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娇媚外室带着全家开挂了》 第1章 穿成娇媚外室 窒息的感觉笼罩着全身，程芷柔觉得胸腔又闷又疼。她全身刺骨般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救她做什么！淹死算了！” “祸害，狐狸精！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咱们将军府哪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尖酸刻薄的咒骂声传入耳中，程芷柔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脏了吧唧，但还算英俊的男人抱在怀里。 “芷柔，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未等程芷柔作答，男人就被一个看起来同样脏了吧唧，但尚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拽了一下。 紧接着，那女人便坐在地上开始哭嚎：“隋明啊隋明，我嫁到你们隋家二十哉。给你们隋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看咱们一家子都被这个贱人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她！” 程芷柔因为这女人的拉扯，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胸口的窒息感依旧存在，全身像散了筋骨一般无力。 “我……咳咳……”程芷柔刚想问你哪位？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就像吞了刀片一样疼。 坐在地上的女人见程芷柔还活着，立即从地上站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永世投不了胎！” 程芷柔被骂的太阳穴突突的，她记得自己是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公交车在高架桥上行驶突然失了控，连带着一车厢的人都坠入江中。 恍惚之中，她好像在河底看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程芷柔拼命的抓住那个女人，两人触碰之际，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是穿越了。 而且还穿到了一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身上。 这外室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就是白莲花一般的存在。并且掌握了pua的精髓，让大将军对她百依百顺的。 这次整个将军府被抄家流放，罪名就是：大将军私养外室，家风不正，行为不检。 要是这原主对大将军爱的深沉也就算了。可偏偏原主在得知要被抄家之后，搜刮了将军府的一部分钱财，跟着相好已久的小白脸跑了。 小白脸就是个渣男，骗了原主所有的钱财之后又把她踹了。原主心灰意冷，觉得没脸活在人世，选择跳河自尽。 只可惜死到一半的时候，又被大将军给救了。程芷柔便顺理成章的穿了过来，接替原主这不堪的人设。 程芷柔咬咬牙，无力的闭上双眼…… 该！ 怪不得将军夫人对她恨之入骨，她要是将军夫人，能把这外室捶死。 隋明看起来有些沉郁，沉着声训斥：“九娘你积点口德，阿柔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 林九娘眼睛通红，把恶毒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狠狠的剜了程芷柔一眼。 程芷柔的心里非常难受，比死了还难受。 等到她平复好心情，打算接受这个白莲花人设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整个将军府从老到小，都在流放的路上。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上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林九娘对于三天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迫于丈夫的压力，又不敢在母亲和孩子们面前说出真相。 她一个人憋得难受，一路上不断的发着牢骚。 “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谁不是靠双脚走路。就那个贱人躺在车上，还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我呸！就她金贵的很，天上的菩萨下凡不成。” 林氏越说越刻薄，她的三个儿子跟一个女儿都见怪不怪，就连府里的老夫人也懒得搭话。 大家平日里都是金尊玉贵的身子，哪里受得了流放这样的苦。 连着走了几日，每个人脚底都磨出了血泡。而且这么冷的天，吃的是发硬的馒头，每天还要走二十多公里的路。 一直到林九娘没了声，程芷柔这才悠悠的睁开眼。 她撑着身子艰难的从独轮车上坐起来，一望无际的白雪刺的她眼睛生疼。 “阿柔，你终于醒了。”隋明赶紧放下拉车的绳子，关切的来到程芷柔跟前。 程芷柔适应了一下刺眼的亮光，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隋明，就是将军府的大将军。年轻的时候威慑四方，跟着先帝立下汗马功劳。 这人武艺是不错，但就是性子太直，太讲兄弟义气。 不然也不会被原主这个白莲花拿捏住。 原主先前总是在隋明面前表现的柔弱单纯，其实她很会拿捏男人的心思，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明里暗里的pua隋明。 主要还是隋明先前在某些方面，欠原主的。 隋家一家人看到程芷柔醒了过来，也就是给了个眼神，随后又麻木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程芷柔看了一下，这次流放的人还真不少，前前后后估计得有一百来号人。他们有的是官宦被抄家流放，有的是穷凶极恶之徒犯了罪被流放。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边疆的一个叫采石镇的地方。顾名思义，他们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去采石。三千多公里的距离，大概要走上好几个月。 而且根据大禹朝的律例，犯罪之人的脸上都要被刺以黥刑。 想到这里，程芷柔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 隋明有些担忧的看着程芷柔，殷切的再度开口：“阿柔，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隋明心里愧疚的很，想着阿柔原先是最爱美的，现在却要跟着他们一起吃苦受累。尤其是这一病，感觉整个人都瘦弱了不少。 以前在将军府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吃过一丝苦头。 隋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一颗心紧紧的揪着。 程芷柔摸了好一阵，没感觉脸上有字，这才放下心来。 大概是还没到目的地，所以还没实行。 她打断男人的话，“隋……明是吧，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说话归说话，你离我远点。” 隋明闻言，脸色蓦地一红，后退了几步。 “阿柔，你是不是在怪我。” 林九娘一直注意着这俩人的动静，她气急败坏的上来就给了程芷柔一巴掌。 “你这狐狸精别不识好歹，我相公那是关心你。你以为你多美呢让男人想碰你？” 第2章 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妈 程芷柔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疼的她脸上火辣辣的。 面前的妇人应该就是将军夫人了，虽然她此刻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潦草，脸上也抹的乌黑。但那一身的气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就是这手，真欠！ 程芷柔二话不说，“啪”地一巴掌反击了回去。她甩甩手，一脸凶狠的看向林九娘，“老娘我独美，这男人谁稀罕谁要去，倒贴我都不要！” 虽然原主欠这个林九娘的，可她程芷柔不欠啊。没有必要代替原主受这窝囊气。 隋明在一旁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 林九娘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程芷柔，气的直哆嗦。 “你，你这贱人！” 妖艳贱货的狐狸精，竟然敢跟她动手？ 林九娘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啪”的一巴掌，另外一边脸也挨个响亮。 程芷柔冷声警告：“林氏，嘴巴要是不干净就去茅房里涮一涮。再满口的喷屎，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虽然她前世就是个职场上班的，但是公司里什么路子的人都有。她程芷柔专业治嘴欠，路子野着呢。 像林氏这样的人，要是不一次给她来个狠的，以后麻烦多的是。 前方传来一阵铜锣声响，有衙差在前方大声吆喝，“所有人听着，原地休息半刻钟。不想死的就老实点，别动歪心思。” 衙差的话音刚落，队伍中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哀怨声。 “狗娘的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天天走这么多路，妈的怎么不把这些当差的累死！” 这两人声音太大，程芷柔眯着眼看过去。是两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二人的话音刚落，衙差一鞭子便甩了下来。 嘶…… “王大，张三，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告诉你们别打一些歪主意，否则，哼！” 衙差警告完之后，扔了两个脏的发黑的馒头在二人面前。 隋家一大家子都在原地休息，距离也不远。衙差端着一盆发黑的馒头一路发过来，走到隋明面前。 其中一个看起来尖嘴猴腮的衙差，落井下石的唏嘘，“哟，这不是咱们大禹朝的隋大将军吗？您这高高在上的人儿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 另外一个衙差也跟着大笑，“隋将军这一身的打扮，有失了您的身份呀。” 隋家一家上下被这两个衙差一番话气的不行，隋明更是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样子。生平第一次被这样的小人羞辱，心里是又气又恨。 可虎落平阳，为了隋家这一家老小，他不得不先忍着。 但林九娘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她不知死活的上前开骂：“我呸！你们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夫君面前叫嚣。要不是有我们隋家男人在边疆冲锋陷阵，你们有现在的安稳日子过？” 白眼狼的东西，这个时候来落井下石，良心被狗吃了！ 衙差周老三是个暴脾气的，肯定不能忍受流放的犯人跟他叫板，尤其还是个妇人。 他扬起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朝着林九娘身上甩了过去。 “九娘！”隋明一声惊呼，赶紧上前把林九娘搂在怀里，生生的挨下这一鞭子。 周老三不解气，还要再抽鞭子，但是被赶来的张大虎及时制止住。 “老三，休得无礼。” 张大虎自然是听到林九娘的那番话才来的，虽然将军府如今落魄，但他对隋将军还是心存敬意的。 他来到隋明跟前，肃然道：“隋将军，手下人不知轻重，多有得罪。” 隋明拱手回应：“内人无知，添麻烦了。” 张大虎摆摆手，领着两个衙差走了。隋家一家子从老到小，终于松了一口气。 程芷柔此时还坐在独轮车上，把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到衙差走远后，程芷柔这才发现隋明身后躲着一个小萝卜头，鬼鬼祟祟的。 她厉声呵道：“出来！” 众人见她这个样子，都有些不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程芷柔等了一会，小萝卜头终于颤颤巍巍的来到她跟前。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隋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 “程氏，谦儿好歹也是我们隋家的子孙，轮不到你这个外室来对他吆五喝六的！” 林九娘赶紧附和，“就是！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亲生的……” 其实林九娘想说的是，也不知道这种是不是隋家的呢。但碍于丈夫的压力，她不敢说出口。 程芷柔终于想起来，她一拍脑门。 对哦，她还有个六岁的儿子呢。只不过原主生前是个自私自利的白莲花，她只顾自己。对于这个六岁的儿子向来不管不问，也没多少感情。 只是偶尔在隋明在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点母爱，其他时候都是任由这个儿子自生自灭。 真造孽。 程芷柔看着瘦小可怜的隋谦，六岁的孩子长得跟四岁似的，心里不免有些同情。 既然她接替了原主的身子，那就顺手帮她养个儿子吧。 想到这里，程芷柔温柔的摸了摸隋谦的脑袋。 “谦儿，你饿不饿啊？” 隋谦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脸上抹的乌黑的，他有些惶恐的看向自己娘亲。 他，没听错吧？娘亲竟然关心他了！ 隋谦不确定的拧了自己一下，好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程芷柔又好笑又心疼的看着隋谦的举动，“娘亲问你饿不饿呢，娘亲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隋谦赶紧点头，说话的声音跟小猫似的，“谦儿饿，要吃饭。” 程芷柔从独轮车上下来，她在自己的包袱里翻了翻，掏出一把白米来。 这是原主在流放前藏的一星点的粮食，煮成白米粥给孩子吃饱一顿是没有问题的。 程芷柔找来盛水的破瓦罐，开始了生火做饭。 隋家人之前过的都是上等人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这三天的流放路上，他们自然是不习惯吃发黑的馒头。 所以大家包袱里都各自带了一些粮食，前两天还好，到了第三天已经算弹尽粮绝的地步。 这会子也就程芷柔还有一点粮食，六七口人全盯着她那巴掌大的瓦罐里的米粥。 程芷柔熟练的煮着米汤，突然脑海里出现系统提示的声音。 “叮，已为您开启签到系统。我是您的客服点点，因原主生前太过白莲，欠下很多孽债。所以惩罚原主接下来要发扬正义，惩恶扬善，积福积德。” “接下来您需要在人群里大声喊道：我是正义之光，我愿意把米粥分给有需要的人。” 第3章 我去你的正义之光 程芷柔内心：…… 卧槽什么破系统，老娘好不容易熬好的粥，凭啥要分给别人？ “叮，亲爱的宿主，辱骂客服是要扣除十个积分的哟。劝您留点口德。” 程芷柔深呼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点点，那请问我要这积分有何用？” “宿主每做一件好事便会得到相应的积分，积分可以在商场里兑换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程芷柔不得不认真起来，她仔细看了一下商城里的物资。根据物资的不同所需要的积分也不一样，当然，物资越大越丰厚，需要的积分当然就越多。 程芷柔迅速理清了系统的玩法之后，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看来她得先赚积分，才能解决流放路上的物资问题。 隋谦眼巴巴地望着瓦罐里散发着香味的白米粥，他咂嘴，小心地喊道：“阿娘，这米粥熟了吗？” 程芷柔回过神，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孩子的眼睛。 系统提示如果她把这碗粥分给最需要的人，她就会得十个积分。而十个积分可以在商城里兑换三个大肉包子。 程芷柔又不傻，她肯定选大肉包子啊！ 可是，该怎么糊弄孩子呢？ 程芷柔想了一会，郑重地拉住隋谦的手，认真地问：“其实谦儿也不是很饿对不对？” 隋谦不解地看着自己娘亲…… “咳……我的意思是说，这碗粥应该属于最需要它的人。” 听到这里，隋家那几个大人算是明白了。还以为这程氏转了性，突然母爱泛滥。 没想到，呵呵，还是跟以前老样子。 隋家三小姐隋愿，火爆的脾气向来顶不住，她毫不留情地戳穿，“呵，隋谦你还没听明白吗？你娘哪是给你熬的米粥，分明就是她自己想喝压根不想给你留。” 林九娘也冷笑，“真是遭了雷劈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娘。哎呦我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要是跟这狐狸精一个德行，隋家人都要死绝了。” 这话说得，老夫人跟隋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程芷柔不管他们的冷言冷语，继续哄着隋谦：“谦儿，如果你不喝这米粥的话，娘一会能让你吃上大肉包子。” 隋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忍不住咂嘴。 “阿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芷柔还未点头，隋家老大隋漾的媳妇杜芸汐便走过来，把仅存的一块饼塞到了隋谦的手里。 “大嫂这里还有点口粮，谦儿你吃吧。” 隋愿看的心里很是嫉妒，不过她也没到跟一个孩子抢吃的地步。她就是看不惯程氏，想变着法儿地给她找气受。 “与其吃你娘给你画的饼，还不如吃大嫂给你的饼，至少管饱。”隋愿阴阳怪气的说道。 程芷柔没吱声，她知道原主生前挺没品的。短时间内想改变这些人对她的看法，很困难。 “叮，系统客服提示，宿主要尽快完成派发任务。否则超时无效。” 程芷柔赶紧端起熬好的米粥，表面还有一层米脂，浓郁香甜的味道飘散在四周。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程芷柔手里的碗，就在众人以为她要自己独吞那碗粥的时候。只听程芷柔把碗举过头顶，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大喊：“我是正义之光，谁想喝这碗米粥？” 轰隆…… 像是有一道巨雷在天空中炸裂，隋家一家老小脸都成了猪肝色。 还未等他们弄清楚程氏发什么疯，那些被流放的人哗啦啦的都围了上来。 大家虎视眈眈地盯着程芷柔的碗，脸上写满了欲望。 “老子需要这碗粥，给我！” “放屁！凭啥给你，我也要！” “我也要，给我给我。” 场面一下子变得不可控，大家一窝蜂地拥上来开始抢。 程芷柔把那碗粥死死地抱在怀里，幸好隋明带着儿子们及时把这些人拦住。 饶是隋明向来好脾气，对程氏又宽容，这会子也有些恼怒。 他厉声询问，“柔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芷柔压根不睬隋明，她在人群中张望，最终把目光定在一个妇人身上。 她指了指不远处被挤到一边的妇人，对身后隋家的老二喊道：“隋渊，你去把那位妇人和孩子都请来。” 隋渊冷冷的看了程芷柔一眼，不为所动。 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可程芷柔没看出啥异样，再一次催促，“快去啊，你没看到那妇人怀里抱着的婴儿快要死了吗？” 隋渊顿了顿，收起心思，才抬脚走过去。 骚乱声惊动了前方的衙差，两个衙差甩着鞭子走过来呵斥，“干什么呢你们！全部坐下！” 被打到的犯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上一道血印。其他犯人看到，吓得不敢再围上来闹事。 那妇人得了米汤赶紧给孩子喂了下去，小孩估计才几个月大，瘦瘦巴巴的被包在襁褓里。 孩子吃饱了，终于发出小猫一样细微的声音。 那妇人感动的跪在程芷柔面前，连连磕头，“恩人，恩人啊。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上天会保佑你的。” 程芷柔身为现代人第一次被跪，心里不适应的很。 她尴尬的拉住妇人，“不……不用谢，你先起来。” 妇人谢完了程芷柔，又跪在隋渊的面前磕头，“恩人，您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隋渊不为所动的立身站在那，黑色的双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妇人的孩子被救活，程芷柔的系统立即提示：叮，宿主任务已完成，恭喜获得十个积分。 哗啦啦……一阵积分翻倍的声音。 程芷柔开心的不行，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换大肉包子吃。 看了一圈，程芷柔觉得不远处的树林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拉起隋谦的手，“谦儿，阿娘带你去方便一下。” 隋谦不明所以的被拽走，一步三回头。 隋家一家人总感觉程氏不对劲，互相看了又看。 “这女人不会把自己亲生骨肉卖了吧？”隋愿猜测。 “荒郊野外的卖给谁？豺狼都嫌他没几两肉！”林九娘撇撇嘴。 还是老夫人不太放心，叮嘱道：“渊儿，你去看看。” 第4章 隋渊是个大病娇 隋渊冷漠的脸上眉头微皱，迟疑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程芷柔带着隋谦往前走了十几米，寻了个比较粗的树干躲在后面。再远的话，估计衙差就要来找人了。 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三个大肉包子，还热乎乎的，塞了一个给隋谦，“快吃，别被发现了。” 说完，自己也猛啃包子。 三两口一个包子下肚，胃里有东西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还剩一个包子，程芷柔又塞回了怀里。她也不确定下一次能换到积分是什么时候，所以得留点口粮。 隋谦一边吞肉包子，一边聆听程芷柔的叮嘱。 “儿子，呆会回去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肉包子的事情，听到没？” 隋谦终于抬头看了自己阿娘一眼，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程芷柔也不打算做过多解释，“让你别说你就别说，不然咱们以后都要饿肚子，没饭吃！” 隋谦吓得猛点头，他肯定不会说的，说了就吃不饱肚子了。 程芷柔很满意大儿子的表现，美滋滋地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咱们回去吧。” 为了回去不被发现，程芷柔还特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又把隋谦的嘴巴抹干净。 只不过，她刚转身，就对上几步之遥隋渊阴恻恻的脸。 那双眼睛怨毒地看着她，带着审视和质问。 程芷柔心里一咯噔，拍了拍隋谦，“谦儿，你先回去找你爹。” 隋谦没有多想，甚至还开心地喊了隋渊一声“二哥”，才高兴地离开。 下一秒，隋渊就上来掐住了程芷柔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干枯的树干上。 程芷柔猝不及防的被袭击，撞得后背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旋。 隋渊墨色的眸子里噙着杀意，程芷柔不敢妄动。 按照原主的记忆，隋渊这个人其实很病娇。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还特别记仇。 不过两人先前是没有什么交集的，程芷柔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隋渊。 隋家的男儿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个个都比较壮实。可唯独老二隋渊长相比较偏柔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艳丽。 “你到底是谁？” 隋渊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语气冷漠，说话间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程芷柔死死地握住隋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用力地想要掰开。 “隋……隋渊，你先松开。” 隋渊狠狠地盯着她，直到程芷柔憋得脸色通红，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手。 程芷柔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隋渊也跟着蹲了下来，俯视着她，“你不是程氏，所以你到底是谁？” 程芷柔惊了一身的冷汗，强装镇定，“我不是程氏我是谁？鬼吗？” “你见过当鬼还要被流放的吗？我要是当了鬼，肯定把隋家都救出去，还在这吃苦头？” 隋渊冷笑了一声，声音阴冷，“你怕不是忘记了我们都是因为谁被流放的。” 程芷柔干咽了一口唾沫，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好在她反应还算快，也跟着冷笑，“二公子，大禹是注重礼仪廉耻不错。可单单因为将军养了我这个外室，就被流放是不是太扯了些？” “大将军是跟着先帝创业，立下汗马功劳的。新帝登基不过一年，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比我一个女人清楚？” “别把自己的无能都往女人身上推，不、知、廉、耻！” 隋渊被程芷柔骂的脸色很难看，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次全家被流放，程氏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真正的原因，怕是牵扯到朝廷内部，又或者是上面那个人的蓄谋已久。 程芷柔起身假装拍了拍衣服，“二公子，你也不敢杀我。像我们这种流放的人，要是自戕亦或者被杀，是要连坐的。” 她要是死了，整个隋家人都活不了。 估计这也是为何原主给隋明带了绿帽子，隋明还要救她的原因。 隋渊也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不过那张柔美阴冷的脸，比方才有所缓和。 “是么……”隋渊故意拖长了尾音，“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别让我抓到把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队伍中，程芷柔只想离隋渊远远的。 她按照原主的记忆，仔细回忆了一下隋家这一家子。隋明是属于一身正义，武艺超强但话不多的人。 大公子隋漾有点继承他爹的血统，武艺还行，但却直男又普信。而杜芸汐是个恋爱脑，两人在一起还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二公子隋渊就不多说了，危险人物一定要远离。 三小姐隋愿，胸大无脑，空有一身美貌。嘴巴恶毒又没心眼子，人菜又事逼。简直跟她娘一模一样。 那剩下的就是老夫人了，不过原主先前也没见过老夫人，所以印象不多。 隋谦终于盼到亲娘回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程芷柔的身后。 “阿娘，你怎么才回来。” 隋明跟林九娘也疑惑地看过来，隋渊平淡的解释，“刚刚在林子里看到一只兔子，想抓来的。但是被逃脱了。” “你说是不是，程氏？”隋渊转头看向她。 程芷柔赶紧点头，“对对，没抓到。” “不过程氏给大家准备了肉包子，一人可以分一点。”说着，隋渊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大肉包子。 可不就是程芷柔藏的那个吗！她自己都舍不得吃，什么时候被这狗贼顺走了！ 大家看到大肉包子眼睛都亮了，隋渊一人掰了一点分下去。虽然不能填饱肚子，但比发黑的馒头好吃多了。 程芷柔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天上的雪还在大片大片地往下砸，接下来还有长达两个月的大雪。大家虽然都穿上最厚的袄子，可到底是荒郊野外的，大雪和风混杂着往衣服里灌。 以前穿的是金靴，现在也都换成了粗布鞋。穿着不仅没有一点暖和气，而且也撑不了走很远的路。 这一路寒冷，是要死不少人的。即便有命到了流放之地，那日子也不好过。 第5章 她真是欠姓隋一家子的 休息了半刻钟，官差又拿着鞭子开始赶人。冬天里天黑的早，他们还要徒步五公里到下一个休息点。 这一次程芷柔没再好意思的坐在独轮车上，隋家有老有小的，怎么着也轮不到她。 倒是隋谦这个六岁的孩子特别粘她，拉着她的手一刻都不肯松。 流放的队伍排的很长很长，男人脚上都带着沉重的脚镣，走起路来啷啷作响。女人和孩子虽然不用戴这些，可毕竟体力有限，在雪地里走得吃力的很。 程芷柔前世最大的爱好是攀岩以及格斗，要是按照她的身体素质每天走这些路自然不是问题。可原主的身子如弱柳扶风，还没走几步便也跟其他人一样喘的不行，她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落在队伍最后的除了女人和孩子，还有几个偷懒耍滑的汉子。长长的队伍越走越慢，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最后官差忍不住拿着鞭子开始抽人。 一鞭子下去打到人身上，那几个偷懒耍滑的汉子惨叫一声，叫苦不迭的大步往前走。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黑，直到完全看不见，才终于来到一处镇子上。 负责押解流放犯人的官差熟稔的上前去敲客栈的门，他们都是长年在这条路上走的，对这一路熟悉的很。 一百多号人，这么小的客栈肯定住不下。而且也没听说被流放的犯人还有这样好的待遇。 大家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就有官差大声的吆喝：“有银子的可以住大通铺，十人一间，一两银子。” “没有银子的全部去后院的草棚里挤着，跟牲口一起。” 此话一出，队伍里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这是流放的第三天，前两天因为途中没有任何歇脚点，他们都是露天而睡。 官差们还有自己拉货的板车可以躺着，但他们这些犯人可都是蹲在雪地里互相拥着取暖，压根睡不好。 今日看到了客栈大家心底里还有一丝希望，觉得至少不用露天而眠。可是现在看来，没有银子哪哪都不好使。 “吵什么吵！再吵连草棚都没得睡！”官差恶狠狠的吆喝。 说话间，已经有那些身上还有一些体己的犯人拿着银子去贿赂官差。官差拿了钱，笑得一脸的贪婪。 程芷柔站在不远处看了看，估摸着这些都是京城里出身还不错的人。也有可能是跟他们将军府一样，也是朝中的官员。 看来这次皇帝整治的不止将军府一个，但这些人程芷柔并不认识，估计只有隋明心里清楚了。 想到这里，程芷柔再一次感叹原主的不中用！ 就在她颓丧之际，脑子里系统“叮”地一声响，开始派发任务。 “亲爱的宿主，今晚的任务是让隋家一家人住上房间，任务完成可奖励一百积分。” 程芷柔想也不想的立刻拒绝，“不行！这任务我不接受！” 笑话了，她身无分文，而隋家那些人兜里比脸都干净，怎么可能住上房间！还有那官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脾气火爆又爱抽鞭子，她才不去！ “宿主没有拒绝系统的权利，否则将无法回到现世。” 等等……回到现世？ 程芷柔眼睛立刻就亮了，“回到现世是什么意思？二十一世纪吗？” “是的宿主，是否接受任务？” 程芷柔赶紧点头，“接受接受！” 天知道她有多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多想回到自己的小窝。这流放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 一百积分，可以在商城里兑换不少吃的喝的。不过这么多积分，也预示着她这次的任务得有多艰巨！ 流放的队伍人越来越少，有的已经住上了客栈，还有的没银子的早就认命的去后院找草棚了。去的早的话说不定还能抢到靠里面的位置。 隋明的脸上比较难堪，他愧疚的说：“母亲，都是儿子无用，让您跟着吃苦了。” 隋老夫人摆摆手，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如今他们隋家落到这个地步，谁心里都不好受。 流放的日子虽然苦，可好在他们一家人都还能在一起。 “说这些做什么，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到流放之地就行。从前你常年在外打仗，咱们一家人都是聚少离多的。现在终于能在一起了。”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率先往后院走。 隋愿躲在林九娘怀里哭哭啼啼，“呜呜……阿娘，我想住房间。” 林九娘也没办法，一路上被女儿磨的有几分不耐，“什么房间不房间，你现在已经不是府里的大小姐了，早点认清现实！” 杜云汐虽然也是女眷，不过没啥话语权，跟着隋漾身后也往后院走。 隋渊自然而然的跟在了隋明的后面，他对于住哪都一样。因为隋渊心里清楚，现在的他们无力改变这些。 程芷柔牵着隋谦落在队伍最后，她没有跟过去，而是拉着隋谦上了楼。 二楼都是雅间，隔的老远程芷柔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官差们喝酒划拳的声音。 程芷柔让隋谦站在一旁等待，她则是去敲响了官差们的房门。 这次负责押解的官差总共有十来位，为首管事的那位叫牛力胜。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小头目，一个叫张大虎，一个叫李壮。 在来的时候，程芷柔就发现张大虎和李壮二人不对付。两人在牛力胜面前拉高踩低的，一副小人做派。 不过，这也给了程芷柔机会。 她打算先从张大虎身上下手，这人她印象还不错，应该好对付。 敲了三声，终于有官差骂骂咧咧的来开门。不过对方一看是流放的犯人，脸色顿时就黑了。 “敢来打扰爷的兴致，找死是不是？” 程芷柔虽然内心淡定，表面还是装作一副要求人的样子。 “官差大哥，请问你们头目张大虎在吗？” 官差一听是找他们老大的，更加不耐烦了，“找我们虎哥做啥？他不在！” 说着，作势就要关门。 程芷柔赶紧上前拦住，一只脚踏了进去。她眯着眼，神神叨叨的，“我掐指一算，今夜你们大哥有生命危险，特来相告。” 第6章 俩人一个比一个毒 官差压根不信，粗鲁地将程芷柔推了出去，无情地关上门。 雅间里四五个官差围在一起喝酒吃肉，坐在最上首的便是张大虎。 “出去这么久，谁啊？”一个官差问道。 周老三重新坐下，亳不在意的回答：“一个流放的妇人，神神叨叨的。说咱们虎哥今晚有危险。” “哈哈哈，这些个犯人就是欠收拾！敢说咱们虎哥，我等会去拔了她的舌头！” “无非就是想骗吃骗喝的，也不看看咱们是谁！”常年跟这些流放的犯人打交道，这些官差什么人没见过？ 众人不以为意，就连张大虎也没放在心上。 程芷柔在门外等了一会，把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带着隋谦折返回去，最终在客栈后院的草棚找到了隋家一家子。 因为去的晚，隋家一家子被挤在了最外面。地上的稻草不仅少的可怜，旁边就是一堆臭味熏天的马粪。 隋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杜芸汐则是躲在隋漾的怀里抽泣。 “怎么了？”程芷柔下意识地询问。 不过自然是没有得到隋家人的回应。因为原主只是一个外室，在大禹朝，外室的身份连妾都不如。 隋明是唯一一个对原主好的，不过这连着三日的流放，让隋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程芷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恨古代的这种一夫多妻制度。说实话，原主看上去跟杜芸汐是差不多大的，但是跟隋明就差的老远了。 就像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似的。也怪不得林九娘对她有偏见，又作又爱装还年轻漂亮会耍手段，林九娘怎么会没有危机感？ 杜芸汐泪水涟涟的放下手帕，脸上赫然出现几道血印。程芷柔又见不远处两个妇人凶狠的目光，心里霎时间明白了几分。 唉，看吧。没有房间住就算了，现在连草棚也没抢过。 夜色浓重，估计今晚还要有场大雪。 程芷柔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隋渊……虽然她挺不想跟这人打交道的。可这事，只有隋渊能干。 她把隋谦交给了隋明，路过隋渊身边的时候，低语道：“想让大家住房间的话，跟我来。” 说着，自己便朝着旁边的巷子走。 隋渊墨色的眸子阴沉沉的，不知道这女人又搞什么花样。 不过等了一会，他还是趁大家没注意去了巷子。 程芷柔不怕他不来，看到隋渊后直奔主题：“你去给我搞条蛇来，毒的，越毒越好。” 隋渊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相当冷漠，“想死你自己去死，死之前留下遗书与隋家断绝关系。” “我死个屁！我要让那些官差死！”准确地来说，是先让官差去死，她再救活。 救命恩人想住个房间不过分吧？ 隋渊觉得这女人挺大胆，不过……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你等着。”隋渊撂下这句话，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程芷柔又回到了草棚，隋家人都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六岁的隋谦被围在最里面，被保护的很好。 草棚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饶是隋明这般警惕性强的人都睡着了。 程芷柔等了一会，就看到隋渊拿着一个竹筒回来。 她接过竹筒，掂量了一下，转身要走。 “动作利索点。”隋渊忍不住提醒。 程芷柔压根没理他，她心里很清楚隋渊这种人是不会关心她的。估计是怕她被抓连累了隋家而已。 夜深人静，客栈的长廊上空无一人。 程芷柔蹑手蹑脚地来到张大虎所睡的房间，傍晚那会子她故意一脚踏进来瞧了瞧，看到了卧榻的位置。 冬天的蛇一般都喜欢去暖和的地方，她只要把毒蛇放到靠近卧榻的位置就行。 很顺利的做完这一切，程芷柔再次回到了后院的草棚。 隋渊在她回来的时候才假装闭上眼睛，虽然很累，可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多时，寂静的夜空被一声惨叫声划破。 张大虎的房间里，他的手上被蛇咬了两道血印。而地上是一条被砍了两半的蛇。 他的叫声也引来了同行的官差，大家看张大虎痛苦的样子，顿感不妙。 领头的牛力胜立即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张大虎感觉自己整个手臂剧痛，而且沿着伤口的周围已经开始红肿。他忽然想到晚上那个流浪犯人的话。 于是赶紧喊道：“去找那个流放的妇人。” 周老三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就出去了。 领头的牛力胜皱眉道：“张大虎，喊犯人过来做什么？我已经命人去请了大夫。” 李壮也跟着说：“是啊虎哥，你说这大冬天的蛇不冬眠，咋还来咬你呢，嘿……” 李壮压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好玩地蹲在地上用手去扒拉毒蛇的尸体。 通身晶莹的绿色，你别说，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一屋子的官差等了一会，大夫没来，倒是周老三把程芷柔给带来了。 他粗鲁地把程芷柔往屋子里一推，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处。程芷柔顺势就跪在了地上，疼的眼冒金星。 “牛哥，虎哥！晚上来的就是这个妇人，她肯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说着，周老三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程芷柔的脖子上。 “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程芷柔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呢，她无辜地看向屋子里的官差，绵软无力的回应：“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牛力胜来到程芷柔面前多看了她几眼，他自然认出了程芷柔的身份。不过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一个外室的。 不就是男人的一个玩物么，能翻起什么风浪？ 张大虎生死关头，看到程芷柔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他忍着剧痛来到程芷柔跟前，“不管你是不是料到了什么，你肯定有法子破解。” 程芷柔站起身子，看了看张大虎递过来的手臂。虽然伤口不大，可的确红肿的厉害，而且皮肤下已经有了青紫斑。 再看了一眼地上被砍死的毒蛇，程芷柔心里小小地震惊了一把。 也不知道隋渊哪搞来的蛇，可真毒啊。 第7章 套路玩得深 “官爷们，这叫竹叶青，是一种毒素非常高的毒蛇。”程芷柔指了指地上蛇的尸体，“要是被咬后不及时处理，是会死人的。” “什么！张大头怎么请个大夫这么慢，再去催！”牛力胜不耐烦地骂道，又指派了一个官差去催。 张大虎为了保命，扑通一声就给程芷柔跪下了。 “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大虎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要是等大夫来，他估计就无力回天了！ 领头的牛力胜，以及满屋子官差都齐齐地看向程芷柔。周老三压根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胡说，拿起鞭子就要抽上去。 牛力胜立刻制止，“住手！现在大虎的性命要紧。” 周老三这才讪讪地放下鞭子，不敢轻举妄动。 程芷柔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为何这周老三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既然你这样说，那应当是有法子救大虎。这样吧，要是你救了大虎，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领头的牛力胜转头对程芷柔说道。 毕竟张大虎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跟随他这么多年。 程芷柔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自然有法子救活张官爷，不过……还请牛首领给隋家一间房，把隋家的人先安顿好。” 面对如此厚脸皮的女犯人，李壮也有些不耐烦了。他骂骂咧咧地上前，“别跟老子不识好歹，今天这人你必须救！要是大虎出了什么差错，老子让你们整个隋家赔命！” 李壮演的很像，虽然他挺不希望张大虎活着的。但是在老大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 程芷柔皱眉，叹了一口气，“隋家不安顿好，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啊。我心里不踏实，可不保证一定能把张官爷身体的毒素清干净。” “你们可要动作快一点，再耽误一些，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们就等着给张官爷收尸吧！” 牛力胜亲自吩咐：“李壮，你速度带人去。” 李壮得了命令，带着两三个官差恨恨地走了。 “程夫人，现在你该放心了吧。”牛力胜不耐烦地催促。为了让这女人尽快救张大虎的命，他甚至刻意改了称呼。 程芷柔也不墨迹，开始上前去查看张大虎的伤势。 她先是简单地用酒给伤口消个毒，然后对领头的牛力胜说：“这里面的毒素需要吸出来，牛首领，派个人来。” “这……” 几位官差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去送死。 牛力胜自然也不可能以身涉险，他看了一眼周老三，“去找个犯人来。” 周老三立即明白，转身出去了。 就在等待的时刻，程芷柔的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点点的声音。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一百积分。” 哗啦啦，一阵积分到账的声音。程芷柔迅速查看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隋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要把张大虎给救活。否则，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程芷柔立即用神识在商城里搜索了一下治疗毒蛇的方法，最终确定要购买一只蝮蛇血清。 而一只血清竟然要五十个积分，这让她多少有些心疼。 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程芷柔花了五十几分买了血清之后，便想办法把屋子里的人先支了出去。 她则是迅速用一次性注射器，把血清打入了张大虎的身体。 张大虎已经进入昏迷的状态，手臂的伤口处青紫色地斑也在逐渐扩大。 等周老三抓来了一个流放的男犯人，程芷柔又指挥人把毒素吸出来，再次处理了一下伤口。 等一切搞完之后，领头的牛旺并没有让程芷柔走。说到底，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程夫人，张大虎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程芷柔想了想，“估计明日中午吧，这蛇毒的很，对身子伤害极大。需要长时间休息才能恢复。” 周老三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上前怀疑道：“该不会是你放了毒蛇在我们虎哥房间吧？否则，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们虎哥有危险？” 程芷柔翻了个大白眼，她指了指窗外，“看到外面的林子没？冬天虽然虫蛇出没少，但也不代表没有。张官爷的这间房子三面都是林子，而虫蛇很喜欢藏在温暖的地方。” “这间房子对它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处，说不定这个屋子里还有蛇呢……” 程芷柔说话七绕八绕的，给这群官差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在听到说房间里还可能有其它毒蛇后，所有人都警惕地望着四周。领头的牛力胜更是让人给张大虎换了一个房间。 又是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大夫才背着药箱匆匆赶到。 牛力胜让大夫重新把了脉，确定张大虎无恙之后，才把程芷柔放了回去。 此时，外面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光亮。也就是说，这一晚上谁都没睡。 不过这样也好，临走时程芷柔听领头的牛力胜说了，他们要在这休整三天，补充点物资再走。 这就意味着她接下来的三天都不用赶路。 先前连着几天的赶路，程芷柔的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又痛又痒。要是再不处理，估计这双脚就废了。 她很快到了客栈的一楼，给隋家安排的十人间大通铺在最里面。程芷柔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每个人都睡得很熟，没人发现她。 屋子里只有一张很大的床，隋家的男人睡在最外侧，女人们则是睡在最里侧。只有杜芸汐的旁边还有个空位，自然是给程芷柔留的。 此刻她困得要死，也顾不得男女一间有什么不妥，麻利地脱了鞋子躺在了被窝里。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空气中都透露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床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盖过，脏的发黑发硬。 程芷柔艰难地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那酸爽的味道差点给自己熏吐。她强忍着不适，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可刚闭上眼睛，隔壁就传来一阵让人尴尬的声音。 虽然上一世程芷柔未经人事，但这种熟悉的声音她在小电影里可没少听。 程芷柔被吵的睡不着，她烦躁地起身坐直了身子。 黑夜中，她正好对上隋渊那双墨色的眸子。对方一脸冷漠地看向她，眼神阴鸷，带着杀气。 第8章 他那方面不行的 程芷柔立即满身冷汗。不过，她很快发现隋渊看的应该不是她，而是她身后隔壁的屋子。 有点尴尬，要是她自己一个人听到也就算了。可偏偏她现在跟隋渊这个名义上的小辈，一起听到了不该听的。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又让程芷柔对隋渊有了新的认知。 只见隋渊起身下了床，转身离开了屋子。 程芷柔心里想，隋渊一定是坏人好事去了。这么干事还挺不道德的，毕竟没有谁愿意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打断。 可下一刻，程芷柔也立即起身也跟着出了门。 隋渊是犯人，脚上带着脚镣。即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解开，为的就是防止流放的犯人逃跑。 尤其是年轻力壮的男犯人，脚镣都比一般的要重很多。 隋渊要是碰到个硬茬，估计不好脱身。这一路上的官差没一个好说话的，犯人要是惹了事，免不得一顿好打。 官差的鞭子都带着倒刺，一鞭子下来绝对血淋淋的。 程芷柔虽然很不喜欢隋渊，但他毕竟还是隋谦同父异母的哥哥，她这个做“长辈”的真没办法坐视不管。 可是，等程芷柔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隔壁的房门大开着，屋子里隋渊一身冷意地跟一个男人对峙。床榻上还躲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程芷柔暗叫一声不好，这男人正是押解他们的官差。坏了官爷的好事，怎么可能还有好果子吃！ 彭老八恶狠狠的瞪着隋渊，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鞭子，“啪啪”地抽在了隋渊的身子上。 隋渊站的笔直，愣是动都没动。 只不过那张脸变得更加阴冷，浑身都散发着寒意。甚至比外面的暴风雪还要冰冷。 这样的隋渊，有些可怕。 程芷柔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彭老八心里不爽地骂道：“妈的低贱的犯人，竟敢来坏老子好事，老子打死你！” 说着，又刷刷地抽了隋渊两鞭子。 彭老八打累了，紧接着来到隋渊的跟前，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色眯眯地说道：“呦呵，长的不错。今晚陪爷玩一玩，流放的路上爷罩着你，怎样？” 程芷柔听得心里惊涛骇浪，想不到这彭老八这么会玩，男女通吃啊。 “官爷这可使不得……”程芷柔上前拦着，悄悄地在彭老八耳边说：“他有病，那方面不行的。” 彭老八疑惑地看了隋渊一眼，眼神不自在的盯着他身下看了看。没好气地问：“真的？” 程芷柔真切地点点头，补充一句，“生来就这样，治不好。瞧了多少年了都。” 也许是男人天生某方面的优越感，彭老八倒是没方才那么生气了。 这时候，一直躲在床上的女人娇滴滴地开口，“彭官爷，您刚才说的早上会多给我一个馒头，还算数吧。”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先前也是官家的小姐。如今竟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委身给了官差。 佘晴儿忍住身体和心里的不适，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任凭哪个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 彭老八方才意犹未尽，“算数，当然算数。你把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就要去扒开女人胸前遮挡的被褥。 毕竟，如此水嫩的官家小姐的身子，的确比外面那些烟柳巷子的女人强多了。 程芷柔寻了契机，眼疾手快地拖着隋渊就往外走。 她还怕这人死心眼不配合，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隋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眼底的恨意血腥而又赤裸。 程芷柔临走时，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大亮。不过客栈里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起床。 程芷柔脚步匆忙的走在最前面，就在她即将回房间之前，身后响起了隋渊带着怒气质问的声音。 “你说谁不行呢？” 完了，她声音都这么小了还是被听到了。 “我知道我这样说，其实挺伤你作为一个男人自尊的，但这也是临时之计嘛！”程芷柔无奈的摊手。 她得解释清楚，绝对不能跟隋渊这种病娇而又腹黑的人结下仇怨。 “所以呢？”隋渊眯了一下眼，声音极冷。 什么原因不行非得说这个？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呵…… “不然呢？我总不能跟人家官爷说你那方面贼厉害，一人顶仨？隋渊，说白了这事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否则，你就被那彭官爷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吧！” “就像流放的那个女犯人一样，狠狠的蹂躏！”程芷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她就是想给隋渊一个厉害和警告，免得这人总是觉得她是好欺负的。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程芷柔立刻打开门进去，然后果断的关上了门。 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被隋渊给掐死。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地往下落，隋渊就站在廊下，大雪覆盖了他整个肩头。 程芷柔不知道的是，她最后这句话的确触了隋渊的逆鳞。 隋家一家人在流放的第四天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官差在天亮的时候挨个地敲门开始发馒头。 这次的馒头虽然看着像是放了好几天的，但好在不是先前那种发黑发硬的了。 隋家一家人坐在床上，一边吃馒头一边喝着热水。 隋老夫人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程芷柔，“我听昨天的官差说，你是因为治了张官爷的病咱们一家子才有间屋子住的？” 隋明也疑惑地看过去，“阿柔，你什么时候会的医术？先前没听你提过。” 这么一说，隋家一家子除了隋渊，老的小的都向程芷柔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程芷柔早就在心里编好了话，“在府邸无聊的时候便看了一些医书，误打误撞罢了。” 林九娘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呵，我就说嘛，这小贱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巧合罢了。 “那官差的病是治好了吧？别回头是因为你学艺不精，再把人治死了。倒让我们隋家一家人都跟着倒霉。”隋愿并没有因为自己住上了房间，而对程芷柔有任何感激。 她觉得隋家如今的这一切，都是程芷柔这个贱人造成的。 这间屋子，也是欠他们隋家的。 隋愿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被大力的踹开，呼啦啦地进来了一众官差。 第9章 她心里还是记挂着隋渊的 “谁是程芷柔？” 领头的官差便是李壮，他身子高大魁梧，长得浓眉大眼的。看上去极其不好惹。 方才还嚣张的隋愿跟林九娘，看到如此凶狠的官差后，吓得赶紧躲到了隋明的身后。 程芷柔慢吞吞地起身，来到最跟前。 “官爷，什么事？” 李壮冷哼一声，质问道：“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押走！” 说着，大手一挥，就上来两个官差，一左一右的拖着程芷柔离开。 只留下隋家一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隋老夫人忧心地问：“隋明啊，程氏这……” 看方才官爷的样子，怕不是昨天程氏并没有把那官差救活？要是这样，估计坏事了。 隋明心里更加不确定，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程氏会医术的事！ 本来还有点开心的隋家一家子，此时个个脸上都阴云密布的。 林九娘埋怨道：“我早就说了她是个祸害，隋明你偏不信！先前在府邸的时候这程氏手段就多，心黑又恶毒。” “偏你们男人瞎了眼蒙了心，被这狐狸精迷的……啊……” 林九娘恶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隋谦狠狠地在林九娘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飞快的跑开。 “我不许你骂我娘！不许你骂我娘！” 林九娘气的一肚子火，想起在府邸的时候这程氏就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三番五次的给她气受。 她早就看这小杂种不顺眼了，竟然还敢咬她？ 林九娘随手抄起一根棍子，追着隋谦就打。 “我打死你个贱种，没大没小，目无长辈……” “够了！”隋明大吼一声，夺过林九娘手里的棍子，折成两段扔在了地上。 “大家都消停一会，如今咱们隋家落魄，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将会如何。要是出了事，怕连个收尸的都没有……”隋明说着，有些哽咽。 他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到了他这般年纪，还要全家老小跟着他一起颠沛流离。 隋明紧紧的握住隋谦的小手，犹豫再三，还是把心底的秘密狠狠的压了下去。 罢了，等到了边疆安顿下来再说吧。 程芷柔几乎是被官差们一路押解到了领头的跟前，牛力胜的脸上还带着愠怒。 “程氏，你昨天说张大虎今日中午便会醒来，可我怎么看他现在未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来的路上，程芷柔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她上前查探了一下张大虎的情况，发现对方只是因为体内毒素未清，还没有缓过来而已。 程芷柔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急不慢的回禀，“牛首领，张官爷身体有点虚，我需要出去购置一副方子，买点补品给张官爷服下。保准不会耽误三天之后启程。” 牛力胜这才安心下来，他常年负责押解这些流放的犯人。每一次朝廷上都是有日期规定的，若是超出了太多，他也扛不起追责。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竟能想到这一层，倒让牛力胜有些诧异。 他点点头，“那行，周老三跟彭老八，你们俩跟着程氏一起。” 两人得了命令，从人群里走出来。 程芷柔看到彭老八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自然的。不过她很快的调整过来，“牛首领，那我快去快回。” 来到这里的第二日，程芷柔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云集镇。 一个很小的镇子，并不繁华。走在大街上能看到卖东西的商贩也是少之又少。 “两位官爷，咱们需要去趟药材铺子。”程芷柔走在最前面说道。 “去去去，别磨叽！”周老三不耐烦地催促。 程芷柔无视这人对她的态度，毕竟，从昨天开始这位周老三就几次拿鞭子想抽她了。 三个人沿街打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来到一家药铺跟前。 程芷柔按照系统给的方子，抓了几副药。当然，她还给自己买了几副治疟疾的药，以及外擦的金疮药。 这才是她千辛万苦想要出来的目的。 虽然她有积分，可是积分商城里的药材都比较贵。于是，她便花了十个积分买方子，十个积分兑换了十个玻璃球。 玻璃球在现代不值钱，但放到了古代，那是绝对没有的工艺。 药材铺子的老板看到玻璃球之后，研究了好大一会也没看出个啥玩意。 程芷柔好一顿忽悠，说是祖上的传家宝，可遇不可求。要不是家中变故，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药店的老板觉得入手不亏，毕竟这些都是便宜的药材，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出了药材铺，两位官差正好也在隔壁打完了酒。看到程芷柔手里多出来的药材，两位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要去补充点物资，吃的喝得。毕竟如果每次都要让程芷柔从商城里用积分兑换食物，一次还行，要是多了肯定是瞒不过隋家那一家子的。 程芷柔带着两位官差来到了熟食铺，铺子有两层。第一层都是一些低贱的货，楼上才是高档一些的。 满铺子的肉香味谁都抗拒不了，两位官差自然不会在一楼挑选这些便宜的贱货。被小二领着就去楼上买猪头肉了。 美名其曰要多选一些给他们虎哥补身子。其实是有首领出银子，不花白不花。 程芷柔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挑选了一些排骨，以及两只鸡和两只烧鹅。 她掂了掂手里的肉食，觉得这鸡跟鹅未免太瘦了些，跟鹌鹑似的。于是便好奇了问了这么一嘴。 店里的老板也怪实在的，直言道这便宜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这一楼的熟食，猪肉基本上都是瘟猪死了后杀的。鸡鸭鹅也是生病或者意外死了后，觉得扔了可惜，他便以最便宜的价格收了来，卖给那些穷人。 程芷柔听完，顿时觉得怀里的肉不香了。 她后怕的咂咂嘴，又要了几个芝麻饼。确定这饼是没有问题的，程芷柔又故技重施的给了熟食铺老板一颗玻璃球当作银子。 就在她打算等两位官爷下来，一起回去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周老三慌张的从楼上下来，拉着程芷柔就往外跑。 第10章 好大儿能捶死一头猪 危急时刻，程芷柔还不忘抱紧了怀里刚买的物资。 “官爷，什么事啊……”跑了一段路，程芷柔累的气喘吁吁。她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狼狈地弓着腰。 周老三看了看四周的确没什么人，这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他拔出腰间的刀，冷哼一声，“上面不让你们隋家人活，这可怪不得我。我先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隋家其他人。” 程芷柔吓得脸色一变，惶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她警惕地看向周老三，猜测道：“你是故意把我带到这来的？” 怪不得这周老三先前对她的敌意这么大，原来是受人指使。 看来隋家不仅仅是抄家流放这么简单，上面的意思是要灭口。 哼，这手段真是高明啊。流放的路上条件艰苦，自然可以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现在才知道，晚了！”周老三大喝一声，提刀就朝着程芷柔的面门劈过去。 程芷柔只感觉一股凛冽的劲风从眼前刮过，她吓得紧紧闭上眼，下意识的用怀里的物资去挡。 “砰”地一声响。 预想而来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程芷柔疑惑的睁开眼，便看到周老三满脑门的鲜血，身子摇摇晃晃，“咣当”一声向后倒去。 隋谦手里拿着一根比他胳膊还要粗的木棍，紧张兮兮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周老三，又看了看程芷柔。 “阿娘，你没事吧……”隋谦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怎么办，他的秘密好像被发现了。他该怎么跟阿娘解释比较好？ 程芷柔看到隋谦手里的武器，有些不敢相信地干咽了两口唾沫。 “谦儿，你……”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隋谦到底是怎么把一个成年男人给打晕的，而且下手还是这么快狠准。 隋谦有些手无足措，他磕磕绊绊的解释，“阿娘……谦儿不是要故意瞒着您的。谦儿力气大，他们……他们说谦儿是怪物……” 所以他才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娘亲，害怕娘亲也会说他是怪物。 隋谦说着，有些伤心的低下头。 程芷柔这才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件事。隋谦五岁的时候便逐渐展露天赋，他力大无穷，能轻易扛起一头百来斤重的猪。 有一次隋谦跟一群小孩去后山玩，他独自抓了一头野猪扛了回来。那一天的隋谦，满身的污泥，头上流着鲜血，看起来像个疯子。 跟他一起玩的孩子被吓到了，都骂他是个怪物。这话被原主也听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隋谦禁了足，以后不许出门。 想到这里，程芷柔上前把隋谦搂在怀里。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 “我的谦儿才不是怪物，是阿娘不好，阿娘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以后会对谦儿好好的。” 程芷柔有些愧疚，也许是她跟这个孩子有缘吧。即便不是占了原主的身子，她也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隋谦开心的点点头，“阿娘，那咱们回去吧。我是偷偷的跑出来跟着的，阿爹跟哥哥们还不知道呢。” 幸好他悄悄的跟着了，不然阿娘就要有危险了。隋谦在心底里暗暗的下决定，他要保护娘亲一辈子！ “咱们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得把这人处理了。” 程芷柔看着躺在地上的周老三，这人竟然想害隋家，那自然是留不得了。 一不做二不休，程芷柔当即就让隋谦帮忙，把周老三手脚都用绳子捆住。然后她从附近找了一个麻袋，把周老三装了进去。 母子二人拖着周老三来到河边，把人沉入了河底。 回去的路上程芷柔都在观察隋谦的反应，没想到他一个孩子做这种事比她淡然多了。 她还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慌张的不行。可隋谦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好像杀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寻常事。 程芷柔越想越可怕，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来，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还要好好了解了解才是。 等母子二人来到官差歇脚的客栈，牛力胜跟李壮正带着一众官差气势汹汹的要出门。 两方正好在客栈门口，碰了个正着。 彭老八看到程芷柔，气恼地质问，“周老三呢？我呸，被老子抓到老子非得砍了他的头！” 危难时刻，这老三竟然丢下他自己跑了。得亏他功夫还可以，跑得快，才没有被那两人抓住。 程芷柔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周官爷在哪，他说要回客栈搬救兵，让我就先回来了。” “什么？！”彭老八因为太过于激动，扯到了胳膊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的。 他严重怀疑今天绑他的那两个人，跟周老三是一伙的。 牛力胜本来听彭老八回来这么一说，还以为程芷柔跑了。所以他这才火急火燎地要去抓人。 可现在这女人自己回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急的。 他看向彭老八，“你说周老三是故意害你的，可有证据？” 彭老八也是猜测，他哎呦一声，“首领，这事肯定就是周老三干的。他借着出门的机会，想要杀我灭口。” 李壮听到了，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大步凑到牛旺跟前说，“牛首领，周老三平时跟张大虎走得近些。不管他是不是奸细，这对咱们内部兄弟下死手……” 李壮后面的话没说，意思不言而喻。 牛力胜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队伍里有异心之人的。而且这周老三是半年前突然被安排在他队伍里的，本来没什么，但这周老三人品不行，总是在队伍里搞些小动作。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可这一次周老三绝对是触碰了他的底线。竟然敢对内部兄弟下死手，今天是老八，明天很可能就是他。 正好，他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周老三除掉。 想到这里，牛力胜命令道：“去，就算翻遍了整个云集镇，也要把周老三这个狗东西给找出来！” “头，那找出来之后呢？”李壮赶紧追问。 之后……牛力胜刚想说，找到老周老三之后一定要把他鞭打一顿，逐出队伍。可转念一想，这周老三能被突然安插进来，会不会是背后有人？ 要是如此，他怕是不好出手。 “牛官爷，这云集镇虽然不大，但找人可不好找。不如请当地的县令大人派人找吧，要是周官爷真的有意要害彭官爷，相信县令大人也会秉公处理。” 程芷柔这番话，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 牛力胜显然也上道，不由得赞赏地看了程芷柔一眼。 “程夫人医治张大虎有功，特奖赏一桌子美酒好菜！” 第11章 不速之客 程芷柔内心：！！！ “牛首领，您真是心地善良，体贴我们这些犯人。上天一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升官发财……” 程芷柔一顿彩虹屁输出，旁边几个官差听的自愧不如。他们要是有这样的一张嘴，何至于混到现在还是个普通的小喽喽。 牛力胜被夸的心花怒放，面上还是沉着道：“张大虎在我手下干了多年，我们亲如弟兄。你救了他的命便是救了我的命，一顿饭而已，这是你应得的。” 牛力胜这番话，让在场的手底下的人心里触动的很。 跟着这样讲情义的老大，值！ 程芷柔得了奖赏，心情好的很。她拉着隋谦回到了隋家住的大通铺房间。 隋明从程芷柔被官差押解出去的那一刻，就心如火燎。他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林九娘看到自家男人为了一个贱人，这般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得冷哼：“行了隋明，你与其担心那贱人，不如担心担心母亲跟你的这些儿女，现在谁的命不是栓在那贱人手里？” 外面有衙差守着，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要是因为程芷柔这个贱人而连累了她的儿女，她非得跟她拼命！ 林九娘恨得咬牙切齿，紧紧的揪住自己衣袖。 “吱呀”一声，房间的大门被突然推开。 隋家一家子齐刷刷的看过去，程芷柔带着隋谦安然无恙的走了进来。 “阿柔，你可算是回来了！”隋明激动的上前，迫不及待的追问：“你没事吧？官爷那边怎么样了。” “爹……”隋谦乖乖的跑过去拉住隋明的手，稚嫩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悦。 隋明见隋谦无恙，压根没放在心上。 程芷柔坐在凳子上歇了歇，把买来的熟食拿了出来。 顿时，一阵肉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我没事，那张官爷好着呢，问题不大。” 闻道了食物的香味，隋家一家子都不由得凑了上来。林九娘和隋愿两个女眷挤在最前面，眼睛滴溜溜的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肉。 隋愿咽了口吐沫，明知故问道：“程氏，这是什么？” 程芷柔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烧鸡烧鹅，还有排骨。不认识吗？” 林九娘不由得接话，“愿儿当然认识，就是想问你这是哪来的？” 隋明也挺好奇的，疑惑地看向程芷柔。 “阿柔，你救了那张官爷，这难道是官爷赏的？”除了这样，隋明也猜不到什么原因了。 程芷柔点点头，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的解释。 “不止这些，那牛首领说还有一桌子美酒好菜呢。今天大家都能填饱肚子了。” 一听到能填饱肚子，隋家一家子都很高兴。 毕竟在流放之前，隋家除了上战场的隋明跟隋漾，其他人都没受过饿肚子的苦。 现在对他们来说，能吃饱肚子比什么都强。 “你会这么好心？是不是下了药？” 众人在高兴之际，隋渊冷不丁的这一声，打碎了大家心里的幻想。 林九娘立刻冷静下来，惊呼道：“程氏，你想毒死我们一家？没门！”说着，立刻走到隋明跟前开始告状：“老爷，你是不知道程氏心思有多歹毒。一年前在府邸，她房里的丫鬟彩云还记得吧？就是这程氏毒死的！” 隋愿的脸也立刻煞白，“那彩云不过是打碎了一碗药汤罢了。” 想到这，隋愿顿时觉得桌子上的肉不香了，她可不想死。 程芷柔心里个大无语，不过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她无法反驳。 原主人以前太恶毒了，她一时间很难改变隋家对她的看法。 “呵呵……怎么？被我说中了？”隋渊居高临下的盯着程芷柔，一双精锐的眸子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 程芷柔被逼的后退几步，正好这个时候有两位官差抬着一桌子好酒好菜进来。 不巧的是，其中有一个是彭老八。 彭老八显然也看到了隋渊，他把桌子放下，吆喝道：“我们牛首领赏的，你们隋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说完，还特地多看了隋渊几眼。 程芷柔赶紧上前搭话：“彭官爷，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事知会一声就行了，哪能劳烦您亲自送来呢。” 这话说的，让彭老八心里舒服不少。 本来他是不愿来的，奈何他们牛首领吩咐让他亲自办事。 “哼，我看这一大家子，也就你这个小娘子有点眼色。”彭老八目光环视了一圈，甩着袖子走了。 一桌子的饭菜美酒在那摆着，勾起了所有人肚子里的馋虫。 隋愿舔舔嘴，“二哥，这个应该是没毒的吧？”不管了，就算是有毒，她也要做个饱死鬼。 隋愿迫不及待的撕了一只鸡腿，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 程芷柔也不想管他们，拉着隋谦坐在桌子旁开始大吃。 当务之急，就是要填饱肚子。 隋家其他人见这三人如此，也默默的走过来开吃。这顿饭吃的，谁都没有空吱声。 隋明放下筷子，看了看林九娘和几个儿女，郑重的说：“阿柔虽然是个外室，但她也是我们隋家的人。你们以后要对程氏放尊重些，听到了没？” 顿时，房间里一片镇静，谁也没有吭声。 隋明感觉自己面子挂不住，敲了敲桌子，“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听不到？这是要造反？” 林九娘跟隋愿脖子一缩。隋明说这话就差点她俩名字了，平日里可不就是她们跟程氏最过不去吗？ 可这些都是程氏罪有应得的啊！要是细论起来，程氏欠她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爹说的对，程氏是咱们隋家的人。这往后的日子我们会好好对待程氏的。”一直沉默的隋渊轻笑了一声，他阴冷的眸子看向程芷柔，“你说对不对？程氏。” 程芷柔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隋明皱着眉头，他也听出了隋渊这话里的不对劲。不过转念想想这孩子说话向来都是这般死样子，便也没多说什么。 隋家一家人填饱了肚子后，把那些还没有吃完的饭菜认真打包。毕竟，他们现在不比以前，就算是吃剩的骨头也不能浪费。 流放的犯人只能在客栈的小院里活动，隋家只有一间房子，男女总是呆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 收拾完之后，隋明便带着隋家所有的男眷出去了，包括六岁的隋谦。 程芷柔打算给自己脚底上些药，她刚脱了鞋，房间里便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第12章 我够不到，你帮我 林九娘和隋愿，包括老夫人也都不悦的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你来做什么？”林九娘最为激动，恨不得拿了扫把赶佘晴儿滚。 佘晴儿也不恼，她款款几步来到林九娘和隋老夫人面前，乖巧的行了礼。 “老夫人，隋夫人，晴儿是来给你们问好的。这一路……” 佘晴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林九娘就好笑的打断她，“问好？呵，我可一点都不好！你还是快走吧，别折了我的寿。” 隋老夫人本来还想提醒林九娘，让她注意礼节，莫失了分寸。可转念一想，她这个儿媳向来是没有脑子，嘴也没个把门的。 算了算了，毕竟这事也是佘府的过错。 “就是！先前要不是因为你跟我二哥有婚约，我隋愿都不屑跟你这种人结交！”隋愿也气呼呼的，看佘晴儿的眼睛里能喷出火。 这种看到他们隋家被抄家流放，就上赶着来解除婚约，还落井下石侮辱她二哥哥的。隋愿都恨不得去挠花佘晴儿那张脸。 一旁没吱声的隋老夫人也开口道：“佘小姐，你本来就未进我隋家的门，咱们两家就全当不认识。往后，你也不必来我们隋家跟前请安问好的。” 佘晴儿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在听完隋老夫人的话之后，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浓了些。 “老夫人，隋夫人，这流放的日子不好过吧？吃不饱穿不暖的，你们可怎么受得了？” 隋愿率先嗅出一丝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大家不都是一样被流放吗？这佘晴儿怎么还得瑟起来了？她哪来的优越感？ “呵，我没什么意思啊。”佘晴儿伸手捋了捋头发，隋愿这才看到佘晴儿的不对劲来。 这流放的日子不好过，她一身破烂衣服还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的不行。可反观这佘晴儿就不一样了，虽然穿的是破烂麻衣，可脸上头发上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大家都是同般年龄，佘晴儿比她好看多了。 “行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多惨罢了。这看也看了，我也该回去了。毕竟，我还要去客栈里拿一些新鲜的肉包子，给我爹娘享用。”佘晴儿说着，扭着身子款款的往外走。 在路过程芷柔面前时，目光在她的鞋袜上顿了片刻。 “程夫人，你这脚都磨破了。我这里有金疮药……” “不用，你比我更需要这些药不是吗？”程芷柔毫不畏惧的抬头看向佘晴儿，说话意有所指。 佘晴儿顿时脸色就白了，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委身给了衙差，才换来的好过的日子。可那衙差也的确不是人，每每都把她往死了折磨。 身上那些触目的伤，佘晴儿压根都不敢让爹娘知道。 程芷柔上完药之后，重新穿好了鞋袜。她把剩下的金疮药放在桌子上，喊了杜芸汐过来。 “芸汐，这些药你拿去抹抹。” 杜芸汐被点名，看了看林九娘，又看了看程芷柔。然后才小跑着过来。 “谢谢。” 杜芸汐很是感动，这些药现在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她前几日还在苦恼隋漾脚底的伤该怎么办呢，要是没有药，那些磨破了的伤口可怎么办。 “我这就拿去给夫君，给他涂上。”杜芸汐攥着一小瓶药，宝贝的紧。 程芷柔给杜芸汐药，完全是觉得这人对谦儿还不错。可是这几天她观察下来，这杜芸汐就是个恋爱脑。 什么事都给丈夫伺候的好好的，有一口吃的都要紧着丈夫先吃。简直就是已夫为尊。可偏偏这隋漾还理所应当的接受，跟直男没什么区别。 这让她这个穿过来的现代人，看着有些受不了。 她一把拉住杜芸汐，“这药你自己涂，我这还有，我去拿给他们吧。” 说着，不等杜芸汐说话，程芷柔抄起桌子上剩下的药就出了门。 客栈的一处院子里，隋家的男眷们都坐在一起。院子里还有不少其他被流放的犯人，看上去估计跟隋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等到程芷柔走近，她才发现隋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另外几个流放的犯人，都咬牙切齿的看向隋明。 “哼，要不是你们隋家的拖累。我们章家一家老小，上下二三十口子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隋将军，咱们先前交情不浅，你也不是重女色之人。可这事……这这……糊涂啊！” “我们真是瞎了眼了，跟你了这么多年。隋明，你真是让我们这些旧友寒心！” 这些人的话就犹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剜在隋明的心口。 他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隋明。”程芷柔走到隋明跟前，把药塞给了他。 刚刚骂隋明的三个人，在看到程芷柔之后，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章启文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里似乎要喷火。要不是碍于礼教，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程芷柔直接无视这几个人的敌意，等到他们都走了，她才说道：“这是金疮药，你们回房间涂点吧。” 隋明点点头，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等他们都走后，程芷柔这才发现隋渊并没有走。 而且，隋渊还堵在了她的跟前，也不让她走。 “何事？”程芷柔挑眉看向他，语气很不耐烦。 隋渊也不恼，“不是说了要涂药？我够不到。” 嗯？ 程芷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解的看向他。 隋渊就知道她忘了，伸手扒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鞭子抽的，够不到。你帮我。” 程芷柔吓得后退三步，见鬼一样的看向隋渊，恼火的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够不到就不涂，等死算了！” 说完，程芷柔就要走另外一条路回去。可是，她才刚走了两步，只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巨响。 隋渊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看上去极其痛苦的样子。 程芷柔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你怎么了？” 她伸手在隋渊的脑门上摸了摸，发现烫的吓人。 “你等一会，我去喊你爹跟你大哥来。” 还未等程芷柔起身，她的手就被紧紧拉住。 第13章 你的礼义廉耻呢？ “不要。” 隋渊死死的攥住程芷柔的手，虚弱的说：“你扶我，到那边休息一下就好。” 程芷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间破旧的柴房。她下意识的就拒绝，“不行，我还是去喊你大哥他们。” 笑话了，他们俩这尴尬的身份，独处一室算什么？要是被发现，她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见程芷柔不情不愿的样子，隋渊墨色的眸子盈盈的看向她，语气可怜又无助：“芷柔，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行吗？” 嘶……程芷柔倒吸一口冷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她想甩手走的时候，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点点的声音。 【叮……软萌又可爱的客服点点前来报道，今日的系统任务是：宿主需要无条件满足隋家二公子隋渊的任何请求。】 点点的声音刚结束，程芷柔就在心里暴躁的怒吼。 什么什么！！！系统你确定不是个坑货吗？隋渊要是让她以身相许，她是不是都得满足？ 【叮，宿主说话注意措辞哦，拒绝涉黄涉暴。今日任务完成后，系统将会奖励两百积分。】 罢了，为了这两百积分，程芷柔给自己做了好一通心里建设。 她重新蹲下身子，皮笑肉不笑道：“隋二公子说什么呢，做为你爹的妾室，我也算是你的半个长辈。” “长辈照顾小辈，那也在情理之中。” 程芷柔特地咬重了“妾室”二字。一方面是提醒隋渊注意身份，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玩意，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划分两人的界限。 隋渊垂下眼点点头，“那就有劳芷柔了。” “叫我程氏就好。”程芷柔再次强调。 呵呵，要杀她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程氏叫的好好的吗？现在还芷柔芷柔的，她严重怀疑隋渊这狗男人在恶心她。 程芷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隋渊搀扶到了破旧的柴房里，屋子里正好有一块破旧的木板床。 隋渊在木板床上坐下，有气无力的看向程芷柔，“那就麻烦芷柔帮我上下药了。” 隋渊脱了上衣，后背上有两道血淋淋的伤口。 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清理，伤口已经有些发炎的症状。 程芷柔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道隋渊是怎么忍受做到面不改色的。 她下手也快，麻利的给隋渊的伤口涂上药，还忍不住补了一句：“你这伤口光是涂药还不行，得清理消毒。你之所以发烧，也跟伤口发炎有关系。” 隋渊难得认真的点点头，“多谢提醒。” 程芷柔本来还打算说注意伤口不要碰水，最好是包扎一下比较好。但一想到流放的路上条件本来就艰苦，即便是有心也无力，还不如不说。 “我先出去了。”程芷柔撂下这句话就走。 隋渊拿起破旧的衣服，也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程芷柔不知道隋渊也跟了上来，她快速的打开门，正好碰到在门口偷听的佘晴儿。 程芷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警惕的质问：“佘小姐，你干什呢！” 佘晴儿被当场抓包，不但没有羞愧反而底气十足的酸道：“我干什么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俩大白天的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你不过就是隋将军的一个妾室，真不要脸来勾引隋渊？程氏，你的礼义廉耻呢？” 程芷柔差点就要伸手甩佘晴儿一个大嘴巴子，不过还没等她动手，头顶上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你屁事？” 隋渊冷冷的看着佘晴儿，“你脱光了衣服跟官差上床的时候，你的礼义廉耻呢？想必何尚书还不知道他宝贝女儿所做的事吧？要不要我去说道说道。” 隋渊的这番话，让程芷柔心里佩服的不行，心里的气都消了大半。 真毒，真毒啊。 隋渊要是恶毒起来，那是真不给人留活路。句句往人心眼子上扎。 佘晴儿被气的脸色青白，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隋渊，你看不上我就算了，你竟然看上她？” 外人都只是知道她跟隋渊有婚约，是她解除婚约在先的。可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隋渊当着她的面跟一个青楼女子缠绵。 这对她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隋渊就是在骂她连一个妓都不如。 “怎么？芷柔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你好看。”隋渊轻笑了一声，眼底里满是鄙夷。 佘晴儿气的哭着跑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恨恨的看了程芷柔一眼。 程芷柔：？ 她特么真冤！她并不想听这两人之间那点破事啊！ 求求老天爷开眼，让这俩人在一起吧。渣男配绿茶，相爱相杀，谁都不要离开谁。 “还不走？”隋渊冷不丁的丢下这么一句，然后大步离开。 等到程芷柔再次回到隋家的大通铺房间的时候，这一次，林九娘跟隋愿倒是没有再主动找茬。 想必是用了她提供的药，受人之惠，多少能消停些。 隋渊依旧是演技十足，自己都病这么重了，在家人面前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临近到了傍晚时间，李壮跟几个官差在屋子里密谋商策。 “老大，牛首领让俺去请大夫的时候，俺还故意在在路上磨蹭了一柱香的时辰。没想到那张大虎这么好命，竟然没死。” 说话的，正是那一日被牛力胜派去请大夫的官差，名字叫张大头。 李壮也觉得挺晦气的，骂骂咧咧道：“妈的，算那张大虎运气好！给他看病的女人什么来头？” 这两天李壮忙里忙外的去找周老三，压根没顾上这些事。 张大头立马接话：“那女人啊，一个外室罢了。隋将军这次全家被抄，上面的圣旨说的就是隋将军行为不检嘞。” 李壮点点头，虽然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可大禹非常注重礼节，有外室那就是不行。 尤其还是像隋家这般在朝中有威望的，这娶妻挑妾，都是有律条规定的。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配得上。 “啧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隋将军也是不例外啊。” 李壮跟几个兄弟正琢磨着，外面就有人来报。 “头，兄弟们找到周老三了。” 第14章 要破案了，家人们 李壮赶紧带人出去，“人在哪？快去喊牛首领。” “周老三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兄弟们把他的尸首抬到后院呢，我这就去请牛首领。”官差禀告完，赶紧出去了。 李壮带人直奔后院，不多时，牛力胜也赶来了。 “首领，周老三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李壮说话，意有所指。 牛力胜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首领，彭老八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是被周老三的人给拦住。当时的情况咱们又不知真假，仅凭他一人之词，恐怕……” “李壮你放什么臭屁呢？老子胳膊都断了这还能有假？” 李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老八打断。他因为太过于激动，又牵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是苦肉计，那就另当别说了。”李壮忍不住说道。 “行了！去传掌柜的来，我亲自问话。”为了避免内部争吵，牛力胜喝止住两人的对话。 他上前去查看了周老三的尸身，发现除了头部的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而且周老三的手腕是被绑住的，看来是有人先打晕了他，又捆住了他的双手，最后才装到麻袋里沉河的。 这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们常年走这条路线，向来都是安然无事的。这次才走了几天，就死了一名官差。 本来以为周老三是凶手，借着这次除掉就算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首领，你看这是什么？”彭老八把手老三的手翻开，在里面找出一块碎布来。 张大头凑过去看了眼，“切，不就是快破布吗？有啥用！” 牛力胜看出来里面的道道，“这块碎布并不是老三身上的，那很有可能是凶手身上的。” “这碎布这么小能看出来个啥？还没我巴掌大。”李壮眼拙，也没觉得有啥。 彭老八见这人都是没脑子的，接着牛力胜的话继续说：“这碎布就是老三留给我们的线索，只要找到穿这件衣服的人就能找到凶手。” 李壮不屑，“那这难度可就大了，这衣服是最好毁灭证据的。”总不能把整个云集镇的人都搜查一遍是不是。 他们后天可是要启程赶路的。 彭老八捏着那块碎布瞧了瞧，忽然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他把碎布递到牛力胜跟前，“首领你看，这布料是不是很熟悉？跟咱们流放的犯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程氏？”牛力胜想了想，怎么也想不通。 程氏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周老三给杀了呢？而且彭老八当时也在，那又是谁派人故意拖住了彭老八？ 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流放的犯人能做到的。 “不确定。首领，咱们可以把犯人都拉出来一个个搜查比对，再结合掌柜的所言。看看是否能找出真凶。” 牛力胜点头，觉得彭老八这个法子真不错。当即就吩咐李壮，“你带人去把犯人都喊过来，也别说什么事，免得打草惊蛇。” 李壮不满的看了一眼彭老八，怎么这人脑子这么好使？怎么脏活累活这种需要出力气的，首领总是派他去？ 牛力胜愁眉不展之际，张大虎拖着生病的身子过来了。 他一醒来就听到周老三死去的消息，迫不及待的就赶来了。 “老三！”张大虎痛心的看着周老三的尸首，“是谁干的？牛首领，你一定要找出真凶，替老三做主啊。” 牛力胜亲自上前，把张大虎扶起来，“大虎，队里有兄弟落难我也很痛心。现在正查着呢，你身子还未好透彻，回去躺着要紧。” 张大虎哪里还有心思，坚持要在这等着。 不多时，官差们便把这次流放的犯人都赶到了后院。其中也包括隋家一大家子。 队伍里，程芷柔又看到了章家，何家以及佘家。这三家同样都是官僚被抄家流放，也同样的，都对隋家有敌意。 她从隋明那里打听到这三家的一些情况，看来流放的路上可要好好防范着了。 除此之外，还要提防上面是否还会派人来暗害隋家。 这件事情程芷柔还没跟隋明说，空口无凭，她也怕隋明这个有点单细胞的生物不相信。 来到后院里，院子里已经聚集了所有的流放犯人。 “什么事啊，不是说了后天才赶路，难道官爷们又反悔了？” “按照这个速度，不用到流放之地，老子怕是就累死在路上了。” “官爷们行行好，等大雪停了再赶路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受不了啊。”人群里，一个妇人苦苦的哀求。 程芷柔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认出了先前帮助过的那个妇人。 整个流放的队伍里，便只有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的，而且也没有其他亲人。 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要到被流放的地步。 “闭嘴！再吵吵就拖来打死！”李壮厉声呵斥。 犯人们立刻住了嘴，这几日他们都是见识过这个李官爷的厉害的。 “娘……”隋谦拉住程芷柔的手，悄悄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老三的尸首。 程芷柔顺着隋谦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地上的人时，心里顿感不妙。 她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确定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她摸了摸隋谦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谦儿乖，呆会你就什么都别说就行了，别怕。” 隋谦认真的点点头，“那阿娘也不怕哦。” 官差们做事都很利索，开始挨个的检查犯人的衣服来。而且检查的非常仔细，就连女人都不放过。 程芷柔忽然想起什么来，她赶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瞥见隋谦的衣角上正好缺了一块。 明晃晃的，极其刺眼。 也不知道这周老三是怎么揪住隋谦的衣服的。程芷柔回想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在套麻袋的时候，那个时候周老三还有些意识。 她暗叫一声不好，那官差手里拿着的估计就是证据，所以才要挨个的检查。 焦急之间，官差们已经来到跟前。 “全部背过去，挨个检查！” 第15章 把仇恨值拉满 程芷柔把隋谦搂在怀里，趁着官差们检查隋家其他人的时候，在心里大喊：点点，点点。 【点点在，宿主有什么事？】 程芷柔在心里感动的不行，幸好这个随身系统不会装死。 “宿主请求把隋谦破旧损烂的衣服恢复原样，是否可以？” 【可以的，宿主只需要花费三十个积分即可完成。是否愿意？】 程芷柔赶紧点头答应，“愿意愿意。” 话音刚落，隋谦那块被撕破的衣服瞬间恢复了原样。 程芷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特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一下子把积分全花完了，又得苦逼的打工挣分。 “小孩也要例行检查，配合点！”一名官差粗鲁的把隋谦从程芷柔的怀里拉出来，开始搜身。 程芷柔自己也没能幸免，给了隋谦一个安慰的眼神。 两名官差把他们身上的衣服看个仔细，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开始继续下一个。 “阿娘。”隋谦又重新扑到程芷柔的怀里。 隋谦是隋家年龄最小的，隋明担心这孩子被吓到，赶紧过来安慰道：“谦儿不怕，没事的。” “那个死了的好像是一名官差，不知道怎么查到我们身上来了。”后半句话，自然是跟程芷柔说的。 隋明很是疑惑，也不知道这些官差到底为什么要查流放的犯人。 “爹，这事我知道。”不等程芷柔回答，隋谦便拉着隋明悄悄的说。 隋明诧异的看了隋谦一眼，“你？” 隋谦点点头。程芷柔见事情也瞒不下去，便用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把前几天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个大概。 隋明听完之后，满脸镇震惊。但还要强行装作镇定的样子，免得被官差发现。 程芷柔索性也就一次性把话挑明了，“咱们一家子都要小心为上，这一次上面派人没有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隋明看了看自己一家老小，后怕的一身冷汗。 这一路流放之苦，让他彻底忽略了这件事。新帝生性多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隋家。 “阿柔，多谢你的提醒。”隋明激动的看向程芷柔。 他觉得阿柔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阿柔只在意自己，从未想过隋家。而且，先前阿柔的性子娇弱，可现在的阿柔比他还要冷静，睿智。 不过隋明没有多想，也许是隋家被抄的缘故，现在所有人都和先前不一样了。 程芷柔对于隋明对她的称呼，多少有些不自然。 “叫我程芷柔就好，以后我也喊你隋明。” 程芷柔赶紧划清界限，毕竟她是穿过来的，就算隋明这男人不差，没有感情她也接受不了。 “好。”隋明愣了一下，应了下来。 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一直窃窃私语。这一切落在旁边林九娘的眼里，就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她恨恨的咬牙，冷哼一声，“妖媚狐狸精，什么时候都不忘勾引男人。” 隋愿和杜芸汐两个女眷听到，也没心思多讲什么。看官差那副样子，像是出了大事，只希望不要落到自己头上就好。 隋漾一直搀扶着隋老夫人，生怕老人家扛不住。而隋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不过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会看向程芷柔这边。 官差们把所有流放的犯人都挨个的搜了个遍，可是并没有什么线索发现。 彭老八一脸的苦恼，嘀咕道：“这不应该啊，这块碎布除了咱们流放犯人会穿这个料子的，还有其他吗？” 这布料可是朝廷发的，普通百姓很少用到。 张大虎咳嗽了几声，也是一头雾水。 如此大的动静，也让这些犯人大概猜测出了什么。佘晴儿从始至终都很关心这个事情，还悄悄的趁人不注意从官爷那里打听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程芷柔的身上，看到她跟隋明你侬我侬，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再想到她方才跟隋渊一个屋子，两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佘晴儿只觉得刺眼极了。 “官爷。” 牛力胜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道靓丽的女声响起。 佘晴儿从人人群中缓缓的走出来，“官爷们要是找凶手，不如多问问程氏啊。她也算是当事人，而且……这事也保不齐是程氏跟外面的人联手，一起害了周官爷。” “不仅如此，还差点害了彭官爷。毕竟，咱们这群流放的犯人之中，只有程氏出了这客栈，有跟外面接触的机会。” 佘晴儿略有得意的说出这番话，然后还挑衅的看了程芷柔一眼。 这战火，也不知道怎么就引到隋家来了。林九娘本来还沉浸在气恨程芷柔当中，听到这话之后，一时间又是开心又是担忧。 她就是想让程氏倒霉，长点教训。但是前提是不能连累他们隋家任何人。 程芷柔对上佘晴儿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看来她跟佘晴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一切还多亏了隋渊这个黑心莲。 