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玩家在惊悚游戏里封神了》 第1章 花轿新娘 凌晨两点钟,枕头旁忽然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 段鹤瑶摸了好一会儿才碰到冰凉的手机,滑开后随即耳旁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机械化的声音。 “您玩过沉浸式体验游戏么,想不想试试?” 段鹤瑶:“?” 她挪开手机,想看看是谁深更半夜搞这种恶作剧,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串很奇怪的数字。 104-94104…… 段鹤瑶咂了下嘴,紧跟着爆了句粗口挂断了电话,刚闭上眼睛不久她突然感觉到身体在晃动,一坠一坠的,像是踩在了吊桥上似的。 起初她以为是在做梦,直到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明显,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一睁眼,只觉眼前有块东西挡住了视线。但当她将眼前的遮挡物一把扯开后,段鹤瑶傻眼了。 此时的她,正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里,而手里抓着的,刚巧是新娘的红盖头。 段鹤瑶的脑子里立马想到了那通诡异的电话,可当她想拨回去时,哪里还找得到手机。随即清了清嗓子后又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里面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 她的心脏“咯噔”一下,后背汗毛直竖,而将她的恐惧值直接拉满的就是下一秒撩开了轿子的门帘。 只见路两旁,几十盏红双喜灯笼挂满了树枝,却空无人影! 诡异的花轿悬空漂浮,正在以一种不急不慢的速度前进,去哪,未知。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小孩的声音…… 七月半,月黑路。 鬼媳妇,嫁新郎。 野猫叫,婴灵哭。 抬高轿,双新人。 坟墓旁,埋尸骨。 唱完就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段鹤瑶的头皮“刷”的一下麻了,她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刚刚的歌谣,“鬼媳妇嫁新郎”。于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红色嫁衣,又结合了那通奇怪的电话,抿了抿嘴,陷入了沉思。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人物:新娘。 背景:嫁入毕家,红事变白事。 任务:活着。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信息。 几分钟后,“呼”的一下,段鹤瑶回过神来,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轿子两边的横梁,一起身,看似平稳的花轿陡然间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是在阻止她离开这里。 这一晃,她在花轿里东倒西歪,晕得七荤八素,胃里直翻腾。别说下轿子了,就只是单单站起来都难。 直至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轿子才恢复平稳。段鹤瑶紧蹙眉头,不安地咬了咬下嘴唇。如果能发声,恐怕她现在早已开始骂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轿子一落,周围霎时间起了风,吹得树上的红灯笼左右晃动,里面的烛火摇曳不定,烛芯隐隐发绿。树丛里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段鹤瑶有些发懵,心想着是不是到目的地了,可就在这时,花轿门帘悄无声息地掀开了一角,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停顿了一下后一把抓住了帘子,与此同时被抓住的还有段鹤瑶的心脏,她瞳孔迅速收缩,立即在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最后从头上拆下一根簪子,死死地握在手里。 轿子外面的人好像并不着急,也仅仅是抓住了门帘,再无其他的动作。空气陡然间仿佛停滞不前,草丛中响起“咕咕咕”的虫叫声,风一吹,一大群萤火虫飘然起舞,有几只从掀开的门帘子中窜了进来。 段鹤瑶手里的发簪直对着轿门的方向,心里打定主意,一会不管是什么东西进来,一梭子戳过去,不能迟疑,更不能手软。 额头上硕大的汗珠沿着她的眉毛滴落到眼睫毛上,眼睛一眨,那汗水腌渍到瞳仁上,猝不及防袭来的不适感让她眼前瞬间起了水雾。 待重新看清时,门外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了轿里,段鹤瑶“啊”的一声哑在了嗓子眼里,仍发不出声的她下意识将簪子捅了出去。 结果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稍一带劲,骨骼像是被捏碎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立马袭来,段鹤瑶吃痛地张大了嘴巴。 视线投过去,她才发现进来的也是一名“新娘”,对方顶着红盖头,看不到长相,但是从身形来看,至少是个国际女名模才会有的身高。 等手臂被松开后,段鹤瑶立马缩回了手,对方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虽然很不情愿,但毕竟打不过,没辙。此时的她犹如哑巴吃黄连。 待段鹤瑶让开座位,对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右手边,几只萤火虫在花轿里飞来飞去。 段鹤瑶沁出了红血丝的双眼瞟了瞟对方,她的手臂依旧火辣辣的疼,她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钳制住时,居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她尝试了一下,还是说不出话,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魂穿成了哑巴。 待对方坐定,花轿重新开始出发,旁边的人坐得笔直,双腿微微打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这坐姿? 段鹤瑶趁机打量了她一圈,光线有些发暗,她也仅能看出对方穿的嫁衣和她身上的差不多,再多的细节便看不清了。这时她脑子里回想起了那首歌谣,“抬高轿,双新人”,难道说今日要成亲的真有两对新人? 许是她盯的时间有点久,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微微将头往这边撇了一下。尽管被红盖头遮住了面目,但段鹤瑶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于是迅速收回视线。 大概又行了十分钟的路程,花轿再次停了下来,段鹤瑶撩起轿窗上的帘布,眼前出现了一座宅子。她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目的地终于到了,跟另一个新娘坐一起的每一秒都万分煎熬,直叫她如坐针毡。 可就在她准备下轿时,旁边的人突然朝她伸出来双手。 那冰冷的双手一触到段鹤瑶的脖颈,便开始发力,往死了掐她。 段鹤瑶瞪大眼睛,抓住对方的手臂,挣扎之中对方趁机夹住了她的双腿,叫她动弹不得。 一时间,窒息感扑面而来…… 第2章 红白喜事 “咳”的一声,段鹤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咳”,被堵住的嗓子眼像是忽然间被打通了一样。 她摸了下脖子,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擦!” 等反应过来后段鹤瑶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棺材里,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这是死了? 要下葬了? 就在她迷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高呼一声“封棺!” 话音刚落,棺材盖从天而降,就在它快落定时,段鹤瑶眼疾手快地用手撑住了,“等,等一下!” 刚能说话,嗓子似乎还没恢复利索,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嘶哑。 随即“砰”的一声,棺材盖被她掀翻至一旁,段鹤瑶一只手掰住了棺材边,将头探出来后,开口道:“我,我还没死!” 这话一出,屋里寥寥的几个家丁吓得到处乱窜,嘴里不停地叫喊着“诈尸了”。 只有管家立在一旁,睁大了眼睛,诧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段鹤瑶顶着凌乱的头发从棺材里爬出来,心里面早已将害她的凶手咒骂了百遍。看见管家后,开口道:“这什么情况?” 管家抚了抚胸口,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明显么,办丧事!” 随后管家告诉她一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新娘在新婚之夜跳河自杀的事。自杀的新娘据说长得十分水灵漂亮,她与村长儿子成亲那天,婚礼办得很盛大,整个村的人都被邀请过来吃席。可等酒席散尽,洞房花烛夜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新娘就疯了。 疯了的新娘开始六亲不认,甚至想杀了村长一家,直至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疯疯癫癫地跑至河边,当着几个村民的面跳了下去。 村民们记得很清楚,临死之前,她曾说过“我死后必当化作厉鬼,杀死村里所有的新娘,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从此以后,这便成了村里的诅咒,一旦村里有婚嫁喜事,新娘当天必被鬼新娘所杀,在这之前,已经死掉了三位新娘。 而她段鹤瑶,即将成为第四个死于鬼新娘之手的人。 听完这些,她怔了怔,紧跟着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管家:“嗯?” 段鹤瑶环顾了屋子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管家身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管家的惊诧之色显露于脸上,张了张嘴后简洁地回道:“游戏,一款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 段鹤瑶还在等着他的下半截话,可显然对方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见他眼底一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些被惊走的下人们并未回来,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二人,管家将她推攘至墙边,段鹤瑶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为,为什么杀我?”她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管家冷笑了一声,“我的任务是完成这场丧礼,你不死,我的任务就完成不了。” “任务?”段鹤瑶想起来在轿子里时她的眼前曾出现过几行字,上面有提示玩家在此游戏里的身份、背景以及任务。 想给我办丧礼? 段鹤瑶“呵”了一声,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上,然后掸了掸手,挑了下眉毛不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任务”这回事,很不巧,我的任务是“活着”,所以想杀我,得看你够不够格。” 管家被摔得不轻,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看来鬼新娘对你手下留情了,竟没有在门口要了你的命。” 段鹤瑶动了下脖子,上面的淤青清晰可见,痛得她“斯哈”一声,随即摘下自己的发簪后跳跃起来压倒对方,紧随着就将发簪插进了对方的胸口处。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噗”的一下,管家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段鹤瑶对着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呸”了一声,“不是她手下留情了,是我命大。”说着她从管家身上起开,看着大厅里放置的棺材,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她是没玩过,但是密室逃脱和剧本杀在外面时还真的没少玩,总归套路都是一样的,最终也不过是为了“赢”! 段鹤瑶在意的不是这个游戏怎么样,而是谁将她拖了进来,那通诡异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把她带到这个游戏里又有什么目的…… 她现在有一连串的疑问,就在她出神时,门口忽地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段鹤瑶将视线投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新郎官服装的人站在了门口,一脸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 “你是谁?”段鹤瑶冷言问道。 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进了大厅,拎着身上的喜服转了一圈后反问道:“这还不明显么?” 因为之前有鬼新娘和管家那一遭,段鹤瑶心生了警惕,往后退了几步后摸到了旁边的灯烛。 新郎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摆了摆手,“我的任务不是杀你,不必对我这样。” 他空口说这话,段鹤瑶自不会信他,一张脸依旧冷着,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目光审视着对方。 新郎官收回视线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管家,蹲下来合上了对方的眼睛,“啧啧啧,要给我夫人办的葬礼,没成想倒给你自己先用上了。” 说罢准备抬起管家的尸体,但无奈对方身形胖硕,又是个死人,自然费力。 “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就要时候了,快把尸体抬进棺材里封上。” 段鹤瑶被他下达的这一指令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追问了一句,“你的任务是什么?” 新郎官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很轻道:“参加葬礼。” 一听到还是“葬礼”,段鹤瑶立马拔掉蜡烛,握紧了手里的烛台。 她这一举动让新郎官实属无语,随即起身站了起来,解释道:“参加葬礼,并未说是谁的葬礼,难道是管家的葬礼就不行么?” 第3章 退婚保命 管家的尸体很沉,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才将他搬进了棺材里。 新郎官很快封了棺,段鹤瑶最后扫了管家一眼,开口道:“他算是被淘汰了吧?” 新郎官顿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算是吧。” “你叫什么?” 听到这话,新郎官抬起眼眸,“毕厦。” “陛下?”段鹤瑶有些惊诧,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起这种名字。 毕厦站直身体,浅褐色的瞳仁里反衬着灯台上烛火的光芒,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个“陛下”。” 两人通过简单的交谈,段鹤瑶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大抵也就是逃生游戏真实化了。自从密室逃脱和剧本杀火了后,她就知道市面上一直有人在设计逃生游戏沉浸式体验系统,没想到居然真的给做成了。 在这里,只有不停地完成系统提示的任务,保留性命,才能不断地积累分数。也能为下一关分配的“角色”铺垫优势,直至达到最高级别。 段鹤瑶摸了摸脖子上的瘀伤,那实实在在的疼痛感叫她对这款游戏心生忌惮。想了一下试探道:“那这一关最好的角色是哪一个?” 毕厦摇摇头,“没有最好的角色,但给你分配的这个角色实在不怎样?” “什么意思?” “你是诅咒里要被鬼新娘杀死的人,说白了,就是个炮灰,必死无疑。” 提到“鬼新娘”,段鹤瑶心脏“咯噔”一声,她回想起轿子上的那一幕,尽管没有窥探到对方的面容,光是那阴冷的气息,都叫人不寒而栗。 “那我该怎么办?” 段鹤瑶话音刚落,门外忽地响起了风铃的声音,“叮铃铃-叮铃铃”,若是在白天听见,必觉悦耳动听。可现在是半夜三更,听着倒更像是在敲打丧钟。 “嘘!” 毕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立即拽着段鹤遥的手臂将她拉到了屏风后躲了起来。 随着那风铃声越来越近,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黑色的步靴一脚踏进门厅,暗处吹来的风使得头顶的红盖头扬了一下,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 “扑通扑通”,段鹤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堵到了嗓子眼上,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了过来。站在她旁边的毕厦,看似冷静,实则额头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鬼新娘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了下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拇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很快,她便朝着棺材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棺盖只是合了起来,并未用钉子定死,所以鬼新娘只轻轻推了一下,便露出了管家的脑袋。 她将手伸进去摸了一下,“啪”的一下将那只发簪拔了出来,扯着嘴角轻哼了一声。 棺材里躺着的并不是该死的人! 屏风离棺材不远,从段鹤瑶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偷窥到鬼新娘。 比起花轿里,屋里的烛光较亮,也让段鹤瑶瞧得更清楚了一些,从背影来看,对方的身型过于颀长了点。至于面貌,仍旧被那块红得滴血的盖头给遮挡得严严实实,半分都看不清。 似是感受到了被注视的目光,鬼新娘忽然转过了身,面朝着屏风的方向。 她这一转身,一股热血直冲段鹤瑶的命门,胸腔像是被炸裂开了一样。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毕厦的手臂,哆嗦着往对方那边挪了挪。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鬼新娘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倏地一下出现在了屏风跟前,吓得段鹤瑶叫了一声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毕厦不知道之前轿子里发生的事,只是好奇于段鹤瑶杀管家时那么果伐,怎么遇到鬼新娘就被吓成这样? 下一秒,屏风轰然一声倒了,说时迟那时快,鬼新娘一个健步上去准备掐住段鹤瑶的脖颈。 “等一下!”段鹤瑶大喊了一声,在鬼新娘动手之前,她告诉自己必须想个对策,反正打肯定是打不过,自己和对方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脑袋迅速转了一圈,段鹤瑶忽然想到了管家和她讲的诅咒内容,鬼新娘要杀的是村子里的新娘,倘若她不做这个“新娘”,是不是就能逃过一劫? 打定主意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要退婚!” 听到这话,毕厦目瞪口呆地望了她一眼。 段鹤瑶手指着他,再次确定道:“对,我要与他退婚,我现在就写退婚书。如果我退婚了,你是不是就能不杀我了?” 这一点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所以她话一出,鬼新娘的手停滞在半空,有些发怔。 “不,不是,这还能退婚?”毕厦一脸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段鹤瑶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能?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我现在就写退婚书。”说着开始在房间里找纸和笔,可偌大的一个门厅,愣是未找到半张纸。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说要“立字据”这种话,毕竟也没人规定嘴巴说得不行啊! 鬼新娘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疾步上前,扯住正在案台上找东西的段鹤瑶的后衣领,一把将她拖拽至了棺材旁,然后转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已经是短短十几分钟内段鹤瑶被第三次锁住了喉,她也是不明白了,就算死,也总该换个法子吧,这些人为什么只执着于将人掐死? 难道是自己脖子太细了,掐起来手感很好? 段鹤瑶清楚地知道眼下已经不是让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了,就在她想求救时,结果却发现毕厦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门口躲了起来,甚至还对着她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她的怒火瞬间从胸腔中迸裂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此时此刻,毕厦俨然已成为一具死尸。 而这时,鬼新娘已经将段鹤瑶拽离了地面。她的双脚不停地在空中蹬着,可能也是她命不该绝,堂间一股阴风骤然吹过,与此同时,鬼新娘的红盖头也飘落到了地上。 这一落,两个人四目对上,段鹤瑶瞪大眼睛怔在原地。 第4章 鬼新娘居然是男的 盖头一落,底下露出一张英气的脸,尤其是那双剑眉星目,透露出的冰冷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段鹤瑶张了张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 鬼新娘有些发怔,稍显慌乱,反应过来后立马捡起地上的红盖头,逃离了现场。 这也让段鹤瑶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她落地后剧烈地咳嗽起来,滑跪至地上双手攥紧成了拳头。再抬头,鬼新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门口。 整个过程发生的猝不及防,毕厦一整个都处于懵圈的状态,及至鬼新娘从他旁边像是风一样地跑走,他才松了口气,不可思议道:“她,她居然是个“男人”!”说完以后又咂咂嘴,顿了一下继续道:“好像也没说玩家和角色之间性别一定要匹配,这么一来,鬼新娘是个男玩家也不稀奇。” 毕厦走过来对着段鹤瑶伸出手,想拉对方一把。 段鹤瑶朝他翻了翻白眼,一巴掌甩在了他的手上,“滚开!” 这个狗男人刚刚见她有危险跑路的样子她还记着呢! 毕厦露出无奈的笑容,抖了抖裙摆后蹲了下来,“鬼新娘杀你的时候,我不能插手。那是他的任务,如果我干涉了,他也可以杀了我。” 段鹤瑶推了他一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眼下她还有正事要办。“你们家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么?如果我想退婚,单方面不行,需要你家也同意。” 毕厦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的人物背景里没有关于父母的信息,而他自己,也于一年前忽然失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全然不记得了,只知道毕家是村里的大户人家,而他,则是毕家的独生子。今天举行的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礼,可他的新娘将会在行礼之前于门口命丧鬼新娘之手,红事变白事,当前的任务是“参加葬礼”! 段鹤瑶得知这些后半信半疑,对于“毕厦”这个人,她持保留态度。来不及耽误,她迅速离开了门厅。 端着蜡烛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终于叫她找到了书房。进去后段鹤瑶找了纸和笔,这时毕厦也跟着她进来了。 她拿起毛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退婚书”三个字,就在最后一点刚落笔时,房间里的蜡烛忽地摇曳了一下,烛火也变成了青色。 段鹤瑶抬起头,手掌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一脸紧张地环顾了房间一圈,忽然开口道:“快关门!” “叮铃铃-叮铃铃……”熟悉的风铃声再次响起,像是死亡夺命音一样在院子里由远及近。毕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嗯”了一声后迅速关上门,还不忘将近处的椅子拉过去挡住。 段鹤瑶拿着笔的右手直哆嗦,她一把握住了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跟着在纸上继续写上“我,段鹤瑶,今日与毕厦解除婚约”,写完急忙在落款处按上了手印。 毕厦还在盯着门口,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在了门窗上,他后退了几步后不小心绊到了台阶,差点摔倒前段鹤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催促道:“快,快按手印。” 毕厦有些踌躇,他看了一眼退婚书,又看了一眼段鹤瑶,因为不能确定“退婚”这个操作是否可行,便迟疑了起来。 段鹤瑶见他犹豫不决,又见门外的人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一时心急,抓起对方的手按在了印尼里,然后在退婚书上落了手印。 手印一落,那风铃声骤然停了,书房里挂起一阵阴风,烛火摇曳了一下后稳了下来,与此同时,扒在门框上的那只手也缩了回去。 等人影彻底消失后段鹤瑶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才彻底落下来,她“呼”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滑坐至旁边的椅子上。 毕厦也被吓得不轻,他心里清楚,这次鬼新娘折回来,想必是要连着他一起灭掉的,跟任务无关,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 这时段鹤遥眼前再次出现了一行字,交代了新的任务。 查出真相,破除诅咒! 除了她以外,毕厦也收到了新的任务,与段鹤瑶有一条相同,破除诅咒。另外一条是找回丢失的记忆。 段鹤瑶轻笑了一声,“这下鬼新娘就杀不了我了吧。” 毕厦捏紧了手里的退婚书,眉头紧锁。据他所知,这款游戏虽是沉浸式虚拟逃生游戏,但玩起来其实很简单,只要按照提示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过关,接下来要做的,就苟着不被淘汰等下一关就成。 简单点来说,拿他“新郎官”的身份举个例子,参加完葬礼他就算完成了这一关的任务,这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任务? 在河边走多了会湿鞋,同理,任务多了,难度、危险系数以及压力会跟着上升,难道这一切都跟手里的退婚书有关? 想到这里,毕厦怔怔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退婚书,又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段鹤瑶。 段鹤瑶被他盯得发怵,疑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毕厦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听完之后段鹤瑶有些想笑,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只有一个任务?你以前没玩过剧本杀么,就算是剧本杀,里面的任务也是随着剧情的推进慢慢增加的。还是说,你只是想给我扣屎盆子?” 问归问,她心底不由地觉得对方是个奇怪的人。虽然彼此也就刚认识了几十分钟,但从之前的种种言行来看,段鹤瑶不觉得毕厦是个单纯没脑子的人。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或许跟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拖进来也有关系? 意识到这点,段鹤瑶忽然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她本来就不想来这里,如果死了的话就能被淘汰,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只要死了就能逃离这里了? 打定主意后段鹤瑶便开始在房间里找工具,边找边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随了鬼新娘和管家的愿直接死了得了,还省得她现在劳力伤神。 毕厦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在找什么?” 第5章 鬼新娘嫁的人居然是他 段鹤瑶没理会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杀的各种方式…… 吊死,但憋得慌。 撞死,但疼得慌。 淹死,但堵得慌。 …… 将十八式都想了一圈后,最后她定了一刀封喉,快-准-狠,可以少受不少罪。 幸运的是,很快,段鹤瑶便在书架旁边的墙上看到了挂着的一把弯刀,她甚至觉得这把刀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不由地生出这个游戏还挺人性化的错觉。 毕厦云里雾里地走过来,他本以为对方拿刀是为了防身用,直到下一秒,刀猝不及防地划向段鹤瑶脖颈,鲜血“呲”地溅了他一脸时,他才知道对方的目的。 毕厦:“……” 大概过了十分钟,“噗-噗-”,段鹤瑶吐出了嗓子眼里的瘀血,当她睁开双眼看到屋顶时,瞳孔迅速收缩,脸色登时煞白。 毕厦坐在一旁不急不慢地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见她有意识后抬了下眼皮,“醒了?” 段鹤瑶惶然地坐起,满脸都写着疑问…… 毕厦冷哼了一声,略有些嘲讽道:“自杀?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这游戏会让你死得这么轻巧?” “不能自杀?”段鹤瑶难以理解。 毕厦点了点头,将弯刀插回刀鞘后随手扔给了对方,“除非你的任务是“自杀”,否则在这里,自杀是行不通的。” 段鹤瑶:“……”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天知道刚那一刀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毕厦耸了下肩膀,无辜道:“你也没问我啊。” “你!”段鹤瑶气得咬牙启齿,她盯着怀里的弯刀,脑子里突然闪出了第二个想法,随即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对方。 毕厦慌张地抱住自己,“你,你想干什么?” 段鹤瑶将刀塞进他手里,伸长脑袋,“来来来,杀了我!” 毕厦:“?” 吓得他立马将刀扔了回去,忍无可忍道:“你变态啊。” “你不是说这里不能自杀么,那他杀总可以吧?” 听到这话,毕厦“呼”了口气,“如果你的任务里没有“杀人”,那你也不能乱杀人,否则会有相应的惩罚。既然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让鬼新娘杀了你?” “那是应激之下的自救,当时没想那么多。”段鹤瑶死了心,既然“自杀”和“他杀”都不行,眼下也只能早点完成任务再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两人在书房一直待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直到有家丁过来,才将他们从睡梦中喊醒。 段鹤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居然睡着了!”她低头瞄了一眼,身上的喜服已经被换了,变成了麻衣。 “家里死人了?” 毕厦揉了揉麻了的双腿,撑住椅子的扶手站起来,挑了下眉毛回道:“你忘了,凌晨的时候你杀死了管家,今天要下葬。” “一个管家的死需要这么兴师动众,连我们都要穿丧服?知道的是管家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的老爷死了呢?”说着段鹤瑶扯了扯身上的麻衣,晦气地啐了一口。 毕厦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理会她。 段鹤瑶想着,想要破除诅咒,就一定要知道当年鬼新娘自杀的真相,管家曾说过,鬼新娘当年嫁的是村长家,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找到村长家就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打定主意后她喊了一声走了不多远的家丁,开口道:“喂,问你件事?” 家丁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这时段鹤遥才看到对方手里还拎着一包纸钱,看到纸钱,她就想到了昨晚的鬼新娘,不免觉得瘆得慌。 “你知道村长家怎么走么?” 听到这话,家丁露出诧异的神情,只见他微微歪着脑袋,手指了指脚下,“这里就是村长家啊。”说完视线穿过她落到书房门口的毕厦身上,紧跟着说道:“少爷不是在那站着了么。” “少爷?”段鹤瑶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毕厦是村长家的少爷? 那也就是说当年娶鬼新娘的是…… 这信息量过大以至于段鹤瑶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不不不!”她摇了摇头,觉得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家丁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小声嘟囔了一句后就离开了这里。 同段鹤瑶一样惊讶的还有毕厦,他的人物简介里并未说自己是村长的儿子,也并未提及鬼新娘曾婚嫁于他,不过有一条消息对上了,段鹤瑶是她娶的第二个新娘,那在这之前,的确是还婚娶过一次。 可他当时到底对鬼新娘做了什么,才惹得对方自杀,这一点毕厦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段鹤瑶一脸狐疑地走到他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手托着下巴“啧啧”了两声,“鬼新娘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他接受不了嫁给你,所以自杀了。” 毕厦:“?”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得到“鬼新娘”角色的玩家是个男人,但是在游戏设定里,鬼新娘是女性。所以你不要乱猜测好不好!” 段鹤瑶蹙着眉头,继续道:“新婚之夜你欲对鬼新娘不轨,她不从,你非要硬上,结果逼死了她。” 毕厦:“?” 他已经懒得解释了,无语地直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段鹤瑶不依不饶,接着拉住他絮絮叨叨道:“按照一般狗血情节设定,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负了鬼新娘真心的事情,比如你们俩曾经很相爱,但是你是个狗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鬼新娘伤心欲绝之下就自杀了。又或者说鬼新娘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你狗仗人势,强娶了她,义愤填膺之下的她选择自杀。哎,这么一想,鬼新娘还蛮可……” “行了行了,我投降!”毕厦举起双手打断了她,紧接着实属无语地看着对方,“我真的投降了,拜托你停止你的胡乱猜测好么?” 段鹤瑶:“为什么?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么?” 毕厦:“是越来越离谱了好么?” 段鹤瑶:“怎么就离谱了?” 毕厦:“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我做了对不起鬼新娘的事,那她能轻易放过我?” 第6章 只能问一个问题 毕厦这话说到了重点上,就凭他现在还活着站在这里这一点,就不该是段鹤瑶猜测的那般。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灰暗之中,没有云,但天空像是被一块幕布遮起来了一般,到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丢失的记忆……”毕厦呢喃了一句,他在想这段丢失的记忆会不会跟鬼新娘有直接的关系。 管家出殡,毕厦作为现在毕家的一家之主,自然要跟过去。 段鹤瑶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便选择留在了毕家。等那些人前脚刚走,她就迅速去翻了宅子里的所有房间,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跟鬼新娘相关的线索。 就在她刚搜完前屋折到后院时,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哭声。 那声音很轻,抽抽搭搭的,起初段鹤瑶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怕是风声。但此时毕家安静得要命,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院子里树杈上的叶子纹丝不动,哪里来的风声。 这么一想,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再仔细一听,那哭声明显变大了,呜呜咽咽的,像是从柴房那边发出的。 段鹤瑶咽了口唾沫,她抓紧手里的弯刀,蹑手蹑脚地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哭声也越来越清晰。及至站到跟前,从门缝中看到了一个背影,她才松了口气。 确定是人,就没那么害怕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时,里面的人忽地转过了身,警惕道:“谁?” 段鹤瑶一看,原来是早上叫醒她和毕厦的那个家丁。 “你在这做什么?”说着她侧了下脑袋,发现对方正在烧纸钱。 家丁见到她,脸上的慌张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语气不善道:“你不是看到了么,在烧纸钱。” 段鹤瑶觉得奇怪,要是给管家烧纸钱,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烧?直接跟着送殡队伍到坟墓那边烧不就行了。 家丁看出了她的疑问,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我不是在给管家烧纸钱。” 他这话一出,段鹤瑶更迷惑了,难道今天还有其他人死了? “那你是在给谁烧纸钱?” “鬼-新-娘。”家丁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三个字,段鹤瑶心脏“咯噔”一声,“今,今天是她的忌日?” “不是。”说着家丁又添了几张纸钱,顿了顿,“今天是中元节,可以给死去的任意一个人烧纸钱。” “不是说中元节烧纸钱最好选大路口么,你为什么躲在柴房里烧?”段鹤瑶径直走到对方身边蹲了下来,她瞄了一眼旁边的袋子里,踌躇着从里面抓了一把扔进了火盆。 家丁没阻止她,纸钱入了火盆后很快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卷一卷的灰烬。半晌,他才沉声回道:“这是我的任务。” “任务?” 段鹤瑶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后有个阴影投了下来,那股子熟悉的压迫感顿时袭来。她瞟了家丁一眼,两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转头。 而身后的人似乎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站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家丁颤颤巍巍地抬手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小声道:“任务里说在这里烧纸钱,鬼新娘就会出现。” “鬼新娘?”段鹤瑶忽然提高了语调,刚说完,她立马捂住了嘴,微微撇了一下头,余光果不其然扫到了一抹红色。她后背的汗毛“噌”地一下全竖了起来,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 鬼新娘:“?” 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捏着嗓音道:“问吧。” “问?”段鹤瑶一头雾水。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家丁忽地起身站起来退到了墙边站着,他记得这一关叫“血雨腥村”,里面最可怕的角色就是“鬼新娘”。今日一见,果然令人窒息。光是那一身红得瘆人的嫁衣,就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家丁憋红了脸,他的任务里只是提及需要今天在这里给鬼新娘烧纸,然后对方就会出现,后面就没了,所以并不知道该问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话,鬼新娘多少有点诧异,愣了一下后薄唇微启道:“姓“亓官”,单名一个“褚”字。” “哦,好,谢,谢谢!”家丁有些语无伦次,随即慌里慌张地逃离了柴房,他觉得再继续和鬼新娘待下去,真的会被吓死。 可他这一走,留下一脸懵逼的段鹤瑶还蹲在火盆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正在纠结是直接逃跑还是怎么的。 见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了,鬼新娘便扯了红盖头。 段鹤瑶心想已经写了退婚书,杀自己不是对方的任务的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意识到这点,不禁吐了口气,起身站起来并转过了头。 她这一转头,刚巧与鬼新娘四目对上。上次天晚没看清,这次瞧得分明了才发觉对方那张脸长得极致的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妆容的原因,那眉眼,倒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盯久了倒让鬼新娘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了起来,随即用袖子遮住了嘴巴,轻咳了几声。 “哦。”段鹤瑶赶紧收回视线,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想到任务,便佯装镇定道:“你,为什么自杀?” “家丁给我烧了纸钱,所以我可以回答他一个问题。”很明显,鬼新娘拒绝了她。 段鹤瑶指了指火盆里,“我刚也给你烧了,那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鬼新娘愣了一下,紧跟着扯起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你为什么自杀?”段鹤瑶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自杀。”鬼新娘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 段鹤瑶:“……” “那不是自杀的话,是他杀么?那是谁杀了你?” 鬼新娘竖起两根手指,语气平静道:“这已经算是两个问题了。” “啊,这……”段鹤瑶不死心,“买一送一不行么?” 鬼新娘此时内心:还带这么讨价还价的? 第7章 关键人物 毕厦一行人回来时只见段鹤瑶一人正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托着腮发呆,葬礼已结束,人群很快散了。 “你坐在这干什么?” “我见过鬼新娘了。”段鹤瑶答非所问道。 毕厦走至她身旁,张了张嘴,踌躇道:“你不是早就见过她了么?” “不,是刚才。”说着段鹤瑶抬了一下眼皮,脸色苍白。 一见她这个样子,毕厦紧张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边查看边问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段鹤瑶顿了一下,继续道:“她说她不是自杀的。” “不是自杀的?”毕厦一脸惊恐,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的人物背景,里面甚至都没提过“鬼新娘”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他杀的话,又是在他毕家,那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走!”。 说完毕厦大踏步地转身朝着宅子里走去,段鹤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经过大院时,他拉住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家丁,开门见山道:“我为什么会失忆,我的父母呢?” 家丁摇摇头,指了指耳朵,示意自己听不清。这时旁边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家丁接过话茬道:“老爷、夫人在少夫人死了后就失踪了,而你也是那个时候失忆的。” “老爷、夫人失踪了?”段鹤瑶一脸错愕道。 家丁“嗯”了一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毕厦蹙了蹙眉头,总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们也很清楚一点,要想早点离开这里,就得尽快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 想到这里,毕厦一把抓住家丁的手臂,紧跟道:“老爷、夫人为什么会失踪?” 这时段鹤遥忽然想到了管家对她说的那个诅咒,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听说少夫人结婚后就疯了,疯了的时候要杀老爷和夫人,那少夫人的死会不会和老爷还有夫人有关?” 这话一落,家丁脸色立马变了,纠正道:“少夫人是自杀死的,怎么会和老爷夫人有关。” 段鹤瑶:“……” 如果不是提前告诉她这些人都是玩家,那她真要以为自己是穿越到某个电视剧里了,至少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面玩家的演技都很好,能准确地把握自己分配到的角色的精髓。 毕厦想了一下,追问了一句,“我结婚后,老爷夫人对少夫人怎么样?” 这问到家丁的盲区了,他的背景里对于这些细节并没有给出详细的叙述,于是摇了下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管家死了,本来毕家的事,他知道的最多。” 听到这话,段鹤瑶尴尬得直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杀了一个线索知道得最多的人。 随后,她问毕厦道:“现在该怎么办?” “去村里问问吧,顺便去找一下鬼新娘的娘家。”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毕家,他们在村里绕了一圈,发现这个村子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至少得有一百多户人家。更奇怪的是,房屋一半破落一半新,一眼望过去,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免心生诡异之感。 两人先在毕宅附近绕了一圈,未见其他村民,正准备去另一边时,那个耳朵不太好的家丁忽然出现拦住了他们。 “那边最好不要过去。” “为什么?”段鹤瑶一脸疑惑。 “那是鬼新娘的地盘,去了,可不就只是死“新娘”那么简单了,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遭殃。”说完这话家丁顿了一下,顺势抬了抬眼皮,那双浑浊的双眼里像是隐藏了很多东西,一阵风吹来,只见他头顶的帽子迎风吹落,露出斑白的头发。 段鹤瑶见状,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如果不把这个当做游戏,只当是自己穿越到了某个情景剧中,所有人物都是符合情节发展设定的,那眼前这个看起来上了岁数的家丁,应该知道得不比管家少才是。想到这里,她便有了主意,当下开口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家丁斜视了她一眼,双手背于身后,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见他要走,段鹤瑶立马跟上去,正准备抬脚时,家丁眼疾手快,一个后踢便将她撂倒在地上,“你以为我跟那个管家一样,是个废物?” 段鹤瑶吃痛地捂住肚子,心想大意了,她没料到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又上了岁数的家丁,身手竟如此敏捷。 毕厦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懵,他既没整明白段鹤瑶为什么要去追家丁,也没明白家丁为什么又对段鹤瑶出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许该做点什么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就在家丁还在对段鹤瑶继续嗤之以鼻时,毕厦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截木棍,随着“砰”的一声,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倒下了。 “呵”,段鹤瑶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踢了地上的家丁一脚后禁不住竖起大拇指,“小毕同志,干得好!”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鹤瑶:“?” 敢情对方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出手干倒了家丁?亏得她还以为自己有了个心有灵犀又得力的搭档,现在看来,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等家丁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绑在了柴房里。段鹤瑶手握着弯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吧。” “说什么?”家丁一脸惊恐,他动了动,看到自己被缠得跟个蝉似的,便放弃了挣扎。 段鹤瑶起身站起来,“废话不多说,鬼新娘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女娃子,我劝你少打听鬼新娘的事,免得惹祸上身。”家丁哑着嗓音劝阻道。 本来段鹤瑶仅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猜测对方许是知道些什么,等她听到这话时,便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任务,也总算有了突破口。 这时毕厦从灰暗处走了出来,黑色的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家丁,紧蹙眉头,语气森然道:“我父母的失踪是不是与鬼新娘的死有关?” 第8章 恢复记忆 看见毕厦,家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顿了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罢,如果你们那么想知道的话,说了也无妨。” 接下来家丁告诉他们,鬼新娘是个孤儿,没有娘家。毕家办了喜事的第二天,她就疯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然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间暴了毙。与此同时,毕厦失忆,毕家的老爷和夫人也失踪了。 听到这里,段鹤瑶有些诧异。她记得很清楚,曾经管家说过,鬼新娘是跳河自杀的,还有几个村民也看到了。 这两人之间说的话对不上。那到底是谁在说谎? 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鬼新娘绝对没有说谎,她肯定是他杀,那条线索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她开口问道:“我听管家说鬼新娘成亲第二天就疯了,疯了的时候要杀毕家老爷和夫人,有这事么?” 家丁点了点头,“有。” 段鹤瑶看了毕厦一眼,“在你看来,鬼新娘有可能是毕家人杀死的么?比如毕厦的父母?” 话音刚落,家丁的瞳孔迅速放大,他不安地收回视线,没吱声。 他的沉默让段鹤瑶瞧出了什么,鬼新娘是他杀,再结合管家和家丁的证词,这件事想和毕家的老爷、夫人撇掉关系都难。试想古时一个有门面的大家,娶了一个要杀公公婆婆的儿媳妇,不管中间有什么误会,可想而知她的后果。 段鹤瑶打了个响指,嘴角上扬,笑着说道:“这案子应该是结了。” “结了?”毕厦露出一抹狐疑的神色,“你不会觉得是我父母杀了鬼新娘吧?” “不然呢?”段鹤瑶环抱着胳膊,“这就是个简单的游戏,没有那么复杂的,走,去找毕家的老爷、夫人,找到他们游戏就over了。” 先不管人到底是不是那两人杀的,但毕厦心里也清楚,如果真的能找到毕家的老爷和夫人,鬼新娘死亡的真相也就能浮出水面了。 两人打定主意后就离开了柴房,扔下家丁一人在里面骂骂咧咧。 “血雨腥村”的地图板块就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真想在这里找到两个失踪的人,还真没那么容易。 临找人之前,毕厦忽然提出来要去他的房间看看,段鹤瑶没反对,算是默许了。 毕宅很大,除了前院,主厅,东厢房和西厢房以外,后面还有一个大院以及一排屋子。毕厦住的是西厢房,就在他一脚刚踏进门槛,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屋内还保持着婚房的装扮,想必是昨晚替他和新娘留的。 段鹤瑶紧跟他的后面进了房间,她“嚯”了一声,眼底流露出震惊之色。 不对! 这个房间她上午来过,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昨天虽然是她和毕厦的大婚之日,但是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就连棺材都给准备好了,红事变白事,并不会装扮婚房。 那现在这个房间…… 就在段鹤瑶疑惑之时,床榻上突然出现了一人,只见对方盖着红盖头,双手置于膝盖上,端庄地坐在那里。周围的温度陡然间降下去好几度,连门框都发出微微的震动声。 “呵”,段鹤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直至出了房间门才感觉胸口那股子闷气一下子散了开来,再抬头看时,毕厦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上了喜袍。 只见他面带笑容,一脸醉态,手里拿着喜称,步履慌乱地朝着床边的新娘走去。 这个场面对段鹤瑶来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红盖头底下新娘的那张脸此时正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在死死地盯着她。 霎时间,她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头也跟着晕沉沉的,隐约中像是看到了鬼新娘亓官褚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段鹤瑶再次醒来时,房间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她一头雾水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屋子已经恢复成了上午她看到的那番模样,而哭声,正是从桌旁毕厦的嘴里发出来的。 段鹤瑶揉了揉太阳穴,眩晕了一下后才慢慢恢复清醒。她扶住门框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急切道:“你没事吧?” 毕厦转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自己没事。 “刚刚什么情况?”说着段鹤瑶摸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她再次环顾了房间一圈,所有的红色东西都消失不见,以至于她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毕厦撑住额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道:“我知道鬼新娘是怎么死的了。” “你知道了?”段鹤瑶整个一瞳孔震惊。 “嗯。”毕厦抬起衣袖拭去眼泪水,“是我爹杀死了她,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被送到婚房后没一会儿就不省人事了。等我夜里醒来时,发现旁边没人。于是出了房间去找夫人,听到爹娘房里传来争吵声,结果等我到的时候,夫,夫人,正,正好被我爹,被我爹用刀……” 说到这毕厦已哭得泣不成声,以至于后半截话粘在了嗓子眼里,愣是没说全。 段鹤瑶:“……” 她无语地撑住脑门,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没忍住,于是张嘴吐槽道:“你很爱你的夫人?一个角色而已,入戏这么深?还哭成这样,但凡新娘是个女人我还能磕一磕,你这叫我……” 毕厦抬起头,闷哼了一声,他指了指自己,艰难道:“你特么以为我真的想哭么?我这是控制不住,靠,我这,我……”说到这,他露出一副恨得牙直痒痒的表情出来,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 这还是段鹤瑶第一次听他爆粗口! 这孩子肯定憋得不轻,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是怎么回事。但又不敢当着对方的面笑出声,以免刺激到他,再被一掌劈出去。 这下也让两人知道了一点,不是这里玩家的演技高超,而是系统控制了他们的感官,该你哭的时候,不哭也得哭,按头哭! 段鹤瑶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不免让她觉得这游戏的难度真也就一般,不值一提! 第9章 这就结束了? “咳咳,既然已经知道鬼新娘是怎么死的了,那我们任务就算完成了吧?”段鹤瑶一脸踌躇道。 毕厦想了一下,当时他的任务是找回丢失的记忆和查出真相破除诅咒,现在记忆恢复了,鬼新娘也知道是谁杀死的了,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只是……真就这么简单? 段鹤瑶见他神情不太对,追问道:“怎么了?难道不算?” 毕厦摇摇头,他不知道,现在的他,除了心痛得想哭还是想哭。 段鹤瑶见他这副模样,怕是无法冷静思考了,便起身站了起来,“行了,你再继续哭会,我就不打扰了。”扔下这话无奈地掸了掸手离开了这里。 出门后看了一眼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她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就在这时,余光一瞥,忽地发现斜后方有一抹红色。 段鹤瑶登时怔在了原地,冷汗开始顺着后脖颈往下滴落。 是鬼新娘! 一瞬间,她只觉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就在她鼓足勇气转过身后,鬼新娘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对她招了招手,紧跟着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她在叫我跟上去? 段鹤瑶一脸疑惑,不管了,她决定跟过去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刚走两步,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小哭包”,于是又折了回来,拽起小哭包的胳膊就往门外跑。 两人穿过回廊到了后院后就看到鬼新娘正站在小门前,看得出来是在故意等他们。一见到鬼新娘,毕厦的心脏便隐隐作痛,他撑住院墙,捂着胸口,眼泪水簌簌直流。 “终究是我欠她的。”毕厦嘴里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段鹤瑶一脸惊诧,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毕厦本人想说的,这是“新郎”这个角色要说的话。 “现在怎么办?她让我们跟过去,跟还是不跟?”段鹤瑶皱着眉头问道,刚开始她还是下定决心要跟地,这会见鬼新娘刻意在等他们,反倒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怕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心里又开始不确定起来。 毕厦努力站直身体,甩了一下袖子,语气坚定道:“跟!” 段鹤瑶:“可是我们任务完成了诶,现在只要苟着等下线就行了吧?” “我想了一下,任务应该还没完成,夫人是我爹杀的不错,但是我爹为什么杀她,这件事还没搞明白。” 段鹤瑶:“……” 她气得转身踢了墙一脚,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个游戏的难度。 鬼新娘仗着腿长,走路带风,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故意等他们一截。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段鹤瑶意识到不对劲,她立马抓住毕厦的手臂。 “等等,前面不能再过去了。” 这话提醒了毕厦,之前那个家丁说过,前面那一片是鬼新娘的地盘,过去了,恐凶多吉少。 而走在前方的鬼新娘察觉到他们二人没跟上来时也停下了脚步,她仅回头看了毕厦一眼,毕厦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傻愣愣地继续往前走去,任段鹤瑶在后面喊破嗓子也没回头。 段鹤瑶跺了下脚,没辙,咬咬牙跟了过去。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鬼新娘忽地不见了踪影。再看一下周围,她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宅邸跟前。“她带我们来这干什么?” 这时毕厦已停止了哭泣,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哭肿了的眼泡,“刚开始,我一直觉得我这个角色不错,结果……”,后面的话欲言又止,他怕一张嘴,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段鹤瑶:“同一个村落,为什么还会分鬼新娘的地盘和村民们的地盘?欸,你说那鬼新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反正她不会害我!”毕厦脱口而出。 段鹤瑶:“……” 她觉得眼前的人自从恢复了记忆后,就跟得了魔怔似的,不过她也懒得管他们之间情情爱爱的那些破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真相离开这个破地方。于是敷衍道:“行行行,你说得都对,那现在是怎么的,进还是不进?” 毕厦的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会,他抬起头看了眼宅邸的大门,门牌匾被削了一半,仅能看到一个“府”字,至于什么府,不得而知。看缺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直接劈断的。上面挂落着密密匝匝的蜘蛛网,风一吹,断了的线又重新粘合到其他蛛丝上,越缠越多。 “进去看看吧。”他打定主意道。 段鹤瑶顿了一下,“你想清楚了?” 毕厦“嗯”了一声,“你可以不进去。” 段鹤瑶:“……” 她想了想,忽地轻笑了一声,“不,我就要进去,万一你和鬼新娘在里面那什么什么怎么办,我就要去围观。” 毕厦:“?” 他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道:“你信不信我会打女人?” “信。”扔下这句话段鹤瑶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闪进了宅子里。 一进院内,温度陡然间又下降了好几度,一股莫名的阴气袭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肩膀。 整个院子杂草丛生,到处散落着像是花盆一类物品的碎片,池塘里的水早已干涸。除此以外,其他物件也横七竖八地倒落在各个角落。 段鹤瑶:“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时毕厦也走到了院内,听到这话后,他环顾了一圈,嗅了嗅,空气中是有股味道,但是这股味道真的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味。说是血腥味又不太像,但是似有若无,连带着一丝铁锈的味道。 除此以外,好像还有一股“香”的味道。 没有寺庙里的那么浓郁,但能清晰地闻出来。这不禁让两人生出了疑问,明明已经是荒废已久的住宅了,怎么还会有“香”的味道? 段鹤瑶眼尖,在大门后看到了什么,她迟疑了一下,“那是不是门牌的另一半?” 顺着她指的方向,毕厦的确看到门后还有一块板子,随即点了点头。 段鹤瑶疾步上前将牌子翻了过来,“靠,这里竟然是……” 听到这话,毕厦连忙上了跟前,“怎么了?” 第10章 亓官府 “亓官?”毕厦的瞳孔登时放大,他将门板从杂草中拖出来,和段鹤瑶对视了一眼,“你是不是说过鬼新娘叫……” “亓官褚。”段鹤瑶接上了他的话茬,“你还记得家丁说过鬼新娘是个孤儿么,而且他也说过这一片都是鬼新娘的地盘,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里是鬼新娘的家?” 从这个院子来看,破败成这样,如果这里真是鬼新娘的家的话,那她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段鹤瑶陷入了沉思,她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试图将所有的线索串起来。 毕厦摸了摸板子的边缘,又拿起来近距离地看了一圈,“诶?奇怪。” “怎么了?”说着段鹤瑶凑了过来, “你看这里,边缘处的切断口看起来很“新鲜”,感觉像是刚被扯断不多久。但是你看这个院子,明显已经荒废很多年了……” “你的意思是怀疑有人不久前刚弄坏了门牌?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毕厦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好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他拿着门板出了院门,对准门上的牌匾比对了一下缺口,“也难怪……” 段鹤瑶也小跑了出来,“合不上?” “对。”毕厦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里其实也不一定是鬼新娘的家是么?毕厦,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管家曾说过鬼新娘新婚之夜后疯了,要杀毕家老爷和夫人,而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你爹杀了鬼新娘。简而言之,会不会是你父母做了什么被鬼新娘知道了,为了报仇,所以她才会……” “你的意思是……”毕厦不敢深想下去,但他的神色看起来已经非常差了,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血色。 段鹤瑶见状,连忙打住,“行了行了,你这个角色的共情能力也太强了。那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别想多。” 毕厦垂下双臂,手里的门板“砰”的一声砸到地板上,半晌,他抬起眼眸,沉声道:“走,去屋内看看。” 段鹤瑶抿了一下嘴唇,转身看了不远处大门紧闭的主厅一眼,握紧拳头,“嗯”了一声。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厅靠近,毕厦的整张脸绷得很紧。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又好像在害怕什么。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段鹤瑶推开一条缝后,空气中忽地划过一道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叫出来。 一屋子,摆得整整齐齐,全都是死人的牌位,少说有几百个。 两人面面相觑,这还是段鹤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灵牌,头皮都有点发麻。 就在他们刚进了屋里后,“啪”的一下,门猝不及防地被关上了,段鹤瑶被吓得心脏“咯噔”一声,一转头,再想开门,却发现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这门一关上,就像是将外面的光亮也隔断了一样,屋子里霎时间暗了下来。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两人抵靠在门上,总觉得背后有千双眼睛。 那些牌位像是活过来似的,密密匝匝的黑影子挤在一个房间里。 两人不由得脊背一凉,冷汗涔涔,段鹤瑶一把拉住毕厦的臂膀,“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如电流一般在身体里游走。“我数一二三,我们两人同时转身。” 毕厦的额头上全是豆粒大的汗珠,他点点头,咬咬牙应了下来。 “一,二,三!”段鹤瑶话音刚落,房间里“砰”的一下,烛火全部亮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诧异的神情,转过头后,发现屋子里两旁的蜡烛不知被谁全点了起来,不过有了亮光,之前那种压迫感紧跟着一扫而光。段鹤瑶趁机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呼……” 毕厦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按住胸口,“刚真的要吓死我了。” “别说你了,我也被吓得够呛。”段鹤瑶尝试着再次拉了一下门,发现依旧打不开。 “算了,别费劲了,她应该不想让我们出去。”毕厦哑着嗓子劝阻道。 “谁?” “你说呢?” 段鹤瑶无奈地松开了门栓,挑了挑眉头,“成吧,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借着烛光,两人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屋,整个房间的布局看起来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奇怪,总之,就和他们以前看过的灵堂不太一样,无论是书里介绍的还是电视剧中看到的。 段鹤瑶扫了一眼排位上的姓名,都姓“亓官”,这一点也让她确认这应该是亓官家的祠堂。只是有一点叫她很在意,这边的牌位摆得杂乱无章。 这一点毕厦也看出来了,忍不住开口道:“按照牌位的数量来看,亓官家应该是个大家族,灵堂中这些牌位当按照身份的差距按照一定的规则摆放,呈现出金字塔的形式。但是这里你看,完全是随着心情,想摆哪里就摆哪里。”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一个村落,肯定很在乎祠堂。亓官家村怎么会由着自己的祠堂破败成这样?”段鹤瑶补充道。 毕厦:“除非……” “村子里忽然间发生了什么事,死了很多的人,或者是不能再继续住人,慢慢间就被荒废了。”段鹤瑶说到这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毕厦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既然家丁提示过这里不能来,那他们过来,恐怕也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没急着去附和对方的话,而是迅速将这里面所有的牌位查看了一番,从木头的质地和外观上判断,这边的灵位都是在同一个差不多的时间里建造的,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 整个村落的人恐怕都是在一段时间内一起死的! 瘟病? 凶杀? 想到这里,毕厦苦笑了一声,“看来你之前猜测得真的有可能。” “你是说……”段鹤瑶一脸惊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真是那样,那任务就不是单纯地破除诅咒那么简单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紧跟着问道:“你爹是村长对吧?” “嗯。”