再言语，只环胸立在那里看着他。 好一会儿，姚家宝才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并没有奶奶的身影，只有来叫他吃饭的表姐，这才松了口气。 第21章 食物引发的冲突 因为程妈还沉浸在丧母的情绪中，饭菜都是程爸准备的。当然，饭菜也很简单，一大锅米饭还有些炒青菜。比起末日前的饭菜自然是没法比，但比起其他可能还在逃亡路上食不果腹的难民们，已经算是丰盛了。 程亦舒带着晚起的姚家宝来到餐桌时，她的舅妈陈红香见着程爸一碗一碗的白米饭从锅里盛出来，忍不住开口道：“姐夫这一碗碗的米饭，盛得真是动作干脆啊。” 程爸一开始还没懂她的意思，还当是打趣他平日里在家做家务没有妻子多，“以前在家的时候，家务干的是没有雅芬多，盛饭洗碗这些事我还是会帮着做做的。” 见程爸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陈红香忍不住把话挑明白了些，“难怪呢？姐夫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难怪放米盛饭的时候，那么大方呢，原来是当自己家的东西了啊。” 期间，姚建业数次在桌下踢陈红香的脚，示意她别说了，陈红香哪里听得进去，反而说完后白了他一眼，“干嘛踢我？我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程爸表情已经僵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饭勺和碗放下。 就连本来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程妈，这时候都从自己的情绪中抽出，忍不住反问起陈红香：“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姚建业想要出来将这事敷衍过去，“姐，你别生气。红香有时候说话急了些，就有些难听。” 他这“和稀泥”的态度，更让程妈生气，她站起身问：“这不是我妈家吗？我不是妈的女儿吗？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吗？我的丈夫妻子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吗？” 陈红香的脾气也上来了，将自己的袖子从姚建业手上拽了回来，一拍桌子对程妈道：“我没说这不是你妈家啊。可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已经不能算这个家里的人了。这房子也是你们心甘情愿自己愿意给婆婆她老人家建的，婆婆可就建业这一个儿子，那她的东西不就应该全都留给建业吗？难不成还要留给你一个嫁出去的‘外人’吗？” 见她越说越过分，姚明玉赶忙过来拽着她，“妈，你别说了！” 姚明玉只觉得自己又尴尬又难受，自己母亲一直重男轻女区别对待自己和弟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这样对姑姑。 程亦舒冷哼一声，走到了陈红香面前，“怎么？这个家改姓陈了。” 她一米七的高挑个子，对着一米五胖矮的陈红香，活像是在俯视她。 此时程亦舒身上散发的气势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多的女孩身上该有的，那样的压迫感，让陈红香差点忍不住后退。 半晌以后回过神来，又叉着腰反驳道：“那也更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生出来的丫头片子说话。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那请问舅妈您的母亲成天在家就是教你教你男尊女卑？这么封建思想还保留下来，那我看看还有没有保留什么其他封建糟粕。”接着扫了一眼陈红香的脚，”也没裹脚布，难不成没裹在脚上，裹在了……” 程亦舒的目光落在了陈红香脑袋上，裹脚布裹脑子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 姚建业大吼道：“好了够了！别吵了！” 说着又瞪了陈红香一眼，“不就几碗饭，一点大米而已，至于闹出这么个动静嘛！” 陈红香向来泼辣惯了，哪里是姚建业能管的住的，一边戳着他脑袋一边质问道：“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知道家里还剩多少米吗？你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吗？现在地里的庄稼没成熟，吃完了，你让我们母子二人出去啃干草啊！” 程亦舒看了眼自己空间里的成堆成堆未脱壳的麦粒，还有麦田已经垂首的麦穗，“既然这样，伙食上分开过好了，免得舅妈您觉得我们占了便宜。不过我可提醒您，到时候别后悔。” 下午，程亦舒在村子里转了转，她需要找一个脱谷的机器，最好再将麦子打成面粉，便于食用。 没等她走远，就发现祁斌寄住的那户村民家，传来了吵闹声。 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程亦舒走近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户村民家的面条昨天夜里被偷煮吃掉了。 祁斌和宋卉都在竭力地解释，阿音在拥挤的人群里，也在高声辩解，“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偷吃！” 那户的叔叔婶婶本来所存的米面就不多，昨日已经大方拿出些来招待难民们，可半夜里被偷吃，这事可就变质了。 本来部分幸存的村民对于到访的难民就依旧怀有戒备之心，现在再出这档子事，如果不得到妥善解决，他们村民和难民们的信任很有可能就此崩塌。玉秀村也就容不下这些难民们了。 果然，闻讯而来的难民们，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现在大家手头粮食都不富裕，哪来多余的分给这些外人啊。” “就是，我看就不该放他们进来，要是都这么手脚不干净。以后东西都吃完了，还不直接杀人抢东西啊。” “我听说是雅芬家女儿带过来的……” “切，姚雅芬自己都嫁到金海市里那么多年了，他们咋还能相信他们啊。” 就在着冤案就快定音的时候，那户叔婶家的儿子从外面挑水回来，众人才得知原来是他半夜太饿，自己下了碗面吃，没惊动其他人。 那户叔婶脸上一片尴尬的神色，给差点被冤枉了的祁斌和宋卉二人道歉。 然而，隔阂已经产生，祁斌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在这户人家待下去。 好在，程亦舒找上了门。 村委会废弃的旧办公楼被宋卉已经打扫出几个干净房间，程亦舒又从一户已经遇难的村民家中拿来些被褥和炊具，程爸程妈也被叫来。 他们发现女儿不知何处弄来几箱方便面和火腿肠，此时被宋卉在锅里烹煮的芳香四溢，阿音在一旁更是垂涎欲滴，不停的问：“妈妈，好了吗？可以吃了吗？还不能吃吗？” 祁斌刮了一下鼻子，“小馋鬼。” 终于等锅里的面煮的差不多了，祁斌帮着分到碗里，宋卉又敲了几个鸡蛋放进锅等会儿给大家加餐。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起了末世以来他们最丰盛、最幸福的一餐。 然而，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让程亦舒立即抬起了头。 第22章 郑影的谢礼 进入防御状态的程亦舒，已经准备好随时放出自己的藤蔓，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郑影和她的师弟们。 一进来，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师弟就忍不住感叹道：“好香啊。” 宋卉看了一眼程亦舒，得到她的眼神默许以后，便给郑影和其他人都分了一碗。 娃娃脸马不停蹄地伸手就要接，而后想起自己师姐还没发话，又将手收了回去。 “没事，你们吃吧。”程亦舒倒也没那么小气，现在保证自己人物资充足的情况下，她不介意适当的分享。 郑影这才允许的师弟们接过他们递来的食物，一到手，他们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进去。 她自己也拿了一碗，代表师弟们对他们道了声谢。 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往日饭量就大。末日爆发以后，就没有饱餐过一顿，现在吃到热乎乎的煮泡面，他们风卷残云地很快将碗里席卷一空。 娃娃脸吃完后看着锅里，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姐，我……我还能要点汤喝不？”唯恐他们直接出言拒绝，他特意又强调道：“我、我真的只要汤。一口也行！” 郑影忍不住出言呵斥：“唐帆！你别得寸进尺。” 原来那娃娃脸的师弟名叫唐帆，他出言解释道：“师姐，我快两天多没吃东西了，我真的太饿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郑影和他的几名师弟都看起来身材健壮，是能吃的主，所以没有村民家里愿意收留这样大饭量的他们，也就导致了他们一天都在外面搜寻能吃的食物。 难怪郑影的脸，在火光夏，看起来都比先前瘦削了不少。 “没事，再给他们煮一些吧。” 一听这话，唐帆连同另外几个师弟，差点跪在地上给程亦舒道谢。 郑影颇有些难为情道：“不好意思，先前在金海，他们抢了你们的物资。现在那你们不计前嫌，还愿意将吃的分给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祁斌摆摆手开玩笑道：“嘿嘿，都过去了。是我技不如人，当时没能揍得过。” 也正是他这句话，给了程亦舒启发，她提出：“这样怎么样？我提供你们几个人的食物，你们负责教他们一些武术。” 闻言，郑影愣了愣，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是唐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这对你们可是笔亏本的买卖。我们几个人饭量可大了，就教教你们一些拳脚功夫，你们可能会被我们吃空食物的。” 拥有不断再生的麦田，程亦舒很有底气，“这不是问题。” 尽管自己现在异能等级很高，但提高大家的战斗力，让他们也能自己防身，才更加周全。这笔买卖，她是不亏的。 见程亦舒执意如此，郑影在师弟们期待的眼神中，也只好答应下来，“你若是后悔了，我们随时可以终止这样的合作。” 程亦舒点头表示同意，郑影又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伸手递到了程亦舒的面前。 祁斌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旁人认不得，程亦舒可是一看到这东西，心中就一喜——竟然是颗红色晶核！ “我没有什么贵重好送的东西了。这是我之前逃出那片树林的路上捡到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像颗宝石，送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 程亦舒愿意，她可太愿意了。她发现这笔买卖不仅不亏，甚至变成血赚了。 第二天，他们清扫完村委会办公楼前的杂草后，趁着早晨的太阳还不够烈，习武就开始了。 祁斌程爸就不说了，宋卉和程妈也在一个动作一个动作跟着，就连小阿音都有样学样地扎着马步“哈”地一声打出自己的拳头。 程亦舒则悠然地躺在二楼走廊阴凉处，安心地听着他们在外操练的声音。 也不知怎的，许久没有动静的右眼突然又温热的燃起来，吓得她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再往下一看，几张熟面孔正好经过此地。 人群中的韩星野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明明相识不过半月，程亦舒恍惚感觉他们已经相识很久。刚刚那四目相对，彷佛是许久不见的怨偶再度重逢。 摇了摇头，驱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往楼下看去，才发觉他们已经离开。 程亦舒正打算再躺会到椅子上，却发现右瞳那种灼烧感更加强烈了。程亦舒想起那种火烹油炸般的痛苦，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直觉告诉她，这次的反应和韩星野他们有关，所以她快步往楼下跑去，打算追上他们一探究竟。 只见一个女人散乱着头发，衣衫不整，光着脚举着菜刀追着一个男人在路上狂奔。 那发红的眼睛分明写着不杀了那男人不罢休。 也因为这女人疯了般要拼命的样子，围观的众人竟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夺那女人的刀子。 程亦舒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陈红香。 陈红香正忙着给刚来看热闹的村民说来龙去脉，压根没注意到她。 “我跟你说，这女人是从金海逃出来的那批难民。不过她以前是陪酒的，然后村里鲁大莽不是光棍那么久了吗？一听就对这女人起心思了。半夜溜到了她房间……嘿嘿，然后就不小心睡了呗。” “啊，原来是陪酒的，那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啊。” 听见他们乱嚼舌根的话，程亦舒冷着脸不置一词。 先前准许他们进村的郑伯伯、麦叔、霍大哥俱在这里，韩星野和夏玉歆被叫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事。 夏玉歆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她先掷出一枚冰锥丢到了那女人脚下，她被绊倒，光着的脚面被冰锥划了一个大口子。 见韩星野脸色沉了下来，夏玉歆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再怎么样，她都不能拿到杀人啊。” 见那女人摔倒，刚刚仓皇逃窜的鲁大莽像是找着了靠山，喘着粗气开口道：“臭娘们。不就睡你一晚吗？至于拼命吗？不就是个陪酒了，还装什良家妇女啊。” 闻言，女人趴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只是个饭店的服务员，你胡说什么？” 鲁大莽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又梗着脖子道：“我不管，你们金海一块来的，有人这么说的。” 难民们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削男人听到这话，赶忙往人群里缩了缩，接着转身就要跑。 可惜，他的步伐根本没有程亦舒飞出的藤蔓快。 第23章 初露锋芒 众人只见一道藤蔓从他们身边飞过，接着飞速缠上一个瘦削的男人，像绑粽子一般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就见到藤蔓源头处的程亦舒，轻轻一拽，藤蔓便包裹着他从人群中拖拽而出。 程亦舒用下巴指了指趴在地上痛哭的女人，居高临下地审问道：“是你诬陷她的？” 那男人差点被此情此景吓尿了裤子。可他也知道，当着众人的面，他要是承认了下来，这女人身上的惨剧，他就也要负一半的责任，所以他还想撒谎抵赖过去，“我、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鲁大莽也想给自己的责任摘出去，所以这时候出来指证道：“明明就是你小子说的，别想抵赖。” 他说完以后，那男人只觉得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收得更紧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彷佛要将他身体活活勒断。 接着他面前站着的女孩，将脚踩在他的额头上，逼着自己抬头望着她。 “再问一遍，是不是你？” 看着她那精雕玉琢过般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是在审问他，但实则分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等他承认。 受不住身上紧勒藤蔓的折磨，男人终于表情痛苦地承认：“是我！是我胡说八道的！” 刚刚疯狂的女人，在被还回清誉以后，又呜咽地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男人还以为自己招供以后，程亦舒就会放过自己。没等他叫出声，那缓缓游到他脖子上的藤蔓就倏然收紧，直到他涨红的脸变得青紫，最后彻底没了气息。 有了这个例子，剩下的难民都惊恐地看着程亦舒和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的男人，生怕程亦舒手上的藤蔓下一秒就缠到他们的脖子上。 “进村之前我就说过，若是有人在村子里闹事，我绝不放过。” 现在他们都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认识，程亦舒当时就不是随便一说。 鲁大莽站在原地看程亦舒给金海来的难民敲警钟，还只当已经没有自己地事了，正抬步要走。 下一秒就被程亦舒的藤蔓给拖了回来，因为他身体笨重，还在地面上拖行除了印迹，可程亦舒脸上却丝毫不见吃力。 她直接将鲁大莽拖送到那个被欺辱的女人面前。 一开始女人还有些惧怕，不知程亦舒要做什么，“这个，给你处置。” 鲁大莽想要挣扎，然而游走在他四肢的藤蔓像是有千斤重，他“大”字型躺在地上。 看着爬起的女人举着刀，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不断扭动着屁股想要逃跑，却无济于事。 “怎么能再杀人呢？”夏玉歆再度掷出冰锥，想要阻拦。 下一秒，她的冰锥就被程亦舒另一只手伸出藤蔓上的枝叶拦住，下一秒抽打完换了个方向，又直直地朝着夏玉歆飞去。 最后擦着夏玉歆的脸，落在了她身后。 锋利的冰锥，划开了她的脸。 程亦舒立在原地，丝毫不觑，冷冰冰地望着夏玉歆，警告道：“别成天把你的‘小玩意’放出来丢人现眼！” 被程亦舒的异能这样压倒性地羞辱，夏玉歆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 难民里的乔琪更是又气又恨：难怪程亦舒之前不嫉妒夏玉歆，原来是她有更厉害的异能。偏偏她当时瞒着不说，弄得当时嘲讽她的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怎么什么幸运的事，都让程亦舒遇到了！ 像是被程亦舒的气势鼓舞，那女人终于举起自己手上的刀，替自己报了仇。 结束这一切，女人眼中含泪地对程亦舒道：“谢谢，谢谢你。” 而后像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愣愣地一个人往村口处走去。 程亦舒发现自己右瞳的痛感还未散去，忍不住跟了上去，将打算投河的她拉了回来。 “为什么救我，我已经没脸活了，让我去死啊！” 程亦舒强硬地问她:“你为什么会脸活？明明你是被欺负的人啊！” 那女人还是一味地哭泣，她摇着头道:“不，你不懂，我已经脏了，别人以后都会看不起我。” “你就是你，哪里脏了。脏的是欺负你的人，谁看不起你谁骂你，我替你抽耳光，哪里来的‘受害者有罪论’？明明该唾骂的是那些施暴的人！” 许是被程亦舒义正辞严的气势镇住，那女人半晌没说出话。良久才眨了眨眼，猛地扑到了程亦舒的怀里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委屈都哭尽，却再也不提寻死的事情。 程亦舒这才将她领会了自己在村委会建起的小基地。 只是，她不知道，今天的事不仅给原本想趁着乱世，在村子里生事的一些不安分份子敲了警钟，还将陈红香吓了不轻。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里，姚建业瞧见她进门的模样，还笑道：“你这是撞了邪了？” 一听这话，陈红香抬头对他道：“是撞邪了，你不知道，今天……” 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尽数说给了姚建业听，他原本还不敢相信，“又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你去问其他人啊，他们也看到了。” 姚建业这才愿意相信。 陈红香看了一眼旁边听的已经吓呆傻的儿子，对丈夫道：“你说，万一程亦舒知道家宝抛下她外婆，会不会把家宝也杀了啊。”说完想起今天程亦舒全程冰冷的表情，不经打了个哆嗦，“会的会的，她肯定会的。建业，这可怎么办啊？” 姚建业稳了稳心神，知道自己不能乱，“你别吵吵了。只要、只要不告诉程亦舒不就行了。你我不会说，家宝自己不会说，只要姚明玉那个死丫头不说，程亦舒哪里会知道。” 闻言，陈红香拧住姚明玉的耳朵，“你听见没有，千万不能将这事说出去，知道了没有。不然家宝没了，就是要了我一条命!” 姚明玉很想问她，姚家宝是她的一条命，自己这个女儿又算什么。 然而，在姚建业和陈红香的再三警告下，她还是点了点头。不是为他们，她害怕自己最喜欢的表姐知道了真相以后，也讨厌自己。 接着，她被姚建业和陈红香夫妇俩逼着找到程亦舒，向她道歉，“表姐，我妈说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不该将你们赶出来。希望你能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谅她。”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又补充道：“如果在外面住的不舒心，随时可以和姑姑姑父回去住。” 最后的一句话，陈红香自然是没有交待，是姚明玉自己想说的。只是她看这里被他们收拾布置得丝毫不比家里差，角落里还堆放了那么多物资，只怕住起来比家中更舒适，自己那句话也是多余的。 意识到这些以后，说完的姚明玉就站在原地，踌躇不安地低头开始抠弄自己的衣角。 第24章 水源危机 事实上，若是程亦舒当初自己不想搬出来，她大可释出藤蔓将姚建业一家几口捆吧捆吧扔出屋子。 只是那座房子里没有了外婆，对程亦舒就没有意义了。搬出来待在这个地方，一来空间更加宽阔，二来更加舒心自在。 程亦舒望着姚明玉的小动作，提醒道：“再抠，衣服就坏了。” 听到这话，姚明玉惊喜地抬起头，发现程亦舒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程亦舒向来知道自己舅舅舅妈一家人是什么德行，只是自己这小表妹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没有被污染长歪，真是难得，“你如果在家里住的不舒心，随时也可以搬来这里住。” 姚明玉张口差点就答应了，可想起姚家宝的事情，自己还不得不帮着他们隐瞒表姐，心中愧疚，哪里还有脸说自己愿意立马搬过来。 这时，郑影走了进来，见屋内有人，正欲退出，姚明玉连忙趁这时低头说了声：“表姐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郑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 程亦舒没过多纠结，直接问道：“先前我提出的计划，你考虑得怎么样？” “当然是答应，只是我担心会有人愿意加入我们出生入死吗？” 没想到郑影的担忧竟然是这个，程亦舒了然一笑，“这个，你就放心吧。” 隔日，玉秀村的众人就发现程亦舒命人挂在外面的木板，上面写着： 【免费教习武术，提供每日伙食】 【考核通过可加入“绿萤”小队】 【小队队员每月薪资两斤面粉+三十斤大米】 这板子在外面挂了两天，郑影和唐帆轮流搬着桌子拿着纸笔等人登记，可两天里都是问的多，报名的少。 几天下来，不过寥寥只有三四人报名。 上面两斤面粉和三十斤大米的月薪自然是诱人，毕竟谁家不是家里的余量所剩不多，地里的庄稼还未长成，要是持续下去，他们许多人都没有吃的了。 只是很多咨询的人得知小队以后的任务包括以后出去做任务、涉猎丧尸，全都退缩了。 不到弹尽粮绝的那日，他们都不想涉险。 报名的三四个人还都是跟随程亦舒他们一路逃难而来的难民，其中两名还是女人。 这几人都是在玉秀村已经没有吃食，正打算离开的。正好看到了这则消息，比起外面未知的凶险，小队这样“稳定”的工作，反而成了他们不错的选择。 更别说程亦舒还允诺就算最后考核通不过，也不需要他们退回之前的食物，这样的话，他们也即使通不过最后的考核，也能凭借自己的武艺，增加在末世中生存的技能。 一周下来，最终也只有八名来自金海的难民和三名玉秀村本土的村民。 这比郑影的预期还低，她不免有些着急地问程亦舒，“就这么点人，可怎么办？” 程亦舒摆摆手，“别急，再等等。” 酷夏仍在继续，烈阳每日炙烤着大地。不仅让人晒得发蔫，地里的作物更是在没有降雨的日子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成片成片倒下。 为什么不浇水？ 村里人喝的水都快不够了，哪里多余的水投入去用来灌溉庄稼。 自末世以后，就未再降过一次雨。再加上正常的供水系统已经损坏，现在居民们用水都是去村里池塘挑水。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可这盛夏整整一个月没落过雨，池塘里的水也被烈日炙烤蒸发得快能见到河床，他们隐隐已经感受到了用水危机。 长时间的干旱缺水，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地里的作物。可安于现状的村民都想再等一等，想着，没准明天或者后天就下雨了呢？ 只有经历过的程亦舒知道，末世的第一年极热极寒，这个酷夏，天上不会落下一滴雨，直到入秋以后，才开始降雨。只是那是气温又开始骤降，多少人熬过了干热的夏天，却又冻饿在末世后的第一个冬天里。 程亦舒原本都想关起门来，不去管那些人的死活，像她一路以来原本计划的那样，只管自己家人和朋友的死活。 可回到玉秀村住下以后，她的想法慢慢有些动摇。 在那些童年相识照顾的村民们和一路艰辛逃出的难民们真的到山穷水尽那天，明明有能力的她，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自己右瞳神秘的空间是否会允许她那样冷酷旁观？ 她带着自己的家人伙伴丰衣足食的时候，在恶劣的环境下其他人是否会生出邪恶的心思？ 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尽可能帮助现在在玉秀村的众人在末世之中一起生活下去。 至少，当时的程亦舒是这么想的，她没有预想到她连同玉秀村周围其他人，在后来会慢慢投奔过来，她现在没什么人愿意报名的绿萤小队，会成为后来末世之中许多人所向往的绿萤基地。 八月以后，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郑影的报名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报名的话，真包吃喝啊？” “通过那个什么绿萤小队考核，真的能发那么多米面吗？” “听说每天训练，不仅有一碗大米饭，还有水果吃？” “真的吗？我要报名！” 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在观望，那么现在形势就逼迫他们不得不来报名。 原本玉秀村民加上金海来的难民，足足有五十余人。 这样，他们训练场地一下子不够用了。 郑影一边欣慰有这么多人报名，一边却又担忧起来。 她将自己手上报名的名单交到了程亦舒手上，“基本现在待在玉秀村的男女老少都报名了，可是……” 程亦舒抬头询问，“可是什么？” “我怀疑这里面很多人就是抱着过来混口饭吃的心思过来的，根本没想通过最后的小队考核。” 程亦舒在纸上瞥到了姚明玉的名字，后面还依次写着姚建业、陈红香还有姚家宝的名字 程亦舒淡淡道:“我知道。” 显然她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她将名单递还回去，“没事，明早开训之前，我会把这里的规定跟他们说说，那些想偷奸耍滑的，坚持不了几天。” 第25章 她的规矩就是规矩 翌日，程亦舒埋着头帮着其他人将馒头发给排队来领的新学员。 “哎？你怎么插队啊？” 面对指责，陈红香丝毫不虚，高高地昂着自己的脖子，“要你管，这是我外甥女，当心我让她不发给你们。” 姚建业也是一脸得意，轻蔑的眼神扫过其他学员的脸，“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程亦舒的舅舅，我让她帮你们开除，你们就得走人！” 姚家宝唯唯诺诺地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缩着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明玉原本想劝，可她也深知自己说了，父母也不会听，便不再白费功夫，独自一人站到了队伍末尾。 唐帆原本打算呵斥插队的人，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程亦舒的舅舅舅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 郑影见程亦舒继续手头的动作，没有打算理会，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径直朝着他们走去。 “谁插队的，自觉回到队伍后头，我们这里可是有会规矩的！再故意闹事的，给我识相点离开这儿！”郑影一头飒爽的短发，再加上明显练家子的气势，一下子镇住了姚建业。 回过神来的陈红香还不服气，手往腰上一架，胸往前一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们不想吃，就别给他们吃了！”这话是程亦舒说的。 “哎，亦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你亲舅妈！你妈呢？姚雅芬！你快来看看你女儿，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呢？” 程亦舒瞥了一眼唐帆，“愣着做什么，有人闹事，还不把他们请出去。” 有了她这句话，唐帆哪里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立马厉声呵斥道:“姚建业、陈红香是吧？你们俩被开除了，快点离开！” 俩人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唐帆和另一个师弟架着赶了出去。 临走前，唐帆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警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看唐帆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实际上两个胳膊上健硕的肌肉，一看就遒劲有力，姚建业只怕自己挨了一拳就得过去，连忙手忙脚乱地拽着陈红香离开。 陈红香一边走一边担忧地问道:“我们走了，家宝怎么办啊？” “不还有明玉吗？让她照顾家宝，别让她弟弟吃苦头。再说了，我琢磨着亦舒只是拿我们做典型而已，显示她自己的公正。她还能真累坏家宝吗？” 陈红香半信半疑，却没法子。 程亦舒能累坏家宝吗？ 她能，她可太能了。 众人本就忌惮她那日释出藤蔓所展示出来的异能，处置那两个伤害那女人的男人也是丝毫不手软，今天更是根本不留情面的的将自己亲舅舅和舅妈开除，这样的程亦舒，本来有心想攀关系的人，也自觉歇了心思。 程亦舒缓缓扫过众人的脸，“我们这里以后的规矩就和末日之前的世界一样。法律是底线！若是有人像之前某些渣滓一样，以为现在末世来临，到处是丧尸，便觉得可以为非作恶，那我不介意清理‘垃圾’，免得浪费现在越来越稀缺的资源！” “另外，以后谁想着在这里混混日子，就能领到食物。那么趁早自觉给我滚蛋，否则……有苦头吃了。” 给他们敲了敲警钟以后，程亦舒顿了顿，语气柔和些道:“当然，大家都一心想着在末世里把日子过好、不惹事，那我也可以告诉大家，遇到危险我会第一个上，利用好自己的异能尽可能保护好大家！” “我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的，就由未来绿萤小队负责人——郑影老师给你们介绍下我们接下来的训练日程。” “大家好，我是郑影。很高兴大家愿意加入，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以下我们以后的训练内容……” 在她接下来的介绍里，除了既定的拳脚功夫训练以外，还包括目前玉秀村安全巡逻、周围防御线的搭建以及走出玉秀村的环境勘探任务……总之，除了众人预想的武术训练以外，还有很多末世相关的实践任务。 当即就有人提出不满，“不是说免费教学武术吗？怎么还要人干活啊？” 说话的正是许久不见的乔琪，她早就换下自己的裙装，穿上村里大娘借给她的衣裤，整个人也沧桑疲惫了很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她，最近一段日子可不好过。若不是快活不下去了，她哪里会来报名这破武术学习啊！ “怎么？报名的宣传板上，没有写明武术训练是为了选拔绿萤小队的队员吗？绿萤小队以后势必需要出去搜寻物资、击退来袭的丧尸和其他变异物，所要吃的苦和面对的危险，可比训练中的时间任务困难危险多了！”郑影眼睛一眯，“还是说，你只是想打着学武术的幌子，留在这里骗吃骗喝！” 乔琪当即涨红了脸说:“我、我才没有！” 她心中就是这么想，此时也不能承认啊。否则按照程亦舒的做派，势必现在就把她扔出去！ 有她做例子，其他原本跟她有一样的想法的人，都心中一紧。 姚家宝更是愁容满面，在原地无助地问旁边的姚明玉，“姐，这可怎么办啊？” 姚明玉起初有些莫名，反问他:“什么怎么办？”再看姚家宝比许多小女孩还细嫩的手，便明白过来，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都十八岁了，一个大男人，什么活都干不了吗？更何况那些事情听起来连我都能干，你难道干不了吗？” 姚家宝见姚明玉只顾着指责自己，根本不像妈妈陈红香那样宠着自己，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欺负我，我回家就告诉妈！” 闻言，姚明玉冷哼一声，翻了他一个白眼，“你多大的人了，还玩告家长告爸妈那套？” 郑影环顾众人，“不想执行接下来训练任务的，现在大可以离开。” 等了半晌，队伍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那好，既然都选择留下参加训练，我开始分组了。叫到名字的站出来……” 分完组以后，他们就各自跟着不同的教练开始训练，下午又开始做自己分到的实践任务。 姚明玉和姚家宝是一前一后到家的。 姚家宝将自己划破了的手送到姚建业和陈红香面前，哭着道:“爸妈！你们看！” 姚明玉颇为嫌弃地看着姚家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过是下午帮忙搬砖，你至于弄得跟自己做了什么脏活累活吗？我们被郑教练带着出去观察目前村子周围的状况，路上碰到一条毒蛇，那么多姑娘，也没你这么大的反应！” 陈红香可听不得姚明玉这么贬低自己的好大儿。 第26章 姚明玉爆发 陈红香狠狠地拧了一把姚明玉的胳膊，“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你弟弟受了委屈，你只晓得在这边冷嘲热讽。” 骂完姚明玉以后，陈红香转过脸来，对着姚家宝时，已经收起自己凶恶的表情，满脸都是疼惜，小心地呼气给姚家宝伤口处吹了吹，“妈给你呼呼，等会儿包扎一下就不疼了。” 姚建业冷着一张脸问姚家宝，“你没跟那些人说，你是程亦舒的表弟，让他们照顾着你些嘛！” 姚家宝噘着嘴，“我说了，他们只回了我‘呵呵’两个字！” 听到这话，姚建业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这个臭丫头也太冷血了！” 第二天，姚建业和陈红香直接冲到了程爸程妈面前，举着姚家宝那蹭破点皮的手质问道：“你们也不管管程亦舒吗？看看她都把家宝害成什么样了！他不尊重我们两个老的也就算了，家宝可是从小跟她一起玩过的，怎么能这么欺负家宝呢？” 因为他们二人就是奔着将事情闹开的目的过来的，所以面对围过来的其他人，他们反而声音更大，分明是要将事情闹开，好让其他人跟他们一起咒骂程亦舒，使得她不得不善待他们的宝贝儿子。 “啪”地一声，程亦舒的藤蔓先从屋内飞出，接着如同皮鞭一般种种地抽打在地上。溅起的泥花和地上深深的印痕可以想象出若是抽在人身上是有多疼。 姚建业一家三口俱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程亦舒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是被他们给闹醒的，“这么爱吵的话，我送到村外，喂喂外面饿得不轻的丧尸，怎么样？” 她说这话时，姚建业三口子的脖子后面都陡然生出了寒意，好像下一秒程亦舒就会释出藤蔓缠住他们的脖子，将他们真的扔出去。 姚家宝被吓得不轻，连忙摆着手说不要。姚建业和陈红香虽然也怕，但都护在他面前，强拿出气势道：“程亦舒，我们可都是你的亲人！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真的会对在场其他的人好吗？”接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看真有什么你对不了的丧尸出现，你只怕第一个会跑，然后拿我们做你的肉盾。” 程亦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夫妇二人如通过疯狗似的攀咬，觉得他们像是跳梁小丑，根本不放在眼里。 “够了！”忍耐许久的姚明玉终于爆发了，“你们配说和亦舒姐姐是亲人吗？配做我的父母吗？” 陈红香没想到关键时候，女儿竟然站出来扯他们后腿，皱眉正欲反驳，却直接被姚明玉打断。 “你要说什么？那座房子明明是姑姑姑父出钱建的，结果你们鸠占鹊巢把他们一家赶出来。家宝是你们的宝贝疙瘩，十八岁的男人了，搬几块砖磨破点皮都闹成这样，你们问过我一句苦不苦累不累吗？就是你们惯着他，当初他才会……” “啪”地一声，没等她说完，陈红香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姚明玉的右脸立刻红肿了起来。 饶是如此，众人还是知道这事多半是他们夫妇俩故意在闹事。更不要说，陈红香和姚建业为人，玉秀村的原住民就是知晓的，薄情重利还重男轻女，偏疼着姚家宝。 此时，他们看向他们夫妇二人的眼神，里面都充满了鄙夷。 姚明玉被陈红香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了耳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接着头也不回地推开围观的人群跑远了。 “明玉！”程妈宋卉生怕她想不开，连忙追了出去。 程亦舒也不再对这二人客气，都末世了，谁还惯着他们，“既然你们觉得在这里累着你们宝贝儿子了，那么就将他领回去吧。他是你陈红香和姚建业的少爷，不是我们大家的少爷，在这里没人供着他、哄着他！” 姚建业下意识道:“那怎么行呢？” 然而，下一秒撞上程亦舒冰冷的眼神，他才想起眼前的程亦舒已经不是他印象里那个耳根子软又好欺负的外甥女。 陈红香可是亲眼见过程亦舒面不改色地结果别人性命的，想起那些，她才开始后怕，生怕面前的程亦舒也冷酷无情地结果了他们，赶忙拽着还想喋喋不休的姚建业和完全不敢出声的儿子离开。 程亦舒冷眼看着他们连滚带爬地离开。有些人就是这样，骨子里的野蛮和贪婪让他们一直跳出来招惹你，你稍稍展现自己的实力，他们就不再敢放肆。 姚明玉不管不顾地往跑，她恨自己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每一天的日子都让她觉得煎熬和窒息。 与其这样，她不如跑出村，被外面的丧尸咬了以后，做一具行尸走肉，也好过被这样的亲情绑架。 好在，宋卉和程妈最终追上了她并将她拦下。 “明玉，傻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啊。”程妈一直知道姚明玉在家中处境，只是她到底只是明玉的姑姑，姚建业那两口的个性，她除了每回劝说以外，也不好插手，心中还是十分疼惜这个侄女的。 宋卉也死死地拽着姚明玉，不让她再往外跑，毕竟外面还有许多丧尸，随时可能向着玉秀村靠近。 姚明玉脸上是骇人的掌印，冷静下来，一向因为自己是姐姐而假装冷静成熟的她，终于扑到了程妈的怀里:“姑姑，对不起……” 程妈抚着她的脑袋，情绪感染之下，也红了眼眶，“还有姑姑姑父和姐姐呢，你怎么就要离开呢，外面多危险啊。” 听到这句暖心的话，姚明玉的哭声更甚。自己亲生父母和弟弟，还不及他们关心自己，多么讽刺啊。 待程亦舒见到姚明玉时，她已经不再落泪，只是还有些抽噎，一边的脸颊还肿得老高。 望见程亦舒以后，她就立刻垂着脑袋，看向地面，像是没有脸见她。 察觉到她心中所想，程亦舒开口打破了尴尬，“我又不是帅小伙，怎么见到我还害羞上了？” 姚明玉闻言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表姐，你可比以前幽默多了。” 程亦舒顿了顿，问她:“那我以前好还是现在好？” 姚明玉毫不犹豫道:“都好！” 生怕程亦舒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她，她补充道:“以前的你努力认真，成绩优异，考上好的大学，找了一份好的工作，是乖学生好孩子的典范。现在的你，果断勇敢。虽然外面到处是丧尸，但觉得在你身边就很安心！你依旧是我的榜样！” 说这些时，姚明玉眼睛普通裁剪了星光在里面，亮闪闪地望着程亦舒。 这下，倒弄得程亦舒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她一直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很依赖很喜欢自己，没想到心里竟然将她捧到了明星的高度，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你别这么说……你也很优秀，考上尚都大学，那是国内顶尖的院校，我比不上你。” 被程亦舒夸奖，姚明玉又害羞又窃喜，“你别这么说。我努力考尚都大学，是因为我想进bra公司，那是我最喜欢的公司。” “bra公司？”程亦舒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听谁说过。 第27章 照片上的韩星野 bra公司在国内创立已经许多年，近十年才名声大噪，研发了许多充满未来感和科技感的电子智能设备，受到国内科技迷哥电子设备迷的追捧。 该公司的创始人白士弘更是直接跃升为国内首富。印在公司产品上代表公司的眼镜蛇图案更是在许多商场能见到。 只是一来程亦舒并不过度追捧电子产品，二来她不太注重品牌，所以一直并未去深入了解过这家公司。 如果说，在姚明玉心里，程亦舒是指引她前半生努力的灯光，那么进入bra公司就是她前半生为之努力的目标。 见程亦舒好像对bra公司并不是很了解，姚明玉忍不住给她介绍起来，“……bra最近几年开始进军生物工程领域，我一直在关注，但是相关研究进展和结果都没有公布出来。” 担心程亦舒干听着无趣，姚明玉小心地从自己衣服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程亦舒很是诧异，毕竟末世通讯信号中断再加上电力的停止供应，手机这东西可以说跟砖头没区别。 姚明玉打开自己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给程亦舒看她的相册。 “这是我高一代表学校参加省里比赛，获得奖励，去尚都bra公司参观拍的照。我当时碰到白先生和他的团队，幸运地拍了合影。” 程亦舒耐心地看着她滑动屏幕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内容，其实她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见在压抑家庭长大下的姚明玉竟然也有这么痴迷喜欢的东西，心中有几分吃惊。 “等等！” 本来兴致缺缺的程亦舒，却在姚明玉划到一张照片时，突然被照片上的一处吸引。 照片上，镜头最前面是当时还稚嫩的姚明玉和她同龄的几个伙伴，身后站在中间穿着得体西服的绅士模样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就是bra公司的ceo白世弘先生。 在他两边依次立着几位穿着白色科研服的科研人员。 他们这些人或金发或黑肤或蓝瞳，一看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 这之中，被白士弘搭肩的韩星野剑眉星目，这张东方长相的脸，在这些异族的科研人员里，十分惹眼。更不要说，白士弘搭肩的动作，明显俩人的关系很亲近。 可明明当初，韩星野说他跟白先生关系并不好…… 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意见不和？ 见程亦舒的目光一直落在照片上，姚明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个人好像当时还是bra公司的新人，但我感觉白先生很欣赏他。要不是知道白先生未婚未育，我都要怀疑他是白先生的亲生儿子了。” 程亦舒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姚明玉还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机收起，“对不起，我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忘记了别人不一定感兴趣，还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 程亦舒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会呢？你今天说的很有用。” …… 韩星野望着天上的皎皎月光，恰如那日在妖林的那日那样清冷美丽。银色的月辉像是从半空中抛下的白纱，娇娇柔柔地落在了地上。 脑海中又浮现那时站在她面前的程亦舒，当时满身镀着月辉，像是月夜突降的神女。 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又放下，而后失笑地摇了摇头，自言道：“我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在月夜下看书的晏砚还当他是在与自己说话，“星野，你说什么？” 韩星野握拳放在鼻前，掩饰搬地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见他不说，晏砚也不再追问，只朝着大敞的门外望去。 此时，一道丽影正踏着月色而来。 竟是许久不见的程亦舒！ 韩星野立在原地，望着向着他们走近的程亦舒，半晌都没有动作。 直到程亦舒走进，将一篮食物递到韩星野面前，他才有了实感——眼前的程亦舒是真的。 心中莫名的那名为欣喜的情绪让他莫名又心慌，他没有立即接过程亦舒递来的东西，而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自从程亦舒回到玉秀村以后，对待他们便几乎形同陌路，很难相信他们死里逃生过，还…… 程亦舒也知道今天登门，有点冒昧和突然。只是，韩星野这话里，怎么让她读出几分怨念？ 她来当然是想再问问韩星野之前说没有治愈丧尸的特效药是真是假。 原本她对此事本就渺茫的希望，被韩星野亲口掐灭，发现他曾就职过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使得她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上一次问是为了自己和父母，这一次是她看到童年里宁静美好的故乡的乡民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对他们也于心不忍。 “我来再来问你一次，你上次说的没有治疗丧尸的药物，是真的吗？” 韩星野立在原处，望着程亦舒，明明相似的问题，她这次眼中对答案是否是希望结果的期待，远胜之前，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韩星野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在程亦舒那满怀期望的眼神中道：“我不确定。” 即使这样的答案，也让程亦舒心中难以抑制的欢欣，“你上次明明很肯定地说没有。”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我所知道的顶尖研究所里也没有。至于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我也不确定。” 程亦舒没有想到韩星野还和她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她继续追问：“顶尖的研究所里没有？那么包括bra公司吗？” 听到程亦舒这么问，韩星野瞳孔一震，晏砚也惊讶地从凳子上站起。 晏砚想要开口，被韩星野制止，他反问程亦舒：“你怎么会想到bra公司？” 程亦舒不止一次经历韩星野这样审视怀疑地目光，一时也有些愠怒，因为她觉得这十分莫名，“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bra公司有没有治疗丧尸病毒的药？作为bra的前员工，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韩星野曾经是bra的一个幕后研发人员，知情的人并不多，程亦舒会突然这样问，他很是诧异。 没等他开口继续问，远处就响起了吵嚷和尖叫声。 第28章 红阶丧尸围村 “救命啊！” “快跑啊，好多丧尸啊！” “呜呜，救救我！” …… 络绎不绝的尖叫声和呼救声引起了程亦舒的警觉，她和韩星野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决定将刚刚的事暂停放下。 晏砚惊慌地进屋，韩星野则站在门口查探情况。 程亦舒则是直接用藤蔓缠上院中老树的枝干，接着一跃而起。 听见动静的韩星野，回首恰巧见到程亦舒灵巧地真如月夜下的一个精灵，直接借着藤蔓飞到树上。 程亦舒在树上站稳后，立马瞭望远处的情景： 远处，男男女女许多人正拼了命地向着竖着几个火把的玉秀村跑来。 而他们的身后，跟着星星点点许多红色光珠正跟在他们身后。 程亦舒再仔细一看，那些哪里是什么红色光珠啊，那些都是红阶的丧尸！ 夜色下，那密密麻麻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眼珠，让人不寒而栗！ 玉秀村内也已经乱作一团，有人跑到自家院内将大门紧闭上，还有人不知所措地乱跑乱喊，有人拿着武器提防丧尸靠近。 姚家宝本来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却被陈红香突然叫醒。迷迷糊糊中，他推开他妈，像往常一样撒娇道:“妈，让我再睡会儿！” 陈红香一把将他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睡什么，丧尸都要来了还在这儿睡！” 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以后，姚家宝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妈，你说什么？你、你可别吓我！” 然而四周的尖叫声告诉他，这不是假的。 他从床上坐起，直面丧尸时的那种恐惧又袭上他的心头，他腿肚子直发颤。 他像个即将断奶的孩子一样无助，紧抓着陈红香的袖子道:“妈、妈，怎么办啊？” 这时，姚建业气喘吁吁地从楼下跑了上来，“完了完了，已经跑不出去了，村子里已经涌进来丧尸了，我们跑不出去了。” “那、那快将门锁好，我们的大铁门，还拦不住那些丧尸吗？” 姚建业回她:“关了关了，早关了。我还推了家里的大水缸抵在门后，丧尸一定进不来。” 陈红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 姚家宝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半晌提醒道:“可是，姐姐还没回来……”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大门就被敲响，而敲门的人正是姚明玉。 姚明玉原本跟着郑影他们，是相对安全得多的。 然而，到了这种危机关头，即使再多委屈再多不满，她终究割舍不下亲情，不顾其他人的劝说阻拦，独自跑回了家。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姚建业哪里会听不出她的声音呢？ “是明玉！” 接着，他忙不迭地往楼下跑去，吃力地打算将水缸移开，为姚明玉将门打开。 陈红香跟在他后头，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摔得生疼，上前止住了姚建业打开门栓的动作，斥问道:“你在做什么？！” 姚建业还有几分莫名，“当然是放明玉进来，外面多危险啊！” 说完，他手上还要动作，陈红香直接总自己丰腴甚至说有些肥胖的身躯将他挤开，背抵着大门，不让姚建业去开。 见她的动作，姚建业有些诧异，“你疯了吗？” 然而，他们拉扯的功夫，丧尸的嘶吼声在外面响起。 姚建业想要推陈红香，“你快让开！” 姚明玉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更加焦急地拍着门，“爸妈！快开门！” 陈红香像是入魔般，红着眼底道:“我不让！你也知道外面危险，那你把门打开，丧尸跟着进来的话，你让我和家宝母子两个怎么办？” 姚建业像是第一次认清陈红香一样，错愕道:“可外面的明玉也是你的亲闺女啊！” 陈红香的声音弱了几分，“那又怎么样，赔了她一条命，总好过赔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好啊！” 隔着一扇门，陈红香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姚明玉的耳中。 她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 望着眼前这扇的紧闭的门，她蓦然仰头肆意地笑了。 自己真是痴傻至极。 原以为自己在陈红香中虽比不上姚家宝，但也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骨肉至亲，她也是爱自己的。 到了这生死关头，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明玉，你别怪我这个当妈的狠心。你这个做姐姐的，这时候可不能自私！家宝是家里的男丁，将来时要延续香火的，和你不一样的。” 赶到的宋卉正好听到陈红香这句话，她扶着几欲崩溃的程亦舒。 同样诞育下一个可爱女孩的宋卉，哪里理解得了陈红香的脑回路，对里面喝道:“你疯了吗？明玉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什么狗屁延续香火，你家里有皇位继承吗？” 唐帆和祁斌与追来的丧尸搏斗，掩护她们二人撤退。 祁斌已经跟着学了一个月拳脚功夫，作战能力已经大大提升，打起来也更加有章法。 饶是如此，面对成群而来的红阶丧尸，他打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一边和唐帆掩护他们撤退，一边催促她们不要再浪费时间和陈红香争论。 否则他们在这里，体力消耗徒劳地消耗下去，迟早落入丧尸的口中。 程亦舒拧着眉头，望着四周奔涌而来的难民进村，而后那成群的丧尸紧随其后。 拥挤混乱的村庄，人们四散逃窜。 睁着猩红眼睛的丧尸奔跑的动作僵硬又扭曲，然而速度绝不落下乘。 不光如此，它们翻过刚砌了一半的防御墙时，动作矫健灵活，已全然不似之前的初阶丧尸那样笨拙。 玉秀村这段时间短暂安逸的生活，让人都快忘却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可怕。 丧尸如同脱缰的野狗，嗓子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一旦其中一个，抓住一个逃跑落后的人，便死死地钳制住，然后个簇拥着尽兴分食。 玉秀村里拥入大量的人群，一旦这些丧尸也全部涌进来，那么这里即将成为血腥的人间炼狱。 来不及再犹豫，程亦舒从树上跃下，而后轻盈落地，对着韩星野道:“我去前面竭力拦住那些它们，你和夏玉歆帮助村民驱逐已经跟进村的丧尸。” 没等韩星野回答，晏砚身上背着枪支弹药走出。夏玉歆唇色泛白地靠在他身上，恹恹地对着程亦舒道:“恐怕，我不行……” 说完便差点栽倒在地上。 第29章 临终前的悔意 诚然，程亦舒心中对夏玉歆的芥蒂还未消。 然而，在这无数人性命攸关的时候，程亦舒哪里还会计较着这些。 目前已知的异能者就只有他们三人，有夏玉歆出手，会增加很多人存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没想到夏玉歆竟然在这时候身体不适，“你这是怎么了？” 夏玉歆强忍着腹部的剧痛答道:“生理期可不管现在是不是末世。” 程亦舒一时无言，夏玉歆的冰系异能会让体质变寒，更会叫她的腹部在这时候绞痛不已。 也难怪晏砚和韩星野两位男士，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没等夏玉歆再开口，程亦舒已经站在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将东西塞了进去。 那东西入口温软香甜，夏玉歆下意识地一咽下，便滑进了她的胃里。 夏玉歆可还记得自己得罪过程亦舒许多次，不禁警惕道:“你喂了我什么？！” 就连晏砚望着程亦舒的眼神都变得不善了起来，唯恐程亦舒给夏玉歆喂了什么剧毒的东西。 “放心，不是什么害你的东西。你等会儿缓过来就赶紧帮助村民们。” 说完，程亦舒就疾步离开。 夏玉歆还是不放心，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想要抠喉咙，将刚刚的东西吐出。 韩星野却觉得刚刚那东西的淡淡馨香有些熟悉，“那是对你有益的东西。”对夏玉歆说完又对晏砚道:“你留在这里守着她，我出去看看情况。” …… 陈红香贴在门上听了半天，没听见姚明玉的声音，只有丧尸吼叫跑动的声音，也开始慌张。 她便透过两扇门的狭小缝隙往外看去，张望了半天只听到丧尸的吼叫声，旁的什么也没有。 陈红香有些疑惑。 下一秒，一只红色的眼珠贴在门缝上，与她对视。眼珠发出瘆人的红光，叫陈红香寒气从脚底板升至全身。 她惊惧地张着嘴，想喊想叫，喉咙里却根本发不出声。 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逃跑，两只腿却跟水泥灌过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她近距离地能闻到丧尸身上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鼻梁上的腐肉因为它贴在门上的动作，鼻子上的腐肉开始如渣子般掉落，露出鼻骨和两个黑漆漆的洞。 陈红香被吓得无法克制地大声喘息，门外的丧尸也终于张开血喷大口，想要咬陈红香。然而隔着一扇门，它这一口注定只能咬到空气，只传出它上下牙齿碰撞的“嘎嘣”声。 姚建业察觉出陈红香的异样，拽了她一下，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在空气里散发开来，还有一些尿液正顺着她的裤管往下滴落。 门外的丧尸发狂地用脑袋撞击、用身体拍打，发狂地想要进来。 其余的丧尸也闻声簇拥过来，跟着它一起撞击，喉咙深处发出“啊——啊——”地低吼声。 姚建业赶忙跟着陈红香一起抵着门，不让外面的丧尸进来。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觉得被后面的大门被那些丧尸撞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会被撞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终于有消退的迹象。 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刚松了口气，陈红香望向姚建业时，她的表情却僵住了。 姚建业身后的围墙上，一直丧尸已经爬上了墙头，猩红的眼睛正望着他俩，那撕裂的嘴角仿佛在嘲讽他们二人高兴得太早。 “啊！！！” 俩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然后撒腿往屋内跑去。 屋内，姚家宝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毯子里，只有一个屁股撅在外面，两只捂着毯子角的手还在一直发颤。 “家宝！家宝！” 听见陈红香的叫声，姚家宝才欣喜地将毯子拿开，他以为丧尸已经走了。 然而他却看到紧跟在陈红香和姚建业身后的丧尸，正龇牙咧嘴地跑向他的房间。 他立刻跑到门口，陈红香一喜，以为儿子要帮着他们一起将身后的丧尸赶走。 下一秒，姚建业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丧尸直接将他淹没啃食。 陈红香来不及悲伤难过，只能麻木地向着儿子奔去，身后的丧尸就快抓到她的衣角。 “砰”地一声，姚家宝将自己房间关上了。 陈红香直接在原地怔住，耳畔来自丧尸的吼叫声都不见了，她的脑海里只有刚刚姚家宝看了她一眼后，然后无情地将门关上的样子。 她难以置信地想要伸手去拍门，质问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身后的丧尸已经咬在了她的肩上，其他丧尸也向她袭来，将她扑倒在地上啃食。 直到断气的前一刻，她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这就是她放在心尖上宠爱了十八年的儿子…… 姚明玉还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一切，当下的形势容不得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就跟着宋卉和程爸程妈还有阿音汇合。 “亦舒呢？” “不知道啊，她到现在没回来。” 程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祁斌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的程亦舒正站在一颗榕树边，运气释放出藤蔓上都长着根根锋利的尖刺，她用力一挥，就扫了一片丧尸。 可是这也只能拖延它们闪进的步伐，无知无觉的丧尸们在摔倒以后，又会张牙舞爪地往前进。 发现这样不行后，程亦舒再次凝神从双手释出藤蔓，藤蔓像灵巧地玉蛇，飞速向着丧尸移动。 在接近尸群以后，藤蔓又快速分裂出细枝沿着丧尸的腿向上游动，直至将圈绕住它们的脖子，不顾它们的挣扎，猛地收紧，直至绞断。 凭借这种方式，程亦舒一次可以绞杀十几只丧尸。 在她身后不远处，拿着武器想帮忙的几人见到这个情景，没忍住跳起来为她欢呼庆贺。 程亦舒的表情依旧是凝重的，因为那十几只丧尸死去以后，它们身后还有丧尸，无情地踏着之前丧尸的尸骨，吼叫着继续往前冲。 那几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刚刚胜利般的笑意滞在了他们的脸上。 第30章 飞舞的火龙 程亦舒不得不如法炮制地操纵着藤蔓分裂出更多的分支，向着那些丧尸袭去。 “咱们还能躲在一个小姑娘后头吗？兄弟们，跟着我冲！” “就是，如果让这些丧尸全都进来，大家可都别活了！” “兄弟们，冲啊！” 几人被程亦舒感染，互相打气地往前冲。 领头的大伯，举起自家铁锹，跳着像朝前边丧尸头上挥去，那丧尸拖着断了一半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受他的鼓舞，另外几人往前的步子更加英雄。 身后的村内传来枪声，可见也在和丧尸爆发激烈的战争。 待村内的战斗声停止，程亦舒已经苦苦支撑了近半个小时。 原本白皙的脸庞逐渐变得苍白，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然后顺着脸庞滑下。 像是忍耐极大的痛苦，秀眉不自觉地皱起，蔷薇色的唇瓣已然像是染了霜雪，开始泛白。 晚风将她略有些宽大的衣袖吹起，露出她纤细白皙的双臂。 终是支撑不住，所有的藤蔓迅速缩回到她的身体里。 她半跪在地上，一手支着上身，不让自己向前栽去。 这样大范围长时间地释放异能，已经开始超出她身体的负荷。 可她不敢，也不能退缩。 她眼神坚韧地望着疯狂扑来的丧尸，起身凝神打算再次释放藤蔓。 尽管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势必反噬伤到她自己。 就在这时，一颗巨大的火球砸到了她前边，拦住了向她靠近的几只丧尸。 火系异能作为末世里公认的最强异能，只沾染了一些火星，那些丧尸身上便迅速燃烧起来。 高温炙烤下，他们身体里流出如黑色石油般的组织，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程亦舒直接用藤蔓将他们卷起，抛向远处的尸群。尸群里便迅速出现一团团火光。 夏玉歆也释出一枚枚冰锥，朝着丧尸的眉心处袭去。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孱弱无力的样子，面色红润的她与程亦舒对视，略有些惭愧地先收回了目光。 服下程亦舒给她强行喂下的东西以后，她便觉得如同冬日阳光般的温暖自腹部漾开，然而顺着她静脉和骨骼游走全身。不仅肚子不疼了，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受他们的鼓舞，许多刚刚出于惊慌躲起来的村民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用自己普通人的力量，替他们分担压力。 这时，一直隐藏在红阶丧尸里的几只橙阶丧尸，发现它们即将溃败，吼叫着跃出尸群。 它们跃起的高度更像白垩纪时凶猛的恶龙，这也意味着它们是比红阶丧尸更强大更可怕的存在。 众人原本还不知道这几只橙阶丧尸的目的，程亦舒还提前释放出藤蔓迅速扭转编织出防御的盾牌，挡在普通人的面前，唯恐这几只橙阶丧尸向他们动手。 哪知道，它们竟然齐齐朝着程亦舒自己扑去。 如果说红阶丧尸比初阶丧尸活动更加灵敏灵活，，那么橙阶丧尸就是在战斗力更强的基础上，拥有了简单的思维能力，有了战略意识。 它们齐齐朝着程亦舒扑去就是因为发现她是最难对付的对手。 它们原本就是想耗光程亦舒精神力以后，再对她发起突袭。 程亦舒眼睁睁地望着一直橙阶丧尸跃到她的面前，那张已经没有人样的丧尸脸上骤然在她面前放大。 事发突然，程亦舒侧头，躲过它斜挥出的爪子。 之所以说爪子，而不是手，是因为那已经变异成极度瘦长的扭曲形态，伸出的长又尖锐的指甲又黄又厚，缝隙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肉屑。 好险！程亦舒要是再晚一秒，那利爪便会刺进她的脸上，然后抓出长条的血肉。 锋利的长甲最终只斩断几根她飘扬起来的黑发。 茂密的古老榕树下，黑发少女像是很久以前就留在这里的守护者，手上的藤蔓柔韧但绝不脆弱。 她紧咬着下唇，继续透支着体内的精神力躲避几只橙阶丧尸暴怒地疯狂攻击，喉咙中“咕噜咕噜”地吼叫声彷佛是在说要将她撕碎。 程亦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好像下一秒就要眼前一黑地晕了过去。 韩星野看出她的吃力，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他闭目凝神，下一秒再睁眼时，飞舞的火龙猛地从他掌心腾出，冲着那几只丧尸过去，逼得它们不得不后退。 望着半空中威风凛凛的火龙，程亦舒眼中的诧异一闪过，韩星野这火龙，至少是五阶的异能者才能达到。 他不是才只有三阶吗？ 程亦舒又想起前世的确传言有异能者天赋异禀，升级速度远胜于其他人。 难道，韩星野就是那个幸运儿吗？ 其中两只橙阶丧尸被火龙盘旋包裹着，很快燃成了一具黑色的焦块，僵硬地倒在地上。 很明显，韩星野释出的异能火威力也变得更大了。 令他们担忧的是，那两只橙阶丧尸燃为焦块以后，剩余的两只橙阶丧尸像是受刺激仰首嘶吼了几声，剩余的那些红阶丧尸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不管不顾地向着韩星野冲去。 乌泱泱的尸群里，无数猩红的眼珠像是自地狱爬出的厉鬼，追着向韩星野索命。 夏玉歆连忙掷出冰锥，奈何她先前对付闯入村子里的丧尸就已经消耗了许多精神力，只有初阶的她，精神力很快告竭。 他引着一直自己刚刚释出的火龙，伸着火舌，拦在向他袭来的尸群前面。 哪曾想到，下一秒那些丧尸便不管不顾地穿过火龙的身体，不管自己还正在被燃烧着，张牙咧嘴地朝韩星野扑去。 一旦韩星野被那些燃着的丧尸触碰到，那么他将死于自己释放出的异能火。 没想到那几只橙阶丧尸尽数抱着让那些红阶丧尸同归于尽的心思，也要除掉韩星野。 围观的人群挥舞着自己手上的武器，想要帮助她，可是那些丧尸的数量实在是多，且都是听从橙阶丧尸的命令，不管不顾地只袭击韩星野。 再这样下去，只怕大事不妙！ 第31章 成了女英雄 程亦舒再醒转过来时，小阿音正站在她床边。 见她醒过来，庆祝般地拍着自己的小肉手，“太好啦！亦舒姐姐终于醒了！” 程亦舒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含着笑意逗她：“是啊，我醒啦！” 话刚说完，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卉连忙端了一杯水，递给她：“昏迷了这么些天，赶紧喝些水润润嗓子。” 这么些天？ 程亦舒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夜而已。 那晚，形势紧急，程亦舒明白再拖下去，大家的处境只会都变得更加危险。 她咬紧牙关，手上的藤蔓从原本的有些萎缩的征兆，再次焕发新生一样，变得坚韧，上面的尖刺也变得锋利。 她想要绕上面前两只橙阶丧尸的脖子，它们的智力明显高于只知道听从命令的红阶丧尸，竟拽住了藤蔓，并向后拉扯。 好在程亦舒突然交换了两根藤蔓末梢的位置，它们便交叉着将那两只丧尸捆绑在一起。 事不宜迟，程亦舒皱着眉头，使出所有的力气开始收紧藤蔓。 “啊！” 终于那两只丧尸的脑袋落地，躯干部分也已经扭曲变形。 程亦舒没敢停下，她继续提着那口气，引着自己的藤蔓和韩星野的火龙在空中交舞。 接着燃着的藤蔓便尽最大可能地圈住一堆丧尸，将它们如同立着柴火一样捆绑在一起。 韩星野心领神会，引着自己的火龙，再将那些丧尸一网打尽！ 在那之后，由于引领的橙阶丧尸已经殒命，那些红阶丧尸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为数不多的它们被其他人合理解决。 程亦舒脑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可以得到放松，在原地晃了晃，便要倒下。 韩星野连忙上前，将她接在了怀里…… 回到现在，程亦舒仰头饮完宋卉递来的水，放下水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床前围了许多人:程爸程妈、祁斌一家三口、郑影……以及目光最后扫到韩星野和夏玉歆。 他们脸上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但他们的目光无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醒来，程亦舒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郑影见程亦舒不自在，便为她解惑道：“都为你醒来高兴啊！不光是我们，其他人也都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已经让唐帆去通知大家伙了。” 程亦舒有些疑惑道：“其他人？” “你现在可是大家心中的女英雄。你昏迷的几天，大家都担心坏了。生怕你醒不过来。” 待程亦舒后来慢慢了解以后才知道，因为她那晚以一人之力拖延丧尸进村，又竭力除掉了丧尸大部队以后，大家都视她为女英雄。 不光如此，这次丧尸突袭也让大家理解了程亦舒悬赏大家学习武术、勘探四周情况和筑建防御墙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在她昏睡的几天里，原本奔着混日子想法报名学习武术的学员，现在学习热情都高涨。不仅是他们，其他没报上名的以及新本来玉秀村的难民，也都吵着嚷着要追加报名。 只是程亦舒一直没醒来，作为负责任人的郑影一直没敢松口。 除此以外，他们的训练章程也一直按照程亦舒的规划来走，一半是武术学习，一半是操作实践。 也许那晚吓怕了，不仅是学员们，其他普通难民也自发跟着他们人的指引，开始在四周筑建防御墙。 逐渐了又高又结实的防御墙，便可以抵御大量的丧尸进来。 程亦舒点着头聚精会神地听着郑影说着她昏睡日子里，身边发生的变化。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得，倏然站起身。 郑影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当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程亦舒像是自己的钞票要被扔进碎纸机里一样痛心的语调道：“晶核！好多晶核！” 即使红阶丧尸爆晶核的概率较低，但也是有概率在啊。更何况那么多只丧尸，总能给她爆个三四颗晶核吧。 再者说了，还有四只橙阶丧尸呢，那么必定有质量上乘的晶核爆出。 想到这些晶核可能都白白浪费，程亦舒心中便一阵心痛惋惜！ 不行不行，她必须去那里给它们都捡回来！ 郑影有些莫名，“什么晶核啊？” 见郑影这反应，程亦舒更加确信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丧尸会爆出宝贵的晶核，转身就要出去。 程亦舒的眼前却出现一只布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像是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 因为距离太久，那熟悉的馨香便飘到了她的鼻尖。 这是，晶核的味道！ 唯恐是自己嗅错了，她又向前一步，踮着脚，皱着鼻子贴着那布袋嗅了嗅。 真的是晶核！ 韩星野移开布袋后，便瞧见程亦舒亮得快发过的眼睛，脸上外显的喜悦也是头一次这么明显。 随着韩星野将布袋移开的动作，程亦舒就跟盯上小鱼干的猫似得，目光直接跟着布袋走了，压根没有注意道他，让他不由得失笑。 直到他轻咳一声，程亦舒才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好像是才发觉这里站着一个人。 程亦舒掩饰地笑了笑，“呵呵，你也在啊。” “我是不是该说好巧？” 程亦舒摆了摆手，脸上的喜悦之情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只是眼神是不是瞟向他手上布袋的动作，暴露了她的想法。 “给你。”韩星野不再逗她，将布袋塞到了她的怀里。 笑意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到了程亦舒的脸上，明明已经下意识地用手接过去了，她才想起再问韩星野：“你真的要给我吗？一袋子都给我了？” 望着她脸上财迷拿到金元宝一样的笑容，韩星野自己也跟着眼角含笑，“是的，都给你了。” 若不是韩星野还立在面前，程亦舒恨不得现在就将里面的晶核倒出，好好分类数数这些宝贝。 她只能偷偷垫垫重量，估摸着里面晶核数量不少以后，伸手进去摸了摸，拿了三颗晶核出来。确认这三颗晶核里没有橙色晶核以后，这才大方地递给韩星野，“喏，分你点。” 韩星野没戳穿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舍不得，“不用，你拿着吧。都是你应得的。那晚，你是主要除丧尸的大工程。” 听他这么说，程亦舒这才心里好受些，美滋滋地将晶核又收回了布袋。 只是，韩星野下一句话过后，郑影明显察觉程亦舒的脸颊上出现了绯色。 第32章 人类升级计划 “毕竟，我不还欠着你那么多晶核吗？” 程亦舒一脸诧异地望着韩星野，亲口喂他服下晶核的画面像电影在她的脑海重复播放，脸颊便不可控地染上了绯色。 一直伏在门口张望的唐帆都服了自己的好师姐了，她还没察觉到程亦舒和韩星野之前暧昧的气氛，留在里面准备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唐帆忍不住进来拉着她，“师姐，关于接下来训练的事，我还有问题问你，我们出来讨论一下。” 郑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唐帆拖走了。 出来以后还十分不理解道地问唐帆，“训练的事，不是都讨论过了吗？你怎么还有问题？” 唐帆无奈地直扶额，“师姐，你这样不开窍，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师姐夫啊？” “啊？”郑影没明白怎么又绕到她的感情生活上。 屋内，随着郑影的离开，只剩下韩星野和程亦舒两个人。 程亦舒用那双美目狠狠地瞪了韩星野一眼。 韩星野没有在意，“不如继续那天没有聊完的话题。” 提到这个，俩人都回复了严肃的神色。 韩星野问出了想问了很久的问题，“那么你和bra公司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程亦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两辈子都对这个bra公司不甚了解，韩星野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程亦舒恍然大悟，先前韩星野对他的种种怀疑审视目光的原因似乎被她找到了。 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程亦舒决定确幸摊牌，“如你所见，我身上的确掌握着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能力。我的异能也远远高于其他刚刚初觉异能的人，但这都跟你口中的bra公司没有关系！” 韩星野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仔细分辨程亦舒脸上的表情，显然她没有撒谎。 不知怎的，确认她和bra没有关系，他松了口气，“那你也不知道bra的‘人类升级计划’了？” 程亦舒实话实说，“不久前听说，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的意思是，丧尸病毒和bra公司有关？” 韩星野摇摇头，“我不确定。只是末日爆发以后，由你我联想到那个计划。推断出如果丧尸病毒爆发是人为因素导致的，那么这个病毒源头，极有可能是bra公司。” 这些信息是程亦舒在前世在末世蹉跎生存那么年都不知晓的。 见她感兴趣，韩星野便给她介绍起来龙去脉。 “bra公司作为华夏国最顶尖的科技公司，公司研发的产品甚至畅销全球，身为创始人兼ceo的白士弘先生自然赚的是盆满钵满。 但是就像古代许多皇帝一样，在获得无穷无尽的财富以后，他们便想像神仙一样长生不老。 这位白先生也未能免俗，所以他开始提出了这个“人类升级计划”，试图研发出颠覆性改造升级人类的体质的药物，从而达到不老永生的目的。” 听到这里，程亦舒忍不住发问:“所以，他成功了吗？” 韩星野摇摇头，“在这个计划中期的时候，我就离开了bra公司。” “为什么？” “药物需要人体实验，才能验证数据。第一位自愿参加实验的人，是一位白血病人，药物进入她的体内以后，她一周后就出院了。” 韩星野望着刚要张开的程亦舒接着道:“你是不是想说，那不是很好吗？” 被抢了词的程亦舒只能点了点。 “三个月后，那个女孩就死了。如果没有服用药物，那个女孩采用保守治疗方案或许还能活一年。药物只是透支她剩余的生命力，来伪造短暂健康活力的假象。” 说到这里，程亦舒能感受到韩星野身上的无力和落寞的感觉，她安慰道:“别这样，又不是你……” “是我亲手把药物注射进她体内的……是我……杀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程亦舒一直觉得韩星野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哪里见过他这个模样。 程亦舒看他懊恼地垂着头，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可在伸到一半时，又觉得不妥，收了回来。 良久，韩星野才继续道:“白士弘和团队里的其他人，却把结果的重点放在了女孩曾短暂地恢复过健康，便认定他们的研究方向没有错。我的意见和他们出现分歧，便退出了团队。后来国家相关部门找到了我……” “那你并不知道他们后来研究的结果？” “我只知道第二个实验体还在被关在崇城bra的地下实验室里。” “那个实验体，还活着？” “如果已经不是完整的人类，那还算活着吗？” 程亦舒怔住。 直到后来，他们来到崇城，见到了那个实验体，或者说是那个怪物时，程亦舒才真正理解韩星野这句话的含义。 与韩星野的这次交谈，程亦舒不仅明白了韩星野为什么会和当初欣赏器重他的白先生不和，还意识到在原本当初看起来平静祥和的日子里，危机其实已经出现了。 尽管韩星野说不确定，但程亦舒还是倾向于丧尸病毒爆发和bra公司有必然的关系。因为那样的话，意味着丧尸病毒并不是未知的，极有可能通过拿到当初研发资料，有希望研制出丧尸病毒的解药。 当然，如果bra已经有解药或者抑制药剂的配方，那么就更好不过了。 程亦舒和韩星野聊了一个上午，才从屋内走出。 走出房间后，程亦舒立刻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投到她的身上。 原来是所有的难民，他们亲眼见到程亦舒身体恢复，都由衷的高兴。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有一个女孩不顾自己的安危，苦苦支撑着不让丧尸的大部队进村，才让他们这么多人得以存活。 接下来几日，无论是程亦舒走到哪儿，都有人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开始自发地推选程亦舒作为带领他们在末世生存下去的首脑。 第33章 末日的牲口 因为投靠过来的人数激增，程亦舒不得不下令将防御墙的边界向外扩大。 也正因如此，防御墙内生活的民众就不仅仅只有原本玉秀村的村民，以及来自金海的难民。在韩星野的建议下，他们整个防御墙内的区域都称作绿茵基地，而他们都是基地的民众。 基地的防御工程在如火如荼地搭建中，最困扰程亦舒的问题也是保证大家生存下去的水资源日益难寻。 “这有什么难的？基地不是觉醒了好几个可以释出水的异能者吗？咱们直接让她们每天给我们释放呗。” 说话的是郑影的另一名师弟，长着一副国字脸单眼皮。不知是不是程亦舒的错觉，总是觉得这人隐隐对自己有敌意。 “这不行，基地里现在有几百人。每名水系异能者每天耗尽精神力也至多释放出几升水，一共三名水系异能者，每天至多有十五升水，根本不够几百人饮用。” 如果说火系异能被大家公认为所有异能中最强的，那么作为冰系分支的水系，则是公认为最弱的异能。甚至许多水系异能者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异能。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在清洁水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众人眼中毫无用处的水系异能只能用来为大家提供饮用的水源。 更遑论水系异能者无一不是女性，她们就被迫着像是牧场的奶牛一样每日不断释放出用洁净的水，直至精神力耗尽，昏死过去。 然后等她们醒过来，被强灌一些食物以后，又会逼迫她们再度重复之前的循环。 她们，又称为“末日的牲口”。 程亦舒绝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奴役主，让那样的悲剧在自己的基地上演。 见自己的提议被程亦舒反驳，那国字脸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那你说怎么办？让那些大家活活渴死吗？” 郑影冷喝一声，“邢厉飞，你给冷静一点，坐下！” 韩星野状似无意地瞥了邢厉飞一眼，随口又移开，仿佛只是见到路边的一个构不成任何危险的泥塘。 程亦舒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对着邢厉飞道:“等你成为一个水系异能者再跟我说话？否则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作为水系异能者之一的楚云深深地看向程亦舒。 她就是曾经那名被欺辱后一心求死，又被程亦舒救下的女孩。 丧尸闯进来以后，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指尖可以释放出清澈洁净的水。 干渴了很久的她，咽了咽口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饮了一口。发现这水清澈甘甜，并且事后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她既兴奋又有惶恐，程亦舒派人统计人口情况的时候，她惴惴不安地举手站出，提出要见程亦舒。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再开口就是要见程亦舒，是因为程亦舒是她心中最为信任的人。 好在，排查下来，除了她以外，另外还有两位女孩跟她有一样的异能，她不是唯一的异类，她这才松口气。 刚刚听到邢厉飞的提议，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想必她旁边做着的两位水系异能的女孩也是如此。 尽管没有亲生体验，但她们都可以想象到那样的日子必定不好受。 听到程亦舒毫不犹豫地否决，她们都松了口气。 “必须加快绿茵护卫队队员的选拔。” 程亦舒叫了一声郑影的名字，郑影立马坐直了身子，一副听候吩咐的模样。 程亦舒继续道：“你与你的师弟这段日子带了那么多学员，想必也看到很多好苗子。直接将他们选入绿茵护卫队。基地里应该还有其他能人，再从他们之中选拔一些。若是后续表现不佳再剔除，其他有能力的人再顶了他们的位置。绿茵护卫队成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负责和异能者们一起出去寻找带回民众所需的水资源。” 听到这里，邢厉飞一脸的不以为然，忍不住嘟囔道：“说的好像绿茵护卫队是什么香饽饽，到时候大家都要抢着加入一样。”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程亦舒也不会不管其他居民死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那么再作为绿茵护卫队出生入死的换那么多粮食，就显得很像个“冤大头”。 哪知，程亦舒笑了笑，“这就是我接下来继续要说的了——首先基地里规则和秩序需要进一步明确，否则一部分人出力涉险，另一部分人坐享其成。时间久了，势必会造成那些出力的人不满。” 众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见大家没有意见，她继续道：“过去宁静生活里，金钱货币是促成社会可以运转的动力，那么末世的话，毫无疑问实实在在的食物才是大家为之奋斗的动力。” 程亦舒那夜舍命救下那么多人以后，她的空间已经倍速扩张近百亩的田地，可以种植的作物品种也增加了很多。 再加上它们生长速度极快，所以程亦舒手头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除了绿茵护卫队以外，目前防御墙的搭建和新难民住宿的地方也都需要大量人力，这些都是我们提供的工作岗位，愿意出力的人，我们通通都会发放食物作为报酬。” 其实程亦舒只是参考了前世末世后期基地里的“社会”规则，对于当下的人显然就有些超前和惊讶了。 郑影听完满脸的欣喜，忍不住夸赞道：“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出力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待遇不公平，基地里大家都会为了好好在末世生活中，而努力把基地变得更好。” 程亦舒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郑影这种想法太过天真和理想化。 人口激增带来的问题就是粮食的不足，所以在唐帆张贴出绿茵护卫队和基地基建工作岗位的待遇以后，程亦舒所在的村委会二层小楼，哦，不，现在应该是绿茵基地的指挥部前便挤满了人。 程亦舒只提醒郑影将那晚先出来帮着她对战丧尸村民，其他的选拔工作，她都放手让他们决定。 那几位村民本来就在郑影的护卫队”好苗子“名单里，所以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乔琪看着护卫队的待遇眼馋不已，她不是干苦力的料子，但总要填饱肚子，高薪的护卫队便是她最中意的岗位。 可是她能够被选上吗？ 第34章 混进护卫队 邢厉飞埋头在路上走着，烦闷地踢开不顺眼地石头时，却被一个娇甜地声音叫住，“邢队长~” 因为程亦舒让他们在所有基地居民们初步选拔四十名护卫队队员，拆分成四个小队。邢厉飞和他的师姐师弟们到时候各带一个十人小队，所以现在称呼他一句邢队长也没什么不对。 邢厉飞抬头一看，发现是乔琪正娇俏地向着他走过来。 之前程亦舒让大家学习武术时，邢厉飞带着的学生里就有乔琪。 那时候，乔琪就常常对他百般娇柔，又因为她长得漂亮、身材娇小玲珑，正好是邢厉飞喜欢女生的模样，所以他常常对她偷懒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邢厉飞不知道乔琪现在找她做什么。 乔琪嗔骂道：“你是不是打算做了队长以后，就不理人家了？” 邢厉飞急忙道：“琪琪，你这里你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不理你。” 他觉得自己每次听见乔琪娇软的声音，自己的骨头都像泡近酒里一样，整个人都快酥化了。再加上她娇小可爱，每次见到她都能激发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宠爱。 不过因为两个人暧昧归暧昧，到底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花纸，邢厉飞终究也只敢想想。 