牛力胜听到佘晴儿的话，沉思片刻。 毕竟他从掌柜的那里也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周老三这个事情要是不给一个结果，怕是会让队伍里其他的人寒心。 哪怕是他做做样子，那也是好的。 “程氏在哪？”牛力胜对着这群流放的犯人大喊。 程芷柔被点名，把隋谦交给了隋明照顾，不紧不慢的走到牛力胜跟前。 “牛官爷，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牛力胜看了她一眼，伸手招来彭老八，“你亲自搜。” 彭老八上前把程芷柔前前后后，仔细搜了一遍。包括衣服的每一处都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吻合的碎口。 程芷柔一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那一日周官爷跟我后来是分开的，至于周官爷为何被害，我也不知道啊。” “再说了，周官爷有身手，我一个弱女子哪能害得了他？我虽然出了这客栈不错，但也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啊。” 程芷柔的这番话，句句在理。 佘晴儿想不到这女人如此能言善辩，她气的脸色通红。 “你说凶手不是你，证据呢？” 第16章 来啊，一起去死好了 “你说凶手是我，那你的证据呢？”程芷柔反问。“我还说你是跟我一伙的，一起谋害了周官爷呢，哼。” 佘晴儿没想到自己被倒打一耙，赶紧辩驳：“谁跟你是一伙的，牛官爷，我可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牛首领被这两个女人吵的头疼，说实话，他也不相信程氏是凶手。 “行了都住嘴！这个事情自然会交给当地的县令去处理。”如此棘手的问题，他还是不要掺和了。能做到这，他也算尽了兄弟情义。 毕竟，后天的赶路才是头等大事。 流放的犯人又被当做牲口一样的赶回去。好巧不巧的是，隋家跟佘家都落在了最后，佘晴儿怨毒似的看向程芷柔。 她咬牙切齿道：“算你走运。” 程芷柔不屑的看向她，“怎么？你对我如此敌意，是因为隋渊？” 佘晴儿被戳穿心思，但她嘴硬，“呵呵，就是单纯的看你不爽罢了。” “那好啊，趁官爷们都还没走。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你是我同伙，我们是如何密谋杀害周官爷的。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死好了。”程芷柔似笑而非的说道。 佘晴儿立刻拉下脸，见鬼似的看向程芷柔。 “疯子！”说完，立刻跑远了。 程芷柔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双手环胸，一声冷笑。 跟她斗，不知死活。 “你方才跟我爹说什么呢？”隋渊的声音不冷不淡的在背后响起。 程芷柔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在的。不过，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 她能够看出来，隋渊对佘晴儿是一点喜欢都没有。即便是没有撞破佘晴儿那点尴尬的破事。 又或者，像隋渊这种病娇又黑心的人。程芷柔也很难想象他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去问你爹去，问我做什么。”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跟这朵黑心莲单独相处，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说出什么奇奇怪怪，让程芷柔刷新三观的话。 由于中午隋家一家子都吃的很饱，到了晚上每个人都很自觉的没有再吃东西。包裹里那些干粮，还是留着在路上吃比较好。 大家都很自觉的打算早点休息。程芷柔本来也打算带着隋谦早点休息，毕竟，她忙了一天一夜累的很。 黑色里，就着外面银白色的积雪。隋谦小小的身子躺在冰冷的被窝里，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隋谦已经抓了十来次头发了。 隋谦难受的转过身子，对着程芷柔可怜兮兮道：“阿娘，我头发好痒。” 这么一说，程芷柔不仅觉得自己头发也痒，全身都痒的不行。 流放的路上条件辛苦，她们已经好多天没有洗过澡了。这让程芷柔一个穿过的人，难以忍受。 她立刻起身，拉着隋谦下床，轻声说：“阿娘带你去洗澡。” 隋谦的眼睛一亮，赶紧点点头。 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程芷柔带着隋谦来到了厨房。 此时正值深夜，客栈里一片寂静。 程芷柔悄摸摸的推开房门，借着外面淡淡的银光，环视了一圈。客栈的厨房里堆满了食材，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隋谦小小的惊叹一声，“哇，要是能把这些都带走，留着路上吃该多好啊。”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 “做什么美梦呢。”程芷柔拍了怕隋谦的脑袋，没想到摸了一手的油。 她嫌弃的在隋谦身上擦擦手，“找点水，阿娘先给你洗洗头发。” 再不洗，怕是这孩子头上得长虱子了。 隋谦很快上心起来，他赶紧小跑着去找水。就在隋谦刚走，程芷柔的脑子里立刻响起客服点点的声音。 【系统升级之后，可以为宿主提供收纳东西的空间，是否升级？】 程芷柔听完激动的不行，收纳空间？那她岂不是就可以把厨房的食物都藏起来了？ 【升级升级，快点！】程芷柔催促。 客服点点一阵沉默，紧接着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升级失败，宿主系统当前只有两百积分，还差八百积分才能完成升级。完成升级后，收纳空间方可使用。】 什么？！程芷柔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迅速查看自己的剩余积分，发现系统显示的是负八百。 什么鬼！也就是说她不仅存款没了，现在还背负巨额债务？ 这坑爹的系统，什么不把玩法提前讲清楚！芷柔在最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一时间难以接受。 “阿娘，快来看。”隋谦有些开心的跑过来，拉着程芷柔朝着隔壁的耳房走过去，“阿娘，这里有热水，有大池子诶。” 程芷柔收起心里的失落，来到耳房一看。她心里也震惊了一把，这哪里是热水，这是温泉啊。 而且还是地下温泉，客栈的掌柜的就在这个上面建立了一间屋子，成了天然的浴池。 “快点脱衣服，咱们速度快点，免得被人发现。”程芷柔催促道。 她也赶紧解了自己的衣服，打算给自己也简单洗洗。隋谦自理能力还算可以，三下五除二的就脱了衣服跳进水池。 母子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洗漱了一下身子，脚底磨的血泡再碰上水之后，有一股钻心的疼。 不过程芷柔暂时顾不得这些，她重点洗了洗自己的头发和脸。这脏的程度也没有比隋谦好到哪里去，搓出了不少污泥来。 等到收拾完这一切，程芷柔才带着隋谦回去。 只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她又碰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站在这做什么！”程芷柔有些生气，觉得隋渊这人阴魂不散的。 隋渊厌厌的看向程芷柔，“怎么，就允许你一个人来洗澡？” “你……偷看我们洗澡？”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程芷柔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 就知道这人一声不吱的在这，准没好事！ 隋渊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哼一声不屑道：“有什么可看的，没有几两肉。” 啊！！！程芷柔彻底炸毛。 “隋渊！你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第17章 没有积分寸步难行 “阿娘，不要动不动就死的。你死了谦儿怎么办？”隋谦见阿娘生气的样子，有些担忧的看向程芷柔。 不过二哥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难懂啊，什么几两肉的？ “对啊程氏，你可要好好活着，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死了。”就算死，也要为隋家而死，死的惨不忍睹才行。 隋渊话里话外都阴森森的，程芷柔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她迅速拉着隋谦回去了，生怕多呆一秒，就会有生命危险。 张大虎在客栈里修养了三天，身子终于算是好了些。程芷柔像模像样的给他检查了一番，笃定道：“张官爷，你这体内的毒素已清，想必也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后面还得注意，短时间内切勿饮酒。” 张大虎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自然是珍惜的不行。他连连点头，“放心放心，这次多谢程夫人。不然我的小命可就要交代这里了。” 想到这里，张大虎又拍了拍胸脯，当着彭老八几个兄弟的面保证道：“程夫人，你就是我大虎的救命恩人。别的不说，后面的路上我罩着你。” 程芷柔知道张大虎讲义气，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挑这人下手。 “那就多谢张官爷了，对于医术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要是有能帮得上的自然尽力。” 站在一旁的彭老八，不由得多看了程芷柔一眼。 响起佘晴儿在他耳边说的话，彭老八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样。不过既然老大刚发了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一去路上还有数月，他总会有机会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程芷柔从官爷那边出来，便听到后院草棚里传来一个妇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的孩子，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官爷，官爷行行好吧。我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求了……” 程芷柔觉得这声音耳熟，便顺着声音来到了后院的草棚。 果不其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妇人，正是她先前救助过的。不过官差们显然已经被她吵得心烦，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妇人身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做的孽！我们走！” 程芷柔来到跟前，妇人显然认出了她。她匍匐的爬到程芷柔跟前，跪着祈求，“恩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了。” 程芷柔也很无助，“我、我不懂医术啊。” 可妇人压根不听她说的，“你能救活官爷，也能救活我的孩子的。求求你给他看看吧，没了孩子我也活不下去了。” 一涉及到孩子，程芷柔总会心软。 她叹了一口气，上前查探了一下襁褓里的孩子。小孩满脸青紫，看上去极其不好。 程芷柔更没办法了，“我真的救不了，我医术有限。”说完，程芷柔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最受不了这种情况，同情而又无能为力。 其他流放的犯人看着这一幕，有怜悯的，也有见惯不怪的。这流放之路如此艰辛，一个成年男子都未必能撑下去，更别说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了。 这事，程芷柔回去任何人都没说。不过她也总显得心不在焉的。 也许……也许她要是有积分的话，说不定系统能够帮她一把吧？流放之路，没有积分寸步难行。 很快到了出发的这一天，天还没完全亮官差就开始挨个的喊着起床。也是在犯人都聚集的时候，程芷柔才听到了妇人的孩子死去的消息。 她的心中一阵悲悯，紧紧的握住隋谦不撒手。 这几日没有再下雪，路上的积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赶路相对来说要好一些。 尤其是大早上的，每人都能分到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这让很多流放的犯人喜出望外。 牛力胜吆喝一声，“大家快些填饱肚子，吃完好上路。王大，张三你俩给我老实点！” 王大、张三几乎是流放路上，官差们重点看守的对象。据说这二人穷凶极恶，以前可是山上的土匪头子，杀人无数的。 这两人也在犯人之中也嚣张至极，经常抢夺其他犯人的食物和水。若是看到年轻的女子，也要上前调戏一番。搞得流放的犯人苦不堪言的。 佘家一大家子有十几口人，佘洪远跟隋明在朝中认识。二人年轻的时候一起上过战场，也算是有点交情。 流放的队伍出了客栈，一直往西北走去。佘洪远逐渐走到隋明的跟前，低声喊住隋明。 “隋兄。” 隋明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他。流放多日，这还是佘家人第一次主动找他搭话。 “何事，佘兄。” 佘洪远叹了一口气，“隋兄，你这是要与我们佘家生分了。咱们两家孩子无缘，可不能误了咱俩的交情啊。” 林九娘一直走在隋明旁边，自然也听到这句话。她阴阳怪气地数落：“什么交情不交情，缘分不缘分的。咱们两家幸好没做成亲家，我们隋家可容不得你们嫡长女这尊大佛！” 佘洪远跟方氏自然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在外面那点破事，更不知道佘晴儿在隋家长辈面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方氏不爽地回怼：“我家晴儿天生丽质，京城里想娶我家女儿的公子哥都能从城西排到城南去，你们隋家可配不上。” “我呸！那是以前，如今咱们都是代罪之身，佘晴儿比我们高贵在哪？你就好好的留着在家做老姑娘吧！” 不得不说，林九娘这次吵架，总算是能吵到点子上了。那方氏被气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拉着自家夫君就走。 “让你凑什么凑，人家压根瞧不上我们！”再说了，她觉得官差对她们佘家还特殊照拂了些。一定是在京城里她娘家那边打点过了，可不能跟隋家这个拖累亲近。 佘洪远见自家夫人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拂袖道：“你懂什么！这一次咱们家被抄，上面给我扣了个谋逆的罪名。那证据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府邸找到了，我这不得跟隋兄商策商策。” “不然你想让咱们的儿女，以后都背上罪臣的骂名吗？” 方氏一愣，这次被抄家她也觉得冤得很！ “可隋家不也照样被抄了吗？他能帮我们什么。” 第18章 遇到劫匪 “隋家再怎么落魄，那也是有人在的。咱们主动与他们交好，肯定不会错。”这几日，佘洪远一路上也想明白了。 他这一次被人诬陷，光是靠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翻身。还不如跟隋家联手，万一还有一丝希望呢。 方氏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们佘家人丁单薄，且都是女眷，这一点的确是比不上隋家。她膝下仅有佘晴儿一个女儿，倒是让柳媚儿那个贱人生下了两个庶女，真是便宜那贱人了。 出了镇子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山高水远，天寒地冻。 负责押送的官差一路上骂骂咧咧，抱怨朝廷为何如此着急把这批犯人送往西北。按照先前，怎么说也要等到来年开春，积雪融化山路好走一些的时候。 程芷柔脚上的伤在出发前刚上了药，可是连着大半日走下来，依旧是疼的受不了。 隋谦年龄小，走不动的时候还有隋明背着。隋漾力气大，推着隋家的独轮车，车上坐着隋家的老夫人。 至于其他人，都是要靠双脚走路。 一直到了中午头子，才听到前方官差吆喝着：“原地休息一刻钟，再行出发。” 早上吃的热乎乎的馒头早已消化完了，每个人都饥肠辘辘，走不动道。 一听到原地休息，有的人直接就躺在了雪地上。官差们拿着袋子，开始挨个的分发馒头。 有的人带了水囊，可以喝点水解渴。但有的人没有水，渴了只能从地上抓把雪往嘴里塞。 早上还热乎乎的大馒头，到了中午已经又凉又硬。隋家一家子坐在一起，一人抱着一个馒头小口的啃着。 这点口粮，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林九娘心疼的看着丈夫跟儿子们，“咱们不是还有些存粮吗？拿出来给孩子们吃吧，不然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这话虽然是对着隋明说的，可是却是说给程芷柔听的。毕竟，那些存粮可都在程芷柔的包袱里。 程芷柔几口吃完手里的馒头，然后慢斯条理的打开装着食物的包裹。她把自己先前储备的肉食分了一半出去，而自己则是拿着一个芝麻饼子继续啃着。 包括隋谦那边，程芷柔分给他的也是在客栈里牛力胜赏的，没有吃完的那些。 而她自己在熟食铺买的排骨，烧鸡和烧鹅，她重点分给了隋渊。 虽然是病死的家禽，少吃点应该没多大关系，况且她还准备了药。 见隋家的每个人都有份，隋渊自然不会多做怀疑。他甚至把程芷柔分给他的一只鸡腿和半个烧鹅，吃的连骨头都没剩。 官差们补给的物资都是最好的，他们围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快活。看得那些没有吃饱的犯人，一直在咽口水。 官爷们吃饱喝足，休息之后便催着开始赶路。一直到了下午时分，他们才走到一处山脚下。 夜晚走山路不安全，所以即便是天色尚早，官差们也勒令原地休息一晚。 不用走路，犯人们都很开心。恨不得就这样一直磨蹭到来年开春才好呢。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打算好好歇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了十几口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腰间别着大刀。 这伙人来的气势汹汹，显然是把流放的犯人和官差当作今晚的肥羊。 官差们发现不对劲，赶紧拔了刀围作一团。牛力胜警惕的看向这些人，呵斥道：“大胆何人，可知我们是干什么的！” 劫匪头子屠龙不屑的大笑两声，“哈哈，老子管你是哪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说完，屠龙伸手剔了剔牙，吐出一口老痰。 看来今天羊不太肥啊，都是些犯人，兜里估计比脸都干净。估计也就这几个衙差有点油水。 屠龙大手一挥，手下得力的小弟们就迅速下了马，提刀直接冲向官差和犯人们。 “给我抢！不配合的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顿时，犯人的队伍中一阵惊慌。那些胆小的女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抱着头大叫。 流放的队伍霎时间如鸟兽般四散开来，官差们既要跟劫匪搏斗，又要拦住逃跑的犯人，应接不暇。 隋家的男子都是有些身手的，可奈何他们手无寸铁。关键时刻，也不一定能够保护好家人。 隋明指挥着儿女们赶紧躲到一块大石后面，至于那几个破包袱都不要拿了。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钱财，不是人命。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先前还英勇的官差们一个个都被制服，在这些劫匪面前，弱的跟小鸡似的。 他们身上的钱财被搜刮一空，新置办的物资也被洗劫。屠龙满意的看着缴纳的包裹，催促手底下的小弟，“豹子，走了。这些犯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有也早就被这些官差们搜刮完了。” 叫豹子的劫匪想想也是，不过他的眼睛落在一个妇人身上，上下看了看，舔舔嘴。 “大哥，俺看这女人不错，抓回去伺候俺咋样？” 屠龙的目光在妇人身上看了一眼，没有作声，显然是不会制止。 叫豹子的人便更加大胆了，上前就去拉妇人的手。 “嘿嘿，等到了山寨上你就好好伺候俺。不比你去流放强。” 这个妇人正是前一天失去孩子的陈氏，她尖叫着躲开劫匪的手，疯一般的大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求求你们了大爷，我长得不好看。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抓我。” 叫豹子的劫匪哪里听陈氏的话，在他看来陈氏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还算可以。被这样的女人伺候着，不比那些年轻的姑娘差。 但是陈氏不配合，就让劫匪豹子有些恼火。 他啪的一声给了陈氏一巴掌，“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再叽叽歪歪，老子当场办了你！” 陈氏生怕自己被这些穷凶极恶的劫匪抓走，她跪在地上一直哀求。 “大爷，大爷别抓我。那边有更年轻漂亮的，比我好多了，大爷你去看看。” 陈氏所指的方向，正是程芷柔藏身的地方。 刚刚情况危机，她便自己一个人躲在了一处陡峭的山坡下。 第19章 砰～ 她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做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她哪里见过这么激烈而又血腥的场面。 程芷柔整个吓出了一身冷汗，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 那位叫豹子的劫匪听到陈氏所言，还就真的来到程芷柔的藏身之所。在发现程芷柔长得果真比方才那个妇人模样俊俏之后，露出一口大黄牙满意的淫笑两声。 “呦呵，这小娘子还真是不错。” 紧接着，程芷柔便跟小鸡似的被劫匪拎走，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俩都得跟俺回去，保准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的。” 屠龙见手下的人有些过了，皱着眉提醒道：“豹子，别太过分。这些都是犯人都是罪籍，若是被朝廷了查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一个还好隐瞒着，多一个就相当于多个麻烦。 陈氏一愣，匍匐到劫匪跟前一个劲的磕头。 “大爷，大爷你饶了我吧。你带那个女人走，她比我好，她哪儿都比我好的。” 程芷柔只觉得一阵心寒，亏她一开始还给这妇人和孩子一口米粥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农夫与蛇，她现在经历的就是！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答应给她孩子看病，她就怀恨在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隋明见程芷柔落难，不顾林九娘的阻拦，赶紧上前把程芷柔抱在怀里。 “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休要动我娘子！” 隋明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他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好程芷柔。 程芷柔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系统，对了她还有系统。 程芷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大声呼喊，“点点，点点！” 等了一分钟，脑海里机械的声音才响起。 【啊~好困啊。宿主呼叫点点有何事？】 程芷柔心里忍不住的暴躁，“宿主都要被捆去做压寨夫人了，你还好意思睡觉？” 客服点点清醒了一下，【做压寨夫人挺好的啊，不用自己打工赚钱。老大的女人，谁敢惹？】 程芷柔懒得吐槽客服了，狂躁道：“速度营救！不然我咬死你。” 【营救可以，需要消耗五百积分。】 “先欠着！我会加倍偿还的！”真是的，情况紧急，她都大难临头了，还问她要什么破积分啊！ 【营救计划已激活，宿主所欠一千八百积分，需要在一周内还清。】 程芷柔：尼玛……还真特么的双倍啊。 系统话音刚落，程芷柔手上就莫名多出个东西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程芷柔不敢相信的咽了咽唾沫，这特么……是真的手枪吗？ 她在古代持枪，不犯法吧？ “你是她相公？那老子就先把你杀了，省的你小娘子以后跟了我，还有所惦念。”叫豹子的劫匪说完，举起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朝着隋明就砍过去。 隋明虽然带着沉重的脚镣，但还是躲过了这一刀。他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可用的兵器。 叫豹子的劫匪看隋明还有两把刷子，顿时气得不行。追上去下手也狠厉许多。 隋明毕竟负重，连着几个回合，渐渐落了下风。胳膊上还受了一刀，鲜血顺着破旧的囚衣流了下来。 “隋明，过来。”程芷柔大喝一声，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手枪。 叫豹子的劫匪自然不觉得一个女人会怎样，他一脸无畏的逼近，“哟，小娘子天生丽质，即便是生气了也还是那么好看。” “砰……”一声闷响，叫豹子的劫匪轰然倒地。 一直到咽气，他都没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屠龙跟手底下的兄弟们彻底慌了，怎么回事，豹子怎么就死了？那小娘子手里是什么兵器，明明距离这么远，怎么会…… “大哥，俺去看看。”叫豺狼的劫匪不信这个邪，提着刀一脸凶狠的朝着程芷柔和隋明走来。 “臭婆娘，敢害死俺兄弟，今天俺就让你偿命！” “砰……”又是一声闷响，叫豺狼的劫匪也轰然倒地。 劫匪们见顷刻间就损失了两兄弟，顿时不淡定了。 “见鬼了见鬼了，那是什么东西！” 程芷柔彻底掌握了手枪的玩法，她冷冷的看向坐在马背上的劫匪屠龙。 “要试试吗？保准让你们一个两个死的来不及痛苦。” 这话，劫匪们的确信。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比他们队伍里最好的弓箭手速度都快。 屠龙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喝一声。“我们走！” 十几个劫匪骑着马儿，快速的离去。 一直等到他们走远，官差们才敢起来。牛力胜觉得自己这次真他妈窝囊，几十个兄弟损伤惨半，一个当差的还被土匪碾压，脸上没光的很。 不过当下最着急的还是要把犯人找回来，刚刚看到犯人四处跑散，他心里慌张的很。 流放的犯人要是跑了，他的脑子就可以搬家了。 “你们几个速度去，把跑了的犯人全部抓回来。他们都有脚镣，想必不会跑远。” “是！” 官差们全部去找跑了的犯人，只留了两三个在原地清点人数。 隋家一家子本身就没来得及跑远，林九娘刚刚一直在拦着老大和老二出来，生怕儿子们再有个三长两短。 她一辈子都处在后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林九娘吓得哭哭啼啼的，慌张的跑来扑到隋明的怀里。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啊，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这可咋办啊。” 隋明捂着胳膊，安慰道：“没事，都是小伤。” 隋老夫人也很揪心，瞪了他一眼，“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小伤？程氏给的药可有了，拿来上点。” “有，还有！”杜芸汐手脚麻利的把药贡献出来。 一家人忙的不行，手无足措。 跟以前带兵打仗相比，这点伤的确不算什么。隋明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方才程芷柔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兵器到底是什么，他为何先前从未见过。 第20章 还欠一千七百积分 隋家其他人因为被挡住，并没有看真切当时的情况。林九娘这会子正给隋明上药清理伤口。 程芷柔趁人不注意，默默地收起了武器。 她刚坐下要歇会，脑子里立刻响起客服点点的声音。 【叮~系统开始派发任务。宿主需要为隋家当家人清理包扎伤口，结束后可奖励一百积分。】 程芷柔条件反射的立刻站起来，冲着林九娘拿药的手大喊：“放下那个药瓶，让我来！” 她现在深知积分的重要性，不管系统给她派发什么任务，她都接！ 隋家人被程芷柔这么大声吓了一跳，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林九娘下意识的以为程芷柔是要跟她争宠，立刻拒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你，我夫君能受伤？” 林九娘看到隋明血淋淋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又是因为这狐狸精！又是因为她！ 程芷柔可不管这些，她上前夺过林九娘手上的药瓶，把她挤到了一边去。 “这种小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我来！这里轮不到你。” 程芷柔当然不愿意，这积分她必需要赚到。 “还是我来。”她仗着力气大比较占优势，把林九娘挤到了一边。 隋家的儿女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芷柔快速的给隋明上了药，并从衣服上撕了一块简略的包扎一下。虽然不专业，但总比什么也不处理强。 刚做完，脑海里就响起一阵积分到账的声音。 【恭喜宿主一百积分到账，您还欠一千七百积分。】 程芷柔赶紧请求：“能不能多派点任务？”她想尽快还清积分，还要有剩余，这样流放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可系统下一秒便打破了她的幻想，【系统派发任务随缘，客服也不能安排哦。】 程芷柔：……真尼玛坑啊。 她失落的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九娘恨得牙痒痒，撸起袖子就要去算账。 这贱人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眼里了，她一个正房还在呢，这贱人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来她夫君面前献殷勤。 想男人像疯了吧！ “程芷柔，你安的是什么心思！”林九娘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满眼都要喷火。 程芷柔这才回味过来，不过她并不后悔方才的举动。为了赚积分，她现在什么事都愿意做。 “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要我说？”程芷柔反问。 她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心情正不爽着呢。也没有必要惯着林九娘。 林九娘深吸一口气，眼睛瞪的老大。这、这贱人什么意思？是在挑衅她吗？ “你！” “九娘，咱们大难刚过，让大家都歇歇吧。”没等林九娘发火，隋老夫人便出言制止。 她虽然以前对于程氏这个外室不熟，可连着这几日的相处和观察下来。发现这程氏也不是个讲不通，不明事理的。 就是有时间说话能噎死人，嘴皮子功夫厉害的紧。 林氏是什么性子她深深知道，再这么闹下去，半点好处都沾不到。 林九娘窝了一肚子火，但是看了自己几个儿女都面露疲惫。尤其是隋愿，整个人都要吓傻了一般。她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林九娘把隋愿搂在怀里，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造化弄人啊，我的儿怎么就要吃这种苦啊。” “呜呜呜……母亲。”隋愿哭哭啼啼，躲在林九娘怀里抽嗒。 其他流放的犯人也是第一次经历劫匪，吓得都不敢吭声。那些胆小的女眷，也只敢蹲在那里小声的抹着眼泪。 这一次押解的官差损伤惨重，牛力胜感觉压力很大。这么多兄弟死了，他不仅痛心，更无法跟朝廷交代。 要是没有隋家人，他估计自己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对了，隋家！牛力胜好像看到希望一样，他起身来到隋明跟前，态度也不像先前那般倨傲。 “隋将军，这次多亏了你们了。” 隋明赶紧起身，客气道：“哪里，我们也只是自保而已。” “别，别。隋将军这身手，那些劫匪无人能敌。”也不知道刚刚那个黑不溜秋的兵器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好使。 牛力胜当时吓得也没看清，他想着可能是隋家自己发明的什么兵器吧。 要是他跟兄弟们也能有这兵器，那接下来的路根本没在怕的。 可是这东西毕竟是人家的，强行夺来，也不会用啊。 牛力胜把目光看向了程芷柔，赞赏道：“这小娘子第一日我就看出来了，与其他人不一样。临危不惧，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程芷柔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看出来她临危不惧的。 不过，牛力胜打的什么注意她心里一清二楚。 程芷柔站起身来，恭敬道：“牛首领，这一次咱们遇到这群劫匪算是结下了梁子。后面还需要多加小心，万一这些劫匪折返回来就不好了。” 牛力胜脸色很难堪，他们现在被洗劫一空。要是劫匪们回来报仇，光凭他们几个官差，那压根打不过。 “牛首领，我们隋家的男儿个个身手还不错。愿意为之效劳。”程芷柔提议。 坐在旁边的林九娘听到之后，又不淡定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是要让她的儿女置于危险之中？ 程芷柔的提议正好解了牛力胜的燃眉之急，“既然如此，我便让衙差解了你们的脚镣。” “好，多谢牛首领。”程芷柔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用带脚镣，简直就是减轻了流放路上很大一部分负担。而且这脚镣带的久了，隋家的男人们脚腕处都磨出了血泡。 简直就是身体和精神的两重折磨。 跑走的犯人一个个被找回，官差们正在清点人数。 隋家等了一会，便有官差来把他们的脚镣全部解开了。其他的犯人看得心里嫉妒的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官爷，把我们的脚镣也解开吧，求求你了。” “我保证不跑可以吗？这玩意戴着走路费劲的很。” 犯人们哀声怨哉的，但是被官差们厉声喝住。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自杀了。”人群中，一个犯人朝着前方的官差们大喊。 第21章 又遇劫难 程芷柔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方才拉她下水的那个妇人陈氏，正满脸鲜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犯人自戕可是大罪，要连累整个家族的。” “连累什么啊，这女人就一个孩子，昨天还病死了。” “啧啧……怪不得。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流放的犯人对于陈氏的死，与其说同情，更多的不如说是看热闹。 牛力胜带着李壮和张大虎上前去查看，看到地上还在流着鲜血死去的陈氏，觉得晦气不已。 “找个弟兄拖到林子里扔掉，扔远点。”牛力胜吩咐道。 这一次因为劫匪的事情，他们还损失了一部分弟兄。最主要的是刚采办的两车的物资也被洗劫一空。 没有吃的喝得，也就意味着他们和流放的犯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都要饿肚子。因为，距离下一个镇子至少还要走六七日的时间。 夜幕逐渐降临，冬天一到了夜里就会变得非常冷。 官差们清点完了犯人，发现除了死去的陈氏，其他的都在。 “大家都听着，过了今晚明天都要加紧赶路。但凡有偷懒的，鞭子伺候！” 官差们喊了几嗓子，便都围在一起烤火取暖。 流放的犯人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他们不仅要露天而眠，最主要的是接下来几天都要饿肚子，没有饭吃。 这谁受得了，犯人们看到这种情况后，都表现的异常暴躁。 王大从人群中站起来，不爽的吆喝道：“官爷，我们这也不能饿肚子睡觉吧。” 李壮拿起手里的鞭子，不耐烦的抽过去，“怎么这么多废话，难道我们不也饿着肚子？” 牛力胜看到之后，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差，顾不得别人死活。 王大本来就是重犯，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一鞭子压根吓不住他。 “既然没有粮食，那就让我们自己去找吃的。谁找到就算谁有本事。” 本来大家都对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恐慌，被王大这么一提醒，心里的想法也多了些。 “对啊官爷，与其在这等死，不如让我们进山里自己找吃的。” “哪怕是吃草根树皮，也能垫吧一下肚子。比在这等着饿死强吧！” 犯人的呼声愈发高涨，纷纷站了起来。 官差们见势头不对，赶紧过来压制：“都闭嘴！大晚上的谁要进山？谁去谁就是那些豺狼虎豹的晚饭。” “呵，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官差的话不无道理，有些胆小的已经识趣的闭上嘴。 王大跟张三见犯人这边气势减弱，心里依旧是不服气，“骗谁呢，咱们人多一起去。管它那些豺狼虎豹，来一个杀一个。” 这边官差正在跟犯人们对峙，而另外一边隋家一家子躲在人群的最后面，拿出仅存的最后一点物资。 程芷柔原先觉得自己囤的物资还可以，至少能撑个两三天。可架不住隋家人多，每张嘴都得要吃的。 也不是她大度，而是系统给她派发了任务。要是把吃食分给隋家每一个人的话，她可以得到两百积分。 程芷柔心里忍着不舍，面上还要装平静的把仅存的最后一点烧鸡烤鹅分了出去。同样的，又是给隋渊多分了一些。 好像对他格外照顾一般，就连隋谦也只能吃芝麻饼子。 隋渊并没有多加怀疑，毕竟自己中午已经吃了一顿。他就当程芷柔良心发现，觉得亏欠他的吧。 隋家每个人都多少分了点食物，只能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吃。 就在王大张三跟官差们吵得激烈的时候。黑夜里，突然一声怪异的叫声传来。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可当这怪异的叫声响了两三声，并由远及近的时候，两边突然寂静了下来。 官差和犯人们彼此对望，屏住了呼吸。 怪异的叫声又持续了两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官差们白天刚死里逃生，夜里又碰到这怪异的叫声，只感觉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隋家这边也是第一时间就戒备起来。程芷柔立刻把隋谦拉到怀里，毕竟她有武器，关键时刻还能保护好孩子。 张大虎壮着胆子扔了几把刀过来给隋家的男人，隋明率先捡起来，一人发了一把。 至于那些手无寸铁的犯人，全部一股脑的躲到了隋家这边。就连刚刚嚣张至极的王大跟张三，此刻也抱头怂的不行。 “这……这是什么声音啊，鬼……吗？” “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程芷柔也听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不过等声音近了，她怎么感觉有点像狗的声音呢？ “阿娘，好像是鬣狗。”隋谦攥紧了程芷柔的手。这声音他熟悉，先前去打野猪的时候，在林子里遇到过。 隋明听到隋谦讲话，不禁有些疑惑。“谦儿，你如何确定？” 就连他都没见过，谦儿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 隋谦并不想说实话，心里盘算了一会，便绉了一个慌。 “我、我听说书的先生说的。” 说话间，周围已经有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逼近。那粗重的喘气声和怪异的叫声临到了眼前。 就着地上的火光，众人终于看清楚了声音的来源。 “是狼！这肯定是狼！”人群里，有犯人惊呼。 牛力胜定睛看过去，觉得这并不是狼。他对狼熟悉的很，绝对不会看错。 只有隋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是鬣狗，真的是鬣狗。它们一定是把我们当做晚饭了。” 说完，隋谦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还安慰起程芷柔。 “阿娘不要害怕，我能打死它们。”一拳打死一个，正好还能喝狗肉汤。 就是不知道这狗肉好不好吃，跟家里养的是一个味道吗？ 隋明带着儿子们保护好家里的女眷，一群人，一群狗，虎视眈眈的对视。 牛力胜举着大刀，对着即将扑上来的鬣狗就砍过去。有一只开始行动，剩下的鬣狗也都叫着上前来撕咬。 最后，竟在人群外面形成了一个半包围趋势。 第22章 扒皮吃肉又喝汤 “不好，看来不止十几只，估计得有几十只鬣狗。”程芷柔提醒道。 前方的官差已经砍死了几只，可架不住鬣狗团体猎食，前赴后继的扑上来。 犯人们为了自保，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抱在怀里当兵器。而隋家的男子们早就加入了战斗。 隋明和隋漾父子俩不愧是上阵杀过敌的，对付起小小的鬣狗，丝毫不费力气。几乎是一刀砍死一个。 而隋渊虽然身手是隋家男人们里最弱的，可面对这些凶猛的鬣狗，也没有丝毫畏惧。 反观林九娘和隋愿，以及杜芸汐三个女眷，到底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已经吓得愣在了原地。 隋老夫人虽然也害怕，但好在不至于惊慌失措。 【叮，系统开始为宿主派发任务。宿主打死一只鬣狗，奖励一百积分。】 程芷柔接到任务后，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枪，对着远处的鬣狗一枪放倒一个。让她比较开心的是，这系统给她配备的手枪子弹是用不完的。 “阿娘威武，真霸气！”隋谦快乐的拍起小手，在一旁给程芷柔加油助威。 程芷柔：……这孩子真是没在怕的啊。 看着这些鬣狗惨叫着倒下，大家心里的恐惧感渐渐消失。最后每个人都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鬣狗群砸去，用点燃的火把来击退这些畜牲。 即便鬣狗都是团体猎食，可随着伤亡逐渐增大，这些聪明的鬣狗也不敢再上前撕咬，夹着尾巴哀叫着朝着深山里跑去。 官差和犯人们击退了这些畜牲，心里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程芷柔心里数的很清楚，她一共打死了十一只。果不其然，下一秒客服点点机械的声音便在脑海里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到账一千一百积分。宿主还欠六百积分，还有五天时间需尽快完成。】 程芷柔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就差六百了，快还清了。 这一天过的极其动荡，每个人都疲惫至极。黑夜里，大家伙都围在一团，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隋家一家子这一次都清楚的知道，程芷柔手里有个他们不认识的武兵器。这兵器厉害的很，隔着十几米杀伤力都巨大。 尤其是隋漾和隋渊，俩人的好奇心更重。可毕竟是碍于程芷柔的身份，他们并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 而隋明也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只安抚着家人快些休息，他来值夜。 所有人都很累，可是越累越睡不着。终于煎熬的等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官差们开始吆喝着起来收拾昨晚的残局。 就着灰蒙蒙的天色，大家齐心协力的把打死的鬣狗都堆放在一起。牛力胜派人数了数，总共有二十三只这么多。 大家对这玩意都不是很认识，有胆子大的还上前去扒拉鬣狗的尸体看了看。 “我尼玛，真臭这玩意。” “怎么跟黄鼠狼似的，这玩意长得这么丑咋就这么凶猛。” “去你的，黄鼠狼长这样啊？我看这跟家里养的狗差不多样子。” 牛力胜听着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不着调。就连同行的官差里也没有人见识过这种东西。 “首领，我看这玩意不干净，还是赶紧扔了咱们好赶路吧。”李壮建议道。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感觉邪魅的很。尤其是那叫声，他现在回忆起都觉得慎得慌。 张大虎也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便也催促：“首领，跨过这座山再往前走个四五里路，就能到下一个集镇了。” “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白天到山里说不定还能寻摸点吃的。”他们已经两顿没有吃饭，天又怎么冷，再耽误下去真心扛不住。 牛力胜觉得手下的人说的有道理，便立即吩咐下去，“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起来赶路。” 这一次，没人再敢反驳官差的话。大家都觉得这地方邪门的很，一天之内不是遇到劫匪就是遇到野兽。 还是早些离开较好，以免丢了性命。 就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里，程芷柔站起身子大喊一声：“牛首领，咱们都没有吃饭。还是等填饱肚子再赶路吧。” 众人一听，不解的看过去。牛力胜也面色不悦起来，这小娘子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粮食被劫匪洗劫一空，现在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芷柔拉着隋谦走到牛力胜跟前，她指着堆的几乎成山的鬣狗的尸体，“这是鬣狗，不是什么凶狠猛兽。它的肉可以吃，还有它的皮毛，也能换钱。” 牛力胜一听，拧着鼻子问：“程小娘子，你说这是鬣狗？” 程芷柔点点头。 “可是这玩意这么臭，怎么吃啊。”牛力胜光是闻着都要吐了，其他几个官差一听程芷柔要吃这么臭的肉，纷纷另类的看向她。 这女人怕不是要饿疯了吧？这玩意肉能吃？ 程芷柔知道要让大家一时间接受这个也挺难的。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就在刚才系统给她派发了新的任务。 就是清理完这二十三只鬣狗的尸体，系统可以奖励她八百积分。 我滴乖乖，不仅能让她还清欠债，她还有两百积分的剩余。 这么好的机会程芷柔哪里愿意放过，说什么也要说服官差们。 “因为鬣狗经常食用兽类腐烂的尸体，再加上它们的居住环境，所以自然是不好闻。” “可是这不能影响咱们吃肉啊，只要把肉煮的熟透一些，也没啥的。而且这皮毛也可以剥下来留着，等到了城里还能换点钱。” 程芷柔的一番话，把众人都嫌弃的东西彻底变废为宝。 张大虎恍然大悟，激动的补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就跟咱家里养的狗一样。虽然是吃屎长大的，但是不影响狗肉的香啊。” 呲溜…… 程芷柔想不到张大虎有这脑回路，尴尬的点点头。 “张官爷要是这么理解的话，也没毛病。” 大家都饿着肚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提吃的。尤其是还有这么多现成的狗肉，在眼前摆着。 第23章 不干活没有饭吃 牛力胜也觉得这事可行，反正这程氏自己也吃，他怕什么？ “既然如此，女人们去架锅找柴火。男人们都过来跟我一起剥皮砍肉。” 一百来号流放的人犯人，就这些肉是肯定不够吃的。只能一人分食一点，尝个味还差不多。 即便是这样，犯人们也都很热心的帮忙。生怕到时候连口汤都分不上。 隋家因为是这次的头等功臣，牛力胜特地豪爽的让程芷柔带了两条最大的鬣狗回去。 虽然明知道吃不完，但谁会傻逼的拒绝到嘴的肉呢。 于是，程芷柔和隋谦一人拖着一条鬣狗的尸体，回到了隋家人所在的地盘。 隋明本来心有疑惑，但是看到那边官差和犯人们已经开始动手之后，他默默的起身，丢下一句话，“我去处理。” 程芷柔把鬣狗交给隋明，因为她本来也没打算自己动手。 不过，隋家的其他人除了老人和小孩，都要利用起来才行。程芷柔看着隋愿跟林九娘，指挥道：“你们俩去捡柴火，等会烧肉吃。” “芸汐，你去装些水来，等会可以烧个狗肉汤。还有隋渊你也别闲着，咱们没有锅，得劳烦你去官爷那里借一口锅来。” 程芷柔的话刚落音，杜芸汐就立即起身，“好的，我这就去。” 太好了，这下不仅不用饿肚子，还有肉吃。隋渊冷冷的看了程芷柔一眼，也默默的去了，就当是为了隋家。 不过林九娘和隋愿可就没这么好使唤，两人对于程芷柔的安排条件反射的排斥。 “什么！你让我去捡柴？”林九娘不可置信的看向程芷柔。这女人到底是哪来的胆子，竟然敢使唤她？ “就是，程氏你一个外室，竟然敢使唤我娘？谁给你的胆子！”隋愿气鼓鼓的，小脸都憋的通红。 程芷柔可不管这二人的反应，她挑眉：“怎么？你俩要是不干活，呆会可没饭吃！” 隋愿一听没饭吃，又气得不行。她是知道程芷柔的性子的，说不给，等会还真的没有。 看着母女二人磨蹭的样子，程芷柔不耐烦的催促：“还愣着干嘛呢？还不麻溜点快去。” 林九娘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也跟隋愿一起哭哭啼啼的。奈何男人们都去忙活了，此刻一个做主的都不在。 对了，还有母亲。这贱人不顾她死活，那总要顾及一下老夫人的面子吧。 林九娘好像看到了希望，转身对着隋老夫人就开始哭诉。 “母亲，你也都看到了。这贱人是怎么对我们母女的。”竟然让她们去捡柴，林九娘可是连柴长啥样都不知道的。 隋老夫人把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耐心的劝慰道：“九娘，阿愿，咱们现在不比原先丫鬟婆子伺候的日子了。现在凡事都要自己动手，往后也是。不如趁这个时候多学一些。” 说着，隋老夫人也站起身子，铿锵有力的继续道：“我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小辈的照顾，我跟你们一起去捡柴。” 隋谦也举手报名，“祖母，那我也去。” 隋愿跟林九娘哭哭啼啼的跟在隋老夫人的身后，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去林子里捡柴了。 程芷柔并没有拦着，毕竟她把人都支走了，自己也是有事情要干的。 她从附近捡了几块石头，快速的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然后又在地上掏了一个坑，坑上面放了一块长方形的扁平的石头。 等到隋渊把锅借来，看到的就是程芷柔这奇怪的操作。 “这是什么？”隋渊不解的问。他把锅放在石头搭建的灶台上，另外一个坑他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呆会你就知道了。” 她把坑里面的土都堆放在一边，忙了这一会，感觉出了一身的汗。程芷柔起身，看到的就是隋渊在盯着那口锅发呆。 她本来想发火的，可想想还是不要跟这人结下梁子。 “你身上的伤好些没？还发烧吗？”程芷柔难得的问。主要是她俩在这不说话也尴尬，说了话之后，好像更尴尬了。 隋渊语气淡淡，“放心，死不了。” 程芷柔立马闭嘴，得，她好像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不过下一秒，隋渊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不等程芷柔发问，隋渊便立刻朝着林子里跑去。 隋明跟隋漾把处理好的肉拿回来，还借了官差的刀，都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等杜芸汐装了水倒进锅里，程芷柔指挥着隋明把砍好的肉放一部分进去。 “隋明，尽可能的多放一些连带着骨头的肉。至于腿上的那些精瘦肉，隋漾你把这些都切成小块，大概这么大就行了。”程芷柔伸出自己的小拇手指比划。 隋漾没说什么，默默的干活。倒是杜芸汐干完了自己的活，心疼自家男人太累，便跟在后面要帮忙。 “夫君，我来帮你吧。” 隋漾不耐烦的拒绝，“不用，你来还不够来添乱的，一边歇着去。” 杜芸汐也不生气，执着的要跟在隋漾身后帮忙干活。 程芷柔看到之后也没吱声，她知道隋漾是个大直男，就跟直肠通到大脑一样。心里虽然心疼自己媳妇，可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能气死个人。 等了一会，隋老夫人便带着另外三个回来了。程芷柔检查了一下，发现捡来的柴还可以，至少都是干的。 不过这也太少了，她要做饭的话还是远远不够。 “还是太少了，需要再去多捡些来。”程芷柔看也不看的，拿着柴开始生火。 隋愿跟林九娘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捡到这些，一听程芷柔说还不够，心里的火山顿时就爆发了。 林九娘气的直跳脚，“什么意思啊程氏？别蹬鼻子上脸了！” 隋老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厉声制止，“九娘，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咱们再去捡些就是了。” 隋愿更是不服气的骂骂咧咧，程芷柔全当没看见。 “娘，您在这里歇息，我去捡柴。”隋明放下了手里的活，起身朝着林子里走去。 林九娘跟隋愿不情不愿的跟上去，隔了老远，程芷柔还都能听到林九娘在隋明面前吐槽她的不是来。 第24章 黑心莲你怎么拉肚子了？ 这些都不重要，程芷柔也没打算放在心上。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时候，程芷柔用神识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商城。发现自己赚的两百积分已经到账，她心里开心极了。 一定是刚刚太忙，她都没有听到客服点点的声音。 有了积分就好办事，程芷柔买了一些炖肉的材料，还有些盐和油。反正这里也就隋老夫人一个人在，她用身子挡着，拿出来也不会被发现。 程芷柔熟练的把两边都生了火，熊熊的火焰很快燃烧起来。她招呼着隋老夫人，“谦儿祖母，您待会要是觉得冷了，可以往这边坐坐。” 隋老夫人停下捶腿的动作，看着程芷柔忙碌的背影。 隋明带回来的这个外室，她先前也是托人打听过的。可是打听来打听去，并没有探来什么消息。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抹了她的过去一般。想到这里，隋老夫人随口问道：“程氏，你先前在家里常做这些厨房的事吗？” 程芷柔早就知道会有人怀疑，她笑着回答：“不是，只是喜欢而已。以前经常看下人是怎么做的，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 隋老夫人点点头，便不做声了。毕竟，这一路的流放多亏了人家程氏。 要是没有她，怕是他们天天都要挨饿受冻，一家子不知道能撑多久。 一大口锅里全部煮上了肉，官差和其他犯人那边也都各自的想办法，把洗干净的肉煮熟。 古代做饭其实比较简单，就是食物熟了之后放点盐就吃了。程芷柔知道自己厨艺不咋地，在锅里放了买好的炖肉的材料。 所以，隋家的这一锅肉炖的，简直就是流放队伍里最香的那一锅。 隋明带着他们捡了很多的柴回来，旁边堆了高高的一摞。 “好了可以了，隋明，你来看着这口锅。注意添加柴火，先大火烧开。”程芷柔忙完了这边之后，把后续任务交给了隋明。 隋明了应了一声，默默的守着简易的灶堂开始烧火。 程芷柔来到另外一边，她先是在石板上滴了两滴油。确定石板已经被烧热之后，便开始把切好的肉条一个个放上去。 滋啦啦一阵烤肉的香味立即飘散开来。 隋谦兴冲冲的跑到程芷柔跟前，小眼巴巴的盯着石板上的烤肉。“阿娘，好香啊。” 呲溜……隋谦忍不住吞口水。 程芷柔一边做饭，一边忍不住的自己也咽口水。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烤肉的香味，这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好的一次了。 大家没有去怀疑程芷柔哪来的油和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吃肉上。 杜芸汐吃着美味的烤肉，忍不住夸赞：“芷柔，你这手艺简直太好了。咱们府邸厨房的手艺都不如你。” 隋明默默的吃着肉，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程芷柔。看着一家人都不用饿肚子，他心里也很开心。 “芷柔，真是多亏了你了。” 至于林九娘和隋愿，两人这会子也没有时间来挑刺。林九娘只是在听到隋明夸赞程芷柔的时候，心里不爽的补充了一句：什么玩意，现在这个贱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隋愿：对！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一家子还跟以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呢。 隋家吃肉吃的正香的时候，隋渊白着一张小脸终于回来了。 林九娘看到自家儿子回来，赶紧伸手招呼：“渊儿，赶紧来吃肉。你这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 林九娘心大，并未看出隋渊有啥不对劲。 隋渊虚弱无力的点点头，现在的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们吃吧，我不饿。” 林九娘一听，声音都变得尖细了，“不饿？不饿也要吃点，不然接下来哪有力气赶路。” 不吃白不吃，就让程氏那个贱人多累一会才好呢！ 隋漾给隋渊递过去一块肉，“二弟，多少吃点。我看你这脸色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隋渊摇摇头，拉肚子拉的他现在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一点胃口都没有。 隋家的烤肉香自然吸引了不少流放的犯人，一直张望着流口水。奇了怪了，同样都是狗肉，为啥他们感觉隋家人做出来的更好吃一些呢。 官差那边也是同样的疑惑，他们还带了精贵的盐巴，怎么煮出来的肉的确没有隋家那边的香呢？ “首领，我去看看隋家那边。”张大虎拿了一块肉啃着就去了。 事实上，这些官差们都想去看看。可奈何牛首领没发话，他们心里还有些顾虑。 从今天的事情上来看，牛首领显然对隋家是比较客气和特殊照顾的。 张大虎来到隋家这边，当他看到石板上的烤肉滋啦啦冒着油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 “程小娘子，这……这都是你烤的肉？” 不仅这些，还有旁边的油纸里已经放了很多烤好的肉，一阵阵的冒着香味。 程芷柔依旧是忙个不停，她点点头，“是啊张官爷，这得多感谢牛首领。他给我们赏赐了两条鬣狗，我们也吃不完。所以我便想着把肉都烤成肉干，好带着后面路上吃。” 张大虎舔舔嘴，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肉不香了。 程芷柔看出来他的心思，很是大方的把烤好的一包肉干递过来。 “张官爷，这些是我烤好的肉干。你们也带着路上吃。” 张大虎舍不得拒绝，一个劲的感谢，“程小娘子，这可多谢谢你了。” 隋家人都吃饱了，便也主动加入了烤肉的队伍。林九娘和隋愿之所以愿意自己动手，主要还是听到程芷柔说了要烤些肉干带着路上吃。 是啊，毕竟官差的粮食被洗劫一空。要是自己不早做打算的话，接下来还是得饿肚子。 不就是烤肉干嘛！谁不会似的。 程芷柔把自己烤好的肉干收起来，默默的蹲到一旁把位置留给隋家其他人。 再看到隋渊脚步虚浮的重新回来之后，程芷柔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隋渊瞥了她一眼，虚弱的眼神都阴冷不起来。 “你给我吃的肉，是不是有问题？”除此之外，隋渊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第25章 不好啦有人打架啦！ 程芷柔面不改色，“你说什么呢！你吃的我们大家也都在吃啊。” “你跟谦儿就没吃。”隋渊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昨晚分口粮的时候，程芷柔和隋谦一口肉都没吃。 多奇怪，好东西不留着给自己，反而留给其他人。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 “怎么，我们更喜欢吃芝麻饼子不行？隋渊，你爹还有你大哥，还有你大嫂她们也都吃了。为什么他们都没事，就你有事？” 程芷柔主打一个死不承认。毕竟，要是被隋渊知道她是故意坑她的，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隋渊自己也在怀疑这个问题呢，他觉得程芷柔就是在故意整他，可他没有证据。 “最好如此。”隋渊找不到证据，只能咬牙切齿的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 看着隋家在这群流放的犯人中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悔的便是佘洪远了。他们佘家这次总共分到了三块肉，就这还是犯人们中分到最多的了。 佘家一共六口人，三块肉实在是杯水车薪。佘洪远郁闷的看向自己的妻子方氏，埋怨道：“妇人之见，都怪你昨日拉着我，还在隋家人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 要是他昨天拉下脸面跟隋家套好关系，今天说什么隋家也能顾着他们佘家一些。 方氏心里也挺后悔的，可嘴上依旧是不服气。 “你与其在这里怪我，怎么不想想自己？同样是有一身功夫在身上的，为什么人家隋家就能在官爷们面前立下头等功？” “而你呢？你怎么不杀两个劫匪，或者杀两个那个什么狗畜牲，在官爷们面前表现表现？” 一想到这里，方氏就觉得一肚子气。怎么什么好处就被隋家给摊到了，偏偏他们这些人还要继续吃苦受累。 佘洪远见跟方氏扯不明白，气的胡子都翘起来。 “我、我有兵器吗我？但凡我手里有根棍子，那些畜牲压根不是我的对手。” “行了吧你，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找什么借口。” 方氏跟佘洪远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有愈发激烈的趋势。 而一旁的小妾柳媚儿带着两个女儿，冷眼看着这一切。 佘晴儿也为隋家占了便宜，而心生嫉妒。再加上前几天她和程芷柔发生的不愉快，更加曾深了她对隋家的敌视。 眼看着自家爹娘还不争气的发生了内讧，佘晴儿多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别吵了行不行？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佘洪远跟方氏看到宝贝女儿发火，两人登时就闭上了嘴。如今家道中落，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佘洪远想着，还是日后再找机会跟隋明套点近乎吧。 佘晴儿仿佛看穿了自家老爹的心思，严肃的说：“爹，以后不许你再跟隋家走得近！” 她佘晴儿还就不信了，没有隋家，她们家就过不好了！现在她跟彭官爷关系亲近些，这一路上总归不会吃太多苦头。 等日后到了流放之地，到时候再作打算吧。 “姐姐，为什么不让爹爹跟隋家亲近？你不会是因为先前两家的婚事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佘晴儿的庶妹，佘钟灵。 姐姐佘钟灵和妹妹佘毓秀都是柳媚儿这个小妾所生，佘晴儿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压根瞧不上两个庶妹。 佘毓秀也跟着挑刺，“这么好的婚事，姐姐当初死都不答应。现在好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后悔……” “闭嘴！”佘晴儿狠狠的吼了两个庶妹。她俩算是什么玩意？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 柳媚儿见自己女儿被吼，心里登时就一股怒火。 “佘晴儿！你凭什么这么吼你妹妹，我知道你向来看不起我们娘仨，但现在大家都是罪籍。你也少拿你嫡女的身份来压我们！” “就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样的！” “你要是敢打我们，我就告诉官差去！”说话的是佘毓秀，看来以前在府邸没少挨欺负。 佘晴儿冷笑一声，“啪”地一声扇在了佘毓秀的脸上。 “你去，看看官爷们会不会理你。” 柳媚儿见自己女儿被打，上来就撕扯佘晴儿的衣服，“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佘钟灵也跟着上去打佘晴儿，反正不打白不打！ 方氏见自己女儿被欺负，大叫一声也跟着上去撕扯，“反了！反了！我看你们这是想造反！” 佘洪远登时觉得丢人至极，吼了几声让她们住手。可方氏跟柳氏还有几个女儿的恩怨，那都是常年积累起来的，哪这么容易就罢休。 其他犯人，包括还有流放的京城的几个官宦家庭，都纷纷看向乱作一团的佘家。 “不好啦官爷，佘家人打起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吸引了官爷们的注意。 牛力胜看着撕打一团的佘家女眷，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彭老八自动请缨，“首领，我去。” 犯人们打架在流放中都是属于常见的小事，官差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赶紧收拾了东西准备好赶路。 彭老八解开腰间的长鞭，到了佘家女眷面前，一鞭子甩过去。 佘钟灵和佘毓秀身上顿时被抽出一道血印，反观佘晴儿安然无恙。 彭老八语气很凶，“再打一人抽你们十鞭子！” 佘家女眷们被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彭老八看事情解决，才又收好鞭子离开。 佘钟灵和佘毓秀疼得这才敢哭出声音来，“呜呜呜……阿娘好疼啊。” “好疼啊，我的身上都流血了。” 隋家人也在收拾仅存的两个包裹，大家都没有心思看佘家的热闹。 眼看着前面官爷们就要准备出发了，可隋家人迟迟不见隋渊回来。 隋明嘀咕道：“渊儿这孩子去哪了，怎么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隋漾解释说：“爹，二弟他拉肚子。怕是情况不太好……”隋漾看得很清楚，就这么快一上午时间，隋渊已经出去八趟了。 “渊儿以前身子挺好的啊，不至于吃坏肚子吧。”林九娘也有些郁闷，她们都没事，怎么就渊儿有事情？ 正说着，隋渊脸色又白了一个度，踉踉跄跄的从远处走来。 第26章 你有病我有药 饶是罪魁祸首程芷柔，看到隋渊这可怜见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了。算了，还是饶他一命吧。隋渊虽然是朵黑心莲，但也罪不至死。 所以等到隋渊回到队伍里的时候，程芷柔从包里找出之前购买的治疗疟疾的药，偷偷的塞给隋渊。 “给，吃点这个应该会好些。” 隋渊看着手里一包白色的药粉，语气虽然虚弱，但带着警惕：“你哪来的药？” “偷的！”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压根不打算过多解释。“吃吧，你有病我有药，反正你都已经这么惨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 隋谦也跟着劝说：“二哥，我阿娘是不会害你的。” 流放的队伍重新启程，听官差们说他们要穿过这座大山。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中午是不休息的，要一直走到晚上。 晚上就在山里过夜，冬天的山里藏着很多危险，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生寒意。 这一次，流放的犯人没有想跑的。第一，他们带着脚镣也很难跑掉。第二，有了前一天的经历，谁也不敢单独行动。 进山的小路比较狭窄，再加上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寒风萧瑟，吹得人缩着脖子往前走。隋家人在临出发前一人还喝了一碗热腾腾的，撒着香菜的狗肉汤。 本来以为能够多撑一会，可是不到半个时辰，身上的那点热乎气都被吹没了。 隋愿躲在林九娘怀里哭哭唧唧，“呜呜……阿娘我脚好疼，走不了路了。这风这么大，都要把我吹走了。” 林九娘也皱着眉头，可是看到大家都沉默着往前走，就连六岁的隋谦也走了好一阵子都没说什么。便耐着性子劝说隋愿：“乖女儿你再忍忍吧，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啊。” “呜呜……都怪程芷柔那个贱人。她让我去捡柴，我的手都划破了。”说着，隋愿伸出自己那双细嫩的手，上面果真被划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血痕。 林九娘何尝不是呢，她的手也被划破了几个口子，不过她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咱们再忍忍，等到了流放之地安顿下来，再想办法让那贱人好看！” “可是爹这么护着她，就连大哥二哥也没说什么，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隋愿觉得孤立无援。 本来她想拉着大哥二哥一起针对程芷柔的，可是这一路下来，两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大嫂那里更不指望了，软的跟柿子似的。 程芷柔还没说一句话，她就唯命是从的。隋愿真的是又气又恨，可是想想大嫂对家里人都是这副样子，又不好再说什么。 隋愿的话，再次勾起了林九娘心里的火气。“你大哥二哥都是我生的，还能向着那个贱人不成？他们只是没看清楚这狐狸精的真面目。等我有机会慢慢揭开她的皮。” 走在最前面的程芷柔，浑然不知后面林氏母女的心思。 流放的队伍越走越慢，官差们无奈只能拿着鞭子在后面驱赶。一直走到了天黑，才终于停下来休息。 此时，每个人都累的默不吭声。犯人们的肚子也早就空空，不过今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官差们压根不打算分任何食物给这些犯人。 有的人饿得急了，便抓了一把雪混着土往肚子里咽。要是能在雪地里找到几根野草充饥，都开心的很。 程芷柔摸了摸包袱里烤好的肉干，这些干粮要是省着吃的话估计能撑个两天。 为了防止让其他犯人看到他们有食物，会发生争抢的后果。程芷柔并没有立刻把食物拿出来，而是坐在地上休息。 她先是把隋谦的小脚上重新涂了药，在他的鞋子里放上几个绵软的鞋垫。鞋垫也是她用积分悄悄在系统里换的，就只有她跟隋谦有。 至于其他人，呵，她才不会上贴着多管闲事。 隋谦开心的穿了鞋子，在地上小跑了几步。 “阿娘，好舒服啊。” 在一旁累的跟死狗一样的隋愿对隋谦翻了一个大白眼，“真是不知死活，留着点力气赶路不好吗！”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打心底里羡慕的。 队伍中有一个犯人开始在地里扒拉食物，其他的犯人看了也开始纷纷效仿。都说靠山吃山，既然他们在山里，只要肯花功夫一定能填饱肚子的。 程芷柔也没闲着，她也开始在附近转悠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山里的植被几乎都被厚雪覆盖，因为气温低，这些雪并没有融化。 程芷柔从雪地里扒拉出一根树枝当做棍子，开始寻找可以吃的食物。 官差们对于犯人这种行为表示默许，只要在他们的可视范围之内活动就行。 隋明跟隋漾，还有杜芸汐看到程芷柔肚子去找食物，也默默的跟上去。毕竟，要是让他们坐等着吃，他们也干不来这事。 不过一直在抱怨的隋愿心里可就没这么痛快了，她看着爹爹和哥哥们离开的背影，不满的说道：“阿娘，咱们不是还有存粮嘛！干吗这么急着找吃的！” 此话一出，不等林九娘开口，隋老夫人就呵斥道：“住嘴！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再说了，那存粮是程氏个人的。别说让她拿出来吃，就是不拿出来你也说不了什么。” 隋愿再次委屈的咬住了嘴唇，什么程氏个人的，她也出力捡柴了好不好。要不是她的柴，程氏的肉也不能烤熟啊。 隋渊看着程芷柔离开了他的视线，便把怀里的一根萝卜掏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丢到隋愿怀里，“快点吃，别唧唧歪歪的了。” 隋愿被萝卜砸的鼻子生疼，但还是紧紧的抱住。她也不知道二哥哪里来的萝卜，总之，不用饿肚子就好了。 隋渊默默的也跟上去找吃的，他现在不用戴着沉重的脚镣，比以前方便多了。 程芷柔在一处山的上坡找了好大一会，突然，她好像看到不远处雪地里有一片绿色。四处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程芷柔才带着隋谦来到跟前。 她快速的扒拉开地上的雪，顿时一片绿色映入眼帘。 第27章 人可以贱但不能蠢 是山药！ 程芷柔的眼睛都亮了，她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能让她找到野生的山药。 隋谦也睁大了好奇的眼睛，“阿娘，这是山药苗吗？” 程芷柔挺诧异的，想不到隋谦这孩子还懂得很多。“是的，谦儿怎么会知道？” “这个嘛……先前我跟狗儿他们几个去山上玩，见过的。我们还烧火烤着吃哩。”隋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以前他都是偷偷地上山的，并不敢让阿娘知道。 “哈哈，谦儿真聪明！不过山药除了烤着，也能蒸着吃。”程芷柔丢了棍子，迫不及待地开始去扯山药叶。顺着绿藤开始找，真的从泥地里刨出两根细长的山药来。 “咱们再找找，说不定附近还有。”程芷柔把挖出来的山药藏在了衣服里，生怕被抢。 母子二人把附近找了遍，终于又找到了五六根。他们把找到的山药都藏好，临走时，程芷柔又把翻出来的山药叶都带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很是不巧地碰到了隋渊。 而此时，隋渊已经捡了一抱柴火。两人看到彼此后，都有些沉默。 隋谦看了看自己娘亲，又看了看隋渊，郁闷地问：“二哥，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柴火烤山药呀！” 咦，刚刚他们挖山药的时候，二哥在吗？ 程芷柔也挺疑惑的，不过她压根不想跟这朵黑心莲讲话。不管他有没有看到他们在挖山药吧，总之，她和隋谦一定要吃饱，才能考虑到其他人。 要说起来隋渊这身体素质还真好，上次发烧她都以为这人快死了。紧接着又拉肚子这么严重，就吃了一次药，现在看起来又好好的。 程芷柔带着隋谦回去的时候，隋明他们还没有回来。 隋渊找了一块空地开始生火，程芷柔也不客气，把找来的七八跟山药都丢在了火坑里。 没办法，条件简陋只能烤着吃了。 “先说好，我和谦儿一人两根，剩下的你们自己分。”程芷柔护食一样的决策，剩下的三个就当是还隋渊的柴火费了。 林九娘跟隋愿听了差点气死，什么啊！不就是欺负他们没找到吃的吗？ 隋渊一边往火堆上添着柴，一边架起借来的锅。 他在锅里盛了一点雪，不一会儿就把水烧开了。隋渊扯着程芷柔拿回来的山药藤，不客气地问：“这些拿来煮，不介意吧？” 程芷柔摇摇头，她把山药藤拿回来也是为了吃的。虽然山药埂子要放油炒着吃才美味，但现在条件简陋，能一人喝一碗叶子汤暖暖身子，也是不错的。 隋渊有模有样的开始烧汤，不多时，隋明带着隋漾和杜芸汐回来了。 三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应该是找到了好东西。 林九娘跟隋愿特别激动，赶紧上前询问：“是不是找到吃的了？” 隋明示意二人坐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打死了的兔子。 杜芸汐赶紧说：“我看到了一只兔子，爹爹毫不费力就抓到了。今天咱们有肉吃了。” “真的！”林九娘和隋愿激动的不行。 隋愿赶紧划清界限，“既然是爹抓到的兔子，那这兔肉应该多给祖母一些。祖母年纪大了，得吃饱喝足才行。” “那剩下的肯定要仅着爹和娘吃，然后再轮到我们……”隋愿说话阴阳怪气，表面上是孝顺长辈的好孩子，其实就是故意说给程芷柔听的。 让她心里搞清楚，分清楚主次。 隋明开始忙着剥兔子烤兔肉，对于隋愿的话压根没听到耳朵里。 林九娘看到自己夫君没吱声的样子，还以为隋明是站在她这边的。登时就给了程芷柔一个挑衅的眼神。 程芷柔压根没放在心上，觉得这母女二人真是又贱又蠢。 其他的犯人多多少少估计也都能找到吃的裹腹，大家都忙得没有时间顾及他人。 直到隋家这边散发出烤山药的香味，以及烤兔肉的香味，大家真是忍不住了。有几个犯人摩拳擦掌地过来想要来抢。 隋漾看这几个人来者不善，率先起来堵在前面。 “你们干什么？” 隋渊虽然身手不行，但也起身来到隋漾身边。他冷寒的眸子看向面前站着的三个人，隋渊记得很清楚，这就是先前在队伍里寻衅挑事的王大和张三。 隋渊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搞死他们。 王大多少有些不知死活，“喂，你们在吃什么？给老子分点。” “就你？算个屁！”隋漾压根没把这两个弱鸡放在眼里，就这身板，他一拳掏死一个。 王大被骂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他呸了一声，“真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说着，王大给了张三一个眼神，另外一个跟着他们一起的人也冲了上来。王大和张三把隋漾和隋渊拖住，而另外一个叫武训的人则是快速冲到隋家的女眷这边，抢走了隋愿手里的一只兔腿。 那速度快的，隋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看到手里的兔腿没了之后，隋愿哇的一声便哭出来了，“爹，我的肉被抢了。” 隋明上前一脚把武训踹翻在地，可武训反应更快，把抢来的肉迅速塞到了自己裤裆里。隋明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放你一条生路，滚！” 而王大和张三看到武训得手之后，便也不在那纠缠，迅速撤离。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抢口吃的，可不想因为这丢了性命。 本来兔肉都分的好好的，隋愿拿到的还是最大的一块，还没吃两口就被抢走了。 隋漾看到后没好气地骂道：“哭什么哭，自己不争气还能怪谁？” 隋愿被自己大哥吼的立马止住了哭声，“我……我……” 隋愿想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可话还没说出口，隋渊也跟着落井下石，“又笨又蠢，真是活该。你有那个心思天天吃醋计较，不如跟着爹多学点功夫。” 这两个哥，不是亲生的都说不出来这话。 隋谦快速的把手里的肉吃完，生怕这个三姐会来抢他的一样。不过看着大哥和二哥都说话了，隋谦也跟着用稚嫩的语气说：“大哥二哥说的对，三姐你可别哭了。你再哭这肉也回不来了啊，就算你哭死，咱们一家人还是要被流放的。” 第28章 口粮被抢 隋谦的话，真是杀人又诛心。 程芷柔突然意识到，隋家的这几个男人虽然性格不一样。但要是安慰起人来，一个比一个毒，生怕会把人安慰不死似的。 官爷们虽然看到隋家这边也动荡，但最后发现刺头王大和张三吃了大亏，便也没有出来制止。 反正，只要人没死就成。就算是伤了点也没关系。 在没有食物分发的时候，隋家这一顿吃的在所有犯人当中还算是可以的了。到了晚上的时候，犯人们就席地而坐彼此靠着歇息。 隋家因为有个独轮车，不过车上位置有限，自然是留给身子骨弱的隋老夫人和隋谦了。至于其他人，就围着独轮车歇靠着休息。 程芷柔趁隋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给自己补给物资。她花了二十个积分，从系统里兑换了一双绒毯和一个棉花的坐垫。 这样就不用坐在冰冷的雪地里了，早上起来裤子都是潮的。虽然绒毯挡御不了多少寒冷，那也总比没有强。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荒郊野外露宿在山里，周围都是阴恻恻的风声。这样的环境多少让人心生寒意和恐惧。 官差们还要轮流值夜，确保犯人不会逃走，以及不会有危险。 隋家人都渐渐睡了，程芷柔抱着仅存的口粮迷瞪着，慢慢进入梦乡。不知道睡到什么时辰，迷糊之中，程芷柔只感觉有人在扯她怀里的包袱。 她立刻惊醒起来，黑夜里，程芷柔仿佛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她大喝一声：“谁！”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醒了隋家的男人们，以及周围的犯人。 隋明第一个起身，可还未等他抓住黑影的时候。那黑影扯着程芷柔的包袱几个跃步便往山上跑去。 “我的包袱！”程芷柔惊呼，她下意识地就追上去。那里面可都是她屯的粮食啊，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被抢走。 隋明紧跟其后，两人跟着人影朝着山上跑去。不知道跑了多远，程芷柔累的气喘吁吁，她指着前方跟隋明说：“快……一定、一定要追上去把包袱抢回来。” 隋明点头，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这点脚力压根不在话下。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到一处山洞，站在山洞跟前，隋明跟程芷柔停了了脚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望着黑漆漆的山洞。山下也并没有官差或者其他人跟上来。 程芷柔突然想到前世看到那些宝藏，都是藏在深山洞里的。所以这一次她也有些跃跃欲试。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隋明拧着眉，不解的看向程芷柔。 “你确定？不害怕吗？”要是按照以往程芷柔的性子，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那怕啥，还有什么事比流放更可怕的。”说着，程芷柔便从怀里掏出手枪。 有了这玩意，她有啥怕的？ 隋明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只是他悄悄问了几次，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刚刚应该是山公抢了你的包袱，大概是闻到了里面的肉味。” 程芷柔汗颜，怪不得，她看着咋这么像个人。 隋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就着微弱的火光，两人往山洞里面走。 可能因为山里气温低，又是下雪，所以山洞的地面也软黏黏的。程芷柔穿得本来就是布鞋，还没走几步路，鞋帮子都被粘掉了。 无奈她只能趿拉着鞋子往前走，越往里面其实越阴森。程芷柔紧紧地握住手枪，手心里都有些潮汗。 周遭安静的很，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隋明拿着火折子沿路照过去，这才发现山洞的地面到处都是白骨。他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些白骨看起来像是动物的，咱们要小心，这里可能会有大型猛兽。” 程芷柔紧张的看了下四周，安慰道：“咱们找不回粮食应该也会被饿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这呢。最起码不用暴尸荒野，还能给这里的猛兽当晚饭。” “这也算是保护野生物种了，死得也有价值。” 隋明被程芷柔这话说得，一时间心里没底的很。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不怕死了？她自己死了有没有想过家人该怎么办？ 隋明欲言又止，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是猴子的叫声。”程芷柔立马说道，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知道了对方是什么物种之后，好像也没有这么害怕了。 山洞的最里面，果然有一群大大小小的猴子。只不过此时，这些猴子正在纷抢程芷柔呕心沥血烤出来的肉干。 他们到的时候，包袱的粮食已经被抢的差不多了，压根没有补救的机会。 山洞里除了有猴子，还有几个破旧的落满灰尘的箱子。反正来都来了，程芷柔还挺想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的。 她让隋明用石头把这些猴子都撵走，她则是来到一个箱子跟前。 看了一圈才发现箱子是被锁的，而铁锁已经破旧上锈，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程芷柔看向隋明，侥幸道：“隋明，你说这里会不会装着金银财宝？”要是这样的话她简直就发达了，瞬间成为富婆。 隋明压根没往好处想，“应该不会吧。”他们是来流放的，哪能这么幸运的捡到钱财。 不等隋明有所行动，程芷柔便搬来一块石头。三下五除二地把铁锁砸开，打开了箱子。 “火折子拿来。”程芷柔催促了一声，不过在两人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彼此都愣了。 什么叫意外之财，什么叫一夜暴富，这就是啊！ 程芷柔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了她的狗眼。她拿起箱子里的一颗夜明珠，笑得一脸的贪婪。 “隋明，咱们发财了。” 隋明错愕的点点头，他做了一辈子的官。皇帝发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过啊。 “可是，这……这……这怎么带回去？”隋明又激动又担心，连话都说不好了。 好几箱子财物呢，他也搬不完。要是丢在这里那也可惜了。 第29章 收纳收纳 隋明真是在一分钟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 反观程芷柔就比较淡定了，她不紧不慢的挑着一些好看的首饰，开始往头上以及脖子上戴。 呃……好像以前那个爱装扮的程芷柔又回来了。 看到程芷柔拿，隋明也跟着装了一些。只不过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简陋，也没地方多装。 程芷柔把自己打扮的金光闪闪，活生生一个大土豪。欢喜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冷静下来。 “隋明，我要把这些金银财宝都带走。”程芷柔开心的很。 幸好她之前累死累活的，花了大价钱在系统里开通了存储功能，这不，立马就派上用场了。 不等隋明问出心里的疑问，程芷柔便在脑海里开始呼叫客服点点。 【点点，请把这些财宝都收到我的空间里。】 【好的宿主，财宝收纳完毕。恭喜宿主获得五百积分。】 啥？还有额外积分奖励？ 程芷柔开心的乐开了花，哈哈，这系统终没有再坑她了。 隋明也只是眨眼的瞬间，这些财宝就全部被没收一空。他比方才更要震惊错愕，“这这这……你你是谁？” “这些财宝呢？” 他都有些不敢承认面前这人是程芷柔了。她什么时候会的法术？ 程芷柔在收纳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她敛起脸上的笑，顷刻间就变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隋明啊……” 隋明：？？？ “那个……咳咳，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想进这个山洞吗？” 隋明摇头。 “因为昨晚我在梦里家公托梦给我，说这座山里有个山洞，山洞里有宝物。他跟我说要是我找到的话就在心里默默的大喊他，他会把这些财物都收走先替我们保管着。” 程芷柔生怕隋明不信，所以编的一本认真，“到时候取的话让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还有白日里我找到的山药，也是受了家公的指引。” 隋明恍然大悟，甚至激动的眼角快要溢出泪来。他就说这荒郊野外的，程芷柔怎么能找到山药的。原来是他爹暗中保佑他们一家子。 “我我我爹，他……还好吗？” “好得很。你爹让你不要心生气馁，好好带领咱们隋家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程芷柔知晓隋明最敬畏的便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赫赫有名，立下汗马功劳的。 前朝的开勋，有一半的功劳都在隋老将军身上。 只可惜……唉，大概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经历的太多，所以隋家向来都是被历代帝王猜疑。 据程芷柔私下里了解到，老将军的病故，那也是另有其因的。 隋明跪在地上，朝着天边的方向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爹，孩儿一定不负所望。” 如此般的行为，倒是让站在一旁的程芷柔认真对待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善意的提醒：“隋明，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娘他们该着急了。” 等出了山洞，二人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程芷柔把身上戴的珠宝全部取下来丢到空间里。 下山的路就容易许多，两人不敢有任何的耽误。 山脚下，隋家一家子从昨晚到现在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二人回来。 隋漾跟隋渊本来是想跟上去的，但是被醒来的林九娘及时制止住。 如此黑布隆冬的山里，万一没被追上自己又迷了路，有危险咋办。 而且家里这边也需要有个男人在，不然心里不稳当。 隋漾心想也是，老二身手不咋地，全靠他撑着了。 “阿娘阿爹回来了。”隋谦眼尖的最先看到隋明和程芷柔的身影。他指着不远处，开心的大喊。 隋家人以及知道这事流放的犯人和官差，都不禁看过去。 张大虎在看到程芷柔回来之后，放心的说：“首领，我就说吧他们不会逃跑的。” 隋将军那一身正骨，也干不出抛家弃子之事啊。 牛力胜看了看，没说话。 程芷柔刚稳住脚步，便被隋谦扑了个满怀。 “阿娘，我好想你。” 程芷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用担心，阿娘就是去追猴子了。咱们的粮食被抢走了。” 林九娘最为吃惊，“抢走了？全抢走了？一点没剩？” 没有口粮，他们隋家接下来可怎么活啊。 隋愿气的要死，“粮食就不应该放在你那，咱们每人都分一点带着，也不至于一下子都被抢完啊。” “呜呜，这可怎么办。阿爹阿娘，我可不想饿肚子。” 隋家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大家都知道，出了这事谁心里都不好受。 隋明跟程芷柔也是一脸凝重，虽然他们现在是有钱没错，可是在这深山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他们还是得活着走出去，才有命花这些钱。 “别不管这么多了，你看其他人没存粮，不也没饿死吗。咱们在这山里再继续找吃的就是了。” 隋明发话，林九娘和隋愿自然不敢再多言。就是没有食物后，大家心里都挺没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饿死了。 流放的犯人中，佘晴儿一直注视着隋家这边。在听说隋家彻底丢了口粮之后，她的心里一阵暗喜。 哼，要没吃的大家都没吃的才好。凭什么大家都在饿肚子，隋家人却有东西吃，这不公平。 不过她可以靠着在官爷那边的打点，多少是能有点吃的。 佘晴儿捂着自己受伤的脸，怨毒地看了一眼两个庶妹。突然，一个计策闪过脑海。 既然这两个妹妹这么作死，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官差们开始吆喝着赶路，流放的队伍开始缓缓移动。那些落在队伍最后的，时不时的都要挨官差的鞭子。 这些官差们拿鞭子抽人的时候，也讲究手法。能够把人抽的最疼，同时又不至于把人抽死。 大部队从天亮走到天黑，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可始终都没个尽头。 领头的牛力胜虚弱的看向其他的官差，以及后面跟着的犯人。大家一个两个都累的跟死狗一般，吊着一口气。 “首领，咱们怎么还没出这座山啊？”饶是李壮高大威猛的汉子，也累的走不动道儿了。 “是啊，咱们先前走了四五日就到闵州了，这次都六日了怎么还没到？” “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第30章 鬼打墙 “老子去你的鬼打墙，说什么呢你张大虎？信不信老子把你嘴缝上？”李壮一听到张大虎这么说，顿时激动的跳的老高。 张大虎觉得阴森森的，尤其是在这山里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说的是实话，以前咱们又不是没遇到这么个情况。” 此话一出，所有官差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张大虎的话不约而同的勾起了这些人不好的回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炎炎的夏日，一群人在山里连着转了半个月都没出来。遮天蔽日的林子，潮湿阴暗的环境，即便是大白天都阴森森的，恐怖至极。 那个时候正好是夏天，草木繁荣之时。他们靠着吃草根啃树皮，以及一些野果子裹腹，最后顽强的走出了那座山。后来他们便不再走那条线路，这也成了这些人一生中最不好的回忆。 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牛力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后面流放的犯人看到前面的官差停下了脚步，还以为能休息了，麻木的往地上一坐苟延残喘。 “官爷，咱们这还要走多久啊。这什么鬼地方，走了六七日了都。” “是啊官爷，能有个镇子歇歇脚吗？不然还没到流放之地，我们都要累死了。” “对啊，我们虽然是犯人，但朝廷并没有给我们定死罪。可现在呢，却比死还要难受。” 队伍中，有几位不怕事的犯人开始叫嚣。 要是按照以往，那肯定是少不了鞭子伺候的。但是现在，官差们害怕的连抽人的心思都没了。 隋家一家人在队伍的末端。看到前面停下来了，他们也跟着停下来。 林九娘和隋愿这几天贼老实，两人并没有再给程芷柔找什么不痛快。主要是又饿又累，也没那个体力。 程芷柔和隋谦倒是还好，她用积分悄悄的在商城里换了不少物资。有吃的有喝的，娘俩每次都是悄悄的给自己补给。 就是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要避开隋渊，比较麻烦点。 程芷柔一想到隋渊那个盯死她的样子，后背就是一身冷汗。真怕这人像上次那样掐着她的脖子再质问她是谁。 不过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不，程芷柔刚带着隋谦坐下歇息，隋渊便走到二人跟前皮笑肉不笑的问：“隋谦，你不需要去小解吗？” 隋谦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二哥，我这都没进哪来的出啊。” 噗……程芷柔听到隋谦说这话，心里对儿子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一心一意教导出来的娃，时刻跟她站在统一战线。 隋渊没作声。就在此时，流放的队伍里突然出现一声惊叫。 “娘，娘你怎么了？” “娘，你快醒醒啊。” 程芷柔打眼望过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扑在一个妇人身上哭喊。那妇人躺在地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好像有点眼熟，这阵子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程芷柔记得那是一家四口，除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好像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只是那女孩此刻也已经饿的不行，躺在父亲的怀里奄奄一息。 男人看到妻子倒下，精神瞬间崩溃。堂堂男子跪在地上哀求：“老天爷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世道混乱，天子昏庸。这般水深火热之地，让百姓如何活下去？不如……不如让我们都死了算了。” 说着，男人伸手就要去掐自己儿子的脖子。都死了，死了就安歇了，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十岁的男孩见父亲发疯，吓得更加哇哇大哭。 而旁边流放的犯人，竟没有一个上前安慰和阻止的。连着多日受的流放之苦，让大家变得冷血而又麻木。 官差们自顾不暇，更不会管这事了。 要是走不出这座山，大家都得死在这。不过就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叮~系统开始为宿主派发任务。宿主需要妥善处理吴鹏的妻子和孩子，并让吴鹏一家平安到达流放之地。】 程芷柔被这机械的声音惊的瞬间清醒。这吴鹏到底是什么身份？系统为什么会把任务落在这人头上？ 而且这一家子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也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啊。 【宿主完成任务后，可奖励五百积分。今日发放一半，到达流放之地后系统会发放另外一半。】 程芷柔听了之后无语的很，这系统是懂套路的。不过看在五百积分的份上，她说什么都要完成这次任务。 想到这里，程芷柔起身拉着隋谦来到男人跟前。 “吴鹏。”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愣，满眼泪水眼睛通红的看向程芷柔。 “你……”吴鹏擦了把眼泪，看了又看，确定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吴狗儿的脖子都被自己亲爹掐红了，呛得脸色通红。程芷柔跟吴鹏讲话，隋谦便把吴狗儿拉到一边去，把自己藏的点心拿出来给他吃。 “给你吃。不要哭了，再哭揍你哦。”隋谦半哄半威胁，一点都不顾着吴狗儿还比他大四岁。 吴狗儿立马止住了哭声，他看了看手里的点心，自己舍不得吃。他要留给妹妹，妹妹还饿着肚子呢。 隋谦好像看穿了吴狗儿的心思，“你自己吃，等会你妹妹那里还有。” 而这边，程芷柔只想快速赚积分，完成任务。 “别看了。咱俩先前不认识，但是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认识了。”程芷柔叹了一口气，她蹲下身子看着吴鹏。 “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可你还有儿子女儿啊。想必你的妻子一定是想让你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的。” 程芷柔向来不太会安慰人，这会子只能耐着性子给男人分析。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自己要想清楚。孩子们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吴鹏听了程芷柔的话，张了张嘴，凄凉的一笑。 “这世道这般混乱，还有什么美好的事情。” 程芷柔绞尽脑汁，继续道：“还有高大的山，长长的河……还有很多很多。万一以后有机会遇到天下大赦，孩子们便不是罪籍，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说了许多，吴鹏逐渐冷静下来，彻底哑然。 对啊，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不如意加在两个孩子身上呢？他们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 “姑娘，谢谢你。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吴鹏激动的看向程芷柔，眼底充满感激。 第31章 活着走出去 “无妨，都是戴罪之人，各有各自的难处。”程芷柔说完，便去查看吴鹏的小女儿吴心悦。 她发现孩子只是因为太饿体力不支昏倒了而已。按照系统给她的提示，程芷柔给吴心悦喝了一些葡萄糖水。 小家伙嘴唇干渴的在流血，大概是知道有人在救她，非常的配合。 “心悦，你醒了？”吴鹏激动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爹……”小孩子声音跟微弱的小猫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隋谦看到吴心悦醒来，便觉得吴狗儿不香了。他立刻跑到小女孩跟前，好奇的问：“阿娘，心悦以后当我妹妹好不好？” 程芷柔感觉很尴尬，吴鹏会不会以为她救他们一家是有目的的。为了给自己儿子找个童养媳？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让妹妹休息吧。”程芷柔拍了拍隋谦，示意他回到隋家那边的位置。 隋谦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阿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到底心悦能不能做他妹妹啊？ 在隋家的协助之下，吴鹏妥善的埋葬了自己的妻子。这一次，他带着两个孩子选择跟隋家人走在一起。 队伍在原地停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行动，大家逐渐感觉不对劲来。 要说先前大家都是猜测是否迷路，但这会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隋明皱着眉头，站在高处四下望了望。白茫茫的一片，在深山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恐惧在人群里愈演愈烈，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百来号流放的犯人有好几处开始扭打成一团，大家嘴里骂骂咧咧，谁也不让谁。更有那些饥饿的人直接去抢夺流放妇人的孩子。 而且还专门挑四五岁的孩子下手，搞得队伍中一阵鸡飞狗跳的。 官差终于看不下去，才拿着鞭子过来维持秩序。 “都给老子安静点，再嚷嚷就乱棍打死。” 趁着这个空隙，那妇人终于夺回自己的孩子。 人被逼到一定的绝望之地，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牛力胜身为官差的首领，也知道这事无法再继续瞒下去。他找了一块高处，看着这些被流放的犯人，高声道：“全部安静一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走出这座大山。不然全都得死在这。” “什么！官爷你们不是常走这条道吗？怎么会迷路！” “是不是惹怒了山神，山神要咱们都死在这？” “我不要在这，我要走出去。” 比起被困在深山里，大家更想活着到达流放之地。 “屁的山神，咱们大家伙齐心协力找出路。”牛力胜呸了一声，打心底里不相信自己会再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儿。 隋渊在前面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才缓缓回到隋家队伍这边。 “怎么样？官爷们可否说要往哪里走。”林九娘赶紧问道。她个子矮，看不到前方的状况，所以听得不真切。 