毕厦应了一声后忽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11章 宴席 就在两人想得入神时,门却“咔嚓”一声开了,段鹤瑶和毕厦面面相觑,互相点了下头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没有鬼新娘的身影,这一眨眼功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毕厦率先开口问道。 段鹤瑶抿了抿嘴,拿不定主意,不过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来之前村民提醒过,这边危险。眼下看来鬼新娘并不打算对他俩出手,但毕竟摸不清对方底细,贸然继续留在这太危险。 意识到这点后她咬咬牙,沉声道:“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毕厦皱着眉头,“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万幸的是两人很轻易就离开了亓官村,刚到毕家村路口,眼前忽然提示了新的任务。 去李家参加宴席! “李家是哪里?”段鹤瑶刚说到这里,就看见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背影看,对方岁数不大,是个女人。 她正准备拉着毕厦躲起来时,毕厦却先行一步开口招呼道:“嘿,这边!” 对方听到这话后,顿住了脚步。 一转身,露出一张很普通的脸。他见到毕厦后,先是一愣,很快回了神,“你们也是玩家?” “你说呢?”毕厦回怼了一句。 通过几句简单的交谈,两人知道对方叫“徐昕”,是一个公司职员,进来之前,还在公司加班中。她带来了一条额外的信息,想要完成任务,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随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村庄,“不会平白让我们参加宴席,看来有的热闹看了。一起走?” 听到这话,毕厦转头看向段鹤瑶,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琢磨了一会后,段鹤瑶决定听信徐昕的话,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李家到底在哪里。不过对于“徐昕”,她持观望态度,这里不存在绝对的友军,当然,也不会存在绝对的“敌人”! 夜晚起风,吹乱了段鹤瑶的长发,她从手腕上拉下一根皮筋随意将头发绕起来后视野忽然间变得宽阔起来。这一环顾,总觉得周遭有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徐昕走在最前面,最先看见村口处有人,她立马停了下来,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忽然看到有人在那候着,他心里突突地跳得厉害。 后面的毕厦也看到了,随即伏在段鹤瑶耳旁,压低声音道:“那里好像有个人在等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在等我们?”段鹤瑶脱口而出。 毕厦将手放在耳朵旁,“听,有鞭炮的声音,宴席是不是要开始了?” 村口处的人看见了他们,招了招手。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及至跟前,才看清来人,对方穿着一件蓝色的布褂外套,看着很年轻,却自称是这个村子的长者,叫“李老”。一上来就埋怨他们来得太迟了,宴席都开始了。 去李家的路上,这李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很机械,除了告知今天要办喜事的是李明家,小孩子百天宴,其他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大概走了一刻钟,绕过了一座小山头,才到李明家。 到了门前,李老先行一步进去了。 透过缝隙,段鹤瑶张望了一眼,里面乌泱泱的好几桌人。她想如果这些都是玩家的话,那这一关进来的人还挺多。 同她一样伸长脑袋的还有徐昕,只见她猝不及防地开口道:“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话音刚落,毕厦咂了下嘴,在胸口比划了一下,“我是一名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马克思……” “停!”徐昕没忍住打断了他,又将视线投到段鹤瑶的身上。 她的这个问题,段鹤瑶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怀疑那个鬼新娘有猫腻?” 徐昕没吱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的话,轻轻呢喃道:“可这是游戏里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进去吧。”说着段鹤瑶率先朝着院门走去,结果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就被一村民拉住了。 “喜钱。” “喜钱?”段鹤瑶一脸疑惑,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亓官褚和徐昕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膀。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这就跟现代社会一样,去参加宴席,要随份子,而随份子的钱,就跟这个“喜钱”大概是一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的一只脚缩了回来。 “当当,当个个当当……”院内传出一阵欢快的音乐声,村民听到后,“呵”了一句,僵硬地转过脑袋。 段鹤瑶压着舌尖,手掌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离得近,她瞧得真切,那个村民的下巴处…… 脸皮……翘起来了! 而那张皮之下,混沌不堪…… 她的瞳孔迅速收缩,全身的血液陡然间朝着命门冲去,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毕厦身上。 村民回了神,重新看向他们,皱了皱眉头,“喜钱没有,那总带了点东西送给孩子了吧?” 听到这话,段鹤瑶摸了下脖子上的项链,徐昕看穿了她的心思,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别……” 毕厦见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村民,“你看这个成么?” 徐昕视线在钱包上扫了一下,朝着毕厦投过去一记复杂的目光,但很快便收了回来。 村民拿着钱包,翻来覆去瞄了几眼,冷哼了一声,随后扔在了一旁。 显然,他没瞧上。 毕厦弯下腰捡起钱包,掸了两下后重新揣回口袋,紧跟着就将视线死死地锁定在了段鹤瑶的项链上。 不用明说,段鹤瑶也知道他的意思,一手直接将项链扯了下来。正准备交出去时,徐昕一把拉住了她。 毕厦虽然不知道徐昕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心里也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于是死死盯住村民,缓缓开口道:“我爹是这里的村长,我还能赖了你喜钱不成,先欠着。” “你家不是今天刚办了丧事么,管家刚死,你却有心情来参加百日宴?” 毕厦被村民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嘴角抽了抽,真想一大嘴巴子扇在对方脸上…… 第12章 死亡脚步声 “没事,给了吧,一根项链而已。如果我们参加不了宴席,应该都会死吧?”听到段鹤瑶这话,徐昕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村民拎起项链,嘴角慢慢扯开,“呵……哈……”,紧跟着两只眼睛弯成一道很诡异的形状,将视线在段鹤瑶身上扫了一圈,满意道:“进来吧。” 等村民离开后,“你今晚也许会……”说到这里徐昕闭上了嘴巴,她朝段鹤瑶投过去一记复杂的目光,抿了下嘴,终是没将剩下的话说完。 她这一弄,搞得另外两人惶惶不安。 毕厦有些急躁,“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东西落在那个村民手里不太好。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徐昕敷衍了一句,说完便率先进了院子里。 段鹤瑶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正准备跟上去时,忽觉身后有两道目光死死地锁定自己。猛地一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 她心脏咯噔一声,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饶是胆子再大,也禁不住这种悄无声息的“恐吓”! 在门口这么一耽误,等他们进去时,宴席已经开始了,李老对他们三人招了招手。 整个院子里摆满了桌子,烧鸡、猪头、烤鸭……都是整只整只地摆在盘子里,村民们将头埋进去,看不清模样,只顾着对着“美食”大快朵颐。 一股电流沿着毕厦的后脊背一直窜到脑子里,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咋舌不已道:“这些人,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他们三人被安排与李老坐了一桌,尽管李老很热情地叫他们不要客气,但却无人愿意动筷子。 酒足饭饱,就在村民们推推攘攘都回去了时,李老找到了他们三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明天,你们去我家拿工具,亓官的墓就在地图上标的位置,她葬的那个位置风水不好,你们帮她迁个坟。” “所以说,这又是一个新任务?”毕厦大着胆子问道。 李老眯了一下眼睛,没否认。 徐昕追问了一句,“那今晚我们怎么办?” 李老指了指不远处,“李明家那边还有间空屋,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吧。对了,我得提醒一句,那房间有些邪性,不该碰的东西不要乱碰。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扔下这话,李老就离开了这里,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来吃宴席的村民们。人一走,整个李家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主屋还掌着灯以外,其他屋的都熄灭了。 灯一熄,四周又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咳咳”,段鹤瑶突然感觉嗓子眼处很不舒服,像是有团棉花卡在了里面,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段鹤瑶心生奇怪,平常有任务都是系统直接提示他们,这次怎么会通过其他人的“嘴”告知。 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徐昕抬头望了眼月亮的位置,就在这时,“噗”的一下,主屋的卧室灯也熄了,“快,大家进屋。”说完她下意识地拽住了段鹤瑶的手臂。 段鹤瑶手捂着脖子,眼圈发红,“咔……”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而另外两人,这个时间点只顾着赶紧进屋,根本没注意到她。 借着窗外的月光,屋里的陈设虽看不太清,但是床的位置还是能摸得到的。 床只有一张,毕厦是男生,自然要让给另外两个女生。 徐昕也没推辞,鞋子都没脱就爬上了床里面。 这时段鹤瑶想把自己的情况告知给他们,她捏了一下脖子,再次尝试发声,却又惊奇地发现自己又能出声了。想来刚肯定是太紧张了,所以才…… 很快,身边与底下桌子旁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两人,心也真是大! 段鹤瑶往床边挪了一点,刻意与徐昕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趁着夜深人静,她正好想理清一下思路。 上一个任务还没完成,为什么凭空又插进来两条任务? 参加宴席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人需要去迁坟,其他的玩家呢? 鬼新娘将他们引到那个祠堂去又是什么目的? 过了没一会儿,“咚咚-咚咚-”,门外蓦地响起了脚步声。 她警惕地睁开眼睛,跟脚步声一起的,好像还有一段闷闷的滑行声,听起来就像是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段鹤瑶起身猫到窗口边,看了一眼外面,不远处,一个拖着重锤的人影正慢慢地往这里逼近。霎时间,她后背的汗毛“噌”地一下竖了起来。 “快,快醒醒!” 可徐昕和毕厦,对她的喊声,置若罔闻。 段鹤瑶往后两步退至毕厦身旁,使劲摇了摇对方,没有动静。紧跟着又迅速奔到床边,同毕厦一样,床上的徐昕睡得很死,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晃,就是不醒。 说时迟那时快,人影已经到了门前。段鹤瑶缓缓地抬起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颌滴落下来,心脏一紧,她松开徐昕,站直身体。 “咳咳”,嗓子眼那股子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了过来,口里、鼻腔,所有能呼吸的地方都好似被封锁了。 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砰”的一声,段鹤瑶重重地跪至地上,她死死地抓住脖子,整张脸涨红,就在她倒地后,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条缝。 顺着门缝看过去,一张似笑非笑的白脸映入眼帘,两只眼睛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对着她“呵……哈……”一声。 “咳……咳……”段鹤瑶的瞳孔迅速放大,这个人不是…… 收喜钱的那个村民? 只见他慢悠悠地推开门,几步走至段鹤瑶跟前后,将手里的麻绳打了个结,如套圈一般套住了她的脖子。 这短短的几十秒,对段鹤瑶来说,却犹如一生。她伸出手想解开绳子,可却眼睁睁地看着五根手指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后扭去,最后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村民嘴角咧笑着,一只手拎着锤头,另一只手拽住麻绳,将她往门外拖去。绳子一收力,紧紧地箍住脖子。 就这样,段鹤瑶如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至了房门外…… 第13章 礼物是死亡条件 经过房门口时,门槛有一定的高度,“咕隆”一下,段鹤瑶的头撞了上去。 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这一撞,顿觉嗓子眼的堵塞感消失不见,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 一股惊喜之意涌上心头,段鹤瑶迅速伸出一只手扯住脖子上的麻绳,另一只手撑住门槛,艰难地站了起来。 “嗯?”前方的村民拽了拽绳子,发觉拽不动时,僵硬地转过脑袋,“咯咯咯”地传来骨骼的摩擦声。 段鹤瑶沉着眼眸,恶狠狠地盯住对方。 “呵……哈……”村民咧开嘴巴,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尽管段鹤瑶死死地抓住了门边,但架不住对方力气大,踉跄了两步后被拖到了门外。 村民扬起脑袋,在那抬额皱眉的刹那间,可真是一种阴森的变脸。那是赤裸裸的警告!随即转过身,抖动了一下手里的绳子,继续往前走去。 段鹤瑶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与对方抗衡的胜算有多大,村民一直没出手,她摸不准。脖子上的绳子虽是对方随手打的结,但是刚试过,很牢固,根本解不开。 李明家的院子不大,村民没有走正门,而是绕了一圈后从后门出去了。天太黑,被门口绊了一脚后鞋子掉了一只。段鹤瑶皱了皱眉头,她在想要不要顺便给毕厦他们留记号,后来一想,在这之前,那两个玩家她压根不认识,别人不见得会冒险救她,加上刚她也试过了,他们睡得很死,根本叫不醒。 这一串想法在脑子里过得很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穿好了鞋,跟上了村民。段鹤瑶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带她去哪。 两人走了没多久村民便停下了步伐,继而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项链,晃了晃。 段鹤瑶瞪大眼睛,“项,项链!”她呢喃了一句,很快便意识到了…… 她被村民抓是因为这根项链,这个所谓的“喜钱”! 谁给了“喜钱”谁就要死? 绳子一收,出神中的段鹤瑶被往前拖拽了几步,村民狞笑了一声,举起了手里的锤子,项链应声而断。紧跟着朝着段鹤瑶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 就在村民的锤子再次落下之时,段鹤瑶眼疾手快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躲了过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扫堂腿划倒了对方。 村民微微张开嘴巴,露出讶异的神情,他没想到段鹤瑶会还手。愣了会神后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歪了一下脑袋将手里的麻绳绕了几圈。 这绳子扯不断,段鹤瑶两只手抓住绳子的边缘,村民如鬼魅的影子一般,“嗖”的一下出现在她的身后,待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锤子直击腰部。 他没有使太大的力气,力量刚好可以将对方推入旁边的一处深坑里。可怕的是这坑深不见底,段鹤瑶被悬在了半空中,两腿在空中蹬了几下,眼看脸色青紫,一口气要喘不上来时,绳子忽地断了。 “扑通”一声,她掉了下去,好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烂树叶,有个缓冲,不至于摔断筋骨。 尽管如此,段鹤瑶还是全身酸疼,她剧烈地咳了两声,这几下,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一摸脖子,火辣辣的痛感,麻绳也跟着不见了,“嘶哈”了一声后环顾了一圈。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其中还夹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光亮有限,看不出周围有什么。 段鹤瑶竖起耳朵,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动得厉害。 很快,空气中就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杂音,很轻,“嗡嗡嗡”的,吵得人脑袋瓜子疼。她不敢继续躺在“地上”了,咬咬牙,吃力地想站起来。 地面不太平,身下之处软塌塌的,但触及旁边时,又摸到了一根一根很硬的东西,再往前一点,无数的“丝线”缠绕住了她的手。 霎时间,段鹤瑶冷汗涔涔,头皮发麻到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这底下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麻利地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磕磕绊绊了几步,好在最后撞到了边上,一摸是墙壁。 “呼……”段鹤瑶长长地舒了口气,抬起头,一轮残月挂在空中,凄冷又阴森的光芒投到她的脸上,而洞里以外的地方,深陷黑暗之中,寒气逼人。 这个坑比她想象中的要浅一些,但若想爬出去,似乎也不太可能。依着到洞口边的估量,少说一二十米。 段鹤瑶僵直地伸长脑袋,倔强而又孤敢地盯着洞口,虽然希望渺茫,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尝试爬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比在这等死来得强。 野外求生的课没少上,但等真正遇到时,也叫她明白现实往往会更残酷一点。 墙壁很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很快,一个大胆且惊悚的想法窜入了她的脑子里。 这是个泥坑,最近似乎也刚下过雨不久,所以墙面是潮湿的,那如果用骨头插进去作为支撑点的话,是不是能爬出去的几率会更大。 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像是刚点燃的火苗,越窜越大,且浇之不灭。 段鹤瑶朝着刚跌落的地方摸过去,结果刚走两步,黑暗中忽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后就朝着洞里面拖过去。 她“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毫无防备。 摔倒的瞬间牙齿磕到了什么东西,嘴巴里立马一股子血腥味袭来,咸咸的,铁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滑行了两米远后段鹤瑶才反应过来,趁机抓住了洞口边。看来这个坑里还有别的洞穴,只不过因为天太黑,一开始的时候没注意。 边口有些湿滑,她将手指头深深地嵌在里面,但是段鹤瑶心里很清楚,她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刚抓她脚的那只“手”,力气很大,从距离上来看,也不会是人手,毕竟从这个洞口边到她刚站的位置,得有四五米远,人的手臂不可能有这么长! 但如果不是手的话,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她不敢深想下去! 第14章 救人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洞,更不知道里面有多深,所以这根“手臂”的长度无法估量 段鹤瑶想换只手,却发现她抓的那个地方突然分泌出很多粘液出来,紧跟着就是一股恶臭熏天的味道,并且手底下的“洞口边”竟开始蠕动起来。 她的瞳孔刹那间放大,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因为她猜测到…… 这压根就不是洞口边。 而是怪物身体的一部分! 意识到这点后,段鹤瑶的肾上腺素立马飙到了顶峰的阈值,从未有过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她想放弃了,这个游戏她玩不起!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钟声响起时,头顶“啊啊啊啊”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类似于杀猪般的叫声。 很快,两个人影交叉着摔在了她的跟前。 底下的是毕厦,他骂骂咧咧到一半,待身上的徐昕闷哼一声时,忽地停了口,沉声道:“徐昕,你快下去,我腰快被你压折了。” 听到这话,段鹤瑶本毫无血色的脸上骤然有了生气,“你们怎么也来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欣喜,只是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只知道这是种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复杂的感觉。 毕厦晃了晃脑袋,“鹤瑶,是你么?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他话音刚落,怪物并没有给他们扯口的机会,拽住段鹤瑶脚踝的那只触角忽地举高了。 甩了一圈后扔了下来,趁着微弱的月光,毕厦张开双臂,前前后后移了好几步,最后稳稳地接住了段鹤瑶。但因冲力太大,两人抱在一起滚到了一边。 徐昕刚踉跄着站起来,“啪嗒啪嗒”,头顶上就有东西落下来了,刚好滴在了她的额头上,很凉,像是冰一样。他不自觉地用手抹了一下,粘稠稠的。 “徐昕,小心!” 随着段鹤瑶一句叫喊,一条长长的舌头从空中垂了下来,在徐昕脸上扫了一下,那股子臭味差点当场将她送走。 毕厦瞳孔登时收缩,“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掉下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面。”段鹤瑶心有余悸地回了一句。 徐昕顺着他们说话声音的方向,迅速移到两人身边,“当务之急是上去。”说完她扯下腰间的袋子,将登山绳拽出来并扔了上去固定在洞周围的树上。 弄好之后徐昕将绳子往毕厦的方向递过去,犹豫了一下后给了旁边的段鹤瑶,“你先上去!”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冰冷,并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嗯,鹤瑶你先!”毕厦跟了一句。 段鹤瑶听到这话后才点了下头,没迟疑,迅速拉住绳子爬上去,等她到上面后转身呼叫底下的两人。 没一会儿,徐昕的身影也出现了。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毕厦的叫喊声,“啊,快,快拉我上去。” 话音刚落,徐昕和段鹤瑶立马死死抓住绳索,刚使劲拽时就感觉底下的重量不对。 段鹤瑶:“毕厦,你怎么样?” 原来徐昕爬上去后毕厦已经抓住绳子了,但是背运的他一脚踩在了怪物的触角上,滑了一下没使出力气,还弄出了动静。等他反应过来时,鼻尖探到一股前所未闻过的恶臭味,堪比城市里的下水道。 “呕!”他干呕了一声后赶紧死死地抓住绳子,可怪物已经感知到他的位置所在,又怎能轻易放过?过来后就用那湿哒哒的触角缠住了他的一条腿,紧跟着触角慢慢上移,直到触及到他的脸。 毕厦吓得脸色苍白,危急之时喊了一声。那触角湿滑,上面沾满了粘液,角端尖锐。触及到他的嘴巴后就开始往里塞。 洞口上方的两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下去看看,你拽好绳子。”徐昕说完就准备下去洞里面。 “我去。”扔下这句话段鹤瑶率先从绳子上滑了下去,很快她便看到了底下的毕厦,借着月色,目光扫到一条肉红色的东西缠绕在对方的脖子上。 “怎么样?”徐昕喊了一句。 段鹤瑶腾出一只手,“他被缠住了,你看看上面有没有小石块什么的,扔一个给我。” 徐昕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你能接住吗?” 段鹤瑶咬咬牙,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毕厦身处险境,这种时候,不能接住也要必须接住,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刀落下的时候,视线很暗,待她伸出手,触摸到的已经是把柄的边缘位置。霎时间,段鹤瑶的瞳孔迅速放大,心脏“噌”的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上。 接,接不到了么? 也是毕厦命不该绝,本该掉落下去的刀被段鹤瑶的大腿挡了一下,千钧一发之时,她一把按住了腿上的刀。 段鹤瑶“呼”的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她后怕到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拿到刀后没敢耽误,赶紧朝着对方靠过去。 好在这怪物也是个血肉之躯,刀片滑到触角上时,吃痛地立马缩了回去。得到空隙,她赶紧扯住毕厦的后衣领,将他往上提了提。 当徐昕抓住毕厦的手臂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三个人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洞口边,这会停下来,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 这洞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刚那样毫无预兆地摔进去,得了底下“尸体”的福,没摔断骨头,否则这会还在不在,还真不好说。 毕厦啐了两口,刚那鬼东西往他嘴里塞的时候,他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否则,先不说从口腔往食道再到肠子里穿刺的痛苦,光是那味道,就恶心到立马能归西。 这会想起来,不禁后怕到全身都在打战,嘴巴里禁不住呢喃道:“真是吓死小爷了!” “刚刚那是个什么鬼东西?”段鹤瑶气喘吁吁道。 “章鱼?”毕厦心有余悸,“有长长的触角,但是章鱼不是在海里么?” 徐昕琢磨了下,摇摇头,“说不准,这里面的生物都是系统造出来的,什么怪物出现都不奇怪。” 第15章 诡异的举动 段鹤瑶不敢停歇太久,她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另外两人,踌躇道:“这里太危险了,要不要先离开再说?” 毕厦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要走你们走,我是走不动了。” 徐昕没吱声,但是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罢了。”段鹤瑶紧跟着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小声说了句“谢谢”。 毕厦“啧啧”了两声,忍不住调侃道:“白天你不是还要自杀的么,早知道就让你死在这里的了,遂了你的心愿。” 听到这话,段鹤瑶白了他一眼,“我是对徐昕说的。” 毕厦:“……” 休息了会,三个人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段鹤瑶忽地想到了什么,随即停下了脚步,“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话一出,毕厦和徐昕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毕厦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他们三人刚进屋不久,就看到段鹤瑶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半夜的,毫无征兆地弹坐在床边。 最先发现的是睡在里面的徐昕,她的第一反应是想问对方是不是想起夜,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段鹤瑶猛地一下摔到了地上,紧跟着开始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并且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曲着,双脚在地上蹬来蹬去。 这一诡异的举动一下子把徐昕吓傻了,哆嗦着从床上下来后就开始去掰段鹤瑶的手,“她这是怎么了?羊癫疯?” 毕厦甩开凳子跑过来帮忙。但无论两人如何使力,都掰不过段鹤瑶的手。 他脑子一灵光,“不对,我知道了,项链,是不是项链?送给新人的礼物其实是死亡条件,我就知道是这样。难怪当时你……” 徐昕没回答,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强烈的窒息感让段鹤瑶禁不住翻起了白眼,口吐舌头,并开始剧烈地咳嗽。就在二人不知所措时,她又突然间松开了自己,一边一掌将他们推了出去后开始在地上爬行,像是两栖动物一样,更令人费解的是,她边爬还边掐着自己的脖子。 徐昕的后脊背撞到了床边上,“斯哈”了一声后一脸惊恐地盯着段鹤瑶,想了一下,像是抓到了什么,立马开口跟毕厦确认道:“如果说她是因为触发了死亡条件才这样,那我们想救她的话是不是也得要做一些违背游戏规则的事?” 毕厦不能肯定,只摇了摇头,“一旦触发了死亡条件,她就得死。如果我们也触发了死亡条件,那等待我们的只有一起死,并不能救她。” “不对,一定不是这样。”徐昕理了一下思路,在她看来,这个游戏不该是这种无趣的存在,即使是触发了死亡条件,肯定也有办法自救。否则像是这种没有游戏规则的逃生游戏,不知不觉中就会违背规则。一开局,玩家就死完了,那还玩什么? 在徐昕思考的空隙,段鹤瑶已经从房间里爬了出去。来不及继续纠结,便急匆匆开口道:“不管,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你想做什么?”毕厦脸色一沉。 徐昕撑住床边站起来,她环顾了房间一圈,李老说过,这个房间有邪性,不该动的东西不能动,那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不能拿。如果拿了……打定主意后便开始在房间里乱摸,结果还真在桌子上摸到了一根登山绳,随即拿着绳子冲了出去。 毕厦没辙,也拿着刀跟了过去。 当二人拿着东西出了房门后,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拖着段鹤瑶。而此时的段鹤瑶,宛如一个傀儡一般,僵直地跟在那人后面。 可就在他们快追上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窜出来两个村民,与此同时,两根已打好结的麻绳死死地套住了他们的脖子。 绳子是从后面套住的,所以两人并未做好准备,被一扯,“乓当”一声摔倒在地上。毕厦是后脑勺着了地,刹那间差点撞出了脑震荡。 徐昕挣扎着站起来,一抬头,当看到村民的脸时,后背的汗毛“噌”地一下起来了。 眼前的村民可不就是刚在门口收喜钱的那位么,只是此时看见,对方面容惨白,五官扭曲而又怪异,很像是用笔后画上去似的,一双阴森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再看另一位村民时,徐昕吓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个村民,长得一模一样! 毕厦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倒是想看看什么鬼东西暗地里偷袭他。可当他见到眼前的两个村民后,同徐昕一样,都被吓得不轻。 村民可不管他们此时的心情如何,拽了拽绳子,朝着后门走去。 本来毕厦想挣脱开的,他是练家子,对付个村民不在话下,但被徐昕阻止了。 村民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和刚刚段鹤瑶消失的是同一个方向,既然要救对方,那不如顺水推舟,看看这些触发了死亡条件的玩家会被带到哪里去。 后面的事情段鹤瑶就都知道了,在她掉下那个深坑不久,这两人就也被村民扔了下去。好在他们从房间里拿的工具刚好派上了用场,否则想要从那个鬼洞里死里逃生,还真的有难度。 听完之后段鹤瑶琢磨了一下,她倒是觉得这些不完全是巧合……只是还有一点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关的主线不是鬼新娘死亡原因么,也就是诅咒的真相。那这凭空冒出来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给鬼新娘迁坟? 迁坟的意义是什么? 还有刚那个可怖的村民也是玩家? 见她在出神,毕厦禁不住捣了段鹤瑶胳膊一下,“想什么呢?” 段鹤瑶转头看向他,“如果说玩家的情感都被“角色”固定住,那按理说我是你即将要娶的新娘,你为什么对我没有一点喜欢之心?” “因为我爱的是鬼新娘啊!”毕厦脱口而出,刚说完,立马捂住嘴,“草,什么玩意儿。” 显然,他再一次被“新郎”这个角色愚弄了! “哦,你喜欢亓官褚啊。”段鹤瑶故意跟了一句,生怕对方社死的不够。 另一边,徐昕听到“亓官褚”三个字时蓦地睁大了眼睛。 第16章 不厚道 三个玩家一起出现,想要获取任务就得进李明家,那势必其中有一人需要交出身上的一件东西。 交出的东西成为死亡条件,礼物标识了玩家的身份,村民就会来带走这个玩家扔进深坑里。剩余的两名玩家可以选择见死不救,如果救人,就得按照李老的指示,触发另一条死亡条件,而登山绳和刀对于那个深坑来说,是两件很重要的工具。 如此说来,打从一开始,系统就将这些设计好了。现在想来,段鹤瑶不禁感慨它的精妙之处,毕竟里面的每一个环节,它不仅设置得很周全,甚至洞悉了玩家的心理。 而这一点,另外两人不会察觉不到。 段鹤瑶想了想,试探道:“如果说我们在游戏里死亡的话,那会怎么样?” “外面的我们也会跟着死亡!”徐昕一脸认真地回道。 段鹤瑶:“……” 她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毕厦见状,连忙否定道:“别听她瞎说,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死了就出局了呗。” 徐昕张了张嘴,没吱声。 段鹤瑶没继续问下去,这种游戏她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谁将她扔了进来这件事,那就有兴趣了! 三个人重新回到李明家,徐昕的胆子奇大,她下意识就猫到了主卧室的窗口,屏住呼吸并将耳朵贴在了窗户上。 里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李明一家并未被今晚的发生的事吵醒。 等她回来后毕厦压低声音道:“现在怎么办?” 徐昕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十二点开的酒席,吃饭大概花了一小时,她们刚刚这一折腾,少不了又是一小时,这么推算下去,再结合此时月亮所在的位置,这会也就凌晨两点左右,那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先回房间里休息会吧。” 毕厦看向段鹤瑶,三个人中除了徐昕以外,他们两人都有接触过洞里的怪物,所以身上沾了不少粘液。尤其是毕厦,这会冷静下来,那股子臭味实在让他接受不了。 徐昕“咳”了一声顺势捂住了鼻子,小声道:“我们那屋旁边就是厨房,里面应该有水,你们两人去洗一下吧。” 段鹤瑶被“喜钱”的事弄怕了,这会想来还心有余悸,于是忍不住确认道:“用了厨房的水不会触发死亡条件吧?” “不会!”徐昕信誓旦旦地回了一句。 在他们两人去厨房的时候,徐昕没有跟过去,而是借口先回房间休息了。 进了厨房,里面果然有水缸,毕厦一个健步过去找到盆率先给段鹤瑶弄了一盆水,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闻了一下,水没有异味。 “鹤瑶,要不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段鹤瑶忽地“嘘”了一声,并掐了掐他的手臂。而她的视线,则死死地锁定在门口处。 毕厦疑惑地转过头,当他将视线也转移到门口时,手里的盆“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阴风顷刻间直冲脑门。 那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盯着他俩看。 毕厦吓得双腿直打颤,僵持了一会后将舌尖抵在牙齿上,含糊不清道:“他,他们想干什么啊?” 段鹤瑶紧蹙眉头,她可以确定来厨房的路上并没有被跟踪,至于进来后那三人为何堵住门口,她也不知道。 难道说徐昕刚骗他们的? 厨房也是死亡条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真的觉得这个游戏有够变态! 想到这里后,段鹤瑶扫了一眼身旁,借着窗外的月光,厨房的台子上有菜刀、锅铲等用具。她不动声色地将菜刀摸到手里,打定主意一会血拼出去。 但叫人奇怪的是那三个村民看了一会后,竟又不约而同地离开了。 段鹤瑶舒了口气,手一松,菜刀差点掉落下去,紧跟着赶紧同毕厦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离开了这里。 回到房间,毕厦气势汹汹地要找徐昕算账,可环顾了一圈,根本不见对方的身影。“靠,这位“姐”丢下我们了。” “什么意思?”段鹤瑶一头雾水。 毕厦揉了下太阳穴,“李老说的是“明天”挖坟,但是并未说几点,你别忘了,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该出发去坟地了?” 段鹤瑶:“?” “等等等。”她仔细理了一下对方这话的意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徐昕撇下我们先去墓地了?” 毕厦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是游戏,很多东西不会按照常理走。况且,人心叵测,我们与她又不熟。” 段鹤瑶:“那现在怎么办?” “徐昕应该刚走没多久,跟过去看看。”说着毕厦率先出了房门,外面的月光比之前亮了不少,能见度明显上来很多。 段鹤瑶还是觉得不对,经历了刚刚的事,她现在很怕自己再次触发游戏的死亡条件,所以有点拿不住主意。但也不敢坐以待毙,毕竟那三个瘆人的村民还在,鬼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于是咬咬牙,决定听毕厦的。 大概走了一刻钟,两人听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有声响,毕厦指了指,“那里应该就是墓地了,看来那个烂心肠的徐昕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 两人蹑手蹑脚地朝着声响的来源处走去,刚走没一会儿,他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臭臭的,又说不上。” 段鹤瑶点了点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仔细闻,还夹杂着一丝腐臭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像是三伏天将一块猪肉扔在外面沤了三天三夜的味道。 “你俩干什么呢?”旁边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了声音。 这一猝不及防的说话声吓得段鹤瑶和毕厦差点原地暴走,徐昕赶紧眼疾手快地将他俩拖了过去,“嘘”了一声。 见是徐昕,毕厦脸色立马变了,“你怎么在这,那挖坟的……” 徐昕摇了摇头,她也是刚过来就看到那边已经有人了。 距离有点远,靠着那点月光,也仅能看出是一个人影,是男是女,多大岁数,长什么样,不得而知。 第17章 空墓 “他是玩家么?”毕厦压低声音问道。 徐昕眯了下眼睛,“说不准,我本来以为这里所有的角色都是玩家扮演的,但是刚那三个村民显然不太像。” “对了,你丫的刚骗我们,我们刚进厨房,那三……” 毕厦的话还没说完,徐昕立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游戏里,最坑的就是玩家们提前不知道剧本,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所碰到的到底是你的同伴还是仇家。 毕竟每一个玩家的任务都不同! 他们离那个神秘人并不是很远,万一对方不是普通人,这距离内说话的声音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 此时三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不远方的人影看,完全没注意到头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滴到了毕厦的后脖颈上,他用手摸了一下,粘稠稠的,没忍住作死地放到鼻尖闻了闻,这一闻,差点让他当场晕倒。继而抬起头,当视线与一双绿色的眼珠子对上时,他“啊”地大叫了一声后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他这一跳出来,段鹤瑶立马慌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前方正在挖坟的人听到了动静,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道:“谁?” 几十米的距离,可以清晰地让他看见这边有个人影。随即丢下了手里的锄头,怔怔地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一只受了惊的黑猫从树上一跃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毕厦知道了,刚就是那只该死的黑猫流的哈喇子滴到了他的脖子上,就是不明白这只猫为什么要对着三个活生生的人流口水? “我们被发现了。”段鹤瑶沉声道。 不用她提醒毕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徐昕:“……” 段鹤瑶没接这个话茬,她起身站了起来,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人影上。 毕厦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个人影突如其来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吓得段鹤瑶哆嗦了一下。遮住月亮的那层乌云散了开来,月光洒到了对方的身上,才叫段鹤瑶看清。 “你们两人也是玩家么?”对方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段鹤瑶和毕厦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时徐昕也从灌木丛里站了出来,举了举手,“不是两人,是三人。” “你们好,我叫巴巫峡,叫我“小巴”就行。”说着他伸出了手。 段鹤瑶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正准备握上去时,身后的毕厦眼疾手快地已经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段鹤瑶:“这么说,你也是玩家?” 巴巫峡“嗯”了一声,语调拉得有点高,“这里的不都是玩家么?” “那可不一定,除了我们还有npc。”徐昕打断道。 巴巫峡露出一记复杂的目光,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都是什么身份?” 他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缄默不言。 看出了他们的警惕,巴巫峡嗤笑了一声,“也罢,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就帮我一起挖坟吧。”他要挖的这个墓里面的棺材埋得很浅,在遇到这三人之前,已经被他挖得差不多了。 毕厦走到跟前,刚瞄了一眼,立马捂住眼睛背过身去,害怕道:“虽说这是任务不错,但是大半夜得挖死人墓,真的好缺德啊!” 结果刚说完,胸口处一阵疼痛,紧跟着眼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啜泣着说道:“亓官,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恐怕要下辈子才能偿还了。” 巴巫峡:“?” 徐昕:“?” 他俩面面相觑,不知道毕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很快巴巫峡便反应了过来,“新郎官?” 毕厦见瞒不住了,没否认。 巴巫峡轻声笑了笑,“有趣,这里居然混了一个关键人物,你运气不错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毕厦心里骂骂咧咧了一句。 巴巫峡拿起旁边的铁锨,很快将棺材的四周清理了出来,“搭把手。” 四个人将棺材抬出来后,巴巫峡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工具,利索地将棺材四周的钉子起了,在他开棺的前一秒,毕厦猝不及防地打断道:“等一下!” 巴巫峡:“?” “不是迁坟么,怎么还开起棺来了?”毕厦一头雾水。 巴巫峡没理会他,“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需要求证。” 毕厦哆嗦着想要去阻止,但这并不是他本意,只是出于这个“身份”,他并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撬开他死去的夫人的棺材。 段鹤瑶和徐昕很有眼力见得过去拉住了他。 “砰”的一声,棺盖被掀了出去,巴巫峡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按照李老说的,鬼新娘都死了一年了,这会应该都成了一具干尸了吧。 棺材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灰黄色的布,皱皱巴巴的,材质摸起来有些硬。巴巫峡伸出手探了一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这里面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段鹤瑶一脸疑惑,她蹲下扯开了上头的布,却发现里面裹着的竟是干树枝。 这是什么情况? 四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徐昕打破沉默道:“难道是尸体早就被调换了?” “不对!”段鹤瑶否定了她,“有一点我不理解,墓里都没有尸体,又何来风水差一说,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衣冠冢吧。”徐昕接上了话茬,她指了指棺材的一头,“那里有衣服,以前,如果人死了后没有找到尸体,一般会用死者生前穿的衣服或者殓服代替下葬。”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跟着不确定道:“你们说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段鹤瑶忽地做了个“嘘”的动作,“听。” 就在这时,那首歌谣又蓦地再次响起。 七月半,月黑路。 鬼媳妇,嫁新郎。 野猫叫,婴灵哭。 抬高轿,双新人。 坟墓旁,埋尸骨。 听到歌谣,毕厦声音颤抖道:“我,我都说,都说不要开棺了。” 巴巫峡也听到了歌谣,皱了皱眉头,“这谁唱的?” 徐昕:“先不管谁唱的,赶紧撤。” 第18章 白色人影 段鹤瑶望向远方,歌声还在继续,但好在那个声音渐行渐远,说明并不是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随后将视线转回到墓里,“李老叫我们迁坟,但是并未说迁到哪里去。对了,宴席上我们并未见到你,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李老并且知道任务的?” 巴巫峡见对方问他,吐了一口气,温声回道:“我进来得比较迟,是在宴席结束后李老回家的路上遇见的。” “那这些工具也是你跟去李老家拿的?”徐昕追问了一句。 “对!”巴巫峡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毕厦撇撇嘴,耸了一下肩膀,小声嘟囔道:“那敢情你运气真好,进来迟倒也有进来迟的好处。”毕竟躲过了“喜钱”那一关,也算得上是烧高香拜过佛才有的好运了。 巴巫峡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徐昕的身上,“先不提这些,墓里面没有鬼新娘的尸体,那我们还要迁坟么?” “坟肯定是要迁的,这是这一关的任务之一。”徐昕一脸笃定道。 眼下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迷宫一样,游戏给了具体的任务,而大家按照指示,做任务的过程中又发现了新的难题。 没有尸体的衣冠冢到底要不要迁? 换一处风水好的地方,那这个所谓的“好风水”的地方到底在哪? 这时,毕厦打了个哈欠,“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天亮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等明天再说。” 他这话一出,众人:“……” 虽然对毕厦有些无语,但是光在这晾着也不是一回事,纠结了一下,还是徐昕率先开了口同意道:“那就听毕厦的,先回去。” 于是三个人又重新将棺材盖好埋入了土中,就在他们埋头干活时,一白色身影忽地从旁边的树丛奔过,在月色下看得分明,吓得段鹤瑶“砰”的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工具,颤抖道:“有,有东西跑了过去!” “看清了么?”毕厦站直身体,顺便握紧了手里的锄头。 段鹤瑶见状,迅速捡起掉落的工具,环顾一圈,警惕道:“白花花的一坨,像是头猪。” “猪?”毕厦一脸震惊,这种荒郊野岭的坟地,要是遇上几只黄鼠狼什么的,她还能理解。但是猪就…… 听说是猪,巴巫峡禁不住松了口气,“会不会是从村子猪圈里跑出来的?” “有可能。”段鹤瑶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来声响,随之冒出来一句“卧槽,什么东西咬我?” 此时的三人:“……” 这头猪,也许成精了,竟会说人话! 四人放松了警惕,猜出那应该也是个玩家。 就在他们正准备过去时,徐昕忽然挡住了另外三人,“等一下!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的灌木丛里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的形状有些奇怪,歪着头,与其说一边的肩膀耷拉着,更像是少了一个肩膀。个子不高,头顶也仅到那名玩家的肩膀处。 但怪就怪在,那好像就真的只是个“影子”! 无形无状,就黑漆漆的一团,勉强能拆分出人的四肢与躯干。 此时他正静悄悄地站在那名玩家旁边,而左边那只形状怪异的手臂,慢慢地往那名玩家的脖子处探过去。 “小心!”巴巫峡没忍住叫了一声,他这一叫,那团白花花的“肉”登时从灌木丛里弹跳了出来,他兴许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中,只知道这句“小心”叫他确认了其他几个是“人”,于是兴奋地往这边跑。 很快,一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立在了眼前,只是…… 他没穿上衣,进来后一睁眼就远远地看见四个人趁着月黑风高在坟地里挖尸体,这哪是正常人能受得住的,当即吓得撒腿就跑。 “诶,你不是徐……”他话音未落徐昕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示意先别说话。 看其他几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老铁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老铁离开后,那个人影并没有动弹,依旧以那个怪异的姿势站在原地,他不动,玩家们也不敢动。 毕厦抓紧了手里的工具,压低声音道:“我们没触及什么死亡条件吧?” 剩下的人没吱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在这里,没有明确的游戏规则,每一步只是按照系统的设定走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没有用户说明来参照。 老铁收回视线,眼神闪烁了一下,又不自觉地多瞄了徐昕几眼。直到被毕厦发现时才心虚地转身,结果这一转头,看到那个人影后,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全竖了起来。 刚刚他不就站在对方旁边么? 与死神擦边而过的后怕感全面袭来,那种心有余悸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全身。 “咕-咕-”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叫声,与风声混杂一起,听得人心里很焦躁。所有人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在等什么,又说不清。 最后徐昕待不住了,攥紧了手里的锄头,“我去会会这鬼东西。” 巴巫峡拉住他,“他没来找我们的麻烦,看来只有这个新来的才是他的目标。” 一听这话,老铁立马慌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回想着自己进来后做了什么。可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为什么是我啊?” 老铁本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耳尖的毕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动静,他“嘘”了一声,仔细确认了一下,急促道:“有人来了!” 几个人赶紧窜进了最近的灌木丛中,也来不及管那个人影的事了,毕厦临进去之前还不忘将铁锨带上。 很快,一开场出现的那支送亲队伍入了他们视线,就是不知道鬼新娘还在不在里面。 老铁额头的汗水汩汩往外冒,紧张得直吞唾沫。 大家屏住呼吸,本以为队伍很快就能离开,结果却见他们径直走向了刚才被挖的坟墓那。 段鹤瑶的心脏“嗖”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几个轿夫到了坟墓前将轿子停了下来,只见站在一旁的喜奶从随身斜挎的篮子里掏出来一包东西,刚走没几步忽然转过了身,电光火石间,一把刀直直地飞了过来。 第19章 道歉真的有用 那把刀朝着毕厦的面门,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时,段鹤瑶下意识地抬了一下手里的工具,那刀便猝不及防地打在了铁锨头上,呲起了一丝火花,发出“砰”的一声响。 毕厦正准备道谢时,却看到段鹤瑶将头撇向了另一边,闭上眼睛,吓得瑟瑟发抖。想来刚那一下,她也只是不小心抬高了铁锨,凑巧挡住了刀而已。 老铁吓得大惊失色,“腾”的一下起身站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喜奶如一个鬼魅的影子一般,顷刻间就到了他们跟前,离她最近的老铁第一个遭了殃,一只骨头可见的爪子深深地嵌进了臂膀上的肉里。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喜奶哪像个人,一双如黄鼠狼一般的眼睛里只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眼珠子,嘴巴凸起,一哈气,那股子臭味直接熏到老铁差点当场吐出来。他捂住口鼻,被抓住的臂膀上血丝丝往外冒,吃痛后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喜奶的脖子。 “他娘的,你这是要弄死老子啊。”说着老铁加重了手里的力气,他一个将近一米九且有两百斤的壮汉,力气自然不得小。都说狗急了还跳墙,这人要是被逼急了,哪里还管得上你是人是鬼,管得上害不害怕,保命要紧。 喜奶脖子被他这一掐,立马开始翻起了白眼,伸出了老长的舌头。 那四个轿夫见这边形势不妙,拆了轿子上的杆子就跑了过来。 段鹤瑶本来正抱住脑袋躲在一旁,见到此时此景后赶紧冲过来撞了一下老铁。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老铁始料未及,踉跄了一下后松开了喜奶,反应过来后骂骂咧咧道:“你丫的神经病啊!” 说完作势就要打人,被徐昕看见后,立马阻止了他,“先对付轿夫再说。” 那四个轿夫眨眼间已到了跟前,毕厦顾不了那么多,接过段鹤瑶手里的铁锨,对着最近的一个轿夫劈了过去。 而巴巫峡,别看他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轿夫拿着杆子横扫过来时,他只轻轻一下腰就躲了过去,再看,对方已经被他一脚踢到了灌木丛的另一边。 老铁仗着力气大,夺过了轿夫手里的木杆,紧接着给了对方棒头一喝。 这些轿夫也就看着阴森森的,诡异又吓人,但是中看不中用,并没有多厉害。段鹤瑶不爱打架,她便准备去找那个喜奶理论,结果刚到对方跟前,喜奶学了老铁的那一招,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掐脖子了,段鹤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想爆粗口。 “靠,这丫的别是个傻子吧,去送什么人头啊!”老铁一脸无语地吐槽道。 这几个轿夫虽然武力值一般,但是耐打,此时他们四个人刚好一对一地死死地缠住了毕厦他们四人,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抽出身去救人。 段鹤瑶挣红了脸,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想去掰开喜奶的手,就在这时,之前被埋好的棺材突然从土里竖了起来…… 而那棺材盖,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摔落在了地上! 段鹤瑶瞳孔微微收缩,他将视线移回至喜奶身上,艰难开口道:“对,对不起!” 离得最近的老铁听到这话后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傻子,你跟她道歉干什么?道歉有用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喜奶忽然松开了段鹤瑶,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四个轿夫同时停止了攻击。 毕厦趁机跑到段鹤瑶跟前,扶住她,一脸担心道:“你没事吧?” 段鹤瑶摇了摇手,这里离被挖的坟墓还有一段距离,加上光线不足,并不是很能清楚地看清棺材里的状况。 老铁还真没想到道歉有用,这打脸来得太快,以至于他觉得段鹤瑶身上可能有什么运气牛逼症啥的。 轿夫全部回到了喜奶的身后,他们站在原地一语不发。这时,其他几个玩家才注意到立起来的棺材。老铁的头皮“噌”的一下麻了,他晃了一下身上白花花的肉,凑到徐昕跟前,小声道:“那鬼东西怎么给站起来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起来,徐昕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她视线扫了一眼巴巫峡,对方也仅是怔在一边没吱声。 段鹤瑶捂住被掐得发红的脖子,剧烈地咳了几声后,对着喜奶继续说道:“我们不是要故意挖坟的,再者,也恢复原样了不是?” 她这话说完,现场蓦地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周围的风声,“呼呼”的,还夹杂着一丝窸窣声,像是有群人躲在暗处窃窃私语。 几个玩家屏住呼吸,与喜奶一行人及棺材面对面对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砰”的一声,棺材猝不及防地又倒了回去。 与此同时,段鹤瑶松了口气。 随着棺材恢复原样,喜奶同轿夫立马离开了这里。 经历了这一遭后,老铁绷不住了,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是要搞死我们?” 巴巫峡无语地摇了摇头,简单地将游戏的事解释了一遍。 一直到送亲队伍消失在视线中后段鹤瑶才歪着脑袋,佯装一副病恹恹道:“刚刚我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死?”提到这话,老铁的怒气一触即发,他恨恨地走过来,指着段鹤瑶的鼻子叫嚣道:“你丫的刚刚差点害死我懂么?” “呵!”毕厦忽然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段鹤遥,你还真就死了。” 老铁被这话整得云里雾里的,斜了毕厦一眼,双手往腰上一插,“敢情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她?” 毕厦不想跟他多解释,冷着一张脸往远处挪了挪。 见他这般态度,老铁的怒气更强了,甩了甩胳膊就准备去讨个说法。 巴巫峡没辙,一把抓住了他,小声给他解释道:“那个喜奶不能杀,如果你刚真掐死她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老铁:“?” 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巴巫峡:“……” 他有些无语,反问了一句,“你是什么身份?” 老铁摸了摸浑圆的肚子,眉头一皱,“一个村民。” 巴巫峡:“那你的任务里有杀喜奶这一条么?” “那倒没有。”老铁脱口而出,说完立马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说的也是。” 第20章 鬼新娘没死 巴巫峡扫了他们一圈,“今晚能在这碰到也是缘分,相识一场,大家都是朋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铁摆了摆手,“别把你酒场的说辞带到这里,求生游戏里哪有朋友?” 段鹤瑶没吱声,其实她觉得抱团是个不错的建议,至少能互相有个照应。但前提是队友一定靠得住!这里面,也就毕厦她暂且信得过,其他人……不好说。 几个人最终也没谈妥,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巴巫峡要去李老家问迁坟的事,徐昕则带着老铁回了李明家。 那个鬼地方,段鹤瑶断不会再跟着回去,她听了毕厦的建议,直接回村长家,也就是毕家。 这时候天已开始蒙蒙亮,村子里响起了鸡鸣声,好不容易熬过昨天,段鹤瑶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回去的路上,段鹤瑶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毕厦:“奇怪什么?” “之前的任务都是系统直接提示我们的,但是从参加宴席开始,所有的任务就变成“李老”口述,我在想,这个李老是玩家还是npc我们都不能确定,为什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话音刚落,毕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重重锤了一下手掌,“你说的有道理,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段鹤瑶紧跟着摇了摇头,“早说也没用,我们的线索断了,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也许是个好方法。再说了,这要真是个局,也不只我们两人被牵涉进来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对方。 毕厦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搓了搓胳膊后急不可耐道:“你快说。” “鬼新娘将我们引到亓官家的祠堂,李老又让我们去挖鬼新娘的墓。如果这两者都是鬼新娘背后主使的话,亓官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们?换句话说,鬼新娘是不是没死?” “啊!”听到这话,毕厦吃惊地张了张嘴巴,他托住下巴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亓官家的祠堂是鬼新娘弄的,刚刚的空墓也验证了她可能还活着的推测?” 段鹤瑶点点头,就在这时,周围忽地起了风,毕家大门口的白色灯笼晃了晃,也扰乱了两人的思绪。 毕厦心口蓦地一阵疼痛,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咬咬牙,步履踉跄起来。 段鹤瑶见状,连忙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胸口不太舒服。” 段鹤瑶:“……” 她严重怀疑对方的身份有心绞痛这一疾病。 就在两人朝着大门口走去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红。毕厦连忙拉住段鹤瑶,怔怔地看着门口的人。 是鬼新娘! 她又来了。 这次对方没有戴红盖头,灯笼映衬得她的脸额外苍白,只见她薄唇紧闭,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就不好惹。 她不是又要来杀我的吧? 段鹤瑶心里起了嘀咕,纠结了三秒,心一横,做出了要干架的姿势。 见她这样,亓官褚眉头舒展了一下,面部肌肉跟着扯动到一边。半晌,轻哼一声,语气低沉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嗯?”段鹤瑶心想也是,要杀她昨天在祠堂就动手了,再说了,现在她已经不是“新娘”了。 亓官褚径直朝着他们两人走过来,段鹤瑶对他有心理阴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反观毕厦,弯着腰,一手遮住脸庞,泪水说来就来,呜呜咽咽道:“是,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亓官褚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仅是一瞬间,下一秒便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闭上眼睛,似是在酝酿情绪。 “不怪你。”声音很轻柔。 段鹤瑶:“?” 她有点想笑,但还没笑出来,莫名的怒火从胸腔中迸发。只见她一把扯住毕厦的胳膊,“狗男人,你明明还爱着她,却非要娶我?你们两人还要不要点脸了,当初怎么说来着,我才是你心里唯一的宝……” 说到这,段鹤瑶“呃”地打了个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连忙捂住嘴巴,“不,不是,我并不想说这个。” 但是不行…… 她的身份在提示她,此时她该吃醋了! 且这个“醋”,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 段鹤瑶想骂街,比她更想骂街的是毕厦! 三个人上演了一场年度狗血情感大剧,待情绪平复下来后,亓官褚无语道:“你父母在哪?” “我不知道啊。”段鹤瑶抢先一步回道。 亓官褚做了个深呼吸,挑了下眉头,“不是问你。” 毕厦意识到是在问他,脑子里闪过对方被他父亲所杀的场景,摇摇头,“如果你想报仇,就杀了我吧,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跟你没关系。”亓官褚简短地回了一句。 毕厦:“嗯?” 亓官褚:“首先杀我的不是你,再者,我没死。” 段鹤瑶的眼睛立马直了,“看,我就说吧,鬼新娘还活着。该死的李老还骗我们迁坟,人都没死,迁什么坟?” “迁坟?”亓官褚一脸惊讶,“什么迁坟?李老又是谁?” 段鹤瑶与毕厦对视了一眼,有点懊恼自己嘴太快。 毕厦倒是无所谓,袖子一甩,“说吧说吧,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于是段鹤瑶便将从祠堂出来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亓官褚,听完这些,亓官褚陷入了沉思。 他进来之前,只知道这款游戏是沉浸式的,所有玩家都有自己对应的身份,在游戏里,要按照身份所定下的线来走。任务也是系统派发,完成的越多,活的越久,经验值和积分就越高,那样在下一关里就有优先选择角色的权利。毕竟每个角色根据重要性也会对应不同的经验值和积分。 举个简单的例子,这就像演一部电视剧一样,完整的故事里有配角有主角有群演,大家肯定都想当主角,毕竟主角戏份多稿酬高,但是主要的角色就那么几个,凭什么是你的? 这就要靠自己的努力获得! 但是礼物是死亡条件怎么回事?迎亲队伍杀人又是为了什么?李老到底是谁? 这些亓官褚想不明白…… 第21章 导演 有意思! 亓官褚轻笑了一声,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头,突然将视线定格在毕厦脸上。目光很柔和,长长的眼睫毛耷拉在下眼睑上,温声道:“你先回去,这件事等找到你父母就真相大白了。” 毕厦抹了抹眼泪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之间肯定有误会。” “你们不是已经去过祠堂了么?”说到这亓官褚的眼神闪烁了下,神情很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段鹤瑶翻着白眼,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 单身了二十多年,跑到游戏里终于结婚了,结果还是个二婚! 但是大晚上看这两个大男人在这卿卿我我,着实有点…… 好在两人颜值扛得住,多少让她这个直女稍微接受了点,除了有点嫉妒,其他倒也没什么。 毕厦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抽噎了一声后竟拉住了亓官褚的手,“我知道是你引我过去的,那是你们亓官家的祠堂。” 亓官褚:“?” “我靠!”段鹤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打掉毕厦的手,“你这入戏也太深了吧,想占帅哥的便宜也不是这样占的啊,好歹你也是个大男人啊,你俩在这样我真要吐了。” 亓官褚往后退了两步,忽略了段鹤瑶,对毕厦说道:“没有什么发现吗?” 对方没吱声,亓官褚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说完先行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段鹤瑶咂咂嘴,“鬼新娘是爱你的。” 毕厦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嗯”了一声。 “扑哧”一声,段鹤瑶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游戏真有意思,居然强制性让玩家共情,这个真的不常见。” 等鬼新娘走远了,毕厦忽然间回了神,他“呼”地吐了一口气,忍不住跺了跺脚,骂骂咧咧地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段鹤瑶不依不饶,跟在后面调侃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说鬼新娘是爱你的么?” “不想!”毕厦头一甩,大踏步地朝着宅子走去。 “别啊,我就要说。因为她对你很温柔欸,专属你一个人的温柔,对其他人都很凶的,还动不动杀人。第一次见面,掐我脖子那会……”段鹤瑶絮絮叨叨,说得毕厦头都疼。 另一边,亓官褚离开这边后就去了李老家,他对李老的身份很好奇。 刚到门口,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快,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方步履轻快,出了门就急匆匆往东方走去,没注意到躲在一旁的亓官褚。 亓官褚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刚到门口,里面传来了李老的声音,“哟,今天来找我的人还真不少,连鬼新娘都惊动了。” 听到这话,亓官褚愣了一下,眉头紧蹙,他推开门,见对方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着茶。 李老斜视了他一眼,说了声“坐。” 亓官褚也不客气,抬腿两步走至桌前坐在了对面。 “你是谁?” 移至李老嘴边的茶杯停滞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迅速转动了两圈,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来人。 见他没回答,亓官褚继续道:“这里的任务都是系统派发的……” “你听谁说的?”李老禁不住打断了他。 这话一出,像是有阵风吹向了亓官褚的门面,他的瞳孔迅速放大,怔怔地看着对方。 李老放下茶杯,“看得出来,在这批玩家中你比较厉害。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一部剧中除了主角、配角以外,还有导演,戏走不动了,总要有人出来推一把。故事的主线不动,支线会因为各种突发状况发生变化,情节的走向也会跟着不同。而且,这么多玩家,利用一些惩罚手段淘汰几个也不为过吧。况且,玩家们也会开心的,如果能躲过惩罚,他们的经验值会上升得更快。” 亓官褚:“你的意思是参加宴席和迁坟都是你设置的惩罚?” “可以这么说。”