也因为乔琪经常喜欢问他，是她好看还是程亦舒好看，他也无数次的心里暗暗将程亦舒和乔琪放在一起比较： 程亦舒漂亮归漂亮，但时常冷着一张脸，清冷的气质总是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觉得很难亲近，所以他还是觉得乔琪更加亲近可人。 另外，自打大家默认将程亦舒推上基地首领的位置以后，也不知是不是乔琪常常在他耳边念叨的缘故，他愈发看那个女人不顺眼。 纵使她异能高强，不还是一个女人吗？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领导一个基地那么多的能力呢？ 他沉浸在自己烦闷的情绪中，却忽然感觉自己手臂上一软。 原来是乔琪紧贴在他的手臂上，她撒着娇道：“那你肯定会选我进绿茵护卫队的吧？” “啊？”邢厉飞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乔琪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平心而论，训练的时候便当数乔琪练得最差也练得最偷懒。 他当时是抱着反正也不需要将她练成什么样的心态，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推选护卫队队员这事，他压根就没考虑过乔琪。因为她实在是练得太差了，邢厉飞还当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问自己能不能选她进护卫队，简直是在开玩笑。 然而，他心中是这么想的，终究需要顾及乔琪的自尊和心情，便想着劝退她：“护卫队到时候是要外出做任务的，要面对丧尸甚至其他变异物，这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是不行的。” 乔琪不满地撅起嘴，将身体又向他贴近几分，“怎么不行啊，到时候有你保护人家啊。有你在，人家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完，她便晃着邢厉飞的胳膊，使劲撒娇，一副他不答应，自己就不罢休的模样。 可邢厉飞也知道护卫队的重要性，哪里会轻易答应，只是乔琪又这样哀求着他，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见邢厉飞一直不答应，乔琪心中不禁暗恼：死癞蛤蟆，老娘都这么求你了，还不答应。不是因为你手上那点小权利小好处，老娘会接近你这个方脸小眼睛的丑东西吗？连韩星野一个指头都比不上的家伙。 乔琪心一横，开口道：“你如果答应让我加入绿茵护卫队，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做你女朋友！” “真的？”邢厉飞满脸欣喜地求证。 乔琪还能怎么办，她只能逼迫自己点头，“真的啊。” 邢厉飞立刻道：“那、那我答应你！” 说完便吻上了乔琪的唇，乔琪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可想到他好不容易才松口，自己总得给他尝点甜头。只能闭上眼睛，忍受对方的亲啃，努力想象是韩星野在亲吻自己…… 所有入选的队员们列队集合的时候，他们无不昂首挺胸地等待着程亦舒的检阅。 唯独站在队伍末尾的乔琪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程亦舒发现自己。 幸亏程亦舒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讲了几句鼓励的话，并未多说什么。 被分成四队的护卫队，最惹眼的当属郑影所带的一队。 因为一眼扫过去，队员是清一色的女生。 邢厉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没想到自己师姐会全选女队员，忍不住问道：“师姐，这不好吧？” 他并不知道，选拔女队员也是程亦舒的授意。 闻言，程亦舒便问他：“哦？哪里不好？” “她们到时候能出去做任务吗？不会这一小队只负责在基地内巡逻，我们其他小队负责出去做任务吧？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唐帆和另一名师弟倒是毫不介意，劝解道：“厉飞，这没什么。” 郑影按下心中的怒气道：“谁跟你们说她们不会出去做任务的？” 邢厉飞冷哼一声：“旁人不说，就说宋卉。她可是阿音的妈妈，斌哥的老婆，她还有一家人要照顾，她出去做任务了，她家里怎么办？” 听到自己被邢厉飞提及，宋卉也不会忍着，“我阿音的妈妈，祁斌的老婆，我还是我自己！我的丈夫和孩子没有意见，双手支持我出去做任务，你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就女人要照顾家庭吗？在场的男队员难道都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吗？多少家里还是有幸存的家人的，怎么他们不需要照顾家庭，只有女人能照顾家庭吗？拜托，末世了，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好吗？” 宋卉本就不甘心自己只能作为附庸，只能躲在丈夫身后得到庇佑，所以她训练的时候一直刻苦努力，若是被邢厉飞这么轻易否定她努力的成果，她才要气得呕血呢。 邢厉飞被怼得哑口无言，愤愤地站到一边，不再说话。 第35章 寻水任务 除了宋卉以外，一队的女队员还有很多程亦舒的熟面孔。 楚云利落的短马尾垂在身后，望向前方的眼神坚毅。 她旁边的姚明玉黑发间别了一朵白布制成的花，算是对亡去父母的悼念。她没来得及好好恨他们，他们竟然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人世，姚明玉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再去回想他们的所作所为。 讽刺至极的是，姚家宝竟然活了下来。她当时看到紧闭的房门，便猜到了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和众人合力踹开那扇门后，她一把拽出藏在床底瑟瑟发抖的姚家宝。 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死死地掐住姚家宝的脖子。 要不是唐帆奋力将她抱开，她恐怕已经忍不住掐死姚家宝了。 她红着眼珠仰天吼道：“这就是你们偏宠了十八年的好儿子！” 自那日以后，姚明玉便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虽然将在发间别了一朵白花，却没有再落下一滴眼泪。 她也不再认姚家宝这个弟弟，她只当自己的至亲都在那晚都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姚明玉也觉醒了异能，她的异能和韩星野一样，都是火系异能。只是比起韩星野的五级的异能，她的初级火显然不怎么够看。 程亦舒命人在基地内部排查过，目前他们一共有名异能者： 首当其冲的是程亦舒自己，九级左右的植物系异能。 接着便是拥有五级异能火的韩星野和刚夏玉歆这个刚升二级不久的 另外，还有包括楚云在内的三名初级水系异能者。 姚明玉和唐帆分别是初级火系异能者和初级风系异能者。风系异能者则是拥有过人的听力和如风般敏捷的速度。 最后还有一名和程亦舒一样的植物系异能者和夏玉歆一样的冰系异能者。这俩人都和邢厉飞走得很近，目前也是他所在的绿茵护卫队第四队的队员。 基地许多人已经许多天滴水未进，所以程亦舒没有再耽搁，准备让两队人员出去寻水，两队负责留下守护基地的安全。 乔琪还没有反应回来什么事，就听到自己所在的四队要和郑影带的一队一同出去寻水。 她护卫队队员的身份还没捂热，这就要出去做任务？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后怕，两只小腿肚子已经不听使唤地打着颤。 邢厉飞察觉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 她哀怨道：“怎么这么快就要做任务了？不再训练几天吗？” 邢厉飞也很无奈，因为第一次哪两个小队出去做任务是抓阄决定的。他自己手臭，抓到了带字的纸条，心中再不愿，也只能认下。 在基地民众炙热的眼神和热烈地欢送下，他们不得不走出基地，迎接末世未知的挑战。 邢厉飞一直和末尾的乔琪并排走。 乔琪面如菜色，不断提醒他：“万一有危险，你可得先保护我啊！” 邢厉飞已经答应了她很多次，现在又听她重复，心中也不免有些不耐，“当初要你自己要加入护卫队，现在又怕成这样！” 见他这样，乔琪刚要发作，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然不是曾经的大小姐，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快。她回忆乔瑞被程亦舒推下车的情景，让自己伤心地挤出几滴眼泪，“这才刚答应跟你在一起，你就对这副态度，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望着她落泪的样子，邢厉飞的心又软了下来，哪里还有刚刚的不耐烦，只能好言好语的安慰着。 乔琪前面的几名队员或多或少地察觉出俩人的关系不一般，可到底是他们的队长，这才第一次任务。他们即使心中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表达出来。 让众人安心的是，程亦舒这次将韩星野留在基地坐阵，她陪着大家一起出来做执行寻水的任务。 原本抚育了玉秀村几代人的玉秀河已经干涸，湿漉漉的河床在太阳的炙烤夏，将水分不断蒸发至空气中，他们便沿着河边的小路上行，向河水的源头处寻去。 原本生活在这条河里的鱼虾，因为河水消失，全都被高温烘烤成干，凌乱地散落在淤泥之中，空气里是难闻的腥臭味。 应是郁郁葱葱的芦苇荡，现在也因为缺少水分成了土黄色，干瘪枯败在原地。 众人屏息前行，唯恐从中突然窜出丧尸，对他们进行偷袭。 队伍末端的乔琪已经被吓得直哆嗦，恨不能直接窝在邢厉飞的怀里不走了。 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断枝被踩动发出嘎吱声，没等他们分辨出来声音传出的方位。 一直独臂的红阶丧尸便吼叫着跑了出来，乔琪立刻被吓得尖叫不止。 一队的女队员们也是先被吓了一跳，可接着便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实践对付丧尸。 程亦舒没有出手，宋卉冲上前去，奋力一挥，那丧尸便歪歪扭扭倒了下去。 她拭了拭，被丧尸身体里爆出的黑色汁液溅到的衣服，忍着不适看了一眼丧尸脑袋，确认没有晶核以后，有些失望地向着郑影汇报。 大家都已经知道晶核是个好东西，做任务的同时，都希望解决的丧尸能给她们爆出晶核，改善体质。 程亦舒屏息听着四周的动静，“不好，周围的丧尸都被刚刚的尖叫声惊动了，正在向这里靠近，赶紧跑！” 众人顾不得埋怨乔琪，就马不停蹄地狂奔。 一路上，他们不敢恋战，只敢解决几个追的太近的丧尸，唯恐发出的动静引来更多的丧尸。 直到他们跑到玉秀山的山脚下，才彻底将那群丧尸甩开。 其他队员弯下身子，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时候。 队首的郑影冷着脸来到邢厉飞前面，狠狠地瞪了乔琪一眼后，又转过来责问他：“行动前你没有向自己的队员强调队伍纪律吗？刚刚我们那样慌乱前行都是她发出尖叫，将周边的丧尸都吸引导致的。也就是没有人伤亡，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邢厉飞哭丧着脸听从郑影的训斥，毕竟这事的确是乔琪理亏，他再不替她认下罪责，郑影骂的就是乔琪了。 偏偏乔琪还不以为意反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不是被吓到了吗？再说了，又没惹出来什么事，干嘛那么小题大做啊！” 程亦舒双手环胸远远地看着，对于乔琪会在绿茵护卫队队员里出现，她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番。 程亦舒故意转了转手腕，好像下一秒就要释出藤蔓，她冷声对乔琪道：“你放心，要是再惹出什么事，我把你第一个献祭出去喂丧尸！” 邢厉飞将乔琪拉到身后，替她挡住程亦舒冰冷的眼神，“知道了，她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们安全回基地以后，再清算别的事。比如，某些队员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队里！” 第36章 惊动巨蟒 众人寻到水库的时候，发现在四周高山环绕之下，减少了阳光曝晒，水位虽下降，但蓄水池内还有很多水。 这下，大家都松了口气。 程亦舒命人将他们带来的巨型水桶装满，又将水库的闸门打开，让水流向着山下蜿蜒流淌到玉秀河。 郑影有些担忧，“如果一直不下雨，这水库里的水又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对于这点，程亦舒安慰道：“相信我，再过不到半个月，这种极热的天气就会结束，到时候我们就会迎来降雨。” 许多事情，都在按照程亦舒预料的那般发生，所以即使眼下程亦舒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她话语的真实性，郑影便凭着她说话时笃定的口吻，选择无条件相信。 其他诸如邢厉飞这样的人，虽有微词，但到底拗不过郑影。 他们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很简单，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等着女队的队员们去将任务执行了。 乔琪见邢厉飞因对程亦舒的决定心怀不满，而一直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其实甚是满意。 过去装模作样地帮他抚了抚后背，替他顺顺气，也不忘记继续给他”上眼药“道：“她一直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也就是运气好，有了异能，才被大家推选成首领。依我看，论起管理才能，你才是基地首领的合适人选。” 这番阿谀奉承，也只有邢厉飞自己会当真。他得意地昂起胸膛，“那是，基地被程亦舒这样的人带领下去，迟早会出事！到时候我再站出来，让他们好好长长见识！” 乔琪抿嘴笑着看邢厉飞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模样。 任务出奇的顺利，一路上虽意外被丧尸追击了一段，但整体远低于他们预期的凶险程度。 一直心心念念想着多打一些丧尸，收集晶核的女队队员们反而有些失望了。 正在整个大部队准备撤出水库的时候，“噗通”一声巨响引起众人的警觉。 程亦舒俯身看向水库，发现水面中央正挡着一层层的涟漪，其他女队队员们也是一脸的凝重，如临大敌地做好准备随时战斗。 瞧见这个情景，邢厉飞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别那么紧张啊，我只是扔了块石头进去，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知道她们被戏耍了，郑影气不打一处来，“厉飞，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邢厉飞这才耸肩摊手，“行，还是我的错，吓到你们了。” 只是他脸上一丝歉意也没有。 望着眼前越来越令自己末世的师弟，郑影不免觉得有些惆怅。望着立在他身旁的乔琪，郑影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找邢厉飞好好谈谈，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知道是一场误会，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不知道，隐在池底深处的巨兽猛然睁开了眼睛。 碧清的湖水之中，四只金黄色的眼珠看起来格外吓人，中间还有黑色的瞳仁，在水里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它蠕动着自己的蛇身，盘旋着，终于立起蛇身，冲水水面。 空无一人的山谷里，一只双头的金黄巨蟒探出了湖面。两颗脑袋同时吐出细长的信子，像是在说什么。 接着，它的瞳仁变得椭圆形，两颗蛇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张开的蛇口足足有半米长，长长的獠牙里不知藏了多少剧毒。 随着水库里的水向着山下流淌，水位开始不断下降，露出它足足有二十米长的蛇身…… 程亦舒等人已回了基地。 郑影看着女队队员还一脸不尽兴的模样，不禁打趣道：“怎么？你们还真想遇到什么凶险啊？” 几名女队队员全都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当然不是！” 谁不想每次执行任务能平安归来。 站在女队最后边的邱红玉看着其他队员开朗的笑，也被她们感染，跟着咧了咧嘴。 这一切都被郑影看在眼里。 宋卉已经算是女队里的“高龄”队员了，这邱红玉比宋卉还大了三岁。 原本有个半大的儿子，可惜在末世便被丧尸咬了，回到家中，又咬了邱红玉的丈夫。 见他们都发狂发癫，想要袭击邱红玉和她的婆婆，劝说已无用，邱红玉只好忍痛举起家里的长条板凳，亲手将被感染成丧尸的丈夫和儿子了结了。 然而，邱红玉的婆婆非但没有感谢她救了自己，也没有体谅她自己亲手杀了丈夫和儿子有多么心痛，反倒是事后一直在责怪她。 邱红玉也是个仁善的性格，体谅婆婆是过度伤心，忍下了那些怨气。 人死不能复生，日子总要过下去。邱红玉的婆婆看到绿茵护卫队丰厚的薪资待遇以后，便勒令她报名参加，邱红玉也不负所望地如愿入选。 郑影一直知道她背后的这些故事，所以也十分怜惜这个可怜的中年女人。 察觉到郑影那怜惜的目光，邱红玉也冲她笑了笑。 女队队员聚在一起低调庆幸第一次任务安全顺利完成的时候，邢厉飞带着自己的队员正在基地民众的簇拥下，高调吹嘘着这次任务又多么凶险，他们又是如何一番波折地将水库里引到山下的河水里。 乔琪在旁边笑意盈盈地听着，装作一脸崇拜地望着邢厉飞，让他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厉飞，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谈。” 正沐浴在赞扬声里的邢厉飞不耐地看过去，原来是师姐郑影在叫自己。 只是看她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他便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只得不情不愿地从人群中走出，向着郑影走去。 今时不同往日，任凭郑影说什么，邢厉飞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全然没有听进去地样子。 只是在郑影说出让他离乔琪远些地时候，他才抬头反问：“为什么？” “她有没有资格能进护卫队，又是怎么进护卫队的，这些你比我清楚。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拖累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们队所有的队员！出了什么差池，丢的是性命，你知道吗？” 邢厉飞不耐道：“知道了！师父已经不在了，现在已经末世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摆你的师姐谱子教育人，烦不烦啊？” 说完不等郑影开口，就径直离开了。 第37章 巨蟒来袭 因为用水压力得到了缓解，基地的建设工程终于可以加快进度。 四支护卫队除了日常训练以外，会在基地四周巡逻，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 基地的四周防御墙内还搭建了高高的岗哨亭，对基地四周的情况进行监控。一旦出现什么危险，立刻摇铃竟是。 除此之外，基地的进出口还设置了检查，主要检查进入的居民是否身上有丧尸抓咬的伤口，以免丧尸病毒的携带者混入基地。 身为医生的晏砚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末世中毫无用处的人，他发挥所长，从基地居民里选取了几位有医疗护理方面经验的人，组织成立里绿茵医疗队。一部分负责在检查亭对居民伤口的成因进行判断，另一部分则是负责对基地内民众的小伤小痛进行治疗。 这样一来，基地的安全和医疗就都得到了保障。 基地地面生活在有条不紊地不断完善时，地下应急城的建设也被提出。 基地中房屋设计经验的人，都被程亦舒“高薪”悬赏了出来。 面对她所描述的地下应急城，他们起初都没有信心。 因为程亦舒要求地下应急城不仅仅是个摆设，后续一旦出现什么危险，需要做好可以保证居民们长期在地下城生活的准备。 这样一来，采光、通风等因素都成了很大的考验。 可是程亦舒知道前世末世后期，有几所基地的确建造出了地下城，供民众生活，所以她确信这是可以完成的。 望着她笃定又信任的目光，几名设计师也只好表示自己都会尽全力。 地下城的建设倒是不急，所以程亦舒也没催促他们立刻完成，只是要求定期向她汇报进度。 否则缺失监管，那些设计师只怕都会开始懈怠，所以程亦舒必须定期监督。 基地居民的生活开始渐渐走上正轨。 就在大家向往着未来变好的生活时，岗哨亭的铃声却在某天乍然响起。 程亦舒、韩星野以及夏玉歆正在向基地的初阶异能者传授自己的经验并进行切磋。 听到铃声响起，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跑了出去。 这是，前来汇报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程亦舒面前，“程、程姐，不好了！外面有、有……” 程亦舒听了半天，那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惊讶，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自己直接赶到防御墙边查看情况。 饶是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程亦舒，望着墙外的景象时，都暗暗吃了一惊。 一条黄金巨蟒正淌着玉秀河水，蠕动自己的身体，缓缓上岸。 更加令人惊恐的是，这条巨蟒的身体里竟然长出了两颗蛇头，此时正朝着不同地方向吐着信子。 出城汲水的居民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吓愣在原地，直到防御墙边的人冲他们喊，“快跑！” 他们才意识到眼前的景象不是他们的幻觉，纷纷拼了命地往基地里跑。 有胆小的居民，直接呆在原地，想跑，两只脚却跟灌了铅似得，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颤颤巍巍地喊：“救、救……” 没等他将话喊完，其中巨蟒便向着他游来，张开血盆大口。 那人看到闪着寒光的蛇牙，蛇口通往的食道仿佛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接着蛇信子一卷便将他卷入口中。 比起巨蟒硕大冗长的身体，人类的身体实在渺小，以至于它将人卷入腹中以后连吞咽的动作都不曾有，那人便滑入了他的腹中。 许是尝到了甜头，它接着又转过蛇身，两颗蛇头降离地面一米多高的距离，朝着其他奔跑的基地居民游去。 夏玉歆掏出自己身上的配枪，瞄准后朝着那巨蟒射了几枪。 令人费解的是，子弹在碰到蛇身以后，跟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子弹擦着它的身体溅起了火星以后，就径直落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伤它分毫。 “怎、怎么可能？”夏玉歆难以置信的望着这景象，子弹竟然打不穿这蛇身。 夏玉歆又一连射了几枪，子弹还是打不动巨蟒，“这是什么怪物啊？” 绿茵护卫队的队员们在听到瞭望塔的铃声理应集合准备应战，郑影寻了半天，四队的队员来的差不多了，邢厉飞这个队长却不见踪影。 “知道邢队长去哪儿了吗？” 两名男队员相视一眼，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郑影仔细寻了一圈，发现乔琪也不在队列之中，当即知道了个大概。 她冷声交待其中一名男队员，“去告诉你们邢队长，如果他这个队长还想当的话，就赶紧给我回来！” 虽然郑影一直喜欢冷着一张脸，但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男队员得了命令，立刻去寻邢厉飞和乔琪二人。 “其他四队的人带上装备跟我行动！” 四队余下的众人一直应道：“是！” 这边，邢厉飞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正搂着衣衫不整的乔琪在一个居民的屋子中缠绵悱恻。 男队员寻来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一时也红了脸，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道：“队长，一队的郑队长让我来寻你……” 好事被打断，邢厉飞别提有多恼火，想也没想地回道：“就说我在忙，过会儿再去找他。” 屋内，乔琪娇滴滴道：“你这师姐怎么比你妈找你还勤啊~” 邢厉飞哪里知道基地外的凶险景象，忙着继续和乔琪打情骂俏，他捏了捏乔琪的鼻子，“嗯？吃醋了？我师姐的醋你也吃啊？” 乔琪娇哼一声，“切，你那师姐都快三十岁了吧？连个对象都没有，整天缠着你们这些师弟们管东管西的，谁不多想啊？” 邢厉飞一听，更来劲了，嘿嘿地笑着便又要伸出自己的咸猪手。 “讨厌~” 男队员立在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完整，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刚刚郑影怒发冲冠的模样，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郑队长找你是因为基地外的双头巨蟒，其他队员已经集合了！” 邢厉飞猛地掀开被子：“你说什么？！” 原来这俩人光顾玩乐，竟没有听到外面瞭望塔的铃声。 第38章 以身诱蛇 待邢厉飞和乔琪穿好衣裳，赶到防御墙边上时，大家已经战斗了有一会儿了。 乔琪刚刚从被窝里爬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邢厉飞拉来这里了。 一见那巨蟒，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更不要说这家伙还长了两颗脑袋。 之前，那巨蟒紧随在狂奔回基地的居民身后，夏玉歆击了了机枪都无济于事。 千钧一发之际，程亦舒放出自己的藤蔓，向着巨蟒袭去后，竟被它咬住。 阴冷的眼珠里散发着可怖光芒，接着双头一甩，程亦舒竟被它活活扯到了城墙外，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她皱着眉，没来得及喊痛，巨蟒便飞快地游向她。 夏玉歆将枪收起，凝神放出自己的冰锥，轻轻一甩，便向着巨蟒飞去。 哪知，冰锥碰到蛇身后，只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便滑落在地上。 夏玉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冰系异能竟然对它没有用。” 此时，韩星野已经跑出了防御墙外，一边向着程亦舒跑去，一边让居民加快撤退的步伐。 金黄色的巨蟒“嘶嘶”地吐出信子，想如法炮制地将程亦舒卷入腹中的时候，韩星野释放出异能火，向着它的信子袭去。 巨蟒没有防备，碰到那火以后，便立刻像烫着般收回了信子，疼痛一般地扭动着蛇身，好像借此缓解。 姚明玉见韩星野的异能火对巨蟒造成了伤害，连忙运用精神力，凝结出火球，向着蛇身扔去。不成想，火球碰到蛇身以后便融化消散了，似乎它的身体并不可燃。 “这……” 这蛇身竟然不仅坚硬如铁还防火防冰，火系和冰系异能打在它的蛇身上，都是无效的。 程亦舒仔细一看，那蛇身上泛着寒光，竟然不是普通柔软的蛇皮，而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鳞片。所有的异能全都被它的鳞片给消化了。 无畏的护卫队队员们，没有退却，他们绕到蛇身后面，将结实的绳子挪到巨蟒的身下，接着两队交错奔跑，试图将蛇尾束缚住。 哪只，那巨蟒像是察觉了他们的题图，蛇尾狠狠地在地面一扫。 卷起的尘埃里可以看到他们被巨蟒甩飞到了空中。 接着巨蟒仰头接住几个下落的队员。 他们没来得及呼救，就径直落入道了蛇腹之中。 摔落在地的郑影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不！” 难以相信，之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队员，这时就这么落入蛇腹之中，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韩星野趁着这时候，凝心静气，努力不让自己地情绪干扰，再度释放出火龙，向着那巨蟒飞去。 哪知，那巨蟒两颗脑袋，四只眼睛，可以查看到任何方向的动静。 见韩星野释出的火龙，它的两张蛇口都赶忙闭了起来。 众人都屏息看着火龙穿过蛇身，期待它能被燃烧成灰烬。 然而，天不遂人愿。 异火渐渐褪去，金蟒身上的火苗在鳞片上零星燃了几下便消失了。 此时，悲愤的郑影，掏出腰间的匕首，不管不顾地朝着蛇身刺去。 蛇打七寸，她尝试着向着这巨蟒七寸的位置刺去。匕首刺在蛇身上，好像撞在了铁板上，直撞得她手臂发麻，匕首也掉落了出去。 更可怕的是，巨蟒恼怒般呲出尖尖的利牙，从牙齿末端忽然溅射出透明的粘液。 程亦舒赶忙释出疼忙，缠住郑影的腰，将她拖回到自己地身边。 而被那粘液溅到的地方，原本枯萎的杂草瞬间腐蚀灼烧成灰烬。 程亦舒赶忙高声提醒大家：“小心，它牙齿的粘液有剧毒！” 接着，她爬起身，继续打算用藤蔓缠住巨蟒，其他异能者和护卫队的队员也齐心协力地往前冲。 基地内的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期待他们能制服这巨蟒。 唯独乔琪庆幸自己没有出去参加这种战斗，否则不是白白送死吗？ 令众人无奈的是，这巨蟒果真刀枪不入，只戏耍般地折磨这异能者和护卫队队员。 程亦舒深知，再这样下去，普通护卫队队员将体力不支，而异能者的精神力也会将被它耗尽。这样持续下去，不过是慢性死亡，必须赶快找到对付它的方式。 程亦舒一边咬牙用藤蔓牵扯着巨蟒，一边对韩星野道：“它怕你的异能火，必须用火对付她。” “可是异火对它的蛇身没有作用，必须将异火从它的蛇口打入腹中。但现在它有防备，轻易不张口了。” “我去诱它！” “你……” 没等韩星野阻拦，程亦舒就将所有的藤蔓收回，而后支在地面，将她的身体身高，直到与昂首的巨蟒平视。 巨蟒耍弄着其他人，忽然看到程亦舒这样，似乎有些纳闷，两颗蛇头四只眼睛都直直地盯着程亦舒，好像在琢磨她要干什么。 见程亦舒半晌没动静，它才倏然发动，两颗蛇脑袋齐齐地向着她袭去。 程亦舒往后倒去，挑衅地骂了一句：“蠢货！“ 扑了个空地金蟒显然不爽，四只阴森森的蛇眼全都放在程亦舒身上，再度向她袭去。 程亦舒操纵着藤蔓，使得自己灵巧地不断改变位置。 猜想道着金蟒应该已经是黄阶的变异物，应该智力不低，也不管它听不听懂人话，程亦舒继续用自己言语挑衅着：“怎么了？刚刚不是玩得正欢吗？你这也不行啊？怎么抓不到我呢？” 也许是她的言语挑衅奏效，那金蟒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卷起的尘土也越来越多。 程亦舒与韩星野对视一眼后，特意放慢了速度。 望着尽在眼前的程亦舒，那巨蟒终于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蛇口，恨不得一口将程亦舒吞下。 因为距离太近，程亦舒能闻到巨蟒口中的腥臭气息。她忍着不适，绝不退缩。 下一秒，韩星野的火球便直直地射入了其中一只巨蟒的口中。 那颗蛇头立刻垂倒在地上，连带着另一颗蛇头一起坠下。 巨蟒难耐地在地上翻滚着，仿佛在忍受着剧痛。 众人以为终于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 第39章 程亦舒被吞 那金蟒挣扎了许久，终于合上了眼睛，死气沉沉地倒在地上。 程亦舒收了自己藤蔓，慢慢落地。 望着之前那么难对付的金蟒，终于咽气，程亦舒还有种不真实感。 基地内的民众听说巨蟒被制服，开心地喝彩庆祝。 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若有所思。 旁边的人问他怎么了，他疑惑道：“以前我跟我爷爷捕过蛇，那蛇即使被斩首，与蛇身分开，蛇头依旧能活很久。这巨蟒竟然就这么死了。啧……有些不对劲啊。” 可惜，基地外的众人听不见老人的话。 卸下防备的程亦舒正转身打算离开，身后巨蟒的另一颗蛇头睁开悚人的金色眼珠，里面漆黑的细长眼仁仿佛无尽的深渊，要将她吞没。 “小心！”韩星野一边出言提醒，一边凝结出异火。 然而，事出突然，程亦舒根本没有防备，待她察觉出不对时，巨蟒已经张开了蛇口，将她吞没进口中。 防御墙内的程妈见到这一幕，直接晕厥倒在了程爸的身上。 众人齐呼：“程亦舒！” 只有乔琪在见到此情此情以后，按耐不住内心地狂喜感叹出声：“程亦舒……终于死了？” 要不是旁边其他人都一脸悲痛和难以接受的表情，乔琪恨不得自己能仰天大笑。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斗不过异能高强的程亦舒，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一口被巨蟒给吞了。 那巨蟒的一颗蛇头已然闭眼垂倒在地，另一颗吞了程亦舒的蛇头高高地昂在半空中。 想不到杀死这双头巨蟒的其中一只脑袋，另一只脑袋还可以独活，还将程亦舒给杀了。 刹那间，怒火攻心的韩星野凌空一抓，手上出现了一把长剑形状的异火！ 他望着那独存的蟒蛇脑袋，眼底泛着嗜血的红，接着便向着它劈去。 夏玉歆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小心啊！” 巨蟒转过脑袋，金黄色的眼珠里是韩星野不断放大的缩影。 韩星野用力挥剑，巨蟒虽未被灼烧，但脑袋被火刃和剑气撞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虽为冷血动物，但依旧能看出蟒蛇因暴怒而噏动的嘴脸。 它正要张口，呲出利牙像韩星野喷射毒液。 韩星野瞄准时机，正打算趁这机会将烈火筑成的长剑推入它的口中，试图救出程亦舒。 意想不到的是，巨蟒似乎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将自己的蛇口紧紧得闭着。 韩星野绕着它的身躯不断飞舞，用长剑斩动它的身体，虽不能将它杀死，但这火刃的剑气还是能让它疼痛不已。饶是如此，它依旧不肯张口，分明是不让韩星野如意。 望着此情此情，姚明玉的眼泪止不住地下落，“表姐……” 郑影也红着眼眶：“亦舒，你一直能扭转局面，营救大家。这次也能逢凶化吉的，是不是。” 刚与程亦舒冰释前嫌不久的夏玉歆，此时脑海里回想着程亦舒之前一直谦让着她，容忍她的针对，在闹翻以后，还不计前嫌地拿出晶核帮助自己。 现在乍然看着程亦舒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她的心里也涌现出无尽的难受，“没用的，就算程亦舒入了蛇腹没死，但那巨蟒的毒液腐蚀性那么强，她……她也根本活不下来啊。” 这时，巨蟒的蛇腹处却骤然开始膨胀。 韩星野本来以为是巨蟒的新招式，可巨蟒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承受偌大的痛苦。 蛇腹越涨越大，已经出现了一个圆球形，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巨蟒的腹中活像吞下了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胀大将它的身体都撑起。 终于“轰”地一声，蛇腹处像吹炸的气球一样，彻底炸开。 蛇肉肉泥飞溅的到处都是。 先前被巨蟒吞下的人类此时已经都被它的胃液腐蚀得看不出人样，随着炸裂，淌着巨蟒身体里粘稠的胃液彻底流出，空气里到处都是那胃液的酸臭味以及血腥味。 而程亦舒则立在一颗巨大的流动水球里，水球隔绝了巨蟒腹中胃液，让她毫发无损，甚至衣服都是干燥的。 而那水球的形状恰好契合刚刚撑炸巨蟒腹部的球体的形状。 程亦舒操纵着水球，将她送立在地面上，而后随着她手腕向内一收的动作，水球便像一层透明的薄膜不断收缩，最后消失在她的腕部。 再说那剩余的那颗蟒蛇脑袋，已经随着身体的炸裂，彻底没了气息。只是金色的瞳孔还维持着死前因难以置信而瞪大的模样。 见程亦舒平安无事地再度出现，韩星野的火剑立刻如风般消失。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确认眼前的程亦舒不是假的。 程亦舒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笑道：“怎么？没被巨蟒吓到，反而被我死里逃生给吓着了？” 韩星野一瞬间感觉脑海里有很多话相对她说，但最终说出口的还是“不是”这两个简单的字。 他那墨色的眸子里全是她。 程亦舒自己也察觉了，一瞬间，心跳没来由得快了几分，耳朵也莫名地有些发热。 难道是刚刚在里面闷着了？ 她率先受不住韩星野的灼灼的视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开玩笑道：“那我可要跟你算账了？” “嗯？” “刚刚搅得这蟒蛇一直翻滚不安的是你吧？你知不知道我躲在里面的水球里，还没站稳就跌倒，然后滚来滚去，天旋地转我头都晕了！” 簇拥过来的郑影和姚明玉等人赶过来时，就是听到程亦舒在这里不满的向着韩星野抱怨。 而韩星野也从原本一脸莫名的神色，转为忍俊不禁。向来不多笑的他，此时望着程亦舒的眼里，尽是笑意。 从大悲转为大喜的姚明玉此时眼中还盈着泪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八卦，她撞了撞郑影，使了个神色。 郑影却没察觉她的用意，只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身为护卫队二队队长的唐帆也走了过来，他瞧见姚明玉刚刚的动作，又如他所料，师姐根本不知何意。 “你啊，跟我师姐暗示这些，就是对牛弹琴。毕竟单身二十九年……嗷！”唐帆没说完，就狠狠地挨了郑影一胳膊肘。 “说的好像你自己没单身二十多年一样！” “我那是……” 姚明玉看着唐帆倔强找理由的样子，不由得捂嘴笑了。 第40章 吞下金色晶核 没有想到表面坚不可摧的巨蟒，换个思路，从内向外攻击，任凭这蛇皮表面如何坚硬，这巨蟒还是被程亦舒送往西天。 双头金蟒的眉心处都各自被程亦舒取出一只金色的晶核。 原本韩星野是想帮她的，可程亦舒自己更想亲手体验“开奖”的感觉，非吵着要自己来，他也只好遂了她的愿。 两颗金灿灿的晶核，宛如夺目的宝石，安静静地躺在程亦舒的掌心中。 程亦舒也如同一个财迷般，乐呵呵地盯着晶核，惹得韩星野不由地跟着她勾起嘴角。 同时，他萌发了一个疑惑：末世前向女人求婚都是递钻戒的，如果向末世里的程亦舒求婚，是不是只有晶核能打动她？ 真是见鬼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赶紧摇了摇头，驱走脑袋里这些莫名的念头。 “嘿，别摇头了，我这次可没想着独吞。”程亦舒走到他面前，将其中一颗晶核递给他，“喏，你的那份！” 韩星野想也没想的回道：“不用。” 比起自己，程亦舒好像更在意这个东西。 程亦舒却强拉过他的手，硬将晶核放在他的手中。她只当韩星野不知道晶核的价值，“让你拿着就拿着，客气什么呀。晶核有助于异能增长升级，提升战斗力，你……” 没等说完，韩星野就仰头将晶核吞了。 “额，倒也不用这样……快。” 程亦舒没想到韩星野就这么二话不说地吞了下去，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韩星野察觉到晶核入口后不久便开始融化，熟悉的那种温热感觉开始向着他的全身游走。 接着他的肌肉像是大量运动完酸痛，本来他还可以忍耐，可是随着那股温热继续从肌肉层向内来到骨骼时，他才真正得体会到剧痛。 程亦舒赶忙扶住差点摔倒的他，慢慢扶着他坐下。 即使他极力地忍耐，痛呼声还是从他紧咬的牙关溢出。 程亦舒只得向他解释：“金色晶核威力远胜过红色和橙色晶核，会将原本的体质大幅度改造。先是断骨的痛，接着是肌肉撕裂般的痛……” “啊！” 像是印证她所说的话，猛烈的痛感来袭，韩星野终于痛呼出声。 他望了程亦舒一眼，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怎么知道你就这么吞下了呀……”她还想辩解，可看到他涨红的脖子下面鼓起的青筋，便也知道他现在多么痛不欲生。 程亦舒觉得自己难以心安，最后心一横，伸出自己地胳膊递到韩星野的嘴边，“你咬着我的胳膊，别等会儿咬到了自己地舌头。这账就算在我头上吧，你咬着减轻点痛楚。” 哪知，韩星野根本不领情，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终疼晕了过去。 韩星野再醒来时，痛楚已经消失，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换了一件衣服。 晏砚拎着湿毛巾进来，他才松了口气。 见他醒过来，晏砚立刻跟被压迫的奴隶得到解放一般，将毛巾和盆放到了一边，“我的大少爷，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像上次那样一连烧个两天，我可真要累死。 韩星野这才知道自己只晕睡了了一天，将手摊开又用力地握了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着许多能量，起身也觉得自己轻盈无比，轻轻一跃便飞出去米远。 “鬼鬼，你这醒过来，差点会飞啊。” 韩星野没理会晏砚的打趣，“程亦舒呢？” “啊，她当然在基地的指挥部啊。” 听到这话，韩星野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下意识觉得应该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迎面进来的夏玉歆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赶紧闪到一边避让。 追出来的晏砚急忙问道：“喂，你去哪儿啊？” “去告诉程亦舒我醒了。” “哈？”晏砚有些摸不着头脑，人家程亦舒也没问呐。 半途中，冷静下来地韩星野也意识到程亦舒似乎根本不像在乎自己醒来与否的意思。否则一定会像上次那样，守在他的身边。 当然，他不会告诉别人，睁开眼后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程亦舒，他当时还有些失落。 此时，坐在指挥部椅子上的程亦舒莫名地打了个喷嚏，她轻揉了一下鼻子，也没有多想。 她冲被打断话的郑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郑影这才继续质问邢厉飞：“巨蟒袭到基地外的那天，你去了哪儿？那么多警报铃声都响起了，你为什么没听到？” 邢厉飞脸上是不耐，低声敷衍了一句：“在睡觉，没听见铃声。” 郑影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拍桌，“大点声，就那蚊子声，说给谁听呢？” 这时，邢厉飞也来劲了，他站起身，怒目圆睁地冲郑影吼道：“在睡觉，没听见铃声。你满意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唐帆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提醒道：“厉飞，别这么跟师姐说话。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认个错，哄哄她，这事也就过去了。” 哪知道，邢厉飞根本不领情。 他一把拽回自己的衣角，大声道：“我干嘛给她认错？” 接着指着郑影道：“不就入师门比我早一些吗？一天到晚摆个师姐谱，管东管西的有完没完啊？其他师弟爱惯着你，我他妈可不想再惯着你这个臭脾气。” 见他这样，唐帆赶紧提醒道：“厉飞，快别说了！” 郑影反而冷静了下来，坐回来位置上，“唐帆，你别拦着他，让他继续说。” 邢厉飞嗤笑一声，盯着郑影道：“你还要我说什么？说你是不是快三十岁没对象导致更年期提前，动不动爱当妈一样管着人？” 程亦舒想开口，被郑影摁住，她勉强挤出笑意，“师门的垃圾，我自己清理。” 接着她看向邢厉飞时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任何温度，“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师弟，以后出去别说师父的名号。另外，护卫队开除了，没人会再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邢厉飞不服气，“你说谁是垃圾呢？我不就没听见警报铃，没出任务吗？你至于这样公报私仇吗？” 第41章 狗咬狗 “公报私仇？”郑影决定索性把话挑明了，“你那日不是跟乔琪在一起吗？” 邢厉飞被她一噎，接着还想糊弄过去，“我没有！” 话音刚落，那天被迫在门外听了半天邢厉飞和乔琪私房话的那名队员，将乔琪领了进来。 见到他，邢厉飞当场脸色涨得通红，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抵赖不了了，只怕郑影是什么都知道了。 乔琪转着眼睛，不断张望观察房间众人的脸色，想要判断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厉飞理不直气还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在这里装腔作势地审问什么？我就是和乔琪谈个恋爱，这也不行吗？” 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谁跟你谈恋爱了，队长，你自己遭殃，别拖我下水啊。” 邢厉飞没想到，乔琪见情况不对，直接撇清跟他的关系。 他还想要说什么，直接被乔琪截断，“队长，我们俩平时是走得近一点，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是我的队长，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耐。” 说完，她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疯狂塑造一个被迫被上司“性骚扰”的可怜形象。 “你放屁！”邢厉飞没想到这时候，乔琪竟然倒戈，为了保全自己，将“屎盆子”都扣在自己头上。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在那里装可怜的乔琪，“他妈的，明明是你勾引老子，你……” 乔琪再次打断他的话，“勾引你？” 接着她不屑地上下扫了一眼邢厉飞，眼神中的鄙夷几乎就差直接贴在邢厉飞的脑门上，“为什么勾引你？脸方的快赶上麻将牌了，眼睛我都得拿着放大镜找，我勾引你？” 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真是笑死个人了！” 邢厉飞那没二两重的脑子，果然上了乔琪的当，怒不可遏地喊道：“你个死女人，我要杀了你！” 这一喊，可不就正中乔琪的下怀。 “大家快来看，他就是私下这么喊打喊杀的，我只能被迫跟他走得亲近一点。” 要不是唐帆和另一个师弟拦着，暴怒的邢厉飞几乎就要冲过去将乔琪撕碎，可不像是佐证了乔琪的那番辩白。 程亦舒看他们俩狗咬狗，只觉得吵得脑瓜子疼，“邢厉飞，无论你和乔琪的关系如何，作为队长的你屡次三番失职，我必须撤了你护卫队四队队长的职务。” 怒火中烧的邢厉飞已经失了智，根本顾不得程亦舒，他现在一心只想弄死乔琪这个臭女人，所以根本管不了程亦舒下了什么处罚。 程亦舒接着又对乔琪说：“乔琪，你搅得队内乌烟瘴气，队员资格的获得也有待调查，所以停职回去吧！” 乔琪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操作，得罪了邢厉飞不说，竟然还没保住自己护卫队队员的资格，丢了自己的“饭碗”。 她心中万分不服，“凭什么停我的职？我明明都说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邢厉飞逼迫的！程亦舒，你这是公报私仇！” 程亦舒揉着自己被这两人吵得发疼的太阳穴，懒洋洋地抬起眼帘，望了乔琪一眼，“是不是公报私仇，你又能耐我如何？” 此时，程亦舒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眼中充满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 乔琪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程亦舒已经和之前的她不一样了！ 邢厉飞和乔琪被双双逐出护卫队。 邢厉飞逮住慌忙逃跑的乔琪，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接着将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上，坐在她身上左右横扇，乔琪被这一连串的耳光扇得脑袋直发懵。 直到围聚过来不知情的人，不知两人之间的过节，才将发疯了的邢厉飞拉开。 乔琪觉得自己左右两边的脸热得发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肿得老高。 委屈交织着愤怒的泪水落下。 乔琪又故作可怜地卖惨，开始诬赖是邢厉飞追求纠缠自己不成，这才痛殴自己。 邢厉飞怒极反笑，如饿狼般的眼神紧盯着乔琪，“你给我等着！以后在基地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乔琪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邢厉飞已经失去一切，全然没有顾忌。 后来，她几次又在基地里撞见了邢厉飞，立刻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然而她细胳膊细腿跑起来，哪里是练家子邢厉飞的对手。 起初被打的几次，乔琪还嘴硬：“邢厉飞，我好歹也是你的女人过，你这么打女人，你还算不算男人？” 被邢厉飞讥讽还击：“你不是自己是被老子逼迫的吗？那老子不得坐实了罪名。” 再后来的乔琪就老实，不敢再说刺激邢厉飞的那些话，只会求饶认错，邢厉飞这才罢休，渐渐放过了她。 只不过，她与邢厉飞的风言风语，到底在基地里传开。 起先那些同情可怜她的人，只恨当初自己是浪费了感情。现在见了她无不在背后指指点点。 乔琪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要忍受旁人鄙夷的目光。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她愈发的消瘦。 原本漂亮的眸子，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太多世俗算计的缘故，少了往日的灵动，眼神越来越阴狠怨毒。 那张脸在被邢厉飞数次发疯地殴打中，也如同骤然枯败的花朵，失去了颜色。 因为得躲避邢厉飞，又得避开周边人唾弃的目光，她从基地中心的位置向外，越搬越远。 最终搬到了一所破房子内。 破房子里原本还住着一个年轻的疯子，乔琪是仗着对方神志不清，才强行搬进去的。 回想着自己从末世初走过来的路，乔琪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但，她的眼泪可不是什么后悔的泪水。 落到今时今日的下场，她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她也不去怨恨殴打她的邢厉飞。 她将一切都归咎在程亦舒的身上。 想起程亦舒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就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那一刻，她眼中阴毒丝毫不逊于那日基地外的金蟒，她咬牙切齿道：“程亦舒，你给我等着！” 然而，正是“程亦舒”三个字，使得原本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疯子，从一直缩躲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不断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表姐我错了，我不该丢下奶奶的！” 第42章 他们是在亲亲吗 乔琪是深秋的一个傍晚偷偷离开绿茵基地的，连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个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疯子。 她走后没几天，天空落下细密的雨滴。 与末世前不同的是，没有人撑伞躲雨，大家不约而同地拥挤到了街道上，张开双臂拥抱着上天的恩赐。 他们有人直接仰面张口去天上落下的雨滴，有人拿出所有的容器去承接天上落下的珍贵甘霖。 更有甚者，直接当街扒去自己的衣裳，将天上细密的雨当成自家的淋浴花洒，开始搓洗身上积攒了那么久的泥垢。 “哈哈，下雨了！”程亦舒也被姚明玉和楚云拉着跑到空地上，像半大的孩子在雨中嬉笑个不停。 阿音这个真小孩就更不用说了，被爸爸祁斌举高作飞翔状，“下雨咯！天上下雨咯！” 宋卉跟在后面追着，“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程爸程妈这样务实派就不同了，拿出所有的器具去盛水，唯恐又是长期的干旱。 晏砚看着外面的少男少女纵情在雨中撒欢的样子，忍不住邀请夏玉歆，“夏大美人，要不要去淋个雨？” 夏玉歆摇摇头，“不了。” 晏砚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嘴上依旧应和道:“那倒也是，这类活动不适合你的气质嘛！” 夏玉歆留恋地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转身进院，扣响了韩星野房间的门。 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夏玉歆出声说了句“是我”，韩星野才舒了一口气，“进来。” 房门被推开，里面只有韩星野一个人。 只是桌上摆着一部像是对讲机的东西，夏玉歆知道，那是一部卫星电话。 在如同通讯线路全都毁坏的末日里，只有卫星电话还可以支持远程联络。 夏玉歆知道，韩星野是又向那边的人汇报近况。 她原本一直将程亦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近段时间却跟转了性子似的。 这其中，程亦舒待她的确很好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她得知了韩星野现在留在程亦舒身边，是因为组织的命令。 这半个月，韩星野和组织联络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夏玉歆知道韩星野愿意讲的，自然会告诉她，若是他不想讲，她问出口也是自讨没趣，所以尽管她好奇，但没敢问他具体是怎么了。 她只要确认，韩星野是爱上程亦舒就好。 正想着，唐帆带着护卫队的几个兄弟寻了过来。 几人都湿漉漉的，发梢末端还在往下滴水。 “老大，别在屋子里闷着了，陪兄弟们出去玩啊。” 自打邢厉飞被撤职后，护卫队四队队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程亦舒思来想去，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将主意打到了韩星野头上。 一来韩星野异能高强且，二来是他在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身手了得。 以上种种原因的考虑，所以韩星野现在正暂代着四队队长的职务。 也因为韩星野年岁虽稍长，但叫“韩大哥”似乎又将他叫老了。几个要好的人一合计，便私下称呼他为:“老大”。 唐帆几人这时候兴奋归兴奋，但也没擅闯进去。 只是他一走出来后，几个人就簇拥着连拉带拽地将他带走。 “等……” 夏玉歆话没说完，那几人便走了。 基地护卫队的训练场上已经乱作一团，一群二十多三十多的青年们已经打起了水仗。 程亦舒一开始还自持含蓄些，可就连向来稳重的郑影偷跑过来将一盆水灌进她的领口里后，她也彻底放开了。 反过去去追逃跑的郑影。 郑影虽身姿矫健，但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眼见她就快被程亦舒追上，姚明玉偷袭又往她身上泼了一盆水，接着跟笑着跑开，唯恐被程亦舒抓住“打击报复”！ 这次，程亦舒学机灵了，她没有立即去追，突然转身，逮住她身后正在蹑手蹑脚接近，准备“偷袭”的楚云。 “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人多欺负人少，太不公平了。” 韩星野赶到的时候，便是见到程亦舒不满地在原地跺脚。 他想不到，久违的这场雨被大家当作了“泼水节”来过。 可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压抑悲惨的末世中，大家的一次苦中作乐呢。 唐帆和几个兄弟将韩星野领了以后，他便冲她们喊道，“你们快别欺负程姐了，我把老大给弄过来了。” 另外几个兄弟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吹口哨起哄。 程亦舒的长长的睫毛上还盈着水珠，随着她眨眼看过来的动作而滴落。 精致白皙的脸颊因淋了雨后，像雨珠精心抚过的山茶花瓣，更加出尘绝艳，令在场许多同龄的男性暗暗惊叹:原来他们一直只惊叹于程姐强大的异能，却忽略了她还有绝美的容貌。 明明可以靠美貌吃饭，她却偏偏靠才华。 程亦舒不知道旁人心中的想法，只是被别人打趣，有些不自在，“好啊，你们这哪儿是搬救兵啊，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 说罢，她双手一合，接着再拉开，一条“水布”便凭空在她的手中出现。 她正是在利用之前困入蛇腹中觉醒的水系异能。 见此情景，唐帆大叫一声不好，和自己的几个兄弟转身撒腿就要跑。 程亦舒将手上的透明“水布”一推，它便精准地向着他们几个飞去。 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去跑，也赶不上程亦舒释出“水布”飞出的速度。 “水布”飞到他们脑袋上方半米远的距离以后停下，下一秒便径直落下，将他们浇了个彻底。 见自己成功，程亦舒站在原地畅快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韩星野忽然向着她跑去。 因为他的身体被金色晶核改造过，所以跑起来飞快。 没等程亦舒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星野已经脱下了自己的皮衣挡在了她的头上。 “哗啦啦”的水声在上方响起，可因为有了遮挡，她这次几乎没有淋到多少水。 反而是韩星野被波及，淋到许多，可他躲也没躲，就这么用自己的衣服和身体替程亦舒挡住了。 韩星野比她高了半个头，又因为俩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远，所以程亦舒只得仰头望着他。 由于韩星野撑着衣服护在她脑袋后面的动作，程亦舒像是在他的怀里。 “咚咚咚”。 不是打鼓声，而是程亦舒的心跳声。 雨声以及其他人的喧闹声都像潮水般倏然退散消失，她原本灵敏的听觉，此刻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韩星野的呼吸声。 被衣服遮挡了视线，回过头来的阿音见到这番情景，指着他们，疑惑地问道:“咦，他们是在亲亲吗？” 第43章 暗动 那个雨天过后，程亦舒一连几日见到韩星野，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她要么一见到韩星野的身影就借口先撤，要么一个劲地和旁边的人说话佯装没看见他。 唐帆这个零亲身恋爱经历的恋爱专家评价道：“拙劣的演技。” 还是姚明玉忍不住吐槽他，“我表姐好歹谈过恋爱，你呢？纸上谈兵的专家。” 被毫不留情戳穿没有恋爱经历的唐专家当即跳脚，“姚明玉！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谈！” 姚明玉还是不在意地“嘁”了一声。 在后来的后来，姚明玉偶然想起这事，一把揪起唐帆的耳朵，“你以前说等你谈恋爱，就让我等着。” 接着，她手上的加了一把劲，“让我等什么？” 唐帆一边疼得哎呀咧嘴，一边顾着姚明玉已经隆起的肚子，“姑奶奶轻点轻点，不怕拎断了我的耳朵，我还怕累着您的身子呢。” 姚明玉被他哄得忍不住抿嘴笑，“哼，油嘴滑舌的！” …… 要说，有过恋爱经历的程亦舒，全然不知道唐帆那日的举动，是在撮合她和韩星野，那定然是假的。 她自己当时媲美鼓声的心跳，也不是假的。 她大概知道，自己可能、好像、或许是喜欢上了韩星野。 她本来一直只是将他当作非常合拍的战斗伙伴。 从诡异妖林中到橙阶丧尸袭村那晚，再到金蟒临城的那一天。 每一次，她和韩星野都是战役中获胜主要因素，她也一直没去多想过。 可现在她大概知晓自己的心意以后，再面对韩星野，反而不自在了起来。 后来，还是宋卉这个过来人看不过去，去问程亦舒，“你干嘛躲着他？” 程亦舒浮上淡淡的绯色，但仍在嘴硬：“我没有……” 宋卉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她，直到程亦舒觉得不自在极了，她才继续问：“你喜欢韩星野啊？” 程亦舒脱口而出道：“我没有，我不是，他和夏玉歆……” 没等她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症结在哪儿了——自己是有点喜欢韩星野，可韩星野又是什么态度呢？ 宋卉也看出她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韩星野喜不喜欢你？” 他那天替自己遮雨就是喜欢自己了吗？ 显然未必。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程亦舒彻底走出“牛角尖”。 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自在潇洒，宋卉忍不住去问，“你知道答案了？” 程亦舒勾唇一笑，宋卉还以为她知道了答案，哪里晓得，程亦舒道：“不知道啊。” “那你？” “喜欢的你的人，不会让你去猜。” 言下之意，她推测韩星野是不喜欢自己的。 这倒是宋卉预料之外的答案，只是见程亦舒没有半分难过的神色，她不禁又问：“那你不伤心吗？” “啊，伤心什么？失去一个爱你的人才值得伤心啊。” 说完，她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 留在原地宋卉愣神了一会儿，接着失笑道：“我还不如一个年轻丫头看得通透。” 程亦舒迈着轻松的步子晃到了基地的一个小制衣车间。 车间里除了制衣的工人，还有一个护卫队的小队员。 见到程亦舒，立刻站得板板正正的。 要不是她抢先拦着，那名队员就要敬礼喊“长官好”了。 “我们护卫队没有那么多的虚礼，不违反纪律，训练作战听指挥就够了。” 小队员这才挠了挠头，“嘿嘿，我才被选进护卫队，很多事情不了解，您见谅。我只是看到您太兴奋了，一时没控制住。” 不知不觉中，程亦舒已经成了基地中很多人的偶像。就连基地的一些孩童，也会被父母教导要勇敢强大，变的和程亦舒一样。 这些都让程亦舒受宠若惊。 因为先前护卫队一部分队员牺牲，需要重新招募，许多居民都争着抢着要报名。 不排除一部分原因是诱人的待遇，但不乏一些新队员是崇拜程亦舒，慕名而来。 显然，程亦舒眼前的这名小队员就是后者。 婉拒了他要签名这一夸张的要求，程亦舒来到制衣师傅边上，询问进度。 制衣的老阿姨已年过半百，但眼神却好得很。 程亦舒接过她递来的软甲，小心翼翼地套在身上，发现大小剪裁正正好好，而且异常柔软舒适。 说起来，软甲的材料正是由那日金蟒的身上剥下的。 原本程亦舒心里也忌讳着蛇皮穿在身上，会不自在。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在蛇腹里都待过了，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若是就这样白白丢了，才是可惜了它外面刀枪不入、冰火不侵的料子。 她将自己的想法提出，其他人也赞成，程亦舒便和几人合力将蛇皮剥下，清洗处理好送到萧大娘这里制衣。 因为材料足够，所以除了她以外，护卫队那日有功的人，也人手一件。 只是这蟒皮比较难缝制，比较费功夫，程亦舒心心念念地等了许久。 现在终于拿到手，还做得这样漂亮，她甭提多高兴了。 “萧大娘，您的手艺也太好了！” 听到程亦舒的夸赞，萧大娘和蔼地笑了笑，“好马配好鞍，佳衣配美人。不是给你的，我还不亲手做呢。” 被夸奖的程亦舒也嘴甜地回道:“什么美人啊，还不是萧大娘做的衣服衬出来的。我啊，也就占着年轻这一个便宜罢了，萧大娘您年轻时候肯定人又漂亮手艺又好！” 饶是知道程亦舒是在哄自己开心，萧大娘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你啊你……” 拿到心心念念的软甲，程亦舒也没忘记给萧大娘结算“工钱”。 “大娘，这一阶段应付的米和面，下午就有人从仓库拉过来。” 萧大娘听完，反而立刻板起了脸，嗔骂道:“我先把软甲赶制出来，是催你给粮食吗？” 程亦舒也赶紧讨饶，“当然不是，我只是顺口一说，您别想到一块去。” 说是那么说，听到有粮食送过来，萧大娘和她的几个学徒心里都很高兴。 起初，周围的其他居民听说萧大娘要带徒弟帮护卫队制衣裳，还断言萧大娘是白忙活一场，都不怎么愿意学。 待程亦舒命人按时将一阶段的米面抬送到萧大娘这里的时候，那些眼红嘴酸的人才闭了嘴。 特别是爱搬弄口舌的几个女人，更是想到自己没抱上这次饭碗，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取完自己的衣服，程亦舒就要离开。 “慢着，还有一件呢！” 程亦舒展开一看，比她那件大了不少，“这是？” “那个韩什么星的……”萧大娘嘀咕了半天，显然是想不起全名了。 “韩星野？” 萧大娘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就是那个可英俊的小伙子！我就先将你们俩人的软甲做了出来，你一块儿带给他吧。” “我……”程亦舒想开口拒绝，不过一点跑腿的小忙，自己也不应下，反而显得矫情，只能答应了下来。 第44章 你喜不喜欢我 程亦舒走出来后，初冬明媚的阳光便洒在了她身上。 自打重生以后，她身体对至冷至热的耐受度就超过普通人。 可眼下即使不冷，她还是伸出手，去接那晨辉。总觉得冬日里，被这冬阳照一照，心情也能好上几分。 基地已经逐渐发展得像个城镇。 因为基地的基建工程需要，所以总有很多岗位提供给居民们。 那些有了工作的居民们，拿了米面这算的薪资，除了日常自己吃，大都还剩一些，再拿出来跟其他居民易物或是帮忙做饭打扫卫生这类的服务。 如此循环，基地的防御设施不仅越来越好，勤快努力的居民们即使不外出涉险自己寻找粮食，也能在基地里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路的两边偶尔会有认识程亦舒的，兴奋地跟她打招呼，她也会礼貌地笑一笑。 等她踱步到韩星野的住处，太阳已经快升到半空中。 发觉这一点的程亦舒，才意识到自己一路走来那么慢，除了想看看基地居民们幸福的生活，更多的还是对来韩星野的住处见他这件事有抵触的情绪在。 已经到了门口，自然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她抱着或许韩星野此时在训练场不在家的侥幸心理，想着等会儿开门的晏砚，自己到时候把软甲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程亦舒敲门的勇气也大了几分。 韩星野开门后，见到程亦舒原本携着笑意的脸，在看到自己以后，瞬间垮了下来。 只是一瞬，程亦舒就立刻换了表情，努力地牵了牵嘴角，当作是对他笑了。 没想到，韩星野直接戳穿了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既然被戳穿，程亦舒也不装了，嘴角耷拉下来，将软甲塞到他怀里，“给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要走，手腕处却一紧。 程亦舒回头瞪着他，眼神分明在说:你干嘛拽着我？ 韩星野显然也读懂了她的意思，问出自己近阶段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躲着我？” 嗯？他这语气里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程亦舒是先前是躲着他，可现在他来问，程亦舒绝对不会承认，“我没有。” 这一副显然是要耍无赖的样子，让韩星野原本沉着的脸上，漾出了笑意，“你对我，就差每天把‘离我远一点’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虚，程亦舒的声音小了些，“这倒真没有。” 韩星野顺着她的逻辑推论道:“那就是的确在躲着我了？” 还要嘴硬吗？ 好像太明显了吧。 不愿嘴硬也不愿承认的程亦舒选择了沉默。 哪知道，韩星野今天竟然是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他将程亦舒往自己身前一带，毫无防备的她，竟然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恼羞成怒的程亦舒，此时俨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干什么？当心我放藤蔓出来抽你！” 韩星野的一只手捧着程亦舒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程亦舒想着这男人得亏没敢霸总附体地直接捏她的下巴，否则她下一秒就敢放出藤蔓缠上他的脖子，然后把他捆成粽子！ 哎？他的手好像在抖。 程亦舒终于对上韩星野的目光，如墨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样子。 而他看向她的目光好像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在涌动。 程亦舒又发觉他的两个耳垂都红得像是能滴血，再结合他刚刚他那微微颤抖的手…… 程亦舒眨了眨眼问他，“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程亦舒明显地发觉韩星野的身体僵了一下。 被她猜对了！ 话题又被韩星野给拽了回来，“你是不是躲着我，为什么？” “我只是有些问题当时没想明白……”程亦舒不确定自己这个答案算不算搪塞。 韩星野显然不让她这么糊弄过去，“什么问题，有答案吗？我可以回答。” 听见这话，再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双眸，程亦舒几乎就快脱口而出地问出那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 可惜，程亦舒只是最后只是在心里问了一句。 韩星野的眼中盛满了深情，“我……” “老大！”老远听到唐帆叫韩星野的声音。 程亦舒条件反射般挣开韩星野的手，像弹簧一样后撤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草！” 闻声，程亦舒向韩星野身后望去，晏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抱着竹篓立在原地，显然听了很久的。 程亦舒顿时觉得脸颊热得快烧起来了:也不知道晏砚听去了多少。 三人默契地闭口不提，只有状况之外的唐帆急匆匆跑来以后，瞧见程亦舒也在，还问了一声。 韩星野可没心情和他东拉西扯，“找我什么事，快说！” “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邱红玉几天没来训练了，师姐让我看看什么情况。” 韩星野一时没想起来这邱红玉是谁。 程亦舒及时给他解释，“一队的一名队员，做任务的时候挺勇敢的，我有印象。” 唐帆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就是那个丈夫儿子都变成丧尸，婆婆还脾气不好的那个！” 韩星野这才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接着是一脸的莫名，“那你去找她啊，你找我做什么？” 状况之外的唐帆还委屈上了，“老大，你今天好凶喔～那不是我不知道邱红玉住在哪里，师姐说住在这附近，我便想着找你问问看嘛。” 韩星野闭眼扶额，满脸的无奈。 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打断了。 只有程亦舒抿嘴笑着。 他们三人连问带找，总算找到了邱红玉的住处 只是每个居民在听到他们打听邱红玉住处时，都叮嘱他们，没有紧急的事，就不要去，等邱红玉出来再说。 问他们缘由，他们都说邱红玉的婆婆脾气古怪，嘴巴又刻薄，周围的人都忍着躲着它。 他们谢过这些人的好心提醒，还是朝着邱红玉的住所走去。 甫一走进那里，他们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骂声，那声音沙哑又难听，像锯动腐朽木头一般。 第45章 教训刻薄老太太 “你个丧门星，克夫克子的晦气东西，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进门！” “哭哭哭，你还好意思哭！你真难过怎么不当时跟他们一起去死呢？” “一个是跟你同床共枕七八年的丈夫，一个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你可真下得去手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呢？” “砰——”的一声，她们家的门被踹开。 韩星野和唐帆来不及阻拦，程亦舒那一脚已经踹了出去。 算了，本来也拉不住她。 邱红玉眼角和额角都青紫了一片，脸上还带着泪痕。 瞧见他们的到来，显然很惊讶。 老太太骂得正欢呢，被打断了，自然不高兴。 “哪里来的臭丫头，有没有规矩啊？家里没爹妈教过你敲门吗？” 听到这老太太话骂得这样难听，韩星野下意识就要站出来。 程亦舒将他和唐帆拦下，“别，这种老太太光有一张嘴，你们讲道理是说不过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不讲道理吗？”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就要窜过来举手给程亦舒一巴掌。 邱红玉赶忙跑来拦住，“妈，你骂我打我就算了，可不能打她啊。” 这老太太天天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怨天尤人，根本不认得程亦舒等人。 “她又算什么东西，我怎么……”老太太没说完，就被程亦舒打断。 她反问道：“那你呢？算什么东西呢？” 老太太刚说了一个“我”字，就又被程亦舒抢过话语权，“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成天骂骂咧咧，您老人家当年爸妈怎么教你的？爸妈不在了，教养就一起还给他们带走了？” 老太太嚣张跋扈惯了，被程亦舒怼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得了空隙，立刻质问道：“你是谁啊？” 邱红玉小心翼翼解释，“她是基地的首领啊！” “什么？”老太太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几分，接着又责问邱红玉，“你为什么不早说？” 邱红玉一脸的无奈，明明刚刚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啊。 老太太板着的脸上下打量起程亦舒。 她一直知道基地首领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别这首领位置，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方式换来的吧？ 这样想着，她心底刚刚的后怕和敬畏也消散了不少，对着程亦舒又恢复了轻视，“就算基地的首领，也没有直接踹门闯到别人家里的道理吧？” “只是红玉作为护卫队队员几天没出现，我前来关心关心，担心她被什么豺狼虎豹给伤了，有什么问题。”她今天是铁了心给这老太太斗下去了 老太太“嘁”了一声，刚要说基地里面哪里会有豺狼虎豹，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 程亦舒继续道““就算是婆婆，也没有将媳妇当成出气筒成天打骂的道理吧？” 提到这个老太太反而气势更嚣张了，张牙舞爪地将邱红玉的“罪行”又说了一遍。 讲到情绪激动处，恨不能再给邱红玉一脚。只是顾着韩星野浸着寒气的眼神，没敢动作。 听她讲完，程亦舒擦了擦耳朵，“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你这么逢人就数落一遍，我估摸着半个基地的人都知道你家的情况了吧？怎么没点新鲜玩意儿？” 老太太一脸疑惑，“什么新鲜玩意儿？” “比如你儿子去了以后，你这儿媳就不认你，把你丢到基地外自生自灭；再比如说，你成天骂得太难听，她受不了，直接给你舌头拔了或者毒哑了之类的。” 老太太光是听听都觉得可怕，“她敢！” 程亦舒望着邱红玉瘦削枯槁的面容，护卫队发下的粮食不少，她这样，只怕是丈夫和儿子去了以后，就丢了一半的魂。 偏偏她支撑着这具身体，想代替丈夫尽孝，照顾好他的妈妈，却每天还要听到这老太太每日诛心的话。 在这样的环境下，邱红玉竟然忍耐至今，既没有去寻死殉情，也没有一气之下杀了这老太太，程亦舒真佩服她的坚强隐忍。 她勾了勾嘴角，看向老太太的目光里尽是嘲弄之意，“她是不敢，但你猜，我敢不敢？” 说完她目光骤然一冷，细长的藤蔓飞出，顷刻间将那老太太包裹了起来。 程亦舒轻轻一抬手，老太太就被她的藤蔓举到了半空中。 唐帆生怕程亦舒冲动之下，直接将这老太太杀了，“程姐，冷静啊！” 老太太被吓得尖叫连连，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跋扈，不安地扭动身子，小腿肚子也直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别，别冲动！你可是基地首领啊，你怎么能杀我？” 程亦舒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反而悠然地问她，“怎么不行？我是基地的首领，又不是基地的圣母。” 见她油盐不进，老太太只能将目光转到自己的儿媳身上，“红、红玉，快救我啊！大明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妈，他变异前可是嘱托你好好照顾我的，你、你可不能食言啊。” 邱红玉呆愣在原地，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太太只当她是不肯救自己，便继续讨饶，“红玉，妈错了！我、我之前不、不该那么对你的，我以后肯定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程亦舒忍不住开口讥讽道：“你看，这时候你才会意识到你现在只有谁可以依靠，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呢？” “啊！”被放落在地上的老太太轻呼出声。 要不是顾念着这老太太老胳膊老腿的，直接丢下来只怕得骨折受不少罪，程亦舒可没那么客气。 吓唬一番，就把人放下来了。 “别以为邱红玉的亲人去了，她就任你拿捏了。你自己失去至亲伤心，她又何尝不是？往她心上扎刀子，你就能好受吗？” “说得好！” 围观过来的居民纷纷为程亦舒刚刚的所作所为鼓掌。 他们大都是住这附近的，早就看不惯这老太太揉搓儿媳的所作所为了，只是顾忌着是个老人家，又不好动手，骂起来吧，又没办法像她那样恶毒难听，只能默默同情邱红玉。 今天程亦舒教训这老太太，才真的让大家都出了口恶气！ 第46章 新年里的告白（上） 那日过后，邱红玉便从原来的住处搬了出来。 此时，地下应急城一期工程终于在全力赶工中接近了尾声。 负责工程总设计的沈工骄傲地带着程亦舒和一众人员参观。 前来参观的护卫队队员们都纷纷惊叹: “好亮啊！完全不是我想的黑漆漆得像老鼠洞！” “通风也不错哎，一点也不闷。” “每个房间也很大很宽敞，普通三口之家住在一起，完全没有问题。” 程亦舒发现他们竟然完成的比前世中她见到的基地还要好，“沈工，你辛苦了！” 沈工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嘴上依旧谦逊道:“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得亏您给了充足的时间完善修改设计图，后期的工程待遇又好，建筑师傅们干得又很积极卖力，这才能让这一期工程在年前竣工。” 亲眼见证了地下城从无到有，程亦舒心里也很感慨，“大家都辛苦了。这样，一期的居民们，过年前就可以住进来了。” 现在地上居民生活虽然整体安逸，但居住空间还是不够的。特别是很多后来来到这里的居民，原先的居民不愿意分享自己住处，他们很多都十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通铺，日子也不怎么好受。 程亦舒拉过邱红玉，“红玉姐，这地方怎么样？” 邱红玉激动地点头，“好，真好！” 只要和自己的婆婆分开住，没有那种压抑的生活环境，哪怕是老鼠洞她都愿意，更何况这里的条件比地上更好。既有地上太阳能转化的供电照明设施，又有宽敞的环境，简直是太好了。 再加上程亦舒说了，会每月将发给她的食物扣去一部分，她的婆婆送去；还有晏砚的医疗队队员定期给她婆婆上门检查身体，她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见她很满意，程亦舒这才道：“那就好，不过毕竟空间有限，你还得跟其他一名同性队员同住。” 邱红玉知道自己的舍友要么是姚明玉，要么是楚云，两个姑娘性格都跟她合得来，所以这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一期一共一百多个房间，可以入住两三百人。 优先安排入住的当然是为基地出生入死的护卫队队员，他们没有住处的，可以住进地下城。 其次是安排没有住处或者住处环境比较差的居民，可以主动申报入住。当然，他们每个月需要为基地做基建工作，或者完成志愿者任务来抵“房租”。 终于在农历新年到来的前几天，地下城的居民都搬进去了。 原本程亦舒是住在村委会改造的指挥部中，其中一间办公室里，趁着这次大迁徙，她也搬进了地下城。 祁斌宋卉和阿音一个房间，程爸程妈一个房间，楚云和邱红玉两个寡言的人住在一起，郑影和姚明玉住在了一间。 程亦舒倒是一个人住了一间。当然，她也没矫情觉得这样不合适。如果条件允许，谁不想自己独住。 更何况，她如果合住的话，舍友好像就剩夏玉歆这个人选了…… 光是想一想，程亦舒都直想摇头拒绝，浑身不自在。 夏玉歆喜欢韩星野这件事，就差宣之于口了。 她和韩星野…… 自打那日以后，她就忙着地下城迁徙安排的确定，韩星野忙着和队员们去镇上的商场里搜刮冬衣和粮食给基地的居民们，两个人竟再也没有过单独见过。 倒是晏砚私下抽空找过她一次，当时想到他将自己和韩星野那天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的脸又不可控地开始发烫。 晏砚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程亦舒装作不懂，“他是谁？” 晏砚无情戳穿她，“别装了，除了韩星野还能是谁？” 程亦舒选择沉默。 晏砚真是被这俩人的磨叽给打败了，“你们俩这么藏着掖着，猴年马月才能捅破窗户纸在一起啊？” 他话中的意思，让程亦舒不禁开始心跳加快，“啊？” “你就不能跟夏玉歆一样，直白一点，直接表白，大不了一样被老韩拒吗？反正我也被夏拒过一次。表个白嘛，要么成要么拒，有什么好怕的？” 程亦舒很想吐槽:大哥，难道你举的两个例子，不都是失败的反面例子吗？ 哎，等等，夏玉歆给韩星野表白过，被拒了？ 虽然可能不道德，但是她内心有点开始窃喜是怎么回事…… 程亦舒回想着这些，套了件黑色的旧棉衣往外走，正好撞见了刚要敲门的韩星野。 他手上拿了件军绿色的棉衣，还小心地套了件包装袋，一看就是新的。 他递向程亦舒，“给你。” “给我？” “嗯，过年穿新衣，可以关上。” 所以上次她上门给他送软甲，他这次上门给她送件棉衣。 见程亦舒一直不接过去，韩星野还当她不喜欢，“你皮肤白穿绿色，好看的。” 程亦舒垂着头，一把将棉衣抱在了怀里。 不低着头，她怕韩星野就发现自己快咧到耳根的嘴角。 “不穿上试试吗？万一大小不合适呢？” 程亦舒努力收敛自己的笑意，反问他，“不合适，你还有的给我换啊？” 谁知，韩星野竟然当真了，“不合适，我再去找一件合适的。” “合适肯定合适，明天才是新年，明天我再穿。” 见她这么说，韩星野也没再坚持了。 这时，夏玉歆风尘仆仆地过来，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程亦舒抱着棉衣，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心虚。 夏玉歆见到那件棉衣，也大概知道了什么状况，可她没有提，而是有些冷淡地对韩星野道:“小魏找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句话，韩星野的神色立刻变了，“他怎么来了？” 夏玉歆望了一眼还在旁边立着的程亦舒，没有说话，但是韩星野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先离开一下。” 韩星野急匆匆地撂下这句后，就离开了，夏玉歆跟着他离开，离开前望下程亦舒的眼神十分复杂。 小魏是谁？ 算了，明天就知道了。 翌日，程亦舒换上韩星野昨日赠她的新衣裳。临出门前，还特地找了被她丢在犄角旮旯里的小镜子照了照，确保没什么不对的才出门。 从地下城出来，直接去往护卫队的训练场，那里今天准备了较为丰盛的年夜饭。程妈和队里手巧的几人早早地过来准备面食，还包了饺子。 只是米面管够，蔬菜和新鲜猪肉难寻，水饺的馅料有红豆沙、辣豆豉之类的，程亦舒更愿称之为“黑暗料理”。 等食物都上桌了，程亦舒还是不见韩星野的踪影。 “咳”，程亦舒轻咳了一声，叫住旁边经过的唐帆，“那个，韩星野呢？你们不会忘记叫他了吧？” 唐帆环顾四周，才发现果真没有韩星野的身影，“啊，老大没来吗？” 话音刚落，韩星野便出现了。 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是夏玉歆和一个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眼里透露着精明，让程亦舒第一感觉就不喜。 而他看了一圈后，将目光锁在了程亦舒身上。 一张无形的网悄悄向着程亦舒张开。 此时的程亦舒还不知道，如今的她只是出于直觉不喜欢这个男人，以后她会后悔没有直接杀了这个男人！ 也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她才会在崇城遇到那些事情，以至于和韩星野的关系到了那般的地步。 第47章 新年里的告白（下） 那人自来熟地对程亦舒道：“这位就是基地的女英雄——程亦舒小姐吧？” 程亦舒没接话，只看着那人。 那人也不在意，“哦，我是魏正阳，以前是韩星野教授的工作秘书。” 听到这里，程亦舒才抬了抬嘴角，淡淡道：”你好。” 这魏正阳是韩星野的工作秘书？夏玉歆倒真的有几分曾经是韩星野生活助理的样子，这魏正阳和韩星野的相处……可真没看出来。 更何况韩星野性格稳重内敛，这魏正阳看起来就透露着精明，是个为人处世八面玲珑的主，怎么看怎么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来者是客，大过年的也不能将人赶出去，何况程亦舒也不多这一个人的吃食，便留着他一同吃饭。 也因为魏正阳的突然加入，饭桌上一开始的气氛有些怪异。 好在有唐帆这个能闹腾的主一直暖着场子，让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郑影拿出两瓶酒，也不知是不是这末世短短几个月，师门几个师弟让她感慨太多，一个劲地拉着大家陪她喝。 可惜她的酒量也不好，半瓶酒下肚便站也站不稳，直呼头晕。 见她不行了，同宿舍的姚明玉和另一个男队员一道扶着要给她送回到宿舍里边去。 也不知是帐篷里的人太多还是被食物的热气熏着了，程亦舒的脸颊也跟喝醉了酒似的，红扑扑的。 魏正阳自顾自地给倒了一杯酒，便要敬程亦舒，“听说程小姐于危难之中多次救韩教授救大家，魏某拜服，这杯酒我敬您！”说完便将杯的酒一饮而尽。 程亦舒愣了愣，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阵仗，不喝似乎又不给对方面子，喝了又…… 还是程妈看出女儿的为难，替她向魏正阳解释道：“魏先生您别见怪，我这女儿啊，滴酒不能沾。只要一杯，她就跟中了那……十香软筋散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吵嚷着去睡觉了。” 魏正阳意味深长道：“哦？是这样啊。” 接着也不再勉强了。 这顿饭总算吃完了，可程亦舒总觉得这顿饭吃得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她叹了口气，或许是她太敏感了。 她一个人沿着已经建了十几米高的防御墙边走着，想要驱一驱脸上的热气，月色将她的影子拉到老长。她呼出的热气也化成白雾，消散在夜色里。 没等她惆怅多久，她便听到身后的动静。 有人在跟踪她？ 她顿住脚步，突然转过身，手上的藤蔓差点就飞出，却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后，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还有偷偷跟踪别人的癖好？” 韩星野愣了愣，一脸莫名，“我没有偷偷。” “那你……” “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怕你不想被打扰，便一直在你后面。” “那你找我做什么？” 韩星野拿出布包里的东西，递给她。 程亦舒望了一眼，是几根长长的细棒，拿到手上才发现是“仙女棒”——一种手持的烟花。 虽然是新年，但是鞭炮爆竹的声音都太大，极有可能引来丧尸，所以他们明令禁止基地的居民们燃放爆竹。 不过，他们也的确寻不到鞭炮那些就是了。 