隋渊摇摇头，眼睛落在了程芷柔身上。 “他们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程芷柔：？ 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应该是你们这些男人想办法啊。” “是吗？”隋渊问的有些刻意，语气阴森森的让程芷柔听了很不舒服。 “不然呢？”程芷柔反问，心想这神经病不会当面戳穿她的身份吧。不过这人也没证据，除了隋明会怀疑，谁会怀疑呢？ 隋渊笑了一声，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 “别紧张啊程氏，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会算命吗？不如你掐指算算？” 这话说完，隋家其他人都狐疑的看向程芷柔。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隋明愈发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 隋谦也表示不知道，“阿娘，你还有这本事？” 吴鹏不知道情况，也接话道：“大妹子，你这真是技多不压身啊。” 程芷柔夸得感觉心里怪怪的，真想一拳捶死隋渊。 “是啊，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在客栈的时候，程氏可是提前算到那位张官爷是有生命危险的呢。” 隋渊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隋家几个人听到。 其他人只要稍作一想，便能理清楚前因后果。 林九娘惊叹一声，“啊，我就说……” “你小点声，芷柔做这些难道还不是因为咱们隋家吗？”隋明打断了林九娘接下来要说的话，幸好官爷们此时正在焦头烂额地商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叮~系统提醒宿主，可花费两百积分解决当下困难，走出深山哦。】 程芷柔：我真的会谢！ 不过她眼下的确没有第二选择，这两天好不容易攒点积分，又要花出去。 这个系统是真坑啊，看不得她攒钱似的。 【花吧花吧。】程芷柔立刻在心里默默同意。 【好的宿主，你只要沿着眼前这条路朝着东南方向走，不出一日便可到达闵州。】 程芷柔看过去，系统所指引的这条路又偏又窄，一点都不显眼。 【你确定吗？】程芷柔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当然，两百积分绝对让你花的物超所值。】 经过了解，程芷柔总算知道她们连着在这里绕了两日出不去的原因。原来是在进山之后官爷们就带错了道。 以前常走的那条路雪崩之后被覆盖，导致他们出现了错误的视觉判断。 好嘛……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大部队就偏离了航线了。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这个贱人鬼主意多着呢，可你们偏不信。你们这些瞎了眼的都被她蒙骗了……” 林九娘被呵斥之后，只能默默压低了声音咒骂。 程芷柔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要不是系统要求，她当初才不会让林九娘睡房间。 睡狗窝去吧她！ 知道正确的方向之后，程芷柔也不能一个人走。她得去说服官爷，让官爷们带着大部队出发才行。 不理会这几个人，程芷柔把隋谦交给隋明，自己便到前方找牛力胜他们几个。 “官爷，可否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牛力胜正在一筹莫展，压根就没有听到程芷柔说的话。倒是张大虎看到程芷柔来了，眼底里还有些高兴。 第32章 妇人拙见 “程小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张大虎言语有些激动。 毕竟，他可是没有忘了这个小娘子会算命这回事。早知要是听她的，自己也不至于受那茬罪。 张大虎殷勤的把程芷柔拉到牛力胜跟前，“首领，咱们可以问问程娘子啊。” 牛力胜看向程芷柔，他虽然知道这个程氏有些本事，头脑灵活。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这些男人都没主意，她能行吗？ 程芷柔点点头，恭敬道：“牛官爷，咱们在这里山里摸不清方向迷了路。你看前面这条小路了没？” “咱们不如从这条小道抄过去，闵州在西南方，咱们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准没错的。” 牛力胜不知道程芷柔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程娘子，你确定你指引的方向没错？” 程芷柔继续说：“大概方向是没错的。你看这边的山积雪融化的较多，而另外一边积雪融化较少。还有这几棵树，你看树叶南多北少……” 程芷柔分析了一通，其实就是之前学习的很简单的地理知识。只可惜这些官差们对自己太自信，没有带指南针的。 不然会更好地辨别方向。 官爷们听得晕晕绕绕，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张大虎拍手叫好，“我就说程小娘子聪明有方法吧！首领，那咱们出发吧。” 李壮半信半疑，看到张大虎如此力捧程芷柔，心里便有些不痛快起来。 “说了这么多，要是又走错了咋办？程氏，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程芷柔对李壮印象反正也不太好，面对质问她也不想当面硬刚，毕竟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本。 于是便谦虚地说：“不太确定呢李官爷，我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拙见。至于您听不听，那要看您自己的意思了。” 走错能咋办？不爱走就不走在这等死呗。 李壮咣当一拳，犹如打在棉花上。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牛力胜思考片刻，还去程芷柔指的那条小路看了看。虽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很快就下令让犯人们即刻准备出发，走这条路。 “程娘子，若是这次我们走出了深山，你功不可没。” 程芷柔客气道：“牛首领，一开始在客栈的时候是我不懂事。您谅解。” 牛力胜压根都想不起具体什么事情了。不过天色尚早，还是让队伍早些出发较好。 程芷柔再次回到了隋家这边。也不知道程芷柔跟官爷们沟通了什么，现在他们都要换一条路走。 佘家那边，佘晴儿看到这一切，心底里很不服气。 大家都在收拾准备出发的时候，佘晴儿仗着觉得自己内部“有人”。便壮着胆子高声喊道：“牛官爷，你可不要被程氏那个贱人骗了。” “她一个妇人能懂什么啊，到时候别又让我们白走了许多路。” 牛力胜看到是佘家的嫡女，知道这女人找了两次茬了，便心生不悦。 “怎么？那你说往哪走？” 一句话，堵住了佘晴儿的嘴。 佘晴儿结结巴巴，“我我……我觉得应该走这边。” 情急之下，佘晴儿胡乱指了一条路。 牛力胜冷哼一声，“是吗？你想走你自己去，我们走！” 说完，牛力胜不再想搭理这个作事的女人。 大家都跟着官爷们走，佘晴儿自然也会跟上去。她哪里敢一个人在这深山里乱走啊，这几天的事她都要吓死了。 小路磕磕绊绊，比大陆难走的多了。 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今日好不容易出来的太阳都下山了。 虽然是冬日，大家都走了一身的汗。不过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便是双脚，生满了冻疮又出了汗，真是奇痒无比。 “前面有座破庙！” 不知道前面的谁喊了这么一句，本来奄奄一息的队伍瞬间精神起来。大家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破败的庙宇。 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只想着趁天色完全黑下来到破庙里歇歇脚。 官差们也加快了脚步，对他们来说，看到破庙就相当于看到了希望。 偌大的庙宇足够容纳下一百多人。当然，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官爷们的。 庙宇里有一座泥菩萨的塑像，已经破旧得岌岌可危。不过依然有犯人对着泥像磕头祈祷，态度极为虔诚。 隋家人都坐在一起休息，看着大家都上气不接下气，虚弱无力的样子。程芷柔心想，也不能让他们饿死了。 毕竟系统还给她派发了任务，没有完成呢。 隋家人，还都得活着。 她拧开自己的水囊，给隋老夫人递过去。 “老夫人，你先喝点水吧。” 隋老夫人虽然可以坐在独轮车上歇脚，但她毕竟心疼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所以在赶路的时候，也是强撑着下来走了不少路。 现在不仅是身心俱疲，也口渴难忍。 所以对于程芷柔递来的水囊，隋老夫人也没有拒绝。 “程氏，辛苦你了。” 林九娘跟隋愿，以及杜芸汐三个女眷都眼巴巴的看着水囊。她们也很渴，已经连着多日都没有喝上一口热水了。 在路上渴得时候就抓一把雪吃，真的是从头凉到脚。 隋老夫人喝完水之后，又把水囊给了程芷柔。 “程氏，能给我喝口吗？”隋愿声音嘶哑，全然没了一开始强硬的气势。 程芷柔看了她一眼，看到隋愿这个样子她压根没有同情。因为她真是太了解隋愿是个什么人了，她跟她们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口水就能稀释的。 “想喝水吗？”程芷柔摇了摇水囊。 隋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想喝水就去外面找柴火回来，那里有锅，自己烧水啊。” 隋愿气的脸色难看极了，哭唧唧的看向了隋明。 “爹，我想喝水。” 隋明也不想惯着这个女儿，便沉着声吩咐：“你去外面捡柴，我来架锅装雪烧水。等水烧开了你就能喝了。” 又要捡柴！？ 隋愿都要哭死了，为什么她就是离不开捡柴的这条破命啊！ “还不去？你哥哥们一路上既要拉车子又要背东西，哪一个不比你辛苦累多了？” 第33章 一拳捶死一头猪 隋愿撇撇嘴，自然知晓爹说的没错。 她上面有两个哥哥，所以从小到大都是被宠到极致的那个，什么苦头和委屈都没吃过受过。 隋漾虽然很累，但还是偏袒妹妹的。便起身说道：“爹，还是我去吧。愿儿是姑娘家，也不安全。” 林九娘也生怕女儿吃苦，赶紧接话：“对对，老爷你就别说愿儿了。她年龄小还不懂事。” 隋明看着糊涂的发妻，纠正道：“什么年龄小不懂事？她都十四了你知不知道。要是再这样娇惯下去，以后有的苦头吃。” “隋愿，还不快去？” 隋愿被吓得不敢再说话，哭唧唧地起身去外面捡柴。 还是杜芸汐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隋愿这边刚出去，她便找借口默默地跟上去帮忙了。 程芷柔也起身，“在这呆着也无聊，我也去外面看看吧。” 隋谦赶紧也起来，“我也要出去。” 程芷柔没拒绝，带着隋谦出去了。 隋渊坐在地上靠着墙休息，听到程芷柔说那话，满心的疑惑。 这女人还无聊？她都不知道累的吗？ 不过现在想想也的确是奇怪，程芷柔这几天都刻意躲着他，二人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会接近三米。 再看看这女人跟隋谦的脸色，好像比大家都红润一些。哪里像饿着肚子的人？ 隋渊越想心思越沉，毕竟，这女人又不是没有吃独食的先例。 想到这里，隋渊艰难的从地上起来，虚弱无力道：“我也出去看看吧。” 隋明还以为这些人出去都是心疼隋愿，想帮她捡柴的。顿时就拦住隋渊，“你看你这样子还能走吗？老老实实的坐着休息吧。” “爹，我可以。”隋渊非常执着，丢了这么一句就出去了。 官爷们也不怕隋家的人出去会私自逃跑，毕竟有了前面建立起来的一丝信任感。 程芷柔到外面主要是想找个机会在系统里换点吃的。这一次可以多换一些给隋家其他人分一些。 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食物拿出来，大家才不会怀疑她。 两人往山上走了十几米的距离，天色太黑，程芷柔带着孩子也不敢走太远。 隋谦好像知道程芷柔要干什么，奶着声音问：“阿娘，你给爹还有哥哥们也变些吃的吧。” “你这么厉害，你会法术，你多变一些吃的吧。” 程芷柔的嘴角抽了抽，为了给隋谦解释食物的由来，她故意编了个谎言说自己会法术。 而且不能跟其他人说，要是说了就不灵了。 隋谦怕饿肚子，自然对这个事情守口如瓶。 程芷柔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咱们还是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吧。” 要是能就地取材，那岂不是更好。 隋谦点点头，松开程芷柔的手便弯着腰在地上搜罗。 夜里在山上本来就不好找食物，乌漆麻黑的看不到什么东西啊。 程芷柔绕着周围搜罗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反观隋谦这边，他小小的身影在黑夜里很是灵活。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去了偏离程芷柔很远的地方。 “嗷嗷嗷……” 程芷柔是被一声类似于猪惨叫的声音打断的。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隋谦并不在自己身边。 “隋谦。”程芷柔低着声音喊了一声。 可是并没有得到隋谦的回应。程芷柔便有些急了，忽听到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便走过去又喊了一声：“隋谦。” “死女人，你喊什么呢？隋谦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隋渊那副要死不死的声音传来，程芷柔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不过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孩子，懒得跟这人掰扯。 “谦儿跟我走散了，那边刚刚有动静，我去看看。” “真麻烦，谁让你大半夜的带孩子出来的。”隋渊嘴上虽说着，但也立刻跟了上去。 前方又是传来一声哼叫，紧接着便归于平静。 程芷柔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急切地大喊：“谦儿，谦儿……” 不多时，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阿娘，我在这里。” 隋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凭着微弱的火光看过去。隋谦小小的身影蹲在一处草丛里，满身的鲜血。 “啊，谦儿！”程芷柔看到后吓得脸色苍白，顿时失声痛哭。 她把隋谦搂在怀里左看右看，“谦儿你怎么了，哪里流血了……”短短一分钟，程芷柔已经在呼叫系统不管花多少积分就要救隋谦了。 可没想到隋谦笑了一声，“阿娘，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这血不是我的，是这头野猪的。” 野猪？？？程芷柔看着手上热乎乎黏黏的血，一股腥味冲鼻。 再看隋谦的身下，躺着一头已经被打死的野猪。这体重，少说也有七八十斤。 “这……”程芷柔还是第一次见到孩子如此凶猛的一面。虽然这也不是隋谦第一次打死一头野猪了，但这一次，画面冲击力还是比较强的。 隋渊更加不敢相信，用陌生的眼光看着隋谦。 “你确定不是野猪自己撞死在这的？”比起这个荒谬的可能性，隋渊觉得自己的说法可信度更高一些。 隋谦哼了一声，“二哥不信是不是？咱们可以比试比试。” 说着，隋谦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已经做好要搏斗的准备。 程芷柔赶紧拉住他，“好了好了，你可歇着吧。多亏了谦儿，咱们今晚有猪肉吃了。” 她把隋谦身上的衣服拍干净，又让他用地上的雪洗了洗手上的污血。 程芷柔把隋谦拉到一边，拽着猪腿把整头猪提起来，满意的看了看。 “不错不错，还是头公猪，腱子肉会更多一些。” 褐色的野猪身上被打了两三个血窟窿，提起来的时候哗啦啦的流着血，还有些内脏都掉了出来。 程芷柔下意识反应，好浪费。猪血也可以吃的，还有猪大肠，那可都是美味。 她把野猪丢到隋渊跟前，“你拖回去。” 隋渊以前是个爱干净的公子哥，哪里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顿时头皮发麻又恶心的不行，下意识的就拒绝。 “我不。” 第34章 隋渊，你不想吃饭吗？ 你不？ 程芷柔冷着脸看着隋渊，也学着他先前阴阳怪气的调调，“隋渊，不干活就没有饭吃。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你不干谁干？” 程芷柔绝对是不会干的，隋谦就更不可能了。那剩下的就是隋渊了，他看着地上脏兮兮的野猪，又想到以前吃的美味的猪肉。 隋渊站在原地，默默地吞了好几次口水。 “行吧，等会我要吃个猪腿。”隋渊要求。 “没问题。”程芷柔爽快的答应。 隋渊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一些，毕竟这死女人人不咋地，但是做饭的手艺还行。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隋渊的心里还是很纳闷。隋谦这么小，怎么就打死一头野猪了？还有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爹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怪异，真是太怪异了。 自从被流放之后，这个女人和隋谦，是变化最大的两个。 三个人到达破庙的时候，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那些官差和犯人，看到这么大一头猪之后，两眼都放光。 正在烧火的隋家人也愣住了。他们没看错吧？那是……猪吗？ 隋愿脸上的委屈被惊喜代替，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叫。 程芷柔来到牛力胜跟前，笑着说：“牛官爷，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看到一头野猪。就合力把它打死了，今晚咱们有肉吃了。” 其他官差听到这话，内心欢呼雀跃。 还有他们的份？那简直太好了！ 牛力胜一个大老爷们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猪肉的美味。便客气道：“程娘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哪里哪里，是隋家老二身手不错，再加上一点好运气罢了。”程芷柔把功劳都推到了隋渊身上。毕竟，她还不想让隋谦成为焦点人物。 张大虎好奇的用手戳了戳野猪的头，舔舔嘴，“这种野生的猪肉最好吃了，今晚有口福了。” 其他犯人看到这么大一块肉在跟前，真是又馋又嫉妒。 怎么隋家人命都这么好，每次都能找到吃的。要不是碍着官爷们在，恨不得上前抢走才好。 其他犯人都虎视眈眈的，一头野猪足以引起群愤。 “官爷，这头野猪太大，我们那个小锅压根煮不下。不知可否借着你们这的大锅一用。” 程芷柔开口，牛力胜自然是没有拒绝。 他们上次都是尝过程氏的厨艺的，明明都是同样的狗肉，可程娘子做出来的简直堪称美味。 他们做出来的，那简直叫惨不忍睹。要不是肚子饿，估计狗都不吃。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程芷柔自然不会让官爷们再自己动手。她乐呵呵的去搬锅，感谢道：“官爷们。今晚你们就等着吃大餐吧。” 张大虎赶紧跟上来，“程娘子，我来帮你。” 隋家人看到这些，便也起身来帮忙。一行人把锅和猪都提到外面，毕竟庙里地方有限也施展不开。 “隋明，去把烧开的水端来。得把猪毛烫一烫，不然不好刮。”程芷柔指挥着。 可怜隋愿捡了一晚上的柴，一口热水都没喝上呢。 不过一想到待会有肉吃，她心里又觉得好受一些了。 隋家的男人，除了隋渊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外。隋明带着隋漾又是开膛破肚，又是分肉的。 两人都以为老二是累着了，在捉野猪这件事情上立了大功，所以便让他歇着。 隋渊独自坐在不远处，背影孤单内心忧郁的望着天空。 程芷柔这边可忙得不轻，隋家的女眷除了隋老夫人她无法使唤之外，林九娘和隋愿要想吃肉，那是绝对不能闲着的。 她把这两个女人都指挥着去捡柴，张大虎自告奋勇的也要去。导致林九娘和隋愿两人压根不敢偷懒。 分好的猪肉都拿到烧好的开水中洗干净。毕竟是野生的猪，身上也带着不少细菌和寄生虫，要是不用开水多洗几遍，那肯定不行。 程芷柔打算就用最原始的方法煮肉，把切好的猪肉和猪骨头全部一股脑的丢到大锅里。再大火炖它几个小时，即便就只是加点盐，那肉也会很香的。 不过这里的粗盐她实在是吃不习惯，只能自己用积分偷偷的换了点细盐加在里面。 满满的一大锅猪肉，再加上野猪的内脏等等。估计每人分一点都应该够了。 不过有了先前被陈氏出卖的例子，程芷柔并不打算发善心。 毕竟，她跟这些人都不熟。 流放的犯人中佘家人是最后悔的，所以等隋明刚进去的时候，就被佘洪远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而佘晴儿则是在人群里，给彭官爷使了一个眼色。对方会意之后，两人便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话。 佘晴儿声音娇滴滴的，“彭官爷，您说好的这路上要顾着我们全家的。今晚那肉……” 彭老八最近也被这佘晴儿迷的不轻，只不过这几日在山里两人并没有机会亲近。等到了闵州，他可要把前面欠的都补回来才行。 “放心，刚刚那程氏不是说了吗？这肉肯定是先紧着我们这些兄弟的，到时候我再悄悄的藏几块给你就是了。” 佘晴儿要的就是这句话，“那真是谢谢彭官爷了。” 彭老八笑着搓搓手，“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到时候可要把老子伺候好了。” 一个官家小姐，没想到在床上的时候竟比那些妓子还骚。彭老八从来没有这样美妙的体验，所以欲罢不能。 “放心。” 佘晴儿装作无事的又回到了庙里。比起两位庶妹一心想要吃肉的馋样，佘晴儿便显得淡定很多。 “真是低贱的人永远都改不掉身上的那股低贱的气，活该！”佘晴儿毫不避讳的对着两个庶妹就骂。 佘钟灵跟佘毓秀上次被抽了鞭子之后，到今天了全身上下都还火辣辣的疼。 她们真是倒霉，官差的鞭子都打在她们身上了。佘晴儿那个贱人除了破点皮，毛事都没有。 “你倒是金贵，如今都要被饿死了，你金贵给谁看？” “是啊姐姐，难道你看到人隋家吃肉你不馋吗？说不定你心里还在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嫁到隋家去呢。” 第35章 怎么能让矜贵的二公子洗屎呢？ 佘钟灵的这句话，就像是踩到了佘晴儿的尾巴。 她上去就给了佘钟灵一巴掌，“官爷的鞭子你还没挨够是不是？再讲话我撕烂你的嘴！” 佘钟灵被甩一巴掌也不恼，反而好笑的看着佘晴儿。 “被我说中了对不对？生气了是不是？呵呵……” 佘晴儿这才反应过来，佘钟灵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她快速平静下来，阴笑着说道：“等到了流放之地，就让官爷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佘钟灵跟佘毓秀两人一脸不解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佘晴儿冷笑，“你俩姿色不算好，不过充去当军妓绰绰有余。” 果然，佘钟灵跟佘毓秀听到这话脸色难堪至极。全然没有了方才一脸看笑话的模样。 佘晴儿看她俩吃瘪的样子，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扭着腰身来到破庙的外面，看着正在忙碌的程芷柔。 看看，隋家又不止她一个女眷。做饭这种脏活累活，还不是得她一个外室来干吗？ 所以说，人就算是再贱，那都不能去当妾。正妻才是王道，才是一家之主。 佘晴儿这么想，那是完全没有看到隋家林九娘跟隋愿被使唤去干活的样子。 程芷柔翻拌了一下锅里的肉，才半个时辰还不能熟，不过已经有淡淡的肉香飘出来了。 她对着坐在不远处忧郁的隋渊喊道，“隋渊！” 隋渊回过神，还以为是猪肉煮好了。毕竟这女人可是答应要给他一个猪腿的。 他来到程芷柔跟前，假装明知故问，“什么事？” 程芷柔指着地上白花花的猪大肠，“你去把这玩意洗干净，记住，要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外面这个反复洗才行。” 隋渊视线看过去，“什么东西？” “猪大肠啊。”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东西都没见过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矜贵的二公子应该是没见过。毕竟吃这玩意的人比较少。 隋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他理解的那个东西吗？装屎的？ “怎么了？还不快去？” 等了一会，程芷柔见隋渊还站在原地，不禁催促了一下。 “我不去！”隋渊赶紧拒绝，让他去洗屎，那不如让他去死。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报复他，可他没有证据。 “你不去是吧？你的猪腿还要不要了？想要吃肉，那就得听我的。”程芷柔也不想跟他废话。 虽然她也知道让向来矜贵的二公子去洗屎，多少有些为难他了。 但一想到猪大肠的美味，程芷柔压根拒绝不了。 隋渊恨恨的看向程芷柔，感觉这女人就是在故意刁难他。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 “快去吧，这玩意也就闻着臭。等你洗好了我烧了咱们带走，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就有了。”程芷柔语气软下来，催促道。 隋渊一听到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内心终于有些动摇。 他不情不愿地开始烧水洗猪大肠，只是这玩意太臭了，他被命令到隔着破庙几十米的地方干活。 隋渊扯着猪大肠，按照程芷柔交给他的方法找了一根棍子，穿进猪大肠里面再把整个肠子翻过来。 也不知道这猪平时吃的是什么，怎么屎这么臭！隋渊忍不住吐了好几次，胃里的东西吐光了，最后只剩水了。 等翻完了一根大肠，隋渊已经被折磨的额头都出了汗。 佘晴儿看着远处隋渊忙碌的身影，心下里犹豫再三，还是趁人不注意走了过去。 只是在她还没到跟前的时候，便问到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佘晴儿捂着鼻子，强忍着不适，轻轻喊了一声，“隋渊。” 隋渊手上的动作没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佘晴儿不肯罢休，假装不经意的问：“隋渊，我看他们都在吃肉，怎么就只有你在这里干活？” “关你屁事？”隋渊语气极其冷淡。 佘晴儿立刻很是委屈，“隋渊，咱们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不必看不起我，毕竟你又能清高到哪去呢？” 佘晴儿的话，让隋渊多看了她一眼。 “觊觎父亲的外室，呵呵……隋渊，你说这事要是被你父亲母亲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佘晴儿的话刚落地，隋渊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 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佘晴儿的脸，隋渊此刻杀人的心都有。 “管好你的嘴。不然，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隋渊并没有辩解，可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佘晴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就是因为不知道隋渊对程芷柔的心思。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你害怕了是不是。”佘晴儿强壮镇静。 隋渊松了手，很是嫌弃的把自己满手的屎在佘晴儿身上擦了擦。语气轻描淡写：“你跟那个女人一样，都该死。” 佘晴儿顿时脸色难看至极，自从悔婚之后，她时常觉得心有不甘。 尤其是这一路流放，她只要看到有别的女人靠近隋渊，佘晴儿心里就攒着一股嫉妒的怒火。 隋渊长得好看，甚至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放眼整个大禹，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隋渊这般长相的。 佘晴儿想到自己以后，现在是罪籍之身。到了流放之地，若是没有个实力的靠山，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彭官爷那边只是一时之需而已，她得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程芷柔忙着分肉，余光瞟到隋渊和佘晴儿两个。也不知道佘晴儿这个蠢货怎么惹到矜贵的隋二公子了，差点就被掐死。 程芷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程娘子，你笑啥？”张大虎一边大口吃肉，看到程芷柔笑出声，于是不解的问道。 “有肉吃我当然开心了。” “对啊，多亏了程娘子。明明都是同样的步骤和手法，程娘子你做的饭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官差们围在一起吃肉，隋家人也围在一起吃肉，大家好不快活。 吴鹏带着一双儿女，也分到了好大一块肉。他心里感激的很，“程姑娘，真是太感谢您了。” 看着破庙里那些流口水眼巴巴望着的其他犯人，吴鹏感觉自己遇到了一生的贵人。 要不是有程姑娘的照顾，他的一双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36章 关你屁事 “客气啥，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程芷柔丝毫不介意，反正系统让她帮忙她就帮呗。况且她还挺喜欢吴鹏家的两个孩子的，懂礼貌又老实。 隋谦一路上也终于有了新玩伴，现在也不用整天黏着她了。 程芷柔分好了猪肉，自己拿了块排骨一边啃着一边去喊隋渊。 佘晴儿还不依不饶的在这里烦隋渊，气的隋渊真想给这女人嘴里塞一把猪屎尝尝。 程芷柔啃着喷香的排骨，笑吟吟的来到隋渊跟佘晴儿身后。 “哟，你俩说什么呢在这这么长时间。” 虽然明知道隋渊不会搭理佘晴儿，可程芷柔还是忍不住要酸上两句。没办法，人性本来就是这样，她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佘晴儿转身看到程芷柔手里的排骨，以及这人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非常的不爽。 “说什么关你屁事？”她也用隋渊的话来堵程芷柔。 程芷柔也不生气，嚼着喷香的肉咽下去。她对隋渊投去目光，“肉煮熟了，给你留着一个大猪腿呢，不回去吃？” 隋渊一听可以吃肉了，立马甩了手上洗了一半的肠子，快步朝着那边走去。 程芷柔落在后面，把啃干净的一块骨头故意丢到佘晴儿跟前。 “啊呀不好意思，人多肉少，这骨头你可以捡去尝尝味。官爷们都说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 说完，程芷柔没有去看佘晴儿那张被气的猪肝色的脸。 贱人！贱人！佘晴儿气的双手攥紧了拳头，恨恨的在原地剁了几脚。 七八十斤的猪肉，官爷们和隋家人吃饱之后，没剩一点了。 大家都是饿极了的人，逮到一顿就往死里吃。生怕下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隋渊自己啃了一块猪腿，吃的满嘴流油。就连上面的肥肉都被隋渊啃的一干二净。 他以前是不吃肥肉的，总觉得油油的很恶心。可是今天，隋渊觉得肥肉真好吃。 吃饱饭之后，程芷柔又指挥他去洗猪大肠。 隋家的其她人也都被她指挥的，刷锅的刷锅，烧水的烧水。反正除了隋老夫人和隋谦可以休息外，其他人都物尽其用。 隋渊吃的肚子饱饱，一听到又要被命令洗猪大肠的时候，隋渊的脸色都变了。 “我才吃饱的肚子，想让我全都吐出来吗？” 程芷柔抿着唇不说话，但是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好像更管用一些。隋渊猜测了一会，立刻就服软了。 “芷柔，我明天早点起来洗成吗？保证在队伍出发前洗完。” 程芷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要强装镇定，“那成吧。记住你说的话，要是活干不好接下来没饭吃。” 隋渊真是服了，知道这女人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便点点头，“你放心吧。” 程芷柔也不管这些人还在干活，她则是回到破庙里找了个地方眯着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昨晚吃的太饱，又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第二日官爷们起的很迟。 只要官差不发话，那些流放的犯人哪怕是醒太早，也都是希望不赶路在这歇着的。 “大家快起来，再有半日咱们就能到闵州。到时候找个地方歇脚，给你们补充点物资。”牛力胜起来之后，开始吆喝着大部队出发。 他们身上的钱财都被抢走，到了闵州之后他还要去当地县令那里拨款。闵州的刘县令还有一个农庄，先前他们赶路路过此地的时候，刘县令每次都会给他们借宿一晚。 张大虎很开心，“首领，你跟那刘县令交情匪浅。咱们这次到了闵州之后能多歇两天吗？” 这一趟押解真是史无前例的累人和危险，搞得大家都身心俱疲的。 不要说犯人想休息了，官差们也很想休息。 “你想什么呢张大虎？看给你美的。”李壮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最看不起这厮平时在老大面前刷存在感的样子。 牛力胜虽然没答话，可心里也在默默的盘算此事。 朝廷上给了四个月的期限，若是路上遇到突发事情，可延迟十日。但这一次他们遇到的事情太多，若是再往后顺延几日也是在情理之中。 看来到了闵州之后，还要书信一封上京说明事情原委。 流放的犯人出了破庙，隋家排在最后。程芷柔眼尖的发现昨晚吃过的那些骨头此刻都没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隋明道出了原因。 “昨夜你休息之后，他们便有人出来把吃剩的骨头捡走吃了。还有那一锅煮肉的汤，我见他们可怜，便分了些。” 就算是不分，那些汤也是要扔的。着实浪费了。 程芷柔没有多问，她忽然想起她的猪大肠宝贝来。立刻开始寻找，“隋渊呢？他人呢？” “二哥在那，他回来了。早上二哥很早就出去了。”隋谦指着不远处说。 果然，程芷柔看到隋渊端着锅，锅里白花花的都是肠子。他正一脸嫌弃的往这边走来。 隋漾知道二弟从昨晚到现在受苦了，便主动接过来承担了这体力活。 他心里也纳闷，这玩意能吃？ 林九娘跟隋愿压根受不了这个臭味，纷纷躲到一边去。 “程氏，你让我二哥洗这玩意，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隋愿深深的怀疑，程芷柔是居心叵测。 程芷柔点点头，“那是当然啊，我不仅让你二哥去洗猪屎。现在你大哥还得背猪屎，咋样？” 隋愿被起得要死，林九娘更是激动的声音都拔尖了。 “你你你……别以为你会点厨艺了不起！隋漾跟隋渊那可都是我儿子，你少打他们主意。” 林九娘已经做好战斗状态，组织好语言该如何回怼程芷柔了。 没想到程芷柔笑着点点头，“那好啊，我不做饭你们都可以等着饿死。正好少张嘴吃饭。” “说什么呢？要死也是你死。”林九娘气得不行。 隋漾看到之后，赶紧拦着，“娘，我可是你的儿子。我做这些是为了咱们隋家，也不是为了个人。” 这些肠子既然程氏会做，那还能不给他们吃吗？怎么说也是出了力的。 “娘，我也是。”隋渊向来话不多，这个时候接话好像是故意在气程芷柔似的。 第37章 一家子的白眼狼，才不管你们死活 程芷柔：行，这可是你们说的。等到了闵州，她绝对不会管隋家一家子死活。 隋谦好像感觉了家里人在站队似的，赶紧丢下吴心悦和吴狗儿，跑到程芷柔跟前牵着她的手说：“娘，谦儿听你的话。跟娘是一条心的。” 程芷柔心里总算好受了些。看吧，儿子还是亲生的好。 隋漾跟隋渊都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大直男一个大腹黑，一个比一个不如！ 流放的队伍在官差的催促之下，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闵州。 大家都很兴奋，因为闵州看起来就很大就很热闹。怎么说这次的待遇也比在云集镇那里要好一些吧。 偌大的队伍走进城里，沿街两边都是叫卖的喊声。那些熟食铺子，包子面食铺子里散发着香味，看得犯人们直吞口水。 若不是害怕官爷的鞭子，他们恨不得上前抢了就吃。 那些做生意的商贩看到流放的队伍，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新奇。看来是已经习惯了这些。只不过遇到这些犯人后，那些百姓纷纷避让着走。 牛力胜直接让张大虎和李壮带队，先把犯人带去城西的庄子上。而他则是要去府衙去见刘县令。 押解的官差虽然官职不大，但至少那是京城来的。当地的县令要是遇到流放的官差，那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 毕竟，做官的名声最重要。这些官差常年在天子脚下，要是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又要出了城，到时候可遇不到这么繁华的集市了。程芷柔现在有钱，就是没机会花。 她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便试探着走上前，跟张大虎说：“张官爷，我能在城里买一些粮食吗？” 张大虎还没开口，李壮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买什么买？首领让我们尽快去庄子上安顿下来，你想拖慢我们的队伍让大家吃不了饭？” 这么一说，程芷柔可就成了罪人了。 这些犯人谁不等着去庄子上吃饭呢，你隋家是吃饱了，不管别人死活啊？ 程芷柔慢慢解释，“李官爷，我哪里敢。我的意思是你留一个官爷跟我一起看着我，或者我自己去城里也行。到时候我自己去庄子上。” “那可不行！万一你跑了什么办！”李壮压根一点不相信这女人。 “我儿子都在这呢我跑啥啊。”程芷柔无语。 张大虎摆摆手，“去去去，程娘子你赶紧去。肖竹，你留在这跟程娘子一起进城吧。等程娘子买完东西，你再带她去庄子上。” 叫肖竹的官差抱拳领命，“好的，虎哥！” 程芷柔对这人有印象，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就干押解流放犯人的活计，毕竟其他官差都是三十多岁的。 这就显得肖竹又嫩又小，平日里也被格外照顾。 “张大虎，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吧？”李壮气的要死，感觉张大虎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首领说的是让他俩一起带队，那就谁都不比谁高一等。凭啥在程氏这件事情上，张大虎就要一个人做决定。 “那这事也轮不到你做主吧？”张大虎反问，“程氏帮了咱们这么多，要是首领在的话也肯定会同意的。首领向来很讲义气。” 这么一说，其他官差都觉得李壮反应有些过了。就算看在昨晚吃猪肉的份上，也应该给程氏开个后门。 肖竹年龄小不懂事，赶紧上前说：“程娘子，咱们赶快去吧。早去早回不就行了。” “大虎哥，车上的那些狗皮交给我。我拿到城里换些银钱，补充点物资。” 张大虎一听觉得再好不过，“还是你小子机灵，你不说俺都忘记这回事了。”这些狗皮可是他们费了好些力气剥下来的，不管卖多少银子用来喝酒总够的吧。 肖竹扛了一捆狗皮，程芷柔谢过张大虎之后就进了城。 路上，她简单地跟肖竹聊了一下。才知道这孩子十五岁，父母双亡，他是跟着祖母一起长大的。 张大虎是他的远方亲戚，他能够谋到这份差事，也是张大虎在其中帮忙。 肖竹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感激。 “程娘子，您要去采购什么？我来帮您。”肖竹说的非常客气。 程芷柔哪敢让肖竹这么一刻不离地跟着啊，她空间里藏了这么多银钱，要是花的时候被看到，难免会引起怀疑。 何况，她这次要买的东西并不少。一路上吃的用的，她都要采购齐全。 “肖官爷，您太客气了。出来一趟不容易，你赶紧去把皮子卖了换钱吧。咱们分头行动，一刻钟之后在城门这里汇合吧。”程芷柔提议。 “那行，程娘子那你小心。”肖竹爽快答应，一点都不担心程芷柔会私自逃跑。 二人分开之后，程芷柔率先来到了粮店。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正式的购物，所以对于物价这一块也不是很有概念。 粮店的门口挂着：白米十文一斤，粟米六文一斤，糙米四文。还有一些白面黑面什么的，都注明了价格。 程芷柔果断买了一百斤白米，两百斤粟米。糙米她就不考虑了，吃了太拉嗓子，她受不住。还有白面她也买了一百斤，毕竟白面可以蒸馒头擀面条，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买完了这些，程芷柔又来到了菜场，她买了一些土豆白菜萝卜这些能保存久一点的食物。还买了两口大缸用来盛菜，又买了两个锅用来做饭。 此外，因为天气温度较低，她还储备了一些肉类。 隋家只有一个独轮车，那肯定是放不下这个东西的。所以程芷柔又在集市上买了一辆板车，需要靠人力拉的那种。也不贵，就五十多文而已。 买完这些，连一百两银子都没花到。一想到小金库那些数不完的金银财宝，程芷柔第一次体会到有钱不能花的痛快的那种难受。 她又赶到了布庄，在里面买了许多成衣，一人两件袄子那肯定是有的。还有马上开春之后，大家肯定都要换上薄衣。还有脚上穿得鞋子，他们现在只能穿粗布鞋，压根不禁磨。得多买几双备着才行。 这一路走来，最辛苦的便是脚了。谁的脚不是磨破了皮起了泡，出了血后还要咬牙坚持着。 除了给隋家的人采买这些之后，程芷柔还特地照顾到吴鹏和他的一双儿女。顺带着也帮他们买了一些。 第38章 程氏有钱 等买完这些，板车上已经堆了好些东西。 程芷柔还不甘心，她把板车的绳子套在自己肩膀上，拉着一车子采买的东西又来到了草药铺。 此去一路西北，听说那边黄沙漫天，物资也匮乏得很。这一路上生病什么的不可避免，所以程芷柔买了一些常用的药材先备着。 生活上所用的东西差不多都齐了，程芷柔眼看着快要到约定的时间，便拉着板车朝城门口走去。 肖竹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了。他卖了皮子，总共卖了二十两银子，看上去开心得很。 他用这卖皮子的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些好酒，到时候回去给其他官爷们尝尝。 闵州酿酒远近闻名，来到这里若是不尝尝当地的美酒，那等于白来。 肖竹心里美滋滋的，在看到程芷柔费劲的拉着板车来的时候，差点被程芷柔这高效的囤货能力惊呆了。 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娘子，这都是你买的？” 程芷柔拉着车子停在肖竹跟前，不好意思说：“久等了肖官爷，实在是家里这次被抄的太急，一家子出来之后什么也没准备。” “我们这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这些吃的用的，那根本受不住啊……” 肖竹心里自然很清楚，原先他押解流放犯人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先前做官被抄的。这些人身上多少有些体己，不买东西，不贿赂官差，很难活着走到流放之地。 但是像程娘子这样花得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个。 “理解，理解的。”肖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又没花他的钱。 程芷柔拉着一板车物资来到了闵州西城的一个别庄。这个庄子的产业就是刘县令名下的，各方面看着都还不错。 完全可以媲美现代版的农家庄园，还是有钱人才能去得起的那种。 这一次流放的犯人都开心得很，从进到庄子里就迫不及待，蠢蠢欲动。这么好的地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听说晚上不仅有房间住，吃食上面也不会差的。 官差们来到这么好的地方，那心里也开心得很。不过他们还是板着脸，严肃地叮嘱：“你们都听着，在这里不允许偷东西，不允许到处乱跑。若是被发现，鞭子伺候！” 犯人们都被分成十人一组，去了对应的房间。隋家人因为官爷们的特殊照顾，很幸运的一家人拥有一个房间。 虽然又要面临男女睡在一个屋子，但那也比其他人条件好多了。 程芷柔跟肖竹回来的时候，犯人们这边刚刚被安顿好。 张大虎看到程芷柔拉了这么一板车货物回来，吃惊的程度不亚于肖竹。 “程娘子，你怎么买得了这么多东西。” 程芷柔尴尬的笑了笑，“多亏官爷们抬爱，我这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身上的一点体己不换成这些吃的，留着也没用。”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好不好走，有粮食在身上总归是更有底气些。” 张大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他今天一定要跟首领提议这次物资多储备一些。万一后面又迷了路或者怎样的，有钱没地方花也没用啊。 “程娘子说的有道理。” 李壮这个时候也出来，他在看到程芷柔身后采买了一车子货物之后。那眼睛里的嫉妒几乎要冒出火星来。 不过就是低贱卑微的犯人而已，竟然有这么多钱！早知道这样，他无论如何都要让隋家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把银子交给他。 “程娘子，你们隋家的房间在那边。”张大虎指了前方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跟程芷柔说。 程芷柔谢过之后，拉着板车赶紧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被其他流放的犯人看到。 佘家的两姐妹就看得清清楚楚，那股嫉妒、羡慕的感觉让两人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晚上她们虽然分到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可跟隋家板车上的那一大包肉比起来，白面馒头也不香了。 佘钟灵恨恨地推开门，故意拔高了嗓音回去跟柳氏说：“娘，你都不知道程家有多少银子呢。他们这哪里是来流放的，就是来住家的。” “姐姐说的对，刚刚程将军的那个外室。买了好大一车子粮食，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佘毓秀也跟着说。 柳氏听了立刻就明白了，心中难免嫉妒。 “怪不得死活要进城，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佘晴儿在听到两个庶妹讲话之后，早就偷偷的出去了。她倒要亲眼看看隋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程氏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隋家这边，隋家一家子出来之后，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满车的货物，就连一向咋呼的隋愿，此刻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隋明知道程芷柔有钱，所以眼底里没有多少震惊，但是这事总要给到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隋明咳嗽了一声，“程氏把自己心爱的金簪子给当了，买了这些吃食。大家以后可要念着程氏的好，莫要受了别人的恩惠还要恩将仇报。” 这话，就差报隋愿和林九娘的名字了。 林九娘心里不甘，不就是金簪子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以前她在府邸里做夫人的时候，金簪子多的能插满整个头。 她不过就是家里被抄之后，没来得及带走罢了。 想到那些被收缴的金簪子以及漂亮的首饰，林九娘的心都在抽抽的疼。 不过……这贱人金簪子是藏哪的？竟然没有被那些当官的收走？ 程芷柔看出了其他人的疑惑，于是便接着隋明的话继续往下讲，“我身上也就这么一件值钱的首饰，要不是藏在隋谦孩子身上，怕是也要一点都留不住。” 林九娘心里这才好受些，这贱人真是机灵，她当初怎么没想到？ 就在此时，佘晴儿讨厌的声音传来，“哟，程氏就算是当了心爱的首饰，都要给你们隋家一家子买粮食。程氏当真是对隋将军爱得深啊。” 程芷柔：？？？她要撕烂这贱人的嘴。 林九娘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顿时又不淡定了。 第39章 我买的物资谁都别想动 她怒气冲冲地看向佘晴儿，“怎么？难道柳氏不对你爹爱得深吗？不然，怎么会给佘家生下两个女儿。” 林九娘这话可算是恶毒，一方面说了佘晴儿的母亲方氏管教不严，能让一个妾室生下两个孩子。另外一方面纯属膈应佘晴儿，想必有妾室和她的女儿在，他们这个正房的日子也不好过。 “咱们快把东西搬进去吧，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隋愿不想看到佘晴儿那嫉妒丑恶的嘴脸，便提醒道。 程芷柔冷眼看着这一切，隋愿这样说她心里明白的很。无非是怕她不把这些吃的喝的分给她，所以想献点殷勤。 不过考虑到这人先前对她的态度，程芷柔也不打算给她留面子。 “不劳您这个千金小姐动手，这些粗活我一个人能搞定。”程芷柔挡在板车跟前，压根不让隋愿动手。 隋愿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气哼哼的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没想到程氏这个贱人这么不给她留面子，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简直、简直就是故意的，可恨之极！ 林九娘也很不服气，嗓音都尖细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车子的吃的用的，没有我们的份？” 程芷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母女二人，纠正道：“不是你们。是没有你跟隋愿母女二人的份。至于其他人嘛……人家干活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像你俩，每次都要催着干活，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林氏，你扪心自问看看，这一路没有我你都饿死多少回了，你对我心里有一点感激吗？” 程芷柔说的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可还没圣母到大方的分享自己物资的地步。 谁不干活，谁就没有饭吃。谁跟她过不去，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反正系统只说了让她保护隋家一家子平安到目的地，林九娘和隋愿只要不死就成。 林九娘真是又气又委屈，程氏一个外室，先前给她作了多少事多少麻烦。竟然还想让她原谅？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程氏！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他们将军府压根就不会被流放！ “呵，程氏你现在到底是跟先前不一样了。从前在府邸的时候你可是恶毒的很，却每次都要在老爷和外人面前装一装。”林九娘一阵冷笑。 “你现在倒好，装都懒得装了。” 隋愿心里也愤愤不平，“不给就不给！你以为我们稀罕啊，我自己也可以找吃的！” 程芷柔压根不在意这二人说了什么屁话，她就是要给这母女二人一点教训。 隋漾跟杜芸汐站在最后面，两人脸色都有些尴尬，长辈的事情，他们很难插手。隋老夫人几次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隋明知道程芷柔的为人，也知道林九娘的品性，所以这会子劝谁都相当于是在火上浇油。说来说去，这个事情二人谁都没错。 要错就错在他当初做的决定上。 已经错到了现在，最坏的结果莫过于此。隋明忍了忍，并不打算说出程芷柔和隋谦的身世来。 佘晴儿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同时心里也挺佩服程芷柔的勇气的。 她好笑地看向林九娘和隋愿，“还以为自己可以占便宜呢，原来是自作多情。” “关你什么事！你再说信不信我打你？”隋愿即便被程芷柔下了面子，但依然不影响她怼佘晴儿。 这人就是犯贱还是怎么的，怎么非得往他们家这边凑？跟个苍蝇似的，烦死了！ 佘晴儿见好就收，再呆下去，恐怕隋愿真的要来打她了。 现在她就一个人，打起来可落不到什么好处。 等佘晴儿走了之后，程芷柔才把采购来的物资开始慢慢往房间里搬。 隋家的三个男人自然也跟着一起搬东西。这些粮食要是放在外面，肯定会被偷，即便是拿到了房间里，晚上也要有人轮流值夜。 在这庄子里住着，条件稍微要好一些。中午的时候就有当地的衙差过来给他们这些犯人分粥，一人可以分到一碗黏糊糊的粟米粥。 这可是他们这么多日以来，吃得最好的食物了。 排队的时候官差就拿着鞭子在旁边看着，谁要是不老实安分，谁就别想吃饭。 所以队伍里那些爱挑事的几个刺头，都老老实实的排队。饿了这么多天，他们的确也没力气再挑事了。 隋家一家人都排在一起，官差是按照人头来分粥的，每个人都必须得到场才行。 所以即便是隋老夫人，也得拿着碗来排队。 程芷柔这才看到前方站着的刘县令和牛力胜，两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有说有笑的。 犯人们分了粥赶紧到一旁喝掉，生怕慢了慢就被会被抢走。有些犯人没吃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官差面前的大桶。 轮到隋家这边打粥的时候，程芷柔很明显的感觉到牛力胜跟刘县令说着什么。 她抬眼看过去，发现刘县令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这边看来。不知怎地，程芷柔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再去看隋明的脸色，也有些不一样。 程芷柔压下心里的疑惑，领了粥之后快速回去了。 除了隋明，隋漾的脸色也有些异样。 “爹，咱们现在都这个样子了，那刘县令不会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吧？”隋漾心里有些担忧。 要是他一个人在这，那没啥可怕的，十个刘县令也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这拖家带口的，总要先保护家人的安全。 隋明摇摇头，“这人向来心眼极小，咱们可要小心一些。” 说起隋明跟刘县令的纠葛，那还是几年前。他们军队有一批粮草就是在闵州被拦截下来，据说就是这个刘县令故意拖延。 隋漾当时年轻气盛，率军回京时，特地经过闵州把刘县令教训了一顿。 父子二人是最后回到屋子的，一人一碗粥，大家都喝下了肚。 吃过饭的犯人一般都是躺床上睡觉，只有隋家一家子被程芷柔使唤着继续干活。 她给每个人都先派发了任务，唯独留下了林九娘和隋愿。当然，还有一脸不情不愿的隋渊。 第40章 白菜猪肉馅饺子 隋渊一脸阴冷，把程芷柔塞到他手里的一根萝卜丢了出去。 “我不会。”这萝卜怎么洗，这不干干净净的白萝卜吗，还有必要再洗干净？ 隋渊觉得程芷柔就是在故意使唤他，见不得他闲着。 程芷柔已经见惯了他耍小脾气，也没给他好脸色。 “你不会可以学，让你大嫂教你。” 杜芸汐心疼的把地上的萝卜捡起来，看着这边火药味厉害，便赶紧过来缓和。 “对对，隋渊你跟你大哥一起打水。这么多萝卜得多需要几个人洗才行，不然忙不过来……” 杜芸汐讲话那是真的，她看着两大麻袋的萝卜，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呢，人多力量也大点。 隋明跟隋谦一起被使唤去洗白菜，隋老夫人看到孩子们在干活也不好意思闲着，也跟着一起去了。 吴鹏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看到这么多活要干，也自告奋勇的出去打杂。 程芷柔清点完货物，看到隋渊还生气地站在这里。 她白了隋渊一眼，“还不去？没有萝卜晚上怎么煮猪大肠？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隋渊想起自己洗完的那些白花花的肠子，刚喝下去的一碗粥差点又吐出来。 好，他倒要看看这死女人能把那玩意做出什么个花样来。隋渊咬咬牙，抬脚往外走。 还在屋子里的林九娘和隋愿看得一愣一愣的，隋愿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这还是她那个难搞让人害怕的二哥吗？她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敢用这种语气跟二哥说话。 林九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咋说，这程氏真有手段，能让她这个雷打不动的儿子听话。 程芷柔看到林氏母女愣在原地的样子，压根不打算搭理她们。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买的白菜萝卜她想腌成小菜，这样更能保存久一点。天这么冷，要是都这么放着肯定都要冻坏了。 新买来的铁锅还要刷一刷，不然做饭的时候会有一股子铁锈味。 程芷柔拿起一口大锅，扛着就要出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隋愿的声音。 “程氏……”隋愿有些难以启齿。 程芷柔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我跟我娘也能干点活，你看给我们分配些什么。”隋愿不情不愿的说出这些话，她真是觉得自己犯贱还是怎么的。大家都去干活了，要是她不干没饭吃怎么办。 程芷柔早就知道这俩人会这样，故意治一治她们的。 “想干活？”程芷柔问道。 隋愿和林九娘咬牙点头，心里是极其不情愿的。 “想吃饭？”程芷柔又问。 林氏母女又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们是自愿的。 程芷柔笑道：“那好啊，这次可是你们自己要求要干活的。要是再唧唧歪歪，以后都别干了，等着饿死吧。” 林氏母女脸色难看的很，二人谁都没说话。 因为，要让她们不骂程氏，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你俩把这个锅，以及那两个缸都抬出去刷干净。”程芷柔把手里的锅递给了隋愿。 隋愿一个姑娘拿着那口铁锅着实吃力，不过她没叫苦，艰难地给拖出去了。林氏则是拿了块破布，去擦外面的两口大缸。 程芷柔把活都分配出去了，开始忙着一家人的晚饭。 今天她买肉的时候，特地让杀猪匠给她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晚上她打算给全家包一顿猪肉白菜的饺子。 隋家自打被流放以来，每个人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短短数日，就好像吃了一辈子的苦似的。 程芷柔也是心疼隋谦，小小的年纪在他面前从未喊过苦。反而还时常安慰起她这个当娘的，说要一辈子保护他。 程芷柔心里感动极了，看吧，有男人也没啥用。还不如有个体贴的好儿子，这才是王道。 程芷柔前世上班的时候，也偶尔自己下厨做饭。日常的家常小菜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这次她买了白面，便尝试着开始和面擀皮。 剁肉馅其实需要体力活，程芷柔果断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隋家老大隋漾。 隋漾虽然是个直男，在感情上的事情程芷柔没法评价，可在干活上，她觉得隋漾就是一把好手。 一下午的时间，隋家没有一个人休息的。以至于其他流放的犯人看到，都纷纷猜测隋家一家子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这也不怪，毕竟隋家那一车子的物资，看到的人很少。 一家子忙完之后，临近傍晚的时候便围在一起包饺子。这么多人，其实只有程芷柔一个人是会包的。 她坐在最主位，开始给大家示范如何包饺子。 一大家子也就只有杜芸汐跟隋谦学的还行，包得饺子还像个样子。其他人包的压根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 吴鹏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估计以前在家里也是不做饭的，包的饺子也不太行。 程芷柔尽量让自己忽视那些奇形怪状的面团，等到包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喊来隋谦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隋谦很是开心地跑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身手还跟着官差张大虎。 “程娘子，这娃娃说你们在包饺子，我便来看看。”张大虎向来是有啥说啥，流放的犯人还能在途中包饺子，他也是头一次看到。 还挺新奇的。 程芷柔站起身子，笑道：“张官爷，待会这饺子煮熟了你带给牛首领他们也尝尝。” “之所以让您亲自走一趟，主要是顾及到外面其他犯人。人多眼杂，保不齐会出事。” 张大虎立马点头表示了解，这么香的饺子，但凡出了这个门估计都要被哄抢一空。可他就不一样了，谁敢在他这抢东西？ 程芷柔熟练的煮了饺子，一锅没有煮下，便又煮了一锅。 在等待的空隙，张大虎才看到隋家这个屋子里真是堆满了吃的。光是那些萝卜白菜他都看的眼花缭乱的。 乖乖，这跟走进菜市场一样。 程芷柔盛了一大碗饺子，交给张大虎，“张官爷，这个你们带回去先吃。那边锅里还煮着猪大肠，时间要久一些。等熟了之后再喊您。” 第41章 猪大肠也有人抢 张大虎捧着满满一大碗喷香的饺子，笑得都合不拢嘴。 虽然他们晚上也会有好酒好菜，但这碗饺子实在是太馋人了，他吞了吞口水，“好嘞，谢谢程娘子了。” 张大虎前脚刚走，隋家人就立刻关了门。大家看着满满一锅的饺子，馋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吴鹏家的吴狗儿和吴心悦，也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程芷柔一人分了一个碗，这碗是竹子做的，不容易摔碎。最重要的是便宜，才两文钱一个。她给隋家还有吴鹏家的三个一人都买了一个。 虽然看着不好看，但闻起来还有竹子的清香。 三个小孩子是最开心的，吴狗儿端着一碗饺子，忙不迭地捏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结果因为饺子太烫，一个饺子在嘴里转了几个圈才吞下去，压根没尝到什么味儿。 “呜呜呜……爹……”吴狗儿没用的哭起来。 隋谦跟吴心悦两个抱着碗哈哈大笑，“狗子，你这叫啥。猪八戒吃人参果，食而不知其味啊。哈哈哈……” 吴心悦也跟着拍手，糯糯的配合，“狗儿哥，小猪猪吃果果……”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一顿饺子吃下去，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肚子吃饱了，心里的怨气也就没有这么重了。 晚上的时候，林九娘和隋愿还主动的烧起了热水。大家都很久没有洗澡了，原先白净的脸都灰扑扑的。 尤其是生了冻疮的脚，要是不清理干净恐怕会滋生细菌。到时候伤口感染只会更加难受。 隋家毕竟一家子都在，女眷们洗漱的时候，男人们自觉的都出去了。 林九娘和隋愿烧了水，虽然没有说要带程芷柔一起用，但二人留在锅里的半锅水足以说明一切。 程芷柔也没多问，自觉地盛了水开始洗。 隋谦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这么多男女之分。她先给隋谦洗漱了一下，从他小小的身子上搓出不少污垢来。 尤其是那个又脏又油的头发，因为太长都打了结。程芷柔怎么梳都梳不开，还给孩子疼的哇哇乱叫。 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剪刀给隋谦的长发全剪了。又用香皂反复搓洗了三遍才结束。 这么一番操作给林九娘和隋愿，还有杜芸汐三个女眷看呆了。 隋愿不可置信地瞪着大眼睛，“程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你怎么给隋谦把头发剪了。” 程芷柔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够接受她的想法和做法，“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是他娘，我可以做主。” 有什么不对吗？ 隋愿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毛病啊。 隋谦倒是开心的很，觉得自己脑袋瞬间轻了许多。 “太好了，这下头上就不能长虱子了吧。”先前因为长时间不洗头，隋谦的头上长了许多虱子，真是一捏一个咯吱响，给程芷柔恶心得不行。 隋家的女眷个个清洗完了之后，都觉得身上舒坦了许多。 隋谦不愿意出去，而是跑到炉子旁边蹲着好奇的打量。 “好香啊，阿娘，这肉熟了吗？” 程芷柔刚刚太过专注于给隋谦擦洗，以至于她都忽略了炉子上还煨着大肠炖萝卜。 为了尽量压下大肠的臭味，她还在系统里兑换了一些调料。看着一锅色泽诱人的大肠，想必味道也还不错。 炖肉的香味不仅弥漫了整个房间，甚至还飘到外面的院子里。 惹得其他犯人连觉都睡不着，纷纷好奇的围在隋家的屋子外观看。隋明带着两个儿子压根拦不住这些人。 “隋将军，你们这屋子里到底在做啥，咋就这么香。” “刺溜，傍晚的时候俺就闻到了。还以为这么久没吃肉馋的，出现幻觉了嘞。” “隋将军，你们昨日刚吃过肉。不如今天赏俺两口尝尝吧。” 犯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了吃口肉，都对隋明说着恭维的话。就连旁边的隋漾听得也尴尬的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隋渊始终一脸淡漠的样子，在看这些犯人的时候，心底升起一股厌烦。 “都在这喊什么，我们吃不吃肉关你们屁事。” 这话说的，丝毫没有给其他犯人留任何面子。 王大跟张三可就忍不住了，他们上次抢过隋家的一块肉吃，尝到了甜头。 王大便起哄道：“不给是吧？不给我们就抢！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们几个不成？” 张三也跟着吆喝，“兄弟们，别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冲进去！谁抢到就是谁的。这玩意吃进肚子里，他还能给你扒出来不成？” 这话说的毫无问题，其他犯人一听，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大家跃跃欲试的一起往前冲，隋明带着两个儿子压根拦不住。 就在此时，屋子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程芷柔率先走出来。她堵在门口，关紧了背后的两扇门，沉着脸呵斥：“我看谁敢来抢官爷的粮食！” 王大顿了一下，压根不信，“什么官爷的粮食？少拿官爷来唬我们！” “就是，你说是就是了？我们抢来吃进肚子里，还能拿我们怎样？” 王大直接怼道程芷柔跟前，后面的犯人直接推拥着就上来，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危难之际，张大虎及时赶到，他扬着鞭子一鞭子甩下去，厉声呵斥：“都干什么呢你们？想造反是不是？” 肖竹跟在后面，手里也拿着鞭子。只不过他没有往犯人身上抽，而是一鞭子抽到了旁边的地上，“吧嗒”一声响亮。 犯人们对鞭子天生恐惧，顿时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王大和张三还挺不服气，毕竟以前当刺头惯了，头铁。 张大虎就知道二人难搞，所以又厉声呵斥：“王大，张三，你俩要是再搞事情，就留在闵州的水牢里。不用去流放之地了。” 二人一听水牢，脸色突变。这才不情不愿地抱头蹲在地上。 就算去边疆又累又辛苦的采石，那也比在水牢里呆着强。 听说那里常年不见天日，阴暗潮湿，是个人都活不过一个月的。 张大虎话音刚落，牛力胜便跟刘县令也走了过来。 第42章 被侮辱的隋家一家子 牛力胜一看场面不对，便指挥着官差全部把这些犯人都赶回去。要是再有挑事者，直接当众打死。 那些想占便宜的犯人，不仅肉没吃到，反而白白挨了一鞭子。 刘县令的视线从隋家人身上扫过，不知何意的询问：“牛首领，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提供了这个庄子给犯人留宿，可是这一家子也太会惹事，本官怕是担待不起。” 大家都是人精，牛力胜立刻领悟刘县令的意思，介绍道：“县令大人，这位便是隋将军隋明，后面这些乃是隋家的家眷。” 其实白日里牛力胜已经跟刘县令介绍过了，也有可能是当时人多，牛力胜觉得刘县令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然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可刘县令压根不买账，“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既然抄了家流放，那就都是罪籍之身。” “这一家子也太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白住了我的庄子不说，还在我庄子上生火做饭。”刘县令冷哼一声，“我这庄子里一草一木都金贵的很，要是烧坏了他们可赔不起。” 牛力胜虽然觉得刘县令小题大做，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这隋家先前是不是跟刘县令有过节还是怎么滴，现在有点被针对的意思。 “我们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让隋家一家子搬出去。”刘县令的话刚说完，跟在后面的小厮便扬声说道。 那高傲的态度，压根不把隋家一家子放在眼里。 牛力胜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刘县令，隋家一家子都是我这次押解的犯人。他们不住这里，能搬哪去。” 牛力胜想让刘县令看在二人的交情上，不要计较今天这事。可刘县令像是急需出这一口恶气，揶揄道：“牛首领，本官就是考虑到他们是你押解的犯人，所以给他们安排了其他住处。” “什么住处。”牛力胜不解地问。 旁边的小厮再度开口，“出了门往前再走个三公里，便是我们县令大人的马厩。既然是罪籍之身，何来的资格住房间呢？” “这……”张大虎脸上有些为难，在牛力胜和刘县令之间来回看了看。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倒是站在一旁的隋明抱拳道：“牛首领，既如此，那我便带着一家子去那边是了。” 可怜隋家人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住上房间，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没想到现在全家都要被赶去马厩，跟一群牲畜在一起。 隋漾都快要被气死了，看向刘县令的眼睛里都冒着怒火。要不是他爹先前时刻叮嘱，他恨不得上前掏死这个小人。 我呸！还一方县令呢，心眼比针鼻子还小。 程芷柔倒是没问什么，因为她白天就看出来不对劲。搬出去也好，省得在这里那一锅肉还要被其他人惦记。 看着隋家开始收拾东西，刘县令才满意的离开。 张大虎故意落在了最后，很是歉意地来到程芷柔跟前，“程娘子，这……实在是事发突然，俺也不知道那县令是咋回事。” 看着张大虎有些内疚的样子，程芷柔反而安慰起他来。 “张官爷，我们住哪其实都一样。这些肉我们一家子也吃不完，给你盛点拿去尝尝。” 一锅猪大肠，程芷柔给官爷们分了一半。剩下的她打算等搬完了东西，都拿给隋家人当夜宵吃。 日子已经过得如此艰苦了，不吃饱点怎么行。 白天搬进来的东西又得重新搬回车上，隋家一家子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吴鹏带着两个孩子也要跟着隋家一起，即便是有房间也不住了。 隋愿忍不住眼泪哗哗流，她想住房间想睡在床上，天知道她都多久没睡床了，呜呜…… 林九娘的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咒骂：天杀的县令，干这种缺德事也不怕遭雷劈！ 一家子在去往马厩的路上，隋明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怎么了，一大家子在听完之后都默默地没有作声。 拖着这么多行李，大家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刘县令所说的马厩。带路的人随便指了一个草棚，让他们在那休息，便高傲地离开了。 这几天没有下雨，草棚里铺的稻草还是干的。程芷柔选了一个位置，指挥着隋漾把板车拉进来。 毕竟上面还有她买的物资，可不能受一点损伤。两口大缸里还有她今天腌的咸菜，也要保持好温度才能更好地发酵。 等大家各自找好了位置，程芷柔把那锅还热气腾腾的大肠端了出来。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一家子都已经够惨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都看开点，吃点大肠炖萝卜，好好享受当下。”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晚饭大家一人吃的那一碗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早就已经消化完了。 走了这么久的路，还真的有些饿了。 隋渊丝毫不客气，率先端了碗去盛猪大肠。 他倒是要尝尝，装了猪屎的大肠到底有多好吃。原先京城里最好的厨子，都没把这玩意做得有啥特色。 其他人即便是再不开心，那也没有到跟食物过不去的地步。 众人在尝了一口美味的猪大肠后，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程娘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吴鹏一边吃，一边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芷柔，等到了边疆你可以开个酒楼了。”杜芸汐也跟着夸赞。 饶是向来挑嘴的隋渊，也不禁说道：“下次吃是什么时候？要是有白米饭配着那就更好了。” 隋愿跟林九娘，还有老夫人一开始还不敢吃，但是看到其他人的反应之后，便也跟着默默吃起来。 夜深人静，今晚的天空虽然没有星星，可隋家一家人的心中都充满对未来的希望。 大家席地而眠，程芷柔心里装着事情却怎么也睡不着。 而另外一边，隋渊也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夜色。 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从彼此的动作中似乎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第43章 去你的金贵的庄子 程芷柔跟在隋渊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两百米远，隋渊才停下脚步。 “你做什么？”黑夜中，隋渊的声音凉凉的，比夜里的寒风还要冷。 程芷柔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做什么？” “放火。”隋渊说完，便按照原路返回庄子。 程芷柔并没有阻拦，因为她也有此想法。那刘县令不是说他庄子一草一木都金贵吗？那她就把这些精贵的玩意烧个精光。 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向来有仇必报。 隋渊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十足的大反派。 两人在一起去纵火烧庄子，谁也别说谁黑心。 “我看刘县令今天带了不少衙差过来，现在庄子那边肯定有人守着，你怎么放火？”程芷柔跟在后面加快了脚步，没走多久便累得哼哧哼哧的。 看来这具身子恢复的还是不行，比她之前的体力可差远了。 “松针的树枝。” “什么？”程芷柔没听清楚，急切的又往前赶了几步。 隋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二人是同伙的份上，他真是懒得解释。 “来的时候，庄子外面有许多松针树。” 程芷柔这才明白，也不知道刘县令为什么要在庄子的周围走种上大量的松针树。 不仅如此，就连庄子里也种了许多。 难道这狗县令在学前人搞什么高风亮节那一套？ 程芷柔琢磨了好一会，也猜不透。不过隋渊的主意的确很妙，松针因为有松脂所以燃烧起来速度会非常快，庄子里这么多松树，一旦烧起来怕是捂都捂不住。 那刘县令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种满了松树是在自找死路。 因为按照隋渊的性格，那可不仅仅是放火烧庄子这么简单。八成就是为了去要刘县令的狗命。 不过她也担心会伤及无辜，毕竟还有押解的官差们呢。 二人重新来到庄子外面，程芷柔把怀里的火折子递给隋渊，“咱们先说好，你放火归放火，可不要伤着官差他们。” 隋渊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面上冷笑，“怎么？他们难道不该死？” 程芷柔被隋渊看得毛骨悚然，她太了解隋渊这种毁灭性人格的人。并不是她要去阻止隋渊干什么，只是这事不宜惹大。 她要是不做个提醒，保不齐隋渊把他们一锅端了。最后落得个不好收场的后果。 “该死是该死，但他们要是现在死了，对隋家也没有好下场。” 流放的犯人要是逃跑，那可就是终身罪籍，无法正常生活。隋家虽然被抄，可他们心中还期盼着能有平冤昭雪的一天。 隋渊咬咬牙，不服气的丢下一句，“不用你管。” 程芷柔不知道隋渊的计划是什么，当然，她也懒得知道。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搜刮刘县令的库房。 这么大的一个庄子，不可能没有粮食吧？ 她的系统还有存储的空间，当然要想尽办法的把它填满了。 【点点，庄子的库房在哪？】程芷柔在心里默问。 客服点点像是刚睡醒，伸了个懒腰，【啊~想知道库房在哪，宿主需要花费一百积分哟~】 程芷柔翻了个大白眼，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财迷了，现在却发现客服比她还财迷。 真是想尽办法的坑她的积分（钱）啊。 【花费一百积分。】程芷柔不得不答应。 下一秒，她的正前方就出现一副地图，有一个绿色的箭头一闪一闪的给她指路。 程芷柔跟着箭头的指引，很快的便来到庄子的库房。 库房是在一个房间的秘密地下室里，外面还有许多官差把守。 【宿主需要系统的帮助支开这些官差吗？】 程芷柔乐了，【还有这好事！！！】 客服点点很是骄傲，【那是当然，宿主只需要花费五十几积分即可。】 程芷柔…… 真尼玛一口一个来坑她的钱啊。 见程芷柔沉默了一阵，客服点点继续引诱，【只要再花费五十积分，便可得到刘县令的库房哟，宿主还在犹豫什么？】 程芷柔眼睛一闭，【花费五十积分。】 好家伙，前面囤货以及做任务所攒的积分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看着可怜兮兮的一百积分余额，程芷柔心脏抽抽的疼。 【好嘞，扣除积分五十。系统立刻为您服务。】 所以，程芷柔眼睁睁的看着把守库房的十几个官差，一分钟之内打着哈欠倒地就睡。 【特效版迷魂香的威力果然强大，宿主快快出发吧。】 程芷柔也不墨迹，快步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她跟着指引来到库房，发现刘县令的库房真是富得流油啊。 那装在麻袋里的白米，堆放的足足有一座大山这么高。也不知道他一个县令囤如此多的粮食做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小米、黄豆、黄米等等……粮食多得数不胜数。 程芷柔激动的一个个翻开查看，发现这些粮食品相上乘，还都是今年的新米呢。 除了粮食之外，仓库里面还有几十箱大锭的银子以及一些兵器之类的。 我滴个乖乖，程芷柔脑子里第一个印象就是：这刘县令难道是想造反啊？ 不然为何库房里还要堆积兵器，这可是朝廷兵部才会有的。 还有这么多钱财和粮食，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该有的这么大能力的。 连隋家一个在京为官的，都没有富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 程芷柔查看了一下自己空间的位置，把这些打包走差不多将将盛满。要是再多点，那都放不下。 看来她接下来还要多赚积分，给系统空间做个升级，增大容储量才行。 有了之前的经验，程芷柔直接喊客服把这些东西全部收纳到空间里。 偌大的库房瞬间一扫而空，估计刘县令就算是死，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程芷柔顺着原路返回，只不过她在看到墙上的火把时，心里有一个邪念产生。 呵呵，既然这刘县令不是什么好人，那就让她来出手教训教训这个贪官吧。 天干物燥，最容易走水。那么库房着火，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第44章 疯了疯了 程芷柔拿着火把，把库房里能点燃的全部点燃，眼看着熊熊的烈火烧起来，她才放心的离开。 出来之后，庄子的前院已经乱作一团，有几处火光在黑夜里燃烧蔓延。整个庄子嘈杂声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保护县令大人，速去城区搬救兵！” 程芷柔听到前面有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她找了找，并没有看到隋渊的身影。 一想到这人是有些身手的，程芷柔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她也没有跟隋渊说在哪汇合，当然，隋渊也没有主动提。二人算是到了庄子后就各自行动，各干各的。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火光漫天，嘈杂声渐渐远去。程芷柔硬着头皮在黑夜中赶路，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 忽然，她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背后捂住了嘴巴，用力拖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唔……”程芷柔奋力挣扎，想拼命大喊大叫。 “是我。”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沙哑。 就在程芷柔要骂这人有病的时候，不远处有几个官差追了过来了。 “看到人往哪边跑了没？敢暗害县令大人，活腻歪了！” “快追，一定要抓住那人。他脚上有伤，跑不远的。” 咚咚咚…… 程芷柔紧张的难受，惊了一身的冷汗。 官差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的徘徊，隋渊捂在程芷柔嘴上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老大，这里没有。估计往前面跑了。” “那快追！” 哒哒哒……一阵脚步远去的声音。 隋渊墨色的眸子沉如深谭，脸上带着戾气，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克制什么。 程芷柔听到衙差离开，紧张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一把扯掉隋渊的手，“人都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要是被他们找到马厩，到时候咱俩都不在，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隋渊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语气也坚硬，“不在就不在，需要向他们解释？” 程芷柔白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真是幼稚。 人家衙差需要他解释吗？到时候一把砍刀头给他剁下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所以说，有时候她发现隋渊还算个人，有时候就发现这人啥也不是。好的时候极好，坏的时候要毁灭世界。 怕不是有什么性格缺陷吧？也不知道隋明跟林九娘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玩意出来。 程芷柔在心里把隋渊里里外外，从头到尾都骂了一遍，心里才解气一些。 “不管你，我走了！” 为了怕被衙差发现，程芷柔特地绕了一条路，脚步飞快的回到隋家所歇息的马厩。 等她到了才发现，隋家的大人们已经醒了。只有隋谦，还有吴狗儿和吴心悦三个孩子依旧在睡觉。 隋明看到程芷柔回来，眉间的焦急才缓解几分。 “你去哪了？” 程芷柔编好了谎言，“出去方便一下，怎么了？” 林九娘也着急的问，“看到渊儿了没？我看庄子那边失火了，渊儿又不在……” 隋漾也很担心二弟，便提议说：“爹，娘，不如我去那边找找看吧。万一二弟他……看到失火后去救火了呢。” 这话说的，隋漾心里自己都不信。因为他太了解隋渊的性子，绝对不是喜欢管闲事之人。 “是啊娘，你千万别担心。”杜芸汐也跟着劝。 隋老夫人一脸凝重，她的几个孙子她都是平等疼爱。隋渊虽然从小性子冷一些，可毕竟也是隋家的血脉。 “那不如去看看吧，早些找到也好心安。” 隋明也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去找，那也是我去。漾儿，你留下来保护好咱们一家人。” 隋漾点点头，吴鹏也被说服留下来保护一家子。 “爹，你要去哪？” 就在大家都决定要这样安排的时候，隋渊从一旁的林子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不远处的火光后，有些吃惊，“那边着火了？好像是刘县令的庄子呢……” 这语气，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林九娘看到隋渊回来，赶紧走过去拍了拍，“老二，你这大半夜的跑哪去了这么久。让我跟你爹担心。” 隋渊语气平淡，“娘，我晚上吃多了去方便一下。谁知走错了路，所以耽误些时间。” 隋家一家子都在，一个不缺，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的。 人到了下半夜都很累，吴鹏重新躺回地上，“隋将军，我看咱们还是快些休息吧。那边就算是着火也跟咱们没关系啊，远水解不了近火。” “等咱们赶到的时候，那火已经烧完了。” 谁让那狗县令给他们一家子赶这么远来的，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他也没啥可说的。 “对对对，赶紧休息才是王道。”隋漾也跟着说，语气里也有些幸灾乐祸。 狗县令，庄子被烧干净了才好。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没啥。收拾收拾开始准备睡觉。 不过就在大家刚躺下不久，几个衙差便吆喝着来到跟前。 “醒醒，都给老子醒醒。庄子失火正在捉拿真凶，每个人都得配合！” 隋家的男人率先起来，隋明这次上前去交涉。 “官爷，我们一家子一直都在这。距离庄子如此远，怎么会是我们。”隋明心里有些担忧，怕不是刘县令是来故意为难他的。 领头的官差叫陈皮，他不耐烦的呵斥道：“管你们是不是凶手，都带走！让县令大人来评判。” 这一下搅和的，三个孩子都醒了。 吴心悦年龄小最是害怕，哭唧唧的躲在吴鹏的怀里不敢出来。 隋愿也气得不行，怎么到了庄子也休息不好！哪哪都休息不好！ 无奈，这大半夜的，隋家一家子跟吴鹏一家三口，只能跟着衙差又重新回到了庄子。 这么长的路走下来真是让人筋疲力竭，尤其是程芷柔和隋渊，二人累得表情麻木，只想就地躺倒。 庄子里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只不过每个人状态都不好。 大家的脸上都灰扑扑的，疲态尽显。昨晚救火的时候，那些流放的犯人也跟着帮了忙，不然大火也不能浇灭。 刘县令坐在主位上，一张脸抹的乌黑。只有从他瞪大了的眼睛里，才能看出他此刻有多愤怒。 第45章 你不行啊隋渊，杀个人都失手 流放的犯人都被喊出来站在院子的空地，而官差们也都个个脸色难看的站在旁边。 隋家一家子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叫陈皮的衙差对隋家的人丝毫不客气，粗鲁的将他们推到院子的正中间。 “县令大人，隋家人都到了。” 刘县令满脸被熏的乌黑，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子。在看到隋家人个个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之后，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昨夜都救火有功，唯独隋家人除外。 可恨这还是自己下的决定，这会子要是想找麻烦，也得寻个由头。 “昨夜谁纵的火，查出来没！”刘县令黑沉着一张脸，语气很不好。 叫陈皮的衙差负责调查这个案子，可是他昨夜带人去追的时候，压根没找到人影。也不知道那贼人是何方神圣，跑得如此之快。 “回县令大人，昨夜纵火之人一定是对咱们庄子路线非常熟。否则，怎会跑得如此快。”陈皮冷汗涔涔，一点线索都没找到，生怕县令大人会责罚。 “什么！也就是说没有找到贼人？”刘县令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盏，“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吃的！再去找！” 不等陈皮退下，便又有衙差来报，“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张师爷看着跌跌撞撞跑来的衙差，训斥道：“大胆！要是冲撞了大人……” 不等张师爷说完，赶来的衙差吴仪匍匐跪在地上，颤抖的回禀，“大、大人，库房昨夜不仅失火，且被、被盗了……” “什么！”刘县令生气的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昏倒。 “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给本县令去找，把府衙的人全部喊过来去找！” 吴仪吓得满身大汗，“回大人，小的派人去找了。可……没找到！” 刘县令脸色一阵发白，那库房里可是有万担粮草以及兵器无数啊。那可是京城那位的东西，连他都动不得。 这要是丢了，他们全家都不够赔命的。 隋家这边，当程芷柔看到刘县令还活着的时候，故意看了隋渊一眼。 你小子不行嘛……这火放得精彩，可人还完好无事。 隋渊从程芷柔的眼底似乎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嘲讽，一张明艳昳丽的脸瞬间黑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又在嘲笑他不行？ 隋渊气的咬牙，他哪知道这狗县令戒备心如此之重。就算是晚上睡觉也有衙差把守。 “大人，小的昨晚好像瞧见了那纵火的贼人脚上有伤，走起路来有些跛。”陈皮仔细回忆起昨晚的经过，终于想起这个细节来。 “县令大人，俺好像也看到了，那人走起路来跛的很。” “谁说的，我看那人是少了一条腿。” 衙差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不着调。 张师爷见刘县令脸色越来越差，及时呵止住，“都在这猜测什么，还不赶紧带人继续找！” 陈皮跟吴仪赶紧领命退下来，一刻也不敢耽误。 刘县令火烧眉毛，脸色难看至极。因为他现在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要是不说也瞒不了几日，要是说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库房里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被搬空。且贼人又如何只是一个人？ 刘县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次不该收留这些该死的犯人。 “牛首领，这次庄子失火失窃，你的这些犯人未必脱得了关系。”刘县令出言道。 反正他要把这些人留下来，如实汇报上京，等那位派人来查。 在此之前，庄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牛力胜拧眉，他跟这刘县令先前有些交情，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可是这一次他接触下来，发现这个刘县令跟从前大不一样。 牛力胜上前，“刘县令，这次共押解一百一十号犯人，中途有饿死累死十人，如今还剩一百整号。” “这一百口子如今不多不少的站在这里，县令大人可以派人清点。” 庄子出事的时候，牛力胜也有想过是否是这些犯人所做。可昨夜他就派官差清点人数，都是正好的。 更何况这些人跟刘县令无冤无仇，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点，不至于又放火。 刘县令冷哼一声，“本官是猜测，昨夜纵火的贼人若是在这些犯人当中压根没跑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在救火，贼人要是混在其中也很难发现。 “又纵火又偷窃，肯定不止一人所干。万一是有犯人跟外面里应外合，也未尝不可知。”站在一旁的张师爷附和。 牛力胜听完之后有一瞬间的不淡定，忽地响起彭老三当时的死，也有怀疑押解的犯人跟外面里应外合。 当时有人怀疑程氏…… 牛力胜看了程氏一眼，发现对方并无异样。 何况这一路走来，程氏和隋家也在帮助他们，没有道理要这样做。 “那县令大人打算如何？”牛力胜反问。 刘县令回答：“牛首领，并不是本官要跟你过不去。这庄子烧了也就算了，可库房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我已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还是等上面那位派人来查，咱们等着就好。” 牛力胜并不知晓刘县令口中所说的，“上面那位”到底是谁。但这事他很难答应，也不做主。 “不行，朝廷对于押解犯人时日那都是定了数的。不可耽误。” 两人就这么僵硬着，底下人也不自觉的开始对峙起来。 李壮嗓门也大，“首领，咱们今日就得出发，不然路上赶不及。” 张大虎也不想留在这破庄子了，觉得这刘县令逼事真多。便也催促：“首领，咱们要是耽误了脚程，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牛力胜心里自然也清楚，反正他不信这些破事是犯人做的，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刘县令，这两日多有打扰。不是我不配合今日之事，这样吧，押解的队伍午时出发。还请刘县令派人尽快核查。” 刘县令一听这话，心里堵的不行。 好你个牛力胜，他好吃好喝的款待你们这帮官差，如今连配合查案都不行。 他的好心是喂了狗？ 第46章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现在跟他们在这里吵也是耽误时间。反正是在他的地盘，他不想让谁走，谁都别想走。 刘县令缓下神色，皮笑肉不笑的谢道：“牛首领，那便在这吃罢午饭再走吧。在这间隙，本官会加派人手调查此事。” 牛力胜抱拳，“那便打扰了。” 隋家一家子跟其他的犯人一样，都被衙差们分批带出去进行盘问。牛力胜示意自己的人也跟上去，以免发生什么事情。 另外又叮嘱队伍里负责采购物资的两名官差，让他们速度城里采购置办，莫要耽误队伍的出发。 刘县令神色不明的进了房间，跟在身后的张师爷知道自家县令大人还有要事吩咐，恭敬的等在身后。 “你亲自去盯着隋家一家子，本官总觉得这事跟他们有关系。”刘县令心里反复琢磨，毕竟庄子被烧是发生在昨晚那事之后。 隋家人要是报复，嫌疑最大。 张师爷应下，提醒道：“大人，那官差那边作何打算。他们午时就要走了。” 刘县令冷哼一声，“那牛力胜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本官不客气。中午饭食给他们都下上蒙汗药，到时候全部关县衙水牢里去！” “大人英明。” 闵州府衙的衙差把犯人们挨个盘算了一遍，就差动手上刑了。这些犯人个个叫苦不迭，他们昨夜还帮着一起打水救火，怎么可能放火呢。 县令大人丢了这么多粮食，他们都是犯人，脚上戴着脚镣，也搬不走那些粮食啊。 隋家一家子虽然没有戴脚镣，可是全家都被罚去三公里之外的马厩了。不在此地动作也不会这么快吧？ 反正，隋家人跟吴鹏都很统一口径。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是有衙差来把他们喊醒，才知道庄子失火的。不然他们也赶来救火了。 程芷柔跟隋渊一样，彼此心知肚明，面上不动声色。一个比一个会演。 审讯了一上午，衙差们累得够呛，犯人们也累得不行。 牛力胜这一帮官差们也觉得疲惫的很。 庄子的厨房特地熬了新鲜的米粥，以及蒸了馒头，大家伙看到还有饭吃之后，疲惫一扫而空。 早上看到官差跟县令大人闹得如此不愉快，还以为今天没饭吃了呢。 县令大人真是好人啊，这是他们被流放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犯人们还是在昨天所在的院子里排队打饭，一人一碗粥外加一个馒头。大家脸上都很开心，只有程芷柔看着这么好的饭食，心里隐隐的担心。 刘县令如此一个大贪官，怎么会好心给罪籍的犯人这么好的饭食。 这摆明了是有问题啊。 隋愿和林九娘想不到这么多，开心的捧着碗，“终于有饭吃了，早上都没有吃的，现在都要饿死了。” 隋愿咂嘴，她以前不屑于吃的白米粥，现在都觉得贵如珍宝。 女人和孩子们开心，可隋家几个男人心里都在隐约担忧。 程芷柔给了隋渊一个眼神，对方立刻明白。 果然，想到一块去了。 “你们现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程芷柔把碗给了隋谦，自己则是来到牛力胜他们跟前。 官差们的饭食自然不是这些，刘县令都是特地让人另行准备的。 此时，牛力胜跟一众官爷们正要去房间里用饭呢。 “牛首领。”程芷柔喊住。 牛力胜疑惑的看向她，挑眉问：“何事？” 程芷柔走到跟前，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说：“首领，我有要事告知，还请借一步说话。” 牛力胜也不敢耽误，两人一前一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程芷柔开门见山，“牛首领，我看今日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县令大人一开始极力阻止咱们走的，为何后来又答应了。” 何况，审讯了一上午并没有审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你是说……”牛力胜狐疑的看向程芷柔，心中猜测了一番。 程芷柔提醒，“最有可能下手的便是饭食，若是您和其他官爷们上了当，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早上听到刘县令提了京城的那位，不管是哪位，一定是位高权重的。 涉及到刘县令的乌纱帽甚至是性命，他如何能轻易放过？ 牛力胜正色道：“程娘子，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这有个计策，咱们这样办……” 牛力胜把计划跟程芷柔简单说了一下，两人一拍即合。 程芷柔重新回到打饭的队伍，把计划在隋家人当中传递了一下。 隋愿虽然很想吃饭，可一想到这饭食有问题，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小娘子不吃那可就便宜我了。”隋愿端着一碗粥正发呆看着，突然手上一空。 呜呜呜……她的饭又被抢了。 这次还是一个泼皮无赖，那人抢了粥两三口喝个精光。隋愿为了不引起怀疑，大声哭着跟隋明和林九娘告状。 “呜呜……爹娘，我的粥……” 队伍中的刺头王大和张三跟几个犯人也一拥而来，抢了隋家三个小孩的馒头。 王大舔舔嘴，呲溜一声，“小屁孩吃什么饭？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给吃了了。” 隋谦自然不怕，不过吴狗儿和吴心悦一听这人要吃小孩，立刻吓得哇哇大哭。 隋家这边闹作一团，大人们应接不暇。 其他犯人看到隋家人自顾不暇，全部上来把隋家所领到的吃食全抢走了。 佘家跟章家，甚至也上来抢走两个馒头。 “这就是昨晚不给我们肉吃的后果！” “对！你们隋家男人有身手又怎样？我们这么多人，你打的过来吗？” “你们隋家就不配吃饭，以后也别想吃！” 犯人们骂骂咧咧，人性的丑恶在物资匮乏的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 程芷柔看着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心里冷笑。 呵，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没有一个值得可怜的。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开展，隋家一家子还要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 衙差们分完了饭食就走了，官差们又在房间里吃饭，压根没有人来管这些犯人。 这也是这些犯人如此大胆挑事的真正原因。 “大哥，大哥你怎么倒下了？”王大上一刻还在骂骂咧咧，下一刻便轰然到底。 张三本想把王二拉起来，可下一秒，他眼前也一黑。 第47章 又一批杀手来截胡 其他犯人看到二人倒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都觉得昏昏沉沉的，也跟着相继倒下。 隋家人也装的很像，还生怕三个孩子太小不好配合，之前还反复叮嘱了三遍。 而在房间里开小灶的官差们，此刻也都装模作样的趴在桌子上假睡。 过了小片刻，便听到刘县令以及张师爷赶来的脚步声。 “县令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下了药。这些人不睡上五六个时辰是醒不来的。”张师爷说道。 刘县令看着躺着满院子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很好，找来马车把隋家以及京城的那些官差全部押到县里的水牢。至于其他的人，全部关到庄子的库房去！” “是！”张师爷领了命，挥手招呼衙差们进来开始抬人。 府衙的马车比较大，也就三四辆马车便能拉得下。程芷柔他们像货物一般，被粗鲁的丢到马车里。 而且还跟牛力胜和张大虎，还有几个官爷一辆马车。当然了，还有隋渊。 黑心莲比较倒霉的是，此刻程芷柔的一只脚还伸在了他的脸上。 隋渊忍了又忍，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他怀疑这死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在报复他昨晚捂着她嘴差点把她闷死之事。 两人的行为举动，多多少少都带着私人恩怨。 “快些出发，趁着正午人少，不会引人多疑。”张师爷不放心的叮嘱押解的衙差。 “是，师爷。我们办事你放心！” 庄子的小路并不平坦，马车碾在上面，车厢摇摇晃晃。 隋渊睁开眼，嫌弃的看到程芷柔放在他脸上的脚。用最轻微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死女人，还不快把脚拿开！” 程芷柔尴尬的移开，她就说怎么感觉脚下软软的。可是她在装睡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牛力胜跟其他官差此刻也醒来，大家都挤坐在一起，不敢大声讲话。 程芷柔看到隋渊脸色铁黑，那恨意，要不是碍于官爷们在场，估计下一秒就上来把她掐死。 “首领，什么时候动手？”张大虎个子大，在这狭窄的空间窝的难受。 牛力胜示意他闭嘴，这才出庄子不远，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而其他车上的人也都等着他发号施令呢。 