李老露出失望的神情,“但是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本以为借此可以淘汰几个关键人物,但是……” 亓官褚攥紧了拳头,终究是他低估了这个游戏的难度。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李老抬了一下眼皮,“这一关你赢不了。” “呵。”亓官褚轻笑了一声,“何以见得?” 李老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吹了吹后抿了一口,“到时就知道了。” 亓官褚不再理会他,其实对他来说,赢不赢根本不重要,他来这里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又不能不坚持到最后。 东方泛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眼下他主要的任务是找到毕家老爷,当年的账该清一清了。 以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亓官家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准确的说是亓官村! 但是也不难猜,亓官村的事情和现在这个村子脱不了干系,短时间内村子的灭亡铁定是人为。 但是罪魁祸首是谁? 还需继续调查。 家仆们见毕厦回来,兴冲冲地跑过来拉住他的衣摆,“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管家的丧事已经草草地处理结束,宅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毕厦拉住最近的一个家丁,小声道:“我父母失踪后就再没出现过么?” “您说老爷和夫人?”家丁有些诚惶诚恐。 毕厦:“嗯。” 家丁环顾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厦会意,让其他家丁们先下去忙了。 家丁又看了看段鹤瑶,随即使了个眼色。 毕厦甩了一下胳膊,“她是自己人,说吧。” “我听说老爷和夫人是被别人掳走的,如果还活着,也是被软禁起来了。”家丁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一部分记忆毕厦丢失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当时老爷和夫人失踪的情景。 家丁伸长脑袋,紧接着又在他耳边小声道:“大家都说老爷和夫人是被鬼新娘抓走了,恐怕尸骨早已凉了。” “可是鬼新娘明明是……”说到这毕厦戛然而止,他瞄了一眼段鹤瑶,对方朝他摇摇头。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22章 尸洞 家丁离开后毕厦看着段鹤瑶,“是我杀的鬼新娘,就算报仇也应该找我,不该连累我的父母。” “啧啧啧!”段鹤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鬼新娘又没死,何来报仇一说。而且,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亓官褚都已经提示得那么明显了,他并不是针对你们毕家,怕是整个村子与亓官村之间的恩怨情仇吧。” “你什么意思?”毕厦脸色瞬间变了,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段鹤瑶拉住他的胳膊,拖到房间里确认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亓官村短时间内所有人死亡,绝对不是意外,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你父母干的,他们杀死了整个村里的人。” “可是我父母为什么要杀他们?”毕厦瞳孔震惊,不自觉地踉跄了一步。 段鹤瑶指了指对方脑子,“拜托,你能不能稍微清醒一点,摒弃掉你村长儿子的身份好么?”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相信。”毕厦赌气道。 “你!”段鹤瑶被气得脸都红了,后转念一想,倒也不能全怪对方。忽略掉他们是玩家这件事,仅从游戏的角度看,谁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是杀人魔。 按照那些牌位的数量来看,至少得有一百多人,腐肉易化,尸骨可不容易。如果能找到尸骨的话,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的线索。想到这里,段鹤瑶蠢蠢欲动。吃过早饭便拉着毕厦再次出了门。 路上遇到了巴巫峡,对方见到他们小跑着过来连忙说道:“鬼新娘有可能没死。” “这我们知道。”毕厦脱口而出。 巴巫峡:“?” 他一愣,“你们怎么知道?” “就猜,猜的。”段鹤瑶抢先一步回道,“棺材里没有尸体,一般人都会想到她没死吧。” 巴巫峡眯了下眼睛,镜片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一道光。随即咂了下嘴,“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毕厦不敢多说话了,他看向段鹤瑶,等着对方拿主意。 巴巫峡这个人城府很深,看起来温和有礼,但是镜片下藏起来的狭长眼睛,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事。 段鹤瑶权衡了一下,只要不危及生命,互相合作倒也不是不行,至多留个心眼便是,于是便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忌惮鬼新娘的原因,巴巫峡听后并未提出要去祠堂看看,但对于找尸骨,他倒是很有兴趣。 三个人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段鹤遥猛地拍了下脑袋,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 村民带她去的那个洞,“我可能知道尸骨埋在哪了。”说完她与毕厦对视了一眼。 毕厦先是一迷糊,继而踌躇道:“你说的该不会是……” “就是那里。”段鹤遥笃定地回了一句。 巴巫峡有点懵,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走!”段鹤遥兴冲冲朝着目的地出发。 只要一想到里面的怪物,毕厦就想打退堂鼓,不说还好,一提到现在嘴巴里似乎都还留着味道。 巴巫峡看出了他的为难,戳了戳对方的后背,“怎么了?” 毕厦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去了你就知道了。” 结果三人刚拐弯,就看到洞边已经有了人,定睛一看,发现是徐昕和老铁。 “你们怎么来了?”毕厦扯着嗓门喊道。 听到声音,徐昕直起腰,朝这边望了一眼,没吱声。 倒是老铁嘴快,嚷嚷道:“怎么了,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来就来。” 巴巫峡刚看见那个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抬脚就往后退了几步,“这,这不是……” 其他四人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都别靠近!”巴巫峡扯着嗓子警告道,还顺势将段鹤瑶往后拉了拉。 话音刚落,徐昕和老铁也被吓得连忙远离了洞口。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在巴巫峡身上,等着他解释。 见他半天整不说话,老铁有点急性子,忍不住开口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靠近啊?” 这下轮到巴巫峡吃惊了,他疑惑地看向大家,“系统不是提示过尸洞不能靠近么?你们不知道?” 众人:“”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也是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每个人不仅任务不同,得到的线索也不同,甚至连警示语都不一样。 “尸洞里有吃人的妖怪,所以不能靠近。”巴巫峡随后解释了一句。 只是他的这个解释…… 段鹤瑶、毕厦和徐昕表示不服,因为他们三人虽然没有收到系统的警示,但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不仅知道里面有怪物,甚至还交过手! 这特么就离谱!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段鹤瑶出面说了礼物和三个村民的事。 “所以这也是我不想再来的原因。”毕厦补充了一句。 巴巫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震惊又有些惊喜地看向段鹤瑶,“所以说,你无意中闯进了副本,还找到了关键的线索?运气可以啊。” “呵!”段鹤瑶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嘀咕道:“运气好是吧,命换来的,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到了白天,洞里反而一点看不见,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 “鹤瑶,你再想想,昨天晚上掉下去的时候,里面确实有很多尸骨对吧?”徐昕绕到洞的对面,开口问道。 当时紧张,加上心里发虚,段鹤瑶只能确定里面有尸骨,但是不是“很多”就不知道了。 徐昕扯了一下眼皮,“祠堂里有那么多牌位,死掉的人肯定不少,要是真都被埋在了这里,按理说尸骨应该积堆成山。” “你也知道祠堂?”段鹤瑶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只有自己和毕厦去过,难道说鬼新娘暗地里也帮了其他玩家? 徐昕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知道。” 段鹤瑶:“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徐昕:“查清楚亓官村所有村民的死因,就能破除诅咒,这关就结……”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传来“啊”的一声…… 第23章 怪物 一旁的老铁好奇心太重,将头伸进了洞里,结果突然间一根肉红色的触角从底下冒出来,绕住他脖子后猛地拽了下去。 那一声嚎叫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等大家回过神来后洞口边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昨天晚上用的绳子还在,徐昕扯了扯,确认没问题后准备下去捞人。 巴巫峡一见这情况,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你疯了,你要下去救人?” 徐昕点了下头,“不然呢?” “得,本来还得多纠结一会要不要下去,这下好了,不用纠结了。”段鹤瑶说着开始摩拳擦掌起来,跃跃欲试,跟着准备下洞。 巴巫峡:“……” 他脸都绿了,没成想这一群傻子到这里还圣母心泛滥,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事了,那也是活该!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对方,脸上流露出冷漠略带鄙夷的神情,顺带往旁边挪了挪,给这些不要命的家伙们让位置。 段鹤瑶瞄了一眼毕厦,只见对方不仅故意躲闪掉她的目光东望望西望望,还外带抠了抠手指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也不预备下去。 “呵!”段鹤瑶冷笑了一声,“两个大男人就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弱女子去救人,脸皮呢?” 这话一出,巴巫峡轻笑了一声,“道德绑架对我不管用。”顺带提醒了一句,“你再磨磨唧唧,老铁估计早就凉透了。” 段鹤瑶:“……”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咬咬牙,顺着绳子往下移。 徐昕先行一步下去了,滑了大概五六米远时,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由此可见遮挡视线的只有靠近洞口的那一段距离。抬头看过去,雾气缭绕,灰蒙蒙的,难怪看不清里面。 她嗓子有点发干,握紧了手里的刀,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铁!” 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可怕。她心脏“咯噔”一声,想着莫不是已经葬送怪物之口了? 就在徐昕纠结要不要上去时,段鹤瑶也下来了。 “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段鹤瑶“嘘”了一声,随即竖起耳朵,一阵“嗯嗯啊啊”的细碎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很轻,但是很清晰。 “老铁应该还活着。” 听到这个消息,徐昕松了口气。“那我们继续下去?” “嗯,小心点。”段鹤瑶叮嘱了一声。 洞里的光线比昨天晚上强很多,这会才看清地面上不仅有密密匝匝的头发丝,尸骨还随处可见。 只是不见怪物和老铁的踪迹。 “你有没有觉得地面有点奇怪?”段鹤瑶想到昨晚她摔下来的时候也是,当时她只认为是上面铺了一层枯枝烂叶的缘故,这会瞧得清,才意识到地面好像本来就是软的。 徐昕蹲下来,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她眼泪水都下来了。她捂住口鼻,用刀尖拨开那些烂叶子,猛然间睁大眼睛,语气急促道:“走,快走!”说完推了段鹤瑶一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段鹤瑶也不敢耽搁,她步履慌乱地转身找到了那根绳子,三下并作两下地往上爬。 就在两人狼狈地爬出洞外后,巴巫峡和毕厦两人正扛着工具从不远处往这边跑来。 “老铁呢?”毕厦一脸慌张地问道。 徐昕拽住他们的胳膊,“先离开这里再说。” 其他人一头雾水,尤其是两个男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下去一起救人。可这…… 等离洞口有一定距离后,徐昕才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可,可以了。” “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段鹤瑶双手捂住膝盖,豆大的汗珠簌簌直流。 原来徐昕用刀间挑开上面那几层烂叶后,发现底下并不是泥土,而是肉红色的肌肤,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有红色的血管流过。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踩着的,是怪物的身体。更甚者,那个洞,本身就是怪物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老铁还有救么?”毕厦颤颤巍巍地问道。 徐昕神情凝重,整个面部僵硬,暗自摇了摇头,“看命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段鹤瑶,“你为什么会下去?” 段鹤瑶:“嗯?” “哦,我的意思是老铁他,和你并不熟,你为什么会去救他?”徐昕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段鹤瑶拢了拢头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昨晚你不是也来救我了么?老铁我不熟,我和你熟啊。”说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发生了这一遭,大家对亓官村的推断又发生了改变。 毕厦:“你们说几十年前,会不会就是这个怪物吃掉了亓官村子里所有的人?” 徐昕:“有这个可能,刚刚我和鹤瑶看了洞里面的情况,很多尸骨。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是怪物吃了整个村子的人,那现在这个村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村民,为什么我们还能活着?” 巴巫峡:“所以它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吃掉我们了不是么。” “不对!”段鹤瑶皱了皱眉头,她想了一下,当年的亓官村里的所有村民如果真是怪物给吃掉的话,那也就不存在鬼新娘报复现在这个村子的事了。或者说,就算是怪物,那这怪物跟毕家也脱不了干系。 主要是,这怪物哪里来的? 毕厦歪着他的小脑袋,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更夸张的猜测。 这个怪物会不会是村子里供养的神灵,需要用“活人“来祭祀,它出来后便开始祸害整个村子的人。没办法,他们就拿亓官家那一支去喂养这个神灵,继而安抚了怪物。 但是细想一下又有很多漏洞,真是神灵的话,怎么可能只在几十年前需要祭祀,后面就再也不用了。意识到这点,毕厦开口问道:“你们有注意那边有新鲜的尸体么?” “新鲜的尸体?”段鹤瑶一脸错愕。 “也不能叫新鲜的尸体,就是洞里的那些尸体能看出来是同一个时间点的还是不同时间的?”毕厦解释了一下。 第24章 鬼新娘救人 段鹤瑶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看到的都已经是白骨了,没看到比较新的尸体。” 毕厦环抱住胳膊,再次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巴巫峡突然看见了什么,瞳孔迅速收缩,手指着前方,颤抖道:“你,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鬼新娘赫然出现在了洞口前。 那一抹红衣在阳光下很刺眼,映着高挑的身材,孑然独立。 巴巫峡张了张嘴巴,“鬼,鬼新娘是,是男的?” 段鹤瑶一把合上他的下巴,“是吧,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旁边的毕厦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往前奔跑过去,边跑边喊道:“亓官,危险,你不能下去!” “靠,把这茬给忘记了!”反应过来的段鹤瑶猛地拍了下脑门,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巴巫峡:“这什么情况?” 徐昕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鬼新娘在洞口前站了一会,猝不及防“嗖”地一下跳了进去。 毕厦:“……” 他终究迟了一步,踉踉跄跄地追到洞口前,大喊了一声,“亓官!” 段鹤瑶眼见不妙,早早伸出手,可惜只撕下了对方衣摆的一角。 毕厦也跳了下去! “我特么……”段鹤瑶的五官拧巴在一起,无语到直跺脚。 这时徐昕和巴巫峡也赶了过来,但为时已晚,鬼新娘同毕厦已经掉进了洞里。 “救人!”段鹤瑶言简意赅,扔下这两个字就拽起绳子。 徐昕拉住她,“你刚下去过,你知道的,救人很难!” 段鹤瑶:“可是……” 徐昕打断她,“游戏里死了也只是被淘汰了而已,不要太较真。” 段鹤瑶心里直嘀咕,刚刚你想救老铁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想归想,她心里也清楚,万一这个洞真的就是怪物的一部分,再冒着风险下去,不一定有前两次那么好运,很有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这时,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一层又一层的乌云翻滚着,整片大地立马笼罩在阴暗之中。 “这是要下雨了么?” 巴巫峡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跟砸冰雹似的,落到身上,打得人生疼。 好在不远处有个茅草搭的棚子,三个人抱住头飞奔而去,一身狼狈。 “这怎么突然说下雨就下雨啊!”段鹤瑶忍不住仰头叹息了一句,她眼巴巴地望着那个洞口,心里还在担心毕厦的安危。 巴巫峡脸色铁青,很快陷入了沉思。 徐昕也闭口不言,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大家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张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个游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鹤瑶抱住身体蹲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喃喃道:“他们不会真的被怪物吃了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凶多吉少!”徐昕附和了一句。 段鹤瑶鼻子有点酸,虽然认识毕厦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方是她在这里认定的唯一信得过的伙伴,就这么突然间……心里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这会雨慢慢变小了,天上的乌云也散了开来,东方甚至冒出了一丝阳光。 巴巫峡闷哼了一声,起身招了下手,“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段鹤瑶的眼睛黯淡无光,她耷拉下眼皮,心里五味陈杂。最后留恋地望了洞口一眼,可这一眼,却叫她见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洞口蠕动着爬了出来…… “老铁?”段鹤瑶惊呼一声。 “嗯?” 与此同时,巴巫峡和徐昕转过身,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不是老铁么。 对方依旧光着上身,看见他们后,使劲晃动着胳膊,“我还活着。” 见老铁安然无恙,三人又惊又喜,迅速跑了过去。 巴巫峡和徐昕搭了把手,将老铁拽了上来。 “毕厦呢?”段鹤瑶急促道。 老铁脸上挂着笑意,指了指下面,“这不来了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很快便露出了鬼新娘那张俊俏的脸庞,妆有点花,但却映衬得他越发好看。 而毕厦,此时被用老铁的衣服固定住了,正背在鬼新娘的身上。 “他怎么了?”段鹤瑶一脸担心道。 “只是晕过去了。”老铁抢先回道。 见毕厦没事,段鹤瑶松了一口气。 鬼新娘眉头紧锁,上来后一言不发,将毕厦交给他们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段鹤瑶想拉住他问个清楚,但是徐昕阻止了她。鬼新娘一向独来独往,遇见他也不算好事,毕竟他可是现在整个村子诅咒的来源。不伤害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 最后问了老铁才知道他们在底下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时他被怪物的触手裹下去后,就立马被拖进了旁边的通道,但是他身型太大,刚拐了弯就卡住了。这里能看见洞里面的情况,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昕和段鹤瑶两人下来,却不敢张口喊她们。 因为怪物的触角就停在他的嘴边,像是专门在等着他张嘴,只要嘴巴一张开,就立马伸进去。 可怜的老铁这还哪里还敢张嘴,这东西伸进去,还不一下子捅到肚子里去。所以他只能“嗯嗯嗯”地哼哼唧唧,希望她们能发现他。 结果段鹤瑶和徐昕并未来得及救他就被怪物吓走了,老铁绝望地闭上眼睛。许是怪物见他一直未张嘴,便慢慢地将触角缠上了他的脖子,一股窒息感随之而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凉的时候,触角忽然松开了,且迅速往洞里缩了回去。而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鬼新娘将毕厦交给老铁,叮嘱照顾好他后就朝着通道里面奔去。等他再出来时,有些狼狈,但看起来也还好,至少没受伤。 老铁不敢多问,利索地脱下上衣准备将毕厦背在后面出去。鬼新娘却拿走了他的衣服,让他先上去,自己背上了毕厦…… 第25章 密室 巴巫峡“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老铁一眼,“鬼新娘为什么要救你?” 老铁利落地抖了抖衣服,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巴巫峡不死心,“或者说,她凭什么救你?” “咳”的一声,毕厦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沉重的眼皮,喃喃道:“我,我还活着!” 他这醒得刚刚好,迟一秒老铁都感觉自己要熬不过去了,于是连忙抓住时机,赶紧将话题转移到了毕厦身上,“你老婆救了你,能死么?” 老婆? 毕厦满脸懵逼,他蹙着眉头,无语地盯着老铁,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转而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心里有一万句麻麻批想讲,什么狗扯新郎,就算是演戏,也给我配个美女啊。草,给我搞个大男人算什么……” “你居然嫌弃亓官?”老铁一脸震惊,偷偷瞄了一眼徐昕,迅速收回目光后假咳了两声,捂着嘴偷笑,笑够了还不忘调侃道:“嘿,差不多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样的新娘你往哪里找啊,好歹高富帅一枚。我跟你说,错过了亓官,你后面再也娶不到比他更好的对象了。” “你说谁呢?”段鹤瑶不满地嚷嚷了一句。 老铁瞪大眼珠子,唾沫星子横飞,斜了段鹤瑶一眼,“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段鹤瑶:“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比亓官差哪了?” 老铁:“?” 现在轮到他懵逼了,心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啊,不就夸了鬼新娘两句么,这怎么战火还引到自己身上了? 直到后面毕厦一脸苦笑着解释道:“她是我的第二任新娘。” “噗,噗嗤”一声,老铁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完后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转,“哼哼”了两声,手指在毕厦和段鹤瑶之间划拉着,“依照系统入戏程度控制的尿性,你们俩之间一看就没有太多感情,啧啧啧,看来小毕厦爱的人还是鬼新娘,可谓王宝钏等薛平贵,忠贞不渝啊!” “你给我闭嘴!”毕厦咆哮着朝着老铁扑过去。 徐昕懒得管他们三人,她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一抬起头,刚巧与巴巫峡对视上了,随即连忙躲闪掉。 巴巫峡局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视线移到远方,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其他人说的,“这里面知道最多的是鬼新娘和村长,我们是村民,与鬼新娘是对立面,所以不可能从她那知道太多,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找到村长。只要找到村长,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离得最近的毕厦听到了这话,眼睛一亮,“是的,亓官也这么和我说过。” 巴巫峡:“你父母失踪的这一年来都没有和你联系过么?” 毕厦摇了摇头,他的人物背景里只告诉鬼新娘死后他父母就失踪了,他也失了忆,这些都不记得。 “村子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况且,你们想想,要在一个地方人不知鬼不觉的待上一年,总得吃饭吧,只要人还活着,这个地方其实不难找。”徐昕这话提醒了大家。 巴巫峡咂咂嘴,“你的意思是……” 徐昕点了点头。 老铁听得云里雾里,“你俩是张飞和曹操么,搁这打哑谜?” 徐昕白了他一眼,“毕家!” 老铁:“?” 毕家? 毕厦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诧异道:“不可能啊,我们家也不大,每个房间我都找过了,没有。” “徐昕指的是你家的密室。”巴巫峡开口道。 这话一出,惊醒众人。 失踪躲起来,想要避过所有人的耳目,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最好的藏匿地点,可不就是毕家么。 打定主意,几个人便回了毕家。刚进门,昨天的那个家丁就跑了过来,毕恭毕敬道:“少爷,您回来了。”他打量了一圈徐昕他们,紧跟道:“哟,今天还带了不少朋友回来啊。老爷说了,让你少结识一些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老铁冷笑了一声,“这小厮吃鱼不吐骨头,说话带刺呢。” 家丁斜睨了老铁一眼,一脸鄙夷,啐了一口,“说的就是你。” 这话说的老铁就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两手叉腰,推搡道:“你这不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么。我可告诉你,小爷我还不屑同你家少爷做朋友呢。” 家丁看着岁数不大,被他这一怼,小脸涨得通红,翻着死鱼眼直勾勾地瞪着老铁,倒也没再说什么。 毕厦不想掺和这些事,他站在院子里闭上眼睛,好好地回想了整个毕家的布局,如果说真有密室的话,那也只可能在他父母的卧室或者书房那里。 最后五个人兵分两路,段鹤瑶同毕厦一起去卧室找,剩下三人去书房。 天空刚放晴不久,这会散去的乌云又聚集了起来…… 此时,密室里…… 毕夫人蹙着眉头,忽觉嗓子眼里干痒,她身着一袭素色旗袍,端庄地倚靠在榻榻米上。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轻咳了几声,然后抬起眉眼,低声道:“老爷,我们总不能要在这躲一辈子吧?” “哎!”毕老爷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但是这由不得我,为了整个村子的人,只能这么做。” “这还不是怪你,当年要是连着那孽障一起杀了,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了。你倒好,不仅养大了她,还把她嫁给厦儿,最后不仅害了厦儿,还连累了我。”毕夫人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也懒得用手帕遮了,“咳咳”个不停。 毕老爷一脸愁容,他也不成想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比起这件事,让两人更惆怅的是到现在系统也没有给他俩派发任务,进了游戏里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还不让出门。 不仅如此,还得被系统强制性共情,按照人物设定的背景板走戏。照这样再待几天,毕夫人恐怕要憋死。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两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毕老爷喜形于色,“我们的任务来了!” 第26章 摊牌 与此同时,密室的门开了…… 毕夫人睁大眼睛,“有人来了!” 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郁闷,开心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郁闷的是她可能要领盒饭了。 相比之下毕老爷要镇静得多,看完任务,他也只是轻瞟了一眼来人,随即轻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毕厦一行人冲了进来,空气一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大家面对面站着,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夫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近在眼前,但她却又不敢上前叙旧。只挪了一下身子,从榻榻米上下来,便在一旁手握着手帕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半晌,还是段鹤瑶禁不住打破了沉默,“说吧。” “说什么?”毕老爷转过身,轻挑了一下眼皮。 段鹤瑶:“亓官村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密室里忽然涌进来一大堆村民,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一窝蜂都跟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李老! “大哥,你躲得好地方,真叫人好找啊!”李老一上来就抨击道。 段鹤瑶扫视了一圈,之前都没注意,这会发现村子里明显有好几位“长老”一样的人物。数了一下,大概十来个,岁数看起来都和毕老爷差不多大,从气势上看,明显是村里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毕老爷转过身,双手置于背后,浑浊的双眼里毫无色彩,神情落寞道:“李老二,这件事该有个交代了,二十年前造的孽,也该有个说法了。” “说法?”李老二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他看了其他几个弟兄一眼,继续道:“要什么说法?你别被诅咒唬住了,我见过所谓的“鬼新娘”了,她压根没死,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而已。这件事要怪就怪你,当年要是不留这个活口,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 “啪啪啪”,外面突然响起了鼓掌声,众人疑惑地转过头,只见亓官褚一袭红衣站在门口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当年的不杀之恩?”说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 村民们一看见他,一边努力地憋着笑,想着这怎么是个男玩家穿到鬼新娘身上了,一边又被系统设定的情节固定死去走戏。慌忙地往旁边站了站,给留出了一条道出来。 见到亓官褚,毕厦又开始心痛难受。毕夫人瞧出了他的不适,偷偷地从另一边溜到儿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难过。 亓官褚走到跟前,挑了下眉头,面无表情道;“二十年前的事是该有个了断了。” “你想怎么样?”李老二语气不善道。 “想怎么样?”亓官褚冷笑了一声,他环顾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圈,手指了指,“杀人偿命,今天一个都逃不掉!” 他的这话说得李老二觉得荒唐不已,他们整个村子现在有一百多号人,晾她鬼新娘有绝世神功,也寡不敌众。 李老二轻蔑地哼了一声,“二十年前你就该死了!”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今天所有人都别想动他一个手指头!”毕厦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死死地挡在亓官褚面前。 毕夫人一时心急,咳嗽得更厉害了,只见她踉踉跄跄地跟过来,一把拉过毕厦的手臂,“厦儿,你别胡闹!” “娘,我没胡闹!一年前是我对不起她,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她是我的夫人,我今天必须护着她!”毕厦振振有词道。 段鹤瑶:“?” 不管看多少遍,她都无法接受毕厦和亓官褚这样…… 除了她以外,老铁、徐昕和巴巫峡三人更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觉得……e……狗扯! 觉得系统简直在胡闹!它要么就把程序做得更好一点,让大家完全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随着剧情走,那样好歹不用这么尴尬。 这种一半一半的,实在是…… 太特么考验人的演技了! “厦儿,听话!”毕夫人急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在场的人是不会放过亓官褚的。 亓官褚手起刀落,猝不及防地在毕厦的后脖颈上“砍”了一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该牵扯进来的。”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眼光地横抱起毕厦将他放置到不远处的榻榻米上。 “斯哈!”人群中一堆吃瓜群众,一边觉得荒谬一边又觉得刺激。 “你们跟我来!”扔下这句话亓官褚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老二预感到事情不妙,偷偷从袖子里摸出匕首,猫到亓官褚后面时正准备动手,恰巧斜后方的段鹤瑶看到了这一幕,大喊了一声“小心!” 亓官褚没料到对方会在这种地方搞这一手,等他反应过来闪躲时,刀已经划过了手臂,好在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这种做法…… 叫他完全不爽了! “玩这么脏的么?” 话音刚落,亓官褚便一脚踢在了李老二的手臂上,匕首应声而落。 此时的李老二也慌了,语气急促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啊,杀了他就赢了。” 村民们蠢蠢欲动,但是毕老爷没发话,其他几个长辈犹豫不决,大家最后接到的任务也只是“破除诅咒”,并未让杀鬼新娘。 亓官褚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形笔挺地站立在李老二跟前,周身的气场强大到其他人根本不敢过来。 李老二见村民们都不动,越发的心慌,继续嚷嚷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上啊,上啊,杀了他!” “杀了我?”亓官褚嘴角上扬,微微抬起下巴,恶狠狠地朝对方投过去一记死亡眼神。说时迟那时快,忽地从地上捡起匕首朝着李老二射了出去。 这李老二也不是吃素的主,眼疾手快地拽住旁边一个村民挡在了自己跟前,那刀直直地戳进了替死鬼的心窝里,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嗝屁了。 这一幕给段鹤瑶看呆了,她现在有点相信当时管家说的“鬼新娘对她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了,敢情还真的是对方放了她一马? 不不不,她摇了摇头…… 第27章 屠村 段鹤瑶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看到有人真的死在了跟前,空气中充斥着血液的味道时,村民们更不敢上前了。甚至像是约定好似的,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 以至于老铁忍不住吐槽道:“他们退这两步是认真的么?” “嘘!”徐昕连忙让他闭嘴。 这也不怪大家,毕竟大部分玩家进来玩只是为了猎奇和体验一下沉浸式游戏而已,并不想真的体验死亡的感觉。 这时毕老爷忍不住发话了,问亓官褚道:“你想带我们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亓官褚语气波澜不惊地回道。 主要是现场气氛不合适,不然段鹤瑶都想给亓官褚比个大拇指了,这种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她是由衷的佩服。 “啧啧啧!” 果然是能撑得起“鬼新娘”这个角色的大佬! 走着走着,村民发现亓官褚把他们带到了村里的禁地,但看到村长和几位长老都在,便也没说什么。 等到了目的地后,毕老爷心里五味陈杂…… “这里熟悉么?”亓官褚讽刺道。 毕老爷:“……”他耷拉着一张脸,愣是没吱声。 “吱呀”一声,亓官褚推开大厅的门,一抬眼,密密匝匝的牌位映入眼帘,站在前面的村民心脏“咯噔”一下,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除了李老二和张老九以外,剩下的朱老三、赵老四、杨老五、王老六、何老七和陆老八面色“唰”地沉了下来,开始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好了,毕老爷,你可以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给大家了!”亓官褚手一扬,示意主场交给毕老爷。 “当年……”毕老爷刚开口,朱老三忍不住打断道:“大哥!跟他说什么废话,最后的这个祸害直接宰了不就成了。” 亓官褚眼一斜,狠狠地瞪了朱老三一眼,“哼”了一声,“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吧。” “有什么可不明白的,对,当年就是我们杀了亓官村里所有的人!你不是要报仇么,冲着我们来啊。”朱老三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愧疚,甚至还带了点得意。 一股子怒气从脚底窜上来,亓官褚的嘴角抽动着,但他还是将情绪压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接着说!” “说完了啊。”朱老三脱口而出。 “说完了?”亓官褚握紧拳头,“好一个说完了,行,那接下来的我来说!” 原来二十年前,毕老爷他们一群人原是山上的盗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官府查到了他们,便准备赶尽杀绝。一行人逃亡到亓官村,当时的村长还是亓官褚的爷爷。 那天下着大雨,村里人都睡了,一阵敲门声将村长从睡梦中惊醒,一开门见到二三十个人在外站着,有男有女。他们谎称是逃荒的村民,路上遇到了强盗,过来躲灾。 善良的村长收留了他们,哪知道这伙强盗人面兽心,居然想占领整个亓官村,冒充这里的村民以躲过官府的追查。一村子的人,被杀得干干净净,最后剩亓官褚,可怜的她,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最后一刻毕老爷心软了,他没舍得,想着一个小娃娃也不记得任何事,这件事将来大家都拦在肚子里,绝不再提。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除了亓官褚,还活下来了一个人,那就是缨娘。她因为长得漂亮,张老九当时起了色心,便留了一手。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眼前,缨娘也被吓疯了。 一开始缨娘一直被藏了起来,直到这十个人稳定下来陆续将自己的家人接过来后,张老九才让缨娘冒充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本来他们是想着占用亓官村的房子的,但不知是怨气太重还是什么原因,住进去后一直有怪事发生。于是他们便在旁边又另造了一批房子,而将原来的亓官村封锁了起来,标为“禁地”! 亓官褚从小就被寄养在张老九家,她和毕厦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互生暗恋。 虽然毕夫人不同意,但是毕老爷还是孤注一掷让长大后的毕厦娶了亓官褚,或许他想用另一种方式赎罪。但就在婚礼当天,缨娘忽然想起了所有的事,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亓官褚的新房,将这一切都告知给了她。 亓官褚起初不相信,但是第二天,就听说了缨娘跳河自杀的事,加上村子里有一片禁地不给去,她越发地怀疑这件事的真假。于是便第二天找毕老爷理论,这件事才慢慢浮出水面。 后面就发生了毕厦进来后看到亓官褚要杀毕老爷,一时心急,他失手伤了亓官褚。后来亓官褚被张老九救走,虽然救了她一命,但是她也无法原谅所有的人,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谋划着要报复整个村子里的人了。 听到这里,所有的真相皆已大白! 毕老爷心虚地闭上了眼睛,屠杀了整个亓官村的人后,他是后悔的,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他没办法。 底下的村民一脸震惊,这件事除了几位长老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家室,是后来才迁过来的,并不知情。这会知道后,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不知啥滋味。 “砰”的一声,一阵阴风突然吹过,大门紧闭。 就在这时,半空中出现了两行字…… 村民与鬼新娘,活下来的一方算本关的赢家! “靠,最后的任务居然是厮杀,不是破除诅咒就行了么?”老铁不满地嚷嚷着。 段鹤瑶指了指亓官褚,“破除诅咒的根本办法就是除掉她啊!” “可是我不能杀她啊!”老铁说着还委屈起来了,他抽哒哒地佯装抹了抹眼泪水,“他救过我的命!” 段鹤瑶:“……” 她有点庆幸毕厦被拍晕了,不然这会要是他在这,可有的好戏看了。 “那现在怎么办?杀了鬼新娘就能结束这破游戏了对吧,那上啊……” 段鹤瑶与李老二是一样的想法,就算她鬼新娘再厉害,毕竟是个人,以一敌百这种事,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吧。她自己是打不过亓官褚,但是这么多人在,倒不至于输吧! 第28章 我是站在强者一方的 想到这里,段鹤瑶已经做出干架的姿势了。 老铁:“?” 段鹤瑶“嘻嘻”一笑,表示干架她可是认真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巴巫峡居然开口说道:“这一波我站鬼新娘!” 段鹤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并没有说我们就一定是村民阵营的,我赌鬼新娘会赢,所以我站她一队。”巴巫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温和地解释了一句。 “喂,你有没有搞错?”段鹤瑶表示不理解,“她怎么可能会赢啊,还是说小巴你别是看她可怜,所以才……” “也可以这么理解。”巴巫峡接上了话茬,“这件事从头到尾鬼新娘都是受害者,我的三观告诉我不该帮助坏人那一边!” 徐昕:“可我们是村民,系统不会让我们叛变吧。” “你们难道就没发现有不一样的感觉了?”说着巴巫峡两手一摊,摇了摇肩膀。 他这话提醒了大家,段鹤瑶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上的“共情能力”真的消失不见了,也就是说最后的关头,系统关闭了大家身上的共情能力。这一刻开始,他们就是玩家,是自由的,可以随便选择自己要支持的阵营。 随即巴巫峡、老铁都去了鬼新娘那边,段鹤瑶凌乱在风中,尴尬地笑了两声,跟旁边的徐昕说道:“他们真蠢,我们两……” 话还没说完,徐昕抬脚也往亓官褚的方向走去。 段鹤瑶:“……” 她懵逼了,眉头一皱,两手掐着腰,手一指,“哎我说,这什么情况啊?” 由不得她纠结,在场的村民们已经“啊”地嚎叫着朝着亓官褚他们扑了过去,整个院子立马陷入一场混战。 段鹤瑶牙一咬,最后还是决定去鬼新娘的阵营。反正她也不是自己要来这个游戏,无所谓输赢。 纯粹玩得开心就行! 村民中大部分玩家都很普通,武力值一般,但架不过他们人多啊。加上那几位长老,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李老二和朱老三,战斗力杠杠。很快鬼新娘便处在了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亓官褚这边的人已经伤痕累累了,眼看着大家都快支撑不住了,徐昕忍不住喊道:“亓官,你要是有大招赶紧放啊,再不放我们就要凉了。” 一听这话,段鹤瑶两眼直放光,立马抽空凑到亓官褚身边,“你还有大招啊!” 亓官褚一脸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没吱声。 见亓官褚被一众村民控制住,李老二拿起手里的刀,冲过去一刀下去,直接戳进对方的肩胛骨处。 “啪”的一声,亓官褚一条腿跪了下去,他的眼睛里沁出了红血丝,僵硬地撇过头看了肩膀一眼,鲜血很快沁湿了秀禾服。 “我说过,你赢不了的!”李老二讥笑着嘲讽道。 这会褪去了妆容,亓官褚才发现对方那张脸其实挺年轻的,且很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他咧嘴笑了笑,抬头望着李老二,“你觉得我会输?” 李老二捏住他的下颌骨,伏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玩这个游戏!都到这个田地了,你总不会还以为自己能赢吧?” “难说!”亓官褚直勾勾地盯着他道。 “找死!”说着李老二一脚踹在亓官褚的胸膛上,就在他准备跺碎对方的那颗脑袋时,段鹤瑶及时冲了过来,一记横扫拦住了李老二。 “亓官,你要是真有大招,快拿出来吧,老娘可真扛不住了!”她边和李老二交手边咆哮着。 亓官褚倒在地上,望着大门的方向,当他看到几只肉红色的触角从门底下伸进来时,放心地笑了,“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应声而裂,巨大的怪物蠕动着肥硕的身躯从门口往里挤。 村民们一看见怪物,顿时吓得哇哇乱叫,这会别说杀人了,根本没这心思啊,纷纷能躲多远躲多远去了。 原来这个怪物是亓官村那一百多条亡灵的怨念所化,但它也不是一开始就听鬼新娘的话,得驯服。 上午亓官褚去尸洞那边,除了救老铁以外,他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驯服这个怪物。好在它身上还残留着整个亓官村村民们的意识,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知道自己该帮谁。 李老二见到怪物的那一刻也懵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条长长的触角直接伸过来扎进了他的身体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段鹤瑶他们几个看傻了,这会才知道原来怪物之前并未想真心伤害他们,否则凭借对方那触角的威力,早死过千八百回了。 没几分钟,在场的几个长老就杀死了,就在怪物朝着其他村民们逼近时,亓官褚忽然费尽力气站了起来,“别!”他哑着嗓子喊道。 怪物愣住了,一脸茫然。 亓官褚:“当年杀死村里所有村民的是这十个恶霸,他们并不知情,放过他们吧。” 怪物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嚎叫,它挣扎了一下,最终离开了这里。 看到它离开,亓官褚松了口气。 虽然系统最后提示的任务是二者活一谁胜,但是亓官褚凭借一己之力,愣是改变了游戏规则。 他最后的那句话,直接将格局打开了,这一波完胜。 段鹤瑶“啧啧”了两声,禁不住道:“你可以啊,这三观,牛叉!” 老铁架着亓官褚,没忍住戳了一下对方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亓官褚“斯哈”一声,差点国粹就爆出口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段鹤瑶一脸兴奋道。 徐昕点点头,“一切都结束了!” 段鹤瑶暗自下定决心,等她回到现实世界里后,一定要查清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里的,等她找到始作俑者,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此时此刻,密室里的毕厦揉了揉晕沉沉的后脑勺,一头雾水地坐起来后看着空落落的房间,还没整不明白怎么回事时,“哗”的一下,就回到了宿舍里。 他的室友从外面回来,见他坐在书桌前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毕厦,你想什么呢?” 完美躺赢! 第29章 失踪的弟弟 段鹤瑶一睁眼,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她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日期和时间。 发现还是四月五号的凌晨,瞳孔迅速放大。时间的停滞让她怀疑刚刚的那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立马没了睡意,起身走到窗边,随着窗帘“哗”地一下拉开,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凌晨两三点,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不远处的商场大楼灯火通明,像是这个夜才刚开始一样。 她的思绪有些凌乱,如果说是梦,那这一切未免又太真实。 毕厦,鬼新娘? 段鹤瑶拿出手机,在网页的搜索栏里输入“求生游戏”四个字,出来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相关广告,上面并没有关于这个游戏的介绍。她删了后又重新输入“密室逃脱”,结果也没找到有用的信息。 也不知在阳台上站了多久,直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丝飘落到脸颊上,带来丝丝凉意,段鹤瑶才回过神,裹紧衣服回了屋里。 六点钟,手机铃声准时响起,是段父。 今天清明节,段家所有的人都要回老家祭祖,她也要回去。而段父的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叮嘱段鹤瑶不要迟到。 收拾好后段鹤瑶便开车离开,她工作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也不是和父母关系不好,一是因为家族太庞大,整个大院里住了太多人,规矩又多。再者,郊区离这边开车要两三个小时,来回上班不方便。 路过静之市大学时,她给弟弟段鹤贤拨通了电话,但却一直占线。看了眼时间,再耽搁下去恐要误了时辰,便发了条消息给对方就先行回去了。 到了段家,一下车段母便急匆匆地过来,张望了几眼,着急道:“贤贤没有和你一起来么?” “我去他学校接他的时候打电话没人接,我就先来了。怎么,他还没到?”段鹤瑶一脸吃惊,她这个弟弟虽然个性有些偏执怪异,不爱和家里人打交道,但是每年的祭祖从未迟到过。 段母摇了摇头,“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没人接,我已经派老于去他学校了。” 话音刚落,老于的电话就来了。 …… 挂完电话段母脸色铁青,拿着手机一副手无足措的样子。 “怎么了?弟弟不在学校?”段鹤瑶一脸疑惑。 “要死要死。”段母反应过来后没有回答闺女的话,而是转身赶紧进了屋里。 “老段,出事了!” 段父正在准备一会祭祖的事,听到这话后脸色一沉,面露不悦道:“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段鹤瑶跟在段母身后进了屋子里,段父抬眼瞄见了她,又伸头看了看她身后,紧跟道:“贤贤呢?” “我就是要说贤贤的事。”段母抽抽搭搭地回了一句,“老于去学校找了,他室友说他早就从宿舍里搬出去住了,还说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过课了。” “什么?”段父吓得丢掉了手里的茶杯,随着“砰”的一声砸落到地上,杯子碎成了几片,热水遇地二化,水汽蒸空。 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别急别急,我派人找找去。” “这要是找不到可怎么办啊?”段母急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段鹤瑶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告诉他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情。而且,不知为何,她心里总隐隐地觉得,段鹤贤失踪的事同她进入那个逃生游戏里有关系。 这时段家老大段中来了,段鹤瑶的父亲段华排行老二,还有个老三叫段国。现在段家的事情是老太太一人说了算,也就是段鹤瑶的奶奶。她爷爷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也是看在了爷爷的面子上,段鹤贤这几年的清明祭祖一次都没落下。 因为整个段家,就属段鹤贤的爷爷小时候对他最好。 段鹤贤是个天才,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计算机有着超高的天赋,字还没认全的时候就开始写代码。但是他性格有点执拗,且偏激,整个段家,也就段鹤瑶能制得住他。 就算这样,段老爷子也很喜欢这个孙子,所以对他甚是溺爱。 段中见这一家子脸色不太好,扫了一圈,见段鹤贤不在,“诶,贤贤怎么不在?” “哦,他今天学校有事情,走不开。”段父扯谎道。 段中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他并不预备挑明,便扔下一句“要出发了,赶紧收拾”就率先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后,段父拍了拍段母的肩膀,小声叮嘱道:“贤贤失踪这件事先别说出去,有人问起就照我刚刚说的去回答。” 每逢清明必下雨,早上的时候还是小雨润如酥,这会已经下大了。路上的水坑一个接着一个,雨滴落下去立马砸出一个个小水泡。然后“砰”的一下炸开消失不见。 阴沉沉的天空宛如一张幕布,这不禁让段鹤瑶想起了和巴巫峡、徐昕一起在尸洞外躲雨的场景。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车行驶得很快,半小时后就到了墓地。及至停车的时候,段鹤瑶才回过神,她刚下车,段父就叫住了她。 “你今天看起来怎么心不在焉的,还在想着你弟的事?” 段鹤瑶“嗯”了一声,“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的。”段父安抚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段鹤瑶不明白她父亲的这份安心来自哪,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楼梯有些湿滑。她故意走得最慢,落在最后一个,雨滴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让段鹤瑶也变得心烦意乱起来。 本想着出来后一定要找到为什么会进入游戏里的原因,现如今却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从何查起。 走着走着,段鹤瑶忽然发现眼前的景色发生了变化,一样的台阶,但人却都不见了。就在她疑惑时,一抬头,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剧院。 段鹤瑶:“?” 她的瞳孔渐渐收缩,嘴巴微微张开…… 第30章 民国戏影 墓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呜呜”两声,不远处行来一辆电车。 段鹤瑶的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第二关:青衣魅影 人物背景:“春生戏班”一员,定位花旦,拿手曲目《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 任务: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段鹤瑶看到这四个字后眼睛都直了,心里忍不住吐槽道:什么破剧本,上一关是将死的新娘,这一关又是将死的花旦,这到底是什么运气才会接二连三地拿到这种角色? 不,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我特么到底又是怎么触发进游戏里的,不是在去扫墓的路上么? 就在段鹤瑶叫苦连迭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少年急匆匆地转过身,说了句“对不起”就继续往前跑去,可还没跑多远,后方飞来一记棍子,精准无比地砸向了少年的后腰。 他一个踉跄不稳,直接栽了下去。 紧跟着四五个气势汹汹的大汉追了上来,一脚踹在少年的腿上,“你跑啊,小子,你今天死定了。”说着其中一名大汉过来拎起少年的一条腿,准备拖走。 经过段鹤瑶的时候,少年忽地抱住了她的大腿,恳求道:“姐姐救我!” 段鹤瑶本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不知为何,她在这个少年脸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下意识地开口道:“等一下!” 大汉一脸懵,仔细瞧了瞧段鹤瑶的脸,蓦地笑了,“哟,这不是春生戏班里有名鼎鼎的花旦段鹤瑶小姐么,这么巧!” 段鹤瑶:“?” “你怎么认识我?” 大汉指了指前方的剧院,“喏,你的照片不是在墙上贴着了么。” 段鹤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戏剧院的墙上是贴了不少照片,她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他熟悉的人。随即收回视线,直勾勾地盯住大汉,“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他?” 大汉:“偷东西被我们当场抓到了,之前就警告过好几次了,屡教不改。” “不不不,姐姐,我不是成心要偷东西的,我只是太饿了。”说着豆大的泪珠子像是珍珠似的咣咣地从少年的脸上滴落。 段鹤瑶撇头打量了一下他,看着十五六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糊得到处都是灰,跟个小乞丐似的。 “这样吧,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以后他绝不会再偷东西。”段鹤瑶信誓旦旦道。 这话一出,大汉迟疑了一下,他先松开了少年的腿。一见对方放过了他,少年立马猴子一样地躲到了段鹤瑶的身后。 段鹤瑶摸了摸手臂上的皮包,发现里面有几张银票和大洋,于是识眼色地拿出两个大洋偷偷塞进了那名大汉的手里,小声道:“你放心,这小子我要了,后面绝对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大汉掂量了一下那两块金币,冷笑了一声,“这有点少吧。” 段鹤瑶:“……” 她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又扯出来一张银票给对方,“这下够了吧?” “够了够了。”大汉拿到钱后喜滋滋地招呼着手下的人离开了这里。 他们前脚刚离开,少年就欢喜地感谢道:“谢谢姐姐救了我!” 段鹤瑶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无需在意这点事,紧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对方,想着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的钱,花了也不心疼。 “拿着这个钱谋个差事吧,不要再偷东西了。” 一听这话,少年的脸登时耷拉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姐姐你要抛下我?” 诶? 段鹤瑶一脸震惊,她本来也只是出于好心救了对方,倒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纯粹是他的脸长得真的跟段鹤贤有些像,加上反正也不损失什么,就顺手帮了下忙而已。这下好了,怎么结果给招惹上了狗皮膏药,甩不掉了? 她指了指戏院,“我也只是给春生戏班子打工的,真没办法带着你!” 少年擦了擦眼泪水,“我可以给戏班子打杂,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行,真的,姐姐不要丢下我。如果你丢下我了,我肯定会再被抓到打死的。姐姐,求你了!” 在这一声声的“姐姐”中,段鹤瑶到底是迷失了自己,她点点头,“行吧行吧,那你跟我来吧。” 刚说完,她就开始后悔了! 想狠狠地抽自己两耳光,这一关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现在好了,还得带个拖油瓶。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关的任务是什么?” 少年眯起眼睛,笑了笑,“偷东西在大街上被打死了!” “咦?”段鹤瑶不可思议地转过头,“也就是说我无意中救了你?” “嗯,是的!”少年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那你任务不就完不成了?” “这不碍事,系统虽然会给每个玩家设定任务,但如果这个任务涉及死亡,玩家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求生的。”少年一本正经地回道。 段鹤瑶想了想,上一关的时候她本也是要死的,后来没死好像也真没关系,最后还过关了。意识到这点,脸上绽开了笑意,“行吧,那你就跟着我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赵斯凯,你叫我“斯凯”就行。”少年腼腆地笑了笑,然后乖乖地跟在对方身后。 他们两人从戏院后门进去了,见到段鹤瑶后面跟着个“叫花子”,其他人纷纷投过来异样的眼神。 人物背景里虽然没有给出整个戏班子的成员,但是从行头上大家彼此之间能猜个大概,况且先过来的人,班主会介绍。 这段鹤瑶一看,大家就猜到她的身份不是花旦就是大青衣,只是后面跟着的赵斯凯,邋里邋遢得跟个小乞丐一样,实在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见到她后就飞奔过来。 段鹤瑶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冲到了跟前,只见他脸上糊着厚厚的粉底膏,眼周、鼻梁和颧骨处拍打了红色腮红,眼睛处黑色加粗全包眼线、眼尾上扬,柳叶细眉大红唇,完全看不出是谁…… 第31章 戏音 在对方将要抱上自己的前一秒,段鹤瑶伸出手挡住了他,紧皱眉头,“你谁啊?” “你不认识我了么?”对方一脸惊讶,他指了指自己,“是我啊。” 听到声音,段鹤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即捂住嘴偷笑,“我说谁呢,话说回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提到这个话题,毕厦心塞得要死,他忍住不去抠自己的脸,不满道:“我这一关是个大青衣,青衣你总该知道吧,我一个男的,居然是个大青衣?” “大青衣好啊!”段鹤瑶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正准备同对方介绍一下赵斯凯时,毕厦悄咪咪地给她拉到了角落里。 “上一关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段鹤瑶“哦”的一声捂住脑门,简短地将后面发生的事情跟对方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我出去后想找出来谁背后捣鬼把我送进了这个游戏里,但是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来得及。” 毕厦:“你这关的任务是什么?” “死。” “又是死?” 段鹤瑶“嗯”了一声,“这次我恐怕不能陪你到最后了,我打算躺平,早点死了早点出去找线索。” 毕厦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尊重对方的决定。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时,赵斯凯忽地跑了过来,他使了个眼色给段鹤瑶,对方心领神会。 班主来了! 对方脸色铁青,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看见他们后骂骂咧咧道:“一会就要上台了,你们在这磨磨唧唧干什么?一群废物,挣钱不积极,天天就知道偷懒。” 段鹤瑶:“?” 她立马露出不爽的表情,正要怼回去时,毕厦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赔着笑脸道:“是是是,我们马上去。” 说完就要拉着段鹤瑶离开,班主挑着上眼皮,“他是谁?” 赵斯凯被发现了! 段鹤瑶心一沉,慌慌张张地要解释,班主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吱声,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赵斯凯,开口道:“会翻跟头么?” “会!”赵斯凯回答得很快。 班主:“翻两个看看。” 赵斯凯也不怯场,当着他们的面就翻了几个,动作很干净利索。 班主两眼发光,“好苗子。” “那我可以留下了么?”赵斯凯一脸兴奋道。 “可以。”班主答应得很痛快。 这件事让段鹤瑶忽然对赵斯凯起了疑心,但是表面上她并未表露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刚那几个跟头翻得,没有武术功底她根本不信! 回到化妆间,段鹤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徐昕! 对方是容妆科的,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给戏子们化妆的。 很快,她又看到了老铁和巴巫峡,但是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亓官褚。 徐昕一边给她化妆一边叮嘱道:“一会你和毕厦要表演《白蛇传》,他演的白蛇,你演的青蛇。要好好表现,我可是听说了,这次你再演砸,班主可能真的要赶你走了。” “《白蛇传》?”段鹤瑶睁大眼睛,“可是我不会唱戏啊!” “放心,这个角色会的技能,系统已经帮你设定好了。”徐昕安抚道。 等表演的时候,段鹤瑶发现自己的确像是突然间被打通了戏曲细胞,她居然真的会! 下了台,她准备去卸妆。化妆间有两个,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经过男化妆间时,段鹤瑶突然听见有人唱戏,声音很轻,咿咿呀呀的,听着不像是男腔。 她好奇地走过去,刚靠近门旁,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 就在她刚抬起手要开门时,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女化妆间在隔壁。” 段鹤瑶转头瞄了一眼对方,这人她不认识,不过看妆容,应该是个生角。她“哦”了一声讪讪地收回了手,回了自己的化妆间。 晚上还有一场大戏,也是这个戏班的压轴大戏,霸王别姬! 卸妆的时候段鹤瑶看到了“虞姬”,也是这个时候她知道了这个戏班子里不止有一个大青衣,她自诩长得不错,但是看到虞姬,还是被对方的美貌震撼住了。 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鼻梁高挺,虽不是巴掌大的瓜子脸,但是那张脸生得很是大气。 与她相比,毕厦不知道要被甩到多远。 段鹤瑶想搭个话,可对方不仅没搭理,甚至无视了她。 这多少让她心里有点不自在,心里面默默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去了另一边。 老娘还不稀罕和你说话! 他们住的地方紧挨着大剧院,前厅后面有一整排房间,都是给戏班子里的人住的。有了第一关的经验,这次段鹤瑶没敢睡死,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忽地又听到了唱戏声,咿咿呀呀的,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这声音她记得很清楚,同那会在化妆间外面听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戏声大一点,也更清晰。段鹤瑶听得分明,这是“霸王别姬”里的桥段。冒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人就是“虞姬”,也就是那位心高气傲的大青衣。 想到这里,段鹤瑶起身猫到窗边,借着月色,她看到院子里的确有个人,对方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戴着发饰。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子。 这大晚上的在这唱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段鹤瑶听得烦躁,便穿上外套要去理论。 可就在她到院子里时,那人却不见了,段鹤瑶一头雾水,心想着这人总不能凭空蒸发不成。环顾了一圈,可那人就是不见了!于是扯了扯嘴角,准备打道回府。 “呵,呵呵!” 这时背后突然莫名其妙地响起了笑声,“我靠!”段鹤瑶后背的鸡皮疙瘩“刷”地一下全竖了起来,这种诡异的笑声大晚上听着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她忽然间就不敢回头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怎么办,怎么办? 段鹤瑶心里默念着,她缓缓地闭上眼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到衣领上,“呵呵呵呵呵……”笑声还在持续,忽远忽近。 妈的,死就死一回吧! 段鹤瑶猛地睁开眼,刚要转身,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第32章 魅影 “啊”的一声,段鹤瑶一边叫一边抓住那只手,以电闪雷鸣的速度将对方扛起,来了个过肩摔。 毕厦“哎哟”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鹤瑶姐,你这是要谋杀啊!” 段鹤瑶一见是毕厦,连忙将他扶起,“要死要死,我不知道是你。” 原来那段戏声毕厦在房间里也听到了,他就住在段鹤瑶的隔壁,在学校熬夜习惯了,所以这个点并无睡意。起初刚听到时以为是听岔了,毕竟都十一二点了,就算是吊嗓子练习也不会选择在深更半夜。 结果偷偷打开窗户看时,就看到了段鹤遥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就出来找她了。 听到这里,段鹤瑶一脸疑惑,“你没看到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的里衣,头发是束好的,但是脸什么样没看清。” “你,你说的是她么?”毕厦颤抖着举起了手,直直地指着段鹤瑶的身后。 嗯? 段鹤瑶一回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她的房门口,“是她,走!” 毕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眼看着他们快到跟前了,白色的鬼影“嗖”地一下推开门闪进了段鹤瑶的房间里。 段鹤瑶奔到跟前,“砰”的一声推开房门,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直到窗户处传来声响,她急促道:“毕厦,快开灯。” 得到指令,毕厦慌里慌张地开始摸墙上的开关,就在灯亮起的同时,段鹤瑶看到窗台上半张青衣脸,对方随即“刷”的一下翻了下去。 毕厦正准备去追,段鹤瑶拦住他,“算了,别追了!” 刚刚那张脸,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段鹤瑶瞧得分明,不是他们戏班子里饰演“虞姬”的那个青衣。 “咱们这边有几个青衣?” 毕厦竖起手指头数了数,“就俩。” 