而程亦舒手上仙女棒燃起来只有“呲呲啦啦”的声音，动静根本不大。 她按捺不住欣喜，双眸都亮了一个度般问韩星野：“你哪里来的？” “找冬衣的时候顺便寻的。” 他嘴上说得轻巧，实际一般商场里根本没有这东西，他也是单独去镇上寻了几次才寻到，给她带回来的。 好在看到她欣喜的模样，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程亦舒兴奋道：“有打火机吗？快点上啊！”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它燃起来时簇簇明亮的火花。 打火机？ 韩星野抿了抿嘴，打了个响指，指尖便燃起了一簇火苗，靠近“仙女棒”，替程亦舒点燃。 程亦舒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打火机啊，韩星野不就是火系异能者嘛！ 她看着燃起的簇簇金光灿灿的火花，只觉得漂亮极了，忍不住“呵呵“地笑着。 她将它举到韩星野面前，“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韩星野眼中，那耀眼的细碎火花变得模糊，火花后面被照亮的女孩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嗯，好看，很好看。” 一根“仙女棒”燃尽，程亦舒又一手一根地伸到韩星野面前，期待地等着他点燃。 韩星野也如她所愿替她点燃，她立刻开怀地笑了起来。 此刻，没有旁人在。她不是那个肩负守护基地所有居民生存重任的基地首领，只是个二十岁的普通女孩。 像是在末世前的一个新年里，和一个男孩站在无人的巷子里，尽情享受烟花的美丽。 韩星野就那样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像是要把每一帧的画面都烙印在脑海里。 直到所有烟花燃完，程亦舒才想起对韩星野说句：“谢谢！” 韩星野没应她，胳膊动了动，终于将她揽在了怀里。 “我喜欢你！” 四个字完全泻了程亦舒想要挣脱的力，她生怕刚刚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开口问：“你说什么？” 许久，韩星野才松开她，像是恋恋不舍地松开自己心爱的珍宝，低下头去。 程亦舒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可以感受到韩星野在快要靠近她唇的时候，停了下来。两个人距离近的，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因为担心尴尬，她没敢睁眼。 最后，一个微凉的吻落在了她的额上，像是虔诚地向自己的珍宝无声的道别。 待他的唇离开，程亦舒才慢慢将眼睛睁开。 她之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刚刚，韩星野给出了答案。 韩星野想要送她回去，程亦舒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待着冷静冷静，便婉言谢绝了。 回去的路上，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程亦舒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像韩星野只说他喜欢自己，没问自己喜不喜欢他啊？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压根不在乎？ 程亦舒想着的时候，魏正阳从阴影处走出，“程小姐，我恭候多时了。” 第48章 那我就去宰了他 程亦舒对魏正阳十分戒备，“魏先生等我做什么？” 魏正阳虽然看出程亦舒对他的不喜，可他似乎并不介意，继续言道：“说一些程小姐感兴趣的事，也好让您早下决断。” “什么事？” …… 隔天，也是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唐帆和郑影同时来找程亦舒。 “亦舒，韩星野走了！” “程姐，老大离开基地了。” 而此时的程亦舒眼下一片乌青，不知是晚上没睡好，还是根本一夜未眠。 她将自己手上的红色晶核和几份文件交到了郑影手上，“这是晶核和基地接下来的规划。晶核可以给队伍里表现好的初阶异能者，帮助他们尽快晋升异能等级，他们的修炼太慢了。还有基地的规划，我连夜赶出来的，可能细节的地方还需要你和其他成员一同琢磨完善，但是大体的方向和发展全都是没问题的……” 听着程亦舒顶着倦容絮絮叨叨的讲述，郑、唐二人都察觉出不对劲，“亦舒，你……” “基地发展到现在，你们两个都功不可没，所以交给你们俩继续协同管理，我也放心。” 郑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不行，我们两个都没有你的能力，我们管不了。亦舒，你要去哪儿啊？” 还是唐帆反应快，“程姐，你该不会是要找老大吧？” 出乎他预料的是，程亦舒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嗯。” 虽然觉得没有了程亦舒在基地坐镇，心里的底气会少了几分，可唐帆听到程亦舒是要去寻韩星野以后，决定无论这份责任多么艰巨，他都要咬牙接下来。 更何况，程亦舒连夜赶制出来的这份规划上，几乎已经涵盖了基地日常和今后一年里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整体的规划，他们哪怕就是什么脑子都不动，只要照做，几乎也不会出问题。 郑影听到了程亦舒要离开的原因，挽留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能说了一句，“那我试试，尽量不要让你失望，不把基地乱成一锅粥。” 程亦舒拍了拍她的肩，“别这么说，基地里我一直是个甩手掌柜，事情都是你们做成的，有什么好担心呢。” 接下来，程亦舒又会见了负责地下城的沈工，看了他二期建设的设计草图，交待他二期施工的注意点后才放下心来。 韩星野离开后，四队队长的位置又空了出来。程亦舒与唐帆商量过后，将他队里的祁斌提拔出来，去四队担任队长。 至于阿音，她在基地“孩童所”里俨然成了孩子王，基地核心成员都是她的熟人，所以她在那里和同龄人玩得不亦乐乎。 “孩童所”里是收容照料父母是护卫队队员没有时间照顾的孩童，亦或者是末世中可怜的孤儿。 阳光可爱的阿音在那里驱走了那些孤儿心里的阴霾，带来了欢乐。 有不少孩童所里的孩子，已经暗暗下决心以后加入护卫队…… 安排好基地后续的工作，程亦舒还得向程爸程妈辞别。 他们两个日常在基地里也没有闲着。 程爸本身就是大学光伏专业的教授，基地的太阳能发电设施就是他老人家组织人搞出来了的，材料都是护卫队队员从外面弄回来的，现在基本上技术上没有什么问题，只需要扩大规模。 程妈也忙碌得很，主要负责基地粮仓里米面的定期发放。 （程亦舒没有说自己空间里的事，基地指挥部里诸如郑影、唐帆这些核心成员都以为米面是她植物系异的产物。好在程亦舒知道近几年植物系异能者都不会有她这样高的等级，她的谎言也不会戳破。） 程亦舒找到他们二老的时候，全然不像在面对其他人那样可以口若悬河，骤然词穷，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程爸程妈到底是过来人，她和韩星野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现在韩星野不告而别，女儿欲言又止，他们哪里还会猜不出。 知女莫若母，程妈拉着程亦舒的手道：“妈知道你想说什么，想去就去吧，否则你留在这儿，心里也总放不下。” 程爸脸色就没那么好了，“哼，你去找那个臭小子，问个明白。” 程爸程妈这么体谅，卸下了压在程亦舒心上的最后一块石头。 她收拾好行李，迎面撞见了晏砚。 两人对视，程亦舒率先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晏砚的那张俊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看我的样子，像吗？” 韩星野和夏玉歆两个人都不见了，程亦舒仔细一想，晏砚要是早知道，的确会跟他们一起离开。 “哦，那被蒙在鼓里的不止我一个。” “那你心里好受一点了？” “没有。” 晏砚沉默了一会儿，“你要去找韩星野？” 程亦舒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我是去寻夏玉歆？” “你找他做什么？” “问个清楚。” “那如果他们是私奔呢？” “那我就去宰了他！” 昨晚才亲口说了喜欢，才吻了她，结果半夜和另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起离开，她怎么能轻易放下。 晏砚这才告诉她，“他留了纸条，让你务必不要去找他，叫我千万拦着你。” 程亦舒转向他，双手环胸，“那你要拦我吗？” 晏砚苦笑道:“显然，我不是你的对手，拦不住你。所以只是转达最后留下他的话。” “哦，那我去找到他，亲口告诉他——他的话，老娘不听！” “那你一定要找到他们。帮我问问玉歆，她……有没有一丝一毫地爱过我。拜托了……”晏砚苦涩地祈求她。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跟着程亦舒是拖累，他一定会跟着她一同离开。 “还有，万一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也别伤了玉歆，好不好？” 程亦舒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好”字。 她说完抬步要走，晏砚拦着她，见她要隐忍即将爆发的表情，竖起一根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崇城。” 第49章 拦路的女人 “铛铛铛铛铛——” 教堂里，庄重的婚礼入场曲响起 教堂坐着许多宾客，他们都笑意盈盈地望向门口即将走进来的新娘。 程亦舒发现宾客之中很多熟悉的面孔，晏砚、郑影、唐帆以及魏正阳。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谁的婚礼？ 正想着，新娘已经入场，程亦舒立刻抬头望去—— 夏玉歆穿着雪白的婚纱，手中是一束精致美丽的手捧花。白色的头纱在她的脑后，她的脸上是幸福又带着羞怯的微笑，满怀憧憬地向着前方走去。 程亦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边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挺拔男人，显然就是新郎。 逆着光的缘故，程亦舒看不清她的模样，可她又想看清，因为她怕新郎是韩星野。 可奇怪的是，那束光的干扰下，她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就在她烦闷不已的时候，听见那男人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情意缱绻地呼唤了一声：“玉歆。” 是韩星野的声音！ 程亦舒终于走近了几步，可以看到男人的模样，竟然真的是韩星野！ 巨大的打击让她如雷击般定在了原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宣誓、交换戒指，最后是亲吻…… 程亦舒身子猛地一抽，终于从梦中惊醒。 “你醒了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吗？” 程亦舒活动自己的手脚，从副驾驶上坐起了身子，才意识到刚刚只是她的一个梦。 听到楚云关心自己，她低头应了一声，“嗯。” 她原本是想一个人独自去崇城的，没想到楚云会跟上她，央求带上她一起。 “我已经跟郑影说了，她答应让我跟你一起出发了。我的所有亲朋好友都死了，又遇到了那些人渣……在这看不到头的末世里，我本来都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是你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所以你走了，我的精神支柱也没了，让我跟你在路上做个伴吧。” 尽管程亦舒一再强调路途凶险艰巨，楚云还是执拗地要跟着，“让我给你在路上做个伴吧。” 程亦舒没了辙，只能松口答应。 崇城距离绿茵基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因为交通瘫痪，路上需要花费比末世前久很多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她们上路的第三天。 她们昨天在路上捡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越野车，两个人轮流地驾驶赶路，比之前步行快了不少。 只是前两日程亦舒晚上也基本没合眼，所以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后，困乏多日的她没多久就不知不觉入睡了，只是没想到会做这么个梦。 程亦舒无奈地笑了笑。 “放开我，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女孩呼救声，让楚云放慢了车速。 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披头散发从着她们的车前蹿出，楚云急忙踩下刹车。 要不是楚云提前就放慢了车速，这女孩指定会被撞飞出去。 女生不仅蓬头垢面，还衣衫不整。见车子停下后，就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打开车门，自己坐到了后座。 “走！快开车走，要不然他们就追上来了！”她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就催促楚云赶紧开车。 然而，为时已晚，几个男人已经追了上来，将她们的车子团团围住。 这下，后座的女生失魂落魄道：“完了！” 她看到程亦舒口袋里的银色手枪，二话不说就去抢了过来。 楚云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程亦舒也没有预料到，以为对方是要对付她和楚云，却没想到对方将伤口对准她自己的下巴，眼泪从她的眼角划出，“与其再被他们抓回去当畜生，不如现在就死了。二位，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说完就想扣动扳机，外面的人先一步发现他的动机，直接砸了车窗，夺过她手上的枪，将她拽下了车。 “救命！放开我！”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女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那几个男人却只嫌她吵，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他们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女生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嘴里也在出血，牙缝处都变成了红色。 “臭娘们，怎么不长记性呢？是不是真当老子不敢打断你的腿？我告诉你，就算打断你的腿，该接的客你还得接。” 其余几个男人趴在车窗上往里边看，“建哥，别生气啊。这不是有意外收获吗？” “咚咚” 程亦舒和楚云边上的车窗都被扣响，“是你们自己主动点下来，还是我们动手把你们拎下来？” 楚云努力镇定情绪，但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慌张，“亦舒，怎么办？” 程亦舒按了按她的胳膊，“几个渣滓而已，不要慌。” 正好她有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发泄呢。 楚云被她镇定的情绪感染，心跳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可是程亦舒啊！ 程亦舒丝毫不惧，施施然打开车门走下，甫一看到她的那张惊艳的面庞，那些人的眼中就闪过惊讶。 其中一人还吹起了口哨，跟那名叫建哥的男人道:“哟，建哥，两个妞都不错！这个特别好看呢！” 说完就要上手摸一摸程亦舒的脸，被她侧身躲过，嫌弃又厌恶地瞥了一眼他的脏手。 那男人当即脸色一黑，“建哥，还是个‘小辣椒’呢，让小的替您教教这里的规矩！” 说完，他抬手就要给程亦舒几个耳光。 “慢着！”出声的是那被称为“建哥”的男人，程亦舒被先前女生夺过去的手枪，现在已经被他缴去。 他先松开手上的女生，像是随手甩衣服一样，将那女生甩到自己小弟手上，接着向程亦舒走进。 那女生看着这一幕，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那建哥将外套搭在身上，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美人，长得不错啊。跟爷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伺候你，怎么样？” 虽是开口问，但他心里觉得程亦舒一定会答应。 何曾想到程亦舒压根无视他的话，直接摊手，“手枪，还我。” 建哥一愣，接着笑道:“你跟爷回去，爷教你玩更好玩的‘手枪’。这个不适合你这种小娘们使。” 第5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亦舒装作听不懂对方下流的话语。 她双手环胸，上下扫了那建哥一眼，接着“嗤”了一声，嘲讽程度拉满。 建哥哪里受得了被程亦舒这样羞辱，“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接着给自己手底下的小弟使了个眼色，“你们都是木头桩子吗？还不把人绑了带回去！等回了基地，她看到其他女人的处境，就会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程亦舒躲开伸来的猪蹄，“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不用他们强逼着，竟真的乖乖跟着他们一起走。 楚云见程亦舒这么“束手就擒”，便也没有反抗。 只是到了地方以后，楚云看见几座废弃的烂尾楼，才知道对方口中的“基地”就是这里。 这几座烂尾楼只是浇筑了水泥，连阳台的窗户和栏杆都没装上，他们都只挂了几条床单来挡了挡。 比起绿茵基地，这个所谓的“基地”真是寒酸。 不过，周围都用细铁丝拉了防御线，上面挂着铃铛，如果有丧尸靠近，碰到了铁丝，铃铛便会响起，也就这点防御还勉强看得过去。 只是一楼停了不少的车子，这点让楚云有些纳闷:难不成这些人是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看到那些车子，先前拦她们车的女生，情绪更加激动了。 被破布堵住的嘴巴，“唔唔”地说着什么，被绑着她手啰啰狠狠一拽，她重心不稳，一下子扑跪在地上。 冬天气温低，水泥地硬度大，她疼得一下子冷汗冒了出来。 没等她缓过来，瘦小的她便被那个啰啰拖着扔上了其中的一辆车。 程亦舒和楚云这才发觉这些车后排的座椅都被拆除了。另外，车上都有四条铁链。 尽管那女生万般不情愿，也依旧逃脱不了被男人用铁链锁住手脚的命令，她以屈辱的“大”字型躺在车厢里，脸上是如死灰一样的表情。 显然，她已经觉得没有希望，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躺在那里。 “他妈的，爱跑是吧？老子把你打折处理了，上你都不要馒头和水了，我看多少客人点你，你受得了受不了。” 程亦舒总算确定里这些人是干什么勾当的。 同时，另外一部车子也在规律地起伏晃动，隐约还能听到女人的低声抽泣。 程亦舒直接走了过去，打开了车门。 建哥和那些小弟都没想到这妞这么“虎”，所以一时都反应不及。 车里，被打断好事的男人，显然不爽，转身就要开骂。 到嘴的脏话却看到程亦舒漂亮的脸蛋后，又从嗓子眼里咽下去，“怎么，你要一起啊？” 下一秒，程亦舒直接掐着他后脖颈的肉，将他扔出了车厢，摔在了地上。 那男人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竟然就被程亦舒这么单手跟拎猪崽子一样提起，令除楚云以外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被摔的男人反应过来立刻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 接着对那建哥道:“建哥，你们哪里弄来的这货，你们就这么任她们这么对待客人吗？” 果然，那建哥的面子挂不住了，呵斥手底下的人，“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听到这话，几人撸起袖子向着程亦舒逼近。 程亦舒丝毫不惧，施施然立在原地，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她一把拽过从侧面逼近她的男人，接着狠狠地踢在他的腹部，力道太大，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几个男人身上。 她没停歇，继续投入战斗。 她这几天的火气正大着呢，这几个末世渣滓正好让她发泄一下无处释放的怒气。 “啊！” “哎哟！” “哎呦喂！” 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响成了一片。 没一会儿，那群男人就倒在了程亦舒的脚下，哎呀咧嘴地捂着身上的痛处。 唯独那建哥还立在原地，消化着刚刚程亦舒单方面压制的打斗场面。 他咽了咽唾沫，命令地上的小弟，“都别躺着了呀，给我揍她啊！一群大老爷们，打不过臭娘们吗？” 话应刚落，他只觉得一股寒风朝着自己吹来。 等他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十米外的程亦舒，眨眼间已经移动到了他的面前。 明明看着娇娇弱弱的女人，捏在他两颊的两根指头跟铁钳似的，任他怎么扒拉，都不能松开分毫。 “放……放开……求、求……”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求饶的话语。 他刚说完，眼底却闪过一丝狡猾。 楚云忙喊，“小心！” 原来是先前被打趴在地上的啰啰，从地上爬起，拿了根铁链，准备从后面套住程亦舒的脖子。 程亦舒是何等耳力，早在他拿取铁链发出清脆响声的时候就听见了。 之只见她一手钳着那建哥，头都没回地给那偷袭的小子一肘。 下一秒，他手上的铁链就被程亦舒夺了过来，缠在了那建哥的脖子上，“跟我耍花样？” 这下，建哥终于意识到这女人通天的本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拼命求饶。 程亦舒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手枪从他兜里取了回来。 用铁链像牵狗绳一样束着他，“去，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尽管屈辱，可那建哥不得不照做，因为他知道身后的程亦舒手上那把枪的枪口正对着他。他若是不从，下一秒就得去阎王殿报道了。 不一会儿，七八个男人就像粽子串一样被绑在了一起，等候程亦舒的发落。 与此同时，楚云已经将先前拦她们车的女人和后来被侵犯的女人从车子上放了下来，还贴心地给她们披了件外套。 当然，外套是从建哥和其中一个啰啰身上扒下来的。 他们自己只能冻得在原地直打哆嗦，趁着程亦舒没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待程亦舒看过来的时候，他们又立刻老实垂首，一副乖乖听候发落的模样。 建哥看情况差不多了，讨饶道:“姑奶奶，这俩女人给您处置了，能不能……把我们放了？” 程亦舒右瞳还是温热异常，她知道这事还不能结束。 第51章 扔个垃圾而已 唯恐程亦舒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们，被救下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道：“不能放了他们！” 见程亦舒的目光移了过来，她们赶忙补充道：“楼上！楼上该有姐妹呢！” 闻言，建哥破口大骂：“冯洁、姚筱筱，你们两个贱货！” 程亦舒在原地动都没动，直接放出藤蔓，朝着那建哥狠狠地抽去。 那藤蔓像有自己独立生命意识一般，直接重重地抽向他的脸颊，左右各一下，像是给了他两个大耳光。 程亦舒轻轻抬着一侧手，那一侧的藤蔓也朝着同一方向，高高地扬在半空中，第三下巴掌才没落下。 再看那建哥的脸颊上，交错的两道红痕像是被皮鞭抽打过一样。 他眨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妖、妖怪！” 程亦舒刚刚抬着一侧的手臂，这时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扬起的藤蔓同时朝着建哥的脸上再次落下，第三个耳光落在他脸上。 这下，他老实了，畏惧又惊恐地望着程亦舒。 身后的一个小弟低声提醒他，“建哥，这妞应该是个异能者！” 建哥这才恍然大悟，更不敢再用言语招惹程亦舒。 他老实以后，先前拦程亦舒车的那名女生，也就是建哥口中的姚筱筱主动站出来，告诉程亦舒：“楼上还有很多姐妹，都被关在笼子里，有客人才会被放出来！” “带路！” 沿着水泥台阶爬上二楼，饶是见了很多大风大浪的程亦舒，也震惊于此时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数个一米多高的黑色铁笼堆放在这一层。这铁笼末世前应该是关放大型家犬的，而此时，里面关放着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是女性！ 不知情的她们，还不知道刚刚楼上发生的一切，以为又是来挑选的“客人”上来。 大都不安地缩在笼子的一角里，抱着膝盖，不敢抬头去看来人什么样。 唯恐自己与对方有什么眼神接触以后，就被挑走去楼下的车里“服务”。 她们像一个个饱受伤害的幼兽，可怜无依地躲在笼子里。 也有已经麻木的，如被抽走灵魂的木偶，面无表情地倚靠在铁笼的栏杆上，看都不看来人。 看守的小子还在打盹，是被建哥的冷喝声吵醒的。 醒来后还属于一个蒙圈的状态，建哥看他还在擦拭睡着后流的口水，嫌弃道：“睡得跟死猪一样，楼下那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你！” 看守的小子看着自家大哥和兄弟身上绑着的铁链，揉了揉眼睛，还当自己看错了，“大哥，你们干啥把铁链绑身上啊！” 建哥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睁开你的狗眼再看看！” 他这发觉程亦舒和楚云两个陌生面孔，可他显然不会想到是她们把几个兄弟拘起来的，还当这俩妞是新带回来的货物，“哎哟，这次带回来的‘货’的质量不错啊！” 程亦舒伸出藤蔓，缠上对方的脖子，一下子将人拖到了她面前。 那人抓着脖子上的藤蔓，两只腿不停地蹬着地面。因为呼吸不畅，满脸涨得通红，脖子的青筋也突得老高。 这时候，程亦舒居高临下地躺在地上挣扎的男人，眼神冰凉，仿佛已经在看什么死物，“钥匙？” 男人反应了一会儿，忙不迭地摸向自己的腰间。生怕自己的动作再慢一步，脖子上的藤蔓再一收紧，直接将他勒死过去。 笼子里的女人全都看着这一幕，在看见钥匙的那一刻，她们的眼中都好像有亮了亮光。哪怕之前形同木偶的女人，也都从笼子里坐起，迅速爬到边上，希冀地望着那串钥匙。 这时候，建哥却连忙出声道：“姑奶奶，可不能将她们都放了啊？” 程亦舒偏过头看着她，未出声，明显是等着对方给她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建哥跪在地上祈求道：“姑奶奶，您愿意带走俩就算了，你钥匙把她们都带走了，我没法跟我老大交代啊？” 听到这话，笼子里的女人们生怕程亦舒就这么放弃她们。 “求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 “呜呜，求求你了，我从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几个月了！” “他们把我们当成畜生啊，我们在这里生不如死啊！” 就连先前的姚筱筱和冯洁都跪在了地上，脑袋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求求你了！” 程亦舒前世就有所耳闻，末世之中有些渣滓会逼迫女性出卖身体来获得食物，显然现在在场的女人们都是这些受害者，她们之中都是被或抢或骗后，困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前世的程亦舒自身难保，可现在的程亦舒既然遇到了，就绝不会坐视不管。 见程亦舒沉默，建哥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姑奶奶，之前的两个妞给您带走，再把我们放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对方的口吻，好像程亦舒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程亦舒淡淡道：“我若说不呢？” 建哥目露狠意：“那您就别怪咱们跟您拼命了，若是……啊！” “哐！”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程亦舒的藤蔓卷起从二楼抛了出去，而程亦舒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因为太过突然，不仅是建哥手底下的那些小弟被吓住了，就连姚筱筱和其他女人都被吓了一跳。 程亦舒努力换上一副温和的神色，安抚她们道：“别怕，扔个垃圾而已。” 姚筱筱咽了口唾沫，乖巧地点了点头。 程亦舒这才又瞥向身上有钥匙的男人，“知道要做什么吗？” “知……道……”待他说完这两个字，程亦舒才松了他脖子上的藤蔓。 他动了动脖子，背向程亦舒，拿着钥匙朝那些笼子走去。 只是动作慢吞吞的，显然在想对策。 楚云催促他快些，他忽然袭向笼中的女人，从身上掏出的匕首正抵着那女人的脖子，对着程亦舒道：“你快点离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女人被吓得叫出声，冷静下来以后却对程亦舒道：“没有关系，救其他姐妹，让他杀了我好了！大不了杀了他，替我报仇！” 女人说完就闭起了眼睛，准备慷慨赴死。 那男人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这么说，恼怒地将刀抵得更深了，女人紧咬着牙关，却不肯说别的。 程亦舒却突然看向那男人身后，问了句：“你是谁？”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还当自己的老大回来了，欣喜地往后看去，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糟糕，上当了！ 第52章 给丧尸发饭 没等他转过脑袋，程亦舒已经用他自己的匕首，摁着他的手给他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刀。 临死前，男人捂住自己汩汩冒血的脖子，瞪大眼睛向后倒去。 程亦舒勾起的嘴角像在嘲讽他的愚蠢，“后面是索你命的阎王爷喔。” 接着她捡起地上的钥匙，扔给笼子里的女人，“自己把锁打开，把她们也都放了。” 女人忙不迭地点头，虔诚地接过钥匙，像个宝贝似得捧在手里，高兴地寻找打开自己笼子的钥匙。 程亦舒踱着步子转过来看向剩下的一群啰啰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垂着脑袋，不敢和程亦舒有眼神接触，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见他们这样，程亦舒反而笑了，“别怕，我不会杀你们。” 听到她这句话，这些人这才松了口气，“谢谢姑奶奶！” 程亦舒意味深长道：“你们啊，谢早了。” 起先，他们还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可等笼子里的女人都出来以后，程亦舒用藤蔓小心地将笼子放到楼下的时候，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 程亦舒对他们命令道：“进去。” 听到她这声命令，那几个男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没有动作。 “哦？不愿意是吧。”说这话时，程亦舒有意无意地瞥向刚刚被扔出来、趴在地上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的建哥。 他们感受到程亦舒的威胁之意，立刻争先恐后地进了一个笼子。 程亦舒对着被放出地女人们道：“轮到你们锁她们了，愿意吗？” 听到这话，她们无不跃跃欲试，异口同声道：“愿意！” 待这些往日里伤害折磨她们的男人，都被关在笼子里时，姚筱筱没控制住情绪，大滴大滴的泪珠涌出，其他姐妹赶忙围过去安抚她。 望见她这样，程亦舒心中的疼惜之情更甚，好言哄道：“别哭，我请你看戏好不好？” 听到这话，姚筱筱红着眼珠，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那些男人在笼子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不忘记瞪向二楼的那些女人们。 刚刚程亦舒让那些女人们躲到二楼看好戏以后，自己就离开了。 留着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甚至在笼子里讨论程亦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或者单纯在耍他们和那些女人玩。 越聊他们就越放松，刚刚程亦舒带来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他们还畅谈起来等会儿出了笼子好好让那些女人后悔刚刚她们做的事。 就连被程亦舒赶上二楼等着看好戏的女人们都着急了起来，只是她们更多的是担忧程亦舒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 她们有人提出出去找找，留下来陪她们的楚云却很坚定，“亦舒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在这里等着她就好。”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丧尸的嘶吼声靠近，全都不安地站起了身。 “怎么办？丧尸来了？” “我也听见了，而且听动静有不少呢？” 姚筱筱“啊”了一声，指着外面道：“快看！好几只丧尸！” 本来她们都慌了神，等她们看到程亦舒的时候，才安下心来。 程亦舒正晃着铃铛引诱这十只丧尸跟随自己，又因为她手上的藤蔓限制它们的距离，这些丧尸只能张牙舞爪地向前徒劳地伸着手，根本靠近不了程亦舒。 程亦舒开口道：“别急，等会儿就发‘饭’了。” 丧尸哪里能听懂她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关在笼子里的男人听得懂啊。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程亦舒要做什么，全都慌了神。 “不，姑奶奶求求你了！” “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被逼的，是老大叫我们做的。” “您只要放了我们，我们以后给您当牛做马，你说东我们不敢我往西。”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都听您的！您收了我们吧。” 程亦舒看向他们，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她樱唇轻启,“不好意思，我不收垃圾！”顿了顿接着道：“处理垃圾的——是它们。” 说完，她手上的藤蔓倏地被收起。 她自己如风如影般飞速抛开，接着藤蔓向着二楼一勾，她一跃直接攀了上去。 一些姐妹还想过来帮忙拉她一把，被她拨开，“别管我，快看好戏！” 这里可以将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那些丧尸没有了限制，立刻疯狂嘶叫着寻找猎物。 笼子里的那人看着它们袭来，拼命拽着铁锁，想要逃离。 然而铁门铜锁，岂是他们人力可以打开的。 只能在原地不动的笼子里徒劳地挣扎、无助地看着丧尸想着笼子里的他们袭来。恰如当初他们对待笼子里的那些女人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任人宰割的“猎物”成了他们，心情可谓是天翻地覆。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程亦舒亲口所言的“我不杀你们”是什么意思，原来根本不是她亲自动手，而是要这种方式先让他们备受徒劳挣扎等待死亡降临的折磨。 这一刻，他们无不后悔今日去拦下程亦舒所坐的那辆越野车。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给他们。 与之相反，被他们折磨到今日的女人们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心中无比畅快。想不到程亦舒用这种方式，让她们都出了一口恶气。 待楼下血腥的“垃圾”处理结束，程亦舒将笼外的那十只丧尸全都除了。 期间还鼓励她们后遇到丧尸不要怕，告诉她们如何彻底结果丧尸。 甚至还“废物利用”，让她们举着木棍对着笼子里已经变成丧尸的那些男人练习。 也因为心里怀着对这些家伙的恨意，她们从一开始地害怕退缩，到后来争先恐后地去练习。 望着此情此景，楚云佯装吃味，“我们绿茵基地护卫队队员们可都没享受过您亲自教导的待遇啊！”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知道，这些女人之中，很多人都没在末世中对付过丧尸几次，就被这些混蛋囚禁了起来，末世的打斗经验很匮乏，十分需要程亦舒这样的高手赶紧给她们“补补课”。 姚筱筱却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等他们的老大回来怎么办啊？” 第53章 暂装小白兔 斜阳西落，荒废的烂尾楼里周边是稀疏的杂草和寒风中萧瑟的枯树。 空旷的楼里，只有个女孩悠然地坐在铁链绕成的秋千上，她的前方是血红的残阳燃成的晚霞。 几缕黑色的发丝从她戴着的帽子里飞出，在随着她在秋千摇晃的动作，在空中飘逸勾画着美丽的弧线。 杨志荣带着两个手下驾车赶到这里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景象。 程亦舒的两只脚落在了地上，秋千也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从晚霞上收回，落在那三人驶来的车子上。 “崇”字打头的车牌号让她思量一会儿。 原本的计划好像要更改了。 程亦舒从秋千上下来，换上一副害怕的神情，随着他们靠近的动作，还装作不安地后退。 “方建人呢？那群臭小子去哪儿了？” “不对，那群女人都不见了！” “这边不还有个人吗？” 随着对方靠近，程亦舒才发现这些人之中有熟面孔，领头的不正是当初在金海市外厂房里招摇撞骗的黑袍男人吗？ 想不到兜兜转转，在这里又遇到了他，而且看情况，这黑袍就是之前那建哥口中的老大啊。 程亦舒心中暗恨当初没在金海的时候就结果了这家伙的性命，让他在这乱世为非作歹，残害了那么多姐妹。 不过，那些姐妹已经被程亦舒安排，由楚云护送回绿茵基地，郑影必定会好好安排那些她们。 当然，楚云一听程亦舒让她回去的时候，心中是万般不情愿的，可程亦舒让她回头看看那些姐妹。 她们有的蓬头垢面，有的已经瘦得就剩骨架，身上无一不是带着伤。 楚云在看到她们望向自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拒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程亦舒对她说：“楚云，你觉得当初是我救了你，是你的救赎；现在，轮到你救她们，给她们在末世中重新生活的机会，而你，将成为她们的救赎。” 她的话让楚云胸腔中有一股莫名的热血在沸腾，但她心中还有几分惶恐，“可是是你……” “我只是救了她们的身体，你还要帮助她们重新拾起活下去的信心。” 在心里留下那么大的创伤以后，难免有人会在今后想不开，过不去心中的坎，自暴自弃乃至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而从那泥潭里走出的楚云，恰恰是最懂她们心情的人，也是最适合做榜样帮助她们重拾信心的人。 程亦舒目送着她们离开，自己就一直留在这里，等待建哥口中那位“老大”出现。 “喂，你从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这里的人去哪儿了？” 程亦舒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害怕的样子。 杨志荣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喝令道：“抬起头来！” 程亦舒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杨志荣认出她，她就立刻杀了他。 也不知是残害的女人太多，他竟没认出来他，“还是觉得眼熟。嘶……想不起来了。” 他旁边的小弟却想岔了，调笑道：“老大，你这把妹招数也太老套了吧。” 另一个小弟道：“朱二，老大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嘛，把妹招数老套点不是很正常。哈哈，咱看破不说破。 那被称作朱二的男人立刻笑了起来，“朱大你说得对，怪我冒失了，哈哈哈。” 原来这两个小弟叫朱大朱二，程亦舒瞄了两眼这两人的长相，有七八分相像，原来是兄弟俩。 杨志荣却没笑，反而瞪了这两人，“没心没肺的东西，这时候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想没了那群女人，我们以后从哪里弄来吃的！你跟那些女人一样，躺在那里叉开腿哼哼两句，就有男人给你送吃的了吗？” 被他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朱大朱二被这么一通训斥，立刻收了脸上的笑意，全都低着头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训完，杨志荣的怒气还没消，自己径直朝着车子走去。 朱大朱二恋恋不舍地看向还在原地的程亦舒，“她怎么办？” 杨志荣不耐道：“带上啊！” 朱大朱二这才美滋滋地拽着程亦舒的胳膊往车上去。 路上，朱二不服气道：“哼，他不一样惦记着。” 朱大比他聪明些，“老大跟你想的能一样吗？”他扫了一眼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的女人，压低了声音道：“老大是打算以后让她来做接客的。” 朱二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这样啊。”接着色眯眯地望了一眼程亦舒，对着自己的哥哥笑嘻嘻道：“那我能不能今晚先尝个鲜啊？” 没等朱大回答，坐在车里的杨志荣已经把头伸向窗外，“朱二你嘀咕什么呢？还不来开车！” “来了来了！”朱二这才收起自己旖旎的心思，急匆匆地上了车。 车子果然朝着崇城市里驶去。 坐在“顺风车”后座的程亦舒，要不是朱二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看的动静，和旁边就是尚在怒火中的杨志荣，她都打算靠在座椅上假寐一会儿。 车上，朱大一直在跟杨志荣分析方建带着手下和那群女人跑路了。 “那小子背地里就不尊重您，我看他早就想背着您出去单干了，要不是徐忆南看不上他干的勾当，他早就投奔徐忆南去了……” 程亦舒估摸着这朱大和生前的方建多半不和，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明里暗里的挑拨。 只是徐忆南这名字，倒是和程亦舒在末世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老总的儿子同名。 这崇城就是程亦舒在末世前工作过的城市，如果此徐忆南就是彼徐忆南，也不是没有可能。 “哼，徐忆南仗着自己异能强些，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年轻气盛，迟早会栽在老子的手里！” 尽管朱大和朱二嘴上应和着：“就是就是！” 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杨志荣要真斗得过徐忆南，就不会被他逼得只能在崇城东躲西藏。 此时，一间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白色实验室内，一个瘦削的男人从冰冷的实验室床上坐起。 皮肤白皙的像是西方雕塑，完美立体的脸上，蓝色的眸子像是抑郁深沉的海，整个人都像是从希腊神话中突然坠入凡间的天使，看起来脆弱又破碎，仿佛随时像风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可怕的是，先前程亦舒牵着那些丧尸去烂尾楼的画面却传入他的脑海里。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画面的视角正是那些丧尸应该看到的视角，而那些画面竟然不需要任何信号传输，他便可以任意读取。 他察觉了当时程亦舒的意图，许久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微笑。 第54章 夜半咸猪手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的车子才缓缓停下。 程亦舒也跟着他们终于来到崇城，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个噩梦的缘故，她现在反而并不再急着见到韩星野。 更何况偌大的崇城，到处是丧尸，她想要找到韩星野，还是要花段时间的。 见她半天不动，杨志荣不耐道：“愣着干嘛，下车啊！” 程亦舒这才从思绪里抽出，脚踩到崇城的时候，望着周围的景象，还有种不真实感。 已经习惯了和基地的居民们在防御墙内安逸地生活，程亦舒有时候都会忘记现在是凶险的末世。 马路上、小巷里、周围的商场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丧尸的踪影，一个不慎，很可能引来大批量的丧尸围攻。 难怪无论是杨志荣还是朱大朱二，这时候都蹑手蹑脚地前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程亦舒就被他们半挟持地抓着，七绕八绕，终于来到了一家私人宾馆里头。 看着朱大上前打开门锁，又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打开了屋内的应急灯，程亦舒猜测这里就是这三人在崇城里的根据地。 待她和杨志荣都走进去以后，断后的朱二立刻把门关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把沙发抵在了门后。 看着地砖上拖动的印迹，应该是他们每次回来必备的流程。 很好，这下住的地方，他们都给她找好了，她也不用自己费心去找了。 程亦舒正想着，却察觉到身侧的目光，她抬头一看，杨志荣正紧锁着眉头，警惕地看着她。 状况之外的朱二，看到这个情景，还有些纳闷：“老大，怎么了？” 杨志荣的目光还是紧紧地锁在程亦舒身上，他冷笑一声：“你说怪不怪，这女人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一路上被我们三个大男人带到这里，不哭不闹，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朱二摸着自己的下巴道：“难不成她是个傻子？” 很好，理由程亦舒都不用想了，朱二现成的借口都给她想好了。 朱大拿着三盒肉罐头走了出来，看到程亦舒后，才想起来似乎少拿了一份，正准备回头去拿。 杨志荣直接道：“你是好日子过多了，一点都不知道节省，这些以后可保不齐都没有了！” 朱大朱二这才想起来方建那小子，带着一堆人失踪了。 杨志荣之所以将房间那伙人安排在那个地方，一来是郊外的丧尸少，他们整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发现，二来是更容易遇到末世中来往的男人，招揽他们用手上的食物，来换取肉体的愉悦。 可那地方没有崇城市里住着舒服，更何况他一直没有斗过这崇城里的徐忆南，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若是直接离开崇城，那不就相当于向那小子认输吗？ 杨志荣可咽不下这口气！ 被当成傻子的程亦舒坐在角落里，她迟迟未动手还有一个原因——杨志荣早在末世刚爆发没几天就觉醒了异能，程亦舒不确定他现在异能的等级。 程亦舒想等半夜他熟睡的时候再动手更稳妥。 不过，杨志荣担心她半夜跑了，特地在临睡前命朱二绑了她的手脚。 朱二腆着脸问杨志荣，自己能不能今晚先把程亦舒给“办”了。 杨志荣本来就在气头上，结果就是撞到枪口上的朱二遭到一阵痛斥。 朱二又挨了一段骂，不敢再提，只是捆程亦舒的时候，给她的手脚上绕了一道又一道，缠得紧紧的。 是夜，被绑着手脚的程亦舒醒了过来，隐约还能听到门外朱大的鼾声。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可对于身体素质被不断强化的程亦舒已经是小问题，她跟戴了夜视镜一样，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门把手转动发出声响，刚想用伸出藤蔓解开身上绳子的程亦舒立刻停了下来，朝门侧躺下，假装在熟睡，但双眼眯起，留了一条缝，方便她观察。 朱二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接着缓缓向着程亦舒靠近。 因为看不清，他的膝盖撞到了床沿，他痛得差点叫出声。但又怕惊动了其他人，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巴忍耐。 程亦舒差点没被他蠢得笑出来。 既然他看不清，程亦舒便放心地睁开了眼睛，并小心地放出藤蔓悄悄地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这时候色欲熏心的朱二忍着膝盖上的痛，开始向前摸索。 程亦舒没注意，便被他摸到了小腿。 尽管隔着一条裤子，程亦舒还是觉得自己被毒蝎蛰到了一样恶心难受。 朱二就不一样了，摸到女人的腿以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啊”的一声，发出舒服的喟叹，好像身上的痛都减轻了几分。 也因为实在被他恶心到了，程亦舒没控制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动了动自己的腿。 发现程亦舒醒来，那朱二不仅没有害怕或者惊慌，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小美人，你醒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咸猪蹄”沿着程亦舒的小腿想继续往上探去。 程亦舒岂能让他如愿，此时她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藤蔓解开，终于忍无可忍的她，暴怒而起。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脑袋就转了近一百八十度，彻底没了气息，笨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外面的灯再次亮起，门外的杨志荣正冷着脸色看着她，“我果然没记错，你就是当初金海的那个死丫头！” 程亦舒没想到，杨志荣早就认出了她，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他也一直小心提防着程亦舒有什么很厉害的异能。毕竟程亦舒孤身一人在崇城这里出现，身上没点异能本领，那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刚刚还在酣睡的朱大发现身侧的朱二不见踪影，暗道不妙，赶来时只看到已经咽气倒地的朱二。 当即，他的气血上涌，冲过去就想掐住程亦舒的脖子跟她拼命。 程亦舒也不再隐藏，藤蔓从她的袖口飞出，直接缠住他的身体。 他还没碰到程亦舒，就被她吊在了半空中。 随着藤蔓不断收紧，进入他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脸色变紫。 就在这时，在旁边伺机而动的杨志荣却突然对程亦舒发起了偷袭！ 第55章 奇怪的大叔 “原来不过一个植物系异能者，竟敢在我面前猖狂，拿命来！” 杨志荣的掌心形成了一颗偌大的火球，趁着程亦舒分神的时候，朝着她掷去。 程亦舒的余光发现了他的动作，跃起向后一躲。 火球砸到的地方瞬间蔓延升腾起大火。 程亦舒迅速解决掉了企图跟她拼命的朱大，面朝杨志荣嘲讽道：“都这么久了，你这异能也没长进多少啊。” 她瞧着，杨志荣这异能也就三级的水平，实在是不够看。 听到程亦舒质疑他，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 “死丫头，让你尝尝我异火的厉害！” 他双手齐齐往前一甩，一条火形态的长鞭立刻凌空飞出，朝着程亦舒的藤蔓飞去，接着迅速缠绕向前。 杨志荣得意洋洋地看着程亦舒，因为一般来说，火系异能作为最末世中普遍所认为最强大的异能，异火碰到很多东西都会迅速点燃，植物系异能者的藤蔓也不例外。 然而，他脑海中期待的景象并未出现。 他仔细一看，程亦舒的藤蔓是翠绿色，和他之前所见到的植物系异能者不一样。 程亦舒勾唇一笑，“收起你那丢人的伎俩吧！” 一股清泉般纯净的水流从她的手心涌出，绕着藤蔓向异火飞去。 水火相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不要说程亦舒从巨蟒腹中觉醒水系异能时，便发现自己是九级，灭了杨志荣这低级异火简直是轻而易举。 杨志荣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这怎么可能！这是……水系异能？不对，你明明是植物系异能者啊。”像是想到什么，他蓦然瞪大了眼睛，“难道说，你是双系异能者？这怎么可能，竟然会有人掌握双系异能？” 程亦舒轻蔑地一笑，“去地府找你的答案吧！” 说罢，她便挥着藤蔓向杨志荣袭去。 反应过来的杨志荣一边闪躲后退，一边向这程亦舒丢去异火。 虽没仍中程亦舒，但迅速点燃了整个房间。 屋内杂物众多，没一会儿火势就蔓延开来，燃烧产生的黑烟熏得程亦舒皱起了眉心。 趁她被呛得咳嗽的间隙，杨志荣趁乱往外跑。 程亦舒见状，一脚踹开了房间的玻璃窗，将身子探了出去。 可惜她远不如杨志荣熟悉这里的地形，没发现他的踪影，这次竟然他逃跑了！ 程亦舒暗恨这次自己的大意。 然而房间内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程亦舒也不能留在里面。 从楼上向下望去，听见动静的丧尸正睁着猩红的眸子向着这里围聚过来，她是不能跳下去了，她只得借助藤蔓攀上了天台，扶额看着下面的火光和愈来愈多的丧尸。 这个地方是不能留了，她沿着脚下天台，又爬上隔壁房子的屋顶。 好在这里算是普通居民区，楼层并不高，她又接连跳跃了几座屋子，借着藤蔓荡到了隔壁街道的屋顶，楼下的丧尸才少了一些。 她特意放轻了动作，轻声落地，没有惊动远处几只零散游荡的丧尸。 就在她打算随便找间屋子暂住一晚的时候，总觉得附近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难道是杨志荣潜伏在附近准备埋伏自己？ 程亦舒警惕地环顾四周，才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躲在半拉的卷帘门后的玻璃门上注视着自己。 本来他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凶狠，但在程亦舒看向他的时候，他忽然换了一副友善的笑容并热情地挥着手，用口型示意程亦舒去那里。 程亦舒不大相信末世之中有这样的好人，看了他一眼便去了另一家店铺里躲着。 清晨的曙光照到了程亦舒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清脆的鸟叫声终于将她唤醒，她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望向外面枝头上的那些小家伙，不由艳羡地感叹道：“也只有你们，还能在这末世之中这样自在。” 她从木椅上坐起身，才发现身上有些僵疼。 没办法，她昨天拒绝了那奇怪大叔的邀请以后，进的这间房子里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张长木椅供她靠墙将就入睡。 为了防止那大叔不怀好意地在夜里摸过来，程亦舒还特地推了些架子抵着门。 事实证明是她多心了，那人并没过来。 等她移开那些架子，从屋子里走出才发现昨日那大叔早已经醒了。 看到程亦舒，他还热情地招了招手打招呼，接着想起什么似的，晃了晃他手上罐装八宝粥，示意问她要不要。 末世之中，为了食物，一帮人可以斗得你死我活，这人竟然这般友善？ 可那人的表情又不作伪，程亦舒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想起昨晚对方也一片好意，自己就那么不给对方面子，现在要是一走了之，好像实在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见程亦舒还在犹豫，他又用口型示意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让她不要害怕。 算了，难得在末世感受到人性的光辉，程亦舒不想凉了他的一片热心。 望见她走来，那位大叔立刻热情地打开了玻璃门，邀请她进来。 程亦舒进来后，小心地打量四周。这是一家银行营业厅，她特意走到柜台后面看了看，里面的确没有其他人，这位大叔的确没有说谎。 那大叔从箱子里拿出一杯八宝粥递给程亦舒，“丫头，喏，给你。” 程亦舒早就取了自己空间之前储备的物资，随便吃了点，压根不饿，婉言谢绝了。 那大叔还以为程亦舒是担心八宝粥有什么问题，“那你自己随便挑一瓶也行。都是我从便利店拿的，绝对没有问题的。” 程亦舒真有几分被对方的真诚感动到，再不接受，只怕对方会多想，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 与此同时，她琢磨着等会儿要不要等会儿临走前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物资留给这位大叔。 两人喝着八宝粥，慢慢攀谈起来。 这大叔说自己的女儿也和程亦舒这么一般大，末世前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甜蜜，偶尔的烦恼就是催促女儿找男朋友，她总不听。 作为同龄人的程亦舒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得笑了笑。 像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大叔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世界会爆发这丧尸，我当初还催她找什么男朋友啊，我一定会告诉她，爸爸妈妈有多爱她，她只要做我们的公主。” 大叔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了，程亦舒猜测到大叔的女儿可能已经在末世中遭遇了不测。难怪他会对自己这般友好。 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第56章 门后的秘密 见大叔陷入了痛苦的回忆，程亦舒只能想个法子赶紧将话题岔开。 她打量大叔，才发现他身上一身正式的西服，脚上的那双球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免好奇道：“大叔，你平时喜欢球鞋搭西服啊？” 对方明显一愣，而后明显有些磕巴道：“这、这个是我女儿买给我的。” 那双球鞋恰好程亦舒曾经在末世前给当时的男友张文彬买过一双，花了她两三个月的工资，价格昂贵，她随口问道：“那您女儿工作收入一定很高吧？这鞋子是限量款，可不便宜。” 他听到这话，不自在地将脚往后缩了缩，好像不想程亦舒再关注他脚上的鞋子。 程亦舒更纳闷了，一般父亲得知女儿给自己买的礼物很稀罕很昂贵的话，不是应该是骄傲的显摆吗？怎么会像他这样躲躲闪闪的，生怕别人发现呢？ 她继续追问，“您还没说呢？您女儿是做什么工作的？末世后，您没找她吗？您确定她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她的一连串的发问，让对方差点就忍不住撕下自己的面具，“够了！别问了！” 程亦舒这才止住了口，审视着对方。她原本以为对方口中的女儿是为了骗取自己信任而胡诌出来的人物，可对方红着的眼眶和眼中盈着的泪水做不了假，否则末世前至少是个影帝。 难不成，自己错怪了他。 他望了一眼程亦舒，“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跟我过来。” 怀着好奇的程亦舒，跟在他的身后。 对方将她领到了一扇铁门的面前，这应该就是银行存放现金钞票和金条的地方。 若是末世前，来这种地方，程亦舒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是末世，里面的钞票就是一堆废纸，金条更是连石头都不如，揣在身上都觉得是个累赘。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领着自己来这个地方。 他一边打开门，一边对着程亦舒道：“答案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吧！” 说时迟那时快，程亦舒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对方推了进来。 下一秒，门被对方从外面合上。 程亦舒转身想拍门，身后却响起了她无比熟悉的嘶吼声，是丧尸！ 果然，她转身，一只丧尸便朝她扑了过来。 程亦舒一脚将它踹开，令她松了口气的是，这房间内只有这一只丧尸，而且只是普通的红阶丧尸，并不难对付。 尽管那丧尸身上已经污浊不堪，程亦舒还是一眼辨认出它穿的是银行柜员的制服，盘在脑后的发髻也说明了它生前的性别。 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她往后退了一步，竟发现是几根白骨。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止是她的脚下，到处遗留着人类的残骸。男女老少的衣服都有，且腐烂损坏程度不一，明显是不同时间段的。 一个悚人的猜测在她的脑海里产生：难道眼前的这只丧尸，就是刚刚那位大叔的女儿？而他负责诱捕人类，定期给这只丧尸投喂！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那丧尸再次向她袭来的时候，她绕到它的身后，本想将它的脖子一拧，直接结果了它。 但在最后关头，程亦舒改变了主意。 过了很久，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那只已经没有人类意识的丧尸哪里知道眼前的人是它曾经的父亲，呲牙咧嘴地想向他扑去。不过他早就在这丧尸的腿上固定了绳子，绳子的长短只足够它在这间屋子内活动，所以他并不担心它会冲出来弄伤自己。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程亦舒的身影，还当她已经被女儿享用结束了。 他满眼慈爱地望着眼前脸部已经溃烂不堪的丧尸，仿佛眼前的它，还是末世前那个乖巧美丽的女儿，宠溺道：“乖女儿，还没吃饱吗？” 那丧尸只睁着腥红的眸子瞪着他，那张嘴不断地一张一合，想要撕咬眼前的人类，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突然，他的上方出现一道幽冷的声音：“所以，它没吃饱，作为父亲的你怎么能让它饿着呢？” 说时迟那时快，倒挂在门梁上的程亦舒突然跃下，站在了他的身后，轻轻一推，他便朝着自己的丧尸女儿倒去。 他徒劳地大吼：“不！” 看着“食物”靠近的丧尸哪里明白其他的，立刻兴奋地扑咬他的脖子。 当碰到那丧尸的冰冷的身体，和身体随之而来的剧痛时，他才逐渐意识到，眼前的丧尸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女儿。 他艰难地扭动自己已经被咬了一块肉的脖子，将手伸向门口的程亦舒，“救、救我！” 程亦舒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这房间内其他尸骨的主人，他们生前被你骗到这里，临终前是不是也让你救他们！” 满脸是血的丧尸，一口咬在了他的动脉上，鲜血再度喷涌而出，他骤然瞪大了眼睛，没了气息。 程亦舒临走前关上了门，将丧尸咬食的声音隔绝在了里面。 之前他含糊其辞的那双鞋子，应该是其中一名被他诱捕来的小伙子脚上的，所以他才不知道鞋子的来历。 她可以理解男人不舍女儿变成了丧尸，但无法理解和容忍他诱捕人类投喂给自己的丧尸女儿的行为。因为这样的人，也可以说是半只丧尸了。既然他不舍，她便成全了他，让他自己去喂他的女儿！ 她走出了那间银行，太阳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驱走了刚刚心底升腾起的寒意。 昨晚的那几只丧尸还在原地不知疲倦地来回游荡。 正当她茫然自己怎么在偌大的崇城找到韩星野时，城市的上空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声 原本游荡的那几只丧尸立刻被声音吸引，寻着声源处跑去。 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拉响防空警报声，程亦舒悄悄地跟在它们后面。 一路上她发现城市的不少地方明显有轰炸过的痕迹。 没等她想明白，便跟着那些丧尸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广场上。 在广场的中央喷泉上不知被谁安放了一个喇叭，那声音就是从那喇叭里发出来的。 没等程亦舒继续走近，她的手腕就被一个男人给抓住。 第57章 见到徐忆南 男人蓄着半长的黑发，黑色的短夹克里是件骚包至级的花衬衫。 他拽着程亦舒往广场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跑。 这时，身后响起了震耳的爆炸声。 爆炸带来的剧烈冲击力让程亦舒和那男人双双飞倒在地上，那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用手掌护在了程亦舒的脑袋上面，以免被炸裂的碎片伤着。 两人起身后，都被溅起的尘土给呛着了。 旁边又簇拥过来几人，将程亦舒身旁的男人扶起。 “南哥，你没事吧！” “噗”徐忆南呼出一口尘土，难受得又呛了几口，“你说老子有没有事？” 那人委屈道：“炸弹是定时的，哪知道您会突然跑过去啊，我拦都拦不住……” 闻言，徐忆南弹了程亦舒脑门一下，“还不是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傻丫头，老子不去，他就跟那些丧尸一起被炸死了!” 想不到那防空警报声是这群人故意为之，想要集中城里的一批丧尸，然后狠狠的炸死它们。 反应过来的程亦舒这才感到有些后怕，“谢谢你，徐忆南。” 如徐忆南所言，如果不是他冒险出来相救，不知情的她，任凭自己身上的异能再强大，都会被炸死。 徐忆南拍了拍自己头发的尘土，听到对方说出自己名字时，动作却顿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程亦舒实话实话，“我以前是徐总公司的员工。和你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 刚刚若不是认出徐忆南，她也不会任由一个陌生男人拽着自己跑那么远。 她记得徐总这儿子，花边新闻是不少，但整体算是个好人。 听到她这么说，徐忆南直接上手，拂去她脸上的灰尘，将她的脸掰过来，似乎想要仔细辨认。 他像是在努力回忆：“哦，叫那个……那个程什么……” 见他实在想不起来，程亦舒主动介绍：“我叫程亦舒。” “嗯，对，就是程亦舒！”而后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你是不是还有个男朋友？叫张文彬？” 程亦舒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徐忆南记不住她的名字，倒是记住了张文彬那个败类的名字。 “嗯，前男友。” 听到这话，他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喜意，“啧啧，我瞅着那小子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南哥，这不是你叙旧撩妹的地方，咱要不先回去？” “走走走，回去再说。”徐忆南不由分说地搂着程亦舒要一起走，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也不尴尬，只当无事发生。 程亦舒想着徐忆南一直待在崇城，应该是比自己了解的，或许从那里能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她从跟着徐忆南的同伴范安宇那里得知，今天不是他们第一次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丧尸了。 范安宇实际上比徐忆南还小几岁，末世前是个宅男军事技术迷。他们手上的武器都是当时部队对付丧尸时留下的。 谁都没有想到来势汹汹的丧尸病毒会扩散得这么快，最后剩下的武装力量只能撤退。 程亦舒连忙问他们：“那么，他们撤退到哪里了？” 直觉告诉她，韩星野如果崇城，一定会和他们汇合。 徐忆南见程亦舒这么关心他们何去何从，以为她还寄托希望于部队力量镇压丧尸，“他们啊，都撤退到崇城东边了，我们在崇城西边。你要是想找他们，不仅得穿越大半个崇城，而且可能根本找不到他们。” “怎么会找不到？” 徐忆南手下另一个小弟说：“他们现在在崇城的城西建造了地下城，全力在搞什么研制。” 这就对了，韩星野一定去了那里。 新年那天的晚上，她和韩星野分别后遇到了魏正阳。 起先，她是不想和魏正阳这个人有太多的交集的，打算敷衍几句便离开的。 哪知，对方直接问程亦舒：“你想不想知道韩星野的过去。” 一句话就勾起了她的好奇。 原来韩星野的母亲生前是曾经国内生物领域知名的专家，而他的父亲则是一个富裕家庭出生的艺术家。就这么两个看起来毫不关联的人，竟然后来相爱并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而后结婚生子。 可是就在韩星野的出生的那天，韩妈妈却不行难产去世。 而韩星野那个感性至极的父亲并没有因此更加怜爱自己的孩子，反而将失去恋人的悲痛化作艺术创作的灵感，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的创作。 韩星野一直是由家里的佣人和保姆带大，所以他几乎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感觉。 转机出现在韩星野上了大学以后，攻读母亲所擅长的生物领域时。 他的老师江延平教授，十分欣赏这个有天赋的学生并且又一手将韩星野带到了博士。 韩星野在离开bra公司以后，便是由他老人家的引荐在到了国家这个秘密科研团队。包括魏正阳和夏玉歆，都是他老人家为韩星野挑选的得力助手。 然而就是这么个对韩星野恩重如山的人，在末世丧尸爆发以后，韩星野却迟迟没有回到他的身边，助他一臂之力。 程亦舒当时疑惑地问魏正阳：“为什么？” 魏正阳当时望着她沉默了许久，答案呼之欲出，“你说呢？在那样环境下的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我认为，你应该已经猜到他对你的感情。” 程亦舒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茫然地问魏正阳：“那我应该做什么？” “陪他去崇城吧，回到江教授的身边，让他发挥自己的天赋。” 然而在她连夜谋划好基地今后的安排，打算陪着韩星野一起去崇城的时候，他却和夏玉歆一同消失了。 徐忆南将手放在她眼前摆了摆，“喂，到地方了，发什么愣呢？”顿了顿又接着道：“不会是在你那个前男友吧？” 见他张口闭口都喜欢提起张文彬，程亦舒忍不住打趣他：“你老提我前男友，该不会是……” 然后她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他一眼。 范安宇领会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立刻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徐忆南道：“不是吧，南哥，原来你男女通吃的啊？” 第58章 斗嘴 徐忆南给了范安宇一肘，“你小子胡说什么呢？老子只对女人感兴趣。” 范安宇捂着被他撞疼的胸口，“是是是，喏，女人来了。” 一个身材高挑靓丽的女人朝着他们走来，笑着问徐忆南，“忆南，今天行动怎么样？” 她脸上的笑容过于娇媚，差点让程亦舒没认出这是以前被同组组员称为“女魔头”的上司主管。 程亦舒下意识地叫出在公司里对她的称呼：“莫主管？” 对方转过头来，望见她时，脸上的笑意明显消散了。 莫菲想起丧尸爆发那日，程亦舒无故旷工，她还想好好地整治对方一下，结果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再看到程亦舒，她下意识地代入对方主管的身份，居高临下地问道：“程亦舒？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丧尸爆发那天你旷工没来公司吧？” 已经末世快半年了，程亦舒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自己的上司，更加没有想到对方在末世这种背景下，还会对自己那日旷工的事耿耿于怀，实在是有些被无语到。 莫菲她“女魔头”的盛名可不是虚的，当即趾高气扬地继续责问程亦舒:“像你这么没责任心的人，竟然是我的手下，真是醉了！” 要不是碍于徐忆南还在这儿，看起来他们是一同的伙伴，程亦舒就要按捺不住爆发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跟对方计较。 莫菲像是越说越来劲，还要开口，却被徐忆南出言调侃，“好啦，莫大主管。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公司都没了，我老子也死了，还在乎以前那些小事做什么啊？” 徐忆南作为徐总的儿子，的确比起莫菲更有话语权。 只是听徐忆南故作轻松地说他所失去的一切，程亦舒还是莫名有些感慨。 比起她被莫菲这么不痛不痒地说那么两句，失去金钱、地位、至亲的徐忆南，似乎更可怜。 听他都那么说了，莫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们住在一家超市里头，程亦舒想必他们在末世中，物资还是相对充沛的。 果然，她跟着他们进去以后，便闻到一阵诱人的粥香。 她在绿茵基地的时候，因为空间米面充沛的缘故，吃食上一直没有短缺过。 这两天舟车劳顿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没有热乎乎地吃过一顿，所以闻到那香水后，唾液便开始拼命分泌。 她闻着味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颜色丰富多彩的件羽绒服，正用勺子搅动着锅里咕嘟咕嘟煮得粘稠喷香的白粥。 听到有人进来，她像是早就知道是谁，头抬都没抬，“有些人真是殷勤，每次老远听到车声就出去迎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哥不是我哥呢！哦，不对，她可比我哥大七八岁呢。” 说完抬头瞟了一眼莫菲，“呵，你说是吧？” 这几乎就是在指名道姓地在骂了。 程亦舒心中暗叹，想不到有生之年她可以看到“女魔头”被人这么嘲讽。 莫菲本就不是吃素的，“徐沁怡！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请你适可而止！” 那名叫徐沁怡的少女也不虚，一手叉腰一手还拿着勺子，“忍不了你就别忍啊！谁稀罕你忍了一样。” “你再这样，我就……”怒气上头的莫菲，差点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看了还在场的徐忆南，她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偏偏徐沁怡就是冲着惹怒她去的，哪里就会这么善罢甘休，追问道：“你就怎么样？你就……滚了吗？那我可真是谢天谢地，高兴死了！” “我凭什么要滚，要滚也是你滚……”被气上头的莫菲，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脱口而出。 而徐沁怡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抓到了对方露出的马脚，一脸兴奋地给徐忆南告起了状，“哥，你看她！果然是个坏女人吧！她想赶跑我！” “忆南，我不是……” 被她俩这场近似于小学生级别的口舌之争包围的徐忆南，直接无视她俩的话，“让我看看今天的粥怎么样～” 范安宇悄悄告诉程亦舒：“不要被吓到，她俩一直斗嘴，我们都习惯了。” 不知从哪里卸下了的木门，成了他们的桌子，更多的人是席地而坐，直接端着碗享用起粘稠的白粥。 刚和莫菲斗完嘴的徐沁怡显然还在气头上，嘴巴撅得老高，见到程亦舒时，还没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语气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是谁？” 说完将铁勺气鼓鼓地丢下，双手插腰对徐忆南道：“哥！你怎么又带回来一个！” 莫菲冷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恋兄癖啊？你哥身边有什么女人你都要看着？” 接着上下扫了一眼程亦舒，轻蔑道：“你哥可是很有品味的男人，不是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就能入他眼的～” 话毕，她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自己引以为傲的胸。 徐沁怡还没有来得及了解程亦舒，可看莫菲对程亦舒那么大的恶意，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她立刻倒戈，向着程亦舒说话，“我呸！你才恋xiong癖，不是兄长的兄，是胸脯的胸，一头大奶牛，有什么好骄傲的！” “总比……”莫菲瞄了一眼徐沁怡和程亦舒的胸前，意味深长开始啧叹：“啧啧啧～” “哈！你骄傲什么呢？你以后别想吃一口我煮的东西。我也不会再用异能给你一滴水喝！” 想不到徐沁怡竟然还是一名水系异能者。 “好啊，等你冷的时候，也别想我放出异火给你取暖！” 原来，莫菲是一名火系异能者。 这时候忍无可忍的徐忆南终于揉着一直发涨的太阳穴道：“你俩再没完没了，我就把你们俩的嘴都冰封起来。” 嗯？原来徐忆南是冰系异能者。 这几个人里就有三名不同系的异能者，也难怪之前杨志荣会打不过他们，退居在崇城的角落里？ 有徐忆南发话，徐沁怡和莫菲这才不得不休战，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对方给赶出去。 徐忆南指着程亦舒：“沁怡，这个……姐姐是以前认识的，正好遇到，你给她也盛碗粥吧。” 徐沁怡笑着应下“好咧～” 接着对着莫菲眨了眨眼：“不过粥可能不够了，有些阿姨就让让我们小的，饿一顿没事吧～” 范安宇和其他人一致选择低头干饭，假装没听到，内心却都不约而同地感叹：这俩人又开始了！ 第59章 泼脏水 半夜。 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树影在北风中婆娑，刺骨的寒风穿过屋顶的缝隙窜进屋内，将寒意在房间内蔓延。 盖着几件厚大衣当被子的徐沁怡，这时候正睡着香甜。 徐忆南将自己的厚衣服都给了她，自己却冻得一直睡不着，不得不起身。 他在一排货架后头，看到了同样未睡的程亦舒，正坐在那里望着外面愣神。 “怎么不睡？太冷了？” 怕吵醒其他人，徐忆南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程亦舒摇了摇头，没有说别的。 徐忆南在她的身旁坐下，吸了吸鼻子，“这都二月了，还挺冷的。” 程亦舒看他高挺的鼻子鼻尖已经冻得通红，就知道他是真的冷得厉害。 见程亦舒突然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作势要脱衣服，徐忆南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你、你干嘛？” “我不冷，我把外套先借你。”说完真一脸真诚地将自己的棉衣递给了他，还不忘嘱咐：“你得好好爱惜，还要还我的。” “哈哈”，徐忆南被她逗笑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 他接过衣服又披到了她身上：“你哪里见过女士把外套脱下来给男士取暖的？” 程亦舒的确体质不一样，所以她是真的感受不到冷。 但她知道末世这一年的冬天里，冻死很多人。这个冬天对于很多普通人甚至是异能者，都很煎熬，所以只是将外套借给别人取暖，在她看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要不是这件外套是韩星野送给她的，她就直接给徐忆南了。 毕竟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 “我不冷所以这外套对我不是必须的，但你冷，这外套对于你就是必须的，这时候分什么男士女士呢？”程亦舒这时候不是很明白雄性的自尊心。 徐忆南心里想着自己今天就算冻死，都不可能接这外套的。 可他见程亦舒一再坚持，倏然一笑。 程亦舒止住了自己的话，这个笑她见过，每次徐忆南来公司找徐总的时候，勾搭女同事的时候，就爱这么一笑。 一个大男人，偏偏有时候妖冶得像只狐狸。 他朝着程亦舒凑近了几分，作势要吻她，程亦舒表情骤然冷了下来，他也就止住了，凑到她耳边，“你真想让我暖和，不如……让我抱抱啊？” 程亦舒没想到他风流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冷声道：“你该庆幸，你今天救过我的命。” “嗯？”徐忆南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因为太过震怒，莫菲根本没控制自己的音量，她这么一喊，旁人也就全都被吵醒了。 突然被吵醒的徐沁怡猛然坐起，“嗯？怎么了？丧尸来了吗？” 见周围一切如常，又闭上眼睛，倒在了她的枕头上。 这也就导致第二天，只有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 她察觉出不对劲，趁着范安宇跟别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她小心地将脑袋探了进去，伸长了脖子，将耳朵往里面送。 结果，那几人见她出现，都止住了他们的讨论。 这也惹得徐大小姐直接当场发飙！ “你们在说什么呢？撞见什么了？什么三角关系？干嘛……唔唔唔” 范安宇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止住她的大声嚷嚷，“姑奶奶，别吵了！”偷瞄了一眼门口，见徐忆南他们还没回来，才放下心来，“我告诉你发什么了，你别嚷嚷了，我可不想吃你哥的冰刀！听到没？” “唔唔唔！” “你说什么？” “安宇，你捂着她嘴呢。” 范安宇这才松开手，将昨晚的事给说了一遍。 谁知，徐沁怡越听，脸上的表情却越兴奋。 范安宇有些纳闷，“怎么莫菲一靠近你哥，你就炸毛，换成程亦舒，你就那么高兴啊？” 徐沁怡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恋兄，我只是不喜欢莫菲而已。现在有人出来跟她抢我哥，我当然高兴！我嫂子只要不是莫菲，是谁都行。” 范安宇万万没想到，等程亦舒回来的时候，徐沁怡对她的称呼直接变成了:“嫂子！” 程亦舒一脸莫名地看着徐沁怡，对方兴高采烈的朝她飞扑而来，下意识地接住这个雀跃的少女，在对方喊出“嫂子”两个字以后，惊诧地又松了手。 “哎呦！” 刚挂在程亦舒身上的徐沁怡，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跟着进来的莫菲脸色阴沉得可怕，讥讽道:“叫得可真亲热啊！”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见此情景，范安宇赶紧转身提起脚后跟躲起来。 被徐忆南直接叫住:“姓范的！给爷来说说，怎么回事！” 范安宇僵着身子转过来“嘿嘿，南哥，都是误会。” 等一群人面对面复盘了一遍，才知道昨晚的事的确是个误会。 当然，程亦舒没有提徐忆南后面“抱抱取暖”的那些话。 徐忆南自己也知轻重，也闭口跳过那句。 真相大白以后，众人纷纷揭发谣言的源头是范安宇。 范安宇讪笑道:“南哥，我就是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是其他人妄自加了很多主观猜测，我是无辜的，你信吗？” 徐忆南将关节掰得“咯吱咯吱”响，“你猜，老子信不信？” “啊！南哥我错了！” “晚了！” 众人都非常默契地假装没有看到范安宇求救的眼神。 徐忆南直接拉着他到了外面。 程亦舒好奇地问徐沁怡:“你哥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那当然不会。顶多用异能放点冰碴子塞到他衣服里，这大冬天的，也够范安宇有的受的。” 想到那种滋味，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好像已经隔空体会到范安宇的感受。 一旁的莫菲没好气道:“嘁，他真要挨打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给忆南泼脏水！”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范安宇不过是编排点徐忆南和程亦舒之间的暧昧，被她说成是“泼脏水”，那么这“脏水”指的不就是程亦舒吗？ 反应过来的徐沁怡比程亦舒还急，立即跳起反问她:“你什么意思？” 莫菲冷哼一声，“人家正主都不急，你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60章 成群的丧尸 程亦舒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给这莫菲面子了，才让她以为自己还是末世前那个只能忍气吞声的下属。 “所以啊，你急什么？” 莫菲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程亦舒耐着性道：“你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和徐忆南两个事件主人公都不急，你在这里急着什么？所以你说，谁是太监？” 莫菲没想到看起来软和好说话的程亦舒，竟然敢这么顶撞自己，从位置上“蹭”的一下站起，“程亦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程亦舒轻抬眼皮，“你奈我何？” 突然蹿出的火球让徐沁怡反应不及，那火球几乎就是擦着她的发丝飞过去的。 饶是如此，她被火球擦着的发丝还是被烧了半截，散发淡淡的焦味。 爱美的她，已经顾不上自己被毁掉的几缕头发，眼睁睁地望着那火球向着程亦舒的那张脸直直地飞去，她惊呼：“未来嫂子！” 就在程亦舒准备运用异能化解的时候，一股起的白色雾气从侧面飞来过来，直接撞上那火球。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球在触到白雾的那一刻，表面瞬间凝结覆盖了一层晶莹的白霜，并在眨眼间蔓延覆盖了整个火球，火势也在瞬间熄灭，刚刚表面生成的冰球也闷声摔落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而挡在程亦舒身前的徐忆南，后背还在微微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听见动静以后，飞速跑过来的。 从余惊中反应过来的徐沁怡，瞬间笑弯了眼睛，竖着大拇指道：“哥，你真是太帅了！” 莫菲显然也被吓住了，当她发现徐忆南突然跑过来，作势要挡在程亦舒前面的时候，那火球已经飞出去了，她根本无法阻拦。 见徐忆南没有伤着，她那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放下，拍着胸脯道：“忆南，吓死我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徐忆南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应她。 而看向她的那一眼，一点温度都没有。 徐忆南转身扶着程亦舒的肩，柔声问她：“没伤着吧？” 程亦舒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双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徐忆南悬在原地的掌心，还留着程亦舒身上的温度，可是那余温，也很快在这冬日冰冷刺骨的寒风里迅速消散，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南哥，不好了！” 范安宇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有好多丧尸，正在朝这边靠近。” 闻言，所有人都开始回去收拾自己重要的东西，准备撤离。 程亦舒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疑问，徐沁怡一边拖着藏在柜子里的一袋大米，一边向程亦舒解释：“安宇他在末世以后，就可以听到周围很远距离的异响，他说有丧尸在靠近，就一定没错的。” 程亦舒立刻意识到，范安宇是名风系异能者。擅长快速移动和监听很远距离的异常。 程亦舒虽然也听力极佳，但比起正儿八经的风系异能者还是差一截的，难怪她没发觉异常。 