牛力胜把衙差们丢进来的刀一人发了一把，知道程芷柔手上有家伙，便没有给她发。 要说刘县令底下养的这些人也的确缺脑子，把人丢车上就算了，还把官差们的佩刀也丢上来。 大概平日里就嚣张惯了，有些目无王法。 马车又继续行驶了一段时间，牛力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 “站住！” 就在牛力胜等人决定要动手的时候，外面一道声音响起。 车内的众人立刻警惕起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带头押解的陈皮和吴仪两个衙差警觉的看向面前五六个黑衣人，直觉告诉他们，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陈皮厉声呵斥。 黑衣人压根不打算跟这些衙差解释，“把隋家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陈皮和吴仪仗着自己人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丝毫不把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 “哼，这里面可是刘县令大人要的犯人，你们哪来的狗胆敢来抢人？”陈皮冷声回应，呼喊其他的衙差，“兄弟们，给我上！” 顿时，外面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车内这些装睡的人一直在关注着外面，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隋明心里更是担忧，也不知道这半路来的一伙人点名要找他们隋家是干什么的。 反正，他的心里有很强的不好的预感。 程芷柔对上牛力胜探寻的眼神，低声说：“大人，这伙人估计是冲着我们隋家来的。还是先等等看该如何吧。”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反正外面的两拨人都是针对隋家的，先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伙人实力如何，为了以防万一，程芷柔心里开始呼唤客服。 【点点，特效版迷魂香还有吗？】 点点立刻回应，【有的宿主，您只需要花费五十积分，便可得到两大包特效迷魂香。十米之外放倒一头牛都不成问题。】 在点点的一顿夸赞之下，程芷柔这五十积分花得非常爽快。 她的身上立刻多出来两包药粉来，程芷柔把药粉分给挤在马车里的每一个人。 “都拿着，关键时刻保命用。” “这啥玩意啊。”张大虎很是好奇，立刻怼到鼻子下要闻。 程芷柔眼疾手快的拦住，“别动，这药粉洒出去，绝对不出一分钟人立刻倒下。” 大家了然，心想这玩意有这么好用？ 外面刀剑声逐渐停歇，有一道陌生的声音沉声说道：“头，这些衙差怎么处理。” 哦，原来是县令府的这些衙差惨败。 “一把火烧了。” 紧接着，便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车厢内的众人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和程芷柔发的药粉，只等着帘子掀开的那一刻便立刻出手。 “把隋家人找到，一起烧了。” “多亏了这些衙差，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哈哈。” “别墨迹了，办完了事咱们还要赶着回京复命。” 被叫做首领的黑衣人指挥着手下去马车内找隋家的人，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程芷柔的车厢内众人立刻冲出来。 “去死吧你们！”张大虎大喝一声，把手里的药粉对着面前三四个黑衣人撒了过去。 也就是瞬间，这些黑衣人全部倒地。 另外两个见情况不妙，顿时提着长剑便冲了上来。 其他马车内隋家人跟官差们也立刻下车，每个人都从地上捡起衙差散落的刀剑迅速围上来。 “你们，你们是故意的！”黑衣人蒙着面，看不出长什么样。 牛力胜冷笑一声，“猜对了，你们是何人？胆敢谋害衙差。” 黑衣人看到京城的官差，便说道：“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我们只要隋家人头，识相的就躲远点。” 都这个时候了，官差们跟隋家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牛力胜猜测出这些人可能是专业的杀手，说话可信度不高。 第48章 死了算便宜他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人多势众，对方被放倒的还剩两人，怕他们做什么。 “休想！隋家人可是我押解的罪犯。你们要想带走他们，得先问我答不答应。”牛力胜举起手里的大刀，朝着对方的面门便劈了过去。 与此同时，隋家的男人隋明和隋漾也加入了战斗。 两名黑衣人很快被制服，五花大绑的丢到了车上。包括方才被迷晕的几名黑衣人，手脚也被绑了起来。 牛力胜吩咐道：“李壮，大虎，你俩带几个兄弟把这几个人送去府衙的水牢里去。就说，是奉了县令大人之令。” 李壮和张大虎立刻明白，“是，头领！” 牛力胜安排完这些，有些担忧的来到隋明跟前。 “隋将军，这些人是冲你们来的。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隋明摇摇头，“不知。” 事实上，他就算心里隐约猜测出几分，也不敢说出口。 毕竟，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能耐他如何呢？ 隋明想起先前的过往那个，内心激愤难平。 牛力胜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反正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罪犯押解到边疆，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老大，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那些留在庄子里的犯人……”张大头上前询问。 提起这个，牛力胜就很生气。 这刘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这就书信一封，派人送去给知府大人，请他来做主。” 就刘县令这些年贪污的罪证，牛力胜多少知道一些。不如就趁此把这事给捅出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隋将军，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怕是要折损在这闵州了。”牛力胜客气的对着隋明抱拳。 “程小娘子，还是你想的周到。你的药，好用得很。”从刚刚那两下子可以看出，这次的黑衣人身手不凡。 要不是有了程芷柔的猛药，他们估计得费好些个力气也不一定拿得下。 程芷柔笑笑，“我这也是凑巧了，先前在山里行路的时候采的，没想到便派上用场了。” 牛力胜打算让隋家一家人先去闵州城里的客栈住着，跟采买的官差一起在那等着大部队。而他和其他官差则是要返回庄子，先把刘县令那边困住，等到知府大人过来再断案。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这也安排。 程芷柔这么一想，觉得非常不错。反正那个庄子已经被掏空，也没啥可值得留恋的。 “牛首领，那我们一家人去马厩那边搬了东西，便去城里等着你们。”程芷柔说道，并且还把自己手里剩余的迷魂香都给了官差们。 “这些药你们拿着傍身，总归是有用的。” 官爷们都见识过这药的威力，当下便开心的接过来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两方并行走了一段路，理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便分开了。 隋家一家人跟吴鹏一家三口非常的开心，吴鹏哪里见识过官爷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心里窃喜的不行。 “程娘子，你说牛首领对咱们这态度，是不是不把咱们当犯人看了？” 程芷柔哭笑不得，“你想多了，这是牛首领对咱们的信任。怎么，你想跑？” 吴鹏立马摇头，“不不不，俺可不想跑。俺要是跑了孩子们的以后咋办。”不能跟他一样永远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吧。 隋家现在有两辆车，一辆板车和一辆独轮车，算是流放的犯人中条件最好的了。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粮食傍身，大家心里都比较有底气。 虽然穿着囚衣，可走在繁华热闹的闵州城，大家都不觉得自己跟这些普通的百姓有何两样。 林九娘轻声感叹：“从前在京城坐着软轿每每经过这些热闹的场面，都不如今天这般欢喜。” 隋明也挺触动的，“九娘，终究还是委屈你了。” 林九娘张嘴，眼眶有些发热。她心里虽然有恨过隋明找了个外室，也恨他因舍不得程氏那个贱人而让全家流放。 可，隋明毕竟还是她的夫君啊。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四十年，又怎会没有感情。 程芷柔带着隋谦也很开心，一路上看得眼花缭乱。那些卖小玩意的摊子，卖糖果的铺子，琳琅满目的东西数不胜数。 就在她开心的忘我的时候，系统突然开始派发任务。 【叮，亲爱的宿主您好。系统开发为您派发任务，闵州城内的土地庙有一群难民，宿主需要开仓放粮救济这些人。】 【什么！？】程芷柔差点惊叫岔气。 她压根不想当救世主啊！何况开仓放粮如此大的工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宿主，空间内的粮食都是大贪官刘县令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个大任就交给你啦，完成任务后可奖励五百积分。】 【此乃积善积德的好事，宿主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哟。否则无法回到现世呢。】 程芷柔头一次听客服逼逼叨叨这么多。这系统，阴阳怪气起来真是跟隋渊那个黑心莲没啥两样。 说到隋渊，程芷柔四下里看了看。 咦，这人呢？ 这么一回想，好像在来的路上，就没看到隋渊这人了。 程芷柔的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等她细细猜测，大街上便有人高声大喊。 “太好了太好了，刘县令倒台了。” “这狗贪官被查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大街上的百姓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之后，瞬间欣喜。那种积压在心里的怨气以及不甘，都因这个好消息的到来而驱散。 有个妇人甚至激动的跪在地上痛哭，“儿啊，你在天上好好看看。老天爷为咱们做主了。” 程芷柔还在奇怪，怎么刘县令的消息传得如此快。牛官爷他们也不会把消息这么快放出来啊。 疑惑之际，程芷柔突然看到隋渊一脸阴恻恻的从后面走来。他的手上还沾着鲜红的血，白色的囚衣也被鲜血染红。 “老二！”林九娘一声惊呼，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差点昏倒。 隋家一家子一脸凝重和担忧，只听隋渊走到他们跟前。毫不在意的冷笑，“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第49章 谁来当家做主 林九娘脸色瞬间惨白，“谁，谁死了……” 隋渊明艳的小脸在日光下显得阴森森的，“刘县令啊，他不该死吗？” 隋家众人以及吴鹏一家三口，愣愣地看向隋渊。 这……刘县令是该死，他们也想让他死，整个闵州城的百姓，都想让他死。 可，这事轮不到他们隋家来动手啊。 “渊儿，官爷他们已经上报知府大人来断案。你这举动，怕是要乱了官爷的计划啊。”隋明上前劝说。方才大家都想着赶紧找了客栈住下，压根都没注意到老二不在。 这孩子，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他怎么就忽略了。 隋漾倒觉得没什么，甚至上前拍了拍隋渊的肩膀，“二弟，你做得好。我早就看那刘县令不顺眼了，几年前就应该要了他的狗命。” “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取那县令狗头的……” 隋漾搂着隋渊的肩膀，二人走在最前面低声窃语什么。 后面的这些人都听不见，不过看到隋渊一身都是血，也没了闲逛的心思，迅速找到官爷所说的客栈住了进去。 这是一家偏僻不起眼的客栈，人也不多。 也是因为采买的官差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隋家一家子跟吴鹏一家三口入住很快。 这一次待遇比先前好了许多，还给了两间大通铺。 客栈掌柜的也比较热情，“牛首领带人在我这客栈住了多少回了，你们还是我见过待遇最好的那一批犯人。” 嘿，难道天子脚下，就连犯人的待遇都提升了？ 程芷柔最后一个进门，笑嘻嘻地回应，“那还是多亏了牛首领宽宏大度，对我们这些犯人心善包容。” 掌柜的点点头，觉得面前这小娘子人热情还不错。便悄悄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小娘子，那人一身的血是咋回事？” 看着怪渗人的，要不是因为对方穿着囚服，掌柜的还以为这人刚杀了人呢。 程芷柔了然，隋渊这一身的确看起来很惹眼。刚刚在大街上的时候，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观看。 “掌柜的，他上午刚刚帮着官爷们杀猪呢。这衣服脏了也没换洗的，正打算先安顿下来再说呢。”程芷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掌柜的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后院灶房可以烧热水，需要你们自己动手。” 程芷柔感激的不行，“太好了，谢谢掌柜的。” 送走了客栈掌柜，隋家的人便分为了两批。男人们住一间屋子，而三个孩子则是跟女人们住一间屋子。 这一次大家都有床睡，屋内的条件也比先前的好多了。 程芷柔自己买了新的被褥，她给隋老夫人拿了一双放在最里面，“老夫人，这个是专门给你买的。客栈的被子破旧，盖在身上不保暖，您晚上盖这个。” 隋老夫人看着厚实的被褥，心里很是感激。 她看向程芷柔，从自己怀里悄悄的拿出一块玉佩塞给她，“程氏，这些东西都是花了你的钱买的。我这块玉应该值不少银子，你拿去当了吧。” 程芷柔接过那块玉，质地温润，一看便价值不菲。 她也没有拒绝，直接收了起来，“行，咱们这一家子要想到边疆，路上没有银钱打点根本不行。这个我就收下了，留着备用。” 隋老夫人点点头，很是同意。毕竟在一家子性命面前，这块玉就算再珍惜，也算不得什么。 林九娘虽然知道隋老夫人的做法没错，可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玉进了程芷柔的口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娘，那可是你最珍贵的。”以前在府邸的时候，就连这些儿孙都碰不得的。 隋老夫人看过去，“不重要了，现在咱们一家子才最重要。此去边疆还有数月，没有银子也到不了。”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隋愿有些不服气，“祖母，可是这玉佩为什么要交给程氏。我娘才是当家的主母。” 按道理来说，当家的主母在一家子中才有话语权，才有做主的权力。 可是这一路走来，风头全被程氏抢去了。 隋愿和林九娘心里都挺膈应的，也不知道这程氏到底哪来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做法和说法。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那可是压根没看出来啊。 杜芸汐躲在一旁，压根不敢说话。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三个孩子身上，把孩子们都带好，她也算为这个家出了力吧？ 程芷柔压根不想搭理这对蠢货的母女，倒是隋老夫人出言制止住。 “从前在府邸你娘是当家主母，你也知道现在咱一大家子跟以前不一样。这一路从京城到闵州，遇到了多少事多少人，都是程氏在其中周旋。”隋老夫人说话铿锵有力，这段时间她也在默默的观察程氏。 虽然她以前在府邸是作了一些，做了不少的错事。可这一路流放，她也看出来这程氏所做的确是为了隋家。 要是没有程氏一路打点，他们一家子女眷都不一定有命活到现在。 同样是深闺女眷，林九娘这一点还真的就不如程氏。 “我倒是想把这个家交给你娘来当，林氏，你当得了吗？”隋老夫人犀利的眼神忽然看向林九娘，对方瞬间不知所措。 “娘，我……我……”林九娘有口难言。 她的心里清楚得很，隋家这个当家人，她做不了！ 隋老夫人目光柔和下来，她走到程芷柔跟前，缓缓的握住她的手。 言语恳切，带着嘱托：“程氏，今天我就来做主，隋家的这个家以后你来当。你为隋家操了不少心，以后他们都得听你的。” 程芷柔：…… 一时间难以接受。拜托，她之所以没有抛开这一大家子，全是因为系统暗地里给她下了任务好吗？ 她打算帮隋家一家子安全到达边疆后，她便找个机会跟隋明合离，跟隋家彻底断绝关系，带着隋谦远走高飞。 可现在……迎上隋老夫人请求的眼神，程芷柔只得回答：“老夫人，要不然这样吧。这一路上我来做主，剩下的等咱们一家子到了地方再说。” 第50章 你们以后得听我的 林九娘听了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小贱人没有蹬鼻子上脸，也不知道这老夫人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着，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祖母，咱们一家子可都是因为程氏被流放，你现在……”隋愿不满的插话，可是被隋老夫人一眼瞪了回去。 林氏这对母女心思单纯，他们这次被抄家流放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其他人不知，隋老夫人心里多少猜了个大概。 “程氏，那就拜托你了。”隋老夫人郑重交代。 对于程氏不贪恋权力这一点，她的心里又多少几分赞赏。 程芷柔点点头，目光扫过林九娘和隋愿母女二人的脸，正色道：“既然这个家以后由我来当，那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们以后都得听我的。” 程芷柔说这话，多多少少有些欠揍。 没办法，她就是故意的。 杜芸汐赶紧带着三个孩子过来，“芷柔，那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隋谦跟吴狗儿还有吴心悦，也都开心的拍手原地蹦跶。 “好啊好啊，都听娘的。” “都听姨姨的，悦儿最听话了。” 屋子里的女眷，只有林九娘跟隋愿的脸色很难看。两人在心里默默的骂程芷柔：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外室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一家子在客栈安顿下来后，程芷柔又清点了一下她买的物资。 新腌制的小菜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还不能吃，剩下的萝卜白菜土豆要尽快吃一些，不然搁久了菜也会蔫巴。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大家的午饭都还没有吃，个个都饿着肚子。 程芷柔拿了几个萝卜和白菜，交给林九娘和隋愿，“既然我来当家的话，那今晚的晚饭就交给你们来做。” 林九娘和隋愿捧着菜，一脸无措，“交给我们？可、可我们不会啊！” 比起做饭，她们宁愿去捡柴！ 程芷柔白了她们一眼，“不会可以学，不动手做那便永远不会！” “那我们捡柴不行吗……”隋愿弱弱地问。 “在客栈里你去哪捡柴？出城吗？” 隋愿立刻不说话了，母女两个眉头紧皱的抱着菜去后院的灶房了。 程芷柔又拿了几件她购置的衣服，给了老夫人一件以及杜芸汐一件，叮嘱道：“这天寒地冻，咱们身上的衣服穿了太久也不暖和了。今天洗了澡便把新衣服换上吧。” 杜芸汐摸着自己的新衣服，虽然是最粗的布料，可却珍贵的很。 “芷柔，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杜芸汐简直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突然。 程芷柔肯定，“那是当然，每个人都有。男人们的那些等会也拿给他们。” 隋老夫人倒是沉稳，语气有些爱意的责备。 “那金簪子换来的银子是你的，你留着给自己给谦儿花。” 程芷柔笑道：“老夫人，现在这个家我做主不是吗？既然如此，银钱的分配我心中有数的。” 隋老夫人这才没话说，心中多了几分感动。 杜芸汐放下手里的新衣服，“祖母，芷柔，那我去烧水。咱们晚上可以洗个澡。” 在客栈里安顿下来之后，每个人也都没闲着。 隔壁大通铺的男人还不知道程芷柔上位当家的事情，所以在隋渊和隋漾去灶房帮忙做饭的时候，隋老夫人特地把隋明喊进了屋子说谈此事。 吴鹏在后院劈柴，三个孩子就负责把劈好的柴搬到灶房去。 程芷柔打算蒸上一大锅米饭，再烙点饼子带着路上吃。 在开始动手之前，她特地去找了客栈的掌柜的，塞了一点钱当作用灶房的打点。又去找了采购物资的两个官差，说了晚饭事宜。 肖竹和另外一个官差都是尝过程芷柔的手艺的，一听说晚上还有加餐，心里自然高兴的不行。 前后打点完之后，程芷柔才拎着一袋米一袋面来到灶房。 隋家人几乎都在灶房里忙活，谁不干活谁就没有饭吃，这是程芷柔当家人下的命令。 她把一袋子面交给隋渊，“你去和面，待会要烙饼。” 然后又指挥着隋漾，“你去烧火，顺便把烙饼的锅也烧热。” 杜芸汐则是在烧热水，而林氏母女正在琢磨着如何炒菜。 程芷柔把米淘洗了一遍，然后放在锅里，加入水之后便叮嘱隋漾注意把控火候。 做完了这些，她便看到隋渊正在往盆里不断的加凉水，加白面，再加凉水，加白面…… 程芷柔皱眉，声音都冷了，“你在干嘛？” 隋渊一脸无辜，“和面啊。” 看着盆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程芷柔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叫和面？你的手呢？你不用手和难道等着面和水自己混在一起？” 隋渊皱眉，仔细想想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没办法，程芷柔便在一旁指挥着隋渊和面。虽然她自己动手要更快一点，可程芷柔偏不，凭啥每次她都要做饭。 她要把这些人教会，以后命令他们做事。 所以即便是隋渊干得再差，几度要在崩溃的边缘爆炸，他还是把一盆面和好了。 烙饼这样技术活就交给程芷柔，她想多做一些带着路上吃。而且加了盐和葱油的饼子，吃了后身上也有力气赶路。 等到她腌制的小菜可以吃了，到时候用饼子一卷，绝对是美味。 灶房里大家忙得手脚不停，程芷柔在烙饼的时候，三个小孩就围在一旁看。 而杜芸汐一边烧火一边认真学习，“芷柔，你这饼子烙得真好。” 金黄金黄的，又香又酥，看起来就很好吃。 “要试试吗？”程芷柔看杜芸汐一脸的期待，好笑地问。 老大媳妇真的一点都不像千金小姐，没有一点架子，干起活来也绝不含糊。能吃苦肯学习，要是不恋爱闹，估计以后能成为女强人。 杜芸汐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等她学会了烙饼技术，以后就能给隋漾烙饼吃了。 等到流放之地安顿下来，她要给隋漾生个大胖小子，好好相夫教子过日子。 程芷柔幸好不知道杜芸汐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否则，她一定不会这么乐意地把烙饼技术就这么轻易的传出去。 第51章 咱们得去拯救世界 三个小孩人手一个葱油饼子，吃得喷香。 灶房里到处充满着烙饼的香味，大人们因为还没有吃午饭，个个馋的默默咽口水。 林九娘跟隋愿往烙饼的方向偷偷看了好几次，口水都要咽干了，也没好意思去寻求个饼子吃。 林九娘看着黑漆漆的铁锅，手里拿着锅铲，盯着一大盆萝卜发愁。 她记得程氏那个贱人先前是如何炒菜的来着？林九娘跟隋愿努力的回想，依葫芦画瓢。 隋漾在灶台底下把锅都烧的冒烟了，也不见自己母亲和妹妹有啥动作。于是便催促道：“娘，三妹，你们倒是开始炒菜啊。” “再不炒锅都要烧干了。” 林九娘见自家儿子这么没眼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娘我又不瞎自然看得到，烧你火，其他的事情你少管。” 隋漾悻悻的闭上了嘴，他就是提醒一下，至于这么凶。 就在隋漾快要把铁锅烧的通红的时候，隋明终于赶来，他撸起袖子接过林九娘手里烧菜的勺子。 “还是我来吧，你和愿儿在旁边看着就行。” 林九娘如释重负，看隋明炒菜架势的样子，眼底里多了几分浓浓的爱意。 程芷柔已经烙了十几张饼，都摊在竹篾上晾凉。正在忙活之际，突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隋渊眼巴巴地盯着烙好的饼，舔舔嘴，“我能先吃一张吧？” 本来他打算拿了就吃的，奈何这程氏好像早有准备似的，就把饼放在自己跟前。隋渊都没有机会够得到。 程芷柔瞥了他一眼，看着隋渊嘴馋的样子，心里很是好笑。 不过她可不会轻易让这个黑心莲就得逞，“想吃饼子可以。” 隋渊不耐烦的挑眉，“吃个饼子还有条件？” 真是烦死了，这死女人可真是会物尽其用，一点都不吃亏。 “那是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程芷柔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隋渊心里很想放弃，可是他太饿太馋了。肚子的饥饿已经大于他那一身的傲骨。 “行吧，想让我做什么。”隋渊妥协。 程芷柔把系统分配给她的任务用自己的话润色了一遍，“今晚咱们得去拯救世界，这是天上的神赋予咱俩的责任。” 程芷柔还悄悄地用手指了指天上，说得正经而又神秘。 隋渊半信半疑，“就咱俩？这责任会不会太重大。” 嗤…… 死女人，编起谎来还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 程芷柔把热乎乎的饼子丢到隋渊手里，“今晚子时，客栈后院有个小门，届时咱俩到那汇合。” 隋渊得到热乎乎的饼子，迫不及待的开吃。 又香又软的饼子一口下肚，整个人都得到了满足。 隋渊吃完，程芷柔又拿了一块饼子扔给他，“听到没？哼哼，要是不去你知道后果的。” 隋渊忙不迭的接住，爽快地点点头。 “去，今晚子时不见不散。”为了热乎乎的饼子，隋渊愿意暂时委曲求全。 他倒要看看这死女人搞什么花样，更要搞清楚这人到底是谁。 隋家一家子在灶房忙好了晚饭，便把饭都端着回房间大家坐在一起吃。 程芷柔给楼上的两个官爷送了香喷喷的饼子，才赶回来吃饭。 大米饭配上萝卜炖白菜，还有煮熟的土豆沾着辣椒面。这真是除了上一顿的饺子，隋家人吃得最有味的一顿饭。 吃罢饭之后，他们就得知一个消息。 知府大人已经彻查了刘县令的贪污案子，证据确凿。只可惜刘县令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没人查出来头绪。 知府大人带人搜了刘县令的府邸，从里面翻出金银无数，铺子田契千亩。这些东西全部冲了公，刘县令的一家子也戴罪入狱。 闵州城的百姓听了只觉得痛快极了，只可惜刘县令死得早了，应该当众斩首让百姓看个痛快。 隋家人是吃饭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家齐齐的看了隋渊一眼。 对方淡然自若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压根不打算解释一句。 到了晚上，隋家所有人都洗了热水澡，换上了程芷柔买的新袄子，心里开心得不行。 折腾了一天，每个人都很累。 只不过程芷柔惦记着系统派发的任务，所以只睡了一会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她按照系统的指示来到破庙前，就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破庙里的确有不少乞丐和难民。 这么多人要是一点点发粮食的话，那可真是太慢了。 索性，程芷柔找了一块空地，让客服把空间里的粮食分成一袋一袋的。到时候按照人口一家一担粮食好了，一担就是一百斤粮食，足够养家糊口的。 这边准备结束，在子时的时候程芷柔准时回到了客栈的后院。 隋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呢。 程芷柔心想，做犯人做到像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来到隋渊跟前，丢给她一个黑色的面巾，“带好了，跟我走。” 隋渊好看的眸子里带着不屑和冷淡，他拿着面巾没有立刻带上，而是跟在程芷柔的身后。 破庙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堆满了跟大山一样的袋子，隋渊用手摸了摸，皱眉，“这是粮食？” 程芷柔点头，心想这人还不算傻，至少认识五谷杂粮。 “我白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粮食是要分给那些难民的。他们无家可归，易子而食，远比你想象的可怜。” 隋渊倒没因为程芷柔的话，而心里有多少触动。 “难道我们不可怜？我们全家还不够惨？”这些粮食要是不分出去，足够他们隋家吃一辈子的。 程芷柔懒得在这个时候跟隋渊辩解，毕竟她只有隋渊一个苦力。 “对对对，咱们也挺惨的。你放心吧我也给咱们一家子留了粮食的，这一路上都不会让你挨饿……” 不是程芷柔圣母，这些粮食她也想据为己有啊。可是系统派发的任务她得完成，更何况有五百积分，她可以用积分兑换到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思来想去，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52章 隋渊这个人就是嘴紧 听到程芷柔这么说，隋渊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这还差不多，比起这些难民，有好东西自然要先仅着自家人。 “行了，咱们早点干完还要回去睡觉，免得其他人起疑。”程芷柔迫不及待的催促，她让隋渊带了面巾去破庙里喊人。 当然丑话要跟这些难民说在前头，领粮食可以，闹事不行。谁要是不配合想闹事或者抢夺的话，就一拳打死。 隋渊虽然身手不行，可对付这些手无寸铁，压根吃不饱的难民小菜一碟。 程芷柔在这看好粮食，等了一小会，就看到隋渊带着排队整齐的难民朝这边走来。 大家的脸上带着欣喜和狐疑，压根不敢相信还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程芷柔看着排着整齐的队伍，她踩在堆放粮食袋子的高处，清了清嗓子。 “规矩大家都清楚了？” 难民们齐刷刷有些后怕的点头，“恩人，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排在最前面的妇人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恩人，大恩人。上天来派菩萨保佑我们了，我们一家终于不用饿死了。” 后面的犯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真是活菩萨啊，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只因今年秋季大水，庄稼颗粒无收。我们这些百姓无家可归，菩萨您放心，我们绝不会闹事。” 隋渊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些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他们脸上真真切切的样子应该不像是有假。 程芷柔被这些难民一口一个活菩萨喊得老脸一红，她尴尬的咳了一声。 “大家安静，此事切勿声张。”程芷柔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如今大水早就褪去，你们分了粮食留足一部分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要留种子，勤恳劳作，以保来年的收成。” “对，菩萨说得对。咱们只有靠双手劳作才能衣食无忧。” “种地俺可是一把好手，这要饭俺是真不行。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过不安稳。”人群里，有个汉子压着声的喊道。 一句话，惹得其他难民哈哈大笑。 “俺说旺子叔，你这话可是说到俺们心里去了。真想念咱们一起在田埂撒尿施肥的时候，哈哈哈。” 人群里有几个幽默有趣的开了几句玩笑，让大家数月以来压抑的心里得到暂缓。大家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轻松许多。 按照排队的顺序，每一家都能够得到一担粮食。 这些得了粮食的难民，宝贝得不行。有的连夜出了城返回庄子，还有的打算投奔亲戚，有了粮食也有脸面在亲戚家过渡一些日子。 系统搬出来的粮食不多不少，刚好两百担分完。程芷柔的系统里可是有万担粮食的，今天分的这些压根不算什么。 刚分完，系统就出现机械的客服声音。 【恭喜宿主，五百积分已到账。您目前共剩余六百七十一积分。】 程芷柔内心雀跃得不行，有了积分她可要好好研究接下来兑换一些什么东西。 回去的路上，隋渊依旧跟在程芷柔的身后。 只是那双眼睛就好像要把程芷柔看穿似的。这女人，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既然你有如此大的本事，为何不跟我爹合离？”跟在身后的隋渊冷冷地问。 他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凭借她的本事，完全有机会逃走不用来受这流放的苦。 程芷柔的后背一僵，她停下脚步，也不害怕隋渊会怀疑她的身份。 听到隋渊这么问，程芷柔认真的点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的。” “你……”隋渊被气得不行，这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她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隋谦也不是我爹的孩子是不是？”隋渊咬咬牙，又继续问。 他的心里早就怀疑隋谦的身世了。准确的来说，在他爹把这女人和孩子一起带回来的那一刻。隋渊就知道这两人压根不属于隋家。 隋渊的这个问题，程芷柔还真的没法回答。 因为她搜索过原主的记忆，发现关于隋谦最早的记忆都是在他三岁的时候了，也就是三年前。 而原主关于三年前的记忆，也是空白！ “也许吧，我也不记得了。”程芷柔摇摇头，实话实话。 如此随意的回答，隋渊觉得程芷柔压根就是在敷衍他。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来我们隋家有何居心。程芷柔，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要是敢对我们隋家人不利，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隋渊的目光阴冷，在这寒风的夜里显得更加凉飕飕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跟白日里求着吃饼子的简直判若两人。 程芷柔也不怕他，反正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她也有些习惯隋渊的阴晴不定。 不过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嘴巴紧。 与其说他嘴巴紧，不如说这人小心谨慎，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拆穿她之前，隋渊是不会把看到的秘密说出去的。 程芷柔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所以才选了隋渊这个苦力来干活。 两人回到了客栈，默契般的谁都没说话，各自回房睡觉了。 新买的被褥很是暖和，这是程芷柔流放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顿觉。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屋子里的其他女眷和孩子们都还没起床。程芷柔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她也不知道官差那边事情办的怎样了，什么时候出发。 所以想趁着队伍还没走之前，再去街上买点东西。 路过客栈大堂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采买的两位官差。 肖竹热情的打了招呼，“程娘子，这么一大早的你要去哪？” 程芷柔笑着回答：“我想去集市上买块猪板油，不知是否会耽误咱们队伍赶路？要是来不及的话，我便不去了。” 肖竹听了立刻摇头，“不耽误不耽误，牛首领早上派人传了话来，说咱们要等到午后再走。他那边跟知府大人还有要事要一起处理呢。” 程芷柔一听，心里开心极了。 “那就好，我去去就回，保证不会耽误的。” 虽然时辰尚早，可闵州城内沿街做生意的小贩都打开了铺子开门迎客。 “哎，你听说了没。昨夜后城的破庙里惊现一男一女活菩萨，给那边的难民发了粮食哩。” 第53章 这日子，简直不像在流放 “真的吗？谁看到了。” 路边摊上，三两百姓坐在一起喝着油茶，讨论着昨夜奇谭。 “俺那城郊的侄子说的哩，那一担粮食都扛到俺家了。”男子笑得心花怒放，这么大一袋粮食，够家里人吃好几个月的。 冬日的早晨，程芷柔走在寒风清冷的大街上。 她买了十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自己吃了两个。剩下的打算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买肉只有早上最早去才能买到新鲜的，卖猪肉的集市距离客栈有好大一段距离。等到程芷柔走到的时候，猪肉摊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她很自觉的排在最后，只听得前面杀猪匠一边割肉一边吆喝着。 “整个闵州，就只有俺家的猪肉吃着最香。俺这可都是山里的跑猪，现杀现卖，肉筋道着呢。” 排在前面买肉的妇人笑着回应，“好吃是好吃，就是比其他猪肉贵了点。” “嘿……”杀猪匠听到妇人这么说，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些便宜的都是些什么肉，猪都死了不知多少天了，有病死的，老死的种猪……这些你敢吃嘛！” 排在队伍后面的程芷柔一听，嘶……原来食品质量从古代开始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都是些常年买菜的妇女，她们一听商贩这么说，彼此心里都明白是咋回事。 程芷柔现在有钱，所以愿意买好一点的肉。 等排到她的时候，程芷柔指着旁边一大块不起眼的猪板油，说：“老板，这些我都买了。” 猪板油都是肥肉，吃的人很少，所以很便宜。五十文钱买了足足二十斤。 杀猪匠眼看着卖完就可以收摊了，指着旁边木盆里的猪内脏，“小娘子，这些你要不要？要的话一起便宜处理了都给你。” 程芷柔看到满满一大盆肠子以及猪肝猪肾等，爽快的答应下来，“行行，都给我装好。” “好嘞！” 程芷柔买了满满一大包肉，都是别人眼里不起眼的便宜货。在回客栈的路上，她有些后悔没有把隋渊这个苦力骗出来了。 毕竟这几十斤的东西，提着是真重。 原主的身子较弱如弱柳扶风，这些日子程芷柔也都在刻意的锻炼。要想恢复到她先前的体力，估计还需要一段时日。 到了客栈之后天光已经大亮，隋家一家子也都起了床。 听说隋明带着儿子们正在客栈的灶屋里做饭，而女人们则是在洗昨夜换下来的衣裳。 林九娘跟隋愿先前哪里自己动手洗过衣服，只能在水里泡上皂角粉象征性的搓一搓。 隋愿就算是搓个衣服也没多大力气，哭唧唧的抱怨，“娘，这怎么这么难洗干净啊。” 也不知道她这衣服上是沾了啥，搓了好久没搓掉。 林九娘也累的一身汗，对于这些洗不掉的脏东西也很烦躁。从前在府邸的时候，衣服上但凡沾了一根树叶，那都是要换下的。 可现在，一件衣服已经穿得又脏又破也舍不得扔。 “呜呜……咱们好惨，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隋愿一边干活一边担忧，要是以后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程芷柔提着肉从母女二人旁边路过，听到隋愿的话，故意接话道：“现在就开始担忧了？等到了流放之地，那日子只会更惨。” 隋愿一听，吓得立即止住了哭声，小脸惨白惨白的。 程芷柔不再想管这对母女的矫情。把买来的包子拿给杜芸汐，让她先拿给隋老夫人以及孩子们填饱肚子。 她则是提着东西去灶房，趁着时间还早，她要把买来的猪板油都炼成油脂子。猪油存放好，路上可以做饭吃。 还有这些猪的内脏，也要都炖熟了留着路上吃。 清理的活计程芷柔自然不愿意干，正好迎面走了不知死活的隋渊。 “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隋渊皱眉，看着白花花的如此肥的猪肉，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他刚觉得肥肉好吃一些，这死女人也没有必要买这么多来恶心他吧？ 程芷柔奸笑，对于隋渊的问题避而不答。 “这些东西需要你拿去清理，只有你有经验。” 隋渊嫌弃的接过来，打开竹笼的那一瞬间，臭味直冲面门。 “呕……”隋渊忍不住吐了，因为早上还没有吃饭，所以吐出来的只有水。 他把手里的竹笼立刻甩了出去，眼睛通红，还氤氲着水汽。 “程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程芷柔不打算跟他吵架，无辜道：“怎么了，猪大肠难道不好吃吗？还有这些猪肺猪肝，煲汤或者红烧都很美味。” “怎么，你是不打算吃？还是我这个当家人使唤不动你了？” 隋渊的脸色顿时就黑了。这死女人，怎么这么会拿着鸡毛当令剑？ “程氏，我来灶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两人僵持之际，隋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后面走来。在客栈里歇了一天，隋老夫人终于觉得身子骨好受了些。 果然是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许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些日子都是你忙里忙外，现在你是当家人，就应该把这些脏活累活都分出去。”隋老夫人看着地上的竹笼，转而警告隋渊。 “老二，你的性子向来孤僻。但你要想清楚你还是隋家的人，让你干活你就干活，莫要多言。” 隋渊这才彻底闭上了嘴。行吧，洗就洗，反正他现在没吃东西。就算被恶心到也吐不出来什么玩意。 程芷柔手脚麻利的开始把买来的猪板油分块，就连老太太也拿着菜刀帮忙。 切好的猪板油放在热锅里炼油脂子，不多时，喷香的肉味萦绕着整个客栈都是。 掌柜的跟官差们也都好奇的围上来观看，毕竟油脂子这玩意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炼出来的油脂子金黄焦脆，吃在嘴里又酥又香。程芷柔给掌柜的和官爷们分了一些，叮嘱道：“这玩意不宜多吃，吃多了腻人。但是尝尝鲜还是很不错的。” 客栈掌柜的故意在旁边学炼油脂子的技术，他开心道：“程娘子您这做饭的技术可真好，寻常人可想不到。” 再看这两日隋家这日子过得，压根不像是在流放。 第54章 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掌柜的常年在这，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待遇好的犯人，不仅有肉吃，还有房间住。 肖竹吃了一把油脂子，心里佩服得不行。这金黄焦脆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好吃，“程娘子，就你这做饭的手艺要是卖给客栈，保管让掌柜的赚个盆满钵满。” 客栈掌柜的本来就是在旁边偷学手艺的，听到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不敢讲话。 他怎么感觉官爷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呢？ 到了中午的时候，牛力胜跟张大虎，还有李壮他们终于带着流放的犯人赶来了。队伍定在午后出发，官爷们自然要吃饱喝足了再赶路。 而那些流放的犯人只能一人一个馒头，暂时停歇在客栈后院的草棚里。 隋家人午饭都是潦草的垫吧了几口，便开始收拾东西。他们有采买的物资，所以行李相对来说要多一些。 满满一大板车，有吃的还有用的。 中午程芷柔炼出来的两大罐猪油，以及炖的猪肉，都放在陶罐里保存。因为天气比较冷得缘故，猪油逐渐凝固成了乳白色。 而煮好的肉，等到吃的时候只需要拿出来热一下就行。 其他犯人看到隋家有满满一板车的物资，心里羡慕的不行。 大家都是流放的犯人，凭啥隋家人的待遇就这么好？尤其是隋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这一路上跟官爷们打的火热。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犯人中比较挑刺的王大和张三，本来还想按照先前的方法上来哄抢隋家人的吃食。 可没想到隋家人这一次早有准备，隋明带着两个儿子死死的守护着板车。 只要这些人敢上来抢，就一拳打死。 就在众人眼红之际，李壮带着张大头，还有两个官差气势汹汹的走来。 王大和张三还以为官差是来教训他们的，顿时怂得不行，溜回了流放的队伍中。 李壮压根没看这两人，而是走到隋家的板车跟前，一脚踹上去。 “这是谁的？你们区区流放的犯人，配用这些好东西吗？”李壮明知故问。 看着官差如此凶狠的态度，隋家人的心顿时跌入谷底，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隋明上前交涉，“李官爷，这是我们隋家采购的物资。” 李壮的视线这才看向隋明，“你们的？你们隋家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这是在流放，谁允许你们这般放肆的！” 李壮摆明了是故意找茬，后面跟着的张大头也上前故意讽刺，“隋明，这些好东西你们不配用，得拿来孝敬官爷。” 说着，张大头大手一挥，示意后面两名官爷上来把板车拉走。 程芷柔气得要死，她真想掏出怀里的手枪，一枪崩了这几个官差。 妈的，简直活腻了是不是？ 那是她好不容易囤的物资，绝对不能被抢走！ 隋明脸色气得通红，忍了忍还是没上来就动手。 “李官爷，这些物资是牛官爷同意我们买的。” 本来以为提到牛力胜，这个李壮能收敛一点。可没想到李壮压根不怕，反而嗤笑了一声，“我们牛首领同意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了你们隋家可以买这些东西了吗？” 哼，李壮今天就要让隋家的人知道，惹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还有那个张大虎，等有了机会非得好好收拾他。 不等隋明回答，张大头便接话：“咱们牛首领可没说，兄弟们，你们听到了？” “没有。” 张大头又故意问其他流放的犯人，“你们可听到了？” 那些流放的犯人齐刷刷的摇头，“没有听到。” 他们都围在这里，就等着看隋家的笑话呢，看隋家这次怎么应对。 这一路上看到隋家人又是吃肉又是盖棉被的，他们早就嫉妒的不行了。 隋家人紧张的跟官差对峙。隋漾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战斗。 他就算是死，也要保护这一板车的东西。 隋明心里虽然清楚跟官爷对抗没有好果子吃，可他也不能让这些物资这么轻易的被夺去。 隋渊更是冷冷地看向李壮，阴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 被隋家的三个大男人这么看着，李壮莫名的心生一股恐惧来。但今日他是来出气的，必需要让隋家人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看什么看！老子打死你们！”李壮抽出腰间的鞭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隋明护着两个儿子，生生的挨下这一鞭子。 “老爷！”林九娘惊呼一声，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隋愿也哭得不行，“爹，爹你没事吧。” 李壮扬起手里的鞭子，朝着隋漾又甩了过去。惊呼之间，隋漾直接扯住了鞭子的另外一头。 “松手！”李壮感觉颜面尽失，恼怒的呵斥。 隋漾气得一张脸通红，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松开手。 张大头看到自己老大吃亏，也想要上来帮忙。但是被程芷柔拿着一把手枪抵住了后脑勺。 “别动，不然我让你的脑袋搬家。” 张大头就是个纸老虎，顿时吓得就丢了鞭子。 “你……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流放的犯人敢对官差不敬，罪加一等。” 程芷柔冷哼一声，“罪加一等？呵，就算死也要拉你们下水。” 另外几个官差见隋家人打算鱼死网破，心里吓得不行。他们可都是听了李壮的话，才跟他一起背着首领来找隋家事的。 哪知道隋家人都是一身硬骨头，现在不仅要丢了命，事情闹大了牛首领也不会饶了他们。 李壮还想搬出自己官爷的架势，“想造反是吧？你们隋家人想造反？我这就回禀了朝廷，诛你们九族！” 隋明本来心里还有些顾虑的，可是看向自己家人决然的眼神，他心里莫名有了底气，“李官爷，我们本不想把事闹大，奈何都是你逼我们的。” “李官爷，动手啊。你一个官差害怕流放的犯人？” 人群里，有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出言挑事。 “就是！早就看他们隋家不顺眼了。我们都像是来流放的，就他们隋家像是来郊游的。” 吴鹏气不过，扯着嗓子回怼，“都住嘴！要是再挑事我就上报给牛官爷他们。” 第55章 全员火葬场 “哎呦你可拉倒吧吴鹏，你一个死了婆娘的鳏夫，你配到牛官爷面前说话吗？” “哈哈哈对对，吴鹏你要是不借着隋家的势，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这些日子吴鹏还有他的一双儿女，跟着隋家是如何沾光的，他们这些犯人都看在眼里。 只恨自己当初没有那个眼光，没有提前抱上隋家这棵大树。 吴鹏一张嘴肯定敌不过众口，最后也被气得不行。 张大头的脑袋一直被程芷柔拿枪抵着，而李壮则是被隋明和隋漾控制着，就连另外两个官差，也有隋渊和吴鹏两个汉子拿捏着。 场面一度水深火热，犯人中的呼声愈发激烈。 “动手，动手啊！谁不动手谁不是爷们！” “官爷们，支愣起来！给隋家一个教训。” 气氛到了这个时刻，好像官差们不做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今天不为什么，就为了不丢面子，也不能轻易放过隋家。 李壮大喝一声，“老子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住手！” 李壮腰间的佩刀刚拿出来，便被赶来的牛力胜喝止住。 他就奇怪为什么吃饭吃了一半，李壮跟几个官差不见了。原来是趁他不注意，来这教训犯人了。 本来官差教训教训犯人也没啥，可牛力胜一眼就发现这次是隋家。 考虑到先前的恩情，牛力胜冷着一张脸看向李壮，“怎么回事？” 赶来的张大虎三两下便看清了场面，心里顿时气得不行。好你个李壮，不声不响的来找隋家人麻烦，其实就是在给他下马威是吧？ 好，既然如此的不要脸，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牛首领，隋家这一路上对咱们帮助太多。您先前说了要给隋家一些优待，如今看来这些优待让有些人看不过去了。”张大虎意有所指的看向李壮的方向。 他说这话，不仅是说给李壮听得，更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犯人听的。 牛力胜对于李壮的行为也感到有些生气，他质问道：“李壮，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壮看了一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首领，我跟哥几个吃完了午饭想来这边先看看的。哪知隋家人这么热情，非要拉着哥几个说要把这车上的物资分一分。” 说着，李壮还挺一脸无奈，“你说这是隋家的东西，哥几个哪敢要啊。这来回拉扯的可不就是误会了嘛！” 李壮的转变速度之快，让在场的隋家人又气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官差一起演戏，毕竟接下来还要赶路，得罪了官爷还得被穿小鞋。 隋明松开了制止住李壮的手，“引起官爷们误会，实在是打扰了。” 张大虎可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好不容易揪住李壮的小辫子，怎么着也要让他吃点亏。 “哟，李壮你当我们其他兄弟都眼瞎啊？分个东西至于拔刀相见吗？” 事实上牛力胜也不相信，毕竟那程娘子都把自己的兵器掏出来了。那玩意威力大得很，他可是见识过的。 这事肯定是李壮做事不对在前，没什么可辩解的。 牛力胜当即沉声呵斥：“李壮，把刀收起来！还有其他几个，不想当值了是不是？” 张大头以及另外两个跟着来的官差，顿时就蔫了。 “首领，我们不敢了。” 押解流放的犯人虽然俸禄不高，可毕竟油水多。在场的所有官差没有想丢了这份活计的，大家都还要养家糊口呢。 李壮悻悻地收起了腰间的佩刀，一张脸憋得通红。 牛力胜冷冷的瞥向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犯人，警告道：“你们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敢闹事挑事，不论缘由当场打死！” “别把我的话不当话，谁要是有这个胆子，可以来试试！” 这些犯人的命犹如草芥，就算是打死了到时候随便编个由头报上去，也不会有什么。 流放的队伍整顿好后又重新出发，只不过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色灰蒙蒙的还挂着冷风。 “首领，我看今天估计要下雨。”张大虎提醒。 牛力胜的心思也沉沉的，“就算是下雨也得走，咱们这些在闵州耽误了太多时间，脚程慢了许多。” 大部队赶路的速度一直在加快，出了闵州后走得一直都是郊区小路。 小路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大家都很担心要是大雨来临，没有及时躲雨，肯定会被淋个通透。 程芷柔也很担心这个事，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时代，即便是小病也是要人命的。 她有些后悔没有买遮雨的蓑衣和油布了，不然等下了雨，人和物资都得淋湿。 流放的队伍越走越快，一些落在后面的妇人和孩子体力实在跟不上。有官差就拿着鞭子在后面赶：“再走快点，想等着淋雨是不是！” 吓得这些妇人和孩子惊叫连连，忙不迭地咬牙撑着往前走。 终于在天黑之前，流放的队伍来到一处村庄里。 这庄子不大，估计也就只有几百户人家。牛力胜跟这里的亭长认识，先前路过的时候也有安排人在这村子里歇脚。 天上已经稀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犯人们焦急的等着躲雨。 牛力胜熟稔的走到一户人家跟前，敲了敲门。不多时便有一个老头过来开门，赵亭长看到是牛官爷，瞬间便了然。 “牛官爷来了，快进来躲躲雨。” 牛力胜双手抱拳，“打扰了赵亭长，还是老规矩。” 犯人们被集中安排在两间土坯房里，里面空荡荡的，连个床都没有。 人进去之后都已经很挤了，更何况隋家还有一辆板车，一辆独轮车。 眼看着这么挤的屋子，隋明也没好意思把板车推进去。 程芷柔四下里看了看，便来到赵亭长跟前，拜托道：“亭长，您家院子的那个羊圈可以借给我们一用吗？” 那羊圈很是破旧，只有一头老得瘦骨的山羊在里面半眯着睡觉。 赵亭长看到这小娘子还挺讨喜，便爽快的答应，“可以可以，但是那棚子破得很，怕是挡不了多少雨水。” “嘿嘿，我们就是放一下板车。东西还是要搬进屋子里去的，车子淋点雨不碍事。” 只要别淋的太很就行，板车都是木头做的，要是被雨水浸透了也不耐用。 第5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行吧，俺跟那牛官爷也认识，就当是行个方便。”赵亭长看上去很是和蔼。 程芷柔让隋明跟隋漾把板车拖进棚子，上面的东西全部搬到房间里去。 土坯的房子一到下雨天地上泥泞的很，脚踩上去沾了一鞋子的泥巴。 厢房里，隋家因为人多占了一块位置。等到把东西都堆进去的时候，便显得更挤了。 三个小孩不知忧愁，还把鞋底上的泥巴扣下来在地上甩着玩。 如此拥挤简陋的环境，程芷柔也不敢把自己储备的吃得拿出来。更何况距离他们隋家最近的，便是佘家和章家。 这两家，先前对隋家可都是带着敌意的。 官爷们在隔壁青瓦房里休整之后，便拿着布袋来给犯人们发晚饭。今天的晚饭少得可怜，一人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窝窝头。 即便是有些人没有吃饱，却也不敢来抢隋家人的饭食。他们只能挑妇人和孩子下手，搞得不大的厢房里又是一阵混乱。 隋家人围在一起，一边喝着水一边嚼着窝窝头。假装听不到那边吵闹哭喊的声音。 隋明两口吃完，透着窗子眉头紧皱得看向外面，忧虑道：“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都不会停。” “随便吧，要是明天还不停说不定官爷们就不会让我们赶路。”隋漾随口一说。 旁边的其他家有人听到，心里表示很赞同。 再有一个月便过了冬季了，现在虽然不下雪，可雨水却多了。大家心里都期待着春天快点来临，天气暖和一点，沿路能找到的吃得也会多。 村子的夜里总是格外的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电闪雷鸣，以及呼啦啦的大雨的声音。 隋家人吃完饭食之后，便靠在堆放的物资上休息。 程芷柔睡到半夜感觉自己一身潮湿，半梦半醒中，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世正泡在浴缸里洗澡。 洗澡水是冰冰凉凉的，怎么也无法加热。程芷柔在梦里急得不行，浑身冷得难受。 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她忽然惊醒过来。 土坯的房子正在漏雨，冰冷的雨水哗啦啦的浇灌在她的脸上。程芷柔立刻睡意全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不好了，漏雨了！” 一声大喊，屋子里的人瞬间都醒了。 “卧槽，我的裤子都湿了。” “往那边去一去，这边灌水下不去脚了都。” “往哪去啊，我这边也有水好吗？老子全身都淌掉了。” 黑暗里，大家看不清这破屋子到底有多少处漏水。反正嘈嘈杂杂的，感觉每个人都在淋雨。 “轰隆……” 混乱中，只听一声巨响，土坯房因为大雨的浇灌，有一面墙不堪重负直接倒了下来。 顿时，外面的亮光照进来。大家才隐隐约约地看清。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砸在下面了，快来救人。” “孩儿他爹，你在哪啊。”妇人哭哭啼啼，声音凄厉。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吵醒了官差和赵亭长一家，大家不由分说的开始去救人。 隋家这边，隋明很隋漾自然去搭把手救人去了。只有隋渊稳如老狗，淋着雨站在黑夜里，心里不爽极了。 这边的还没救完，隔壁厢房的犯人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官爷，这边也有人被压了，快来救人啊。” 牛力胜真是忙得焦头烂额，这边还没搭救完，那边又出了事。 他立刻吩咐道：“大虎，你带一队到那边去。队伍里有年轻力壮的，必需帮忙，否则鞭子伺候。” “是！”张大虎应了一声，揩了一把脸上的水。带着几个官差赶紧跑到隔壁去了。 赵亭长是最痛心的，哭着哀求：“老天爷啊，可别再下雨了。俺的房子……这可怎么办啊。” 本该寂静沉睡的夜，忽然变得嘈杂热闹起来。 村户里估计也有其他家遇到这样的情况，能听到不远处有村民哭嚎大喊的声音。 隋家这边，程芷柔带着老弱妇孺的也没闲着。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被子以及食物，这些东西绝对不能任由他们淋雨。 于是她便指挥着开始搬物资，“快，咱们把这些都挪到羊圈那边，板车的下面也能堆一点。” 女人和孩子们拿轻的东西，隋渊就负责扛大缸这种重物。 等到这边都忙完，差不多天色也亮了。 幸好这个时候大雨终于停了下来，不然大家的损失会更严重。 每个人都被淋的湿淌淌的，饥寒交迫。有些小孩已经承受不住，开始发起了高烧。 程芷柔第一时间检查了三个孩子，发现隋谦跟吴狗儿还好，但年龄小的吴心悦一脸通红。 她伸手一摸，吴心悦的额头烫得吓人。 “姨姨，悦儿好困。”吴心悦偎依在程芷柔怀里，整个人都蔫了。 官差们正在收拾残局，有些自顾不暇。这一夜太不平静，砸死了不少人。 官差们要把这些人名单统计清楚，到时候要汇报朝廷的。 赵亭长家外面汇聚了不少村民，大家都面带焦急，“亭长，俺家房子也倒塌了可咋办啊。” “俺家的也倒了一间，幸好俺家当家的发现的早。不然俺们一家子都要被埋了。” “老天爷哟，今年咋这么不给人留活路啊。” 土坯房子就这一点不好，破旧一些的压根禁不住自然灾害。所以村民在每年进入冬季之前，都会对土坯房进行加固。 就这损失，还是加固之后的呢。要是不加固，估计倒得房子会更多。 赵亭长询问了一圈，发现本村的村民并没有伤亡的情况，这才放下了心。 “大家稍安勿躁，人没事就好，房子没了马上开春还可以再盖。” 站在最前面的妇人粗着嗓子感叹，“亭长，咱们村啥时候才能住上砖瓦房啊。” “对对，听说那砖瓦房不仅干净。还牢固的很哩！” “你看看那城里，住得可不都是砖瓦房，真是漂亮极了。看着就眼馋。” 村民越说话越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程芷柔的物资里囤了治疗风寒的草药，但现在她得有条件熬药。赵亭长家一下子倒了三间房子，其中好巧不巧的就包括灶房。 “隋渊，你去问赵亭长能不能借其他村民的灶房一用。” 第57章 这小娘子模样好又乖巧 隋渊淋了雨，全身湿透的难受。再加上他干了一晚上重活，这会子又累又饿，心情不爽极了。 还没好好歇息，却又要被指挥着干活。 矜贵的隋二公子彻底撂挑子摆烂了，“要去你去，我不去。” 程芷柔知道这人又开始犯死样，心里默念着不生气，不要跟这狗男人一般见识。 “芸汐或者隋愿，你俩得去一个。现在咱们全身都湿透了，得尽快把衣服烤干。还要熬点姜汤驱寒，心悦怕是要病了，得吃点风寒的药……” 吴鹏还在帮官爷干活，压根管不到年仅四岁的女儿。 隋家的女眷也很累，不过听到程芷柔说这话，杜芸汐还是勉强站起来，“那我去问问看。” 隋愿全身也湿透的难受，一刻都忍不了。她起身跟在了杜芸汐身后。 等了片刻，杜芸汐跟隋愿便一脸高兴地回来了。 “芷柔，芷柔。那边有个婶子愿意让我们去他们家呢，咱们快去。”顺着杜芸汐手指的方向，程芷柔看到正是那个粗嗓门的赵婶子。 刚刚她听到村里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这里是赵家村，一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赵姓。 程芷柔也没矫情，让隋渊去给隋明还有吴鹏那边知会一声。她则是带着隋家的女眷跟着走了。 赵婶子长得胖乎乎的，看上去很热情。 见到隋家女眷的第一句话便是，“哎呦你们确定是流放的犯人哩？咋一个个长得这么标致哟。” 不像她们庄稼人，手粗身子也粗嘞。 “婶子您可别说笑了。我们都是罪籍之身，您还愿意行个方便，真是感激不尽。”程芷柔一番客套，心里还挺感动的。 她打算等走得时候给这赵婶子塞点钱，全当补偿一下。 赵婶子全然不在乎，主动岔开了话题，“你们是京城来的官家女子吧？哎哟俺看这天子脚下也不太平哩。” 说抄家就抄家，说定罪就定罪。这样看来还不如她们普通百姓的日子安稳呢。 程芷柔没说话，表示默许。 这赵大婶家距离赵亭长家也不远，中间就隔了两户人家。进到院子里，程芷柔果然看到有一间土坯房子也倒了。 “你看看这造孽的，俺都没来得及收拾哩。你们先到那边屋子坐会吧，这个是灶房。” 赵婶子指着旁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随后又进了屋子开始喊人男人和儿子们出来干活。 程芷柔等人自然不愿意到屋子里打扰，而是直接都去了灶房。 灶房比较小，隋家五个女眷外加三个小孩，就把灶屋里挤满了。里面有几个凳子，程芷柔安排隋老夫人和孩子们先坐下。 “林氏和隋愿，你们母女去打水。芸汐，你去刷锅烧火。”程芷柔麻利的指挥她们干活。 林九娘从程芷柔嘴里听到她喊“林氏”，心里自然不舒服。可一想到还有隋老夫人在场，她便咬牙撑了下去。 林九娘带着隋愿提着木桶磨磨蹭蹭的出去了，而程芷柔而是开始翻自己的包裹。 她很快找到了治疗风寒的草药，打算多熬一些给隋家一人都喝一碗。还要多熬点姜茶驱寒，这个最少要熬一大锅，除了自家人喝还要分给官爷们那边打点一番。 小恩小惠的必不可少，这也是为了在后面的路上让牛官爷那边能够多照顾一些。 杜芸汐这边都已经升上了火，林九娘跟隋愿才一起艰难地提着半桶水回来。两人的鞋子和裤子又打湿了，看来这打个水过程也挺曲折的。 程芷柔把草药放到锅里，很轻而易举地接过林氏母女手里的木桶。哗啦啦的半桶水全部倒进了锅里。 这举动，正好被赶来的赵婶子看到。她忙不迭的过来要帮忙，“哎呦小娘子你这力气大的哟，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赵婶子也不知道怎么夸人，在她们庄户人家眼里，力气大就是好。 她方才看到那一对母女身上没几分力气，半桶水都提不动的样子，心里可着急了。 还是这个小娘子手脚麻利，赵婶子看了看锅里，“程娘子，你这是在熬药吗？” 程芷柔把木桶又重新递给林氏母女，示意她们再去打水来。 她笑着看向赵婶子，“治疗风寒的药，那孩子病了，她父亲还在官爷那帮忙顾不上她呢。” 说着，程芷柔指了指吴心悦。 赵婶子望向板凳上坐着的三个娃娃，心里忍不住猜测。 “这三个娃娃都是其他犯人的？” 程芷柔摇摇头，指着隋谦说：“这个是我的，另外两个是我们远方亲戚的。” “哦哦。”赵婶子眼底有些许失望。 如此模样好又能干的娘子，要是留下来给她当儿媳妇该多好。 程芷柔忙着熬药，自然顾不上赵婶子心里在想什么。她刚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空间里用积分兑换了好多生姜和些许红糖。 这会子正要把生姜一个个都清洗好。 赵婶子不肯轻易放弃，努力找着话题闲聊，“程娘子，你这哪来的生姜啊？这东西可矜贵着哩。” 程芷柔随口编了一句是从山里挖的，隋老夫人和杜芸汐听到也没怀疑。她们看到这些东西都是程芷柔从她包袱里拿出来的，估计是跟草药一样在闵州城里买的。 “哎呦小娘子你可真能干。” 赵婶子慷慨地提供了场地，还把家里囤的木柴拿了一些出来给他们升火烘烤衣服。 女眷们关了门，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部都换了下来。这个时候她们心里都很庆幸，程芷柔在闵州城给她们一人采买了两身衣服。 不然的话，她们现在就只能穿着湿衣服烤火了。 程芷柔把三个孩子也都打理好，这娴熟的样子落在赵婶子眼里，不禁又多了几分赞赏。 哎呦这小娘子照顾孩子也是一把好手，真是她心里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啊。 赵婶子面上怪不好意思的，暗搓搓地凑上前低声道：“那个啥，程娘子，你家那位还活着不？” 也不怪赵婶子这样问，因为她只看到一众女眷，的确没看到男人在哪。 要是可以的话，这小娘子留下来给她当儿媳妇还是不错的。 第58章 留下来给俺当儿媳妇 程芷柔正在干活的手一顿，突然明白过来赵婶子的意思。她就说刚刚感觉哪里不对劲。 “赵大婶，我可是有夫之妇。孩子都这么大了的。”程芷柔摊手，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赵婶子家有三个儿子，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呀。 赵婶子一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不肯放弃。悄摸摸地问：“那你家那口子对你好不？听说像他们这样有钱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留下来给俺当大儿媳妇哩。” “你放心，有了你，我保证不会让俺儿子再娶其他女人。” 赵婶子说得信誓旦旦，她是打心底对这小娘子满意得很。即便是程芷柔成过婚还有个娃，那也没啥。 程芷柔被搞得很不好意思，脸色都红了。 “赵婶子，我可是戴罪之身，不是说留就留的。等官爷们忙好，我们还要赶路的。” 赵婶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色，赶紧赔不是，“哎呦小娘子，你看我这老糊涂了都。刚刚俺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都是她最近一些日子太着急给儿子找媳妇了，日思夜想的，都快魔怔了。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可不敢惹了官爷。 “无妨无妨。” 程芷柔忙前忙后，终于熬好了治疗风寒的药，以及驱寒的红糖姜茶。 她把三个孩子交给了杜芸汐照顾，自己则是拎着一桶姜茶去了赵亭长家里。 这边已经在做收尾的工作，流放的犯人一个个浑身湿透地蹲在地上，无精打采的跟死狗一样。 牛力胜等官差清点了人数，发现这次共计伤亡了十五人。他在文书上写明死亡的原因之后，牛力胜便命人把这些人的尸体都埋了。 程芷柔走近，招呼隋家的男人过来喝姜茶。看到隋明一脸疲惫有心事的样子，便随口问道：“怎么了？” 隋明接过碗喝了一口，才觉得身上热了些。而隋漾跟隋渊还有吴鹏也都拿着碗，喝着滚烫的姜茶。 热腾腾甜丝丝的茶水下肚，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佘洪远死了。”隋明看上去情绪不高，想起昨夜佘洪远还偷偷找他聊心事，说以后平冤昭雪的计划。 可昨夜那混乱的场面，佘洪远不幸被倒下的土墙砸中，当场便没了生息。 程芷柔听后，打汤的手一顿，目光看向不远处佘家的女眷。 向来高高在上的佘晴儿，此刻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而她的母亲方氏木讷地坐在地上，眼泪早已流干。佘家的小妾和两个庶女，此时也抱作一团抽抽噎噎。 在这个以夫为大的时代，佘洪远的意外死亡，让佘家的女眷一夜之间没了主心骨。 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 那些失去亲人的流放犯人，都坐在地上低声啜泣。很多人一时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大家脸上都是麻木的颓废，犹如提线的木偶一般。 程芷柔平淡地看着这一切，只能说生命在自然灾害面前显得脆弱而又渺小。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现世，都是一样的。 她没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同情可怜这些死去的犯人，毕竟，这些人在诬陷和抢夺他们隋家饭食的时候，同样没有心软不是吗？ 佘晴儿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她活该。程芷柔应该庆幸，至少未来几天，这个佘晴儿都不会闲的无事来她面前找麻烦了。 她把剩了半桶的姜茶提到牛力胜跟前，笑着说：“牛官爷，我这熬了点姜茶，你们喝了驱驱寒吧。” 牛力胜眼前一亮，心里很是欣喜，“程娘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方才还在担心兄弟们淋了雨，要是感染了风寒那就麻烦了。这一路上条件简陋，即便是小病也可能会要了人的命。 “程娘子，多谢你了。”张大虎也赶来，心里对程芷柔满是感激。 忙活了一晚上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淋得透透的，身上一丝热乎气都没有，跟地上的尸体差不多。 张大虎一连喝了三碗，身上才终于暖和了些。他看向那些冻得发抖跟弱鸡一样的犯人，有些忧虑道：“首领，这天这么冷要是他们得了风寒怎么办。” “我担心的是这风寒传染，咱们就算自己不生病，也不一定避免。” 此话一出，其他正在喝姜茶的官差也表示赞同。毕竟先前也不是没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过。 上次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重视，导致队伍里被传染的犯人越来越多，最后官差们也无可避免。 程芷柔只顾收拾东西，假装听不到官差那边的讲话。 她腌制的酸菜缸子幸好密封得紧没有进水，否则先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不过她囤的这些肉得快些吃了，淋了水也放不了多长时间。 牛力胜这边想了想，看向了程芷柔。 他走到隋家这边，拜托道：“程娘子，你这姜茶可有多余的。可否给其他犯人一些？我这里有二两银子，就当作是给那户人家的报酬，麻烦你去通融通融，剩下的钱是你自己的。” 程芷柔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官爷手里白花花的二两银子。 那些生姜和烧火用的柴其实值不了几个钱，但她太需要过了明面上的银子了。 而且要是犯人中有人得了风寒，他们隋家也逃不掉。 想到这里，程芷柔一把接过牛力胜手里的二两银子。笑呵呵道：“牛官爷，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煮这些东西也不费事。” “对了，我还煮了治疗风寒的草药。等会一并拎过来。” 牛力胜抱拳，整个人客气得很，“那就有劳了。” 程芷柔得了钱，把隋家的三个男人跟吴鹏都喊去赵婶子家帮忙。 “你们到了之后不要多说话，只管多干活就行了。剩下的一切都由我来打点，官爷给的银子不少，咱们得好好表现。” 吴鹏非常配合，赶紧点头，“程娘子你放心，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隋明跟隋漾也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隋渊放荡不羁，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不就二两银子么，看给你殷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了二百两呢。” 第59章 隋明，咱们和离吧 程芷柔一听隋渊这欠揍的语气，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口气很不好地讽刺道：“对，我就是殷勤。为了二两银子我愿意怎么样？” “哪像你矜贵的隋二公子视金钱如粪土。你这身上穿的，每天吃的应该都不需要银子吧？” 隋渊被怼的脸色很难看，可他穿着人家买的衣服，吃着人家做的饭食，的确没话可说。 隋明也听不下去了，不由地皱眉，“老二，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今程氏管咱们这一家子已经够操心劳累的，你在做什么。” 隋渊被自己的亲爹呵斥，内心忍了又忍。他双手紧紧地攥着，狭长的眼睛半眯着露出危险的气息。 “呵…程氏？爹，你确定她是程氏？” 隋明不知道隋渊为何会这样问，不解地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芷柔不是程芷柔？ 隋漾觉得自己二弟要爆发了，赶紧一把揽住他肩膀，调解道：“哈哈哈，二弟你这忙了一晚也累了，咱们兄弟俩找个地方歇歇去？” “我看那边的柴火堆就不错，走走走……”隋漾说着，不等隋渊拒绝便把他给拖走了。 吴鹏在一旁看得揪心死了，他刚刚好担心这两人会打起来。 话说，人家自己家人吵起来，他在旁边是不是不太合适？ 隋明歉意地看向程芷柔，“芷柔，这孩子打小就这脾气，你莫要放在心上。” 程芷柔没说话，就觉得跟隋渊这般阴晴不定的人打交道挺累的。而且这人也故意针对她，两人天天明里暗里地报复对方。 “没事，我跟他计较个啥。”程芷柔长舒了一口气，嘴上说着没事，可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她看向隋明，索性直接摊牌了，“隋明，要不我们合离吧。” 本来她是打算到了流放之地，再跟隋明说这件事的。可这一路上，因为这个“外室”的身份，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程芷柔向来是个利索的人，这事还是早点了断算了。 “你看咱俩也不熟，也没什么感情，我这个身份也挺尴尬的。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早点合离算了……” 隋明一脸懵逼地看向程芷柔，这这……怎么突然说合离的事情？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程芷柔吗？ 隋明显的不知所措。先前在府邸的时候，程芷柔那些争宠的伎俩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碍于心里的那个秘密，他对程芷柔向来都是宽容的。 吴鹏更是尴尬地愣住了，这个话是他能听的吗？他是不是不该站在这里，这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那个啥……我先走了去看看狗子他们。”吴鹏心里揪了一把汗，几乎是落荒而逃。 程芷柔就知道隋明是这个反应，她继续说道：“反正，咱们也没有夫妻之实不是吗？” 原主的记忆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在将军府生活的期间，原主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个的。 所以这也是程芷柔怀疑自己身份，怀疑隋明的原因。 她不过是想随口一说，炸一炸隋明而已，哪知隋明立刻就慌了神。 “芷柔，你这是觉得我们在拖累你吗？”也对，这一路上的确是程氏付出的最多。要是没有这一大家子，她也没有这么多麻烦。 程芷柔一看隋明误会了，便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怎么说隋家被流放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老夫人既然把这个家交给我当，我自然会负责。” “我只是觉得咱俩确实没感情，还不如合离算了。”要不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身份非常重要，程芷柔都觉得那合离书要不要都无所谓。 等到了流放之地，她是肯定要想办法脱身的。这合离书早要晚要都得要。 隋明看上去有些为难，让程芷柔顶着一个“外室”的头衔的确是委屈她了。虽然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隋明都在纠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还是对。 如今他们隋家远离京城，可危险还时时伴随。他再怎么说，也得保证程芷柔和隋谦的安全。 隋明刚想要拒绝，便听到程芷柔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隋明啊，你要是觉得咱们和离对谦儿不好的话。这事咱们可以偷偷瞒着不声张出去。” “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们。” 程芷柔以为隋明担忧孩的事情，便直接替对方说出了心底的顾虑。 隋明见程芷柔坚持的样子，最终下定决心般点头，“好，这和离书我写。可是现在也没有笔墨纸砚，如何……” “我有，已经写好了，你签个字就成。” 隋明的话还没有说完，程芷柔便高声打断。她从怀里快速地掏出来两份和离书，递到隋明面前。 “来，你在这签字。”说着，便把笔递给了隋明。 这是她用积分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与其说今天是事发突然，不如说是程芷柔早有预谋。 隋明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原来这事已经在程芷柔心里想了许久了吗？就连和离书都准备好了现成的。 隋明颤抖地接过毛笔，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程芷柔压根不关注隋明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总之她在看到隋明签完了字之后，心里好像卸了座大山似的。 她乐呵呵的把自己那份和离书收好，然后另外一份给了隋明。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个你千万要收好，莫要被他们看到。” 隋明把和离书收在怀里，看不出情绪的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赵婶子家，林九娘和隋愿看到隋明回来，两人迫不及待地上前对隋明嘘寒问暖的。 程芷柔不想理会这些，进了灶房便开始忙着继续煮草药。 赵婶子家里的三口大锅都派上了用场，除了杜芸汐烧火，最后隋漾和隋渊回来之后也忙着烧火。 吴鹏抱着吴心悦坐在灶房里取暖，他看了看隋明，又看了看程芷柔。 也不知道这两人最后谈的怎样了，不会真的和离了吧？看两人都不说话的样子，吴鹏心里又确定了几分自己的想法。 “程娘子，你这都忙活了一上午了。中午就在我们家用个饭吧……”赵婶子笑呵呵地拉着自家三儿子从外面进来。 在看到隋家一家子都来了之后，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第60章 真是个完美的中间商 隋家的三个男人也都看向站在门口的妇人，还是隋明率先反应过来。他客气的上前：“我们这一家子人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赵婶子一辈子都生活在村里，哪里遇到过说话如此文邹邹的城里人。当下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摸了摸腰间的围裙。 “这是说的哪里话，方才程娘子给了俺一两银子。俺说不要的，可这小娘子非不干。”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足够他们一家五口吃喝好几个月的。赵婶子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借了个灶房用用而已，就得了一两银子，真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她这心里还有些不安呢，索性便想着管顿饭得了。 赵婶子推了一把自己的三儿子，“铁蛋，你还愣着干啥，快去把地窖里的红薯掏一些出来给程娘子。” 赵铁蛋长得敦实，人如其名，跟个铁蛋似的。他也不说话，听到阿娘讲话，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程芷柔笑着感谢，“赵婶子，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这用你家的还要吃你家的，实在是打扰。” 赵婶子很是大方，“小娘子说的哪里话，这灶屋啊你们随便用。”赵婶子客气完便又转身进屋了，她还要回去再看看那一两银子。 说实话她都没咋见过一两银子哩，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牛官爷给的二两银子，只有隋家的三个男人和吴鹏知道。赵婶子走后，另外三个男人心里都挺佩服程芷柔的。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赚一两银子。 只有隋渊莫名其妙地看了程芷柔一眼，那表情似笑非笑，让程芷柔都没猜出来他是啥意思。 估计是在心里骂她黑心吧。不管了，反正那牛官爷也说了剩下的钱都给她，那程芷柔当然要做个完美的中间商了。 在一家子都齐心协力之下，治疗风寒的药和驱寒的姜茶很快熬好了。总共熬了六七桶，赵婶子家的木桶不够，最后还是去亭长家里借的。 隋家的三个男人外加吴鹏，把熬好的药提过去给牛官爷那边分发。 铁蛋收拾了一箩筐红薯来，仔细一看还真不少。他把箩筐往程芷柔脚边一放，示意给她。 反正也不讲话。 程芷柔自然知道这孩子的意思，伸手摸了摸铁蛋的脑袋，“替我谢谢你娘，姨姨也要谢谢你呢，给你糖吃。” 她从怀里掏出糖果，给了铁蛋两个。 糖果也是她从系统里用积分兑换的，平时路上用来哄三个孩子的。 赵铁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糖果，当下眼睛都亮了。他激动地蹦了两下，然后冲出了灶房。 杜芸汐看到这么多的红薯心里也很高兴，她拿了一个看了又看。 “芷柔，咱们有红薯吃了。” 真是流放的日子过得太艰辛了，如今有个红薯，杜芸汐都觉得是一顿大餐。 程芷柔也很高兴，指挥道：“咱们一起把这些红薯洗干净全部煮熟，今天吃不完的可以带着路上吃。” 她想着要是牛官爷那边进度快的话，估计很快就要出发。后面的路还不知道要经过哪，有没有东西吃呢。 林九娘和隋愿也饿着肚子想吃饭，所以听到程芷柔吆喝着干活，便也过来一起帮忙。 一箩筐的红薯一个锅便可以煮下，隋家每个人都饱餐了一顿。 剩下的程芷柔便包在油纸里，小心地带着。毕竟煮熟的红薯不能挤压，不然……呵呵，会变得惨不忍睹。 临近中午的时候，牛力胜看到犯人们火也烤得差不多了，便吆喝着重新出发。 隋家板车上的物资被程芷柔清点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丢之后，隋明还是负责起了拉板车的劳力。 赶路的队伍气氛阴沉沉的，那些刚失去亲人的流放的犯人更是像提线的木偶一般。 要不是有官差拿着鞭子在后面抽赶，恐怕行走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 牛力胜等人对这些事情都是见怪不怪了，或者是说他们对于犯人的死已经麻木了。 程芷柔看向佘家那边，以前佘洪远还在的时候，方氏跟佘晴儿总是左右不离。 可现在呢，佘洪远一走整个佘家相当于散了。佘晴儿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方氏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精神有点失常。 而佘家的小妾带着两个庶女，则是距离方氏母女远远的。生怕跟这对母女有任何牵扯。 隋愿看到佘晴儿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哼，那佘晴儿平时在我们面前不是自傲的很吗？看她以后还哪来炫耀的成本。” 一想到两人先前的龃龉，隋愿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隋明听到女儿这么说，当即不悦起来，“愿儿！休要乱说。” 隋愿立马悻悻的闭嘴，害怕的拉着林氏的袖子，“娘，你看我爹……”她发泄一下又怎么了，这佘晴儿以前给她的气受的还少吗？ 林九娘拉着隋愿的手，小声教导：“你这孩子，就算是再怎么幸灾乐祸也不应该在你爹面前表现出来。你应该去找那佘晴儿，在她面前把以前的旧账都翻翻……” 噗嗤…… 程芷柔走在后面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个林氏如此教育隋愿，还当真是蠢得可爱。 隋愿听了亲娘的话，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当面教训？那她得好好想想，谋划谋划。 流放的队伍一直向西北出发，一直走到了天色暗沉下来，都没有看到什么村落或者集镇。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晚怕是又要露宿了。 不过好在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接下来估计会晴个几日。因为到了夜晚，天上竟然出现了寥寥的几颗星星。 冬末的晚风虽然还带着凉气，却也不是这么刺骨了。 流放的队伍在一处平原停下来，牛力胜吩咐大家晚上就在此地过夜。 地上是冻得松软的泥土，以及几块碎石。旁边还有一道蜿蜒绵长的小溪，一直穿过大山穿过平原。 隋家找了一处大一点的空地，周围还有几棵杨树的遮挡。 大家都很麻利的各司其职，开始埋锅造饭。 程芷柔来到河边洗手，忽然看到河底有一块光亮的东西，显得异常刺眼。 第61章 隋家这外室疯了，大半夜的捡石头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是宝石吗？怎么河里会有这么大一块宝石！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放到现代绝对值不少钱。 只不过在这个朝代，大家还欣赏不来宝石的美。他们觉得最值钱金贵的东西，莫过于黄金珊瑚玛瑙羊脂玉等一些东西了。 程芷柔赶紧脱了鞋下水，想要把河底的那块宝石捡出来。可她低估了河水的深度，一脚下去差点整个人都闷进去。 “啊……”程芷柔惊叫了一声。 “阿娘！”隋谦吓得赶紧跑过来要跳河拉程芷柔，不过却被赶来的隋明拎着后衣领甩岸上去了。 “一边去！” 隋明轻而易举地便把程芷柔拉了上来，两人的衣服都被河水浸湿了。 隋家其他人也都赶紧跑来，还有张大虎跟肖竹也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程芷柔拧了一把衣服，歉意地看向大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过是想洗个手，没想到河边太滑跌进去了。” 张大虎了然，不放心地提醒：“程娘子，你可要小心点。” “是呀程娘子，你可以让隋家其他男人打了水到那边去，你再洗手也行啊。总之这地方危险，你别来了。”肖竹也好心地提醒。 程芷柔知道二人是在关心自己，便点着头答应。 等到两个官爷走了，隋家其他人也敢说话。杜芸汐第一个不放心询问，“芷柔，真的没事吧？” 隋老夫人也不太放心，关怀道：“程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九娘大概率是想起隋明上次下河救程芷柔的样子，便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跟这水有缘似的，上次没喝饱这次还想接着喝？” 程芷柔假装听不到林九娘的讽刺，跟隋谦说：“谦儿，你去找根棍子来。” 隋谦也没问原因，迈着小短腿哒哒地去了。 大家都不理解程芷柔的操作，程芷柔便指着方才宝石的位置，“那里有块漂亮的石头，我想捡上来来着。哪知没够到才跌进去的。” 隋家人以及吴鹏听了都觉得不能理解，“什么石头？石头有啥好看的？” 隋愿第一个不屑的嗤笑一声，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外室，一块破石头都要捡。 河里方才被踩的混乱的水逐渐清澈下来，众人终于看到程芷柔所说的那块石头。 隋漾特地搞了个火把往前面一照，“来，这样看会更清楚点。” 那是一块绿色的石头，看上去水光莹润漂亮极了。 隋愿撇嘴，确实是比一般石头好看。不过石头终究是石头，又重又不值钱。 隋明一只脚下水，很轻而易举地就把石头捞了上来。他递到程芷柔面前，“给你。” 程芷柔宝贝似的拿着石头摸了又摸，特地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怕被其他流放的犯人看到，赶紧收了起来。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祖母绿吧？要是真如此，程芷柔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到了哪个地方，竟然还能让她发现宝石。 隋家人又继续回去做饭，只有程芷柔不愿意走。她拿着隋漾制作的火把，沿着河边好像在寻找什么。 隋谦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自己亲娘，而同时想搞明白原因的还有矜贵的隋二公子隋渊。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程芷柔找这种石头一定是有原因的。 隋谦作为小孩子对找东西这种事情好像特别上心，当他又看到一块漂亮的石头时，隋谦高兴地大喊，“阿娘，这里还有石头！” 在不远处的流放的犯人，本来就在疑惑隋家这个外室在做什么。听到隋谦这么大声一喊，才知道原来大半夜的在捡石头。 大家心里挺唏嘘的，怕不是这人脑子不好？赶了一天的路不早点歇息还去捡石头！ 应该是发疯了吧？算了不管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程芷柔顺着隋谦指的方向，看到河里果然有一颗宝石，还是红色的！只不过为啥好看的石头都离得这么远？ 她可不想再一头栽水里了，便对隋渊招招手。 “矜贵的隋二公子，可否麻烦你捞一下？” 隋渊走到跟前，淡然地看了一眼河底红色的那块石头，很难得没有阴阳怪气。 “你捡这破石头干什么？” 程芷柔笑了笑，悄悄地压低嗓音，“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这东西值钱着呢。” 一听这石头还值钱，隋渊的脸色立刻松了下来。他不解地看向程芷柔，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你确定？谁会没事买石头？”在隋渊看来，这些花花绿绿的石头不过就是比普通的石头好看了些，要说它们值钱，他先前可从未见过！ 程芷柔确定地点点头，拉拢道：“总之你先替我捡，后面这石头卖了钱咱们三七开账。如何？” 隋渊对这么分账肯定不同意，他冷哼一声，“你倒跟个人精似的会算账，这捡石头是体力活。怎么脏活都让我干了，我只能分到三分？” 程芷柔想了一下，心里又盘算了几分。 “四六分，不能再多了！这石头又不是捡来直接就能卖，没有我巧妙的加工它压根不值钱！” 都说天下女人的钱最好赚，程芷柔决定以后发家致富的道路要从女人身上下手。 隋渊这才没说话，两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足足捡了个把时辰的石头。 程芷柔假装用包裹起来，这才回到隋家休息的队伍。 隋明他们已经热好了饭，大家晚上的饭食就是把饼子和中午没有吃完的红薯热一热。陶罐里还有没吃完的猪内脏，大家舍不得一次性吃完，每个人捞了一块过过嘴瘾。 到了深夜，万籁肃静。 流放的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就连官差们也都睡着了。 程芷柔直接在松软的土地上铺了被褥，怀里搂着隋谦开始睡觉。 “头儿，这附近乌漆抹黑的，你确定是在这儿吗？”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人压着声音轻微地讲话。 隋明是习武之人，即便是熟睡警觉性也是很高的。他朝着草丛的方向看了看，屏住了呼吸。 “周老拐下的墓多了去了，他说的地方自然不会有错。”另外一个男的也压着声音，语气很是笃定。 隋明推了推旁边熟睡的隋漾，示意了一下。 第62章 谁也别想拿走地下的宝贝 隋漾立刻察觉到不对，口型说道：“什么来路？” 隋明摇摇头，不过从他方才听到的两句话来判断，应该是一伙盗墓贼。 好家伙的，这一路上可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都能遇到。 隋明和隋漾半靠在板车的车轮旁，静静地听着草丛那边的动静。以防止这些人起了歹心，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草丛这边，大概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手里都拿着家伙。他们在周围地毯式的搜索，企图找到墓穴的入口。 “我操他妈的，这周老拐怕不是哄爷来玩的！”潘元把手里的洛阳铲恨恨的往地上一插，累的满头大汗。 “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有宝贝吗？”旁边的孙铭也半信半疑。 这伙人中，只有周玉杰是个有经验的狗头军师。他仔细的查探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手里拿着专业的八卦仪盘。 在众人都在抱怨的时候，只有周玉杰还在仔细查找。 终于，他确定了最终的方向。 “在那边，范围已经在逐渐缩小。咱们大老远地跑来，绝对不能这么空着手回去。” 潘元和孙铭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可是花了重金求了行业能人才找到这里的。据说那周老拐探墓从未失手过，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走去看看，老子绝对不能白跑一趟。”潘元重新捡起洛阳铲，跟在周玉杰的身后。 后面十几个小弟各自都拿着盗墓的家伙，齐刷刷地跟在后面。 周玉杰走在最前面，八卦仪盘上指着的正好是流放犯人所休息的位置。 夜色里，就着清幽的月光，周玉杰看到这么多人七倒八歪的躺在那，立刻止住了脚步。 潘元直接撞在了周玉杰的后背上，正要不爽的骂脏话时，周玉杰“嘘……”了一声，示意后面人莫要说话。 潘元跟孙铭好奇的上前，在看到这么多人之后，心头吓了一跳。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躺在这？” “老大，他们人还不少嘞。你说他们不会也是来盗墓的吧？”人群里，有一个小弟猜测道。 潘元一想，说不定还真的是！不然谁大半夜的不回家跑来这受冻？ “我操，咱们下手晚了！被这伙人抢了先。”也怪不得方才在那边找死都找不到。 孙铭气得牙痒痒，“大哥，咱们必须要抢回来。不如趁着这些人睡着，咱们……” 孙铭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建议先下手为强。 那周老拐可是说过这个墓穴是个大货，里面宝贝玩意肯定不少。利益当前，他们肯定不会把到嘴的肥肉被别人抢去。 潘元看了一下流放队伍这边的人，觉得趁着他们睡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对着后面十几个兄弟挥手，“我看他们人不多，咱们等会下手速度要快，要狠！打得他们落荒而逃，毫无反手的机会！” 后面十几个盗墓贼认真地点头，挡他们财路就如同杀他们父母。绝对不能让这伙人捷足先登！ “冲啊，干死他们！” 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句，十几个盗墓贼拿着家伙直冲冲的朝着流放队伍的人杀去。 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隋明和隋漾第一个跳起来，两人这么大的动作也惊动了隋家一家子。 程芷柔刚想问怎么回事，便看到乌泱泱的好多人冲过来。那些睡着的流放的犯人自然吃了个闷亏，不过这样的动静也把其他犯人以及官差都惊动了。 牛力胜等人立刻摸着佩刀就跟盗墓的贼人对打了起来，双方实力当仁不让。 这些在江湖上混的，肯定都是有身手。大多数流放的犯人都不是盗墓贼人的对手，只有隋家的男人还能与之抗衡。 女人们惊叫连连，吓得四处逃窜。 潘元打着打着还摸不清头绪了，心想着这是哪一路的盗墓贼？竟然还有女人？ 孙铭打倒了几个犯人，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来。他逮到机会退到潘元旁边，“老大，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一定是对手啊。” 方才天色太黑，他们只看到寥寥的十来人。可没想到林子里面还藏了这么多，估计得有他们的十倍。 潘元一脚把一个犯人踹到河里，粗声道：“人多有个屁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给老子往死里打，绝对不能让宝贝落入他们手里！” 双方实力势均力敌，最后只有官差和隋家的三个男人跟这些人对抗。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放犯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躲着了。 程芷柔带着隋谦也躲了起来，就在她心里万般猜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客服的声音。 【叮，亲爱的宿主您好。身为二十一世纪守法公民，保护文物人人有责。这些盗墓贼行为实在可恨，系统派发任务宿主要保护此地墓葬完好无损。】 程芷柔：保护墓葬？ 这地下难道有古人墓穴？我的天，她要发财了。 【叮叮叮，宿主切不可做违法乱纪之事。否则将清空所有积分！！！】 程芷柔刚有个发财梦，便立刻被系统给否定了。 拜托，她现在可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在这个时代她盗墓也不算犯法啊，再说了，她这也不叫盗墓，这叫传承。 她一定会好好传承这些宝贝的。 系统点点觉得宿主想法偏离轨道甚远，便又急着大叫提醒，【宿主任务是保护地下墓葬！任务完成后可在系统空间获得一眼灵泉。】 【啥？灵泉是什么？】程芷柔好奇地问。 客服点点立刻解释，【灵泉水又叫万能水，具有修复和治疗作用哦。宿主要是拥有灵泉水，以后能解决许多麻烦事。】 这番介绍，程芷柔不得不心动。 【那好吧。】 她看向正在跟盗墓贼打在一起的官差们，大声提醒：“官爷，他们这伙人都是盗墓贼。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牛力胜跟张大虎一听，下手更重了一些。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上报朝廷私自盗墓？真是好大的胆子！ 潘元和孙铭以及周玉杰立刻慌了神，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官差？ 看来这里值钱的玩意还真不少！ “兄弟们，给我冲！这地下的宝贝必须是咱们的！” 第63章 这一群沙雕 本来都打得泄了气的盗墓贼，一听自己老大发话，便重新振作起来不要命地跟官差对抗。 牛力胜带着十几个官差，最终在隋明等人的协助之下，终于控制住了这伙盗墓贼。 黑夜里，官差举起了十几个火把。方才那些逃跑的犯人也都被一一找回来，站在一旁等着。 牛力胜看向被制服跪在地上的潘元，质问道：“你们是来盗墓的？” 潘元呸了一声，左脸被揍得肿得老高。他觉得这些当官的人真虚伪，自己不也是来盗墓的？还明知故问！ 程芷柔是等到这些人都被绑起来，她才敢来到跟前。 看到这伙贼人不像好惹的样子，便悄悄地打探，“官爷，这伙盗墓贼要如何处理？” 程芷柔问的也是牛力胜头疼的问题，要是他们距离附近的州县近，大可喊县令来处理。可是他们现在在这荒郊野外的，距离到达丰县至少还得四五天的脚程。 这些人伤了几个官差，又杀了几个犯人，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程芷柔见牛力胜一脸难办的样子，便示意牛力胜到旁边说话。 她献策道：“牛官爷，既然咱们总要赶路的，不如把这些人一起带着。等到了下一个地方，把他们交给县令大人处置吧。” 嘻嘻……系统既然让她保护文物，那她把这些人都带走可以了吧？到时候在牢里给这些人教训教训，吃点苦头就长记性了。 牛力胜一听，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本来要是队伍里没有伤亡，他顶多就是给这伙盗墓贼一个教训就行了。可现在这些人害的他手下有损伤，那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程娘子，那就听你的安排。” 牛力胜重新回到这火盗墓贼跟前，继续本着脸，教训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盗墓贼，今日遇到我们流放的队伍算你们倒霉。大虎，把他们一个个都看紧了，等到了丰县交给县令大人处理。” 张大虎被点名，上前大吼一声，“好的头儿！” 潘元跟孙铭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潘元完全没了先前嚣张的模样，战战兢兢地问：“官、官爷，你方才说你们是谁？流放的队伍？” 难道不是跟他们一样，是来挖墓的官差吗？怎么是流放的了？ 牛力胜瞬间就明白过来，莫不是这火盗墓贼把他们当竞争对手了？以为他们也是来挖墓的？ 好家伙，真是一群蠢货。 这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等到了丰县，他还能在那徐县令跟前捞点好处。 “呵，谁跟你说我们是来挖墓的？”牛力胜哼了一声，压根不再去理会这伙盗墓贼。 潘元气得脸色通红，搞了这么大的乌龙，害他们死了几个弟兄。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大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孙铭都要哭了，他家里还有媳妇等着他回去呢。他可不想吃牢饭啊。 潘元全身被捆得像个粽子，自然是没有办法。 他看向周玉杰，“周军师，这都是你的好宝贝指的路。现在咱们全砸进去了，你说怎么办？” 周玉杰压根不相信是自己宝贝八卦仪的问题，一本正经地辩解，“这地下的确有大墓，不过咱们现在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能委曲求全。” “那等到了丰县，他们把咱交给县令大人那可咋办？”孙铭非常担心。 那可是一方的县令啊，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玉杰高深莫测地一笑，不屑地掀起眼皮子，语气平淡得很。 “慌什么？那徐县令是我姐夫，他还能关押我这个小舅子？” 此话一出，潘元跟孙铭都吃惊的看向周玉杰。这狗头军师，有这层关系为什么不早说！ 害得他们担惊受怕的，差点没吓尿。 牛力胜吩咐了官差轮流值夜看守，这么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程芷柔一边在收拾着行礼，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催促系统客服。 【点点，我的任务都完成了，为什么空间里还是没有灵泉？】 按照以前，她这边做完任务，奖励就会立即到账，从来都没有拖过这么久的。 可这一次她从昨晚等到现在，程芷柔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客服在坑她了。 系统客服好像还没睡醒，喊了好几遍才回应。 【宿主任务还没有完成哦，这伙盗墓贼还没有定罪处理，还是会有重返的风险的。】 为了让队伍加快速度到达丰县，牛力胜吩咐全程必须加快脚程的赶路。 所以一整天下来大家都没有歇息，官差也就一人只发了一个馒头。 那伙盗墓贼连个馒头都没得吃，第一天的时候他们体力还跟得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都蔫得跟黄花菜似的。 可牛力胜压根不给这些人休息，拿着鞭子开始抽着赶路。 潘元一身反骨，嘴里骂骂咧咧。 “狗日的当官的，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等到了丰县，老子非得让你们好看。那可是老子的地盘。” 潘元越骂声音越低，最后饿得跟死狗一般。心中的怒火发泄完了，他渐渐闭了嘴。 尼玛，与其花这些力气骂人，还不如留点力气赶路。 不要说这伙盗墓贼累的不行，流放的犯人也累得跟快要死了一样。 程芷柔口干舌燥的，一直止不住的喝水。这几天连着赶路，她双脚都快要走废了。 唯一让她觉得开心的是，这具身子的体力恢复得还可以。不再像之前一般，风一吹就跟要倒了一样。 程芷柔跃跃欲试，想看看到底恢复到哪一步了。 她一边走一边捡起脚下的一块石头，运足了力气对着不远处的一汪湖泊扔了过去。 隋家人奇怪的看着程芷柔的举动，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 隋谦的眼睛一直盯着石头抛出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才高兴的拍拍手。 “哇！阿娘你好厉害。你是怎么扔得这么远的，我都快看不见了。” 不行，他也好想试一试。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隋谦小小的身子也去捡了一块石头，学着程芷柔方才的姿势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扔了出去。 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三旋，隋谦扔的比程芷柔扔得还要远。大家甚至看不清石头砸在了哪，只听到远处的水声。 母子二人奇怪的举动落入隋家人眼里，大家心里都多了几分疑惑。 第64章 佘晴儿你留点功德在身上吧 只有隋渊面色平常，看起来很是淡定。 他暗地里猜测，怪不得上次隋谦为什么能捶死一头猪。感情这大力气都是有遗传的。 别人都累成了死狗，就她们母子二人有闲心扔石头玩。 走到了第七日的时候，流放的犯人终于看到了丰县的城门。牛力胜等一众官差也不催得这么紧了，命令大家在城门外的不远处先休息一会。 张大虎把剩余的物资全部分完，也省得再背着了。反正等到了丰县还是会重新采买。 大家都累得瘫倒在地，刚分的馒头都没有力气吃。 潘元跟孙铭这伙盗墓贼在队伍的最后面，当他们看到终于到达丰县的时候，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些该死的当官的，真是不把他们当人看啊。三天才给吃一顿，饿得兄弟们是头昏眼花。 以前出去盗墓都没有这么累过！ “周军师，等到了城里就是你的地盘了。你可得让县令大人给我们好好安置。”潘元叮嘱道。 一想着等会自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周玉杰胸有成竹地点点头，“那是当然。” 这句话，也给了其他盗墓贼很大的信心。大家都很期待赶紧进城的事。 流放的队伍在休息，佘晴儿看到官差那边没有人注意到她。便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潘元跟前。 这伙盗墓贼正在畅想未来，忽然看到一个小姑娘过来，全都不解的看向她。 佘晴儿故意撩了下头发，看向潘元，“是潘大哥吧？” 潘元这样的大老粗，以前都没咋跟小姑娘接触。忙不迭的看到有小姑娘主动跟他搭讪，并且长得还不错，当下便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是？” 佘晴儿把潘元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故作娇媚地说：“潘大哥，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官爷们出的主意，才让你们都沦落至此么？” “谁？”潘元立刻追问。 佘晴儿用眼神示意隋家那边，“就是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呀，心思可毒了，这一路上官爷们都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呢。” 潘元这么一听，顿时就上头了，“臭娘们！果然是她！” 本来他们前几天就有所怀疑，是不是这女人上次跟官差面前说了什么。没想到还真的是！ 还有那一家子三个男人，那天晚上可是打伤了他们多个弟兄。就连潘元跟孙铭也被揍了好几拳。 这个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她，我们都可讨厌她了。”佘晴儿继续挑火。 潘元看了一会隋家那边，心里默默地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他回过神，看向佘晴儿，然后冷静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佘晴儿早就想好了措辞，“那自然是因为不喜欢她。我们这些人中不喜欢程氏的多了去了，就是看不惯她在官爷们面前谄媚的样子。” “因为她，我们总是挨官爷们的鞭子。” 佘晴儿说着，便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我也是好心来提醒潘大哥，莫要惹到这个女人，不要没有好果子吃。” 潘元的男人自尊被佘晴儿三两句话挑起，他不屑的呸了一声。 “老子还怕她？怕娘们就不是男人！” 佘晴儿面上做作，心里很是得意。哼，程芷柔啊程芷柔，我就是不让你好过。 “潘大哥可要慎言，话已至此，我就先走了。” 等到佘晴儿走后，孙铭和周玉杰才围上来。 “大哥，你说这女人说的话可信吗？”孙铭半信半疑。 潘元想了想，笃定的说：“大差不差，你没看上次那个领头的官差是在跟那女人谈过之后，才决定要带我们一起来丰县的吗？” “害得咱们这一路上吃了这么多苦头，这个账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周玉杰还是先前那边信心十足的样子，“这个好办，我跟姐夫那边特地交代一番。到时候让他们那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 而隋家这边，所有人也都坐在地上休息。 原先准备的食物经过这几日也都吃个精光，程芷柔还偷偷地补给了几次。 她深深的感觉，要想养活这一家子，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等到她到了流放之地，一定要尽快脱身。 流放的队伍重新出发，官差们在前面吆喝，说是今天要在丰县的府衙歇息一晚。 大家一听要去府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的。 毕竟他们都是戴罪之身，先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在大牢里被关过的。 不过官差们可不管这些犯人怎么想，能够给他们一间牢房，那不比住草棚强？ 进了丰县，沿街的百姓看到这些流放的犯人，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牛力胜在最前面带路，一路朝着丰县的府衙赶去。 张大虎奉了命令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隋家人走过来。他把程芷柔拉到一边，悄悄地说：“程娘子，一会到了府衙的时候，我们头儿说给你们一家子安排个房间住。” 程芷柔受宠若惊，她知道其他人只能住牢房。牛力胜愿意给他们单独安排，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真是太感谢牛首领费心了，张官爷，也特别感谢你。” 张大虎乐呵呵的，“谢啥，程娘子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说了这一路上我罩着你，那个叫什么君子一言，八匹马都难追！” 张大虎想了好大一会，才终于想起那些文人嘴里说的这句话。 程芷柔噗嗤一声笑了，没忍住。 两人的这一幕，正好落在潘元跟孙铭这伙盗墓贼眼里。 孙铭拉了拉潘元的衣服，示意他看过去，“大哥你看，这女人果真如佘姑娘所说的那般。能跟官差有说有笑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手段在身上。” 潘元嗤之以鼻，“哼，等会便让这女人好看。” 到了丰县府衙大门口时，牛力胜亲自上前敲门拜访。 不多时，徐县令便出来迎接。他跟牛力胜很是客套地打了招呼，便让府衙的衙差过来帮忙一起把犯人都带去大牢里。 徐县令看了一眼这乌泱泱的一众犯人，心里还在盘算着府衙的大牢是否够用。 突然，他在队伍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徐县令当时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第65章 你把我小舅子也押来了？ “牛官爷，这些都是此次流放的犯人吗？”徐县令开口，试探性的询问。 牛力胜看了身后一眼，解释道：“哦，这次押解的犯人是比往常多了些。这没办法，都是上面安排的。” 他知道丰县府衙的牢房小，以为徐县令是担心住不下的问题。 不过看到徐县令还一直往后看的样子，牛力胜便又继续说：“那边队伍最后的，是我半路遇到的一伙盗墓贼。总共还有十二人，也一并带来给交给徐县令处置吧。” 盗、盗墓贼？ 徐县令听完，心头大骇！ 这盗墓之事就连他一个县令都无法插足之事，他的亲小舅子竟然去盗墓？ 简直、简直就是目无王法！这要是被上面知府大人得知此事，他这个县令还要不要做了！ 不过很显然这事官爷们还不知道，徐县令自然是选择瞒下去私自处理。 他暗暗的擦了一把汗，连忙应答下来，“好，好。牛官爷真是有劳了，我已命人在县衙里备了好酒好菜，官爷们这一路都辛苦了。” “你们今晚就在这歇息，有什么事情随时使唤下人。” 徐县令极好的待客之道，让牛力胜心里舒畅不已。他双手抱拳，客气道：“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多有打扰。” 就在徐县令以为牛力胜等人终于要走，心里打算舒口气的时候。 便又听牛力胜继续说：“既如此，县令大人可否多给两间房。我这有几个犯人……” “小事小事，周师爷快带官爷们下去安排着吧。” 牛力胜本来是想给隋家人安排两间房的，不过话还没说完，徐县令就忙着答应了。 这般气度，这般格局，让在场的官爷和隋家一家子都佩服不已。 只有周师爷看到自家县令大人脸色不对，赶紧热情的催促着带牛力胜以及隋家人下去了。 衙差们就负责把流放的犯人都带进大牢，故意把潘元这伙贼人放在了最后。 等到人都散尽，刘县令脸上的怒气是挡也挡不住。 “周玉杰！！！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周玉杰压根不觉得这是大事，慢斯条理的把正在看得易经八卦之类的书放到怀里。 “姐夫，事情就如你现在看到的这般。我跟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去探索墓穴，结果不幸被这些官差给抓了。” “他们说要把我们交给县令大人来处置。所以县令大人，我们这些人可以回家了吗？” 周玉杰的话，让潘元以及孙铭等盗墓的贼人听得冷汗涔涔。 他们可就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见到县令大人跪拜都来不及，哪里敢用这般语气讲话。 徐县令见自己的亲小舅子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可偏偏这事他还不能处置，否则家里的夫人以及老丈人那边都不好交代。 他老丈人可是这丰县的首富，这周玉杰是三代单传。前两代都挺正儿八经的，可唯独到了周玉杰这里就歪了。不想着如何打理家业，整天就搞一些歪门左道。 明明自己不缺银子富得流油，还非得去惦记死人的那些东西。 你说气不气人！ “回家？回什么家？都给我去牢里呆着去！”徐县令发了一通火，最后让衙差把周玉杰等人全部都丢牢里去了。 这事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等牛官爷等人走了再说吧。 当然，为了这事不让人起疑。徐县令特地把潘元等人关到了单独的牢房里。 这边人刚进去，那边衙差就好菜好饭的送进来了。 潘元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吃，就连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的周玉杰，也吃了两碗米饭。 他觉得这辈子他吃的最好吃，最有味道的饭菜，就是牢饭了。 一众人吃饱之后，大家才问出心底的疑惑。 孙铭跑到周玉杰跟前，八卦地问：“周军师，你既然是徐县令的小舅子。那是不是不缺银子？” 周玉杰淡定的点点头。 这些人并不是丰县的，所以对于他的家底并不知晓。这也是周玉杰愿意跟这群人搭伙干的原因。 因为丰县本地的几乎人人都认识他，少不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巴结，他看着心生厌烦的很！ 潘元可就不明白了，“既然不缺银子，那你为啥要跟俺们一起去盗墓？” 他们可都是缺银子的主，不然谁愿意去赚死人的钱啊。 周玉杰听到这话直起了身子，正色道：“因为爱好。” 爱好？？？ 潘元跟孙铭都挺懵逼的，也就是说周军师是好这口？ 果然有钱人的爱好，跟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那周军师，可否劳烦县令大人给那姓程的女人一点教训？不然兄弟们心里这口恶气出不去。”孙铭提醒道。 其他盗墓贼也都跟着点头，“就是，要不是那女人，说不定咱们现在都得手了。” “对啊。等这次风头过去，咱们再去碰碰语气？” 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 周玉杰就是冲着心里的好奇去的，这次没有成功，他心里也惦记着呢。 便点头答应，“明天我姐夫自然会见我，届时我会在县令大人面前提起。” 潘元和孙铭等人一听，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连着多日的赶路大家都没睡好，这会子就直接倒在稻草堆上开始呼呼大睡。 而隋家这边，他们在牛力胜的帮助下住上了府衙的房子。这房子可比在闵州住的客栈条件还要好。 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就连送来的晚饭也是跟官爷那边同等的待遇。 隋家一家子看着这么多的鱼肉和菜，个个瞪大了眼睛。 吴鹏牵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站在旁边很是不好意思。 “这……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吴鹏很是不敢相信，不要说他现在是流放的犯人了，便是从前没犯事的时候，家里也没有这么好的饭菜啊。 程芷柔看着满桌子的美味，她自己也馋得不行。 “不管了先吃吧。”程芷柔拉着隋谦最先开吃。 虽然这个时代做的饭调味料单一，除了盐巴就没其他的了。可好在这个时代的蔬菜肉类都是没有受过污染的，食物原本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徐县令对我们这些流放的犯人都这么好，丰县的百姓有这样的父母官真是积了大福。” 第66章 给程氏一点教训 吴鹏扒拉了两口白米饭，内心忍不住的感慨。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不端架子的，最体恤百姓的官员了。跟京城的那些任职的官员相比，徐县令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隋家其他人听了，都很赞同。 大家齐齐的点头，隋漾也跟着夸赞，“像徐县令这般的好人，就该调任京城就职。升为总督级别的职位。” 这话，简直把徐县令夸赞到天上去了。 大家风卷残云的吃了一顿饱饭，个个心满意足。县令府衙还有专门的浴房洗澡，临近开春，最近天气开始回暖。 大家脱掉身上的袄子，开始穿上稍薄一点的春装。这些东西程芷柔先前采购的时候给每个人都准备了。 换下的旧袄子每个人都负责洗自己的，各自晒在房间的空架子上。 这一夜，隋家人跟官爷们休息的都很好。几乎是一夜无梦。 不过那些被关在大牢里的其他犯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拥挤的狭窄的大牢，他们连落个脚都很困难。 大家几乎是背挤着背，更别提可以躺着休息了。 第二天，在牛力胜等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徐县令便派人悄悄的到大牢里把周玉杰给喊出去了。 临走时，潘元跟孙铭给了周玉杰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千万不要忘了让县令大人给程氏那女人一点教训。 周玉杰跟着衙差，一路来到徐县令所在的房间。里面除了有徐县令在，还有县令夫人也来了。 身为周玉杰的长姐，周琴看到自己弟弟这般潦草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周玉杰！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你不当，你偏偏要去挖死人？”周琴都怀疑自己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看我回去不跟爹好好说说，打断你的腿！” 周琴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周玉杰压根不放在心上。相反的是，他还挺不喜欢他姐的唠叨。 真是烦死了，一点都不理解他。 可周玉杰知道他姐的厉害，即便是心里不服，也不敢表现出来。 等到周琴骂累了，徐县令才敢插话，“就是这么说，这次幸好遇到我了。要是那些官差把你押到其他县令那里，我看你怎么办！” 周玉杰听完，笃定道：“那倒不会，我可是因为这里是姐夫你的地盘才去的。但凡要是其他县令大人管辖的地区，我都不去。” 徐县令听了差点被气吐血，指着周玉杰道：“你小子，你可知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那可是京城里来的官差，他惹得起吗？ 说到麻烦，周玉杰想起兄弟们的叮嘱来。 “对了姐夫，那个叫程氏的女人你看到没？” 徐县令还想继续大骂，忽听到周玉杰这么说，不耐烦的问：“什么程氏？什么女人？” “就是昨天那些流放的犯人，其中有个女人。那是一大家子，大概有七八口人，那女人还带着孩子。”周玉杰仔细回想，大概也就这么多。 不过这样含糊的说辞，徐县令的确也不好判断。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程氏不程氏。昨天那官差倒是让我特地给一家子犯人安排了两间房，倒是跟你说的这些有些相似。” 周玉杰挑眉，“给犯人安排房间？”那大概就是程氏那一家子了，呵，这女人还真的是有手段。 就连他这个关系户昨天都得住牢房，这女人都能带着一家子住房间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徐县令才认真回味这个事情来。昨天事情太匆忙，他虽然对牛力胜这般请求心生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莫非那一家子身份特殊？”徐县令猜测， 不过管他特殊不特殊，只要是犯人那不都是罪籍吗？ 周玉杰冷哼了一声，“我们就是栽在那女人手里的，要不是因为她，怎么能一路走来吃了这么多苦头。” 周琴一听自己弟弟吃了这么多苦，全是因为被一个叫程氏的女人陷害。顿时就不淡定了，“什么？是那个叫程氏的女人在官爷面前告发的你？” 周玉杰点点头，“对，不然那些官差们顶多是教训我们一顿就放人了。怎么会绑着我们一路来到了丰县。”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一天只吃一顿饭。我差点就没撑下来。” 周琴心里的怒火顿时没了，转而满眼的心疼。 “老爷，你可要替玉杰做主。你堂堂一方县令，可不能任由一个犯人如此目无王法！” “就是啊姐夫，这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徐县令被这姐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头疼。 他不耐烦的说：“那是京城来的官差押解的犯人，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做什么主？” “我劝你们少打一些歪主意。等到官差们带这批犯人走了，我再放你那群兄弟出来。记住以后别再给我惹事！” 周玉杰皱眉，自己都信誓旦旦的在潘元他们面前保证了，要给程氏那女人一点颜色看看的。 可县令大人坚决不肯帮忙，这不是扫了他的面子嘛！ 周玉杰不死心的继续哀求：“姐夫，你就让人教训教训那个程氏就行了。他们可是流放的犯人，怕他们干什么。” 不管周玉杰再说什么，徐县令都是坚决不答应。 从徐县令这里离开后，周玉杰便在衙差的带领下，到最偏僻的一间房间里住下。 他心里还在暗自谋划，既然姐夫不愿意帮他，那他就自己想办法。 牛力胜等人早上起来之后便出门采买，他们这一次要多储备一些路上所用的物资。 尤其是眼瞅着开春，他们要去购置一些里衣以及春装。要不是上次半路被抢，他们也不可能费这么多事。 程芷柔拉着隋谦跟在牛力胜等人的身后，早上她磨了许久，才从牛力胜那里争取到的补充物资的机会。 全家就她一个代表出门，责任重大而深远。 隋谦紧紧地拉住程芷柔的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隋谦忽然指着不远处奶声奶气的说：“阿娘，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程芷柔顺着隋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二楼的茶馆有一个男子看上去气度不凡，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第67章 二皇子清风俊逸 程芷柔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确定这人她的确是不认识。 她拉着隋谦就要岔开，“走了谦儿，这里怎么会有你认识的人。你看错了。” 隋谦才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站在原地仔细看了又看。 “我才没有看错。以前在府邸的时候，这人还来家里找过爹爹呢。” 牛力胜等几个采买的官差正在跟商贩交谈，自然没人注意到程芷柔这边。 坐在二楼茶馆的禹清玺放下手里的香茶，神色淡淡地看向楼下熙攘的人群。 突然，他的视线跟一个女人的视线相撞。禹清玺打量了一番程芷柔，在看到隋谦小小的身影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当即明白过来。 禹清玺淡然一笑，冲程芷柔打了个招呼。随即起身消失在二楼的窗户边。 隋谦一直看着，猜测道：“阿娘，那人好像要来找我们。” 不用隋谦说，程芷柔自然也明白。 只不过她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对方底细。所以不想有过多的牵扯。 程芷柔拉着隋谦就往牛力胜等人那边走，她这次出来是要给一家子囤货的，可不能耽误时辰。 “程娘子。” 禹清玺下了楼，发现那女子竟然带着孩子走了。他多少有些尴尬，难道这女子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么？ 也许是不知道的吧？禹清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喊了一声。 程芷柔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禹清玺急了，三两步追上来，拦在了程芷柔的跟前。 “程娘子稍等……” 程芷柔不解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语气陌生而又冰冷，“什么事？” 禹清玺一愣，“你不认识我？” 记得他先前去将军府的时候，二人是见面过的。还有旁边这个小萝卜头，他还有点印象。 程芷柔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该认识你？” 禹清玺笑了，犹如一抹春风，给他俊逸的脸庞上又添了几分清朗。 “哈哈……程娘子大概是忘记了。本王……我跟隋将军是认识的，跟隋漾关系也不错。” 程芷柔点点头，似笑不笑。 哦，原来认识隋家这么多人呐。那怎么隋家被流放的时候，也没见这人来送行？ 想到这里，程芷柔突然觉得这人笑得也没那么好看了，反而有点虚伪。 她不想跟这样的人纠缠，便敷衍道：“哦哦，既然你跟隋明和隋漾认识。那还请公子找他们去吧。” 说完，程芷柔拉着隋谦就走。 跟在禹清玺身边的小宦官不满地嘟囔，“二皇子，隋家这外室一点礼教都不懂……” 禹清玺示意小宦官打断，沉思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走，咱们既到此处，不如就去拜访一下隋将军。” 程芷柔来到牛力胜等官差跟前，看到他们已经采买了一大包物资。这一次买的是最便宜的米面，而不是现成的馒头窝窝头之类的。 估计是考虑到天气热了，这些熟食在路上会发霉。 程芷柔跟在官差的后面，也象征性地买了一些。牛力胜等人看到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些都是最便宜的糙米粗面，也值不了几个钱。 “程娘子，我们还要去前面的集市采买。你要跟着一起去吗？”张大虎指着前面的集市，那边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类的。 程芷柔觉得后面那个贵公子还在跟着她，自然不敢单独行动。于是便疯狂点头，“去的去的，到时候官爷们你们进去买，我在外面帮你们看着板车上的东西。” 张大虎一听，乐呵呵地答应。 “那可真是谢谢程娘子了。” 程芷柔也在想着自己还能买一些什么东西，不能让官差们起疑。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单独行动的大采购，所以有些束手束脚。 看来后面的路上，她只能靠系统积分兑换了。 对了，说到积分她的那五百奖励似乎还没到账。 程芷柔不禁有些急了，那伙盗墓贼都已经被关进大牢了啊，她的任务还不算完成吗？ 【点点，你答应我的积分呢？】程芷柔心里很是生气。 客服那边立刻给了回应，乖巧道【宿主还没有完成任务哦，那伙盗墓贼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都关进大牢里还不叫惩罚吗？他们自然有县令大人处罚啊。】 这个又不是她说的算的，现在系统做任务要求都这么高了？ 客服点点意味深长的一笑，【那个徐县令……有问题。客服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剩下的需要宿主自己完成任务哦。】 程芷柔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徐县令有问题？ 他们这一家子被好吃好喝的款待，从昨天到今早都是夸赞徐县令的好话。程芷柔听得耳朵都要磨成茧子了。 看来越是完美的事情，背后都是有鬼的。这么一想徐县令能够对他们犯人都如此宽容，果然也是有问题。 趁着官爷们进去采买之际，程芷柔也顺便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比如说洗脸和洗脚的木盆，以及麻布毛巾之类的。 遇到有卖冰糖葫芦的，程芷柔还花了六文钱买了三个冰糖葫芦。隋谦坐在板车上一边悠着腿，一边在舔冰糖葫芦。 母子二人等了一小会，牛力胜等官差采买完就回来了。 不过牛力胜等人这一次刚出来，禹清玺带着贴身宦官也来到了跟前。 其他官差不识禹清玺的身份，但牛力胜曾经可是在皇宫内远远看到过的。 他吓得顿时手里的佩刀都拿不稳了，“二……二皇子？” 其他官差一听，顿时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把头埋得很低。 禹清玺抬手，“你们快起来吧，大街上的人多影响不好。” 牛力胜等人才颤颤巍巍的起来，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而程芷柔才终于知道禹清玺的身份，原来是当朝的二皇子。不过原主先前是不闻朝事的，所以对这个二皇子并不了解。 禹清玺眼神淡淡地扫过板车上的物资，“既然你们到了丰县，那隋将军一家人可否也到了？” 牛力胜看了一眼程芷柔，才紧张地回答：“回二皇子的话，隋将军一家子正在当地的府衙，小的一直妥善安置。” 第68章 二皇子跟隋家关系匪浅 禹清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本王就跟你们一起回去，见一见隋将军。” 有二皇子在，牛力胜等人不敢再耽误。一行人拉着板车又回到了丰县的府衙。 临近中午，周玉杰在房间里被关得无聊。徐县令还专门派了两个衙差在外面实时看守，这让周玉杰的心里有些不爽。 他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总想着要给程氏一点教训，好替兄弟们出了这口恶气。 突然，他的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周玉杰推开了房门，一本正经地对着两个衙差说：“带我去厨房，我要去找点吃的。” 两个衙差心里一想，县令大人只让他们看着周公子。也没说限制周公子不允许去厨房拿吃的，应该不算违背县令大人的意思。 “公子，那小的们陪您一起去。” 周玉杰冷哼一声，抬脚向外走去。 府衙前面，因为二皇子的大驾光临，徐县令仓皇失措地出来迎接。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座破庙，还能有迎来一尊大佛的一天。 徐县令战战兢兢，额头的寒冷直冒。 “不知二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禹清玺也不在意这些，直接道：“隋将军一家人在何处？” “什么。”徐县令一时没反应过来。 牛力胜赶紧上前引路，“二皇子，隋将军一家人在后院呢。小的带您过去。” 徐县令这才明白过来，他喏喏的跟在身后。当他看到程芷柔的时候，心里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幸好早上没听周玉杰那小子胡说，给这个程氏一点教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隋家一家子此时正在屋子里刷洗鞋子。这一路走下来，原本的布鞋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即便是这样，大家也舍不得扔。 想着刷洗干净，可以带着后面继续穿。 禹清玺看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落魄到要刷一双粗布的鞋子地步。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隋明率先发现禹清玺的到来，赶紧丢下了手里的活计，摇晃着起身来到跟前跪拜。 “老夫参见二皇子。” 隋家众人看到尊贵的二皇子，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禹清玺亲自上前把隋明搀扶起来，他目光清明地看向身后的隋漾，“你们，受苦了。” 一句话，让隋家所有人心里很是动容。 隋明叹了一口气，“二皇子，多谢惦记。” 两人寒暄了一阵，其他人站在后面恭敬地聆听着。 程芷柔见到隋明和隋漾对禹清玺的态度，看上去是挺热络的样子。可是这将军府被抄是当今皇帝，也就是二皇子的生父下的旨。 二皇子这样做，就不怕落别人口舌吗？ 前面不知谈了多久，禹清玺才打算告辞。临走前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隋家父子俩还有些受宠若惊。 众人心惊胆战地送走了二皇子，牛力胜和徐县令不由得更加高看了隋家一家子。 看来他们对隋家好是没错的。万一隋家以后逆风翻盘，说不定还能提点一下他们。 到了中午，徐县令还偷偷地让人吩咐下去。要给隋家那一家子多加两个菜，可要小心地照顾。 程芷柔让隋漾把买来的物资搬进屋子里。虽然是最便宜的粮食，可大家看到有吃的之后，心里都很开心。 隋渊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也不知道程氏那金簪子到底换了多少银子。这一路上倒是买了不少东西。 怎么算，那银子也都该花得差不多了吧？ 所以趁着没注意的时候，隋渊看程芷柔出了门，自己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些粮食都是你的钱换来的？”隋渊就是想寻常地问一句，奈何话一出口多少有些欠扁的意味在里头。 果不其然，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然呢？难道矜贵的隋二公子有出过一文钱？” “你……”隋渊气得心口都疼。 虽然是他没好好讲话，可是这死女人报复心也太强了。明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银子，还故意说这话来气他。 隋渊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爆发。而是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说留了粮食的，怎么今天又去买？难道是骗我？” 其实隋渊早就想到程芷柔应该是骗他的。不过这么多粮食，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搞来的。 可别在他面前说什么事神的指引，隋渊压根不信这回事。 所以这女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多得隋渊彻底猜不透。 “骗你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能没有一点秘密？”程芷柔放下手中的活计，定定的看向隋渊。 “隋二公子，难道你没有秘密吗？你的秘密想必更多吧，就是不知道你爹和你娘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要是比起互相揭短起来，程芷柔压根不怕隋渊。 隋渊立刻戒备起来，眯着眼危险地看向程芷柔。他双手攥的紧紧的，恨不得把面前这女人给掐死。 “知道的太多，会活不长的知道么。”隋渊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危险。 程芷柔压根不怕，她冷笑一声，“哼，看看是你的手速快，还是我的武器快。咱俩谁死还不一定呢。”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突然身后响起隋明的声音，“你们俩在说什么？快进来洗手吃饭。” 等了一会，程芷柔和隋渊谁都没动。 隋明不禁纳闷了，抬脚就朝着二人走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隋渊身子一松，然后站直了身子。他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带着笑意，“没什么，我也是来喊程氏吃饭的。” “只不过程氏说要先晾好衣服再去，我劝了也没用。” 隋明了然，便也跟着劝：“芷柔，县令大人命人送了吃食来。你也赶紧进来吃吧。” 程芷柔还没开口，隋渊便抢着说：“爹，程氏说干完了手里的活就来。她如此坚持，咱们还是不打扰了。” 说着，隋渊拉着隋明就要走。 程芷柔点点头，不得已推辞，“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反正她现在也不算很饿，晚吃一会正好不用跟隋渊那个黑心莲同桌。不然看着他那张脸，真的很影响食欲！ 第69章 闹了个大乌龙 徐县令这一次提供的吃食更加丰盛，全鸡全鸭的都上来了。隋家一家人看到如此美味的吃食，心里知道这全都是沾了二皇子的光。 大家闷不吭声的吃饭，隋老夫人还特地给程芷柔留了个大鸡腿。 而程芷柔这边，即便是晾完了衣服她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独自呼叫系统想换一点吃食。 清淡的东西吃多了，她有点怀念前世的火锅烧烤麻辣烫了……当然，为了低调程芷柔自然不可能点这些。 纠结来纠结去，她只能换了一桶泡面解解馋。 不过就在她专注低头嗦面的时候，旁边的房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周玉杰进了房门之后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他努力的嗅了嗅，不确定地问身后的两个衙差。 “你们闻到什么香味没？” 两个衙差最近正好得了风寒有点鼻塞，支吾着回禀，“没有啊周公子，小的什么味都没有闻到。” 躲在柜子里的程芷柔紧张的要死，默默地把泡面盒子盖了个严实。 周玉杰觉得这股香味突然又没了，心里很是纳闷。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太馋产生幻觉了？ “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听到没？”周玉杰不放心的叮嘱，觉得县衙里这两个衙差看上去愣愣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两个衙差齐齐的点头，“放心吧周公子，我们肯定不会把你在隋家饭菜里下泻药的事情说出去的。” 程芷柔一直在聆听外面的动静，当听到隋家两个字的时候，眉心都跟着跳了跳。 泻药？这个周公子给隋家的饭菜里下了泻药？ 她凑近了柜子的门框，从缝隙里正好看到衙差口中所喊的周公子，正是周玉杰。 正是那伙盗墓贼！！！ 周玉杰听了两位衙差的话，心中很是不满意。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是我姐夫县令大人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样。但是要是被我知道这事是你俩泄露出去的，哼，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衙差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不敢，周公子我们哪里敢说。” 周玉杰这才满意，“你们下去吧。” 两个衙差吓得几乎是落荒而逃，临走时还恭敬的关了门。 程芷柔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快速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 所以说他们这是闹了个大乌龙？这伙盗墓贼竟然是跟徐县令有亲戚关系的？ 呵呵，真是狗血啊。 不行，她得想个计策。一定要在官差们赶路之前，给这伙盗墓贼一个教训。不然她可是要白白失去五百个积分的。 程芷柔心里盘算了一下，从系统中又买了一些特效版的迷魂香。在迷魂香的作用下，周玉杰很快便倒了地。 程芷柔从柜子里出来，三两口吸完了手里的面。她翻了翻周玉杰身上，发现除了两本破书，压根没啥值钱的玩意。 不过这间房子里的一些瓷器和盛水的器皿还是不错的，程芷柔毫不客气的把东西收在了空间里。 反正等到了流放之地，这些生活必需品都是用得到的。就算她提前给新家添置物件了。 外面的两个衙差也被程芷柔用迷魂香放倒。她快速的朝着隋家所在的房间那边赶。 也不知道那边吃得怎么样了，只希望她现在去还来得及阻止吧。 而隋家这边，大家围着桌子正在吃饭。知道程芷柔还没来，便每样饭菜都单独盛出来给她留了一些。 当程芷柔火急火燎的赶到想要阻止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隋明和隋漾，还有隋渊三个大男人已经吃得将近尾声了。而吴鹏还在端着碗往嘴里扒饭，隋家的女眷还正在慢斯条理的吃着。 杜芸汐看到程芷柔终于回来了，便热情地招呼，“芷柔你快来这边坐，这都是给你留的。” 说着，杜芸汐指了指那满满一大碗的肉。 程芷柔扫了他们一眼，打断道：“大家先别吃了，饭菜里被下了药。” 噗……吴鹏直接把嘴里的米饭喷了出来。 而林九娘跟隋愿更是吓得丢了碗筷，脸色惨白。隋家其他人脸色都很难看。 “什么……什么药？”隋渊机械的转头，脸色铁黑。 程芷柔看了一眼众人，“泻药，虽然不足以死人，但你们也要小心点。这个过程并不好受。” 说着，程芷柔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隋渊一眼。 隋渊的脸色果然是最难看的，想必是记起了先前那段不美好的记忆。 “这药是县令大人下的？”隋明不解的问道。 程芷柔摇了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去给大家说了一遍。 “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咱们现在被报复了。但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算了，我们要让那姓周的付出代价。” 隋愿既生气又无奈，“可咱们身份在这，怎么能出了这口恶气？”要是搁在以前，她压根不把县令这种小官放在眼里。 但现在，即便是县令这样的小官也能决定了她的生死。 隋愿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还好只是泻药而已，要是那周公子下个砒霜什么的，他们现在一个两个都要暴毙而亡了。 程芷柔看着隋谦和吴狗儿，以及吴心悦三个小孩。他们估计也吃了不少，肯定免不了受一番折腾的。 正想着，三个孩子齐刷刷的捂着肚子，开始叫喊，“肚子好疼……” “快！”隋明跟吴鹏赶紧带着孩子们下去了，而吴心悦也被杜芸汐带去茅房了。 剩下的人在不到一分钟之内，走得也只剩下隋渊了。 程芷柔不解的看向他，“你不用去？” 隋渊感受了下，觉得还好。 “说吧，你打算怎么报复回去？” 他向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事在隋渊这里也不会轻易过去。 程芷柔了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指望县令大人去惩治这伙盗墓贼肯定不行了，咱们得把这事透漏给更上面的人。” 程芷柔此话意有所指。 隋渊立即意会，“你说的是二皇子禹清玺？” 第70章 二皇子，帮个忙？ 两人在复仇的道路上一拍即合。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程芷柔才觉得隋渊这人顺眼一点。 隋渊也暂且放下了两人先前的隔阂，沉思了一会，才问：“你知道禹清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丰县？” “为什么？”程芷柔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隋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隋渊看了程芷柔一眼，才淡然道：“禹清玺的生母并不是现在的德妃娘娘，传闻中他的生母就是丰县人。” “那他是来找他生母的？德妃娘娘知道此事么？”程芷柔追问，觉得这故事真的好狗血。 隋渊摇摇头，“禹清玺的生母已经死了，皇帝命人悄悄地厚葬了她。” 额……程芷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伙盗墓贼想要挖的，不会就是二皇子生母的墓穴吧？”毕竟皇帝可是命人厚葬的，里面值钱的东西肯定不少。 隋渊不确定地摇摇头，“这事还没个定论，禹清玺应该也在调查此事。不过丰县就这么大，总归是会查清此事的。” 程芷柔想了想，觉得如果那墓穴真的是二皇子生母的，那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这可是属于皇家秘事。”毕竟是狗皇帝的孽缘，应该不会轻易的泄露出来吧。 隋渊还是一副很欠揍的样子，语气不屑道：“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需要问得这么清楚？” 得，这么快就报复回来了。 程芷柔立刻哑然，不想跟这货一般计较。 “那怎么才能确定那个墓穴就是二皇子生母的呢？不然他也不会乐意出手。” 隋渊瞥了程芷柔一眼，哼了一声，“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咱们只要递了书信过去，至于到底是不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程芷柔这才明白过来。也对，只要有朝廷的人介入墓穴之事，量那伙盗墓贼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两人说干就干，这起笔的事情就交给了程芷柔，隋渊负责口述。潦草地写完了书信，便由隋渊悄悄地出府去送信。 只不过这一次送信，程芷柔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见隋渊回来。 而隋家的其他人几乎一整天都在来回跑茅房，拉肚子拉到腿软。大家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能靠不断地喝水来补给。 晚上衙差照样送来了饭食，大家看到如此丰盛的饭菜，第一次感觉到真的吃不下去。 程芷柔确定这些菜没有被动手脚之后，自己倒是吃了不少。 一直等到月上梢头，程芷柔才见隋渊回来。 她悄悄地出了房门，月光下，隋渊整个人显得矜贵而又清冷。那张明艳昳丽的脸让人看了一眼就心神荡漾。 便是像程芷柔这般前世阅男无数的人，也稍稍惊叹了一下。怪不得这人在京城的时候能迷倒众多千金小姐，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程芷柔可不会被这样的男人外表轻易骗了，见隋渊终于回来，她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你这一出去老半天，我这掩护差点打不下去。” 也得亏牛官差他们知道今天隋家人的情况，只是嘱咐好生休息，并没有多问。 隋渊跑了一下午真是一口水都没喝，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我这不得稍作打听一下二皇子的住处？” 其实隋渊也趁着这个机会干了别的事，只不过他是绝对不可能跟程芷柔说的。 程芷柔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放心，最迟明天早上就会看到禹清玺那边的行动。”隋渊说完，打了个哈欠便进去睡觉了。 程芷柔这才安下心来，因为流放的队伍明早就要出发了。要是这事再没有定论，她怕是要错过一场好戏。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大亮的时候，禹清玺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来到了府衙。 并且还点名了要见徐县令，这可把徐县令给吓坏了。忙不迭的穿戴好就出来拜见。 这事还惊动了牛力胜等人，众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二皇子怒气冲冲来所为何事。 流放的队伍因为要赶路，所以也起得格外早一些。 那些关在大牢里的犯人，全部由官差押解着来到府衙的门口。而隋家一家人也是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了东西。 不过隋家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显然还没有从昨天的状态中好转过来。 佘晴儿看向隋家这边，发现隋家人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尤其是程芷柔，看上去也不太好的样子，她的心里得意极了。 一定是那伙盗墓贼，给了程氏教训。 然而事实上，程芷柔只是还没睡醒而已。府衙的条件太好，她有点太想念软乎乎的床。 流放的犯人在府衙门口等了一会，才看到牛力胜等官差出来。 不过此时禹清玺跟徐县令也出来了，禹清玺面容清冷，全然没了昨日和煦的样子。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这些犯人，质问道：“那群盗墓贼呢？” 徐县令赶紧传话让衙差把那伙盗墓贼也从大牢里带出来，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还把周玉杰也一并押了出来。 徐县令吓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索。 “二、二皇子，人都在这了，听候您的发落。” 禹清玺看着这群精神十足的盗墓贼，多少也猜测出一些关系。他没有直接挑明，而是严肃地质问。 “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知不知错？” 这些盗墓贼自然不知道禹清玺的身份。不过看到这人贵气十足，还有县令大人在他面前都要低一等的样子，顿时也被吓得不轻。 潘元跟孙铭等人带头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心里害怕极了。 禹清玺便继续道：“来人，每人重打二十大板。给他们一点教训，看看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等龌龊之事。” 潘元等人被打的哀声痛嚎，而程芷柔的脑海里终于响起机械的积分到账的声音。 【恭喜宿主，系统已为您发放五百积分到账。】 程芷柔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太好了，她发财了！ 人群里，佘晴儿的脸色难看极了。她怎么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尤其是看到程氏还偷笑的样子，佘晴儿内心抓狂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 第71章 流放路上跟着个二皇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帮着程氏！那贱人到底哪里好！ 佘晴儿怨毒地盯着程芷柔，恨不得上前把这张虚伪的脸给撕下来。 “晴儿，你在看什么？”方氏察觉到自己女儿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隋家那边。 她以为佘晴儿还在惦记着隋渊，便小声地劝解，“晴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隋家老二压根配不上你，你生得好模样又乖巧，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方氏恬不知耻地做着大梦。如今没了丈夫，她就全指望自己女儿能够飞黄腾达了。 佘晴儿听了母亲的话，心中的怒火才逐渐平息下来。 她抬眼看向台阶上站着的那个高贵的男人，不由地问道：“母亲，那人你可认识。” 方氏看了看，摇了摇头。 “乖女，娘以前在府邸多是管理后宅。这谁家的郎君我也没留意过呀！” 佘晴儿笃定道：“这人如此贵气，一定是京城来的。” 说不定还是皇室，那也未可知呢？ 方氏看禹清玺的确是不错，人长得好估计家底也丰厚。可是她们现在是犯人要忙着赶路，也没机会上前搭线啊。 方氏一脸可惜，“就算是也没办法，那人又不跟着咱们一起。” 过了一会，牛力胜等人果然便开始过来催着赶路。流放的队伍浩浩汤汤地从城中朝着城外走去。 天气逐渐开春，一直走到了城郊的小路。大家忽然发现前两日还光秃秃的路两旁，此时已经有青草泛着绿色。 大概是下了一场春雨的缘故，万物都在复苏。 隋家一家人有气无力地跟着流放的队伍向前走。隋明跟隋漾还要推着车子，更加吃力。 因为身体的不适，大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隋渊还算是症状轻一点的，大概是因为前不久刚腹泻过，所以身子多少有了一些承受的能力。 隋渊主动接替隋漾去推独轮车，好让隋漾能够多休息。 程芷柔趁着众人不注意的空隙，自己偷偷地在水囊里灌满了灵泉的水。她自己尝了一口，甜甜得真不错。 尤其是喝了之后感觉身子都通透了，好像更有精神更有力气了一般。 好家伙，这般好东西系统应该早点给她派发任务奖励她的。 程芷柔自己喝够了，又拿去给隋谦喝。 隋谦以为就是普通的水，但是尝了一口之后就很开心地问：“阿娘，这是糖水吗？” 好甜啊，真的太好喝了。 程芷柔点点头，“那就多喝点，给狗儿和妹妹也倒一些。” 隋谦开心地跟其他两个小孩分享，小孩子好像天生对于甜的就无法拒绝。所以咕嘟咕嘟地喝了许多。 等水囊重新回到程芷柔手里的时候，她发现只有一半了。无奈，她又灌了一些灵泉的水进去。 趁着官差让大家休息之际，程芷柔这才说道：“大家拿着碗，我给你们倒一些糖水吧。喝点糖水身上也会有力气。” 隋家人没有拒绝，因为连着大半日赶路下来，谁的嘴里都觉得没味。 程芷柔一人给他们倒了一碗，这是大家觉得第一次喝到如此好喝的糖水。 真是太精贵太想念了。 饶是隋渊这般脾气不好的人，在喝了灵泉水之后也觉得心情好多了。终于不再是一张臭脸，也愿意讲话了。 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可程芷柔没闲着。因为她发现路边长了好多苦丁菜，只不过因为刚开春这些苦丁菜刚冒了点头，都还没长开。 要是摘得多一点，还是能尝出味儿来的。 杜芸汐看着程芷柔一直在忙，便也好奇地走过来仔细瞧着。 “芷柔，你拔这些草干什么？”杜芸汐睁大了眼睛，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人群里，佘晴儿看到程芷柔在拔草之后。心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程芷柔把摘来的苦丁菜用衣服兜住，小声地跟杜芸汐解释，“这可不是一般的草，这个是可以吃的。” “可以吃？”杜芸汐一听心里可开心了。“那我也来帮忙，咱们多拔一些攒着，就不会饿肚子了。” 程芷柔看到杜芸汐好笑的样子，关心地问：“你身子好了？” 杜芸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喝了你给的糖水之后好像又好了些。” 两人在路边摘了好些野菜，回来的时候，隋明已经架好了锅子在煮饭。 大家不解地看向二人手里的野草，很是疑惑。 隋愿不满地把头往旁边一扭，嘟囔道：“你俩真是闲的没事干了，有这个时间歇着不好吗？” 只有吴鹏认出了程芷柔手里的野菜，他惊讶地问：“这个是苦丁菜？俺媳妇以前做过这个，可好吃了。” 程芷柔点头，解释道：“对，这个最好是用来凉拌。现在天气比较热，苦丁菜清热去火。” 她麻利地开始洗菜烫菜，用特制的调料拌了一大碗。 春天的野菜是最爽口的，再配上程芷柔前些日子腌制的白菜和萝卜干。腌制的小菜口味重，很是下饭。 隋家几个人一人一碗粗粮饭，就连三个孩子也每人吃了半碗饭。 等到程芷柔他们吃饱肚子后，流放的队伍那边饭还没做好。 牛力胜从犯人中选了几个妇人负责熬粥，因为分量大的缘故肯定要烧的久一些。 程芷柔见状，便从菜缸里盛了一些酸萝卜和泡菜出来。来到牛力胜等人跟前。 “官爷，这是我腌制的小菜。清脆爽口，正适合这个时候吃。” 牛力胜看到满满一大碗的小菜，心里很是感激。 “程娘子竟然还有这手艺？”他捏起一根酸萝卜条放在嘴里尝了尝，感到非常的惊奇，“真是太好吃了！这手艺可以去开铺子了。” 张大虎也好奇的上来捏了一根尝了尝，顿时佩服的不行。 “我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小菜。甜脆爽口，程娘子你这里面是加了糖吗？” 程芷柔摇摇头，“这是萝卜本身带着的甜味，糖如此精贵的玩意，哪里买得起。” 在这个时代，糖都是专供贵族宫廷专用的。张大虎想想也是，以隋家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玩意。 这边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马车由远及近的声音。众人不解地齐齐看过去。 第72章 起了不该有的坏心思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的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 这么大的排场，主人的身份自然尊贵得很。 牛力胜看着远处的马车，不禁正色起来。倒是张大虎不知深浅的调侃，“嘿，我说丰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这么多身份尊贵的。” “来了一个二皇子还不够嘛？这个又是谁？” 李壮不屑地看了张大虎一眼，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像京城长大的，怎么如此没见过世面一样。 “管他是谁，和咱们又没关系。” 官爷们觉得程芷柔拿来的小菜口味非常不错，便纷纷上前来品尝一番。 大家吃了之后都赞不绝口，一片欢声笑语。 马车里禹清玺听到外面的笑声，不由得心生好奇。他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官差当中围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是他见过的隋家的那个小外室。此时程芷柔落落大方地跟这些官差交谈的画面落入禹清玺的眼中，让他不禁觉得有几分意思。 “鸣笛，停车。”禹清玺收了手里的折扇，打算下去看看。 华丽的马车在牛力胜等官差面前停下，大家不禁纷纷好奇地侧头看过去。当看到马车里下来的是二皇子禹清玺时，一众官差吓得差点嘴里的菜都要喷出来。 牛力胜跪在最前面，“二、二皇子，您怎么来了？” 禹清玺笑得满面春风，“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这押解的活路上是如此有趣。正好本王要去黔北，便跟你们顺道一程。” 有了二皇子的加入，大家多少会拘谨一些。 程芷柔压根不想跟这样的皇室贵族扯上关系，把小菜给牛力胜之后，便要回到隋家的队伍那边。 不过禹清玺显然想聊上几句，便客气地问：“程娘子，那小菜是你做的？” 程芷柔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如此高贵的二皇子，为何会对一盘腌制的小菜感兴趣。 禹清玺便解释道：“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养我的嬷嬷是蜀州之人。本王也曾吃过同样的小菜，这一晃多年过去，不过是有些想念。” 嬷嬷死后，禹清玺便再也没有见到有人会做出这样的小菜。一时间感慨万分。 程芷柔当下明白了。哦，说了这么多，高贵的二皇子不就是想来蹭吃蹭喝吗？ 鸣笛看出自家主人的意思，便客气地上前请求，“程娘子，能否劳烦您再捞一碗小菜，这是给您的报酬。” 小侍从态度很好又很礼貌，这让程芷柔心里好受不少。 “那行吧，随我来。”程芷柔接过一小锭金子，心想这二皇子出手还挺大方的。 两人交谈的这一幕不仅落在了佘晴儿的眼里，同样也落在隋家每一个人眼里。 佘晴儿心里嫉妒得很，为什么她看上的人都要围着程氏那个贱人？隋渊是，如今连这个贵公子亦是如此！ 佘钟灵顺着佘晴儿的目光看过去，多少猜测出一些。她阴阳怪气地嘲讽，“那程氏长得就是漂亮，也怪不得男人爱往她那凑。” “姐姐，你说那位贵气十足的公子不会是看上程氏了吧？不然他为什么追上来？”佘毓秀也跟着猜测。 姐妹俩的话，无疑是在给佘晴儿火上浇油。 她自认为自己容貌也不差，甚至比程氏那个贱人漂亮多了。一定是那位公子还没看到她，不然哪有程氏那个贱人的事？ 想到这里，佘晴儿便对自己母亲方氏说：“母亲，我去隋家那边看看就来。” 方氏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不放心地叮嘱：“乖女，你要忍住脾性。切莫在这个场合失了分寸。” 佘晴儿点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隋家这边，一家人因为禹清玺的到来多少有些拘束。隋明跟隋漾还好，毕竟先前跟二皇子相识。 不过君臣有别，到底还是跟先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程芷柔手脚麻利地打开两个酸菜缸，从里面各自盛了一些小菜出来。就在她要把碗递给二皇子的侍从鸣笛的时候，一道听上去就很欠揍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味啊？程氏你那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酸臭？”佘晴儿故作娇气地拧着鼻子，从心底里压根看不上这些不值钱不入眼的东西。 程芷柔见她这么欠揍，报复心立刻而来。 她把碗递向佘晴儿那边，故意问：“装的屎，你吃吗？” 佘晴儿早就见识过程芷柔粗鄙的样子，便没好气地回嘴，“狗都不吃，不过你吃就行了，何必来腌臜别人。”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高贵的二皇子，脸都要成了猪肝色。鸣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又看向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生气道：“你是哪个？流放的犯人如此不懂规矩，不知道要不要请官爷们来教训教训！” 佘晴儿脸色一红，着急地辩解，“我、我可是为这位公子打抱不平的。” “公子你可要擦亮眼睛了，这女人心思歹毒，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禹清玺不爽地皱着眉，口气也很生硬，“我就是来买碗小菜，被骗什么了？” 什么…… 佘晴儿脸色一白，不由得倒退几步。等她反应过来，才着急地红着脸辩解，“公子你别误会，我刚刚都是胡说的。” “是吗？”禹清玺压根不打算轻易放过，“既然管不住自己那张嘴，那不如就把舌头拔了。” 佘晴儿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哭着求着，“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方氏一直在注意自家女儿的动静，一看情形不对，也赶紧从队伍中冲了出来。 “乖女你别害怕，这人没有资格来教训你。” 禹清玺看着眼前这一对不知死活的母女，忽地就想起她们的身份来了。 “佘将军一身正气凛然，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你这般没脑子的女儿？” 噗…… 程芷柔差点没忍住。高贵的二皇子怎么骂人都如此清奇，总结的很到位。 方氏跟佘晴儿母女一愣，等两人意识到禹清玺的身份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73章 来人，拔了她的舌头 “没脑子不可怕，关键是还管不住自己这张嘴。那还要这舌头有何用？”禹清玺气定悠闲，可说出来的话却吓得方氏母女浑身冷汗。 “鸣笛，来拔了她的舌头。” “是！”鸣笛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佘晴儿走去。 牛力胜等官差看到了，自然也不会过来制止。他们也觉得这女人的嘴巴太欠了，早就想来抽她了。 佘晴儿赶紧躲到方氏的怀里，死死的拉住方氏不肯松手。 “母亲，母亲你快救救我吧。呜呜……我不想没有舌头，我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方氏也急得不行，眼看着自己女儿就要被拉过去，急急地扑倒在鸣笛的跟前。 “要拔就拔我的舌头，我是晴儿的母亲，我愿意替她受这个罪。” 鸣笛看向禹清玺这边，对方冷漠的点点头。 紧接着，方氏一声惨叫，鲜红的舌头掉在了地上。而佘晴儿全身发抖地躲在后面，全然像一个妈宝女。 程芷柔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佘晴儿一路作妖，今天这个场面都是她活该。 要不是她有一位好母亲，今天就应该拔了她的舌头，后面的路上也能清净清净。 隋愿是最想让佘晴儿倒霉的那一个，可如今看到佘晴儿这么惨，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喃喃道：“其实佘晴儿也挺可怜的。” 程芷柔看了隋愿一眼，对方立刻闭上了嘴。 处置完了方氏母女，禹清玺又是一副清风和煦的样子。他笑着对隋明父子说：“隋将军，接下来咱们要同行月余，多有打扰。” “不敢，不敢。” 流放的队伍中加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二皇子，牛力胜等人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赶路的脚程一快再快，犯人们走得叫苦不迭。唯有二皇子让侍从放慢了赶车，悠闲地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淡定品茶。 程芷柔一边往前赶路，一边策划着自己的赚钱计划。 发财第一步，那就只好从尊贵的二皇子身上下手了。毕竟是他自己要跟着的，总得付出点什么。 想到这里，程芷柔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的隋明推着车赶上来。 林九娘见到程芷柔这个举动，心里很有意见。觉得这程氏安稳了一段日子，不会又要来作妖吧？ 她也故意放慢了脚步，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隋明两侧。 隋明推着的独轮车上还坐着隋老夫人和三个孩子。三个小孩只有吴心悦的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冰糖葫芦。 这还是程芷柔在丰县给三个孩子买的了。隋谦跟吴狗儿毕竟年龄大点，手里的糖早就吃完了。 只有吴心悦年龄小，又是女孩子，每每吃东西细得都跟小猫似的。 程芷柔瞧见吴心悦手里化得已经不成样的冰糖葫芦，这孩子还宝贝似的攥在手里。忍不住提醒：“悦儿，你的糖再不吃完就不能吃了。” 吴心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吓得赶紧舔手上的糖浆。 隋谦跟吴狗儿又馋又嫌弃，忍不住把眼睛瞥向一边去。 程芷柔笑着收回视线，她见旁边没有其他人跟着，便悄悄地跟隋明打探起了禹清玺。 “那个二皇子什么路子？你们看上去关系好像还不错？” 隋明不知道程芷柔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他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的说：“这二皇子因为养在德妃娘娘膝下的缘故，在圣上面前并不受待见。” “当今圣上有十五位皇子，成年的皇子有五个。新帝刚刚登基时，最先分出去的也是二皇子。” 程芷柔挑眉，“分出去？分到哪？” 隋明谨慎地看了一眼禹清玺的马车，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黔北。” 程芷柔这才突然明白，“那这次二皇子是去自己封地？” 不过既然是去封地，为何如此潦草简单？就只有一辆马车和几个侍从，其他都没了？ 就算是不受待见的皇子，那这排场也太寒碜了吧。 隋明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提前去看一眼罢了。”不过看不看的其实结果都一样，圣上这次做事如此明显，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听说黔北跟流放之地相邻，哪儿的条件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芷柔听了之后心里默默盘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有技术，二皇子有关系，要是两人能联手合作，就算在那不毛之地也能拼出一番天地出来。 隋明这些日子也有些了解程芷柔的路子，便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好的主意？” 不等程芷柔回答，林九娘便酸道：“她能有什么好主意？人家可是高贵的二皇子，跟咱们这般流放的犯人压根八竿子打不着。” 坐在车上的隋老夫人假装没听到林九娘的话，目光看向了程氏，问道：“要是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着谋划谋划。” “程氏，老身知道你脑子活泛。我们毕竟久居京城，要是有关朝堂之事，多少可以知道一些。” 程芷柔点点头，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是这样想的，等咱们到了流放之地安顿下来，那日子条件也不见得好过。所以咱们得未雨绸缪，手里得有银子。” “有了银子，就让银子生银子，源源不断才不会过苦日子。”所以即便是她现在空间系统里有金银财宝，那也是远远不够的。 那些钱财都是固定资产，得把它们投出去钱生钱。 隋老夫人对程芷柔的话很是赞同。原先她手里也是有田产铺子打理的，每年交上来的分红都是用作府邸的大小开销。 林九娘在管家的时候，府邸的账目出入也都是她在打理。 “程氏说得对，咱们虽然是女眷不用出力采石。但到了流放之地毕竟不像先前在府邸，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个人都应该赚钱补贴家用。”隋老夫人赞赏的看向程芷柔，很是佩服她的深谋远虑。 于是便继续说：“原先我有几处庄子的田产，所以对粮食种植这块稍有见解。” 林九娘听了之后，也急急地说：“那我会管账！账目清算手到擒来。” 隋谦也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阿娘，我能干活，我力大无穷。” 吴狗儿和吴心悦也积极表现，“姨姨，俺也能干活，还会打水。” 第74章 隋家就算被流放也很开心 隋愿听到这里脸色一红，她支支吾吾的，好像也想不到自己会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捡柴行吗？”隋愿顿时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觉得自己先前那十几年都白活了。 程芷柔面无表情的看向隋愿，想了想才不忍心去打击她。 “也算，毕竟到了流放之地，一日三餐都要自己生火做饭。捡柴是少不了的。” 隋愿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大概是先前被程芷柔治了几次，生怕自己没有饭吃会被饿死。 杜芸汐也很兴奋，她高兴的拉着程芷柔的胳膊，“芷柔，我的绣活还不错。原先在闺阁的时候，我可是姐妹中绣活最好的。” 程芷柔不禁都要给杜芸汐点赞了，夸奖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活计可不是谁都能做好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畅想未来。 隋老夫人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欣慰。 “咱们隋家每一位女眷都有擅长之事，只要肯花心思，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隋明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和谐温馨的场面，笑着附和：“母亲，您说的对。” 林九娘说自己会管账，只不过是因为不像让程芷柔小瞧了她。不过要是以后家里有产业真的需要她打理，那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林九娘也假装笑了笑，“母亲，儿媳还有许多不懂的。以后还请您多赐教。” 程芷柔看着这一切，虽然也知道林氏母女这般态度不是妥协。但好在这二人没有再开口来气她，倒是比以前有长进。 她也爽快地说：“那行，不过这具体做什么买卖，还得从长计议。” 隋渊和隋漾是后来才加入的，隋漾只会带兵打仗，其他啥也不会。不过他有的是力气，哪怕是到那边采石辛苦些，也没什么。 隋漾比较担心自己二弟，忧愁地说：“二弟，你这身子骨娇弱。若是再不锻炼的话，到了流放之地怕是要格外辛苦。”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担忧的看向隋渊。 这个以前在府邸每天只管读书交友的二公子，若是让他出力去采石，的确是为难人了。 程芷柔看向隋渊，其实隋渊是正常男子体型，只不过身形修长些。但是跟高大魁梧的隋漾站在一起，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无妨，渊儿这身子正好也练一练。小时候就爱生病一到晨练就偷懒。”隋明宽解道。 林九娘跟隋老夫人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希望如此吧。 隋家众人在商策着发家致富的大计，坐在马车里的禹清玺掀起帘子不禁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当他看到隋家等人脸上的笑容时，禹清玺的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这般欢乐的时刻，是他从小至今都不曾有过的。 禹清玺示意鸣笛把马车靠过去，他索性也不坐在车厢里了，而是跟自己的侍从一起坐在外面。 “春暖花开，正是踏春游玩的好时节啊。” 二皇子都这么说话了，隋明也不好假装听不见。他看向不远处有些青葱的山峦，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二皇子说的极是，在京郊的时候可是很少见到这般景色的。” 禹清玺目光看向远处，此刻心情倒是不错。 “再有三两月，这队伍便也能到了吧？” 隋明继续回答：“听官爷那边提起过，大约是这个日子。” 因为二皇子的加入，隋家的女眷故意放慢了脚步。只有程芷柔一直在找突破的机会，想要不经意间搭上禹清玺这条线。 她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前段日子从河里捡来的宝石，装作不经意地在手上把玩。 赤红的玛瑙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禹清玺一眼便看到程芷柔手里的玩意。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好奇地询问：“程娘子，你手里的这个叫什么？” 程芷柔假装很淡定，把赤红的玛瑙递到禹清玺的面前。 “二皇子说的是这个吗？这就是一块很漂亮的石头，流放的路上捡的。” 禹清玺终于看清了这块石头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看。他用帕子接过来，仔细把玩了一下，有些爱不释手。 程芷柔看到禹清玺的反应，顿时觉得有戏。 她就说嘛，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漂亮的石头，包括女人也是。 她上次捡的石头不多，清算了一下，也能打造几套漂亮的首饰。 “大家都只认羊脂玉一种玉石，但其实除了羊脂玉，其他玉石要是用到好处观赏性也很强。” 这个程芷柔先前打探了一下。在整个大禹朝，各种精美的玉石还没有在市面上流通。 或者是说，大家还没有发现玉石的美。禹清玺是皇室，要是把他这条路子打通了，玉石的价值说不定能被挖掘出来。 禹清玺听了之后，很有兴致的追问，“程娘子这话具体怎么说？” 程芷柔想了想，索性问：“二皇子有纸笔吗？我干脆把图纸画出来，你找能工巧匠负责打造。” 光靠说，怕是也说不清楚。 禹清玺很是乐意，“那请程娘子上车一叙，隋将军一起。” 隋渊听到这话，不由得上前请示，“二皇子，还是我跟程氏一起吧。” 禹清玺看了看隋渊，又看了看程芷柔。想着他们俩，甚至是他们三个的关系适合一起吗？ 还好隋明出言解释：“二皇子，我这推着车子也不好说话。便让渊儿去吧，他读书写字还可以，也能帮上忙。” 禹清玺以为是程芷柔不懂文墨，隋家派隋渊上来也没毛病。 “那行，二位请上车。” 程芷柔不满地的看向隋渊，跟在后面悄悄地问他，“你上来干什么？你对这又不感兴趣。” 隋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石头不是我捡的最多？”他又凿又挖的费了好些力气容易吗？ “说好的四六分账，你要是卖了银子全自己收着怎么办。” 程芷柔都要被隋渊这种幼稚的想法气笑了，感情他是怕她私吞？ “随便你。”反正就算是看了她的图纸，隋渊也不可能复制出来。 马车里很是宽敞，估计能坐下四五个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禹清玺准备好笔墨，客气道：“程娘子，请自便。” 程芷柔来到跟前，就在她刚要下笔画图时，隋渊欠揍的声音打断了她。 “二皇子，你对这石头真的感兴趣？” 第75章 珠宝发家致富计划 禹清玺被问的一怔，随即才了然。 他笑着解释，“实不相瞒二公子，本王这次去黔北一是为了提前打探那边的地形。还有一方面是听说黔北矿石居多，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需要眼见为实。” 隋渊讶异地看向禹清玺，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出了些许盘算。 程芷柔捏着狼毫细想了一番，直接戳破二人之间的心语。 “你俩有什么话可以展开来说，如果黔北真的有矿石，那也要看是哪一种矿石。”程芷柔虽然对这个架空的朝代研究不多，但从古至今，涉及到矿产之类的，那都是军家必争之地。 禹清玺既然是圣上最不宠爱的那一位皇子，按道理来说肯定不会把矿山聚集的地方分给他。 “若是冶铁制铜类的矿山，想必概率很低。但若是奇珍玉石……那还有待商榷。”程芷柔说完，抬眼去看隋渊和禹清玺的反应。 禹清玺有些苦笑，解释道：“本王之所以对程娘子手里的玉石感兴趣，也想着这两者是否有些关系。” 虽然这个情况比较少见，也许是他对自己的封地还抱有一丝幻想吧。都说黔北是不毛之地，人人避而远之，可那毕竟即将成为自己的封地。 禹清玺一想到不久之后便要落户黔北，也许自己一辈子都要在那，再也无法返京。他总要提前规划一番，若是能做出一些成绩，也能扬眉吐气。 其实程芷柔很能理解禹清玺现在内心的想法。毕竟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二皇子从小到大未被皇帝重视过，也想凭借自己干出一番成绩在亲爹面前表现表现。 “也说不定呢。”程芷柔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这石头便是在这附近挖掘的，若是把这些宝石卖出银子。以后的路子也就打开了。” 禹清玺眼眸清亮，心里的这块硬结也舒坦了许多。他激动的看向程芷柔，“程娘子，若是这个方法可行，咱们可以联手做此事。” 程芷柔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弯了弯眉眼，“那成，今日我先描绘几张图纸。” “二皇子那边若是能找人打造出成品，自然是不愁销路问题的。” 禹清玺细细地琢磨程芷柔说的话，虽然有些词汇他不是很明白。但大概应该讲的就是赚银子的事情吧。 程芷柔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画图纸，其实这些宝石最好的价值就是用来做首饰。京城里那些贵妇们最常带的便是一些金簪银饰之类的，玉石器方面的比较少。 她仔细画了一些镯子、项链的款式，都是比较现代化的设计。同时还有一副整套的头面，光是看画纸便觉得华贵极了。 程芷柔画好之后，叹息道：“可惜这里没有颜料，不然图纸能够画的更形象些。” 隋渊跟禹清玺好奇地看向程芷柔所画的图纸，两人不禁拿起来仔细观看。 关于女人的首饰方面，他们两个大男人自然不懂。不过饶是禹清玺是宫里长大的，也没有见到那些娘娘们佩戴过这样的首饰。 禹清玺心里想，他要把这个做出一套成品来。到时候献给他的养母德妃娘娘，到时候宫里的其她娘娘们若是看见，自然会打探。 程芷柔说了句“稍等”，便下了马车去拿自己的包裹。 其实她是借此从空间里把自己上次搜集的宝石全部拿出来，不多不少，大大小小的总共有十六块。 她全部倒在了马车的桌子上，指着这些颜色各异的宝石说道：“要是做一整套的话，最好是用一种颜色。比如说这块蓝色的石头，或者是这块翠绿色的，料子绝对是够的。” “那剩下的虽然料子不大，但可以配合银子打造首饰，石头只是镶嵌做个点缀。金饰也可以，不过需要的技术也要更高些。” 禹清玺仔细的倾听，程芷柔说到关键的地方，他还会拿着毛笔记下来。 等程芷柔说完，禹清玺很是赞同的点头。 “我母妃生平最爱这些漂亮的东西，这图纸等我回去也问问她老人家的意见。”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禹清玺恨不得现在就带程芷柔返京。这打造的过程若是遇到问题，也好有人询问。 “对，毕竟咱们这些珠宝都是要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的。要想赚她们的银子，那必需要把品质做出来。”程芷柔具体分析了一下，“珠宝最大的价值就是观赏性，首先得有人欣赏它们的美。” “其次就是做出来的头饰等一些物品具有收藏价值，比如说仅此一件等等。就跟南洋的夜明珠一般，可遇而不可求。” 毕竟物以稀为贵，从古至今，这个定律是永存的。 禹清玺很是同意程芷柔所说的这些，他不禁对程氏刮目相看。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宅女眷，可没想到懂得如此之多。 就在他打算跟程芷柔多聊一些见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动乱。 牛力胜等官差的声音大声传来，“大家快躲开！” 轰隆隆…… 不等车厢内的三人反应过来，马儿好像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失去了控制。 鸣笛死死的拉住缰绳，朝着车厢内大喊，“二皇子，山崩了！” 什么？？ 程芷柔死死地扒住门框，才让自己没有被甩出去。她挣扎着向前，刚打开车帘便看到一块巨石直冲飞来。 “小心！”隋渊眼疾手快，把程芷柔往后面一拖。 哐…… 马车的车厢直接被砸碎了一半，一根残坏的木头直直地刺入禹清玺的胳膊。 “啊……”禹清玺疼得额头冒汗，咬牙坚持。 隋渊另外一只手拉住禹清玺，失控的马儿一直往前冲。速度之快，很快便脱离了流放的队伍。 鸣笛一直在大喊：“二皇子，我们怎么办？” 禹清玺疼得差点昏过去，红着眼咬牙切齿，“跳车。” “不行！”隋渊赶紧拦住。“马车速度太快，周围都是滚落的巨石，跳车也是死。” 程芷柔拼命稳住自己的身子，耳边有风呼啦啦地刮。她努力的睁开眼，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 “控制住缰绳，撞到树上去！”程芷柔指着前方的林子大喊。 第76章 好惨，发家致富道路夭折 鸣笛死死地拉住缰绳，拼劲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方向。 啊…… 随着四人一声尖叫，马车终于卡在两棵树之间停下。四个人全部因为外力飞了出去，而马儿挣断了缰绳跑得不见了影子。 程芷柔只感觉自己身子忽地腾空，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只不过她好像感觉自己摔得也不是很疼，缓了一会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她的身下压着的正是隋渊和二皇子，两人才是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此刻有些不省人事。 程芷柔吓得赶紧从二人身上爬起来，滚到一边去。她摸了摸自己后背，刚才在马车上被甩得撞了好几下，估计已经青紫了。 身后已经没有巨石滚落，可她也不知道马车到底跑了多远。当时流放的整个队伍都慌乱一团，谁也顾不上谁。 程芷柔在地上坐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她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瀑布，而周围都是高山。 这样的境况，就好像他们连人带马都翻到了崖底似的。可方才情形太混乱，她被来回颠倒了几次，实在想不起来了。 隋渊和禹清玺被摔得最惨。隋渊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疼，他闷哼一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最后强撑着在地上翻了个身，苟延残喘的看着天空。 禹清玺更惨，受伤的胳膊在涓涓流血。他整个人因为被撞击，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擦破了好几处。 程芷柔起来看向二人，关切地问：“你们还好吗？还能不能起来。” 隋渊这次连个白眼都翻不了，只能压着嗓子轻声来了一句，“死了不。” 程芷柔又赶紧去查看禹清玺的状况，艰难地把他翻过来。 “二皇子，你受伤了，这个伤口得处理一下。”程芷柔看到禹清玺的胳膊里还插着一根棍子，伤口恐怖至极。 她赶紧撕下二皇子衣服上的一块布，对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得先把血止住。你在这等着，我去采点草药。” 程芷柔跑去不远处的河边，这边各种杂草长得都很茂盛，完全跟她在流放路上看到的不一样。 她蹲在河边洗了洗手，崖底比较安静，除了水流和瀑布的声音，其他都听不到。 这也让程芷柔的心里有些害怕，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程芷柔时不时回头看了隋渊和禹清玺好几眼。她在心里快速的呼唤系统客服。 然后利用自己所攒的积分，换了一些擦伤的以及治疗伤口的药。为了不让两人怀疑，回去的时候程芷柔手里的确拿了一些草药回去。 “隋渊，二皇子，我在那边采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们要忍着，我给你们敷上。” 隋渊跟禹清玺躺在地上犹如死鱼，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哪都不想动。 程芷柔只能把外面看得见的地方，给他们洒上了药。毕竟她一个女人也不能脱这俩大男人的衣服吧？ “我们是不是掉落悬崖了？”程芷柔问出心里都疑问。 她看向隋渊，希望对方能够搭理她一声。尽管隋渊此刻看上去又惨又狼狈。 隋渊只想休息，全身疼痛，内心烦躁。在程芷柔问他的时候，索性装死闭上眼假装听不到。 程芷柔又看向禹清玺，对方倒是目光殷切的看向她。只不过二皇子受伤更惨，此刻说话都出不了声。 “程娘子……”二皇子很是虚弱。 程芷柔没听清禹清玺在说啥，又凑近了一些，“你说什么？我们是掉在崖底了是不是？” 禹清玺艰难的攒足劲，脸都憋的通红。 “鸣笛……” “什么？” 禹清玺都要绝望了，咬着牙继续憋，“侍……从……” 程芷柔顿时反应过来了，她赶紧起身四处看了看。 “鸣笛呢？”他们难道不是一起掉落下来的吗？可是周围她方才都看了一遍，就这么大点地方，确实没有。 “二皇子，这里没有找到鸣笛。也有可能他没被摔下来。” 禹清玺这才放心，他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在程芷柔的搀扶下才成功。 程芷柔并排地跟禹清玺坐在一起，有些绝望地仰望天空。 她觉得现在他们三个倒霉的犹如井底之蛙，只希望二皇子的那些侍从能快点找到这里来。 “二皇子，咱们的发家致富计划泡汤了。”程芷柔叹了一口气，“那些宝石，图纸全丢了。” 禹清玺眼睛通红，咬牙道：“我命人全部找回来。” 程芷柔点头，“是得找回来。那些石头可是隋渊辛辛苦苦挖来的，手都磨破了。要是一个子都没赚到全丢了，他得掐死我。” 就隋渊那性子，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禹清玺听着程芷柔说着摸不着头脑的话，要不是他现在伤口疼，真想问个究竟。 眼看着天色逐渐阴沉，三个人在崖底又冷又饿。 程芷柔也休息够了，索性去河边想抓几条鱼，晚上烤来吃。但是她技术太差又没工具，试了两次便放弃了。 只能又花了积分在系统中换了一条烤好的鱼，以及一些螺丝之类的。 隋渊和禹清玺只吃了两口鱼肉便不动了，剩下的也还是程芷柔解决的。 “明天他们要是找不来这里，咱们得想办法出去。”禹清玺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些担忧地说。 他心里可是还惦记着找图纸，找散落的宝石的事情。要是自己这次出来多带一些暗卫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 隋渊睡了两个时辰，终于心情好点愿意开口说话。 “二皇子的那些侍卫都是自己人？” 禹清玺不知道隋渊为何会这样问，疑惑地看向他。 “此话何意？” 隋渊淡淡地说，“小心奸细。” 禹清玺瞬间脸色惨白，“这些人是一年前我在宫中挑选，后来交给专门的人训练的。他们应当没有机会做手脚吧？” 就算是做手脚，那估计也是三皇子等人嫌疑最大。禹清玺向来跟这群人不合，先前还有过几番龃龉。 隋渊看向漆黑的夜空，语气凉的犹如今晚崖底的冷风。 “二皇子，若是他们在你选人之前。亦或者是更久之前，就已经安插了人进去呢？” 第77章 两人互相猜测 禹清玺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禹清玺很是想不明白。因为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他跟隋渊不过是打了几次照面，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 为何这几天接触下来，禹清玺有一种二公子很了解他的感觉？ 程芷柔也挺好奇的，她也很疑惑为何隋渊会对二皇子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因为隋渊性子冷淡，从来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偶然间听到的。”隋渊毫不在意地回答。 禹清玺显然是不相信，这得有多偶然？ 程芷柔也挺好奇的，因为隋渊在二皇子面前完全跟先前不一样。打破了她对此人的认知。 莫非……隋渊真的不喜欢女人？ 她不由得看向隋渊，“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隋渊轻哼了一声，感觉程氏的智商在这两天直线下降。好像就是在从遇到禹清玺开始。 想到这里，隋渊一个机灵地坐起来。 黑夜里，他冷淡的眸子盯着旁边的两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心里产生。 这死女人不会是想攀高枝吧？不然怎么跟先前如此不一样。 隋渊压下心里的想法，打算找个机会警告一番程芷柔。 禹清玺也等着隋渊回答，见他一本正经坐起来的样子，禹清玺也撑着残败之躯坐了起来。 “怎么了？” 隋渊拉回了思绪，冷冷地丢下一句，“将计就计。” “你是怀疑这次山崩落石，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禹清玺感觉很是后怕。 还好他跟着流放的队伍一起，不然若是他一人前行，恐怕这个时候已经…… 禹清玺不敢多想，一抹愧疚涌上心头。 “实在抱歉，若是这样的话是我连累了你们。” 隋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事情还没结束。那些人无非是想让你死，没有看到你的尸首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程芷柔大概是听懂了隋渊的将计就计，“那得先让二皇子假死，骗过这些人。若真是如此，这些人恐怕明日就能找到这里。” “所以咱们现在需要想个计策，该怎么应付。” 禹清玺有些惭愧，因为如果自己此行的八个随从是眼线的话。那他的身边便只有鸣笛一个是忠诚的仆从。 自己势单力薄，肯定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那我该如何？”禹清玺艰难的叹了一口气。 三个进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隋渊冷冰冰地看向程芷柔，“我们没有办法，但程氏你肯定有。” “我？”程芷柔突然被点名。 隋渊这眼神，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呵，你不是自诩会未卜先知吗？在闵州的时候，你不是受神指引吗？怎么这个时候没了计策。” 程芷柔：…… 隋渊可真是专业拆台一百年，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禹清玺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语，不过他嗅出了一丝看好戏的气味。 “那个……程娘子已经够辛苦，若是再……” 不等禹清玺说完，程芷柔就被隋渊盯得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我有办法还不行吗？明天你俩听我安排。”程芷柔话刚说完，就气愤地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睡觉。 隋渊瞥了她一眼，也默默地重新躺下休息。 只有禹清玺心里有事，即便是身体太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自己从前的日子，已经算是在夹缝中生存。 如今终于有了封地，他都要远离京城，远离皇室。可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崖底的夜晚冷风阵阵，三个人都冷得不行。 程芷柔也是被冻得睡不着，心想要不是因为这两个狗男人在场，她此刻都能盖上大棉被了。 后背的伤口还在隐约作痛，程芷柔很是难受。她悄悄地呼唤系统客服，喝了一点空间里的灵泉水。 清甜解渴的灵泉水下肚，程芷柔瞬间觉得自己后背的伤口不疼了。 她顿时兴奋起来，【点点，灵泉水真是神奇。】 点点很是自豪，【那是当然，灵泉水具有治疗修复作用。是我花了多年心思研究出来的呢。】 又过了一会，程芷柔感受到自己后背的伤口好像在一点点愈合。她悄悄地用手摸了摸，发现一点伤都没了。 恢复的简直跟原先一模一样！ 程芷柔想到了明天的计策，便追着客服又问，【万能的点点，请问你有没有研究出什么假死药之类的？】 点点一听，瞬间就明白了。 【那是当然，假死药吃了之后跟死人无异。若要醒来，需要服用特制的解药。】 程芷柔一阵欣喜，真是太棒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这运气要是搁在前世，买彩票也能发家致富吧？ 【那我要买一副假死药！】 客服点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再次询问，【宿主确定吗？】 【当然确定！速度拿来。】话音刚落，程芷柔的手上就多了两个小瓶子。 为了把药丸区分开，一只瓶子上面还专门写了“解药”两个字。 【恭喜宿主购买假死药一副，系统自动扣除七百积分。】 机械冰冷的声音传来，程芷柔感觉自己瞬间被泼了一桶冰水。 什么！？ 七百积分？ 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让禹清玺去死好了，她不接这活了！ 【点点，我要退货！】程芷柔崩溃地大喊。 可是她喊了好几声，对方客服都没有回应，显然就是在装死。 程芷柔怀疑她这一次是被系统给宰了，对方就是故意的。 手里攥着两瓶假死药，程芷柔暴躁地发了一通脾气。二皇子是吧！这个药钱你必须赔！ 三个人各怀鬼胎地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还是隋渊率先听到了动静。 他立刻起身，喊醒了程芷柔和禹清玺。 “有人来了。” 禹清玺立即警醒，当他看到不远处穿着铠甲的侍从时，脸色很是难看。 “他们还是找来了。” 程芷柔快速的把一颗药丸塞进禹清玺的嘴里，命令道：“吃下去！” 禹清玺还没反应过来，药已经下了肚。 他疑惑地看向程芷柔，问道：“这是什么？” “让你去死的药。” 第78章 禹清玺的尸首何去何从 禹清玺的脸色更难看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受得伤本身就很严重，一身锦衣破烂的不成样子，上面浸透了鲜红的血。 还有那张本来还算清朗的脸，因为各种擦伤青紫一片。原本高贵的二皇子，此刻看上去死得悲惨极了。 隋渊看向倒下的二皇子，“你给他吃得毒药？” 程芷柔点头，“既然演戏那就演得像一点，他们快来了，我该怎么说？” 隋渊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人，对面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正在朝着这边走来。 “实话实说，演得像一点。” 说话间，领头的一名侍卫就已经来到了跟前。几名侍卫先前都是跟着流放队伍的，自然对隋渊和程芷柔不陌生。 白驹上前抱拳道：“隋二公子，程娘子，我们二皇子他……” 白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皇子，心里开始犯嘀咕。他们找了一天一夜才终于找到这处悬崖底，属实不容易。 程芷柔见这人长得就是一副大反派的样子，顿时就演起来。她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哭着说：“呜呜……二皇子死了。” “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马也失控了，车子翻落崖底。二皇子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等到我们从崖底醒来的时候，发现二皇子已经……” 程芷柔一边哭，用袖子遮挡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二皇子，可我们也只是普通流放的犯人啊……呜呜。” 隋渊捂着伤口，冷冷地看着程芷柔表演。 白驹跟后面几个侍从，在听到程芷柔说二皇子死了之后，便赶紧上前查看。 “老大，二皇子他……”好像真死了。 一名侍卫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白驹。 白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禹清玺是死了之后，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要是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有要了二皇子的命的话。他的脑袋恐怕都不保了。 程芷柔卖力的演戏，可看到隋渊依旧是那副死样子之后。还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用力地掐了他的大腿。 隋渊很是不自然，在程芷柔的卖力提醒下，终于是开了口。 “二皇子不幸殒命，你们打算怎么办。” 白驹等几个侍从也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只不过演技比隋渊还差。 “二公子，属下们自然是要把二皇子……的尸首带回京城。” 禹清玺即便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室血脉。侍从们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 可隋渊和程芷柔现在就要想办法，把禹清玺的尸首给留下来。 隋渊像是没有听到白驹的话，直接说道：“二皇子临死前交代，要把他的尸首葬在黔北。” “这……”白驹很是为难。 “既然是二皇子的遗愿，你们就应该听从不是吗？”隋渊反问道。 白驹等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们以前也没遇到这回事啊！上面交代任务的时候也说了，是要二皇子死。 如今人是死了，就是这尸首如何处理，他们也做不了主啊。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二皇子的侍从？”隋渊冷冰冰的眼眸看向白驹等人，语气不容置喙。 程芷柔赶紧插话，依旧是带着哭腔，“呜呜……死者为大。二皇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完成你临死前的遗愿，一定会把你的衣冠葬在黔北的。” 白驹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再三便说出自己的为难来。 “二公子，我们王爷身份尊贵。这事需得禀明圣上才能做主。” “禀明圣上？”隋渊冷笑，“白侍从，你觉得这事圣上要是知道了，你们这些人的脑袋还能在自己脖子上？” 白驹吓得冷汗涔涔，包括后面的其他侍卫也吓得变了脸色。 一个侍卫悄悄地上前，在白驹耳边嘀咕了两句。 白驹才敢继续说：“那要不属下先回京禀告？看看这事该如何。” 隋渊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难得耐心解释，“白侍从你得知道，这里距往京城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有三四月余。” “但是到黔北速度快得话，一两月多余。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你确定二皇子的尸首能够……” 白驹听了大惊失色，赶紧道：“那属下派两人留下来，护送二皇子到黔北。” “我等返京复命，看看此事如何。” 隋渊这才满意地点头，程芷柔觉得这事大概只能到这了。 算了，两个就两个吧。等这个白驹走了，她再想办法把留下的两人搞死。 隋渊也是这样想的，两个人，总比一群人要好对付一些。 白驹带人走在前面，而程芷柔和隋渊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看着隋渊一瘸一拐，咬牙切齿的样子，程芷柔索性给他喝了几口灵泉水。 因为喝得不多，隋渊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有些缓解，便也没有起疑。 这可不是程芷柔小气，而是隋渊这人跟狐狸似的，并不好骗。要是她昨晚伤口恢复的事情发生在隋渊身上，估计这人能把她当鬼一般看待。 两人跟着白驹等人绕了一些路，才终于走上去。 到了流放犯人歇息的队伍的时候，程芷柔和隋渊的脸上都有些迫切。 昨天情况危机，他们自身难保，压根没有机会保护家人的安危。程芷柔没有看到隋谦的身影，急切的大喊：“谦儿，谦儿你在哪？” 隋渊也在寻找隋家人所在的方向。看着流放的队伍死气沉沉的模样，两人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程芷柔没有得到回应，压根管不了隋渊的死活。直接松开了他在人群里急切的大喊。 “阿娘！”隋谦的一道应答声响起，程芷柔才终于发现隋家的躲藏之处。 隋谦看到自己亲娘，飞奔地跑来扑到程芷柔怀里。 “阿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受伤了吗？” 程芷柔心里一阵感动，她摇了摇头，“阿娘没事。”她仔细把隋谦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隋谦也没事之后，才放下了心。 隋家人看到程芷柔回来，大家都很欣喜。始终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 “老二呢？老二人呢？”林九娘没看到隋渊，心里顿时着急起来。 程芷柔这才反应过来。对哦，方才太着急她把隋渊扔前面了，隋渊受伤严重，没有人搀扶压根寸步难行。 第79章 系统真坑，连续打脸 被扔掉的隋渊很不幸地跌倒在一块石头上，锋利的石头正好划到了腿上的伤口。 这可谓是伤上加伤，隋渊顿时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脸色憋的通红，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口吐芬芳。 张大虎率先看到了隋渊，见他不太利索的样子，便上前关切的问道：“隋二公子，你这……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吗？” 隋渊像个被推倒的小可怜，本来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但是面对对方是官差的时候，还是极力的忍了下去。 “没、没事。” 张大虎看隋渊一点都不像没事人的样子，便说：“这样吧，我去喊隋将军来。” 隋渊没有办法，无力的点头。 “那便谢谢张官爷了。” 这一次流放的队伍人员伤亡并不是很严重。确切的来说那从山上滚落的巨石好像就是提前安排好了似的，直直地冲着二皇子的马车。 流放的犯人们躲避及时，只有少数的妇孺动作慢了点，受了点伤。 隋漾直接把受伤的隋渊背了回来，隋家人担忧地围在一起询问伤势。 