段鹤瑶:“……” 就俩个还值得数? “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个不认识的女玩家,我打听了一下,叫“许珊珊”,那人有点奇怪,不愿意搭理人。”毕厦说到这里还eo了一下。 段鹤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了,一探头,是个小丫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两人在这干什么呢?班主说了,十点过后房间就不要开灯了,浪费电。” “就关就关。”说着毕厦按了开关。 灯一灭,两人才发现对方提了一个灯笼,借着微弱的光亮,小丫头忽地将头凑近了些,小声道:“还是早点睡吧,你们俩刚来不知道,这里可闹鬼哩。” “闹鬼?”毕厦瞳孔震惊,身体不自觉地往段鹤瑶那边靠了点。 “是啊!呵呵!”小丫头冷笑了两声,灯笼的光映衬的她的脸灰青灰青的,大半夜看,有点瘆人。继续道:“很多人看到过,是个长发白衣女鬼,专等着夜深的时候出来唱戏,嘘,她的戏可不能听,听了就把你的魂勾走啦。”说到这她突然抓了毕厦一把,猛地哈了口气。 把他吓得心脏“咯噔”一声,只觉没被女鬼勾走魂,到被对方吓出魂出窍了。 同样被吓得不轻的还有段鹤瑶,因为小丫头说的这个女鬼,可不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个么。 “好了,快休息吧!”小丫头悠悠地扔下这句话,脸上似笑非笑,紧接着歪歪扭扭地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毕厦推了推段鹤瑶,“我,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当然可以。”毕厦笃定道。 “可以你个大头鬼!”段鹤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吧。” “可是有女鬼欸。” “上一关的鬼新娘你不是也见过,没看你害怕啊。”段鹤瑶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 毕厦深吸一口气,耷拉着眼皮,“我也想害怕来着,可那是我老婆欸,害怕不起来。” 段鹤瑶:“……” 想到那些场景,她心里有一万句麻麻批要讲。 不过提到鬼新娘,她想起了亓官褚,到现在还没看见对方,禁不住寻思着他是不是中途退出了。 只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比起这个,段鹤瑶更想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死,什么时候死,又是怎么死的,这件事跟这个女鬼是不是有关系? 她赶走了毕厦,回去后倒头就睡。好在下半夜没发生什么,一觉到鸡鸣声响起,院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了声响,原来戏班子里的人都要起来晨练。 段鹤瑶环顾了一圈,没见到许珊珊,但是看见了昨晚的那个小丫头。她找机会凑了过去,“你叫什么?” 小丫头正在练功,眼皮都没抬,扔下两个字“信晴。” “对了,你昨晚说的那个女鬼她也是我们戏班子里的么,她是怎么死的?”段鹤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纯粹八八卦。 结果小丫头听到后,一脸茫然道:“我昨晚什么时候说的?我们昨晚见过么?” 段鹤瑶:“……” 她头皮一阵发麻,心想着难道认错人了? 但是不能够啊,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就是眼前这个人啊。 信晴冷着一张脸,很不客气道:“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妨碍我了,我还要练功!” 段鹤瑶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她不能理解同是一个戏班子里的,彼此之间的关系怎么这么差?更无法理解明明昨晚刚见过的人今天怎么就佯装不认识了? 这让她越发地觉得这个戏班子诡异! 就在她出神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转身,对方甜甜地唤了声“鹤瑶姐早。” 段鹤瑶:“……” 帅哥你谁? 她一脸懵圈地看着对方,满脸都写着疑惑, 赵斯凯轻声笑了起来,“怎么,隔了一晚上就不认识我了?” “啊,原来你是……”段鹤瑶吃惊地捂住嘴巴,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一脸的灰,身上穿的也破破烂烂,这会洗干净了,帅气了很多,倒真没认出来。 赵斯凯佯装不在意道:“居然没看到珊珊姐出来吊嗓子。” “珊珊姐?”段鹤瑶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谁。 第33章 另一半脸 段鹤瑶朝赵斯凯投过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不是昨天刚来么,怎么会认识许珊珊?” 赵斯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咧开嘴笑了笑,肩膀一耸,“整个上海滩谁不认识“虞姬”啊,她的《霸王别姬》……” 他的话还没说完,巴巫峡来了,对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使了个眼色,赵斯凯心领神会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巴巫峡压低声音道:“昨晚你是不是也听到声音了?” 段鹤瑶咂了下嘴,没吱声。 巴巫峡轻声笑了笑,“经历了上一关,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诶,话别说太早!”段鹤瑶举了举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应该的。”巴巫峡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瞒你,系统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抓到女鬼,但是我一个人不行,需要你的帮助。” 嗯? 段鹤瑶皱了皱眉头,“我凭什么帮你?” 巴巫峡:“……”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借口的时候,没想着下一秒对方忽然又答应了他。 这,这么随意么? 段鹤瑶手一摆,“算你欠我一次,后面我总有需到你的地方,还希望你到时候记得这份恩情,不要袖手旁观。” 巴巫峡:“一定!” 及至到了晚上,她才发现自己答应得太草率了。当然,被拉下水的也不止她一人,徐昕也在。 段鹤瑶张望了门口一眼,“怎么没叫老铁和毕厦?” 巴巫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高手局。” 段鹤瑶:“……”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 额……毕厦和老铁表示有被内涵到,原是我们不配? 天一黑,徐昕便开始给段鹤瑶化妆,她一边化巴巫峡一边在一旁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注意到女鬼先是在许珊珊门前停了好一会才去的院子里,而且你们发现没,许珊珊是大青衣,女鬼也是大青衣,所以她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你是怀疑女鬼之前的死与许珊珊有关?”段鹤瑶禁不住问道。 巴巫峡“嗯”了一声,“如果我没听错,她俩的戏腔很像,许珊珊已经是整个上海滩首屈一指的大青衣了,她的嗓音无人能敌,但相比起来,女鬼甚至更胜一筹。”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叫我扮演成许珊珊?”段鹤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移话题道。 从刚开始上妆开始,她就发现徐昕给她化的是大青衣的妆容,“行了,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十二点一过,段鹤瑶手掌心就开始沁出丝丝汗水,按照计划,许珊珊今晚被上海滩警察署的署长叫过去给城里的大官们单独表演去了,而她则趁着这个机会,事先躲到许珊珊的房间里以冒充她。 以防止穿帮,段鹤瑶并未开灯,为了减少恐惧感,她决定以魔法打败魔法,静静地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自己先装个鬼! 可梳着梳着,本来灰暗的镜子忽然间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她的面容。段鹤瑶疑惑地“嗯”了一声,将脸凑近,就在这时…… 从镜子里看,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对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紧接着,伸出两只骨瘦如柴灰青色的手慢慢地搭上了肩膀。 我擦! 段鹤瑶的瞳孔迅速收缩,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直勾勾地盯着镜子。 但是奇怪的是,那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没有触感。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凉飕飕的。 与此同时,唱戏的声音来了! 段鹤瑶听得分明,声音并不是从背后来的,而是从门外。 难道有两只鬼? 她扔掉手里的梳子,缓缓地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后鼓足勇气睁开,发现身后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转过身,门窗上映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看身形,和她昨晚遇到的是同一个。 是那个女鬼! 段鹤瑶清了清嗓子,故意夹住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是第一次听到里面人的回应,女鬼忽地愣住了,声音也戛然而止,半晌,才语气森然道:“你欠我的终将还回来!” 段鹤瑶故意冷哼了一声,“我欠你什么?” “你不会已经忘记五年前的事了吧,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她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人,将她往一边拖拽。 “妥了!” 段鹤瑶以为是巴巫峡他们得手了,兴冲冲地过去开门,结果门一开,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鬼的那张脸,因为隔得太近,她毫无心理准备,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巴巫峡、徐昕、老铁和毕厦都在,见到她醒了,连忙围了过来。 “靠!”段鹤瑶晃了晃脑袋,随即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的手臂,一脸惊恐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巴巫峡一脸焦急地凑过来。 “女鬼的脸!”说到这段鹤瑶还心有余悸,昨晚那一下真的吓得不轻。“化了半边的妆容,另一边半脸,另一半脸……” 巴巫峡:“另一半脸怎么了?” 段鹤瑶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紧跟着死死地抓住床单,哆嗦道:“脸,脸很吓人,看不到一块完整皮肤,像,像八九十岁老巫婆的脸。” 听到“老巫婆”三个字,毕厦忍不住笑出了声,起身站了起来,“也就你语言描述能力不行,才会用“老巫婆”三个字,你看她那身形,像是八九十岁的人么,所以说只有一个可能。” 段鹤瑶:“什么?” 毕厦扯出一丝笑容,斜眼看着巴巫峡,不爽道:“某些人不是觉得我智商不够么,都不带我一起玩来着,啧啧啧……” 巴巫峡:“……” 表面山依旧保持亲切的笑容,咬牙切齿道:“对不起,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毕厦“噗嗤”一声笑了,“倒也不必如此谦卑,按照鹤瑶姐看到的,那个女鬼其实是……” 第34章 透露信息 “烧伤而已!” “烧伤?”段鹤瑶一脸错愕,不过这话提醒了她,那皱巴巴的半张脸,的确看起来像是烧伤。 毕厦摸了摸下巴,踌躇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女鬼会不会就像上一关的鬼新娘一样,没死!” “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巴巫峡插了一嘴。 毕厦:“嗯哼。” 原来昨天晚上他回了房间后本来要去找段鹤瑶的,结果却看到对方鬼鬼祟祟地去了许珊珊的房间,他便一直躲在窗户边观察外面。 十二点女鬼准时出现,当时巴巫峡和徐昕两人已经准备好捉鬼了,但要出手时,黑暗中却出现另外一个身影。抢在他们的前一步抓走了女鬼,速度很快,从后门出去后就不见了踪影。 加上当时段鹤瑶被吓晕过去了,徐昕就没跟上去。巴巫峡倒是跟过去了,但宅子从后门出去后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深夜虽没什么人,周围的遮挡物却很多,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起来,都找不到。他便放弃折了回来。 毕厦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瞧得很清楚,黑衣人抓住女鬼时,抓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实物”的,而且跑的时候,很明显看得出来那是个“活人”! 现在大家想知道的是,那个假装女鬼的到底是谁? 就在众人讨论时,门外有了声响。 巴巫峡“嘘”了一声,语气生硬道:“谁?” “是我。” 一听是赵斯凯的声音,段鹤瑶松了口气,“进来吧。” 赵斯凯进来的时候手里正端着茶水,他见一屋子的人,有些局促,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老铁打破沉默道:“你这是给段鹤瑶送茶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 赵斯凯:“……” 他被这话说得脸一红,烫得厉害。支支吾吾道:“不,不是,这其实是给姗姗姐送过去的。我,我只是听说鹤瑶姐昨晚被吓着了,刚好经过这,想,想来看看。” “我没事。”段鹤瑶安抚道。 “嗯,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着赵斯凯转身要走,结果刚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补充道:“对了,昨天晚上班主是不是找你们谁谈话了?” 嗯? 众人疑惑…… 毕厦:“为什么这么问?” 赵斯凯腮帮子一鼓,有点呆呆道:“昨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刚好碰到他往你们住的这个方向来了,我随口问了他,他说要找人谈话。我寻思着哪有半夜三更找人谈话的,觉得有点奇怪,但毕竟是班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走了。” “半夜三更?”巴巫峡忽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赵斯凯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很迟了,哦,对了,他还穿了一身黑,总之挺奇怪的。”说到这他耸了耸肩膀,“啊,我得赶紧给姗姗姐送茶水了,先走一步。” 他走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大家一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有件事明了了,昨晚拖走女鬼的,很可能是班主! 那就是说班主和女鬼是认识的,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昨天晚上段鹤瑶晕过去了,班主特意叮嘱她可以休息两天,但其他人不行,该打工的还得打工。 就算到了游戏里,也不能摆脱被打工支配的无奈感。 等他们都走了后,段鹤瑶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觉得太无聊了。蓦地想到昨晚那个女鬼,心生一计。 既然她和班主认识,又能三更半夜在宅子里出没,那就说明她肯定是住在这里的,趁着大家都去忙了,说不定能找到。打定主意后便准备出门“寻鬼”! 可就在她刚打开门时,迎面却撞上了信晴,“砰”的一声,两人脑门子撞得“咣咣”响。 段鹤瑶硬生生地将国粹憋了回去,她捂住脑门,疼得“斯哈”一声。对方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信晴揉了揉额头,没好气道:“姗姗姐让你去一趟。” “姗姗姐?你说的是许珊珊么?她找我干什么?”段鹤瑶也很不耐烦,她可是记得自己之前和许珊珊打过招呼,但是人根本没鸟她。所以这会叫她去,可不想随便就去了。 信晴压制着怒火,“谁知道呢,叫你去就去一趟。” 段鹤瑶环抱住胳膊,“我要是不去呢?” “呵!”信晴冷笑了一声,凑近对方的耳朵,“昨晚你干了什么好事不要以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说不清楚了,你可就是小偷!” 听到这话,段鹤瑶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昨天晚上的事她本以为只有巴巫峡他们几个内部的人知道,没成想……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她决定去会会这个许珊珊。说不定还能套出她和女鬼之间的事呢。 “去就去,谁怕谁。” 许珊珊是在自己房间里等她的,段鹤瑶去了后信晴就先行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桌子上还放着刚赵斯凯送过来的茶水,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糕点。 见她来了,许珊珊手一摆,“坐吧。” 段鹤瑶有些心虚,慢悠悠挪到桌边坐下。 “你来戏班子也有段时间了吧?” 嗯? 这话倒是把段鹤瑶问住了,她的人物背景里并未提及这件事,本以为是在戏班子里从小长到大的,但她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信晴说过,她和毕厦都是刚来不久,所以才不知道这里闹鬼的事。 见她没接话,许珊珊继续说道:“班主有意培养你,你可要好好努力,说不定上海滩下一个最有名的角儿就是你了。” “不不不!”段鹤瑶摇了摇手,“不敢,有你在,不会有我什么事的,你会继续红下去的。” “哦,是么?”这句话许珊珊说的很轻,表面上是在反问对方,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那个毕厦,你很熟么?” 毕厦? 段鹤瑶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算很熟,刚认识不久。” “他一个男的唱青衣,属实……” “可是他唱得很好啊。”段鹤瑶打断道。 “是,是么?对了,你昨晚来我房间干什么?” 段鹤瑶心想你可终于问到主题了,你再不问,我要憋死了! 第35章 替死鬼 段鹤瑶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否认道:“我昨晚哪也没去,早早就睡觉了。” “哦,是么?”说着许珊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多了点戏谑的味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做过的事也不至于耍赖,我既然这么问你了,肯定是有证据的。”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鹤瑶也不再隐瞒,半真半假道:“是,我来过,昨天夜里,我看到有个人站在你房门口,我叫她,她不睬我。等我过来她立马跑了,我怕是小偷,没追上,折回来敲你的门没人回应,我见门没关,就进来了,不过我什么都没做。” 许珊珊轻轻抿了口茶水,故意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段鹤瑶看不清她的神情,心跳的厉害,害怕谎言被识破。 但让她吃惊的是,许珊珊并未继续说什么,而是让她离开了。 段鹤瑶:“……” 她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带着想出去找女鬼的心情都没有了,无精打采地回了自己房间。 午时过后,就在段鹤瑶懒洋洋地差点打瞌睡时,突然冲进来一群警察,二话不说从后背压住了她。 “你们干什么?”段鹤瑶厉声喝道。 警察署的队长手插着腰,“你涉嫌杀人,现在要逮捕你。” “杀人?”段鹤瑶一脸懵逼,“不是,我杀谁了我?” “许珊珊。” “许珊珊?上午我还见过她啊……” “就是上午你见她的时候偷偷给她下毒,差点害死了她。”警察署的队长打断道。 段鹤瑶:“……” 她想了想,确定自己离开的时候许珊珊还好的很,这怎么就突然…… “警官,我冤枉啊,你看我就是个唱戏的,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杀得了人。” “所以你选择了下毒。”警察官没好气道。 段鹤瑶:“……” 她居然觉得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然后在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段鹤瑶被带到了警察厅,后被直接带去了审讯室。 刚进去,警官什么也没问,就直接扔过来一张纸,“看清楚了,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段鹤瑶一头雾水,接过来看了一眼,是她的罪名状。 “不,我不是凶手啊,我不能签。好,你们说我是杀人凶手,那杀人动机、杀人时间、杀人地点、杀人工具是什么?” 警官冷哼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她是你们戏班里的台柱子,你嫉妒她,所以想杀她,这是杀人动机。茶水里的毒是作案工具,至于时间,你们戏班里的信晴可以作证上午的时候你去许珊珊房间里过。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呵,要我说你应该庆幸许珊珊没死,你用的毒药剂量不够,不然你这死刑躲不掉。” “那毒药哪里来的,可有我买毒药的证据?”段鹤瑶咬牙切齿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有人栽赃陷害她。 冒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许珊珊自导自演,上午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来着,兴师动众地喊她过去,结果并未为难她。原来搁这猫着呢,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没成想自己也有被玩弄的一天。 不过段鹤瑶蓦地想起来她这关的任务,难道说…… “如果我认了罪,是不是就被判死刑了?” 警官:“?” 他满脸写着“不理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说得不清楚,还是这个人脑子有问题。明明说了受害者没死,所以判不了死刑。 “你先签了再说。” 段鹤瑶将手里的纸扔出去,“不判死刑我是不会认罪的。” 她这话一出,警官更懵逼了,他还是第一次看一心求死的罪犯,烦躁地摸了摸脑袋,心里一万句脏话想讲。 他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猛地推了下桌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不签也行,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签。” 段鹤瑶也是个硬骨头,对她来说,死了可以,正好算完成了任务,一了百了。但是留在这坐牢可不得是活受罪么?万一这一关在这耽误个三年五载的,那不得憋死在牢里。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到底是低估了游戏的难度。 她被拖去了行刑室! 两个警官粗鲁地将她绑在了人形架子上,塞住了她的嘴巴。 段鹤瑶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做梦都没想到游戏里还真的搞这一出啊,就在她大脑失控时,“啪”的一声,一鞭子甩在了身上。 那一刻,血肉绽开的感觉,真实到她直接叫了娘。 她认输了,表示自己马上签字。可惜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呜呜呜”地,半个字都说不出。 负责抽鞭子的警官干得很卖力,一鞭子下去后他感觉自己没发挥好,搓了搓手掌,感觉不得劲。于是将帽子和外套都脱了下来,又将袖口卷上去。 段鹤瑶看懵了,心想大哥这不至于,这真的不至于! 可惜“大哥”听不到,“呸,呸”地往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后,把裤子往上提了提,甚至还做了几下拉伸,紧跟着“啪”的一声,又一鞭子落下。 这一鞭打在了段鹤瑶的胸口处,尖端扫到了下巴上,一道红印子清晰可见,她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对方准备打第三鞭时,门外急匆匆进来另一个小警官,只见他们俩窃窃私语了几句,负责打人的警官听了不住点头。然后将鞭子放了回去。 段鹤瑶松了一口气,如果说这一关她是被活活打死的,那她宁愿好好活着,再也不提“死”的事了。 什么狗屁任务也不管了,爱咋咋地,这种酷刑,实在忍受不了。 警官过来给她松了绑,段鹤瑶抬起下巴,“呜呜呜”了几声,示意对方给她把布拿走。 但是警官并没有理会她,从架子上拽下来后径自拖到了一个水缸面前。 段鹤瑶:“……” 她瞳孔迅速放大,挣扎着往后退去,奈何对方力气很大,加上她双手又被绑了起来,毫无招架之力。 脸浸到水里的那一刻,段鹤瑶心凉了半截,“咕嘟咕嘟”,窒息感陡然间袭来…… 第36章 亓官褚救人 就在段鹤瑶感觉自己要去见阎王爷时,警官扯住她后脑勺的头发,一把拽起来。 “呼,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里的布虽然被拿掉了,但还是觉得气不够喘。 “等,等,等一……”她的话还没说完,警官又将她压在了水里。那一缸子臭水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脏水从鼻子、耳朵,嘴巴往里灌,那一刻,段鹤瑶只觉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一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处,一双皮靴擦得锃亮,裹住紧致而又修长的小腿。 “放了她!” 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量,不容置疑! 警官一见来人,连忙将段鹤瑶从水里拖出来扔在一旁,往后退了两步,标准地敬了礼说了句“长官好”。 亓官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段鹤瑶倒在地上,“咳咳”了两声,她想骂人,但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样,加上胸口处的伤痕被水浸湿后疼到了骨子里,实在爬不起来。 亓官褚蹲下来帮她解开后面的绳子,讽刺道:“上一关杀管家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么,这次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啊呸!”段鹤瑶啐了他一口,“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半路死了,正想着给你烧点纸让你好上路。” 亓官褚轻声笑了笑,“还能骂人,说明还行。” “切!”段鹤瑶翻了个白眼,绳子解开后,她动了动手腕,两边都被勒出了好几道红印子,“狗扯,这些人居然真动刑!话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专门等我半死不活要上西天的时候才赶来看我笑话?” 亓官褚起身站起来,“那你可误会我了,本来你这种小案子不用惊动我,是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卷宗确认了姓名之后才知道是你,你应该庆幸我们进系统后无论角色是什么,用的都是真名字。” 段鹤瑶动了一下身体,“阿西”一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眉头紧锁,无语道:“这一关我的任务还是“死”,本想着破罐子破摔,趁着这次机会死了正好,哪知道是这么个死法。” “那你还想死么?” 段鹤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想。” 亓官褚纠结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对方,“穿上吧。” 段鹤瑶斜睨了一眼,“不用,今晚谢了!”扔下这句话,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口走去。 亓官褚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了外套,咂了下嘴,开口道:“你去哪?” “回戏院。” “你还不能走。” 诶? 段鹤瑶一脸震惊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靠,大哥,你不是来救我的么?” “你犯了杀人罪,你想去哪?” “可是人不是我杀的啊,你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凭什么把我关在这?”段鹤瑶觉得自己谢早了,她刚满心欢喜以为对方穿越成大佬级别的人物,那还不是小手指一勾就能摆平她的事啊,结果…… “呵,看来你没这个能耐啊。” 亓官褚:“……” 他真后悔来救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不过你这个案子是有很多疑点,如果人真的不是你杀的,我会放了你的。但是得稍微等下,我得去操作一下。” 段鹤瑶鼻子轻哼了一声,故作傲娇道:“行,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亓官褚内心:真是见了鬼了! 这个案子本来就漏洞百出,所谓的人证物证也并没有十足的说服力,毕竟信晴也没有亲眼看到是段鹤瑶下的毒。而且茶水经手的人也不少,从厨房,到送茶的,都有嫌疑。 这明显是有人拿段鹤瑶当了替死鬼! 到了晚上,亓官褚将一切事情都办妥后,去牢房里接了段鹤瑶,回去的路上,段鹤瑶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对方。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许珊珊自导自演的?那她为什么这么做?” 段鹤瑶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可能是怕我抢她的风头,就像她说的,班主要好好培养我,我可是上海滩下一个最有名的角儿。” 嗯? 亓官褚皱了皱眉头,“你应该……” “怎么,你瞧不起我?” “倒也不是,我看过你的演出,白蛇传,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达到许珊珊一样的水平都很难,别说超过她。” 这倒也是实话! 段鹤瑶本来想反驳几句的,但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门儿清。如果这个理由不成立,那对方这么处心积虑地栽赃陷害她总不会是因为昨晚进了她的房间吧。 那这也太…… 话说完了,人也到了戏班子的住处,恰巧碰到了毕厦他们几个人。 “啊,鹤瑶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回来后就听说了你的事,正准备去警察局救你呢。”毕厦一脸焦急道。 “等你救我,黄花菜早凉了!”段鹤瑶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毕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结果一撇头,视线与亓官褚对上。脸刷的一下红了,“诶诶诶”了几声。 老铁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见到老婆不好意思了。” “咳咳!”亓官褚将视线转移到老铁身上,老铁立马感觉到杀人的目光来了,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毕厦心想也是哔了狗了,怎么会尴尬成这样,于是连忙解释道:“褚哥,那,那真不是我的本意,都怪烂系统,妈的,共情能力太强了,我才会做出那么多丢人的事情。” “不丢人!”亓官褚语气波澜不惊道。 他看起来过于正经,以至于毕厦都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了,只能讪讪地笑了笑,“行,行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咱都不提了行么。” 亓官褚将手里的药递给徐昕,“她伤得不轻,带她去抹药吧。” “你不是要回去了吧?”毕厦忍不住插了一嘴。 众人:“……” 纷纷转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毕厦:“诶?” 吓得他连忙摆了摆手,“别别别,你们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天黑了,想说要不要在这留夜……”说到这,他懵了一下,抽了自己一耳刮子,“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第37章 步步为营 亓官褚说了个谎,去救段鹤瑶并不是他本意所为。 他的任务临时被改了,或者说系统给他新增了一个任务! 如果说是系统提前设定好的,那这未免也太凑巧了点,它怎么就能刚好算到段鹤瑶是那个点要死的呢? 还有一点更奇怪,段鹤瑶的任务是“死”,那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除非…… 亓官褚抬头看向上方。 这里的一切都在幕后游戏策划团队的监视中,至于段鹤瑶,外面有人在帮她! 意识到这点后,亓官褚扯起嘴角,小声道:“有意思!” 另一边,段鹤瑶被徐昕扶着,勉强回到了房间,就在她骂骂咧咧地躺在床上等着徐昕上药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面面相觑,段鹤瑶示意徐昕去开门。 门一开,赵斯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跪倒在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鹤瑶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段鹤瑶:“?” 她愣了一下后“扑哧”一声笑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斯凯抬起胳膊胡乱擦了眼泪水,支支吾吾道:“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哭就哭,一点骨气都没有,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段鹤瑶安抚了几句,徐昕看不过,帮着她一起安抚对方,最后在两人的好说歹说下,赵斯凯才踏实地离开了这里。 他前脚刚离开,徐昕就忍不住开口道:“你救的这个小孩可不单纯啊。” 段鹤瑶没吱声,不用对方提醒,她早就怀疑赵斯凯了。 班主的线索是他故意留的,茶水也是他送去给许珊珊的,甚至从一开始的街头相遇,说不定都是对方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自己呢,这一点,段鹤瑶想不通。 徐昕思忖了会,踌躇道:“看他刚才担心你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毒确实是他下的,但是陷害你的另有其人。对赵斯凯来说,阴差阳错你成了替死鬼。但是他有自己的任务,不能告诉我们。” “但愿是这样吧”。段鹤瑶可不想自己的好心喂了狗,这个小孩是她发了善心救的,要是对方真恩将仇报反咬自己一口,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上完药后,巴巫峡过来了,神色慌张地进了门就赶紧反锁上。 徐昕:“怎么了?” “嘘!”巴巫峡使了个眼色,随即去了窗户边张望了一圈,确认外面没人后才过来压低声音道:“那个人并没有想杀了许珊珊,他下的毒药只是毒毁了她的嗓子而已。栽赃陷害鹤瑶的是班主!” 嗯? 段鹤瑶和徐昕两人不禁瞳孔地震,对视了一眼。 原来巴巫峡就住在许珊珊的隔壁,他天生听力好,加上这房子又不隔音,起初先是听到了碗筷摔落在地上的声音。直觉告诉他隔壁出事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上了屋顶,掀开瓦片,发现屋里除了许珊珊以外,还有一人在。 班主! “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唱戏了!”许珊珊哑着嗓子咆哮道,她的声音,老了至少几十岁。沙沙的,像是没气似的。 班主很淡定地坐在桌旁,眼皮都懒得抬,讽刺道:“本来也不是你唱的,有什么关系。继续让李倩给你替唱,你这个头魁坐得稳稳当当。对我们戏班子来说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 许珊珊“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攥紧,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抓到是谁,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为了将你嗓子已经毁了这件事隐瞒过去,我不惜牺牲了段鹤瑶,使了点手段,告诉警察凶手是杀人未遂,并未提毒嗓子的事……”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不是么?”许珊珊打断道,她狠狠地咬住下嘴唇,边上都沁出了红血丝。 班主紧蹙眉头,随着段鹤瑶被释放,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本想着将段鹤瑶推出去,早点结案,那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许珊珊被毒毁了嗓子,现在警察局要彻查此事,总归会露出破绽。想到这里,他吩咐道:“这样,明天我就散发消息出去说你被惊吓了,需要休息几天,等这个风头过去了再说。” “不行!”许珊珊一口回绝道,“你忘了,明天秦五爷要来听戏,这件事前几天就已经安排好了,要是得罪了他,戏班子还想不想继续办下去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班主深思熟虑了一番,一拳头锤在桌子上,“那你明天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出错。” “嗯。”许珊珊点了点头,末了,补充道:“你确定这件事不是李倩干的?” 班主举起手发了誓,“绝对不是她。” “那就奇了怪了,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许珊珊想不通。 这倒让班主疑惑住了,“你为什么总在怀疑李倩,对她来说,你是恩人,如果没有你,她也没有唱戏的机会。” “你会永远只想当别人的替身么?” “但是她那张脸,也不可能出台啊。”班主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对方一眼。 许珊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巴巫峡将这些和盘托出,听完一整个前因后果后,段鹤瑶气得浑身直发抖,敢情自己今天遭的这些罪都是拜班主所赐。 “他娘个擦,我辛辛苦苦给他打工赚钱,结果他居然敢陷害我?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着段鹤瑶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就要往外冲。 徐昕一把拉住了她,“你边别冲动。” 段鹤瑶:“我也不想冲动,可是他要弄死我欸。” 巴巫峡手捂住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他的任务,按照系统的固定剧情走向走戏而已,你多少带了点私人情绪了。要怪也只能怪你拿的这个角色不好!” 段鹤瑶:“……” 你这话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第二天的戏照常安排上了,班主心里也没底,他叫了毕厦做候补,有问题他就顶上。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毕厦想顶也顶不上了…… 第38章 落入泥潭 一个打杂的武生身体不适上不了场,临时叫不到人,想着戏份不重,班主便铤而走险让赵斯凯上了台。 结果刚上去,他却故意撞倒了“虞姬”,底下的音乐科没反应过来,准确的是巴巫峡故意没停。以至于躲在后面帮唱的李倩并不知道台上的事故,依旧忘情地唱着。 台下的观众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开始哗然吵闹。秦五爷更是吃惊地站了起来,手里的拐杖猛地敲了敲地板,“什么情况?” 许珊珊惊慌失措地想爬起来,大喊道:“停,停下!” 她这一出声,前排的观众彻底呆住了,“她嗓子怎么回事?”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完了! 春生戏班里的头牌旦角假唱的消息立马传了出去,一时间,许珊珊就被推到了舆论风波头条上。观众们受不了自己被骗了这么久,纷纷上门讨伐。 班主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赵斯凯的失误了,他光是在应付城里的高官达贵都应付不过来。这档子事一出,整个戏班都凉了。 另一边许珊珊躲在房间里根本不敢出门,她趴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直到余光瞥见床边的身影,才吓得哆嗦一下直起身。 “是你!”她瞪大眼睛。 赵斯凯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能是我?” 许珊珊想到了什么,瞳孔迅速放大,“对,对,昨天也是你给我送的茶水,该死,我怎么没想到。” “只可惜啊,你现在才想起来已经迟了!”赵斯凯得意中又带着一丝不屑道。 许珊珊一脸仇怨地盯着他,双眼满是燃起的怒火,气到浑身发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呵!”赵斯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你别忘了我姐姐是怎么毁容的?” “你姐姐?” “是啊,你如今的这一切都该是我姐姐的,但你却用卑鄙手段夺走了她的人生。她不知道是你害了她,可是我知道啊。” 听到这里,许珊珊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赵斯凯忽地凑近,“直接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我就是想看你从云端跌入泥潭里的样子,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体验一下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的感觉。” “你!”许珊珊浑身直发抖,“呵,呵呵呵呵呵。”她猝不及防地笑起来,蔑视地斜睨了对方一眼。 “你笑什么?”赵斯凯被她这一笑,心里直发毛,倒是把他给整不会了。 许珊珊从床上下来,围着屋子走了一圈,轻哼了一声坐到梳妆镜子前,里面立马出现她那张妆都没来得及卸掉的疯乱的脸,白一块红一块黑一块的糊在整张脸上。像是油膏画,破乱不堪。只见她不急不慢地用手帕慢慢地擦拭着自己的妆容,擦到嘴唇时停了一下,这是她最喜欢的口红颜色。随即叹了口气,哀怨道:“你以为这几年我过得就开心么?” 赵斯凯:“?” 他不懂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许珊珊扔掉手帕,“腾”地一下站起来,因用力过大,椅子直接翻倒在地上,发生的声响吓了赵斯凯心脏“咯噔”一声。 “是,没错,托你姐姐的福,我成了整个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名角,可是你知道么,我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夜里经常被噩梦惊醒,我怕自己被别人发现假唱,今天这样的情形,我预想过很多次。呵,现终于解脱了,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说到这里,许珊珊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赵斯凯气不过,一个健步上去捏住了她的脖颈,“你别太猖狂!” “猖狂?发生如今的这一切,也是你姐姐活该,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为什么班主就觉得她唱得好,我后悔,当年我就应该直接杀了她,而不是只毁了她的脸。” 听到这话,赵斯凯不自觉地加重了手里的力气,眼看着许珊珊已经开始翻白眼,要撅过去时,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进来的人身型高大,一脸严肃,二话不说冲过来制服了赵斯凯,“你的任务里没有杀人吧。” 这话提醒了赵斯凯,他被推到了一边,恶狠狠地看着许珊珊,满眼的杀意并未降下来。 “她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够了!”来人说道。 许珊珊踉跄了几步倚靠在桌子旁,“金裕泓,你早就知道我假唱了吧?” 这个叫金裕泓的是戏班子里的生角,他饰演的“霸王别姬”里的项羽,两人一起搭档过这么多场,要说没察觉到是假的。 只是金裕泓这个人比较佛系,除了唱戏对其他事一概不过问,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会去管这些。 对于许珊珊的问题,他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两行热泪沿着许珊珊的面颊缓缓滑落,这时警察冲进了屋里,带走了她和赵斯凯。 出了门就碰上了段鹤瑶他们几个人,见到段鹤瑶,赵斯凯眼神慌乱,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等一下!”段鹤瑶忽地叫住了他们。 赵斯凯停下步伐,抽噎道:“鹤瑶姐,对不起。” 段鹤瑶径直走到他跟前,“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让我救你,是不是也是你计划中的一步?虽然后来班主出乎意料之外地收了你,但说到底,我还是被你利用了是不是?” 赵斯凯点了下头,紧跟着又说了句“对不起”。 段鹤瑶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想听从你嘴巴里亲口说出来而已。” 赵斯凯连忙解释道:“但是我没有栽赃陷害你,茶水下毒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会牵累到你,我……” “嗯,我信你,那件事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话,赵斯凯松了口气,做这些事,虽然都是他的任务,也是他这个角色的使命,但是对方不小心成了他的替死鬼那一环节,着实是没想到的。 不过眼下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苟住不死,一直活到这关结束就行。 第39章 水落石出 随着许珊珊假唱风波一事的爆出,当年的事情也重见天日。 原来十年前,春生戏班刚成立没多久,但是班主为人圆滑世故,有强大的人脉关系,故成立戏班的时候资金充足,挑了不少好苗子。 李倩和许珊珊就是其中最好的两个。 只是这李倩身世凄惨,父母上山采草药的时候不幸遇到泥石流,双双遇难,留下了她和年幼的弟弟。结果弟弟又被家里的亲戚接走了,只剩下她一人。 本来班主买了她来是做丫鬟用的,结果在这待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竟意外地发现她有唱戏的天赋。 她的嗓音很好,还有绝对的音准,于是便想好好培养她。 刚开始的时候,许珊珊底子好,毕竟从小就被家里人安排接触了这一行,胜李倩一筹,但是久了,到底比不过天赋这种东西。 李倩唱得越发的好,几年过后,两人都学有所成,班主便准备让其登台演出。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让李倩压轴。 嫉妒的火苗从许珊珊的心底窜出来,且越来越深,不服气的她便在演出的前一天去找了班主。 “我到底哪里比李倩差了,凭什么是她压轴?” 班主有些震惊,这件事如果是外行人来问,他兴许还需要解释,但是同为内行人,两人之间的差距她许珊珊心里没点数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同样是虞姬,你的虞姬更像是演出来的,虽然你唱得也不错,但是观众一瞧,只会说你饰演的虞姬不错……” “可是虞姬本来就是一个角色而已啊?”许珊珊不解。 班主摇摇头,“一个好的旦角是会让自己融入到角色中去的,这就是你和李倩不一样的地方,她唱的“霸王别姬”,会让人感觉她就是虞姬,虞姬就是她!” “可笑!”许珊珊不屑一顾,她理解不了班主这话的意思,也不想理解! 但是最后班主还是坚持要让李倩唱“霸王别姬”! 许珊珊见说服不了班主,便孤注一掷,托家里人找来了药物,然后趁着夜里李倩睡觉的时候将她的半边脸烧伤了。她本以为这么做,第二天对方就唱不了戏,而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唱虞姬了。 但是叫她没想到的是,班主宁愿取消了演出,也没让她上台。 毁了容的李倩自然不能再登台演出,否则凭她现在那张脸,观众早被吓跑了。 李倩知道是许珊珊搞的鬼,她和班主说了这事,但是对方却装聋作哑,表示没有证据叫她不要瞎讲。 为了戏班子的声誉,班主并未将此事声张,不仅如此,他竟对外宣称李倩突发恶疾去世,但是暗地里却让李倩代替许珊珊唱戏。 果然,“霸王别姬”一出场就是王炸,直接让许珊珊红到发紫。凭着她的长相和李倩的嗓音,很快变成了整个上海滩首屈一指的旦角。春生戏班也因此一炮而红。 同时李倩也甘之若饴,她太爱唱戏了,虽然不能露脸,也没人认识她,但知道自己的嗓音得到了认可,也无憾。 赵斯凯大了后就想着来这里找姐姐,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姐姐当年被卖进了戏院里,但是已经病逝多年。但是后来无意中让他知道李倩的事情与许珊珊有关,便想法设法进了春生戏班里要为姐姐报仇。 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就在玩家们以为这一关结束时,却被告知还有副本要刷。 副本分了好几个分支,段鹤瑶他们拿到的是“春生镇”。 春生镇是班主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镇以“京剧”闻名全国,里面卧虎藏龙,很多京剧界的大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班主李家,他们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李班主的父母以及上几辈的都是唱戏的。一代传给了一代,但到他父母这一代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班主的娘亲是镇里数一数二的名角,她当年唱的“霸王别姬”也是一绝,就连北京城的那些大官们都亲自来了这里专门听她唱戏。大官们不爱在屋内听,便让士兵在镇子离祠堂不远处的空地上临时搭了一个大戏台。 可在表演的当天,听戏的除了这些大官们,还来了很多黄鼠狼。这些黄鼠狼像是听得懂戏剧似的,蹲在戏台子下听得津津有味。大官们可不想和这些畜生一起,便让赶走。但这些黄鼠狼听得入了迷,赶了也不走。 就在他们准备射杀这些黄鼠狼时,却惊奇地发现台上“虞姬”的脸也变成了黄鼠狼的脸,这些大官们便一口咬定这个镇子里有妖怪,且这李班主的娘亲就是黄鼠狼精。 这件事发生之后,整个镇子里的人却无一人出来证明李家的清白,甚至纷纷站在了那些官兵们那边,都说李家的夫人是黄大仙。 这件事在当地传的沸沸扬扬,大官们受了惊吓气不过,按着这个借口不放,直接抄了李班主的家,还是管家偷偷将李班主藏在了厨房锅灶底下,才让他幸免于难。 自那之后,镇里就不断地发生怪事,只要有人再唱戏,都会发疯自杀。而且黄鼠狼开始出来乱窜,经常骚扰镇里的村民。大家都说是李家的人回来复仇来了,并更加的坚信他们家和黄鼠狼脱不了干系,尤其是李班主的娘亲,定是黄鼠狼精变身的不错。 这些年李班主一直在外隐姓埋名,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但是春生戏班经历了假唱风波后,早已散了。 他们这一组的新任务就是回到春生镇,查出当年的真相,且赶走黄鼠狼,让春生镇恢复以往的生活。 除了班主以外,还有段鹤瑶、亓官褚、毕厦、徐昕、老铁、巴巫峡以及金裕泓。 去之前,段鹤瑶心里隐隐的不安,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趟,绝对不简单。 毕竟有黄鼠狼! 那东西她知道,邪性得很,平常遇到了一只都要绕着走,能不正面冲突别冲突。这次倒好,直接要去人家的老窝里了…… 第40章 打呼 到了春生镇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一下车,老铁便嚷嚷道:“今晚我们住哪?” 无人回应,大家伙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每个人都有心事。 老铁咋咋嘴,“得嘞,我这是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呗。” 几个人跟在班主的身后,镇子里安静得出奇,无一家掌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来也是,都这个点了,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加上说镇里黄鼠狼经常出没,没什么事村民们也不敢出来瞎晃悠。 班主打头阵,沿着这条路往前大概走了五百米,拐了个弯便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大宅院,只是看起来荒败许久了,连大门的门板都破了好几个洞。 但诡异的是,门口的两盏灯笼还亮着光,只是这光惨绿惨绿的,映衬着底下的人表情怪异,每个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我们今晚不会要在这住吧?”毕厦一脸惊恐道。 “那应该不得吧。”段鹤瑶立马接上了话茬。 班主悠悠地转过身,凝视着毕厦,“你说对了,今晚我们就住这。” 毕厦:“?” 他撇撇嘴,戳了戳旁边的人,“这房子一看就几十年没人住了,听说这种的里面容易养脏东西。” 说完之后见旁边的人没回应,一转头,便对上了亓官褚那张冷冰冰的脸。 毕厦立马收回手指头,假装挠了挠后脑勺,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班主上前一步,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与此同时,一阵阴风从宅子里袭来,迎面吹在众人面庞上。 大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一阵凉意从脚底窜起。还未进入宅子里,已觉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班主先行一步进了里面,他熟门熟路的到大厅里摸到灯的开关,一按,毫无反应。想想也是,这里都废弃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有电。于是从携带的包里掏出蜡烛,点上后给大家分了几根。 “今晚你们先将就一下,明天我找人来修一下电路,估计是老化了,除了主卧室以外,东西各有两间厢房,你们可以分一下。” 说完班主去了主卧室那边,结果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个浓郁的尿骚味,他皱了皱眉头,没敢继续上前。而是侧身悄悄躲到窗户外往里瞄了一眼,虽看不太清,但房间里应该是有不少黄鼠狼。 看来这些畜生已经将这个房间占了! 班主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马又去了其他几间厢房,好在那四个房间没有被占领。他数了一下人数,在场共有六名男玩家,两名女玩家,两人一间房,刚好。 段鹤瑶自是同徐昕一个房间,巴巫峡扫了一圈,他走到金裕泓身边,开口道:“我俩一间,行么?” 金裕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于是两人便选了段鹤瑶他们隔壁的房间。 剩下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老铁“咳咳”了两声,指了指亓官褚,“那我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和亓官一间好了。” 毕厦一听这话,瞥了班主一眼,心里没底,老实说他一直觉得班主不是什么好人,但眼下房间已经分完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尽管他心里也超级想选亓官褚来着,总觉得跟他一间安全感爆棚! 现只能便宜老铁那个死胖子了。 毕厦越想越生气,嘴巴不自觉地紧绷成一条线。 房间里虽然有些杂乱,但不影响休息,床也够大。班主上了床见毕厦还在下面,疑惑道:“你不睡么?” “我其实不太困?” “你是怕今天夜里有什么吗?不会的,游戏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该休息还是要休息,明天估计有场硬仗要打。”说着班主往里挪了挪,给对方留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毕厦“哦”了一声后总觉得盛情难却,便慢吞吞地挪到了床边躺了上去。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呼-呲,呼-呲”,这鼾声比起打雷,更像是拉锯子,“呲啊,呲啊”的,震得人耳膜都要碎了。 毕厦堵住耳朵,但声音像是小虫子一般,从手指的缝隙中钻进耳朵里,直击心脏。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推了推对方,小声道:“班主,班主,醒醒,醒醒。” 见没动静,他又加大音量,但是班主睡得跟头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起。 毕厦一脸无语,苦歪歪地坐起来,纠结再三,决定去隔壁找亓官褚他们,否则他今晚得被这打呼声憋疯掉。 听到敲门声时,亓官褚已经在床里面躺着了,老铁刚出去方便了一下,进来后还没来得及脱鞋子。见是毕厦,一脸吃惊道:“怎么是你?” 毕厦眼皮子一耷拉,一副要哭的表情,“别提了,班主睡觉打呼,那声音要折磨死人。” “行,那你进来吧。”老铁也不管亓官褚的想法,直接说,“床够大,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挤挤吧。” 听到动静,亓官褚睁开了眼睛,但他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脸朝里睡过去了。 毕厦往床上爬,对上亓官褚的后脑勺后,耳朵根一热,脑海里想起上一关的场景,虽然说好不再提了,但架不住他会回想啊。这尴尬感叫他脚指头直抓地,麻溜地又下来,指了指,“老铁,你睡中间。” “我体型大,睡中间不得挤死你们两人。”老铁忍不住提醒道。 毕厦不管,推了推对方,“就你睡中间。” 老铁:“……” 他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瞄了亓官褚一眼,麻利地滚上了床。 等他躺好后,毕厦在挨着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留给他的位置仅有三四十厘米,仅够侧身躺着的。尽管如此,他也再不想回到班主那个房间去。 临睡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毕厦开口道:“老铁,你睡觉不打呼吧?你这么胖!” “嘿,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别看我胖,我睡觉可不打呼的。”老铁反驳道。 “你确定?” “我可以发誓!” “行,我信你一次。” 第41章 黄大仙挑衅 老铁说得对,他是没打呼! 但是他磨牙啊。 那声音,“呱嚓呱嚓”,像一只巨大的耗子在旁边啃骨头,吃得津津有味!又像是一个男人在用粗犷的嗓音骂人,呲呲喇喇的,叫人头皮直发麻。 总之…… 比起班主的打呼,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厦和亓官褚睁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几口气后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亓官褚哈了哈手指头,对准老铁的脑门,“咣当”一声,吓得老铁“腾”的一下弹坐起来,“谁,谁,谁,怎么了?” 毕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哈哈”的笑得前仰后合。 老铁眉头一皱,刚那一指弹,弹得他脑门都肿了,随即委屈巴巴道:“我没打呼啊。” “你是没打呼,但是你磨牙啊老哥。”毕厦吐槽了一句,还不过瘾,紧跟着又扎心道:“那声音,我都怀疑你牙齿要被磨平了。嘿,你说,你是不是半夜三更瞒着我们偷吃东西了,磨牙就算了,还吧唧嘴。” “我有么?”老铁一脸懵。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怼时,亓官褚突然“嘘”了一声,“窗外有动静。” 听到这话,毕厦屏住呼吸,他是坐在最外面的人,用窗帘遮住自己后偷偷瞄了一眼,只见窗户上出现了三个黑色的影子。 看身型和大小,黄鼠狼无疑。 “什么东西?”老铁压低声音问道。 毕厦没放在心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三只黄耗子。” “这玩意儿这么快就找来了?”老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我瞅瞅去。”他一伸脑袋,果然看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这小东西,搁这太岁头上动土呢,好大的胆子。欺负到爷爷我头上来了,看我不出去削它。”说着老铁就作势要下床。 亓官褚拉住他,“算了,别惹它们。这东西记仇,你不理它就算了,要是得罪它们了,难缠!” “嘿,我还怕它们不成。我们来这的任务不就是消灭它们么。” 老铁话音刚落,毕厦忽然看到了什么,指了指窗外,“诶你们看,它们是不是跟我们竖中指了?” “还真是,妈了个把的,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小毕,你能忍不?反正我不能忍。”老铁被这一闹,困意也没了。加上睡得正熟的时候被吵醒,多少有点起床气,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毕厦自不必说,这一晚上就没能睡,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泻呢,卡着黄鼠狼上门挑衅,也算是它们倒霉。 “不能忍不能忍。” 老铁一听这话来劲了,“走走走,盘它们去。” 两人刚准备下床,同时回头看了亓官褚一眼,见他没动静,对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 毕厦:“我们不能忍,大佬能忍么?” 老铁:“那肯定不能啊,大佬是谁啊,怎能容忍这小东西在眼前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蹦跶。” 毕厦:“就是说哈。” 两人一唱一和就一边一个架起了亓官褚的胳膊,“走走走,一起。” 亓官褚:“……” 首先,我并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再者,我真的不想招惹黄鼠狼。 最后,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还真能忍受! 但是没办法,架不住两个青铜的死缠烂打。三个人打开门,黄鼠狼听到动静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们。 它们一点不怕人,没跑就算了,还仔细打量了一下。 “嘿,小东西还敢看我!”老铁骂骂咧咧地朝它们走过去,其中一只眼疾手快,迅速在他鞋子上呲了一泡尿后“叽叽”叫了两声,剩下两只便跟着它一起跑走。 这口气老铁怎么可能咽得下,拔腿追了上去。 见他追过去后,毕厦和亓官褚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黄鼠狼从宅子的后门跑出去后就往北边一路奔去,这会天已蒙蒙亮,借着光,老铁步步紧跟。 亓官褚很快就发现了猫腻,他察觉出这几只黄鼠狼是在故意引它们出来。因为跑的过程中,它们甚至会回头看一眼,见他们没跟上来,还会故意等一会,只把距离缩小在五米之内。 毕厦也发现了这点,拉住前方亓官褚的胳膊,“等一下!” 就在这时,“啊”的一声,前方的老铁不见了。 两个人心脏咯噔一下,连忙跑过去,结果刚跑没几步,一脚踩空,双双落入洞穴中。 很快里面便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原来后掉下来的毕厦和亓官褚两人都砸在了老铁的身上。 “我靠,你们两人是要谋杀我啊!” 亓官褚扶着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还不忘拉了毕厦一把。 老铁伸出手等待中…… “悲催,这里怎么有个洞?”毕厦一脸苦歪歪道,完全没顾及到对方。 亓官褚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那三只黄鼠狼趴在洞口处,“叽叽叽”地叫着,好似在讥笑它们。 “狗扯,它们是故意带我们来这的吧?”说到这毕厦低头寻找了一番,摸起一个石块砸了上去。 石块砸中了其中一只黄鼠狼,只见它龇牙咧嘴地忽地转过身用屁股对准了他们,“噗”的一声,霎时间,臭味弥漫了整个洞穴。 “我靠!”老铁捂住鼻子,嚷嚷道:“这是没人管我了么?你俩是种谷虫的儿子吧,真没良心。好歹刚刚我还给你们做了肉垫子,这会就不顾我死活了。” 听到这话,毕厦和亓官褚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呢,于是一边一个,赶紧将老铁扶起来。 “亓官,我刚看见了,你起来的时候还记得拉毕厦一把,唯独把我忘记了。上一关最后厮杀的时候,记得不,我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你这边的……”老铁不依不饶,叨叨的同时还不忘“哎哟哎哟”地捂着胸口,刚那一下,真差点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震出来。 “等一下!”毕厦打断了他,“你们听。” 洞口上方不远处传来击鼓的声音,“咚咚锵,咚咚锵”,听起来很喜庆,像是在庆祝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镇子里的人今天办什么喜事?”老铁张口道。 毕厦皱了皱眉头,“谁家办喜事选择凌晨四五点啊?” 第42章 选婿 “不一定。”亓官褚想到了第一关段鹤瑶出嫁的场景,还是在深更半夜呢,毕竟是游戏,系统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稀奇。意识到这点,他踌躇道:“也许我们有救了。” 毕厦和老铁心领神会,开始扯着嗓子喊“救命!” 结果喊了好久也没个动静,就在他们放弃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声音…… “看,底下有三个牲畜在叫唤。” 一抬头。 好家伙! 上面围了一圈黄大仙,不过这群黄鼠狼和之前见到的那三只不一样,他们长着鼠脸人身,还会讲人话。 只是这“牲畜”从它们的嘴里叫出来,难免…… 亓官褚:“……” “我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毕厦一脸懵逼道。 老铁默默举了举手,“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些是什么玩意儿,难道黄鼠狼真的能成仙?” “你们叨叨逼逼什么呢?再废话就不救你们上来了。”其中一个黄鼠狼打断他们的对话道。 此话一出,底下的三人瞳孔地震,立马紧闭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老铁内心在想这些畜生们成精就算了,居然还会骂人!这不是城隍老爷讲故事,鬼扯么。 看着不咋地,脾气倒还挺大! 绳子落下来的时候,亓官褚先行一步爬了上去,紧跟着是毕厦。等到老铁的时候,他刚拽住绳子爬了有一米远,“啪“的一声,绳子断了。 黄鼠狼:“算了,这个胖子就在底下待着吧。” 老铁:“……” “别啊大哥,这断了不能怪我,肯定是前面那两人太重了,给磨得差不多了,结果到我的时候才没坚持住。” 亓官褚和毕厦两人听到这句话后,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他很适合待在下面。”毕厦说完抿了一下嘴,挤出两边面颊上的酒窝。 亓官褚点点头,附和道:“好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老铁:“……”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是么! “别别别,大哥们我错了,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减肥,请救我上去。”老铁一脸真诚地恳求道,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黄鼠狼们倒也没那么绝情,不知从哪又找来一根绳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拉上来。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三个人喜滋滋地给道了谢准备离开这里,其中一个黄鼠狼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等一下!” 毕厦“呼”了一口气,硬挤出一丝笑容,“黄鼠狼大哥,请问有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就冲出来一群黄鼠狼二话不说将三人推进了轿子里带走了。 毕厦:“完了,这真要进了狼窝了。” 亓官褚没吱声,早在追那三只小黄鼠狼出来时他就知道今晚不可能轻易回去了,现在再加上外面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铁定没好事发生。 老铁倒是悠哉得很,他甚至觉得这小轿子坐起来,一颠一颠的,舒适得不行,没一会儿竟给晃睡着了。一直等到了目的地,他才擦擦口水,迷迷糊糊道:“诶,到了啊?” 黄鼠狼掀开前面的轿帘子,“下来吧。” 三个人没商量好,同时起身站了起来,结果硬生生给卡在了原地。 见到此景,黄鼠狼讥笑了一声,嗓音尖细道:“嘻嘻嘻嘻嘻,一群蠢货!” “竟然敢嘲笑老……”老铁刚竖起手指头,亓官褚眼疾手快地将它折回来,“别!” 老铁“哼”了一声,愣是将话咽了回去。 等下了轿子,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宅院,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毕厦看得有些入了神,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咂了下嘴,“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院子很眼熟?” “李宅!”亓官褚言简意赅道。 这话提醒了毕厦,“我说难怪呢。” 可不是么,眼前的这座宅子同他们今晚住的宅子很像,无论是大小还是布局,唯一不同的是那座宅子废弃了,而眼前的却像是新建的一般。 让人更加诧异的是宅子的正中央搭了一个巨大的台子,三个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及至大厅里忽然出现了好几只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的黄鼠狼,才知道刚刚带他们来的那些顶多算这个府宅的家仆而已。 其中有一只黄鼠狼打扮得最为俊俏,还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目光炯炯有神。看起来像是即将要成亲的新娘。 “看来是场婚礼啊,怎么不见新郎?”毕厦一头雾水。 亓官褚指了指台子前,从穿着打扮来推测,那边站了很多青年才俊。 毕厦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靠,今晚不是要招亲吧?” 声音虽低,但还是被旁边的一只小黄鼠狼听到了。它看起来很兴奋,并没有责怪他们窃窃私语,还比较好心地告知道:“是啊,今晚小姐要选婿咧。” “选婿?”老铁睁大了眼睛,“这不得萝筐里拣桃子,挑花了眼啊。” “嘿,那边那三个,过来!” “哪三个?”毕厦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左右看了两眼,“是说我们么?” “对,就是你们,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过来!”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亓官褚、毕厦和老铁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前厅门前,只见刚喊他们的那只黄鼠狼在一只年老的黄鼠狼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随即那只老黄鼠狼又在新娘黄鼠狼耳边嘀咕了几句。 “咳咳,他们在说什么呢?”老铁抿着嘴唇,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问道。 毕厦:“不知道啊。” 老铁:“它们不会在想着怎么吃我们吧,清蒸、水煮、油炸、煎炒?” 毕厦:“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巴,没人逼你说。” 老铁:“我是认真的。” 毕厦:“滚粗!” “刚跟我们老爷说过了,尽管你们三人是外来的,但是小姐觉得你们还不错,特允许你们一起参加今晚的招亲比赛。” 老铁:“?” 他瞄了“小姐”一眼,只见小姐害羞地用手帕遮住了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庞,“呕”,他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这种“不错”的肯定,倒是也可以不要! 第43章 落选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老铁一脸愁容,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娶一个黄鼠狼为妻。 毕厦捂住嘴巴,凑过去小声道:“你放心好了,人小姐眼睛又不瞎,肯定不会瞧上你的。” 