不对，她好像现在也能听到那些丧尸僵直着身体靠近的声音，而且数量还不少。 普通的丧尸根本没有战斗意识，能使这么多丧尸有目的地向着一个地点移动，它们的背后一定有更高阶的丧尸在操控！ 而这声音她也能听见了，只能说明对方距离他们更近了，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徐沁怡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拖动那袋大米十分吃力，程亦舒正要伸手相助，被徐忆南抢先一步拎过去扛在了肩上。 “你俩快走！沁怡，保护好程亦舒。” 徐沁怡点头，牵起程亦舒的手，“未来嫂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程亦舒一直低调没有展示过异能，他们便都以为她没有异能，徐沁怡便是如此。 莫菲忍不住嘲她：“你保护她？你一个水系异能，保护得了谁？” 徐沁怡张口想要争辩，被范安宇拦住，“姑奶奶，什么时候了，别斗嘴了！” 她只能忍住自己心中的不快，只能噘着嘴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们刚走出大门，便发现乌泱的丧尸群。 徐忆南只得下令：“快跑！” 在危急关头，原本拿在手上的东西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徐忆南丢下自己手上的东西，让大家先撤，自己留下断后。 然后他凝神，一股寒气在他的掌心凝结，接着朝着地面一按，那股寒气便落在地面上，并且立刻凝结升高成一面两米多高的蓝色冰墙。 程亦舒暗叹徐忆南这异能差不多是五阶的水平，算是普通人当中成长比较快的了。 那些低阶丧尸面对突然出现在道路中央的阻碍物，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有的笨拙地往上撞，哪怕自己撞击到自己身上的腐肉也不知道停下；有的向上攀爬，尝试绕过这面冰墙，奈何冰面太滑，根本没有着力点。 跑到一半的徐沁怡立刻停下欢呼，“哥，你好厉害！”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丧尸的数量太多，那冰墙开始变得没那么牢靠，且因为丧尸不断撞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冰墙终于被推倒。 而冰墙的后面不仅仅是数不尽的丧尸，更有一只凌空跃起的橙阶丧尸。 哦，不，不止一只！ 丧尸群里也有几只橙阶丧尸混在其中！ 发现窜出来的橙阶丧尸以后，莫菲立刻丢了一个火球过去，对方一跃躲开那火球，直接跃到了对面二层楼的窗台上。 它蹲下身子，虎视眈眈地望着下面的徐忆南。 徐忆南背对着程亦舒，她并不能看见他的神情，可他头也不回地对着她们道：“快跑！” 仿佛他知道程亦舒和徐沁怡还站在原地看着。 徐沁怡在听到他那句话后，眼泪不可控制地往下淌，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 像是知道她这次一旦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快走啊！” 第61章 徐忆南晕倒 徐沁怡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接着牵着程亦舒，“我们先走！” 程亦舒对于徐沁怡这么果决而不是留下继续纠缠说不走而有些惊讶。 徐沁怡拉了一把，发现程亦舒留在原地没动。 她回过头时，程亦舒望见了她满脸的悲伤。 徐沁怡不忍将目光再移向徐忆南那里分毫。 她害怕，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哥哥，就舍不得走了。 她有些着急的对程亦舒吼道：“快走啊！我们留下只会拖累他们的！” 徐忆南也对留在身侧的莫菲道：“你也走，它们这次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留下人拖延它们，我们就一个都走不掉。” “忆南，我不走，我陪你！” “不需要！” “我……” 他们俩言语上纠缠的时候，那只橙阶丧尸就趁机朝着徐忆南扑了过去。 徐忆南一边掷出锋利的冰刃，一边向后撤退。 冰刃一半被那丧尸躲开，一边划开它的皮肤，狠狠地扎进了它的骨头里。被划开的地方，里面流出黑臭的脓液。 它嘶吼着向他们靠近，徐忆南加快了自己的攻势。 丧尸的一条胳膊的小臂被斩断，掉落在地上。 可已经没有痛苦的它，根本没有分毫停留，依旧拖着自己的残躯，继续向着他们袭来。 夹杂着其他橙阶丧尸的尸群也在大批量地向着他们涌过来。 莫菲完全慌了神，看着逼近的丧尸，她释放异能的手都在颤抖，丢出去的火球也完全失了准头。 这时候，她不嘴硬了，“忆南，丧尸太多了，太多了，我好害怕。” 徐忆南一边躲避尸群里橙阶丧尸对他的突袭，一边还要护着已经心理崩溃的莫菲，十分吃力。 程亦舒想要回去帮徐忆南，被不知情的范安宇和徐沁怡拼死阻拦，“你别回去，回去也是给南哥多个拖累啊！” 眼见两只跃起的橙阶丧尸朝着徐忆南抓去，程亦舒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抽出随身携带的那把银枪。 “砰砰”两声枪响过后，那两只橙阶丧尸的眉心处立刻出现了两个黑洞，额头表面隐约还能看到几缕黑烟。 打头的这两只丧尸倒地以后，也将徐忆南和莫菲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两人继续撤退，程亦舒继续放了两枪，弹无虚发，每一发子弹都射中了丧尸的眉心。 再加上徐忆南一直释放冰墙和莫菲放出的火球拖延，他们终于得以喘息。 因为耽搁了时间，他们四人和其他人都失联了，后面又有步步紧逼的丧尸在追击，只能先不停地往前跑。 崇城曾经热闹的街市早已不复往日的喧哗热闹，马路中央，四名年轻男女在前面拼了命地跑，可怕的尸群紧随其后。 徐沁怡的嘴唇已经发白，鬓边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对一直拉着她的程亦舒说：“我、我跑、跑不动了。丢、丢下我吧。” 如果不是力竭，她不会说这样的话。她只觉得浑身上下一丝一毫的力气都快挤不出来了，若是程亦舒此刻松手，她一定会直接瘫倒在地上，然后被身后的那些丧尸抓着撕咬。 程亦舒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不行！”。 她用力一拽，徐沁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趴在了程亦舒的后背上。 她瘫软在程亦舒的背上，片刻松懈喘息让她贪恋无比，可她又是清醒的，她对程亦舒说：“不行，这样我、我会拖、拖累你。”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特别是一边奔跑一边释放精神力的徐忆南，体力和精神力双重告急。 程亦舒清楚这不是当初在玉秀村，不需要坚守，停下步子，用异能和只会越聚越多的丧尸缠斗绝不是上乘之举，只有不停地逃。 然而这样不停地下去，大家的体力都会被消耗完，必须想个法子。 程亦舒见到路边一家酒吧敞开的大门，直接背着徐沁怡钻了进去，抄起旁边桌子上的酒瓶一左一右砸开了里面的两只丧尸。 将背后的徐沁怡放到了凳子上，冲迟几步的徐忆南和莫菲喊：“快进来！” 徐忆南迟疑了一秒以后，便推着莫菲闪身躲了进来。 程亦舒指挥莫菲：“快放异火击退它们！” 莫菲下意识地听从，红色的火球朝着密集的尸群砸去。 范安宇赶忙趁机将门关上，程亦舒推着沙发将门顶住。 亏得这酒吧大门结实，外面的那些丧尸疯狂嘶吼撞击，竟纹丝不动。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累得几近虚脱的徐沁怡，瘫坐在凳子上，拽了拽一旁边人的衣袖。 程亦舒转过身来，以为她哪里有不适，低头问她：“怎么了？” 徐沁怡疲倦的脸上扬起了浅笑，她对程亦舒，说：“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本来哥哥还嘱咐自己照顾程亦舒，没想到最后是程亦舒没有抛弃自己。 徐沁怡对程亦舒的好感越来越甚。 这时，徐忆南撑着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在原地踉跄了几步以后，半跪在了地上。 程亦舒和其他人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众人才发现，徐忆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程亦舒上前探了探他的额温和手上的温度。 果不其然，他的体温在骤降，这是精神力透支即将昏迷过去的征兆。 偏偏他不想大家担心，还在强撑着摆摆手：“我没事。” 程亦舒知道他现在需要赶紧休息恢复。可没等她开口，莫菲却一把推开了她：“都怪你！把丧尸招惹过来，还拖累大家！” 程亦舒差点被气笑了，想不到莫菲竟然会将所有的罪责归咎在她的身上。 徐忆南想劝和，刚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终于晕厥了过去。 门外的丧尸群还没有退。 而刚刚发生的画面全都传输到了一位少年的脑海之中。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照在他身上的白炽灯像是为他镀了一层圣洁的光芒，完全是西方壁画上天使的模样。 只是他深沉如海的湛蓝眼眸里，少了几分天使那应有的悲天悯人，反而像是夏日暴风雨前的海面上，无数风暴和危险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正在酝酿。 他将脑袋支在膝上，阴郁的眸子没有焦点地看向远方。 第62章 被困 莫菲埋怨是程亦舒害得大家这样，这次没等一向看不惯她的徐沁怡生气，就连范安宇都看不下去了，“菲姐，你怎么能把事情都怪在亦舒身上呢？我们用炸药炸了那么多丧尸，这次明显是高阶丧尸领着尸群来的报复，关亦舒什么事？” 徐沁怡接着说：“就是，还说亦舒是拖累。要谁拖累了哥哥，让他差点被丧尸追上？反而要不是亦舒，我们现在能找到这个地方躲着吗？” 提到这个，莫菲反而更来劲，“你还有脸替她说。要不是她突然让大家躲到这里来，我们会被丧尸唯独在这间酒吧里，出都出不去吗？” 徐沁怡“嗤”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过段时间，等丧尸们散了再出去不就好了吗？” 的确，丧尸若是长时间蹲守不到人，自然会恢复“待机”状态，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到时候，他们只需要等门外丧尸散得差不多再出去就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令人奇怪的是，外面的丧尸迟迟没有退散。 范安宇趴在缝隙处观察了几次，它们都还在。明显背后操控它们的高阶丧尸还没有死心，继续让这些丧尸在外面蹲守。 程亦舒手一翻，趁人不备，将一枚红色的晶核放到了徐忆南的嘴内，又从指尖释出清水，引入他的口中，助他能将晶核服下。 就这样过了几日，徐忆南才终于醒过来。 他醒来时，外面的尸群依旧没有离开。 这几日里，程亦舒从自己的空间内取出几袋巧克力，佯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给其他人充饥。 徐沁怡和范安宇都是感激不尽，唯独莫菲又要又嘟嘟囔囔个不停。 躺在沙发上的徐忆南刚醒便又听到堂妹和莫菲又吵了起来。 “亦舒大方把自己的巧克力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吃，你一个谢字都没有，还拉长个驴脸给谁看啊？” 莫菲也不服气，梗着脖子回击说：“要不是她，我们会被困在这里，饿这么几天吗？把巧克力给我们，就是她赎罪应该做的！” 尽管范安宇拦着，还是拉不住徐沁怡这祖宗冲到莫菲身前，插着腰对怼她说：“我们被困在这里是因为外面的丧尸，不是亦舒。吃了她的巧克力还要天天埋怨她，你给我把巧克力还回来！” 气急了的徐沁怡直接上手要去抢回莫菲从程亦舒那里拿来的巧克力。 莫菲发觉了她的意图，自然不会顺着她。 还在青春发育阶段的徐沁怡实际比高挑的莫菲矮了一个头还多，气势上就输了不少。 莫菲将手上的巧克力举高以后，徐沁怡更是只能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去抢，“还回来！臭不要脸的老女人！平时就爱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哥，现在还趁着我哥昏迷，欺负我未来嫂子！坏女人！” 外面丧尸虎视眈眈地守着，他们在里面只能被动害怕和等待，情绪本来就烦闷，再加上徐沁怡一直怼着她的痛处说，莫菲终于爆发了。 她猛地一挥，毫无防备的徐沁怡直接被她甩摔在了地上，接着快步上前“啪啪”两下，给了徐沁怡两巴掌。 徐沁怡捂着自己的脸，呆在了原地。 她一直和莫菲口舌之争不断，但是真动手还是头一次，况且还是莫菲动手打她！ 徐沁怡在末世前也算是娇生惯养，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末世以后又被堂哥徐忆南护着，哪里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委屈和愤怒的情绪在她的脑海里交织，并不断发酵膨胀，直到外显地爆发出来。 徐沁怡从地上爬起，忘记了两人之间能力的悬殊，对莫菲低吼着说：“跟你拼了！” 程亦舒和范安宇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冲动，范安宇将她拦腰抱住，她悬空的腿还在不断扑腾，两只手对着范安宇又抠又打。 “啊！” 范安宇吃痛，手上的力一松懈，徐沁怡趁机挣脱他的束缚，怒气冲冲地冲着莫菲过去要拼命。 那只，莫菲也像是受够了徐沁怡一直以来对她的冷嘲热讽。 她邪笑地望着朝她扑来的徐沁怡，一团火焰蓦然在她的掌心升腾而起。 范安宇瞪大了眼睛，对着徐沁怡说：“小心！” 徐沁怡也不是痴傻的，她在莫菲邪笑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更是在莫菲掌心燃起火焰的时候顿住了步子。 然而为时已晚，莫菲已经将手上的火球朝徐沁怡飞去。 徐沁怡的瞳孔里倒映出愈来愈近的火光，反应过来想往后逃时，已经来不及。 好在她腰间突然束了一根什么东西，猛然一拉，就将她拖到了另一个地方，避开了那团异火。 脱险以后，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根几指粗的碧绿藤蔓，而藤蔓的另一端正在程亦舒的手上。 徐沁怡大喜过望，对程亦舒说：“原来你有异能！” 程亦舒看了这“熊孩子”一眼，“我有说过我没异能吗？” 莫菲脸色阴沉，“区区藤蔓，也称的上是异能吗？徐沁怡，我已经忍耐你很久了，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沁怡望见她身后从沙发坐起的徐忆南，心中一喜，眼珠子一转，对莫菲说：“你就不怕哥哥醒过来以后找你算账吗？” 莫菲冷哼一声，“等我收拾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再把你们丢出去喂丧尸。到时候，忆南会以为你们是自己跑出去被丧尸咬死的。又怎么会怪得了我呢？” 接着又挑衅地补充说：“可惜了，徐沁怡，永远不能亲耳听你不情愿地喊我一声嫂子。” 她像是已经想象到除掉这些碍眼的家伙以后，只有自己留在徐忆南身边的日子，掩面“呵呵”地笑着。 笑了半天，她才发觉徐沁怡的表情不对劲，范安宇更是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她顺着程亦舒的目光，转过身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一直在她的身后静静地听着。 他正森然地望着她，缓缓开口说：“你的确永远听不到沁怡会叫你一声嫂子，但一点也不可惜！” 第63章 下水道惊魂 黑漆漆的下水道里，徐忆南举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 手电筒的照明范围有限，只能照亮前面的一小段距离，抬头向前方看去，这黑暗幽深的隧道好像没有尽头。 范安宇竖着耳朵倾听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什么异常。 他们在那个酒吧足足被困了四天，那些丧尸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没有来得及深思背后可能隐藏的原因，因为继续困下去，众人压抑的情绪都会面临崩溃。 无奈只能另寻他法。 好在程亦舒发现后厨有一个连通下水道的小洞，可以跳进下水道的隧道里，离开那地方。 莫菲虽然和众人的关系变得微妙，可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他们后面。 徐沁怡讨厌她归讨厌，但也做不到任由莫菲饿死在酒吧里，只能自顾自地无视这个人。 因为末世后长时间的干旱，下水道里废水已经干涸掉了，只有结块皲裂的污泥和随着污水已经排放进来的垃圾。 尽管如此，在这地下闭塞的空间里，这发酵混合后气味还是不好闻，众人都不得不捏紧鼻子前进。 徐沁怡和莫菲更是数次忍不住，停下步子干呕。 “yue～”那种恶心感又在徐欣怡的胸腔内堆积，她没忍住，又扶着膝盖低头吐了起来。因为这几日没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不过是胃里的酸水，她红着眼珠感叹：“什么时候能找到出口啊？” 程亦舒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她：“快了快了。” 徐沁怡只能苦着脸继续走，后面的莫菲忍不住讽程亦舒：“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要么闷死在这里，要么恶心死在这里。” 徐沁怡没有气力跟她斗嘴，程亦舒压根就无视了她的话，理都没理。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距离的以后，徐沁怡又捂着嘴巴干呕了几声，想起来什么似的，试探地叫了一声：“莫菲？老女人？” 前头的徐忆南将手电筒转了过来，光线照到了他们身后，却发现本该跟在他们后面的莫菲竟然突然不见了！ 徐沁怡当场尖叫起来，紧紧地拽着旁边的程亦舒，生怕黑暗之中突然窜出来个什么东西，将自己掳走。 几人在原地唤了几声莫菲的名字，然而回应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回声。 徐忆南问范安宇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范安宇却说自己没听见什么异常。 手电筒的亮光朝着他们来时的路上照去，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影。 莫菲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凭空不见了。 “老女人，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抛下你走了！” 说是这么说，他们几人还是在附近找了一段。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黑暗中真的有什么未知的什么东西，他们这样继续逗留下去，只会让大家都变得很危险。 他们不得不决定先继续前行，找到安全的出口以后，再拿着照明设备下来寻莫菲。 因为只有一个手电筒，担心再有人员走散，徐忆南提议大家牵手前行，这样一旦旁边的同伴有什么意外，身边的人也能立刻发现。 范安宇下意识地准备牵身后的程亦舒，被徐忆南打断，“安宇，你在后面断后，我走前面，让她们两个女孩子在中间，这样一旦有什么情况，不至于吓到他们。” 范安宇没有多想，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去了队伍末以后，和程亦舒牵手的便是徐忆南，她的另一只手牵着的是徐沁怡，接着是徐沁怡牵着范安宇。 这样在昏暗的隧道里，又走了一段以后，徐沁怡感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脚上。 本就因为莫菲的失踪，大家变得草木皆兵，徐沁怡当场惊呼出声，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徐忆南用灯光追着那黑影，看清了以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只小老鼠，而且并不大，眼珠子黑溜溜的，并没有变异。 徐沁怡的眼角还挂着刚刚被吓出来的泪花，撇了撇嘴，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就在徐忆南打算收回手电筒的光线时，程亦舒叫住了他，“等一下！” 程亦舒指着他手电筒光线刚刚随意扫过的一处，待徐忆南再次将光线照在那里时，众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一堆白骨！ 而且从白骨上挂着的零星几个血肉丝来看，就在近些日子发生的。 与此同时，范安宇总觉得身后升腾着一股凉气，耳畔有阵阵阴风吹过，十分吓人。 他准备摸摸发凉的后脖颈时，恰巧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前边的徐沁怡无意地望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差点让她吓得晕厥过去，“后、后面！” 众人闻声，朝着范安宇的身后望去。 黑暗之中，两颗荧光绿的珠子，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意识到不对劲的程亦舒赶忙放出藤蔓缠着范安宇的腰，将他往前一拉，让一双手扑了个空。 恰巧此时，徐忆南的手电筒照了过来，才发现荧光绿的两颗珠子，是丧尸的眼珠子！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根本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生物到底算不算是丧尸。 因为他们都能看出那只丧尸在笑，还是那种玩弄猎物，发现猎物有趣的那种亢奋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竟然出现在一只变异的丧尸身上！ 程亦舒暗叫不妙，因为看这丧尸的眼珠，只怕是只青阶以下、黄阶以上的丧尸！并且从它可以做出人类的表情来看，这只丧尸的智力不低，很难对付。 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往前逃跑。 徐忆南边跑边释出冰刀，朝着那丧尸飞去，那丧尸根本不畏，左闪右躲，还用手接着几个。 它似乎很得意，发出“桀桀”地怪异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程亦舒将自己的藤蔓切换成了战斗模式，表面长出尖锐的刺，像一根韧性十足的鞭子一样，朝着那丧尸狠狠地挥去。 哪成想到，竟被那丧尸徒手接住。上面坚硬的细刺扎穿了它灰青色的手，可它根本没有痛觉，反而不顾自己手上被扎出的窟窿里正往外涌着身体里的黑色汁液，继续“桀桀”地笑着并不断将藤蔓向着自己拉近。 程亦舒皱眉往后，竟跟它僵持住了。 第64章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范安宇没有闲着，他循着风声，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通往地面的出口。 他吃力地爬了上去，顶开硬井盖后，重见天日的光明和新鲜的空气同时迎来。 他察看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以后，伸出手对着下面的徐沁怡说：“快上来！” 上面的亮光洒进了隧道里，徐忆南也让她先逃上去。 黑暗中，那可怕眼珠盯上了爬到一半的徐沁怡，或许是察觉到了他们逃跑的企图，它怒吼了一声。 吼声在这幽深的隧道里回荡开来，感觉这隧道顶端积攒的灰尘都被声波冲击掉落下来。 随着他的这声怒吼结束，隧道远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仅如此，地面上的范安宇发现本来在远处的丧尸，这时候也像是接收到了某种讯号，原本蹒跚游荡的它们，现在全都直直地冲着这处聚来。 “不好，它好像招来了附近的低阶丧尸。”范安宇趴在井口提醒他们。 徐忆南对让程亦舒先走，程亦舒绷紧了脸对他说：“你先走，我的藤蔓还被它抓着。” 徐忆南自然也不答应，程亦舒有些气恼，“别耽搁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我们又要被尸群包围了！” “程亦舒，我不会走，我不会再错过了。” 危难之中，程亦舒来不及去深思徐忆南这句话的含义。自然也不知道他曾经错过了什么。 手脚发软的徐沁怡总算逃了上去，下面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亦舒跃起，脚蹬了一下旁边的墙面助力，绕了几圈，才终于将藤蔓缠上了丧尸的脖子。 上面的尖刺深深地扎进了丧尸的脖颈里，近距离可以闻到它躯体里流出的腥臭液体。 徐忆南立刻凝神在掌心制出了枚超大号的冰锥。他没有选择用精神力操控冰锥向着那丧尸飞去，而是直接抓住那枚悬空的冰锥，自己抓着它向那丧尸刺去。 因为这丧尸太灵活了，徐忆南不想让它再躲闪掉，打算亲自将这枚冰锥刺去对方的眉心处。 那丧尸也没有坐以待毙，它猛然转圈一甩，原本用藤蔓牵制它的程亦舒立刻被它甩撞在旁边的墙面上，她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可是她依旧没有松开藤蔓，反而是翻过了一圈，来到了那丧尸的脚下，那双腿像筷子一样夹击，迫使那丧尸跪倒在了地上。 接着她绕到了那丧尸的身后，用藤蔓固定住对方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 “徐忆南！” 徐忆南赶紧趁着这个时机，将手上的冰锥朝着对方的眉心刺去。 那丧尸直接后倾倒下，躲开了他的刺杀，也将程亦舒压在了他的身后。 对方死沉的重量，让程亦舒快透不过去，整个脸都涨红了，可她就是不松藤蔓，反而越收越紧，缠着对方动弹不得。 徐忆南再度发起攻击。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咯吱咯吱”的转动声，程亦舒发现在她上方一指不到距离的丧尸脑袋开始转动。 原本她面对的是丧尸的后脑勺，可随着它自己脑袋不断地扭动，她看到了它阴冷可怕的眼睛，绿莹莹的眼珠都像是在透着寒气。 接着它的整个脑袋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它的脸就在程亦舒上方的位置，程亦舒和它就这样面对面，而那丧尸又开始那种可怕的桀笑。 接着它昂头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喷薄而出的腥臭气味全都洒到了程亦舒的脸上，在它细密和尖锐的利齿的齿缝里，程亦舒甚至看到了夹在其中的生肉肉丝。 而那生肉毫无疑问是来自人类。 程亦舒闭上了眼睛。 只听“噗呲”一声，徐忆南手上的冰锥终于狠狠地插入贯穿了那只丧尸的脑袋，从它眉心处还伸出一小截冰锥底端尖锐部分，离下面程亦舒的眉心处也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程亦舒立刻厌恶地将那丧尸推到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而下水道里被这死去丧尸招来的变异丧尸全都朝他们靠了过来。 程亦舒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恶心，抓紧时间将这只丧尸脑内的晶核给取了出来，接着和徐忆南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下水道。 待最后上来的徐忆南一只脚落地以后，跟在他后面的那只丧尸差点拽住他的另一只脚的脚后跟，将他拽下去，程亦舒直接上前将这家伙给踹了下去，范安宇将硬井盖又重新盖上。 担心他们重新爬上来，徐忆南还用一块硕大的冰块将硬井盖压住。 到了地面以后，他们没来得及喘息，就发现四周的丧尸朝着他们围聚过来，徐忆南就近带着大家跑向了附近的商场。 然而他们推了几次门，都发现这门推不开，而他们身后的尸群又都在靠近。 程亦舒仔细一看，原来是这门被人从里面锁了起来，“里面有人。” 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丧尸群，天真的徐沁怡还趴在门上，向里面的人呼喊：“救命啊！有人吗？快放我们进去！” 然而，根本没有人回应 范安宇侧耳倾听：“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人说，不要开门……” 闻言，徐沁怡更激动了，“开门啊！为什么不开门！” 范安宇止住了情绪激动的她，“没用的，他们根本不想救我们。” 因为他刚刚听见里面的人说——“他们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多一个人进来还多一张嘴呢！” 末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冷漠的人，所以程亦舒并没有很意外。 “他们不开门，我们就强闯。” 他们还没明白程亦舒的意思，她就直接砸了二楼的玻璃，然后用藤蔓将自己送到了里面。 底下的三人呆若木鸡，原来是这么个意思，程亦舒用藤蔓又依次将他们拉了上来。 底下的那些丧尸只能张牙舞爪地扑个空。 刚松懈下来，程亦舒只觉得脖子一凉。 她用余光一扫，其他人的身后也顶着一把刀。 想不到他们才刚出狼窝又入了虎口。 只是他们这次面对的不是丧尸，而是冷漠的人性。 徐忆南将双手举起，“兄弟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用刀子打招呼啊。我们又没有恶意。” 哪知他身后的人直接二话不说，踹在了他腿弯处，直接将他踹跪在了地上，“什么没有恶意，不给你们开门，你们就自己溜进来？”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锋利的刀身拍在徐忆南那张俊俏的脸上，看得徐沁怡触目惊心，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伤了徐忆南。 第65章 狠角色 瞧见徐沁怡一直担忧地看着徐忆南，那人一个眼神示意，让其他人看着继续用刀架在徐忆南的脖子上，自己则朝着徐沁怡走去。 他直接上手捏了一把徐沁怡青春软嫩的脸蛋，调笑道:“啧，这丫头挺嫩啊？” 见妹妹被欺负，徐忆南立刻怒吼道:“你住手！” 谁知，对方反而猖狂地笑了起来，“住手！老子偏要玩！哈哈哈！” 徐忆南冷然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释放出三枚冰锥，齐齐向着对方面中刺去，对方躲了两枚，还有一枚直接贯穿了他的右耳。 对方的耳朵上出现一个偌大的窟窿，鲜血淋漓，直接变成了“一只耳”。 “啊！” 他立刻痛得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停地痛呼。 见他被袭，程亦舒身后的男人和在徐忆南身后的男人立刻释出细长的藤条，将徐忆南捆了起来。 原来这两名是植物系异能者，只是他们一指粗的细软藤条，在植物系近满级的程亦舒看来，实在是可笑。 程亦舒刚要动手，一个鬓边发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和杨志荣差不多年纪，又或者稍大一些。不过他的面容更加刚毅，眼神也更加内敛，在末世前应该也是个不怒自威的狠角色。 他阴沉的眸子扫了一遍，“发生什么事？” “只是暂借先生的地方避避难，没想到先生手下的人这么冲动……”程亦舒秉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开始试探对方的态度。 那人将目光落在程亦舒的脸上，像是将她这个人看透看清。 程亦舒回以一个友好的笑容，对方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才有松动缓和的迹象，“很少有人能跟我对视这么久，能不避开我的视线的，你这丫头，我很欣赏。” 见他这么说，旁边的人赶忙将徐忆南打伤那男人的事说给他听。 哪知道那男人静静地听他们汇报完后，直接问:“就剩一个耳朵了？” “是的，您看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呢！” 对方说这话的本意是让这男人替“一只耳”主持公道，谁知他云淡风轻道:“既然他那么疼，那就帮他结束痛苦吧。” 他夺过旁边一人的匕首，直接扎在了“一只耳”的脖颈上。 刚刚躺在地上直打滚的“一只耳”，立刻不动仰面躺在地上，想说什么，一张口却只有喷涌的鲜血。 他望向男人的眼神，写满了难以置信，直到彻底断气的时候，眼皮都没有合上，死死地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根本波澜不惊，起身从兜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还优雅地擦拭手上的血迹，对着倒在血迹里的“一只耳”说了句:“没用的东西。” 在场的人，无不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而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死去的人虽是他的手下，却在失去耳朵痛不欲生的时候归为了没用的东西，成为弃子，并被他亲手了结！ 见对方的眼神又轮到了自己的身上，程亦舒稳了稳心神，意味深长道:“先生真是果断……” 闻言，他仰头哈哈笑了起来，“你想说的是冷血吧。” 程亦舒不置可否。 他也没有责怪，“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武，小姑娘你可以直接称呼的名字。” 程亦舒只觉得这个名字比较耳熟，还是在崇城生活多年的徐忆南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当初不过崇城的一个地痞混混，被仇家追杀，逃到国外以后，几年再回到国内时，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身家千万的富商。 至于他那些身家怎么来的，那可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不过崇城上层圈子的人，包括徐忆南的父亲都对他避之不及，说与这样的人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不仅挣不到钱，还可能丢了性命。 今天再看到这么一出，徐忆南算是对这个人的狠辣程度，有了深层次地了解。 此刻的程亦舒虽不知这欧阳武的发家背景，但直觉也告诉对于欧阳武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两个低阶植物系异能者只是这欧阳武的手下，只怕这欧阳武自己是有大本领的，不到万不得已，程亦舒不想跟对方发生冲突。 她隐隐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远胜过之前杨志荣。 程亦舒微微颔首，“今天也是出于无奈才叨扰了先生，先生放心，等外面丧尸散开一些后，我们就会走。” 欧阳武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对着他们的刀都收了起来，“既然相遇就是缘分，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了。” 听到他这句话，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程亦舒和徐忆南对视一眼，都知道他们想要离开，怕是不易了。 欧阳武将手背在了身后，“你们几位能在末世中生存这么久，想必身上也是有些绝技的，不若说说看。”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只留有利用价值的人，唯恐被隐瞒了自己的异能以后，被对方当成无用的人，直接给“处理”掉，胆子小些的徐沁怡和范安宇都老实给他说了自己的异能分别是水异能和风异能。 欧阳武听了后，稍微点了点头，反应不大。在听到徐忆南说他是冰系异能以后，他才来了几分兴趣，“哦？建议露两手吗？” 徐忆南还能说不吗？ 一股白色的寒气在他的双手的掌心汇聚，他隔空分别朝着两个方位一按，那寒气便朝着那两处奔涌汇集。 欧阳武的那两个手下，立刻感觉到一阵猛烈的寒气撞在了他们的手上，先是凝结覆上一层冰霜，接着冰霜扩散覆盖，变成了白色的冰块，那两人的手就这么被冻上了！ 那两人立刻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且双手的知觉正在一点点消失。 徐忆南勾了勾唇角，“再不去生火暖一暖，你们的手可能就废了！” 听到这话，那两人赶紧撒腿就跑远，去找生火的地方。 如果程亦舒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人似乎就是刚刚用藤蔓绑徐忆南的人，想不到他借这个机会替自己出了恶气。 而欧阳武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徐忆南的异能，他转过头来问身侧的程亦舒:“那你又有什么本领？” 第66章 金属系异能 程亦舒垂下眸子，将一根细长的藤蔓从腕间伸出，看起来自豪道:“我会这个。” 徐沁怡刚要张口，被旁边的范安宇不着痕迹地在她身后戳了戳，反应过来的她选择闭上嘴。 他们都知道，程亦舒释出的藤蔓看起来细软又易断，看起来“弱不禁风”，根本不是她真实的实力。 欧阳武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眼中还有几分失望，看来是嫌弃程亦舒的异能等级太低了。 见他这样，程亦舒反而暗自舒了一口气，幸亏她可以控制弱化放出的藤蔓，假装自己和先前那两个男人一样，都是低阶植物系异能者。 不过，末世之中，异能者也是少数，大都强过普通人，所以欧阳武也没说什么。 程亦舒反而开口追问起对方:“我们都向您展示了异能，您有什么大本领，不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结合她刚刚自豪展示自己异能的表现，看起来只是显摆完自己异能以后，这么随口一问欧阳武，不叫他起疑心。 猜测到程亦舒的用意，徐忆南暗叹她胆子真是太大。 可惜不知道是欧阳武故弄玄虚，还是有意隐瞒，他只笑着说:“哈哈，我的异能已经展示出来了，你能看出来吗？” 他的目光在程亦舒和徐忆南之间流转，“不过，你们两位是……男女朋友？” 他们二人同时开口，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是！” “不是！” 欧阳武看向说是的徐忆南，“看来这美人，你还没有追到手啊。” 程亦舒不想这种事产生误会，“我有喜欢的人。” 欧阳武眯起眼眸，“嗯，那不是什么要紧的。” 直到欧阳武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程亦舒见到了他身旁的三个女人，程亦舒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程亦舒不知道这三个女人之中，哪个是欧阳武法律上的妻子，亦或者是这三个女人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妻子。总之，欧阳武对这三个女人都举止亲昵。 她们之中，按照年纪来区分的话，看起来最年长的女人，身材丰腴，对着欧阳武很是谄媚。其次的漂亮的女人被徐沁怡认出，是末世前电视上当红的女星唐皎，只是看着她和那身材丰腴的女人一左一右地依在欧阳武的两边献媚，让她差点没敢认。 剩下的那个女人应该比程亦舒大不了，表情淡淡，对着旁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仿佛都跟她没有关系，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面前的罐头。 欧阳武的其他手下也都在，不过他们都蹲在墙边吃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没有上前。 徐忆南努力忽略他们几人暧昧露骨的动作，对着欧阳武说:“感谢欧阳先生的款待，日后必定重谢。” 哪知道欧阳武摆了摆手，“以后留在我的身边，忠心向我效劳就可以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说那么见外的话。” 徐忆南几人交换了神色，显然都没想到欧阳武竟想将他们都留下，亦或者说是扣下！ 程亦舒放下手上本来就没动的食物，“感谢欧阳先生抬爱，但我要去寻人，忆南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想去做，所以恐怕不能长留在先生身边效劳了。” 她说完后，屋内静了静。 那性感妖娆的唐皎坐在欧阳武的腿上，本来还在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都被他冷着脸一把推开。 “这是怎么了？”见他沉着的脸色，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瞪了一眼程亦舒，怨怼地坐会了自己本来的位置。 那丰腴女人善于观察局势，也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欧阳武缓缓开口问程亦舒:“你要去寻什么人？” “我喜欢的人。”程亦舒毫不犹豫答道。 “那他喜欢你吗？” 程亦舒怔愣了几秒，还是说了:“喜欢！” 他站起身，来到了程亦舒的边上，轻呼了一口气，“小丫头，喜不喜欢都是你们年轻人在意的东西。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当下身体的畅快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的目光缓缓在程亦舒的身体流连，对她的觊觎之心已经溢于言表。 徐忆南将程亦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您请自重！” 欧阳武与他针锋相对，，“我说不呢？” 他的那双凶狠的眼睛，像是蓄势待发的恶狼。 可惜，她程亦舒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骤然释出碧绿的藤蔓，绕上欧阳武的脖子，“可惜，你没有这个福气。” 她在末世中向来低调行事，可若是对方步步紧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只是没想到欧阳武听了她的话以后，似乎根本没有动怒，看着她放出的碧绿藤蔓，他反而很高兴，甚至暧昧地反复摩挲绕上他脖颈的藤蔓，似乎很享受，“果然啊，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这是你特意留给我的惊喜吗？” 对方的样子让未成年的徐沁怡看着一阵恶寒，大骂:“变态！” 他置若罔闻，笑望着程亦舒，“宝贝，我没什么感觉。这藤蔓勒得再紧点！再用力点啊！” 在场的也就徐沁怡没听懂对方还在调戏程亦舒，但她也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对范安宇说:“这个家伙有病吧！怎么被勒还那么高兴！” 范安宇摸了摸鼻子，不知怎么给她解释对方在影射另一种场景调情话语，只能顺着她，同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蹬鼻子上脸，程亦舒也不再客气。滕蔓不断收紧，对方却像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徐忆南掌心一翻，将一道寒气朝着对方按去，他的脸上立刻凝结了一层冰霜。 可无论是那丰腴女人，还是唐皎，都没有出手要来救他的意思，程亦舒本以为只是单纯她们不在乎欧阳武的生死。哪知道刚刚看着还要被冻上的欧阳武，用力一震，他脸上的那些冰霜全都四散地飞落在地，根本没有被冻上。 不仅如此，程亦舒不断收紧的藤蔓也像是已经勒不动了，根本不能将他勒死！ 结合先前欧阳武当时说自己的异能已经展示给他们，一个猜想在程亦舒的脑海中浮现，接下来唐皎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见他们忙活半天，还是徒劳的，唐皎终于捂嘴呵呵地笑了起来，“哎呀呀，真是不自量力。我武哥刀枪不入，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果然，这欧阳武是金属系异能者，他们看起来还是血肉之躯，实际上异能可以让他们进入钢筋铁骨的状态，变得刀枪不入。 那样的话，任凭程亦舒的藤蔓和徐忆南的冰能再强大，都不能伤他分毫！ 第67章 联手 程亦舒和徐忆南他们都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说是安排，实则是囚禁。 欧阳武说给程亦舒一晚上的时间来考虑考虑。 房间内，此时徐沁怡正捏着拳头义愤填膺道:“赶走一个老女人，又来一个老男人。老男人还打我未来嫂子的主意，真是太过分了！” 范安宇轻咳了一声，出言提醒她:“那个，亦舒好像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徐沁怡不死心地问程亦舒:“那不是你应付那老男人的搪塞之词吗？” 程亦舒对她摇了摇头，徐忆南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用力揉捏，而后又放开。 徐沁怡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哥哥，怎么办？” 徐忆南直接弹了她脑门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什么怎么办？你哥我魅力无穷，在末世里也会是异性眼里的香饽饽，你还担心我给你找不到嫂子吗？” 徐沁怡对他的每个神情都太熟悉了，他眼中那淡淡的落寞，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可她没有揭穿他。 一向聒噪的她，选择将脑袋搁在膝盖，抱膝沉默。 徐忆南又对着程亦舒装作随口一问:“对了，你喜欢的那小子怎么样啊？有机会一定要带给我们见见。” 范安宇忍不住提醒他，“南哥，我们被变相囚禁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呢？” 徐忆南直接给了他一肘，“就你话多！” 范安宇捂着被撞的胸口，“南哥，你今天有点暴躁哎。” 徐忆南扬手，“你再话多！” 范安宇捂着胸口讨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程亦舒开口安抚他们:“我们会出去的。” 夜半，程亦舒借口要去厕所，为了防止她趁机逃跑，还有两个人看守在厕所门外。 程亦舒靠在厕所的窗户，向下望去，发现外面的丧尸已经散开了。 其实，她独自一人逃出这里也不是困难的事，难的是他们一起逃出去。 欧阳武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那么放心。 厕所的隔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与窗边的程亦舒四目相望。 那女人正是今日坐在欧阳武身边，唯一不争宠献媚的那位。 见程亦舒立在窗边，她还想当程亦舒是想不开要跳下去，“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傻事的好，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或许，这个女人是个突破口？ 程亦舒试探地问她:“你也是被欧阳武强掳在身边的？”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小心打量程亦舒，明显在揣摩程亦舒问这话的用意，“你想做什么？” “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一起逃出去？” 女人眼中还是带着警惕，“你有什么方法吗？” 见对方动心，程亦舒这才告诉她:“欧阳武之所以刀枪不入，是因为他觉醒的异能是金属系异能，而这异能的作用便是使身体变得跟金属一样坚硬。” “你说的，我大概也知道。可你还是没说有什么办法能打败他，让我们逃出去。” 见她已经动心，程亦舒这才走近告诉她:“可是金属系异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非常消耗精神力，也就是身体的能量。所以欧阳武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无坚不摧的。” 那女人很聪明，一点就透，她立刻猜出了程亦舒的用意。 “所以你想他的一个身边人，比如说——我，在他放松的时候一击致命？” “和聪明人沟通就是轻松。” 谁知那女人脸色却一变，“如果我不愿意合作呢？并且现在就回去告诉欧阳武你知道他的弱点还有……你的计划呢？” 程亦舒脸上不见惊慌，只是淡淡道:“那你，走不出这扇门。” 一直喜欢肃着脸的那女人，脸上生出了笑意，“开个玩笑。我本来有丈夫，是欧阳武害我过着现在麻木的日子，我跟你一样恨透了他！” 程亦舒能明显感受到她说那话时，眼中的恨意一点都不掺假，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商议了明天的计划后，一前一后地离开那里。 回房间的路上，程亦舒又撞见了喜欢在欧阳武面前献媚的女星唐皎。 她面色不善地上下打量了程亦舒一番，“的确有几分姿色，可性子不是男人喜欢的。这样的性子，武哥玩玩就迟早会腻了。” 程亦舒只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不想理会。 对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抬了抬下巴，冲着看守程亦舒身后的两个男人道:“你们先退下，我跟她有话说。” 见来者不善，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退下。 唐皎不耐地甩了甩手，“放心吧，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我只是替武哥先好好调教调教她，教她明晚怎么侍候武哥。武哥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们，只会夸你们懂事。” 那两个手下这才了然地对视一眼，猥琐地笑着走开了。 程亦舒不屑道:“我对你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抬步就要径直离开。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听到她这个问题，程亦舒停下步子扫了她一眼，“这倒没有。” 唐皎诧异地望着程亦舒，显然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 以为对方不信自己的话，程亦舒耐着性子向她解释:“我不确定现在的你对欧阳武有几分爱意。但末世之前你是万千聚光灯下的美丽女星，欧阳武虽然拼命给自己贴金包装成上流高雅人士，实际上言行举止的细节无不暴露出他的低劣，是末世前的你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货色！” 唐皎没有说话，可藏在掌心的指甲却嵌进了肉里，她在压抑自己，不让自己的情绪被程亦舒洞察到。 程亦舒顿了顿又接着道:“所以我猜测你一开始一定是因为被迫或者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委身于欧阳武。为了活下去而已，这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可我为了苟活，就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发下自己的廉耻之心，你不觉得卑贱吗？”唐皎已经努力克制，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还是在打颤。 程亦舒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制定这个生存下去条件的男人不才卑劣下贱吗？为什么是女人？” 末世之中，男女之间身材体能的差距，让女人处于两性之中弱势的地位。让很多的女人除了要躲避来自丧尸的袭击，还要忍受来自男性的觊觎甚至是掠夺。 没有法律道德的保护，所谓的清白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我不愿意成为你那样，但我也不会看不起你。因为该鄙夷的从来都是施暴者，而不是受害者。” 唐皎紧抠着掌心的手终于松开，长舒了一口气，“你刚刚和那女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第68章 刺杀欧阳武 程亦舒回房间的时候，里面的三人都还没睡。 见她回来，徐沁怡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和哥哥担心死了，生怕你被那个老男人抓去了。” 程亦舒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我若是跟他拼了性命，他一样活不了。” 徐沁怡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是我拖累了你们，如果你们运用自己的异能，都是可以逃脱掉的，只有我……是个废物。” 她越说头也越垂得越低，好像现在的局面，完全是他造成的。 徐忆南难得见她愿意将错误归结到她自己身上，不免也开始心疼这个原本是家中刁蛮公主的妹妹，即使有他的竭力庇护，她依旧在成长蜕变。 “沁怡，别这么说。欧阳武到底还有那么多手下，他们当中很多人也是异能者。即使不是你，我们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能逃出去。”徐忆南安抚着她。 徐沁怡半信半疑:“真的吗？” 范安宇也点了点头，“他们要是有风系异能者，我也跑不过呀。也会把我们抓回来。” 听到这话，徐沁怡又担忧起来:“那我们不会真的要给那个老男人做奴隶吧？还要把亦舒姐姐献给他，这我绝不答应。” 提到这个，徐忆南的眸色冷了下来，“放心，我也不答应。” 程亦舒将刚刚出去发生的事低声跟他们三人说了，包括她的计划。 徐沁怡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能成功吗？” 程亦舒告诉她:“放心，她已经答应了会合作。” 徐忆南也有些不安，将他所了解欧阳武的为人，全盘告知了程亦舒。 得知这个人生平那些事迹以后，程亦舒冷笑一声，“难怪我觉得这个人狠辣，手段又卑鄙。” 徐沁怡赶紧补充:“能在未成年人面前搂搂抱抱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略有些孩子气的话，反而让大家短暂的放松，不自觉地笑出来。 翌日，程亦舒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发现欧阳武已经领着一帮人在门外守着了。 他像是看一件势在必得的猎物，“怎么考虑的怎么样了？想通了吗？” 程亦舒没有给他好脸色，“如果我不答应呢？” 欧阳武撇了撇嘴，“那我只好用强的咯，而且你的朋友们也要吃些苦头。那个比你小的丫头，还没成年吧？” 发觉他还将主意打到了徐沁怡头上，程亦舒当即怒上心头:“你别太过分！” 欧阳武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只是开个玩笑。那样的嫩芽吃了太青涩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桀骜的！征服了以后才满足。” 程亦舒讽刺道:“那我其实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 欧阳武笑了起来，“今晚等着你。” 晚上，程亦舒被欧阳武的人带到了家居区。 从床品上凌乱的痕迹来看，欧阳武没少跟妈三个女人在上面荒唐。 欧阳武搂着一个女人走来时，见到的就是程亦舒对着那里发愣的样子。 而他怀中的女人，就是在厕所里和程亦舒相遇并决定合作杀了欧阳武的女人。 她们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为了防止欧阳武发现，又立刻将视线错开，好像和对方并不熟悉。 欧阳武好像并未发现她们两人的小动作，开口说:“等会儿你和沈静一起伺候我吧。” 原来那女人叫沈静，昨晚忙着商议如何解决欧阳武，程亦舒连对方名字都没问。 程亦舒没出声，低着头，显然是默许了。 那沈静也是欧阳武三个女人之中，性格较为冷淡的，只开口说了句:“我来帮你把外衣先脱了吧。” 欧阳武则张开臂膀，由着她伺候。 他们默契的动作，让程亦舒恍惚这两人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当然，沈静特意在欧阳武换下衣服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身体，试探他现在是不是在运用他的金属系异能。 程亦舒的身上藏了匕首，只要确认欧阳武现在不是“坚不可摧”运用异能的状态，她就可以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眼前的欧阳武正背着她，而沈静在检查完后，冲程亦舒微微点头，示意她现在可以动手。 程亦舒赶紧抓住时机，刀光一闪，就朝欧阳武的背后刺去。 而欧阳武似乎压根不知情，还在和沈静调情:“今天怎么脱个衣服，这么慢？是在故意撩拨我吗？” 眼见程亦舒举起的匕首就要刺进欧阳武的身体，唐皎却突然出现，“怎么不叫上我一起热闹热闹啊？” 沈静的眼底闪过怨毒。 程亦舒赶紧将自己的匕首又藏了回去，不满地望向唐皎。 必须要趁欧阳武没有防备的时候，若是她刚刚继续动手，唐皎出声提醒，欧阳武就有了防备，一定会使用异能，将他的身体变得刀枪不入，那样她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欧阳武拧眉问唐皎:“你怎么来了？” 唐皎娇笑着说:“我怕她们两个性子都太冷了，您觉得无趣，这不是想着热闹热闹嘛！” 沈静冷哼了一声，对着唐皎说:“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吧，我和程亦舒先走了。” 今天欧阳武就是要“尝鲜”的，哪里会放程亦舒走，“沈静，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陪你。” 她看了一眼程亦舒，一旦她走了，就没人替程亦舒再试探欧阳武了，难道指望唐皎吗？ 占了上风的唐皎挑衅地看了一眼不得不离开的静静，而后飞扑到了欧阳武的怀里，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口，哄得欧阳武眉开眼笑。 欧阳武将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轻轻扯开，“今天的主角是亦舒，你就在旁边教教她。” 说完就将唐皎留在了原地，向着程亦舒步步紧逼，“怎么样？准备好怎么伺候了吗？” 程亦舒被他逼得不断后退，最后跌坐在床上，欧阳武抓着她双手，欺身压住，“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这女人桀骜不训，当时就想着让你在我面前讨饶，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这个心愿。” 程亦舒皱眉难耐地想要挣开，但似乎根本挣不开他的力道。 只听“噗呲”一声，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欧阳武倏然瞪大了眼睛。 第69章 沈静殉情 程亦舒冷笑地看着他，接着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他仰面躺着，刚刚从他背后刺入的匕首，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扎得更深。 锐利的匕首尖端从他的左胸前扎出，上面还淌着暗红色的血水。 他怒目圆瞪，先是瞪着程亦舒，而后缓缓挪动脑袋，看向刚刚站立在他身后的唐皎。 现在唐皎的脸上已不复娇媚，她冷然俯视地上即将断气的欧阳武。 程亦舒勾着唇角，蹲下身子对他道:“是不是没想到？” “你……”欧阳武刚一张口，一股股血水便从他口中涌出，叫他再也说不上话。 唐皎抬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又狠狠地碾了碾，对他说:“在你趁着末世闯进我房间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去死吧！” 欧阳武终于带着不甘断了气。 想必之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终会死在他眼中娇娇弱弱的唐皎手上。 他一定会提防程亦舒，但一定不会防备已经在他身边多时、又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的唐皎。 程亦舒正是拿捏了他的这种心理，才会刚刚在他眼前装作无力反抗，然后唐皎趁着他放松的时候，从他的背后一击致命！ 静静回到了这里，看着倒在血泊中欧阳武，瞪大了眼眸，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欧阳武！” 她的眼泪不可控制地往下流，在看到彻底咽气的欧阳武以后，失魂落魄地跪倒在了地上。接着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尸体边，不顾他尸身的鲜血，将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跟随她而来的徐忆南、徐沁怡和范安宇都惊诧地看着这一幕。 徐沁怡更是疑惑地问出声:“她怎么……” 唐皎接着她的话说:“你是不是想问她怎么那么难过？” 徐沁怡点了点头。 程亦舒开口解开了她的疑惑:“她是欧阳武的妻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了欧阳武，包括他逃亡到国外的那段时间，她都一直追随在欧阳武的左右。” 徐沁怡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谁能想到跟着欧阳武的三个女人之中，看起来最恬淡年轻的沈静竟是他的妻子！ 她竟然就这么像她名字那样，安安静静地忍受自己的丈夫左右拥抱，忍受着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最可笑的是，沈静也是这三个女人之中最爱欧阳武的。所以昨晚她和程亦舒分开以后，就立刻将程亦舒的计划一字不动地转述给了欧阳武。 所以今晚就是他们夫妻二人设好的局，等着程亦舒上当入局。 欧阳武早有防备，那么程亦舒的刺杀又怎么能成功？ 沈静抱着欧阳武的尸身，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眼底还在泛着红，她哑着嗓子问程亦舒:“你怎么知道的？” 唐皎举了举手:“当然是你怀里的‘好丈夫’告诉我，而我又在昨晚你遇到程亦舒之后，告诉了她。” 待一切真相大白以后，徐忆南才替程亦舒感到后怕。如果她昨晚不是遇到了唐皎后，让对方和她站到了一边并合作，那么程亦舒必定被欧阳武沈静他们二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那么此时程亦舒必定被欧阳武在欺辱…… 想到这些，徐忆南难掩心底的愤懑，质问起沈静:“他都不尊重你这个妻子，你竟然还帮着他算计别的女人！你好糊涂！” “我也不想啊！可我不这么做、不对他好，这世界上漂亮的、身材好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会在心里给我留一席之地？我只要在他的前边待着而已啊！” 她一边流泪辩解着，一边将欧阳武身后的匕首拔了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一退，担心她发疯找人拼命，哪知道她双手抱着那把匕首，竟用力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事发突然，谁都没来得及阻止她。 况且程亦舒知道，那是沈静她自认为最好的结局。 沈静临终前还抚着欧阳武的鬓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躺在了欧阳武的怀中逐渐没了气息。 没了欧阳武这个权威的领头人，欧阳武的手下也如一盘散沙，他们对付起来并不困难。 欧阳武的三个女人，除了唐皎和沈静以外，剩下的那个丰腴女人在得知欧阳武的死讯以后，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番，而后祈求徐忆南，说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杀了她。 她的那些话听得一旁的徐沁怡眉头直跳，插着腰对她说:“你想得美啊！” 因为在她看来，哥哥和这女人在一起，完全是哥哥吃亏。 范安宇打趣她:“万一你哥自己很愿意呢？” 徐沁怡傲娇甩头，“那不行，未来的嫂子必须和我处得来。” 说完这话，她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望向程亦舒。那是她认为的未来嫂子最好人选，可惜程亦舒已经心有所属，让她很惋惜。 徐忆南直接给他们两人各赏一个爆栗，“两个小兔崽子，从不说老子好话！” “啊！” “哥，痛！” 两人立刻捂着被敲痛的脑袋。 徐忆南想起被“恋爱脑”支配的沈静，又警告了徐沁怡:“你这丫头要是以后像沈静那么蠢，老子直接来个棒打鸳鸯！” “哥，我还小呢！现在算早恋！” “有些思想就要从小灌输，不准以后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 唐皎后来将沈静的生平都告诉了他们。 从她的口中，他们得知沈静从小就没了父亲，读书也不认真，很早的时候就和社会混混搅和在了一起。欧阳武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带着小弟替沈静摆平了几个纠缠她的混混。 俗套的英雄救美情节却不妨碍沈静动了心。缺失的父爱让她十分迷恋大她许多的欧阳武，并死心塌地跟着他，并在自己到了合法年龄后，立刻和他领了证。 讽刺的是，这些事都是欧阳武当成趣事谈资在事后跟唐皎说的。 沈静不知道她珍藏在心里的真爱回忆，却是欧阳武眼中哄别人的谈资。 到了最后，正是这些谈资，让程亦舒破了他们的局。 可以说欧阳武的死，是他自己亲手递上的“匕首”。 令程亦舒没有想到的是，她走那栋楼的时候，日思夜想的人会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70章 意料之外的遇见 韩星野缓缓开口，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程亦舒。” 程亦舒犹如雷击，当场愣在了那里。 徐忆南望着程亦舒眸中的情愫，猜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口中喜欢的那个人，不禁细细打量起对方: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肃冷倨傲的气息。却在唤程亦舒的时候，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里面夹揉着温柔缱绻的情愫。 徐忆南不自在地低下脑袋，掩饰地抚了抚自己的鼻子，好像这家伙长得还不错啊。 徐沁怡更是直白，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韩星野，拍着身旁的范安宇感叹:“哇塞，好帅啊！” 范安宇注意到徐忆南黑沉下来的脸色，补救地说道:“比起南哥，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徐沁怡瞥了他一眼:“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不会痛吗？” 她刚说完，耳朵就被徐忆南拧起，“吃里扒外的东西，觉得别人比你哥帅是吧？小叛徒！” 徐沁怡连忙讨饶:“嗷嗷嗷，痛！哥，我错了！” 随着韩星野一同前来的，还有几辆装甲车。 车上的士兵对他们态度良好，十分恭敬，让他们都受宠若惊。 他们坐着车，来到了范安宇惦记向往很久的崇城军方地下城。 车子在驶到渐渐驶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四周都是半人高的干枯杂草。 这些杂草中央还设了许多个警示牌，上面都是一致的爆炸图案。韩星野告诉他们，这些杂草里都放置了炸弹，如果大批量丧尸过来，就会引爆这些炸弹。 车子又驶了一段距离以后，转入了一个铁网隔离区。 入口处的几位士兵对他们鞠了躬，接着准备上前进行例行检查，在看到车子里有韩星野以后，直接做了个手势，放他们进入。 铁网的边上，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几米高的岗哨亭，每个岗哨亭里都有两名士兵在监察四周的动静。 不仅如此，地面也有几队目光炯炯的巡逻士兵，一旦有丧尸靠近，估计没走到这附近就被他们手上的消音枪给灭了。 使得几人对于自身安危放心的同时，也不由得拘谨了起来。 他们随着韩星野来到地下，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同于外面的冷清肃穆，里面的人忙碌得热火朝天。 有人盯着手上的纸质文件步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人嘀嘀咕咕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还差点撞到他们…… 大厅中央还有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分割显示不同的画面。程亦舒扫了一眼画面，发现都是崇城不同位置的监控画面。看来他们已经恢复了部分通讯信号，让他们在这里就可以观察到崇城一些重点位置的丧尸动向。 不过其他的的画面都在不停轮播切换，只有中间监控的那栋白色大楼画面一直没有变过。 没等她开口，一旁的范安宇就解了她的疑惑:“这是bra在崇城的大厦？” 韩星野点了点头。 一位戴着白色眼镜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对着韩星野说:“韩教授，你在这儿啊，江教授请您过去呢。” 程亦舒猜测，她口中的江教授应该就是韩星野的那位恩师——江延平教授。 韩星野的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亦舒，而后恢复了表情，对那人说:“去跟江教授说，我随后就来。” 似乎江教授那里很急，那位工作人员开口说:“您是要送他们去生活区吗？要不您先去江教授那里，我领着他们去。” 程亦舒刚要应下，韩星野却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了。” 突然走出的夏玉歆对那位工作人员道:“没事，你回复江教授，韩教授一会儿就到。” “好的。”有了她的这句话，对方立刻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夏玉歆对着韩星野说:“我领着他们去，你还不放心吗？” 接着向着他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韩星野跟她拉开了距离，像是在无声地表示，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夏玉歆的指尖颤了颤，想到什么以后，情绪又平复了下来，“快去吧，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她的能力吗？” 韩星野这才不抗拒，对程亦舒说:“等我。” 待他离开以后，夏玉歆领着他们穿过许多个通道，终于来到了所谓的生活区。 这里亮如白昼，金属色的墙面闪烁着科技感，头顶的巨大显示屏上的画面是湛蓝的天空，偶尔还有流动的白云飘过，脚底同样有一块显示屏，上面则是萋萋芳草的画面，上面不时还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在上面飘过。 因为画面太过逼真，徐沁怡一开始还当它们是真的，傻乎乎地伸手去捉那蝴蝶，待触到了屏幕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傻事。 见证了全过程的范安宇忍俊不禁，还被恼羞成怒的徐沁怡瞪了一眼。 夏玉歆提了提唇角，“不怪她，这里的东西太过逼真，所以才让她产生了错觉。” 说完，她又望向程亦舒，开口问道:“这里怎么样？” 这个地方科技感和未来感，是末世前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的，所以程亦舒也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实话实说:“很好！” 闻言，夏玉歆脸上的笑意更甚，“那当然，是不是这么一比较，绿茵基地的地下城就像个‘老鼠洞’？” 绿茵基地一期工程是在基地居民努力赶工之下完成的，设计图也是沈工的团队精心琢磨、不断修改很多稿才敲定下来的。 所以可以说绿茵基地的地下城凝结了很多人的心血，同时它也让基地居民们增加了在末世中好好生活下去的希望，被夏玉歆贬为“老鼠洞”，作为绿茵基地当家人的程亦舒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更何况这个词还是自夏玉歆嘴里说出来的，她可是亲眼见证那里从玉秀村慢慢扩张建设成绿茵基地的，她更该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的付出。 既然对方这么不留情面，程亦舒也开口指出来这里的不足:“这里看起来很像地面，很自然，但是少了几分烟火气，看起来冷冰冰的。” 夏玉歆脸上的笑顿在了那里，随即又觉得这是程亦舒在鸡蛋里挑骨头，自我安慰罢了。 第71章 为了让你消气 夏玉歆没有立即和程亦舒争论，而是领着他们准备进房间。 她刷了一下手上的身份卡，房门自动弹开，房内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范安宇发现进门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好奇地问夏玉歆:“美女，这是什么？” 夏玉歆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切入介绍，没想到范安宇给了她机会。 “那是房间内的四季景色布置。”夏玉歆走上前，为他滑动上面的屏幕，上面依次是四季主题——草长莺飞的春天草坪、微风阵阵的夏日荷塘、落叶满地的秋日梧桐林还有白雪皑皑的冬日。 随着她的滑动切换，房间里四面的墙壁乃至屋顶和地砖都在根据她的选择变化。 范安宇戴上夏玉歆递过来的墨色眼镜，竟发现那些画面都变得立体了起来。 看着范安宇在半空中抓来抓去，好像见到了什么，徐沁怡捂嘴笑了。 不仅如此，夏玉歆又向他们展示了屋内的柔软如云朵的自动按摩床和悬浮床头柜里一瓶顶三天的营养液…… 每介绍完一件，夏玉歆都有意停顿片刻，听到徐沁怡和范安宇的惊叹声以后，她才会接着往下说。 等将房间里的新奇物件都介绍差不多了，她有意挑衅地问程亦舒:“这些，不比你口中所谓的‘烟火气’重要的多吗？这么一比，绿茵基地的那所谓地下城，不就是个破‘老鼠洞’吗？” 程亦舒在看到房间里的一切以后，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些是每个房间里都配备的吗？” 夏玉歆得意地告诉她:“当然是全都配备了！” 听到这个回答，程亦舒脸上不见半点嫉妒和艳羡，反而继续追问她:“那这里有多少居民？” 夏玉歆环胸告诉她:“五十三位科研技术人员和二百一十三名作战士兵。怎么了？” 程亦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她问的是居民，夏玉歆的回答里却根本没有居民。 见她欲言又止，夏玉歆还以为她被打击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嘲笑你的。” 程亦舒心底泛起了酸涩。 很多人都在末世中艰难求生，安危难保自然不用多说，温饱也是大问题。 都是生存在末世，难以想象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这对外面的那些人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前世的程亦舒也是外面普通人的一员，所以看到这里，很难不可怜外面挣扎生存的人，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诗的意思。 见她不说话，夏玉歆继续道：“所以你知道星野为了你留在绿茵基地，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吗？他明明可以在这里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专心研究丧尸病毒的解药，结果却陪着你在绿茵基地耽搁了那么久。结果你还过来寻她，你知道这样做有多自私吗？” 徐沁怡和范安宇对视一眼，俩人都感受到着她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徐忆南看不惯夏玉歆这样咄咄逼人，刚准备开口维护程亦舒，却被门外的韩星野抢了先。 “夏玉歆！”韩星野冷然地看着她。 夏玉歆立刻涨红了脸。 “留在绿茵基地是我自己的选择，程亦舒不知情也不需要为此负责。她来找我，是我不告而别，我还欠她一个交待，是我自私。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夏玉歆这个局外人来指手画脚！” 夏玉歆能感受到韩星野身上隐忍的怒意，如若不是她曾经是他多年的助理，按照他的性格，他说出口一定会更难听。 韩星野的身后还站着一位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长者，他就是韩星野的恩师江延平江教授，见房间里这剑拔弩张的气势，江教授开口打圆场，“他和小程已经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这些人不如出来吧。” 有了他这句话，房间内其他尴尬在场的人终于得了解脱。 他又接着对夏玉歆说：“玉歆，他们对这里还不熟悉，你带着其他人参观参观吧。” 夏玉歆红着脸应下，经过韩星野身旁的时候，她有意停留了几秒，对方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让她心酸不已。 程亦舒幻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韩星野时的情景：或是她忍不住痛斥韩星野撩完就跑的恶行，接着动手把他打一顿为自己出口恶气，再或者是因思念而直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控诉他的薄情…… 结果却是这样的匆匆相见说不上话而后是刚刚那样尴尬的场景。 眼下，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这时候，程亦舒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那些预想好的话，好像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就在她打算张嘴打破这安静诡异的气氛时，韩星野却率先开口：“对不起！” 程亦舒抿了抿嘴，想起这个狗男人和夏玉歆不告而别的事，那份情绪终于上来了：“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我，耽误你享受这里的上流生活了。毕竟这里的生活，是外面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哪里是绿茵基地的‘老鼠洞’可以比的。” 面对她带着情绪的阴阳怪气，韩星野反而忍不住失笑。 程亦舒羞恼地问：“你笑什么？” 韩星野朝她走近，低下头与她平视：“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藤蔓从程亦舒的袖口飞出，缓缓缠上韩星野的脖子并不断收紧，韩星野立刻因为进入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而憋红了脸。 可他没有反抗，那双墨色的眸子依旧深情款款地望着程亦舒。 程亦舒唯恐继续下去，韩星野真窒息而死，连忙松开了藤蔓并质问他：“你傻吗？为什么不躲？” 她刚刚明明已经放慢了动作，依照她对韩星野身手的了解，他完全可以躲开。她哪里知道韩星野会这么一动不动地任她差点杀了他。 韩星野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程亦舒，“为了让你消气。” 第72章 别动，有人在看 程亦舒那几分怨气，也因为韩星野说的那句“为了让你消气”而消散。 韩星野将她搂在了怀里，手掌轻抚这程亦舒的秀发。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程亦舒的耳畔。 她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说：“你不该来的呀。” 程亦舒的眸子倏然睁大，韩星野却摁住她的后背，继续说：“别动，有人在看。” 江延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电脑的显示屏里正显示着韩星野和程亦舒在房间里相拥的画面。 此时的江延平表情肃穆阴冷，全然不似之前那样和蔼面善，目光从那画面上移开，骂了句：“蠢货！” 魏正阳此时躬着身子立在他的身侧，一时也不知道江延平这句蠢货是在骂谁。 江延平斜睨了他一眼，“先前我还以为韩星野压根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所以才对我们精心挑选出的夏玉歆不感兴趣，没想到是夏玉歆这个蠢丫头没本事，竟让韩星野喜欢了别人！” 魏正阳小心地讨好道：“这也没什么，反正程亦舒还是上当来到了崇城，我们还是可以利用这俩人对彼此的感情来控制他们。” 听到他这话，江延平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不然就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年布下的局了。” “咚咚” 江延平办公室的玻璃门被叩响，原来是他手下特战队的队员给他来送晶核了。 因为他办公室的玻璃是特殊材质，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对方听到刚刚他们二人的谈话，他挥手示意让对方进来。 特战队队员全都戴着特制的金属面罩，身上的黑色战服显然也是特殊材料。 队员恭敬地向江延平呈上了一个盘子，而盘子里装放着一枚闪着暗光的橙色晶核。 江延平前倾着身子看了一眼，“怎么是橙色晶核？最近要么是红色晶核，要么是橙色晶核，黄色晶核都很难看到，你们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质问，那名特战队队员立刻垂下了头。 高阶丧尸本就难寻又难对付，每次遇到黄阶及以上的丧尸，他们队员必定死伤惨重。然而现在江延平已经不满足低阶丧尸的晶核，这说明他们必须涉险去为他获得更高级的晶核。 江延平在训斥完后，就不耐地挥手让对方出去，将晶核放入自己的口中。 服用完后，江延平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晶核发挥作用，那股温热的力量在身体中游走的感觉。 接着他又照了照桌子上的镜子，问身旁的魏正阳，“怎么样？有察觉到我的变化吗？” 丧尸爆发以来，随着他不断进食特战队队员献上来的晶核来改造他的身体，他原本的白发开始渐渐恢复成黑色，脸上岁月留下的沟壑也开始慢慢变淡，他的体能更是不输二十多岁的小伙。 现在光从外表来看，应该没有人能看出来他是位已经年近七旬的老人。 不过，他仿佛已经进入了瓶颈期，这一两个月以来，再服用晶核后，变化已经不大。 可既然现在他问魏正阳了，精明狡猾的魏正阳又岂会傻傻地说让他不高兴的话呢。 “嗯，似乎又年轻了一些，看来要不了多久，您就要比我年轻了。” 谁知，江延平冷哼一声，“你不用哄我！根本没什么变化！” 魏正阳被他一噎，心想：你知道还问我？ 嘴上依旧奉承道：“总归是在变年轻的。” 江延平却说：“不够！远远不够，必须拿到高阶的晶核，才能让我突破现在的状态。” 魏正阳一顿，接着低声道：“程亦舒不是来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仰头哈哈大笑。 再说徐氏兄妹这里。 徐沁怡在自己的房间里将那些新奇玩意儿都摸索熟悉了以后，也觉得无趣了起来。 这时候，她想起了亦舒姐姐口中的那句“烟火气”，这才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 房间里四季的布景再逼真，可假的就是假的，做得再逼真也摸不着嗅不到。 春日草坪上没有欢快奔腾的小狗，夏日荷塘边没有驻足欣赏的游客，秋日梧桐林里没有两情缱绻的恋人，皑皑白雪之上没有奔跑玩乐的孩童…… 这些高科技的景观布置再逼真也远没有末世前的世界美好。 反而在伸手抓了个空的时候，才恍如梦醒地意识到这些都是假的，外面是丧尸占领的末世世界，再也回不去末世前美好的世界，孤身在这房间会更加感到落寞。 落寞的徐沁怡叩响了徐忆南房间的门。 开门见到是她以后，徐忆南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躺回了床上，双手垫在脑后，“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不够你研究的吗？” 徐沁怡摇了摇头：“不好玩，都是假的。” “我更不好玩。” 徐沁怡撅着嘴捶了他一下，“你想赶我回房间直说。” 哪知徐忆南直接来句：“慢走不送。” 徐沁怡想拧他胳膊上的肉，结果发现他在末世里不知不觉健硕的胳膊肉硬邦邦的，根本拧不动，只能懊恼地又捶了他一下，“不就亦舒姐姐有男朋友了嘛，你至于吗？”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这位堂哥在末世前两年身边可是莺莺燕燕不断，每次去他家，总能听到伯伯吐槽他又去公司里招惹女同事。 哎？等等，亦舒姐姐也是公司里的？ 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问他：“哦！我们从家里好不容易逃出来以后，你不顾危险要回伯伯公司，是不是因为亦舒姐姐在？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亦舒姐姐了。” 刚刚还淡定躺在床上的徐忆南立刻跃起，扑过来捂住徐沁怡的嘴巴，恼羞成怒道：“你个死丫头在胡说什么呢？” “唔唔唔”被捂住嘴巴的徐沁怡只能瞪着眼睛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不准胡说，我就放开你。” 徐沁怡立马化身乖宝宝点头，结果徐忆南刚松开，她立马坏笑着道：“你被我说中啦！” “兔崽子，你欠收拾了吧？” 徐沁怡完全不怕他，“不是的话，你干嘛那么激动？” 第73章 奇怪的体检 徐沁怡发觉程亦舒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亦舒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范安宇撞了一下她，“小别胜新欢，小孩子家家，不懂的就别问。” 徐忆南直接过来对着他的小腿肚子上来了一下，“你别教坏我妹。” 徐沁怡瞅了徐忆南一眼，又瞅了程亦舒一眼，没说话。 虽然昨天到最后，她哥嘴上都没承认丧尸刚爆发的时候，他就是为了程亦舒才会回到公司，可她结合他近来的表现，还是坚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同时，她也不禁有些心疼起徐忆南。末世前亦舒姐姐当时已经有男朋友，所以她哥选择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末世以后好不容易两个人相遇，亦舒姐姐也已经分了手，以为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结果他还是迟了一步，错过了她。 就冲着他这份难以诉说的情伤，徐沁怡郑重决定——三天不惹她哥生气。 范安宇翘首往程亦舒的房间里望去，却发现韩星野根本不在里面，才知是他自己想多了，尴尬地揉了揉脑袋。 程亦舒昨晚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韩星野那句话的意思，一夜未睡。再加上前几天的事，一连几晚没睡好，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在意他们几人的话。 此时，一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刚刚打打闹闹的几人顿时噤了声。 “哪位是程亦舒小姐？” 从他面罩里传出来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程亦舒几人既看不清他的长相，又听不出他原来的声音，十分可疑。 徐忆南护在了程亦舒和徐沁怡的面前，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找程亦舒做什么？” 还是这人身后走出的魏正阳替他解释：“这是我们末世特战队的队员，准备带程小姐去做一个体检罢了。” 说完，他望着程亦舒：“一段时间不见，程小姐不会记不得我了吧？” 程亦舒答道：“自然认得。但是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体检，而且只有我需要体检。” 魏正阳被她问得一愣，听到耳朵里内嵌耳机的命令以后，又改口说：“是我的表达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和您的朋友都需要去做一次体检。