刚刚程芷柔已经把他们的遭遇大概说了一下，只有隋明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剩下的，大家都在关心二人的伤势。 程芷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隋家的女眷在看到隋渊受伤的样子时，心疼地不行。 林九娘顿时就捂着脸哭起来，“我的儿，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隋愿也跟着哭唧唧，“二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隋老夫人仔细看了一番，也关切的询问：“渊儿，你现在还疼吗？” 隋渊已经从方才的疼痛中缓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程芷柔，阴阳怪气道：“我没事。就是掉下悬崖的时候被程氏砸了一下，伤势加重了一些罢了。” “什么？”林九娘听了之后，顿时就来了气。“被程氏又砸了一下？” 她怨毒地看向程芷柔，方才全家和睦团结的样子犹如过眼云烟。 “程氏，渊儿可是因为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林九娘很是不满，渊儿可是她的宝贝儿子。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悲惨的样子，林九娘的心里又急又气。 隋老夫人眼见形势不对，赶紧打岔，“好了，现在不是论这个的时候。这次是意外，程氏又不是故意的。渊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药可不行。” “呜呜……咱们可是被流放的犯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药给渊儿。”林九娘哭得眼泪都要干了，都怪程氏，要不是她隋渊也不会伤势加重。 程芷柔早就知道隋渊会这么茶里茶气，所以在看到隋渊卖惨的时候，自己内心毫无波澜。 她甚至在隋渊开口的那一刻，就想怼他一句：怎么没把你砸死！ 她才不想管隋渊的死活，她有灵泉水，但她不乐意给！ 众人正愁苦着，隋明也一脸难看的回来了。 方才白驹等侍从抬着二皇子回来的时候，隋明见情况不好就跟过去看了。 隋老夫人见隋明脸色难看，便问：“怎么了？二皇子那边……” 隋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些猜测，既然是被抬回来的，那情况怕是比隋渊还不如。 隋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二皇子死了……” “什么！？”隋老夫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九娘也反应过来，“这这……”这可咋办，这事不会牵扯到他们隋家吧。 隋漾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那方才程氏你怎么没有说。” 程芷柔方才在说的时候，的确没有说禹清玺的死讯。见隋漾问及这个事情，她也装作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见你们跟那二皇子交好，便没有直接提及此事。” “总之，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不死也得半伤。” 众人很是不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就程氏一个人啥事都没有？ 正疑惑之际，禹清玺的贴身随从鸣笛嚎啕大哭起来，“二皇子、二皇子你不能死啊。” “呜呜……你死了鸣笛怎么办。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二皇子……” 鸣笛这么一嚎，把牛力胜等人成功地吸引了过去。本来他们也在疑惑二皇子的伤势，但是碍于那些看起来很严肃的护卫，不敢冒然去打扰。 可没想到被抬回来的二皇子，已经没了生息？ 这……这肯定是有人暗中加害二皇子啊。不然为什么那些大石最后只朝着二皇子的马车滚去。 牛力胜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看了看二皇子的护卫，又看了看隋家这边，终究是没敢开口。 程芷柔看向禹清玺那边，见这批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搞来一辆马车。 他们把禹清玺的尸首放在马车上，只留了两名穿着铠甲的护卫一左一右的守着。而鸣笛看上去很是伤心，守着主子的尸身不愿意离开。 白驹等几个护卫，已经快马加鞭的原路往京城赶。为了交差，他们甚至带走了禹清玺贴身的玉佩。 程芷柔趁人不注意，给了隋渊一个眼色。意思是说只剩下两人了，有什么计策解决掉他们。 隋渊现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他冷嗤一声，直接躺在板车上闭上了眼。 程芷柔气得在心里直骂人，什么玩意？意思是说这烂摊子她来收拾？ 隋家人因为二皇子的死，大家心情都挺沉郁的。 林九娘担忧地看了一眼在睡觉的隋渊，心里揪得难受。这么重的伤要是没有药医治，这可怎么撑得下去啊。 天色临近中午，官差也没有吆喝继续赶路的意思。 程芷柔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她正想闭上眼休息一下时，脑子里机械的声音顿时响起。 【叮，系统开始派发任务。宿主需要医好隋渊身上的伤，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两百积分。】 程芷柔立刻睁眼，心里只想骂一句：卧槽！ 没玩了是不是？她刚刚才发誓不会管隋渊死活，这就来派发任务？ 这破系统，早干嘛去了！真是坑货，每次都让她在隋渊面前不做人。 【宿主需要尽快完成任务哟，祝您生活愉快。】客服见程芷柔无动于衷，便又忍不住催了一遍。 第80章 黑心莲的病娇病犯了 这生活，有了系统之后可真是一点都不愉快。 程芷柔死鱼般的躺了一会。见隋家人这边都去忙着做饭，以及守着二皇子了，她才厌厌地起来。 在看到板车上躺着睡觉的隋渊之后，程芷柔觉得心里好气。 “喂，别装了。”程芷柔的声音冷漠而又恼怒。 隋渊是听到程芷柔的讲话，但他压根不想理。索性躺着继续装死。 程芷柔解开水囊，拿了竹碗到了满满一碗灵泉水，继续说：“起来喝水，不然你想渴死吗？” 隋渊还以为程芷柔是因为方才的事情，终于良心发现。再加上他现在的确口渴，便假装被喊醒的样子。 “咳咳……多谢。” 隋渊张着嘴，身子一点都没动。这架势，压根就是等着程芷柔把水喂到嘴边。 迫于积分的诱惑，程芷柔僵持了一会，只能伺候着隋渊喝了满满一碗灵泉水。 她发现一个规律，隋渊在整个隋家是最值钱的。每次系统派发任务时，都是一次性奖励两百积分。而其他人就是几十，连一百的都很少。 也许是隋渊这样的大病娇难伺候吧，程芷柔心里默默地想。 中午的饭食程芷柔压根没有插手，隋家其他人照样煮好了粗粮米饭。杜芸汐还在林子里摘了一些野菜，学着程芷柔先前的样子拌了拌。 流放的犯人见隋家人在路边挖野菜吃，他们便也跟着学去挖。 是以队伍歇息的四周，凡事那些冒头的绿色野草，全都被薅得精光。 二皇子的马车还没有离开，估计留下的那两个护卫也想休息整顿一下。 隋家这边，一家子都围在一起端着碗吃饭。而隋渊觉得自从喝了程氏给的水，自己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大半。 他心里惊奇的很，甚至能够自己独立的坐起来。这举动可给林九娘等人给吓坏了，赶紧上前扶着。 “老二，你怎么能坐起来，快躺下。” “就是，二弟我来端着喂给你吃。”隋漾还以为隋渊是想吃饭馋得。 只有隋渊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伤势，他甚至仔细感受了一下。这真的不是错觉，他狐疑地看向程芷柔。 没想到对方专注吃饭，压根不看他。 “我没事，起来活动一下也好。正好，我有个事情要说。” 见隋渊严肃的样子，隋明等人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齐齐地看向了他。 隋渊压低了声音，“刚刚有件事情一直瞒着大家，就是二皇子其实是假死。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将计就计。” “啥？”隋愿张大了嘴，反应最激烈。 隋渊瞥了她一眼，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继续说道：“那些护卫是有人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奸细，这次落难想必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索性，二皇子便将计就计。想到了假死这一招来瞒过所有人。” 隋明和隋漾最先明白过来，结合他们之前对山崩的怀疑，心里也猜测出了七八分。 隋渊看了一眼二皇子的马车那边，“估计他们休整完之后便会出发，咱们得想个办法灭口。” 林九娘和杜芸汐，还有隋愿毕竟是女眷。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既担忧又害怕。 “灭口？”隋愿小脸紧张兮兮的。 隋明和隋漾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隋明沉思了一会，便说：“那两名护卫好解决，就是这事无法在这动手，得想办法把他们支开。” 一直在吃饭的程芷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端了一碗小菜示意隋明给那两名侍卫送过去。 隋明不解的看着这一碗酸菜，“这是……” “加了料的小菜，味道应该不错。”程芷柔语气寻常，好像下药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手到擒来一样。 “什么料？”隋渊不解地问。 程芷柔也不打算隐瞒，“加强版泻药，跟你们在丰县府衙吃得药效不相上下。” 提到这段不美好的回忆，隋家人个个脸色都很难看。哪怕是过了好几日，这种感觉仿佛还历历在目。 而隋渊在心里好像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既然程氏手里有泻药，那在山里那次，也是她给自己下了药吧？ 呵，死女人这下露出马脚了。 隋渊幽怨地看向程芷柔，奈何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意思挑明了说。 隋明端着一碗小菜到两名护卫那边打点，本来就是风餐露宿条件已经够艰苦。两名护卫见送来的吃食，与二皇子先前吃的并无二异。 对隋明千恩万谢的，搞得隋明都不好意思了。 吃罢午饭，官差那边便吆喝着开始赶路。流放的犯人也不想在这深山里多呆，可能因为前面几次以及这次的山崩，给众人留下了一些心里阴影。 隋家人这边一直在关注着二皇子那边的动作，眼看着马车往前赶着，快要从视野里消失。 终于还是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牛力胜等人在最前面，也只是稍微问了两句，便催促着犯人继续往前走。 隋明看着两名护卫去了树林子，便跟隋漾对了一眼。两人跟最近的官差张大虎说了去方便，速速就回，张大虎便也没有阻拦。 隋家其他人一边走，一边在焦急的关注林子里的动静。 程芷柔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毕竟隋家父子的身手她是见过的。 “我要喝水。”隋渊坐在板车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受伤，隋家其他人坚持不让隋渊下来走路。隋老夫人更是宁愿自己走，也要把板车留给亲爱的大孙子。 吴鹏正推着板车，听到后赶紧停了下来。 他解开腰间的水囊，递给隋渊，“隋二公子，我这里还有些水，你赶紧喝吧。” 隋渊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说道：“我要喝程氏手里的。” “啥。”吴鹏想了一下，觉得隋二公子可能不想喝白开水，是想喝糖水吧？ 毕竟他也尝过，糖水是真的好喝。 隋家其他人估计也是这样想的，可能觉得隋渊是受了伤，大抵是口味挑了些。 隋老夫人以及其他女眷，都纷纷看向程芷柔。 他们也不好意思直接要，这给不给全看程氏自己。 程芷柔看着众人眼巴巴的样子，直接拿了竹碗又给隋渊倒了一碗灵泉水。 “最后一碗糖水，都给你了。” 第81章 三月飞雪，必有冤情 隋渊一口气喝完，端着碗眼巴巴地望着程芷柔，像个小可怜。 “真的是最后一碗了吗？”隋渊心里压根不信这死女人的鬼话，休想骗他。 程芷柔被隋渊看得心里发毛，她也不知道这人脑子这会子是在犯什么病。 隋家的其他人不知道两人的互相较劲，林九娘看着自己儿子如今连喝个糖水都紧巴巴的。 她这个做娘的心里难受得不行，“渊儿，你再忍忍。等咱们到了流放之地安稳下来，有了银子便买糖水给你。” 隋渊听到这话，面色淡淡的。他依旧是盯着程芷柔，等待着她的回答。 程芷柔看到隋明跟隋漾两人已经从林子里出来，便解释说：“这糖水是我路上摘的草药泡的，等后面我再看看。要是有遇到的话就再泡一些。” 大家听了之后，眼睛瞬间都亮了。 隋老夫人感激地说：“程氏，多亏了你识得一些医药。这一路上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没什么，既然隋家现在是我当家，我肯定会顾好这一家子。”程芷柔故意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地看向隋渊。 隋明和隋漾一脸无事的重新回到流放的队伍，为了不让官差起疑，其他人也没有立刻上前去问。 隋明走到禹清玺的马车跟前，跟随从鸣笛说了一句什么。鸣笛忙不迭地便赶着马车跟上了流放的队伍。 队伍一直往北走，遇到的平路便越宽广。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是此起彼伏的山峦。 大家都在庆幸终于不用再走崎岖的山路了，毕竟那样太费脚程。 鸣笛一边赶车，眼看着距离方才的树林已经走了好远。他故意把车子放缓了速度，直到隋家一家人走了上来。 他见四处并没有官差，便客气地询问：“隋将军，不如让隋二公子也上马车吧。这样你们也轻松些。” 自打隋明把计策跟鸣笛说了之后，鸣笛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太好了，他家王爷没事了，这得多亏隋将军的协助。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隋明没有拒绝。隋老夫人把板车让给了隋渊，自己已经走了一段路程。此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现在不是他推辞的时候。 “多谢。”隋明客气地回答。 隋渊喝了最后一碗“糖水”，身子正在以超出寻常的速度在恢复。不仅如此，隋渊还觉得自己此刻精力满满。 他悄悄地运了一些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竟比之前还高了几层。 隋渊心里又惊又喜，眸光复杂的看向走在前面的程芷柔。 鸣笛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在听到隋明应答的时候，隋渊一个纵身从板车上下来。 他淡淡地说：“不用，祖母坐车就行了。” 说着，隋渊跨着大步便往前走。 这般举动，直接给林九娘还有隋明等人吓懵了。 林九娘不可置信地看向隋渊，“这这……隋明，我没有看错吧？”渊儿如此重伤，回来的时候压根不能动弹。 可现在还未到一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隋明也想不明白，“大概是渊儿也在配合着二皇子演戏，为了骗过那些护卫吧？” 隋愿攥着拳头，气愤地咬牙，“原来二哥都是装的，哼，骗我眼泪！” “行了，老二不经常这个样子么，经常让人捉摸不透。”隋漾挠了挠头，反正只要他二弟没事就好。 隋渊跨着步子一直走到程芷柔跟前，他假装无意地摸了摸隋谦的脑袋。 隋谦立刻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隋渊，“二哥，你能走路了？” 隋渊点点头，“这得多亏了你娘亲的糖水，还真的是有治疗摔伤的功效啊。” “咦，是吗？”隋谦显然是不信。不过他也全当二哥说这话，是来戏耍他的。 “行了，你快去板车上坐着吧。吴狗儿刚才喊你呢。”隋渊指挥道。 隋谦自然是愿意跟同龄般的孩子在一起玩的，高兴地迈着短腿就跑过去了。 等到四处没人，隋渊才恢复从前那般淡漠疏离的样子。 他的语气也很冷，就犹如此刻的大风刮过一般。 “程氏，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糖水是什么吗？” 既然先前说是草药泡得，可隋渊又不傻，他可没喝出来任何草药的味道。 程芷柔就知道隋渊好了之后，得来找她算账。 不过她也主打一个死不承认，这狗男人也不能奈她如何。 “不是说了吗？路边捡的草药……” “行了，程芷柔。”隋渊冷冷地打断，“别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欺骗，他们不会怀疑你，可我不一样。” 程芷柔本着脸，步子迈得更大往前走。 隋渊不得不也跨了步子跟上去，“以前的程芷柔呢？你把她藏哪了？” 隋渊很充分的怀疑，原先那个娇滴滴的养在将军府的外室，说不定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跟他们隋家一起流放，他现在还猜不出来。 “隋渊，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程芷柔丝毫不胆怯地反问。 她如此的底气十足，就是料定了隋渊没有证据。 果不其然，隋渊被程芷柔一句话堵得，脸色铁黑。他的脸又立刻冷了几度，跟冬日里的冰雪似的。 “咦，下雪了？” 前面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正在闷头赶路的犯人一脸懵地抬起了头。 程芷柔这才发现，天空中似乎有寥寥地雪花开始落下。可此刻天色明亮，除了风愈刮愈大，并没有其他异象。 连着数日的晴天，大家都以为冬日早就过去。可没想到突然又下起了雪，这让流放的队伍叫苦不迭。 方才还觉得宽敞的平路好走，现在放眼望去，竟然连一处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官爷，这怎么会突然下雪？这是到哪了？” “三月飞雪，必有冤情啊。看来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是被冤枉的啊。” 牛力胜等官差也是头一次见这景象，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眼看着流放的队伍开始骚乱，李壮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厉声呵斥：“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喊什么喊！” 第82章 本王还能继续活 程芷柔心里倒是没觉得有多大奇怪的。毕竟这种情况在前世的时候，也挺常见的。 他们现在是往北走，北方的天气本来就会比南方更干冷一些。 “让大家把棉衣都拿出来穿上，这雪估计会越下越大。”程芷柔观察了一下，便吩咐隋家人开始行动。 大家对于程芷柔的话还是很听的，纷纷开始去翻找板车上的包袱。 幸好前面脱下来的破棉衣没有扔掉，要是大雪来临，总能抵挡一些风寒吧。 流放的其他犯人见隋家人开始往身上穿棉衣，也纷纷效仿。 牛力胜等官差看到，也命令官差们把厚实的棉衣穿在身上。 张大虎穿好了衣服，他一身的膘都觉得被风刮的脸疼。看着隋家在程芷柔的指挥下从容应对，便悄悄地凑到程芷柔跟前。 “程娘子，你说这真的不会是有冤情吧？” 程芷柔的嘴角抽了抽，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能用什么地理气候的来解释。既然这么多人都以为是冤情，她便也顺着这话往下说吧。 于是，程芷柔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官爷，也许是呢。这个情况我也不太懂。” 张大虎压根不信，“那你咋知道这雪会越来越大，还要穿棉衣。” 程芷柔被问得哭笑不得，“张官爷，天冷了穿棉衣没问题的啊。我也不确定这雪会不会越来越大，以防万一嘛。” 张大虎狐疑的挠了挠头，觉得程娘子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是他又总感觉哪里不对，真的这么简单吗？ 隋渊也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只不过他现在精力充沛，再加上走路的缘故，身上还有些许的出汗。 听到程芷柔跟张大虎的对话，隋渊心里冷哼。 这个程氏说起废话来，也是一套又一套的。他可不就是被这死女人的套路被骗的。 张大虎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他悄悄地指了指二皇子的马车。 “俺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是二皇子死得太冤，显灵了？” 程芷柔望了一眼禹清玺的马车，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张官爷。” “啥？”张大虎突然被程芷柔如此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觉得你说的并无道理。这样吧，不如让隋渊前去看一看。”程芷柔悄悄地给隋渊递了个眼色，把手里的解药塞到隋渊的手里。 隋渊顿时明白过来，他点点头，“嗯……那我便去看看吧。” 本来他们打算等到了下一个休息点，便寻个机会让二皇子醒来的。 不过现在既然老天爷都在协助，这个机会可要好好抓住。 说话间，天上的雪已经越来越大。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大片的雪花簌簌的下落。 程芷柔皱着眉头，“张官爷，不是我偷懒不想走路。这雪下得这么大，估计一时半会的也停不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暂避一下。” 张大虎觉得也是，赶紧说道：“那行，我到前面问问首领的意思。” 牛力胜本来以为开春之后，即便是下雪也不会很大。所以便没有命令流放的队伍找地方躲避。 张大虎过来之后，噼里啪啦一通回禀。 “首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暂避一下吧。这雪下得不正常哩，肯定是二皇子的冤魂来……” “张大虎！你说什么屁话呢？” 张大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壮出言打断。 “什么冤魂不冤魂，别拿这些吓唬老子。首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先前这么大的雪都走下来了，还怕这点狗尿？” 牛力胜觉得李壮说的也对，虽然说雪下得大一点，可并不耽误赶路。 “咱们再往前继续走。”牛力胜下令吩咐。 李壮得意的朝着张大虎笑了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胆子这么怂？” 张大虎被气得脸色通红，奈何现在牛首领又没站在他这边。 “王爷，王爷你醒了？” 马车里顿时传来鸣笛兴奋惊喜的声音，“王爷你终于醒了，鸣笛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鸣笛的声音响亮，不仅是领头的牛力胜等人，就连距离近得流放的犯人都听到了。 “二皇子死而复生了？果真，果真是有冤情啊。” 牛力胜听到之后脸色都白了，他率先来到禹清玺的马车跟前。 马车内，禹清玺跟隋渊对立而坐。 可能因为睡得有些久，禹清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多谢隋二公子，程娘子。”禹清玺客气地道谢。 他刚醒来就听隋渊说了后来的事情，心中很是动容和感激。尤其是对程芷柔，她的假死药竟然能蒙混所有人的眼睛，真是佩服！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二皇子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禹清玺醒来之后便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他分析道：“现在估计太子和三皇子的党羽已经把本王的死讯带回了京城，他们多少能消停一段时间。” “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我与你们一起去采石镇可好？这地方也是黔北的管辖范围，虽跟王府相距甚远，但本王去了可以帮你们隋家打点一番。” 隋渊点点头，他才不会拒绝二皇子的好意。 毕竟在矿上采石本来就是体力活，就算他们隋家男人有力气，但谁想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计。 “二皇子？”牛力胜疑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他心里紧张的不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死而复活了？ 难道真的像张大虎所说的那般，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替二皇子喊冤？ “那就多谢二皇子了。既然如此，我先下去了。”隋渊说完，便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去。 牛力胜还以为出来的是二皇子，本能的向后一退。待看清是隋渊之后，赶紧问道：“隋二公子，二皇子他……” “牛首领，本王没事……”禹清玺掀开车帘，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猛地就往他嘴里灌。 禹清玺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呛得咳嗽了好久才停下来。 “牛首领，本王……咳咳……” 牛力胜见二皇子果然活了过来，就是这情况看上去很不好。他忙说道：“二皇子，您别说话了，要多注意休息。” 禹清玺被呛得压根说不了话，一直咳嗽。他摆摆手，放下帘子又继续咳去了。 这个样子，牛力胜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二皇子又会出什么意外。 第83章 林间木屋相遇 流放的犯人也是议论纷纷，不过都被赶来的牛力胜及时喝止。 这些个犯人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议论尊贵的皇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他和兄弟们的差事还要不要做了。 李壮分分钟被打脸，在看到牛力胜回来之后，他压根心虚的不敢讲话。 张大虎这下便有底气了，他再次建议道：“首领，咱们必需尽快找个地方躲避。” 牛力胜点点头，想起先前走过这段路的时候，好像后面的林子里有一座木屋。 于是便当即下令，“所有人听着，往回走个两公里。林子里有个木屋，大家先去屋子里躲避。” “啥，还要往回走？”吴鹏推着车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流放的犯人中也有不理解的，但都被官差们暴力镇压了下去。 毕竟大家都是靠着双脚，好不容易走过的路。这会子又要原路返回两公里，早干嘛去了！ 队伍里，那些因为不服被抽打过的犯人，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对官差骂娘。 隋家本来就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在听到官差下令原路返回两公里的时候，大家迅速调转了车子往后推。 此时地上已经飘了一层白雪，所有人身上也都淋着厚厚地一层。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纷纷加快了脚步。 坐在马车内的禹清玺咳嗽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一脸的懵逼，“鸣笛，咱们这是到哪了？怎么如此大的风雪。” 鸣笛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的冷风，声音几乎都要被淹没。 “回王爷，咱们现在到了疆北的边界了。” 禹清玺第一次感受到此地气候跟京城的大不相同，他望着外面鹅毛一般的大雪，心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流放的队伍在牛力胜等人的带领下，果真找到了林子里的一座三间小木屋。 只不过此时，木屋里好像有人。 牛力胜比较奇怪，自己先去上前打探情况。因为先前他路过此地的时候，从未见到里面有人过。 屋子里正烧着篝火，牛力胜上前敲了敲门。 屋子里一位父亲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正烤着手里的兔肉。在这深山老林里，忽然听到有人来敲门，两人不禁都提高了警惕。 “阿爹，有人。”妙龄少女奇怪的看向木屋门口的方向。 穿着一身蓑衣的凌云霄握住了手里的佩剑，他目光锐利的盯着门口，起身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瞧瞧。” 凌香谨慎地藏起了脚边的野物。这是他们忙活了半天才打到的，来之不易。 牛力胜站在门外狐疑地等了好大一会，终于木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在看到是一位穿着蓑衣的中年男人之后，牛力胜客气的上前：“兄弟，我们是朝廷流放的队伍。路过此地，不知可否进来躲躲风雪？” 凌云霄看向后面长长的队伍，开口询问：“你们是朝廷来的？” “正是。”牛力胜回答。 凌云霄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怒，而后才平复下来。他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淡漠，“随你们，那边还有两间屋子。”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牛力胜的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看来这人也是来这里暂躲风雪的。既然如此，大家谁都不相干。 牛力胜快速招呼着流放的犯人进屋，两间木屋的确不宽敞，还有一些犯人只能呆在外面的房檐下。 隋家人很是幸运的跟官差们一个屋子，地方还算容得下。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沾了二皇子光的缘故。 牛力胜等官差对着禹清玺这么一尊大佛，说话做事总归是收敛着点。 “二皇子，这山郊野外的，条件艰苦了些。”牛力胜拿了他们准备的物资里面，最好的吃食过来。 禹清玺坐在这些人群里面，丝毫没有任何皇子的架子。 主要是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难受至极，哪里还顾得上口腹之欲。 隋家一家人开始忙碌着生火做饭。隋家的一日三餐，现在压根不需要程芷柔动手，其他人就能搞定。 她看着茫茫的大雪，心里有些许担心。这雪来得如此突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在大雪没有停歇之际，他们这些人也无法赶路。 想到这里，程芷柔便到牛力胜跟前请求道：“牛官爷，可否允许我们隋家外出两人去找些干柴回来。” 不管是做饭还是晚上烤火，那都离不了柴火。趁着现在大雪还没有完全浸湿土地，也许能找一些干柴回来。 牛力胜点点头没有拒绝，他深知大雪天烧柴的重要性。便吩咐了队伍中的肖竹和彭老八也出去找柴。 隋家现在所烧的干柴，就是刚才在木屋附近捡的。 隋明听说程芷柔要出去再找一些柴火，便主动上前道：“芷柔，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好了，你们在此歇息。” 程芷柔肯定不愿。笑话了，她就想躲开这群人的视线，好在系统里换些吃食呢。 “不用，我出去不单是找柴。主要还是想看看有没有甜叶菊，再给大家泡些糖水喝。这个你又不认识。” 隋明立刻被劝退，“这……那不如让漾儿或者渊儿跟着一起搭把手。你一个人出去的确不安全。” 隋漾跟隋渊听了之后，都立刻看向程芷柔。 不知怎的，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还未等程芷柔开口，隋渊便主动说：“爹，我愿意跟程氏一起去。” 说着，压根都不给程芷柔拒绝的机会。隋渊冒着大雪就出了门。 程芷柔不放心地叮嘱隋谦，“谦儿，你乖乖地在这等娘亲回来。” 隋谦听话的点点头，又继续跑到杜芸汐的怀里吃干粮去了。 程芷柔赶出来之后，发现隋渊正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等着她。 她踌躇了一下，便走上前去。 “走吧，咱们到那边找找。” 隋渊盯着程芷柔的背影，冷冷地开口，“你说的那个菊，长什么样？” “什么？”程芷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一定找得到。甜叶菊生长在温暖干燥的地方，前些日子还行，现在下起了雪不太好找。” 第84章 祝你们三年抱俩哈 “哦，尽量找找吧。二皇子还伤着。” 隋渊说完，便开始去捡地上掉落的干枯的树枝。这些柴火只是外面湿了，捡回去晾一晾也能烧。 程芷柔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隋渊如此殷勤，一切都是为了禹清玺？ 她就说嘛！这两人绝对不正常。 程芷柔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行，我尽力。” 刚开春又返了一场大雪，林子里那些刚冒芽的植被都被大雪给覆盖。 程芷柔不得不找了一根棍子，一点点掀开积雪。看上去很是认真。 不远处捡柴的隋渊，时不时地会看向程芷柔这边。他倒要看看那甜菜长什么样，功效竟如此神奇。 两人各怀鬼胎的一个在捡柴，一个在雪地里刨食。 还别说，山里的好东西就是多。程芷柔找了一些能吃的野菜，还挖到了几颗野土豆。 野土豆长得又小又青，一看就不好吃。程芷柔干脆用积分又换了一些土豆充在里面，反正她救隋渊的那两百积分已经到账。 吃一堑长一智，程芷柔这次长了教训，以后一定要问清楚价格再做交换。绝对不能再被这坑爹的系统给骗了。 程芷柔把捡来的东西都用衣服兜着，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她才用意念在自己的水囊里灌满了灵泉水。 隋渊也捡了不少的枯柴，全部都用扯来的藤蔓捆绑在一起。 “我们回去吧。” 听到程芷柔发话，隋渊提着两捆柴火走了过来。 “找到甜叶菊了？” 程芷柔点点头，“不多，只有一点点。也不知道泡在这么多水里有没有味儿。” 说着，她递给隋渊一片叶子。 “你尝尝？这东西干吃也很甜。正好你不是馋得慌吗？” 隋渊面色铁黑，这是真把他当三岁孩童了？不过为了了解糖水的由来，他真的把那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 的确是甜的，而且味道跟他喝过的糖水很像。 程芷柔压根不打算多说，率先走在前面回到了小木屋。 隋渊跟在后面，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这真的是泡糖水用的吗？这哪里是甜叶菊，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凌云霄跟凌香父子俩独自占了一个木屋，凌香吃着手里烤熟的兔腿，疑惑地问：“爹，他们真的是大禹朝廷来的流放的犯人？” 凌香很是嫌弃，既然是犯人，那肯定是又穷又丑。她才不想看到这样的人，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凌云霄心事重重的点头，“香儿，切莫跟他们有什么攀扯。” 凌香郑重地点头，“才不会！” 程芷柔刚回到木屋，便看到禹清玺扶着门框想要站起来。那艰难的样子，看上去又惨又可怜。 “二皇子你还受着伤，你这样只会加重身上的伤势。”程芷柔忍不住提醒。 鸣笛心里也很焦急，“程娘子，你快劝劝我们家王爷吧。”他嘴皮子都说破了，可是他们家王爷不听啊。 禹清玺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多谢提醒。程娘子以后唤我安公子就好，出门在外人多眼杂，身份多有不便。” 程芷柔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 隋渊看着禹清玺如此惨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很庆幸自己没有把程芷柔逼疯惹毛。 要是没有这女人的糖水，他估计现在不能比二皇子好到哪里去。 在屋子里的凌香一边啃着兔腿，隐隐约约地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 她毕竟是第一次来大禹，虽然心里对这些犯人反感，但总归还是好奇的。 凌香悄悄地透过窗户往外看，在看到禹清玺和隋渊的时候，呼吸一窒。 少女的心仿佛有小鹿似的在乱撞，凌香的脸立刻就红了。 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大禹的犯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那两个男的长得，简直比他们夷族的男儿要养眼多了。 尤其是站在那位娘子身边的男子，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真是郎才女貌。 凌香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这个漂亮的男子她就不想了。她想想站在门口的另外一个，长得春风和煦的样子，笑起来可真好看。 “香儿，你在看什么。”凌云霄看着女儿一直盯着窗户外面看，忍不住提醒。 凌香这才回过神来，手里的兔腿都没了滋味。 “爹，咱们的柴快烧完了。我再去捡些来。” 说着，凌香赶紧推门而出，生怕会被自己的亲爹阻止。 隋渊跟程芷柔，还有禹清玺都站在木屋檐下。 程芷柔解了腰间的水囊，给禹清玺倒了一碗灵泉水。隋渊忍不住地说道：“这是程氏自己泡制的糖水，喝了之后身上的伤会好得快一些。” 禹清玺没放在心上，还以为隋渊说这话是为了安慰他。不过在他尝了一口之后，立刻便发现不同来。 “这水怎会如此甘甜？果真跟寻常的不一样。”而且入口之后便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徜徉，禹清玺觉得身上的伤瞬间不疼了。 程芷柔刚想开口，便被隋渊给抢了先。 “你也觉得跟平常的水不一样了对吧？多喝点，说不定身上的伤明天就好了。” 程芷柔给的水的确好喝，禹清玺三两口便喝完了，一滴都没剩。 “多谢程娘子了。”禹清玺心中感激。 程芷柔尴尬地笑了笑，“不客气，要是后面有机会我再找些草药泡一点，呵呵……” 狗男人，还说你俩是清白的？隋渊什么时候如此爱于表现，三番两次的插在她前面讲话？ 呵，不就是想在二皇子面前表现自己吗？ 祝你俩天长地久，三年抱俩。 “你们就是大禹朝廷流放的犯人？” 三人互相猜测之际，一道靓丽如银铃般少女的声音响起。 程芷柔等人不由得回头看过去。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漫天纷飞的大雪里，少女的双眸犹如林间的小鹿，正好奇的看向三人。 凌香看向三人都没要说话的意思，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赶紧解释：“你们不要害怕哦，我跟阿爹是来山里打猎，遇到大雪所以暂住这里的。” 程芷柔想起来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哦，那真是好巧啊……” 第85章 隋二公子，请您上车一睡 这态度，任谁都听出来有些敷衍。 隋渊压根不在意，毕竟对于不想搭理的陌生人，不管你是男人还是漂亮的女人，关他屁事？ 所以，隋渊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进了屋子。 程芷柔又叮嘱了禹清玺两句，自己也回了屋子。把这尴尬的场面，只留给禹清玺一个人面对。 凌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想：这大禹的犯人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禹清玺尴尬的看了看凌香，别扭地回答：“算……是吧。” 虽然他不是流放的犯人，但现在跟着流放的队伍一起，还是入乡随俗好了。 凌香见眼前的公子回答的如此艰难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问是不是唐突了。 便赶紧歉意地解释：“公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刚才我的话比较唐突，实在不好意思。” 凌香有些懊恼，怪不得方才那一对漂亮的夫妻对她甩白眼呢。虽然他们是流放的犯人，但谁希望打招呼的时候，还被这样喊。 禹清玺被眼前这个少女自言自语的样子，搞得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凌香再次问道。 禹清玺便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事也没啥可值得藏着掖着的。便说道：“去黔北，采石镇。” 凌香眼睛一亮，“去黔北？正好我和爹也是要去那的。既然如此，咱们路上也有个帮衬。” “公子你等着，我们打了猎物来，我拿点给你。”凌香说完，便高兴地回去了。 禹清玺一脸的不知所措。是他在宫里生活太久的缘故吗？大禹朝的百姓都如此大心善又热情？ 牛力胜等人把干粮给流放的犯人分了分。隋家人这边也围着锅子喝粥，吃着咸菜。 程芷柔照样把菜缸里的咸菜给官爷们分了一点。做的时候看着是怪多的，一旦吃起来就觉得少了。 两大缸子的咸菜已经下去了一半，程芷柔想着等到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得想办法再囤一些物资。 挖来的土豆直接放在火堆旁边烤，杜芸汐吃着程芷柔凉拌的野菜，忍不住羡慕。 “芷柔，为什么同样的方法，我拌出来的野菜就如此难吃呢？”杜芸汐很是想不通，明明她是按照同样的方法做的。 隋家人也深有体会，上次杜芸汐拌了一次，味道的确差得很远。 所以他们现在都很乐意吃程氏做的饭，可越是这样，越吃不到。 程芷柔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鼓励道：“很正常，你就是做的太少了。多拌几次试一试练出来就好了。” “你看同样的米，不同人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呢。” 杜芸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以后做菜的任务全部交给我。” 隋家这边正吃着，便看到禹清玺拎着两只野兔一瘸一拐的走来。他的脸上还带着苦笑，看上去难为极了。 “这是方才那人送来的猎物，说是吃不完。” 禹清玺把野兔丢到火堆旁，毕竟他也不会搞这些东西。 程芷柔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笑嘻嘻地打趣，“二皇子，怕不是那姑娘看上你了？” 此话一出，在旁边啃咸菜的隋愿顿时就愣住了。 哪个姑娘？哪来的姑娘？ 禹清玺赶紧否认，“不不不，那人说了也要去黔北。估计是就是想交个好。” 隋明跟隋漾看到野兔之后，两人很默契地拎出去收拾去了。 “交好？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交好，怕是居心叵测。”隋愿快人快语地提醒。 她等会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勾搭当朝的二皇子？简直活腻歪了！ 程芷柔听到禹清玺这么说，便笑笑没说话。她瞥了一眼对面的隋渊，多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哎呦呦，黑心莲你的cp要被勾搭走了，看你咋办。 隋渊觉得程芷柔很莫名其妙，干脆别过脸继续啃咸菜。 隋明和隋漾动作很快，两只兔子剥了皮之后看上去还很肥。屋子里不多时便传出烤肉的香味。 其他流放的犯人对于隋家吃肉仿佛心已麻木。毕竟人家有本事那能怎么样呢？以前有官差睁一眼闭一眼，现在竟然还来了个二皇子直接加入了隋家的队伍。 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大雪一直下到晚上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牛力胜等人便放弃了再次出发的念头，命令犯人们在此休息一夜。 有了先前在山里过夜的经验，这一次牛力胜还特地让官差们轮流值夜。不仅如此，还从队伍里抽了几个年轻的劳力陪着一起轮值。 隋家人这边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开春之后，山里的野兽开始出没。这大雪一下，野兽觅食困难，出来伤人也是有的。 木屋年代久远，有的地方因为风吹日晒，木头还有些腐朽。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随时都能被大雪压垮。 禹清玺的马车也不似先前那辆华丽，马车里面仅有一个蒲团。要不是程芷柔给了他一双棉被，估计夜里能冻死。 他搂着棉被依旧被冻得哆嗦，也不知道这山里的夜怎会如此寒冷。 禹清玺睡了一会，不由得伸脚踢了踢窝在车头的鸣笛。 “鸣笛，过来躺下。” 鸣笛也被冻得不行，但多少还能忍耐。听到主子讲话，吓得立刻清醒。 “躺…躺下？躺哪？” 禹清玺翻了个大白眼，“马车就这么大，能躺哪？” “过来躺被子里，你要是冻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鸣笛吓得哆嗦，“主子……小的不敢。” “这是命令！”禹清玺咬牙切齿。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气的。 “去，再去喊隋二公子来，正好里面能躺下我们三个。让他把被子也抱来。” 禹清玺心想，温度不够，人和被子来凑。他再喊两个人，再加一双被子，总归不会那么冷吧。 隋家人都是坐在包袱上，裹着被子靠在一起休息的。这一路流放，他们几乎夜夜都是如此睡觉，早就已经习惯。 鸣笛看着屋子里躺的七倒八歪的众人，踮着脚尖来到隋渊跟前。 他推了推隋渊，客气道：“隋二公子，我们家主子……喊您上车一睡。” 第86章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鸣笛的声音不大，但隋家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隋明吓得脸色都变了，“这……这可使不得啊，这不合规矩。” 二皇子那是身份多尊贵的人儿，怎能跟他们这种流放的犯人同眠。 鸣笛也挺为难，“隋将军，小的也是传了我们主子的话。二公子，您就去吧。” 隋渊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众人。 程芷柔听到鸣笛的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因为她太困了，反正她是没那个福气睡马车。 “二弟，二皇子人很好的。既然他发了话，你还是去吧。”隋漾劝了一下，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隋渊便也没有再磨蹭，抱着被子跟在鸣笛后面便出去了。 山里的夜格外的寂静，只能听到外面大雪簌簌下落的声音。屋子里的柴火燃烧到下半夜，火势逐渐小了。 隋明起来又添了几把柴进去，屋子里的热才没有这么快散去。 刺骨的寒风在山林间吹了一夜，早上大家伙都起得很早。 牛力胜起身推开门，门槛上的积雪多得都散落到了屋子里。他迅速后退了两步，看着外面依旧在飘着的大雪，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躺在马车上的三个人几乎是一夜无眠。三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鸣笛哭丧着脸说：“主子，要不咱们到屋子里暖和一下？” 禹清玺被冻得差点去世，顿了一下终于松口。 “成，屋子里烧了火，应该暖和一些。” 他真是失算了，以为马车里面肯定要不破旧的木屋要暖和些，所以把隋渊给拐来了。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禹清玺跟隋渊各自裹着被子下了马车。牛力胜开门看到三人从马车上下来，赶紧上前行礼，“二皇子，昨夜睡得可还好……” 牛力胜的话还没说完，下半句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禹清玺跟隋渊，以及鸣笛三个都顶着严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的样子。 禹清玺又困又累，直接绕过牛力胜就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里面也是忽略了各种人对他的请安，找到隋家放着包袱的地方躺倒就睡。 隋渊也是身心俱疲，压根不想讲话。只有跟在后面的鸣笛强撑着眼皮，用口型跟众人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 程芷柔正在给隋谦穿衣服，看着进来的三人要死不死的样子，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也就是养尊处优的二皇子不懂生活的常识，连带着坑了隋渊。 这么冷的大雪天，还是在山里。就算破旧的木屋再怎么冷，也还有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更何况屋子里还烧着柴火，肯定是要比马车里暖和的。 隋家人早上的早饭便是熬点热乎乎的粗粮粥，以及昨夜扔在火堆旁烤熟的土豆。 牛力胜也让官差量了米，开始让犯人们生火做饭。 屋子里没有地方做饭，只能冒着大雪在外面进行。大家简易地用棍子搭了个棚子，用来挡避大雪。 程芷柔带着隋谦吃完了早饭，便把自己的想法跟隋明等人说了说。 “现在外面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咱们最好还是要出去找些吃食回来。” 隋明跟隋漾很是认同。毕竟两人先前带兵打仗也是风餐露宿的，军中没有粮草的时候，大家都是到山里去觅食。 “我和漾儿出去找找看。若是附近没有，我们还能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猎。”隋明提议。 “那我也去，说不定能搭把手。”吴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办法，跟隋家父子俩比起来，他就是个菜鸟。 “那我就在附近转转吧，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土豆。”程芷柔也说道。 正好她想趁着没有隋渊这个小尾巴跟着，自己能够多换一些吃食回来。 杜芸汐一听程芷柔要出去，自己也跟着请求：“那我跟芷柔一起去吧，我们俩也好有个照应。” 隋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外出的，留下来负责照看一家子的包裹。 那剩下的就是林九娘跟隋愿了。两人互相看了看，隋愿弱弱地说：“那我和母亲便留下来照看谦儿他们三个孩子吧。” 这么大的雪，人要是出去衣服和鞋子肯定都湿了。更何况现在二皇子就在这里，隋愿当然希望自己能够跟二皇子有一些相处的机会。 “对，渊儿跟二皇子还在休息。他们起来肯定要吃饭，我先把粥热上。”林九娘也跟着说。 隋明点点头没说话，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程芷柔。发现对方并没有一丝异样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程芷柔现在也懒得跟林氏母女计较。估计是这些日子没有治一治二人，两个人又懈怠了。 等到她有时间和精力的时候，还得跟这对母女好好掰扯掰扯。 杜芸汐那边已经穿戴好，而程芷柔这边也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牛力胜见状，也让官差带着年轻力壮的犯人出去找食物去了。 冷风不要命地往身体里钻，杜芸汐紧紧地抱住程芷柔的胳膊，冻得牙齿都在打哆嗦。 “芷柔，咱们要是到了黔北是不是天气比这还恶劣？”现在杜芸汐就深有体会，越往北走，这天气跟京城里面相差的可真是太多了。 她在京城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程芷柔摇摇头，说实话她也不清楚大禹的地图板块。更不知道黔北是个什么气候。 “也许吧，不过咱们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不管那边什么情况，他们现在都改变不了被流放的事实。 当然，要是大禹被推翻的话……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这个想法程芷柔也不敢深究，还是等有机会再从隋明的嘴里打探一下看看。从目前她所听到的来说，大禹现在的狗皇子看上去并不像一位明君。 既如此，改朝换代那是迟早的事情。 杜芸汐艰难地迈着步子往前走，风雪大的一直迷眼。 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拉住程芷柔，惊喜地说：“芷柔，你看那是什么。” 程芷柔定睛一看，只见河边有几团乌黑的东西。 第87章 富家千金觅食记 “不确定，走去看看。” 杜芸汐以前是深闺的大小姐，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丛林探险”，心里又紧张又刺激。 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河边，程芷柔这才看清楚地上的黑团。 “是鸟，应该是冻死的。”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估计是昨晚就死了。 杜芸汐好奇地盯着地上的黑鸟，“这应该可以吃吧？不过就是没几两肉。” 程芷柔没有否认，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吃。不过她可以确定吃不死人，而且鸟肉烤着挺香的。 “先拿回去。” 杜芸汐开心的很，赶紧把地上的三只黑色的鸟捡起来。 “哎呀，这样拎着太费事。我去扯根藤蔓来。”说着，杜芸汐就跑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找藤蔓去了。 程芷柔看着还未被冻上的湖面，忽然想着自己是否可以网鱼看看。 趁着杜芸汐还没回来，她赶紧用积分在系统里兑换了一张渔网。 网鱼是个技术活，程芷柔前世并没有尝试过，但好歹在电视里看过。再加上她买渔网的时候，还研究了一下说明书。 杜芸汐拿着几根藤蔓回来，在看到程芷柔手上白色的东西的时候，很是好奇。 “咦，这是什么？” 程芷柔理好渔网，假装惊喜地说：“这是我在河边发现的渔网，估计是有渔夫丢在这里的。” “既然如此，就说明这河里是有鱼的，不然我们试试？” 一听说能抓鱼，杜芸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的！咱们要是能网到鱼那可就发达了。” 想不到这趟出来，还能有意外收获。杜芸汐跟程芷柔两个女人都很开心，对于撒网的事情格外认真。 程芷柔学着印象中的样子撒网，而杜芸汐则是眼巴巴的站在河边看着。 第一次收网，网子里打捞上来许多水草。程芷柔把渔网拢在岸边，两人迫不及待的翻开水草就开始找。 一直把里面的水草翻了便，才找到一条手指大小的鱼。 “哎呀，这个还要不要？”杜芸汐捏着鱼，有些失望。 程芷柔重新理好了渔网，打算多网几次。 “当然要，鱼虽小，但也是肉。” 杜芸汐赶紧把鱼穿在藤蔓上，等着一会带回去。 第二次收网，离得好远就看到了网子里有鱼在跳。杜芸汐高兴地赶紧过来一起帮忙，“太好了！有鱼！” 两人齐心协力把网子拉了上来，这河水估计比较浅又脏，一网下去水草和淤泥多得很。 要不是两个人一起使劲，估计都拖不上来。 程芷柔赶紧捂住翻跳的两条鱼，把它们放在旁边的雪地上。杜芸汐则是扒开厚厚的淤泥和水草，想继续找找里面还有没有。 “啊……” 杜芸汐突然一声尖叫坐在了雪地里，吓得脸色都白了。程芷柔赶紧跑过来，急切的询问：“怎么了？” 杜芸汐颤抖地指着网子，“有……有蛇。” 蛇？程芷柔不能说是怕吧，就是觉得大雪天的遇到这玩意有点晦气。 “行吧，你去把那两条鱼串起来。我来搞网子。”程芷柔利索的捡起网子，直接开始往地上抖。 杜芸汐吓得躲在了身后，忍不住提醒，“芷柔，你要小心一点。万一是毒蛇呢……” 程芷柔把网子里所有的淤泥都倒了出来，果真看到杜芸汐口中所说的“蛇”。 不过她只看一眼便笑了，“什么蛇啊，这是黄鳝。” 而且还是野生的黄鳝，足足有一根棍子这么粗。这身上的肉可不比那两条鱼多了去了。 “黄鳝？”杜芸汐压根没见过黄鳝，就觉得这东西长得跟蛇一模一样。 程芷柔用淤泥把黄鳝围住。这玩意又滑又难抓，他们现在没有可以盛放的东西，必需想个办法。 “芸汐，你看看能不能多扯一些藤蔓来。编成一个兜子，才能把这玩意给带回去。”程芷柔吩咐道。 杜芸汐赶紧点头，“好，我立刻就去。” 趁着这个间隙，程芷柔又朝着方才的方向撒了几次渔网。后来的这几次全都有收获，又网上来几条鱼。 虽然都是巴掌大的，但好歹能煮一锅鲜美的鱼汤了。 唯一不足的是没有蘑菇或者是豆腐。程芷柔本来想在系统里换点的，可这两样东西的确没办法解释，便又放弃了。 杜芸汐把扯来的藤蔓用编花绳的手法，很快编了一个网兜子出来。 她负责收拾网上来的鱼，而程芷柔则是用网兜子把黄鳝装了进去。 两人这一趟出来可谓是收获满满，回去的路上，两人又看见一片竹林。 程芷柔脑子里一个想法闪现，拉着杜芸汐就来到了林子里。 “咱们看看有没有竹笋，可以挖一些带回去。”竹子的生命力顽强，一年四季都会长出笋子。 程芷柔只遗憾自己没有铁锹，不然她挖起笋子来会更顺手。 杜芸汐倒是吃过竹笋，也知道笋子的美味。所以干起活来格外的卖力。 程芷柔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两个女人硬是挖了七八个笋子回去，真可谓是收获满满。 杜芸汐第一次出来觅食就有这般惊喜的收获，这让她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出来找食物的信心。 两人回到木屋的时候，凌香手里拿着烤好的野鸡腿正好也出来。 在看到程芷柔的时候，凌香俏皮地眨眨眼，热情的打了招呼。 “姐姐你好。我昨天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来着……” 程芷柔想起昨天的事情，不在意的回答，“没事。” 说着，她带着杜芸汐就要进屋。可没想到凌香一个姑娘家一点也不拘束，跟着两人就进来了。 “姐姐，你们去哪找了这么多吃的啊。姐姐们可真厉害。” “姐姐，我叫凌香，你们叫我香儿就好。姐姐长得好漂亮又能干，真是女中豪杰。” “姐姐，我好佩服你。” 凌香跟在程芷柔身后，一顿彩虹屁输出。来到隋家人这边，又热情地跟隋家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隋老夫人见二人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赶紧帮忙着接了下来。 “芷柔，芸汐你们两个受苦了。快来烤烤火。” 而此时，隋渊跟禹清玺睡了一觉，也终于醒了。确切地来说，两人是被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拍马屁给吵醒的。 第88章 她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隋渊心里可不爽了，整个人脸色都黑了。 奈于隋家的教养，他不会轻易地动手打女人。 而禹清玺没有睡好也觉得头疼，朦胧之中才看清原来是昨天跟他们搭讪的女子。 凌香显然也看到了禹清玺，她自动忽略了臭脸的隋渊，拿着烤好的鸡腿便来到禹清玺的跟前。 “安哥哥，你刚起床饿了吧？这是我烤好的鸡腿，给你吃。” 一整个喷香的鸡腿怼到禹清玺的跟前，凌香这般大胆的操作直接给在场的隋家人都看愣了。 只有程芷柔不以为然，她出门一趟冻得要死，得烤烤火。 禹清玺尴尬的脸都红了，让他一个大男人接受一个女人的吃食，他心里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昨天拿了人家两只兔子，他都让鸣笛去塞了银子去了。 “这这……凌姑娘，这可使不得。” 偏偏凌香还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这可是我自己舍不得吃，拿来给安哥哥的。” 隋愿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凌香这般大胆的举动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不要脸！不知廉耻！ 鸣笛看到自家主子为难，便上来插话，“凌姑娘，我家公子不吃荤。多谢您的好意。” 为了让凌香不再纠缠，鸣笛情急之下便撒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不吃荤？”凌香郁闷地揪着小辫子，顿时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她带来的鸡腿也没有带回去的道理，当下便塞给了隋谦。 “嘿嘿，这小孩长得可爱。姐姐的鸡腿给你吃。” 隋谦人在家中坐，鸡腿从天上来。他拿不定主意地看向自己的阿娘，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芷柔算是知道了这个凌香的性格，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不过对于她大胆的一言一行，程芷柔还是有些佩服的。 “凌姑娘，这怎么好意思。谦儿，快谢谢姐姐。” 隋谦抱着鸡腿，糯糯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咦，你是这小娃娃的娘亲？”凌香看着方才的举动，有些不敢相信地猜测程芷柔跟隋谦的关系。 见对方并没有否认，凌香显得更加吃惊了。 “天呐。姐姐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啊哈哈……真是看不出来的。”凌香对着程芷柔又是一顿夸赞。 不得不说，多听好听的话，真是会使人心情舒畅。 程芷柔现在的心情就很好，毕竟谁会拒绝有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呢。 “凌姑娘也不差，活泼明媚，惹人喜爱。”程芷柔也夸赞道。 凌香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嘿嘿……姐姐跟自己的夫君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还没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男子呢，姐姐真是好福气。” “当然，也是姐姐的夫君的好福气。能够迎娶到像姐姐这般……” 凌香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她抬头一看，大家的神色各异。 尤其是方才那个脸黑不开心的漂亮男子，好像更加的不开心了。 “凌姑娘，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回去吧。”隋愿可算是逮到了机会，赶紧下了逐客令。 她真的是烦死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凌姑娘了，恨不得这人立刻原地消失。 凌香还没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就听到外面官差的讲话声。 “隋将军抬的是什么？山……山羊吗？”张大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隋明。 隋明跟吴鹏两人抬着一头大概两百多斤重的山羊，还是个母的。 见到官差问话，便点点头，“今日出去比较幸运，遇到猎物出来觅食。” “你们隋家真是个个都有本事。刚刚看程娘子她们回来也找了不少吃的，你这又来了一个硬货。” 张大虎很是羡慕，他们这批出去的兄弟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到底找没找到吃的。 隋明开心地笑了两声，“今天大家都有羊肉可以吃了。官爷们也辛苦，等牛官爷回来咱们一起吃羊肉。” 张大虎乐得赶紧点头，“多谢多谢，俺这一路就跟着你们隋家沾光了。嘿嘿。” 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讲话，林九娘第一个站起来。 她眼底里满是对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崇拜，“他们猎到羊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隋愿心里的底气更足了，阴阳怪气道：“我们都要有羊肉吃了，还吃什么鸡腿啊。” “隋谦还有吴狗儿，你们把鸡腿扔了吧。空点肚子吃羊肉。” 被点名的三个孩子才不管，生怕隋愿会让他们把肉扔了。赶紧把剩下的鸡腿吃个精光。 凌香被隋愿当众打脸，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是个不愿意轻易服输的，转头对禹清玺露出清朗明媚的笑。 “安哥哥，既然你不喜欢吃肉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干粮，你等着我拿给你。” 说完，也不等禹清玺有任何的反应。凌香便飞速地跑了出去。 隋家其他人都跑出去看隋明他们猎来的山羊了。吴鹏第一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兴高采烈地跟众人讲述隋家父子是如何英勇，如何设圈设套猎到山羊的。 程芷柔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继续烤着手中的火。 禹清玺苦笑地看了程芷柔一眼，眼底里颇有些无奈。 “程娘子，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 屋子里除了程芷柔一个女眷，其他人都出去了。禹清玺实在没人可问。 程芷柔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抬头仔细看了看禹清玺那张帅气的脸。 “二皇子。你说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偏偏这么有钱。老天爷真是偏心啊。” 美男子只要坐在这里不动，便有爱慕的小姑娘送来吃食。不像她们，得辛苦地出去找吃的。 “程娘子，你可别打趣我了。这事真是让我头疼。”禹清玺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程芷柔正色起来，“二皇子难道就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禹清玺条件反射地赶紧摆手，“别别别，我这个情况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小姑娘了。就算到了黔北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那就直接跟人家姑娘直说好了。依照现在的情况，那凌香姑娘八成是看上你了。” 第89章 小姑娘的心思 “直接说？”禹清玺有些讶异。这样会不会太直接了些，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程芷柔点点头，“对的，二皇子你如果不彻底断了凌香姑娘的念头。万一对方越陷愈深就不好了。” 两人正说着，木屋的门口传来隋愿的高昂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快走吧我们不欢迎你。” 凌香手里拿着干粮，站在隋愿面前也很不服气，“我需要你欢迎吗？我来找我的安哥哥，关你什么事！” “呵，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姑娘家非得围在一个男人身边转，你害不害臊？”隋愿心里都要气死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屋子里的禹清玺跟程芷柔对视一眼，两人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起身出来。 木屋的门口，凌香跟隋愿两个人怒气冲冲的在对峙。 而隋家的其他人看到吵架的两个姑娘家，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到底什么事。 “愿儿，你在干什么。”林九娘很是不好意思地上前拉了一下隋愿。 虽然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急躁，可也没来由的跟人上来就吵架的道理。 “母亲，这人要给二……清玺哥送吃的。”隋愿撇撇嘴，差点就说漏了。她心虚地看了一眼禹清玺，脸色臊得通红。 林九娘当下就明白过来。她气得把隋愿拉到一边，“人家送吃的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你给我少惹事。” 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了天了，没得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可是高贵的二皇子，是他们这种罪人肖想得起的吗！ 隋明等人见林氏这个反应，多少也捉摸出一点头绪来。大家的脸上都挺难看的，觉得隋愿此举真是丢了隋家的颜面。 凌香见隋愿终于走了，又恢复到没心没肺的样子。 “安哥哥，这是我带的干粮，给你吃。” 程芷柔瞥见凌香手里拿着的还是比较上好的糕点，不由得对这父女俩的身份有些好奇。 看起来不太像大禹人，说话做事也不循规蹈矩，倒是挺爽快的。 禹清玺看着面前的姑娘，正想着程芷柔教他的话该如何说出口。一道深沉的男人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香儿，休得胡闹！” 凌香听到身后自己父亲的声音，下意识的便藏起了手里的干粮。 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赶紧跑到自己父亲身边，低着头喊道：“父亲。” 凌云霄刚刚在屋子里把外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在确定这伙人没什么恶意之后，他才出来制止。 “小女被宠坏了，给公子带来不便，实在歉意。”凌云霄惭愧地看向禹清玺。 禹清玺只感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客气道：“无妨无妨，都是误会。” “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了。”凌云霄拉着凌香就要回到自己的木屋。 隋明因为隋愿的事情挺不好意思的，客气地询问：“兄台，我们猎了一头山羊。不如一起吧？” 凌香抓到机会赶紧点头，“爹，他们都是好人。正好咱们都去黔北，还能一路上有个伴呢。” “对，既然相逢便是缘分。”隋明觉得此人应当身手不错，不太像一般人。 既然是要同路，那不如早点探到对方底细。 他们这一家子一路上战战兢兢，遇到的灾祸不少。也不知道上面是否又重新派了杀手过来。 凌云霄的眼底是看不透的情绪，他思索半刻，抱拳道：“多谢兄台。这山里猎物甚多，昨日我在后山寻了一处野猪窝，粗略估计得有五六只这么多。” “兄台身手不错，不如咱们午后联手去试试？” 隋明一听，顿时便答应下来。他们现在正是需要食物的时候，要是能再囤一些野猪肉，一家子都不用挨饿了。 “甚好甚好。” 凌香是最开心的那一个，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还没歇了心底的心思。 李壮和彭老八等官差也带着一众犯人回来，大家的手里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吃的回来。有的甚至抓了几只野兔和野鸡，真可谓是收获颇丰。 李壮笑着跟牛力胜炫耀，“首领，这个山真是一座宝藏。山里的好东西可真的太多了。” 牛力胜也挺开心，找到了食物，大家都不用饿肚子了。 如今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里，他们存储的那些粮食也禁不住这样造劲。 大家欢欢喜喜的清理着打来的猎物，即便是冒着大雪，也挡不住心中的那份喜悦。 隋家这边可谓是全家一起上阵。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程芷柔把她和杜芸汐挖来的黄鳝和鱼都收拾干净，放在罐子里保存好。为了怕这些东西会坏，她还偷偷地抹了盐。 冻干咸鱼和冻干黄鳝，味道应该不错。 隋家猎到的这头两百多斤的山羊，剥了皮挖了内脏之后，足足有两大盆肉。 给官差那边分了一些，剩下的隋家人一顿也吃不完。程芷柔拿了木盆过来，把今天中午要吃的肉先挑了一部分出来。 剩下的，她便让隋明都收到屋子里看好，以免被偷。 在这么冷的天，程芷柔打算中午做个羊肉锅子。一家人不仅能吃肉，还能喝汤，这样身上也暖和一些。 凌香跟杜芸汐一左一右的给程芷柔打下手，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心。 不得不说，凌香虽然没心没肺了点，但是干起活来手脚麻利，比隋愿那个千金小姐好多了。 程芷柔就喜欢这样干活爽快的人，当下对凌香这姑娘的好感又提了几分。 “姐姐，咱们这中午只做肉食吗？”凌香好奇地问，心里有些小小的沮丧。 程芷柔一眼便看穿凌香的心思，笑着解释说：“安公子也吃肉的。只不过你一大早上给他吃鸡腿，他实在是没胃口。” 听到这里，凌香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扫心底的阴霾。 “真的？” 程芷柔点点头，“不过你可要注意一些，小心你爹揍你。” 凌香自然明白程芷柔说的是什么，害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跟隋明等人在一起说话的凌云霄。 “我爹就是管得太多。”凌香忍不住吐槽。 三人都在忙着烧羊肉锅子。突然，隔壁的木屋里传出女人凄惨的嘶叫声。 第90章 程氏她看不上我爹 如此大的声响，自然吸引了官差的注意。 牛力胜推了一把张大虎，“虎子，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大虎带了两个兄弟过去查探情况。另外一间木屋里住着的都是流放的犯人，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保不齐会有一些挑事的生出不好的念头。 女人悲惨的哭叫声越来越大，程芷柔觉得这声音好像还很耳熟。 不过她可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她现在一心只想做饭。现宰的羊肉虽然鲜美，可是膻味也很重。 为了压盖住膻味，杜芸汐把挖来的笋子都削了放在了羊肉汤里。 程芷柔找了个借口到屋后寻了一圈，在系统里换了一些香菜和胡椒粉。大家也不认识这玩意，要是有人问就说是山里摘的。 隋漾把火烧得旺旺的，不多时一大锅羊肉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木屋里女人凄惨的哭声还未停止。张大虎带着两个官差从屋子里出来，身后还抬着一个死了的妇人。 佘晴儿扑在妇人身上哭喊，“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母亲，是女儿害了你。都是女儿害了你。” 原来自打方氏被割了舌头，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混脓。 方氏当天便发了高烧，逐渐不省人事。强撑了两天，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张大虎觉得晦气的很，上前跟牛力胜禀报，“首领，这女人病死了。” 牛力胜也只是点点头，拿了文书在上面记录了一下方氏的死因。随后便吩咐道：“抬到后山丢了吧。” 流放的队伍中死人，那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大家都对别人的死已经免疫了，有的人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佘晴儿眼看着官差要抬走自己的母亲，发疯似的抱住方氏的尸身不撒手。 “不要把我母亲扔了，求求你们。” “官爷行行好，求求你们了。” 佘晴儿的哀求并不管用，官差们才不会允许死了的人在队伍里。那大晚上看着多瘆人，晦气的很。 彭老八见佘晴儿一直在阻拦官差办事，恼怒地给了佘晴儿一巴掌。 “闭嘴！你要是不想跟你娘分开，你也去死！” 佘晴儿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了血。她凄惨地趴在雪地里，没有人上前把她拉起来。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林九娘跟隋愿自然也出来看到了。 从前在京城里，她们这些女眷们还时不时地坐在一起喝茶闲聊。那个时候每个人都绫罗绸缎，珠钗环佩风光的很。 可如今……命如草芥，不值一文。 “愿儿，你自己也看到了。咱们现在是罪犯，你切莫想那些不该想的。”林九娘叹了一口气，还不忘告诫女儿，“你也知道你爹还有你大哥，他们跟二皇子的关系。” “你这般念头，切莫丢了你爹的人！” 林九娘是不敢妄想这些。她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希望女儿能够嫁的好，可她也知道跟皇家攀亲那是痴人说梦。 便是先前将军府风光的时候，她也不敢想这些。 隋愿嘴硬又不服气，“我怎么丢人了？那个凌香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是没看到她那狐狸精的样。” 隋愿说着，看向不远处围着程芷柔喋喋不休的凌香。 她心里真是恨极了，“两个狐狸精，还聊到一快去了。” 林九娘也顺着看过去，她心里倒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日子隋明跟程氏好像也没有走得多近，从前隋明如此护着那个程氏，这些日子好像也都不见了。 真是奇了怪了。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程氏那个贱人有时候还会刻意跟隋明保持距离。 难道这个狐狸精转性了？ “你们在看什么。”隋渊冷冰冰的声音在林氏母女身后响起。 林氏吓了一跳，待看清楚隋渊之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不过看着向来性子冷淡的老二，林九娘拉了拉隋渊的袖子。 “老二？” 隋渊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说那个程氏跟你爹……”林氏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这事问儿子到底合不合适，“他们……是不是跟先前不一样了？” 隋渊瞥了一自己老爹，又把视线看向程芷柔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冰冰地开口。 “她看不上我爹，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什……什么？”林九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隋渊对话半信半疑。“老二，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隋渊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依照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呵……这女人的心可大着呢。 怕是整个隋家都容不下她。 “母亲，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程氏有那份心思的话，还有你的份吗？”隋渊这话说的很直白，压根就没考虑到自己母亲面子的问题。 林九娘当下就红了脸，“我……我……从前那是我不跟这贱人一般计较！” 隋渊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黑了。 “母亲，注意自己说话的言辞。这么多人在，万一被听了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隋渊再次从自己母亲嘴里听到对程芷柔的称呼，心里好像堵得慌。 程芷柔跟杜芸汐还有凌香三个熬了满满一大锅羊肉汤，隋漾跟隋老夫人负责煮了满满一锅的杂粮饭。 每一次煮饭都是程芷柔负责量米，大家只看到她囤了一个包袱，具体多少却是不清楚的。 实际上要不是程芷柔拿了空间里的粮食掺和进去，在丰县囤得那些怕是早就吃完了。 佘晴儿在雪地里趴了良久，最后一个人凄惨的起来，摇晃着身子回到屋子里去了。 一直到官差们分粥，也没见她出来。 隋家人这边在屋子里围在一起吃着羊肉锅子，而牛力胜等官差也在旁边围了一个锅子。 禹清玺第一次吃大锅饭，端着竹碗轻轻地喝了一口羊汤。顿时感觉这羊汤的味道超出了他心里想象。 “程娘子，你这做饭的手艺，真是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你。” 凌云霄和凌香也端着碗喝了一口，两人也觉得这是他们喝过最好喝的汤。 凌香笑嘻嘻地表现，“安哥哥，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是我帮程娘子一起做的饭。” “呵呵……是吗？”禹清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倒是凌云霄敏锐地发现禹清玺说话的漏洞，“安公子，你吃过御厨做的膳食？” 第91章 报应来得太突然 “安公子是在夸我手艺好呢，可真是抬举我了。”程芷柔假装笑了笑。 牛力胜也跟着捧赞，“程娘子，切莫谦虚。你这手艺的确是我见过最好的，你们说是不是？” “对！我们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羊汤。”其他官差都跟着纷纷附和。 队伍里，只有李壮跟张大头等人，敷衍地跟着应付。两人还记恨着上次跟隋家争执的事情，这个坎迈不过去。 而且李壮清楚地感觉，自打上次事情过后。他们的首领牛力胜对他不似先前，现在干什么事情都让张大虎去。 这让李壮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趟回京复命，牛首领极有可能升迁，难道他是想让张大虎当这个队伍的接班人？ 李壮越想心里越膈应，眼底的阴鸷也愈来愈深。 吃了午饭之后，谁也都没有闲着。 隋家的三个男人，以及牛力胜张大虎四五个官差，还有凌云霄等人抄了家伙就要去打野猪。 这一阵十来个人，势必要端了佩奇一家。 程芷柔也不想闲着，跟女眷们提议去上午的竹林挖竹笋。毕竟中午的时候她们都吃了，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们没有铁锹之类的，便用削尖了的棍子代替。 凌香和杜芸汐对于程芷柔的提议非常配合，倒是林九娘跟隋愿两个人不太乐意。 程芷柔把棍子递给她们，直接忽视二人脸上的不情愿。 “林氏，隋愿。现在隋家可是我来当家，你们想吃饭不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林九娘不情不愿的接过棍子，嫌弃地看了一眼。 “连个像样的工具都没有，这能挖出来吗？” 程芷柔冷笑，“怎么？方才吃的笋子难道不是我跟芸汐挖的？” “那咱们都走了，谦儿他们三个孩子怎么办？”隋愿提醒道，“这里可都是流放的犯人，他们可都是犯了罪杀了人的……” 比起冒着大雪挖竹笋，隋愿更想在家看孩子。 可偏偏程芷柔压根不给她机会，“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三个孩子有老夫人看着，更何况这里还有官爷们。” 犯人们脚上都带着脚镣呢。要是真的有人对孩子下手，也不一定跑得过三个孩子。 隋老夫人洗完了锅子，回来看到林氏母女这副死样子。顿时就知道这二人的心思。 她沉着脸，“林氏，隋愿，这里有我这个老婆子看着。无需你们操心。” 有了隋老夫人发话，林氏母女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大部队的队伍。 程芷柔她们这次为了挖回更多的竹笋，还专门带了几个背篓。 这个背篓是凌香他们用来盛放包裹的，如今都贡献了出来。 凌香跟杜芸汐拿着木棍高兴的走在最前面，两人叽叽喳喳，对山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程芷柔走在中间，她在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再从系统里兑换点什么。 毕竟没有隋渊那个烦人精，这些人都还是比较好骗的。 林九娘跟隋愿走在最后，两人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半尺深的雪地里，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得很是艰难。 隋愿边走边骂。本来她就已经很不顺心了，现在不仅要干活还要面对凌香跟她抢二皇子，简直更糟心了。 “哼，挖什么竹笋挖竹笋！早知道我便和爹爹还有大哥他们一起去打野猪好了。” 林九娘累得哼哧哼哧的，“行了，你自幼也不学些拳脚。打野猪你会吗你？” 隋愿被教训的哑口无言，一天之内被自己亲娘教训了多次，她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母亲，我不就是抱怨一下吗？再说了，你不是也不想来挖这个破笋子。” 母女两个人一边抱怨，一边往前走。 等到了竹林的时候，程芷柔直接说道：“林氏，隋愿，今天你们要挖够三十个笋子才能回去。” “什么？”林九娘吓得差点发出了猪叫。 “三十个笋子？那得挖到什么时候！”隋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芷柔瞥了一眼林氏母女，直接丢下二人去找杜芸汐和凌香了。 两人已经开始动工，干的热火朝天。 程芷柔自己找了一处远一点的地方，默默地蹲在地上开始挖笋子。 正埋头苦干之际，脑子里突然想起系统客服的声音。 【叮~亲爱的宿主你好。】 程芷柔：？？？ 等了一会，系统客服就像死机了一般没再讲话。 程芷柔不耐烦地催促，【有什么任务快说？】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派发任务了，她这几天还在心里念叨。眼看着日渐见底的积分，这让程芷柔的心里不免觉得有点慌。 又是等了一会，客服点点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亲爱的宿主，系统现在开始为您派发任务。任务就是帮助林氏母女挖够三十个笋子，可以奖励二十个积分。】 程芷柔…… 她可真的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自己打自己脸的滋味了。 【谢谢，这二十个积分我不要也罢。】 她要是真的去帮林氏母女挖笋子，这当家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林九娘和隋愿还不得笑话死她？ 【宿主没有拒绝系统的权利哦，否则扣除所有积分，系统将自动关闭。宿主是否接受任务？】 程芷柔头脑一翁，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她咬咬牙，语气生硬，【接……受。】 说完这句话，程芷柔的脸都绿了。 真不知道这原主以前到底欠了林氏母女多少，合着让她这个现代人来背锅。 还真的是一报还一报啊。 程芷柔在心里做了好一阵心里建设，才拿着棍子不情不愿的走到林氏母女跟前。 林九娘和隋愿才挖了三个笋子。见到程芷柔过来还以为她是来监工的，手上的动作都不自觉加快了。 “我们没有偷懒，我们就是挖得慢了些。”隋愿赶紧解释。 程芷柔面无表情，“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挖得如何了，是不是三十个笋子太多了，你们有些吃力？” 林九娘不知道程芷柔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解地看了一眼对方，总觉得这女人没怀好心思。 “你看凌香跟芸汐，她们已经挖了十来个笋子了。”程芷柔艰涩地说。 “我和母亲也会尽力。”隋愿觉得程芷柔此刻脸色难看极了，语气也阴森森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拿着棍子打她们。 第92章 暂时的快乐 这种无声的压迫感，她在自己二哥身上也看到过。 林九娘不知道程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紧张兮兮的盯着程芷柔。 “刚刚我跟她们说了，我们分成两组，看谁最后挖得多。”程芷柔胡编了一个既不让自己丢面子，同时又能帮林氏母女挖笋子的理由。 说完，她也不去看林氏母女到底什么反应，自顾地挖起了笋子。 林九娘和隋愿也不再讲话，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心里犯嘀咕。 程氏肯定是来监督她们的，就是怕她们偷懒。对，绝对就是这样。 程芷柔无声的挖着竹笋，每一铲子下去都是无声的眼泪。由于她的近身“监督”，林氏母女压根不敢偷懒，手上的动作压根就没停。 不多时，五个女眷便挖了两大背篓竹笋回来。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程芷柔看着笋子也挖的差不多了，才默默地起身喊大家回去。 凌香跟杜芸汐也累的不像来得时候如此精力十足，两人一起抬着背篓里的竹笋往回走。林九娘跟隋愿自然也累的不行，不过也不得不抬着一个背篓的笋子。 程芷柔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筋疲力尽之际，脑海里响起系统客服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二十积分到账，系统剩余一百六十积分整。】 程芷柔：我真的会谢。 看在自己这么悲惨的份上，她果断花了五个积分，给自己兑换了两大包辣条。还是前世最喜欢吃的卫龙甜辣口味。 一根辣条下肚，寡淡的嘴巴里终于算是有了些许喂到。 程芷柔一连吃了三根，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一袋里面总共有二十根，她看了看剩余的一包半，打算让其他人也尝尝口服。 不过这肯定是不能连着袋子拿过去，因为这玩意这个朝代也没有。 程芷柔果断从树上摘了一些树叶，把剩余的辣条都拿出来包上。然后把袋子埋在雪地里。 做完这些，程芷柔才追上杜芸汐和凌香的步伐。 “你俩等等我，给你们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程芷柔叫住两人。 杜芸汐和凌香把背篓放下，两人累得肩膀都疼。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累死我了。”凌香擦了一把脑门的汗，想不到干活这么累。 程芷柔把辣条递给凌香跟前，“快来吃点东西补一补。” “咦，这是什么？”凌香好奇的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尝了尝，突然觉得这东西非常好吃！ 天呐，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杜芸汐吃过之后也很惊奇，“芷柔，你哪来的这个点心？”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就是一种点心吧？ 程芷柔笑了笑，“晌午做饭的时候我研究着做的。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喂到如何。” 凌香跟杜芸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一根接着一根吃了好多。 这玩意真的上瘾啊，吃不够似的。 落在后面的林九娘跟隋愿跟了上来，程芷柔也好心地分给了母女二人几根。 两人吃过之后一肚子的怨气都没了，只想多吃一点才好。 五个女人，生生地干完了两包辣条，才重新抬起背篓赶路。 凌香又恢复到先前生龙活虎的样子，跟在程芷柔的身边叽叽喳喳。 “姐姐，你做得这叫什么点心，怎么这么好吃啊？”凌香仔细回味了一下，实在是有些猜不出来。 杜芸汐也一脸好奇地看了过来。 “芷柔，这个如此有味道，是不是加了什么调料？”他们这一路流放，能有盐吃就不错。 可是方才这玩意，一吃就不是加了盐这么简单。至于还有什么，杜芸汐确怎么也吃不出来。 程芷柔既然拿出来大家共享，便早就想好了借口。 “这就是我路上采的一些草药配置的。第一次做，没想到喂到还不错。”程芷柔说得很是谦虚。 凌香瞪大了眼睛，“啥？啥草药？哇是不是独家密料配方的那种。” 程芷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点头。 凌香顿时就明白了，也没有再问到底。她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注意。 “姐姐……既然这配料如此好吃。那岂不是你日后可以多做一些卖出去？”她相信，就这个东西在她们夷族肯定能大卖特卖。 杜芸汐也跟着附和，“对啊芷柔。咱们上次的生意计划夭折，不如就换这个吧？” “你手艺好，我能干，咱们一定可以赚到银子。” 程芷柔一想，这的确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发家致富的路子。辣条不就是面筋兑调料揉搓出来的嘛！当做小本生意运营还是不错的。 “好主意，等咱们到了流放之地安顿下来，便做一些拿出去卖试试。” 三个人的谈话，林氏母女压根插不进去话。 不过她们尝了之后，觉得味道的确不错。 等程芷柔她们快到木屋之后，远远地便听到一阵杀猪的嚎叫声以及众人谈话的声音。 隋明等人大获而归，总共逮了五头野猪回来。两大三小，还真的是一家子。 再加上程芷柔等人挖的笋子，这存粮一下子便上来了。 一下午众人都在忙着杀猪剥竹笋，把这些粮食储存起来。众人忙得脚都不沾地。 这般热闹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过年。 众人一直忙到晚上，这大雪也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幸好第一天来的时候囤的柴火够多，晚上多少可以烧一些取暖。 禹清玺吸取了前一晚的教训，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睡在马车里了。 早早地在木屋里让鸣笛找了个位置，提前把被褥什么的都铺了下去。 这样一来，木屋里就越发显得拥挤了。而且隋家的女眷挤在一众男子之间，多少有些不便。 就连程芷柔都觉得睡不下去，更何况封建教条根深蒂固的林九娘以及杜芸汐等人了。 好在凌香看到之后热情的相邀，“姐姐，要不你带孩子去我们那间屋子里去吧？还有芸汐姐姐，你也去。” 凌香就是没有邀请隋愿和林九娘，一看就是还记着白天吵架的事情。 还好凌云霄主动也过来换了位置，隋家的女眷以及三个孩子，都去了最大的那一件木屋里。 夜深人静，忙活了一天大家都感觉很疲惫，很快地便入睡了。 只有流放的犯人那间屋子里，有几个人影趁着官差不注意，悄悄地往后山上走去。 第93章 吃人血肉 王大和张三等人悄摸摸地摸着黑上山。寂静的夜里，三人为了尽量避免脚镣发出的声响，已经尽可能地走得小心翼翼。 武训走在最后面，牵着前面张三的衣襟。 “老大，咱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吧？”武训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张三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小爷我这辈子什么事没干过，吃个人肉算什么？” “妈的，这些官差真不是个东西！天天给我们一碗稀粥喂猫呢？自己倒是大块的吃肉喝汤，老子就是不服！” 王大馋得咂咂嘴，“白天死得那可是个官太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好吃。” 吃不完再带一些回去，正好做饭烤火的时候，顺便烧着吃。 凭啥就只有官差他们能吃肉？他们也要吃！ 天上的雪依旧簌簌下落，万籁肃静。 这是隋家人睡得最好的一夜，屋子里烤着火，大家裹着被褥也没有先前那般冷。 程芷柔带着孩子们，至少可以舒服地躺在木屋的板床上睡个好觉。 到了第三天，大雪终于有点渐小的趋势。一大早的牛力胜在外面看了一圈，心底的阴霾才终于消散了些。 “赶紧把大家伙都喊起来干活。昨日的猪肉都收拾收拾，要是今天雪停了，咱们今日就能出发。”牛力胜在门口卖力的吆喝着。 犯人们做饭的做饭，烧柴的烧柴。 隋家的男人都起来收拾昨日还没有清理完的猪肉。总共五头猪，给了官差两头一大一小的。 剩下的凌云霄一头，隋家这边一家子分到了一大一小总共两头。 昨天已经把猪肉都分割的差不多了，今天得撒点盐在上面，防止猪肉会变质。 程芷柔果断的包揽下来给肉抹盐的活计。家里的盐罐子已经快要见底，她要是不偷偷地趁抹盐的时候再换点出来，那肯定是不够的。 “隋明，你们也不要闲着。去找些松针树枝来，咱们可以熏点腊肉路上带着。”程芷柔熟练地吩咐着。 “老夫人……”程芷柔笑着喊了一声，“老夫人，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隋老夫人一听自己也有活计，赶紧起身，“程氏，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平日里你们都顾这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做得好的。” 程芷柔可着劲的点点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这不，现下就有一件事需要您。” “昨日咱们挖的笋子都洗了干净，您今天带着他们把这些笋子都切成长条。万一后面天气还不错，出了日头，还可以晒成笋干。也不会坏掉。”程芷柔细细地吩咐，说着，还拿到示范了一下具体该如何做。 这个活计简单，坐在这里也能做。 隋老夫人接手之后，吆喝着隋家的女眷都过来一起帮忙。 她发话，林氏母女自然都乖乖地过来干活。 隋家的男人上山找松针树枝去了，剩下的禹清玺和鸣笛两个也没有跟着。 两人昨天上了一趟山，差点没下来。实在是太累了，今天双腿都疼得走不动道。 鸣笛喂了马，亦步亦趋地跟在禹清玺身后。 “公子，要不您再歇着一会？”鸣笛试探性地询问。 禹清玺虽然挺累，可也不想歇着。他摇了摇头，忽地瞥见正在给猪肉抹盐的程芷柔。 禹清玺好奇地走了过去，“程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程芷柔刚从系统里换了精细的盐巴，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吓得她手一抖盐都撒地上了。 “二皇子，你要吓死我。”程芷柔假装镇静地呼了一口气。 禹清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有打扰程娘子，我就是随口问问。呵呵……” “我是在做腊肉，二皇子要是太闲的话可以帮忙。”程芷柔突然灵光一现，觉得免费送上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乐意效劳。”禹清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程芷柔起身，从屋子里端出一大盆白花花的猪大肠子。 “这活本来是打算等隋渊回来给他干的。既然二皇子如此热心，不如替他干了吧。” 看着又臭又难闻的猪大肠，禹清玺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身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拒绝，便硬着头皮，“好……好啊。” “鸣笛你端着，咱们去后山的河边去洗。那边方便。” 鸣笛应了一声。 程芷柔交代了一下洗猪大肠的注意事项，还亲自示范了一下才放两人过去。 她则是继续给这些猪肉抹盐。这个时代用的都是粗盐，很大的颗粒那种。 而她在系统中换的都是细盐，抹在猪肉身上压根看不见。幸好如此，不然肯定又会被怀疑。 既然要熏腊肉，程芷柔还专门又抹了一些五香孜然等调料。希望吃的时候味道能够更好些。 隋家的三个男人还有吴鹏找了许多的松枝回来，很快地便生火熏肉。 官差看到隋家这个样子，也跟着效仿了一些。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总之跟着程娘子能做出来美食就对了。 天上的雪逐渐变小，几乎愈停的样子。 牛力胜开始让犯人收拾东西，打算在午后开始出发。 连着几天的大雪，没有日光。大家都感觉自己身上湿答答的，浑身难受的紧。 如此仓促的时间自然是熏不好腊肉的，程芷柔只能让大家把剩余的松针树枝搬到板车上带着。等到下一次队伍休整的时候再熏，如此反复，估计也能熏个差不多。 一家人都收拾好了东西，直到外面的马儿躁动的原地踏着蹄子，众人才发现二皇子还没回来。 “二皇子呢？”隋明询问道，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二皇子了，这么大人应该不会跑远吧。 程芷柔这才想起来，“隋漾，二皇子去后山洗猪大肠了，你去把他们喊回来吧。” 这么短的时间，程芷柔也不指望这个贵公子能干多少活。 话音刚落，只听到后山传来禹清玺和鸣笛杀猪般的惊叫。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只道不对劲。隋明和牛力胜等人带着家伙，赶紧朝着后山跑去。 第94章 差点被吓死 禹清玺和鸣笛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肠子，吓得眼珠子就要瞪出来。等待两人反应过来，捂着肚子站在岸边开始狂吐。 “呕……”禹清玺从来没这么被恶心过。 “呕……”鸣笛虽然见过，但是此时画面冲击感太强。又加上禹清玺的感染，鸣笛也忍不住吐了。 隋明等人到了之后，看到的就是主仆二人一起呕吐的画面。 张大虎走上前看到河里的肠子，又看了看木盆里面的。 “嗐，不就是猪大肠吗？这玩意可好吃了，你们觉得恶心那是因为没有吃过这味儿。” 回想起猪大肠的美味哦，张大虎不禁咂咂嘴。好久没吃了，还真的是想念啊。 禹清玺吐得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河里飘着的肠子。 还是鸣笛缓了一下，“官……官爷，你仔细看看。” 隋明等人才意识到不对劲，纷纷走到河边看了看。这明显不是猪大肠，河里飘着的跟木盆里飘着的压根不一样。 可是不是猪大肠，又是什么呢？ 隋渊看了看远处，冷冰冰地说出心里的判断。 “是人的肠子。” “什么！？”张大虎不由得再仔细一看，的确是不一样。“怎么会是人的肠子？怎么会有人的肠子？” 牛力胜皱着眉头询问，“大虎，昨天你们抬的方氏的尸体丢哪的？” 张大虎也看向不远处，“回首领，就是在这附近。” “那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荒郊野外，也许是动物出来觅食吃了方氏的尸首。”牛力胜说出自己的判断。 “但是这玩意怎么在水里没有被吃掉？”李壮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隋渊不理会众人，朝着河道的上游走了几十米远。终于在一处大石堆积处，发现了方氏的尸首。 “你们过来看看。”隋渊对着下游的那些人招招手。 众人看到之后赶紧跑了过来。 说是尸首，其实已经算不上了。因为此刻大家压根看不出这还是一个人，尸身被分解烧的黑乎乎的，东一块西一块。 “看这样子，也不像山中野兽作怪。”牛力胜上前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至少，野兽不会自己生火烤肉。 “这是人为的！李壮，大虎，昨夜有没有流放的犯人偷溜出来过？”牛力胜首先就是怀疑是流放队伍中的犯人做的。 这批犯人犯了什么罪，他最是清楚。其中就有杀人吃肉的罪行。 李壮和张大虎纷纷摇头，“不知道啊首领，昨夜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犯人们一个没跑，一个没少。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牛力胜，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事十有八九是流放的犯人做的。 他们在这荒郊野外这么多天，除了这些人，其他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方氏已死，这顶多算是干的缺德事。牛力胜等人也不好说什么，他提醒道：“队伍里有些穷凶极恶之徒，你们以后也要小心点。” 隋明等人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男人们下了山后便准备出发，女眷们没有上山去看，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到回来的人脸色都不好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了事。 林九娘悄悄地走到隋明旁边，小声地嘀咕问：“怎么了？刚刚出了什么事？” 