老铁细想一下,倒也觉得说得很有道理,首先,在黄鼠狼眼里,他们算是异类,指不定觉得有多丑呢。再者,就算小姐好他们这一口,也有“亓官褚”这么一个玉树临风,帅气夺人的翩翩公子在,怎么也不会轮得到他。 想到这里,他舒心地抚了抚胸口,安抚自己问题不大。 在响亮的锣声中,招亲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去的是只身材颀长,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黄鼠狼,只见它一手置于背后,另一只手摇着扇子,温声道:“我很擅长作诗,今日献丑了。”说着便开始念起来…… 青山隐隐水迢迢,初云微遮月未稍。 梦女不知身何处,江畔何人独吹箫。 卷书长叹赞古事,执笔未落意萧条。 锦文秀章浮华语,唯缺情思立云霄。 念完之后,负责敲锣的黄鼠狼瞄了一眼,发现小姐并无任何表示,便重重地敲了一下锣,喊了一声“下一位”。 亓官褚数了一下,排在他们前面要参加招亲的黄鼠狼大概有十五只,每只都需要上去表演一下自己的才艺,也就是拿手绝活。有作诗,有画画,有武术,各式各样的都有。 因为有时间限制,很快便轮到他们三人了。 这时毕厦和老铁两人同步往后退了两步,并低下头,对着亓官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亓官褚:“?”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人。 说实话,他并未想好自己要表演什么,慢吞吞地走上台之后心里还有些慌,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口道:“有弓弩么?” 黄鼠狼:“嗯?” 它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的有的。”然后立即让另外一只黄鼠狼拿了一只弓弩上来。 “我射这个百发百中,要不给大家表演一个射头顶上的苹果绝活吧,距离小姐定。谁愿意给我当个靶子?”亓官褚说完环顾了一圈,底下的黄鼠狼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表示都不愿意当这个靶子。 最后没辙,只能从同他一起来的伙伴中挑一个,也就是毕厦和老铁二选一。 老铁慌忙摆了摆手,“亓官,咱俩可是多年的好友老交情了,这种性命攸关的事肯定不会让我上吧。” 亓官褚扯着嘴角笑了笑,“感情好才要两肋插刀。” 老铁:“?” 他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我俩其实也不是很熟,那什么,你和毕厦熟啊,你俩还是夫妻来着。” 毕厦:“……” 真是服了你这个老6,我谢谢您咧!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亓官褚也黑着一张脸,“你上来不上来?” “这……行吧。”老铁见对方生气了,多少有点怵,咬咬牙,硬着头皮上来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会弓弩,你别一会给我打成了筛子。” “放心好了。”亓官褚笃定道。 可就在让黄鼠狼小姐定距离时,它突然指了指毕厦,“让他上!” 众人一阵疑惑,但又不敢问原因。 毕厦也有些懵,慢慢地挪过来,一脸的问号。 这可把老铁喜死了,两手一摊,高兴地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怪小爷了。”他下去的时候经过小姐跟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对方正眯着眼睛对着他笑,这可把他笑毛了,后背直冒冷汗。 这黄鼠狼笑什么? 毕厦按照小姐指定的位置站好,亓官褚距离毕厦得有七八十米的距离。 “喂,亓官,你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赶紧先说,我可不想被你一箭戳穿,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就在毕厦絮絮叨叨时,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他“咦”了一声,屏住呼吸,后脖子往后一缩,把双下巴都给挤出来了。 最后箭稳稳当当地插在了苹果上! 底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倒是小姐,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毕厦下来的时候双腿还在抖,等亓官褚过来,他忍不住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拼吧,就那么想当新郎官么,我们不跟你抢!” 亓官褚没吱声,挑了一下眉,示意该老铁上去了。 老铁上去后“刷刷刷”几下很敷衍地表演了几个打拳的动作,不为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菜”字。 可他不知道的是,边上有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等他一表演完,负责敲锣的黄鼠狼并未喊下一个,而是大声叫道:“结果已经出来了,让我们恭喜最后这位大汉赢得比赛。” “谁?”老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小黄鼠狼迅速奔过来,三下五除二给老铁换上了新郎官的衣服。 老铁:“……” 卧槽,什么情况?为什么是我,这不对啊,就算选也应该选亓官啊? 亓官怎么可能落选啊? “等等等,是不是搞错了啊?”老铁叫嚷道。 小姐走出来,“没有搞错,我就看上你了。” “为什么啊?”老铁不能理解。 “你圆滚滚的,很可爱,不像他们,瘦的跟排骨似的,一点美感没有。”小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老铁:“?” 敢情动物界都是以“胖”为美啊,失策了,他本以为自己稳稳当当地落选,没想成…… 老铁发誓,这是他最想减肥的一次! 亓官褚佯装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啧啧啧”了几声,不忘火上浇油道:“我还以为我肯定能选上呢,哎,看来还是不如老铁啊。” 毕厦嘴巴一撇,委屈巴巴道:“我说什么了么,它们甚至连表演都没让我表演!” 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是懂得怎么“安慰”人的! “诶,褚哥我跟你说,我本来还想表演一下唱戏的,好歹大青衣啊!”毕厦补充了一句。 话音刚落,周围忽地安静了下来,黄鼠狼老爷一脸惊奇道:“你会唱戏?” 毕厦有些懵,“嗯”了一声。 “那你会霸王别姬么?” 毕厦:“……” 黄鼠狼也爱听戏? 第44章 两个新郎 “不,不太会。”毕厦踌躇道,他这会才想起来,任务的背景里说了,在春生镇是不能唱戏的,否则会死的。 后知后觉的他恨不能抽自己两大耳光,嘴怎么就这么碎呢? 黄鼠狼老爷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抚道:“没事的,我们都很喜欢听戏,给我们唱几句吧。” 毕厦连忙摆手,“不不不,霸王别姬我是真的不会,真的。” 老爷:“没关系,挑一个你会唱的。” 毕厦:“……” 他脸立马绿了,越发的后悔。 一旁的亓官褚环抱住胳膊,凑近毕厦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唱吧,应该不会有事。” 当前这种情况,唱了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不唱,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及至目前,这群黄鼠狼对他们还算客气,但是不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 见亓官褚都这么说了,毕厦深吸一口气,唱了几句“霸王别姬”,他虽不擅长,但是也会点。 黄鼠狼们听得津津有味,老爷和夫人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听了一会后,禁不住开口道:“唱的是次了点,没有办法和李家夫人相比,不过能唱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提到“李家夫人”,亓官褚眼睛一亮,“您说的李家夫人可是镇里数一数二的旦角,当年唱霸王别姬很有名的那个?” 听到这话,老爷僵硬地转过头,眯了眯眼睛,“你知道她?” 它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以至于亓官褚完全摸不透它的心思,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也只好敷衍了一句“略有耳闻”。 老爷忽然之间就没了兴致,摆摆手,对它女儿说道:“我看上了他做女婿。”说着指了指毕厦。 毕厦:“?”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无法相信道:“我?不不,不是……” 他完全没办法接受,甚至觉得是天空飞来个屎盆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和他相反,老铁喜得不行,但是又怕黄鼠狼小姐生气,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略显可惜道:“啧啧啧,还是我不够优秀啊,终究是我丫鬟戴凤冠不配了。对不起啊,小姐,是我的错!” 心里:哦耶,老子终于摆脱了,如果要娶这么一玩意回家,还不如做只离散的羔羊,孤独终老呢。 随即偷摸摸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指向毕厦。 兄弟,交给你了! 毕厦张开嘴,做了个口型骂了他一句,没敢发生声音。 这关系到终身大事,黄鼠狼小姐自然是不同意,嘴巴一撇,呜呜咽咽道:“爹,可是我不喜欢他,长得太丑了,瘦不拉几地,跟个排骨似的。” 丑? 霎时间,如有万箭对准毕厦的心脏射发,他气得都要吐血了。虽说自己说不上玉树临风高大帅气,但好歹也是个班草。如今竟从一只黄鼠狼嘴里说他“长得太丑”,这简直是…… 喂,黄鼠狼大姐,您真的有审美么? 毕厦心里暗戳戳的吐槽道。 饶是亓官褚再高冷此时此刻也憋不住了,便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嘴偷笑。 黄鼠狼小姐过去挎住老铁的胳膊,“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铁管牛!”老铁扯着嘴角,讪讪地回了一句。 黄鼠狼:“这名字和你人一样帅气!“ 说完还羞涩地笑了笑,又觉不雅,连忙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 老铁:“……“ 老实说,他真的要吐出来了! 他发誓,这是平生第一次被夸帅的时候完全笑不出来,甚至觉得有点悲伤! 另一边的毕厦愣是将平生所有的伤心事情都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觉得有点不礼貌,奈何憋不住啊。 虽然黄鼠狼小姐再三拒绝,但是它爹却坚持要她嫁给毕厦。 搞得老铁和毕厦的心态都要崩了,一直在“开心”和“绝望”之间来回蹦跶。 最后还是黄鼠狼夫人折中道:“两个都嫁了不就行了,分个大房和二房。” 黄鼠狼老爷和小姐一琢磨,好像这个主意是不错,两边都满意,于是决定毕厦和老铁都选了! 老铁:“……” 毕厦:“……” 两人想抱头痛哭,谁也没法幸灾乐祸了。 黄鼠狼们奔过来,又给毕厦换上了喜袍,样式什么的同老铁的一样。就这样,在场的除了两个新郎官,其他的人都欢天喜地地庆祝起来。 黄鼠狼小姐也喜滋滋的,挑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都喜上眉梢了。 老爷对亓官褚说道:“你要是愿意可以留下来喝完喜酒再走,要是有事的话现在就离开也行,我可以派人送你。” 亓官褚一听还有这好事,立马佯装有事,现在就要离开。 他要走,另外两人肯定不让啊。毕厦眼珠子一转,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大哥,咱们不是三兄弟么,这两个弟弟结婚大哥怎么能不在。是吧老铁?” 老铁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嗯嗯嗯,是啊,大哥怎么能走呢?”说完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向黄鼠狼老爷,“既然都能收了个二房,那我也不介意再收个三房。你们看我大哥又高又帅,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女婿,是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将亓官褚拉下水。 亓官褚:“……” 我真是谢谢您咧? 老爷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姐指着毕厦,先行一步拒绝道:“不行,这个丑歪歪的我已经勉强要了,这个更丑,我实在无法接受。” 她这话一出,老铁和毕厦惊呆了,居然有人说亓官褚“丑”? 黄鼠狼小姐的这番话倒让毕厦心里舒坦了不少,在对方眼里,连亓官都是丑的,那他还在乎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安慰相当到位! 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老爷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本来多嫁了一个戏子,女儿已经够不高兴了,实在不想再给它添堵。想到这里便附和道:“这位公子还是算了吧,小女看不上。” 亓官褚:“?” 你们父女倒是也不用这么直白,可以委婉一点的。 老铁见无望,赶紧朝亓官褚投过去一记哀求的眼神,“大哥,求你别走!” 第45章 老铁在干嘛 亓官褚也放心不下他们两人,便同意留一晚,明天再走。 酒席后场喝酒的时候,老铁和毕厦故意来到亓官褚这桌,趁着其他黄鼠狼不备时,小声讨论怎么逃脱这里。 但是亓官褚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能知道一些关于当年李夫人变成妖怪的秘密,在得到线索之前,他还不想离开。 毕厦眉头一皱,“你刚不是还说要离开这里的么?我们好说歹说才把你留下。这会怎么突然又……” 亓官褚:“刚刚只是骗骗你们的。” 老铁:“……” 心里有一万句麻麻批想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越来越亮,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酒席上也开始慌乱起来,老铁本来还想多喝几杯的,拖延一下时间,但是黄鼠狼们显然不让,架着他就往新娘的房间走去。 老铁的脸都黑了,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人,用嘴型说道:“救我啊,兄弟!” 结果另外两人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慢走不送。 老铁:“……” 娘了个擦的,这帮弟兄,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 他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守身如玉二十几年,结果今天却要折在一只母黄鼠精身上。心里的痛就像火山喷发似的溢出来,随即挣扎了几下,但是架不住黄鼠狼多啊,根本抵挡不住。 被送进新房后,老铁一脸复杂地看着床上坐着的“小娇妻”,心里五味陈杂。他搓了搓手,脑子一转,扯谎道:“那什么,还没喝够呢,我再去喝点。” “铁郎君,等一下!”新娘叫住了他。 老铁握住门栓的手停顿了一下,他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了,咂了咂嘴,舒缓一下自己的表情后转过身,“怎么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了,你快过来吧。” 透过门缝,老铁偷偷瞄了一眼,外面站了少说十几只黄鼠狼,如果这个时候他强行逃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越发地想骂亓官褚和毕厦那两个冤种兄弟,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受罪。毕厦就算了,他亓官也…… 老铁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拳头握成馒头状,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硬挤出一脸的笑容朝着新娘走去。 新娘盖着红盖头,端庄笔直地坐在床边。 老铁心里冷哼了一声,刚在外面又不是没看见长相,这红盖头不是吃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么。 新娘见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提醒道:“你该用喜称挑开我的盖头了。” 老铁:要你提醒,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想看见你那个丑样子罢了。 当然,他也只是心里这样说说,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答应道:“得嘞!” 桌子上摆满了吃食和酒水,在边上放了一个喜称。老铁慢吞吞地移过去,接过喜称后又慢吞吞地挪回来。 “那我可要挑了哈!” 喜娘“嗯”了一声。 老铁先是找准位置,然后迅速闭上眼睛,心一横,将盖头挑了过去。 新娘看着眼前的如意郎君,脸上笑开了花,温声道:“铁郎君,你怎么不敢看我?” 你那个鬼样子,谁想看啊! “哦,不是,娘子,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被你的美貌震惊得睁不开眼了。”他胡说八道地敷衍了一句。 “好了,你别贫嘴了。”说着新娘过来强行扒开了对方的眼睛。 老铁本以为要看到一只面目丑陋的黄鼠狼,但叫他吃惊的是,眼前并没有什么兽头人身的妖怪。坐在眼前的,真真正正是一个大美人。 只见对方面若娇花,鼻梁坚挺,一张樱桃小嘴粉嘟嘟的,煞是美艳动人! 老铁看呆了,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半天整,才憋出一句话道:“娘,娘子,你怎么突然变好看了?” 新娘害羞地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讨厌,人家不是一直都长这样么?” “是是是,不愧是我的娘子,当真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老铁说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随即动了手,去摸了一下对方的脸,细腻有弹性,心里乐开了花。 当即就像吧唧一口,新娘子眼疾手快挡住了他,“急什么,交杯酒还没喝呢?” 听到这话,老铁迅速去倒了两杯酒过来,喜滋滋地同对方喝了交杯酒。这酒一下肚,他越发地觉得新娘好看,就跟天仙似的。 他好歹也是一热血男儿,这哪里顶得住啊,迫不及待就亲了上去。 …… 段鹤瑶她们一觉醒来发现少了三人,赶紧在周边找了一圈,后来就让他们找到了在山底的一处破宅子。进去之后就看到里面一大群黄鼠狼,好在是白天,这群牲畜翻不出个水花,他们也不怕。 在前面大厅看到了亓官褚和毕厦,两人像是失了魂似的,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 这时班主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类似于风油精一样的液体,分别放在他们的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两人一下子惊醒了。 “靠,怎么回事?”毕厦一脸惊奇道。 段鹤瑶一脸无语,“你们是怎么进了这黄鼠狼窝的?” 提到这个,毕厦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赶紧把昨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语速飞快,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 巴巫峡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蓦地想到了什么,打断道:“那老铁呢?” “啊,老铁,快去救老铁,迟了恐怕就被那只母黄鼠狼吃干抹净了。”毕厦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后知后觉道。 几个人一顿跑,冲进了后厢房。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老铁光着上半身,两只手捧住一只巨大的黄鼠狼脸蛋准备亲下去。 “老铁这是在干啥呢?”段鹤瑶一脸懵逼地问道。 “啊,别!”毕厦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黄鼠狼被吓得一激灵,看见来人后,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里。 班主一个健步上前给老铁闻了解药,回过神来的老铁一脸疑惑,他看着眼前的一圈人,“你们怎么来了?” 毕厦捂住脸,“我们能不来么,我们再不来,你就要和一只黄鼠狼那啥了。” 第46章 获取更多信息 毕厦一五一十地将刚刚见到的场景告诉给了老铁,包括他是怎么要亲一只黄耗子的,恨不能再给他演一遍。 老铁听完之后直摇头,“不不不,你不要瞎说,是个美女,国色天香那种。” 众人:“……” 段鹤瑶捂住脑门,“那什么,班主,你刚那什么药直接给他喝点吧,我看他鬼迷心窍的程度比较严重。” 班主掏出那一小瓶药晃了晃,“这个喝了会死人的。” “怎么可……”老铁的话还没说完,这会回过来神来看到周围的场景,脸立马绿了,“这什么情况?” “噗,噗嗤。”毕厦憋得辛苦,他实在想笑,“老铁,其实……” “好了,你闭嘴!”说完老铁愣了一下,随即奔到一个角落里,捂住胸口干呕了起来。 遇到这种情况,班主不得不提醒道:“黄鼠狼的屁会让人产生幻觉,你们下次再遇到它们,尽量躲着点吧。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它们并不想害你们,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回去的路上老铁闷闷不乐,他心里有些堵得慌,昨晚的事对他来说,像是一场梦一般,他清楚那是幻觉,可是脑子里却又不住地回想起新娘那张绝美的脸。 毕厦看穿了他的心思,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调侃道:“还在回味呢?” “你走开,丑八怪。”老铁不客气地回击了一句。 毕厦“哼”了一声,吐槽道:“切,被黄鼠狼夸赞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怕是忘记了当初被骂“丑”气得蹬鼻子上脸的也是他。 老铁懒得搭理,一个人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撅着嘴,无精打采地走着。 回到镇里,班主要去找人将宅子好好收拾一下,剩下的人就打发去了镇里闲逛。还给了他们点钱,让他们买些自己觉得需要用到的东西。 大家按照昨晚选房间时候的分配自动成组,段鹤瑶和徐昕想去打听点事。她们睡觉之前讨论了一下,春生镇这个副本不难刷,这世上本没有妖魔鬼怪,一切都是人心作祟。只要坚信这一点,就不难理清楚当年发生的事。 李家被借着黄鼠狼的名头灭了门,这一看就是有人从中陷害,至于这个人是谁,只要去查查他家当年有没有结仇或者某个对家就行。 本来这件事可以直接问班主的,但是她们早上问了,班主那会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昔日的戏曲大镇如今却无人唱戏,想想也是一件悲哀的事。 段鹤瑶走在街头,她环顾了一圈,这个镇子里的人倒是安逸,街上的小贩都是摆烂式营业,“昕姐,你说这些都是玩家么?” “应该是吧。” “能有这么多玩家?” “玩这个游戏的人挺多的,毕竟是国内第一家,况且还有巨额奖金。” 这倒是提醒了段鹤瑶,等出去的时候可以查一下这个游戏的开发商,那样总归能找到点线索。 两人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很大的宅邸,在这个镇子里显得很突出,光是从大门来看,就显得气派十足。门口两座石狮子昂首挺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看了一眼牌匾,居然写着“春生戏院”四个字,段鹤瑶和徐昕面面相觑,她们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镇里自从发生李家灭门案之后,就再不能唱戏了,那这家戏院是怎么回事? “要去看看么?”段鹤瑶开口道。 徐昕点了点头,并率先朝着大门口走去。 靠近了才看到院子里很多人在练基本功,但是的确,没人吊嗓子。 见有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语气生硬道:“有事吗?” “我看这里是戏院,想说来看场戏。”段鹤瑶试探了一句。 听到这话,管家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俩一圈,脸上流露出狐疑的神色,“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段鹤瑶和徐昕对视了一眼,“嗯”了一声,“是啊,我俩昨天刚来这里。” 管家:“难怪。” “怎么了吗?”段鹤瑶佯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管家不想多说,眉头微微皱着,“想听戏的话就去上海滩吧,我们这里没人唱戏。” “可是他们不都是唱戏的么?”说着段鹤瑶指了指院子里在训练的人。 管家有些不耐烦,“你们没听说镇子里的事么?” 段鹤瑶:“什么事?” “反正不能唱就是了,走走走。”说完管家就要赶人离开。 徐昕使了个眼色给段鹤瑶,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到了不远处的角落里,段鹤瑶率先开口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戏院有问题。” 徐昕:“我们要不找个人问问吧。” 街上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不少玩家都是底层的小罗罗,他们进来也只是感受一下而已,毕竟想要拿到好的角色,除了有经验值,还要氪金。但是这个氪金的费用并不低,普通人根本承担不起。 所以想要在这里面找到有用的人,还有点难。 段鹤瑶手指了指戏院旁边一个卖胭脂粉的摊子,“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问问。” 徐昕:“她能知道?” 段鹤瑶:“嗯,你不觉得她的位置有点奇怪么,这边虽是市中心,但是货摊都集中在那一边,但是她却好巧不巧地在春生戏院旁边,周围都没其他的摊位。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的任务就是将线索散发出去。 徐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想给对方点赞。 小贩是个大娘,化妆痕迹比较明显,实际玩家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她看有顾客来,立马赔上了笑脸,笑意盈盈道:“客官,买什么?” 段鹤瑶:“随便看看。” “行,那你们随便看。”说完大娘就去旁边扇扇子去了。 这时段鹤瑶便开启了闲聊模式,她先问道:“大娘,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吗?”大娘龇着一口的大黄牙,“在这十几年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些得意,“我瞧着你俩像是外地来的。” 段鹤瑶:“是啊,我们是从上海滩过来的。” 大娘:“上海滩可是个好地方啊,那里灯红酒绿,我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来着。” 段鹤瑶:“也还行吧,我俩都爱听戏,听说春生镇有很多名角,专门过来听戏的。” 第47章 接人 “哎哟,那可不巧。你俩这信息有点落后啊。”大娘一脸可惜的模样,“春生镇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没有唱戏的了,你们不知道,邪性着咧,当年我们镇里的确有个名角,大家都叫她”李夫人“,她唱的霸王别姬,啧啧啧,她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连省里的大官都要来听,可偏偏不巧,那次来听戏招惹到了黄皮子。他们非说李夫人是黄皮子成精,说她是妖怪,给全家灭门了。哎,那叫一个惨。” 段鹤瑶:“天啊,还有这事,那李夫人真的是妖怪吗?” “怎么可能!”大娘振振有词道,“李夫人我们都见过,哪里是什么妖怪。这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不过也说来奇怪,自那之后,我们镇里就不能再唱戏了,谁唱戏就会被黄皮子给缠上,最后死状凄惨。” “那这里怎么还有个戏院?”段鹤瑶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 大娘瞥了一眼,一脸嫌弃,“哦,你问他家啊。切,他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李家被灭门一事,他家可没少掺和。你们不知道,当时李家是他周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拿那几个出名的戏曲来说,李家的戏曲班子,每每都能压他家一头。还有“李夫人”那头衔,全国数一数二的旦角,有她在,周家就翻不了身。李家被灭门之后,他家以为肯定能翻身了,结果出现了黄皮子那档子事。不过这周家老爷子也没放弃,他在镇里继续培养这些戏剧演员,但是不在春生镇表演,都是去到大城市表演,那样就没事了。” 在大娘这得到的信息,让段鹤瑶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虽然还不能确定当年的事情就是周家搞的鬼,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他家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大家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回李宅了,段鹤瑶她们回来时发现巴巫峡和金裕泓已经回来了。彼此之间分享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巴巫峡他们打听到当年来听戏的那群军官们好像都很喜欢李夫人唱的霸王别姬,其中有个布防官对李夫人这个人也很中意。听说他还提出了无理要求,要娶李夫人回去做姨太太,可当时的李夫人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至于后来怎么样了,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剩下三个人才姗姗来迟,除了亓官褚以外,另外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手里大包小包拿着各种东西。 段鹤瑶他们一脸震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三人晃悠悠地走进院子里。 毕厦看到段鹤瑶,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嚷嚷道:“走,喝酒去!” “喝什么喝,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段鹤瑶拧着眉头,不悦地怼了一句。她也是服了他们三人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出去喝酒?随即对亓官褚说道:“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亓官褚手指了指老铁,“他失恋了,难受,就喝了点。” “失恋?”段鹤瑶一脸疑惑,忽地想到了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只黄鼠狼吧?这……” 其他人:“……” 这是什么惊天消息? 几个人震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同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有种吃了苍蝇屎噎在了嗓子眼里的感觉。 “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巴巫峡讪讪道。 金裕泓冷着一张脸,瞄了老铁一眼,一副有话说不出的压抑感。 你哪怕恋上一只狐狸精什么的还能稍稍理解,这喜欢上黄皮子,就…… 想吐槽想鄙视想骂人,但是看着老铁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伤心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又不太忍心嘴他。 “今天晚上我们还得再进幻境一次。”亓官褚猝不及防地说道。 班主刚巧进来就听到了这话,瞳孔迅速放大,冲到他跟前,“你疯了?” 亓官褚“你们家的事跟那群黄鼠狼也有关系,他们有灵性,当年现场的事应该还记得。” “可是你们要怎么再进去?”段鹤瑶跟了一句。 亓官褚将视线投到老铁身上,扯着嘴角笑了笑,“今晚他的娘子肯定会再来找他的。” 段鹤瑶:“……” 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为了不旁生枝节,今晚暂定还是亓官褚、老铁和毕厦过去。 到了下半夜,果然,窗口处响起来“叽叽叽”的声音,此时老铁和毕厦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还在互相开玩笑说“你娘子来接你了”。 毕厦顿了顿,打趣道:“你真希望那是我娘子?“ 老铁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 一旁的亓官褚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你别太上头,毕竟那是畜生,跨物种恋爱不太行。” 老铁:“……” 黑着一张脸,一副“要你提醒”的悲愤感。 毕厦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是架不住畜生长得美啊!咱老铁就好这一口。” 老铁朝他投过去一记死亡眼神,下一秒就要刀了他。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臭味,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一身材婀娜多姿的“美女”走了进来,这是这美女戴着帽子和面纱,看不清面容。 老铁一阵惊喜道:“娘子是你么?” “铁郎君,是我。” 一听这话,老铁激动地冲到对方跟前,“你这怎么还戴着面纱呢?大晚上的还怕别人认出你不成?”说着就要强行去掀开对方的帽子。 黄鼠狼小姐连忙阻止了他,“别别别”,它扯谎道:“我们一族结婚后不能将面貌轻易示于旁人看。” 老铁:“我们这也没旁人啊,小毕不也是你郎君么。哦,对,还有亓官……那,那什么,亓官也不算外人,他是我们的大哥。开水锅里洗澡,都熟人。” 随即回头瞥了亓官褚一眼,对方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副我并不想看的表情。 老铁顺其自然地挎住黄鼠狼小姐的胳膊,“行,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黄鼠狼小姐忽地开口道。 第48章 又回来了 “怎么了?”老铁一头雾水。 黄鼠狼小姐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壶酒,右手执三只酒杯,“我们那的规矩,去之前需要喝杯酒。” “可是我们第一次去也没……” 毕厦的话说到一半亓官褚立马偷偷拽了拽他的胳膊阻止了他,其实今天早上亓官褚就怀疑了,按理说昨天晚上他们三人起初看到的都是鼠头人身的怪物,可后来老铁却坚持说自己看到的是美女。 那问题出在酒上的可能性很大,婚礼的时候,老铁没少喝。 三杯酒挨个递了过来,毕厦接过后一口闷,刚喝完,一转头却看见亓官褚用衣袖遮住了嘴巴,酒杯碰到唇边时一歪,将酒洒到了地上,而他本人并没有喝。 毕厦:“……” 刚刚明明是对方阻止他不要那什么的,这怎么…… 他不能理解,纯纯不理解! 甚至心里有股气憋着,不高兴地环抱住胳膊。 这次去分了两顶轿子,老铁自然是和他的小美人一起,亓官褚便同毕厦一顶轿子。 刚到上面,毕厦就迫不及待道:“褚哥,你为什么要坑我?” 亓官褚:“?” 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毕厦“哼”了一声,“不是你让我喝那个酒的么,为什么你自己没喝?” “我有让你喝那个酒吗?”亓官褚摆出一副疑问脸。 “欸?”毕厦瞳孔地震,甚至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惹得外面的黄鼠狼提醒他不要乱动,不然就扔下去。 这时亓官褚才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我只是让你不要违拗黄鼠狼小姐的话,但是你可以假装喝啊,并不需要真喝。” 毕厦:“?” 我娘了个擦,他嘴唇不自觉地抽动着,要哭不哭地看着对方,委屈巴巴的,“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点?” 亓官褚:“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毕厦像是被一只苍蝇噎住了,算了,反正已经喝了,再说什么都迟了。“会有什么坏处么?” “那倒没有,顶多和老铁一样,看你的夫人貌美如花罢了。” 听到亓官褚这话,毕厦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不近女色。”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会他说这话有多笃定一会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到了目的后,毕厦一下轿子,远远地看见了老铁身边的黄鼠狼小姐,长发飘飘,一转头,百媚千娇。只见她微微欠了下身子,朝他们点了个头,毕厦就开始心神荡漾。 他没忍住,径自走了过去,不安地舔了舔嘴唇,“那什么,我也是你的夫君吧。” 黄鼠狼小姐瞥了他一眼,温声道:“你是我父亲挑选的,我认的夫君就只有老铁一人。” 毕厦:“……”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老铁“嘿嘿”一笑,一脸得意,看他那眉梢,眼看着就要挑到天上去了。甚至拍了拍那硕大的啤酒肚,对着毕厦吹了声口哨。 把毕厦气得不行,挥拳作势要打。 一旁的黄鼠狼小姐连忙阻止道:“请自重!” 毕厦小声地哼了哼,恹恹地放弃了。 这时亓官褚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那都是幻觉,别轻易被扰了心神。” 本来毕厦虽然气不过,但还能克制得住,但一听这话,那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拦都拦不住,当即瞪了亓官褚一眼,“你不要在这说风凉话,敢情你没喝酒当然没事了。” 亓官褚:“……”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次到这边,黄鼠狼们对他们还是同第一次一样的客气,老铁被黄鼠狼小姐立马带去了婚房,亓官褚不放心,将毕厦偷偷拽到了一旁。 “我一会去找黄鼠狼老爷问一下当年李夫人的事,你去盯着老铁,在我去找你们之前,千万别让他做出逾矩之事!” “什么逾矩之事?”毕厦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亓官褚甩了个眼神,他立马“哦哦”了两声,“这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吗?”说完用手撑住嘴角,防止笑出来。 “你是认真的吗?”亓官褚忽地有点不放心。 毕厦摆摆手,“开玩笑的,你放心去吧,老铁就交给我好了。” 亓官褚:“嗯。” 黄鼠狼小姐迫不及待地将老铁带去了房间,一进门就抱住对方,“铁郎君,我可想死你了。” 老铁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点点头,双眼迷离,“娘子,我也想你啊!” 房间里没掌灯,用的是红烛,那烛火的灯芯处绿得瘆人。从进门开始,房间的屋梁上都挂着红色的纱布,一直延伸到床边,衬得小姐愈发的美艳动人。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老铁早已小鹿乱撞,只见他不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局促中夹带着期待地捧起对方的脸,就在那一吻即将落定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老铁,老铁,你给我开门!” 兴致一扫而光,老铁气得脸都黑了,他温声安抚了黄鼠狼小姐一句,让她等他一下。随即气冲冲地冲到门前,粗鲁地打开门,“干什么,干什么?” 毕厦从他的胳膊下泥鳅似的滑了进来,打趣道:“就算是洞房花烛夜,我也是新郎,应该带上我吧?” 老铁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拽回至了门外,“你小子要脸不要脸,你只是附加带上的,如果不是老丈人非要你做女婿,这有你什么事啊!” “嘿,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怎么办呢,老爷就是看上我了呢……” 这茶言茶语,啧啧啧。 “那也得分先来后到吧。”老铁不爽地打断了他。 毕厦偷偷瞄了一眼黄鼠狼小姐,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这种事按理说他不爱做,但是又知道不做的话,等事情结束了,老铁非后悔的想死! 于是眼珠子一转,“就算要先来后到,那凭什么是你先我后呢?” 说完又麻溜地钻进了房里,这一次,不小心撞到了黄鼠狼小姐。当与对方对视上时,毕厦眼睛一花,脑子也跟着糊涂起来…… 第49章 任务艰巨 这屋里有问题? 毕厦使劲甩了甩头,再看向黄鼠狼小姐时,心思荡漾,那一颦一笑,只戳在了他的心尖上。 落轿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对方长得美,像是画里的人,可这回再看过去,那美里面又多了些“媚”,叫人把持不住。 这也难怪老铁会深陷其中! 毕厦强压住最后一丝清醒,撞开老铁冲出了门外,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全身的燥热感顿时下去不少。 老铁见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砰”的一声关上门。 “哈,娘子,我来啦!”说着老铁搓了搓手,欣喜若狂地朝着黄鼠狼小姐扑过去。 黄鼠狼轻柔地推开他,“等一下,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嗯,娘子,你说。” 黄鼠狼小姐害羞地抿嘴一笑,她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你爱我吗?” 老铁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当然爱啊。” 这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巧,脱口而出,根本不需要考虑,只是脑子里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黄鼠狼小姐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你怕不是爱上我的这张脸吧?” “怎么会?”老铁心虚道。 他话音刚落,门再次“咚咚咚”地响起来,毕厦在门口咆哮道:“你们俩不能,不行,快给我开门。” 黄鼠狼小姐叹了口气,“去给他开门吧。” 老铁百般不情愿,耷拉着一张脸,微微紧张,“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说着它轻轻刮了一下老铁的鼻子,一脸宠溺。 门口的毕厦见里面没动静,他跑到院子里搬出一块石头,正准备砸门时,门开了。 老铁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开心,“进来吧。” 毕厦:“……” 等他再次踏入房间里时,忽地发现那个感觉消失了,此时此刻头不晕眼不花。再看向黄鼠狼小姐时,对方还是那张脸,但是那种心动感明显不见了。 “你们……”毕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在这时,亓官褚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急促道:“走,快走!” 毕厦:“怎么了?” “回去再说。”亓官褚匆忙拽住毕厦和老铁的胳膊,往门外拖。 结果一出门,院子里齐刷刷地站着几十只黄鼠狼,它们目露凶光,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毕厦懵了,“不是,褚哥,你做了什么?” 亓官褚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滴汗从太阳穴处滑落,他望了一眼东方,此时距离天亮少说还有两三个时辰,恐怕要有一场恶战。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有天亮的时候,这里的幻觉才会慢慢消失。平常面对的只是一群动物而已,但在幻觉中面对的,却是几十只妖怪! 以他们三个人的战斗力,同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硬抗,胜算不大。 黄鼠狼老爷慢悠悠地从走廊那边拐过来,他步履轻盈却凶神恶煞,边走边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春生镇的人只要一唱戏就会莫名其妙地死亡么,我可以告诉你,没错,那是我们干的!” 毕厦和老铁一头雾水,两人同时看向亓官褚,用唇语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他俩离开后,亓官褚径直去找了黄鼠狼老爷,他没想问太多,只是想确认一下当年军官来听戏时,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黄鼠狼是怎么来的?军官们为何看到李夫人的脸也变成了黄鼠狼? 到底是它们这群黄鼠狼给制造了幻觉还是当年的军官们撒了谎,其中有人想害李家。 可不知为何,黄鼠狼老爷一听到当年李家被灭门的事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露出了獠牙要吃人。这才吓的亓官褚立马跑去婚房喊老铁和毕厦赶紧离开。 亓官褚见事已至此,便故意进一步激怒道:“你之前不是说李夫人唱戏很好听,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害了她?” 这话一出,黄鼠狼老爷脸上的毛发都呲起来了,“啊……”它的狂吼声响彻在整个院子里,震得人耳膜要裂。 “我没有害她!” 黄鼠狼老爷喊道,两行清泪沿着它的面颊流了下来,它抽噎道:“害她的不是我,是整个春生镇的人,是那些人的嫉妒杀死了她。” “春生镇的人?”亓官褚睁大眼睛。 黄鼠狼老爷手一摆,“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春生镇黄鼠狼成灾,你们不就是专程过来消灭我们的吗?” “它怎么会知道?”老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靠,难道说又被“系统”摆了一道? 亓官褚松开毕厦和老铁,挺直了后脊梁,他将视线落到黄鼠狼老爷的身上,“如果当时李夫人唱霸王别姬的时候,你们不为了一己私欲去看戏,军官们就不会看见你们。看不到你们就不会生气,也不会让坏人有机可乘。”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黄鼠狼老爷讥笑道。 这时院门被石头砸得“砰”的一声碎了开来,段鹤瑶一抬头,“靠,还真是一群鼠头人身的怪物!”她看到了婚房门口的亓官褚三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毕厦,我们来救你们了。” “又来了一群废物!”黄鼠狼老爷露出不屑的目光,它转头叮嘱旁边的管家道:“你先带着夫人和小姐离开。” “不,我不走!”黄鼠狼小姐从屋里冲了出来,它二话不说地跑到老铁他们三人跟前跪了下来,“当年李夫人的死真的和我们无关,那天我们虽然去听了戏,但也是因为喜欢李夫人。那日我嘴馋,偷偷去他们的桌子底下躲着,好拿桌子上的东西吃,亲耳听见其中一个军官说他早就看上了李夫人,这场戏之所以没在戏园子办,就是为了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李夫人。我们便想帮李夫人,但是那群军官很凶残,他们有枪,我们打不过。所谓的李夫人变成了鼠头人身的怪物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是那位军官起了色心,在搭建的后台里要对李夫人动手动脚,李夫人不从,挣扎的过程中用头上的发钗戳伤了对方。他一怒之下想杀了李夫人,被父亲及时赶到救了下来。” 第50章 人心难测 “好了,幺儿,住嘴!”黄鼠狼老爷过来一把拽起黄鼠狼小姐,“我平常怎么跟你说的,要离人类远一点,他们蛇蝎心肠,你偏偏不听,非看上那个死胖子。” 死胖子? 老铁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这说的是我吗?” “不,你让我说完,父亲。”黄鼠狼小姐紧跟道:“李夫人以死相逼决不妥协,因为那天我们的出现加上救了李夫人,那周家便趁此机会大肆宣传李夫人是黄鼠狼精,鼓动军官灭了李家。最恶心的是,城里那么多的人,他们明明知道李夫人是人,却也良心被狗吃了站在周家一边。” “为什么?”老铁忍不住打断道。 “为什么?呵呵呵呵呵……”黄鼠狼小姐笑了起来,她仰着头,一直等笑够了才接着说道:“因为他们嫉妒,李家的戏班子在整个春生镇数一数二,不免让一些人红了眼,他们自己没本事做不好,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就是人类最丑恶的一面罢了。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真心希望你过得好,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事情传出来的时候,镇上甚至没有一家是站在李家这一边的,亏得平常李家人一直与人为善……” “呜呜呜呜呜……”后面猝不及防地响起哭声。 一转头,发现竟是在人群最后面的班主,只见他红着眼眶,泪流满面,“是啊,我们从未有害人之心,但他们却还是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那个时候但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们李家说话,也不至于……” “你们李家?”黄鼠狼老爷瞳孔迅速收缩,半晌,忽地反应了过来,咂了下嘴,颤抖道:“你是李家的人?” 班主点了点头,“李夫人是我的娘亲。” “啊,这……”黄鼠狼老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呢喃道:“真,真好。” 段鹤瑶倚靠到门框上,撇了下嘴,“怎么说呢,有点狗血,但是又有点上头。” “所以这些年来它们是为了李家复仇才搞死镇子里唱戏的人的?”巴巫峡跟了一句。 段鹤瑶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感觉这一趴和我们关系不太大,过了个寂寞。功劳最后是老铁和班主的?” 巴巫峡环抱住胳膊,“有个地方我不理解,既然为了复仇,怎么不杀死镇子里所有的人,偏偏挑着唱戏的下手?” “可能觉得那些人不配唱戏罢了,这群黄鼠狼还真是个戏迷。”段鹤瑶无力吐槽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压力给到黄鼠狼那边。是杀死眼前的玩家们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由他们杀死自己过了这一关。 真世纪难题! 本来亓官褚还在担忧中,现在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他不敢说这一关设置得有多么的不成熟,只是很多地方,总觉得有点…… 难以评价! 就在两拨人对峙着的时候,外面叫嚣着又来了一拨。 “哟呵,都在啊,那还愣着干什么啊,杀死这些黄鼠狼过关啊!”为头的一个老爷子喊道。 “你来了!”黄鼠狼老爷子语气森然道。 段鹤瑶看了双方一眼,“这不会就是传说中害了李家的罪魁祸首周老爷吧?” 对方一听这话,瞪大眼睛,“你认得我?” “之前不认得,现在认得了。”段鹤瑶硬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道。 班主见到周老爷后,浑身直发抖,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当年灭了他们李家的是那群军官,可没想到这居然还有一个凶手。 不,要说凶手,剩下的镇民们一个都逃脱不掉! 班主朝着周老爷走去,对方还不知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更何况,这些年来,班主一直隐姓埋名,周老爷不认识他很正常。 “砰”的一拳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周老爷子的鼻子上,鼻血顺声而出。 “你疯了,打我干什么?”周老爷咆哮道。 班主拎起他的衣领,“打的就是你。”第二拳还没落下去时,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攥住了班主的拳头,将他往后推了一截。 在后面的金裕泓眼疾手快地扶住班主,说了句“小心”。 周老爷这一拳吃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这小子是疯了这是,看着黄鼠狼不打,居然打同类。” “你特么算同类吗?”班主破口大骂道。 周老爷懒得和他废话,手一挥,“行了,赶紧解决掉这群黄鼠狼,结束这一关。妈的,让老子好找,几十年了,结果这群畜生就躲在我们眼皮底子下。” 黄鼠狼小姐后悔得直想撞墙,是她先看上了老铁,才设计了这一出,结果将它们的藏身之处曝了出来。 黄鼠狼夫人看出了它的自责,忍不住安慰道:“不怪你,早来迟来都得来,又不能躲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黄鼠狼小姐还是觉得自己犯了大错,遮起脸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老铁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心口一样,有点窒息。 眼看着外面的镇民们要冲进来,班主突然张开双臂,“我看谁敢!” “班主!”离得最近的段鹤瑶喊了他一声,“你别忘了这关的任务啊。” 班主摇了摇头,“不是杀死所有的黄鼠狼就能解决问题,春生镇如果有这么一颗毒瘤在,又怎么会好的起来。” 段鹤瑶:“……” 她不禁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上一关到最后的时候,也是这种奇葩的选择模式。 这游戏好像是在考验人心…… 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谁又能说得清楚。 “行吧。”段鹤瑶无奈道,她将视线投到亓官褚身上,“怎么整?” 亓官褚琢磨了一下,任务里只说要解决春生镇的难题,但是并没有指明说杀死所有的黄鼠狼。但是又不能说黄鼠狼没错,毕竟它们也残害了不少人…… 想到这里,他往旁边站了站,打算置身事外。 段鹤瑶是个聪明人,她看出了亓官褚的想法,也赞成这一点,便也站到了一旁。 剩下的几个人,徐昕、巴巫峡和金裕泓自不必说,他们本来在这一关中参与感就比较少。但是老铁和毕厦…… 第51章 凭借美貌认出亓官褚 段鹤瑶掸了掸手往旁边挪了挪,给一触即发的大战腾地方。 她甚至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拽出来一块烧饼,然后默默地躲在一边准备加餐。 亓官褚:“……” 今晚发生的事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也没想到这一关竟过得如此简单,甚至都没费什么脑子,也没遇到危险的事。他打了个哈欠,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别说,还真的有点困。 这边的镇民们情绪很激动,都想着赶紧解决掉黄鼠狼离开这里,于是一股脑子地冲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经过段鹤瑶的时候,不小心将她手里的烧饼撞飞了,只见烧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入大门口外的空地上。 段鹤瑶骂骂咧咧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捡起烧饼后擦了擦上面的灰,“靠,连块饼都差点吃不上。”就在她将饼递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咬一口时,身后“砰”的一声,吓得她手一抖…… 烧饼再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望着地上那块完整的,还没来得及被咬一口的烧饼,段鹤瑶气得咬牙切齿,一转头,却惊奇地发现大门被关上了。她记得很清楚,这扇门已经被撞坏了,这怎么突然间。 就在这时,空中出现了一段文字…… 就在刚刚,院内的所有镇民都变成了黄鼠狼,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接下来将给你提供一份玩家的名单,你需要从一百二十只黄鼠狼里找到他们,并与姓名对上号,才可以解救出这一板块里所有的玩家,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五十时,就可以通过此关。此外,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每个人只有一次认证机会。 段鹤瑶:“……” 眼前飘落下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一百二十位玩家的名字。她彻底傻了,想着自己刚不过是要吃块烧饼而已,这怎么就…… 荒谬至极! 段鹤瑶不能理解,她本来还在想这到底是算幸运还是不幸运,直到推开大门,里面乌泱泱地蹲着一百二十只黄鼠狼,“叽叽叽”地对着她叫个不停,她才意识到,做个“人”真的太好了! 同时庆幸自己不怕黄鼠狼且没有密集恐惧症。 “让我来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黄鼠狼们走去,可在昏暗的月色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 这就算是白天,这群家伙长得也差不多,没了人的五官,根本无法辨别。 段鹤瑶犯了难,最主要的是每个人只有一次认证机会,那要是认错了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率先走到一只跟前,试探性地指了指它,说了句“你是毕厦”,话音刚落,眼前的黄鼠狼便消失不见。 段鹤瑶瞳孔迅速收缩,这也就意味着认错了,这个玩家就会被淘汰,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她这边。 她傻了,短短的几分钟,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发呆了一会,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准备摆烂。 爱咋咋地,老娘不干了! 这一坐就两小时,期间睡着了好几次,一直等东方太阳跳出了地平线,她才伸了个懒腰起身站起来。“咳咳”,她清了下嗓子,“毕厦,哪个是你啊?毕厦,毕厦!” 一百多只黄鼠狼“刷”地一下同时看向她,眼神呆萌,完全就是动物的样子。这个时候段鹤瑶彻底死心了,系统抹去了这些玩家们的心智,在他们被认出来之前,就真的只是黄鼠狼! 段鹤瑶死了心,及至她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这群黄鼠狼还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她一个人回了镇子里,春生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昨天还热热闹闹的街道今天冷清到周围只有风声。 她绕了一圈,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确认这里真就只剩她一个人类了。忽然间有些惆怅,孤寂感霎时间袭来,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整个春生镇陷入一潭死寂之中,没了人类的世界,就只是个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生气,像是下一秒便堕入沉睡之中。 这才是她独自过得第一天,段鹤瑶就扛不住了。她告诉自己必须抓紧想到办法叫出那些黄鼠狼的名字,否则再在这里困几天,迟早得疯。 她回到那座破落的院子,听到动静,黄鼠狼们先是伸了头张望了一眼,很快便眯了眼睛又躺了下去。 段鹤瑶环顾了一圈,其中有一只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只黄鼠狼蹲坐在大厅的台阶上,目视前方,它的眼神很清冷,毛发也很油亮。尽管这些黄鼠狼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这只却不同,它的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高贵气质,与其说它是一只黄鼠狼,感觉更像是一只狐狸。 段鹤瑶走至它身旁蹲下来,伸出手想去撸一把,结果手还没挨到头顶时,对方斜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两步。她吃惊地张了张嘴巴,惊讶于自己居然从一只黄鼠狼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而且这嫌弃的眼神好像还有一丝丝的熟悉…… 难道是? 亓官褚! 段鹤瑶有些兴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好笑,索性坐到台阶上笑得前仰后合。 她这一笑,这只黄鼠狼更嫌弃她了,本来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现倒好,直接想离开。 段鹤瑶好不容易认出来一只,哪能轻易让它离开。胳膊一伸,一把将它拖过来抱在怀里。 “你想要去哪里?” 黄鼠狼:“?” 段鹤瑶捧住它的脸揉呀揉,揉呀揉,还觉不过瘾,又掐住后脖颈,抓了抓,像是撸猫一样从头到尾撸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对方。 被她这一顿“蹂躏”,黄鼠狼眼里的光瞬间没了,只见它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台阶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段鹤瑶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怎么了,你不高兴?” 黄鼠狼:“……” 高兴?高兴你个锤子高兴! “我知道你是谁了。” 黄鼠狼翻了个身,故意不去看她。 段鹤瑶“嘿”了一声,没想到你就算变成了黄鼠狼也是孤傲的要死,可是怎么办呢?谁让你落到我手里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是吧,亓官褚!” 第52章 凭借肥硕认出老铁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黄鼠狼周身围绕起一圈光芒,段鹤瑶只恍了一下神,再定睛看时,黄鼠狼就变成亓官褚了。 “哦耶,我猜对了!”她兴高采烈地凑过去想扶起对方,结果手指头都还没碰到,亓官褚冷着一张脸,沉声道:“先别碰我!” 段鹤瑶:“……” 啧啧啧,她不得不承认,这表情真就一模一样,想不认出来都难。 亓官褚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舒展了一下四肢,刚坐起,就看到了一院子的黄鼠狼。 “这怎么回事?” 段鹤瑶将凌晨那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对方,包括认证错玩家会消失的事。 听完之后,亓官褚陷入了沉思,半晌,踌躇道:“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长得漂亮?”亓官褚满脸写着问号,“等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哪有形容一个男人用“漂亮”这个词的?” 段鹤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信拉倒。” 亓官褚:“……”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该想想怎么认出玩家。” 听完这话,段鹤瑶往柱子上一靠,环抱住胳膊,一脸毫无在乎道:“那就靠你了大佬,反正我是没办法了,喏,名单给你。”说着从口袋里将那张写满名字的纸张掏出来递给他。 亓官褚接过来后只瞄了一眼,眉头紧锁,他再看了一圈院子里的黄鼠狼们,心中油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游戏怕不是在玩他们! 别说是一群不会说话且没有记忆的黄鼠狼们了,就算是将那一百一十九个玩家摆在他面前让他认,他也认不出! “怎么样,有头绪吗?”段鹤瑶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亓官褚摇了摇头,按理说这一关到今天凌晨那会就应该结束了,他总觉得辨认黄鼠狼这个环节像是后加出来的,说的简单点,更像是幕后团队的一个恶作剧。 段鹤瑶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去院子里转一圈,结果刚下台阶,就不小心踩到了一只黄鼠狼的尾巴。 那只黄鼠狼“叽”地叫了一声,一脸仇视地盯着她。 段鹤瑶低下头瞄了一眼,“啧啧啧”了几声,同样是黄鼠狼,她发现颜值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如果说亓官褚那只黄鼠狼漂亮的不像话,那眼前的这一只有多丑就有多丑。 毛发灰不拉几的,甚至有点黑,而且肥硕,像是吃了猪油长大似的,胖嘟嘟的。你要是小巧的圆鼓鼓一点的还能说可爱,但却偏偏不是,又大又肥硕,在这里面,明显比其他的黄鼠狼大一号。 “呲!”段鹤瑶故意扮了个鬼脸,吓了它一下。 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个举动刚做完,旁边一只小小的,很秀气的黄鼠狼忽然拦在了这只黑胖黄鼠狼跟前,对着她龇牙咧嘴的,明显是在护着对方。 段鹤瑶:“……” 她觉得甚是有趣,连忙招了招手,喊亓官褚过来看。 亓官褚一过来,琢磨了一下,一向高冷的他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看一下这里面的黄鼠狼除了这一对关系比较亲昵以外,其他的还有没有了?” 这话倒是把段鹤瑶问懵了,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最终确定只有这一对看起来关系很亲昵。 亓官褚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只死丑的黄鼠狼,“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是老铁?” “老铁?”段鹤瑶一开始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再仔细一看,别说,还真的像!尤其是起先她是靠长相找到了亓官褚之后,想到这些黄鼠狼既然都是玩家变得,但外观上或多或少还有玩家原来的影子。 “能确定吗?”段鹤瑶追了一句。 亓官褚:“一开始不太确定,但是看它们关系,或多或少能确定了,你还记得老铁娶得老婆吗?” “你说的该不会是……”她看了那只秀气的黄鼠狼一眼,突然觉得有一丝的好笑,“行吧,那我指认了哈。” “呼……”段鹤瑶做了个深呼吸,指向眼前的黄鼠狼,“你是铁管牛!” 话音刚落,那只肥硕的黄鼠狼周身也散发出光芒,最终变成了老铁。 老铁变回人后一脸懵逼,“靠,这怎么回事?” 段鹤瑶丧气般地背一驼,这意味着她又要解释一遍了,如果每一个变成人后都要她去解释一遍,那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眼珠子一转,视线投到亓官褚身上,“让他给你解释。” 等亓官褚解释完,老铁搓了搓脑袋,“我娘了个擦,这不得是上山捉蟹,难啊!”忽地想到了什么,追问道:“话说你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这话点到了段鹤瑶的话点子上了,她过来搭住坐在台阶上的老铁的肩膀,手一指亓官褚,“你看清楚他现在这副神情,我跟你说,他变成黄鼠狼之后也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那嫌弃的小眼神,孤傲的神态,啧啧,还有还有,老铁,我跟你说,亓官他变成黄鼠狼之后也是漂亮的不像话,跟只小狐狸似的。” “是么,哈哈哈哈哈,敢情依葫芦画瓢,我们长啥样,变成的黄鼠狼跟着长啥样呗。”老铁笑呵呵道。 段鹤瑶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可不是么,就拿你来说,哎哟喂,那叫一个丑,又壮硕又……” “等等!”老铁打断道。 他朝着段鹤瑶投过去一记死亡眼,“你说谁丑呢?” “口误口误。”段鹤瑶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拍了拍,“没说你丑,没说你丑,顶多就是黑了点,肥了点,五官随便了点。” 老铁:“……” 他委屈巴巴地眼一斜,“你这怎么还带拉踩的呢,过分了吧。” 段鹤瑶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旁的亓官褚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有这精力,还是想想怎么认出它们吧,你们总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吧?” 老铁立马闭上嘴巴,还不忘拽了段鹤瑶一下,“别笑了,干正事!” 第53章 阴气森森的周家戏院 段鹤瑶憋住笑,小声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将近一米九的黑壮汉,不然我真找不到你。” 老铁:“……” 我谢谢您的夸奖咧!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老铁问了一句,结果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拿不出个主意。 比起他们,院子里的黄鼠狼们倒是安逸得很,或躺或趴,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悠然自得。 “摆烂吧。”段鹤瑶拖了一条破椅子出来往上面一瘫,说到“摆烂”,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乱认,她倒是想看看最后失败了,系统会怎么操作? 这一关重来一遍?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老铁一脸呆滞,亓官褚倒是觉得可行,主要是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有点难。 这是亓官褚表面上的说法,但他心底的想法他没说。对于段鹤瑶的身份,他一直存在一个疑问,对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抓进来的,看似都是分配的差角色,但是关键时候总能扭转,并成为一个重要的角色。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再没确定之前,他打算以静制动,以免打草惊蛇。 “行,那就这么办。”打定主意后段鹤瑶便随便拖了一只黄鼠狼过来,指着它开口道:“你是毕厦!” “砰”的一下,黄鼠狼消失掉了,显而易见,她认错了人。就在她准备指认下一只时,眼前忽地又出现了一行字。 “去周家戏院找到黄大仙,带它到这里,可以消除玩家们身上的妖法,成功后也可通过此关。” 段鹤瑶:“……” 他奶奶的,有方法不早说! 当即三个人便朝着周家戏院走去,空荡荡的街道上甚是冷清,没了小贩的吵闹声,安静到有点可怕。 眼看着已经快到周家戏院时,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上午还艳阳天来着。周遭迅速暗了下去,阴沉沉的令人窒息。 老铁抬起头注视着上方,“都说日头出得早,天气不牢靠。这话一点不假。” “不对!”亓官褚否定道,他转过身,指了指后方,“你们看!”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这一瞧,心脏“咯噔”一声。除了周家戏院方圆几里之内,镇子的其他地方依旧阳光普照,没有一点要变天的意思。 “这……”段鹤瑶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铁的后背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摸了摸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黄大仙不会真是个得道成精的邪物吧,不瞒你们说,我心脏跳得厉害。” 段鹤瑶:“那我们还去么?” 亓官褚脸色阴沉,“有的选择吗?” “没有。”段鹤瑶肩膀一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说完三个人继续朝着周家戏院走去,到门口后发现大门紧闭,在周围环境的渲染下显得鬼气森森,跟女巫的城堡似的。 段鹤瑶“咦”了一声,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瞳孔迅速放大,“昨天来的时候,这个大门是朱红色的,这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老铁皱了皱眉头,直犯恶心。 段鹤瑶捂住鼻子,“是大门!” 听到这话,亓官褚掏出一把小刀沿着大门刮了一层,放在鼻下闻了闻后立马转过头,将刀在旁边的石墩上抹了抹,“这大门被血浸过。” 老铁:“这得多少人血浸润才能让大门黑成这样啊。” 段鹤瑶:“也不一定是人血,动物的血也说不准。” 老铁过去尝试推了一下,发现大门好像从里面被锁住了,他重重地敲了敲门,没回应。“哟,这还真是铁将军把门,吃了个闭门羹啊,怎么着,我给撞开吧?” “撞撞撞!”段鹤瑶鼓动道。 老铁往后退了几步,往手掌心上啐了两口,拔起脚朝着大门冲去。就在他快碰到门时,大门“啪”的一下应声而开。 “他奶奶的,逗我呢!”老铁及时刹住。 开门的是个彪形大汉,只见他化着武生的妆容,看不太清本来长相,但是身高和体型与老铁极像。 段鹤瑶仔细打量了一下,天空被乌云遮住后,视野不太好。她总觉得开门的这个人长得有点奇怪,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亓官褚站在一边,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开门的武生身上,很快便发现了蹊跷之处。 “有事么?”武生率先开口问他们道。 段鹤瑶和老铁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段鹤瑶回答了对方,“我们想借宿一晚,不知方便吗?” “你们不是来找黄大仙的吗?”