这并不是针对你们，只是为了这里几百个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对方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好像他们不配合做体检，就是在对这里其他人的安全不负责任，他们只能答应了下来。 好在接下来的体检项目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让他们安下心来。 要说反常的话，那就是抽了他们几大管的血，比正常的体检抽的血比较多。不过负责检查的那位白大褂向他们解释是因为他们针对当下的环境，增加了很多对血液检查的项目，所以用的血多了一些。 几大管血抽完，几人便有些恹恹的。好在体检项目结束以后，工作人员又给他们一人递了一管营养液，让他们恢复了些体力。不过几天没睡好的程亦舒，还是觉得身体有些困倦，她正打算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又被魏正阳给逮住了。 “程小姐，江教授想见见您，您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吧？” 按照魏正阳告诉她的那些往事，江延平是韩星野的恩师，多年的感情，也算是半个家长，程亦舒岂能不卖对方这个面子。 既然这样，这算不算见家长？ 这么一想，程亦舒立刻对这次见面慎重了起来。 可是，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路颠沛流离过来，又是打丧尸又是钻下水道的，任凭她再怎么小心爱护，也污浊了。 啧，脏成这样，韩星野昨天抱她的时候，是怎么抱得下去的？ 看着她的动作，魏正阳猜到她心中所担忧的，立刻安慰她：“江教授不在意这些，而且他那里也替你准备好了衣服，到时候就看您愿不愿意收下了。” 替她准备了衣服？见面礼 怀着疑问，程亦舒跟着魏正阳在地下城里拐了很多个走廊，又穿过数个长长的通道，才来到了一个宽阔的训练场。 许多个和先前黑衣人一样着装的人正在这里训练，不过，他们现在都没带面罩，能看清他们的脸。 在这个训练场上，除了普通的跑步和拳击以外，更多的是异能者的切磋。 四级的冰系异能者释出寒气，朝着另一个五级风系异能者推去，对方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绕到了冰系异能者的身后，用匕首抵住了那位冰系异能者的脖子。因为风系异能者的动作太快，刚刚他站着的地方好像还有残影。 五级的植物系异能者正用自己两指粗的藤蔓缠绕着同样五级的金属系异能者，因为金属系异能者刀枪不入的特质，植物系异能者根本无法控制将对方杀死，只能用藤蔓将对方捆绑束缚住，两人僵持着倒在地上，谁也不肯认输。 若是实战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输赢恐怕只有等一方的精神力彻底耗尽以后，才能分出胜负。若是金属系异能者率先精神力耗尽，那么他的身体便会变成普通人的身体，植物系异能者可以将他轻松绞杀；如果是植物系异能者率先耗尽，那么无法释出藤蔓将金属系异能者束缚住，则会被对方坚硬如铁的拳头一击毙命。 植物系、冰系、金属系、风系的异能者都在了，那么火系呢？ 程亦舒正想着呢，一直硕大的火球飞到了训练场的上方，接着这火球变化形状，变成了一直威风凛凛的老虎形状。它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好像能吞灭燃烧一切东西。 其他异能者们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仰头望向空中的这只熊熊燃烧的火虎。 程亦舒也不例外，像其他人那样盯着那火虎。 接着那位火系异能者操控火虎，往一个方向一推，它便朝着站在场边的一个男人直直地飞去。 程亦舒定睛一看，那个站在场边的男人，不正是韩星野嘛！ 令她担心的是，韩星野正专心看着手里的东西，压根没有抬头，恐怕根本不知道那火虎正向着他飞去。 第74章 被嫌弃了 那张牙舞爪的火虎朝着韩星野飞去，哪成想，他头抬都没抬，摊开掌心，一团泛着金光的异火呈漩涡状在他的掌心急速形成。 接着那团泛着金光的异火升腾成了一条金龙的形状，直直地朝着那火虎飞去。 两相比较，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火虎瞬间像只顽劣的猫崽，被那充满王者之气的金龙给一口吞噬。 不但如此，那金色的火龙还朝着刚刚放出火虎的异能者飞去。它的口中不断喷出令人畏惧的火焰，只要沾染到一星半点，就立刻会被异火燃烧成灰烬。 先前还洋洋得意的那位火系异能者，立刻被头顶飞来的火龙，吓得节节败退。 江延平用略有些不满的语气叫了一声：“星野！” 韩星野才抬头，引着那金龙飞回。 最后异火归隐在他的掌心，消失不见。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那位火系异能者已经丢人到家了。 他不满地对周围的人喝道:“看什么看！” 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江延平的身边，瞪了一眼仿佛无事发生的韩星野。 他对着江延平说:“江教授，您不管管吗？她现在仗着自己异能强大，就这样戏弄别人。” 走近的程亦舒正好听到这人在倒打一耙，忍不住开口替韩星野打抱不平地说:“明明是你挑衅在先，技不如人丢了脸，现在反而怪起了别人。真是既输了场子，又失了风度。” 那人闻言，皱着眉头打量了程亦舒一番。 发现是个面生的小丫头，穿着也十分不起眼，语气不善地斥责起程亦舒，“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原本听到程亦舒替自己打抱不平，心情烦闷的韩星野脸上刚有了喜色，却听到他轻视程亦舒，心中万分不爽，“宋队长，请注意你的态度。” 宋晟和韩星野不对付已经很久了，否则今天也不会突然引着自己的异火袭击他。见韩星野维护起这女人，他立刻更来劲了，“哟，韩教授，我说她又没说您，急什么？您在那什么绿茵基地和那个女首领不清不楚，以至于乐不思蜀，没想到在这里还惹了风流债啊？” 程亦舒淡淡道：“哦，那你有所不知，你口中那位和韩星野在绿茵基地不清不楚的女首领就是我。” 一听这话，刚刚宋晟轻蔑的眼神，立即变得复杂起来。 在他和其他人的猜想之中，这绿茵基地的首领必定是为成熟甚至是年长的。况且，他们认为一个女人能坐上基地的首领，那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吗？那必定是周旋在几个厉害的男人之间，诱哄着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推动她坐上首领的位置。 眼前穿着灰头土脸的年轻丫头，和他们猜想之中的那位女首领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向冷静自持的韩星野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迟迟不肯回到崇城这里的地下研究基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是宋晟，其他在场的人在知道程亦舒的身份以后，也是面面相觑，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先前那位五级植物系异能者从人群中走了过来，那女人和郑影一样是短发。不过郑影是利落的“一刀剪”，眼前的女人的短发明显就是精心收拾过，发尾还微微内卷。 她一边走着，一边不屑地上下打量着程亦舒，“你是绿茵基地的那位女首领？年纪不大，吹出来的牛皮倒是不小。” 这次，没等程亦舒说话，她身后跟着的魏正阳开口了，“姚副队长，你眼前这位的确是绿茵基地的首领——程亦舒小姐。” 此时的韩星野适时开口，“另外纠正一下刚刚宋队长的用词，不是和我‘不清不楚’，是‘被我追求的’那位女首领。” 宋晟和身侧的姚琳琳交换了眼神，明显两人都不太服气。 这灰头土脸的小丫头除了看出来脸蛋长得不错，其他看起来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江延平开口说道：“宋晟、姚琳琳，不得无礼。这位程亦舒本领高强，如果她愿意加入你们特战队，你们一起攻入bra公司大厦，斩杀零号丧尸的胜算将会大幅度提高。一旦你们任务成功，拿到采集到零号丧尸病毒样本，将大大加快我们研制解毒药剂的进程！” 零号丧尸，也就是第一个感染病毒的丧尸。 程亦舒原本是想拒绝的，因为江教授并没有事先跟她商量过这件事。 可在听到后面这件事重要的意义以后，她又将话咽了回去。如果能研制丧尸病毒的解药，这将是对全人类都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情，谁不想结束末世的颠沛日子，恢复末世前宁静的生活呢？ 江延平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程亦舒的神色，见她没有拒绝，便知道她是动心答应这件事了。 他和程亦舒身后魏正阳眼神交汇，又很快分开。他们很满意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谁知，程亦舒没有提出反对，宋晟和姚琳琳反而不乐意了。 先是宋晟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程亦舒，对着江延平提出反对：“江教授，我不同意让她加入！” 姚琳琳紧随其后，双手环胸一脸高傲地望着程亦舒：“我也不同意！特战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有些废物进来，只会拖累了大家。我和宋晟作为队长，得对其他队员的安全负责。” 宋晟接着讥讽道：“就是，有些人凭着自己那略有几分姿色的脸蛋混成了小小基地的一个首领，现在还想借着和韩教授的关系混到护卫队来，难不成丧尸看着她的脸，就能不对她下手吗？”接着冷笑一声，“别到时候遇到什么危险了，只知道往男队员的怀里嘤嘤嘤地钻。” 程亦舒原本还想着这两人既然是队长，给他们在自己队员面前留几分面子，没想到他们得寸进尺越说越过分。 程亦舒脸上不见怒气，慢悠悠开口：“两位队长平时肯定刻苦训练，以至于每天刷牙的时间都没有。” 宋晟和姚琳琳都没听懂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什么意思？” “天天不刷牙，难怪口气这么大，这么熏人”程亦舒一边说着，一边还在鼻前扇了扇，好像真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第75章 你别太护短 暴怒的宋晟抬手就想给程亦舒一巴掌，却被韩星野死死钳住他的手腕。 韩星野周身充斥着冷冽的气息，眸底氤氲着刺骨的寒意。 宋晟试了几次，都无法从他的手上挣脱，不禁怒气冲冲地道：“你别太护短！” 韩星野根本不为所动，反问他：“我护了又如何？” 宋晟没想到韩星野当着江教授的面，也敢将对程亦舒的情意表达得这般明显，“你……” “怎么你说她可以，她说你便不行吗？”说完他吸了吸了鼻子，好像真的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啧，她说的事实罢了。” 周边的围观的其他队员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宋晟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怒斥他们：“笑什么笑！” 姚琳琳十分不服气地反驳韩星野：“我们说的也是事实！” 接着她朝着程亦舒走近了几步，“听说你是植物异能者，刚好我也是，不如比试比试。也好让你心服口服，然后哪来的滚哪里去！” 姚琳琳和夏玉歆两人交情颇深，她自然知道自己姐妹这么多年有多爱韩星野。原本她想着这两人郎才女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结果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她还安慰夏玉歆，说是韩星野性子冷，对男女感情寡淡，只要夏玉歆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的那颗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会被她捂热。 她哪里想到短短半年左右的时间，她和夏玉歆眼中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的韩星野，会爱上别人！ 在她心里，韩星野简直是瞎了眼，放着和他门当户对又陪伴多年的夏玉歆不选，竟然选了眼前这个除了脸蛋就一无是处的女人。 要是夏玉歆在，听见韩星野刚刚那么维护程亦舒，一定伤心得要死。作为好姐妹的姚琳琳决定今天一定要给程亦舒好看，替自己的姐妹出口恶气。 程亦舒因为先前体检抽了几管血，再加上几日休息得不好，其实脸色就泛着苍白。要不是江教授相邀，她早回房间休息了。 可若是运用调用精神力使用异能和别人比试，那就有几分吃力了。 偏偏这时候魏正阳默不作声，根本没有张开替程亦舒说明身体状况不佳的意思。 见程亦舒没有立即答应过，姚琳琳更加兴奋，香水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讽刺地说：“呵，怎么要见真章就怕了？刚刚的气势去哪儿了？” 对方这样步步紧逼，若是程亦舒不答应下来，倒真的像是怕了她了。况且程亦舒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时候丢人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刚刚替她说话的韩星野。她对姚琳琳说：“好啊，我答应你。明天同样的时间，我们再这里比试。” 姚琳琳没想到程亦舒真的会应下她的挑战，只是为什么要明天再比试呢？她担心程亦舒是想拖延时间，跟自己玩什么花样，以免夜长梦多，她决定不能让程亦舒拖到明天，“既然答应了比试，又何必拖延到明天。今时今日，就在这里，让大家伙做个见证不好吗？还是……你想拖延时间，偷偷玩什么花样？” 韩星野清楚程亦舒的实力远在姚琳琳之上，刚刚没有立即答应她的挑战，一定是有蹊跷。 他发觉程亦舒的脸色不太好，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嘴唇也泛着白，与往日相比，明显透着几分虚弱。 他走上前，充满磁性的嗓音柔声问程亦舒：“身体不舒服吗？” 没等她回答，又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觉温度偏高，“你在发烧。” 程亦舒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韩星野，又用自己的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温度。 “啊？我发烧了吗？” 因为重生以后，体质得到改善，在过冷过热的气候下，她比常人耐受的同时，她对温度的感知是比常人迟钝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生病，更没有想到自己正在发烧，她还以为仅仅是因为没休息好和抽了那么多管血的缘故。 而且这种不适感，好像在喝了体检医生给的营养液以后，更加明显了。 一旁的宋晟和姚琳琳哪里会相信，只当这二人是在一唱一和地演戏。 宋晟对姚琳琳说：“这生病生的可真是时候啊，刚接受你的挑战，立刻身体这么懂事的就发烧了。” 姚琳琳“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不借着发烧的由头可怎么办？真展示异能被我比了下去，到时候丢起人来，可不比发烧难受嘛。” 隔岸观火许久的江延平终于开口打圆场：“既然小程身体不舒服，那么这个比试就先算了，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比试的机会。待她身体康复了再说。” 都到这地步了，姚琳琳今天不让程亦舒狠狠地出丑，又哪里肯善罢甘休。 “江教授，不是我不近人情，我是担心有人是知道比试不过，想着办法拖延。到时候自己偷偷溜走，还再拐走您的爱徒嘛。” 韩星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爱比试，那我跟你比试！” 姚琳琳被他一噎，谁不知道韩星野异能等级提升飞快，现在已经是可怕的八级火系异能者。若是和她比拼，自己刚放出藤蔓，就得被对方烧成灰烬，简直是自取其辱。 “谁不知道您是最厉害的火系异能，与我一个植物异能者比拼，不是欺辱人吗？ 闻言，程亦舒开口说：“照你的意思，植物异能者就一定比不过火系异能者？” 姚琳琳一口咬定地回答：“当然！” 程亦舒听完笑了，对着她说：“那只能说明你的植物异能没有修炼到家。” 姚琳琳眼神一冷：“呵，我没有修炼到家？好啊，你植物系异能厉害，我今天就来向你讨教讨教！” 说完，她没等程亦舒回答就从腕处释出藤蔓，直直地向着程亦舒飞去。 她周身的气势，不像是要和程亦舒比试，更像是要置程亦舒于死地。 见这架势，魏正阳眼疾手快地立刻护着江延平，将他拉到了一边，“江教授，您小心！” 韩星野想出手替程亦舒迎住姚琳琳的藤蔓，却被程亦舒推开：“你要是出手了，她又要做文章了。” 第76章 与姚琳琳比试 众人全都闪到了一边，留给程亦舒和姚琳琳二人足够的空间比试。 就连韩星野，也在程亦舒的一再坚持下，不得不尊重她的意愿，退到一边看着她们切磋。 尽管他知道程亦舒的异能本领高强，可也不确定她欠佳的身体状态会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不过宋晟既然说他护短，韩星野决定自己就护短到底。若是等会儿程亦舒因为身体不佳而落了下风，必要关头，该出手时，他一定会出手。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程亦舒的安危更重要。 程亦舒侧身轻松躲开姚琳琳放出的藤蔓，同时不忘提醒她：“你的藤蔓释放速度太慢了。” 姚琳琳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度引着藤蔓向程亦舒绕去，同时气冲冲道：“要你管！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程亦舒一弯腰，再次让对方的藤蔓扑了个空。 姚琳琳的藤蔓两次被程亦舒躲避开，围观的其他人，看向程亦舒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变化。 毕竟姚琳琳作为一个五阶植物系异能者，要躲开她的藤蔓，身体的灵活和敏捷度都要极佳。 心中极度不满的姚琳琳在这次双手同时伸出藤蔓，向着程亦舒袭去。 程亦舒在原地一个翻滚，朝着训练场边的单杠那里跑去，姚琳琳继续引着自己的藤蔓追击她灵巧的身影。 可是程亦舒太过狡猾，因为随着她灵巧的走位，姚琳琳到现在为止，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挨到过。 反而因为她太过专注地追逐程亦舒的身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耗费大量精神力释放出来的藤蔓都绕在了训练场的那些单杠上，像一堆麻绳乱糟糟地拧在那上面。 姚琳琳耗费了那么多精神力，像一个傻子一样被程亦舒戏耍，这让她如何不气恼。 “程亦舒！” “嗯？”见姚琳琳停下手中的藤蔓，程亦舒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反问对方：“怎么了？” 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的姚琳琳缓缓收回自己的藤蔓，咬牙切齿地对程亦舒说：“你还有脸问怎么了？” 程亦舒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对她说：“你说要向我讨教讨教，我这不是就在教你吗？” 姚琳琳瞪着程亦舒问：“你在教我什么？教我如何一直逃跑吗？” 程亦舒缓缓开口：“我在教你，除了异能的等级，智力也会影响异能的威力啊。” 恼羞成怒的姚琳琳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掐死程亦舒。 宋晟拉住已经近乎失去理智的姚琳琳，对程亦舒说：“我看你还是别强词夺理。是不是根本打不过琳琳，所以故意藏拙，不敢展示？” 听宋晟这么一说，姚琳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现在她更加笃定程亦舒就是个名过其实的家伙，所以才一直避战，不正面和她比拼。 周边旁观的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怀疑程亦舒其实根本只是在耍心眼。 程亦舒摊摊手，“好吧，那我接下来不跑了。” 有了她的这句话，姚琳琳立马再度放出藤蔓，怀着杀意向着程亦舒飞去。 程亦舒却立在原地不慌不忙地看着飞来的藤蔓。 姚琳琳嗤笑着以为程亦舒这是放弃挣扎了，不过她不会心慈手软地就这么放过她。 然而下一秒，众人在看到程亦舒用异能放出的那根藤蔓时，就知道这场比试姚琳琳是必输无疑。 不仅两者的直径粗细不同，姚琳琳的藤蔓只是普通的褐色，而程亦舒的藤蔓却是翡翠般晶莹透亮的绿色，周身还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莹润光芒，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程亦舒玉色的藤蔓迎着姚琳琳的藤蔓飞去，甫一触到对方的藤蔓，便急速缠绕向前，向着姚琳琳的方向飞去。 “这怎么可能？”姚琳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她这时候想要后撤却已经晚了。 程亦舒那藤蔓绕行的速度远远超过她之前飞出藤蔓的速度。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对方刚刚感叹自己藤蔓放出藤蔓速度太慢是有原因的。 眨眼间，程亦舒放出的藤蔓就已经顺着姚琳琳的藤蔓，游走着将她的双手捆绑束缚在了一起，并且还继续游走将她的上半身捆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姚琳琳感受到那程亦舒那如玉般冰冰凉凉的藤蔓缠上了自己地脖子，看着没有游蛇可怖，在她心里却比游蛇更可怕。 那藤蔓终于环住了她的脖子，并开始收紧。 姚琳琳被吓得一激灵，已经怕得不行的她下意地喊道，“救命！放开我！” 程亦舒这才停下继续收紧的藤蔓，她装作没听清，侧耳问姚琳琳：“啊？你说什么？” 姚琳琳已经忘记是自己先挑衅对方又步步紧逼。 自从当上江教授手底下特战队的副队长以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现在她面前其他队员都能看道她狼狈的模样，让她十分难捱，偏偏程亦舒还要这样羞辱她。 冷静下来的她心里想着，程亦舒难不成还能真的杀了她吗？这可是在江教授的眼皮子底下，她程亦舒难道还能不顾念着韩星野和江教授的关系吗？ 这样想着，姚琳琳又不怕了，只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程亦舒。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程亦舒也不跟她客气。 姚琳琳发觉程亦舒没有继续收紧藤蔓，心中还在窃喜自己赌对了。 “啊！” 她没有想到程亦舒的藤蔓还可以长处尖锐的刺，藤蔓自程亦舒的腕处向外伸展长出尖刺。 尖刺顶端的寒芒看得姚琳琳胆战心惊，要是这尖刺扎进肉里该多痛啊！ 随着尖刺藤蔓的不对逼近，姚琳琳越来越害怕，几乎已经能想象到那尖刺扎进肉里的痛是多么刺骨钻心。 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姚琳琳，在尖刺袭到她的前一刻，求生本能让她张口向程亦舒讨饶：“我错了！” 她没想到程亦舒可以选择不杀她，但是折磨她的这种方法。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所谓的颜面，只求程亦舒赶紧收回自己的藤蔓。 这次不等程亦舒说自己没听清，她闭着眼又连续喊了很多声：“我错了！我错了！” 第77章 阴谋的味道 姚琳琳自知今天是丢脸丢到家了，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仓皇地离开了这地方。 宋晟还替姚琳琳找借口，说都是因为程亦舒耍心机，耗费姚琳琳了很多精神力，才导致姚琳琳的溃败。 然而，他这勉强的理由，在场明眼人都不会相信。毕竟她们二人的异能悬殊差距太大，绝不是精神力多少的问题。 这时，江延平终于开口问宋晟的意见：“那现在小程加入你们末世特战队，你没意见了吧？” 宋晟还能说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见证了程亦舒的能力。 他难道还能拒绝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程亦舒要是加入了特战队，自己作为队长拿捏她岂不是更方便，到时候就是江教授和韩星野也说不了什么。 “我没意见了。” 这种加快丧尸病毒特效药研究的事情，程亦舒没理由拒绝，不过她对特战队没什么兴趣 所以她表示，自己只协助完成进入bra公司拿到零号丧尸病毒的这一个任务。 江延平笑道：“没有问题。” 宋晟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程亦舒呢？ 他冠冕堂皇地说：“可是在正式执行此次任务之前，你必须和其他队员一起参加训练磨合，否则等正式任务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都晚了。” 他这担忧倒是合情合理，程亦舒没有理由拒绝，“没问题。” 江延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能让星野动心的女孩子，一定是错不了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套崭新的特战队队服赠送给了程亦舒。 程亦舒连忙道谢接了过来。 只是让她有些纳闷的是，韩星野的表情并没有看出来有多高兴。 江延平发现她的视线，便开口道：“本来想和你聊聊的，但你今天身体不舒服，那就让星野先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程亦舒发现韩星野低落的情绪，有些困惑地问：“我加入特战队，你不开心吗？” 没想到韩星野直接点头，“嗯。” “你是担心我的安危？” “这当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那还有呢？” 韩星野恨不得将所有实情全盘托出，但想到这里无处不在的监听系统，只能作罢，“等任务圆满结束以后再说吧。但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攥紧了程亦舒的手，好像她下一秒就会反悔，然后突然离开。 程亦舒觉得有些好笑，安慰他说：“后悔什么？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吧？” 虽然两人都已对外宣称是情侣关系，但他们都知道，他们还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正式确认关系。 韩星野一时没了言语，只是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没有想到人前冷酷的韩教授，也会露出这样令人心软的表情，程亦舒差点就在美色面前失了智，想着要不然就答应在一起算了。反正自己都已经千里迢迢为了他来到了崇城。 不过，韩星野反而认真地开始道歉，“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告而别，或许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当时我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来不及跟你告别，我不想牵连你。” “特殊的原因？现在还不能说？”想起韩星野和江教授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亲密，反而有些微妙，她试探地问：“该不会这个原因，和江教授有关吧。” 韩星野没有张口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亦舒了然，但她只能揣测是因为江教授应该一开始并不赞同韩星野追求并和自己在一起？可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态度好像并不是很反对，难道韩星野做了什么事情，让江教授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韩星野读出了程亦舒满眼的困惑，他只能无奈地祈求：“亦舒，等任务结束好吗？我一定会整件事情都告诉你。” 程亦舒看出了他的为难。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会告诉，程亦舒并不急于一时，也就不再难为他。 “那你跟我说说这个基地吧？怎么会这么充足的空间和完善的设施，一点也不像末世以后建造的基地。” “你说得没错，这里的确不是末世以后建造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的一个科学防御计划，但是建造初并不是为了抵抗末世中的丧尸，而是防止有其他国家人员窃取我国的研究成果，作为以后高度机密的科学研究基地。没有想到末世以后，就派上了用场。不过，我也是在末世以后知道这个地方的。” 程亦舒点了点头，看来只是个巧合，否则她都要怀疑建造这个地方的人，是早就预知到将会爆发丧尸病毒。 接着想起了不对付的宋晟和姚琳琳，又问韩星野：“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怎么像正规军出身？” “的确，他们都是末世后召集到的异能者。毕竟本来留守驻扎在这里的兵力就不多，再加上抵抗丧尸伤亡惨重，教授就成立召集了末世特战队，召集了很多本领高强的人和异能者。就像……绿茵护卫队一样。” “那么他们是听从江教授的？他现在是这里的首领？” “可以这么说。”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 夏玉歆立在拐角处，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她转身来到了江延平的办公室，“教授，您不是要将程亦舒弄来就是为了研究她身上的异能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江延平斜睨了她一眼，“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夏玉歆哑然，以前江延平将韩星野视为半个儿子，将她视为半个女儿，所以在他的放任下，她有时候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她的气势弱了几分，“对不起，教授。” 江延平的神情并没有缓和，他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毛毛躁躁的。” 夏玉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发现：自从得知韩星野喜欢上程亦舒，这颗棋子不可控以后，自己便越来越被教授嫌弃。 第78章 隐情揭露 夏玉歆很久之前就意识到，自己是江延平安插在韩星野身边，用来牵制他的一颗棋子。 当然，韩星野也是一颗棋子，用一颗棋子牵制另一个棋子。 不过夏玉歆在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真心实意地爱上了韩星野，所以她甘之如饴，甚至十分感激江延平能将选她作为这颗棋子。 万万没有想到，程亦舒的出现会打破这棋盘上的平衡。 起初，她还能安慰自己，韩星野不过是接近程亦舒，取得她的信任，假意对她动了真心，实则是为了到时候将她诓骗到崇城，交到江延平手上。 当初韩星野是这么告诉她的，所以她忍下对程亦舒的不满，也容忍他们俩越走越近。 可是韩星野什么时候对程亦舒开始动真心的呢？ 她不知道。 她意识到的时候，是韩星野不在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崇城这边的电话。 江延平问韩星野为什么迟迟还未将程亦舒带回崇城，那时候的夏玉歆才惊慌捂嘴，明白韩星野对程亦舒绝不是纯粹的利用关系。 她怀着不甘，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了电话那头的江延平。 电话那头的江延平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对她说：“先不要告诉韩星野，我派魏正阳过去。” 她不知道，彼时的韩星野正将发现的一堆“仙女棒”烟花悉心装好，准备在新年的晚上，给程亦舒一个惊喜。 那几天里的夏玉歆心事重重，晏砚察觉出来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没说。随即苦笑地想着，连晏砚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向敏锐的韩星野却丝毫没有察觉。 是他的敏锐度下降了？ 还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程亦舒那个贱人！ 在她的殷切期盼中，魏正阳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脸上是那一贯的伪善笑容，立在了韩星野面前，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韩星野原本想到一会儿见到程亦舒的喜色，在看到魏正阳的那一刹那，荡然无存。 他的反应很快，一下子想到了是夏玉歆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她又怎么会承认，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不关我的事。” 那是韩星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冷声警告道：“最好不关你的事。” 接着韩星野和魏正阳进了房间，两个人将门关着，不知讨论了什么。 夏玉歆只能在外面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她思忖着这件事的发展：韩星野将程亦舒诓骗到崇城，将她交给江教授，那么发现自己被欺骗的程亦舒必定会恨上韩星野。 那样的话，程亦舒必然不会和韩星野在一起，那么他就还是她夏玉歆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韩星野竟然会违背对他恩重如山的江延平，言明自己回去向他复明解释，只希望魏正阳能给他最后陪程亦舒过完年。 她坐在屋子里，听着四周基地居民在末世里苦中作乐过春节。 晏砚给她端了汤圆，她摇着头说一口吃不下。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韩星野才回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仅和魏正阳一起离开，还要求她跟着一起离开。 起初夏玉歆是欣喜的，以为韩星野是担心她的安危。 直到路上魏正阳看不过她沾沾自喜的蠢样，告诉她，韩星野是担心留她继续待在绿茵基地，会做出来伤害到程亦舒。 她这才如梦初醒，明白韩星野有多么爱那个女人！ 程亦舒的身影刚在郊外出现，便被他们的一个监控捕捉到。 但是她眼中的恨意，恨不得穿过屏幕，将画面里的程亦舒杀死。 程亦舒为什么要来？她怎么知道韩星野在崇城？ 果然，她瞧见郁郁寡欢多日的韩星野，在看到画面中的那个身影以后，立刻眼中有了光彩，随即则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因为他担心江延平会对他心爱的程亦舒不利。 她也没有错过当时魏正阳脸上诡异的微笑，她深谙他的为人，立刻猜到程亦舒寻到崇城，必定有他在搞鬼！ 对啊，魏正阳是何等狡猾的人？ 他当初怎么会善罢甘休，轻易同意韩星野不诓骗程亦舒去崇城呢？ 那是因为他早有计划，他洞悉了程亦舒对韩星野也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抛出诱饵，先假意放过程亦舒，实则是利用她对韩星野的感情，将她引诱来到崇城。 江延平淡定的神情，让她明白，这件事他也早就知情，这都在他和魏正阳的计划之内。 多么善于算计人心的两个人啊！ 当时的夏玉歆只觉得背后发凉。她一直知道江延平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和善正派，但没有想到会连视作亲子的韩星野和他爱的人也算计。 她和韩星野都是棋子。 她的这种感情，在程亦舒不断离她所在的基地越来越近，而开始转变。 利用又如何？ 只要除掉程亦舒，那韩星野就是自己的！ 如果她不能得到韩星野的心，既失去了爱情，又会成为江延平手上的弃子！ 韩星野去将程亦舒接到基地的时候，她以为是他向江延平屈服了。 然而程亦舒到了这里这么久，江延平还没有出手，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达成了新的什么共识，不再对程亦舒下手。 如果程亦舒加入末世特战队，凭借她的异能必定会崭露锋芒，到时候江延平不忍再向她下手，反而欣赏撮合她和韩星野走在一起呢？ 魏正阳提着一个银色托盘进江延平办公室的时候，正撞上明显情绪不对的夏玉歆，“哦，玉歆也在啊。” 夏玉歆看到他的托盘里是几管血，手上还有一份文件，明显是有事向江延平汇报。 江延平很明显对他的汇报内容很感兴趣，抬了抬下巴对夏玉歆说:“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先出去吧。” 夏玉歆迟疑了一下，低着头应下。 她离开了那间办公室，房间里的江延平和魏正阳都没发现她刚刚留在桌面下方的纽扣模样的小东西。 那颗纽扣监听器将他们在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夏玉歆的耳中。 第79章 算计 “教授，化验结果出来了。”魏正阳的语气是藏不住的喜悦。 江延平皱着眉头看着化验报告结果，发现程亦舒的血液样本的各项指标并无异常，空欢喜异常的江延平难掩失望，“哼，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魏正阳安抚道：“教授，您别着急。虽然她的血液常规检查并无异常，但是他们发现她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正常人没有的微粒！” 江延平立刻追问：“是什么？” 魏正阳一顿，“这种微粒和丧尸体内的晶核成分几乎相同。” “她的血液里怎么会有晶核相同的成分？” 即使是服用了那么多晶核的江延平，他的血液里也检测不出晶核。那么程亦舒的血液里会有晶核，就值得深思了。 魏正阳提出一种可能：“会不会程亦舒曾经也是bra公司‘人类升级计划’的实验体，她接受过实验注射，就像……韩星野一样？” 江延平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她的生平所有资料我都调取查看过，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轨迹。在末世之前，根本和bra公司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她真的只是丧尸病毒爆发以后，一位天赋异禀的异能者？”这个猜测说出来，魏正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没等他想出答案，就看着江延平小心翼翼地捏起托盘上的一管血，举起后仔细端详，似乎想要看出这里面的玄机。 “这是按照您的吩咐，特意多采集的血液。其他陪着程亦舒体检的人，也跟着装样子被采集了很多的血液。不过，等他们离开以后，就全部被丢到垃圾桶里，只留下程亦舒的血液样本。” 江延平的目光完全被血液吸引，他询问魏正阳:“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程亦舒的血液？” “是的……教授！”魏正阳刚点头确认，便眼睁睁地看着江延平揭开上面的密封盖，仰头将那一管血液一饮而尽。 淡淡的血腥味立即在四周弥漫开来。 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幕，魏正阳几乎恶心得就要吐出来。 他没有想到江延平已经癫狂到会饮人血的地步。 他立刻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出任何嫌恶的神色。 他立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江延平“咕嘟咕嘟”地快速饮下鲜血。 待饮完以后，江延平还满足地“啊”了一声。 好像刚刚他饮下的是珍藏多年美酒，令他回味无穷。 他的口中都是血色，满脸都是陶醉的神色，双眸之中闪烁着诡异的神色。 若是有人这时候突然进来，见到这江延平此时的模样，一定会觉得他是感染了变异病毒的丧尸。 偏偏江延平根本没有变异，对外仍旧一副怀揣天下，救济世人的尊者模样。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为了人类在不断推进丧尸病毒的研究，实际上，他不过是在寻找令他重返年轻，成为末世强者的办法。 江延平感慨道：“这血，果真可口！” 躲在外面暗处的夏玉歆，将里面的发生的事听了个完全。 她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即使她知道江延平根本不知道被窃听，还是因为听到的内容太过惊悚骇人而恐惧不已。 她一直知道江延平别有目的，但她没想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会享用人血的地步。 这哪里是正常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不知所措的她，下意识想告诉韩星野这件事。 走到韩星野房间外，抬起手刚要扣响。才想起他现在和程亦舒在一起，并不在房间内。 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随即缓缓捏紧。 冷静下来的她，改变了主意。 可以确定的是，江延平对程亦舒有所觊觎。 那么只要他能帮助她除掉程亦舒，他抱着什么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借江延平的手将程亦舒弄死，自己手上不会沾一滴血，还能让韩星野就会重新属于她。 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些，夏玉歆便不再害怕了。 她冷笑着开始幻想程亦舒从这个世界消失。 程亦舒，我除不掉你，但江延平可以啊！ 被蒙在鼓里的程亦舒，此时被韩星野赶到了房间休息。 明明身上是满满的倦意，却拉着韩星野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说她遇到先前他们在金海遇到的黑袍，他囚禁逼迫很多女人用肉体给他们换食物；说她遇到溺爱已经成为丧尸女儿的大叔，为丧尸女儿诱哄猎物；说她遇到的第一个金属系异能者，最后死在了他掠来的女明星手上…… 她滔滔不绝地拽着韩星野讲着自己一路过来的经历，韩星野想走开一会儿给她拿来块湿毛巾都不行。 他宠溺又无奈地望着程亦舒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你在发烧，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说了，先闭上眼睛睡觉。” 程亦舒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你嫌我唠叨了是不是？” 韩星野无奈的扶额，他发现程亦舒怎么生病后，这么像个小孩。 见他不开口，程亦舒推开他刚刚被拽衣袖的胳膊，翻了个身，背朝着他，“我睡了，韩教授去忙吧！” 都用了“韩教授”这么生疏的称呼了，韩星野要是不知道她是生气了，就白活真的多年了。 他知道，要是他真这么离开，负气的程亦舒一定翻来覆去地更不肯睡。 他只能耐心告诉她：“不是嫌你唠叨，只是想你好好先休息。等你好了，你可以慢慢再将那些告诉我。我很愿意听，愿意知道关于你所有的事情。” 言罢，程亦舒这才又慢悠悠地转过身子，“那是不是等我一睡着，你就要走了？” 韩星野一愣，随即失笑。 原来程亦舒絮絮叨叨那么久，只是不想他离开而已。 他蹲下身子，将温热的手掌盖在了程亦舒的眼睛上。 程亦舒立刻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许久才有些磕巴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程亦舒下意识地眨动自己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像煽动的蝶翼，轻轻刮过韩星野的掌心，酥酥痒痒的。 韩星野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睡吧，我不走。” “哦……” 一旦松懈下来，困倦如海浪般涌来将程亦舒包围，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韩星野许久才将视线从她粉白的唇上移开。 第80章 被其他队员孤立 程亦舒睡醒了以后，韩星野果然还没有离开。 见她醒来，他盛来一碗热腾腾的……浆糊？ 程亦舒一直在分辨碗中的东西究竟是粥还是浆糊，视线也就一直紧盯着那东西。 韩星野像是掩饰尴尬，轻咳了一声，“来，喝粥。” 程亦舒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东西是粥。韩星野用勺子盛了一些，待晾凉一些，才送到程亦舒的嘴边。 程亦舒想自己来，却被韩星野拦下。 她只能乖乖让他投喂。 嗯，品相差了点，但应该是无毒的。 “咕嘟”程亦舒一鼓作气咽下肚。 都已经在末世了，有的吃就错了，不能挑三拣四。 更何况…… 见程亦舒吃了一口，韩星野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而后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程亦舒挤出一个笑颜，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了两个字——“不错”。 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这粥是不是你做的？” 韩星野无奈地问：“做得这么难以下咽吗？” 果然…… 他这一看就没照顾过人的样子，替她熬粥已经值得鼓励了。 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程亦舒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违背自己的良心，“哪有？很好喝好不好，等会儿再给我装一碗！” 她说完便心中默念：舌头兄、胃兄，对不起…… 好不容易吃下两碗，程亦舒终于享用完这甜蜜的负担。 担心韩星野再度下厨，程亦舒提议道：“其实你不用那么麻烦，这里不是有营养液吗？” 韩星野收拾的动作一顿，“你少喝这里的营养液。” 程亦舒还当他是不乐意自己选择喝营养液，而不是他煮的粥，也就没有多问。 程亦舒待烧退了以后，换上了江延平赠给她的特战队队服。 她穿上黑色的紧身队服以后，身姿优雅，婀娜曼妙。再加上她香腮如雪，气质冰冷，刚走到训练场以后，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姚琳琳低声骂一句：“狐狸精！” 程亦舒浑不在意，只当没听见。 只是意外地发现了站在队伍里的徐忆南。 他那双爱招惹桃花的眼睛，冲程亦舒眨了眨，又拎了拎自己身上的衣服，表示自己跟她一样，是特战队的队员。 程亦舒短暂的诧异过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徐忆南的异能等级很高，是末世之中稀有的人才。 姚琳琳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程亦舒，又岂会没发现她和徐忆南的小动作，忍不住斥道：“来了就入列，在那里搔首弄姿地做什么？” 程亦舒想着今天是自己第一天来报道，按下升腾起来的火气，自觉入了队。 好在姚琳琳收回了目光，没有继续紧咬着她不放。 宋晟和姚琳琳两个人作为正副队长，管理这么多人的特战队，明显是有分工的。 宋晟负责管理调配老队员，姚琳琳负责约束教导不断补充进来的新队员。 所以，程亦舒和徐忆南，以及其他新入队不足两个月的队员就暂时留在姚琳琳的手下。 他们将进行为期一周的团队磨合训练。 等这一周的团队磨合训练过后，他们就将踏入充满危险的bra大厦内。 当然，也有其他新入队的萌新质疑一周的团队磨合训练是否是必需的。 提出这个问题的新队员，应该也是一位等级不低的异能者，脸上是不可一世的高傲。 姚琳琳和宋晟对视一眼，脸上都挂起来嘲讽的笑，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仗着自己有一些异能，就不可一世的异能者。 姚琳琳告诉他：“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末世特战队不止一次尝试进入过bra公司。这次行动，是第三次。” 徐忆南忍不住提问：“那前两次的行动都失败了吗？” 姚琳琳难得在队员里看到这样样貌俊秀的，所以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语气也放温柔了一些。只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因为内容太过血腥，还是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次行动的时候，五百名队员，只有一百七十名队员活下来；第二次行动的时候，一百七十名老队员加上两百多名新队员，只有不足二十人活下来。” 新队员中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被这样低的幸存率吓到了。 他们开始想象bra大厦内部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见到他们的反应，姚琳琳很满意，“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全都给我好好对待接下来一周的磨合训练。不止是为了任务能成功，也是为了你们自己都能争取到活下来的机会。” 新人之中有人缓缓举手。 姚琳琳抬了抬下巴问那人：“你要说什么？” “我现在可以退出特战队吗？” 闻言，姚琳琳的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当这里是儿戏吗？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就退？所有人在圆满完成取得零号丧尸身上病毒样本的任务之前，都不可以自主退队！生活区优渥的生活条件，是白白让你们享受的吗？” 说完，她特意把目光落在了程亦舒的身上。“接下来，所有人都不要想中途退缩。有什么靠山都不行！” 她对程亦舒的敌意太过明显，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团队协作任务之中，所有人都在明显排斥程亦舒。 起初，情况还稍好一些，有垂涎程亦舒样貌的小组，主动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然而，姚琳琳开始疯狂针对程亦舒所在的团队，比如明明十分相近的完成任务用时，她会判另一组获胜。然而在第二次程亦舒加快了速度，为他们小组获得了明显的用时优势以后，姚琳琳又吹毛求疵地说程亦舒有一个步骤做的不好，需要加时间。 所有败者组都要接受惩罚，诸如绕圈跑或是俯卧撑之类。并且绕圈跑都是万米递加，俯卧撑更是百个起步，几乎惩罚完就累虚脱了。 这么吃了几次苦头以后，众人都认清了形势，对程亦舒开始敬而远之。 要不是徐忆南一直选择和她站到一边，她将完全被众人孤立。 第81章 你紧张什么 姚琳琳看着程亦舒绕着跑圈，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她得意地想着宋晟说得对，只要程亦舒入了队，怎么折腾程亦舒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程亦舒被姚琳琳各种挑刺，绕着训练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比起精神力消耗，这种单纯的体力消耗其实根本费不了她多少劲。 可她也知道姚琳琳是故意的，自己不装作吃力的话，对方根本不会满足，所以就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遂对方的心愿。 等她最后跑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结束训练离开了。除了等着她的徐忆南，就是想亲眼看着她吃苦受罪的姚琳琳。 姚琳琳满意地离开后，徐忆南陪着程亦舒一同离开。 看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徐忆南正打算上来搀扶。 没想到姚琳琳一走远，程亦舒就站直了身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徐忆南不由得笑了出来，“原来你都是装的。” “看破不说破，让她今天出出气，我明天日子也轻松一些。” 徐忆南望着她，忽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 “嗯？”程亦舒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才得知，你竟然是一个基地的首领。那么不安逸地做自己的首领，来到这里受苦，值得吗？”他说这话时，眼底都是怜惜。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一开始来这里，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现在愿意稍稍忍耐，是我想顺利完成这一周的集训，去bra大厦拿到丧尸病毒样本，甚至是幸运的话，可以找到相关的研究资料。” 程亦舒还没有傻到为了男女感情让自己受委屈。 前世的教训，让程亦舒清楚明白，必须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以超过爱自己的程度。 不知怎的，徐忆南听了程亦舒的回答以后，稍稍松了口气。 末世前，他站在百叶窗后看着程亦舒为了省钱给当时的男友张文彬买双球鞋，连续吃了几天的泡面便心疼不已。 他的父亲徐总还纳闷自己的儿子最近怎么老往公司跑，还当他收了玩心，准备好好接管公司。 又见徐忆南变着法子地请办公室里的人团建吃饭，还当他是想拉拢人员关系，他还满意地点点头。 殊不知，徐忆南当时只是不想看到程亦舒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吃泡面。 他为了让程亦舒接受他的请客，而请了那么多人。 他也没敢告诉程亦舒，他看到她的男朋友在楼下等她下班之前，车上还坐了另一个女人。 百转千回，上天让他再度遇到了程亦舒，然而命运弄人，让他再次迟来一步。 说他心里没有半分不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毕竟是程亦舒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只能祈祷程亦舒别再用情过深而受到伤害。 “那就好。” 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尴尬。 程亦舒暗恨训练场回生活区的路太长。 末世前的程亦舒是半点不知道徐忆南对她的心思，可末日后再次相遇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她察觉到徐忆南似乎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在。 可毕竟对方没有开口表白，再结合徐忆南在末世前花花公子做派，又让程亦舒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在拐角处撞上韩星野时，程亦舒如释重负，顿时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单独和徐忆南相处。 她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男人在男人在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差点迸溅出的火花。 “韩教授。” “徐忆南。” “幸会。” “幸会！” 两个人都身高挺拔，自带压迫感。 韩星野身上是未换下的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金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内敛又带着几分禁欲。 徐忆南穿着黑酷的队服，宽腰窄臀大长腿，微卷的半长发透露着放荡不羁，桃花眼看谁都深情，仿佛是春日酿的酒，很容易就醉在他的眼里。 一黑一白，身上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俩人就立在走廊里闲谈了几句，程亦舒倒像一个局外人，立在那里半天插不上话。 “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徐忆南终于止住了话头，朝着程亦舒挥了挥手，“那明天见！” 目送着他离开以后，程亦舒才彻底松了口气，朝着韩星野走近几步。 韩星野挑了挑眉，微眯着眸子问她：“你紧张什么？” 程亦舒下意识反驳：“谁、谁紧张了？” “哦？是吗？”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程亦舒语气笃定了些：“就！没！有！” “好。” 她没想到韩星野就这么偃旗息鼓，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着她的炸毛猫的样子实在可爱，韩星野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发，像是替猫顺毛，语调温柔地问：“姚琳琳今天欺负你了？” 刚刚的炸毛小猫这时候变成了淋雨受伤小猫，气鼓鼓地点了点头。 明明她在徐忆南面前还表现得云淡风轻，到了韩星野面前，却好像一丝一毫委屈都受不了。 韩星野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干嘛给她欺负？” 嗯？ 程亦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候韩星野不是应该劝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算了，我带你在这里逛逛，消消气。” 程亦舒一听，立刻点了点头，她目前一直只在生活区和训练场活动，这偌大的基地，她对其他地方也很好奇。 不过一来她不敢随便乱闯，二来有些区域设置了门禁，她根本进不去。 她先来到了韩星野的办公室，套了件他的白大褂，又拿口罩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跟在韩星野后头大摇大摆地访问了基地的核心区域——科研区。 有韩星野这张万能卡，程亦舒一路上畅通无阻。 不时有经过的人点头向韩星野问好，同时打量几眼跟在韩星野身后的程亦舒。 他们都以为这是韩星野从那里弄来的助手。 令程亦舒感慨的是，现在夜已经很深了。隔着玻璃窗，她看到每一间房间里都依旧有很多工作人员在潜心研究。 突然，程亦舒听到了丧尸的嘶吼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第82章 创造异能者 丧尸的声音是从前面一间较大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程亦舒还以为是有丧尸闯进来了。跑近一看，原来是工作人员在给捆绑住的丧尸注射药剂，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房间里，一名特战队的队员正躺在实验床上，脑袋上连接了许多感应线，正不断抽搐着。 然而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停止实验。 其中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不断在键盘上敲击输入什么，随着他的输入，那名队员的抽搐也更加剧烈，甚至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韩星野的脸色微变。 程亦舒下意识想制止，却被突然出现的魏正阳拦在了身前。 “程小姐，留步。请不要打扰他们的实验研究。” “这是什么实验研究？不是在折磨人吗？”因为着急，程亦舒的语气也很冲。 魏正阳却丝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是他一贯的微笑。那微笑仿佛就是他的面具，已经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魏正阳转过身对韩星野说：“是我向程小姐解释，还是你来说，可能你的说词，更能让程小姐信服呢。” 韩星野将手按在了程亦舒的肩上，“亦舒，他们是自愿做实验的。” 这一句话，让程亦舒当场愣在了原地，良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这时，魏正阳开口：“为了变强。” 接下来他们告诉她的内容，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韩星野说：“异能的觉醒都是在一个突然的时刻，或是濒临死亡，或是其他危急关头。总之，那个时刻，异能者的情绪都有非常剧烈的波动。” 程亦舒的脑海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所以……” 韩星野继续道：“所以有些人自愿参加江教授的实验项目。通过连接他们的大脑，将一些设置好的场景输入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受刺激，以提高他们觉醒的异能概率。” 程亦舒惊讶地说：“这不是人为的创造异能者吗？” 魏正阳脸上显露出自豪：“正是。而且实验的效果不错，目前特战队近一半的异能者都是这个项目觉醒出的异能。” 难怪这里有这么多的异能者，程亦舒还以为是他们特意招募寻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通过这种残酷的方式获得的。 她透过玻璃，看到实验床上那人痛苦的表情，问了一句：“值得这样做吗？” 魏正阳耸了耸肩，“这你得问他们，毕竟里面这位，应该是第七还是第八次过来要求实验了，这是最后一次特许他参与实验。” 一次的表情就这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逼迫自己忍受那么多次。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魏正阳告诉她：“因为他一直没有觉醒异能。其实如果三次实验都没有觉醒异能，基本上就无法成为异能者。可他一直央求实验人员给他机会，他太想拥有异能了。” “他的弟弟死在了第一次进入bra大厦的行动中。他一直无法释怀，认为如果自己拥有异能，当初就能救出他的弟弟。所以异能成了他的执念。”韩星野缓缓补充道。 程亦舒一声不吭地隔着那层玻璃，看完了整个实验。 令人惋惜的是，那名队员在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痛苦折磨以后，还是没有觉醒任何异能。 他坐在实验床上，弯着腰，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呆呆愣愣地坐着。 直到工作人员委婉地提醒，他才从床上下来。 刚刚痛苦的折磨让他出了一身汗，不仅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就连头发丝都在往下滴落汗珠。 他下床以后，腿软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还沉浸在刚刚痛楚之中，还是因为没有觉醒异能的打击。 他哑着嗓子，躬身向那几位工作人员道了谢以后，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程亦舒想叫住他安慰几句，又想到语言苍白的力量，根本不会对他起任何作用，只能目送他的离开。 魏正阳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到程亦舒身上，“程小姐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这个实验？” 程亦舒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到了嘴边才忍下，只是语气不好地说：“我已经觉醒了异能，参与这实验做什么？” 魏正阳耐心跟她推销，“程小姐有所不知，这个实验不仅可以帮助潜在异能者觉醒异能，还可以帮助异能者提升自己的等级。程小姐有没有兴趣，精进一下自己的异能？” 没等程亦舒说话，韩星野已经将她拉到了身后，护在了她的前面，警告魏正阳：“别把主意再打到她身上！” 魏正阳撇了撇嘴，“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了，万一你不愿意，程小姐自己愿意呢？” “不可能！” 韩星野说完，就拉起了程亦舒离开了那里。 步履匆匆，像是尽快远离魏正阳，不让他将主意再打到程亦舒的身上。 尽管如此，程亦舒还是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二日参与集训的时候，程亦舒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每个队员展示自己异能的时候，程亦舒都会联想到昨夜见到的实验，并思考眼前的异能者究竟是人造的还是天生的。 不过，韩星野也告诉她，通过实验觉醒异能的异能者成长提升都十分缓慢。 即使是通过继续实验刺激，五级也是他们的上限。就好像他们被强行拔高到他们目前无法达到的一定高度以后，再如何刺激，都不会成长。 “接下来要给你们介绍bra大厦内部情况，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宋晟的厉声呵斥，让程亦舒收回了思绪。 说完就摁下播放按钮，开始讲解。 画面有些颠簸摇晃，一开始看着还不适应 程亦舒通过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才得知这画面是之前进入bra大厦的幸存队员带回的。 程亦舒立即聚精会神地开始观看。她想知道外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bra大厦里，究竟有怎样的可怕东西，导致先前牺牲了那么多队员。 第83章 诡异的cobra大厦 投影的画面来到bra大厦内部，里面聚集着大量的丧尸。 这些丧尸脖子前面还挂着工牌，生前是社畜，生后是丧尸。 它们睁着血红的变异眼珠，扭曲地扑向镜头的方向。 他们直接拿着手上的枪对它们扫射。 一时间，四处都是枪支“嗒嗒嗒”的射击声。 在这样的攻势下，这一波尸潮危机很快被他们化解。 领队的人做了一个手势，众人立刻按照指令开始分开行动。 携带着镜头的这名队员，恰好被分配到这层大厦地下排查。 一路上，不时有丧尸从各个方向窜出袭击他们。他们拿出身上的拿出金属短棍，狠狠地对着它们敲下。 等他们来到地下二层搜查的时候，丧尸数量开始骤然减少。 等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顺着阶梯来到地下三层的时候，扫了一眼，更是没瞧见一只丧尸。 无论是镜头里的老队员，还是坐在银幕前的新队员，都松了一口气。 程亦舒身旁的人更是忍不住开口嘲讽：“就这就这？” 镜头的其他队员象征性地扫了一圈，就打算撤退支援楼上的兄弟。 身上绑定了监测镜头的队员也不例外。 众人跟随他的视角，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镜头里出现另一名队员的手，一道男声响起：“这是什么？” 程亦舒觉得这道男声有些熟悉。 而画面里，他说完就不带一丝犹豫地按下了按钮。 按钮被按下以后，身后响起了什么被打开的声音。 监测镜头转了过去。 他们发现身后的一面铁墙，竟然被升起。 所有队员都端起枪，警惕地瞄向铁墙的后面。 首先露出的是一根根铁栏杆，像是监狱。 究竟是什么被关押在里面？ 随着铁墙不断升高，屏息的众人终于看到了这里面关押的东西。 这里面像是一个人，可他的体型远远超过一个正常人类。 更像是一只穿着人类衣服的巨大棕熊，正倚着背后的墙面，低垂着脑袋，像是在休息。 他身上肥大的牛仔裤已经破破烂烂，看起来磨损很严重。上身未着衣物，显露出他发达的肌肉。他的表面大大小小分布着许多疤痕，一侧的手臂外侧还很明显地被剜走了一块肉。 众人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他顶着一个金属头盔，将他的脑袋整个都罩住了。 程亦舒注意到那面具开封处都已经被焊死，这意味着这个头盔，一辈子都不可能拿下来。 画面里的队员都一时没了注意，因为他们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生物究竟是人类，还是丧尸？ 队员们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一时都没有按下。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头盔的生物似乎苏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抬起了脑袋，特制的金属头盔上只有不大的黑窟窿，可以让他露出眼睛。 随着他的眼皮缓缓抬起，两道诡异的绿色光芒。 “是丧尸！” 画面内和画面外的队员们同时喊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画面内队员们立即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扫射了起来。 顿时弥漫起硝烟。 枪林弹雨中，铺在监牢地面上的杂草也无辜躺枪，被子弹的冲击力扫射地飞起。 等队员们停下来以后，才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监牢中的那个家伙竟然毫发无损！ 那些射击在他身上的子弹都像撞在了铜墙铁壁上，根本穿透不了他的身体。 他脑袋上更是戴着顶防弹金属头盔，子弹更打不穿！ 这时候，一直坐在的他动了动身体，将留在他身上子弹抖落在地上。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在场的所有队员都被吓得往后撤了几步。 他们发现这个家伙站起来竟有两米多高！ 监测镜头向上，仰望到他绿色的眸子。 高大健硕的他，虎背熊腰，他弄死一名队员应该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哐”、“哐”…… 这不是别的声音，是他挪动步子的声音。 他走到了栏杆面前，用手抓住那铁栏杆。 原本看起来牢靠的栏杆，在他的巨掌反衬下，好像成了易碎的牙签，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掰断。 这家伙根本刀枪不入，要是他出来，在场的所有队员都要遭殃。 意识到这一点的队员们，立刻开始慌乱地往外逃。 见他们逃跑，似乎是意识到到嘴的食物要不见了，那丧尸明显着急起来，更加急切地开始准备掰动铁栏杆，想要跑出来。 镜头转变成众人慌乱往外逃窜的模样。 镜头外观看的队员们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生怕那只绿眼丧尸抓住他们。 程亦舒却注意到最后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监牢里的那只丧尸在看到他们恐惧地跑远以后，停住了自己掰栏杆的动作，两只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似乎是……失落？ 失落，是丧尸会有的情绪吗？ 程亦舒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候，画面上的队员们已经狂奔到了一楼，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回头确认那只绿眼丧尸并没有追上他们。 没等他们将呼吸平缓下来，一个满脸是血朝他们跑来。 没等他们来得及问怎么了，一名队员直直地从高空坠落在地面上。 红白相间，惨不忍睹。 比他稍慢几秒，一个黑色的“布跟着落下，并覆在了那尸体上。 众人定睛看清那块“布”以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丧尸啊，那分明是只蝙蝠！ 它正享用自己的美餐。 没等看的人干呕出来，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密密麻麻的蝙蝠群正从大楼内部的上空盘旋落下，向着队员们袭来。 “快跑！” 最为恐怖的是，中间的那只最大的蝙蝠，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这群蝙蝠飞落下来，直接覆在了队员们的脸上，叫他们看不清前方的路，接着便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牢牢地扒靠在他们的身上。 它们张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破人类的皮肤，享用他们的血液。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类，在短短几秒里失去血色，脸色苍白，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而一顿饱餐过后的蝙蝠不止肚子圆滚滚的，身体也大了一圈，飞起来冲向下一个目标。 随着监测镜头倒下，众人的心也跟着悬起，唯恐戴着镜头的这名队员遭殃。 “哥，快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啊！” 画面重新恢复，地上掉落的蝙蝠尸体，证明刚刚这名队员的确被蝙蝠袭击了，又幸运地被别人救了。 画面升起，一名队员正在使劲扒拉靠在他后脖上的蝙蝠。 任凭他如何甩动，那蝙蝠都紧咬着不放，并迅速吸取他的血液。 他的唇色肉眼可见的变白，接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视线却对着镜头的方向。 他用口型说了一个字——“走！” 第84章 出征前夕 录像结束后，众人还对里面的内容久久不能忘怀。 有人忘不掉人面蝙蝠的冲击，有人说地下那只绿阶丧尸根本杀不死，也有人被最后那人舍己救人的精神感动。 “怎么样？你们对几天以后的任务，有信心吗？” 说话的是江延平。 原来在大家看录像的时候，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果然有队员惊喜地喊了一声:“江教授！” 如今的末世特战队可以说是江延平培养出来的。他不常直接跟队员们接触，有什么任务，也是通过宋晟和姚琳琳两名队长传达给大家。 作为这个基地的核心人物，每次大家看到他，都十分激动。 徐忆南压低了声音对程亦舒说：“我怎么感觉这位江教授，比电视上看到的年轻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亦舒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徐忆南摸着下巴继续道：“我以为末世以后，教授为了研究药剂，会苍老许多，没想到反而还会变得年轻。” 联想到江教授都能研发出人为激发异能者的方式，他有什么方式让自己变年轻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了。 此时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发现，已经暴露出的问题。 江延平面容和蔼，但目光坚毅，“你们也看到了，bra大厦里凶险异常。地下三层的监牢里，关押的就是零号丧尸，是bra公司所谓‘人类升级计划’的产物，是导致我们陷入这水深火热末世生活的罪魁祸首！” 有的人忍不住开口唾沫了： “该死的bra公司！” “白士弘这个混蛋真是罪该万死！” “去td‘人类升级计划’！把大家害成了这样！” 受江延平的话感染，这些人生出的畏惧退缩之意转变成满腔的愤怒和热血。 见他们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江延平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宋晟立即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顷刻间便鸦雀无声。 江延平这才接着开口：“你们刚刚说的话都没错。可一味地再去斥责唾骂，这并不能解决我们共同面临的困境。” 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该怎么办啊？我们人类只能慢慢走向灭亡吗？” 江延平摇了摇头。 “怎么我一把年纪都没放弃，你们就都放弃了呢？ 在末世之后，我便一直致力于抑制丧尸病毒药剂的研究和对抗丧尸的方法。 如你们在座的部分人所知，我的研究帮助了你们成为了异能者并加速升级，让你们更有战胜丧尸的胜算。 但对于抑制病毒药剂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光凭我和科研人员的力量是不够的。我还需要你们，拿到零号丧尸病毒的样本和更多当初的研发资料。” 江延平振臂高呼：“拯救人类，需要你们！” 在他的演说下，强烈的使命感激发了在场所有人昂扬的斗志。 “我们要拯救人类！” “拯救人类！” “拯救人类！” ……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在场的人纷纷开始振臂高呼这句口号。 江延平抿嘴笑着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欣慰。 宋晟看着底下新队员们亢奋的样子，不禁冷笑。 今天的演说，已经是他第三次听江延平第三次讲了。 如若不是这样的游说和鼓吹任务的意义，这些人又怎么会傻乎乎地替江教授卖命。 这样他们才会在进入bra大厦以后，不惜以他们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替江延平完成任务。 可惜已经有两批炮灰了，希望在场的这些人不是第三批炮灰。 宋晟自己已经两次进入过bra大厦，都非常幸运在自己兄弟们的尸体中逃了出来。这第三次，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再次获得幸运之神的眷顾。 他也很想退缩，但他更知道自己选择退缩以后，心狠手辣的江延平更不会放过自己。 违抗江延平的命令是必死，进入bra大厦至少还有渺茫的生机，他只能选择继续和死神博弈。 韩星野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在江延平游说后振臂高呼的众人。 魏正阳立在他身侧，对着他说：“怎么样？你觉得这第三次任务会成功吗？” “会。”语气里带着笃定。 魏正阳提醒他：“可别忘了，前两次任务可是全军覆没呀。” “这次有程亦舒。” 江延平的这场游说演讲，表面上是鼓舞大家，实际上，他最在意地就是程亦舒，她会不会替自己卖命努力完成任务。 韩星野反过来提醒他，“你们也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只到这次任务结束，一旦任务完成，就放亦舒离开。” 魏正阳摊手：“这是江教授答应你了的，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不信任我，还不信任待你如亲子的江教授吗？” 换作一年前的韩星野，他当然百分百完全信任江教授。 可是末世后经历的那些事情和他自己所察觉到的异常，让他产生了怀疑，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继续信任曾经那个令他敬仰的教授。 他利落地扒下自己身上的白色大褂，撂下一句：“这次行动，我也去。” 等真的到了准备出发的那天，程亦舒发现韩星野没来送别自己，眼中是难掩的失望。 徐沁怡和范安宇还一左一右地抱着徐忆南的胳膊，嘱咐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韩星野个臭男人！ 昨天说怕舍不得她离开，今天就不送别她，程亦舒还当他故意这么说，准备今天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想到他不止是说说！ 程亦舒一气之下，按下头盔上的按钮，将自己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程亦舒走到了被分配的队伍里，除了确定的徐忆南以外，其余几人都戴着面罩，程亦舒不知道面罩之下究竟是谁。 但按照姚琳琳这就这几天处处针对的作风，除了一个主动要求跟她一组的徐忆南以外，其他人应该都是姚琳琳认为最差的，才会跟她分到一组吧。 程亦舒正想着，发现旁边立着的人碰了碰她的手背。 虽然隔着一层防护手套，但是程亦舒还是不大乐意别人和自己有肢体结束，往另一侧稍稍挪了几公分。 谁知，那人又向她贴了上来。 第85章 抢功劳 程亦舒觉得莫名，转头看了那人一眼。想着对方可能是无意的，便又往侧面挪了一步，哪知道那人又贴了上来。 看对方身量体型，明显就是为男性。 程亦舒明白过来，对方就是故意的。 她朝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起隔着面罩，对方看不清自己的神情。 本来就心情不爽，这人还不长眼地招惹她，程亦舒很是恼火。 她举起自己的胳膊，揪起对方的衣领，给出自己的警告：“离我远一点！” 要不是出征前夕，不想影响其他人，她一定让眼前这家伙好看。 机甲车在bra大厦附近停下，所有人都疾步向着它靠近。 曾经作为崇城最耀眼存在的bra大厦，现在却门可罗雀。 大厦的玻璃外墙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大厦楼下广场地砖的缝隙处甚至长出半人高的杂草，一切都说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活人靠近。 众人轻手轻脚地向着大厦内部走去。 饶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众人看到大厦顶端遍布的密密麻麻的蝙蝠群时，还是密集恐惧症发作，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好在现在是它们的沉睡期，只要他们不发出明显的声响惊动它们，大家都暂时是安全的。 姚琳琳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分头去行动。 程亦舒右手拿着枪，左手按在腰间的铁棍上，警惕地环顾四周，一旦有情况，便立刻出手。 丧尸低阶丧尸主要靠声音辨别情况，蝙蝠群在白日里也会处于休眠状态。在有前两次行动经验的铺垫下，他们这次特意选在白日里蹑手蹑脚地进入大厦行动。 因为处理地下三楼那只绿眼丧尸势必会发出声响，所以他们需要先上行寻找在大厦内各实验室里，那些可用的实验资料。 程亦舒正要挨个楼层地搜寻，先前被她揪着衣领警告的那家伙像是全然忘记之前的教训，手指勾了勾，示意程亦舒跟他走。 程亦舒早就发现，别人胸前是有印有名字的铭牌，只有这家伙，铭牌的位置空当当的，她很怀疑他的身份。 见程亦舒迟疑，那人似乎是无奈，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一团金色的异火倏然在他的掌心燃起，只一瞬，他将手一翻，那团异火又消失不见。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只有程亦舒看到了那团金色的异火。 那样至纯的金色异火，除了韩星野，程亦舒想不到第二个人。 这人竟然是韩星野！ 先前这人反常的动作，一下子就都有了解释。 顾虑打消，程亦舒立即跟紧了韩星野。 徐忆南和另一名队员俩人相视一眼，虽眼中带着疑惑，但都跟了上去。 他们四人悄声行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虽然bra的总部表面上迁移到了尚都，但实际上崇城的这座实验大厦才是它们大本营。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韩星野，又怎么会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呢。 他们直接来到了bra大厦的顶层，也是白士弘在崇城办公的地方，许多核心资料很可能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四周附着在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巨大蝙蝠，每次看着头皮发麻，让人不得不强行移开目光。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最中间的人面蝙蝠在他们转身经过之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他们，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同时，它眼睛所看到的画面，也实时传输到了一名蓝眸白衣少年的脑海里。 令程亦舒诧异的是，她以为白士弘的办公室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进。没想到门是敞开的，像是特意在等待他们到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在了办公室蓬松的地毯上，警惕地打量四周。 徐忆南和另一名队员断后将门带上，韩星野和程亦舒开始在办公室内搜寻。 自末世以后，白士弘这人就再无音讯。 程亦舒摸了一把白士弘的办公桌，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不愧是国内最知名的科技公司老板，他的办公室处处彰显着科技感和智能化，让他们不敢轻易乱动。 程亦舒在他书橱里发现了一个倒着的相框，她小心地扶起，发现是白士弘学生时代的毕业合影照。 她匆匆扫了一眼就打算放回去，却无意中发现立在白士弘身侧的人十分眼熟。 怎么这个人，那么像江教授？ 程亦舒反手一握，这相片连同相框一同被她收到了空间里。 韩星野则一直在摸索书橱的边缘，程亦舒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密室。” 他一直知道白士弘的在崇城办公室里有一个密室，从未让其他人进去过，所以他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这密室里藏了什么。 然而，没等他寻找到答案，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姚琳琳将面罩打开，露出她那张得意的脸。 此时，徐忆南刚好将电脑上的硬盘拆了下来，正打算放起来带回去。 她对徐忆南说：“把东西交给我！” 如果这硬盘里有什么有用的资料，她一定能得到江教授的奖励，说不定是她期盼已久的高阶晶核。 徐忆南向来是有些桀骜的，哪里会乖乖地就把东西给她，“回去以后，我会上交的。” 跟姚琳琳一起过来的宋晟语气不善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二人分明是为了抢功劳，徐忆南对这些并不在乎，但就是看不惯这二人唯恐属下抢了功劳的嘴脸，“我说不呢？” 异火在宋晟的掌心升起，“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们不知道，这里的情景都被程亦舒佩戴在胸前的微型监测探头实时转播到了江延平那里。 别说姚琳琳和宋晟，就是程亦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铭牌里被偷偷安装了这玩意儿。 此时看着被它传输回来的录像，江延平勃然大怒，“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两个蠢货，竟然这时候记挂着抢功劳！” 魏正阳赔笑劝他消气。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姚琳琳和宋晟这两人本就人品不佳，是江延平觉得他们这种有人性弱点的，反而好拿捏，才一手把他们提拔到这个高度的。 第86章 双系异能 程亦舒扫了姚琳琳和宋晟一眼，“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惊动了外面的蝙蝠群，大家都不要想活着出去了。” 她一直很纳闷依照这两人的格局，怎么可以坐到末世特战队队长的位置。 没想到姚琳琳直接伸出自己的藤蔓，趁徐忆南不备，将他手上的硬盘直接抢了过来。 她得意地晃了晃，“我收下了。” 碧绿的藤蔓如同一条玉蛇，缠上她的手腕，程亦舒冷声道：“还回去。” 姚琳琳脸色一沉，“程亦舒，你敢对我动手！你别忘了，我现在是特战队的队长。” 藤蔓的末端倏然长出一根锐利的尖刺，散发着寒光，直直地对着她的眉心。 尖刺距离姚琳琳的眉心不足一指的距离，再稍稍伸长一些，就能刺进去。 姚琳琳梗着脖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程亦舒问她说：“我是不是前几天太给你面子了？” 姚琳琳瞄了一眼宋晟。 宋晟心领神会，一边准备夺过她手上的硬盘，一边准备释出异火袭向程亦舒。 “姓程的，有几根藤蔓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尝尝老子异火的厉害！” 