隋明看了看四周，才把山上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林九娘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怕是她长这么大还没碰到如此荒唐之事。 隋愿也不知道该说啥，悄悄地看了好几眼队伍里的佘晴儿。 发现对方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麻木地走在队伍里。 趁着雪停，大家收拾完行礼开始出发。 凌云霄跟凌香父女俩也都加入了流放的队伍之中，就跟隋家人都在一起。 隋明跟凌云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一拍即合。 而凌香则是走在靠近二皇子的马车旁，时不时地还悄悄地瞅一眼马车里面。 雪路难行，走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前几天下的雪已经开始慢慢结冰，路上变得更滑了。 二皇子的马车压根走不快，晃晃悠悠地跟在最后。 为了加快赶路的进度，一众人走了一天官差们也没让休息。众人叫苦不迭，又饿又累压根走不动。 就在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时候，队伍中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嘶叫的声音。 “啊……我杀了你！” “无耻！你还我母亲！我的母亲……呜呜……”佘晴儿发疯似的朝着队伍中的王大和张三身上扑去。 她一把咬住王大的耳朵，死死地不松口。 王大跟张三两个一拳拳落在佘晴儿身上，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后拖。 “死女人，跟疯狗似的！” “老子干死你这个疯女人！” 佘晴儿一个弱女子，哪里是王大和张三的对手。不过即便是被打了好多拳，她愣是把王大的耳朵给咬了下来。 牛力胜看到队伍中有人暴乱，给张大虎使了个眼色。 张大虎解开腰间的鞭子，狠狠地甩在王大和张三的身上。痛得两人立刻停了手。 “知不知道在干什么！胆敢惹事，老子鞭子抽死你们！” 王大指着佘晴儿，委屈地跟官差告状，“官爷，都是这死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们走得好好的，她上来就咬我的耳朵。” 张大虎看向躺在地上的佘晴儿。只见原本也是高门贵族的千金，如今被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蓬头垢面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佘晴儿，你这是做什么！”张大虎呵斥，对她一个女人这般惹事很是不爽。 佘晴儿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睛通红。 “做什么？官爷你倒是应该问问这两人吃的什么！”佘晴儿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 “那是我母亲的肉啊……我的母亲……” 此话一出，队伍里包括其他流放的犯人都震惊了。大家不自觉地避开王大和张三几步距离，用看鬼一般的眼神打量他们。 张大虎皱眉，沉着声音问道：“你既这么说，可否有证据。” 话虽这么问，可张大虎的心里已经知道事情如何了。 佘晴儿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快速地冲向王大，从他的怀里抢来一个东西。 王大赶紧伸手去挡，两人争夺之间，那东西滚落在地上。 第95章 官爷，曲州去不得啊 众人看了之后吓得大惊失色，那是一只人手。 佘晴儿赶紧从地上捡起那只手，抱着痛哭，“这是我母亲的手……他们吃了我母亲。” 知道真相之后，在场有的犯人几乎都要吐了。大家忍不住对着张三和王大等人指指点点。 “官爷，他们连死人都吃，你们也不管管吗？” “太缺德了，太缺德了。这么干事也不怕折寿。” “这两人一路来就知道欺压我们，抢我们饭吃，还对队伍里的女人动手动脚。官爷们早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欺人太甚！官爷，虽然我们是流放的犯人，可我们也是人啊。您得为我们做主啊！” 队伍里，流放的犯人呼声愈来愈高。大家都想让王大和张三吃点苦头，这两人老实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牛力胜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吩咐道：“大虎，给王大和张三绑了，一人各大三十鞭子！” “是！”张大虎喊了队伍里两个官差，三个人把王大和张三压的死死的，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王大和张三一看官爷这次是来真的，一下就怂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官爷，官爷我们错了。求您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三十鞭子抽下去，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张大虎才不管二人的卖惨，让人把他们绑在树上就开始用鞭子抽。 正好趁着这个间隙，流放的队伍中午可以休整一番。 大家又累又饿，队伍中负责发放粮食的官差，开始吆喝着犯人就地埋锅造饭。 隋家这边也架起了做饭的锅子，隋明和隋漾则是不浪费任何时间地开始生火熏肉。 程芷柔挖了一碗米饭，开始让杜芸汐煮饭。 隋渊看到之后忍不住地抱怨，“咱们这么多人，你那点米煮出来的粥都能照出人影。” 程芷柔不爽地看了这人一眼，“家里有多少存粮你不知道吗？” 隋渊摇摇头，“让我出苦力扛麻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告诉他留了全家人的粮食，即便是吃到流放之地也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呢，就这？ “行了，与其在这跟我吵嘴。还不如去洗你的猪大肠。”程芷柔不情不愿地又添加了两碗米。 虽然不想引起家里其他人怀疑，可根本逃不过隋渊这烦人精的火眼金睛。 隋渊一听这活又落到他身上，顿时皱了皱眉头。 “能不能换个人？每次都是我，洗那玩意洗的我都够够的。” 程芷柔不知道隋渊这个二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叛逆，“只有你有经验，你不洗也没人啊。或者你把他们教会，以后都用不着你。” 隋渊立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最终把林氏母女以及吴鹏还有禹清玺主仆二人都喊走了。 他发话，好像就没人敢不听的。 程芷柔还挺奇怪的。她发现隋渊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大概也是因为这种气质，怪不得隋愿一看到她二哥就犯怵。 不远处，王大和张三被绑在树上，官差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二人。两人哀痛叫嚎地声音响彻周围。 流放的犯人看这这一幕，大家心里痛快极了。 也可以看出平时大家都受这二人的欺负，真是活该！打死才好呢！ 流放的犯人吃饱喝足，王大跟张三两个被三十鞭子抽得跟死狗一般，趴在那里。 一直等到队伍重新出发的时候，两人在官差的催促之下，才互相搀扶着往前蠕动。 大部队连续走了六七天，越靠近曲州的地方，天气越热。 大家原先套在身上的袄子都纷纷解了下来，最后即便是只穿一件长衫，那也热得不行。 有的人甚至从路边摘了树叶在扇风，热得汗水从脸颊一直往下掉。 隋家一家子都只穿了一层长衫，连着赶路这么多天，大家一个个都热得脸色通红。 孩子们早就爬上了二皇子的马车，毕竟马儿跑起来还能吹着点风。 “这鬼天气，怎么越来越热啊。” “就是，这才不到七日，天气怎会差距如此大？咱们这是到哪了。” 程芷柔一边扶着板车，一边拿着个破扇子扇风。大家也不知道她那破扇子是哪来的，反正在这物资匮乏的流放路上，还成了珍贵的玩意。 林氏母女看得心生嫉妒，愣是找不到东西扇风。两人热得只顾喝水，但又不敢喝得痛快，每次都只是沾了沾嘴唇便放下水囊。 程芷柔的水囊里灌的是灵泉水，生津解渴。喝了一口下去，就跟吃冰可乐似的，饶是如此，她也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到了火焰山了。 前些日子才冻得要死，如今却热得要死。 这大禹，还真是没个好天气啊。 牛力胜等人也热得不行，大家嘴皮子都要晒干了，脸色也通红。牛力胜忍不住地踩在高处眺望远处，可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压根看不到曲州的城墙。 “这到底还有几日才能走到曲州啊？”张大虎咽了咽干涸的嗓子，难受的不行。 李壮也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他沙哑地开口，“等到了曲州，我非得把水喝个够！” 其他人听了也是这么想的，大家从来没觉得水在这个时候是一种多么珍贵的玩意。 流放的队伍又是往前走了许久。终于，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曲州的城墙了。 这让队伍中的人多少有了一点希望，原先攒着的那股气也一下子松了下来。 牛力胜笑了笑，命令大家可以原地休息半刻，再行出发。 因为没有水，这个时候也无法做饭，大家也都饿着肚子呢。 而且因为累到极致，其实也没有多少胃口想吃饭。 很快半刻钟过去，牛力胜便让大部队动身重新出发。可是就在大家快要走到曲州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出来乌泱泱的一阵百姓。 大家拉着车子，背着包袱。队伍里有年轻的男人，也有妇人带着孩子，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 大家一个个都面露愁容，完全没有任何的生气。 张大虎不由得好奇地拦住一个男子，问道：“你们这都是做什么去？” 那男子一看张大虎等人的穿着，愁苦地问道：“官爷，你们是来曲州的？” 张大虎点点头。 那男子赶紧摇头劝说：“官爷，你们快走吧。这曲州来不得啊！” 第96章 一座空城 众人一听，顿时疑惑地摸不着头脑。 牛力胜上前赶紧询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都是老天造孽啊。曲州自打开春以后从未下过一场雨，地里的庄家旱死的旱死，如今就连城里也缺了水。” “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那愿意背井离乡的去逃难……” 男人说到最后，竟捂着脸呜咽地痛哭起来。 牛力胜等人听了之后，心里顿时犯了愁。他们本来还想在曲州补充一点物资，找些水源众人好解解渴呢。 可现在好了，百姓都要出城逃难了。他们进城之后，啥也捞不到。 “那曲州的官府呢？我记得是徐知府徐大人坐镇曲州的，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牛力胜的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摇了摇头。 “徐大人固然是为百姓着想。可眼下这是天灾，徐大人也无法调来水源啊。”男子说完，眼看着自己妻儿老母已经走出去一截，便摆摆手赶紧追了上去。 流放的队伍眼睁睁地看着逃荒的队伍，从曲州城内浩浩荡荡地出来。 后面的犯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但估计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隋家这边，隋明也拦了路上把事情问了个大概。 就在程芷柔还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起机械的客服声音。 【叮~亲爱的宿主你好，系统现在开始派发任务。】 不知怎的，程芷柔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她真的是被系统给坑的后怕了。 【曲州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宿主需要协助曲州官府，找到水源。任务完成后可奖励一千积分。】 找到水源？一千积分？！ 程芷柔想了想，积不积分的无所谓，主要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没办法，谁让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活雷锋呢。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有着伟大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想到这里，程芷柔摇着破扇子挤到最前面。 她找到牛力胜，客气地询问道：“牛官爷，咱们现在可否进城？” 牛力胜看了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进城，都到了城门口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曲州是必经之路，若是绕路怕是要多走上数月。” 他们这批人从寒冬走到开春，已经比先前落下了许多脚程。 如今牛力胜只想快点到达黔北的采石镇，早早交了任务才好。 既然决定要进城，牛力胜便决定这次就落住在曲州的知府。 原先住的客栈估计掌柜的也去逃难了，大门紧闭，人去楼空。曲州的城内，只能看到寥寥的几人，不复先前的繁华。 牛力胜等人看了唏嘘不已，因为原先曲州繁荣的景象他们是见识过的。 现在的曲州，俨然一座空城。 牛力胜等人带着流放的队伍一直到了曲州的知府。此时，徐大人知晓之后便让手下的人安顿好了这些。 这次的条件比先前在丰县的要好很多，除了没有水之外，至少流放的犯人做主的牢笼地上还有软草。 大家能舒服地躺在地上睡个好觉。 这一次不用牛力胜特别关照，有禹清玺这个尊贵的身份在，隋家一家子都住上了好的房间。 凌云霄和凌香父女二人说什么都不愿意住在府衙，二人便去城内找找是否有客栈可以落脚。 隋家这一次分到了三个房间，而且还是跟二皇子同等的待遇。 不过因为城内缺水，即便是府衙的伙食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干巴巴的馒头以及混着泥巴的汤水。 说是米粥，碗里的泥比米还要多。 程芷柔望着眼前黑乎乎的饭食，的确是有些吃不下去。这伙食，比他们先前流放之路吃的还要差。 其他人也是稍稍了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就连当地的知府都是吃这样的伙食，已经足够可见曲州城缺水缺到什么地步了。 大家都在房间内休息，程芷柔便寻了个由头出来查探情况。 时间紧，任务重。她得尽快想办法跟徐知府碰面，了解一下目前曲州的情况，才能提起找水源之事。 毕竟那可是一千积分啊，能在系统里换到不少现代商城的东西。 曲州的知府建造的地方还蛮大，程芷柔走了一会，正好碰到了不远处也在闲逛的禹清玺。 程芷柔没有多想，喊了一声，“二皇子。” 禹清玺转头看到有人来，原本沉着的脸又恢复了往常和煦的样子。 他对着暗处摆了了手势，暗处的人赶紧退下。 程芷柔正好走到跟前，“二皇子，你怎么也出来了？不在屋子里歇歇？” 她就是纯粹好奇，因为这一路上条件艰苦，像禹清玺这样的能够坚持下来还真不容易。 禹清玺笑了笑，“程娘子，以后还是喊我安公子吧。” 程芷柔点点头，默默地给了对方一个“我懂”的表情。 “安公子在这里是做什么？”程芷柔客气地询问。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就在刚才那一瞬，禹清玺身上那股散发出来的气质跟隋渊极其相似。 程芷柔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想法：或许，禹清玺跟隋渊并不是在流放之后才相识。 她心里冷哼一声，差点被这两个大腹黑给骗了。 禹清玺并不知道程芷柔心里的想法，还一脸寻常的说：“我打算去找徐大人一叙，聊聊曲州现在的情况。” “真的？那不如带我一起。”程芷柔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禹清玺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程娘子为何对曲州的事情感兴趣。或许……带着她一起去也没什么坏事。 两人去的路上，禹清玺便谈起两人先前说的经商大计。 “我已命人去找散落的图纸跟宝石，若是找到便会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 程芷柔点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都以为此事要泡汤了。” 果然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有钱有权的好啊。当主子的一句话，底下的人都是豁了命的去干。 不过禹清玺这般认真的态度，也让程芷柔心里有了底。 第98章 梦境外挂 程芷柔赶紧从床上起来，她飞快地打开门冲到院子里。 在看到隋家一家子，以及禹清玺主仆二人都在院子的长廊里时，程芷柔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在地上玩耍的隋谦看到自己阿娘终于起床，迈着小短腿跑到程芷柔怀里。 “阿娘你终于醒了？” 程芷柔宠爱地摸了摸隋谦的小脑袋，随后又有点后悔。他们都连着多日未曾梳洗，孩子头发脏的一脑门油，一摸上去手都黏糊糊的。 程芷柔默默地背在身后擦了擦，“谦儿什么时候起床的，吃过饭了吗？” 隋谦丝毫没有看出自己娘亲的异样，点着头回答：“吃过了，早上吃了饼子。阿娘的饭谦儿给你留在屋里了，我去给你拿。” 隋明等人也看到了程芷柔，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般举动落在了禹清玺的眼底，多少看出一些不一样来。 他暂压下心底的疑问，面色一如往常。 “程娘子，我们正在谈曲州的大旱之事，可否有兴趣一起？”禹清玺主动相邀。 程芷柔点点头，“昨夜徐大人给的图纸我这边看了，画了几处可能有水源的地方。不过具体的最好还是上山一趟，这样更方便一些。” 回想起自己所做的那个梦，程芷柔总觉得很真实。 禹清玺一听这么说，便带着大家一起去找徐知府。 当着徐青知的面，程芷柔把图纸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她重点指了指自己圈出来的地方，仔细跟大家解释为何这几处有水源的可能性较大。 其实也就是利用自己昨天说的那几条，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徐青知听得心潮澎湃。按照原先他们的法子，那可谓是大海捞针，尽管派了许多人去，都是无功而返。 但现在程氏把重点的地方标注了出来，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他们走弯路。 “徐大人，我这里总共标注了十处地方。不如派十队人马齐同出发，最好是让有对此方面了解的人去。”程芷柔介绍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正好趁着天色还早，若是可以，当然要尽快上山为好。 徐青知也是这样想的，他沉思了一会，道：“为了在曲州找到水源，本知府搜寻了整个曲州的能人异士。我这就让他们兵分十组，带着衙差上山。” 说是能人异士，可这些人都找了数月，一滴水的影子都没看到。 徐青知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行不行，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徐大人，要是可以不如咱们今日也上山一趟看看。万一有其他发现呢？”禹清玺建议道。 徐青知顿时心里更加感动了。想不到最后给他希望的竟然是一群流放的犯人。 不，此时此地，他们在他心里已经不是流放的犯人。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徐青知激动的老泪纵横，“二皇子，若是程娘子等人愿意上山一看，那真是太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我……我这都不知该如何感谢，如何报答……” 程芷柔见徐知府这般激动的样子，便宽慰道：“大人不必客气。曲州大旱，我们若是能尽一己之力那是再好不过。” “若是不行，往后的事情还得大人多想办法……” 话虽这样说，可徐青知的心里已经清楚。如今老天让他遇到这么一群人，算得上是祖坟冒青烟的幸运事。 “好，好。有劳各位。” 趁着天色还早，十队人马快速集齐之后便整装待发。程芷柔临出门之际，隋谦抱着大腿也要跟着。 隋明当然是不愿意有小孩跟着的，这又不是出去玩。不过程芷柔知道隋谦的力气，并未出口阻拦。 大家也都听说了这次去山里找水源，是一位流放的妇人提议的，据说还标注好了确切的地方。 这让队伍里先前找了数月的能人异士有些不屑，他们早就对找水源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了。 曲州压根没有水，徐大人竟然愿意听信一个女人的厥词，真是可笑。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这些人没有一个敢说出来的。是以，当程芷柔跟隋明等人以及徐青知也一起上山时，路上程芷柔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时不时朝着她看来。 隋渊跟程芷柔走在最后面，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目光。 不过隋渊向来性子冷漠，脸色臭得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再加上他是流放的犯人，那些人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所以当隋渊目光淡淡地回过去的时候，吓得那些打量的人立刻缩回了脑袋。 程芷柔倒是不管这些，她越往山上走，心里越是震惊。 眼前的这一切，竟然跟她那个真实的梦境一模一样！ 程芷柔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回想起昨晚的梦境，包括路边的一块石头都能对得上。 “怎么了？”走在程芷柔前面的隋渊，率先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来。 程芷柔出神了片刻，脸上写满了激动。 “隋渊，这地方我们是不是来过？”因为在梦境里，隋渊是跟她一起的。 “什么？”隋渊有些没明白程芷柔在说什么，不过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来。“这个地方你很熟悉？在哪？” 程芷柔回过神继续往前走。在前面的徐大人和隋明等人，并没有发现后面两人的不对劲。 “我要是说在昨晚的梦里来到过，你信不信？”程芷柔为这个奇怪的梦感到惊奇。 难道系统又给她开了金手指了？可以梦见未来的一些事情？ 隋渊眼底也有些惊愕，对程芷柔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所以梦里你找到水源了是不是？” 程芷柔点头，“对，就在这山中最深的腹地。等队伍分开，咱们会遇到一只小鹿，它会带路……” 隋渊长这么大，没遇到如此荒唐的事。 他沉默着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芷柔话说到一半，发现对方并没有在听。便扯了一把隋渊的袖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跟你说，我还梦见你受了伤。” “嗯？”隋渊不解的从鼻腔发出一个音。 “那只小鹿是个灵兽，等会看到它你千万不要惹它。我跟你说你就是被它咬伤的。” 第99章 是哪来的小鹿 隋渊自然没把程芷柔后来的话听进去。因为凭借他的身手，绝对是不会允许一个畜牲伤得了他的。 十队兵马在山脚下各自分开之后，大家相约了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还未找到，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山。 这一次大家都带足了三天的口粮，队伍里几乎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每一队都有十来个人。大家各自带上了家伙，即便是遇到了困难也能应对。 剩下的便是徐青知以及隋明等人。禹清玺看着有些潦草磕碜的山头，心里不免都有些怀疑到底能不能找到水源。 徐青知看向大家，拱手道：“有劳大家辛苦一趟。” “无妨。” “先上山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吧。” 隋家的男人只来了隋明和隋渊，隋漾则是留在府衙负责保护女眷。吴鹏自然也不能离两个孩子远，便也留了下来。 禹清玺跟自己随从鸣笛倒是来了，剩下的就是程芷柔了。 只有她一个女的，这上山之路并不好走，大家让程芷柔走在最后面，也算是格外照顾。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隋明了，他手里拿着镰刀开路。 程芷柔按照梦境里提示的路线，负责指路。山里到处都是那种耐旱的荆条，一堆一簇。 这些荆条的根茎极其粗糙，要是沾到人的衣服和脚上，绊得人都走不动道。 隋明只能拿着镰刀把这些东西全部清理掉，后面的人才能继续赶路。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众人都累得双腿发软。 “程娘子，咱们还要走多久？”禹清玺擦了擦额头上热得汗，这个天气的确不适合上山。 山上比曲州城里还要燥热，虫子也多。 程芷柔这些日子锻炼的体力还行，并不觉得有多累。不过她也感到很热，身上穿着一件长衫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再走两个时辰的样子。” 其他人一听，便默默地不讲话保存体力。一开始上山大家还会聊上几句，到了最后便是相顾无言，累得压根不想开口。 程芷柔一边走一边观察，她记得引路的灵兽应该快要出现了才对。 隋谦虽然是个孩子，但这一路走来依然精力旺盛。时不时地还会捉个虫子放在编好的笼子里，打算带回去跟吴狗儿还有吴心悦一起玩。 “阿娘，我要喝水。”隋谦扯了扯程芷柔的衣服。 程芷柔立刻解了腰间的水囊递给隋谦。这里面是灵泉水，喝了之后能够使人充满力气。 隋谦本身力气就大，这一路走来都在喝灵泉水，此时他只感觉自己满身的力气无处可使。 其他人腰间的水都是省着点喝得，在没有找到水源之前，水比命都还精贵。 众人一直往山的腹地之处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道空灵的叫声响起。 隋明等人立刻停住脚步，大家警觉的看向四周。 可是除了树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唧唧……”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嗖”地一声，飞速地从眼前穿过。 “什么东西。”饶是隋明这般见多识广的，也没看清刚刚飞过去的是什么。 只有程芷柔和隋渊大概猜到了。隋渊看了程芷柔一眼，用眼神询问：就是这个灵兽？ 程芷柔：不确定，没看清。 过了一会，没了动静之后，隋明便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空灵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隋谦眼尖的看到石头后面躲着一头白色的小鹿，他兴奋地拍手大喊：“是小鹿，真好看！” 说着，隋谦便跑过去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 “谦儿！”隋明着急的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隋谦跑到速度非常快，好奇的来到小鹿跟前。 一人一物好奇地对视，谁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嘿嘿……好可爱。”隋谦甚至伸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因为阿娘喜欢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那小鹿水灵灵的大眼睛，两只鹿角长长的，通身银白，看上去好看极了。 这般祥瑞之兽，让隋明等其他人稍稍放松了一些。 小鹿低低的又叫了一声，似乎是有所指引的朝着林子里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望一望。 “咱们跟上去。”程芷柔不疑有他，因为现在的场景已经跟她梦里在重合了。 徐青知压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白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禹清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奇异的景象，他虽然没把震惊写在脸上，但心底里还是被惊住的。 隋家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就连一个六岁的小孩，都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般被上天庇佑的一家子，往后一定是另一番天地。 “徐大人，咱们还是先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我瞧着这小兽没什么危险。”禹清玺看着愣在原地的徐青知，忍不住提醒。 “哎，哎……”徐青知回过神，赶紧跟上去。 有了小鹿的带路，众人都暂时忘记了赶路的辛苦。大家跟在后面走了另外一条路，还比先前自己寻摸的好走一些。 就这样一直走了四个多时辰，一直到下午了。才终于停住脚步。 穿过一座山的夹缝之隙，顿时有凉风扑面而来。 大家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夹在山中最深的地方，四周都是高山巨石。而且似乎好像还有地下水一般，涓涓地往外流淌。 隋明等人内心欣喜不已，再看向小鹿的时候，眼底里添了几分喜爱。 隋谦早就和小鹿开心的玩在一起，两人在一处小水潭旁玩水打闹。 隋渊见众人都去了水潭旁洗漱打水，看向程芷柔的眼里多了几分探寻。 “这和你梦境中的可否一样？” “一模一样。”程芷柔如实回答。 她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拥有了“预知未来”的金手指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后面的主要任务就是睡觉做梦。 毕竟梦里啥都有，她还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发财，还能不能回到现世的问题。 第100章 富婆的开摆生活 隋渊自然不知道程芷柔的心里在想什么。对于她的“梦境”说法，多了几分猜测。 在隋渊看来，这不过就是程氏的借口罢了。不过能够找到水源，对于曲州的百姓来说，的确是一件善事。 程芷柔静静地看向不远处跟小鹿玩闹的隋谦，突然脑海里响起系统客服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一千积分到账。】 程芷柔不可置信的特地查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太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想做个美美的富婆。 众人兴奋高兴之后，不由得对程芷柔另眼相看。 徐青知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满眼感激地给程芷柔行了一个大礼。 “程娘子，这次多亏了你。曲州有救了，百姓有救了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徐青知压根不敢相信能够山里找到水源。先前他们可是花了数月都无果，可是今日才用了一天时间。 禹清玺也佩服程芷柔，“程娘子这般学识，乃天下女子之少见。” 程芷柔被夸得挺不好意思，客气的回复：“我这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若说最大的功臣，是那只引路的小鹿。” “也是曲州得了上苍保佑，说不定那小鹿是受了上天的指引也未可知……” 徐青知一听，顿时就跪在地上虔诚的感谢。 “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啊。”等他这次回去，一定要让人在山上修一座庙宇。 到时候命能工巧匠在庙里给引路的祥瑞之兽塑像，让整个曲州的百姓都来祭拜。 “今夜咱们怕是要留宿这里了，明早才能下山。”隋明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跟大家说道。 禹清玺等人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夜里山路曲折模糊，想下山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带了三日的干粮，现在水源和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在山里多呆一晚也没什么。 眼看着天色渐沉，众人开始找地方歇息。 他们总共分了三队，隋明跟徐青知一组，禹清玺主仆一组，剩下的便是程芷柔和隋渊了，外加一个小孩子隋谦。 三组便商量着以水潭为中心，分散找一找可有山洞或者适合夜宿的地方。 大家也不要跑远，若是真的找不到，便凑合着露宿一晚也行。 隋谦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小鹿打成了一片，他抱着银白色的小鹿，有些请求的看向程芷柔。 “阿娘，我可以把小鹿带走吗？” 程芷柔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毛茸茸软乎乎的，的确是可爱。 但他们现在可是流放的犯人，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若是真的把这玩意带着，恐怕没过多久就能成为其他犯人的口粮。 想到这里，程芷柔坚决地摇摇头，“不行，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活它。小鹿属于大自然属于森林的，这就是它们的家，你把它带走小鹿也会不开心的啊。” 隋渊有些不屑地看向程芷柔一本正经的在胡扯，他不由得冷哼一声。 “什么大自然不大自然？不就是一个畜牲，带不带走还不是看你自己怎么想？”要是打猎的人，每次遇到这些猎物都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都得饿死。 隋谦满脸疑惑，他觉得自己阿娘说的对，可是自己二哥说的也有道理啊。 程芷柔差点被隋渊的话给气死，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什么畜牲不畜牲，人家是灵兽知道吗？何况就算是隋谦喜欢能怎么带？路上给那些坏心思的人加餐吗？” 隋渊就是随口一说，他也不知道程芷柔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加餐不挺好？那些人连人肉都吃，更何况……鹿肉了。”隋渊看了一眼银白色的小鹿，嘴硬人不怂的说道。 话刚落音，银白色的小鹿便挣脱了隋谦的怀里跳到了地上。然后朝着隋渊的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隋渊一坑闷吭，压根没反应过来。 等到程芷柔和隋谦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鹿已经又重新躲到了隋谦的背后，害怕地瞅着隋渊。 “你……没事吧？”程芷柔略带担忧地看向对方。 并不是说担心他的伤势，而是怕隋渊这种有仇必报的性子，会不会今晚就把这鹿给炖了。 隋渊脸色铁黑，疼得差点都说不出话。 “如你所言，我被咬了。” 疼是真疼，不过也就是刚咬的那会。这会子隋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不过就是纯粹为了逗程芷柔而已。 “二哥，小白能听得懂咱们说话的。”隋谦糯糯地提醒。 “唧唧……”躲在身后的小鹿不服气的叫唤两声。 程芷柔他们这一组还没有出发，隋明跟徐青知便已经回来了。 “前面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个山洞，咱们可以到那歇脚。”隋明看着还在原地的三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等到禹清玺主仆二人回来之后，他们便开始去隋明所说的山洞。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隋明在洞里点了柴火。 还好这个季节，山里的温度已经不像前些日子这么低。大家潦草的吃了几口干粮，男人们便坐在一起闲聊。 程芷柔不想加入聊天的队伍，便带着隋谦找了个稍远一点的地方。 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即便是躺在上面也不觉得硌得慌。 小鹿一直没有离开，就蜷缩在隋谦的身旁，这倒是让程芷柔觉得挺稀奇的。 她不由得解开腰间的水囊，给小鹿喂了一些灵泉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因为知道隋明等人会守夜，倒也不会这么害怕。 这一夜，程芷柔睡得很是舒畅。竟然连一点梦都没做。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早便下山，在小鹿的带领下，他们走了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下山的路。 足足比他们自己摸索要少了两个多小时。 路上徐青知还做了标记，等到了曲州城，他便让人立刻勘察地形。要是能把山上的水给引下来，撑过这段干旱的日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牛力胜等人在府衙里等得着急，这流放的队伍出发的时间也耽误不得。 他们只顾着眼前的紧要事，谁也没有发现队伍里的彭老八不见了踪影。 第101章 残破的女人还有什么可用？ 佘晴儿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心灰意冷，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她要是死了，真是便宜那两个庶妹，还有让她一路上忍辱负重的官差了。 所以，佘晴儿趁着官差晌午给犯人送饭之际。终于找了个空隙跟彭老八单独见上一面。 此时，二人就在府衙的一间单独的牢笼里。 彭老八满脸的不耐烦，“什么事？老子告诉你，你以后别想在老子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的佘晴儿鼻青脸肿，完全没任何姿色可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甚至不如去上一头猪。 如果不是这娘们手里攥着二人的把柄，彭老八恨不得把佘晴儿踹得远远的。 妈的，真是后悔自己当时脑子发热一时冲动。这女人跟牛皮藓似的，沾上就撕不掉。 佘晴儿自然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了利用的价值。若不是她威胁彭老八说要去牛首领面前揭发二人之事，他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官爷，我知道你现在不稀罕我。”佘晴儿直接说道，话语里还有几分哀凄。 彭老八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残破的女人的身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老子想要女人大把的是！” 佘晴儿忍下心里的恶心，面色不自然的僵了僵。 她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官爷，这个您说的自然是。可是，难道您不想在牛首领面前立功吗？” 彭老八一听，嗅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佘晴儿继续道：“咱们这次流放的队伍里，我见牛首领对隋家的那个外室格外信任。” “说实话，那个程氏不过就是会争宠了些，懂得拿捏男人的心思。你们可不要轻易被她骗了。” 彭老八还以为佘晴儿会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些。 “就这？人家程氏可不是只懂得拿捏男人心思，人是有真本事在身上。已经跟徐大人上山为整个曲州百姓找水源去了。” 这要是找到水源，别说会赏银五百两，那肯定是要记头功的。 彭老八的话，让佘晴儿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整天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可那程氏倒好，活得跟正常人似的。 “彭官爷，这都是那女人的表面。她可是隋明的外室，两人才是夫妻，可那狐狸精却背地里跟隋渊搞在一起，二人还脱光了……” 后面的话，佘晴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彭老八自然也明白。 他不由得认真严肃起来，“你这女人该不会是想邀功在这骗老子？” 佘晴儿赶紧点头否认，“不敢不敢，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绝对是真的。” 彭老八心里细细琢磨。按照他一路上所看到的，好像隋将军的确跟程氏关系不亲近。 可是也没见到程氏跟隋二公子走得近啊？难道是他先前没有注意这些？ 这两人若是真有关系，那、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大禹是明令禁止乱伦通奸的，否则二人都是要被打死。 彭老八若有所思，最后看向佘晴儿，“说吧，你告诉我这事，是有什么目的？” 他可不信佘晴儿这样的女人会这般好心。 佘晴儿迎上彭老八的目光，“官爷，我现在孤苦一人。这流放的路上还很长，若是官爷能够顾着我一些安全到达流放之地。” “我愿意配合官爷抓住程氏和隋渊二人通奸的证据。那隋家家底丰厚，这一路带的体己可不少。” 其实这一路流放下来，大家都能够看出隋家人个个能力出众，绝对不会甘愿平平的去黔北挖一辈子石头。 无论如何，他们知道这个事情之后。都是能够背地里敲诈那个程氏和隋二公子的。 如此丑事，隋家绝对不会允许公之于众。 彭老八在心里暗暗地琢磨，这事要怎么做，才能好好的敲诈隋家。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既如此，若是我得了银子，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彭老八临走之前，甩下这么一句话。 佘晴儿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事做的铤而走险，可眼下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其他好的法子可行。 毕竟是官家嫡女，佘晴儿回到自己牢房的时候，依旧是挺直了腰背一脸高傲的样子。 柳媚儿和自己的两个庶女看到佘晴儿这般，真的是打心底里瞧不起。 佘钟灵暗自嘀咕：“哼，都这样了还摆什么架子。” “真像个跳梁的小丑，笑死人了，呵呵。”佘毓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佘晴儿看来极其的讽刺，她忍不住上来就和佘毓秀扭打在一起。 “嘴贱是不是？死女人，我打死你。” “啊……你疯了吗！” 柳媚儿和佘钟灵也加入了扭打之中，三个对一个，佘晴儿自然捞不到什么好处。 原本就被打的惨兮兮的，这会子显得更加不可直视了。 彭老八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回到了官差的队伍之中。此时，大家都已经收拾整顿，准备出发。 徐青知为了感谢隋家，直接给程芷柔赏银五百两。 这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在隋家人看来既欣喜又担忧。他们可是犯人，这么多银子放在手里不是好事。 可若是没有银子，这路上也活不下去。 牛力胜等一众官差自然也看到了。大家都挺羡慕的，看来这年头还是有本事的人能够赚到银子啊。 彭老八刚回来，就听其他的官差在议论此事。他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眼睛不由得看向隋家那边。 五百两，他干这个押解的活计几十年，也没赚到这个数啊。 而隋家这边，大家收拾完了东西，只等着官差那边下令出发。徐青知悄悄地让人给他们还送了一些吃食，说是留着后面路上吃。 隋家一家子感动的不行，千恩万谢。 隋渊看向程芷柔，她正忙着安慰隋谦呢。引路的小灵兽把他们带到山底便消失在林子了。 隋谦难受得不行，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 “谦儿，你若是喜欢等咱们到了流放之地。可以让你爹或者哥哥们，给你抓别的去。”程芷柔头疼的安慰。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保护隋谦脆弱的心灵。 第102章 喜欢就是占有吗？ 隋谦哭得泪眼朦胧，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我不要，我就要这只小鹿。我跟它有感情，我们不想分开……” 隋谦向来性子沉稳，鲜少像今天这般哭闹。 如今看他这难受的样子，大家都挺同情他的，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隋渊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坐在车上的隋谦，“你这叫什么感情？据为己有可不叫有感情。你要是真的喜欢，应该让小鹿留在山上。” 隋渊这话说的极其稳重和成熟。就连程芷柔都忍不住要给隋渊这般高潮的思想觉悟给点赞了。 “你二哥说得对。”程芷柔附和道。 隋谦立刻止住了哭声，不解地的看向自己的二哥。这话是啥意思啊？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流放的队伍开始慢慢出发。徐知府千恩万谢地把一众人送到曲州的城门口，并且还给了府衙的令牌。 这一路上要是有府衙的令牌，至少在整个曲州境内都不会有人敢拦着。 隋老夫人一直等到四周没人注意，才逮到机会悄悄地叮嘱程芷柔。 “程氏，你可要把徐大人的赏银收好。切莫被心思不正的人惦记去。”这么多银子放在身上带着，是福是祸都没个准头。 隋明听了也很不放心，便接着说：“母亲说的对。芷柔，你可要多注意。” 程芷柔知道这两人是好心，便应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都放心，我肯定会保管好这些钱财的。”五百两银子都被她放在了空间里，就算是别人来抢，也找不到在哪。 绝对安全。 林九娘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嗤了一声，“你可别说的好听，上次你保管全家口粮的时候，不也照样被抢？” “要我说，这些银子就不该让程氏一个人拿着。这样即便是丢，也不会全部丢完。” 隋愿也跟着点头，“我觉得母亲说的很对。” 自打被流放以来，她身无分文，都快忘记银子长什么样了。要是自己有点钱傍身，底气也足一些。 隋老夫人被林氏母女二人这话气得不行，当下就举起拐杖要打过去。 “你们这两个没眼色的东西。那银子是程氏一人得来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真是许久没训这二人了，有些欠揍。 林九娘和隋愿侥幸逃过这一顿打，隋愿嘟囔地抱怨，“祖母，这不是程氏是咱们隋家的当家人吗？” “既然是当家人，就该管我们这一家子的死活。那银子最后不还是花在咱们身上吗？这分开保管有何不可！” 程芷柔都要被隋愿这些话惊呆了。这特么地情商得多低，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看隋明和隋老夫人的脸色都成了猪肝色。 众目睽睽之下，隋明不好意思打隋愿。这要是在家里，估计早就家法伺候了。 “隋愿你住嘴！往后这样的话再说，你就不是我们隋家人！”隋明低声呵斥。 可怜隋愿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一脸委屈的瞪着大眼睛。 “爹……你真是太偏心了。你为了一个外室，不管自己妻子和儿女的死活……”想起这一路上所受的委屈，隋愿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林九娘看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心疼地不行。 这些日子她都快要忘记这些事了。旧事重提，那真是一把辛酸泪。 “老爷，愿儿说的也没错啊……” “够了！”隋老夫人气得脸色通红，及时呵斥住林氏母女的荒唐抱怨。“你们母女……你们母女……” “真是无可救药！我……我……”隋老夫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只感觉心脏抽抽地疼。 这没脑子的两个人，罔顾她如此精心为二人筹谋。怎会如此不上道……不上道啊！ 隋明看自己母亲脸色不对，赶紧上前查看，“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隋老夫人话噎在了嗓子眼，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一张脸也憋的通红，瞪直了眼睛。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来，赶紧停下脚步查看老夫人的状况。 “官爷，官爷……可否等等……”隋漾赶紧跑到最前面，找牛力胜说明情况。 程芷柔上前看到隋老夫人的样子，立即命令，“快，让老夫人躺下来，躺好。” 隋明已经开始在掐人中，急得不行。 林九娘和隋愿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又心虚又焦急的在一旁看着，却什么忙都搭不上。 程芷柔不住的给老夫人顺气，解了腰间的水囊给隋老夫人喂了点灵泉水。 “芸汐，你过来学着我的样子给老夫人顺气。我去拿药。” 杜芸汐早就吓得不轻，被点名之后赶紧蹲下来学着程芷柔的样子。 “这这……这可怎么办。” 程芷柔赶紧去翻自己的包裹，意识已经开始在系统里用积分兑换速效救心丸了。 她看着老夫人估计是有心脏一类的问题，只是先前症状不明显罢了。 花了一百积分，足足兑换了一整瓶救心丸。 程芷柔拿着药丸推开人群，“大家快让开，保持空气的流通。” 她把救心丸给隋老夫人喂了下去，又给了一点灵泉水。很快隋老夫人便缓了过来，只不过因为太累而混了过去。 隋明焦急的询问，“母亲，她没事吧？” 程芷柔摇摇头，“暂时没事了。先让老夫人睡会吧，等休息好了自然会醒。” 隋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凌香到底是年龄小，不知道什么状况。 但是在场的牛力胜以及凌云霄等大人，心里大概能估算到。 牛力胜叹了一口气，“这流放路上辛苦，老人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言下之意大家心里都清楚。像往常流放的队伍有老人的，顶多撑个十来日就去了。 隋老夫人一路上被子孙照顾的周到细致，才撑到了现在。 禹清玺好心的提议，“隋将军，不如让老夫人上马车躺着吧。” 隋明摇摇头，“多谢，等母亲醒来再看看。在板车上也不颠簸的。” 众人见没事了，便又开始继续往前走。 牛力胜对隋家比较照顾，容许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即便是落下一段距离也没关系。 第103章 这两人的关系果真不一般 外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还以为隋老夫人是上了年纪又舟车劳顿。 可是只有隋家一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隋漾忍不住的提醒：“母亲，小妹。祖母年纪大了，你们往后莫要讲一些话来气她老人家。” 隋愿都快要被吓傻了。要是老夫人这次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她爹不会放过她。 面对大哥的教训，隋愿赶紧乖乖点头。 林九娘心里委屈的要死，她也什么都没做啊，这事怎么就搞得一团糟了。 再去看隋明的神色，显然是生了气不打算理她了。 林九娘着急的不行，赶紧追上隋明的步子，“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隋明态度冷淡，压根不想说话。 林九娘拧了一下鼻子，委屈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以后在老夫人面前我一定把住自己的嘴成不成……” 隋家的一众儿女默默地放慢了脚步，不去听隋明和林九娘的对话。 隋渊看向程芷柔手里的瓶子，有些不解的询问，“程氏，你手里的这个药是什么装的？” 方才隋渊就发现了，程芷柔从这里倒了一粒药出来。那个药他都没什么怀疑，可是这个瓶子造型极其独特，上面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字。 程芷柔心里一慌。糟了，方才太着急，她忘记把药瓶藏起来了。 这塑料瓶子，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啊。 她刚刚都尽力的藏在袖子里了，怎么隋渊这个大腹黑还能看到？他是狗吗，眼可真尖。 程芷柔假装面色淡然的把药塞到包袱里，不在意的回答：“药瓶啊，路上捡的。” “捡的？什么时候？”隋渊立马追问。 程芷柔随便扯了一个谎，“还记得在云集镇的事情吗？当时你放火去烧刘县令的别庄，这东西是我在他库房里拿的。” 如此解释，隋渊觉得也能说通。 “那你绝对不止拿了这一个吧。”按照程氏的性子，能多装肯定不会少装。 程芷柔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故作神秘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偷东西这事不光彩。” 隋渊都要被气笑了，心想不光彩的事情你也没少干。 “程氏，你对你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隋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程芷柔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前？” 两人在没有利益的牵扯下，难得的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在程芷柔搭救老夫人这件事情上，隋渊是打心底里感激。但凡今天老夫人有个什么事，估计他娘和三妹心里要内疚一辈子。 “来府邸之前，又或者是再往前……” 程芷柔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隋渊心里有些诧异，不过看到程芷柔如此认真的样子。觉得这事也没有必要说谎。 隋渊心里慢慢地有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并没有跟程芷柔说。 “我先前问过你爹，不过你爹绝口不谈此事。用他的话来说，是他也不清楚。”程芷柔继续说道。 她觉得像隋明这般老实巴交的汉子，嘴巴可真紧啊。 她真是明里暗里都问了，愣是一点线索都没套出来。 系统再给她开个读心术的金手指就好了。要是如此，她一定要把隋渊和禹清玺这两个人搞明白。 程芷柔跟隋渊走在一起说话的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前面的彭老八和佘晴儿的眼里。 佘晴儿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配不上隋渊了。但，她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彭老八自打队伍出发以来，就有意无意的去观察程芷柔和隋渊。 他的确是发现二人私下里说话要多一些，完全不避嫌似的。彭老八逐渐开始相信佘晴儿对他说的那番话。 “老八，你看什么呢？”张大头赶过来拍了一下彭老八的肩膀。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落在队伍最后面的隋家一家子。 “啧啧……这隋家老太太，怕是难撑下去咯。” 彭老八回神，看了一眼张大头，没好气的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你小子不到李壮队伍里去，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张大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不是闲的无聊吗？咱哥俩来说说话。” 彭老八可不会相信张大头真的是来找他聊天的，催促道：“有话快说，小心我跟首领说你太闲，缺少事做。” 张大头嘿嘿地笑了两声，才悄摸摸的说：“老八哥，你也知道咱们队伍里现在的形势。这马上到了湖口可是要渡江的，壮哥的意思是……” 为了拉拢彭老八，张大头便把李壮等人密谋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八哥，这事你可千万要保密啊。壮哥说了，等事成之后一定重金酬谢。” 彭老八听完，觉得的确是诱惑很大。不过他先前跟李壮等人还没到交心的地步，心里多少有些猜疑。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这事要是被牛首领知道，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大头按照来时想好的说辞，“老八哥，你家里老母常年卧床，这吃药呵护得花费不少吧。” 彭老八脸色顿时就白了，想到自己现在的确手头紧，便咬咬牙应了下来。 “不过我也有事要跟壮哥亲口说，能让兄弟们赚得更多。” 张大头立即拍手，“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两人趁着前面牛力胜没看到的时候，彭老八悄悄地走到李壮跟前，把佘晴儿告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壮听了之后震惊极了，“真是如此？” 这平时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没想到背地里还干这事呢？ 李壮忍不住看了一眼队伍里的程芷柔和隋渊，见二人有说有笑的，心里忍不住一直犯嘀咕。 “此事咱们还得周密安排。” 流放的队伍一直走了整整一天，到了天黑的时候才原地休息过宿。 隋老夫人悠悠转醒，只不过身子还很虚，只能一直躺着。 隋家每一个人都上前关怀了一下，心底里是忍不住的担忧。 “老爷，我怎么看母亲和先前不一样了？”林九娘拉着隋明的袖子悄悄地问。 她真是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才刚刚让隋明不生她的气。 第104章 情况不容乐观，节哀 隋明自然也察觉到了，不由地看向程芷柔。 “芷柔，你看看母亲这事……”下面的话，隋明不敢说出来。 程芷柔仔细看了一番，伸手在隋老夫人的面前晃了晃。 “老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隋老夫人有些愣神，一觉醒来感觉手脚都不利索了。而且自己的五官也有些僵硬的动不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程芷柔慢慢地给隋老夫人的手脚揉了揉，发现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她看向隋明等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夫人好像有点中风，怕是以后不能和先前一样了。” 隋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也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先前他也遇到过同僚的家父家母，有类似反应的情况。 “啊……呜呜……这这怎么办。”隋愿还没从白日的事情缓过来，又听到这个噩耗，当下忍不住就哭起来。 流放的犯人大家都在歇息准备埋锅造饭，听到隋家这边有人哭，便好奇地看过来。 “怎么回事？”张大虎关心地过来询问情况。在看到隋老夫人的样子，以及隋家满脸的担忧时，顿时明白过来。 禹清玺安慰似的拍了拍隋漾以及隋渊，“也别太过于担忧，好生照料着万一好了呢。” 只有程芷柔心里很清楚，隋老夫人应该是好不了了。现在这个样子得亏有灵泉水吊着，否则…… 至于能吊多久，这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想到隋老夫人这一路上对自己的关怀，程芷柔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她可以看出对方是真的为自己好，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隋家这边因为隋老夫人的事情，大家的兴致都不高，气氛也比较低沉。 杜芸汐和隋漾默默地去架锅做饭，毕竟还有漫长的一夜要过，不吃饭谁的身体都受不住。 程芷柔这一次拿了许多米面出来，打算让大家吃顿好的。上次烙的饼子加咸菜大家都喜欢吃，她打算做一些。 林九娘和隋愿这一次没有让催，主动地去捡柴。估计在这呆着也怕隋明会问责，所以想趁着捡柴的空隙透口气。 趁着有人做饭的空隙，程芷柔躲在一边清点了一下板车上的物资。 她心里在盘算着，要是到了下一个地方，是一定要去再囤一些物资的。如今还没到流放之地，官差那边也要打点好。 想到这里，程芷柔便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一百两银子，趁着没人的时候找了牛力胜。 “牛官爷，我想找你商量点事情。”程芷柔不好意思地说，示意牛力胜到旁边讲话。 其他官差看了，都自觉地避开。 不过两人还是走到十几米外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牛力胜停下脚步，笑着说道：“程娘子，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 他又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先前隋家对他们的帮助，牛力胜可都记在心上呢。 程芷柔不好意思地把钱袋子塞到牛力胜手里，“嘿嘿，牛首领。这个点银子你拿去给其他官爷们喝点好酒，吃点好菜补补身子。这一路上辛苦了。” 牛力胜手里一掂，就知道这笔银子可不少。 “这哪里使得，这可不行。”说着，就把手里的钱袋子推搡回去。 程芷柔自然不会接，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还没到流放之地呢，以后要行个方便的事情估计不会少。 所以这一百两银子给出去也没什么，这个人情远远大于银子本身的价值。 “牛首领，你就拿着吧。这一路上多亏了你顾着我们一家老小，其实我找你来也是有个不情之请的。”程芷柔尴尬地笑了笑。 牛力胜便没再客气，把银子收好后问道：“程娘子，有话你就尽管说就是了。” 程芷柔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不马上要到湖口了。我这手里有徐大人给的赏银，就是想到时候想让首领行个方便，我好给一家子在湖口采买一些物资。” 牛力胜一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随即便爽快的答应下来，“这是当然，程娘子你尽管去就是了。” “那便多谢牛首领了。” 程芷柔跟牛力胜去一旁谈话的事情，李壮等人就开始各怀鬼胎地猜测了。 几人一直看到两人回来，才假装面色淡然地忙活自己的事。 程芷柔重新回到了隋家的队伍里，杜芸汐跟隋漾已经快要做好了饭食。 三个孩子人手一个饼子吃得很香。隋渊啃着饼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向回来的程芷柔，好奇地问：“你找牛力胜做什么？” 程芷柔也拿了一个饼子咬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看来杜芸汐是得了她的真传。 “打点关系而已。” 禹清玺听到之后，便说道：“马上要到湖口了，从湖口到下一个地方还有几日的水路要走。这路上可不太平。” 程芷柔对这边不熟，自然不知道禹清玺所说何意。 “此话怎么说？” 禹清玺看了隋明和隋漾一眼，便接着说：“藩王年末发起了动乱，朝廷派了河州、郴州以及利州的兵马前去镇压。” “三位将军率十万大军与藩王在平原展开大战，如今两方打了数月有余，各不退让。再有两日便能出了曲州境界，到时候咱们可都要小心一些。” 大家听了之后，脑子里的弦更加紧绷了。 战乱……那可是要死人的。 他们不过是流放的犯人，哪里遇到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那……那咱们是否可以跟牛首领提议，绕道而行呢？”程芷柔有些害怕的咂咂嘴。 她可不想经过动乱打仗的地带，太吓人了。人的生命安全一点保障都没有。 禹清玺摇摇头，“估计不太行。湖口到明城必定经过平原之地，若是要绕路莫说先前没走过。便是去找路，也要耽误不少时日。” 其实这一路走下来，大家都受够了流放路上的苦。 官差和犯人们都眼巴巴地望着，想要尽快到达流放之地。 隋家父子倒是不害怕打仗。相反，在听到有藩王造反时，反而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湖州过去，雍成王反而跟他们还有些交情。 第105章 湖口的河鲜都长在地上 此事隋明现在也不方便说，便宽慰道：“先走一步是一步吧，等到了湖州跟明城交界，再作打算。” 晚上一家人潦草的吃了几口，隋老夫人因为身子弱，特地给她喂了一碗熬的黏糊糊的小米粥。 这般气候，即便是晚上露宿也不会冷到哪里去。流放的犯人都围坐一团合衣入睡，隋家一家子则是围在一起打了地铺。 接下来的赶路，路上都还算平静。流放的队伍安安全全的抵达了湖口。 湖口濒临江海，所以当众人走到湖口境界的时候，便很明显地感觉到气候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风带着潮湿，还有一股咸咸的气息。 路上遇到的百姓也都是挽着裤腿，提着鱼兜。还有很多鱼贩子拉着一板车的鱼货，出城贩卖。 大家都很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毕竟这是原先在京城不曾见到过的。 “大家加点紧，快点到城内的客栈安顿下来。这儿的河虾便宜，今晚你们有口福了。”李壮大声卖力的吆喝着流放的队伍。 犯人们一听，心里顿时期待起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碰荤腥，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鱼虾虽然肉少点，那也算个荤菜啊！ “官爷，今天我们有肉吃是吗？”队伍里，有胆大的犯人不敢相信的问道。 李壮笑了一声，“那是自然，到了这里，你们就算是想吃萝卜白菜，那还吃不起呢。” 在湖口，鱼虾就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菜。那些农家养的鸡鸭和猪，吃的都是这样。 “嘿，有鱼！”队伍里有个犯人看到路边有条巴掌大的小鱼在扑通，赶紧上前捡起来塞到了嘴里。 估计这鱼是从方才鱼贩子的车上跳下来的，没想到被他们这群外来户捡了漏。 有人捡到了鱼，其他犯人也眼睛直勾勾的一边走一边寻找，都希望能寻摸点吃食。 你还别说，真的有人找到一些掉落的小鱼小虾等。 “湖口真是好地方啊，这鱼虾都长在地上。” “真希望咱们能留在这里不走了，至少不会饿肚子呀！” 队伍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仔细地寻找吃食。 李壮看到后扬着鞭子忍不住抽赶，“都快点走。等到了客栈让你们吃个够！” 他可是在心里期待了许久，毕竟先前每次来湖口这个地方，那些河虾河蟹都能吃个饱。 其他官差也都想着要进城大吃一顿呢，个个看上去都很开心。 牛力胜索性放话道：“看你们一个两个馋得，今晚我请兄弟们去海宴吃大餐！” “什么！？”张大虎一听，眼睛都瞪的老大。“首领，你说这话可算数？那可是海宴酒楼，贵着哩。” 牛力胜刚得了贿赂的一百两银子，去海宴请兄弟们吃一顿绰绰有余。 “那是当然，不仅要让你们吃好。再点一些好酒，给兄弟们解解馋。” “哇！太好了！”李壮把张大虎挤到一边去，忍不住吹捧，“牛首领，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头儿，兄弟们跟着你好处多着哩。” “哈哈……” 隋家一家子看着队伍里大家开心的样子，心里也都有了小小的期待。 一直走到了湖州最繁华的城中地带，牛力胜等人找了一个客栈，大家都相继住了进去。 这次好歹大家都能住上房间，男人们十五人一间，女人们十人一间。 程芷柔在官差上前跟掌柜交谈的时候，便主动自己花了银子要了两个宽敞的房间。 牛力胜笑着说：“程娘子，我这一路上便不限制你们隋家一家人的活动。咱们在这过两日，便去渡口乘船继续赶路。” 程芷柔千恩万谢，“多谢牛首领照拂，我们一家人感激不尽。” 犯人们都带着脚镣，在这客栈里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官差们自然不用担心。 等到大家都住了房间之后，客栈的伙计便开始上吃食。 大家一看，果真如官差们所说的那般鱼虾蟹肉应有尽有。而且都是一盆一桶的往上端。 隋家虽然是要了两个房间，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都到女眷们所在的屋子里吃饭。 一家子看着满满一大盆的河鲜，顿时觉得有些无从下手。 “就这？”程芷柔内心有些不知如何形容，这想象跟现实总是差距如此大。 她以为至少是河鲜了，这卖相和口味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客栈给的这些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还有指甲盖大的河蟹，都是缺胳膊少腿，一看就是不知死了多天的，都不新鲜了。 而且这些都是客栈随便在锅里煮了一下，就拎来给他们这些流放的犯人吃。 这伙食，简直跟喂猪没有什么区别。 隋明招呼着大家，“如今条件简陋，大家就先将就一些吧。这些鱼虾只是小了些，也不是不能吃。” 这么一说，隋漾也跟着附和，“爹说得对，兴军打仗那会的伙食还没现在好呢，老鼠肉都吃过。” 说着，便拿起筷子率先开吃起来。 林九娘跟杜芸汐还有隋愿三人，也拿了筷子开始在盆里挑挑拣拣。 只有隋渊比较矫情，不太想吃这些塞牙缝的肉。便拿了前几天留下来的饼子，独自裹了咸菜在一旁啃。 程芷柔也不想吃这些，更何况以隋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吃河鲜。 她想了想，“我去找客栈商量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借灶房一用，正好也给老夫人熬点粥吃。” 隋明刚刚也在想母亲伙食的问题，听到程芷柔这么说，当下便应下来。 “辛苦芷柔了，我便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程芷柔赶紧拒绝，她可不想跟隋明走得过近，免得又引起林九娘吃醋。 程芷柔看了一眼蹲在旁边啃饼子的隋渊，“你们先吃饭，让隋渊跟我走一趟就成。” “也别吃太多，等会回来的时候我看着从客栈点一些菜回来。” 大家都知道程芷柔有钱，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 隋谦拉着程芷柔的手，“阿娘，我想大馒头。” 程芷柔交代道：“那行，你先喊狗儿和心悦，一定要悄悄的。” 隋谦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便跑出去了。 第106章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程芷柔出来的时候，隋渊便也跟着出来了。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拒绝，在涉及到吃的问题上，隋渊的馋嘴程度不亚于小孩子。 “先去找谁？”隋渊跟着问。 程芷柔往前厅走去，解释道：“当然要去找掌柜的。等会去灶房做饭，你负责烧火。” 隋渊跟在后面并没有拒绝。两人到了前厅之后，便看到大堂里坐满了吃饭的百姓。 程芷柔瞧了一下这些人点的饭菜，暗地里记下。 “对了，二皇子他们留宿在哪？”如此小的的客栈，像禹清玺这般的身份估计不会在这。 凌家那对父女倒是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客栈，不过他们是要了两间上等房。 “对面。”隋渊指了指外面。 程芷柔往外看过去，对面的客栈总共三层，光是门面都占了四五间。这样看过去，更显得他们现在住的客栈又破又小了。 啧啧，资本主义的恶势力。 隋渊本来没有多想，但是看到程芷柔望着对面客栈舍不得移开眼的时候，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这些日子在他的严格监视下，已经让两人没有多少接触的机会了。 不会是这女人还没歇了先前的心思吧？ 那可不行。 “有什么好看的？不是说了要去做饭吗？快走。”隋渊跟掌柜的交涉好后，便忍不住催促。 程芷柔立刻回神。心想要不是为了隋家这一家子，她也能住上如此豪华的大客栈。 她快速地跟店小二报了几个方才记得菜名，让他们把饭食送到屋子里去。 客栈的灶屋在最后面，足足绕了三个回廊才看到。 不过灶屋里的食材还是很多的，看得程芷柔眼花缭乱。 她打算做一些鲜虾粥，再蒸几只螃蟹。灶屋的水缸里还养了好多鱼，品种多得程芷柔都喊不上来名字。 像这种小鱼，最适合做杂鱼铁饼了。再用灶房的铁锅炖出来，绝对美味。 说干就干。程芷柔捞了一些鱼，拿了剪刀交给隋渊。 “你去把这些鱼清理干净。” 看着盆里还活碰乱跳的鱼，隋渊有些抗拒。 “这怎么清理，我不会。”这鱼还活着，他抓都抓不住。而且这扑面而来的气味，太腥了。 让人闻一下都想吐。 程芷柔可不管隋渊心里在想什么，她一把抓住一条昂刺鱼，快速的用剪刀剪开。 鱼肚子的那些东西都不要扔掉，鱼鳃再清理干净。 “看到没？按照我的方式做。” 程芷柔交了一遍，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再也不看隋渊的表情。 牛力胜虽然说要带官差们去酒楼大吃大喝一顿。但客栈里还有这么多犯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去。 于是李壮和张大头等人便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看守。 牛力胜也没有多想，叮嘱几人注意看守。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他们带好酒好菜。 李壮满口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此时，彭老八也在李壮等人的房间里。 先前谈论的一些事情，这么多人在也不好细说，这会子便寻到机会来。 “老八，你说的通奸之事可是真的？”李壮努努嘴，多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笑死了，如此天大的丑闻当他听到之后差点没忍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会子想想隋家被抄的原因，李壮觉得他们可一点都不亏。 呵，这一路上隋明还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虚伪。 李壮本身对隋家就有意见，现在更是对这一家子厌恶至极。更何况，他们的计谋可是看上那程氏手里的五百两银子了。 这么多银子，他们要是得手之后每人分一点，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彭老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他自动隐去了跟佘晴儿那点破事。 “刚刚来的时候我还看呢，这两人在客栈的灶屋做饭。男女搭配的样子，跟两口子似的。”彭老八剔了剔牙，“你们若是不信，自己去看就是了。” 张大头赶紧上前献殷勤道：“壮哥，哪里需要您亲自去。刚刚我亲自盯着那二人呢，的确跟八哥说的一样。” “既如此，那咱们得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把银子搞到手。”李壮有些苦恼的挠挠头。 若是正面冲撞，他们也不是隋家人的对手。又不能让首领等人察觉此事，所以有些难办。 彭老八可不会想这么多，“要我说，咱们要先用通奸之事把他们内部瓦解。” “到时候再从明日下午渡江的船上做手脚。到时候咱们肯定每人看守几个，找几个水性好的跟隋家做一个船上。这江上凶险，落水死人再也正常不过。” 彭老八的法子，大家一听都没意见。 程芷柔做了一大锅鲜虾粥，还有一大锅杂鱼贴饼。 隋渊在灶台下认真烧火，闻着锅里慢慢散出来的香味，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清理鱼虽然恶心，但烧出来就很香。这跟清洗猪大肠是一个道理。 两样饭食都熟了之后，程芷柔特地找了两个木盆来盛放。这木盆还带着盖子，跟他们先前用的也不一样。 两人把做好的饭食，一路端回了房间。 “快让一让，小心烫。”程芷柔一开门，隋谦跟三个孩子便围着她身边开始转。 吴心悦开心的蹦蹦跳跳，“姨姨，好香啊。” 吴狗儿呲溜了一口口水，“好香好香。”比他们方才吃的肉还要香。 隋谦也有些迫不及待，吞了好几次口水。 程芷柔好笑地看向这三个孩子。这平时路上她可没亏待三个娃，怎么还是一副馋猫的样子。 “好了，快把碗拿来可以吃粥了。”程芷柔井然有序的指挥三个孩子。 其他人没想到程芷柔能做了两大盆饭食出来。毕竟，他们刚刚吃了客栈小二送来的饭食了。 “芷柔，我都吃饱了。但是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还能再吃。”杜芸汐馋得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中午吃不完，这些东西咱们也可以晚上再吃。” 林九娘和隋愿也凑上来，忍不住捏了饼子开始吃鱼。 这味道，比她们方才吃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隋明盛了一碗粥，跟程芷柔客气的道谢后，便去伺候隋老夫人吃饭。 隋渊压根不会去看家里人有什么反应，默默的坐在桌子跟前吃饭，谁跟他说话他都懒得搭理。 第107章 大起 有了银子后的感觉果然不一样啊。隋家的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就连林氏母女心里也在默默地想，最近一段日子要对程氏态度好一些。 毕竟现在家里的银钱可是在她手里，还指望着她吃喝呢，不能得罪。 吃过饭之后，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就等着程芷柔吩咐，看看是否有什么活计要干。 程芷柔看了众人一眼，随即便开始吩咐：“芸汐，你去给三个孩子好好清洗一番。隋漾去烧水，咱们这一家子都得好好洗一洗。” 马上天越来越热，个人卫生还是得多注意。 饶是程芷柔这样每天都用灵泉水偷偷擦洗的人，都觉得自己整天灰扑扑的。更何况隋家其他人都十几日没洗过了。 “林氏，隋愿。你们负责给老夫人擦洗，还有一家子换洗下来的衣服，你们负责洗干净晒干。” “隋明和吴鹏去集市上把家里的板车和独轮车，还有那两口大缸给卖了。能卖多少便是多少吧，明日下午咱们乘船，这些东西不能带走。”程芷柔有条不紊的吩咐。 隋明跟吴鹏点点头，“对，其他行李咱们可以每人拿一点。大物件带不走不如换点银子。” 隋渊一听，赶紧拿着碗把缸里最后一点咸菜给盛了出来。 这么好吃的小菜，可不能浪费。 程芷柔吩咐完，便催促着大家去干活。 隋愿看到在一旁偷吃小菜的二哥，冒着生命危险问道：“我们都有活计了，那二哥干什么。” 其实隋愿是觉得她跟母亲的活计太多，要是二哥没事的话，可以来帮帮她们。 程芷柔还算是公平的，“你二哥中午又是烧火又是洗鱼。我可以允许他吃完饭休息一会。” “不过下午还要去街上采买，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还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 程芷柔的话音刚落，隋渊便赶紧积极报名，“我去跟你一起才买。” 程芷柔看向隋渊，顿了一下，“那也行吧。” 其实她的目标人选是隋漾或者吴鹏的，他们力气大，自然可以多提一些。 至于隋渊…… 凑合着也行吧……姑且也能算个力气有点大的男人。 隋愿撇撇嘴，觉得他二哥可真会偷懒。出去采买有什么累的，还能出去见见城里的样子，比她们要在这里洗全家人的衣服轻松多了。 隋漾烧了开水，程芷柔是第一个清洗的。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换了一身衣服。 不过这头发太长，搭理起来也不容易。程芷柔索性用剪子直接剪了一半下来，剩下的能盘起来就行。 收拾完之后，她便出去喊隋渊一起去集市。 隋家的女眷看到程芷柔剪了头发之后，又是一副震惊不可相信的样子。不过有了给隋谦剪头发的前车之鉴，大家都都没讲什么。 杜芸汐拿着剪刀左右看了看。要不等会她也给自己剪一下？这破头发又长又脏的，是挺烦人的。 程芷柔喊了隋渊，对方也是刚刚洗完。头发还没擦干就被强行束上，看着有些奇怪。 “快点吧，咱们早去早回。”程芷柔忍不住地催促。 刚刚没看到隋明跟吴鹏，估计二人都已经去集市上卖二手板车去了。 隋渊跟在程芷柔的身后，看着她剪短了的头发，莫名其妙的出了门。 “姐姐，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程芷柔刚走到门外，便被下楼的凌香喊住。她小跑着来到程芷柔的跟前，亲切地挽住程芷柔的胳膊。 “可客栈里太无聊了，我跟你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程芷柔哭笑不得，“凌姑娘，我们可不是去逛街的。我们要去采买东西。” 凌香一听，觉得这也没啥区别啊。 “一起一起，正好我也买些干粮路上带着吃。” 程芷柔知道小姑娘的心思，便也没有戳破她。凌香知道禹清玺就是住在对面的客栈里，所以一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 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失望的撇撇嘴。 这安公子，自打住了客栈之后就好像跟消失似的。 现在没有板车，程芷柔也不敢囤太多的东西。她先来到粮店，还是照样买了一些米面。想到隋老夫人如今的样子，程芷柔又单独买了一些精米细面。 老人家肠胃弱，要是跟他们吃的一样估计很难消化。 买完了口粮，程芷柔又去了成衣铺子里给家里人买了鞋子。这一路上最费的便是鞋子了，若不是他们编了草绳套在外面，估计鞋子只会更费。 隋渊原本空荡的手顿时就满了，他有些后悔出来采买了。 可他又不能跟程氏说不买了，毕竟这都是以后路上用得到的东西。 凌香第一次操心柴米油盐，有很多不懂。只能看程芷柔买什么，她便也跟在后面买一些。 最后程芷柔又去了药铺，买了一些草药回来。 等买完了这些，其实已经时候不早了。天热的缘故，三个人一路走下来都口干舌燥的。 正好路边有个凉茶铺子，程芷柔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坐下来喝完凉茶再走吧？” 隋渊肯定没有意见，在程芷柔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了。 三人各自要了一碗生津止渴的凉茶，喝了之后才觉得身上舒服些。 凌香看了看隋渊，又看了看程芷柔。 “原先误会了二人，实在不好意思啊。”凌香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过她还是打心底里觉得二人颜值在线，有些般配啊。 “什么？”隋渊冷冰冰地开口，早就已经忘了此事。 程芷柔压根不想再提，“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歇息完了赶紧走吧。” 现在隋家的家庭氛围好不容易好了些，林氏母女也不找茬了，隋渊这个大腹黑也不想着掐死她了。程芷柔可不想再跟这些人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大家现在就保持目前的相处关系就好了，谁也别惹谁。 三人回去的路上正好还碰到了隋明跟吴鹏。两人已经按照程芷柔的交代卖了一些物品出去。 隋明把手里的钱给程芷柔，“就换了十个铜板，已经尽力在讨价了。” 第108章 大落 程芷柔对这事也没太多的期许，接过铜板放到腰包里。 “无妨，咱们赶快回去吧。不能让牛首领难做。”虽然人家给他们隋家单独开了后门，但他们也要懂事才行。 隋明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几人又重新回到了客栈，只不过他们刚进屋子里，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林九娘坐在床边，哭得脸红鼻子也红，眼睛都肿了老高。隋愿只能不停地递帕子，并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林九娘在看到程芷柔等人进来的时候，很是激动。 她快速地冲过来，狠狠地推了程芷柔一把。 “你……你们！”林九娘想破口大骂，可是如此丢人的事情，她难以启齿。 程芷柔没有防备，直接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幸亏有隋渊在后面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可是两人的接触，让林九娘看到后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隋渊你住手！你给我过来。”林九娘破音的吼道。 自打隋渊长大后，林九娘对这个儿子是一点话都没多说过，平时教育的也少了一些。可没想到今日竟然铸成这般大错，林九娘只恨自己先前没把隋渊对教育放在心上。 隋愿对程芷柔也是一脸仇视，这会再看她二哥的时候，真是又急又气。 也不知道程氏这个贱人使了什么狐媚技俩，竟然迷到了她那向来冷淡的二哥。 隋渊被自己母亲吼了一句，倒也没有多担心。他的脸甚至跟先前一样，没有丝毫动容。 隋渊走到林九娘的身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母亲，什么事？” 林九娘看到自己儿子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什么事？你现在还来问我什么事？” 隋渊被质问的莫名其妙，“从进来开始你也没说什么事，只顾着生气发火了。你想让我们怎么猜？” 不得不说，隋渊绝对有气死人的潜质。 不管是对着自家人，还是外人。 林九娘走到隋明跟前，一副我管不了你看着办的样子。 “隋明，你知道渊儿跟程氏的关系吗？” 隋明皱着眉头，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怎么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敞开了说的。” 林九娘咬咬牙，自己上前关了房门。这事情太丢人，她都没脸说出去。 “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渊儿跟程氏的吗？说他们……他们通奸啊！”林九娘说完，又忍不住捂着帕子呜咽地哭起来。 真是造了孽啊，怎么会让这样的狐狸精来祸害他们家啊！ 隋明脸色铁黑，沉着声音训斥：“九娘，莫要胡说！” 林九娘见隋明不信，心里更加气恼。可偏偏又要顾及家丑不可外扬，只能压低着声音嘶吼：“我胡说？这都传了遍了，我还胡说？” 程芷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采买一趟，回来的画风就变了。 这脏水真是一盆接着一盆，往她的身上泼啊。 隋明黑着脸，心里是压根不信这个谣言的。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九娘你也不要人云亦云。” 隋愿见自己亲爹如此糊涂的样子，任性地嚷道：“什么人云亦云！爹你是没听那些流放的犯人是怎么说二哥的。” 林九娘气得牙痒痒，看向程芷柔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怒火。 隋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干的此事。 隋明看向隋渊，又看向程芷柔，“这事……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否惹了谁，才会让人背地里生出了这般谣言。” 隋渊默不作声，程芷柔更是懒得多费口舌的解释。 “这种传言你们都要信？带点脑子活着不行吗？”程芷柔的语气很冷，想想这事估计和佘晴儿脱不了关系。 失策了，应该把这人早点弄死的。 林九娘听到程芷柔这话，顿时止住了哭声。 “若是你们之间没什么，别人又怎会造谣！”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这个程氏跟渊儿走得的确近了一点。 两人说的话，做的事情，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多！ “母亲，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隋渊瞥了林九娘一眼，语气极其冰冷。 林九娘顿时被隋渊身上这股危险的气息震住了。她也不想相信啊，可是……可是…… 这个事情就是发生了能怎么办呢！ 隋明站出来调解道：“你们莫要着急，这事我来去打听看看。” “不必了。”隋渊出言止住，“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事情我会处理好。” 隋渊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一直在外面等待着的隋漾和杜芸汐，看到隋渊出来之后，两人很是担忧。 “二弟……”隋漾喊了一声，但隋渊并没有搭理。 隋漾跟杜芸汐赶紧到了屋子里，看到众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劝解道：“这事肯定是个误会。” 杜芸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附和隋漾的话。 “对的母亲。芷柔这一路上对咱们照顾有加，肯定不会……” 杜芸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隋愿扫了一眼。后面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 程芷柔才不管林九娘现在的心情，甚至隋家人心里怎么想，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冷静地问道：“这个事情的始末是怎样的？” 程芷柔才不会相信，仅凭佘晴儿一张嘴，就能把她和隋渊抹黑。更何况，这个误会是许久之前的了，佘晴儿就算是想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隋愿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还一脸笃定的看向程芷柔。 “这事你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告诉你，我二哥长得好，你配不上！” “你说官爷们也说了这事？”程芷柔准确的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隋愿不知道程芷柔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她的重点不应该是跟二哥的谣言吗？ 她和母亲就是听到官爷们也这样说，所以才更加笃定此事的真假的。 “对！官差们都说了这事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隋愿气呼呼，这样子随时都要爆炸。 程芷柔心里冷哼一声，追问道：“哪个官差？都有谁说了此事？” 第109章 算账 隋愿刚要回答，便觉得立场不对劲来。 明明是她们占理，想要质问程氏的。怎么现在却感觉程氏在质问她？ “干嘛！你问得这么具体做什么？”隋愿翻了一个大白眼，有些不太想回答。 “愿儿，芷柔问你的你就快点说。”隋明沉声催促。 “就是那个彭官爷啊，还有那个张官爷李官爷……他们都说了。”这事还是她悄悄听到的呢，不然哪里会知道如此荒唐的事情。 她这边刚从官差那里听说，还没来得及回来跟母亲说呢，流放的犯人那边就也传开了。 程芷柔一听这些官差的名字。好家伙，这不都是平日里跟他们有隔阂的？ 隋明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是这几位，此事便断定了是谣言。你们以后也莫要胡说！” 想起先前跟这几位官爷的龃龉，隋明便觉得无可奈何。 程芷柔稍作思考了一下，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估计隋渊刚才去找佘晴儿的麻烦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程芷柔丢下一屋子懵逼的众人，自己则是找到了佘晴儿所住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都是妇人，大家在看到程芷柔的时候，都有一瞬间的愣住。 “就是这个外室，极其的不要脸嘞。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去勾搭小一辈的。” “哎呦，说出去都好笑的很。她怎么不去死，还有脸来这？” “死什么啊！这女人一路上人前人后的得了不少脸。” 屋子里静谧了一瞬之后，便立刻炸开了。 那些妇人看到程芷柔，都是一脸鄙视和看不起的样子。 程芷柔自动忽略这些谩骂的声音和众人对她的态度。她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佘晴儿的身影。 看来是来晚了。 她随即在四周找了找，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长廊里，看到快要被掐死的佘晴儿。 隋渊一脸怒色，居高临下的盯着佘晴儿，“嘴真是贱，当初最应该割的就是你的舌头。” 佘晴儿憋的脸色通红，用尽全力的想要扒开隋渊的手。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佘晴儿看隋渊如此恐怖的样子，真怕对方下了死手。 这就是她曾经倾心相许的男人，她曾经是如此深爱对方。可现在呢，呵…… 佘晴儿心灰意冷，反正她和隋渊今生都不会再有可能了。 “我说了……咳咳……这事不是我做的。”佘晴儿极力的辩解。 隋渊才不会信，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不管是谁做的，都该死！” “住手。”程芷柔不想让隋渊的手上沾上人命，佘晴儿固然该死，可不应该把整个隋家都搭进去。 程芷柔上前，用尽全力才把隋渊的手掰开。 佘晴儿得了空隙，赶紧退到了一边猛咳。 “你先别冲动，这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程芷柔快速地在隋渊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隋渊瞥了她一眼，果然整个身子才开始放松下来。 佘晴儿咳完之后，依旧戒备地看向二人。 不过她也大概猜测出这事是谁说的，一想到对方可是官差，佘晴儿便也不害怕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这般不知廉耻，还怕别人知道吗？”佘晴儿冷笑一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隋渊攥紧了拳头，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打死。 程芷柔不屑的看向佘晴儿，“怎么？你以为你跟彭老八那点事情能瞒住？” “你以为你清高到哪里去？一个连妓子都不如的婊子，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呵呵……” 佘晴儿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不过她现在孤身一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程芷柔说完，拉着隋渊就走了，压根没给佘晴儿再反驳的机会。 路上，程芷柔把自己的判断跟隋渊大概说了一些，“总之……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怀疑是那个李官爷他们，另有所图。” 隋渊眯了眯眼，“既然如此，不如今晚就把他们杀了。” 程芷柔赶紧拦着，“还没有证据，现在这事都是猜测。咱们要是想知道对方的目的，就得来个计中计。” 听了程芷柔说的计划，隋渊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在程芷柔以为隋渊会说出什么的时候，对方冷冰冰地语气传来，“你这女人，要是恶毒起来我都自愧不如。” 程芷柔耸肩，“我就姑且当做你是在夸赞我吧。” 隋渊走在前面，没人看到他的脸色逐渐缓了下来。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隋家人可都在焦急地等待这二人回来。在程芷柔和隋渊出去的时候，林九娘逮着隋明又是一番大闹。 若不是有隋漾和杜芸汐，还有隋愿三人在拦着，这事肯定不会轻易甘休。 程芷柔回来的时候，也不去看林九娘和隋明等人的脸。 当然，她也没打算解释，更不会把她和隋渊的计策说出来。 隋明和隋漾那边自然有隋渊说呢，至于她这边，程芷柔绝口不提。隋家的这些女眷一个也帮不上忙，知道了也没用。 可怜的林九娘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任何一句解释。 这一晚，程芷柔睡得也不好。隋家其他人除了孩子和老人，大家睡得都不好。 第二日官差们难得的没有大清早的就喊犯人起来。他们昨天吃饱喝足，个个都醉醺醺的回来，估计要睡着日上三竿。 客栈还是跟第一天一样，给犯人送去的吃食依旧是便宜且不新鲜的鱼虾。 程芷柔可不敢吃这种，毕竟第一天吃的时候，已经有人出现了拉肚子的现象。 她还是拿了银子，让店小二送了一家子的早饭以及午饭进来。 不过也没有几个人有胃口吃。 反观隋渊和程芷柔，二人胃口还算是可以的，吃了许多。 越是临近下午出发的点，林九娘的心里便愈发的排斥。 外面这么多人知晓，她真是丢脸丢尽了！真不想出门被戳脊梁骨。 隋愿又心疼自己母亲，又生气自己父亲。这事她也觉得脸上无光的很，便畏畏缩缩地躲在林九娘的身后。 第110章 预谋 牛力胜等人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流放的队伍要赶紧起身出发。 好在李壮等人已经把犯人都组织好，随时准备着。 牛力胜一副宿醉初醒的样子，他刚准备带头赶路的时候，李壮赶紧上前在牛力胜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牛力胜当时脸色就不对了，往隋家这边看了一眼。 “这事可找到是谁散出去的？”牛力胜皱着眉头。 李壮摇摇头，一副担忧的样子，“还没查到任何线索，估计不知道是队伍里哪个犯人说的。” 此事牛力胜也不好做自己的判断，因为他先前压根没关注过。 李壮愤愤不平，“首领，这事就交给我去查好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说出去的，非得割了他的舌头。” 牛力胜点点头，“也行。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去江边乘船，还有两天一夜的水路要赶。” 凌云霄父女俩跟禹清玺主仆两个，也是刚收拾好加入了流放的队伍。 他们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压根一概不知。 不过他们在看到隋家林氏母女的脸色后，多少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来。 流放的队伍很快地赶到江边，这里是湖口的渡口，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包括湖口的河货要是想运到别的地方，也得从这里乘船。 到了江边，官差们先让犯人们在岸边稍作等待。而李壮和几个官爷则是上前跟船夫商榷乘船事宜。 大家伙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湖口的风情地貌，对这些也是稀奇的很。 摆着地摊的商贩几乎挤满了整个渡江口，卖的也都是一些河货以及海鲜等。 程芷柔好奇地一一看过去，竟然看到了还有卖腌制好的小鱼干的。 趁着等待的空隙，她悄悄地走到商贩的地摊前，“老板，这个怎么卖？” “十文钱一斤。”卖河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笑起来的时候一脸褶子。 程芷柔心里小小地震惊了一把。这些小鱼干也就比他们在客栈里吃得那些便宜货大了一点点而已，连鱼都是同样的品种。 但是腌制过后，价格就翻了十倍。 这些渔民，可真会赚钱啊。 做生意的女人见程芷柔犹豫再三，便卖力地推销自家的河货，“小娘子，不是我自卖自夸。这方圆十里你都去看看，绝对没有我这腌制的鱼干味道好的。” “小娘子你算是有眼光找对了。既然如此有缘，今儿个我就给你便宜一些，八文钱一斤怎么样？” 程芷柔捏了一个鱼干放在嘴里尝了尝，咸甜口味的还真的不错。 让她一下子感觉吃到了现代版的小鱼干。 “咋样小娘子？” 程芷柔点点头，“的确不错，给我来一点吧。” 虽然她知道即便是八文钱一斤，商贩也能怒赚她七文，可架不住味道还可以啊。 这玩意，也就是过个嘴瘾。 也许等到了流放之地，她也考虑考虑做一些出来。 程芷柔买了鱼干，一边吃一边回到了流放的队伍。 此时前去交涉的李壮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首领，船队那边说今日下午没有渡江的大船了。只有小船，不知可否？” “没有大船了？”牛力胜有些诧异。原先他们每次押解从这走得时候，那大船都是随时有的。 李壮点点头，“船队那边说这次咱们不凑巧，最近来往的客商多，最后一艘大船早上就开走了。” “不过我看了咱们总共还有六十八人，要是包十个小船还是够的。” 只不过这样包船的费用可能要高这么一点，但也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牛力胜想了想，便点头答应，“那也行。让他们分好组，每组派两个兄弟跟着一起上船。” “是，首领！”李壮赶紧应了一声，即刻就传令下去了。 他走到张大头和彭老八跟前，不经意地给了二人一个眼神。两人很快意会，赶紧去把犯人们分组。 程芷柔看似是在津津有味的吃小鱼干，实则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关注着李壮。 她就知道此人不老实，一定有其他的预谋。 呵……她今日就要亲手把他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隋家三父子接收到程芷柔的信息后，随即便了然。 流放的犯人在官差的指挥下，很快地便开始分队。程芷柔见李壮正要往这边走来，笑着错过去跟张大虎打了招呼。 “张官爷，这是我新买的河货，你拿去给牛首领尝尝啊。” 张大虎也在配合着给犯人分队，一听程芷柔这么说，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 “嘿嘿，程娘子，牛首领就在前面的。” 程芷柔还是笑着把买来的小鱼干塞到了张大虎的手里，“张官爷，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张大虎看了看其他犯人，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程芷柔昨晚想了一夜，李壮等人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他们隋家人动手，在江面上便是最好的时机。 今日又看到他这般安排，程芷柔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多，一只船肯定坐不下。所以我便想着能不能让我跟隋渊去做二皇子的船，这样剩下的他们一只船便够了。” 张大虎一听，还以为是多大点事。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要二皇子那边没问题即可。” 程芷柔笑得眯眯眼，“那真是多谢张官爷了。” 得了允许，程芷柔便背着包袱重新回到隋家的队伍。 “你，跟老八他们一组上船。”李壮指着程芷柔，命令道。 而隋家的其他人，也被李壮分成了两组，故意安排到自己人押解的船只上去。 程芷柔看这架势。好家伙的，这是故意把他们隋家的男眷和女眷都分开，好任他们宰割吗？ “不好意思李官爷，我这边刚刚跟张官爷那边申请了，跟二皇子申请坐在一个船上。”