武生不满地嚷嚷道。 段鹤瑶:“?” 你知道还问我,靠,搞什么? 武生忽地咧开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就好像是除了嘴巴以外的五官都没有动,甚至连肌肉都没牵扯到,单单只是咧了嘴。 段鹤瑶看到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让她想起了上一关去参加宴席时的家丁,他们看起来像是同类物种。 同时,她还想起来一点,遇到这鬼东西,准没好事! “那我们能进去吗?”段鹤瑶追问了一句。 武生僵硬地转过脑袋,将视线落到她身上,语气森然道:“不能进来我给你们开门干什么,不过,你们确定要进来吗?这里可是很恐怖的哦。” 咦西…… 段鹤瑶感觉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本来是没觉得怕的,但是这个武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让人瘆得慌。 老铁也吓得不行,但他到底是个男人,故作镇静道:“有,有什么恐怖的,我们就要进去,我倒是要看看这黄大仙有多神通广大。” 段鹤瑶移到亓官褚旁边,“咳咳”了两声,示意对方拿个主意。 比起他俩,亓官褚倒是镇定的多,只轻声道:“进去吧”,就率先绕过武生走进了院子里。 剩下的二人两股战战地凌乱在大门口,老铁愣了一下后赶紧跟了上去。转头见段鹤遥没跟来,又折回来拉了她一下,“发什么呆呢,赶紧走啊。” 及至段鹤瑶走近武生时,她才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第54章 红头绳不能捡 武生的脸是画上去的。 准确地说,他是个纸人。 一个跟老铁长得一样的纸人! “呲”的一下,段鹤瑶后背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她哆嗦道:“老,老铁,这个人,这个人是你。” “我?”老铁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蓦然笑了,“鹤瑶,你别开玩笑了,我不是在这么。” “我没开玩笑!”段鹤瑶吼了他一声,吼完之后语气又立马软下来,“他真的是你,和你一模一样的纸人。” 这时亓官褚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我早就发现了,大家随机应变,这里应该很危险。” 听到他这样说,老铁的脸都白了,他本来以为对方让进来是这里没啥,早知道危险他就不来了。 武生见他们都进来后,不急不慢地将大门关好,然后默默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段鹤瑶不知怎的,大脑像是短路了一样,猝不及防地开口问道:“你去哪?” 武生听到这话后有些震惊,但还是缓缓地转过了身,皮笑肉不笑道:“我去哪需要向你告知么?” 老铁:“你没事喊他干什么啊?” 段鹤瑶:“……” 她后悔得直想扇自己几耳光,刚刚那句话不知怎的就从嘴巴里出来了,她心里其实并未这么想。在她还没想不明白时,下一句又来了,“你可以带我们去找黄大仙吗?” 这次轮到武生无语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半晌,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段鹤瑶:“你看起来像个好人。” 说完之后她闭上眼睛,“噫嘻”了一声,真想拿胶带黏住自己的嘴巴。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武生听到这话后居然答应了,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只能带两个人去找黄大仙,他们中得留一个人下来。 老铁一听这话慌了,“你们该不会是想留下我吧,不行不行,我不要。” 段鹤瑶:“那亓官……” 她的话还没说完,亓官褚打断道:“我也不愿意留下来。” 于是两个大男人齐刷刷地看向段鹤瑶,段鹤瑶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心想着这两狗男人,居然想抛下她,于是义愤填膺道:“你们可别……这是我开口说的人家才答应带我去找,所以我必须去,你俩留一个人下来。” 留谁好呢? 她纠结了一下,“这样,你们剪刀石头布吧,赢得人跟我走。” 对,没错,就是这么的随意。 老铁出了石头,亓官褚出了布,结果显然意见。 老铁:“等等等,亓官,三局两胜,三局两胜。” 亓官褚:“有这个必要吗?” 老铁:“有的有的,求你了。” 亓官褚翻了个白眼,“行。” 于是第二局,老铁出了剪刀,亓官褚出了石头。 这…… 老铁没话说了,苦歪歪地叹了口气,想了一下,不死心道:“你们真的要抛弃这么可爱的我吗?” 这话不仅把段鹤瑶和亓官褚恶心到了,更把武生也恶心到了,于是忍不住嘱咐道:“你只要别离开这个院子就没事。” 等他们离开后,老铁嘟嘟囔囔地在院子里走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结果发现绊倒他的居然是一根红色的头绳。 “这谁丢在这的?”老铁想都没想就从地上捡了起来,是根样式很简单的红头绳。他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就又扔回了地上。 老铁记得武生说只要不出这个院子就行,于是便想着到假山那里找块石墩子坐坐,结果刚走,就感觉身上很重。 像是有个东西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意识到这点后,老铁登时呆在了原地,他一动也不敢动,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 一双小手扶住他的肩膀,慢慢地往前延伸,及至环绕住了他的脖子。 老铁吓得直哆嗦,他低头瞄了一眼,那双手看起来不大,肉乎乎的,看大小不超过十岁。 他咽了口唾沫,颤抖道:“你是谁?” 对方没吱声。 老铁急了,他想骂人,但是不确定身后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情况下又不敢轻举妄动,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走累了啊,是叫我背你吗?” “你想去哪啊?对了,我不是坏人,我真的不是坏人。” “这样,你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不想说名字也没关系哦,那你先才下来好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 老铁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可身后的东西就是不吱声。 最后他没了耐心,深吸一口气,打算直接拽住那两只胳膊来个过肩摔,可就在他刚抓住时,对方却开口说话了。 “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吗?” 听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老铁松了一口气,随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告诉自己只要不是鬼就行。 “你妈妈在哪里啊?” 小女孩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在哪,所以才会让你带我去找啊。” 老铁:“……” 这要是搁游戏外面的世界,他可以将对方送去警察局,但是在这里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于是试探道:“这样,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好。”小女孩果决地拒绝了他,顺带环住他脖子的双臂忽然加重了力气,老铁被勒得都快翻白眼了,他迅速用手去阻止。谁知道这小女孩的力气大得惊人,两只胳膊硬得像是两条钢管似的,捏都捏不动。 “快,快,快,住手,我要被勒死了。” “那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好不好?” “好好好。”老铁哪敢拒绝啊,他怕一拒绝,下一秒他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女孩松开了他,“咯咯咯”地笑了两声,“你可是答应我的哦,不能说话不算数,如果你说话不算数的话……” “怎么样?” “你会死的哦。” 这话从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嘴巴里说出来,更加地令人不寒而栗。 老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本来还在想背后的会不会是个玩家,后来一想,镇上的玩家不都变成黄鼠狼待在那座废弃的宅子里了么…… 第55章 恐怖的后院 老铁犯了难,他没想着会招惹上这么个鬼东西。再次望向地上那根红绳子,哀怨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 段鹤瑶他们离开后,整个戏院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老铁寻思着毕竟是个小孩,便想着哄哄就行了,于是温声道:“小妹妹,你在哪里和你妈妈分开的啊?” 小女孩再次“咯咯咯”地笑了笑,她忽地将头往前伸了一截,一转过来,正好对视上老铁的眼睛。 一双乌黑的眼眸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嘴角咧开,那笑容像是六月天的飞雪,刺到骨子里的冰冷。 “啊……”老铁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他两手拽住对方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扯了一下,直接将小女孩甩到了地上。紧接着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啊!” 小女孩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她的一条胳膊拧着,里面的骨头似是断了,只见她蠕动了一下,将头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老铁,哈了一口气,“叔叔,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找妈妈的吗?” 老铁:“……” 找你妈个头找! 你也不瞅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此时此刻,他好希望能有个孙悟空那样的大师兄,用金箍棒在他周围画上一圈,妖魔鬼怪不得靠近那种。 小女孩“呵呵”了两声,她见老铁没回复,便慢悠悠地往他那边爬过去。老铁见状,两只手在胸口比划着,脚也抬得老高,“吼,吼,吼,你别再靠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在哪,我也不想伤害你!” 听到这话,小女孩忽然停了下来,愣了一下后坐起来抱住自己的腿,猝不及防地小声啜泣,“呜呜呜呜呜……”她哭得很凄厉,跟周围的风声混杂到一起,听得老铁心烦。 周家戏院里的布局跟一般的院子不太一样,它是进大门后有一个巨大的庭院,说是“庭院”有些不妥,准确点说,更像是一个操练场。上面摆了一圈工具,应该是给戏班子人员练功用的。 后面的不是主厅,而是有一道大门,大门再里面有几处房屋。刚武生叮嘱的应该就是那里不能去。 老铁打算苟住,在段鹤瑶他们回来之前,绝不旁生枝节。 小女孩越哭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大,听着听着,老铁感觉心脏隐隐作痛,莫名的同情之心涌上心头,“不,你不能!” 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一张嘴就变成“好好好,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 “真哒?”小女孩立马停止了哭泣,“那赶紧走吧。” 老铁:“……” 他想骂娘,遇到这种事,本来是只想有多远躲多远,绝不想插手多管闲事,不想圣母心。 但是他喵的系统不让啊,它非逼着你圣母心! 就…… 该死! 小女孩慢吞吞地起身站起来,她的身体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除了那两只空洞的眼睛,看起来也倒是同普通的小孩无二。 只见她指了指前方的门,“我们去那里找吧。” 老铁回头瞄了一眼,比起这个操练场,那个院子看起来更加的阴气森森,大门微微敞开,只露了一条缝,看不太清里面。 他踌躇道:“你确定你妈妈在那吗?” “谁知道呢?”小女孩耸了耸肩膀。 老铁:“……” 不知道的话去干什么?智障! 当然,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嘴巴上还是非常客气地问道:“那里看起来不太安全的样子,我们要不去镇里找你妈妈吧。” 小女孩:“可是妈妈就在那里啊。” 老铁“诶”了一声,一脸疑惑,“你刚刚不还说不知道的么?” 小女孩捂住嘴“咯咯咯”的笑着,“谁知道呢?” 老铁:“?”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小孩子的情况下,他早就出拳头揍人了,这沟通起来怎么那么费劲。 “非去那里不可么,如果我不去呢?”老铁撅着嘴巴,眼皮子耷拉成一条线,盯着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来啊,来啊……”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地响起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噌”的一下,一股电流从老铁脚底板窜上来,什,什么鬼东西讲话? 小女孩依旧“咯咯咯”地笑了两声,“她在叫你去呢。” “谁叫我?”老铁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直接吓到魂飞魄散。 小女孩指了指后院门的方向,“就她啊。” “来啊,来啊……” 声音再次响起,软软糯糯的,很勾人。老铁听着听着,就像是中了迷魂香一般,不自觉地就转过了身,“呵呵”,他傻笑了两声,就开始朝着那边走去。 小女孩见状,一脸兴奋地过来牵住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跟在身旁。 老铁两眼无神,在魔音的诱惑下,一步一步地前进。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变成人的黄鼠狼小姐在向他招手,对方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门口处,手里拿着红色的帕子,不住地摇着。 “那里很好的,我妈妈也在里面。”小女孩开口道。 老铁“嗯”了一声,乖乖地牵着她。 等靠近门后,一个女人的头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她有一头乌黑锃亮的长发,脸白的吓人,像是涂了油漆一样。两只眼睛又细又长,嘴巴咧得很开,都快到耳朵旁了。 那张脸离老铁极近,因为对方的身子隐藏在门后,所以他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的身高接近自己。 “进来吧。”女人的嗓音很细,像是在捏着嗓子说话一样。 不知道是说的太急了还是太激动,一不小心将口水喷了一滴到老铁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他回了神。等反应过来后只见眼前出现了这么一个怪东西,下意识一拳捶过去,直对女人的门面。 女人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拳,被揍得脸都变形了,“你找死!” 说完伸出来一只白色的手直接掐住了老铁的脖子,这手骨骼纤细,手臂也不粗,但力量却大的惊人,一带劲,老铁差点归了西。 直到旁边的小女孩忽然开口道:“……” 第56章 武生的屁股瘪了 另一边,武生带着亓官褚和段鹤瑶两人走到操练场的边缘,眼前出现了一个洞,两人不明所以,对视了一眼,均不知武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武生没动静,段鹤瑶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叫我们从这里爬出去吧?黄大仙在外面?” 武生点了点头,肯定了她。 段鹤瑶一脸懵,转头用嘴型对亓官褚说道:“他是疯了么,叫我们爬狗洞?” 亓官褚肩膀一耸,表示无能为力。 “要不你先来吧。”段鹤瑶对着武生手一伸,示意让他先请。 武生倒是也没客气,只见他迅速趴到地上,艰难地从狗洞里爬了出去。下一个是段鹤瑶,好在这个狗洞够大,以她这个身形,只需要蹲下来慢慢移过去就行。 等三个人都过来后,段鹤瑶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里就是周家戏院的外面,旁边的那些铺子她白天闲逛的时候还都去逛过。 武生见她在发呆,提醒道:“走吧。” 段鹤瑶“哦”了一声立马跟了上去。 武生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到周家戏院的后门那里,这个门比起前门要小很多,颜色也略微不同,稍稍红一点。就在他推开门时,段鹤瑶憋不住了,“我们从前门进来,又从狗洞爬出来,最后又要从后门再进去,图啥?” 亓官褚想了一下,补充道:“刚刚可以直接从院子里进到后院吧,我看里面也有个门,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段鹤瑶:“就是。” “那个门不能走。”武生简短有力地回道。 段鹤瑶:“为什么?” 武生:“有个难缠的东西在那守着。” “靠,这样的话希望老铁不要不自觉去开那个门。”段鹤瑶默默念叨了一句,以她对老铁的了解,那小子容易干蠢事。 武生转过头,悠悠道:“我已经提醒过他了,问题不大。”他推开门,“进来吧。” 段鹤瑶正准备进去时,亓官褚拉住她,对着武生,“你确定黄大仙在里面么?” 武生撇过头,“你不信我?” 亓官褚:“你提醒过老铁不要去院子以外的地方,但却带我们到了这里,不觉得很矛盾吗?”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武生直勾勾地看着他,“想要找到黄大仙,不到里面找不到。看你们有疑问,允许你们纠结一会。”说完他又将门关了起来,真就在门口蹲了下来。 段鹤瑶都要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掏出一支烟点上了,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见对方蹲在那里,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武生:“?” 他转过身一脸懵逼,满脸写着“你作甚?” 因为是纸做的,那一脚直接将屁股踢得瘪了进去,再也蓬不起来了。 武生瞄了一眼自己的屁股,气得五官都扭曲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这天生圆润的翘臀……” 和他一样懵的还有亓官褚,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段鹤瑶,断不会想到对方居然干出了这种事。 段鹤瑶自知理亏,手掌一摊开,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我,这,就是以前我弟吧,他特别喜欢蹲着,每次看他蹲,习惯性踢一脚,所以刚刚就,刚刚下意识就……别慌,我帮你恢复原状。” 就在她的手刚碰到武生的屁股时,对方忽地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色狼!” 段鹤瑶:“……” 她有些委屈,只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罢了,这怎么就成色狼了啊。 要命! 此时比她更委屈的是武生,就只是蹲着而已,也没惹谁,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踢完就算了,还要摸他的屁股。这哪能忍? 一旁的亓官褚,他把过去二十几年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愣是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他这一笑,另外两人立马投过来仇视的目光。 “别别别,我这人吧,一般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他这话一出,那两人更气了。 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必须将武生的屁股恢复成原状,否则对方就不带他们去找黄大仙。 段鹤瑶一脸请求地看向亓官褚,亓官褚被她看得发毛,“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段鹤瑶:“你说呢?” 亓官褚皱了皱眉头,看向武生,发现对方正捂着屁股注视着他。他瞬间麻了,该不会…… “不会是叫我给……” 武生噘着嘴,“那当然,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接受她帮我。” “这……”亓官褚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想说你可以我不可以,难以接受啊。 虽然说武生是个纸人,但是毕竟能说会跳,就跟个正常男人没区别。叫他一个大男人去给另一个大男人弄屁股,这画面感…… 还是个长得跟老铁差不多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拒绝!”亓官褚义正言辞道。 段鹤瑶:“不,你不能拒绝。”她将亓官褚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要是拒绝了,他就不带我们去找黄大仙了,你总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吧?” “你闯的祸,为什么要我收拾烂摊子?” “你!”段鹤瑶气得咬牙切齿,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赶紧离开这里,她立马换了态度,赔着笑脸道:“大哥,我错了。我的错,我的错,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吧。”说完双手合十,露出乞求的目光。 “谁是你兄弟?”亓官褚不领情。 段鹤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咱能别计较这些小问题了好么,先以大局为重。” 听到这话,亓官褚看向武生,对方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乖巧地在一旁等着他咧。 “出去找你算账!”扔下这句话,亓官褚朝着武生走去。 段鹤瑶心花怒放,双手抱拳,“谢了大佬!” 亓官褚:“转过去。” 武生:“你轻一点,我怕疼。” 亓官褚:“?” 他想死,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请你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段鹤瑶连忙摆了摆手,“放心放心,我不会误会的。” 亓官褚瞪着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第57章 四十六分之一 “你别伤害他,他还要带我去找妈妈呢。” 小女孩说完见女人不松手,二话不说“噌噌噌”沿着门爬了上去,然后对准她的胳膊一嘴咬了下去。 “你疯了,咬我干什么。”女人呵斥了一句,但还是因为吃痛松开了老铁。 被救了的老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迟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小女孩一掌推开了门,撞得女人眼冒金星。 “走吧。”小女孩对老铁说道。 被救了一命,老铁更不好说自己不去了,于是硬着头皮进了门里,结果刚进去,就看到了后门那边的段鹤瑶和亓官褚。 这什么情况?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下后老铁率先开口道:“你们不是去找黄大仙的吗?” “是啊。”段鹤瑶摊了一下手,然后转向亓官褚,“我们是去找黄大仙的啊,怎么就……等等。”她忽然想起来了,任务中提示就是在周家戏院找黄大仙,所以武生兜兜转转,只是又给他们带回了周家戏院而已。 “靠!”她刚才就应该想起来的,敢情被耍了这是。 意识到这点后,段鹤瑶指着武生破口大骂道:“你个衰人居然耍我们?” 武生往后退了两步,直摆手,“不算耍吧,再说了,是你自己要我带你们找黄大仙的,我带了啊。” “哦,对对对。”段鹤瑶想起来说因为那个门有个难缠的东西守着,所以才从外面绕了一圈。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惨白的女人脸出现在老铁肩膀旁,刚刚不过是被他遮挡住没看到而已。 “老铁,小心!”段鹤瑶喊了一声。 听到这话,老铁赶紧往他们这边跑过来,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女人下半身是条蛇,蛇尾部分被固定在门口的一个石碗里,大概跑了十来米的距离,女人才追不上。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这什么鬼东西?”老铁抚住胸口,心有余悸道。 段鹤瑶低头发现对方身边还有个小姑娘,一脸疑惑道:“她是谁?” “我是他的女儿。”小姑娘脆生生道。 “女儿?”段鹤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才多长点时间,就搞了一个女儿出来? “和谁生的?该不会是……”段鹤瑶指了指不远处的女人。 老铁“咦嘻”了一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准备否认时小女孩先行一步开口道:“不是那个蛇女,我妈妈比她好看多了。” 老铁:“……” 造谣也不带这么造的吧。 他无语地直跺脚,对着小女孩语气严厉道:“你别瞎说,你可不是我的女儿,我都不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我找妈妈呢?” 老铁:“?” 我草草草! 他真的要疯了,心想今晚遇到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同时也觉得奇怪,感觉从他们变成黄鼠狼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有点无厘头,跟原来的副本有点接不上。怎么说呢,就好像感觉是系统在故意玩他们似的。 无论是武生、小女孩还是门口那个蛇女,都出现得很突兀又无厘头,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系统也疯了! “呼……”老铁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道:“我还是单身,你不要乱讲。” 小女孩肩膀一耸,“谁知道呢?” 老铁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对方今晚第三次说这句话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欠揍呢?想着不自觉地撸起袖子。 段鹤瑶见状,赶紧阻止道:“别别别,老铁,她还只是个孩子。” 老铁:“……” 这话听着…… 不过你家孩子长这样么,分明就是个小鬼。 一旁的亓官褚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的正事! “哦哦哦,对对对,还有一百二十只黄鼠狼等着我解救呢。”段鹤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亓官褚幽幽道:“准确地说,是一百一十八只。” 段鹤瑶:“……” 怼得没毛病,就是听起来让人不是很痛快。 她走到武生旁边,“走吧,去黄大仙那。” “好。”武生应了一句后便带着他们朝着最大的一间屋子走去,老铁被小女孩拖走去另一处找她妈妈去了。 到了门口,武生手一摆,“你们要找的黄大仙就在里面。” “谢了!”段鹤瑶道了谢后推开门,一看到里面,呆若木鸡,整个房间里密密匝匝的至少有四十五只黄鼠狼的石像。而且这些石像都有半身人那么高,看着甚是诡异。 “黄大仙呢?” 武生眯起眼睛,“黄大仙就在里面,至于哪一个是的,我也不知道。” 段鹤瑶:“你的意思是黄大仙是个石像?” “嗯哼。”武生气定神闲道。 “我的天,这可怎么找。”段鹤瑶进去端详了几个石像,发现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区分。 亓官褚也跟着进来了,他先是摸了一圈最近的一个石像,最后发现就是个普通的石像。数了一下,这里面有四十六个,也就是说找到黄大仙的概率是四十六分之一。 段鹤瑶咬咬牙,她冲到武生面前威胁道:“快告诉我黄大仙是哪一只,否则我把你屁股踢塌了。” 武生一听,立马捂住自己的屁股,表情凝重道:“你这不恩将仇报么?”随即重重叹了口气,“就算你把我整个人踢塌了都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哪个是黄大仙。但是……” “但是什么?”段鹤瑶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武生:“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地试。” 段鹤瑶:“什么意思?” 武生:“把这些黄大仙都搬到那边去,一个一个试不就行了。” 段鹤瑶:“?” 我感觉你是在耍我,但是我没证据。 这里距离那间破宅子少说两三公里,两手空空一身轻的情况下走都嫌累,这还得带着石像。 听到他们的对话,亓官褚就近搬了一个石像试了一下重量,要命,感觉得有六七十斤都不止。于是问武生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武生摇了摇头,“没有,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段鹤瑶一脸惆怅,走到亓官褚身旁,“怎么办?” “要不先搬一个试试吧,兴许我们运气好呢。” 第58章 被耍了 “你平常运气好吗?”段鹤瑶开口道。 亓官褚:“还不错。” 段鹤瑶:“那你挑一个吧。” 亓官褚迟疑住了,四十六个,想从里面挑一个出来,有点难。最后他挑了最中间的那个,“闷哼”一声,将它抱了起来。 一直等出了后门,武生忽地开口道:“其实你们可以用平板车拖过去。” 亓官褚:“……” 他发誓,他平常真的不骂人,除非实在忍不住。 “你不会早点说么?” 武生一脸无辜,“你们也没问啊。” 嗯,没问…… 没毛病。 等武生把平板车拖出来后他们发现这车小得可怜,仅够放一个石像在上面。感觉就是游戏设计好的,专门坑他们几个人。 走了不多远,段鹤瑶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便摇了下头,“算了,不管。”她一转头,见武生也跟在身后,有些不解,“你跟来做什么?” “去见证奇迹。”武生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使得他那张脸更丑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亓官褚停了下来,转身对武生道:“来都来了,帮个忙吧。” 武生惊得“啊”了一声,慌忙摇了摇手,“不不不,你自己来就好,不用客气。” “我不太行了。”亓官褚实话道。 武生顿了一下,“男人,不能说不行!” 亓官褚:“……” 段鹤瑶憋着笑,她一把推开亓官褚,“我来吧。”结果等她刚套好绳索后,一使劲,车纹丝不动。 奇了怪了,这石像也就六七十斤重,抱都能抱得起来,这怎么放车上反而拖不动了。结果她一转头,就看到亓官褚坐在了边上。 段鹤瑶冷着一张脸,佯装生气地骂道:“你要点脸不,赶紧滚下去!” 亓官褚轻松一跳,“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力气。” “吼,难为你了。”段鹤瑶冷嘲热讽了一句。 三个人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从周家戏院回到黄鼠狼窝,段鹤瑶迫不及待地将黄大仙给抱了进去放到黄鼠狼们跟前。 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石像,黄鼠狼们很兴奋,一个接一个地围了上来,“叽叽叽”地叫个不停。东摸摸西碰碰,玩得不亦乐乎。 段鹤瑶懵了,她见没动静,转头一脸疑惑地问武生道:“怎么不管用?” 武生:“选错了呗。” “欸?”段鹤瑶气愤地看向亓官褚,“你不是说你运气好的吗?” “也有失手的时候。”亓官褚难得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多少有点勉强和带着点抱歉的味道。 段鹤瑶手一挥,“这次让我来,你这运气还不如我。” “行。”亓官褚求之不得。 两人正准备返程,武生叫住了他们,“这石像还得带回去。”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顿时翻起了白眼,心想着这破玩意还值得再拖回去?就扔在这边得了呗,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个天大的玩笑。 武生“嘻嘻”地笑了笑,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很快,他们便运来了第二个石像,还是不对! 紧跟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段鹤瑶累死在破宅门口,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每搬一个石像来回来要两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却睡觉八小时,剩下的时间就算不吃饭不休息也只够搬八个。我们还有四十一个,算下来要六天的时间。这不要人命了么这……” 听到这话,武生连忙否定道:“你不能这么算,那是在运气不好的时候,万一第六个就对了呢?” “呵!”段鹤瑶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 武生一拍胸脯,“我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坑爹坑到家了。”段鹤瑶咬牙切齿道。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前前后后忙了五天,都是失败的。一直到第六天的时候,还剩两个石像还没试过。这几天,武生一直陪着他俩,至于老铁,被小女孩带走后,就再没了踪影。 第二天的时候亓官褚还想起他来过,和段鹤瑶在周家戏院找了一圈,愣是连个尸体都没找到,两人怀疑他已经嗝屁了,被系统给淘汰了。 直到第六天一早,段鹤瑶和亓官褚正准备做最后的挣扎时,老铁出现了。 只见他衣衫褴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一见到他俩,屁股挨着门口就落地开始哭,那哭的,哇哇的。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哭得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 “你怎么了?”段鹤瑶一脸担忧道,“这几天没见到你人,我和亓官还以为你挂了。” 老铁只顾着哭,怎么都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最后段鹤瑶只得作罢,叹了口气,“随你去吧,亓官,走,我俩干正事去。” 这次武生没有陪着走这一趟,他坐到了老铁身边,只轻轻拍了对方肩膀一下,老铁便转过身,趴在他的肩膀上,“嗷嗷”地继续哭着,一边哭一边抽噎道:“小梓太可怜了,呜呜呜呜呜……” 不用问,武生也知道他嘴里说的“小梓”是谁,那小姑娘,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个苦命人。 “你帮她找到妈妈了吗?” 老铁“嗯”了一声,“还不如不去找。” “那小梓人呢?” “她走了。”说着老铁抬起头,“我找了她许多天,都没找到,我就回来了。”他抹了抹眼泪水,“那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纠结于这一个。 “你不懂!就因为要给弟弟筹医药费,小梓就被她父母卖给了人贩子,等着送去戏院做苦力。离开家的那天,她妈妈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大红色的,她很喜欢,还给她买了红头绳,这让她觉得那天真是美好,她的妈妈,也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人贩子带走了,可那个杀千刀的人贩子,嗜酒如命。没等到第二天将小梓送去戏院,当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回去后将小梓的肋骨打断了三根,满身是伤,人家戏院不要了。他又不愿意给小梓送去看医生,结果她就被活活疼死了!” 第59章 晕倒 听到这里,武生没什么反应,他只告诉老铁,不要过度地去共情他人的苦痛,不然会活得很累。 道理老铁都懂,可毕竟人心是肉长的,怎么可能冷血? “说出来好受多了。”老铁松了一口气,这会才想起来正事,连忙问黄大仙找得怎么样了。 武生把这几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他,听完后,老铁瞄了一眼屋子里的石像,“游戏就是在耍我们吧,这里面没有特定的哪一只是黄大仙,最后一只是真的对不对?” 武生:“?” “我的意思是不管我们选哪一只,前面的四十五只都是假的,只有第四十六只才是真的。”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武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老铁“哼”了一声,“不要对我有偏见,没人说胖子一定是傻憨傻憨的,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在我爸妈跟前夸过我智商高。行了,走吧!” 扔下这话,老铁起身回了屋子里,确认了最后一只石像时,将它抱了起来。 武生也是服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前一秒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下一秒却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要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 等他俩到了破宅时,段鹤瑶和亓官褚正在商讨着最后一趟谁去,这敢情好,老铁来得很及时。 当最后一个石像刚放置进院子里时,它的周身立马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闪得段鹤瑶眼睛都快瞎了,等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在陵园里。 回来了,这是? 段鹤瑶瞳孔微微收缩,但是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感觉很累,全身的力气像是全被抽干了一样。手里的雨伞滑落,摔到一旁。 她一个踉跄不稳,差点摔倒,被身后的段母及时扶住,“怎么了,瑶瑶,身体不舒服?” 段鹤瑶努力让自己立住,但眼前却忽然一抹黑,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躺在了医院里,房间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见她醒来,段母一脸焦急地问道:“这些天你都干什么了?医生说你是太劳累了,整整睡了三天你才醒。” “我睡了三天?”段鹤瑶一脸震惊。 “可不是么?”说到这段母都要开始抹眼泪了,“你不知道我和你爸都快被你吓坏了,再不醒,我们都准备将你转去北京那边的大医院了。” 段鹤瑶见状,赶紧安抚道:“我没事,真的没事。”说到这忽地想到了什么,“对了,弟弟呢,找到了吗?” 提到这个话题,段母那张脸立马垮了下来,满脸的愁容,“也不知道算不算找到……” “什么意思?” “他给我和你爸发了消息,说是和朋友一起去国外玩了,叫我们别担心。” “朋友?”段鹤瑶眉头紧锁,她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弟弟性格执拗,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都没什么朋友。 段母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一开始我和你爸也不信,但是后来他和我们通视频了,是在外面玩呢。算了,随他去吧,他能交到朋友说实话我和你爸挺高兴的,本来也是怕他一直孤僻下去。” 虽然段母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们确定他真的和朋友出去玩了?” 段母:“视频不会作假吧,我和你爸都看了,行了,你也别操心你弟弟的事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段鹤瑶一直在医院待了一星期才办理出院,她很后悔没有要亓官褚的电话,否则关于游戏的事情可以在现实生活里去找他问一下。按照之前计划的,她回到家后先是上网查了关于“求生游戏”的背景和官网,发现还真有。 上面显示是一个名叫“深渊工作室”旗下的游戏,但是找不到该工作室的相关人员。段鹤瑶拨通了官网电话,一直占线。她后来又去了该游戏的论坛上,发现讨论的人竟然已经有两个亿了。作为国内第一款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关注的人多是不奇怪。只是里面的内容多少让段鹤瑶有点心惊,因为有人截了不少游戏里的场景图片放了出来,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段鹤瑶皱了皱眉头,第二天一早,她便按照官网上的地址找了过去,但让她大失所望的是,那里只是一片废墟。 就在她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亓官褚? 她瞅着背影像对方,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结果发现还真是他。 同她一样,亓官褚也是通过官网的地址找到了这里,不过发现被耍了,这里根本不是工作室的所在地。 段鹤瑶走到他跟前,“这么巧,我还正后悔没有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亓官褚见到她并不惊讶,“你搞清楚是怎么进到游戏里的么?” 段鹤瑶摇摇头,“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如你所见,地址是假的,官方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游戏?为了巨额奖金?” “不是。”提到这个话题亓官褚深吸一口气,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我本身是搞游戏开发的,之前也在策划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然后看到了“求生”游戏的宣传,就想进来体验一下,看别人是怎么运营的。” “我听说想要好的角色都要氪金,所以你花了不少钱?” 亓官褚“嗯”了一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我感觉拖你进来的人肯定认识你,还与你比较熟悉。” “嗯?”段鹤瑶想了一下,“也不对,不是说只要凭借身份证信息就能注册吗?那如果是别人盗取了我的身份证等相关信息呢?你知道的,现在是信息化时代,没有什么是秘密。” “但是他在为你改写游戏内容。”亓官褚跟了一句。 这话一出,段鹤瑶有点懵,瞳孔微微收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亓官褚将他在上一关发现的蹊跷事告知给了对方,除了莫名收到新任务要救她以外,还有最后找黄大仙那里,明显是后加的内容。 第60章 诡异的寺庙 亓官褚的这番话让段鹤瑶咋舌不已,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虽然也觉得最后找黄大仙那里有点无厘头,但也说不出个什么怪异点。 从身边人考虑,那会是谁呢? 段鹤瑶完全没有头绪! 朋友?同学?亲人? 就在她沉思时,蓦地发现身边有点不对劲了,“吼”的一下抬起头,视线与亓官褚对上后,开口道:“又要进……” 她的话还没说完,等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寺庙跟前。 这寺庙和她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通体黑色,从墙壁到大门,牌匾,都是黑色的,给人一种沉重又诡异的感觉。 门口有个扫地僧,看着身型消瘦,单薄的跟个纸片人似的。岁数也不大的样子,拿着把扫帚,闷头扫地。 段鹤瑶看了眼自己的装束,居然是古装扮相,但却破烂不堪,一抬头,身份信息来了…… 人物:段家大小姐 背景:古代,与父母出去游玩遇到强盗,父母以及身边的家仆皆被强盗所杀,被一路追杀至龙门寺院。 任务:被强盗杀死。 “靠!”段鹤瑶看到任务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什么玩意儿,怎么又是死?死死死,死你个大头鬼死。”说到这她忽地想到了亓官褚提醒她的话,拉她进游戏的和操控她游戏身份的是她身边熟识的人,那她真的有理由怀疑对方和她有仇,否则怎么净想让她死? 这时,后面一群强盗追了过来,四五个人,都蒙着脸,见到段鹤瑶,为首的那个叫嚣道:“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段鹤瑶回头瞄了眼寺庙,双手合十,“我佛慈悲,佛前不可杀生。” 她这话一出,众人:“……” 有些想笑,但是职业道德感告诉他们此时此刻不能笑,就算憋不住了,系统也能给他制止住。 “我们不信佛。”强盗怼了一句。 要是在现实世界,这几个人段鹤瑶定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这里面不一样,他们都拿着刀。万一都是习武之人,胜算也不是百分之百。 想到这里,她有些怵,同时也在懊恼怎么关键时候,那几个认识的玩家一个都没出现。就算来不了亓官褚,老铁、巴巫峡、毕厦,随便哪一个都行啊,也比她一个人赤手空拳来得有胜算。 “你们不就是要钱么,我可以给你们钱。”说着段鹤瑶全身搜索了一番,一个铜板都没找到,“对了,钱都被你们拿走了,都有钱了,为什么非得要我的命啊?” “劫色!”其中一个强盗言简意赅道。 “劫色?”段鹤瑶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任务里可没提到这一条啊,“别别别,你们可别过来。” “老大,还和她废话什么,赶紧速战速决,早点完成任务早了事。” 这话一出,强盗们纷拥而上,对着她就扑了过来。 看着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朝自己扑过来,段鹤瑶知道躲不过去了,便迎了上去。奈何她穿的这衣服拖拖沓沓,很是影响发挥。而且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个强盗果然是练家子。她有点后悔没有学实用性强一点的散打,学的柔道,真正打架时不咋派上用场,三下两下就被几个人制服住了。 几个强盗露出贼笑,段鹤瑶惊慌失措地瞪视着他们,想着自己总不会真的要在一个破游戏里失了身吧。还是这种最令她作呕的桥段。 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发誓,最不爽的情节就是里面女孩子被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情节发展需要,这一点绝不能忍! 但是没想到今天竟让她碰上了,“呸”的一声,段鹤瑶吐了他们一脸的口水,骂道:“你们今天要是敢动姑奶奶一根毫毛,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情况下,她这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几个强盗放肆地笑着,其中有两人已经用他们那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段鹤瑶气的怒发冲冠,她不停地挣扎着,但是被这几个大汉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停。 那一刻,她体会到了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但是又狠不下心咬舌自尽。 就在绝望之时,忽地想到了什么,不是还有个扫地僧么? 怎么把他给忘了? 段鹤瑶大喊道:“小僧弥,你要见死不救么?” 听到这话,小僧弥放下手里的扫帚,“阿弥陀佛,我等你这话好久了。” 他这边的任务是必须等到女施主呼叫他救人,他才能救。 就…… 感觉系统有什么大毛病,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吐槽? 小僧弥走到他们跟前,竖起一只手,“还请施主们自重。” 强盗转头瞥了眼,见是个小孩,没放在心上。冷笑了一声,“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还请施主们自重!”小僧弥强调了一遍。 这时其中一个强调不屑地推了他一把,“不要逼我们杀你!” 小僧弥见他们执意不改,便眯了下眼睛,捡起地上的扫帚往另一边走去。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寺院的门口有口黑井,只见小僧弥用扫帚在井边敲了敲,说了声“该你出场了”。 听到这话,强盗们一脸疑惑,“这井里有什么东西?” 随即,有个女人头从井口冒了出来,只见她披着长长的头发,一双眼睛狭长,没有鼻梁骨,仅有两个小小的鼻孔,底下的嘴巴咧到了耳朵根。长长的舌头一扫,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这什么鬼东西?”强盗头子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立马松开了段鹤瑶。 女人的脖子奇长无比,“嗖”的一下从井口伸出来,捻住最近的一个强盗张开血盆大口,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被一口吃了进去。 剩下的强盗们见到此时此景,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哪里还敢耽搁,拔腿就跑。 女人并不准备放过他们,好久没开荤了,当然要一次性吃个痛快,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剩下的几个人解决了。 最后舔了舔嘴唇,转头紧盯着段鹤瑶。 “这,这不是,不是看守周家戏院门的那个蛇女么,怎么到这了?” 第61章 井里的蛇妖 女人的脸靠近段鹤瑶,两只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吐了吐信子。 刚见识了她是怎么一口一个将强盗们吞掉的,段鹤瑶胆战心惊,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及至对方凑近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上,那股子血腥味熏气滔天,叫人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动弹。 但是有一点令她费解,这个女人不是上一关里的么?这npc怎么还带瞎晃悠的,连这一关里都有? 但是细想一下,好像又不太像。她越发地想不明白。 好在女人只是在她面前停留了半刻,并未做什么就缩回了井里。 “呼……”段鹤瑶长呼一口气,她看向小僧弥,“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看清对方长什么模样,很秀气,脸庞白净,明眸皓齿,面颊处甚至微微发红,看着就像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 于是还没等小僧弥回答她便接着问道:“这个龙门寺院是尼姑庵还是少林寺?” 这话一出,小僧弥一脸郁闷,眉头微微皱着,用一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满脸写着你像是来搞笑的。 最后也没睬她,拎着扫帚准备回寺庙里。见他要走,段鹤瑶连忙跟了上去,跟在后面絮絮叨叨道:“你刚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见死不救?” 小僧弥:“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是什么意思?”段鹤瑶一脸疑惑。 小僧弥停下步伐,“没到时候就是没到时候。” 段鹤瑶不依不饶,“井里的那是什么东西?”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东西”。”小僧弥冷着一张脸回答道,顿了顿,补充道:“兴许你们认识。” “认识?”段鹤瑶更迷惑了,“此话怎讲?” “不认识的人早被她吃了,怎还能活着?” “你的意思是?”段鹤瑶瞳孔迅速放大,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个娘擦,这也就是说刚刚对方敲扫帚让蛇女出来的时候,并不能确定蛇女只吃强盗不吃她。敢情她这次死里逃生还真的是凭着运气,差点也人入蛇口了。 憋了良久,她悠悠道:“算你狠!” 小僧弥眯起眼睛,“很多事情都需要冒险一试,试了还有存活的机会,不试什么机会都没有。”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段鹤瑶无言以对。 人物背景里只说她是被追杀的大小姐,这也没说家在哪里,刚在外面段鹤瑶也注意了一下,这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寺庙,看来这一关的地图板块就是这里了。 意识到这点,她便提出要住在寺里,小僧弥听到后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她的要求。便一路领着她到达住宿的厢房那边,推开其中一间,里面的设施看起来虽简单,但也算干净整洁。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小僧弥说完就要离开这里。 段鹤瑶连忙叫住他,“这个寺里只有你一人么?” “我还有师父圆尘,师伯圆妄,大师兄行正,二师兄行空,三师兄行苦,四师兄行当以及一十二个小师弟。一十二个小师弟就不一一给你介绍了,等你日后见到了再说。”这是到目前为止,小僧弥说得最多的话。 段鹤瑶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按照他这么说,这里寺庙里也得有将近二十来人,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她认识的那几个玩家。 “那来借宿的施主呢,不会只有我一个吧?” “暂时就只有你一个。”小僧弥想了想,补充道:“但是很快应该会来很多人,最近几天都是暴雨,赶路到这附近的,因为没有驿站,所以都会来我们寺院借宿。等雨停了路好走后才会离开。好了,你先休息会吧,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一步。”说完他便退出了房间并关好了门。 段鹤瑶站到窗边,外面阴沉沉的,天气看起来是不太好。夜里免不了要下场大雨,且气压很低,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导致整个人困倦不已,浑身没有力气,只想睡觉,她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便使劲拍了拍脸颊。 “喵”,窗口边忽然传来了猫叫声。 段鹤瑶伸出头瞄了一眼,一只纯黑的肥猫蹲在窗前,抬头与她视线对上后,眯了眯黄褐色的眼睛。乖巧地又叫了一声。 段鹤瑶忍不住“喵喵喵”地唤了它几声,结果黑猫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毛发,“嗖”地一下跳到了窗台上。这一猝不及防的举动把她吓了一跳。 “小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黑猫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她,只“喵”了一声,算是回答过了。 段鹤瑶见它可爱,便一把抱了过来塞进怀里,在它的下巴上挠了挠,小猫发出“呜呜呜”舒服的叫声。 院墙是黑色的,大门是黑的,里面的建筑物也是黑的,就连猫都是黑的。段鹤瑶忽然想到佛像,这里供奉的佛像该不会也是黑的吧? 想到这里,她按耐不住好奇心,便将猫放在了窗台上,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这个寺庙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在她印象里,寺庙里的佛像就在那几个殿里。 一个是天王殿,一进山门就能看见的第一间殿堂,里间供奉未来佛弥勒佛,身后是护法神韦陀,左右是四大天王。 然后是大雄宝殿,这是寺院的核心建筑,里面供奉着释迦牟尼。 最后是偏殿,指除了大雄宝殿以外的殿堂,或在大雄宝殿左右,或在大雄宝殿后面,主要供奉的佛有西方三圣和东方三圣,还有就是罕见的八十八佛。 段鹤瑶决定去大雄宝殿看看,去的路上发现整个寺庙里很安静,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走了一小截路刚拐弯,结果余光扫到身后有个黑影子。她猛地一下转过头,与黑猫四目相对。 看得出来,黑猫竟有些慌张,有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样子。它龇着牙,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右爪子还未落地,踩在半空中不知落向何处。 “你要跟我一起去?”段鹤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不确定系统里的猫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但可以尝试一下。 第62章 失踪的亓官褚 黑猫有些局促地收回了爪子,但别说,它好像还真的听懂了,愣了一下后小跑着到对方跟前,顺势抓了抓她的裤腿。 段鹤瑶蹲下来将猫抱进怀里,继续朝着大雄宝殿走去。幸好这个殿离客房不是很远,走了大概一刻钟便到了。她看了一眼,大殿的门是关上的,但是并未锁。于是环顾了周围一圈,见没人后轻轻推开了门。 只一眼,便叫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整个大殿内黑漆麻黑的,如同黑洞一般。别说佛像是什么颜色了,就连佛像在哪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到这里,段鹤瑶便打了退堂鼓,这里面看着就不像有什么好东西,且有了上两关的经验,这种从门面上看就诡异的地方,里面肯定有猫腻。 就在她准备折身离开时,双脚却忽然间不听了使唤,整个身体僵硬不已,不能动弹。 怀里的黑猫仰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随即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低吟了几声。 看来是非进去不可了! 段鹤瑶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进去,转身再看门外,清晰可见,但是一转向屋内,便如黑夜。有种小时候走在大雾里的感觉,只不过雾都变成了黑色。 怀里的猫开始不安分起来,挣扎着想出去,但是段鹤瑶死死地压着它,拽住它的脖颈,不让它动弹。 此时黑猫内心:你个老六,害怕就别进来啊,毛都快被你薅秃了。让老子下去! 最后它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始“喵喵喵”地叫起来,就在这时,段鹤瑶忽地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中年男子的喘息声,很重,“呼,呼,呼”的,声音一会由远及近,一会由近及远。远的时候感觉犹如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近的时候又好似在耳边响起。 她后背开始“呲呲”地竖汗毛,咬咬牙,再次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到门边时,门忽地关上了。 “砰”的一声,她的心脏都跟着紧缩了一下,黑猫一看这架势,哪里还受得住,拼尽全力从她怀里挣扎出来。 段鹤瑶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敲了敲猫脑袋,呵斥道:“你下去又有什么用,你看这里密不透风的,你还能从哪出去?” 黑猫“呜呼”了一声,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待在她的怀里。 就在猫安静下来时,段鹤瑶感觉身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紧盯着她,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很强烈。 靠,该不会是佛祖盯上我了吧? 我这也没钱啊,盯着我有什么用啊,啊啊啊啊啊…… 她心里这样想着,也不敢回头求证,怕看到什么吓人的鬼东西,一下子给吓死! 有点点后悔来这里,但是又不太后悔,本就是冥冥之中,有人一直在牵引她往这里来。躲也躲不掉。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你本有个心上人叫“亓官褚”,可他却在一年前忽然失踪,你家里人到处找遍了都没找到他。就在你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却在几天前收到了他的信件。信件里叫你到汴京找他,你父母不放心你一个人来,便同你一起。也是这次的出行,你们遇到了强盗,如你所见,现在只剩你一人。你的新任务便是救你的心上人“亓官褚”。 “新任务?”段鹤瑶嘀咕了一句,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刚在寺院门口那个女人救了她,所以她的任务由“被强盗杀死”改成了“救亓官褚。” 说得简单一点,她的故事线被改了! 提到救亓官褚,段鹤瑶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了一些场景…… 她是一四品文臣的女儿,亓官褚是父亲好友家的儿子,也是将军府的公子,他们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在订亲的前一年,汴京城里忽然出现了食人蛇妖,传说这妖怪长着人脸蛇身,吞食人肉。与此同时,城里也出现了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不少人看到了此前被砍头的罪犯出来复仇杀人,一时间人心惶惶,闹得满城腥风血雨。 亓官褚便协助大理寺调查此案,但就在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中下落不明,失踪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蛇妖也暂没了消息。可最近一段时间,城里的百姓又称看到了蛇妖和亡灵。 到这里,场景消失不见。段鹤瑶怔怔地待在原地,瞠目结舌。 想到亓官褚,她的心脏隐隐作痛,相思之痛像是食蚁兽一样袭过来蚕食心脏。这时她才体会到当初毕厦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只能说系统太强大了,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逼真到玩家完全沉浸其中,共情能力让人无法抗拒。 她捂住胸口,喃喃地喊了一声“亓官”,小声道:“你在哪儿?” “鹤瑶!” 隐约中她听到有了回声,段鹤瑶喜出望外,正准备朝里走去,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刚刚的小僧弥,只见他整张脸绷得很紧,脸色极差。语气生硬道:“谁让你来这的?” 段鹤瑶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扯谎道:“我不小心迷路了。” “除了客房和食堂以外的地方,不要乱跑!”小僧弥说着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段鹤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小僧弥一脚进来大殿里,刚刚听到的若有似无的喘息声忽地停了,那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也没有了。 她诧然地望了望对方,忍不住开口道:“这里面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心中无佛自然看不到佛,好了,快出去吧。”说完一把将她拽出了大殿,并关好门,叮嘱道:“以后万不可再进入这里。” “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不用锁?”段鹤瑶多嘴了一句。 小僧弥想了想,“你倒是提醒了我。” 段鹤瑶:“……” 该死,不该多嘴的! 小僧弥去找了把锁回来,仔细地给锁上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段鹤瑶怀里的猫,“这猫不吉利,你抱着它干什么?” “你说它吗?”段鹤瑶低头摸了摸猫后背,“可是黑猫不是辟邪、招财之物么,它寓意着吉祥诶。” “它吃死人肉。” 段鹤瑶:“?” 吓得立马将猫扔到了地上,黑猫“低呜”了一声,甩甩头走开了…… 第63章 医师毕厦 段鹤瑶被送回了房间,小僧弥叮嘱她待会吃晚饭的时候会来叫她,在此之前,不要在寺庙里到处闲逛。 段鹤瑶还在想着大雄宝殿的事情,她打定主意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过去一趟。直觉告诉她那里面有秘密,且那个秘密对她来说很重要。 亓官褚是一年前失踪,前几天给她送了书信,新任务又是解救他,这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死。那这一年的时间他到底去了哪儿,为何又要叫她去汴京? 还有城里说的蛇妖和亡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龙门寺院的井里会有蛇妖?龙门寺院又和整件事有何关联? 她的疑问太多了…… 到了傍晚,小僧弥过来叫她了。去食堂的路上,段鹤瑶忍不住问道:“你的师父和师兄弟们了呢?他们怎么都不在寺院里?” “他们下山有事去了,还没回来。”小僧弥简而言之。 “对了,我忘了问,你的法号是什么?” “行寂。”小僧弥双手合十,虔诚地回道。 等到了食堂,段鹤瑶发现里面还有一人在,对方衣衫褴褛,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了好多件,头上顶着个破毡帽,因背对着她,故未瞧见面容。 及至到了跟前看到那张脸,段鹤瑶才认出来,睁大眼睛一脸惊讶道:“竟然是你!” 毕厦捋了捋两边的头发,笑嘻嘻道:“怎么不能是我?” 这时行寂也过来了,告知段鹤瑶这也是今晚来借宿的施主,就住在她的隔壁。因段鹤瑶认识毕厦,所以对行寂说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顾着拽着毕厦的手臂,迫不及待地想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对方。 毕厦使了个眼色给她,又示意了一下行寂,段鹤瑶心领神会,寒暄了几句后坐在了桌边。 本以为寺院里吃的都是斋饭,可让她吃惊的是桌子上却摆着鸡鸭鱼肉,看起来秀色可餐,让人忍不住想动筷子。 毕厦在一边只顾着嚼白馒头,对桌子上的饭菜无动于衷,段鹤瑶虽然不清楚这些到底能不能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寺院太奇怪了,哪哪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息。 行寂并未和她们一桌吃饭,而是去了另一桌,刚坐下来就拿着鸡腿啃了起来。 段鹤瑶见状,忍不住问道:“出家人不是不吃荤的吗?” 行寂放下手里的鸡腿,“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师父曾教导过,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所以我们这里的和尚不忌口。阿弥陀佛!”说完又继续啃鸡腿去了。 段鹤瑶:“……” 她也馋,饥肠辘辘了一天,这些美味佳肴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动心? 就在她禁不住诱惑夹起一块猪头肉时,一旁的毕厦悄悄用筷子打了她筷子一下,肉应声掉落回盘子里。 毕厦对她摇摇头,从旁边的盘里拿了一个白馒头给她。“吃这个。” 这白馒头吃得没滋没味的,味同嚼蜡,段鹤瑶硬着头皮吃了半个后便扔回了桌子上。 好不容易熬到行寂吃完晚饭离开这里,段鹤瑶才开口问道:“这些菜不能吃么?” 毕厦:“不能。” “为什么?” 毕厦用筷子戳了戳,“下药了。” “下药了?”段鹤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神医。” 原来毕厦这一关的身份是如同神医华佗再世,他医术高明,救人无数,此关的任务是协助破除蛇妖案。 “走走走,去房间里说。”说着毕厦拉着段鹤瑶回了住处,确认行寂不在门外后才开始说起这个寺院的诡异之处。 段鹤瑶也将自己的身世以及任务和盘托出,听了后毕厦忽然露出一抹贼笑,挑了挑眉头,“你和亓官青梅竹马?” “怎么,只允许你和他成婚,不允许我们青梅竹马?”段鹤瑶开玩笑似的怼了一句。 “那倒没有,我就是想到当时你吐槽我的,这一关会一步一步都还给你,想到就很过瘾。”毕厦说着眯成了月牙眼。 段鹤瑶“切”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不过你说的那个蛇女我倒是很在意,她会不会就是人们口中的“蛇妖”?”毕厦心里有股直觉,对井里的蛇女很在意。 “你想去看看?”段鹤瑶试探道。 毕厦咂了咂嘴,作为一个学医术的,他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妖怪。一年前汴京城里蛇妖盛行的时候,他有幸远远看过一眼,怎么说呢?总觉那些蛇妖身上有人的影子,说得简单一点,更像是人和蛇的结合体。 至于什么死刑犯的亡灵出来作祟,更是无稽之谈,想必这背后,定是有人操控。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段鹤瑶道:“你来之后,除了今晚的晚饭,在这之前没吃其他的东西吧?” “没有。”段鹤瑶斩钉截铁。 “手伸出来。”毕厦做出把脉的姿势,老神医的模样立马出来了。 段鹤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嫌弃道:“干什么?” “把脉啊,看不出来么?” “你会把脉?” “当然,我是神医啊。” “我去你的,你还神医,神棍差不多。” 毕厦:“……” 他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想想上一关,系统给我们设定的身份是戏子,我们就会唱戏啊。同样,这一关我的身份是神医,那我肯定会医术。” “算了吧,我不信你。”段鹤瑶还是不愿意给他把脉,她现在没这个心情。 毕厦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我只是害怕你在大雄宝殿之所以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是因为出现了幻觉,想看看你有没有中毒而已。” 听到这话,段鹤瑶老老实实将手伸了出去。毕厦把着脉,问诊了一会儿,发现除了湿气有点重以外,其他没什么毛病。 这就奇了怪了,他心里禁不住犯起了嘀咕。首先寺庙里大雄宝殿肯定不可能充斥着一屋子黑色的雾气,混沌不堪叫人看不清的,既然不是下药让观看者出现幻觉,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时段鹤瑶提醒了他,“你不是说要去看门口的蛇妖的么?走啊……” “对对对,走走走。” 第64章 井里的蛇妖竟是她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寺庙门口走去,好在路上并未遇到行寂,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打开大门后,远远就能看到那口井。 段鹤瑶用手指了指,“就是那个。” 以防万一,她没敢直接过去,而是先拿着一把大扫帚过去敲了几下,“你还在吗?” 没有动静! 两人对视了一眼,毕厦从身上的包里摸出两根长长的银针,“放心,她要是想害我们,我就用银针扎她。” “好!”段鹤瑶应了一声后两人紧靠在一起,慢吞吞地往井边挪去。 可好死不活的,因着天暗,井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石块出来。毕厦没看见,被绊了一跤,直接从井口摔进去了。 就…… 那银针没扎着蛇妖,倒是扎他自己胳膊上,当场给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以至于段鹤瑶还未反应过来毕厦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冲到井口边,大喊了一声,“毕厦!” 蛇妖“嗖”的一下从里面窜了上来,对着段鹤瑶“哈”的一声张开了嘴巴。 “别别别。”段鹤瑶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扫帚,紧闭双眼不敢看对方。 蛇妖打量了她一圈,缩了回去,将脑袋搭在井边上,愣愣地看着她。 段鹤瑶被这蛇妖整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但是有一点她确定,这蛇妖并不想害她。 这时瞧得清楚了,她发现眼前这玩意和上一关在周家戏院看的并不是同一个女人。光是大小就差了好几倍。 周家戏院的那一条上半身和人无异,除了没有鼻骨。但是眼前这一条长发被捋开后,脸上长满了蛇皮的纹路,眼睛并不像是天生就细长更像是被拉长的。就好像整张脸被拉长拉宽,五官被迫变了形。尤其是嘴巴,想想她能一口吞掉一个人,就知道有多大。然后头以下就直接是蛇的身子,身型庞大,一看就是条成精的巨蟒。 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说不害怕是假的。段鹤瑶站这都感觉到自己上下牙齿直打颤,她讪讪地笑了笑,试图和对方沟通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一个朋友掉下去了,我想下去救他,可以吗?” 蛇妖“嘶嘶”了两声,看得出来她想说话,但是舌头好像已经变异了,所以并不能发出人类的声音。 一看她这副样子,段鹤瑶眼前一亮,她在想这蛇是不是能听懂她的话,于是进一步试探道:“你可以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果然,话音刚落,蛇妖点了点头。 见状,段鹤瑶欣喜不已,她差点叫了声。但一想到毕厦生死不明,立马干正事道:“你是人还是妖怪?” 蛇妖:“……” 说好的只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你这怎么还出选择题了? “哦哦哦,对不起,你是蛇妖吗?” 对方摇摇头。 “那你是人?” 对方点点头。 “我可以下去救人吗?” 对方点点头。 “呼……”段鹤瑶松了口气,没成想这鬼东西居然是个人。得到确认后她赶紧跑到井边,好在井不深,从这能看到毕厦躺在了井底。 段鹤瑶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绳子。这个高度又不足以能让她直接跳下去,正当她陷入为难时想到了旁边还有蛇妖呢。 “你可以帮我把他救上来吗?用你的尾巴将他卷住送上来。” 对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段鹤瑶不解,不过想来也是,不吃他们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得寸进尺要求人家救人呢? 