一团烈火径直朝着程亦舒飞去，韩星野想出手，程亦舒淡然道：“我讨厌这两个家伙已经很久了，让我自己来。” 程亦舒手掌轻轻一舞，一道水做的屏障便凭空出现。 宋晟还不当回事，“雕虫小技！” 然而，异火在碰到那水屏障以后，顷刻间停了下来，并被外面的那层水给包裹起来，异火瞬间熄灭。 宋晟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一般水系异能者在触到异火以后，都会瞬间蒸发成一团蒸汽，哪里会像这样！ 他哪里知道，只有水系异能者等级高于火系异能者，才可以达到这个程度。 不过水系异能者一直在末世处于底层，鲜少能有等级高的，所以大家都以为水系异能者毫无战斗力。 而程亦舒的水系异能，已经达到了九级，宋晟的异火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也是最近和韩星野切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的水系异能竟然这么厉害。 “你不是植物系异能者吗？怎么可以用水系异能？”姚琳琳瞪大了眼睛，觉得眼前的程亦舒简直像是妖怪一样的存在。 徐忆南率先明白过来，“亦舒，难道……你是植物系和水系的双系异能者？” 程亦舒点了点头。 徐忆南顿感好笑，只怕之前那些疏远程亦舒的队员知道以后，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惧怕姚琳琳，而放着这么粗的一根大腿不抱。 宋晟突然意识到江延平如此看重程亦舒，试问谁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等级这么高的双系异能者。 正面对上，他和姚琳琳胜算并不大。 他换上一副笑颜，“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记仇吧？” 抱上大腿的徐忆南，动了动手指，提醒他将硬盘还给自己。 里面有没有重要资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口气必须争回来。 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宋晟还是赔笑将东西还了回去。 明明俩人都乖乖屈服，笼罩在程亦舒心头的那种不安还是没有消散。 总觉得这资料拿得太过顺利，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让他们拿到这硬盘一样。 突然，门外发出尖叫声。 徐忆南刚将门打开一条缝，就又退了回来，“不好！外面的蝙蝠被吵醒了！” 察觉到这里有人，那些蝙蝠开始前赴后继地往门上撞，试图将门推开。 一直跟着徐忆南沉默未开口的队员终于惊慌地问：“这怎么办？” 即使众人合力抵着门，也敌不过外面的蝙蝠群不要命地往上撞，门框处已经有松动的迹象，若是继续下去，这门迟早会被他们撞开。 终于，办公室的大门受不住外面的力，被彻底撞开。 门被打开以后，烈火向着外面的蝙蝠群扑去。 它们没来得及尝到鲜美的血液，就在烈火的炙烤下“吱吱吱”地发出惨叫声。 烈火迅速蔓延，整层楼都烧了起来。 宋晟终于知道，刚刚立在程亦舒身后的那个男人，竟然是韩星野。 除了他，谁还能放出金色的异火？ 但即使他再讨厌韩星野这个人，都不得不配合着他，一起放出异火，逼退一波又一波的丧尸。 众人一边躲避火蛇的染指，一边逼退盘旋着伺机袭击他们的蝙蝠，甚至还有不断窜出来的丧尸。 姚琳琳咬紧牙关，跟在程亦舒的后面。 她只无意地看了一眼，便差点吓软了腿。 因为那一只人面蝙蝠正倒挂在墙面上，那双阴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下一秒，它便冲着她飞过来 姚琳琳下意识地抓住程亦舒，将她拽挡在自己的面前。 望着逼近的蝙蝠，程亦舒试图后退闪避。 此时的姚琳琳不知是惊讶过度，还是有意为之，死死地抓住程亦舒，让她根本没有躲闪的可能。 眼见蝙蝠越来越近，姚琳琳一鼓作气将程亦舒朝着蝙蝠推了过去，嘴里喊着：“杀她就不要杀我了！” 程亦舒侧身擦过那只人面蝙蝠，却失去平衡，撞碎了栏杆上的玻璃，后仰着朝楼下摔去。 “亦舒！”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徐忆南趴在栏杆上，双手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亦舒往后坠去。 一道黑影闪过，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韩星野已经跳了下去。 监视器屏幕面前，桌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而这冰霜是由夏玉歆释出的。 刚刚看到程亦舒失足坠下楼的那一幕，她被吓了一跳，而后是狂喜。 如果程亦舒死了，韩星野不就成了自己的了吗？ 她的欣喜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发现韩星野竟然毫不犹豫追随程亦舒从楼上跳下，她蓦然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释出异能，使得掌心之下的桌面结了一层冰霜。 程亦舒一开始看到了韩星野焦急地伸出手，试图阻止她的坠落，两人的指间遗憾地从空中错过。 她眼前的景色急速往后退，蔓延的异火映红了她的脸庞。 那一刹那，她像一只在空中失了翅膀的蝴蝶。 只是她没想到，韩星野竟然会飞身跳下来。 “亦舒！”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封闭实验室内的蓝眼少年略歪了歪头。 人脸蝙蝠所看到的画面全都一帧不差地传输到他的脑海之中。 第87章 紧追不舍的人面蝙蝠 下落的韩星野抓住程亦舒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了下面一层楼的栏杆。 他的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两个人的重量显然让他很吃力。 如果不赶紧想办法，两个人都要摔下去。 “韩星野，你……” “我不会松手的。” 程亦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握着栏杆的手一点点下滑，眼见两个人再度要坠落的时候，程亦舒的藤蔓终于出手，卷着栏杆，一股作气将自己和韩星野升了上去。 反应过来的韩星野，脸都黑了。 因为太过担忧，他忘记了程亦舒有藤蔓可以自救的事。 只是出于本能反应，奋不顾身地扑了出来。 其他几人也突出了丧尸和蝙蝠的包围，与他们二人汇合。 姚琳琳见到好端端站着的程亦舒，心中有些失落，可愧疚之情是半分也没有的。 在几人头顶盘旋着的人面蝙蝠，森冷的眼睛看着几人，接着俯冲而下，径直再度冲下姚琳琳。 这次无论是程亦舒和韩星野，还是徐忆南和另一名队员，通通选择了袖手旁观，无人出手去帮她。 姚琳琳疯了一样想逃，那只人面蝙蝠似乎就盯上了她，紧随其后，扑在她的。 它的那张可怕的人脸就紧紧地贴在了姚琳琳的脖颈处，任凭姚琳琳如何甩动，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她伸手，试图让宋晟救自己。 然而，宋晟看着那可怕的人面蝙蝠，根本不敢出手，生怕它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随着身体里血液的流逝，姚琳琳的终于无力地垂下。 其他人一边驱赶着其他普通蝙蝠，一边往楼下逃。 徐忆南释出寒气，飞向他的蝙蝠便立刻化作冰雕，垂直砸落在地上。 韩星野和宋晟均用异火驱赶着那些蝙蝠。 那些蝙蝠一边觊觎他们体内的血液，一边又害怕他们的异火，迟迟不敢靠近。 唯独一直默默跟着他们的队员，只能自己用手上的短棍不断挥退靠近的丧尸，显得十分吃力。 他一心对付头顶的蝙蝠，却忽略了背后偷袭的丧尸。 “啪”地一声，程亦舒开枪击毙了他身后的丧尸。 他这才反应过来，死里逃生的他，感激地冲程亦舒点了点头。 往下几层的其他队员也在艰苦和丧尸及蝙蝠搏斗。 令众人惊讶的是，那些蝙蝠在他们踏足地下楼层以后，便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往前，像是惧怕里面的东西。 它们重新覆在了附近的墙面上，像是等他们出来以后再发起攻击。 幽深黑暗的地下，只能听到众人窸窸窣窣的脚步。 外面是蹲守的吸血蝙蝠，而里面则是那只刀枪不入的绿眼丧尸。 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刚刚想要抢功劳的宋晟，这时候却无耻地躲在程亦舒和韩星野的身后，他们不得不进去会一会那绿阶丧尸。 众人来到他面前时，那只丧尸像酣睡的巨熊，正坐在原地靠墙熟睡。 让程亦舒纳闷的是，这绿阶丧尸怎么还待在监牢里？ 他为什么不掰开铁栏杆逃出来，反而选择继续留在这昏暗潮湿的地下？ 没等她思考出答案，急功近利的宋晟已经释出异火，朝着那丧尸袭去。 那一大团异火正撞上了丧尸赤裸的腹部，只是跟撞上了铁墙一般，那丧尸根本毫发无损。 被吵醒的丧尸，像拍苍蝇一样，拍灭了那团异火，接着缓缓抬头，绿油油的眼睛瞪着他们，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要伤害他。 绿眼丧尸缓缓起身，因为他的体重，随着他的动作。众人感觉自己脚下的地砖都仿佛跟着颤了颤。 他笨拙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蠢笨。 见自己的力量不行，宋晟又开始号召起在场的其他人，“兄弟们，快杀了它，这就是那零号丧尸。” 众人有些犹豫，宋晟又斥责道：“你们都是担生怕死的吗？等我们成功了，江教授一定不会亏待的！” 有急于表现的，听到他话，立刻按耐不住自己躁动的心。 那名金属系异能者立刻释放异能，使自己陷入刀枪不入状态。 他握紧拳头，一跃而起，准备重重地朝那丧尸砸去。 毕竟金属系异能者的拳头就是砸在地上，也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凹坑。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他的拳头却被丧尸给抓住。 在这绿眼丧尸巨大的手掌面前，那名金属系异能者的拳头立刻就显得渺小无比。 那名异能者试图抽回手掌，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任凭他如何使劲抽回，都无济于事。 那绿眼丧尸轻轻松松地掰开了栏杆，众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绿眼丧尸直接猛力一甩，那金属异能者立刻被摔飞砸到了墙上。 又因为金属异能者一身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属性，他的身体在墙上砸出来一个人形的窟窿。 整个人都钳进了墙壁，动弹不得。 连金属异能者都打不动这丧尸，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宋晟眼中精光一闪，“程亦舒！你愣着干嘛？你可是江教授最为器重的队员，这时候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程亦舒迟迟没有出手，因为她总隐隐觉得眼前的丧尸似乎并没有恶意。 即使他袭击那名金属异能者，也是因为对方先出手想要伤害他。 就在她思索的间隙，那名绿眼丧尸像是陡然发狂，冲着他们的方向暴怒含糊不清地吼叫。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就在这时，徐忆南指着空中道：“那人面蝙蝠追过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那人面蝙蝠果然追了上来。 而它的脸上，那双眼睛正阴恻恻地望着众人，像是看着可口的食物。 那绿眼丧尸是在对这人面蝙蝠吼叫？ 像是为了印证程亦舒的猜想，那绿眼丧尸开始张牙舞爪地举手，试图抓住那只蝙蝠。 他无视其他特战队队员的存在，不断追击那人面蝙蝠。 而那人面蝙蝠像是故意戏弄一般，故意在他头顶不远不近的位置，让他看得见却抓不着。 操控着这人面蝙蝠的蓝眼少年，此时像个顽童，正笑着看着这一切。 第88章 绿眼丧尸vs人面蝙蝠 众人都没有想到，绿眼丧尸会率先同那只人面蝙蝠斗了起来。只是任凭他再力大无穷过，终究比不过身姿灵巧的人面蝙蝠，只能白白地被戏耍。 徐忆南趁机对着那人面蝙蝠射了一道冰箭，擦着那蝙蝠的翅膀飞过。 那蝙蝠似乎是恼怒了，转身“吱吱”地乱叫着，仿佛不满徐忆南的行为，径直朝着徐忆南飞了过来。 趁着它飞低的空当，宋晟释出一团异火朝着蝙蝠丢去。 那蝙蝠似乎是察觉到热浪，在火舌即将舔舐到身体的时候，突然换了个方向，让那团异火朝着徐忆南的面门飞去。 好在韩星野即使用自己的高阶异火融了宋晟的那团异火，否则此时的徐忆南只怕是凶多吉少。 尽管徐忆南对韩星野心存芥蒂，但在对方救了性命以后，他还是真心说了一声：“多谢！” 只是众人看向宋晟的眼神，就复杂了起来。 他刚刚的偷袭或许有一定概率成功，但是也罔顾了徐忆南的性命，这样可太冷血了。 宋晟丝毫没有愧疚，“看着我干嘛，快点对付丧尸和蝙蝠啊！” 此时，先前一直跟着徐忆南的那名队员却开了口：“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 这名队员正是当初程亦舒在实验室看到的那名队员，多次参加江延平的实验，却一直没有觉醒异能的那位。 第一次任务的监测影像正是由他带回的。 录像最后声音里那个为救别人死去的少年，就是他的弟弟。 众人光听那段没画面的录像，会以为弟弟是为了救他而死，只有他知道，当时是宋晟觉得弟弟拦着了他的逃生路，便退了一把，让弟弟被蝙蝠盯上。 然而这样德行的人，竟然只因为他觉醒了异能，不仅未被江教授处罚，还留下他并步步高升到队长的位置，让人如何不恨呢。 另外，当时在这地下三层，贸然按下绿眼丧尸监牢铁墙按钮的，也是当时好大喜功的宋晟。 对于这个宋晟这个家伙的自私自利，他早就清清楚楚。 只是因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才隐忍不发到今天。 那蝙蝠还在继续挑衅着众人，它飞旋在头顶之上，躲避众人的异能袭击和绿眼丧尸的抓取。 接着它挂到了墙面上，就在大家以为它是准备束手就擒时，众人却感到脑袋开始眩晕。 顷刻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犹如在颠簸地海上一样，在原地站都站不稳。 就连程亦舒和韩星野也不例外，韩星野强忍着晕眩带来的恶心感，一把握住了程亦舒的胳膊，将差点摔倒的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护着。 见众人乱作一团，监视器前的夏玉歆有些不解，“他们这是怎么了？” 还是江延平道出了答案：“这只人面蝙蝠应该发出了超声波信号，大脑受到刺激干扰，导致血液循环和神经反射都出了问题造成晕眩和恶心。” 在场的很多人都受不住超声波的影响，最终瘫软倒在了地上。 江延平眯了眯眸子，“如果继续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下，会对他们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程亦舒皱着眉忍耐这恶心的感觉，突然感觉右瞳渐渐热了起来，待她再睁眼，右瞳已经变成了血色，而蝙蝠的超声波传到她身边时，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法再影响她。 蝙蝠脑袋上那张近似于人脸的面孔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 不知它是惊奇于自己的超声波对程亦舒失效了，还是程亦舒那只血色的右瞳。 程亦舒缓缓站起身，其他人晕厥在她的脚下。 立着的只有她和那只丧尸，她与那只丧尸对视一眼，对方愣愣地望着她。 明白那丧尸暂时没有威胁，程亦舒决心先解决那只蝙蝠。 见自己的超声波攻击对程亦舒失效，那蝙蝠尖锐地叫了一声，接着露出獠牙，俯冲向程亦舒。 程亦舒本来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那蝙蝠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中。 它那双黄色的眼睛分明还怀着怒意地盯着程亦舒，锋利的獠牙还散发着寒光，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咬上程亦舒的脖子，汲取她的血液。 但此刻它那两只硕大的翅膀根本不停使唤，彷佛被其他人夺得了身体的主动权，僵硬地停在了空中。 程亦舒也没有犹豫，伸出一只腕粗的藤蔓，在快要触到那只蝙蝠时，藤蔓末端迅速分裂出分支，环绕着那只蝙蝠迅速编织成一只镂空的笼子。 那蝙蝠试图挣扎，身体却已经不受它的使唤，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程亦舒将自己圈困住。 没等程亦舒想好怎么处理这只蝙蝠，“哐”、“哐”绿眼丧尸就拖动自己笨重的身体跑过来，抓住程亦舒的藤蔓一端，像拖拽风筝一样，将空中圈禁住的蝙蝠给拽了回来。 他握拳成锤，狠狠地砸在了藤蔓编织成的笼子上面。 “吱！”那只人面蝙蝠只来得及最后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绿眼丧尸一下子给锤扁在笼子里。 那绿眼丧尸还是没有停下，已经一下又一下狠戾地对着它砸，直到它化为一滩肉泥，血肉混合的碎渣溢出。 此时，血腥味和腐尸的臭味四散地弥漫开来。 那绿眼丧尸这才停下重锤，嫌恶地甩了甩手上沾到的碎肉渣。 这时，外面传来许多东西落地的声音。 随着人面蝙蝠的摧毁，其他普通蝙蝠也像骤然间失去生命一般。原本红色的瞳孔瞬间石化如同雕像，它们纷纷僵硬地掉落在地上。 没有超声波对大脑的攻击，地上的人这才渐渐苏醒过来。 刚刚发泄过的绿眼丧尸，与程亦舒隔着几米的距离，毫无防备地在喘着粗气。 醒转过来的韩星野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刚刚在怀里的程亦舒，发现她安然无恙地立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人醒来便闻到人面蝙蝠被锤成肉饼以后的那股难闻的腐臭味，看到地上的血肉以后，都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他们都以为是程亦舒所为。 程亦舒的瞳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宋晟这时候开口命令程亦舒：“你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丧尸也杀了呀。”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绿眼丧尸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竟然会笨拙地摆手拒绝。 第89章 乖乖听话的丧尸 “我们一定要杀了它吗？为什么不直接将他带回去研究呢？” 不知为什么，程亦舒总隐隐有种感觉，这只丧尸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若是能将他活着带回去研究，不仅不用杀他，还能更方便江教授进行研究和实验。 宋晟像是听到了什么傻话，“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问这丧尸，他可能会乖乖跟着你回去做实验吗？”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丧尸竟然点了点头。 这下，宋晟顿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此时，众人看着程亦舒的目光都变得不一般了，他们都以为程亦舒在众人昏迷期间，做了什么事情彻底驯服了丧尸。 就连徐忆南都打趣，“亦舒，你做了什么？竟然让这丧尸这么听从你的命令？” 只有通过监测镜头的江延平几人知道，程亦舒的确没对那只丧尸做了什么。 只不过为什么人面蝙蝠的超声波对程亦舒会失效？ 这丧尸为什么又会听懂他们说的话又这样听从程亦舒的话？ 江延平通过传讯设备对宋晟命令道：“你先带着那丧尸和程亦舒回来。” “可是……”宋晟想说自己还惦记这丧尸脑内的绿色晶核呢？ 若是能服下这绿色晶核，那他的异能一定能飞跃得到提升，可若是将这丧尸带回地下的基地，哪里还是他能肖想的？ 一定会落到江延平那狗贼的肚子里，自己别想沾染分毫。 内置耳机里传来江延平警告的声音，“嗯？你在想什么？” 宋晟心一慌，生怕江延平看穿自己地想法，只能照着对方说的去做。他轻咳一声，“咳，那程亦舒你负责将这只丧尸带回去。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意外顺利完成任务，程亦舒自己都有些惊讶。 总像冥冥之中，有幸运之神在眷顾保佑着她。 这时，她的那位“幸运之神”正慵懒地支着脑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装着蓝色药剂的瓶子。 他蓝色的眼眸像隐藏着风暴的深海，而手中蔚蓝的药剂像是初晴的天空。 他已经通过不同变异物的视角观察到那女人许多次，的确是有几分趣味。 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地下室的那只丧尸会心甘情愿地跟她离开呢。 想起那只丧尸癫狂地猛锤蝙蝠的样子，他不禁嘲弄地笑了出来，那个蠢货不会是把那蝙蝠当成他那位生物学上的父亲在发泄吧。 至于，他的父亲，就是末世之中令万人唾弃的那位——白士弘。 “这就是白士弘制造出来的第一只丧尸？” 江延平身后的科研人员们离着一段距离，看着被关在特制钢化玻璃里的绿眼丧尸讨论着。 即使知道是这丧尸自己主动走进这隔离间内且这这玻璃的特制材料，炮弹都无法轻易打破，这些科研人员还是一时不敢靠近。 唯独程亦舒就站隔离间外，双手环胸，丝毫不惧。 倒隔离间里的丧尸因为常年被关在昏暗的地下，现在被他们带到地下城这个光亮到有些刺眼的地方，明显有些不安。 他像是被带到陌生环境的动物，一直不安地打量四周。 只有看到站在玻璃外面的程亦舒，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期间，只要程亦舒一有走开的迹象，他就开始狂躁地在里面不停地拍打着玻璃。 换上白色科研服的韩星野拿着器皿过来准备采集样本，刚刚安静下来的绿眼丧尸突然惶恐起来，硕大的身体不停地往角落里缩，试图将自己躲藏起来。 见到他这个反应，韩星野开口说：“他应该在变成丧尸之前就被注射过很多次实验药物，所以看到针筒之类的东西，会十分抗拒和害怕。” 一名科研人员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们需要采集他的成分做分析啊。” 江延平这时候开口了，他十分和蔼地对程亦舒说：“亦舒，你来。” “我？” 程亦舒还在犹豫的时候，韩星野已经想也没想地回绝：“不行，太危险了。她不是专业的，万一丧尸发狂会袭击她。” 程亦舒看向笼中的丧尸，对方也悄悄地抬头望着他，样子十分可怜。 她将手掌放在玻璃上，对着里面的丧尸好言商量说：“配合一下好不好？不是想伤害你，只是希望研究病毒的原始成分来研究解药。” 那丧尸只是呆愣愣地盯着她并没有动作。 就在众人觉得这举行不通的时候，隔离间的丧尸却突然抬起了胳膊，示意配合他们。 他信任自己到这个地步，是程亦舒没有想到的。 一连几天，程亦舒为了稳住他，都是在研究室里待着。 不过这样倒是每日能看到韩星野专注研究的样子，俩人默契地互不打扰。终于等到绿眼丧尸在隔间困倦地休息，程亦舒这才活动活动身子，准备回房间好好休息。 出来的时候撞到了两名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将仪器搬到研究室里。 这两名工作人员程亦舒眼熟得很，路上才想起来不正是之前负责异能开发和升级的那两名工作人员吗？ 当时专注被实验对象痛苦的反应，差点忘记了操控电脑和连接仪器的那两位工作人员。 只是，他们现在为什么会去搬仪器去研究室里？ 那个仪器上增加了许多小的器械，似乎较之前有了升级。 这么一想，那间研究室里，绿眼丧尸对面的还又一间隔离间空着，难不成他们以后要将人关在那里面进行实验吗？ 正想着呢，她迎面撞上了几日不见的宋晟。 对方直接摊手，“把晶核给我。” 程亦舒一脸莫名，“什么晶核？” 宋晟以为她装傻，不耐道：“当然是那人面蝙蝠爆出来的晶核，它是黄阶变异体，晶核也应该是黄阶的。快给我！” 那晶核当然被程亦舒收了起来。 只是她觉得是自己解决了人面蝙蝠，爆出来的晶核作为战利品，当然应该属于她，和他宋晟又有什么关系。 程亦舒冷笑一声：“想要晶核自己去打丧尸和变异物啊，跟别人要算什么本事。” 宋晟冷哼一声，“末世特战队所有狩到的晶核都要上交给江教授！” 第90章 噩梦 程亦舒暼了一眼宋晟，分明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在特战队的任务已经完成，江教授起初也答应了只要带回零号丧尸，她就恢复自由身，现在的宋晟，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让开！”程亦舒冷喝一声。 现在的她，锋芒毕露，又恢复了一个基地首领的气势。宋晟的身体快过脑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给程亦舒让了道，暗骂了一句脏话，对着她的背影说：“你给我等着！” 对于这种毫无杀伤力的言语威胁，程亦舒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折腾了几天，现在的她，只想赶紧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摆脱了自讨没趣的宋晟，程亦舒又在自己的门口遇到了一人。 这人正是之前在bra大厦和他们一队的队员，也是那个多次参加江教授异能觉醒项目失败的可怜人。 尽管程亦舒很是困乏，想起对方悲惨的遭遇，她还是缓和了自己的态度，问对方：“你找我什么事？” 那人一直打量四周，似乎有所忌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亦舒便是再有耐心，也受不了对方这样磨蹭，好在对方在她暴走之前开了口：“你……小心一点！”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着程亦舒在原地一脸莫名，而后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进房间扑在床上后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那为她编织多时的网，终于要落下了。 那位冒着危险提醒她的队员，没走多远，就撞上了背着手的江延平。 江延平缓缓转过身来，显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那双精明的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偏偏还逗弄着问对方：“你刚刚和程亦舒说了什么？” 那人还抱着侥幸心理，撒谎说：“没、没说什么。” 诡异的笑在江延平的脸上漾开，他抬了抬手，就出现两个人将那名队员的脖子扭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处理。 地面显示屏上是绚丽花朵慢慢开放的图案，像是三途河畔渐渐盛开的曼珠沙华。 程亦舒没想到自己还会梦到前世的一些片段，噩梦折磨得她从梦中惊醒。 她惊坐起，喘着粗气。 孤独和无助袭上心头，她起身去找韩星野。 没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江延平，她恭敬地喊了一声：“江教授！” 对方此时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者，“你是要去找星野？” 程亦舒也没有避讳，直接点了点头。 “去我那里吧，他等会儿也会过来。” 这还是程亦舒第一次来到江延平的办公室里。 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很多预想的试剂药水之类的。 最引人瞩目的是，桌上摆着一瓶红酒。 这座地下城总是会让人恍惚觉得现在还是末世之前，竟然连红酒都会出现在这里。 韩星野过来的时候，程亦舒正拘谨地和江延平对坐着，见她到来，才松了一口气。 他迟疑了一会儿，便在程亦舒身边坐下。 原本他还以为不打算来的，因为他只想赶紧研究出丧尸病毒的抑制药剂，然后带着程亦舒离开这里。 可传话的人再三坚持，他不得不来。 他开门见山道：“教授，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延平似乎一点都没不急，打趣地说：“你女朋友来了以后，我们还没坐下好好聊过天，这时候你就将研究先放一放。难道药剂是你一天两天就能研究出来的吗？” 话是没错，可…… 江延平已经自顾自地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杯酒，“你们郎才女貌，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程亦舒望着杯中的红酒，抿了抿嘴。 她不擅饮酒，即使是红酒，也差不多是一杯就醉的体质。这酒，她是不怎么想喝的。 见她有意拒绝，江延平已经抢先一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对程亦舒和韩星野说，“这杯酒，是我对你们二人的祝福。” 接着就饮了一口。 程亦舒有些犹豫了，自己再拒绝，似乎就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韩星野按住她即将举杯的动作，对着江延平说：“教授，她不能饮酒。” 江延平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明显是有些不悦，“这还没结婚呢，就知道护着了。这只是红酒，又不碍事。只是我对你们的认可和祝福，这都不能接受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程亦舒也只好浅饮了几口。 偏偏江延平像是有意为之，又说了一些话，让程亦舒接着饮了几口。 一口的时候，只是觉得苦涩。 待两杯下肚，脸颊便开始发热。 到了第三杯的时候，脑袋已经有些晕晕沉沉的。 江延平已经没有放过他，还在说什么，程亦舒只觉得耳畔“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一点，她知道是让她接着再喝一些。 等杯中的红酒都饮完了以后，程亦舒直接歪倒了。 她最后的意识是韩星野接住了自己即将倒地的身体。 再醒来时，脑袋十分胀痛。 头顶的亮光宛如亮昼，程亦舒盯着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灯光。 不过，她还没回绿茵基地，所以现在还是崇城。 想起这个，她晃了晃脑袋，发现脑袋上有个沉沉的东西，紧紧地箍在她的头顶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拿开，动牵动身体，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上都戴上了特制的镣铐。 而她的对面就是关着的那只零号丧尸，此时他那碧绿的眸子正出神的望着她，似乎是不解为什么她跟自己一样被关在这透明隔间里。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韩星野呢？ 她拍着门，对面喊了几声：“放我出去！” 外面不见韩星野的踪影，经过的工作人员都是陌生面孔。 面对她的呼喊，他们置若罔闻，甚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着什么，接着看着她笑了出来。 这是梦吗？ 这一定是梦！ 恐惧让程亦舒手脚发凉，她想让自己赶紧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 然后睁眼闭眼几次，眼前的情景都没变，自己都还是没醒过来。 就在程亦舒想用脑袋撞面前的特制玻璃时，江延平走了进来。 第91章 你想怎么样 “别撞了！这是钢化玻璃，你撞不开的。” 说这话时，江延平脸上的表情有些邪狞。这和程亦舒之前见到的江教授完全不一样，使得她更加坚信自己是在做梦。 魏正阳和夏玉歆跟在江延平的身后，一左一右地走了进来。 看着程亦舒狼狈地被关注的样子，夏玉歆的脸上写满了痛快，“程亦舒，你也有今天。” 魏正阳则笑道：“果然，程小姐不胜酒力这事是真的。” 酒？ 程亦舒骤然想起，魏正阳第一次出现在绿茵基地的时候，正是大家聚在一起庆祝新年，当时程妈说了自己不胜酒力的事情。 那么昨天江教授一直劝自己喝酒，岂不是故意的？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文件来到江延平的身边，“江教授，一切都准备好了，是否开始实验？” 程亦舒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实验，什么实验？ 江延平思索了一会儿，“先给她来些‘开胃菜’吧。” 对方领命，接着另一名坐在电脑面前的工作人员开始操作。 程亦舒感受到箍在脑袋上的东西酥酥麻麻的，仿佛电流在穿过。 电流？ 下一秒，程亦舒筋骨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原本漂亮的五官都皱在一起。 对面的丧尸原本还有恹恹的，见程亦舒这样，他立刻像是意识到什么，不断开始扒拉着玻璃，似乎是想要出来救程亦舒。 江延平挥手示意，电脑面前的工作人员输入指令，那种疼痛才渐渐消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程亦舒已经被汗水浸透，粉唇上的血色尽褪。 她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对着江延平，缓缓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刚刚的流程，程亦舒先前亲眼见过，那是江延平发明觉醒异能者和提升异能者等级的方式。当时的她便觉得这样的方式过于残忍和违背人性，若是那些人自愿这样也就罢了，若是不愿，那便是末世之中最残酷的折磨之一。 她没有想到，这一套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夏玉歆忍不住开口，“你自己不知道吗？” 程亦舒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可笑，反问对方：“我知道什么？” 这次是江延平亲自开口：“你是什么人”像是想起什么，他又说道：“不，你也不一定是人，或许就是变异的高阶丧尸，否则怎么让一直绿阶丧尸听命于你？红阶丧尸听从橙阶丧尸的话，黄阶又可以统治橙阶丧尸，那么一个绿阶丧尸听从你的话……” 程亦舒抢白说：“你的意思是，我是青阶甚至更高阶？” 夏玉歆忍不住开口：“要不然你怎么异能那么强？还可以转瞬之间将东西变消失和变出？”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程亦舒脸上还带着嘲讽，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表情滞住了。 夏玉歆说的是她有空间的事，自来到崇城以后，她几乎没有用过自己的空间，唯一可能知道的是在他面前多次露出马脚的韩星野！ 这一猜测刚在程亦舒的脑海中浮现，就让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夏玉歆望着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想到了，继续火上浇油地提醒她：“哦，你猜魏正阳是怎么知道星野是在绿茵基地，又是这么找到那里的？” 夏玉歆格外得意地继续道：“当然是星野一直告诉他的啊。他一直在用卫星电话在联系崇城这里。你的情况他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呵，你以为他是真喜欢你吗？不过是接近你、骗取你信任的手段……” 程亦舒原本墨色的右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红色，她压抑着怒火吼道：“别说了！” 这时，江延平和魏正阳交换了眼神。他们意识到将夏玉歆带过来是对的，她这样眼睛都不眨地将真话混着假话说，让他们这些知情人都快信以为真。 也只有这样，才能刺激程亦舒。 “怎么怕了？不想听了？” 那么多次并肩作战、新年的烟花、生病时的悉心照顾…… 回忆的碎片像电影般，在程亦舒的脑海中迅速放映。 原来都是假的吗？ 夏玉歆谎话越编越顺口，哪里停得下来，“你难道还不信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星野为什么不来救你？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程亦舒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压抑道：“我让你别说了！” 她想杀了韩星野！杀了夏玉歆！杀了江延平！ 半是黑眸半是血瞳的她本就令人生畏，更不消说她现在迸发的杀意。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嗜血的杀意在渐渐侵袭她的理智。可内心又有个声音让她冷静，因为一旦开始了，她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这个样子，让刚刚还嚣张至极的夏玉歆一下子被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再说什么。即使是知道这特制的钢化玻璃，程亦舒根本逃出不来，她还是不寒而栗，生怕程亦舒下一秒就从里面冲出掐着她的脖子。 就在躁动的嗜血因子在体内沸腾的时候，程亦舒的右瞳开始温热。 她垂下脑袋，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随着她刚刚的怒意增长，右瞳像是温泉的源头，开始将热流输送至全身。原本唆使着她去杀戮的嗜血因子被迅速洗涤净化。 不仅如此，自来到这座地下城的以后莫名的困乏感也消失了，刚刚的疼痛也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这些都是在她体内悄悄发生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出。 再抬起头时，程亦舒的双眼清亮无比。 她像是忘记了夏玉歆刚刚说的话，对江延平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丧尸，你会放过我吗？” 魏正阳心里想着程亦舒还是太天真了。怀疑她是丧尸更多的只是江延平的借口。江延平真正想要的是程亦舒觉醒最高等级的异能，然后再取之为他所用。 “你刚刚的样子，可不像普通人，也不是普通异能者。你觉得你告诉我你不是丧尸，我会信吗？” 程亦舒冷哼一声，接着问江延平：“那你想怎么样？” 第92章 互换意识 随着江延平一声令下，痛楚再度向着程亦舒袭来。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对面的零号丧尸察觉到她的异样，不住地在隔离间内冲撞着玻璃，试图想去救她。 可惜特殊的材料让他一时半会也冲撞不开。 痛苦到达一定极点以后，程亦舒只觉自己眼前突然一白。 接着痛楚都消失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轻盈，甚至开始漂浮，就如同漫步在宇宙之中。 四周都白茫茫一片，眼前有一扇门形状的东西，她大着胆子往前一跨，竟然就这么迈了出去。 耳畔突然传来了机械似的声音：任务暂停。 接着一群穿着银色服饰的人向她簇拥了过来。 “37号，怎么了？” “蓝星百年前的危机还是没有化解。” “37号，蓝星需要你。”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她的耳畔说着，可程亦舒并不认识他们。 茫然的她，提防地后退几步。 直到一位短银发的女人走了过来，旁边的那些人这才短暂地放过她，给那女人行礼。 看样子，是等级很高的长官。 或许是察觉到程亦舒的异常，对方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路上经过一条透明的玻璃长廊，程亦舒通过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己还是本来的长相，只是头发跟那女人一样都是银色，束着高高的马尾垂在身后。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双眸子，都是红色，脸上的表情冷然，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还是战斗力很强的那种。 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不是被江延平关起来了吗？ 这里又是哪里？ 没等她想清楚，一架金属色的飞行物体便在她眼前出现，接着从长廊的上面飞过。 那东西不像是飞机，外观更像是碟形，一溜烟就飞过去了。 她再往外看，外面都是一片汪蓝的海洋，这栋建筑竟然是建在海上，真是不可思议。 她眼中的惊诧没能逃过那位银发长官的眼睛，她立在原地叫了一声，程亦舒这才回过神，又跟上她的脚步。 进了房间以后，她望着房间里的悬浮沙发愣了愣。 偏偏那位女长官还抬了抬下巴，对她说：“坐啊。” 见她迟疑，那位女长官自己率先坐了上去，程亦舒这才大着胆子跟着过去了。 “你好，蓝星人。” 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程亦舒心中一惊。 银发女人却不在意地笑着摆了摆手，“别紧张，算起来，你还算我们的先人呢。” 程亦舒担心自己暴露身份，没敢接话。 银发女人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是37号。应该是江延平的仪器误打误撞将你的意识，通过我们的时空机器，传输到了现在。” 程亦舒忍不住开口发问：“那现在是什么年份？” 银发女人抬头略思索了一会儿，“按照蓝星的算法，现在应该是2333年。” 程亦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接着问：“那这里是？” “距离蓝星几光年的一个星球。航空局在蓝星丧尸病毒爆发以前就开始了秘密探索其他宜居的星球。这里就是探索的结果。” “所以这些人幸运躲过了蓝星的丧尸病毒的爆发。” 银发女人点了点头，“但是蓝星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等探索者们再回到蓝星的时候，那里几乎已经成为了丧尸星球，基本没有生还的人。所以在研究出时空机器以后，我们一直试图在挽回这场人类的灾难。” 想到先前的那些人称呼自己为“37号”，程亦舒忍不住发问，“难道你们已经尝试了37次？” 银发女人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她继续告诉程亦舒：“因为实体是无法打破时空秩序进行穿越，所以我们只有派具有很强战斗力的战神带着她的神识和能力回去，帮助蓝星人脱离困境。” 这一下子就解释了程亦舒为什么会突然拥有那么强的异能，原来是那位37号战神的力量。 也因为那位女战神的使命是尽力帮助蓝星人脱离困境，所以在一开始程亦舒不愿意帮助别人的时候，右瞳会疼痛难忍，那是对方施加的惩罚。 一切都豁然开朗！ 银发女人一直仔细观察着程亦舒的神情，并未催促她，等她想通一切。 总觉得什么还是被自己遗漏了。 灵光乍现，程亦舒这才想起哪里不对劲，“那我的意识穿到了37号女战神的身体里，那她呢？” 银发女人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偌大了虚拟显示屏在房间里突然出现，显示屏上的视角赫然就是还在被江延平关着的程亦舒视角。 实验室内的几人哪里知道，眼前的程亦舒的“内核”已经换了一个人。 江延平满脸的困惑，“是不是程序设置错了？她怎么神情像一点事都没有？” 电脑前操作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的费解，“不可能啊，我都是按您说的设置的，绝不可能出错啊。” 魏正阳的眼睛转了转，“江教授，要不您直接取用她的异能试试，以免夜长梦多。”他们也不知道被麻药麻痹的韩星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贪婪的江延平还在犹豫，他像程亦舒觉醒最顶级的异能，然后他再想办法取用过来。不然的话，总觉得差了什么。 “夜长梦多吗？好像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说话的是徐忆南，他旁边立着的则是刚醒转过来不就的韩星野。 此时的韩星野眼中带着血丝，神情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盯着江延平道：“您答应过我，不会动她了。” 阴谋被戳穿的江延平丝毫不虚，他冷冷地暼了一眼韩星野，“我答应过你又怎么样？枉我当初那么器重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培养，结果呢？结果你是怎么待我的？” 韩星野目光幽深，嗤笑道：“是当自己儿子一样培养，还是利用我，成为你打败白士弘的武器？” 听到这话，江延平表情一凝。 其他工作人员忍不住替他辩道：“韩星野！你怎么能将江教授和那个害我们陷入末世危机的人渣相提并论呢？” 第93章 韩星野受伤 曾经，刚从象牙塔走出的韩星野，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进入社会。 他一直课业成绩优异，在毕业之前就在业内多个竞赛中展露锋芒，又有名师江延平护航，可以说当时业内所有叫得出名号的公司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他问过江延平的意见，对方表示先让他自己做决断，那么他选择当时国内顶尖的bra公司也在情理之中。 白士弘对于未来生物科技的痴迷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他对韩星野很是欣赏，因为韩星野的加入，让他团队研究进程大大加快。 他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几乎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以外，他都待在实验室内，为了他的“人类升级计划”。 韩星野是对此反对的，他坚信，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事后都会得到反噬，最终丧尸病毒的爆发，也佐证了他的想法。 然而，当时的白士弘哪里听得进去，可是他又十分希望韩星野留下继续帮助自己的研究，百般挽留劝说。白士弘对韩星野亦师亦友，他到底没有狠下心来离开。 在那位身患绝症的女孩作为试验品命陨的时候，韩星野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下定决心开始了项目交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江延平出现了。 江延平说现在职能机关已经盯上了bra公司和白士弘的新项目，他现在就是负责严密监控白士弘公司的研究。 这些都不假，只是江延平没告诉韩星野，他是藏有私心的。 这是韩星野在发现江延平和白士弘的大学合照时才起疑的。当时不设防的师母告诉韩星野，白士弘在学校里处处压着江延平一头。 末世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灾难之中，江延平的关注点竟然是：“我就说，他不可能成功。” 此后的种种异常，都让韩星野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这位恩师。 此时的江延平冷笑一声，只见他一伸手，徐忆南就像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支配，一下子飞到了他的面前。 江延平掐住他的脖子，“啧，为什么要把星野引过来，我本来还想好心留你们一条命的。” 说完，他就打算用力，拧断徐忆南的脖子。 徐忆南怎会束手就擒，他反手一挥一道寒刃闪过，江延平侧身躲过，然而锋利的寒刃仍旧斩断了几缕他的胡须。 江延平瞥了一眼，狠意尽显，“找死！” 接着，是什么东西凝结的声音。 只见，一层白霜瞬间覆上了徐忆南的脖颈，并飞快地开始蔓延冰冻他的身体。 最先被冻住的是徐忆南的双臂，让他原本再次施展异能的计划落空。 令徐忆南害怕的是，他的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并且随着寒意的蔓延，周身其他地方也开始逐渐失去知觉，整个身体仿佛只有大脑还在。 韩星野直接出手，一条飞舞的火链打在了江延平的手上。 不设防的江延平，似乎是故意的，只见他手一松，徐忆南便直直地向后栽倒。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被冰冻住，若是栽倒，必定如陶瓷般摔得粉碎。 “哥！”赶来的徐沁怡惊呼出声。 好在拥有风系异能的范安宇如风般瞬移过去，接住了差点摔倒的徐忆南。 不过，此时的徐忆南身体已经被冻僵大半，战力全失。 徐沁怡和范安宇两人一直被江延平的手下支使开，美其名曰是为基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实际上是少让他们发现异样。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徐沁怡蹲下身子，看着被冻僵的韩星野，眼泪情不自禁地就落下了。泪花落在被冻僵的徐忆南身上，变成了一朵朵的冰棱。 见韩星野作势要对付江延平，夏玉歆忍不住开口劝道：“星野，你要想清楚啊！” 魏正阳脸上依旧是他千年不变的伪善的笑，“韩星野，看在我也做过你助理的份上，我告诉你。江教授的异能已经无人能敌，我劝你不要螳臂当车。” 韩星野斜睨了他一眼，“他的异能是用无数的生命堆砌出来的，我若是任他继续取走亦舒的异能，便是助纣为虐。”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亦舒，似乎在说：别怕。 不过，“程亦舒”似乎并未收到他的讯息，只冷冷地在里面望着所有人。 韩星野呼吸一滞，以为程亦舒还是在责怪他。 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去解释，只能全心全意地对付江延平。 江延平十指张开，先是一片雪花，接着不断凝结扩大。 这边的韩星野闭眼凝神，再睁开眼，威风凛凛的火龙便在众人的面前出现，它飞舞地冲向江延平的面门。 此时，江延平的周身已经陡然出现了风雪，似乎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房间内的所有桌椅开始颤动，桌子上的纸张被翻动地“沙沙”作响。 接着所有的东西都开始被风雪席卷在空中胡乱飞舞。 就连房间内的研究人员都控制不住地被卷席到了半空中，惊吓得不断呼救。 江延平置若罔闻，他哪里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徐沁怡和范安宇牢牢地护抱住被冻僵的徐忆南，这才勉强没被卷到半空中。 夏玉歆和魏正阳站在江延平身后的位置，这才勉强好一些，不过还是都拽着他的衣角才勉强站稳，没被吹起。 风力太过强劲，韩星野的步伐也开始乱了。 明显江延平的异能已经几乎到达了巅峰的地步，韩星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终于，空中的火龙被四散地割裂消失。 韩星野也被江延平凝结的风暴刮甩几圈以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那双深邃的黑眸已经恶狠狠地盯着江延平，似乎根本不打算退让。 他恰巧就摔在了程亦舒玻璃隔间外。 “程亦舒”看着他踉跄地起身，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又忍不住俯身咳了起来，嘴里的血更多了。 见到此情此景，夏玉歆忍不住劝他：“星野，别执迷不悟了，不值得。” 第94章 地下城坍塌 就连江延平自己都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开口对韩星野说：“念在我们多年的师生情谊的份上，你若是停手助我完成大业，我可以既往不咎。” 韩星野讽道：“大业？什么大业？是让你成为末世之中最强的异能者吗？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研究治疗丧尸病毒的药剂，是吗？” 被揭穿的江延平丝毫不虚，摊手反问韩星野：“这样的世界不好吗？权利在强者的手上，而我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我做这个世界的主宰，我为什么要研究药剂，结束这样的生活。” 听到他这番言论，徐沁怡忍不住红着眼斥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他们在这样的物资稀缺、丧尸变异物包围的世界里，他们过得有多辛苦？” 江延平冷哼一声：“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谁能想到，丧尸爆发的时候，江延平当时正在自己的家中，他的儿子在房间，妻子在厨房。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自己拿了车钥匙就往下跑，根本没有去管自己的妻儿。他的心里只有自己，连自己亲人都不管不顾的人，他还会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吗？ 望着显然受了重伤的韩星野，江延平缓缓向着他走近，“既然你这么不识时务，就别怪我不记多年的情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上蓄积寒气。 江延平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取程亦舒体内可口的血液饮下，甚至是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是不是也有晶核，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异能。 韩星野缓缓地直起身子，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想干嘛？”夏玉歆最先发现“程亦舒”的异样。 只见“程亦舒”眼中满是嘲讽，看了看缚在自己手腕所谓特殊材料的镣铐，抬起手，用指甲敲了敲。 被敲击过的地方立马出现一道裂缝，接着不断扩大，直至彻底损坏。 接着她将手放在了所谓特殊材料制成的钢化玻璃上，十指摊开，清水从她的掌心溢出。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 远在遥远星球的银发长官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抿嘴笑了出来，她开口对身旁的程亦舒说：“这是37号第一次完全使用你的身体战斗，所以还没有完全适应。” 程亦舒了然：但是37号刚刚的神情是……嫌弃？ 那边实验室里的夏玉歆望着这一幕，还当时“程亦舒”在垂死挣扎，刚要开口讽刺两句。 只见“程亦舒”再一按，刚刚的清水瞬间凝结住，并且自她掌心开始在玻璃上不断凝结盛开出雪花形状的冰霜。 白色的冰霜顷刻间覆盖了所有的玻璃，就连里面的程亦舒也只可以依稀看到一个人影。 “嗒嗒” 又是熟悉的敲击声。 这次是“程亦舒”的弯起的手指关节在玻璃上敲了敲，那层玻璃跟陶瓷一般，瞬间碎了一地。 没等她从里面走出，江延平已经将双手之间凝成的风暴球向她袭去。 嘴角还带着血的韩星野想出手，却直接被”程亦舒“按着肩膀，示意他不要动。 接着，那风暴球已经飞到了她的胸前。 凌厉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还将她的黑发吹得向后飞起。 哪知，她单手接住了那团风暴球，接着像是捏面团一样，五指一捏，那团风暴球便被捏小，又被她砸向了江延平。 江延平连忙往后退，他的身前的地面立刻出现了凹坑。 同时屋顶也颤了颤，落下灰尘来，墙面也出现了裂缝。 看着墙上的裂缝出不断扩大，所有人的意识到，这里即将崩塌。 韩星野对着范安宇等人吼道：“快跑！” 范安宇连忙在徐沁怡的帮助下，先将徐忆南背起，先行逃出去。 屋顶的灯管开始忽暗忽明，被关押着的零号丧尸在玻璃隔间内躁动不安。 “程亦舒”凌空一挥，没看清飞出的东西是什么，零号丧尸的玻璃隔间也变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零号丧尸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兴奋地从里面跑出。 然而他便冲着江延平扑了过去。 江延平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零号丧尸高大健硕的身体，直接被对方扑倒。 他想让人来帮忙，才发现魏正阳早就趁乱脚底抹油跑远了。 留下呆愣着的夏玉歆。 “程亦舒”指间一弹，企图施展异能的江延平手脚就被打上四个冰钉，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他疼得呲牙咧嘴。 “程亦舒”已经缓缓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此刻的她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像是上天派下来的审判使者。 她缓缓蹲下身子，一只手覆在了江延平的脸上。 似乎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星野，快救我！程亦舒，你想清楚你在干什么！我可是星野的恩师，你怎么能杀我呢？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程亦舒”刚刚蹙起的眉心这才又松开。 待她将手拿开以后，才发现江延平睁大了眼眸，张着嘴，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雕。 “嗒嗒” 她轻叩了两下这座冰雕，瞬间他又碎成一地的冰渣子。 刚刚还趴在他身上的零号丧尸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碎冰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程亦舒”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被韩星野扶起。 此时的屋顶已经开始坍塌，他们再不赶紧逃走，只怕是要葬身于此。 零号丧尸像跟随主人的宠物犬，反应过来以后，赶忙跟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他们刚跑出地面没多久，脚下的地面开始深陷下榻。 所有人一刻不停歇地往前跑。 韩星野跑得很开，手一直死死地拽着程亦舒，生怕她晚了一步就陷入危险的境地。 待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程亦舒”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的手抽回，冷漠地暼了一眼韩星野。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韩星野，他整个人犹如电击，愣在了原地。 “程亦舒”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对着冰冻住的徐忆南凌空一抓，他身上的冰冻就立刻消失了。 刚刚还冻僵了的徐忆南，身体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这边，真正的程亦舒已经重新坐回了时空机器里。 第95章 基地变化 “亦舒醒了吗？” “还没有。” “老大，你从崇城回来就没怎么合过眼，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 程亦舒睁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是崇城的，是绿茵基地自己没居住多久就离开的新房间。 旁边的韩星野眼下泛着乌青，棱角分明的下颌已经冒出胡茬，泛着青绿。 程亦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颓唐的韩星野，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疑惑开口：“你怎么了？” 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的脸，韩星野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小心翼翼道：“怎么了，变丑了吗？” 程亦舒摇了摇头。 没等她再开口，房间里铁笼子里便被砸地哐哐响。 程亦舒拧眉一看，竟然是零号丧尸！ 韩星野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向她解释道：“他有自主意识，一直要跟着你，不肯跟你分开，我们就将他带回来了。看不到你，他就暴走发怒，所以就被关在房间这里面的笼子里。” 许久不见的唐帆给程亦舒叉着腰补充说：“也是奇了怪了。我们本来怕这家伙，但我们跟他说，只有关进笼子，才能让他待在你身边，他就自己乖乖走进去了，上面的锁还是他自己主动锁上的呢。” 门外的姚明玉见到表姐程亦舒终于苏醒过来，忙不迭地说要去告诉程爸程妈，临离开的时候不忘把没有眼力劲的唐帆给一道揪出来。 她一边揪着唐帆的耳朵，一边低声道：“人家小情侣有话要说，你往那里杵着尴不尴尬？” 只是这低声只是她以为的低声，程亦舒和韩星野都听了个分明。 韩星野睨了一眼笼子里傻乐的零号丧尸，只当他是不存在，酝酿了良久，对着她说出口的还是简单的几个字：“亦舒，对不起。” 从一开始蓄意接近到后来不辞而别，再到后来轻信江延平，差点成为伤害程亦舒的帮凶，他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当时“37号”在程亦舒体内对他冷漠的态度，让他以为是程亦舒已经厌弃了自己，这才不眠不休地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忐忑不安地等着程亦舒苏醒的时间里，他终于尝到了程亦舒当初的滋味。 “嘁，你不会就这么原谅他吧？” 这话是程亦舒脑海里的声音。 她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是体内“37号”的声音。想到对方这么长久以来都默默在自己体内，见证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开始感觉到几分尴尬。 察觉到她的想法，“37号”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ok，你像之前一样，当我不存在” 说完脑海里便寂静无声，仿佛她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亦舒忙着接纳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神识共处的事情，便将道歉的韩星野晾在了一边。 待他失落地站起身，程亦舒这才反应过来，“那个……” 想起“37号”刚刚的提醒，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转了转，改为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37号”的神识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这谈过一次恋爱的蓝星人，怎么比她这种母胎lo的还不懂得拿捏男人的心思。 唉，自己果然是天才。 程亦舒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开来了。 她只来得及向着程爸程妈展示自己一切安好以后，便投身绿茵基地繁忙的工作之中。 咬牙坚持这么久的郑影，见她回来，可终于能歇歇了，一股脑地将手上的权利和工作又交到了她的手上。 最引程亦舒注意的是，绿茵基地的人口数量直接较她离开的时候翻了三倍！更遑论现在每天还有新的难民投奔到这里。 人口的激增意味着基地需要继续扩建，在建设中还没竣工的地下城二期提供的房间数简直不够塞牙缝的。 程亦舒离开之前塞得满满当当的粮仓现在也已经见底。唐帆已经带领绿茵小队在基地附近新开拓了种植区，所有觉醒的水系异能者负责在土地干涸时进行灌溉。当然，灌溉量都让那些异能者量力而行，不会对他们进行压榨 徐沁怡一来就混上了这里的种植队的小队长。虽然这样的种植队队长有十多个，但是她还是喜不自胜。因为她的异能一直被莫菲在内的许多人视为“废物”异能，现在在这里她却凭借自己的异能谋得了差事，能不高兴吗？ 同样是水系异能者的楚云在当初去崇城半路带着一些姐妹回来以后，心智被不断磨炼成熟，现在已经是绿茵护卫队的队长。 那些姐妹则进了晏砚的医疗队里为基地的建设发光发热。 至于晏砚…… 他已经从韩星野的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崇城地下城坍塌的时候，魏正阳虽溜得最早，但或许是上天也瞧不惯他这样的人，被绊倒以后，直接被石块压死。 夏玉歆比他幸运一些，没被砸死，但是被砸到了脑袋，进入了“假死”状态，差不多是植物人的状态。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晏砚用一整晚去消化所有的消息，第二天才苦笑着说：“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她和对我最好的。” 郑影工作的重心已经向整个基地的管理偏移，再占着绿茵护卫队一队队长的位置就有些不恰当了，新队长的人选在姚明玉和宋卉之间摇摆拿不定主意。 正好程亦舒回来，她将这个难题抛给了程亦舒。 不过，在程亦舒开口做决断之前，郑影忍不住开口提醒她说：“我觉得唐帆和明玉……” 不用她明说，苏醒过来的程亦舒也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之前的暧昧的氛围。 唐帆毕竟也是护卫队中的队长，若是明玉也当选，两人今后若是在一起，公私之事上…… “让宋卉来做一队的队长吧。” 郑影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宋卉没有异能，我担心不能服众。” 程亦舒笑了笑，如何服众才是她做队长以后第一个面临的课题。 宋卉虽然没有异能，但训练一直刻苦认真。祁斌也甘心做她背后的男人，默默照顾好阿音，让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护卫队的工作中，没有后顾之忧。 另外，宋卉为人处世和阅历都比初出茅庐的姚明玉更加老练，跟在郑影后边也学了不少战术、积累了许多经验。管理者不一定是最强的，重要的是能不能御下，让自己手下的强者为自己所用。比较起来，姚明玉显然还差了些火候。 “让明玉来给我做助理吧。现在基地的事太多了，我肯定是忙不过来的。”程亦舒说。 这样一来，可以将姚明玉带在自己身边培养磨砺。 “程姐，新投靠的难民里有人点名找你，她说你们认识。” 第96章 奇怪的少年 程亦舒没有想到来人竟是唐皎，那个助她刺杀欧阳武成功的女明星。 只是她现在看起来比先前狼狈了许多，显然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头才到这里。 一见到程亦舒，唐皎眼泪便簌簌往下流，“你竟然真的是基地首领！” 当初唐皎没有跟着他们一同离开，她逃到一家杂货店里苟活了几日，将里面的食物不管过期与否，都填进了肚子。然而外面鲜有人迹，有的只有数不尽的丧尸，这样几乎一眼看到头的日子让她生出来了自杀的念头…… 程亦舒看向跟在唐皎后面的人，唐皎这才从痛苦的情绪中抽离，给程亦舒介绍了起来，“就是他和我结伴从崇城逃回来的。” 那人缓缓将帽子揭下，程亦舒很明显地听到四周的人发出惊叹声。 那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立体而深邃。黑色的眼瞳眨了眨，纯真而又无辜地望着程亦舒，然而开口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像是纯真无邪的萨摩耶，乖巧地看着主人，让在场女生的心都被萌化了。 偏偏他自己好像并没有察觉，那双漂亮的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程亦舒。像是……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程亦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那个，叫我亦舒就好。” “好的，亦舒姐姐。”男孩甜甜地说道。 程亦舒安抚他们二人几句，又开口说：“虽然是旧相识，但是必要的入基地前的体检还是需要的。” 唐皎愣了一下，程亦舒当她有什么意见，问她：“怎么了？” 她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医疗队的人将二人分别带到了检查的地点，检查身上有无丧尸咬过的伤口及基础的身体参数。 程亦舒的身影消失以后，男孩眼底便恢复了冷色，面上依旧装作乖巧的模样，配合着检查。 待他将衣服脱光以后，在场的同性检查人员也忍不住惊叹，竟然有如此纯白无暇的胴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仿佛他自出生以后就娇养在温室之中，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的伤。 面对他们惊叹的眼神，男孩敛收住自己差点外泄出来的狠意，只是装作惧怕地问了声：“好了吗？” 几人这才收住自己流连的目光说：“好了好了，快穿上衣服做检查吧。” 一人将他的衣物递给他时，不慎碰到了他的指尖，被冻得瑟缩收回了手。那人恍惚觉得自己时像碰到了冰块，忍不住好心说：“你身体怎么那么冷？” 男孩回忆着刚刚那人的体温，缓缓抬起眼眸说：“不冷啊。” 说完大方地去握了一下他的手，这次是正常的温热。 那人也没有多想，挠了挠头，“可能是我弄错了。对不住啊，兄弟。” 男孩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那人将穿戴整齐的他领到了晏砚进行检查，他没有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也就没告诉晏砚这件事。 晏砚先是惊讶了一下男孩的漂亮的样貌，接着没说什么，举着手电对着他的眼眸照了照。 男孩就这么任他动作，乖乖配合检查。 然而，晏砚发现强光照射之下，少年墨色的瞳孔依旧像无尽的深渊，直勾勾地望着那强光，吓得晏砚往后退了一步。 他惊诧地望着男孩，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你的瞳孔在强光照射下，怎么动都不动？” 要知道，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死人，要么是丧尸啊！ 只是面前看起来人畜无害还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男孩，似乎和这两者都挂不上钩。 男孩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说：“我的眼睛受过伤。” 晏砚迟疑了一会儿，才想起的确有少数这样的病症，这才又放心地坐了下来，接着下面的检查。 他拿着听诊器对着他的心脏的位置，准备检查他的心跳是否正常。 可怕的是他沉心听了几秒以后，才发觉对方胸腔里竟然毫无声响，就在他再度起疑的时候。 “咚——咚——咚” 有力的心跳声才从听诊器里传出，晏砚“嘶”了一声，总觉得眼前这小子不太对劲。 这时，男孩的瞳色忽然从墨色变成了蓝色。 晏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瞳色竟然变了，刚要准备叫人，男孩却一改刚刚人畜无害的模样，冷然地对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晏砚发现自己鬼使神差不受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暗藏漩涡，使人深陷其中。 男孩声音清冷地对他说：“柏翊检查一切正常。” 晏砚此时如同提线木偶般喃喃地重复道：“柏翊检查一切正常。” 男孩这才满意地起身，结束对他的思想控制。 等男孩离开以后，呆愣的晏砚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地说了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在柏翊的检查结果下面填写了“一切正常”。 所有检查结束，白翊化名为柏翊，终于成功进入了绿茵基地里。 韩星野、唐帆和新来的徐忆南回到指挥部的时候，发现姚明玉正拉着郑影追问：“他们都说今天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孩子，有多漂亮？” 郑影搜索了自己匮乏的词汇库，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很漂亮”三个字。 在她另一边的徐沁怡不满道：“这还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啊？” 郑影无奈地说：“语言形容不出来他多好看啊。你们要是实在想知道，就直接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呗。” 徐沁怡一下子羞涩了起来，捧着脸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下面一句却是问：“那他现在住在哪儿？” 刚说完，脑袋上就被砸了一颗石子，徐大小姐不满地回头斥道：“谁啊？” 转头正撞上徐忆南眯起的眼睛。 徐忆南开口说：“这才多大的猪，就想着出去拱白菜了？” 徐沁怡刚到嘴边骂人的话，连忙咽了下去，揉着脑门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说一定要去拱了？” 说完发现众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叉着腰反驳说：“我才不是猪呢。” 徐忆南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出口的却是：“好的‘猪’小姐，给你哥哥说说漂亮白菜是怎么回事？” 徐沁怡圆圆的眼珠一转，狡黠地说：“就是今天基地来了一个难民，是个漂亮的男孩，抓着程亦舒甜甜地喊了声姐姐而已。” 她说完，果然韩星野和徐忆南脸上的表情一滞。 第98章 柏翊被欺负 唐帆几人合力将关押在笼子里的零号丧尸转移到建设中的实验室途中，零号丧尸一开始还不情愿，抓着栏杆暴怒嘶吼。 “闭嘴！”程亦舒出现并冷喝一声以后，他立马蔫了，委屈巴巴地在笼子里蹲下，安安静静地听候发落，好像刚刚暴怒的家伙不是他似的。 见证了他前后变化的唐帆忍不住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副面孔啊！” 出现的郑影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 郑影出现后，刚刚垂着脑袋在笼子里委屈地画圈圈的零号丧尸却停止了动作。他缓缓抬头望着郑影出神，而后痛苦地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了。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都始料未及，好在他过会儿就昏迷了。 程亦舒却忽然想起什么，问唐帆：“这几天你们都喂他吃东西了吗？这家伙不会几天没进食，给饿晕了吧。” 众人一致沉默，不排除这个可能。 还是走出来的韩星野否认了这个猜想：“他带着铁焊的面罩，怎么进食？而且他在地下牢笼关押这么久，也没有食物，我猜测他可能不需要进食。”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不然他真的饿晕了的话，后期为了研究他，饲养食物成了一个大难题。首先排除喂他吃人，那么生肉也不易获得。毕竟基地活人一半都沾不上荤腥，再省出固定的生肉给他就难上加难。 既然不是被饿晕的，那么他晕倒的问题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交给实验室的专业的工作人员去研究。顺带一提，当初崇城地下城坍塌，有不少的确一心想救人类于水火中的研究人员，幸存下来被韩星野带到了绿茵基地。现在正好物尽其用。 趁着零号丧尸晕倒不闹腾的时候，程亦舒正好可以抽身处理别的事情。 郑影趁着这个间隙告诉她：“明玉抓住了几个人，等着你过去审问呢。” 联想到交待姚明玉抓住差点对姚筱筱下手的人，程亦舒立刻重视了起来。 郑影无意透露说：“那几个家伙真是色欲熏心，虽然那位弟弟的确长得漂亮，但他们身为同性，竟然也下得去手。” 无意一听的韩星野迅速抓住了郑影这句话里的两个关键词——“弟弟”、“漂亮”。 反正实验室还在筹备阶段中，韩星野正好有功夫，便对程亦舒说：“我和你一块去吧。” 程亦舒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一心去收拾基地的渣滓，便也没拒绝。 基地指挥部里，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像蛆虫一样七扭八歪地蠕动着，被封住的嘴巴还“唔唔”地想说着什么。 姚明玉和楚云正抱臂姿势一致地看着地上蠕动的家伙。准确来说，要不是姚明玉再三劝说楚云等程亦舒来了审问过后再处置这三个家伙，楚云就要忍不住动手拿刀宰了这几个家伙。所以姚明玉抱臂是等待，而楚云是克制自己动手的冲动。 冯洁和姚筱筱也被叫来了，此时正围着一个披着毛毯的人不断安慰着。 待程亦舒出现以后，那人终于从毛毯中伸出脑袋。见到程亦舒以后，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间一亮。 接着赤着脚奔向程亦舒的怀里。 程亦舒用手指抵着他的额头，令他在自己一步远的距离站定，提醒了一句：“男女有别。” 韩星野眼见黑沉下去的脸色，这才稍霁。 对方似是不解，怯怯懦懦地喊了声：“姐姐。”语调里带着几分哀怨。 韩星野上前将他扶到一边，嘴上安慰说：“别害怕，亦舒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柏翊在韩星野触到自己的一刹那，身体便一僵，眼底闪过寒意又转瞬即逝。只在坐定以后又怯怯地喊了韩星野一句：“哥哥。” 韩星野有意扫了一眼对方的长相，眼中闪过惊艳，的确好看。看起来像是混血儿，还是在基因里精挑细选出来结合的那种。 韩星野脑海中却隐隐觉得对方有些像自己见过的人，细细一想，却又好像没有能对的上号的，便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旁人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姚明玉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向程亦舒汇报了。 因为基地的人口不断增长，许多新投奔来的难民只能生活在“帐篷区”。 所谓的帐篷区就是用简易帐篷搭建出来的临时住所区域，人口密度大，鱼龙混杂。 柏翊和唐皎初来乍到，自然是住到了私密性较差的帐篷区。 只是没想到柏翊那引人注目的样貌，第一天就让一些家伙盯上了。 唐皎间四周异性较多，皱了皱眉，和柏翊说了一声就去了同性较多的区域搭建帐篷。 柏翊应了一声，不慌不忙地搭着自己的帐篷，只是半天都毫无进展。 在一旁暗地观察半晌的几人走了出来，对柏翊说：“一看你就细皮嫩肉的没干过活，这种事还是让大哥们来吧。”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甚至还摸了一把柏翊软嫩白皙的手，赞叹说：“啧啧，这手果然嫩的很，只怕基地很多女人都比不上。” 周围有几人察觉情况不对，探头准备查看，却被他们冷喝了回去：“看什么看，老子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这几人平日里就像地痞流氓似的，大多数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纷纷躲回了自己的帐篷。 留下的柏翊被几人拉扯着拖拽回这伙人的大帐篷里…… “他们先是摸了一下我的脸，接着还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柏翊接过话茬，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掀起自己的衣裳要向程亦舒展示自己被掐红的腰肢。 程亦舒拦住他的动作，“不、不用了。” 缄默不吱声的韩星野此时却开口问了一句：“小兄弟你这么单纯好骗又柔弱无骨的，怎么一路从崇城跋山涉水逃来这里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亦舒也察觉出蹊跷。 唐皎若是有强悍的战斗力当初也不会委身于欧阳武，再加上这男孩懵懂柔弱的样子，路上能躲过战斗力爆表的丧尸还能逃过末世居心叵测人的算计，顺利逃到绿茵基地来，实在算是一个奇迹。 第99章 肃正基地风气 刚刚还同情怜惜柏翊遭遇的众人神色都变了，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怀疑。 柏翊却依旧泰然自若，好像并不知道旁人是在怀疑他，只望着程亦舒，眼神透露着一股楚楚可怜：“姐姐，你也像他们一样怀疑我吗？” 面对他的示弱，在场的许多人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敢误会这么单纯善良的男孩，仿佛刚刚的猜忌也是对他的一种玷污。 好在程亦舒足够理智，她没被男孩的美色蛊惑，“你先解释一下，等会儿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 “好吧。”柏翊的神情透着一股委屈。 他伸出羊脂玉般白嫩的手，指头顶端先是冒出几只绿芽，接着围蹙成一团绿色的花朵，接着枝条伸长，那朵绿色的花朵便伸到了程亦舒的面前。 柏翊神情带着几分傲娇地问她：“姐姐，好看吗？” 程亦舒微微一惊，没看出来这柔弱的男孩竟然也是一名异能者，还是一名植物系异能者。 不过她的藤条都用来凶狠地对付敌人，变成自己的一件杀器，没想到在男孩手上竟然变成优美浪漫的花朵。 韩星野看出程亦舒的警惕之心有了松动的迹象，便接着开口问柏翊：“你有异能怎么不对付这几个准备伤害你的坏人。” 柏翊的神情更加委屈了：“我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想跟我闹着玩，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想用藤条缠住他们几个人，但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又担心我伤了他们，我就被驱逐出基地。我不想离开这儿……” 说“不想离开”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望着程亦舒的眼神透露着一股流连。不知是不想离开基地，还是不想离开程亦舒。 韩星野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沉。 柏翊的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单纯，冯洁差点母爱泛滥地将他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姚筱筱则感慨说：“你像温室里的花朵。末世之前，你的父母就将你呵护得很好吧。” 柏翊喃喃重复了一句：“父母……” 见他神情落寞了下来，姚筱筱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道歉说：“不好意思，我……” 柏翊如冬日暖阳般对姚筱筱粲然一笑：“没有关系。不过，我出生以后就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工作很忙很忙，也很少看望我。不过爸爸很有钱，所以我的确生活得很好，读书学习都是在自己家里，很少跟别人接触。” 那基本是无社交的状态啊。 程亦舒不由得惊叹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她看到立在一旁的韩星野，才发现他们两人的身世有相似的悲惨。 众人在因为柏翊可怜的身世而更加怜爱同情他的时候，程亦舒则想到的是韩星野也有不幸福的童年。 韩星野注意到程亦舒的眼神，等他回望她的时候，她又匆忙看向别处。 原本积压在他胸口的烦闷，这才消弭。 对柏翊的怀疑解除，那么就可以开始好好审问地上的几个渣滓了。 姚明玉撤了其中一人嘴里塞住的抹布，又踹了一脚：“对于说的你们干坏事的经过，你们还有什么要抵赖的吗？” 那人细小的眼睛透露着一股猥琐，姚明玉一撤了他嘴上的抹布，他张开就要喊冤，被踹了一脚以后才收起准备喊出嗓的冤。 这么一通脑下来，他也知道谁是当家做主的人，连忙像蛆虫一样蠕动，匍匐在程亦舒的脚边求饶：“妹子。啊呸，大姐、姑奶奶……” 姚明玉气不过又给了他一脚：“你别瞎套近乎，直接叫首领！” “哎哎，首领大人。我们兄弟几个人冤枉啊。” 程亦舒支着脑袋，神情淡漠：“哪里冤枉你们了？” 那人又说：“我们只是跟这兄弟闹着玩的，我们又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是举报我们的人自己想多了！” 程亦舒反问他：“闹着玩？他难道没反抗没让你们停下吗？” 那人声音小了几分：”有……” 程亦舒眼里带着嘲讽：“那你们怎么没停下？有你们这么闹着玩的吗？既然你们这么爱闹着玩，很好，基地外面也零散地游荡着丧尸呢，我抓几只来让它们陪着你们闹着玩玩怎么样？” 那人立刻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要。这、这不一样！” 这次是姚明玉开口问他：“哪里不一样？”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说：“他自己长那么好看，在那里搭帐篷还那么费劲，我们过去说帮他，他也没拒绝，不就是欲拒还迎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以为他能明白的……哎呦！” 他没说完，姚明玉就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程亦舒直接下达了对这几人的处理结果：“这几人驱逐出基地境内，永远不可以再踏入。将处罚张贴出去，以儆效尤！” 因为姚明玉的特意宣传，此事很快在基地里传开了。本来刚刚生出贼胆的人，又被吓得老实回去。 没必要为了满足一时邪念，就让自己直接被赶出基地。外面何等凶险，哪里有越来越好的基地待着安全。 这场对基地不正之风的整治没有就此结束，“帐篷区”新混进来的地痞流氓之辈都被护卫队给抓了起来。 除了被姚筱筱和冯洁指认出那晚意图不轨的坏人以外，其他人通通被程亦舒派人管束收进了建筑队里。 建筑队每月发米面为薪水，可是基地里的美差，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基地的护卫队、医疗队、种植队和建筑队，就为了每月有稳定的米面进账。 护卫队、医疗队和种植队都是有严格的考核标准的，比较起来只要吃苦耐劳的建筑队是门槛最低的，竞争的人也越多。 没想到竟然白白便宜了这些人，民众里开始有不平的声音。只是这样的声音没几天就停了。原来这些被强征入建筑队的地痞流氓和有不良记录的人，只提供每天定量的食物，并不下发另外的米面作薪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也有民众问，既然这样，那些人也可以去建筑队内天天摆烂，就只混口吃的啊。 这些问题早早的就被程亦舒想到，每月有表现考核，长期表现差的就是没有珍惜最后一次机会，直接驱逐出基地。反之，表现好的也会考虑转正，和其他正常进建筑队的有薪水拿，只是转正名额极少罢了。 赏罚分明之下，大多数强征进建筑队的人都开始拼命内卷，争夺珍稀的转正名额。 见强征的建筑队都那么卖力，原本建筑队的工人隐隐有了危机感，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就在建筑队的共同努力下，地下城二三期也相继在数月后完工。 沈工再一次满脸高兴地迎着程亦舒检收工程。 第100章 基地内人心浮动 程亦舒跟着沈工将地下城几层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像看待自己千辛万苦孵育出的孩子，十分满意。 地下城依旧是以居住房间为主。到时候地面上许多居民都可以搬下来居住，地面上可以开始增加鸡鸭猪的牲畜的养殖场，改善居民的生活条件。 先前因为地面难民增多，区域有限，养殖场的计划一直没有被提上日程，现在总算能实现了。 除此之外，三期工程里还增加了医疗队的办公区域，用来治疗居民的小病小痛，医疗设施和药物什么的当然是护卫队弄来的。 不但如此，三期里的实验室也是护卫队千辛万苦从各处搜罗来的各类器械和化学制品。 护卫队可以说是为基地的建设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不过随着队伍的扩大，程亦舒最近已经在里面听到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姚明玉不想影响她准备验收地下城的心情，一直有意瞒着，不成想程亦舒一直在暗地里关注。 脸上挂了彩的范安宇和护卫队的一名骨干一同被带到程亦舒面前的时候，她挑了挑眉，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范安宇已经成功入选了护卫队发光发热，而这时候他们应该都在搬迁进地下城的新房间，程亦舒一时没想出他们二人怎么会起冲突打起来。 见二人都沉默不肯先开口说话，程亦舒便对范安宇说：“还不肯说吗？不说我可就告诉你忆南哥了。” 