蛇妖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主意,对着段鹤瑶“嘶嘶”了两声,然后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 段鹤瑶一开始没明白她到底想干嘛,缓了一下后意识到了,“你的意思是叫我抱住你脖子,你把我送下去?” 蛇妖点了点头。 想着还不算太笨。 段鹤瑶走过去,忍受着那股子血腥味,硬着头皮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蛇妖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到了井底,一落地,段鹤瑶赶紧跑到毕厦身旁,拍了拍他的脸,“毕厦,毕厦,你没事吧?” 随即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时,段鹤瑶松了一口气。她掐住对方的人中,试图将他唤醒,但是没有什么用。随后从毕厦的包里翻出几根蜡烛点上。 里面有了光亮后这时她才知道蛇妖为什么无法独自将毕厦救上去了。因为她的下半身被几根巨粗无比的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土里,鲜血都干涸在了皮肤上。 段鹤瑶的瞳孔迅速放大,她不敢相信对方竟遭受了这样的酷刑。于是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可怜的蛇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见她哭,段鹤瑶心脏处一阵绞痛,这种痛让她想起了在大雄宝殿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时的感觉,她恍了一下神,颤抖道:“你是亓官?” 听到“亓官”两个字,蛇妖愣了一下,疯狂地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段鹤瑶:“?” 她没看懂,不过也是,亓官是个男的,这一看就是个女人。就算亓官变成蛇妖,也肯定是条公蛇。 但是点头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意思是她不是亓官,但她认识亓官。”毕厦在身后悠悠地说了一句。 “啊,你什么醒的?”段鹤瑶惊喜道。 “刚刚。”说着毕厦将银针从自己的胳膊上拔出来,“他奶奶个腿,居然扎到自己了,悲催。” “这蛇妖认识亓官。”毕厦琢磨了一下后紧跟道:“那你认识我们吗?” 蛇妖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段鹤瑶和毕厦有点懵,他们认识的女玩家不就那一个么。 徐昕? 段鹤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将蜡烛端上前去端详了一下的对方的模样,虽说五官已经变形了,但是依稀还真有点徐昕的影子。 不过她想着这徐昕也太惨了吧,这一关怎么就是个“蛇妖”的身份,还是个被困在井里受了酷刑的蛇妖…… 不用她说,毕厦已经先行出口吐槽起来了,“你这什么运气,是不是得罪幕后团队了,这怎么就给你分发了这样一个角色?” 徐昕:“……” 第65章 幻术 “那亓官褚呢?他人在哪?”段鹤瑶急不可耐道。 徐昕再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次连毕厦也懵了,完全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在哪,但是又不太确定。”段鹤瑶猜测道。 徐昕摇了摇头。 段鹤瑶:“……” 她想着对方要是有手的话就好了,那样还可以写给他们看。只靠“点头”和“摇头”根本不行。 以防引起行寂的怀疑,他们也不敢在这久留,不过确认了徐昕的身份,也不枉此行。于是两人赶紧被送出井离开了这里。 临走之前,段鹤瑶转头看向对方,答应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救你出来的。” 徐昕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路过大雄宝殿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声响,像是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段鹤瑶“嘘”了一声,示意毕厦过来听。 可正当毕厦伏在门口侧耳倾听时,行寂不知道什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你们在这干什么?” “吼”的一声,毕厦抚住胸口,刚这一下,他被吓得不轻。 “小师父,你吓死我了。”毕厦心有余悸道。 行寂将手里的灯笼往上提了提,映照出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嘴唇仅仅抿成了一条线,面露不悦。 段鹤瑶眼珠子转了一圈,立马解释道:“这里面好像有声响,我和毕药师觉得好奇就过来看看了。” 行寂:“你们住的那么远都能听到这里的声响?” “吃完饭有点撑得慌,便出来消消食。恰巧路过这里就听到了。”段鹤瑶胡扯了一句。 行寂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显然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到底没戳穿,只恐吓道:“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这寺庙里不安分,晚上出来瞎逛,要是碰到什么东西我可不管。”扔下这句话他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毕厦偷偷戳了戳段鹤瑶,示意她回去再说。 里面的动静让段鹤瑶更加确定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便咬咬牙,同毕厦一起回了住处。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并不敢睡得沉,到下半夜时,听到了门外再次传来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只是这次同大雄宝殿的不太一样,大雄宝殿那里只听到一根铁链子的声响,这次听到的是一串。且声音繁杂,得有好几十根的样子。 段鹤瑶强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只当听不见。 但是他娘的系统不让! 它控制着你的神经,揪着你的大脑,强迫你起来看。 段鹤瑶一边下床一边骂骂咧咧的,她没有直接开门出去,而是去了窗边。推开一小截缝隙往外看,只看到前面的走廊上有一行罪犯,他们头戴枷锁,脚上拖着铁链子,声音也是从这发出来的。 她想起来自己的背景里有提过说汴京城一年前除了有蛇妖作祟,还有死刑犯的亡灵出来复仇杀人,不过段鹤瑶拿不准外面的这群人到底是活人还是亡灵?直到这群人走到前方拐角处消失不见,她心里便有了底。 这肯定是一群亡灵! 如果是活人来借宿的,身边肯定跟着官兵,但是刚刚她瞧得分明,除了罪犯,不见一个官兵。 但是她想不明白,这群亡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转头,段鹤瑶发现了毕厦也没睡,正勾着头躲在窗户的缝隙里朝外看呢。 “呲呲呲。” 毕厦听到后转过头,“我去你那边。” 段鹤瑶给开了门并点上蜡烛,毕厦一坐下就开口道:“你对刚刚的死刑犯有什么看法?” “一年前蛇妖盛行的时候,就有百姓说死刑犯的亡灵出来复仇杀人,又不是拍聊斋志异,我肯定不信什么鬼神……” “你听说过幻术么?”毕厦打断道。 “幻术?” 毕厦“嗯”了一声,“幻术自古有之,南朝《异苑》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战国时期,魏王感慨天上的大雁,想着要是自己能飞就好了。这话就传到一位术士耳里,他就做了一个木鹄献给魏王。魏王不相信木鹄能飞,说这个东西有形而无用,要砍了术士。这个术士说,大王你用都没用,怎么说无用呢,我来给你打个样,说着,骑上木鹄就飞走了。” “你说的幻术等同于现在的魔术吗?”段鹤瑶之前只在电视中看到过幻术,她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东西很神奇,能够欺骗人的眼睛。 毕厦摇了摇头,“幻术不等同于魔术,它比魔术更加的诡谲莫测。现代的魔术最起码后面都是有破解的局的,说白了,肯定不是真的。但是幻术不一样,它更偏向于法术,说到法术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全凭自己信不信。” 听到这里段鹤瑶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怀疑亡灵和蛇妖都是幻术变化出来的?” “亡灵肯定是,蛇妖不一定。”提到这个话茬,毕厦想起了被关在井里的徐昕,他一开始也怀疑过那是幻术。但后来发现不是,因为靠近徐昕的时候,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有浓郁的药味,所以他怀疑对方是被人为后变成了那个样子。 “搞蛇妖试验的和弄幻术的肯定是一拨人。”毕厦笃定道。 段鹤瑶细想了一下,“当时亓官协助大理寺调查的就是这个案子,我只知道是在最后一次行动中亓官失踪的,你说他会不会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很有可能,我再大胆猜测一下。徐昕和亓官是一起的,他们被抓走后就被做了蛇人试验,既然徐昕已经变成了一条蛇,那亓官估计也……” “不,不能!”段鹤瑶打断道,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变成了那副样子。准确地说,她段鹤瑶能忍,但是故事线里的“段家大小姐”不能!意识到这点,段鹤瑶有些激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亓官褚。” “你先别激动。”毕厦劝了一句,“我会帮你的,我也是查蛇妖案一路到了这个寺院。” 第66章 找到亓官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行寂就来敲了段鹤瑶的门。 门一开,他低下头,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我需要去山上担两担泉水,女施主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说完一抬头,却像看见鬼似的睁大了眼睛,惊讶道:“怎么是你?” 毕厦甩了一下头,将嘴里叼着的木签吐了出去,“怎么不能是我?” “啊,难道说,你们两人……哦,不!”行寂说着捂住了嘴巴,一脸复杂地盯着他。 毕厦:“……” 我qiao你妈,你在想什么? “不是,你别乱想。“ 行寂持怀疑态度,“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乱想。“ “那你还要喊她去挑水,也是孤男寡女,岂不是也不妥?”毕厦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行寂摇摇头,“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你不是男人?” 行寂:“……” 他无语地摸了摸脑袋,“可我是个和尚。” “和尚怎么了,和尚就不是男人了?” 行寂:“……” 被堵得哑口无言。 所以,他选择放弃。 段鹤瑶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两人在门口争吵,揉着惺忪的睡眼过来,“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 毕厦想到了什么,忽地改口道:“小师父,我同你一起去挑水吧。你看她,瘦得跟只病猫似的,手无缚鸡之力。挑水这种重活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来干。”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同意,就一把搂住行寂的脖子,推推嚷嚷地将他带走了。 临走之前使了个眼色给段鹤瑶,提醒她昨晚说的话。 他们前脚刚离开,段鹤瑶后脚就去了大雄宝殿。她用发簪撬开了锁,推开门,同昨天一样,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随即拿出毕厦给她的药,放在鼻下闻了一下,又将剩下的洒在了空气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这招真的管用! 很快大殿里黑色烟雾散去,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巨大无比的铁笼子,而里面关着的,都是蛇…… 段鹤瑶瞠目结舌,她微微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鼓足勇气走进去。笼子的蛇看起来同徐昕一样,都是半人半蛇的模样,每一只蛇化的程度都不同,在最里面有个小一点但却更粗更牢固的铁笼子,一个人背对着她躺在里面。 看那身型,段鹤瑶一眼就认出了。 是亓官褚! 她面露惊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到了跟前,发现门被一个巨大的锁给锁住了。她还想用发簪,但这次不管用,无论她试了多少次,锁依旧完好如初。段鹤瑶急了一头的汗水,“亓官,你等我!” 半晌,里面的人动了一下,一转头…… 视线对上后段鹤瑶吓得心脏咯噔一声,手里的发簪也掉到了地上,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慌道:“你,你是谁?” 对方的整个面部已经异化了,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段鹤瑶怕自己认错人,试探道:“是,是亓官褚吗?” 对方没什么反应,慢慢地往门口挪过来。 段鹤瑶见他的脸虽然看不出来本来是什么面目,但是从身形来看,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亓官。 于是大着胆子往他那里靠近,甚至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对方的脸。就在手快碰到时,她的眼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其他的可以骗人,但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这就是亓官褚!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怪物主动将脸凑近靠在了她的手上,缓缓闭上眼睛。但不知为何,还没反应过来,他陡然间发了疯似的张开了嘴,对着段鹤瑶嘶吼了一声。 这一声把她吓得颤抖了一下,怪物双手抓住铁笼,疯狂地摇动。段鹤瑶无奈,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后一个人扶住了她的后背。 “美人,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段鹤瑶一阵yue,差点吐了出来。 一转头,见是一个光头,更想吐了。 本来很伤感又带着点悲情的场景瞬间破防,她想起来之前行寂介绍过他的好几个师兄师弟,眼前的这个是里面的哪一个她猜不出。 段鹤瑶从他的怀里挣扎出,转过身,一脸错愕地盯着对方看。 对方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美人,难道是我的相貌把你震惊住了么?” 段鹤瑶:“?” 她看着眼前这个娘里娘气,男不男女不女的和尚直犯恶心,强忍住不适感回道:“你是谁?”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真是的,你太叫人家失望了。行寂那小子也真是的,要是早点告诉我庙里来了这么个大美人,我肯定早早就回来了。哎呀,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急匆匆走进来另一个和尚,面容严肃地打断了他,“三师弟休得胡言。” 听到这话,段鹤瑶心想原来是老三行苦啊。她知道这个寺庙怪异,但没想着里面竟会有这么奇葩的和尚在。 后来的和尚是大师兄行正,他数落完行苦后对着段鹤瑶双手合十,“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眼前所见也不是真实的场景。” “不是真实的场景?”段鹤瑶故作惊讶道,她还不能暴露身份,于是扯谎道:“哎呀,我就说么,这里明明是寺庙,怎么还有怪物。” “嗯,这些都是幻术,不是真的。那什么,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行正说着就做出了“请”的手势。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段鹤瑶不好拒绝。反正已经知道亓官褚在哪了,后面也好救。只是这群和尚恐怕不是善茬,加上这个寺庙应该也是假的。 “好好好。”她一边应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等她离开后,行苦凑到行正面前,小声道:“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行正:“她能破了我们的幻术,肯定不是普通人。” “那要留吗?” 行正摇摇头,“自然是不能留。”说完他走到亓官褚的笼子前,眼神凶狠道:“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第67章 毕厦死而复生 出了大雄宝殿,段鹤瑶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按照之前和毕厦的猜测,如果这些蛇妖都是人异化的,那亓官褚是不是离成为蛇妖也不远了。就像是徐昕那样,最后会完全变成一条巨蛇。如果真是那样,在那之前,一定要想法设法救他出来。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毕厦回来,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打水的地方就在寺庙的后方,那边有座山,在山脚边有处泉眼。路程也不是很远,按理说去了早就该回来了。 都到这个点了还未见毕厦的人影,说不定已经出事了,意识到这点段鹤瑶便出了房门。从后门出去后远远就看到那处山泉,她疾步匆匆地赶过去。 结果到了跟前,没见到行寂和毕厦两人,就在她纳闷这两人去了哪里时,在一处山石后面隐约看到了衣角。 段鹤瑶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看是毕厦躺在了水里,她心脏咯噔一声,跳进水里拽住对方的肩膀处将他拖拽了上来。一探鼻息,心立马凉了半截,死了! “你不是说要帮我一起救亓官的么?怎么就提前死了?”她佯装气愤地指责了一句,紧跟着一屁股坐在对方旁边,眼泪水不自觉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哭了一会后想到还有正事要做,起身准备离开,但是转念一想,又不舍得丢下毕厦的尸体放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纠结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将对方的尸体带回寺庙处。于是俯身要抱起他,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一俯身才发现对方的脖子处插了一根银针。 段鹤瑶伸出手拔了那根针,这一拔,毕厦居然醒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费劲地坐了起来,见到段鹤瑶,脸上洋溢出笑容,“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这怎么一回事?”段鹤瑶一脸疑惑。 毕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原来他和行寂离开后,就去厨房拿了水桶来到山底这边,一路上,他一直闻到一股浓郁的药草味,紧接着就发现后山这里种了很多不知名的药草。其中有几种他尚且分辨的出,但是还有另外几种,却是闻所未闻。 毕厦怀疑这些药草与蛇妖有关,早在蛇妖一年前刚横行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些是有人用人体做试验搞出来的。至于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能将人变成怪物,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他们的技术经过这一年的积累,越来越成熟,就拿井里的徐昕来说,已经比得上深山老林里的巨蟒了。别说搞几十只这种怪物出来,哪怕就只有一只,也够危害整个国家的了。 他这一关的任务就是解开蛇妖和亡灵复仇之谜,目前看来,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了,大抵是寺院里的这批人干得! 到了山泉边,行寂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蛇妖的事情了?” “你说的蛇妖是指一年前在汴京城掀起腥风血雨的那些怪物么,啊,它们可太吓人了,略有耳闻。”毕厦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啧啧道。 行寂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装,你在装?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那还有哪个?”毕厦明知故问道。 行寂见他装傻,也不想绕弯子,手指着庙门的方向,“门口那个井里的,你不是和段家小姐一起去过么?里面的徐昕还是你们认识的。” “你跟踪我们?”毕厦语气开始变得不善。 行寂冷笑了一声,“就算你们知道又怎么样,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行寂闭声不语。 就算他不说,毕厦大抵也猜得出,无非为了金钱和权利。 半晌,行寂张了张嘴,继续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是数一数二的医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我呸!”毕厦直接啐了他一口,“我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怎么可能与你们同流合污?” “你话别说的太早,等我们成功了,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我要你的命咧?” 行寂:“……”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毕厦轻哼了一声,“你别劝我了,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相反,我还会揭露你们的罪行。” 听到这话,行寂眯了下眼睛,语气生硬道:“既然这样,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活的成吧?” 说完一个箭步向前,将对方推入山泉里,用手按住他的头,死死地压在水里,直到他断气。 好在毕厦留了一手,否则真就死了。 知道这些以后,段鹤瑶心有余悸,她即刻将自己在大雄宝殿里发生的事情也都讲了出来。 听说亓官褚还活着,毕厦立马弹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救他啊。” 段鹤瑶摇了摇头,“那群和尚估计都回来了,行寂说过,他还有师父师伯和好几个师兄弟,我们两人不是对手。所以救人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毕厦咂了下嘴,笑了笑,“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谁?” “徐昕啊,你怎么把她给忘了?” “徐昕?”段鹤瑶忘倒是没忘,只是对方被困在了井里,想救她谈何容易。 况且,还有件更棘手的,这些和尚既然能将人变成蛇妖出来祸害人,肯定也有奴役他们的办法。否则蛇妖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指挥? 她将疑问提了出来,毕厦一想,倒也不无道理。 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到这群和尚控制蛇妖的方法,否则根本没有胜算。不然就算徐昕帮他们,大殿的笼子里也还有十来只蛇妖呢。 毕厦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掸了掸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先回去再说吧。” “恐怕回不去了。” “咋了?” “你觉的他们还会放过我们吗?尤其是你,已经被害死过一次了。” 毕厦“嘿嘿”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到这,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刚刚我死了的时候,你是不是难过得哭了?” “我没有。” “你有,我多少心里有点安慰了。” “我已经有亓官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第68章 谈条件 “你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我了?”毕厦开玩笑道。 段鹤瑶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直接敲了对方一记脑袋,“你大学还没毕业吧,多大点小屁孩居然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毕厦连忙打断道:“你别带入自己的身份,我指的是游戏里这关的身份,你再好好想想,背景里你有没有喜欢的男二啥的?” 段鹤瑶:“……” “没有,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亓官褚一个。等等……”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贼贼道:“你是不是还在第一关里没走出来,怕感兴趣的不是我,是亓官吧?” “哪有?”毕厦心急火燎地反驳了一句,他咂咂嘴,本想着逗逗对方,哪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意了。 两人到了寺庙后门处正好撞上了行寂,见到毕厦,他吃惊地张了张嘴巴,“你没死?”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走吧,带我去见你们主事的。”毕厦说完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内。 行寂错愕的皱了皱眉头,带着他们一起去了他师父的房间。 见到圆尘后,毕厦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不是让我帮你们的忙么,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就愿意。” “什么条件?”圆尘眯了下眼睛,坐在垫子上动都没动。 “一,我要你们放了一个人。二,不许伤害段家小姐。” 听到这话,圆尘抬了下眼梢,“二没问题,但是一……你要我们放的是谁?” “昨天在大雄宝殿里看到的那个人,姓“亓官”名“褚”,我要你们放了他。”毕厦环抱住胳膊,微微抬起了下巴,看得出来,这两个条件志在必得。 也是到这个时候,段鹤瑶才知道对方说的办法是什么。只是她心里有些嘀咕,想着毕厦断不会真的同这群和尚狼狈为奸。 圆尘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亓官褚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那你得好好纠结了,看看到底是他对你们重要还是我对你们更重要?”毕厦冷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头。 这一幕落入了段鹤瑶的眼里,不知为何,她隐隐地觉得这一关里的毕厦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圆尘起身站起来,走至毕厦跟前,悠悠道:“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段鹤瑶脸上流露出惊喜之情,她终于可以救出亓官褚了。 再次回到大雄宝殿,她又看到了那两个和尚,行苦依旧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见到段鹤瑶,还不忘过来搭讪两句。 倒是行正,是这里面唯一一个看起来最像是“和尚”的人。跟名字很相符,一身正派,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们是坏人,倒真的觉得与少林寺的和尚没区别。 而这时,被关在笼子里的亓官褚背对着大家缩在角落里,直到段鹤瑶轻轻唤了他一声,才直起身转过头。 “亓官,我来救你了!”段鹤瑶凄楚道,但同时,自己又被自己的这副模样给恶心到了,靠,死系统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真特么要无语死了。 她忍不住想到这东西要是能运用到现在很多流量明星的演技上就好了,那样也不至于看现在的电视剧被演技尴尬到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上次走得匆忙,段鹤瑶没能好好看对方。这次再端详一下,她发现亓官褚距离成为蛇妖不远了,虽然他的四肢还在,但是脸上,胳膊上的皮肤已经蜕化成了蛇皮。而他的脸,和徐昕的还不一样,并没有异化成蛇的模样。 不过也比蛇好不到哪里去,皮肤表面坑坑洼洼,下巴后缩,与其说是蛇妖,感觉更像是一条龙的面貌。除了那双眼睛! 牢门一打开,段鹤瑶便冲了进去,心疼的眼泪水簌簌直流,她想过去紧紧地抱住对方。但亓官褚却躲开了她,他害怕自己的鬼样子吓到段鹤瑶,接连往后退了几步再次背过了她。 “亓官!”她喃喃地叫了一声。 亓官褚说不了话,竟背对着她呜呜咽咽地抽泣着。 段鹤瑶挪了几步到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亓官褚吓得往里缩了一下,使劲摇了摇头。 “你别这样!”段鹤瑶开口道,紧跟着强行掰过对方的肩膀转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她闻得出来,对方身上有浓郁的药水味。虽不难闻,但却有些怪异。 “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了。” 亓官褚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时毕厦开口了,“我还有个条件,亓官我要带到我的药谷里治疗,所以暂时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 “多久?”圆尘冷着脸问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们。” 毕厦瞄了行寂一眼,“最多一个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那个小沙弥跟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话,行寂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将目光转向圆尘,像是在恳求对方不要让自己去。 但是圆尘并未搭理他,稍加思索之下便答应了毕厦的条件。 离开寺庙之前,段鹤瑶还想带亓官褚去看一次徐昕,但是被毕厦以行程急给拒绝了。 路上,段鹤瑶的心情非常好,她想了想,系统这关给她安排的任务是救出亓官褚,那现在对方已经被救出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任务完成了? 一想到这里,心情忽地变得愉悦起来。再看看亓官褚这副模样,心里面有些想笑,想着你也能有今天,哈哈哈哈…… 但是心里想归想,鉴于对方现在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系统是不会允许她表面上这么去嘲笑人家的。于是紧闭嘴巴,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 亓官褚说不了话,而毕厦此时也一反常态的沉默。行驶了一会后段鹤瑶实在憋不住了,拽了拽毕厦那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反应很大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语气严肃地警告道:“别动我头发!” 段鹤瑶:“?” 她有些懵,寻思着不就拽了一下头发么,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第69章 不对劲 “不就是拉了一下头发么,至于哦……” 听到段鹤瑶这话,毕厦转过头,龇着牙皮笑肉不笑道:“会疼。” “切”,段鹤瑶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马车里的位置不大,亓官褚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另外两人分别坐在他的两侧。不知为何,亓官褚一直往段鹤瑶这边挪,直到靠在她身旁后紧紧地抱住她的胳膊。还不忘将那只怪异的脑袋埋在对方的怀里。 段鹤瑶:“……” 她“咳咳”了两声,想着对方也不至于在这关里仗着是她的青梅竹马就光明正大地占便宜吧。那这也太…… 要是之前那张帅脸,占点便宜倒也没啥,可眼下这张脸,多少有点倒胃口了。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指头戳住亓官褚的额头,心里想把他推过去,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动不了就罢了,嘴巴甚至开口道:“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说完她自己都一阵干呕,连忙捂住嘴巴,将头别到一边。 心里忍不住逼逼叨叨,想把这破系统给砸了。 毕厦见状,挑了一下眉头,“要不让他靠在我身上吧。”说着就去拽亓官褚,可还没碰到他,亓官褚却“啊啊”地叫了两声,不给他碰。 诶? 段鹤瑶一脸震惊,“他是不是怕你?” 毕厦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奇怪,我又不吃他。” “亓官,亓官,他是毕厦啊。毕厦你不认识了么?”段鹤瑶捧住亓官褚的脸,疑惑道。 亓官褚害怕地抱紧她,看都不看毕厦,权当没听见。 毕厦想了一会,踌躇道:“他变成这个样子后,很多事情应该也记不得了,你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也许他只记得你一个人。” “可能吧。”段鹤瑶一脸心疼,作为段家大小姐,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变成这样,她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行寂坐在前面赶马车,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忍不住插嘴道:“他现在就是头牲畜,不要把他当人看。” “你才是牲畜!”段鹤瑶听到这话后气冲冲地掀开车帘子,破口大骂道:“你全家都是牲畜!” 行寂:“……” 他满脸写着不理解,无语地瞄了一眼对方后,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瞎说,本来也不能算是人了吧。” “你再叨叨信不信我劈了你!”说着段鹤瑶做出要砍对方的手势出来,被后面的毕厦一把拽回,“行了行了,你不要这么冲动。” 段鹤瑶骂骂咧咧了两句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抱着亓官褚。 好在毕厦的药谷离寺院不算太远,马车跑了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药谷在一个山脚下,外面是十里桃林,且桃林里像是个迷宫一样。若是不知道路线的,在里面很容易迷路。 段鹤瑶边走边感叹,她本来以为毕厦只是个小小的医师,没成想他居然还有自己的药谷,且是个气派十足又美丽的地方。 药谷虽大,但房屋并不是很多。毕厦将行寂安排在了门口的一间屋子里,然后将段鹤瑶和亓官褚带到了主屋。 主屋嵌在了一个山洞里,确认行寂在外面没进来,趁着段鹤瑶和亓官褚两人在一旁卿卿我我的时候,毕厦悄咪咪地走到床边按下开关,“砰”的一声,后墙上出现一个密室。 段鹤瑶见到这个操作后更是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赞叹道:“小毕,你这也太牛了吧。” 毕厦“嘿嘿”笑了两声,“都是小操作,对了,有件事我要同你讲。” “你说。” “亓官的伤势很重,想要祛除他身上所有的毒性需要时间,且不能被人打扰。所以这段时间我要带他到密室里治疗。” “我不能一起进去吗?”段鹤瑶追问了一句。 毕厦摇摇头,“不行,你在的话会影响他的恢复。没事,你放心,不会耽误太久时间,最多一个月。” “你真的能治好他吗?” 毕厦笃定道:“信我。” 段鹤瑶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对毕厦是绝对信任的。 可另一边,亓官褚却死活不愿意进去,甚至不愿意同毕厦亲近。从进了这个屋子开始,就一直死死地抓住段鹤瑶的胳膊不放开。 段鹤瑶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离开我他不行的,所以你要不再通融通融,让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毕厦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你想想办法说服他吧,治疗期间很重要,绝对不能被打扰,否则会危及到他的性命。” 听到这里,段鹤瑶没辙,只好安抚亓官褚道:“听话,亓官,他是帮你治病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回汴京,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亓官褚不能说话,他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使劲摇了摇头。甚至用头蹭了蹭段鹤瑶的肩膀,表示不想进到密室里。 毕厦又在一旁催促,段鹤瑶没辙,便连哄带骗,不行就恐吓,最后好说歹说让亓官褚进了密室里。 他前脚刚进去,段鹤瑶后脚也跟了上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毕厦给拦下了。“刚怎么说来着,你不能进去。” “我后面不进去就是了,第一次进去看一眼没什么问题吧。”段鹤瑶蹙着眉头,恳求道。 “你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进去,万一你也进去了,他再想和你出来怎么办?或者他强行留你在里面怎么办?好啦,短暂的痛苦是为了后面更长时间的厮守,忍忍吧。” 毕厦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段鹤瑶没法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亓官褚落寞的背景消失在前方的通道拐弯处。 等毕厦进去后,密室门“砰”的一声又合上了。 段鹤瑶在门口发了会呆就出去了,到院子里看到了行寂,不懂为什么,她发现对方好像心情特别好,那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上酒窝嵌的很深。 他到底在开心什么? 行寂很快也见到了她,“他们进去了么?” “什么进去了?”段鹤瑶一头雾水。 “密室啊。” “密室?”段鹤瑶瞳孔突然放大,“你怎么知道有密室?” “哦?”行寂连忙捂住嘴巴,紧跟着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第70章 被骗了 见行寂跑了出去,段鹤瑶连忙跟上去。 但整个药谷太大了,行寂一头扎进了桃花林,那里面错综复杂,容易迷路。她没敢跟上去,虽然心中起了怀疑,但这个时候段鹤瑶还是没有发现有问题。 直到第二天上午,药谷来了位不速之客。 见到巴巫峡的装扮,段鹤瑶有些吃惊,第一反应不是对方怎么找到这的,而是先夸了一下他的服装很帅气! 巴巫峡没空搭理她,里里外外将药谷查了一遍,没见到毕厦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段鹤瑶一头雾水。 巴巫峡站在屋外门口,神色凝重,“药师呢?” “你说毕厦么?他在密室里啊。”段鹤瑶说着指了指屋内。 听到密室,巴巫峡立即再次进了屋里,环顾了一圈,“你知道机关在哪吗?” 段鹤瑶谨记毕厦的叮嘱,在治疗亓官褚期间,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于是阻拦道:“你不能进去!” 一听这话,巴巫峡急了,他转过头,“他才是幕后黑手。” 段鹤瑶:“?” 她有些懵,不清楚对方到底说的什么,怔怔地呆在原地。 “你,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巴巫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稳定,“毕厦,毕厦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 “毕厦?呵,呵呵,呵呵呵,怎么会?你之前不是见过他么,一个智障大学生而已,他能当反派?拉倒吧。”段鹤瑶不信,这关开始,她是发现毕厦有点点奇怪,但大体上并没有什么疏漏,实在无法将他与幕后真凶联系到一起。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先赶紧告诉我机关在哪里。”说着巴巫峡死死地抓住段鹤瑶的臂膀,差点将她的骨头捏碎。 段鹤瑶吃痛地“噫嘻”了一声,对方连忙放开了她,“我不知道机关在哪啊。”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进了这间屋子后,还真没注意毕厦从哪打开的密室。 巴巫峡不死心,“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找不到他,不仅亓官褚会有危险,整个国家都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亓,亓官……”提到亓官,段鹤瑶心脏猛地一缩,她喃喃道:“亓官不会出事的。” 见她这副模样,巴巫峡轻哼了一声,“现在你知道这个游戏有多厉害了吧,它可以完全同化玩家与角色之间的适配度。所以不要把毕厦与他本身的身份联系起来。” 这话点醒了段鹤瑶,看看她自己,本是一个对亓官褚毫无爱情倾向性的人,但是在这里,她就是爱对方的,并且是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不不不,亓官不会出事的。”段鹤瑶开始疯狂地在房间里找进入密室的机关,但无论两个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啊啊啊啊啊!到底在哪里?”段鹤瑶嘶吼了一声,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像是在里面翻起了惊天骇浪,头疼到要裂了开来。 “扑通”一声,她跪到地上,抓住自己的脑袋,“亓官不会出事的,不会的,不会!” 巴巫峡一掌拍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继续找!” 话音刚落,段鹤瑶忽地想到了什么,“等,等一下!” 嗯? 巴巫峡一阵惊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和尚,一个小和尚。他兴许知道怎么进密室。”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药谷里找小和尚,在巴巫峡的帮助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行寂。 行寂虽然会点武功,但到底比不上巴巫峡,几招之内就被制服了。 “说,怎么进密室?”巴巫峡凶狠道。 在段鹤瑶的印象里,巴巫峡一直是个温和的人,经常眯着眼睛笑嘻嘻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不禁咋舌不已。 行寂被压在地上,“呸”得吐了一口血,“我不知道。” “不说是吧。”巴巫峡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将小和尚的胳膊肘往后拧,就在折断的边缘处,再动一下,就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 行寂疼得“哎哟哟”的直叫,忍不住解释道:“这毕药师是你们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密室在哪。而且当时段家小姐不是也在里面么,她肯定知道啊。” 乍听之下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但是一细想,段鹤瑶就发现不对劲。打从一开始进入寺院遇到毕厦开始,对方好像就不太对劲。 不是查案的官员,仅仅作为一个药师,他知道的太多了! 还有在山泉旁,要是寺院里的和尚真要杀他,怎么可能还给他活路? 头发? 对,头发! 车上拉他头发时他反应那么大…… 头发莫不是假的,他也是个和尚? 意识到这点后,段鹤瑶心脏“咯噔”一声,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这会才意识到,既然是沉浸式的剧本杀游戏,那肯定有反派,而她认识的人,也不可能都是好人,大家都有可能拿到反派的角色。 是自己之前对毕厦太信任了,先入为主了。 该死! 想到这里,段鹤瑶二话不说抽出了巴巫峡腰上的剑抵到行寂的脖子上,“你说不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哎,你们不用玩这么大吧。任务里没有杀我就不能杀我!” 段鹤瑶往前近了一步,刀口处都划出了血丝,“我的任务很简单,救出亓官褚,也没说不能杀你,你阻碍我救人,我就能杀你!” “别别别!”行寂有些慌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苟到现在,终于在这一关拿了一个台词剧情多点的角色,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当即求饶道:“大姐饶命!” 大姐? 段鹤瑶一脸黑,“诶?” 行寂见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不不不,不是,大侠饶命。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密室的开关在哪。不瞒你们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有,我只是个小喽喽,知道的也不多。毕药师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真的不知道?”段鹤瑶再次确认道。 行寂苦歪歪的,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委屈巴巴地抽噎了一声,“我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放了他吧。”巴巫峡开口道。 第71章 阴谋 “放了他?呵!”段鹤瑶冷笑了一声,随即一剑下去,直接封喉。 巴巫峡:“……” 他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段鹤瑶两手垂于身体两侧,“砰”的一声,剑从手中滑落,地上的桃花瓣被鲜血粘住,很快被浸湿了整个瓣身。她眼底泛红,怔怔地盯着巴巫峡,嘴巴张了张,不屑道:“反正也是个坏人不是么?杀了又有何妨。”扔下这句话后踉踉跄跄地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吗?”说着巴巫峡追了上去,不过他瞧着对方的状态看起来是不太好,有种魔怔了的感觉。 段鹤瑶没理会她,跌跌撞撞地回了屋里,进去后就开始疯狂地继续找密室的开关。 巴巫峡有些头疼,他蹙着眉头,冲到对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臂膀,“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段鹤瑶忽然嘶吼了起来,两行清泪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她胡乱擦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亓官,本以为救了他,可你却告诉我说我亲手把他再次送进了地狱,毕厦,呵,毕厦,他就是个浑蛋!” “你是玩家段鹤瑶,不是段家大小姐,冷静,冷静下来!”巴巫峡再次劝阻道,到了这一关,不止从他自己的身上,从其他玩家的身上他也看出来系统对角色的把控度越来越深。 它让玩家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完全忘却了自己的人格。 段鹤瑶也想冷静,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 见劝解无果,巴巫峡便放弃了,开始帮对方一起找密室的开关。他们将里面所有能搬得动的物品都搬扔了出去,最终在床边找到了。 “是,是这个对吧?”段鹤瑶跪在床边惊喜道,她看向巴巫峡,对方朝她点了点头,于是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密室的门应声而开,两人迅速冲进密室。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这个味道段鹤瑶很熟悉,当时在大雄宝殿里也有这个味道,只是那边的比较淡,没有密室里的浓郁。 这再次验证了巴巫峡的说法是对的,毕厦是整个蛇妖事件的幕后真凶! 他们进来时毕厦正在给亓官褚施针,见到巴巫峡,瞳孔迅速收缩,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申请,稍纵即逝。末了,站直身体,施施然道:“你是大理寺卿?” 巴巫峡拔出剑,气宇轩昂道:“收手吧。” “收手?”毕厦冷笑了一声,他将手揣进袖子里,“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觉得我还能收手吗?”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巴巫峡提剑直接冲了上去,毕厦头一撇躲了过去,脚下一滑绕到了对方的后面。 段鹤瑶趁此机会跑到亓官褚跟前,发现对方正躺在一具棺材里面,而他的身上,遍满了银针。她想拔掉又不敢,只能轻轻地唤道:“亓官,亓官……” 那边毕厦同巴巫峡打得火热,段鹤瑶想帮忙,但不知从何下手。就在巴巫峡已经占了上风,眼看着要制服毕厦时,对方不知使得什么手段,一下子消失不见。 对,就在密室里,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只剩下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扔在了地上。 巴巫峡有些懵,“人呢?” 和他一样懵的还有段鹤瑶,她疾步向前,“他是怎么消失的?” 巴巫峡收回剑,“先不管他,赶紧看看亓官褚怎么样了?”说完他走至棺材跟前,一见到对方,吓得下巴后缩了一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后还是有被吓到。 段鹤瑶想了想,“不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设计让我找到亓官,又想法设法让我将亓官带来这里,这么费尽心思的多此一举,意义何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将亓官带来这里?” “你问到了点子上。”巴巫峡咂咂嘴,“他们拿人做试验,大部分都失败了,那些好不容易成功的,也只是成为了普通的蛇妖,战斗力与蟒蛇差不多。但是亓官褚不一样,他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你有看过蛇妖吗?” “有。”段鹤瑶点点头,“徐昕,你还记得她吧。她也被变成了蛇妖,在寺庙门前的井里,被控制在了里面。” “那你觉得她和亓官褚有什么不一样?” 段鹤瑶细想了一下,“徐昕已经完全异化成了一条蛇,但是亓官没有。然后就是他俩的脸不一样,她的更像是蛇,但是亓官的,如你所见,有点像龙!” “对!”巴巫峡肯定了她,“问题就在这里,我相信他们起初最想弄的是龙,不是蛇,但都失败了,就只有亓官褚一个人,兴许能成功。” 段鹤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会她的思绪又回来了,稍稍能控制下自己的意识。 巴巫峡继续道:“亓官褚很强大,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们大费周章把你诓过来,兴许是想利用你从而让亓官褚心甘情愿地继续试验。如果违背了亓官褚的意愿,这个试验恐怕不能成功。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又或许是想利用你控制住亓官褚。” “你这话提醒了我,之前毕厦说过需要找到控制蛇妖的方法。假设这些蛇妖拥有自主意识,不为他们所利用,就像是徐昕那样。所以他们抓我,其实是用来控制亓官的可能性最大。太丧心病狂了!”段鹤瑶咬牙切齿道。 她没想到这一关毕厦居然穿成了反派,还是最终的大boss,多少有点惊讶。 段鹤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亓官褚想了一下,“先救亓官再说。” “怎么救,你有办法?”段鹤瑶一脸惊喜。 巴巫峡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只能说试试。”说着他出去吹了声口哨,很快便飞来一只鸽子,写了张纸条塞在里面。 “你还有认识的厉害的医师?” “认识一个。”巴巫峡踌躇道,“但是不知道他靠不靠谱?” 段鹤瑶:“靠不靠谱另说,别又是个坏人就行,想到这个,我一定不会放过毕厦!” 第72章 又来一个医师 信鸽放出去以后不出半日,老铁来了…… 段鹤瑶见到他后一阵惊喜,上来一掌拍在后背上,“好久不见啊。” 老铁“嘿嘿”一笑,“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去你的。”段鹤瑶骂了他一句。 见到二人这样,巴巫峡的心里五味陈杂。前一秒段鹤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一秒就开始嘻嘻哈哈地玩闹,系统这么搞,每个玩家怕不都是个精神分裂。随即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段鹤瑶拉住老铁,絮絮叨叨道:“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这一关毕厦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敢骗老娘,等我出去的,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毕厦?他也在,人呢?”老铁喜形于色,昔日拌嘴子的也在,他能不激动么? 段鹤瑶“哎”了一声,望向巴巫峡,“被他打跑了!” “嘿咻,这……小巴你够可以的啊。”老铁咂咂嘴道。 一向温和的巴巫峡一般不生气,除非忍不住! 只见他一个白眼翻上去,无语道:“你再不救人,尸体估计都凉了。” “对对对。”老铁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赶紧正色道:“病人在哪呢?” 一听这话,段鹤瑶急了,她露出诧异的神色,“等一下!”然后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铁,“这糙大汉是个医师?别介,老铁,你说你是个医师,我压根信不起来,哈哈哈……你别回头给亓官整坏了。” “等等!”这回轮到老铁震惊了,他瞪个大眼珠子转向巴巫峡,“小巴,你说的病人是亓官褚?” “是啊。”巴巫峡点点头,“怎么了?有问题?” “靠,谁敢给大佬治病啊,他不得活剥了我。”老铁惊恐道,“我不行我不行。” 巴巫峡过来一把将他从树墩子上提起来,“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但凡还有其他人能救他,我能找你么?” 老铁:“?” “你这小子瞧不起谁呢,这话说着咋这么不中听呢?我是谁?我可是神医老铁,我不行谁行!”说完甩了一下他的“小平头”,抬起下巴,趾高气扬道:“褚哥在哪呢,带我去!” 段鹤瑶:“……” 她做出个苦瓜脸,拉了拉巴巫峡的衣角,“他真的行吗?” 巴巫峡:“死马当活马医吧。” 两人带着老铁到了密室,一见到亓官褚,老铁吓得表情包都出来了,禁不住吐槽道:“我靠,这脸咋回事?还有搁这捅马蜂窝呢,这密密匝匝的针眼,哪个缺德鬼干的啊?” 巴巫峡:“毕厦。” “这小毕……”老铁硬生生将“国粹”憋了回去,半晌,深吸一口气,手指头点了点,“鹤瑶说得对,真不是个东西!行,你俩先出去等着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抽噎的声音,一转头,只见段鹤瑶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不知道的真还以为她死了未婚夫。 老铁懵逼了,“呵呵”了两声,“这几日没见,你和褚哥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爱上他了?” “爱上个奶奶腿!”段鹤瑶刚骂完,又紧接道:“可不是么,他可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了,没了他我可怎么活,医师,您一定要救他啊,呜呜呜呜呜……” 老铁:“……” 因为经历过前两关,所以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这都是“角色”的需要,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像是精神病,有些想笑,但到底忍住了。他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摆了摆手,“行了,我会尽全力的,你们先出去吧。” “你要是医不好他,你就得给他陪葬。”段鹤瑶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 老铁额头一昂,嘴巴一撇,心想这都什么倒霉事。 巴巫峡见状,将哭得东倒西歪的段鹤瑶给搀扶了出去,刚到外面,段鹤瑶深吸一口气,见不到亓官褚,眼泪这才止住。 “d,这破系统!要玩死老娘,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我有多喜欢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呢?”段鹤瑶骂骂咧咧了一句,还觉不过瘾,拉着巴巫峡絮絮叨叨道:“你知道么,这几天,我把这辈子的眼泪水都哭完了,我就不明白了,它到底是怎么控制住我们的情感的,要命!” “这是它的成功之处,市面上出逃生游戏的很多,但是能做到这么极致的,恐怕只有他们一家。”巴巫峡温声道,随即递过去一张手帕。 段鹤瑶瞄了一眼,“我不用这么娘的东西。” 巴巫峡:“……” 黑着脸又收了回去。 两人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老铁才满头大汗地从里面出来,一见到他,段鹤瑶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有得救吗?” 老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中毒太深,我只能说尽量。” “啪”的一声,段鹤瑶跳起来给了对方一记拳头,“不许说“尽量”,必须给我治好!” 老铁手指头按住段鹤瑶的脑门往后推了一把,“行医者从来不把话说的太全,行了,你俩帮我烧锅热水,泡个澡。” “泡你个大头鬼,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泡澡,给你美的,有多远滚多远。”段鹤瑶骂骂咧咧了一句,再次跳起来想给对方一个大逼兜子,被老铁灵活躲过去了。 老铁皱了皱眉头,哀怨道:“姑奶奶您别这么冲动好么,我知道你爱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命抵给他。但是这改变不了他伤得很重的事实。还有,呵,不是我要泡澡,需要泡澡的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 段鹤瑶“哦”了一声,讪讪地笑了笑。 “你们先烧水,我去采点草药回来,给他泡个药浴。”说着老铁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子,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辛苦了。”巴巫峡安抚了一句。 老铁撇了一下脑袋,“应该的。” 谁叫这是我的任务呢! 好在这里是药谷,山上山底种了各种各样的药草,想要的,老铁都能找得到。他“嗖嗖嗖”,用镰刀割了一大堆塞进箩筐里。 这也幸好是毕厦不在,否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名贵药材就被用来泡澡,估计会气到鼻孔冒烟…… 第73章 药浴 水烧好了,药草也都准备齐全…… 老铁站在房间里,“咳咳”了两声,“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去吧,皮卡丘。” 另外两人:“……” 巴巫峡和段鹤瑶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皮卡丘?” 老铁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当然是去将褚哥抱出来,然后褪去他的衣衫,让他毫无保留地浸到水桶里。嗯,就酱紫!” “所以你在等谁去?”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老铁:“你们啊,这还用说。” “你是医师你自己去。”巴巫峡推脱道。 老铁嘴一撅,细想了一下,连忙摇摇手,“别别别,我不行,褚哥会杀了我的。还是你们去吧,求放过!” 巴巫峡眉头一皱,脑补了一下,也慌忙摇摇头,“我也不行。” “那怎么办?”老铁环抱住胳膊,将脸别过去,“我不管,反正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要不要救他看你们了。” “你不厚道。”巴巫峡直言道。 老铁冷哼了一声,给对方一记嫌弃的眼神,“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不这样,要死也不能我一人死,大家一起死。” 听到这话,巴巫峡点点头,“我看行。” 话音刚落,段鹤瑶在一旁已经开始捋袖子了,还不忘做两深蹲蓄力。 老铁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你在干嘛?” “什么干嘛?”段鹤瑶疑惑地怼了一句,“不说要一起死么,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去给亓官脱衣服啊。” 老铁:“……” “想得美!“ 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将巴巫峡拉到一旁,伏在他耳边小声絮絮叨叨了几句,说的过程中还不忘对段鹤瑶指指点点。 气得她眉头一皱,骂骂咧咧道:“你说我坏话呢?切,刚不是你说一起死的吗?” 老铁走至她跟前,“如果是我和小巴去,最多一起死,还能留个全尸。如果加上你,恐怕连尸首都不剩了,求你放过我们。” 段鹤瑶一脸懵,咂咂嘴,“行吧,正好我还不乐意呢?不就是男人么,又不是没看过!” “啧啧啧”,老铁摇摇头,望向巴巫峡,“小巴,你看她那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酸样。” “我呸!”说是段鹤瑶一脚踹向老铁的屁股,可惜落了空。 “死胖子,还挺灵活。”她吐槽完就被赶了出去,因为无聊便在桃花林里闲逛。也不知这里面是什么季节,桃花开得很旺盛,漂亮得不像话。层层叠叠的,像一个粉红色的绚丽黎明。 只可惜没有手机,不然她倒是想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走了没两步,段鹤瑶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昨晚一夜未睡,这会觉意很浓,她瞧见前方有棵桃树很大,矮矮胖胖的,那树杈子刚好可以躺上去,便径直走了过去。 往上一躺,很快上下眼皮便合了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边有人轻声唤她。 “鹤瑶,鹤瑶,醒醒,醒醒!” 声音很轻,很温柔,挠得人耳朵痒痒的。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段鹤瑶到底没坚持住,睁开惺忪的睡眼,呢喃道:“谁啊?” “是我!” 听到声音,段鹤瑶一阵惊喜,“亓官,是你么?” 亓官褚笑意盈盈地看向她,那眼角的浓情蜜意差点溢出来,只见他抬起手,轻轻将对方掉落下来的碎发拢到耳后。 段鹤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好了?” “嗯。”亓官褚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段鹤瑶忙摆了摆手,心想这老铁还真的挺厉害的,就这么一会功夫,泡了个澡就全好了。甚至脸上连一点点蛇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神奇! 就在她感叹时,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住了她的脸,大拇指在面颊上摩挲了几下,将她的神拉了回来。 “对了,我们都被骗了!” “嗯,我知道。”段鹤瑶点点头,“小巴都告诉我了,毕厦是坏的,他才是背后的主谋。” “不是。” “不是?”段鹤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不是?” “我们是被巴巫峡骗了,他才是主谋。毕厦是我们派过去的卧底,他是我们的人,当时我奉命查蛇妖一案时,最后一步失败是因为我们这边出了细作,而那个细作就是巴巫峡!” “这……” 信息量有点大,段鹤瑶一时接受不了,她将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再看向亓官褚。发现对方依旧用那种爱意缠绵的眼神看着她,于是故意靠近过去,紧盯着对方的嘴。 慢慢地,慢慢地,朝着嘴唇靠近。眼看着就要触碰上时,对方也没有躲开的意思。 段鹤瑶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他,“你不是亓官褚!” “我是啊。”对方试图狡辩了一句。 段鹤瑶起身,一掌朝着对方的肩膀劈过去,但是他躲得很快,往后退了一步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段鹤瑶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恐怕你还不了解亓官褚。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站对立场,跟着我,你才有活路!” “我呸,你也配!”段鹤瑶喷了一句后也从树上跳下来。 就在这时,巴巫峡来了,一看见他,对方一溜烟地跑掉了。 “亓官醒了,你去看看,我去去就来。”扔下这句话巴巫峡就追了过去。 段鹤瑶一听说亓官褚醒了,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对刚的神秘人也不再感兴趣,“呲溜”一下回去了。 经过老铁一晚上的治疗,加上一上午的药浴,亓官褚身上的毒被排了一点,虽然脸还没完全恢复,但至少能看出来是个人了。 老铁和巴巫峡也给他新换了衣服,不得不说,亓官褚这具皮囊,当真地好看!挺拔的身型,毫不夸张,每一个部位,哪怕是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 看着他穿着一袭白色的里衣躺在床上,段鹤瑶咂了一下嘴,“老铁,你说亓官他会不会就是古代的人,他古装的装束怎会这么好看?” 老铁:“他现代装也好看,好了,收收你的口水,脏死了!” 第74章 可怕的猜想 “小巴刚说他醒了,这怎么又……”段鹤瑶说着用手指挑了挑床上人的睫毛,心里忍不住感叹这是浇了化肥长的么,这么长。 老铁见状,一把推开她,“你不要仗着这一关你们是一对就老占亓官的便宜,收敛点吧,他会杀了你的。” “他有这么吓人么?” “他没有吗?”老铁睁大眼睛。 段鹤瑶想了一下,点点头,“嗯,是有。安啦安啦,你知我知,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确定?”老铁贼贼道。 一听这话,段鹤瑶顿觉不妙,果然,一转头,发现亓官褚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可怜她的手还在对方脸前比划着呢。连忙讪讪地收回来,撇了下脑袋,小声质问老铁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老铁耸了耸肩膀,朝她做了个鬼脸就出去了。 亓官褚还不能说话,也只是怔怔地看着段鹤瑶,看他的眼神,好像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段鹤瑶“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尴尬道:“那什么,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说完脚底抹油似的飞奔出去。 过了一会后巴巫峡回来了,段鹤瑶立即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人追到了吗?” 巴巫峡摇了摇头,“没有,是个和尚,估计是龙门寺院那边的。” “毕厦的人?”段鹤瑶虽有些惊奇,但也在她的料想之中。末了,追问道:“有件事我很好奇。” 巴巫峡:“什么?” 段鹤瑶:“毕厦为什么会这么做?我知道这只是系统设置的一个故事而已,但我相信这个故事有头有尾。” 听到他这话,巴巫峡多少有点震惊,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张了张嘴,“你不是亓官的青梅竹马吗?” “嗯?”段鹤瑶疑惑道:“这彼此之间有关系?” “亓官和毕厦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如果你和亓官算青梅竹马,那他们俩也应该算。因为毕厦一直住在亓官家,至于毕厦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想兴许亓官褚会知道。” 巴巫峡这话一出,段鹤瑶一整个惊住了,她的背景里从未提过自己有提前认识毕厦?按照系统给予角色自主的意识和经历来看,那么,在她印象里,至少亓官褚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毕厦。 脑子里闪过画面,每次也都好像是亓官褚来她家找她,她也从未去过亓官府。 为什么呢?她的未婚夫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另外的朋友?这个毕厦到底和亓官之间是什么关系? 段鹤瑶想不明白,但是想着想着,脑子里倒是冒出来一个很诡异的猜测。 难不成…… 毕厦深爱着亓官褚,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所以才因爱生恨,越发的极端,最后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知道对方要结婚后,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想把亓官褚变成怪物,然后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而他自己,也因为疯魔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一件又一件的坏事出来。 靠!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当她把这一切说出来后,老铁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丧心病狂的是你吧,这么离谱的猜测也敢说?” 巴巫峡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甚至忍不住想去敲段鹤瑶一脑袋,这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简直要命! 段鹤瑶嘟了嘟嘴,翻了个白眼,“我确定亓官是男的,毕厦这一关拿的剧本角色是男是女?” “男的,男的!”老铁大吼道,“大姐,拜托你脑子清醒一点,不要整这种奇怪的设定好不好,光是想想都觉得要命。” “不疯不成魔,万一被我说对了呢?”段鹤瑶一阵得意道。 “别别别,求放过!”老铁双手拱十,恨不能去洗洗耳朵,“的,系统要是这样搞,这游戏老子玩不下去了,太恶心了吧。” 直男真的听不得这种! 段鹤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当我乱说的,你们别当真!” “什么叫当你乱说?你就是乱说!”老铁纠正道。 “行行行,你说了算。”段鹤瑶心想至于么,她不过是搞了个猜测将整件事串起来而已么,再说了,这种桥段也没什么啊。又没说那两人之间的是爱情,友情就不行么? 占有欲这种东西,不止爱情里有好不好? 这都什么偏见! 段鹤瑶:“那你们说毕厦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只要不是你刚说的那种就行。”老铁嘟嘟囔囔道,说完还不够,“噫嘻”了一声,烦躁地挠了挠头。 巴巫峡坐在一旁没吱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他在发呆,段鹤瑶迷糊了,过去在他跟前摇了摇手,“小巴,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件很严肃的事。” “什么事?”段鹤瑶凑过来,连带着老铁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贼头贼脑地也过来了。 巴巫峡伸出手淡定地指了指段鹤瑶,“刚你说的那个猜测。” “那个猜测咋啦?别别,小巴你稳住,可千万别跟我说那猜测是……呸呸呸,不可能!”老铁脸色都变了。 巴巫峡“呜”了一声,“我也很早就认识亓官褚了,他在帮我们大理寺做事。但是一样,他从未在我面前过多地提过毕厦,我只知道他们俩关系很好……” “得得得,你快别说了。”老铁忍不住打断了他,捂住自己的脸,“不会是你们的那个猜测的。” “这可说不准。”巴巫峡跟了一句。 老铁指着眼前的一堵墙,“我发誓,这要是你们说的这种,我立马撞墙死掉!” “铁哥,你别这么冲动,话说太早不好。”段鹤瑶劝解道。 巴巫峡:“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毕厦的身份。” 段鹤瑶:“他不是药师么,全国数一数二的神医,这不就是他的身份么?” 段鹤瑶:“我指的是除此以外的身份,像是你,我知道是段家大小姐,亓官是侯爷家的,但是毕厦,他好像没有身份。我很好奇他是以什么身份住在亓官家的……” 老铁:“就不能是远方亲戚么?” 第75章 不用撞墙 经过老铁不眠不休地治疗,一周后的早晨,亓官褚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他刚哼了一声,老铁连忙问道:“你和毕厦是什么关系?” 亓官褚:“?” 他紧蹙眉头,一脸愕然地看向对方,满脸写着“不理解”三个字。 老铁“咳咳”了两声,躲开他的目光,出去喊段鹤瑶和巴巫峡两人。 段鹤瑶一进来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着亓官褚扑过来,眼看着要扑进温暖的怀抱里,对方一掌贴在她的脑门上将她往后推了一把。