一听这话，范安宇这才愤愤不平地开口说：“我看这小子不爽，就揍了他，你罚我吧！” 说完就伸长脖子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 程亦舒又不是痴傻，范安宇虽然调皮了些，但正义感爆棚，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打人，“你看他哪里不爽？” 范安宇哑然。 还是另一个人“嗤”笑了一声说：“这时候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见他开了金口，程亦舒问：“那你说啊。” 那人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坦然说：“我就是说在这里混着没劲，还不如去其他基地。” 程亦舒并没有生气，“比如呢？” 那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程亦舒是在套他话，继续说：“比如旭日基地啊，那里的异能者都是座上宾的待遇。什么维护基地治安、清理基地周边丧尸这种破事根本不用他们干。他们只需要在丧尸抱团袭来的时候出手，平日里大多数日子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程亦舒这次没有说话，那人还以为她是认怂了，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地下城的房间再好，能有旭日那里贵族生活香吗？不仅吃得管够，衣食起居那都是有人伺候的，哪里像这里，跟孙子似的忙前忙后！” 程亦舒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责怪他什么，反而最后又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旭日基地那里的日子那么好的？” 那人一怔愣：“我听别人说的。” 程亦舒没再追问：“哦，把他放了吧。” 那人显然没想到程亦舒这么痛快，走出来的姚明玉亦是很不解：“怎么能这么痛快地放了他呢？” “别人要跳槽，咱拦着有什么用，让他去呗。” 那人或许也是知道自己今天撕破脸皮，回了自己的住处收拾行囊以后，果真离开了。 临行前有人问他要去哪里，他也毫不避讳，“我要去旭日基地，那里异能者的日子，可比这里舒坦多了！” 撂下这句话以后，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护卫队的许多异能者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郑影和唐帆都很着急，若是异能者们都相继离开，护卫队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几位基地核心骨干开始排查关系旭日基地的状况是从哪里得来的。 查来查去，查到了新入基地的几个难民头上。 姚明玉很是生气，忍不住质问他们：“是不是你们到处渲染旭日基地有多好的？” 那几人一开始眼神还很慌乱，待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他们反倒又不怕了，梗着脖子说：“人家基地好，凭什么不让我们说。” 乍然这么一听，围观的人还以为姚明玉几人在仗势欺人，纷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起来。 关于旭日基地的种种美好的生活，基地居民最近也或多或少听闻了，不少人也心生出向往。 见这情状，姚明玉又急又气。虽然她最近也听说了旭日基地的种种美好，但是她就是一心向着自己表姐程亦舒，知足常乐，她觉得他们现在绿茵基地蒸蒸日上的生活也挺好的。旭日基地资源充沛、歌舞升平的生活美好到有些不真实，她反正是不怎么信的。 偏偏她能说服自己以及从基地建设出一路走来的兄弟姐妹，劝说周围地居民，却总觉得差点说服力。 好在程亦舒及时赶来，她嗤笑出声：“既然旭日基地那么好，你们干嘛来我们绿茵基地？” 这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让那几人一下子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在那里待腻了，出来体验体验其他基地的生活，哪里知道这绿茵基地这么破啊。” 程亦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各位慢走不送。咱这破基地，给不了几位想要的生活。” 经过这段小插曲，居民间关于“旭日基地”种种美好的传言才有偃旗息鼓的迹象。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没成想当初第一个去往旭日基地的那位前队员在一个月以后又回来了。 只不过，并不是姚明玉等人猜想的那样揭穿旭日基地并不是想象的那般好。 他一回来，许多基地的旧友就纷纷围着他打探旭日基地的情况。 其实不用等他开口，只需要看他身上焕然一新的整洁装束和红润饱满的脸颊，便也能猜想到对方在旭日基地的日子是何等的滋润。 “我跟你们说，旭日基地真是比我去之前想象得还要好。而且规模根本不是绿茵基地可以比的，人家那里物资充沛，而且唯贤是用，所以异能者都能在那里过上滋润的生活。我在那里体验了一天就后悔了。” 一听他说后悔，几人忙问：“怎么会后悔呢？” “后悔没早些去啊！” 一听他这话，基地无论是护卫队还是准备竞选护卫队的准队员中的异能者们，许多人都开始动摇了。 当然也有普通人向他打听旭日基地普通居民的生活。 那人没有过多的迟疑，又将旭日基地居民们的过得日子夸得天花乱坠。 一时之间，绿茵基地内开始人心浮动。 第101章 徐忆南“叛逃” “唐队，我们想去旭日基地。” 唐帆手底下两名异能者队员装着胆子向他提出辞职，他抿着嘴半天没说话。 平日看起来可爱的娃娃脸，此时也染上了几分薄怒，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 见他这样，那两人气势又弱了几分：“唐队，对不起！我们知道您和影姐对我们都像自己学生一样，一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但……您不能拦着我们奔向更美好的生活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强留下这两人便是结怨了，唐帆不耐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当然，要不是程亦舒事先特意交代过，他高低得骂两句那俩没良心的白眼狼。 其他几支队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郑影拿着队员的花名册勾勾画画半天，细致地盘了一下，不得不向大家宣布：“这几天我们基地异能者流失了近半数。居民们情况稍好一些，只有一两百人跟着离开。” 程亦舒扫视了在座的几位队长：“各位有什么看法。” 队员们离开，对于几名队长也是有打击的，所以可以明显看出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还是徐忆南率先开口：“要么封锁关于旭日基地的消息，不准人离开，但这明显和我们基地的基调不符。要么顺其自然，任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离开。反正现在有坚固的防御墙在基地四周，我们现有的异能者，我也有信心对付。” 期间，程亦舒一直用手指敲着桌子，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如果，不仅仅是丧尸和变异物呢？” 众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除了丧尸和变异物能构成危险？” 程亦舒勾了勾唇，“如果，有人趁机来攻打我们的基地呢？” 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炸惊雷，让刚刚沉浸在异能者流失的低沉情绪中走出，转变为隐隐的担忧。 徐忆南联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替程亦舒补充说：“看起来最近发生的事都不是偶然，而是旭日基地故意冲着我们过来的！如果旭日基地带着一堆异能者反过来攻打我们基地，掠夺资源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下，众人不禁背后发寒。 唐帆问：“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 程亦舒显然不是这样的个性，“既然他们还没来，那我们就主动去会会他们呗！” 第二天基地内就传出守卫队的徐队辞职要去投靠旭日基地的消息，引起哗然一片。 毕竟离开的异能者很多，但基地的核心骨干出走，还是头一个。 不知情的徐沁怡和范安宇急忙向徐忆南求证，在得到他的点头确认以后，两人都十分气恼。 徐沁怡叉腰拦在他的身前质问：“哥，你怎么能朝三暮四呢？绿茵基地那么好，你还要去旭日基地！” 徐忆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绿茵基地虽好，但旭日基地更好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干嘛不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范安宇也疾步拦在了他的身前，不舍道：“忆南哥，你就这么走了啊？” 徐忆南挑眉问：“难不成你要跟我一块走？” 范安宇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旭日基地的生活被形容得跟天庭似的，我不信。” 徐忆南翻了个白眼，“你不信我信，等你忆南哥混上旭日基地的副首领，你记得来投靠哈。” 说完两人还是不让，还是徐忆南作势要使用异能揍这两人，他们才不情不愿地让开。 围观的人也自觉地给徐忆南让了一条道。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沁怡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徐忆南！你走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徐忆南脚下的步子一顿，接着又恢复如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啊。反正你迟早要长大跟别的男人跑的。” 徐沁怡气得一跺脚，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的范安宇一脸的纠结和无奈。 徐忆南没走几步，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他看着面前姿容异常俊秀的男孩，颇有些不耐道：“柏翊，怎么你也要骂老子几句？” 柏翊开门见山说：“我要一起走。” 徐忆南还当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柏翊坦然又复述了一遍。 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护卫队的队员了，他的目的无非是接近程亦舒，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眼下，明面上来看，要走的是徐忆南，他没道理要跟着呀。 除非……他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柏翊开口接着说：“你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就说出你们的计划。” 他说了“们”，他知道要走的不是徐忆南一个人！ 果不其然，在基地外的汇合地点，程亦舒从上面跃了下来。 她看着跟在徐忆南身后的“小尾巴”，脸色一沉。 没等她发问，徐忆南就主动交待了来龙去脉，准备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等他说完，程亦舒的目光转到了柏翊身上。 先前还面无表情地要挟徐忆南的他，此刻却表现得卑微了起来。垂着眸子，不敢看程亦舒。 程亦舒手上刚有动作，他便被吓得往后一缩，好像自己胆小的不行。 他怯声向程亦舒讨饶：“姐姐，我放心不下你。你就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忙。” 此刻若是强行将柏翊再赶回去，只怕让基地里那些有心之人起疑。还能怎么办，只能将他带上了。 程亦舒对外宣称的是自己闭关修炼提升异能，只有亲近的几人知道她的行踪，连晏砚都被蒙在鼓里。 韩星野从晏砚那里听说柏翊跟着徐忆南一起“叛逃”的消息时，指尖一用力，手中的塑料笔身立刻粉碎成粉末。 晏砚一惊，不解地问他：“那柏翊跟个小绿茶似的，整天找机会跟在程亦舒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离开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韩星野知道徐忆南此行其实是和程亦舒去旭日基地打探情况的，对于徐忆南，对方显然已经知难而退，歇了对程亦舒的心思。 可柏翊，却莫名的给了他危机感以及对方有时接近程亦舒，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带着挑衅。 第102章 恶毒的小女孩 望着韩星野那黑沉沉的脸色，记录员硬着头皮地走上前给他汇报：“韩教授……3号实验药剂效果不明显。” “那就重新来。” 果然是这句话，啊，最近的努力又白费了。记录员欲哭无泪。 丧尸病毒的治疗药剂迟迟没有进展，韩星野根本走不开。更何况他和程亦舒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现在程亦舒明面上宣称在闭关，他要是丢下一切走开，实在会让人觉得不合理。 所以韩星野必须继续留在基地。 为了减少自己胡思乱想，韩星野选择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治疗药剂的研究上。 这边的程亦舒还不知道自家基地有醋坛子翻了。他们三人加快行程，终于在一周后到达了旭日基地外面。 程亦舒这才发现，旭日基地竟然和自己前世最后待着的基地那么近。 她忍不住向旁边投奔来的难民打听：“你们路上有看到附近的‘新希望基地’吗？” 接连问了几个，那些人都是摆摆手说不知道。 只是他们大都面容枯槁，神色麻木，程亦舒一时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还是单纯冷漠地不想告诉程亦舒。 接连碰壁，程亦舒有几分失落，也就不再问了。 见到她失落的表情，柏翊又望向刚刚对程亦舒冷漠的几个难民，眼底划过阴狠。 程亦舒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一贯乖巧的模样。 因为他和程亦舒的容貌实在是有些扎眼，所以在半途中，他们特地换上了脏兮兮的衣服。不仅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还往脸上抹了很多黑灰和泥土，尽量让他们混在难民堆里不惹眼。 他们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灰头土脸的乞丐。 徐忆南可跟他们不一样，他穿着光鲜的已经大摇大摆地被旭日基地的人迎进基地了。而程亦舒和柏翊是难民姐弟俩的身份进城，和徐忆南的进城通道都不一样。 异能者通道本就寥寥几人，负责登记的几个守卫对他们是笑脸相迎，效率极高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反观难民们进基地的通道，乌泱泱地挤着一堆人不说，负责放人进城的守卫也是磨磨蹭蹭，但凡性急地催促两句，直接拍桌子让人滚。 他们从早晨排到了夜幕降临，队伍才往前挪动了几米远，看守的人却一副到点下班的姿态，不耐地挥手道：“今天进基地的名额已经满了，明天再来说！” 接着不顾其他难民的跪地哀求，那几名守卫就离开了，进基地的大门也缓缓合上了。 也有不死心地想趁着门关上之前溜进去，结果被无情地踹了出来。 “砰”的一声，通往旭日基地的大门就这么关上了，留下程亦舒一脸诧异。 她没有想到难民进旭日基地是有数量限制的，难怪这一天只能看到进城的难民，却没有从基地里走出来的难民。因为一旦出来了，恐怕就很难进去了。 由于都向往着基地内的美好生活，所以即使基地大门关上，门外的难民也无人离开，纷纷就地坐下，打算明日里继续排队进基地。 站了一天，程亦舒早已饥肠辘辘，便问柏翊饿不饿，对方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接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了她。 为了增加滋味，程妈给做着馒头的时候，还特意洒了些葡萄干。葡萄干当然是程亦舒空间里的摘下制成的。 柏翊一将馒头拿出，程亦舒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有许多双饿狼般的眼睛盯了过来。 可柏翊已经将东西拿出，再放回去也是于事无补，程亦舒只能装作没有接收到那些快要发光的眼睛，和柏翊一人一个馒头，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有位大婶模样的人，厚着脸皮过来说：“妹子，你这馒头看起来不错。婶子饿了好几天了，能不能掰一些分给婶子。” 程亦舒咽下嘴里被嚼碎的硬馒头，歉声说：“不好意思婶子，我和我弟饭量大，一人一个馒头勉强填饱肚子，不能分给你了。” 那大婶悻悻地离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她还没走远，又来一个中年男人牵着自己的女儿。 对方凑近以后，程亦舒微微蹙眉。 小女孩看起来比阿音大不了几岁，身上穿着大一号的棉袄，看起来就不合身。 程亦舒注意到，女孩的衣领上还沾着一滴不起眼的血迹。 女孩的眼神像黏在了程亦舒的馒头上，她用手指了指，“姐姐，我想吃你的馒头。” 程亦舒没吱声，直接将自己剩下的几口馒头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告诉她：“没有了。” 女孩的眼神当即怨毒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程亦舒。也因为她是背对着其他人，所以旁人都没看到她的眼神。 “你这人怎么那么心狠啊，我家菁菁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连一口都舍不得给她剩！”女孩的爸爸开始高声斥责程亦舒，俨然一副程亦舒亏欠了他女儿的样子。 末世多少人吃尽苦头挨饿，这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那男人斥责完，四周也没有人回应他，只冷漠地旁观着，让男人有几分气恼。 小女孩气不过，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伸手就要去抢柏翊手上地馒头。 柏翊在观察程亦舒的神情，犹豫地一瞬，手上便空了。 程亦舒的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 柏翊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吃东西都很慢，细嚼慢咽的，神情还隐隐有几分痛苦，好像吃东西对他也是酷刑。可以上都不是小女孩直接抢夺的理由！ 她一手捏住女孩的下颌，让她无法进食，一手将她快送到嘴边的馒头抢了回来，塞到了柏翊地手上，“你快吃了！” 察觉到程亦舒的怒气，柏翊没再犹豫，皱着眉将馒头三两下地给咽了下去。 这是程亦舒见他吃东西最快的一次，火气这才消了一些。 馒头没了，女孩气得牙根痒痒，双手拽着程亦舒手，张口就要咬下去，程亦舒赶忙将她甩开。 到底是她收了力道，女孩只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一双原本应该童真无邪的眸子却满是怨毒和阴狠，不断恼怒地喘着粗气。 程亦舒没说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孩子的份上，早就把她踹十几米远去了，还让她在自己跟前气得跟炸毛的鸡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举着尖喙过来啄她。 见女儿被欺负，男人举手就要给程亦舒一巴掌。 第103章 饥饿时的人性 男人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全都因为这里是普通难民的队伍，异能者早直接进基地了，所以程亦舒这么一个弱女子带着看起来同样柔弱无能的弟弟，怎么看都是好欺负的主。 原本他还想利用年轻女孩的同情心，靠女儿卖惨，骗来食物的，没想到这丫头心肠那么硬，还毫不犹豫地把馒头吃了，让他怎么能不恼怒。 “你敢打我女儿，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男人面上还在装是女儿被欺负才动的手。 程亦舒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她侧身躲过男人落下的巴掌，反呛回去：“怎么，她是我女儿吗？我又不是他爹，我还得惯着她吗？” 就在男人准备伺机直接抢夺柏翊身上的包时，难民里终于有人站出来发声了。 一个年轻男人站出来，指责起程亦舒：“亏你还是个女人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对这么小的孩子动！” 说完，他将地上的小女孩扶起，拂去她身上的尘土。 程亦舒忍不住翻白眼，“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比男人更多同情心的？更何况现在是什么境况，大家活下去都不容易，我有什么责任和义务一定要养别人的孩子？你爱养你自己养。都末世了，你还玩道德绑架那一套。” 饥肠辘辘的女孩转移了目标，努力找回自己该有的那种纯真可爱的模样，眨巴着眼睛，仰头望着年轻男人：“那大哥哥，你有吃的吗？” 年轻男人一顿，没有立即应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衣服里还藏着一袋面饼和一袋真空包装的鸡胸肉。他还想留着接下来几天吃呢，毕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进基地里面。 见他这模样，柏翊忍不住反唇相讥：“刚刚那么深明大义，怎么轮到自己就犹豫了。我看也就是会些嘴皮子功夫。” 话毕，他还有意瞟了一眼男人藏着食物的位置，明显是已经知道衣服里是什么。 “大哥哥，你不会有吃的，舍不得给菁菁吧？” “就是啊。小兄弟，你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啊。” 程亦舒冷眼看着这父女两个一唱一和地转移了他们道德绑架的目标。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男人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将衣服里的面饼拿了出来，给了小女孩。 他故意将鸡胸肉留着，没有拿出。 女孩赶忙伸手抢过面饼，连声谢谢都没说，背过身子就埋头开始干啃。 女孩的爸爸蹲下身子，拽了拽她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给老子留点。” 尴尬站在原地的年轻男人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原以为至少能换来父女二人的一声道谢，结果什么都没有，只能悻悻地将手收回，插到了衣兜里。 瞥见旁边的程亦舒和柏翊，他又自我安慰自己是和这姐弟不一样的。自己没有在末世之中就丧失人情味，依旧热手相助了可怜的父女。 想到这些，他骄傲地昂着头从程亦舒身前走过，还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程亦舒怀疑他要是胸前有一条红领巾，指定得觉得更鲜艳了。 啧，年轻人，高兴得太早了。 年轻男人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哪知道刚刚向程亦舒索要食物的大婶又开始过来向他讨食，“大兄弟，可怜可怜我吧。婶子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站得腿发软。你行行好，也给婶子一口吃的吧。” 年轻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婶子，对不起啊。我也没多余吃的了。” 他以为大婶会像先前被程亦舒拒绝那样，立即就走，哪知道对方不仅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说：“大兄弟啊！你可不能偏心啊，只救那小女孩，不救婶子这个可怜人啊。婶子丈夫儿子都变异成丧尸了，婶子风餐露宿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年轻人试了几次，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奈何对方哭诉喊苦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松分毫，似乎是他不给她吃的，她不会罢休。 他不明白程亦舒先前拒绝了这婶子就不纠缠了，轮到他，就不达目的不罢休。 程亦舒抱臂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出手帮忙意思。这男人将自己心软暴露在这群饿了几天的难民面前，能不玩命纠缠吗？ 待男人看向程亦舒时，她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脑袋，接着摊手——你没脑子，没办法。 年轻男人在原地又气又无奈，大婶抱着他的腿，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开始懊悔自己先前的冲动，回忆刚刚得意洋洋经过程亦舒面前的画面，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蠢到家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衣服里的鸡胸肉拿出来分这大婶一半，好换个安宁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朝他簇拥过来，伸出手讨要食物。 “小伙子，大爷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都要归西了。”五十岁的大爷，伸着枯槁如枝的手。 “小哥哥，呜呜呜，我也好饿。你给我口吃的，我就跟你在一起。”年轻女孩，眼中含泪，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角。 “兄弟，给我吃吧。吃完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 年轻男人本来就算不得健硕，被一群人簇拥拉扯之下，站都站不稳，简直是欲哭无泪。 现在的他想到刚刚强出头斥责程亦舒的行为，悔恨得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没等他悔恨太久，他察觉到簇拥的人群之中已经有人直接开始在他身上摸索，寻找食物。他心中一惊，知道那包鸡胸肉是藏不住了。 男人心一横，将那袋鸡胸肉拿了出来，他举过头顶：“我给你们！” 那些人立刻两眼冒光，蹦跳着争抢那袋鸡胸肉。 年轻男人在众人的推搡中，终于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刚刚的包围圈。 再回过头一看，刚刚那堆人为了争抢那包鸡胸肉，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就连先前女孩的爸爸都加入了争抢，因为女孩自己埋头将面饼啃咽入肚，一点都没跟男人留。 此时看着爸爸为了口吃的和别人推搡扭打，她却一点也不怕，像是观摩一场有趣的赛事，“咯咯”地笑着，拍着手喊加油。 年轻男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发寒，没有想到刚刚看起来无辜天真的女孩，在这种时候表现得这么冷血又残暴。 最后拔得头筹的是先前的健硕男，他着急忙慌地将整个鸡胸肉囫囵吞咽入肚。 那位大婶想要在他咽下之前抠出却还是晚了一步，年轻女孩则气愤地在他的脸上用指甲划了几道。 女孩的父亲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余光发现了还站在一边的年轻男人，“说不定他身上还有吃的！” 众人一听，全都红着眼睛再度将他围了起来。 第104章 差点进不了旭日基地 “我对天发誓，我身上没吃的了，真没有了！”年轻男人再三保证，却毫无用处。 他被那些红了眼的难民们按在地上，上下其手寻找吃食。 已经入冬的季节，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衣服，以确认他还有没有偷藏。 程亦舒不愿插手，但也不愿目睹这一切，早带着柏翊推到了基地附近的林子里。 入夜，程亦舒倚着树干，和衣而眠。 柏翊睁开眼眸，原本墨色的瞳眸，此时俨然成了深蓝色，蓝得甚至隐隐发紫，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妖魅。 他提步离开，脚掌落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疾步向前走了一段，终于碰到了那些人。 先前女孩的爸爸带着一群人猫着腰，正蹑手蹑脚地来寻程亦舒姐弟，没想到看到林中如鬼魅般的东西飘过，而且一眨眼就来到了他们眼前。 在他们被惊吓即将出声的时候，柏翊的眸色再度加深，幽幽地开口命令说：“不能打扰那边的那个女孩，离她远一点，给我滚。” 那些人目光呆滞，像是催眠了一般，纷纷听从他的命令，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林子以后，他们目光才恢复了清明。 “哎，我怎么在这儿？” “对啊，我们来这里是干嘛来着？” “我想不起来了。” 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忘却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挠着脑袋走远了。 回到程亦舒身边的柏翊看着她的睡颜，不知在想什么，而后缓缓伸手，在即将抚到她面庞的前一刻，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柏翊的眸色同时恢复成了墨色，“姐姐，你醒了啊？” 程亦舒目光落在伸到自己旁侧的手，“你想干嘛？” 柏翊这次倒回答得真诚：“姐姐的脸好看，想摸摸姐姐的脸。” “……你倒老实。”程亦舒被他的“真诚”打败。 她接着说：“你自己长得更好看，摸你自己脸去！” 柏翊不满地撅起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上前准备抓着她的衣服撒娇：“姐姐～我……” “再废话我就把你手绑起来挂树上！” 柏翊知道程亦舒不会真的那么做，但还是适可而止地不再纠缠。 接近程亦舒的这么长时间里，他已经知道她生气的边界线在哪里，所以一般不敢逾越，只会在那旁边疯狂试探。 再次回到旭日基地外面的时候，众人恢复了昨日冷漠疏远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们之中一部分人昨日为了食物会那么疯狂。 只是，程亦舒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昨天那年轻男人的身影。 她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女孩的爸爸身上穿着的棉衣，正是昨天年轻男人的。 程亦舒有了不祥的预感，她上前抓住男人：“昨天那个小伙子呢？” 女孩爸爸还装蒜说：“我怎么知道。” 他那躲闪的眼神，明显是在说假话。 柏翊施施然站在她的身后。 他敏锐的感知力远超所有异能者，所以他也没有告诉程亦舒昨晚飘来的血腥气和烹煮的味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昨天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分散地装在了在场几个男人的胃中。 他可一点都不意外。 人类嘛，不就是这星球上最可怕的生物吗？当初让他们变成乖乖听话的丧尸，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没有给程亦舒过长的时间纠结，因为基地的通道又开了，还是先进旭日基地要紧。 众人以为今天审核入基地的队伍依旧是漫长的，出乎预料地有了变化。。 不知是审核的守卫心情不好，还是旭日基地故意在搞什么鬼。 一连几个申请进入基地的人都被对方评判为不合格，不能进基地，直接挥手让他们离开。 要问评判的标准？ 守卫一拍桌子高声道：“老子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哪来那么多废话啊！滚滚滚！” 因为守卫敷衍地说那些难民不合格后直接将人赶走，所以队伍前行得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程亦舒和柏翊二人。 程亦舒挤了个笑脸，柔声说：“守卫大哥好，我和我弟两个人听说旭日基地的生活好得很，千辛万苦投奔过来，还望大哥行行好。” 一直埋头画“x”的守卫听到声音悦耳，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程亦舒特意扮丑得跟叫花子似的程亦舒，脸上难掩失望。 对方毫不在意地说：“这里谁不是千辛万苦过来的，那是个难民我们基地就得收留吗？” 他说完就要落笔，程亦舒知道他这笔落下后，十有八九又是“x”，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是异能者，再以异能者身份进旭日基地的时候，柏翊拍了拍她。 程亦舒移开身子，让他上前，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各位哥哥行个好吧，我们姐弟俩真的很可怜，放我和姐姐进去吧。” 程亦舒以为柏翊有什么绝招，结果还是惯用的撒娇卖萌，顿感无语。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她都不吃他那一套，守卫几个男的还能吃他这一套吗？ “进去吧。” 程亦舒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守卫刚刚是说进去了吗？ 柏翊转身对她灿烂一笑“姐姐，我们进去吧。” 几名守卫全都没有拦着，呆呆地目送着他们二人进入了基地。 程亦舒没有察觉到柏翊刚刚在面对几名守卫时，说到“放我和姐姐进去”几个字时短暂的停顿以及眸色短暂变化。 她只纳闷：难道柏翊这小子男女通杀，只是对她不奏效吗？ “姐姐，你看着我干嘛呀？不敢相信吗？我们终于旭日基地了，真是太好了。”柏翊表现得到真像是千辛万苦逃亡到旭日基地的普通难民。 当初他说跟着绝不拖后腿，还真没有食言。这演技让程亦舒都没反应过来。 没等程亦舒接他的戏，程亦舒只觉得自己被一撞，愤愤地转身，却发现经过的是四人抬着做成的简易轿撵，上面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坐在上面，神情倨傲，享受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更重要的是，这女人，程亦舒认识！ 她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乔琪！ 第105章 f区难民 程亦舒目送着如今满面春风的乔琪离开，没让她来得及细细思量现在是什么状况，就被身后的呵斥声打断。 “那两个杵在那里干嘛呢？” 程亦舒和柏翊扭过头去，便看到城里守卫模样巡逻的人走过来驱赶他们二人。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程亦舒只能暂敛锋芒，好声说道：“大哥好，我们两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不清楚咱们旭日基地的安排布置。请问新来的难民去哪里啊？” 那名守卫压根没有耐心听她将话说完，“去去去，别来烦我！自己找去！” 程亦舒扫了一眼他凸起的圆肚，暗忖这旭日基地的伙食的确是好，这守卫大哥的肚子就能看出来。 见他不耐烦，程亦舒又向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打听新来的难民应该去哪里？ 那人身上的袄子用料厚实，面色红润，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他刚要拧眉呵斥，却发觉对方是个女人，而且仔细一看，五官还不错，心头的火气当即消了，只不甚热情地指了一个方向，“喏，新来的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到底，就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程亦舒道了声谢，便领着柏翊一同向着那人指的方向走去。 她留意了一下，这个方向和乔琪离开的方向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不仅如此，她发现每隔一段距离，旁边都有一根木桩，上面有被油漆涂写的字母，像是区域的划分。他们来的地方是a区，她们一路向前走，已经来到了d区，还没有走到底。 另外，他们一路走来，不断有这里的居民盯着他们看且脸上神情各异。 或是带着不屑的鄙夷，或是莫名其妙的同情，再或者是看好戏的窃喜…… 总之，这些形形色色的眼神落在程亦舒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且对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隐隐担忧。 等到了最后的f区，程亦舒有些傻眼了。 与其说这里是难民区，不如说这里是垃圾场更贴切。 破烂不堪的帐篷上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油渍。有些帐篷上面缺了一大块，上面被用形形色色的塑料袋拿来填补。 总之是破烂的不行。 她总算知道，先前那些人的神色，是什么原因了。原来旭日基地里的分区是这个意思，区域越靠后，意味这里的条件越差。 难怪a、b区的人还脸颊饱满，身体看起来强健有力，这f区的居民全都面容枯槁，伸出的细长手腕也是皮包骨头，看起来甚至还没基地外树林的树枝粗。 这种境况下，程亦舒和柏翊该怎么生活下去。 他们二人立在原地，那些人只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接着又收回目光，像是只是看到两根没有生命的木桩，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程亦舒和柏翊主动张开询了几人，对方全都冷漠地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他们顺着对方的动作看去，原来是整理食品的包装袋。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察觉到二人的目光盯上自己手头的东西，那些人或抱着包装袋进了帐篷，或是将包装袋搂在怀里，似乎是警惕程、柏二人抢夺他们的东西。 他们都是看起来或是年迈体弱的人，或是器官有残缺的人。 程亦舒不明白他们怎么将这些东西当个宝贝。 等一个老人摸到一个薯片袋子里的东西还有残余的时候，当即一喜，确认了一眼里面还剩的残屑是可以吃的以后，连忙仰头往嘴里倒。那么一口很快就吃完了，老人却依旧还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袋子。舔干净以后，老人才将袋子丢在一边。 好吧，程亦舒是明白这些实物袋子是用来干嘛的了。 就在他们看呆出神的时候，一位大娘悄悄观察一会儿后，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 程亦舒和柏翊点了点头，对方更加热情了，“逃过来的一路辛苦了，快来大娘的帐篷歇歇脚吧！” 接着不由分说地邀请他们二人进了她的帐篷。 好在大娘的帐篷很是宽敞，他们三个人都待在里面也不拥挤。 大娘的神情全然不似外面那些人那样麻木冷漠，热络地拽着程亦舒的手，询问他们一路赶来是否辛苦云云。 “就剩你们姐弟二人在这末世生活，是不容易。”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抚上了程亦舒的脸。 没等她来得及推开，对方摸了一把程亦舒刻意抹在脸上的黑灰，眼神动了动：“刚刚我在外面就觉得你们姐弟二人不一般，脸上这灰烬是刻意抹上去的吧？近距离这么一看，你们姐弟二人五官底子倒真不差啊。”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们姐弟二人，像是打量货物估价。 要不是程亦舒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柏翊眼神迸发的寒意，就快给大娘的手冻住了。 程亦舒哪里能一味地让对方套话，反问起对方旭日基地的境况。 “我听说旭日基地日子好，才特地逃过来的，怎么这里……” 听到程亦舒这么说，大娘忍不住“呵”了一声，“旭日基地日子好，那是对异能者而言，对我们这种普通人啊……” 程亦舒等了半天，对方却是没说下去。 “既然日子不舒坦，干嘛不出旭日基地，去别的地方呢？”柏翊疑惑地问。 大娘一听这话更乐了，“这旭日基地进不容易进来，出就更不容易出了。要不然，大家都去别的地方了。比如说……那个绿茵基地，这里多少人肠子都悔青了，没选择去那里。” 说到这儿，大娘又像是想到什么，低低地说了一句：“不过，他们也没有多久的好日子了。” 程亦舒想继续追问，对方口风却变得很紧，打着马虎眼敷衍着。 半夜，见姐弟二人熟睡，大娘却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出了帐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程亦舒和柏翊就被人从帐篷里拖拽了出来。 对上程亦舒的冷冷的目光时，站在那些人身后的大娘赶紧侧脸避开，不再与她对视。 直到程亦舒被拖拽着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对方才小声说：“别怪我，我是送你去过好日子的。” 不知这所谓的好日子是真是假，但对方手上的一袋馒头却是真真实实多出来的。 程亦舒明白，她和柏翊是被这一袋馒头交易出去的。 第106章 旭日基地的首领 程亦舒和柏翊被几人押送到了一座监狱样子的地方。 待铁门合上，那几人离开，程亦舒象征性地喊了两嗓子：“放我们出去！” 得到那些人“再喊就把你舌头割了下酒”的恐吓以后，她终于不装了。 脸上的慌乱和害怕神情也消散了。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柏翊，看见她表情的变化，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姐姐，你刚刚假装被骗后的愤怒和不知道去往哪里的惊怕，演得也太像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和他之前通过丧尸视角观察的她一样有趣。 程亦舒揉了揉自己刚刚做了太多表情的脸，叹了一声，“不这样，怎么离开那f区，接近旭日基地的核心。” 他们俩人已经被带到了f区相反方向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光从外观上看就比先前区域看到的宽敞大气，听押着他们的两个男人交谈，说这里是异能者生活的区域。 见识过旭日基地普通居民的生活区，再让程亦舒来探探这异能者生活区是什么样。 思索了片刻，程亦舒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问很久的问题：“柏翊，你觉不觉得这旭日基地有的地方和我们哪里很像？” 柏翊不明所以，“绿茵基地可没有居民高低贵贱的分区域划分，也没有见人被绑着视而不见的守卫。” 程亦舒摇了摇头，“不是这些。是进入基地前的登记和巡逻守卫这些配置以及建造防御墙，都像是依葫芦画瓢从绿茵基地学过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柏翊才发觉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结合离开基地的时间，程亦舒脑中已经锁定了一个人——乔琪。 此时，乔琪正媚笑着坐在杨志荣的身侧忽然打了个喷嚏，接着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志荣不屑地笑了出来，“让你大冬天的还穿裙子。” 他说得没错，乔琪此时正穿着一件绿色的纱裙。 这裙子只有薄薄的一层，所以裙内的风光也若隐若现。 见自己被取笑，乔琪装作羞恼，用手指在他身前画着圈圈，“你真是坏死了，人家不还是为了穿给你看，你还取笑人家！” 这话将杨志荣逗笑了，一把拉过乔琪的手腕。乔琪也顺势离他更近，整个人都像没有骨头的蛇。 杨志荣没忍住尝尝了她的朱唇。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几年前在金海市郊外那个库房里，乔琪还在驳斥不屑他的小把戏，端着她那大小姐的架子；今年后，乔琪会这么乖顺娇媚地和自己搅和在一起。 杨志荣自认自己不是重女色的人，可敌不过现在的乔琪实在是风骚至极！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敌得过她这番魅功。 一番云雨过后，乔琪躺在他的怀里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攻打绿茵基地？” 杨志荣开口说：“不急，再等等。” 听到这话，乔琪只当他是在敷衍，猛地坐起身：“还要等什么等？等程亦舒变得更强吗？” 等杨志荣的眼神压过来，乔琪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这才软和了语气，“我这不是等的着急了嘛。” 杨志荣神情变得狠厉，“我比你更急。你恨程亦舒，我也恨程亦舒。我一定要让那个张狂的女人，好好地尝尝失败的滋味！” 接着他话锋一转，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再等等，“程亦舒那么狡诈，我们派人去绿茵基地蛊惑拉拢走了那么多异能者，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还选择这时候闭关，我总觉得蹊跷，所以再等等。” 知道了缘由，乔琪这才又柔柔地躺了回去，“还是荣哥你深谋远虑，不然光凭我，哪能斗得过那个狡猾的女人呀。” “这话不假，哈哈哈，我深谋远虑，你这女人心肠歹毒，我俩不合作，这旭日基地能有今天吗？” 曾经旭日基地的首领被乔琪蓄意勾引，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却在她劝说吞并附近小基地，扩收异能者的时候，保持了理智，拒绝了她的提议。此时，杨志荣辗转来到了旭日基地，两位曾经的熟人见面，一拍即合。 最终前首领命丧乔琪的手中，杨志荣取而代之，成了旭日基地的新首领。 这两人狼狈为奸，同样的心狠手辣，一个擅长出卖色相勾引，一个精于算计谋略，合力带人攻打了许多基地。 愿意臣服卖命的异能者就收留宽带，不愿意的直接诛杀，同时将被攻打的基地物资洗劫一空，凭借这样的手段，他们才能让旭日基地这么快地发展壮大，追赶上绿茵基地的脚步。 当然，现如今旭日基地的许多运用模式都是乔琪从绿茵基地那里学来的，不过只是学了个皮毛。 况且，即使如今堕落到出卖色相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依旧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卑贱的血统，所以旭日基地才有那样阶级分明的生活区划分。 当然，普通居民的a区也远远比不上这所基地异能者生活区。 徐忆南作为新来的异能者，正跟其他几位异能者推杯换盏。 当然，酒是在末世是何等的奢侈品，他们杯中装的是水。 即使是这样，徐忆南还是忍不住发问：“咱们旭日基地的资源这么充沛吗” 两位在旭日基地的老异能者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望着徐忆南疑惑地神情，身侧坐着的张一飞赶紧给他解惑，“别的食物不说，但我们旭日基地的水资源真是管够。” 张一飞就是当初从唐帆手下离开，第一个投奔旭日基地的异能者，所以和同样来自绿茵基地的徐忆南刻意说是“老乡”，关系自然亲近一些。 一位老异能者笑道：“一飞，你这么说，徐兄哪里能明白，不如你带他去地牢看看吧。” 这真是正中徐忆南下怀，他抱拳说：“那劳烦各位兄弟就带着我见见世面吧！让我看看眼。” 反倒是张一飞此时犹豫了，“那地方……带徐兄去，不太好吧。” 还是另外两名老异能者胆子大，拉着徐忆南起身：“走，哥哥们带你去见见。” “那我就先谢过了！” 第107章 提前见面 徐忆南目送着人将一桶桶的清水被人输送离开。 张一飞告诉他，这一桶桶清水大都会被输送至旭日基地异能者生活区，小部分会分发到平民区。 徐忆南很诧异，他没想到旭日基地的水资源充足到这个份上。 没等他感叹完，就被另外几人领到了一个昏暗的棚子里，里面地面潮湿，因为密不透风，还有一股异味。 徐忆南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十分不适地想往外退。他在末世前也是矜贵的富二代，末世后虽也颠沛出生入死，但脏乱差的地方，他还真没怎么待过。 要不是想着跟这帮人要混熟，依照他的性子，早就借口退出去了。 理智压迫着他跟着几人进去，还不耐地用手掩在鼻尖，带着鼻音说：“几位兄弟带我来牲口棚干什么？” 直到此时，徐忆南还以为自己被带来的是牲口棚子。 另外几人失笑，“徐兄，你再好好看看。” 说话的那人，手上拿着手电筒，可以照亮一片区域。 徐忆南漫不经意地抬起眼帘，顺着光线扫过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这里面关着的竟是人！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不过大多是女性。 他们的指尖都被固定了一个比输液更粗的橡胶水管，水管连接至旁边的水箱。 光线照射到他们脸上时，他们像是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太久了，光线的刺激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将脸转了过去，避开光线。 那名拿着手电的异能者却像是找到了乐子，故意用手电筒寻着对方的眼睛照去，捉弄到对方发怒，用头撞栏杆，一副要出来揍他的样子。 异能者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开怀大笑了起来。 里面看守的守卫用常常的铁棍敲了敲里面的人，呵斥说：“老实点，再瞎折腾出动静，老子断你三天粮！” 对于蓄意捉弄挑衅的异能者，守卫却半句不是也不敢讲，反而赔笑着说：“峰哥，这些家伙最近被压榨狠了，一个个都有些暴躁，欠收拾，您别在意。” 那被叫做峰哥的异能者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接着话锋一转，又像是随意地一说：“有力气折腾，说明吃的还是太多，少给点饲料吧。” 徐忆南这时已经放下悬在鼻尖遮味的手，只是扫过那峰哥时，眼神冰冷。他深呼了一口气，敛收住自己的怒气。 他去了绿茵的基地以后，偶然听起唐帆说过“末日的里牲口”，当时他还觉得荒唐至极。唐帆却说那是程亦舒告诉自己的，言下之意是相信程亦舒说的就是存在的。见唐帆坚持，徐忆南最终选择了一笑置之，没跟唐帆争辩，反正他是不相信人类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他觉得荒唐至极的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他的面前上演着。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后又放开。 他提醒自己现在还没到和这些人翻脸的时候，况且这些人也都是异能者，若是动起手来，不仅帮不了这些人，自己讨不到任何便宜。 他挤出笑颜，敷衍地应和了对方几句，对方见他兴趣不大，才收了玩心，带着从里面走出。 猜测到先前在这些异能者那里喝的水都是压榨那些水系异能者得来的，徐忆南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他心里作用，只觉得这些从水系异能者身上压榨得来的水，比起绿茵基地水系异能者释出的水，苦涩了很多。可无论是张一飞还是另外两名异能者，似乎都没有这种感觉。 看出徐忆南对刚刚棚区的兴趣不大，张一飞一脸坏笑地凑近徐忆南，“南哥，你对那些不感兴趣，我给你看点真正好的。” 另外两名异能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张一飞的意思以后，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不定最近又有新货了呢。” 直觉告诉徐忆南，那必然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那还要劳烦几位兄弟带我再见见世面呢。” 程亦舒没有想到自己会提前见到徐忆南。 她和柏翊在监牢里，徐忆南和另外三名异能者站在外头。 张一飞仔细打量着里面的人，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俩人有些眼熟啊。” 程亦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张一飞也在。 他之前可是护卫队的队员，程亦舒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即使现在已经将自己乔装打扮地像个叫花子，她还是心中绷紧了弦，生怕对方将人认出就前功尽弃。 他的目光在程亦舒流连，柏翊却叫住了他，“哥哥，你为什么只看姐姐，不看我呢。” 听到柏翊主动跟张一飞搭话，程亦舒更是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们也是同期待过护卫队一段时间的，即使分属不同的小队里，像柏翊这样惹眼样貌的男生却不多，很容易就会让张一飞发觉。 张一飞也察觉了，他蹲下身子，和坐在地上的柏翊平视，似乎在做最后的确认。 另外两名异能者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问道：“一飞，你不会认识这俩人吧？” “我……” 张一飞刚开口就被柏翊打断了，“哥哥，你不认识我们吧，只是想带我们出去。” 旁人只是以为柏翊随口一说，张一飞却在望见柏翊那双暗沉着的眸子一刹那，便被吸引。 灵魂像是被吸引坠入那眼眸中的黑色漩涡中，一丝一毫地挣扎都来不及有。 而柏翊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带了蛊人的音节，让他无法拒绝地想去听从。 “我不认识他们……我想带他们出去……”张一飞呆滞地重复了一句。 无人注意到，他的瞳孔外围多了一层黑圈，像是被恶魔圈中的忠实奴仆的记号。 另外两名异能者没有多想，他们肮脏的思想，只是以为张一飞看上里面的柏翊，所以才这样，纷纷取笑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好这口啊？” 第108章 会议背景板 程亦舒已经被强制梳妆过了。 因为担心被从绿茵基地的人认出，她想保留脸上的黑灰都不行，好在后来甩给她一些化妆品，让她收拾收拾自己，她故意将自己化得跟鬼一样。 负责指引程亦舒的女人望着她这惨不忍睹的化妆技术，抽了抽嘴角，却没说什么。 程亦舒留意到，周围的几名女生样貌都不错。 她们实则都是负责伺候异能者生活起居的，至于伺候到什么程度…… 看到时不时有人对她们动手动脚，程亦舒便了然了几分。 当然，不止是女侍从，也有男侍从。只不过除水系异能以外的其他系的女异能者数量不多，出挑的男生更是没几个，所以男侍从数量也只有寥寥无几。 程亦舒现在的身份便是旭日基地的一名女侍从。 领着她的女人，告诉她旭日基地阶级地位从高到低分别为：首领和首领的夫人—除水以外的其他系异能者—基地守卫—异能者的侍从—居民—水系异能者。 程亦舒发觉自己的地位竟然还是升了，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沉思了片刻，又问对方：“如果是水系异能者，又不止是只会水系异能，还会植物系或者冰系异能之类的，她的地位应该如何？” 对方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原地怔愣了一会儿说：“你胡想什么呢？哪有人会那么多异能，一个异能者不就只能掌握一系异能吗？有那瞎琢磨的功夫，不如好好干活，看能不能得了哪位异能者的青眼。” 见她没将自己的问题放在心上，程亦舒也懒得辩驳，只点头应了声是。 至于，得了哪位异能者的青眼？ 呵，这里谁有那个福气先得她的青眼再说吧。 没有给程亦舒多想的时间，她就被催促去基地的议事厅。 说是议事厅，实则只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帐篷。 程亦舒得知今天是首领要见见基地里的异能者们，一来联络联络感情，二来眼熟眼熟新来的异能者。 她一言不发，低着头乖顺地跟着其他女侍从将水果摆放到桌上。 说是水果，末世里拿来那么多新鲜水果，不过是黄桃罐头、杨梅罐头这些。 只是这些水果罐头，在当下也算得上是珍品。程亦舒又浮现了f区那些饿到有些浮肿的居心，再看手里这罐头，不由得感叹在这等级制度分明的基地里，阶级之间的差距和待遇真是大。 见她拿着罐头发愣，一位侍从皱眉斥责说：“我告诉你，别起什么歪心思。这些可都是给异能者食用的，不是你该肖想的！” 原来是误会她要偷吃罐头，为了不让人起疑，她连忙收起满腹感慨，麻利地开始干活。 异能者们后来陆陆续续到场。 程亦舒原本学着其他女侍从们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恭候命令的模样。 只是几乎很少这样卑躬屈膝的姿态，程亦舒做起来突兀又生硬，让她两侧的女侍从都想摇头。 只有徐忆南进来的时候，特意眼神在女侍从里扫了一眼，在看到模样别别扭扭的程亦舒，差点没笑喷出来，只能用袖子掩了掩，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才将笑意掩了下去。 意识他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又成了别的光景。 尤其是程亦舒周边几个女侍从，都飞快红了脸，她们都以为徐忆南刚刚是看见自己才笑得。 她们不仅面上浮上了霞色，还目光柔柔地回应着徐忆南。 毕竟徐忆南长得一副好皮囊，又是阶级分明的旭日基地里地位崇高的异能者，若是得了他的青眼，在她们眼里便可以一飞冲天。 见着几名女侍从羞涩勾人的表情，张一飞和其他异能者不由得打趣道：“你们别瞎耽误功夫了，我们徐兄啊，只好男色！” 闻言，那几名女侍从的表情当即定在了脸上落在徐忆南身上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 就是徐忆南自己表情也僵硬了起来，只干巴巴地笑了了两下。 他还能怎么办？ 昨天他才将柏翊“收”下，这时候再否认，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就说摊上那绿茶小白脸没什么好事，现在还要背一口断袖的黑锅，真是离谱！ 在场之中，不乏除张一飞以外，其他从绿茵基地投奔而来的异能者，所以对徐忆南也有所了解，这时候不禁低声议论起来：“不是听说这徐忆南喜欢程亦舒吗？什么时候又有断袖之癖了？” “嗐，异能者圈子太乱了吧。咱们少管吧。” 其中一人，注意到有些突兀的程亦舒，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说：“我怎么感觉那个女侍从有几分眼熟。” 旁边那人没放在心上，随意地扫了一眼，没能将眼前拘谨的女侍从和绿茵基地飒爽果决的程亦舒结合在一起，打趣着同伴说：“什么眼熟啊？我看你跟哪个女侍从都眼熟，都是你的旧情人吧！” 那人被他逗笑了，收了力道反踹了对方一脚：“去你的！” 乔琪和杨志荣就是这时候猝不及防地走进来的。 所有人都收了心思，恭敬地半低下身子，高声问候道：“首领好！夫人好！” 程亦舒和徐忆南慢了一拍，但也立即跟上了动作。 好在他们二人定没有发现，昂着脖子，高傲地从他们面前经过，缓缓地登上了帐篷前边最高的两把椅子。 程亦舒先前还以为是没有高度一样的椅子，拿了两把凑数的，眼下情况似乎在告诉她，这是刻意为之。 绿茵基地议事的时候，大家顶多也只是颌首示意，哪有像旭日基地这样的形式，活像末日版的新帝新后登基一样。 没听见她吐槽的心声，乔琪春风得意地跟着杨志荣落了座。 杨志荣抬起的手往下按了按，“大家都坐下吧。” 这里的大家当然仅仅是指异能者，程亦舒在内的这些侍从们当然还是得乖乖站立侯着，做会议的背景板。 杨志荣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徐忆南身上，开口询问道：“听说你是从旭日基地来的？” 听见这话，刚刚还兴致缺缺的乔琪顿时来了精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第109章 哪个基地更好 杨志荣环视众人，没有注意到程亦舒。 他最后将阴鸷目光落在了徐忆南身上，“好久不见啊。” 徐忆南瞳眸瞪大，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旭日基地的首领竟然是杨志荣！ 他们的计划恐怕要因为这个意料而宣告失败。 杨志荣没有错过徐忆南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心情十分愉悦。 谁能想到在崇城地界上压着他一头的徐忆南现在会在堂下对他俯首称臣呢？ 他很想直接命人将徐忆南抓起来，好好羞辱一番。 好在杨志荣只是脑海里想想，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是首领的身份，不便明面对徐忆南动手，更何况他还要靠异能者们替他拿下绿茵基地呢，可不能在这关键时期让这些异能者们对他生出嫌隙。 且留着徐忆南到自己攻下绿茵基地的那天。 杨志荣的诸多算计都在心里，面上端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在众人面前装作俩人初次相见，他开口询问道：“听说你是从旭日基地来的？” 听见这话，刚刚还兴致缺缺的乔琪顿时来了精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张一飞已经提前将旭日基地的规矩跟徐忆南说了，所以徐忆南记着步骤，先起身，接着躬了躬身子，“回禀首领，我的确来自绿茵基地，因为听闻旭日基地异能者的待遇更好，特来投奔。” 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徐忆南只能见招拆招，只是这样恭敬地对着曾经看不起的杨志荣，他心中十分不平。 杨志荣没这么放过他，继续追问：“那你觉得这里和绿茵基地相比如何啊？” “当然是这里好，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我真是后悔没早些来这里。” “好！”杨志荣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乔琪眼睛一转，问徐忆南：“那你觉得这两个基地，哪个首领更强？那个基地首领程亦舒又如何？” 这个问题可让徐忆南犯了难，若是一味地违心抹黑程亦舒，说她的不是，乔琪不知道他喜欢过程亦舒的事，在场包括张一飞在内的其他投奔过来的前绿茵基地异能者可都清楚，一个不当心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更要命的是，程亦舒本人现在还在现场，虽然垂首一副恭敬模样，但徐忆南清楚她这时候一定竖着耳朵准备仔细听着呢。 耽误了片刻，乔琪已经有些不耐了，“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徐忆南索性挑明了自己追求过程亦舒的事，在场的人无不有些诧异，就连乔琪都微微张口，表示错愕。 只是旁人是觉得徐忆南敢于将自己追求失败的事说出来，而乔琪则是嫉妒——这程亦舒身边不是有个样貌谈吐俱佳的韩星野吗？怎么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也喜欢过程亦舒？这些男人都是瞎了眼吗？竟然会喜欢程亦舒那么歹毒的女人。 乔琪越想越气，眼神已经像是淬了毒。 徐忆南又接着说：“不过啊，这女人太要强了。女人不就应该像夫人这样默默做首领背后的贤内助吗？程亦舒这女人也太爱逞能爱出威风了，一个女人家家的，守着那么多人口的基地，把着那点权利不肯放手，太要强了，我真是越相处越看不惯她这样！” 他这番话既非常丝滑地夸赞了乔琪，又挑明因为程亦舒的性格强势，自己已经不喜欢她了。 旁边有几人跟着应和： “我理解徐兄，我也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女人就应该温温柔柔的像水一样嘛。” “我当初听说绿茵基地的首领是女人这件事就挺离谱的。女人能做什么？男人才能做大事！” “虽然我没见过这个女人，但我听你们叙述，就能想象出她的样貌，一定是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丑女人。” …… 听着这些没去过绿茵基地没听说过程亦舒的家伙议论着，那些曾经来自绿茵基地见过程亦舒的人，表情都有些尴尬。 他们心中知道绿茵基地异能者的生活虽然不像这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整体居民都生活的很幸福，程亦舒本人更是和“丑”字没有半分关系。 他们心中这样想归想，但还没有蠢到说出口扫大家兴的地步，只能尴尬应和地赔笑。 徐忆南脸上也带笑意，只是目光扫过那些人的时候，眼底暗藏嘲讽。 这些人狂妄自大如同井底之蛙，依靠打压异性获得自我满足感，他真是不屑于揭穿这些人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侍从中的程亦舒，盯着脚尖的眼睛眯了眯。虽然徐忆南喜欢自己这件事已经差不多是基地人尽皆知，但这家伙从未真正将自己的爱意宣之以口，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被迫听到对方确认。 结果没等她纠结出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就听到对方说着自己的“坏话”，刚刚心中的尴尬尽数消散了。 这家伙怕不是在借口宣泄自己的不满吧？ 乔琪听到徐忆南说程亦舒的不是，刚刚的烦闷一扫而空，心情格外畅快，这时候才细细打量起徐忆南的长相。 啧，长得真不错。 程亦舒个没福气的，这么帅气地男人都不知道把握。 乔琪内心深处隐隐有个想法在跳动。 以至于杨志荣在她落座以后，随意地将手搭在她腿上都让心虚的她吓得微微一颤。 见她神色慌乱，杨志荣用眼神询问，确认她没事以后才收回目光，他缓缓开口问徐忆南：“既然你这么看不惯程亦舒，那如果让你做绿茵基地的首领，你愿意吗？” 他这话顿时引起众人哗然，徐忆南更是错愕地立在原地，似乎是在分辨对方是认真的还是玩笑。 看着下面异能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样子，杨志荣接着问他们：“不光是他，你们对绿茵基地感兴趣吗？谁能攻下绿茵基地，我让谁做绿茵基地的首领如何？” 异能者之间早就传言首领要攻打绿茵基地，眼下杨志荣这问题，无疑是坐实了这个传言。 第110章 不欢而散 “我觉得不好。” 提出反对意见的并不是隐在侍从里的程亦舒，而是坐着的杨志荣下首位置的一位女异能者。 听到她提出反对，乔琪连忙和杨志荣交换了眼神。 乔琪眼底已经有了杀意。 下首的这位异能者被众人称作敏姐，三十出头的年纪，是跟随前首领一路打拼成立旭日基地的“老人”了，在基地内颇有声望。 当初乔琪在爬上来之前，没少在对方手里吃苦头，直到她灵机一动，蓄意接近前首领又爬上了他的床，这才彻底摆脱了这女人。 在乔琪联合杨志荣杀死前首领又嫁祸给是丧尸以后，旁人都被糊弄过去了，偏偏这敏捷对她百般猜忌，一直觉得和她有关。得亏没让对方抓住证据，乔琪确信对方一旦寻找到实质性证据后，一定会向自己发难。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隐患！ 杨志荣脸上也有愠色，四周寂静一片，无人敢出声，众人都用责怪的眼神看向敏姐。 早在刚刚这群男人非议着一个女人做基地首领的时候，敏姐的脸色就变了，现在更是直接驳了杨志荣的面子，“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攻打别的基地？现在大家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末世里，本就不容易，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呢？” 她看不惯杨志荣不断攻打掠夺其他基地的行径已经很久了，今天更像是要撕破脸。 说杨志荣不气恼，那定然是不可能的，看来自己一直留着这女人一条狗命，并没有让她知道分寸，反而愈发嚣张了啊！ “末世里，所有资源只会越来越少，我选择攻打其他基地，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没等他说完，敏姐就打断了他冠冕堂皇的发言，“放狗屁！别拿别人做借口，为你的一己私欲买单！” 乔琪性子比杨志荣差些，站起身，反问她：“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基地的异能者生活有我们基地好的？敏姐别仗着您是基地的老人了，就不知道珍惜，现在的日子是外面多少人排着队期盼的呢！” 敏姐冷哼一声，“这样的鬼话，你骗骗自己吧。你天天待着这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有去居民生活区看看最下层的居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对啊，你是基地尊贵又高高在上的首领夫人，那些人怎么配入你的眼呢？” 没等乔琪开口驳斥，敏姐眼神已经环视其他异能者：“起初觉醒异能是为对付丧尸，保护自己和其他人。现在你们呢？将这视为特权的通行证，利用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在这里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压迫着普通人替你们干活。你们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去说绿茵基地的不是？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都变成什么德行了，真让我恶心。” 敏姐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差点引得称亦舒拍手叫好，其他人更是被他说得抬不起头，半天无人应声。 唯独杨志荣沉下眸子说：“既然敏姐这般看不惯这里的生活，不如就此别过吧。” 这是直接下逐客令，要将敏姐驱逐出基地了。 谁知敏姐竟一口应下了，“好啊。既然你要走，把你的小夫人也带上，省得碍眼。” 她竟然反过来赶杨志荣和乔琪走，俩人脸色都变的铁青。 乔琪更是气地指着她，喘着粗气，半天说不上话来。 敏姐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她毫不掩饰地仰面笑了起来，“你气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彼此看不惯的话，我就离开吧？要离开也是你们离开啊！当初陪着前首领出生入死护着那么多难民在这地方安营扎寨，一步步向好，你们一来就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要将我赶走，你们做梦！” 撂下这些话后，敏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一贯爱钻营人心的杨志荣在她那里撞了一鼻子灰，半点应付其他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场准备了许久的会议，更是匆匆收场。 欣赏了杨志荣吃瘪以后，程亦舒心情愉悦了不少，但悬在心上的石头并没有放下。她必须寻个机会和徐忆南接上头。 夜半，程亦舒顶着那张刻意化妆化丑的脸，见到了徐忆南。 刚一见面，靠近看到程亦舒那张刻意画粗的眉毛和画大一圈嘴巴以及雀斑，徐忆南皱起地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程亦舒拨开他伸过来的手，“闲话少说，赶紧说正事。” 杨志荣是旭日基地首领的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这意味着徐忆南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让本来就对他心存芥蒂的杨志荣完全信赖他。 徐忆南试探地问：“反正现在也知悉了旭日基地的状况，咱们直接回绿茵基地准备迎战呗？” 程亦舒摇了摇头，“我不想牵连无辜，现在绿茵基地安宁生活得来不易。” 不是她没有信心赢过杨志荣，而是胜利势必会付出代价的，她只想取杨志荣的狗命。 没等二人商量出来，外面就传出一道女声：“徐忆南？” 声音有些熟悉。 没有时间多想，程亦舒赶忙寻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她刚将自己藏好，乔琪便已经妖妖娆娆地走了进来。 徐忆南压下心底的惊慌，想着这里的礼仪便要躬身向乔琪行礼，那只对方细软的手指直接握上了他的胳膊，柔声说：“不用行礼了。” 徐忆南对上她的眼睛，这才发现对方的半睁着眼眸，朱唇微张，做出一副蛊惑人心的表情。 他心中一惊，都是成年人了，更何况他也曾是在百花丛中过的男人，哪里不知道乔琪这姿态的潜台词啊。 只是她不是杨志荣的女人吗？做她高高在上的首领夫人，怎么会撩拨他这一个初来乍到的异能者？ 还是，杨志荣派她来试探自己？ 想到这一种可能，徐忆南立马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与乔琪拉开了距离。 乔琪正施展自己的妖媚的风情，哪知道徐忆南怎么不解风情，她不解地问：“你干嘛离我那么远？我又不是妖精，还怕我吃了你吗？” 说完就伸手来勾徐忆南的衣领，对方却再次躲过。 隐秘处躲着的程亦舒看到这一幕真是忍俊不禁。 真别说，乔琪现在的模样可太像准备吃唐僧肉的女妖精了！ 第111章 乔琪手上的制胜法宝 几番亲近不成，乔琪也恼了。 她来了旭日基地以后几乎是“战无不胜”，已经很久没有徐忆南这样让她受挫的男人了。 “你该不会心里还对程亦舒念念不忘，所以才躲着我吧？” 乔琪才不相信有男人会忍得住自己的勾引，就连杨志荣那样的都被他拿下了，难不成道行看起来更浅的徐忆南她还拿不下吗？ “您上来就这样拉拉扯扯，我……要是首领知道了不好吧。”徐忆南很想直接反问对方，杨志荣难道没告诉她自己和他的过节吗？若是再加一条和乔琪暧昧不清，只怕杨志荣装都装不下去了。 乔琪了然，原来是惧怕杨志荣啊，她心里这才好受些。 她施然站起身，柔弱无骨地寻了个凳子坐了上去，“我想问问你，攻打绿茵基地的事，你觉得有几成胜算？你来自绿茵基地，我知道你的判断比较准确，” 徐忆南犹豫不决，显然说胜算大小都不合适，只能含糊说：“不太好说，我们拥有的异能者数量大，但绿茵基地也不少，更是有很多高阶异能者甚至程亦舒这样的多系异能者。” 听到程亦舒的名字，乔琪就条件反射一般，内心止不住烦闷，“程亦舒虽然是双系异能者，但只有植物系异能稍稍有点用，水系异能有什么用？水系异能者只能在咱们基地棚子里生产清水，程亦舒也不是难对付的。” 时间的推移和内心的嫉妒，让乔琪脑海不断弱化程亦舒异能的厉害程度。 徐忆南也没有纠正她程亦舒的水系异能已经升级进化拥有更强的冰系异能者。 这是程亦舒在崇城展示过，被崇拜的范安宇和徐沁怡一次次地描述当时她的飒爽的英姿，可回到绿茵基地以后几乎就没有展示，所以乔琪和杨志荣到现在都不知道程亦舒已经拥有冰系异能。 徐忆南试探地说了一句：“或许，程亦舒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厉害了呢？” 哪知乔琪听了只是冷笑了一声，“她再厉害还不会被情感所累？那样我不就有制胜的法宝了？” 徐忆南顺着她的话头往下问：“您有什么制胜法宝？” 乔琪自负又轻狂，但还没有到愚蠢的地步，“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真心想攻打绿茵基地，如若如此，我就帮着你站上更高的位置！” 她这番话，让程亦舒和徐忆南俱是一惊。 原来，乔琪已经忍耐不了杨志荣所谓谋划周全，她必须准备好备用的法子。若是到时候杨志荣继续拖延或者改变主意，乔琪不介意再换一个首领上去，只要首领夫人还是她就行。反正她已经杀了一个首领了，杨志荣又算得了什么？难不成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还会真心喜欢那么个老男人吗？ 可徐忆南不同，年轻又风流倜傥。 更何况他曾经喜欢过程亦舒，若是以后能爱上她，和她在一起，她就有一种战胜程亦舒的满足感。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杨志荣和徐忆南有过节的事。杨志荣表面装作宽怀大度，可她心里清楚他一定会提防徐忆南，相信徐忆南也清楚这件事。 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促成徐忆南替自己卖命，另外即使徐忆南倒戈出卖自己，杨志荣也未必相信他。种种思量过后，徐忆南就是她备选方案里的最佳人选。 徐忆南没有立即应她，只是在沉思片刻以后问她：“那你干嘛不自己站到那个位置上去呢？” 自己做基地首领不好吗？ 哪知乔琪捂嘴笑了起来，“做基地首领权利那么大，但事情也多啊。我可没觉得自己有哪个能耐处理那么多事情。再说了……” 她含笑朝着徐忆南抛了一个媚眼，“我可不是程亦舒那种讨人嫌的强势女人。女人就应该温温柔柔的做男人的贤内助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握上了徐忆南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然而，此刻的徐忆南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啊！我脏了！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将乔琪推开。可想到自己的重任，只得忍耐。 直到后来乔琪离开了以后，程亦舒用异能放出清泉给徐忆南洗手，他将自己的双手都搓红了，依旧不肯停下。 程亦舒只能提醒他：“再洗破皮了。” 哪知徐忆南一听更来气：“程亦舒，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为基地出卖色相被摸了手，你竟然还不让我好好洗洗！” 程亦舒举手表示投降。 好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乔琪怎么了呢。 说出口的却是：“组织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接下来几日，他们琢磨的问题都变成了乔琪口中信誓旦旦的制胜法宝是什么。 似乎和感情有关…… 韩星野以及程爸程妈、姚明玉他们都在绿茵基地好好呆着，能有什么人能要挟她呢？ 就连姚明玉的父母，也就是程亦舒的舅舅舅妈都早已经命丧丧尸之口。 想到这里，程亦舒脑海中灵光一现，还有一个人被忽视遗忘了。 姚家宝！ 当初乔琪离开以后，姚家宝也在基地里再无踪迹。现在想来，痴傻的姚家宝多半是被乔琪带走的。 “你是说你的表弟可能在乔琪的手上？”徐忆南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可姚明玉这个亲姐姐都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弟弟了，你难道和他关系很好吗？” 程亦舒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仿佛在说别来沾边。 “乔琪手里有一个你关系不好的表弟，凭什么就觉得会是利用你感情的制胜法宝呢？” 这也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徐忆南开始利用异能者的身份开始暗地里打探乔琪的行踪。 几日下来，总算是有了眉目。 乔琪隔三差五会命人去f区给一个帐篷里送吃食。 徐忆南和程亦舒商量着两人直接去那帐篷看看，程亦舒却犹豫了。 “徐忆南，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这基地里，一切进行得都太顺利了？” 经程亦舒这么一说，徐忆南顿时悚然，可又担心是他们自己想多了，“会不会只是我们运气太好了？” “中彩票也没有连着中的说法吧？” 第112章 乱成一锅粥 程亦舒和韩星野没有立即去f区，而是来到了基地关押水系异能者的地方。 刚靠近那里，远远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打骂声： “老实点，最近你们生产的水越来越少，还想要吃的！” “瞪什么瞪，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要么就觉醒其他异能，要么就干脆别觉醒异能，觉醒个水系异能，那不就是做牲畜的命吗？” “还反了你了，敢咬我！” 每句咒骂期间都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内，满是潮湿和浑浊的气味，末世前的家畜都很少有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别说人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水系异能者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觉醒的异能，会让他们身陷囹圄，过着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日子。 更令人心寒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逃出去重建光明的那天，仿佛遥遥无期，这样的日子像是根本没有尽头，以至于他们渐渐开始麻木。 也有在这里受够了的，企图反抗。奈何他们本就在这样环境下长久待着，食不果腹，根本不是这些守卫的对手。 他们麻木地忍受着鞭子抽打在身上，皮肤迅速灼烧滚烫，直至皮开肉绽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女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里面七八个守卫都驻足回过头去，来人逆着光立在那里，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可是对于那些被关押住的水系异能者来说，他们恍惚觉得，她是从光里走出来的。 有守卫走过去，走近才发现对面用面纱遮住了脸，只是看眉眼并不是首领夫人，也不似那位基地高级异能者，便轻视了几分：“去去去，别在这里闹。不然等会儿要你好看！” 凌空而出的藤蔓迅速缠上对方的脖子，然后开始收紧。 其他几名守卫见情形不对，立刻一拥而上，朝着她奔去。 蒙着面的程亦舒丝毫不惧，碧绿的藤蔓像是很久没有出来活动了，雀跃地迎着猎物而去。等到这些人发觉情形不对，想要逃跑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几名守卫像柴火一般被捆绑在一块，被程亦舒扔在了一边。 久受折磨的水系异能者这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什么，一个个伸出手大声呼喊：“救救我们！求求你了，救救我们！” 程亦舒深吸了一口气，手覆上那铜锁，上面瞬间细细密密地结了一层冰霜，接着她轻轻一弹，那铜锁便像揉碎的方便面似的，碎了一地。 随着铜锁被打开，那些被关押许久的水系异能者争先恐后地向着外面跑去。 只有一位异能者在经过程亦舒的时候，步子放缓，试探地问了一句：“您是不是程亦舒？” 程亦舒缓缓转身，看向对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而后才想起来，对方曾经是绿茵基地的人。 “不是。”程亦舒没有承认。 对方眼中却蓄积了很多泪水。他暗恨自己当初没有留在平静祥和的绿茵基地，因为妄想那些人口中人上人的生活，来到了旭日基地，才开始了自己的噩梦…… “对不起。” 对方放下一句道歉的话后就跑开了，程亦舒起初觉得莫名，后来才意识到，对方或许是对在绿茵基地的他自己说的。 …… “什么！水系异能者都被放跑了！” 杨志荣突然起身的动作，带动躺在他腿上的乔琪摔倒在地上，她娇嗔的“哎呦”了一声。 不过，现在的杨志荣哪里顾得上她，焦急地命令来通报消息的守卫：“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人都给我抓回来，都在基地里面，那群家伙还能插上翅膀逃出防御墙不成？” 守卫一脸无奈道：“可……可那些异能者逃出去以后就像发疯似的东奔西窜，将他们所受到的对待到处宣扬。现在基地里已经炸开锅了，许多民众跟着他们一起反抗，想要冲出基地的关卡呢！” 旭日基地的普通民众根本不清楚基地的水源都是从何而来，又或者说，能分到洁净水源的普通民众根本就不多。从水系异能者身上压榨来的清水本就在主要供着首领和高级异能者享用，普通民众哪里能享用得到。 毕竟有多少人能像乔琪那么好的福气，在末世别人都很难喝到一口洁净清水的时候，她日得洗一次澡呢？ 普通民众本就享受不到水源，又听闻了那些人遭遇，可不就炸开锅了吗？ 他们之中本就很多人是听说鼓吹才这里富足的生活才来的，结果现实根本不一样，早有了逃离之心，这次可不就是一次机会吗？ 乔琪眸色阴沉下来，“我怎么感觉，这次这件事和程亦舒逃不开关系呢？” 杨志荣扫了她一眼，“不是丢了诱饵，让她去f区的那座帐篷吗？她竟然没上当，还给我整了这么一出好戏！” 乔琪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当初发现程亦舒混进基地，自己就提议直接去抓，偏偏杨志荣非说程亦舒狡猾，得慢慢诱杀，才引得现在这么多麻烦。 当初她去找徐忆南，演那一出戏，又故意说出自己有制胜法宝的事，就是故意在说给程亦舒听。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引诱程亦舒去那帐篷里，然后在…… 可现在全部被打乱了，她站起身，“我去换衣服，咱们的好戏得提前了。” “你快去！” 程亦舒已经和徐忆南将旭日基地搅得乱成一锅粥，趁着守卫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程亦舒又回到了f区。 旭日基地就属f区的居民生活过得最为凄苦，这次暴乱，他们参与得最为积极，所以这里早就不见踪影。 就连当初算计程亦舒和柏翊的那位大娘都匆匆收拾了行李，头也不回地和他们擦身而过。 在这样的境况下，程亦舒可以清楚地判断四周是否有埋伏。 确定没有危险以后，程亦舒直接用藤蔓掀翻了那座帐篷，露出了一直生活在这里面的人。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到程亦舒的面容以后，脸上痴傻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第113章 这就是你的制胜法宝？ “姚家宝？”程亦舒疑惑出声。 姚家宝看到程亦舒以后，就立刻开始慌忙转身要跑，一边跑着，一边嘴里还在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这个家伙自私自利，程亦舒还没有亲自动手了结他性命的想法。因为，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看着他狼狈逃窜，唯恐她追上去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然而，姚家宝下面一句话，让程亦舒脸上的笑意全无。 “我不是故意抛下奶奶的，呜呜呜，我太害怕了。” 隐约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程亦舒当即脸上一片怒色。 她凌空一跃，追上了姚家宝。 姚家宝还张着手要往前逃，衣领却已经被程亦舒揪在手上，他只能转为抱着头不断求饶：“放开我，我再也不敢了。” 杨志荣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程亦舒，好久不见啊。” 程亦舒此时眸色冷冽，“你的账，我稍后再算，先让我处理完家事。” 姚家宝抱着脑袋，任凭程亦舒说什么，他都只会不断求饶，根本说不出有用的信息。 见此情景，杨志荣笑着说：“与其你再浪费时间问一个傻子，不如问问我。” 当初程亦舒回到玉秀村，疼爱自己的外婆已然不在，她心中不难过是假。可身处乱世，留给她伤心难过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程亦舒还能祈祷着她老人家还在世，只是没有办法回到家中。 刚刚姚家宝无意透露出的信息说明他和当初外婆的失踪有关，这让程亦舒如何再冷静自持。 杨志荣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告诉你，疼爱你的外婆当初是接姚家宝放学的，可胆小怕事的他将她老人家抛下了，自己一个人跑了回来……” 这些都是乔琪当初不断打骂之下，受不住的姚家宝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被乔琪拼凑出来的信息。 这一次，怒火中烧的程亦舒第一次有了不管不顾，灭了姚家宝这条性命的冲动，“枉费她老人家当初也那么疼爱你，畜生不如的东西！” 姚家宝瑟缩着脑袋不断喊叫着，好在徐忆南将她拦了下来：“亦舒，冷静一点，别上他的当。” 稍稍恢复理智的程亦舒这才停了手，反问起杨志荣：“呵，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 杨志荣似乎早有预料，“我自然是没那么好心，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千辛万苦地找到你敬爱的外婆，她老人家还活着呢。” 徐忆南知道程亦舒面对亲情，情绪会比较激动，所以替她开口问：“你说什么，我们都要相信你吗？有本事你把人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程亦舒攥得的手，关节发白，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是啊，你把人带出来啊。” 此时的她，心情复杂。直觉告诉她，这是杨志荣故意诱导她的烟雾弹，其实外婆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可割舍不了的亲情又让她希望杨志荣说的是真的，外婆真的完好无损地在他手上。 见程亦舒有了上钩的趋势，杨志荣大笑道：“程亦舒，你当我是傻子吗？只要我将人带出来，那不是被你抢去了吗？” “你不带上来，我们又为什么信你。”徐忆南反呛回去。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名守卫却传来了噩耗，“首领，不好了！基地外面有好多丧尸攻进来了！” 杨志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对方如实又复述了一遍。 无论是程亦舒还是徐忆南都发现此时杨志荣脸上的表情并不作假。 前世丧尸围攻基地的记忆再次在程亦舒的脑海浮现，她很清楚这对基地的居民们意味着什么。 杨志荣稳了稳心神，对着程亦舒说：“我带你去见你外婆，但你要替我们对付丧尸。” 若是其他的事情，程亦舒可能还会为难，但这件事，即使不做这笔交易，程亦舒也会答应。 杨志荣火速将程亦舒带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 更要紧的是，那老人身上的衣服，的的确确是程亦舒外婆曾经穿过的。 希望被点燃，程亦舒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盈满了眼眶，她忍不住呼唤了一声：“外婆？” 对方在听到她的呼唤以后，身子明显一僵，接着缓缓立起身子，朝着程亦舒的方向移动。 徐忆南见对方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花白的头发，提醒程亦舒：“你小心一点。” 他话音刚落，离着程亦舒只有几米远的“老人”倏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径直朝着程亦舒的胸口刺去。 “小心！” 程亦舒惊呼出声，因为对亲人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降低了警惕性，所以匕首猝不及防地朝着她扎去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老人”抬起了脸，不是乔琪又是谁！ 她竟然为了杀程亦舒，特意乔装打扮成老人家的样子。 乔琪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匕首朝程亦舒扎去以后，她被自己亲手刺死的感觉，眼底满是癫狂的喜悦。 匕首扎在程亦舒的胸前，却是金属碰撞以后刺耳的响声，她的手腕在反作用里之下，还震发麻。 乔琪根本没有扎进去。 她脸上的表情由癫狂的欣喜变为难以置信，她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筹谋这么久地刺杀，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竟然失败了，这让她如何不疯狂。 冲昏理智的乔琪，不服输的她再度举着匕首朝程亦舒刺去。 程亦舒哪里还会惯着她，拽着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她的手臂便被程亦舒折成了反方向。 杨志荣趁机想下手，凝出硕大的火球朝着程亦舒袭来，徐忆南将他拦下，“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还搞偷袭，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脸啊。” 断骨的疼痛让乔琪表情痛苦扭曲，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饶是如此，她依旧不管不顾地嘴里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企图和程亦舒同归于尽。 希望破没，被欺骗的程亦舒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语调讥讽：“这就是你的制胜法宝？” 第114章 被丧尸抓伤 程亦舒一直贴身穿着当初从金蟒身上剥下来的软甲，也多亏这软甲，才让她逃过一劫。 外面喧闹的声音，可以想象到丧尸已经进入了旭日基地。 那些无助的求救声从居民的口中发出，可以想象他们正命悬一线。 然而，杨志荣作为基地的首领，心中根本没有半分顾及他们的死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如何除掉自己厌恶已久的两个人。 乔琪即使陷入癫狂，拿出和程亦舒同归于尽的架势，也终究不是她的对手。 “速战速决吧。”程亦舒已经无心在应付这两个家伙。 前世，基地沦陷，那些异能者为了他们普通居民拼上了性命。现如今，她手握异能，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就在徐忆南侧身躲过杨志荣袭来的火球后，正直直地撞上了立着的乔琪，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接着便被撞倒在地上。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碎了，表情痛苦，接着吐出大口大口地鲜血。 在蔓延燃烧的火势中，她抽搐了几下，便咽了气。 因为不甘心，所以即使断气，她都没有合上眼睛。 她仰望着天空，眼中写满了不甘和愤懑，像是控诉上天的不公。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 更加可笑的是，她一直视程亦舒为宿敌，程亦舒却一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杨志荣还想有动作，却发现周身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他下意识地望向徐忆南，因为对方是冰系异能，所以他便以为这是徐忆南的手笔。 可徐忆南却根本没有动作，只是轻蔑地望着他。 难道是…… 反应过来的杨志荣转身，却发现地上窸窸窣窣地结了一层冰霜，他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冰霜便将他的双脚定在了原地，接着顺着他地裤管不断向上。那冰霜蔓延到什么地方，他便哪里开始没有直觉。 程亦舒冷然地向他走进，伴随她的脚步落下，地上便形成晶莹的霜花。 “怎么会？你怎么还会冰系异能？”杨志荣先是不由得感叹。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如若不是程亦舒有所顾忌，她想灭了自己和乔琪，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们筹谋了那么久，又设计了圈套，现在看来更像是自取其辱的笑话。 现在才想起来后怕的杨志荣连忙讨饶：“女神女侠、我错了，我知道……”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企图让程亦舒放自己一马。如果不是双腿被冰冻住，他早就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可惜程亦舒早就没了耐性，冰霜在杨志荣身上不断向上蔓延的速率反而更加快。 程亦舒樱唇轻启，“聒噪。” 话毕，冰霜已经覆上了杨志荣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望着程亦舒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不仅是他，躺在地上的乔琪也被冰冻住。 像是触碰到他们会脏了自己的手，程亦舒在原地打了一个响指，刚刚还像两座冰雕的他们，瞬间破碎成微粒洒在地上。 随着碎片的滚动，程亦舒朝后退了几步，唯恐这些污浊的东西脏到了自己。 二人正打算离开，屋内的声响引起他们二人的注意。 程亦舒看着屋内的背影有些熟悉。 像是……她的外婆？ 难不成她老人家真的没死。 徐忆南听见啮咬的声音，试探的拍了拍对方的肩。 “啊！” 一张变异的丧尸脸猛然出现。它猩红的眼珠瞪着程亦舒和徐忆南，嘴里流出黑褐色的液体。肌肤也成了铁青色，紧紧包着它细瘦的骨头。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它是一名丧尸。 更要命的是，程亦舒拉过徐忆南的时候，手背被对方变异的长指甲给抓了一道口子。 此时的程亦舒捂着手背，怔然地望着徐忆南将面前的丧尸爆了头。 原来乔琪真的找到了程亦舒的外婆。 只不过她老人家并没有那么幸运，被孙子姚家宝抛下以后，一把年纪的她，除了命丧丧尸之口，并没有第二种可能。 所以，乔琪身上穿着的真的是她老人家的衣服，才会一开始诱使程亦舒放松警惕。 只不过因为金蟒制成的软甲，对方才会失败。 而乔琪的报复远远不止如此，她将程亦舒已经变异成丧尸的外婆一直留着，就是要程亦舒亲身感受杀死自己变异亲人的感觉。 浑浊的丧尸体液溅洒了一地。 程亦舒捂着手背，看着这一切，而后仰天大笑起来。 这就是乔琪对她的报复，她做到了。 徐忆南发现强拉开她捂住的手背，看到了上面的抓痕，猛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都怪我。” 他悔恨自己刚刚那么冲动，才让程亦舒被抓。 丧尸病毒传染性极强，程亦舒被抓到，就意味着她很可能会被传染。 意识到这个，徐忆南便心痛得无法呼吸。 程亦舒决绝地推开他，“快走，我等会儿就会变成丧尸了！” 她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徐忆南却还心存一丝侥幸，“亦舒，你先别急。你那么强，或许不会被感染。说不定、说不定你是对丧尸病毒免疫的。” 每一个被丧尸袭击的人，以及他们亲近的人，都会有自己不被感染的侥幸。 程亦舒刚刚也有过那么刹那是那么想的。 可不受控制在变化的心跳，让她猜测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样的幸运儿，自己也不例外。 她不确定自己变异以后，身上的异能是否还有效。成为被剥夺意识的丧尸，如果还有异能，那么徐忆南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她能做的，就是在变异之前，将他赶紧驱赶走。 “走！快走啊！” 程亦舒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亲手建立起绿茵基地，她还没有来得及最后再看看自己的父母，她还没来得及和韩星野正常的谈一次恋爱，她还没有来得及和郑影唐帆这些朋友告别…… 她好不甘心啊…… 在绿茵基地的韩星野在实验室里莫名地感受到一阵心慌，他撑着桌沿坐下，却发现自己被桌上的木头倒刺划伤 殷红的血珠在他指尖冒出。 第115章 变异 柏翊正在徐忆南的住处，闭着眼眸，慵懒地用手支着脑袋。 其他侍从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人闲适地听着外面的惨叫声。 对嘛。 反正你们人类自己都喜欢互相伤害，那不如让尸群替你们清理清理。 以外面的尖叫声为背景音乐，他甚至悠哉悠哉地哼起了歌。 此时，若是有旁人在，就会惊讶地发现，他哼着的是一首摇篮曲，另一只手还按着调子不断在空中左右摇摆，十分惬意。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程亦舒能感受到自己变异，身体带来的变化。 偏偏徐忆南还不知死活地不肯走，一直靠近她。 “亦舒，没事的，我陪着你。” 徐忆南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抱着她，企图控制着她的抽搐。 理智在渐渐闲散，程亦舒紧蹙着眉心，忍受着变异的过程。 心跳在减缓，身体里一股不知名的躁动却慢慢扩大，让她想去撕咬，想去破坏。 “亦舒，你忍忍，我带你回去，韩星野一定有办法的。” “亦舒，你坚持住啊。” 她听见徐忆南的话语，意识开始困倦，困倦到快难以分辨徐忆南话中的意思。 她感觉自己的感知像是慢慢沉溺在汪洋大海里，她看着上方的亮光，试图想挣扎向上。 可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安抚地告诉她：“不要挣扎了，你太累了，快休息一会儿吧。” 啊，好像真的很累哎。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情景，在被另一个人窥探。 是谁？！ 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消散了。 是谁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好累，只要睡一觉。 随着她意识渐渐沉睡，她的身体却越发亢奋。 眼前徐忆南的面容变得陌生，而后开始模糊，鼻尖是弥漫着可口食物的香气。 啊，是新鲜的血肉。 程亦舒几乎可以想象出咬食以后，血液在口腔迸溅，然后流淌至喉咙，滋润着喉咙的感觉。 鲜肉像是甜津津的糕点，是人间无上的美味。 程亦舒的视线锁定了徐忆南的脖颈，跳动的动脉一定是最可口的地方，这样想着，她已经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朝着她的动脉袭去。 “冷静。”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是谁？程亦舒迟缓的意识过了很久才想起那是来自遥远星球的37号。 她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让程亦舒短暂地有几分清明。 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刚刚是要咬人吗？ 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体内来自丧尸病毒中暴虐的嗜血因子迅速扩散，对血肉的渴望逐渐蚕食着她的理智。 徐忆南发觉了她的变化，依旧徒劳地在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忽然，一道力将他拉扯开。 徐忆南回过神来一看，发现是柏翊，“你快放开她，她感染了病毒。” 徐忆南唯恐柏翊将程亦舒伤了，也担心程亦舒误杀了柏翊。 柏翊面寒如冰，全然不似徐忆南里印象里那个跟在程亦舒后头只会娇滴滴叫姐姐的绿茶弟弟。 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和低沉的气压，让人不敢直视。 徐忆南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柏翊……你、你怎么了。” 柏翊根本没有理会他，看似瘦削孱弱的他，一把将程亦舒抱起，待他转过身来，徐忆南发现程亦舒已经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她雪白的脸上，青紫的血管变得格外明显，嘴唇也泛着乌色，徐忆南还可以说服自己，刚刚都是一场梦，他还能欺骗自己，程亦舒没有中毒。 徐忆南试图上前，柏翊却是看都没有看他，抱着昏睡过去的程亦舒向着外面走去。 “你……” 没等他说完，柏翊直接将他推开，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程亦舒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绿茵基地。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混沌的梦。 面前的韩星野正一言不发用湿毛巾替擦拭她着手。 程亦舒感觉他瘦了好多，情不自禁用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明明是十分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却觉得十分吃力。 当她冰凉的手指触到韩星野以后，他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望着程亦舒那有了光亮的眸子，他的眼眶倏然红了，“亦舒，你回来了是不是？” 滚烫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落到了程亦舒的手臂上。 “怎……么哭了？”程亦舒方才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沙哑难听。 她不安地抚上自己的喉咙，韩星野连忙起身给她端来热水，“润润嗓子。” 程亦舒低头小口小口地饮了一些，嗓子这才舒坦一些，只是再说出口的声音并没有好多少。 韩星野本就五官棱角分明，现在瘦的已经有几分脱相了，程亦舒忍不住逗他：“你……变……丑了。” 韩星野的动作一顿，感觉既好气又好笑，“你隔了一年多，醒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程亦舒敏锐的抓住一个关键信息——“一年”。 “我竟然……睡了……一年吗？” 程亦舒发现自己不仅根本无法将语句说连贯，甚至在激动地起身以后，像是初次站立的婴孩一样，没有站稳，直接歪倒了身子。 好在韩星野及时接住了她，她才避免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只是她摸了摸韩星野的手，奇怪地问：“你……怎么……那么烫，发烧……吗？” 韩星野不知该如何告诉程亦舒，是她自己现在的体温太低了。 后来，程亦舒瞥到了镜子，有些吃力地拿起，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苍白的脸上，嘴唇毫无血色，脖子上还有紫筋未褪。 不仅是脖子上，她发现自己手上的经络也异常明显。指甲修剪得整齐，可还是能看出形状异于常人。 程亦舒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自己这样，刚刚是怎么好意思说韩星野变丑的。 见她沉默不语，韩星野有些担忧，“亦舒，没事的，会慢慢变好的。” 韩星野不敢告诉她，她刚被送回来的时候，整个肤色都是乌青，紫黑的唇色更是令人担忧。 这么长时间的恢复，已经可以看到她慢慢在恢复。 她意识能够清醒过来，对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第116章 被新队员挑衅 程亦舒在韩星野的慢慢诉说中才知道，自己整整昏睡了一年。 说昏睡，也不准确。 因为后来的她是可以睁开眸子的，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切，旁人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甚至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副试图攻击别人的样子。 好在程亦舒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自己的口腔，确认了自己的獠牙已经消失了。 程亦舒一开始是雀跃的，她以为韩星野已经研究出来治愈病毒的解药了。 韩星野眼神失落地告诉她没有，她是靠自己自愈的。 程亦舒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着或许是脑海里那位“37号”战神的帮助。 结果她用意识里呼唤了半天，却半点回音都没有。 她想要施展异能，结果发现自己精神力太弱，根本施展不出。好在她的空间还在，田地的中间多了一片清澈的池塘，泛着晶莹的光芒。 似乎除了她自愈，并没有第二种可能。 她在查探自己空间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发愣。韩星野以为她又陷入了昏迷，连忙担忧的呼唤了她的名字。 回过神来的程亦舒牵动自己的嘴角，努力做一个微笑的表情，示意自己没事。 “我……怎么回来？徐……柏……都好吗？”程亦舒还在重新适应自己的唇舌，支离破碎的语句却能表达大概的意思。 韩星野明显迟疑了一会儿，只是并不是因为听不懂她表达的意思，而是…… 他良久才开口答道：“他们都很好，你被他们带回来的。” 这个答案太过笼统，程亦舒还想知道细节：“可……当时……很多丧尸……包围……” “听说，当时他们基地有一名年长的女异能者站出来，统领着异能者们抵御丧尸。虽然基地折损了大半的人，但至少很多人都还是幸存下来。所以你才能幸运地回来。” 说完以后，韩星野像是怕程亦舒再问什么，起身说：“你醒来是个好消息，我去告诉大家伙。” 接着基地的那些昔日的伙伴都争先来看望她。 其实，程亦舒只是觉得自己过了几天没见到他们，可是他们细微的胖瘦变化还是在提醒她，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对于他们而言，足足一年多没有见到神志清醒的自己。 楚云见到她的时候，酝酿了半天，最后绷不住，什么也没说，只抱着她的腿哭。 程爸的头发竟变得花白一片，程妈也苍老了许多，可以想象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忧思多甚。 程亦舒眼眶一热，几欲落泪。不过她显然还没有熟悉自己的身体，想流泪也流不出。 当然，过去一年里也有高兴的事。 唐帆在程亦舒面前，牵起了姚明玉的手。姚明玉娇嗔地锤了他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唐帆却不肯放，高兴地向程亦舒宣布，他追求了姚明玉这么久，俩人终于在一起了。 看着姚明玉彻底摆脱了原生家庭的阴影，向着幸福更近一步，程亦舒微抿了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自己之前遇到姚家宝的事情。 小阿音也被宋卉和祁斌夫妇带来了。程亦舒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救下她时的粉团子娃娃模样，一转眼，她不止长高不少，还出落得有几分大女孩的模样了。 不过，她活泼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叽叽喳喳地讲自己在基地孩童所的趣事，让程亦舒感受到生机。 程亦舒坐在凳子上，送走了很多人，静下来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过徐忆南和柏翊。 又修养了几天，程亦舒总算可以膝盖打弯站立行走了。 前来检查的晏砚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果然只要人苏醒，就会恢复得很快。” 程亦舒也基本驯服了自己的唇舌，说话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走路不能走快，否则就会跌倒。 晏砚安慰她不要气馁，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反倒是程亦舒浅笑着回答他：“我本来就相信，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失落的情绪，因为她相信，自己既然能自愈丧尸病毒，那么恢复得和从前一样，也必然不是什么问题。 好起来的她，关心起徐忆南和柏翊的情况，一直没见到这俩人安然无恙，程亦舒总有些放心不下。 因为觉得自己能行，她没有惊动别人，选择自己慢慢走到徐忆南的住处。 过程中经过了基地护卫队新入职人员的训练场，恰逢他们结束训练，三三两两地从她身旁经过。 程亦舒本来没将自己现在短暂的虚弱放在心上，可是那些经过新人总将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甚至窃窃私语的样子，还是让她不自在起来。同时暗恨自己出来的时间点真不巧，不过现在回去的路程也不短，她不如继续向前行。 “那个走路像小儿麻痹的女人是谁啊？这么大人，走路还不会？” “嘘，小声点吧。那是基地首领。” “哈？就这么个残废，还基地首领，你别逗了好吗？” “我骗你干嘛？” 程亦舒皱了皱眉，停下步子，看着那几人。为首的高个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见程亦舒看向他，他也丝毫不惧，昂着脑袋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你看什么看？” “看傻子。”程亦舒庆幸自己现在说话已经不磕巴了，否则怼人气势就得输几分。自己没有道理在自己一手创立的基地上，还要矮别人一截。 被骂作傻子的高个男生立马急了，瞪大了眼睛昂着下巴对程亦舒说：“你她妈说谁傻子呢？” 程亦舒云淡风轻地回：“傻子急了。” 周边听见动静的两三名基地居民纷纷凑过来，再加上其余未离去的护卫队新队员都在看着，高个男生觉得自己的脸面不能就这么被对方扔在地上踩，上前一把揪住程亦舒的领子。 来不及闪躲的程亦舒就这么被他拽住了，而且一趔趄差点摔倒。 高个男生觉得自己的脸面这才被挣回来点，不免得意地说：“你给老子再骂呀！” 接着还得意地周围的众人说：“咱们基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首领的吗？连我都打不过的废物，不如趁早退位让贤。” 说完自己觉得很好笑，就哈哈笑了起来。 第117章 徐忆南的转变 程亦舒眯了眯眸子，怒气已经按压不下去了。 对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吃苦头长教训。 程亦舒抬手，抓握住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腕，正欲用力，旁边一位认出她的居民率先忍不住了。 “夭寿啊！兔崽子！你怎么能欺负首领呢！” 围观的是一位大妈直接冲上前去，挥舞着自己拳头锤在对方身上。 有她带头，其他几位居民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起来：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绿茵基地，没有绿茵基地，轮到你这臭小子在这里放肆吗？” “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我们这些跟着首领看着基地慢慢变好，轮到你说她的不是吗？” …… 程亦舒的怒气当即就消了，听见他们暖心的话语，顿感曾经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那高个小子原本见大妈是个女流，还想抬手腕将她推开，可围上来的居民多了，他就有些吃不消了，顿时骑虎难下，只能先将揪着程亦舒衣领放开。 那位暖心的大妈连忙扶着程亦舒，“您没事吧？” 几人的动静，早就引得负责带新队员的教官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 那教官看着眼熟，但程亦舒却一时叫不上名字来。 她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半天，才想起是当初在制软甲大娘那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队员。当时对方脸庞还稚嫩，见到程亦舒格外激动，当时就差直接对着她喊：“长官好了。” 程亦舒内心默默感慨，想不到当初的小队员，现在已经成长为面容刚毅的教官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心里还没有自己这个所谓“残废”的首领。 那教官听着新队员们和围观的几名居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来龙去脉。 见众人话里话外都向着程亦舒，那小子也不服气，只是用词明显收敛了敌意，“我说的有什么问题？既然已经不合适做首领，干嘛不退位让贤。” “噗通”一声。 原来是那教官二话不说直接踹在了他的腿弯处，“你小子别在这儿胡咧咧！什么时候轮到你说首领的不是了？首领创立基地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末世哪里流浪呢？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似乎是教官天然就克新队员，那小子又不认输又有些怂包，不满教官这样偏袒：“她也骂我了呀。” 程亦舒旁边的大妈直接啐了一口，“她那不叫骂你，她只是在说实话。” 其他几位居民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小子这边却是一个替他说话吱声的都没有，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你被护卫队开除了，明天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心中愤愤不平的男生，当即就急了：“凭什么啊？” “凭你不知道尊敬首领，凭你不知道队员不能轻易对别人动粗，凭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打女人……” 最后，对方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最近才投奔的绿茵基地，好不容易考上了基地人人尊崇的护卫队，结果队员的名号还没捂热呢，竟然就这样被踢出去了。 “首领，那小兔崽子的话，你别放心上” 那位热心的大妈执意要送程亦舒去目的地，路上还不断出言安慰着她，倒让程亦舒不好意思了，“谢谢，我不会放心上的。” “最近一年新进基地的人不知道这里是您像孩子一样拉扯大的，但我们这些跟着你，看着你把这里从玉秀村慢慢扩建完善成今天这样，我们可都没忘本……” 大妈还是不放心，一直絮絮叨叨说着。 程亦舒也没有嫌不耐，笑着听对方说着。 原来这位大妈当初是玉秀村后面村子的，就是在那夜橙阶丧尸袭村的时候，逃到玉秀村的。那晚程亦舒带着韩星野等人力挽狂澜，救了大家的性命，大妈一直记得那个场景。 不仅如此，大妈和自己的丈夫遗憾地末世初就失去了儿子，逃来玉秀村以后还是对未来生活没有什么希望，也担心他们近四十的年纪抢夺食物的能力也不如年轻人，想死的念头一直在脑子里。 结果绿茵基地成立以后，她丈夫成功入选防御墙建造队，后来又被派去地下城的建造，固定可以拿到粮食，两口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的问题。 不仅如此，基地孩童所后来还收留了很多末世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他们二人终于凭借不断努力，拿到了领养名额，领养了一个女孩，有了新的心灵寄托。 物质和精神都获得保障，大妈可不同意任何一个人说基地不好，说成立基地的程亦舒半句不好。 听着大妈夸赞了半天，反倒程亦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徐忆南的住处，大妈再三确认程亦舒不用自己在外面等着再送她回去之后，总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给程亦舒开门的是徐沁怡，一年不见，小姑娘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仔细一想，徐忆南那副好皮囊，徐沁怡的长相又怎么会差呢。 “亦舒姐姐！”见到程亦舒，小姑娘起先明显是雀跃的，接着有些局促地往里面看了看。 “你哥呢？” “在里头。” 没有将人拦在外面的道理，徐沁怡领着程亦舒走进屋内。 显然当初徐忆南是为了去旭日基地做卧底的事，徐沁怡是知道了，两兄妹已经重归于好。 期间，一直偷偷打量着程亦舒的样子，那副又想看又担心对方发现的小表情，让程亦舒哭笑不得，“我现在是不是变难看了？” 徐沁怡连忙摇头。程亦舒的举止偶尔还能看出僵硬，整个人都像大病初愈的惨白。 但是徐沁怡见过程亦舒刚被送到基地的样子，比起那时候半人半丧尸的模样，现在的样子已经好太多了。 “亦舒姐姐怎么样都好看。”徐沁怡甜甜地说着。 徐忆南起先还以为自己恍惚听错了，听见徐沁怡有说了一遍，才确信她刚刚说的是“亦舒”两个字。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起身唤了一句：“亦舒……” 徐忆南也瘦削了很多，而且当初那份恣意的浪荡气也没了，之前半长的头发也剃成了板寸。要是在别的地方，程亦舒第一眼根本认不出那是徐忆南。 怎么只是一年，大家变化都这么大，究竟自己没有意识的一年发生了什么？ 第118章 可以和丧尸交流 徐忆南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少了几分往日的轻浮，现在变得深邃复杂不少。 程亦舒对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旭日基地自己即将变异准备咬他的时候。 现在看他完好无损站在跟前，至少确认自己当时是没有咬伤他，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只是徐忆南面对自己时，明显生分了不少：“你来了啊？” “对啊，我是特地来兴师问罪的。”程亦舒开玩笑说道。 她原意是想说自己彻底清醒以后，徐忆南一次也没来看望过自己，没想到徐忆南好像将她的玩笑当了真。 她第一次察觉出他的手足无措，就连徐沁怡也过来劝她：“亦舒姐姐，这事你也不能怪他，他的确不是柏翊的对手。” 程亦舒脸上的笑意减淡，顺着她的话追问：“柏翊怎么了？” 徐忆南很快意识到程亦舒其实还未知情，自嘲地笑了笑，“星野他没告诉你吗？” 如果韩星野愿意说，她也就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 程亦舒奇怪的是，自从苏醒以后，偏偏她每每提到徐忆南和柏翊的时候，韩星野都会有意岔开话题，这才让她心生疑惑，忍不住自己将事情搞清楚。 徐忆南原本想着还是由韩星野告诉程亦舒更合适，但她已经特地跑过来，此刻坚定的眼神已经表明，如果他不说，她是不会罢休的。 “你感染以后，柏翊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把你抢了抱在怀里，而你在他怀里以后，立刻安静地睡着了。” 这些都能勉强和程亦舒的记忆对得上，只是之前的她并不知道后来柏翊也来了。 当时，徐忆南想要释放异能拦住柏翊。然而柏翊的脚程实在是太快，等被他打伤的徐忆南捂着胸口起身的时候，竟发现他已经带着程亦舒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忆南以为柏翊是带着程亦舒先行回到了绿茵基地，结果却不然。 反而韩星野在得知程亦舒感染了丧尸病毒以后，当场几欲发疯，一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基地。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而他带回来的程亦舒已经是半人半丧尸状态。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呆滞状态，间歇的会突然发狂，开始攻击旁人。 奇怪的是，只要韩星野抱住她，她就又会即刻冷静下来，像是被按下了待机键，重新进入呆滞状态。 在他的悉心照顾下，程亦舒的状况一点点的好转。用众人的话来说，就是奇迹总算发生了，程亦舒身上丧尸的特质在一点点褪去，人的特质一点点的恢复。 据徐忆南所言，柏翊并没有和程亦舒一起回来，韩星野一直不说，旁人也不知道程亦舒如何得以恢复。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徐忆南最终的愧疚说道。 他一直将程亦舒的这番磨难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在她醒后，都觉得没有颜面去见她。 “你有什么错，别放在心上了。还是以前风流倜傥的徐少看着顺眼，忧郁挂不适合你。”程亦舒半开玩笑地安慰道。 看起来，她并没有因为得知其中的曲折以后，心情有所影响。 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柏翊为什么会将自己带走？ 韩星野又是如何找到自己并成功带回？ 究竟丧尸病毒真的是她自愈的吗？ 她的脑海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她又清楚，如果韩星野肯告诉她，就不会在这几天一直闭口不谈了。 程亦舒从自己的空间拿出一个相框。这是当初在白士弘办公室书架上拿的。 相框里装着的照片是韩星野和白士弘。 望着照片上看起来关系很上的二人，程亦舒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尽管这个猜测出现的时候，她下意识是否定的。 “你怎么来了？”韩星野抬头就见到了站在门口，正看着他发愣的程亦舒。 “很久没活动身体了，多走动走动也利于恢复，所以来看看你。” 那只绿眼丧尸还在研究所里，在看到程亦舒以后，他立刻激动了起来，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表达喜悦之情。 韩星野瞟了他一眼以后，对方才老实了下来，“我还以为你只记得郑影，忘了她呢。” 绿眼丧尸收敛了情绪，将自己高举的手放了下来，“我只是太高兴了嘛。” 程亦舒一开始没有意识到，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刚刚那句话竟是绿眼丧尸说的。 先前他是不能言语的，程亦舒没想到时隔一年，他已经能像人类一样说话了嘛。冷静下来的她又发现不对，她刚刚好像听到的是对方的心声？ 程亦舒试探地开口道：“你这一年过得好吗？” 韩星野看着她的动作，有些莫名，“你这是干什么？” 程亦舒站在原地，像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接着惊喜地告诉他：“星野，我好像能跟他交流了。” 刚刚的绿眼丧尸在她提出的问题以后，程亦舒又听到他“说”：“我知道隔了很久很久，但没想到是一年了。好也不好，不好的是看不到你，好的是旁边这个男人不在，不回有人给我一直喂药吃，呕，很难吃。” 韩星野确认自己没听到，那声音只有程亦舒听到了。 程亦舒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因祸得福，获得了和丧尸交流的能力！ 研究所里当然不止绿眼丧尸，韩星野带着程亦舒又见了几只其他实验的丧失。 红阶丧失的心声和它们表现出来的一样，都是无意义地吼叫。橙阶丧尸好一些，会像半大的孩子一样“说话”，比如：“这个家伙为什么看着我？”、“我好饿好饿，我想吃肉”、“不给我吃肉，我为什么理你？” 两只黄阶丧尸则对程亦舒能侵入他们的心声恨吃惊,“奇怪的异类，你为什么能听到我说话？”、“这个食物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这一发现对于目前处于低谷期的程亦舒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诞生——等自己的精神力恢复了，是不是可以像高阶丧尸操纵低阶丧尸一样，去操纵那些丧尸？ 第119章 误会 程亦舒后来发现自己可以直接用意识同其他丧尸交流，甚至她想隐藏自己想法的时候，丧尸也无法听到自己的心声，反而是那些丧尸的心声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终于可以向那只绿眼丧尸问出自己很多想问的问题，绿眼丧尸倒也没藏着掖着，直神经的他，直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就只要每天被注射药剂和挨打的画面。”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也不记得了。但好像我还只有一点点大。” “那你为什么不具有攻击性？” “攻击性……不太明白。是像那群被关着成天叫个不停的家伙那样吗？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但是你有种让人舒适的气息，喜欢你！” 听到这里，程亦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当然知道对方的喜欢不是正常人理解的喜欢，只是这番直白，也的确只有丧尸思维会这么做。 “还有一个女生让我有很好的味道，我也很喜欢，想让她天天陪着我！你可以让他天天陪着我！” 绿眼丧尸继续大胆发言，让程亦舒十分吃惊，“你说的是哪一个。” “一直来看我的，短头发的。” 对方说的应该是郑影，难不成丧尸还能对人类产生感情？还是郑影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特质？ 程亦舒正想着呢，郑影便出现了。 见她在，郑影明显有些尴尬，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我来看看他。” 程亦舒突然惶恐了，她担心这两位发生什么跨物种的感情。 只不过，绿眼丧尸的状态，好像一个女人很难对他产生爱恋的情绪吧。 怀着担忧，她决定将对韩星野的猜想先放一放，先将郑影和绿眼丧尸的莫名其妙的感情搞清楚。 因为程亦舒在，所以郑影只是略看了绿眼丧尸两眼就打算借口离开。 绿眼丧尸却显然不满足，在栏杆里不满地表示：“怎么这次那么快就要走了，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 可惜郑影并不能听见他的心声，只有程亦舒能听到。 她看了一眼明显陷入失落情绪的绿眼丧尸，决定先和郑影谈谈。 程亦舒现在的步履行速实在算不得敏捷，所以她叫住郑影以后，对方还特地在原地停留等待了一会儿。 不能太过直白，程亦舒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遣词造句，“你经常来看那只丧尸啊？” 郑影迟疑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他太可怜了。你刚离开那阵，他很不适应，好在我每次过去看他，都会安静下来。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我就常常来看他，已经养成习惯了。” 程亦舒担忧越来越甚，两人越听越像那么回事。虽说恋爱自由，但是他们这种人类和丧尸的搭配，她还是接受不了。 可惜，程亦舒实在是没有棒打鸳鸯的经验，“我觉得基地优秀的小伙子还是挺多的。你平日忙于处理基地的事，没有时间好好观察。现在我慢慢恢复了，你有时间还是多看看，没准能发现更好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郑影的眼神起先是茫然的，后来以为程亦舒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管理，听到最后才总算明白程亦舒好像是误会了，她当即笑了，“你不会是误会我喜欢那丧尸了吗？” 程亦舒没想到郑影会这么坦然说出来，“也、也不是这么说。有男女之间的好感的话……” 郑影也不恼，向她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把他当成弟弟。我以前以一个弟弟，后来在游乐园走散了。那么丁大点萝卜头，很依赖我，总爱跟在我后面姐姐长姐姐短，我那时候也不大，觉得他天天缠着自己跟他玩很烦。” 说到这里，郑影眼睛立刻湿润了，声音也有些哽咽，“后来他走丢了，我才后悔那时候没多陪陪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姐妹没有头脑发热爱上丧尸让程亦舒成功松了一口气。但也同情他们姐弟二人的遭遇。 警报解除，程亦舒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夜晚入睡前，她这才又想起关于韩星野的猜测。 直至第二天觉得脸上有东西压着，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昨夜又将韩星野和白士弘的合照相框拿了出来。睡着以后，相框就盖在了她脸上。 她起身以后才发现相框后面的旋钮松动，她索性决定将相片直接取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意外发现他们二人相片的后面还夹杂着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上精雕玉琢的男孩，程亦舒有些纳闷：这是小时候韩星野？白士弘怎么会有韩星野小时候的照片？ 没等她打消对韩星野的怀疑，基地就来了一波客人。 来者的领头人，程亦舒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旭日基地的敏姐。 当初的旭日基地已不复存在。 那日丧尸袭来，敏姐带着许多异能者守护基地居民的安全，赢得人心，终于在众人的推举下，成了首领，旭日基地也更名为“新明天基地”。 当然也不服敏姐的异能者和信不过她的居民，另外分出去，逐渐发展壮大成了“奇迹基地”。 因为两个基地距离靠得太近，外出搜索物资难免有摩擦。敏姐并不是好战派，可受不了对方一而再而三地挑衅。 不过，新明天基地虽然人数多一些，但更多的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而奇迹基地许多是曾经旭日基地等级制度得利的异能者。若是两个基地爆发冲突的那天，孰胜孰负，还真说不定。 程亦舒算是听出来了，敏姐此番前来，这是来拉外援结盟来了。 “各位此番前来，路上舟车辛苦，不如先住下休息吧。”程亦舒得心应手地打着太极，没有立即答应。 敏姐后头几人的神色有愤懑的，也有失落的。 唯独敏姐处变不惊，没有表达不满，“好，只是时间紧迫，我们能留的时间也不多。希望亦舒首领尽快决定。” 第120章 严阵以待 跟在敏姐的手下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对程亦舒态度那么好，“首领，那程亦舒现在的状况虽说不像传言中那样，成了活死人丧尸，但看她举止还是有些僵硬，这样的盟友，我们要来做什么？倒不如去寻求其他基地帮助我们。” 敏姐显然不以为然，她扫了一眼对方，“现在比绿茵基地规模更大的基地还有几个？更何况，若是那些基地心怀不轨，想要趁机吞并我们基地，我们不是引狼入室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她的几名手下这才恍然大悟，只是思索片刻，其中一人还是提出：“可瞧着程亦舒现在的模样，只怕给不了我们多大帮助啊。况且，她还拿乔不肯答应我们。” 听到这里，敏姐意味深长提醒着他们：“不说曾经的程亦舒异能高强便有所耳闻，就问你们还听说第二个在末世中感染丧尸病毒还恢复成人的丧尸吗？” 这下，那几人哑口无言。 接下来几天，敏姐等人在程亦舒的安排下，将绿茵基地参观了个遍。 曾经听闻绿茵基地的生活有多么好，他们还不以为然，不像曾经的旭日基地那样“虚假宣传”，只怕也是名过其实。 等他们看到居民脸上根本不作假的笑颜，还有设施完全的地下城、有序生产开垦的种植队、训练体系完善的护卫队的时候，他们这才相信之前的传言没有夸大事实。 聪慧的敏姐更是在联想到曾经旭日基地的乔琪，凭借提出防御墙和护卫队得到首领赏识，其实不过是拾人牙慧，将绿茵基地的皮毛搬了过去。 可惜她只学了个皮囊，没有学到精髓。 绿茵基地平等提供让居民们获得幸福的机会，让他们拥有奋斗努力的动力，才会让基地越来越好。 而乔琪末世前暴发户富二代的出生，让她根本无法抛却骨子里的傲慢，这才有了旭日基地后来的等级制度。 这也注定了，在乔琪的推波助澜下，旭日基地终将走向劫难。乔琪和杨志荣死不足惜，可怜的是后来因为他们陪葬的那些难民们。 就在敏姐等人惊叹绿茵基地的所见所闻时，外界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绿茵基地。 随着丧尸病毒爆发的时间越来越久，丧尸在不断进化，外界的红阶丧尸已经罕见，取而代之的是进化橙阶丧尸和黄阶丧尸数量越来越庞大，绿阶丧尸已经在多地出现并统领着低阶丧尸开始三番两次地开始向基地发起攻击，甚至青阶丧尸也开始现身。 让绿茵基地的众人忧心的是，绿茵基地附近一处不大的基地在近日几乎被覆灭。 据侥幸逃出的幸存者描述，不仅是青阶丧尸，还有一只巨大的蜘蛛带着自己的蛛群吐着白丝，直接冲破他们的防御网，向他们发起袭击。 “太可怕，那只大蜘蛛会迅速生很多小蜘蛛，然后小蜘蛛还会生小小蜘蛛，无穷无尽！” “然后没走两步，就会发现基地里已经到处是那些小蜘蛛和那蜘蛛吐出的白丝。那只大蜘蛛根本不需要动，那些白丝和小蜘蛛们就会把人送进它嘴里。” 幸存者余惊未消，混乱地向绿茵基地的众人描述着。 不仅是他们，就连一旁的敏姐和手下都拧起了眉。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那样整个基地几乎悲惨覆灭的故事，可能发生在别的地方，但也可能下一个轮到自己。 敏姐已经归心似箭，她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那些蜘蛛就对他们新明天基地发起攻击。 程亦舒担心劝道：“可是那蜘蛛就在这一带活动，若是你们现在回基地，极有可能碰到它，到时候……” 接下来的含义，不言而喻。 敏姐却笑着反问程亦舒，“若是你是我，会愿意让自己基地的居民们单独面对凶险吗？” 程亦舒满腹劝解的话，顿时变得苍白无力，最终只能目送着祈祷他们一路顺风。 至于增援，程亦舒无法拿自己的基地居民们性命开玩笑，只允诺会在解决变异蛛以后，对新明天基地施以援手。 同时，她又觉得可笑，本就在这末世里，人类与天都与地斗，活得那样艰辛，人类内部还有相互斗争。 送别了新明天基地的人，安逸的绿茵基地也进入了备战状态。因为变异蛛在这一带活动，随时可能向绿茵基地袭来。 另外，程亦舒从那些幸存者里嘴里得出来一个信息——那只蜘蛛的肚子很大。她有一种直觉，那只变异蛛只怕是怀孕了，所以才会在近日发起大规模的袭击进食。 “啊！蜘蛛！” 听到徐沁怡这声惊呼，众人都为之一振，结果在看到她踩死的只是一只普通小蜘蛛以后，又松了口气。 “姑奶奶，这只是普通小蜘蛛，你别一惊一乍，吓死我们了。”范安宇拍着胸脯感慨说。 徐沁怡不满地噘着嘴，“我不是太紧张了嘛，没看清。” “不好了不好了！”这次是进来的唐帆。 已经被吓了一次的姚明玉白了他一眼，浑不在意道：“你别告诉我你也踩死了一只蜘蛛。” 这时，基地的警报铃声已经响起。 伴随着铃声，唐帆高声道：“变异蛛来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误会，他们赶紧进入备战状态，爬上了高出的瞭望塔。 基地的居民正在被组织有序赶紧退到地下城去，护卫队的队员们已经神色坚毅的分布防御在基地各个重要防御点。 这几年不是没有丧尸袭击过，只是因为护卫队训练有素加上异能者出手，几乎可以战无不胜。 但变异动物的袭击，已经要追溯到多年前的橙阶巨蟒了。同样的等级，变异动物显然比变异丧尸难对付多，护卫队队员们明显这次严阵以待，不敢丝毫放松。 程亦舒甚至猜测其中拿着武器正在手抖的队员，都是新入队的队员们。 “亦舒，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这次就留在这里主持大局。” 这些都是之前计划好的，所以程亦舒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点头应下。 只是，这次是程亦舒末世以来，第一次没有站在阵前战斗，心里的忐忑紧张，竟然丝毫不比她亲自出手要少。 第121章 蛛军压城 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蜘蛛足足有一个成人那样高，那细长锐利的蜘蛛脚散发着寒芒。沉甸甸的蜘蛛肚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里面的东西似乎随时要破皮而出。 黑蜘蛛缓慢蠕动着，青色的眼珠冰冷地折射出面前大批的丧尸群，正在它的指挥下向前冲锋。 大批丧尸拖动着身体，快速向着绿茵基地靠近，扬起的尘土都带着肃杀的味道。 各位异能者施展自己的神通，或是用藤蔓卷起丧尸狠狠地再砸到尸群之中，让它们倒了一大片，或是用火系异能者引着异火燃烧了大片袭来的丧尸，或是像金属异能者一样直接拎着刀斧冲进尸群中一段乱挥。 没有异能的护卫队队员也没有闲着，不断跑位观察敌人的火力，绷紧自己手上的弓箭，朝着试图登上防御墙的丧尸。 防御墙这些年里经过不断加固，现在足足有十几米高，那些丧尸即使前赴后继地堆叠向上攀爬，也不过在爬到中间以后就因为脚下的重心不稳，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有弹跳力不错的丧尸，一个纵身跃起，刚触摸到防御墙，就被水系异能者用水力压制，给冲落在地上。 跟随在程亦舒身侧的还有一队护卫队的人员，他们都是新入队的，实际作战经验为零。 因为目前来看作战顺利，也就没有这些新人的事，只需要留守在程亦舒身边，旁观其他护卫队成员的作战。 见到师兄师姐们战斗格外顺利，一副大战告捷的气势，眼里都带着艳羡，心里也不免痒痒了起来。 “看到他们和丧尸作战，我热心沸腾，好想参与啊！” “不行啊，队长不是说了嘛。让我们留在这里观战，听首领的指挥。” 那几人自以为小声地讨论着，殊不知每个字都落到了程亦舒的耳中。 只是在那几人投来目光时，程亦舒装作没听到，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况。 以为程亦舒没有注意到他们，又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什么听她指挥啊，我看就是让我们留在这地方保护她，所以找的一个理由而已。”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接那人的话。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你们当现在的她还是以前异能高强的程亦舒吗？醒醒吧，她现在的战斗力都不如基地的一个普通居民，你们还傻傻地唯命是从。” 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提出：“可是我看首领身体恢复得很快啊，可能恢复异能，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只得到那人的一声嗤笑，“那你们慢慢等吧。” 丧尸企图攻入基地显然机会渺茫，高耸的防御墙像忠诚的士兵，坚守在那里，让它们根本无法翻越。 除了那些新队员的议论声，程亦舒便是能听到那些企图进入基地，却又一次次翻越失败的丧尸们嘈杂的声音，除了常规的感叹“肉啊，要吃肉！”以外，更多的是他们汇在一起的一道声音：“为了蛛后大人冲啊！” 蛛后？显然就是那只青阶蜘蛛了。 它的旁边还立着一只青阶丧尸，貌似静静地站着。可是程亦舒能感受到对方正在释放强大的精神力，操控着低阶丧尸听命于它。 与此同时，它正用丧尸语向那些低阶丧尸灌输着——“为了蛛后翻过这道高墙，这后面有许多鲜嫩可口的血肉正在等着你们”的思想。 对方这次显然是想利用“尸海”战术。 那些丧尸不知疲倦地往前冲，企图翻越防御墙，即使摔倒也会站起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它们不知疲倦，但异能者们的精神力却是有限的，程亦舒已经察觉到他们脸上的疲态。 唐帆皱着眉看着那些不停歇的丧尸，“这可怎么办？这群家伙根本不知道累。再这样下去，大家伙要吃不消了。” 这话可真是中了那几名新队员的下怀了，几人纷纷起身，向着唐帆跑去，看也没看身后的程亦舒。 “唐队，让我们上吧！”几人均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唐帆认出几人以后，不禁薄怒道：“谁让你们过来的，不是让你们跟在首领后面的吗？” 先前带头的那家伙不在意地说道：“我们都是护卫队的，这时候不应该尽我们的一份力吗？怎么能就守在一个人、保护一个人后面呢？若是特地需要一队人保护，我觉得，这个首领的位置也该让出来了！” “啪”的一声，唐帆的手比脑子快，那一巴掌已经甩在了那人的脸上。 虽是基地的高层管理，唐帆一张娃娃脸向来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这样发怒失态还是第一次，显然是气急了。 “首领的是非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更何况上战场就是要听指挥，你们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像什么话！” 其他人都被唐帆这一巴掌镇住了，嗫嚅了起来，“我们……” 被扇巴掌的小子，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梗着脖子望着唐帆，“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废物！” 吼完这句，就拎着斧子，挥开众人，准备出去战斗。 程亦舒脸上不见恼意。末世这些年的磨砺，让她成熟不少。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对着其余几人道，“基地的安全从来不是依靠个人的英雄主义，而是大家伙共同协作。你们信得过我，就赶紧去把我备好的麻袋里的东西搬到防御墙边，准备开始你们发挥表演。” 有唐帆的眼神压迫，几人也算清醒过来，老老实实地开始执行程亦舒的命令。 有力竭的异能者已经脸色发白，额头挂着虚汗，就地坐下，“不行了，那些丧尸是想耗死我们啊。” 就在基地护卫队这一方气势弱下来的时候，远处的蛛后细长的脚边突然生出许多拳头大的黑蜘蛛，向着防御墙这边袭来。 数量不断增多，规模不断扩大。 看着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只让人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这些家伙的目的就是耗尽异能者的精神力以后，再放出这么多的蜘蛛搞袭击！” 第122章 短暂的胜利 密密麻麻的蛛群向着防御墙爬行，接着沿着墙下丧尸堆成的尸海向上。 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些精神力所剩不多的异能者们再次打起精神，可惜这些数量庞大的小东西明显比丧尸难缠难对付很多。 金属系异能者再无坚不摧也无法阻拦蜘蛛群从他们无法顾及的角落向着基地靠近，更有甚者，那些蜘蛛试图通过他们裸露的口鼻进入；植物系异能者的藤蔓再坚韧灵活，也无法捕捉卷起这样细密的蛛群。 火系异能者、冰系异能者和水系异能者稍好一些，他们利用自己的异能可以消灭一片的蛛群。 不过，他们的精神力本就折损许多，再加上蛛后还在源源不断地产出小蜘蛛，显然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黑色的蛛群覆上了那些丧尸的身体，像是瞬间为他们盖上了一层黑色的金属帘子。 先前看程亦舒不爽的那名新队员，看到此情此景，显然是已经傻了眼。 然而，他只是犹豫了片刻，没有选择撤退。因为他觉得，这时候撤退便是承认他先前的行为是错误的，就是向他们低头，他心里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任凭唐帆和其他队员在远处呼唤了很久，他还是充耳不闻。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因为蔓延的蜘蛛群凭借它们灵巧的身体，已经来到了他的脚下，接着迅速覆盖上了他的身体。 接下来的惨状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只消片刻，刚刚还活生生立在原地的一个人，便被啃食成只剩下粘连部分肉屑的白骨，轰然倒地。 先前跟他一块的那些新队员们一边哀痛他就这么死了，一边又默默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他那样一时冲动又执迷不悟。 没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把袋子里的东西倒下去！” 程亦舒一声令下以后，那些新队员反应过来，立刻照做。 橙黄色的粉末沿着防御墙飞落，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他们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 “是雄黄粉！可以驱除蛇虫鼠蚁。”有人反应快，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 可是，这些对那些蜘蛛有用吗？ 那些不断爬行的蜘蛛在碰到半空中飞扬的雄黄粉以后，立刻蜘蛛腿一软，从防御墙上翻滚着仰面落下，像是中毒一般，仰面不断地抽搐着。 有人已经欢呼起来了，“我们赢啦！” 蜘蛛十分不喜雄黄的味道，加上天公作美，今日的风向正是向着基地外吹的，雄黄粉便大面积地飘散着覆盖在那些蜘蛛身上。 见蜘蛛群因为畏惧雄黄粉的味道开始不受控地后撤，蛛后终于停止了生产小蜘蛛。那冷冰冰的青色眼球，看向防御墙的一处。 理论上这样远的距离，应该是看不到彼此的，可程亦舒还是感应般地回望了过去。 蛛后领着小蜘蛛，青阶丧尸召唤着低阶丧尸，这些家伙终于尽数离开。 “太好啦！首领还是你处变不惊，运筹帷幄！”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些新队员忙不迭地拍着程亦舒的马屁，也不知几分是发自内心，几分是因为先前是否听命于程亦舒而摇摆不定的心虚。 唐帆直接出声说：“你们别玩这套，差点跟着胡来闯了大祸，该领的罚，一个都跑不掉！” 接着响起哀声一片，求饶道：“您看在我们最终取走蜘蛛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虽然不情愿领罚，但是想到今天是他们这些新队员倒下雄黄粉才驱走难对付的蜘蛛群，他们还是有参与这场战役并获胜的自豪感。即使领罚，心里还是有点甜的。 这时，徐忆南让其他人扶起精神力耗尽而疲惫昏迷的异能者队员们以后，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立即凝重了起来。 众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所言非虚，无论是丧尸还是变异蛛，它们心里都惦记着防御墙后、基地内的居民，哪里肯善罢甘休。 有年轻的队员问：“它们再来，我们再像今天这样对付他们不就好了？” 唐帆直接给他一个“爆栗”，“你以为末世里雄黄粉很好弄吗？” 年轻队员揉着脑袋。 这次雄黄粉已经是整个基地搜集凑出来的，已经十分不容易，下次蛛群再来，他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次击退丧尸和蛛群的喜悦被冲散不少。因为它们卷土重来，再次袭来的那天，他们还没有对策。更何况，今天的那只青阶丧尸和青阶蛛后还没有亲自动手，若是它们动手，他们这里的胜算又剩下多少呢？ - 望着表情凝重的程亦舒，韩星野不忍地轻抚着她的眉心，打趣着感叹：“看把你愁的。” 程亦舒的眉心展平，“夏玉歆醒了，你怎么不去看她？” 韩星野轻笑出声，“有晏砚守着她呢，我去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程亦舒的手搓了搓，又朝着哈了口热气，不满地感慨说：“怎么手还是怎么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亦舒努力掩住自己眼底失落的情绪，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可她现在依旧没有办法释放出异能，蛛后对基地虎视眈眈，自己的异能却一直没有恢复，这让她如何不忧心。 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韩星野关切地问：“怎么还是不高兴？” “星野，怎么办？我觉得我现在好没用啊。”在恋人面前，程亦舒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心声。 先前她还对自己恢复异能抱有信心，然而一连串的事件发生，让她想恢复异能的心急切了起来。 若是她还是上辈子的普通人，或许不会这样。 可是这辈子体验过异能带来的强大能力，然而再失去异能，对她无疑是一种重挫。更何况与她相关的，不仅是她自己和父母，她作为一个基地的首领，更肩负着守护着基地无数居民的安危。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太难以承受了。 长久相处得来的默契，让韩星野很快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一直以来，印象中程亦舒都骄傲自信，刚刚那脆弱无助的眼神还是他第一次在程亦舒身上看到，让他瞬间心像被揪了起来。 他不忍地将她搂在了怀中，“怎么会这么说呢？你可是末世中被大家称为女战神的程亦舒啊。” 干涸像是流不出眼泪的眼眶也开始发酸，程亦舒无助道：“可是我现在什么异能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卷土重来的蛛后大军。稍有不慎，基地所有人的性命可能都要丢了。” 第123章 夏玉歆苏醒 韩星野掰过她的肩膀，“亦舒，放轻松点。你已经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首领了，不是你的建设基地庇佑，基地的很多人根本存活不到今天。即使你有一天无法保护所有人，你也没有任何‘罪责’好吗？” 他顿了顿又接着柔声说：“更何况，不还有我吗？” 这些日子堆在程亦舒心上的压抑感，终于在此刻卸下许多，她不由得哑着嗓子说：“谢谢。” 丧尸和蜘蛛随时可能再度袭来，像一把悬在基地众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 这种紧张的情绪在得知了蜘蛛群袭击了奇迹基地以后再度加深。 像是攻击绿茵基地一样的招式，也是丧尸群作为前锋，先去袭击基地，耗尽了基地异能者的精神力，接着陡然出现地蜘蛛群让精疲力尽的他们措手不及。 不过听说离他们很近的新希望基地最终出手，救下收容了许多人。 不仅仅是唇亡齿寒的原因，更多的应该是敏姐在末世之下仍旧不忘初心的怀有善意。 “敏姐这人，值得一交。”程亦舒感慨地说道。 末世之中基地首领之中，不乏像之前杨志荣那样狡诈阴险之徒，这也是当初程亦舒没有立即应下与敏姐结盟的原因，因为实在担心对方是否别有居心，她不能拿整个基地居民的性命安危作为赌注。 现在看来，敏姐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盟友。 替奇迹基地的幸存者庆幸他们真的遇到了奇迹，存活下来的同时，笼罩在众人身上的担忧更甚了。 因为不知是奇迹基地异能者数量巨多的缘故，听说蛛后在饱餐一顿以后，已经隐隐有进化蓝阶的征兆。只怕异能者的血肉对蛛后和丧尸的更为滋补，也就升阶更快。 无论是绿茵基地还是剩下的新希望基地，现在都警惕担心着蜘蛛的下次袭来。 “如果只有丧尸或者只有蜘蛛，大家全力以赴或许还能有胜算，两者一起来，实在是太吃力了。” 姚明玉这无意的一句话，却给了程亦舒启发，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唐帆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反驳说：“这压根不现实，难不成你还能让丧尸听你的话，或者是让蜘蛛听你的话，轮流来吗？” 程亦舒眼睛一亮，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自己猜想到。 她不可以让蛛后听从自己的命令，但她可以尝试和丧尸们交流啊，更何况他们手上不还有一只绿阶丧尸吗？ 危机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程亦舒将自己可以听懂丧尸的话并和它们交流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唐帆一开始还不敢相信。 等众人来到研究所，一只橙阶丧尸抓着栏杆嘶吼的时候，程亦舒要挟对方，告诉它再叫就把它头拧下来当球踢以后，它果然安静了下来。 徐沁怡探着脑袋感叹说：“这是我第一次似乎在丧尸的脸上看到了尴尬的表情。” 蜘蛛大军和丧尸群是在几日后的雨天里，再度在绿茵基地的防御墙外出现的。 细密的雨珠从昏暗的天空中下落，在半空中被斜吹的风带着落下。 风将程亦舒身后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顺着护卫队成员们坚毅的脸庞落在了地上。他们身前是凶恶的末世变异丧尸和变异蛛，他们的身后是躲在地下城为他们祈祷祝福的基地居民，来自内心强大的信念感和使命感让他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脊背，面对前方丝毫没有退却的念头。 雨天的白雾，让程亦舒这次不能完全看清楚蛛后的样貌，只能瞧见它的轮廓。 可是程亦舒知晓，这一道道细密的雨幕之后，正有一双青绿色的眼珠对她虎视眈眈。 像上次一样，这次打头阵的依旧是丧尸群们。 它们都是没有灵魂的战斗机器，一旦有高阶丧尸出现用精神力开始支配，它们便只能开始战斗。 它们已经忘却了绿茵基地高耸的防御墙曾是它们折损了许多同伴都没能登上去的地方，又开始一波波向前嘶吼冲锋并且还在不断重复着青阶丧尸向他们传达的命令：这座防御墙的后面有很多鲜嫩可口的血肉，为了蛛后向前冲锋。 “为什么大家都不动手？” 说这话的是已经苏醒过来多日的夏玉歆。不像程亦舒是中丧尸病毒以后又恢复，夏玉歆醒来过后还保留自己的异能。 尽管其他异能者在她昏睡的时日里都在不断晋升等级，五六级异能者都已经比比皆是，可夏玉歆在听闻程亦舒一系列遭遇又失去异能以后，脸上的得意之情早已掩盖不住。 今天她原本是不该来的，可她一直哀求着晏砚，晏砚终是敌不过她楚楚可怜哀求的样子，又来转求程亦舒。 其实，夏玉歆是让他去求韩星野的，因为她觉得韩星野答应了，程亦舒必然不会拒绝。 与她不同，晏砚时刻还谨记着这个基地当家做主的人是程亦舒。另外，因为崇城的事情，他已经无颜再因为夏玉歆的事情耗费他和韩星野的兄弟情。 在夏玉歆刚醒来的时候，他因为受不了她泪水涟涟，答应着替他去请韩星野来看望她。 当时的韩星野只动作顿了顿，语气深沉地对他说：“晏砚，你要是还想和我做兄弟，就别来我面前替夏玉歆这三个字。如果不是顾念你的感受，我可能当初在崇城就掐死她了。我当时没有，不代表每次在我眼前出现晃悠，我都可以忍住不掐死她。” 这些话让晏砚脸上羞红一片，当初如果不是夏玉歆做的那一系列的事，程亦舒和韩星野二人哪里会经历那些事。想起这些，晏砚才后知后觉夏玉歆这次的请求在韩星野中是多么的恬不知耻。 晏砚替夏玉歆的所作所为羞愧，夏玉歆这个当事人可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她好像觉得自己欠别人的，都因为脑袋被砸而一笔勾销了。 果然，只有脑袋被砸的人才会这么想。 第124章 绿眼丧尸出山 夏玉歆提问以后，无人回答，只有萧瑟的雨声和防御墙外丧尸的动静。 无人理睬的她，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铁链在地面拖动，发出的清脆响声，传到众人的耳中。 夏玉歆回头一看，发现是韩星野。许久未见，她的眼眶忍不住一热，那双美目之中情意缱绻，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对方倾诉，“星……” 与她不同，韩星野在瞧见她以后，目光没有丝毫停留，立刻移向别处，眼底甚至闪过几分厌恶。 他厌恶的神色深深刺痛了夏玉歆，让她僵站在原地。 接着韩星野移开，跟在他身后被铁链束缚住的绿眼丧尸显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夏玉歆惊呼出声，这只绿眼丧尸正是当初从bra大厦抓回的那只。昏睡这么久的夏玉歆完全没有想到这只丧尸还没有被消灭。 她眸色一冷，运气凝神便要利用自己的冰系异能朝着他袭去。 程亦舒和郑影同时起身，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 程亦舒忍不住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夏玉歆气笑了，“我干什么，当然是杀了这丧尸啊。程亦舒，你是有病吗？这家伙可是丧尸，您竟然一直留着他，该不会看他听你话，就爱上了他吧。还是你现在本来就是他的半个同类，所以于心不忍啊？” 她本就对程亦舒抱有敌意，得知对方的遭遇，她现在心里已经将她视作半个怪物，说出的话也是她心中真实所想，丝毫不掺假。 在一旁的晏砚这才恍惚发觉自己所爱的夏玉歆，已经和印象里那个美丽善良女孩的形象渐行渐远，他忍不住开口对她说：“玉歆，你怎么可以说话这么刻薄呢？” 听到晏砚也站出来指责她，夏玉歆犹如电击，“怎么你也站在程亦舒那边，替她说话了？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她了？她已经是个连异能都没有的废物，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接着嘲讽地望向程亦舒：“你是不是还有一向异能是狐媚男人啊？让他们一个两个都站在你那边。” 程亦舒嗤了一声，“我不需要谄媚地从异性那里获得认同感。” 韩星野则是冷声开口：“她疯了，晏砚还不把她带走。” 听到这话，晏砚只得硬着头皮劝慰夏玉歆。原本还以为她一定要过来，是因为想利用她自己的异能替基地的居民们出一份力，结果…… 城墙下的丧尸越靠越近，谁有闲工夫和夏玉歆这样拎不清是非轻重的家伙多费口舌。 程亦舒用丧尸语对丧尸老朋友说：“靠你了。” 对方朝着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郑影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将双手攥在一起，祈祷着他可以成功。 雨依旧下着，防御墙上的绿眼丧尸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城墙下不知疲倦向上攀爬的丧尸，接着突然发出深沉的嘶吼声。 其他人只是觉得周身的气压变低了，只有程亦舒知道，那是绿眼丧尸在释放精神力震慑那些低阶丧尸，使它们听命于自己。 迟迟不肯跟着晏砚离去的夏玉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远远地看着。 令她诧异的是，不久唐帆便惊喜地指着防御墙外的丧尸群说：“天呐，真的奏效了！那些丧尸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众人都想亲眼见见这情景，趴在防御墙上一看，果然如唐帆所说，那些丧尸都停下手头的动作，站立不动了。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唐帆又觉得不对劲了起来，“那它们怎么也不撤退啊？” 闻言，程亦舒看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绿眼丧尸，她能察觉到它依旧在释放精神力，并且他的确是命令那些丧尸撤退离开。不仅如此，程亦舒还能感应到还有一股比他更强的精神力在下达和他相反的命令——进攻。 两股精神力在不断对抗，丧尸群一时不知道该执行哪一道命令，便呈现出在原地僵持不动的承受压力，只是表情十分痛苦。 甚至众人看到一只红阶丧尸像是承受不住两股强大力量的支配，直接在原地突然爆裂的四分五裂。 两股精神力在无声无形地抗衡，那股精神力压得程亦舒胸口觉得闷闷的。与此同时，她总感觉身体里有股沉睡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她试图去探寻那股力量的源头，它却又消失不见。 更加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只有她有这种不适的感觉，她打量旁人，似乎都觉察不到那两股无形的精神力在抗衡带来的压迫感。 绿眼丧尸虽然是零号丧尸，似乎比其他丧尸更具智慧，但不知是否近些年来圈养的缘故，等级一直未能提升，程亦舒能感受到在防御墙外那只青阶丧尸的精神力抗衡之中，绿眼丧尸这一方的力量正在慢慢减弱。他对于那些低阶丧尸的震慑力正在减弱，它们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准备执行青阶丧尸的命令。 它们脸上痛苦的神情消失了，反而是绿眼丧尸像是承受不住力量，两腿开始打颤，最终“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两个坚硬的膝盖，直接因为跪地的动作而砸出两个浅浅的凹坑。 郑影根本感应不到两只丧尸激烈的精神力较量，但她也知道绿眼丧尸现在明显是败了下来。 绿眼丧尸显然不敢相信，颤颤巍巍地还要起身，嘴里还用丧尸语说：“怎么会呢？我不信，这不能，我还要再来。” 异能者们先行补上，开始利用自己的异能击退源源不断向上攀爬的低阶丧尸们。 绿眼丧尸则是执拗地不服输，试图起身还要与青阶丧尸一战，被程亦舒拦住：“不行，你不是它的对手，不用再试了。你已经很棒了。” 绿眼丧尸出马让刚刚丧尸群里的红阶丧尸直接纷纷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力支配而暴毙，其他橙阶、黄阶甚至和他同阶的绿阶丧尸现在动作也迟缓了很多，像是刚刚精神力支配争夺战留下的后遗症。 绿眼丧尸听见程亦舒的话愣了愣，尽管戴着面具，程亦舒还是恍惚觉得他刚刚笑了一下，“虽然我是丧尸，但我呀，最讨厌丧尸了！” 他说完这自相矛盾的话，放轻了动作拍了拍郑影的肩膀，像是道别 第125章 胜负难分 绿眼丧尸会纵身越下防御墙，朝着外面的青阶丧尸袭去，这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郑影则是直接怔愣在原地，刚刚下意识想去抓住对方下坠身体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小时候那个游乐园中，弟弟惦记旋转木马很久了，刚一走近那里，她没抓紧，弟弟便从她的手中挣开，朝着木马跑去。 那天游乐园有活动，人来人往很热闹。弟弟刚挣脱开她的手以后，她没来得及去抓住他，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 等她从人海中挣扎地跑出，却发现弟弟已经不见了。 她围着旋转木马一圈又一圈地寻找上面是不是弟弟，结果就是让她失望。 一直到天黑人散去，她都没有找到他…… “浩浩，郑浩……”过去的记忆和眼前的情景突然交融，郑影情不自禁地呼出了弟弟的名字。 绿眼丧尸落地以后茫然一顿，接着头也没回地向着前方奔去。 同是丧尸，其他丧尸不会攻击绿眼丧尸。 他便一路畅通无阻迅速移动到了青阶丧尸的面前。 难以想象，他那样庞大的身躯却有那样灵巧的速度。 蛛后察觉到来者不善，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无需任何命令，青阶丧尸便像最忠诚的侍卫挡在了蛛后的面前。 青阶丧尸开始冲着青眼丧尸发出巨大的嘶吼，即使是无法听懂它们的语言，也能猜测到青阶丧尸对绿眼丧尸的不满。 两只丧尸的战争一触即发。 接着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末世里，两只丧尸竟然打了起来。 青阶丧尸身材高大，但绿眼丧尸身材壮实，几乎刀枪不入的体格根本不惧高自己一阶的丧尸。 异能者们趁着这时候开始对防御墙外的普通丧尸发起进攻。 青阶丧尸无法分神统领普通丧尸，使得它们行动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如今看起来，胜利的天平似乎又朝着人类倾斜了。 蛛后青色的眼珠突然亮了一下，接着像是开窍一般，察觉到了基地的战术。先是放出小蜘蛛朝着绿眼丧尸袭去，结果对方刀枪不入，那些蜘蛛被他笨重的大脚一踩，便化作一滩青汁。 一招不行，又来一招。 只见这次蛛后吐出泛着银光的蛛丝朝着绿眼丧尸袭去。 也因为绿眼丧尸先前跳下城楼的动作太过突然，众人又无法跟上他的速度，所以其他人鞭长莫及，只能无奈地干着急和担忧。 绿眼丧尸只能孤军奋战，饶是他再力大无穷，对付这两个高阶变异物还是十分吃力，且渐渐落于下风。 蛛丝看起来细若发丝，实则韧性十足且锋利无比。 一番缠斗过后，绿眼丧尸竟然身体被蛛后用蛛丝包裹得动弹不得。 他全身上下都被覆上了泛着幽幽荧光的蛛丝，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随着他动弹，蛛丝且越缠越紧。他原本庞大的身躯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不断缩小的容器，痛苦不堪，仿佛身体就快要被挤压爆炸。 一边的青阶丧尸这时候，乘胜追击，一步步向着在地上扭动的他靠近，显然是想趁着这机会要了他的命。 即使这样，绿眼丧尸依旧不肯认输地扭动着，只是浅浅地喊了声：“姐姐。” 昏暗的天空下，一处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亮。 “亦舒，你疯了吗？”韩星野拽着程亦舒的胳膊。 刚刚程亦舒不知因何，突然纵身跃下，没来得及抓住她手的韩星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并在半空中将她拽入怀中，又用异火护在他们四周，安全双脚落地。 程亦舒刚刚一时冲动，已然忘记了自己失去异能的事。 只是刚刚她冥冥之中听到了绿眼丧尸的呼唤，猜测到绿眼丧尸可能就是郑影执念放不下的弟弟以后，她觉得自己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绿眼丧尸是为了绿茵基地而战，她作为基地首领，又岂能一直龟缩？ 跃下以后，她才想起自己已然失去了异能，没有藤蔓，她岂不是要这么直直地从高空坠下？ 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落入丧尸堆中的二人，顾不得多加赘述，便要对付四周冲着他们二人呲牙咧嘴的丧尸。 在青阶丧尸覆在绿眼丧尸脑袋上的手开始准备发力的时候，一团火焰袭来，直接烧断了蛛丝和蛛后的连接处。 没了和蛛后的连接，那些泛着荧光的蛛丝转瞬便成了死气沉沉的灰色，接着落入活着雨水的泥土里。 青阶丧尸和蛛后同时望向了刚刚那团异火的始作俑者，在看到韩星野的那张脸以后，它们身上的杀意更甚了。 雨天会减弱火系异能者的战斗力，程亦舒却能察觉到韩星野的异能明显比之前强了许多，只是逼近满级的异能者吗？ 韩星野将程亦舒护在身后，寒潭般的墨色眼眸里也迸发着刺骨的寒意，令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然而要命的是，尽管其他防御墙上的异能者一直竭力相助，但在青阶丧尸的授意下，普通丧尸们开始向着在包围圈里的韩星野和程亦舒一步步靠近。 青阶丧尸一声怒吼过后，战争就开始了。 绚烂的金色火龙凌空而起，威武地悬在众人头顶之上。 乌云密布的天穹之下，它像是这昏暗世道里破云而出的救赎，将众生护在身后，又轻蔑地看着面前的敌人。 绿眼丧尸不屈不挠的站起身来，继续和青阶丧尸缠斗了起来。 韩星野释出的金龙灵活地游动着，一个摆尾便可以消灭大堆的丧尸。 就在他身边的程亦舒深知雨天里召唤释放出这样巨大的金龙，需要耗费成倍的精神力，韩星野又能坚持多久。 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自己好像这次成了他的拖累。 擒贼先擒王，韩星野和绿眼丧尸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成功斩杀了青阶丧尸。 蛛后亦是伤痕累累。 它的腹部动静越来越大，接着在程亦舒的亲眼注视下，蛛后的腹部撕裂出一道口子。 接着，一个东西从里面缓缓爬出。 第126章 即将揭开的秘密 腹部被从里面亲手撕裂开的痛楚，让蛛后在原地痛楚地抽搐几下以后，就僵直了身体不在动弹。 原本青色眼珠对着漫天而下的雨珠，色泽逐渐暗淡，雨水不断滴落在上面，也没有恢复光亮。 从蛛后腹中爬出的，是只有它一半大小的蜘蛛。 它像是终于吸干了养分，饕餮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理论上，初生降落的它，应该不如蛛后，但它蓝色的眼珠却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蓝阶变异物！ 失去母体供它吸取养分以后，它显然焦躁了起来。 只见它轻轻一跃，它的后背上竟然展出两片薄如蝉翼的黑色翅膀，且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到了韩星野的面前。 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绿眼丧尸、韩星野还有程亦舒之中，也就剩韩星野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可以供它食用。 可惜韩星野可是块硬骨头，他直接反手一甩，便将那家伙拍落在泥泞的地上，还溅了泥浆。 这显然激怒了它。 没等青阶丧尸靠近，它便从泥塘里再度飞起。 然而，这次它不是冲着韩星野，而是他身旁的程亦舒。 却在飞到程亦舒面前的时候，淡蓝色的眼珠亮了亮，接着像是被无形的一双手拍动了一般，将它向后拍去，又在坠落到一半时止住。 它像是两个人争夺操作权的飞行器，在半空中毫无章法地挥舞着。 最终，它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直接朝着程亦舒飞去。 韩星野的异火已经朝它掷去，哪知道那蓝眼蜘蛛依旧不管不顾地朝着他飞去，哪怕自己的身体的一半已经被异火所融化。 就算不被蓝眼蜘蛛杀了，程亦舒也不确定如今她沾染到韩星野的异火，是否也会殒命。 就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听到韩星野唤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名。 那只蓝眼蜘蛛竟然倏然爆炸了。 与此同时，远隔千里之远的尚都，一名肌肤胜雪的少年忽然不受控地从嘴角流出几滴紫色的血液。 他与自己一年多前的样貌几乎没多大差别。 除了，曾经如海般湛蓝的瞳眸变成了更加妖冶的紫色。 紫色，这个末世里变异的最高等级。 他拿起白色的绢帕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血迹，脸上还有没有完全退却的恼意：“刚出生的蠢货，竟然差点伤了她。” 回到绿茵基地内，令众人担忧了许久的大战，竟然是那样意想不到的结果而告终。 韩星野精神力损耗严重，程亦舒放心不下前去照顾，他却不领情，一直背身不理。想来他是生气程亦舒冲动跃下防御墙的事。 本是小情侣间的情趣，偏偏有不长眼的要出来横插一脚。 “程亦舒，你自己不想活为什么还要连累别人？”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配得上星野吗？你现在只会拖累他。” …… 夏玉歆在外面源源不断的口头输出着，程亦舒在想起自己从和韩星野并肩作战到现在自保能力都没有，反差感和失落感，让她一点都没受刺激是不可能的。 韩星野发现刚刚还卖力端茶递毛巾讨好的某人动作停下来，知道她是被外面的声音所影响。 没等程亦舒反应过来，韩星野已经起身打开了房间门，对着外面的夏玉歆说：“你还没有资格点评她！她可比你们任何人都重要！” 这时，程亦舒还没有意识到韩星野后面这一句话除了是情话以外，还有另一层含义。 而夏玉歆误打误撞地竟然先比她发现。 起因是程亦舒后来为了哄好生气的韩星野，而决定亲自下厨。做的只是简单的瘦肉粥，结果第一次下厨的程亦舒还光荣地给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像血珍珠一样往外涌。 最终是晏砚替她包扎的，至于先前擦拭鲜血的棉球，韩星野特意提出自己要去烧了。 晏砚将他按下，表示自己来处理“医疗垃圾”，韩星野还是去看着程亦舒吧。 韩星野特意嘱咐了几次，晏砚应了好几声“知道了，我一定记住”以后，韩星野才放下心来。 夏玉歆见晏砚燃烧带血的棉球有些纳闷，“为什么要烧掉？” 经过先前的事，晏砚对她的态度冷淡几分，但还是囫囵地回了句：“需要处理掉。” 夏玉歆开口说：“就几个棉球，我来帮你吧。” 晏砚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婉言拒绝了，“我自己来好了。” 眼见最后一颗浸慢鲜血的棉球也要被他扒拉进火堆里，夏玉歆赶忙止住，“等等！” 她顺势挽上了晏砚的胳膊，柔声问他：“为什么这点小事都不让我帮你做？你还在生我气吗？” 面对自己多年的白月光，这样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夏玉歆趁着晏砚没注意，将棉球藏了起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亲了一口晏砚的脸颊来分他的神。 回到房中，夏玉歆厌恶地看着那颗浸了血的棉球，压下胸口的恶心感。 直觉告诉她这棉球还有其他的作用，否则韩星野怎么会再三叮嘱晏砚要处理掉呢？ 幸好晏砚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脑子，她勾勾手指就上当了，否则她肯定藏不下俩这颗棉球。 可是程亦舒的血会有什么秘密，需要让韩星野那么谨慎对待？ 夏玉歆双手慢慢捏紧，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可能颁倒程亦舒的机会！ 程亦舒的血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她感染丧尸病毒又痊愈了？ 呵，她怎么那么好命，先前又有异能，之后有能感染病毒痊愈。 等等，她这么好命，她的血会不会可以解丧尸的病毒，所以韩星野才要那么谨慎？ 这个可能得猜测让夏玉歆心中狂喜。 棉球被她奋力挤压以后，才能勉强挤出两滴血。 一滴她偷偷喂给了研究所里的一只橙阶丧尸，另一滴…… “夏小姐，晏医生有什么话让你跟我说？”医疗队里的年轻女孩面颊浮起了绯色，手指也不自觉地捏起了衣角。 少女怀春，她对晏砚的爱恋几乎显而易见。 “哦，他说……”夏玉歆拉长了尾音，却猛然一推那女孩，“说你去死吧！” 夏玉歆将她推进了一只低阶丧尸的身上，夏玉歆直接用异能冻住了她的口舌，让她无法叫出声，丧尸尖锐的獠牙咬上了她尚温热柔软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