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段鹤瑶:“?” 她可没忘记前几天刚把对方从牢里救出来后他那个黏人劲,哟哟哟,坐马车上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活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这怎么好了后就忽然翻脸不认人了? 多少有点渣男的特质! 亓官褚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解释道:“那个时候中毒太深,神志不太清,所以才会那个样子。” 段鹤瑶听到这话,歪着脑袋一脸问号。心想不对啊,按照系统的尿性,他俩是一对苦命鸳鸯,就算玩家“亓官褚”不喜欢她,那这关里设定的青梅竹马的“小侯爷”也应该是喜欢她的啊。 就像她控制不住自己情感那样,对方也应该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怎么这么冷漠? 难不成真给自己猜中了,他和毕厦才是两情相悦,而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啧啧啧…… 段鹤瑶啊段鹤瑶,强扭的瓜不甜,这么丢人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老脸不要了?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出来。 亓官褚没时间理会他,将视线投到巴巫峡身上,开口道:“谢谢你救了我!” 他这一道谢,另外两人可不让了,段鹤瑶指了指自己,“喂,救你的不是我吗?你怎么只顾着给他说“谢谢”啊。” 这话听着老铁也不服,“可将他治好的是我啊,怎么说也是我功劳最大不是?都没看谢我。” 亓官褚:“……”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如果不是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他真想给他俩一人一记拳头。 巴巫峡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碍事的老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在这耽误好几天了,恐怕毕厦那边还有新的动作。” 亓官褚:“暂时不急,除了我以外,笼子里的其他几只蛇妖虽然成了,但是他们还未找到控制他们的办法,那些蛇妖没有心智。” 提到“心智”,段鹤瑶忽然想到了徐昕,她忍不住打断道:“那徐昕怎么回事?我们见到了她,但是她认识我。她是好人还是坏人,不对,她没认出来毕厦是坏的,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她不是。”说到这里亓官褚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还没好彻底,稍微说点话都感觉气不足。 老铁见状,连忙给他嘴里塞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跟麦丽素似的。 不过也神奇,吃完药后,亓官褚明显感觉好多了。便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道:“徐昕不知道毕厦是幕后主使,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刚知道。” “你和毕厦不是早就认识了吗?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段鹤瑶终于逮着机会问了。 提到这个话茬,老铁可没忘记自己发的誓,紧跟道:“是啊,他们说你和毕厦是断袖,他爱你,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走的极端。你们俩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你为了保护他,也不在旁人面前提起他,金屋藏娇。但是你却有个未婚妻,毕厦不疯不成魔,因着嫉妒,痴狂成疯魔,才做出了这一系列事出来,想要把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亓官褚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根本止不住,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只见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向老铁,眼眶微微发红,瞪大了眼睛。 老铁:“……” 他“妈呀”一声,迅速捂住嘴巴,嘟囔道:“这该不会真被你们猜对了吧,所以他才那么激动。” 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亓官褚的耳朵里,气得他咳得更厉害了。 老铁心脏“咯噔”一声,想着凉了,他真得要撞墙去了。寻思着系统也是狗扯,设置的这什么鬼故事背景,荒唐的一比。 段鹤瑶扶住亓官褚,不停地拍打后背。巴巫峡又给他端来了茶水,缓了好一会儿,亓官褚才好。 他怒目圆瞪地环视着这群人,哑着嗓音道:“这是谁说的?” 这情节走向,说句难听点的,他做梦都不会梦到。到底是脑子少了几根筋才会这么想? 老铁见形势不妙,赶紧指认道:“是她,鹤瑶说的。我当时还说这绝对不可能来着,是吧,我还发誓说这要是真的,我给撞墙去我。” 段鹤瑶见对方这么轻易地出卖了自己,赶紧拉着巴巫峡垫背,“还,还有小巴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巴一脸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 与此同时,亓官褚也将震惊的眼神投向他,“他们两个瞎讲讲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 “别别别。”巴巫峡赶紧给自己找借口道:“这不是因为系统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么,再说了,你和毕厦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微妙。他在你家藏了那么多年,一直不见你带他出来过。要说你俩没点什么都不信。” “你!”亓官褚气到说不出话来,他也是服了这群人了,脑子里跟装了屎似的,就这智商还来玩什么逃生游戏,早在第一关死了得了! 老铁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给他们猜对了呢?就说么,这不可能,没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剧情。” “你闭嘴!”段鹤瑶说着踩了他一脚,她望向亓官褚,感觉对方真的被气得够呛,于是小声道:“不是就不是么,别生气。” “我没生气!”亓官褚绷着一张脸道。 他那神情,黑得跟包公一样,说没生气谁都不信。 段鹤瑶轻咳了两声,死猪不怕开水烫,伸长脑袋凑过来,“所以你和毕厦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6章 井里的尸体 在亓官褚的再三勒令下,这件事就此打住,后面再不给提。 至于毕厦的身份,他暂时还不能说,曾经发过誓! 四个人又在药谷待了一周亓官褚才好得差不多,其实按照他身上的毒性,恐怕一两年都治不好,但没办法,时间有限,得走剧情,总不能真让他们在这一关里养老了。 期间亓官褚有让巴巫峡去找毕厦,但对方拒绝了,他怕离开这里剩下的三个人有危险。 现休整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出发去寺院,将那群和尚一锅端了! 刚从药谷出发时,外面还是艳阳天,可走着走着,越靠近寺院,天气变得越差。阴沉得厉害,灰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纱。 段鹤瑶“啧啧”了两声,“系统要开始搞事情。” 一般只要遇到这种天气,准没好事! 果然,当他们到寺院时,发现这里好似经历了一场大难,破落不堪。门前全是血迹,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恶臭味扑面而来。牌匾掉落在地,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门前,另一半在不远处的井口那边。上面好多划痕,“龙门”两个字已经被划烂了。 “靠,这里发生了什么?”老铁皱着眉头,撑了一下脑袋,一脸震惊道。 段鹤瑶细数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离开这不过两周,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看到井,她忽然想到了徐昕,赶紧冲了过去。 井口边都是暗红色的血迹,旁边的灌木都被荡平了。看似应该是有着什么庞然大物在这打斗过。 蛇妖? 意识到这点,段鹤瑶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趴到井口边上,还没来得及喊“徐昕”的名字,只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地难受,转身吐个不停。 其余人见状,都围了过来,老铁给她拍了拍后背,“什么玩意就给你吐成这样?出息!” 段鹤瑶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看。 而此时,亓官褚和巴巫峡已经站在了井边。二人不约而同地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 老铁懵逼地走过来,“啥情况啊这是?” “我建议你不要看。”巴巫峡忍不住提醒道。 老铁“呵”了一声,“网上那话咋说来着,哦,对,我建议你不要建议,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瞅你们这点出息。”说完他趴在上面往下一看,“卧槽!” 说完他干呕了一下,恶心到想死,迅速跑到段鹤瑶旁边,呜啦啦地吐了一地。 井里面徐昕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蛇皮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扒了下来,身体也断成了好几截,上面全是咬痕。血,到处是血迹,里面肉眼可见的地方,血糊糊的一片。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堆老鼠,几十只,密密匝匝地挤在蛇的身体里吃它的肉。 那些灰褐色的老鼠大得出奇,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这一只那一只,大口大口地啃食着尸体上的肉。听见上面有动静,甚至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洞口上方的人, 除此以外,苍蝇,硕大的绿头蝇,“嗡嗡嗡”的,叮在尸体和老鼠的身上,偶尔飞出来几只,一凑近,亓官褚就赶紧用袖子将它们甩到一边。 “确定这是徐昕的尸体么?”巴巫峡开口问道。 亓官褚“嗯”了一声,指了尸体的最后一截,“她曾经被钉在这里面,那里有伤口,应该不会错。” 巴巫峡:“你觉得是谁杀的?” “同类吧。”说着亓官褚眯了一下眼睛,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段鹤瑶和老铁吐得天昏地暗,两人一转身,见那二人还站在井口边聊天,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探案的就是不一样!这心理素质……杠杠的。”段鹤瑶刚夸完,捣了老铁一下,“按理说你是医师,这种场面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怎么垃圾成这样?” “拉倒吧。”老铁插着腰,找到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关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徐昕,没想着竟是这番光景,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走吧。”扔下这句话亓官褚朝着院门口走去。 巴巫峡跟了上来,“去哪?” “进去看看。”亓官褚话音刚落,寺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一个小和尚的身影。 对方耷拉着脑袋,手里拿着扫帚,胸口血迹斑驳,顺着衣领往上看,脖颈处一道很明显的刀口。 巴巫峡心脏“咯噔”一声,瞳孔慢慢放大,下半身像是被水泥糊上一样,动弹不得。 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段鹤瑶,她刚从那边过来,本来还在絮絮叨叨同老铁瞎扯几句,直到看到门前的和尚。 视线对上后,和尚忽然对着她咧嘴一笑,黑色的眼珠子迅速充斥着整个眼睛。 m的,那一刻,她只觉头皮都被掀开了,心脏像是撕裂开了从嗓子眼挤了出来一般,全身的汗毛“刷”地一下全部竖起。 这不是行寂吗? 他没死? 不对! 段鹤瑶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是一刀毙命,直接封喉,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后来她和巴巫峡甚至还去过那边,尸体不见了。当时还以为是系统自动收回了,又或者是被附近的野兽拖走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对方还在死死地盯着她,段鹤瑶被她盯得直发毛,那笑容,阴森森的可怕,如寒冬腊月冰窖里的水,刺骨的寒冷。 亓官褚脸上闪过一丝疑虑的神色,环抱住胳膊,问巴巫峡道:“他怎么回事?” 巴巫峡张了张嘴,艰难开口道:“他在药谷的时候被鹤瑶杀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这话,亓官褚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有意思”,他看向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和眼珠子,一看就知道已经不是什么活人了。那他是怎么在这的呢? 系统的安排? 还是说尸体被毕厦他们带回了这里,做了试验? 但不管是哪一种,眼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棘手的事! 第77章 死尸挡道 行寂盯着段鹤瑶看了一会,忽地头一歪,脑袋“砰”的一声掉落到地上,直直地滚到了段鹤瑶脚边。 然后斜眼继续盯着他,“呵”的一声,咧嘴一笑。 “妈呀!”段鹤瑶被吓到直接原地蹦起,迅速跑到亓官褚他们那边,捂住脑袋蹲下来,两腿直发抖,“什么鬼东西啊?” 她发誓,刚那一幕,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吓人的! 这一路走来,其实她对怪物哪怕是鬼魂,都没有那么害怕,但是行寂不行! 因为对方毕竟一开始和她认识,虽算不上朋友,但到底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玩家。当初杀他的时候,也是一股脑子头发热,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刀下去了。 这样一个活生生死在自己刀下的人现在却又出现在眼前,还以这么诡异的方式,这怎么不叫人发疯? 除了她以外,剩下的三人也吓懵了,尤其是老铁。吓得国粹都出来了,在原地左右抬了好几次脚,不知道躲哪去。 巴巫峡默默地拔出了腰间的剑,“他想干什么?” 亓官褚撇了下头,问身后的段鹤瑶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不知道啊。”段鹤瑶哭唧唧道,她是真不知道,这锅必须甩给“系统”。 见她躲远了,行寂的“头”嗖地一下再次回到了身体上,幽幽道:“你在害怕什么?嗯?” 段鹤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虽然还是害怕,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反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行寂笑出了声,末了,登时瞪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在问我干什么,当初我都求你不要杀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还是杀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一说,反倒将段鹤瑶的恐惧值直接降低到了零点,知道他的目的后就不难,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段鹤瑶:“所以你想报仇?” 行寂没急着回答,拿着扫帚竟开始扫起地来,慢吞吞的,仿佛肢体不协调似的,东扫一下,西刮一下。 他这样,段鹤瑶瞅着干着急,心想你要是报仇就赶紧来啊,大不了死个痛快。站在这不急不慢地扫地算个鸟意思? 就在她沉不住气准备上前时亓官褚一把拉住了她,“先不管他,我们进去看看。” 一听说要进去,老铁赶忙过来阻止道:“真要进去啊?这不得是剃刀擦屁股么,太危险了吧。” “不进去怎么查案子,这件事不查清楚,总不能被一直困在这里吧。”巴巫峡温声回了一句。 从到这里开始,眼前的这一切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息,叫人望而却步。 亓官褚准备推开门时,身后的行寂又再次说话了。 “进去了就只能死着出来了。” 老铁炸了,在原地又跳又燥,“你们听听,连死人都叫我们不要进去,我看还是算了吧。光是徐昕的尸体和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和尚已经把人吓到魂飞魄散了,还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更吓人的鬼东西。” 亓官褚转头看向他,“你要是不愿意进去可以在门口等我们。” 老铁望了一眼井口的方向,又瞄向小和尚,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不不不,我还是跟着你们好了。” 随着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张惨白的人脸赫然与亓官褚四目相对,饶是胆子再大的人也禁不住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幕,他下意识地就一掌推了出去,结果“啪”的一声,一具尸体从上方落下来。 倒在地上后扭动了一下,慢慢地,竟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 也是个和尚! 四个人彻底怔住了,像转头撤出去时已经迟了,行寂神不知鬼不觉地堵到了他们身后,语气森然道:“我警告过你们的,既然你们非要进去,那就进去好了。”说完将扫帚一横,在他们四个腰上轻轻一推,他们四人便不受控制地进了寺庙里。紧跟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那个扭扭捏捏站起来的怪物好像也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他们。 “他,他要干嘛?”老铁瑟瑟发抖道,他最怕这种不知道是不是活物的鬼东西了。 突然间,和尚张大嘴巴朝他们扑过来。 “我靠,还带玩丧尸的啊?”老铁大叫着往旁边奔去,其他三个人见状也跟在他身后,结果没跑几步老铁忽地转身,紧随他后面的段鹤瑶一个刹车不住,直接撞了上去。那宽厚的胸膛如一堵墙一般,撞得她眼冒金星,鼻血都出来了。 “死老铁,你没事转身干嘛?”段鹤瑶骂骂咧咧了一句,胡乱擦了一下鼻子上的血。 老铁抚了抚胸口,“不是我想转啊,前面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 段鹤瑶话刚落地,前面也出来一个和尚,脸色煞白,嘴巴周围都是血,见到他们后,就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老铁:“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个这种鬼东西啊?” 段鹤瑶回想了一下,当时行寂和她说的是一个师父,一个师伯,四个师兄,还有一对小师弟,这样一算,少说也得二十来人吧。 要命! 四个人又换了个方向跑,果不其然,前方又出现了一个。 这下好了,被围住了! 巴巫峡拔出剑,“开打吧,就是不知道这鬼东西好不好对付?” 和尚们并没给他们商讨的机会,“哇哇”地扑了过来,老铁直接撞开了其中一个,一拳头顶住下巴,但无论他怎么揍对方,对方就是还能动。 “谁能告诉我怎么做啊?这玩意揍不死啊。”老铁绝望地喊道。 这边段鹤瑶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她实战经验不足,也仅够勉强维持自己不被抓到。 巴巫峡趁机转到亓官褚这边,靠在他后背上,“喂,你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估计都要凉。” 亓官褚:“……” 他又不是“大佬”,哪里知道这些鬼东西该怎么处理? “你们看的电视剧里是怎么对付丧尸的?” 他话一出,其他三人一头问号,异口同声道:“嗯?” 第78章 蛇妖全无 “这也许不是丧尸。”段鹤瑶开口道。 老铁愁得脑门上挤出了好几道褶子,对他来说,这群打不死的玩意真特么难搞,跟粽子似的。 “你们还记得复仇的亡灵么,幻术,和尚们的幻术。”段鹤瑶提醒完一脚踢在刚扑过来的一个和尚身上,往前一步后拽起对方的肩膀,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上。 看她打人这架势,巴巫峡忍不住问道:“你学的是柔道吧?” 段鹤瑶:“这你都能看出来?” 巴巫峡:“花拳绣腿,一点都不实用。” “e…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点想想怎么破这个幻术啊?”段鹤瑶喊了一声,这样下去,消耗的是自己的体力,再打一会儿,就算不被眼前这群死尸搞死,自己也会累死。 亓官褚站直身体,头歪了一下,“用布把他们的眼睛都蒙住试试。” 老铁:“?” 寻思着你这办法蒙谁呢,他们是死了,又不是傻了? 但很快他发现就被打脸了,被亓官褚蒙住眼睛的第一个和尚开始东碰西撞,完全想不到自己解开布,也不会找人帮忙。 虽然觉得狗扯又难以置信,剩下的人也纷纷效仿,开始给眼前的和尚们蒙上眼睛,还算顺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全部搞定了。 老铁累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打斗过程中身上沾染了和尚衣服上的血,闻了一下,臭得要死。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盘算了一下,死了有不少天了。“这群和尚是谁杀的?” 这也是亓官褚的疑问,按理说以和尚那群人的身手,想要杀死他们很难。何况他们还有幻术和蛇妖的帮忙。在装备这么齐全的情况下,还被团灭,实在说不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向巴巫峡,“你派的大理寺的人杀的?” “我没有。”巴巫峡连忙否认,随即从衣服里拿出信号弹,“你看,我还没来得及发呢?他们不知道寺院的事。” 亓官褚:“奇了怪了,那会是谁?” 段鹤瑶环顾了寺院一圈,发现里面打斗的痕迹非常明显,同门口的一样,到处是血迹不说,院子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那什么,你们有看到毕厦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老铁冲到那群被蒙住眼睛的和尚跟前再次确认了一下身份,“还真没有,那家伙也死了吗?” 段鹤瑶:“不知道。” 她想到大雄宝殿那边还有好几只关在笼子里的蛇妖,便喊了其他三人去那边看看,与此同时,巴巫峡将信号弹也放了出去。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想着人多力量大。毕竟寺庙里发生的种种都太诡异了,多点人手总是好事。 好在一路上没再看到和尚,几个人顺利地到了大雄宝殿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等一下!”亓官褚忽地叫了停,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环顾了一圈后又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他小声嘀咕了一声。 巴巫峡凑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入寺院开始,就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亓官褚咂了下嘴,心里隐隐不安。 老铁嗅了嗅,“这里的尸臭味有点重啊。” 亓官褚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开口道:“刚遇到的那些和尚应该不是幻术。” 段鹤瑶:“不是幻术?” 反正她是不相信有鬼的,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幻术,那就是系统搞出来对付幸存的玩家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巴巫峡禁不住问了亓官褚一句。 亓官褚:“汴京城里的亡灵传说其实不算是幻术,我承认,他们是会点幻术,但还没厉害到这种程度。那些死刑犯同这些和尚一样,死了后身体里被注入了什么药物,才会变成类似于“丧尸”一样的东西。有战斗力,但是没有思维。如果真是幻术,我们不会在这闻到这么重的尸臭味和血腥味。” “你说的有道理。”巴巫峡点了点头。 段鹤瑶指了指大雄宝殿的门,“那还开么?” “先去看看吧。”说着亓官褚率先走至门前,伸出手在门上迟疑了一下,最后深吸一口气将门推了开来。 这一推开,四个人皆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 整个大殿里,血肉横飞,十几个牢笼都被打烂了,里面的蛇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与徐昕的下场一样,头尾分离,身体都被撕扯成了好几段。场面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段鹤瑶和老铁捂住口鼻,往旁边站了站,胃里面直犯恶心,刚在门口已经吐过一波了,这会就是想吐,胃里也没东西了。 “这些蛇妖死了有段时间了吧?”巴巫峡用手在跟前扇了扇,一步踏进去,他数了一下,共有十五个牢笼,除却之前关亓官褚的那个,还有十四个。再数一下蛇头的数目,刚好也是十四个,分毫不差。也就是说,这里的蛇妖尽数被灭,一个不剩。“到底是谁能一下子杀死这里所有的蛇妖以及那二十来个和尚?” 亓官褚摇摇头,“我也想不出来,如果说他们都被杀了,那这关已经结束了。任务不就是让我们消灭亡灵作祟和蛇妖的幕后真凶么,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那任务也结束了。可为什么我们还在这呢?” “不对。”段鹤瑶刚缓过劲来,开口道:“我们没找到毕厦,不是说他才是幕后真凶么?只有除掉他,这件事才算结束吧?” “毕厦?”亓官褚小声念叨了一句,他闭上眼睛,眼前出现过去的十几年他们一起相伴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毕厦,完全和现在的杀人狂魔关联不上。 “所以你还要继续隐瞒吗?毕厦到底是谁?”段鹤瑶追问道,她眼神犀利地看着对方,像是要把亓官褚看透。 巴巫峡也想知道,于是附和道:“是啊,亓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继续瞒下去吗?你和毕厦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查不到他的底细?” 第79章 寻找毕厦 事到如今,亓官褚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他抬眼望向其他人,顿了顿,沉声道:“他是幽国的皇子,作为人质被关押在了这边。上面下的命令,他的身份不能同任何人讲。” “幽国?”老铁睁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眼神。 段鹤瑶一头雾水,“幽国怎么了?” 老铁:“你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吗?” 幽国处在最北方,以“幻术”出名,每年节日的时候,他们都会派人来中原为皇上表演。而毕厦,是幽国魅皇后的儿子。传说魅皇后会妖术,而她自己,更是妖皇龙的后人。作为她的后代,毕厦身上流传着妖族的血,占卜师说他长大后会成为真正的龙皇,统领整个中原,成为新一代的王。 也正是因为这个占卜,皇上才派人去幽国谈判。幽国的王不愿意杀死自己的儿子,最终同意将毕厦幽禁在了中原,终身不得回幽国。 听完这些,段鹤瑶唏嘘不已,她张了张嘴,不确定道:“毕厦真的是妖族的后人吗?” 老铁摇摇头,“这些都是谣传,谁知道呢?毕竟我们都没见过魅皇后。不过不用见我都能想象得出来,肯定是个绝色美人。” “诶?你是忘了你那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的黄鼠狼夫人了么?”段鹤瑶贼贼道。 老铁:“……”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快把那个忘记!” 段鹤瑶:“哟哟哟,我可记得清楚着呢,当初某个人被迷得神魂跌倒,恨不能和那只黄鼠狼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呸呸呸!”老铁无情地翻了个白眼,去一边待着了。 段鹤瑶回想了一下毕厦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妖族的后人。难道说现在的妖族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巴巫峡沉思了会,温声道:“幽国人口少,国力薄弱,可能是怕外国侵占,故意散布那样的谣言出来,好叫其他国家忌惮它。如果真像传说中的那样,魅皇后是妖族的人,会妖术,又怎会同意让自己的儿子来中原做人质。”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其他人赞成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老铁开口问道。 “先找找毕厦吧,看他在不在寺庙里。”说着段鹤瑶便准备去找人,龙门寺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真找起来,得要个半天。 “不用找了,他肯定不在这。”亓官褚阻止道。 段鹤瑶:“你怎么知道?” 从第一关和第二关来看,玩家不少,就算是进来打酱油的,也有不少人,但是这一关截至目前,就这么几个人,笼统不到三十,这明显不对劲。 说得简单点,他们要开启下一个板块了。 果不其然,亓官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的眼前出现了新的任务…… 去幽国找毕厦! “毕厦回了幽国?”老铁咂舌道。 巴巫峡:“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寺院里的人都是谁杀的?” 亓官褚紧紧抿着嘴唇,这里的一切都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只有找到毕厦,真相才能大白。 “哦哦哦,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幽国的人找到了这里,救走了毕厦,杀死了这里的人?”老铁脑袋一灵光,斩钉截铁道。 段鹤瑶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智商真感人!他们明明是一伙的。” “嘿,你这真是冻了萝卜心里坏,这咋还带骂人的呢?”老铁委屈巴巴地凑到了亓官褚身边,指了指,“褚哥,你也不管管你这青梅竹马,蔫坏蔫坏的!” 提到“青梅竹马”,段鹤瑶嘴巴一撇,她知道系统设定的“段家大小姐”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亓官府的小侯爷的,但是明显对方对她一般,可能有爱,但并不多。 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她径直走到亓官褚面前,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话直接把亓官褚问懵了,只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故意躲开对方的目光,转移话题道:“我们该出发去找毕厦了。” 老铁朝着巴巫峡投过去一记眼神,两人心领神会地凑到一起吃瓜。 “褚哥这是水仙不开花,搁这装蒜呢。”老铁摸着下巴小声道。 巴巫峡:“?” “什么意思?” 老铁:“我本来还以为他这八百年前立的旗杆,老光棍一个终于开窍了,知道谈情说爱了。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长进。” 亓官褚转身准备离开,但段鹤瑶并不预备放过他,抓着他不依不饶道:“你快告诉我是不是?” “我喜欢你。”亓官褚敷衍了一句。 他这态度让段鹤瑶气得牙根直痒痒,“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掉进了水里,是我救了你,当时你说你要对我好一辈子的。” “你救过我?”亓官褚禁不住打断了她。 “嗯?”段鹤瑶愣了一下,“你不记得了?” 亓官褚恍了一下神,解释道:“时间有点久远,我给忘了!” “你连这都能忘?”段鹤瑶怒火中烧,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亓官褚尴尬一笑,“天快黑了,要去幽国得抓紧时间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 老铁过来推攘了一把段鹤瑶,小声安慰道:“这个节骨眼上,就别再谈情情爱爱的事了,他肯定是爱你的,只是……” “我感觉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段鹤瑶幽怨地叹了口气,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问这些话也不是本意,像是系统在推着她走剧情似的。但是为什么会叫她问这些话呢,亓官褚爱不爱她很重要吗? 段鹤瑶想不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见她还在愣神,老铁喊了她一声,“走了,鹤瑶。” 路过前院,和尚们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巴巫峡望了一眼井,“我大概知道你想干什么。” 最后几个人进了井里,将徐昕的尸体带了出来烧掉了,惊动了的老鼠们目露凶光地盯着他们,眼底里都是恨意…… 第80章 幽国 系统很贴心,给他们准备了马车。 亓官褚眯了眯眼睛,“你们有人晕车么?” “晕车?”老铁哈哈一笑,“我怀疑你是在嘲讽我们……” 亓官褚眯了眯眼睛,没吱声。 几个人上了车,刚坐稳,马车就像是时光飞车一样,漂浮在空中猛地转了几圈,晃得车里的人东倒西歪,胃里面七荤八素都搅拌在了一起。刚选定方向,“嗖”的一下往前飞去…… 下了车,老铁双腿发软,巴巫峡尝试扶了他一下,奈何他体型庞大,两人直接摔倒在地。 亓官褚站直身体,双手环抱,斜视了他们一眼,轻笑了一声,“我有提醒过。” 老铁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它就不能给我们直接换个副本么,为什么还要遭老罪坐个破马车过来?” “你们看!”段鹤瑶忽地喊了一声。 顺着声音他们抬头望过去,一片热闹的街市映入眼帘。路两边的小贩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段鹤瑶奔了过去,旁边一小摊在卖面具,她发现里面龙的面具居多。蓦地想到了那个传说,魅皇后是妖神,她的儿子是妖龙。 “其实也挺神奇的,以前我们看电视剧,里面若是出现某个国的皇后或者妃子是妖,那肯定会出现全国的百姓都在叫嚣着杀妖,哪怕皇帝有多爱美人,最后也会选择江山,杀掉妖妃。但是幽国明显不一样,你们看,市面上卖很多“龙”相关的物品,这就说明这个国家是不忌讳那个传说的,百姓们拥戴着魅皇后。”段鹤瑶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拿起一个面具喜滋滋地套在自己脸上。 老铁还在晕中,提不起什么兴趣。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吃饭,在龙门寺庙的时候,胃里的食物都吐完了。 段鹤瑶逛完面具摊,又到了旁边卖首饰的,如果放到现实社会,她感觉这里有少数民族的感觉。街上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有种波斯人的味道,且路过他们时都会侧目多看几眼,挤在一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的确很扎眼在这里面。随即小声对他们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换身衣服?” 老铁鄙视地瞄了她一眼,“你有钱么?” 段鹤瑶“切”了一声,没理会他。 几个人走到了市中心,眼前出现了一家酒楼,里面一身材矮胖的小二见到他们后面露笑容地过来,将抹布往那个肩膀上一甩,“几位客官,我在这等你们好久了。” “等我们?”段鹤瑶一脸吃惊,“你认识我们?” 小二“嘿嘿”一笑,“我不认识,但是我家主子认识,他早就让我在这候着几位贵客了。” “你家主子是谁?”巴巫峡一脸警惕,这里是幽国,而他们几个人是中原来的,虽然表面上中原和幽国交好,但是之前毕竟囚禁了他们国家的皇子,暗地里百姓对中原还是恨之入骨的。 小二“嗯”了一声,两腮帮上的肉挤得顿了下来,贼贼道:“主人的身份保密,请跟随我来吧。” “他说的主人会是毕厦吗?”老铁插嘴了一句。 小二闭而不答,径直进了酒楼里。 老铁瞪大眼睛,对着对方的背影比划了一拳,“这小东西,还摆起谱来了。” “算了,他也是奉命办事,走吧。”说着亓官褚准备跟进去。 巴巫峡一把拉住他,摇摇头。 亓官褚:“你担心是陷阱?” 巴巫峡点了点头,“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啊,我给忘了,在龙门寺院的时候放了信号弹,我那些手下过去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 老铁干笑了两声,“你这记性也是绝了,这会才想起他们?” 巴巫峡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真给忘了。” 店里的小二见几人迟迟没跟上来,气冲冲地又腆着个肚子出来了,嚷嚷道:“嘿我说你们几人怎么回事,还进不进来了?” “进。”亓官褚回了一句走进了酒楼,一进去,他就被这间酒楼的豪华程度震惊到了,只见里面金碧辉煌,房屋瓦舍上皆是黄金珠宝。 后面尾随进来的段鹤瑶他们也是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环顾一圈,无不被这家店的华丽装修惊得无以复加。 “皇宫也不过如此!”老铁感叹了一句。 巴巫峡摇摇头,“不,皇宫也赶不上这个程度。” 小二对他们的反应表现出一副鄙视的样子,嘲笑他们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很快亓官褚便反应了过来,“这是幻术!” “幻术?”老铁咂咂嘴。 亓官褚“嗯”了一声,“幽国以幻术出名,这种程度的幻术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小二给他们几个人办理好了入住,四个人给了四间房,其中三个男人是住在二楼,段鹤瑶却是一个人住在三楼。 拿到钥匙后,老铁放到嘴里咬了咬,小二见状,皱了皱眉头,忙提醒道:“这是真的金钥匙。” 老铁:“黄金钥匙?” 小二:“是啊。” 老铁:“钥匙做成黄金的,你们不怕客官直接拿走么?” 小二冷笑了一声,鄙夷道:“能住得起我们这家店的,不会有人在乎这点黄金。” 老铁:“……”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啊呸! 段鹤瑶一开始也只顾着看这黄金钥匙了,等爬楼的时候才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三楼,忙叫了停,“等一下,凭什么只有我住三楼?” 小二转身紧盯着她,不慌不忙道:“二楼只剩三间房间了。” 段鹤瑶:“那三楼呢,我们都住三楼不行么?” 小二:“三楼只剩一间了。” 段鹤瑶:“那也不该我一个人住三楼,那谁,老铁,你住三楼,咱俩换个房间。” 老铁:“……” 凭啥大冤种是我? “我不去。” 亓官褚沉声道:“我住三楼吧。” 小二鄙视了他一眼,叽歪道:“你配吗?” 亓官褚:“……” 这怎么还带瞧不起人的? 怎么就不配了? 三楼是什么总统套房么? 第81章 毕厦被困 小二忽地凑近亓官褚身边,因着他是站在楼梯的上方,故视线刚好与对方齐平,压低声音道:“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说完之后看向段鹤瑶,“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没得选。” 亓官褚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使了个眼色给段鹤瑶。 段鹤瑶心里虽有疑虑,但见亓官褚都答应了下来,便不再说什么。 安排好房间之后,小二给每个人送去了衣服,大家换好衣服到了一楼。外面虽天色已晚,但一楼大厅甚是热闹,围了很多顾客。 一打听,才知道今晚这里有幻术表演。 小二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包间,是个黄金位置,老铁一坐下来就对着一桌的美食大快朵颐。 刚吃了一口,大厅里人声鼎沸,掌声雷动。说是今晚全国最出名的幻术大师华蒙出场了,只见他骑着一只四不像从天而降,刚落地,脚底生出万千花朵。他踏花而来,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一条金黄色的龙盘旋而出,环绕房梁。 底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一声令下,龙俯冲而下,对着亓官褚他们一桌迎过来,几个人吓得立马抱起头,除了亓官褚以外。只见他直勾勾着盯着眼前这条巨龙,眼神里毫无畏惧。甚至在它到跟前时伸出手点了一下龙的头,霎时间,巨龙消失不见。 其他客官们一阵唏嘘,华蒙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稍纵即逝。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走至亓官褚跟前,半开玩笑道:“你是一个令我的龙都害怕的男人,真了不起。” 亓官褚完全听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幻术变出来的假龙而已,有什么可害怕的。 华蒙顿了一下,忽地发出邀请,“你愿意配合我一起表演吗?” 亓官褚自是不愿意,但是老铁和段鹤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纷纷怂恿他上台。两人还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幻术,只觉得在这面前,魔术差得远了! 华蒙见亓官褚迟疑,便继续道:“如果你表演得好的话,后天我要去王宫里表演,到时候可以带着你。” 这话一出,亓官褚眼睛顿时亮了,按理说毕厦是幽国的皇子,那他回来后定会去王宫。而他也正愁没有机会找对方,当即一拍即合。 底下的观众见华蒙带着一个帅小伙上场了,纷纷伸长脑袋,毕竟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见华蒙邀请观众上台一起表演。 音乐一响起,也不知华蒙使的什么手段,亓官褚的脚底忽地生了云朵,越生越多,最后竟将他托了起来。与此同时,前面消失的那条巨龙又出现在视野中,只见它围绕着亓官褚,周身散发出金光。 底下的观众看得出了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觉得亓官褚像是要和那条龙融合一体似的。在金光的照耀下,一人一龙宛如天上的神。 这一表演得到了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大家纷纷啧啧称赞华蒙的技术之高超,果然名不虚传。 表演结束,华蒙顺势在他们桌坐了下来。他看向亓官褚,笑意盈盈地伸出手,“你表演得很好,交个朋友如何?” 亓官褚瞄了他的手一眼,没有握上去,而是径自端起一旁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果酒,放下杯子后才眯着眼睛回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你刚说的话。” “他刚说什么了?”老铁蓦地插了一句。 段鹤瑶扯下一只鸡腿塞进他嘴巴里,“你快吃吧你,别说话了。” 老铁“呜呜哇哇”地觉得委屈,他是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啥。 华蒙的视线依旧落在亓官褚身上,“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后天出发的时候我会叫上你。” “不止我,是我们四个人。”说着亓官褚将他们四个人划了个圈,示意要一起去。 华蒙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依你,谁叫你很合我心意呢。” 段鹤瑶:“……” 她凑到巴巫峡旁边,小声道:“这幻术师该不会看上亓官了吧?” 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华蒙的耳朵里,他“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这姑娘是谁?甚是有趣。” “她是我还没过门的夫人。”亓官褚简洁道。 华蒙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他缩回手,兀自倒了一杯酒喝下肚,“行,那我们后天见。”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段鹤瑶咂咂嘴,“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到哪都招桃花。” 亓官褚拧了她一眼,语气生硬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她肩膀一耸,晃动了几下,吐了吐舌头闷头吃菜去了。 晚饭过后,几个人便回了房间休息。 段鹤瑶一个人心神不宁地回了三楼,这专门将她隔开,该不会是为了杀人灭口吧?她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容易胡思乱想。及至到了门口,心脏还在“砰砰砰”地急速跳动。 她鼓足勇气推开门,进去后点上蜡烛,也不敢上床睡觉,就在桌边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上下眼皮开始打起了架,打着打着便合到一起去了。 睡梦中听到有人轻声唤她的名字,“鹤遥,鹤遥”的叫着,听声音很是熟悉。 段鹤瑶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抬头,发现竟是毕厦。她“啊”地叫了一声,毕厦连忙对着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别叫。 住在她楼下的亓官褚听到了叫声,迅速奔了上来,他没敢直接推门而入,仅站在门口确认道:“你没事吧?” 毕厦对着段鹤瑶使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 那一瞬间,段鹤瑶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抉择,两个小人直在她耳边打架,到底该不该告诉亓官褚?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暂时相信毕厦一次,开口道:“没,没事,刚刚有只蟑螂。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亓官褚听出来她在说谎,但他不想挑明,暗自回了房间。 等他一离开,段鹤瑶迫不及待道:“你怎么会在这?” 毕厦尝试着碰她一下,结果双手直接穿过了段鹤瑶的身体,落了空,“如你所见,这只是幻术,我其实被困在了别处。” 第85章 妖龙现世 亓官褚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毕厦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半晌,才艰难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真的成为妖龙,同那群蛇妖一样,心智不受控制怎么办?” “这关总得要结束不是?我们在这待得太久了。”亓官褚微笑着回应了一句,末了,补充道:“当个演员其实也不错。” 毕厦:“?” 问号脸,“你这哪跟哪,话题跳得也太快了。”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从来也不会心系苍生,也不会有这些体验。当演员,每当你演一部剧时,你就体验了一把别人丰富多彩的人生,岂不是很有趣?” 毕厦点点头,“以你的条件,进娱乐圈不难,去吧,我支持你。” 说笑归说笑,正事还得干。离开天牢之后亓官褚就被留在了王宫开始了魅王后的计划。 另一边,段鹤瑶他们几个人下车后发现亓官褚不在,就知道事有蹊跷。华蒙也没带他们去王宫,而是去了一个荒凉的府邸。士兵们粗鲁地将他们推进去后就将大门看守起来了。 “这什么情况?”老铁一脸懵逼。 段鹤瑶再也沉不住气了,“我们被骗了!” 老铁:“什,什么被骗了?” 她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末了,补充道:“所以我们会这样,很有可能都是拜亓官褚所赐。” “纳尼?”老铁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我就说么,毕厦那个小傻蛋哪会是幕后大boss,哼,果然。” 剩下两人:“……” 段鹤瑶和巴巫峡无语地看向他,这是什么新奇的关注点。 毕厦:听我说谢谢你! 巴巫峡皱了皱眉头,看向段鹤瑶,“所以说一早你就知道了?” 段鹤瑶:“也没有,来了幽国之后才知道。” 趁着他俩在这边说话,老铁将整个宅院绕了一圈,不大,并且荒废许久了。那些破锅瓢盆的就摔在院子里,大厅里的家具也横七竖八乱摆一通,到处都是蜘蛛网,一股灰尘的味道。 “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老铁骂骂咧咧了一句后开始收拾东西,照他这架势,仿佛要在这住个十天半月似的。 巴巫峡细想了一下,他不相信亓官褚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出来。就算他是幽国皇子,但这几年的情谊不是假的。想到这里,喃喃道:“安心在这住下吧。” 段鹤瑶算是看明白了,眼下应该没有他们什么事了,那些士兵们也只是把守住院门不让出去,也没对他们做其他过分的事。那就在这苟着,一直等这关结束就行。 但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他们苟到第四天的时候,门口处传来声响,士兵们像是吵起来了。而且院门外嘈杂声不断,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去了门边。 等到了门边后,外面士兵的争吵声不见了,但是街上的吵闹声还在。 “出事了!”巴巫峡率先开口道,他招呼了老铁一声过来撞门,结果发现这院子很破旧,但是这门做得倒是结实,撞了几下后都没撞开。 三个人没辙,搬了柜子抵在墙头边然后站上去,结果就看到有一处地方大火缭绕,熏得整片天空都灰黄灰黄的。且火越烧越大,眼看着就要蔓延到这边了。 段鹤瑶:“那边是起火灾了么?” “不懂啊。”巴巫峡近视眼,因为故事背景所处古代的原因,这一关把他的眼镜给摘了。他只能半眯着眼睛看着远方。 “吼,你们看那是什么?”老铁忽地惊呼了一声。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另外两人看到半空中好像漂浮着一个什么东西盘旋而上。 “那,那不会是龙吧?”老铁瑟瑟发抖道。 段鹤瑶心脏“咯噔”一下,“亓官褚?”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该不会是要成真了吧?手掌心立马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龙速度很快,短短几分钟就到了跟前,“刷”的一下从他们头顶飞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它的身上带有火焰,落到房屋上立马起火,街上的人纷纷抱头鼠窜,想逃,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老铁缩着脑袋,“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不会真的是褚哥吧,他就算是妖龙,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驾,驾。” 门口传来马叫声,毕厦坐在马车前,看着墙院上的三人,吐槽道:“你们三看什么热闹呢?” 见到毕厦,老铁一阵惊喜道:“你小子居然还没死,你怎么在这?” “别管我为什么在这,赶紧出来,逃命要紧!”毕厦急吼吼道。 听到这话,三人迅速从墙头上下来,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到门口,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泓哥,你也在啊。”老铁自来熟道。 段鹤瑶记得,这个叫“金裕泓”的上一关和他们一起去的春生镇,只不过对方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这一关里还是第一次见他,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幽国的某个官员。 毕厦招呼着大家都上了马车,等人都到齐了,他突然间迷糊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于是转头看向车内,“去哪?” 与此同时,玩家们身上的那种束缚感跟着消失了,不再有系统的共情能力,就只是单纯的玩家。当然,每到这个时候,也意味着这一关快结束了。 老铁一脸黑线,“敢情你不知道去哪,那你刚刚还嚷嚷。” 这时,金裕泓和巴巫峡异口同声道:“下车。” “诶?下车?不是吧。”毕厦张了张嘴,“这会下车不就等死了么?” 老铁手指头点了点,“毕老弟,这马甲一掉,你说话立马恢复到之前熟悉的味道了。” 毕厦:“我之前说话什么味道?” 老铁:“嗯……一股子愚蠢的味道。” “我去你的。”说着毕厦佯装要打他,老铁连忙躲到金裕泓身后。几个人下车后按照金裕泓和巴巫峡的建议回到了宅子里,躲进了地窖里。 段鹤瑶一阵疑惑,“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地窖的?” 金裕泓难得开了口,回道:“这是亓官的安排,他让士兵把你们关在这里,就是防止有这么一天!” 第87章 第四关来了 “那我们还来得及退出游戏么?”段鹤瑶踌躇道。 如果真的如亓官褚所说,进入游戏里会伤害玩家的本体,那这游戏还玩什么?总不能为了个游戏丢掉自己的性命吧。 亓官褚还没来得及回答,老铁骂骂咧咧地插嘴道:“靠,这就是我想骂人的地方,他奶奶的,这破游戏有bug,从网站注册进去后,发现根本没有退出按钮。” “这么变态么,也是,它都想杀人了,又怎会轻易让你逃脱。那现在怎么办?”段鹤瑶也懵了,这不就相当于进了一个生死局么,前面三关尚且那样,后面还有四关呢,岂不是必死无疑。 亓官褚脸色凝重,半晌,才开口道:“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不是由着自己的意愿参加的,那给你报名的肯定是你熟识的人。还有黄鼠狼那里,应该是有人临时为你加了副本,所以我怀疑拉你进入游戏的人,是“逃生游戏”策划团队的一员。” 听到这话,段鹤瑶怔了怔,“难道是那个死小鬼?” “哪个死小鬼?”亓官褚和老铁异口同声道。 段鹤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段鹤贤,我弟,一个it天才。” 老铁“嘎嘎“笑了两声,“你这弟弟不行啊,坑姐狂魔啊。啧啧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亓官褚:“那你快联系他。” 段鹤瑶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霎时间,有股电流从段鹤瑶的身体里流过,她猛地站起来,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亓官褚一脸担心地问道。 段鹤瑶把他弟弟失踪的事情说了,包括前两天找到后对方的反常态度。 她这说完,亓官褚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用说,他弟肯定是被迫加入的深渊工作室。至于为什么笃定是“被迫”,首先现在完全联系不上人不说,再加上依着段鹤瑶对他弟的了解,对方不过是个喜欢计算机的呆子,生活上的事完全不在行,不可能自己成立工作室。也没朋友,能做出这种游戏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团队,那到底会是谁呢? 还有一点更奇怪的,段鹤贤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帮忙,还把她的亲姐段鹤瑶拉下了水? 老铁偷偷捣了捣她,“你们姐弟俩关系很差?” 段鹤瑶一个白眼甩过去,“好得很,先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去警察局报案,我怕我弟是被绑架了。” 离开回溯工作室后,段鹤瑶纠结要不要先告诉父母,但是又害怕刺激到他们,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场景变了…… 第四关来得这么快么? 这才刚一天啊…… 等她恍过神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门前,灯光有点暗,隐约中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类似于游乐园的大门,因为上面花里花哨架了很多模型。在现实世界,只有乐园的大门才会这般装修。 “这是个影视城。” 身后忽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段鹤瑶一转头,就看到了亓官褚,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时,对方靠近在她耳边小声道:“在这里不要讨论关于工作室和你弟的事,隔墙有耳,我们应该被监视了。” 段鹤瑶点了点头,警惕地环顾了一圈,想着会有无数只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窥,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只有咱俩吗?”段鹤瑶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和对方。 亓官褚点点头,“其他人应该还没进来,之前每一关刚开始,都会先出现人物背景和任务,但是这一关并没有。” 他这话提醒了段鹤瑶,是的,到目前为止,还没给任何提示。 二人走至大门前,发现大门紧闭,周围是高高的围墙,往两边延伸,看不到边。 段鹤瑶尝试着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怎么办,今晚我们不会要在这过一夜吧?” 亓官褚抬头用眼睛测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得有十来米。墙体虽只是砖头堆砌起来的,没有加一层墙灰,但缝隙处粘合得很牢固,想徒手翻墙是不可能了。 “有点棘手。”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哎哟”一声。“有人!”说着亓官褚迅速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奔过去。 段鹤瑶紧随其后,等到跟前时,发现毕厦捂着屁股,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见到他们两人,兴奋得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嚷嚷道:“啊啊啊,我终于见到活人了。” 亓官褚:“除了你,还有看到其他人么?” “没有了。”毕厦指了指这堵墙,“靠,你们知道这个影视城有多大么?我走了整整一天,差点没绕到一圈,别说其他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整整一天?”段鹤瑶禁不住咋舌道。 “是啊。”毕厦撇撇嘴,“这一关怎么来得这么早,之前不是会有好几天的休息时间么?” 段鹤瑶和亓官褚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毕厦还没发现这个游戏会吞噬人性命的真相,也能理解,前面三关他没受过伤,自然发现不了。不过两人也不预备告诉他,打算等出去再说。 亓官褚:“你在这一天,有没有发现什么?” 毕厦被问得有点懵,“你指的发现什么是发现什么?” “就是任何线索。”亓官褚急迫道。 毕厦摇摇头,“一整天我都在外面,那个大门从未开过,遇到你们之前我就绕着这个城墙走,截至刚刚才差不多走完一圈。鬼扯的是也没有任何提示,包括我的身份、背景以及任务,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你们,我想我今晚说不定会发疯。” “那就奇了怪了。”亓官褚也懵了,他不知道这一关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人,其他人怎么都没进来?“先去大门那边再看看吧。” 三个人又回到了大门前,段鹤瑶发现门口的灯光比之前的要亮不少,透过灯光,才叫她看清门上方的牌子。 “密室影视城。” 第88章 人脸 “密室逃脱我知道,影视城我也知道,单独拆开哪个都很熟悉,这放一起是个什么地方?”段鹤瑶一头雾水。 亓官褚没理会她的话,过来摸了摸大门,表面很光滑,凉凉的,有种玉质的感觉。敲了敲,没有声响。 难道是墨玉? 他心里起了嘀咕,墨玉外表漆黑如墨,是新疆和田玉的特殊品种,十分珍贵。市面上很少见到它的身影了,颜色越深,价值越高。 这大门少说几十平米,上哪搞得这么一大块,不应该。 毕厦走近,瞥了他一眼,“别摸了,我早就摸过千百遍了,没有机关,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但是这钥匙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亓官褚:“有钥匙孔?” “是啊。”说着毕厦晃悠悠地走至他旁边,在大概中间的位置指了一下,“这里。” 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亓官褚抬起头,才发现上方有个很小的洞眼,他懵逼地转头看向毕厦,“你管这叫钥匙孔?” “不然呢?”毕厦往后退了两步,“整个大门我都找遍了,除了这个孔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段鹤瑶也凑了过来,她踮起脚尖,勉强摸到了那个孔,吐槽道:“谁家把钥匙孔设置得这么高啊,总不能这里住的都是巨人吧。” 摸完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到毕厦旁边,眼前的大门就得有五六米高,钥匙孔设置在中间好像也没问题。 “一般像是这种的大门都有两扇,但是你们看这个门,就一片,从哪推开?”亓官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毕厦“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亓官褚一个眼神甩过来,他立马收回笑容,摸了摸后脑勺,讪讪道:“你没见过推拉门么?” 这话说得好像亓官褚没见过世面似的。 推拉门? 他有点想骂人,但是又觉得自己无厘头,没理由骂人。毕竟对方说得不无道理,是自己一时间想法被局限住了。 毕厦偷偷捣了一下段鹤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又发觉亓官褚在注视着自己,便连忙佯装拉了拉额前的碎发,遮挡住脸。 亓官褚也往后退了两步,环抱住胳膊,深吸一口气,“行,推拉门。” 毕厦为了转移话题,推了段鹤瑶一下,“鹤瑶姐,你要不也去试试,这大门摸起来的质感特别棒。” “是么?”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段鹤瑶赶紧上前去试了一下,可摸着摸着,突然发现一处不平整。 “欸?这里怎么凸出来一块?”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没错,位置大概在门右下方不到两米的位置,用手戳了戳,居然还软软的,吓得她迅速撤了回来。 与此同时,那处凸起越来越明显。 紧跟着,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轮廓。 毕厦睁大眼睛,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那里,“人,人,人脸。” 听他这么一说,另外两人仔细瞧了瞧,还真有点像人脸。最先凸出来的部分是鼻子,然后是额头和嘴巴。 三个人迅速往后又退了几步,毕厦的后背刺拉拉的,汗毛“刷”的一下全竖了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只见那张人脸越来越清晰,像是要从门里面挤出来一样。 “你们看!”段鹤瑶惊恐地喊了一声。 除了那个地方以外,门上其他地方也开始出现人脸,一张,两张,三张,四张,越来越多,密密匝匝的,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那些脸挣扎着要从门里挤出来,每一张形态都不一样。黑色的墙面上,坑坑洼洼的都是人脸,谁看了不都得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毕厦撑住脑袋将头发往后捋去,皱着眉头,“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段字…… 打开大门的钥匙就在这些人脸中的一张上,选对钥匙即可进入密室影视城,选错后门内的人会冲出,共有三次机会,倒计时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门内的所有人都会冲出,祝你好运! 三人:“……” 刹那间怔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 段鹤瑶数了一下,门上共有五十张人脸,每张人脸的额头处都有一把钥匙,狗扯的是,那些钥匙也是从黑色的大门里撑出来的,只能看出大致的形状,至于颜色,质地,以及细微的齿轮,统统看不到。并且单从外观看,一模一样。 “如果进不去会怎么样?”毕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人出来会杀了我们吗?” 亓官褚“嗯”了一声,“看这个意思应该是,选吧,我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五十分之三的概率,这让我想起了从黄鼠狼中选玩家,无解,全凭运气。”段鹤瑶紧蹙眉头,一脸无语。 要从这五十张人脸中挑选三张出来,拿到他们额头上的钥匙,成功打开影视城的大门,成功率太低了。况且,选错后就会有一个人冲出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是难缠的怪物,三个人不得直接交代在这。 段鹤瑶想到受伤出去后都要住院,那如果在这里死了的话会怎样,会不会直接器官衰竭死掉?想到这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手掌心沁出了一层汗水。 同她一样,另外两人也很紧张,毕厦咬咬牙,“谁先来?” “你来吧,我不敢。”段鹤瑶开口道。 “不是有三次机会么,如果一次或者两次中了就算,不然我们三一人一次。”毕厦提议了一句。 段鹤瑶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去选一个时,亓官褚连忙拉住她,“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规律,不然选错了,出来那么一个怪物,我们三不一定吃得消。” 毕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也没事吧,最多这关失败呗,失败了提前淘汰出局。” 亓官褚:“……” 段鹤瑶:“……”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亓官褚上一关结束后身体虚脱昏厥,她肯定也和毕厦一样的想法。但是知道后就不敢这样了,再没找到谁坑害自己之前,段鹤瑶可不想随便将性命留在这里。 第91章 两男一女 三人均踏进影视城内后,大门缓缓地关上。 亓官褚指了指,“这就是你说的推拉门?” 毕厦:“……”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在记仇“推拉门”的事? 这男人,绝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没吱声。 夜晚的影视城乌漆抹黑,周围发出“咕咕”的叫声,与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笑声夹杂在一起,合成诡异的交响乐。 段鹤瑶脊背一凉,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高大的房屋,再无他物。 “我们现在怎么办?” 毕厦瞄了一眼亓官褚,“问褚哥。” “先进去再说。”说着亓官褚率先进入影视城内,道路很宽阔,三个人并排走在上面,从前面转了个弯,忽然发现有间屋子亮着灯。 “你们看。”毕厦一脸惊喜道。 靠近屋子后,从窗口后闪过,看到乌泱泱的一屋子人,毕厦深吸一口气,“我说怎么没看到其他玩家,原来都在这了。”大门没关,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嘿,老铁!”毕厦喜滋滋地朝着他摆着胳膊,进来后继续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铁紧抿着嘴唇,对他挥了挥手臂,“呜呜呜”了几声。 “你怎么了?哑巴了?你们看,他这副表情真滑稽,哈哈哈……”刚笑到一半,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手臂,“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大耳刮子,打得毕厦一脸懵逼,七荤八素的。 “我尼玛……” “啪“的一声,又来了一记。 老铁赶紧跳过来捂住他的嘴巴,紧跟着指了指墙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出声”。 “呜呜呜呜……”毕厦想哭,这两嘴巴子将他的脸都抽红了。他还纳闷为什么老铁那么话痨的人居然紧抿着嘴唇呢,现在知道了。 老铁:所以你猜为什么我的脸也是红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毕厦不仅脸疼,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疼,在老铁的搀扶下,默默地去了一个角落里蹲着。 段鹤瑶看了一圈,不少人的脸上都有五指印,看来都是那只手臂的“功劳”。不过这手臂说来也奇怪,不说话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它,一旦你说话了,它就凭空冒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你一巴掌。 力度之大,叫你当即找不到东南西北。牙齿松动的能把你牙齿都打飞了。 “喀喀喀……” 这时屋子里传来无线电的声音,所有人都抬起头环绕了一圈,结果在房间的东南角上看到了一个广播。 大概两分钟后,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密室影视城的城主,首先欢迎大家来到这里,现在人已经齐了,我来下发一下这一关的任务。这一关你们所有人的身份都是游客,任务是“活着”。 老铁:神尼玛“城主”,咋有脸的?还以为古代呢,搞个城主出来。 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毕竟那大嘴巴子可不是盖的,再扇两下,得肿成猪头脸。 广播继续道:“现在分一下房间,因为人数众多,房间数量有限,所以每个房间必须住三人。且这三个人必须是两男一女,给大家5分钟的时间找到一起住的室友,倒计时开始。”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人群里有个女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结果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她的脸上。 这次用的力度似乎更大,女生被扇得踉跄了一下后往后倒去,站在她后面的一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见此情景,其他玩家纷纷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开始找室友。 但这个“两男一女”的要求着实难住了大家,这就跟玩五角一元的游戏一样,大家需要抱团。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愣了,总有人会落单。 毕厦听到后扔下老铁,迅速过去对面一边一个挎住亓官褚和段鹤瑶的胳膊。 老铁:“……”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毕厦,心凉了半截。 终究是我错付了是么? 紧跟着戏精上线,微微蹙着眉头,佯装掩面而泣。一边抽哒一边跺脚,幸好不能出声,不然他要把毕厦那个负心汉骂上几遍。 弄得几个人有点哭笑不得,徐昕和金裕泓过来架住了老铁的胳膊。也凑巧,他们六个人刚巧凑成两组。 段鹤瑶有点佩服老铁,毕竟在知道这个游戏真的会“杀人”的情况下,他还能这么欢乐,属实乐观的让人羡慕了。 这时人群里开始慌乱起来,大家为了拉人禁不住大打出手。段鹤瑶本来以为之所以按照“两男一女”的标准分房间,是因为男生比女生多很多,结果发现并不是。 数了一下,至少还剩余了三十来个女生。 五分钟过得很快,时间到后门外冲进来几个黑衣人。 只是这黑衣人…… 嗯…… 让段鹤瑶想到之前从大门内冲出去的那些,只是门内的硬邦邦的,类似于商场里的黑色模型。而眼前的这些,更像是真实的人套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仅露出两只眼睛、鼻子和嘴巴,所以…… 要多丑有多丑,尤其还是一群男人,就更…… 段鹤瑶露出了吃屎一样的神情,与徐昕对视了一眼,两人“咳咳”了两声,将视线移到别处。 按照黑衣人的要求,按照三个人一排的方式有序地排成一列,朝着影视城里面走去。 大概走了半小时,前面的队伍才停下来。 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四层小楼,走廊里微弱的灯光衬得这栋楼房阴森可怖。 “每层有十个房间,我们是有一百二十人么?”老铁开口问道。 “差不多。”亓官褚回了一句后紧盯着楼上的房间,他的视力很好,能看到每个房间的门,让他惊奇的是门的上半部分是玻璃的。很少会有公寓楼最外面的门弄成这样,是为了方便监视吗?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这个猜测不对,因为等到房间后,亓官褚发现里面安装了摄像头。 没有死角,甚至连洗漱间都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