程芷柔故意在李壮面前咬重了禹清玺的身份。 呵呵，她就不信这几个官差敢对禹清玺下手？ 果不其然，李壮一听登时就急了。 “叽歪什么？二皇子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第111章 失策 李壮很是恼火。这女人要是跟二皇子一个船只，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 这女人包袱里可是装着五百两银子的，那包袱背在身上一看就很沉，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张大头跟彭老八等人听到后，面色也是隐忍又难看。 程芷柔假装无事的样子，“官爷，这个是张官爷也同意的。更何况二皇子那边也没说什么。” 正说着，禹清玺便带着鸣笛过来。 “隋将军，我那船上宽敞些。你们行李多，不如去几个同我一起如何？凌家父女已经在船上等着了。” 禹清玺跟凌家父女不属于流放的犯人，所以他们便单独包了一艘船。船上的条件也比流放的犯人乘坐的要好很多。 隋将军赶紧客气地接话，“那便多谢二皇子了。” “不如……”隋明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一家人，“母亲他老人家岁数高一点，经不起江面风波。” “芷柔身子弱一点，剩下的便是三个孩子了。那便让他们跟着二皇子一起吧，有劳。” 林九娘一直在仔细看隋明会如何做安排。没想到对方考虑到程氏那个贱人，都绝口不提自己。 谁不想乘坐好的船只？这样自己也舒坦一些。 隋愿更是不满意，“爹……我和母亲也想去。” 凭什么只让程氏去啊，果然爹就是偏心的。在他的心里，她和母亲的地位远远比不上程氏。 隋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决定是委屈了发妻和女儿。可若是让她们在同一船只上，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们分开。 对于隋愿的话，隋明选择了自动忽视。 禹清玺看了看，“那便这样安排，行李什么的都搬去我那边吧。对了，不如让隋二公子也一同前去？这样方便照顾一些。” 隋明再次拱手，“有劳有劳。” 其实是禹清玺不想一个人面对凌香姑娘，想找个一路上说话的。最近他跟隋渊比较聊得来，便点了他的名。 李壮见此，还是不愿轻易放弃。 他来到禹清玺跟前，壮着胆子赔着笑脸，“二皇子，他们可都是流放的犯人。你看这……也不能让我们差事难做是不是。” 禹清玺也不管这一套，“怎么？我这是让你们难做？我这难道不是在给你们减轻劳力？” “是是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意思是说他们……”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有什么问题让你们首领来找我谈话。”禹清玺说完，便指挥着程芷柔和隋渊等人拿着行李上船。 李壮几个官差眼睁睁地看着隋家的行李都被搬走，剩下的个个都空着手上了他们准备的船只。 等到大家都上了船，张大头才压低着声音凑到李壮跟前。 “头，这可咋办？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二皇子，坏了咱们的好事。” 李壮心里骂骂咧咧，“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程氏那个女人贼精的很。她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彭老八听到后赶紧否定，“那不可能，咱们计划如此密实，谁会知道？” 李壮想想也是。只能说是晦气，算他们倒霉。 “算了，咱们先上船，从长计议。” 程芷柔跟隋渊带着老夫人和三个孩子，一起上了禹清玺的船。 你还别说，这船上的设施以及待遇，看着就比官差那边好了不知多少倍。 孩子们看到宽敞的甲板，纷纷高兴地在上面来回奔跑。 船内的房间也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正好足够他们这些人一人一个。房间内的地方空间也足够，有床和整齐的被褥，还有木桌。 禹清玺给隋渊安排了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这边三个房间是单独的。另外两个是我和鸣笛的，这一间便给你住。”禹清玺很是热情地亲自安排。 隋渊看了看，点点头。 禹清玺看程芷柔不在，便悄悄地说：“我这到了湖口便一直在医治，连房门都未出，怎么会出了这般荒唐的谣言？” 禹清玺在上船之前听到有人议论此事，还以为自己差点听错了。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格似的。 在他看来，这两位压根是不可能。 不仅如此，这两个一看就跟有仇似的。平时两人连个正眼也没给过，说话大多数都是一股子火药味儿。 隋渊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包括他们的计划。 “真是大胆！”禹清玺很是生气，“等到了明城，不如到时候咱们找个机会把他们……” 隋渊自然知道禹清玺意思，更何况他也早就有此想法。 “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些，他们早该死了。”隋渊厌恶地皱着眉。 自打程芷柔上车后，凌香便整个人都像是要粘在程芷柔周围。她嘴里喋喋不休，也吵闹的很。 “姐姐，这两天咱们可算是有个伴儿了。这马上到黔北咱们要是分开了，我还舍不得呢。”凌霄高兴完，又有些伤感。 程芷柔躺在床上休息，凌香就坐在她的床边。 看着小丫头失落的样子，程芷柔突然觉得她对凌家父女可一点也不熟识。 “你们不是中原人吧？”程芷柔问出了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 凌香一愣，也不好意思说谎。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和爹都是夷族人，我们夷族人常年生活在山里，极少跟外面接触。” 原来如此，程芷柔点点头。 “那你们此行去黔北是做什么呢？”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这父女俩也不会远离生活的故土，到黔北这般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凌香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具体的爹也没跟我说清楚……不过我有偷偷打探过，好像是说黔北发现了一座金矿……” 凌香谨慎地四处看了看，“姐姐我可就只跟你说了，你要保密啊。这是我爹先前的一个至交给的书信里说的，据说那金矿难找着呢，所以那人才几番书信请求我父亲前去。” 程芷柔听到“金矿”两个字之后，眉心不自觉地跳了跳。 金矿……那可是金矿啊。 “所以你们此番前去，就是为了挖金矿的？” 第112章 构局 凌香摇摇头，“具体的爹也没说，可能还有其他事情吧。” 不过，她觉得要是能找到金矿的话，他们这一趟绝对满载而归，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程芷柔琢磨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禹清玺。嘿，别人要来你的地盘挖金子了哦。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打算暂时性隐瞒。 “原来如此，若真能挖到金疙瘩，也算是一桩大好事。”程芷柔细细地回味。 凌香好不容易遇到个合得来的，所以一直在这里磨蹭到吃晚饭的时间才结束。 船上的晚饭是船队提供的。像这种稍微好一点的船只，船上都是配了厨娘管一日三餐的。 饭食会送到客人的房间，照顾的非常周到。 程芷柔带着三个孩子美美地吃了一顿，觉得味道非常不错。 晚上三个孩子一个房间，程芷柔单独一个房间，睡得很舒适。 而流放的犯人们晚上就没有办法躺着睡觉了。他们乘坐的船只本身就小，一个船上十来个人也很拥挤。 除了要给官差们留够充足的位置，剩下的真是要挤一挤才不会掉到河里。 而且到了晚上江面上乌漆麻黑，四周都是水流声和不知名的叫声。听得每个人心里都发慌发毛的。 这要是遇到了危险，真是跑都没地方跑啊！ 李壮和张大头，还有彭老八三人蹲在狭窄的案板上暗自里发愁。 月黑风高，是多么好的动手时机。要不是计划出了纰漏，他们这会子说不定五百两银子已经到手了。 倒霉，真是倒霉！ “我呸，程氏这女人还真是走运！”李壮咬咬牙，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 张大头也是气得脸都要变形了，“壮哥，要不明天咱们再找个机会下手吧？” “机会？那还能有啥机会？”李壮烦躁地挠挠头。 他们都在二皇子的马车上，谁有那个狗胆子敢去动手？ 彭老八想了想，提议道：“我看这会子停靠在水岸的船只不少，不如咱们来个借刀杀人？” 李壮和张大头不解地看向彭老八，“什么意思？” 彭老八朝着不远处努努嘴，“看到那伙人了没？他们一定是江上的流子，专门干烧夺抢杀的活计的。” 两人顺着彭老八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对面一艘偌大的船只上，有十来个长相粗犷，面露凶狠的汉子围在一起喝酒吃肉。 他们的身边放着明晃晃的大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一群人。 “这……”张大头面露胆怯。那些人比他们还凶，谁敢去跟他们谈买卖啊。 李壮也在想这事是否可行，心里比较担忧。 “那程氏可是有个厉害的兵器的，杀人眨眼之间。若是正面明抢，这些人怕不是程氏的对手。” 彭老八倒是不在意这些，“咱们只需要稍作提醒即可，至于其他的……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李壮瞬间明白了彭老八的意思。本来就是合作，对方的生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要是这事最后得手了，他们也能落到一些好处。 想明白这些后，李壮突然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他拍了拍老八的肩膀，“你小子平时心思就活络，这事要成了，你功不可没。” “这事得找个靠谱的人前去商谈，你们……”李壮看了看张大头和彭老八。 张大头赶紧摆手，“壮哥，你让我干其他的还行。但是让我去跟那些江流子打交道，我怕把事情办砸啊。” 李壮又看向了彭老八。这主意是他出的，最合适的人选也莫过于是他了。 “老八你看……” 彭老八起身，语气平淡道：“这事还是我去吧。” 从小船上下来，彭老八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才悄悄地绕了路去了对面的船上打招呼。 如此庞大的一艘船，自然会有负责看守的。 彭老八简单的报明了来意之后，对方很快的便进去传话。没多久便出来一个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警惕地看向彭老八。 “你哪个道上混的？”络腮胡子的男人一开口气语气就不善。 彭老八自动忽略这些，殷勤的赔着笑脸。 “大哥，你便是这里的当家的吧？小弟我这里有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咱们这人手不够呀！便想着来跟大哥合作。” 络腮男人送外号胡一首，是湖口这里最有名的江流子。他们常年干着打劫来往客商的活计，便是当地的官差也拿他们没办法。 胡一首仔细打量了一下彭老八，谨慎地问：“什么买卖？” 彭老八四处看了看，嘿笑了两声，“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一首这才让彭老八上了船，不过对他的态度依旧没客气到哪里去。 “有话快说，老子最讨厌磨磨唧唧的。” 彭老八也没啰嗦，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要不是这次我们就只有三个弟兄来到此处，说什么这事也不敢来打扰大哥的。” 胡一首仔细琢磨了彭老八说的话。五百两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更何况对方还是妇人和孩子，这活计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你确定那船上那三个男人，身上都是没功夫的？”胡一首进一步确定的问。 彭老八赶紧点头，“确定没有。不过即便他们没有身手，我们这兄弟三个人手也不够呀！大哥你放心，这银子到手咱们五五开。” 胡一首一听，心里顿时不乐意了，“三七开，不能再多了。” 彭老八听了心里非常不舒服，心想这些人胃口真是大。这五百两银子，跟全吃了没什么区别。 “大哥，我这还要跟兄弟们交代。咱们四六，四六成不？” 胡一首阴沉着脸，咒骂道：“别他娘的不识好歹。等老子把银子抢来，就算一分钱不给你们，你们仨个能奈我何！” 这……还真的不能。 彭老八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一咬牙，“那成吧，有劳大哥和兄弟们了。” 这些江流子，可真是黑心。 彭老八把需要注意的事情又叮嘱了一些，才下了胡一首的船。 “兄弟们，别吃了别吃了。来活了。” 第113章 破局 胡一首剔着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砍刀。 “是一桩小买卖，不过对咱们兄弟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本来他们打算今晚休整，明晚去捞个大鱼的。 不过在此之前，搞点银子喝酒也是好的。 众人一听，都没放在心上。 “嗐，大哥这点小事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去。” “大哥你就坐在这喝酒吃肉，兄弟们去就成了！” “对！要是事事都离不开咱大哥，还要我们这些人做啥子？” 胡一首没想到手下的人这么懂事，心里一时间自豪得很。他摆摆手，“兄弟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那人说了这小娘子不好对付。索性我也去看看。” 胡一首这么一说，底下人顿时嗅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来。 “哦～原来大哥是考虑到小娘子了。要是那小娘子姿色不错，不如抢来给大哥做夫人算了！” “对啊，那咱们还抢啥啊？都是一家人的。” 胡一首本来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被底下人这么一打趣，突然觉得此事可行。 “赶紧赶紧的，兄弟们早点动手早点回来睡觉了。”胡一首吆喝着，领着一帮江流子就下了船。 而禹清玺的船只停在了最远处，跟流放的犯人乘坐的船只压根不在一起。 夜深人静，江面上的渔火忽隐忽现。 隋渊站在甲板上吹了大半夜的风，才阴沉着脸回到了船舱里。 禹清玺见隋渊回来，便问道：“怎么样？可否看见李壮他们有何行动？” 隋渊便把彭老八下船，到另外一艘船上的事情说了。 “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咱们要小心点，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今晚，他们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禹清玺点点头，“放心吧。他们若是来，便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回去。” 平日里和煦如风的二皇子，此时眼睛里带着嗜血的玩味。 呵，正好试试身子骨恢复得怎样了。 胡一首在李壮他们的带领下，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程芷柔所在的马车。 “就是这个？”胡一首不确定地问道。 嗯，能租得起这艘客船的，想必带的银子也不会少。 彭老八点点头，“胡老大，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那女人精的很……” “行了知道了。”胡一首不耐烦地打断。 一个女人还能厉害到哪里去？他要是连一个女人都治不住，这湖口一首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老大，咱们直接上就是了。这么多兄弟怕啥？”队伍里，已经有人等不及开始催促。 胡一首也没有多想，一挥手势，众人就开始上船包抄。 他们这些江流子的水性都是极好，还有的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对大船形成包围的趋势，为得就是防止船上的人会跳江跳跑。 虽然是住在船上，但是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鱼龙混杂。程芷柔早在睡觉之前，就把手枪拿出来就放在自己手边。 而禹清玺和隋渊还有鸣笛，三位自打有人上了船，便注意到了。他们把自己床上的被褥理了理，假装混过贼人的视线。 隋渊更是躲在了隋家女眷这边休息的地方。等了片刻，他便看到有几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悄摸摸地进来。 隋渊脸色一紧，眸色瞬间阴沉。 “老大，应该就是这个房间。” “进去！记住，只拿钱切勿伤人性命。”胡一首意有所指。 底下的人瞬间明白，贼笑了两声，“嘿嘿，老大怜香惜玉。若是那小娘子姿色还不错，不如当初办了算了。” 几人的污言秽语，被躲在旁边的隋渊听了个正着。 隋渊阴沉着脸直接走出来，语气冰冷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你们是谁？” 胡一首跟自己的手下还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谁！” 胡一首拿着砍刀就挥了过来，底下的人察觉到动静蜂拥而上。 黑夜中，隋渊的动作快得让这些人压根没看清。胡一首等人就被点了穴道压根动不得分毫。 “不好，老大有难。”不知道谁在外面喊了一句。 整个船上顿时炸锅起来，那些原本在外面包围的以及藏在水里的江流子，全部都提着大刀蜂蛹而来。 船上的灯火瞬间被点燃，凌云霄以及禹清玺主仆瞬间参与到跟这些人的博弈中。 熟睡的程芷柔听到动作，立刻从床上翻下来。她快速地摸了手枪，打开房门。 船舱的走廊里已经打成了一片，好在禹清玺和隋渊等人把这伙贼人都堵在了几米远的地方。 程芷柔想要上去帮忙，却发现隋渊跟禹清玺身手敏捷，那一身的武功，跟个武林高手似的。 这才是二人的真面目吧？ 程芷柔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也不打算去帮忙，而是直接去照看隋谦和吴狗儿他们。 堵在她房门口的几个贼人，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程芷柔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最终落在胡一首脸上。 这种油腻恶心胡子拉碴的男人是她最讨厌的，长得丑还要出来害人，那简直不可原谅。 程芷柔直接一脚踢到了胡一首的裆部，“我呸！什么脑子半残的玩意也要出来打劫。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胡一首瞬间疼得脸色又红又紫，可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啊啊。 底下那些小弟看到如此泼辣的小娘子，心里狠狠地揪了一把汗。 都在默默地祈祷，千万别踢他们啊。 程芷柔也没打算跟这伙盗贼多周旋，这船上有四个能打的大男人，压根不需要她出手。 外面的动静也惊醒了隋谦和吴狗儿以及吴心悦三个孩子。程芷柔进去的时候，三个孩子都躲在床上一脸害怕的样子。 “别担心，坏人已经快被打破了。” 隋谦才舒了一口气，然后白了吴狗儿一眼，委屈地跟程芷柔告状。 “阿娘，要不是狗子哥和心悦妹妹害怕，死死地拉住我。谦儿也能出去打坏人。” 隋谦又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很是无语。 程芷柔笑了笑，宽慰道：“知道谦儿勇敢。但这是大人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可以打坏人了。”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便结束了，胡一首等一伙贼人被全网打尽。 而本来在外面接应的彭老八和李壮等人，看到胡一首这伙贼人被一锅端了之后，吓得赶紧回到了流放队伍的船上。 第114章 线索 三人脸色都变了，张大头后怕地捣了捣彭老八的隔壁，“八哥，这个事情不会把咱们也牵扯进去吧？” 彭老八也是骂骂咧咧，“狗日的什么江流子，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去就被端了。” “早就跟那胡一首说了不要掉以轻心，结果呢？呵呵……现在咱们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要今晚没事就成。反正明天队伍就出发了，壮哥，咱们明天早点走。” 李壮点点头，“那行，到时候我会跟牛首领好好说说。就算被揭发了，咱们也死不认账就行了。” 张大头跟彭老八点点头。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隋渊和禹清玺这边解决了所有人，把他们一个个都五花大绑地丢在甲板上。 胡一首等人终于可以说话了，这是他干得最憋屈的一桩买卖。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 “不知各位爷是哪个道上的，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爷放我们一条生路。”胡一首假装可怜地央求。 禹清玺跟隋渊两位高冷话不多的大腹黑，自然是不会搭理胡一首这群江流子。 鸣笛一脚踹在胡一首的胸口，直接给人干翻在地。 “我们爷还没审讯你，你倒是先问上了？” 胡一首看了看，才搞清楚状况来，他转头看向鸣笛，“我我……我不该多嘴，那爷你们问。” 鸣笛又是踹了他一脚，“还要我们爷亲自问？自己不一五一十地招来？” 胡一首顿时都要哭了，一个五大三粗纹着花臂的汉子，被逼得生生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有人上船找了我们，跟我们说你们船上一位小娘子包袱里有银子。我这一时起了歹念，才带着兄弟们做下错事。” 鸣笛瞪了胡一首一眼，质问道：“什么人？如实招来！” 胡一首看了看，这才发现甲板上被绑的都是自己兄弟。而跟他对接的那三个，竟然都不在！ 一时间，胡一首才知道被坑了！ “老大，咱们被耍了。” “那三人说好了在外面接应我们，估计见我们出事全跑了。” “我呸！被我抓到非得打断他们的腿。” 底下那些江流子你一句我一句，全都是埋怨彭老八等人的。 胡一首脸色很难看，“爷，我也不认识那人是谁啊。” “不认识？” 胡一首诚恳地点点头，“是啊，这事都怪我。没有问清楚就应了那人的要求，我真是蒙了心了才会相信那人。” 鸣笛走到禹清玺跟前，“主子，你看这怎么办？” “这群贼人怕也不是第一天如此，就交给当地府衙处理。”禹清玺冷冰冰地说。 胡一首等人一听，心里顿时害怕得不行。 “爷，求求饶了我们吧。我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这些当家的要是进去了，一家子都活不成啊。” “是啊，我们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这是我们第一次干这事。我发誓，我们先前根本没有作恶啊！” 胡一首等人赶紧齐刷刷点头。对，他们先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好人。 “既然你们这样说，那也不是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程芷柔安顿好了三个孩子，刚来到甲板便听到这群江流子的辩解。 她心里冷笑一声，还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胡一首看到程芷柔，后怕地往后缩了缩。这娘子厉害着呢，踢得他裤裆里那玩意还疼着。 “什么……什么意思？”胡一首话都说不好了。 程芷柔的冷眸扫过这些人，“既然你们说不知道谁指使了你们。那我们便把人找出来，你们来做个人证。” 此话一出，胡一首等人像是看到了希望。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小娘子人美心善，我们要是当了人证能放过我们一马吗？” 程芷柔笑了一声，“那是自然。” “行，那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的当人证。” “就冲娘子这句话，黑的我们也能给你说成白的。” 此时，大家伙为了自救，对当人证这事积极得很。当然，他们也想揪出那三个害了他们的人，真该让他们也尝尝被踢裆的滋味。 程芷柔看向隋渊和禹清玺，建议道：“不如咱们就趁热打铁？过了今晚明早牛首领他们肯定还要赶路，自然是没有时间处理此事。” 隋渊点点头，禹清玺自然也同意。 “此事还是我去跟牛力胜交涉，你们在此等候。”禹清玺建议道。 隋渊和程芷柔自然是没意见，因为只有二皇子的身份，才能让牛力胜重视此事。 大家都走了，程芷柔这才对隋渊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程芷柔回想起隋渊方才的身手，跟她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 隋渊仿佛知道程芷柔会这么问，淡淡道：“还行，防身而已。” 程芷柔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既如此，那为何还要在你父亲和大哥面前隐瞒？” 要是她猜测没错的话，怕是隋明和隋漾都不知道隋渊有这般好的身手。 隋渊的路子，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个道上的。 听了这话，隋渊的眼神躲避了一下，“算不上隐瞒。只是没有机会展现罢了。” 程芷柔想想这话也对。隋家有这么能干的父子俩，隋渊从小便没有被严厉要求过。 再加上他性子孤僻以及长相的缘故，隋明和林九娘更是从心底里认定了，隋渊不会在学武上有多大的出色。 两人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禹清玺便带着牛力胜来了。 当然，隋家一家子也都跟着来了。隋明一听到船上出了事，心里顿时就慌张了。 林九娘更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在看到隋渊完好无损的时候，立马哭着上前拉着隋渊左看右看。 “我的儿，你没受伤吧？真是要吓死母亲了啊。” 隋渊摇摇头，“我没事。” 禹清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牛力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看向胡一首等人，冷声质问：“找你们的那人，都长什么样？” 胡一首便把自己看到的长相形容了一下。牛力胜越听心里越沉，这可不就跟彭老八、李壮还有张大头三位官差对应上了。 第115章 追责 可是考虑到三人平时在队伍里的表现还算积极，牛力胜打心底里有些不愿轻易相信。 “你们所说的可否真实？若是做假证，咱们便都去府衙在知府大人面前掰扯掰扯。” 胡一首一听，那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事就是真的，便是说破了嘴皮子那也假不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些人可用人头担保。”胡一首信誓旦旦。 “对！官爷，我们要是想作假，也说不了这么具体的啊。咱们这萍水相逢，又不认识的。” 队伍里，其他江流子也跟着附和。 牛力胜的眉头皱的很深很深。本来被打断睡觉就已经不爽了，现在自己队伍里的人又出了这档子事。 真是丢他的脸啊！ “程娘子，二皇子，我这便传李壮他们过来。给你们一个交代。”牛力胜说完，亲自去办此事。 众人都在这里等一个结果。牛力胜出去不多时便回来了，除了有李壮、张大头和彭老八三人。又来了张大虎跟肖竹还有其他官差。 大家表情严肃，都知道是出了事。 牛力胜把李壮等三人往前面推了推，问胡一首，“这可是你们说的那三人？” 这群江流子看到李壮等三人立刻就炸了，“官爷，就是这三人啊！” “就是他们跟我们老大说那娘子身上有五百两银子，我们这才犯了错的。” “对啊，还说了要跟我们四六分账。” “真是害惨了我们，这三个人才是罪大恶极。” 李壮跟彭老八他们还装作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听到这群江流子对他们的指责，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李壮粗着嗓子反驳，“你们谁啊你们，凭啥往我头上倒屎盆子！首领，你可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 “我们绝对是被冤枉的。这些人就是想污蔑我们！” 胡一首一听这三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就毛了，“冤枉个屁！老子行的端坐的正，从不会冤枉人！” 牛力胜被他们吵得头疼，厉声呵斥，“都住嘴！一个个说。” 事实上也没啥可说的。胡一首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线索已经很清晰了。 要不是他们出了内鬼，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此精准的信息，就连具体多少银子都知道。 胡一首便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说的更具体更详细。 可即便是这样，李壮等三人还是死不承认，大喊冤枉。 牛力胜被吵得心烦意乱，同时他心里也在担忧，觉得难办。 这事就算是李壮他们做的又能怎样呢？他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总不能直接卸了这三人押解的活计。 更何况隋家现在是罪籍之身。他们就算是去府衙喊冤，知府大人也不会为了一个罪籍的犯人开堂审案。 牛力胜为难地看向隋家人以及禹清玺，示意他们到一旁说话。 一群人便走进了船舱内，牛力胜率先开口道：“程娘子，二皇子，出了这事谁也不想。” “好在我们人都好好的没有受伤。胡一首他们说了许久，可李壮他们压根不承认一丝一点。” 这可怎办。 他横竖都是难做啊。既不能得罪二皇子，也不能对李壮等人做出惩罚。 程芷柔方才看牛力胜的反应，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虽心里不甘，可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真是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会面临不公平的待遇啊。现在他们一家子都是罪籍之身，所以就活该忍受这些是吗？ 禹清玺看向程芷柔，毕竟这不是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替隋家做主。 牛力胜见此，也有为难似的看向程芷柔，“程娘子，您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唉，我知道这一次是李壮他们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惩罚他们，只是现在还未达黔北，这一路上还需要有人干押解的活计……这……” 程芷柔一时间也觉得很难办。她想讨一个公平，可又要顾及牛力胜这个人情面子。 想了想，程芷柔认命的说：“牛首领，我们只是罪籍的犯人，自然没有资格对官差如何。” “这事还要交给您全权处理，还有甲板上那些江流子，他们无恶不作，不能让他们再去祸害百姓。” 牛力胜一听程芷柔松了口，赶紧应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我这就派人把他们押解到府衙，让知府大人做决断。” 说完，牛力胜就带着官差以及胡一首等人离开了船只。 出了这事，又没有一个好的交代。隋家一家子人心里都觉得膈应的很。 奈何他们现在无权无势，只能默默忍受这些。 隋明等人也没有立刻离开，他们打算凑合着在这船上呆一夜。林九娘和隋愿在船上四处走走看了看，真是越看心里越难受。 二皇子的船上待遇真是好啊，不像她们坐的那艘破船，真是连脚都伸不直。 隋愿不满地嘟囔，“娘，你跟爹也说说，明晚让我也来这船上呗。” 她方才看到那个凌姑娘在船上，隋愿心里顿时防备了起来。她可不能允许这个凌姑娘离二皇子这么近。 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没门！ 林九娘虽然也想，但是也知道这事隋明也没办法。 “你也给你爹省省心，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好意思在提这事？” 隋愿都要气哭了，“我不管，我就要在这！” “随你，你想丢人你丢人去！”林九娘也没那个耐心劝说隋愿，丢下她自己就走了。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隋渊才寻个机会，意有所指地问：“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不满意。”程芷柔摇摇头，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隋渊很是赞同，“我们没有损失，那是因为我们打败了那群江流子。但凡要是今天出事，可能就是人命。” “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程芷柔问道。 隋渊便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且再等些日子。在到黔北之前要了那三人的狗命。” 程芷柔也比较认可隋渊说的。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报仇，但李壮他们若是死了，牛力胜肯定第一个怀疑到他们头上。 第116章 意外 “嗯，最好让他们死得悄无声息一些。不要怀疑到我们头上。”程芷柔想了想，要不她花点积分在系统里兑换点毒药？ 而且还要慢性毒的那种，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两人在此事上也没有多说，便各自回房间继续休息了。 经过这番折腾，大家都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早上江上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湖水拍打着船身激出水花的声响。江上不管是打鱼的，还是运货的，大家都是天不亮就开始动身了。 官差们开始挨个吆喝着犯人起床，已经做好了要启程的准备。 他们给犯人准备的饭食也是相当简陋，一人就是发一个已经发黄的窝窝头，还是玉米面混着荞麦面的。 吃一口真是从嘴喇到胃，难受得很。 隋家人都是吃自己准备的干粮，还没吃完，船只就开始陆续出发了。 走水路虽然不舒服，但两岸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此时已经到了三四月份的时节，树木郁郁葱葱，入眼一片青绿。 禹清玺的船上，大家都没有窝在船舱里，而是来到甲板上。 一边吹着江风，一边欣赏两岸的风景。而且他们还在船上自己动手烤起了鱼，还有其他的一些海产品。 对比流放犯人那边，真的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起风了。” 江面上同行的船只许多，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 只见方才还平静的江面，此刻湖面上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拍打。不巧地是他们都是逆风的方向，所以船只行驶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程芷柔所乘坐的船只被风吹得摇晃了一下，众人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这已经出了湖口地界了吧？”禹清玺往前看了看，不太确定的问。 “再往前便是跟明城的交界处，咱们的船要到下午才能到渡口。只希这风来的晚些，别赶在咱们到之前。”隋渊的语气有些担忧，他一直在关注风向。 再加上今天从早上起来天色就不好，一直阴沉沉的。 牛力胜等人想的也是加快速度。天色多变，他们又是小船，经不起大风大浪。 可越是这样想，老天好像就越不随你心愿似的。 不一会儿，江面的风已经有愈来愈大的趋势。程芷柔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在甲板上烤鱼吃，只能把炉子赶紧移到了船舱内。 林九娘跟隋愿到底是厚着脸皮没走，毕竟呆过二皇子的好船，谁都不想去挤官差的破船。 她们晚上就算是打地铺，也要留在这艘船上。 “也不知道你爹和你大哥怎么样，这么大的风，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林九娘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心。 隋愿是个没心没肺的，她现在一心都在盯着凌香姑娘身上，其他事情自然顾不到。 “担心什么，爹和大哥都会游泳。”隋愿心不在焉的回答。 林九娘本就揪心，一听自己女儿这话，顿时就朝着隋愿身上拧了一把。 “你个死丫头，平时你爹跟你大哥真是白疼你了！”不安慰她不说，还讲这样的话来气她。 “啊！”隋愿嗷叫了一声，摸了摸被掐疼的胳膊。 正好隋渊朝着这边走来，隋愿缩了缩脑袋，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告状。 “二哥，你看娘她。稍有不顺心就打我。” 隋渊压根没有看隋愿一眼，冷冰冰地丢了一句，“活该。” 便绕过去，往船舱里走了。 林九娘看到隋渊，本来想说着什的。可是张了张嘴，堵在嗓子眼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好像自打出了那事之后，她就没跟隋渊说上一句话。 难道他是生气了？林九娘胡乱地猜想。这让本就寡淡的母子关系，变得更清汤寡水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林九娘觉得自己都要委屈死了。 外面的风呼呼地刮，不多时便下起了小雨。 流放的犯人一个个叫苦不迭。这要是下雨了，他们活该被淋，真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官差们也开始担忧起来，开始埋怨李壮这差事办的一塌糊涂。 张大虎瞅准了时机，故作担忧道：“首领，这附近没有落脚停靠的地方。咱们这么走下去肯定都要被淋透了。” 牛力胜的脸色都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这个李壮，真是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唉，这也没办法。这还不是最难办的，若是雨越下越大，咱们这船……” “啊！救命啊。” 牛力胜刚想说担心队伍的船会被掀翻，没想到这事就发生了。 跟在后面的一艘小船上，十几个犯人和两名官差都被掀翻到了江里。 “首领……啊噗……” “快来救救我们。”落水的官差和犯人一同大喊。 牛力胜赶紧指挥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人开始搭救。大家一时手忙脚乱，还有的落水的犯人为了活命，直接就去扒其他犯人乘坐的船。 这就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其他船只，也跟着掀翻了。 “松手，不要动我们的船！”剩下的犯人不仅不敢去营救，为了自保，反而去打那些扒船想要活命的犯人。 江面上一顿扑腾热闹，官差们即便是去搭救，也救不过来。 程芷柔等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 当看到隋明和隋漾所坐的船只没事之后，众人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有好几个犯人直接被大水冲走，还有许多不会游泳的，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救命……” “程娘子，救救我……” 程芷柔正在关注着远处的犯人，忽地听到自己所在的船下有女人的呼叫声。 林九娘等人也听到了，她往下一看，竟然是柳氏！ 不远处佘家姐妹焦急地在船上呼救，可官差压根不理这两姐妹。 他们能搭救近处的犯人就已经不错了，谁去管被大水冲走犯人的死活。 柳媚儿死死地扒住船只，几度滑下去又挣扎着上来。 “程娘子救救我……我知道是谁散布你跟隋二公子的谣言，咳咳……救救我……” 眼看着柳媚儿已经筋疲力竭，还呛了许多水。 船上的人在听到柳媚儿的话之后。隋渊第一个下去，跟拎小鸡似的就把柳媚儿从水里捞了上来。 第117章 作证 隋渊再一次施展轻功，给林九娘和隋愿都看呆了。 他把柳媚儿往船上一扔，嫌弃地擦了擦手，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隋渊可不管快要被呛死的柳媚儿，冷冰冰地质问，“你方才说什么？” 柳媚儿被呛狠了，整个人脸色通红，眼泪一直往外流。她压根止不住咳嗽，哪里顾得上隋渊的问话。 隋渊才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你若是再不说，我便把你丢下去。” 柳媚儿急得赶紧摇手，好不容易忍住，“我说，我知道是谁散布了你跟程娘子的谣言。” 林九娘听到这话，忍不住上前追问，“谁！” “是官差，是官差跟佘晴儿苟合，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这些犯人。”柳媚儿红着眼，“官差让我们把这事散出去，否则就鞭子伺候。” 林九娘震惊地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嘴唇，“哪……哪位官差？” “那个彭官爷，还有李官爷。程娘子，我们可没议论此事啊，这些跟我们都没关系。”柳媚儿赶紧把自己和两个女儿撇干净。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主谋是谁，可现在他们又有了人证，这就让程芷柔不知道谁从何下手了。 禹清玺很是气愤，“这些个衙差，拿着朝廷的饷银，背地里干这种恶毒之事，真是该死！” 说完，禹清玺又感觉内心一阵凄凉。见微知著，可想而知如今的大禹，已经从内部腐烂到什么地步了。 “怎么办？这事是否还要跟牛首领说？”林九娘小心翼翼地看向隋渊，对自己先前的事情更加心存愧疚。 昨夜之事也是牵扯到李壮等官差，闹了一通后他们隋家并没有人为他们做主。 可今日又是李壮他们煽动犯人干了此事，牛首领还愿意给他们隋家做主吗？ 林九娘心里隐隐地担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他们现在顶着罪籍的身份，处处都要低人一等。 “说，为什么不说？”程芷柔下定决心般，咬着牙，“就让柳媚儿一家给咱们作证，事关隋家的声誉，怎能被这帮人诋毁！” 也事关她的声誉，绝对不能如此轻易就被污蔑。 隋渊倒是显得异常平淡，只是在听到程芷柔说这话后，内心里一阵烦躁。 “随便你们。”隋渊丢下这句话，便回了船舱。 程芷柔莫名其妙地看向隋渊。生气了？又搞什么鬼？ 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啊，事关两人清白的流言就要被证清了。 禹清玺让鸣笛先把柳媚儿带回船里，众人打算等到停船靠岸的时候，再去找牛力胜说道此事。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这也就意味着流放的犯人他们的危险更高。在牛力胜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翼翼地划船前进。 那些被大水冲走以及落水没有救上来的犯人，给了活着的犯人一个教训。他们更加小心翼翼地前进，内心在不断地祈祷。 佘钟灵和佘毓秀还以为自己母亲真的被冲走了，姐妹俩在一起抱头痛哭。 都怪她们自己没用，看到母亲落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佘晴儿见到自己两个庶妹没了母亲，心里痛快极了。谁让这两人先前嘲笑她的，现在真是报应啊。 “哭什么哭，吵死了！”佘晴儿对两个庶妹翻了个大白眼，“再哭你们的母亲也不会活着回来，报应！” 船上其他人都知道这三姐妹是有仇的，所以此时都尽量让自己离这三姐妹远点，假装看不见她们。 佘钟灵极力地止住哭声，看着佘晴儿得意的样子，受伤的心更加破碎了。 “要你管！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佘晴儿一看这两姐妹还回嘴，顿时又是一股怒火。她朝着佘钟灵的身上狠狠地踢了过去。 “啊！”佘钟灵一个不稳，差点从船上掉下去，幸好被妹妹佘毓秀及时拉住。 “贱女人！你竟然敢踢我？”佘钟灵只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顿时就朝着佘晴儿扑过去。 姐妹三个再次扭打一团，佘钟灵两姐妹势必要把佘晴儿被掀翻到江里去。 不大的小船压根经不起三人的折腾，被晃的差点掀翻。 “住手！再不住手船要翻了！” “官爷，她们三个打架不管我们死活。不如把这三个女人都丢下去。” “是啊，早就烦死她们了。打了一路了。” 守船的官差拿出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三姐妹的身上。三人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再打就把你们全部丢下去喂鱼！” 佘家三姐妹立刻停了手，蜷缩在船边。佘钟灵和佘毓秀只能怒气冲冲地看向佘晴儿。 死女人，早晚搞死你！ 一路上心惊胆战，流放的队伍终于在傍晚时分停靠在岸。大家虽然后面没有翻船，可个个全身都被淋个湿透。 有的身子骨弱的犯人，此时已经被雨珠子砸的晕头转向了。 大家的船刚靠岸，牛力胜就赶紧指挥着官差们把犯人全部都赶到就近的客栈里。 明城的地界属于平原，所以这里一望无际都是平地，很少见到巍峨的高山。跟他们在湖口所见到的景象又不一样。 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会欣赏这些景色，大家只想到客栈里躲雨，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官差们也许是考虑到这些人淋了雨会生病死掉，所以这一次特地给犯人们都安排了房间，十人一间，男女分开。 房间里既能洗澡，又能休息。除了有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其他的都还好。 程芷柔跟禹清玺等人下了船，便也来到客栈里订房间。 只不过这一次她订了四个房间，女人们两个，男人们两个。因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跟林氏母女住一起了。 她要带着隋谦单独住，这样也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程芷柔带着隋谦刚到房间里，还没收拾完。便听到外面有问敲门。 “程娘子，我家主子说让咱们现在就过去。” 还有一桩大事未算，程芷柔潦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等她到了才知道，隋渊和禹清玺已经把柳媚儿带到牛力胜跟前了。 柳媚儿依旧是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一副战战兢兢害怕的样子。 第118章 交代 牛力胜也是刚换完了干衣，就被这阵仗搞得摸不清头脑。 “这……这是怎么了？”牛力胜看向禹清玺的脸色，对方紧绷着脸，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禹清玺冷哼一声，先发制人，“牛首领，朝廷养了你们这帮人，原来就是这样干事的？” 牛力胜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他还以为是方才在江面上，逆风翻船他们没有竭力去救那些落水的犯人。惹得二皇子生气了。 于是赶紧认错，“二、二皇子，不是我们不救那些犯人啊。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官差也人力有限啊。” 禹清玺皱了皱眉头，“谁跟你说这些？” “啥？”牛力胜满脸懵逼，不是这？ 程芷柔上前客气道：“首领，我们本来不想因此事再多打扰您。可是这事关我们隋家的声誉和清白，不得不请您决断。” 牛力胜哪里还敢轻视，“程娘子，您请说。” “还是李官爷彭官爷的事。在流放的犯人中随意散布我跟隋渊的谣言，弄得我们全家鸡犬不宁。”程芷柔说着，看向地上趴着的柳媚儿。 "有犯人柳氏作证，牛首领一问便知。” 牛力胜看向地上的柳眉儿，脸色铁黑，“可有此事？你若是敢说半句假话，我便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柳眉儿吓得脖子一缩，惨白着脸。 方氏被拔了舌头悲惨死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官爷，罪妇不敢有任何撒谎啊。确实、确实是彭官爷跟李官爷，跟我们这些流放的犯人说要把隋家的丑闻散出去的……” 柳媚儿的舌头都在打颤，“我们这些流放的犯人也是迫不得已，否则就是要挨鞭子的啊。官爷要是不信，可以随便去问问其他的犯人……” 牛力胜听完，攥紧了拳头。 真是、真是气死他了！想不到自己队伍里竟然出了这般恶毒之人。都是他先前对他们太过纵容，才使得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 禹清玺适当的施压，“牛首领，这回铁证如山，这事总要有一个交代吧？” 他才不管这接下里的路上有没有押解的官差，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死性不改，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牛力胜的脸色很严肃，他点点头，“这个自然是。我这便喊他们三个过来。” 牛力胜出了房间，对着外面的张大虎喊道：“大虎，去把李壮跟老八他们带过来。” 张大虎应了一声，也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方才看到他们首领脸色臭的，都能跟茅坑里的石头相媲美了。 趁着人还没来，牛力胜软下态度，“二皇子，你看待会怎么处置这二人较好？” 禹清玺又恢复那副清风俊逸的样子，“这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想让他做这个坏人？呵，没门！ “这……”牛力胜心里难为的要死，可这次被逼的又不得不秉公处理。 正说着，张大虎便把人带来了。 李壮跟彭老八看向地上的柳媚儿，心里顿时感觉到什么。不过二人的心里素质极好，主打一个死不承认就好了。 牛力胜冷眼看向二人，质问道：“李壮、彭老八，隋家的谣言是不是你俩散布的？” 李壮假装大吃一惊，“首领，我们散布这个谣言干什么？这对我们又没什么好处。” “是啊，他们是罪犯。我们至于跟一个流放的罪犯过不去？”彭老八也跟着附和。 这一次，牛力胜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二人的鬼话。 “你俩就别狡辩了，这么多犯人都在，铁证如山有何可狡辩的！”牛力胜的心里有些反感。 程芷柔再次火上浇油，“二位官爷，我们隋家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平白无故的污蔑我的清白，是不是就因为我包袱里这五百两银子。”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都是丑陋的。 李壮和彭老八被戳穿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呢你？区区五百两银子……” “区区五百两银子就让你们从湖口惦记到明城？先是散布谣言污蔑我们，到了船上又跟那伙盗贼联手想要来抢劫灭口？”程芷柔压根不给李壮辩解的机会，冷哼一声，“李官差，你们好大的计谋啊。” 程芷柔这么一说，整个事情似乎都连贯了起来。 牛力胜立刻察觉起来，“所以咱们这次乘坐小船，没有大船，也是你们事先就安排好的？” 怪不得上船之前分组的时候，这个李壮极力的要把隋家的男眷女眷全部分开，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只不过计策出了纰漏，程芷柔并没有让李壮等人如愿以偿。 牛力胜心里那个后悔，都是平时太过于相信李壮的为人，导致他没有亲自上门询问乘船事宜。 否则，绝对不会有十三个人命丧于江里。 李壮的脸上闪现一丝慌乱，“不不不，首领，我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张大虎毫不客气地戳穿，“李壮，平时你就喜欢揩犯人的油水，背着咱们首领都不知道干了多少事了。” “还有你彭老八，贪财好色，连罪犯的女子都不放过。怎么，你当你做的这些腌臜事我们都不知道吗？” 牛力胜越听越气，想不到自己手里竟然出现这样的蛀虫。 当下命令道：“大虎，把李壮和彭老八拖下去，抽五十个鞭子！若是有命回到京城，自然交给刑部大人处理。” 李壮跟彭老八脸色一变，赶紧磕头认错。也不狡辩了，“首领，我们错了。首领，你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但牛力胜态度坚决，李壮跟彭老八几乎是被其他官差拖着出去的。 牛力胜歉意地看向程芷柔，“程娘子，这事弄得……都是我管教不严啊。” 官差的五十鞭子，大家都知道厉害。隋家能讨到这样一个说法，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牛首领，多谢您的深明大义。”不仅是程芷柔，隋家的其他人除了隋渊，都对牛力胜心存感激。 隋渊的脸色又黑又臭，心里烦躁极了。 第119章 休整 以至于隋家一家子出去的时候，其他人的脸上都是轻松愉快的，只有隋渊脸色铁黑带着阴郁。 隋愿还有些看不懂脸色，跑到隋渊的跟前，开心地说：“二哥，真是太好了。你不用再受某些人泼的污水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程芷柔一眼。这话说的，就好像这泼污水是程芷柔似的。 隋渊停下脚步，抬眼看向隋愿。就在隋愿以为她二哥要夸奖认同她的时候，隋渊冷冰冰的一句，“关你什么事？” 说完，就这么阴郁地盯着隋愿。 隋愿心里一咯噔，被盯得发毛。后退了几步，“二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隋渊追问。 隋愿脸色一白，平时就很害怕她二哥这副样子，此时觉得更加恐怖了。 “呜呜……阿娘。”隋愿捂着脸跑开，转身去找林九娘去了。 二哥真的是太恐怖了。她怎么觉得二哥是在维护程芷柔呢？ 隋家的这个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大家淋了雨，就在客栈里洗了热水澡又休整了一番。 官差们也说了明天才开始出发，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晚上隋明煮了姜茶，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些暖和身子。这一晚，大家的心里都没有任何的负担，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启程出发的时候，禹清玺把隋明和隋漾拉到一边，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再往前五公里，差不多就是到了明城。昨日我让鸣笛打探了一番，前方战况不容乐观。” 隋明皱了皱眉头，“倘若咱们这般横冲直撞过去，定是会受到战况的影响。”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这些都是手无寸铁流放的犯人。但凡出一点差错，那都是搭上性命的。 牛力胜听到隋家这边在商讨，也一脸愁容地走了过来。 “咱们这可怎么走，若是想绕过前方的战场，一来是不知道什么路可走，二来是因为明城沼泽居多，稍有不慎，便会遇到更大的危险。”牛力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趟差事可真是难办啊。 隋漾跟着说，“爹、二皇子、首领，不如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路线行走。两军交战，咱们是朝廷派下的，届时再去跟那边交涉借道。” 隋漾这话说的容易，但禹清玺和牛力胜都觉得想要借道难上加难。 雍成王起兵造反，就是不满意现在天子的统治。他想自己圈地为王，形成跟朝廷对抗的势力。 “先这样走吧。等进了明城，我这边自然前去跟左将军交涉。”禹清玺说道。 隋明看了隋漾一眼，示意他切莫点破跟雍成王的交情。 毕竟他们现在是流放的犯人，身份多有不便。 流放的队伍再次从码头的客栈出发。因着昨天坐船淋了一天的雨，今天队伍里已经有一些人得了风寒。 隋家一家子还好，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喝上驱寒的姜茶的。 他们也是多亏了有银子，才能上下打点。 佘家两姐妹没想到还能看到自己的母亲，此时母女三人紧紧地走在一起。佘晴儿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似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李壮和彭老八昨日被抽了五十鞭子，整个人身上全是伤。牛力胜到底还是不忍，请了大夫来给二人医治。 此时两人已经不能下地，而是躺在板车上昏迷着，由张大头负责一路上拉着二人。 队伍一路往前走，隋家没有了板车，这么多的包袱全部都是由每人分一点背在身上。 禹清玺到底是身份尊贵，刚到码头就重新置办了一辆马车。此时鸣笛架着车，慢悠悠地跟在流放的队伍之中。 五公里的路程，众人不过是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明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守着的全部都是一众官兵。大禹的红黑色的旗子挂在城墙之上。 禹清玺和牛力胜两人一起上前去交涉，牛力胜跟守门的官差说明了来意。 不多时，便有一个将领下来开门。 他再次高声质问，“你们是朝廷流放来的犯人？” 牛力胜不好意思地赔笑，“是的是的，想请将军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城。” 开门的将军冯木皱眉，很是不满地嘟囔，“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还派你们这些获罪的犯人。给我们明城押解点物资或者支点援兵过来不行吗？” 虽然心有抱怨，冯木还是给牛力胜等人开了城门。 禹清玺想了想这人的话，便问道：“可是明城的战况不好？” 冯木这才认真看了禹清玺一眼，他以为这人也是朝廷来的官差。便不耐烦地回答：“要是战事好，我们会需要援兵？” 牛力胜想说什么，被禹清玺伸手打断。 “将军不妨说说具体情况。据我所知，朝廷已经派了河州、郴州还有利州的援军过来。” 再加上明城的官兵，总共四大将军坐镇，难道战况还是不乐观？ 冯木一听这人口气如此大胆，顿时不爽起来，“你谁啊你？少打听我们将军的事儿。” 禹清玺也没把冯木的态度放在眼里，又问道：“不知左将军可在？” 冯木一听，顿时严肃起来。能认识总督的人，想必身份不简单。 冯木态度立刻缓下来，“不知您是我们总督的……？” “先前跟左将军有点交情，路过此处，想见上一面。” 既然开了城门，牛力胜很顺利地带着流放的队伍进了城。只不过城里几乎看不到百姓，到处都是官兵把守。 这般阵仗，也让流放的犯人害怕起来。 禹清玺进了城，便直奔总督府去见左将军了。 这一次，牛力胜也不打算在明城多有耽搁。他们找了一处空地，想等着禹清玺回来，队伍便再行出发。 隋家趁着休整的时候喝了点茶。茶水是程芷柔亲自煮的，用的都是系统里的灵泉水。 喝了之后不仅能够消除身上的疲惫，也能预防不被风寒传染。 她还给三个小孩做了面纱围着。小孩子体质弱，是最容易传染上的。 这一路上辛苦，但凡稍有一些小病，那都是要命的。 第120章 交涉 “啊嚏……” 队伍里，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芷柔故意距离他们远远的，生怕被传染。 “官爷，我们这么多人得了风寒。能不能趁着歇息煮点汤药？”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提议。 毕竟他们还不想死，都走到这里了，谁不惜命。 一阵风吹过，牛力胜还感觉自己身子凉凉的。他吸了吸鼻子，多少感觉到一丝不舒服来。 难道自己是被这些犯人传染了？ “大虎，派人去药铺抓点治疗风寒的药来。”牛力胜朝着张大虎招招手。 现在张大虎是他的得力干将，事情交给他才放心。 张大虎应了一声，领了两个官差便去找药铺了。 犯人们看到官爷们去抓药，心里稍微看到了点希望。要是再不吃药，他们这些身子薄弱的怕是撑不住。 明城的整个城内都戒备森严，每隔半柱香就能看到巡逻的军队在街上巡逻。 城内的百姓似乎是已经被战乱折磨多日，家家紧闭着房门压根不敢出来。 程芷柔观察了许久，看到的百姓都是妇人、孩子和老人。年轻力壮的男人倒是极少见到。 隋明和隋漾毕竟是见惯了的，倒是没有多大的好奇。两人只是有点忧心，这要是明天出了明城，如何走过平原之地呢？ 他们先前跟雍成王的私交不深不浅，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看在这份薄面上。 众人在原地等了许久。最先回来的禹清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通过他的交涉，流放的队伍已经可以从明城穿过。不过那左将军也提醒了，他们现在正交战，出了城之后他可管不到了。 犯人们一听，既欣喜又担忧。 张大虎回来带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并没有买到治疗风寒的药。因为战事的缘故，药物都是最紧缺把控在官兵手里的。他们跑了好几家药铺，都是空的。 犯人们一听，顿时心感绝望。 “官爷，我们这没有药可不行啊。” “是啊，我家夫人咳得厉害。官爷们行行好，再想想办法吧。” 牛力胜也很难办，现在就算他舍得银子买药，可是没有药给他买啊。若是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骚动。 “大家先别急。”牛力胜高声说道：“咱们尽快出了城门，沿着路边看看可有草药，到时候自己采摘一些。” 此话一出，犯人们又有异议了。 “官爷，可俺们不认识草药啊。” 牛力胜皱眉，这倒也是。对于不认识药物的人来说，便是看到了，也觉得那是杂草。 张大虎乐呵呵跑到牛力胜跟前建议，“首领，咱们不认识。可是程娘子却识得啊，她先前还给咱们这些人煮过风寒药呢。” “这……”牛力胜看向队伍里的程芷柔。 张大虎立刻会意，“首领你放心，这事我去跟程娘子沟通。” 说完，张大虎便飞快地跑向隋家的队伍这边。 流放的队伍再次出发，因着城内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大家走得也很快。 正好敢在天黑之前，众人出了明城的城门，一路朝着平原之地走去。 大家走了一天筋疲力竭，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已经洒满大地的时候，牛力胜才命令让人原地休息。 就着清朗的月光，大家开始埋锅造饭。 只不过这一夜，流放的犯人谁都没休息好。 大家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有愈来愈重的趋势。到了第二天黎明的时候，队伍中已经几人开始出现发烧的症状。 牛力胜心急如焚，张大虎见到之后赶紧又来到隋家的队伍这边。 “程娘子，还劳烦您费费心，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草药出来。”若是再没有药物，怕是大家的情况不容乐观。 眼看着流放的路程已经走了多半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程芷柔点点头，“放心吧张官爷，从昨天到今天，我都在找呢。” 张大虎又是一句拜托，才擦着汗回到队伍的最前面。 有时候老天就是爱捉弄人，越是缺少的东西，关键时刻越得不到。而且最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是，路上开始出现战乱死亡留下的尸体。 天热的缘故，有些尸体已经散发出恶臭。越往前走，尸体越多。 流放的队伍开始议论纷纷，“你们问道什么味儿了吗？” “问啥啊？鼻子都不通顺了，堵得老子脑仁都疼。” 隋家这边，林氏母女看到这番情形，已经被熏的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而凌香跟杜芸汐两个，看上去也是憋得吃力。 其他人都还好，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大家心里也是不免担忧。 隋明猜测道：“战乱已久，再加上双方僵持。可怜这些死去的官兵，最后只能曝尸荒野，连个棺塚都没有。” 程芷柔真的很难想象，这些死去的人竟然都没人处理？就这么随意地扔在地上，任鸟兽蚕食？ “隋明，你们先前打仗也是这般处理将士的尸首？”程芷柔忍不住问。 隋明摇摇头，“我大禹的将士出生入死，即便是再花费人力，我都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程芷柔顿时明白了，哦，原来这也要看领导人的。 不过她一路看过去，这些死去的多半都是大禹的将士。这么多尸首没有处理，由此可见明城失守是早晚的事。 领导没人性，队伍迟早得散。 禹清玺看到这番景象，心里也是悲痛至极。 “那左总督只道是战事艰难，就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处理这些将士的尸首的。真是让活着的大禹将士寒心。” 程芷柔心里虽然悲痛，但也惦记着找草药的事情。 只不过当她看到草药旁有腐烂的尸体时，程芷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算了，还是再找找吧！ 她只能尽可能地挑一些干净的地方，采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草药。 不过这些药，对于这么多生病的犯人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众人正在行走，突然有一队穿着兵服的官兵朝着这边走来。这一看就不是大禹的将士，而是雍成王的军队。 第121章 借路 众人赶紧停下脚步，这些将士手里拿着长矛，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牛力胜上前去交涉，禀明了身份和来意。 那些人一听是大禹朝的犯人，还是经过明城的，顿时就戒备起来。完全把他们当做敌方的探子。 “把他们全部包围起来，全部押回去！”领头的官兵很是机敏，当下也不管牛力胜等人如何解释，愣是把流放的犯人都押到了雍成王的军营。 众人都有一种送死上门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他们要想继续赶路，这也是必经之路。就那么不凑巧被雍成王的军队驻扎在此拦截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绝望的，因为接下来一个人的到来，才让牛力胜等人感觉到什么是深深地绝望。 “屠龙？”程芷柔看到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压根不敢相信。 她扯了扯前面隋渊的衣服，“你看那人，是不是咱们先前遇到的那伙贼人屠龙？” 隋渊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眸色一缩，一股不好的预感拢在心头。 而隋明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初他可是跟这伙贼人正面交锋过的，自然对屠龙印象深刻。 不仅如此，牛力胜等官差也是低着头，生怕被屠龙认出来。 可是几十人的流放犯人杵在那，屠龙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军营里的将士都穿着甲衣，也就只有流放的队伍穿着囚衣。 屠龙扣了扣鼻子，乍一看觉得眼熟。 他带着两个小弟走上去，待认清楚隋家一家子以及牛力胜等官差之后，气势汹汹。 “冤家路窄啊！打死我两个兄弟，还想跑？” 程芷柔一听，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屠龙带着先跑的吧？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屠龙拔了腰间的佩刀，显得很是得意。 当初他被这伙流放的犯人唬住，带着兄弟们返回了寨子。后来老天有眼，他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雍成王，于是他们这伙土匪悍头子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雍军。 嘿嘿，真是时来运转。 这会子他好歹在军营里是个头目，所以压根不怕这些流放的犯人。 还有那个厉害的兵器，要是把它搞到手，这到了战场上杀敌岂不是轻而易举？他也能在总督跟前立下大功。 屠龙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 他走到牛力胜跟前，把他的宝刀架在官差的脖子上，“先前你们不是挺牛逼吗？这回算是栽到老子手里了吧！哈哈！” 牛力胜脸色都变了，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土匪头子的对手。 便客气的说：“我们押解犯人，也是奉命行事。先前是闹了一些不愉快，都是误会、误会……” 屠龙才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一口老痰就吐到了地上。 “我呸！上次你们用的那什么兵器杀了我两个兄弟？只要你们乖乖地把兵器交上来，老子便饶你们不死。” 屠龙的声音很大，队伍中的隋家一家子都听得正着。 隋明自然见识过这兵器的厉害，所以绝对不能让外人得到。他叮嘱程芷柔，“把东西收好，说什么也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程芷柔自然知道。笑话了，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她这个现代人还要不要在这个朝代混了？ 而且屠龙那长相凶悍，又不聪明的样子。手枪到他手里估计他能自杀。 大家脸上都紧张兮兮的，生怕自己在这丢了性命。 牛力胜被屠龙威胁的很是为难，他哭丧着脸，“我们当时也是被抢了啊，还差点饿死在山里。” 屠龙才不管这些，“少废话，把兵器交出来！” 说着，架在牛力胜脖子上的刀又重了几分。 “住手。”一道男子的沉声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大家纷纷看过去。 是雍成王来了，屠龙见到赶紧收了刀，跑到雍成王跟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 尤其是重点说了有个神秘的兵器的事儿。 雍成王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果真如此？” “当然。”屠龙信誓旦旦。 此时，牛力胜也壮着胆子上前交涉，“王爷，我们是朝廷来押解犯人的官差。经过此地，还请王爷行个方便，借个道。” “在下知道现在王爷正跟明城交战，也深知王爷深明大义，体恤百姓。他们都是从京而来的罪犯，以及朝廷的官眷。有些人着实可怜，也是受了牵连所以才……” 牛力胜这个时候，只能主打温情牌。 他先前也是听说这个雍成王向来仁爱，否则，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地来借路。 雍成王在听到罪犯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但是在听到朝廷的官眷时，表现出了一些兴趣。 如今狗皇帝昏庸无道，滥杀无辜，朝中一些呕心沥血的老臣，也深受其害。 雍成王心想，若是这些人能为自己所用，那再好不过。 “都有哪些朝中的官眷在此？”雍成王挑眉问道。 牛力胜立刻把隋家、章家以及其他的朝中大臣的名号说了出来。 雍成王在听到还有隋家的时候，赶紧追问，“隋家父子也在此？” 牛力胜一愣，不知道为何这雍成王单独问了隋家。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有仇的。 便如实回答，“回王爷，是的。” 雍成王赶紧命令道：“传隋家父子到军营一叙。” 说完，便带着屠龙等人回到了军营里。 牛力胜站在原地愣愣地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难道这雍成王认识隋家父子？ 牛力胜不敢耽搁，赶紧来到隋家这边。 “隋将军，雍成王方才说让你跟大公子进军营谈谈。” 隋明似乎早有所料，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林九娘不知道什么状况，担忧地拉住隋明，“相公，这、这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禹清玺皱着眉头猜测，“该不会是雍王手下缺兵，想把你们父子俩纳入军营？” 这么一说，大家瞬间都了然。 这还真的有可能，毕竟隋家父子战场如虎，百战不败。 他们现在已经是大禹的罪犯，若是在这受到重用，日子肯定要比去边疆挖石头好。 而且，打仗也是隋家父子擅长的。 第122章 薄面 这么一想，隋家获罪真的是大禹的一大损失啊。 禹清玺感到有些惭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老爹犯的罪。他突然觉得若是这雍成王能够跟朝廷抗衡，大禹的那些重臣和百姓，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吧。 隋明让大家不要担心后，便跟隋漾一起找雍成王了。 等待在外面的人，每一个时刻内心都是煎熬的。大家不知道雍成王什么态度，到底能不能借道。 若是不能，他们这些人何去何从。最可怕的是若是被拉去打仗，那死得岂不是更快了？ 众人这一等，便是从上午等到了晚上。从原先的焦急担忧，一直到后面大家都带着疲惫。 可军营的帐篷依旧没有人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程芷柔照顾好了隋老夫人，便坐在地上休息。这些日子她除了给老夫人饮用灵泉水，还会从系统里换一些现代的药出来。 不得不说，现代的西药挺贵的。真心吃不起。 她的系统积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可系统这些日子却迟迟没有再给她派发任务。 她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死机了。 一直等到夕阳半斜的时候，军营的帐篷里才有了动静。 大家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隋明和隋漾两个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以及跟在后面的雍成王也笑嘻嘻的，众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隋家父子来到流放的人群里，牛力胜着急地上前询问，“怎么样隋将军？雍王那边是否能行个方便？” 隋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雍王答应可以借道，只不过有个条件。” 众人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还没喘息又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条件？” 隋明看向程芷柔，“雍王的意思，若是咱们可以设计出厉害的兵器，便答应我们这个小小的请求。” “否则……” “否则什么？”禹清玺担忧地问。 隋漾接话，“否则咱们都得留在这里，充兵作战。” “啥？”底下的犯人顿时傻眼了，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阿嚏，可是我们只会杀人不会打仗啊，这上了战场不是让我们白白送死吗？” “对啊！我只会盗窃奸淫，我也不会打仗啊。” 犯人们你一严我一语的，议论纷纷。 牛力胜也哭丧着脸，他们可都是朝廷的官差，如今却要留下来反攻朝廷。这是什么道理？ 禹清玺更是哑口无言，他都不敢禀明自己的身份。 可是厉害的兵器，又有谁设计的出来呢？那都是要专业的工匠才行。他可以去找有名的工匠，可一时半会的也不一定能找到。 隋明看向程芷柔，欲言又止，“芷柔……你那个是否能……” “不能！”程芷柔立即拒绝。 她何德何能有这本事去做手枪啊，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大家一听隋明这意思，又联想到隋家的这个外室向来注意多。还以为她能想出法子。 一时间纷纷把眼睛看向了程芷柔，“程娘子，不如你来想想办法？” “对啊，你跟隋二公子的清白，还是我们帮你当的证人呢。” 大家越是这么说，程芷柔越是觉得心烦。这可不就是赤裸裸地pua吗？她才不吃这一套。 “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在这，你们怎么不想办法？”程芷柔生气地甩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原处坐在地上。 犯人们一时间跟无头的苍蝇似的，毕竟流放不一定死，但打仗是一定会死。 现在大家谁不想安安稳稳地到达流放之地啊。 牛力胜见此，便也没有多言。而是让官差在犯人们中去询问谁有打造兵器方面的技术，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想办法。 隋家这边，隋明带着隋漾也拿着树枝在地上描描画画，苦思冥想。 隋渊不理会这些，来到程芷柔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等了一会，才终于找到机会单独说话。 “为什么不帮忙一把，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隋渊很笃定的说。 程芷柔嗤笑，“既然是小事，那相信以隋二公子的精明才华，一定能够设计出让雍成王满意的兵器吧？” 隋渊皱眉，“我又没见过你那防身的武器长什么样。” 虽然他心里挺好奇的。 程芷柔默默地想，就算是给你看了你也仿制不出来。少费点力气吧。 “你确定这事不会帮忙？”隋渊再次确认。 程芷柔彻底摆烂，“不！谁让方才那些人丑恶的嘴脸恶心到我了。” 隋渊气得都笑了，“就这？” “你等着。” 不等程芷柔拦着，隋渊就走到方才嘴碎的那些犯人面前，一脚踹翻一个。 把这些人踹的人仰马翻，叫苦不迭的。 这波操作，给在场的其他人都看愣了。隋二公子这是怎么了？犯什么神经？ 被踹的犯人还想要到官差面前告状，但看到隋渊阴鸷的目光后，大家没一个敢去的。 算了，自认倒霉。 禹清玺看到这些，也觉得隋渊有些莫名其妙。 “隋渊，你无缘无故打他们作什么？” 隋渊冷哼了一声，“嘴欠，就该长点教训。” 禹清玺顿时了然，感觉自己像是猜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过转念一想，隋渊也可能是在维护隋家的颜面。 程芷柔自然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过她可不是这么容易会感动的女人。 反正，她就这么拖上几天，等这些眼巴巴的来求她。 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延迟满足。 等到这些人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再出手，这些人才能记得她的好。 程芷柔正这么想着，死机的系统突然像是启动了，紧接着便传来客服点点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新的任务。】 程芷柔：要是给雍成王造兵器的话，现在、立马、马上就闭嘴。 客服点点才不管宿主的反抗，一副不知死活的开心样。 【哎呀，宿主都能提前猜测到系统的任务了，牛逼啊。】 程芷柔：…… 这客服也挺粗俗的。 【宿主尽快完成任务，可奖励一百积分。哎呀，随便在系统里花几个积分，买个批量印刷的图纸不就好了嘛。】 客服点点生怕宿主会拒绝任务，还好心地做了提醒。 第123章 图纸 这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程芷柔就知道这个系统就是个逆子，经常违背她的意愿，让她没有任何的颜面。 不过她还是点开了系统商城，花了两积分兑换了一张弓弩的图纸。 优点就在于，这只强弩可以六箭齐发，射程远且穿透力强。 图纸到手，程芷柔潦草地看了一眼。嗐，这东西古人也早就发明了好吧，只是大禹现在还没有人能做出来而已。 任务完成，系统中的一百积分瞬间到账。 隋渊替程芷柔出了恶气之后，便又来到跟前，“怎么样，这回心里舒坦了没？” 程芷柔看过去，被踹的犯人嘴角都挂着血。 隋渊这一脚，估计是用足了功力。 算了，反正图纸她都到手了。与其用来当厕纸，不如就帮他们一把。 程芷柔两指捏着一张图纸，晃悠了两下。 隋渊看到后，不经意间挑了一下眉。他接过图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心里很是讶然。 “这是你想的？这么快？” 程芷柔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对啊，闲的无聊便画了画，本想着做出来自己防身的。” 破烂的借口，隋渊显然不信。 不过他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凭他对程芷柔的认识，这女人嘴硬着呢，问不出什么东西。 隋渊拿了图纸，临走前程芷柔还特地叮嘱。 “不要说是我设计的，低调。” 隋渊不知道程芷柔怎么想的，反正他把图纸给了隋明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是我先前遇到的一位高人所赠，现在正好拿出来用。” 隋明和隋漾很是诧异，接过图纸反复看了看，忍不住一直惊叹。 “这这……怎会有这般奇思妙想的构造。简直甚为大好，大好啊！”隋明激动地话都说不好了。 隋漾也是一样，忍不住拍拍隋渊的肩膀。 “二弟！这高人是哪认识的，介绍介绍给大哥。” 隋漾向来对兵器喜爱，这会子已经能够想象出成品的样子了。 “机缘巧合罢了，我也只是见过一面。”隋渊淡淡地说。 隋漾“哦”了一声，顿感失望。 “无妨，我来拿去给雍王看看，尽快把成品做出来咱们就可以走了。” 牛力胜跟禹清玺那边得到消息，也凑过来看了看。不管是内行的还是外行的，大家都觉得流放之路胜利在望。 这一晚，隋家父子一刻都没有歇息。等到天方破晓的时候，初步的一把强弩终于做了出来。 雍王带着一众人，兴高采烈地去了练场试练兵器。 众人又是焦急地等了一上午，等到晌午日头正烈的时候，终于看到隋家父子回来了。 隋明跟隋漾热的满头大汗，林九娘心疼地拿着帕子给他们擦拭。 “怎么样，雍王那边怎么说。” 隋明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水，缓了一口气点点头，“行了，咱们快些走吧。” 牛力胜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犯人们收拾东西立马出发。生怕雍王会再次反悔。 众人加快脚程的往前走，一口气走了三个时辰才敢停下来。 再往前便是要进山，走山里的小路。牛力胜拿出地图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用带领大家走错路。 张大虎回头望了望，不见那些军营的帐篷，心里才终于觉得安稳下来。 “可吓死老子了，这趟走得不容易啊。” 张大虎的话，其他官差深感认同。 “首领，还有两天的脚程咱们就要进入黔北境界了吧？”肖竹提醒道，“我记得前面有个镇子，咱们可以到镇子上落脚。” 犯人们一听快要进入黔北境界，个个都开心的不行。 大家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下来。 “不好了不好了，牛首领，李壮和彭老八高烧了！”张大头着急慌忙地跑过来，哭丧着脸，“这两天壮哥跟老八都有些低烧，我以为给他们吃点药就会好，可是这烧不退反升，两人都烧糊涂了。” 牛首领一听，顿感事态严重。 “过去看看。” 官差们都围了上去，只见李壮和彭老八烧的脸色通红，喃喃自语。一摸额头，真是烫的吓人。 “官爷，我家男人也烧了。快想想办法啊。”队伍里，有个流放的妇人高呼道。 “啊不好了，王大口吐白沫了！”张三看到自己老大浑身抽搐，顿时吓得不轻。 牛力胜赶紧又去查探犯人的情况。 前几天这些人都是咳嗽打喷嚏，到了今天，全部都开始高烧起来。 牛力胜以为是没有用药的原因，赶紧高声招呼，“大家再坚持坚持，前面到了倭镇，一定能买到药物。” 这么一说，队伍里生病的犯人只能硬抗着往前走。有些实在走不了的，只能靠同行的同伴背着。 约莫又走了大半日，众人才看到官差嘴里所说的“倭镇”。 说是一个镇子，但这个镇子房屋都是茅草屋，人也寥寥无几。 他们进了镇子之后，看到的也只是妇人和老人，年轻力壮的男人依旧少见。 张大虎上前去打探情况，回来后一脸愁苦。 “首领，这个镇子上的劳力，多半都被拉去征兵了。剩下的要么是腿瘸眼瞎，身体有残疾的。” 果然，生活在战乱的地带，大家都是别想有好日子过的。 牛力胜叹了一口气，只想把这趟差事尽快了事。 “咱们还去镇长那儿吧，大虎，你多塞点银子打点。” 张大虎点点头，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说是镇长家里，也只比其他普通人家多了那么两三间破茅草屋而已。不过好在镇长家里有个大草棚子，可以安置流放的犯人。 正值炎热时节，大家只要有个能遮阳的地方就行。 一到地方，犯人们就开始躺在杂草上休息。还有的那些已经高烧口吐白沫的犯人，也终于有机会躺下了。 吴镇长亲自从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两桶水，提供给犯人们饮用洗脸。 隋家这边在棚子里单独占了一块地方，离那些生病的犯人还有一段距离。这也是程芷柔的要求，谁都怕传染。 只是，当程芷柔远远地看到这些人的症状时，心底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24章 瘟 要是普通的发烧感冒，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症状。 她找了自己的帕子遮住口鼻，然后朝着那些发作的犯人身边走去。 一连观察了几个病得很重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口吐白沫，眼底发青以及嘴唇发紫的情况。 她立即想到了瘟疫。这个时代卫生条件不好，再加上天气炎热以及来时经过了一片腐尸区的缘故。 虽然只是经过，但是细菌可以通过人的口鼻以及皮肤进入人体。 这些人本来就生病体质弱，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身体肯定吃不消。 牛力胜终于在镇长那里买来了治疗风寒的药，他赶紧交给张大虎，命令道：“大虎，赶紧带人去熬药。” “好嘞！”张大虎接过一大包草药，刚要招呼官差们过去，就被程芷柔拦住。 “牛首领。”程芷柔皱了皱眉，心事重重地来到牛力胜跟前。 “怎么了？”牛力胜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好不容易拿到药，得赶紧给这些犯人们喝下去。 程芷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首领，我看这些人的症状，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热。不如请镇子上的大夫来给这些犯人诊治一下吧。” 牛力胜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这些犯人再出什么差错。 于是牛力胜又赶紧去跟吴镇长沟通，去请镇上医治的大夫。 程芷柔重新回到了隋家的队伍，把一家人都喊过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瘟疫在这个时代再常见不过，但是隋家以前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好的，只是在府邸里听说过瘟疫有关的事情。 自己倒是还没有亲身经历过。 林九娘脸色大骇，很是害怕，“这这可怎么是好，咱们不会被传染吧。” 隋愿紧绷着脸，默默地把自己的帕子掏出来，遮住口鼻。 隋漾和隋渊脸色也有些绷紧，若是真的是有瘟疫，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这个，隋家一家人便又往远处挪了挪。包括三个孩子也是特别叮嘱，不允许他们乱跑。 程芷柔借口要去打水，拿着水桶去井边。实则是又灌了整整一桶灵泉水。 不管能不能预防，就当是增强抵抗力也是好的。 中午杜芸汐负责做饭，熬了一大锅粥，又贴了几个饼子。没有菜，大家都是吃着饼子喝着粥，一点味道都没有。 慌慌张张地，镇子上的赤脚大夫终于拎着药箱来了。 程芷柔一眼看过去，这大夫头发胡子白花花的，不知道有几把刷子。 “让一让，快让一让。”吴镇长喊着在前面开路。 流放的犯人一看大夫来了，感觉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夫，先给俺男人看一看。俺男人病得快不行了。”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哀求。 “先给俺孩子瞧瞧，俺家的孩子还小啊。” 犯人们着急的开始去拉冯大夫，给他一把老骨头折腾的差点翻倒在地上。 张大虎赶来呵斥，一鞭子抽下去，“都让开别抢！一个个来。” 吴镇长扶着镇子上唯一的老大夫，走到一位病重的犯人跟前。 老大夫先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越皱越深，不住地开始叹气。 “唉……” “唉！” 牛力胜跟吴镇长听到都要急死了，“冯大夫，你别光叹气啊，这人病得怎么样了？” 冯大夫起身，以自己多年的阅历作出了判断。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风寒，所以只是吃风寒的药物并不管用。” “什么？”牛力胜等官差听到后，感觉莫名其妙，“老大夫，可我们就是因为淋了雨后，才出现这种症状的啊。不是风寒又是什么？” 老大夫胡子一吹，两眼一瞪，“咋了？你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 吴镇长赶紧在其中周旋，“不不不，老大夫，官爷只是说了这些人在生病之前的经过。” 说完这些，吴镇长又对官差说，“牛官爷，不如你详细说说这一路来可否遇到一些引起大家生病的事情？” “你如说是不是吃了什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牛首领皱眉，仔细回想。便把路上遇到大禹士兵的尸体事情说了出来，毕竟当时那个臭味的确让人难忘。 老大夫若有所思，捋了捋胡子。 “不好。这些犯人怕不是得了什么瘟疫？” “什么？！”吴镇长第一个跳开，赶紧捂住口鼻。 牛力胜等官差听到，也是吓得不轻。 “老大夫，你、你这确不确定？怎么会得了瘟疫？” 老大夫点点头，“多年前邻村便有人出现这种症状。病者一开始只是风寒的症状，然后嘴唇发紫吐白沫，再过两日便是腹泻等等。” “你们这些没有生病的人可要注意，这东西传染。” 大家一听大夫说会传染，那些没有生病的犯人赶紧躲开离得远远地。天呐，他们方才距离这么近，不会已经被传染了吧！ 老大夫又继续说：“得了病的人，不超过十日便会一命呜呼。这瘟疫复杂，你们倒是来得巧了，原先已经有人写了药方，不过这都多年未用了。” 牛力胜等官差听到老大夫说了这么多，心情跟过山车似的。 幸好，幸好有药方。 “不过这药方几十年未用，老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 张大虎急得脸都红了，但还是客气道：“老先生，这得劳烦您多找找。要不我跟您一起家去找找也行。” 如此救命的东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啊。 老大夫摇摇头，“不不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找到了药方，附近也买不到药啊。” “战事连绵不断，一些重要的药都被官兵们收走啦！要想找新的药，那得上山。” 上山？ 牛力胜赶紧问道：“这山上能把药找齐吗？” 老大夫冷哼一声，“那是自然。那座山课时我们倭镇的宝贝，人参灵芝都能给你找出来。” 只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有那个能耐罢了！ 确定了犯人得的是瘟疫，除了救治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需要隔离。 吴镇长把生病的犯人都安排到村头荒废的两间茅草屋去，牛力胜派了队伍中身强体壮的五位男子前去照料。 第125章 疫 这五位男子，也在程芷柔的建议之下，每日戴好方巾掩盖好口鼻，做好自我保护措施。 老大夫给还未被传染的人开了一些药方，用的都是普通的药，现在他家里就有的。 写完药方，老大夫便问道：“老夫年事已高，你们谁随我一起回家取药？这些药都是我小孙子上山挖来的，可不便宜。” 张大虎一听要去大夫家取药，赶紧毛遂自荐。 “我去，我去拿。” 牛力胜听到药不便宜，便小心翼翼地问：“老大夫，总共多少银子？”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会在这个破落的小镇被宰吧？可现在走投无路，即便是被宰那也没办法。 老大夫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五两银子。” 呼……牛力胜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五十、五百两。 不过五两银子也的确是贵，都够普通的一家人吃喝好几个月的了。 牛力胜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过去，客客气气地，“这是药钱，老大夫您收好。” 老大夫收了银子，迈着蹒跚的步子挎着药箱走了。 张大虎赶紧跟上去，“老大夫您等等我，咱们回去可一定要找到治疗瘟疫的药方……” 吴镇长家里，留下的都是没有生病的犯人。 隋家一家子感觉都还好，一个人都不少。还有凌云霄父女俩以及禹清玺主仆两个，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不过大家的心情都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留下的，只能说暂时还没有感觉到不适，并不代表后面就不会得了。 林九娘吓得一直双手合十，对着上天默默祈祷。老天爷可千万要保佑他们家啊，每个人都要平安才好。 晚上的伙食也是大家伙自己解决。傍晚的时候，程芷柔特地出门在镇子上逛了一圈。 说是一个镇子，但是人口以及面积，连一个普通的村子都不如。 估计这里的住户都不超过一百家，出去逛了一圈也只是看到寥寥的几个人。 程芷柔花了银子，从一个住户家里买了一条鱼，一把野菜，几个鸡蛋以及一些红薯。 现在这个危险关头，一家子的伙食可要跟上。光是吃那些主食，营养肯定是不够的。 杜芸汐看到了新的食材，晚上做饭都来劲了。 她洗着野菜，开心地说：“晚上咱们可以熬个红薯粥。白米加上香甜的红薯熬得软乎乎的，祖母她老人家先前最爱吃。” “这条鱼要不然烧个鱼汤吧？鱼汤有营养，这样大家都能吃上一口。” 杜芸汐合理地安排这些食材，在看到鸡蛋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说实话，他们一家子自打流放以来，压根就没吃过鸡蛋。 隋谦跟吴心悦，还有吴狗儿蹲在鸡蛋旁边，小心地用手摸了摸。又忍不住舔舔嘴，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好想吃，太馋了，他们都忘记鸡蛋啥味了。 程芷柔过来把鸡蛋收走，“都别馋了，这几个鸡蛋等到明天早上给你们煮了吃。” 三个小孩子既失望又开心。只能在心里眼巴巴地期盼，希望明天赶紧到来呀。 程芷柔看透这三个小孩的心思。没办法，不是她舍不得花银子，主要是这个镇子太穷了。 就这六个鸡蛋还是她跑了三四个住户家才凑来的。 人都一日两餐的日子，母鸡瘦的哪里还有蛋可下？ 杜芸汐跟隋漾忙活了好一阵子，其他人也跟着帮忙的情况下。隋家的晚饭才算是终于做完了。 由于人多，再加上禹清玺主仆和凌家父女。所以即便是杜芸汐熬了一大锅鱼汤，一人喝一碗之后便也没了。 至于鱼肉，大家都很自觉地让给孩子和老人吃。 隋老夫人自打中风之后，便手脚不便。衣食住行全部都得有人帮忙才行。 隋家人也是轮流照顾，林九娘跟隋愿更是显得积极。 她们心里多有愧疚，总想多做一些事情弥补一番。 所以林九娘快速用完了饭，便端了碗伺候老夫人用饭去了。 隋老夫人虽然手脚不灵活，但脑子还算是清醒。一开始自然是生气林氏母子，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消停了一些。 “母亲，儿媳来伺候您用饭了。咱们先喝红薯稀饭，这个是您的最爱。” 林九娘轻轻地拍了拍睡在板车上的老夫人。往常只需要轻轻喊一声，老夫人便会醒。 这一次林九娘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 “母亲？母亲？”林九娘又喊了两声。 还在吃饭的隋明等人听到后，便觉得不对劲来。 隋明一个健步冲到板车跟前，搬过隋老夫人的身子。只见老夫人脸色通红，口齿不清地开始咿呀。 “母亲！”隋明惊叫了一声。 程芷柔赶紧上前，用手试了试隋老夫人的额头。又摸了摸身上，全都滚烫地吓人。 “不好，老夫人高烧了。” “啥？这可咋办！”林九娘吓得碗都掉在了地上。 隋漾也隐约地担忧，“傍晚时，祖母不是喝了那老大夫熬的药吗？咱们都没事。” 程芷柔神色凝重，“这种传染疾病，一般都是老人和孩子最先受害。芸汐，你先把三个孩子带到别出去。” 杜芸汐听到程芷柔吩咐，不敢有任何耽搁。赶紧牵着隋谦跟吴氏兄妹走了。 隋明紧皱着眉头，“怎么办？官差们说明天派人去山上找药，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找到……” 那药方他也看了，破旧发黄的纸上写的密密麻麻。 光是找草药就不下于二十种，压根不是一件小事。 “爹，明天我也要去找。尽快把药找来救祖母。”隋漾自告奋勇。 林九娘白了他一眼，“你爹明天也要上山，你再去的话，咱们一家子在这有了事情谁来出面？” 在林九娘的心里，丈夫和大儿子是最靠谱的。 至于隋渊……她压根不敢想象这个二儿子会有什么主意。出了事跟她们一样，都是需要保护的。 “大哥，明天你留下。我去。”隋渊淡淡地说道。 晚上，在程芷柔的建议下，只能给隋老夫人先实行物理降温。她在照顾的同时，又不得不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些退烧药，给隋老夫人服下。 第126章 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普通的退烧药对瘟疫并不管用，反正一直折腾到下半夜，隋老夫人也没有退烧。 隋明一刻不离的守着，心里很是担忧。 林九娘很是心疼，苦口婆心地劝说，“老爷，你快些去睡会吧。这里有我和漾儿就成了，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知道隋明是个大孝子，可林九娘也担心一家之主的身体啊。 “何况你明天还要跟他们上山采药。不休息好，哪来的精力？” 隋明千般不忍，最后几乎是被林九娘拖走的。 难过的长夜总是难熬的。这一晚，不仅隋家没有休息好，即便是连官差和其他犯人，也都是一副精神欠佳的样子。 牛力胜发现，他们官差中李壮和彭老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若是还没有快点找到草药，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还有一些官差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多多少少都感觉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 第二日，牛力胜等四五个官差，还有隋明跟隋渊在老大夫的小孙子带领下，一行人天不亮就赶着上山了。 隋老夫人这般病重，也得到村口的茅草屋去隔离。 但是隋家人谁也不同意，都想把老夫人留下来照顾。 程芷柔皱着眉，苦头婆心的劝说，“我劝你们冷静一点，咱们肯定要派人轮流照顾老夫人的。我现在去跟镇长沟通，看看谁家有空余的房子租下来。” 这么一说，隋家其他人心里多少能够接受一些。 “最好是这样。母亲年岁大了，实在不能跟那些流放病重的犯人在一起。”林九娘呢喃道。 程芷柔说完，便去找吴镇长了。 倭镇的村民都有早起下地劳作的习惯，天不亮就起来了。一直干到太阳完全出来开始晒人了，才会回来吃早饭。 程芷柔在家里没有找到吴镇长，便根据镇长夫人的提示，一路找到了倭镇村民的田地。 田地里绿油油地一片，种的是豆子。 下田劳作的基本上都是妇女和老人，不大的孩子能干事的也会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 程芷柔找了好几块田，也问了好几个大妈。最后才找到了吴镇长。 一见面，她便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程芷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您添麻烦了镇长，实在是家里老人这块离不开照料。我们顶多过两天就走，我愿意出一两银子您看成不？” 吴镇长略带想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程芷柔一眼。 “小娘子，您真是跟那些普通的犯人不一样。你们是京城来的贵人吧？” 其实吴镇长早有发现，这一次押解的犯人，有一些人的言谈举止跟先前那些普通的犯人还是不一样的。 光是看气质，那都是天差地别。 程芷柔被吴镇长的话搞得哭笑不得，“什么贵人不贵人，我们现在都是流放的犯人，罪籍之身。” “镇长，这事您帮我尽快问问。家里的老人实在是等不及。” 程芷柔再一次拜托。 吴镇长也放在了心上，他对着隔壁田间劳作的赵婶子喊道：“何家婶子，何家婶子，你来一下。” 豆苗已经长得有半大人高，何婶子蹲在田地里用手薅草。 听到有人喊她，何婶子这才探头张望，“咋啦镇长？” 这么多村民都在，吴镇长也不好明说。便又催促，“你先停下手里的活计，有事跟你说一声。” 何婶子长的略有肥胖，但看起来很面善。听到吴镇长这话，才丢了手里的杂草，往这边走来。 她笑着先跟程芷柔打了招呼，擦了擦汗才问道：“啥事儿啊？” 吴镇长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好事儿，你家不是有间空房嘛？可否给这小娘子一用，人家愿意出一两银子哩。” 何婶子一听，只觉得天上掉了馅饼了。 “哎哟，这样的好事能轮得到俺？” 吴镇长点点头，“那是当然。不过我也不瞒你，一个京城来的老夫人要住进去。这老太太得了瘟疫，病着哩。” 瘟疫这东西传染，不是每一位村民都能接受。正当程芷柔以为这何身子会拒绝时，何婶子发话了。 “俺们家只有石头一个，他爹征兵走了，爹娘也不在。就算是瘟疫想传染，那也没啥人。” 这几天只要把孩子保护好就成，她倒是没有多大的顾忌。 程芷柔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那真是谢谢何婶子了。” “谢啥啊？俺也不干活了，你现在就跟俺走搬搬东西住进来吧。”何婶子说完，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临走前，程芷柔又对吴镇长千恩万谢。 回到了镇子上，程芷柔立马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隋漾以及林九娘他们说了说。 隋漾拉着板车，众人赶紧把隋老夫人的东西收了收，放在了板车上。 “要不今天我来照顾母亲吧。等官爷他们找到了药，母亲就有救了。”林九娘提议道。 杜芸汐这几天都在操持一家子的饭食，还没有到隋老夫人面前尽尽孝心。心里便有些难安，“要不我来吧。” 隋愿白了她一眼，“你去了家里谁做饭啊？还是我跟母亲一起去吧。” 毕竟她和母亲的手艺差到极致。大嫂做饭，最起码能够满足她们的口腹之欲。 程芷柔才不会跟她们抢，反正谁照顾都是一样的。 安顿好了隋老夫人，程芷柔客客气气地塞了一两银子给何婶子。 “多有打扰，谢谢婶子行个方便。” 何婶子拿着银子，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随便些，就当是自己家就成。” 林氏母女留下负责照顾老人，其他的人则是又回到了吴镇长家里的草棚里。 凌云霄父女和禹清玺主仆，四个人也不想总是呆在这。便相约着一起要在这镇子上转一转。 临走时，程芷柔给他们交代了些任务。 那就是跟她昨天一样，到村民的家里买一些吃食回来。而她跟杜芸汐，则是开始制作一家子的午饭。 隋谦和吴氏三个孩子早上吃了一个鸡蛋，到了中午头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隋家这边正忙着，便听到犯人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第127章 娼 程芷柔和杜芸汐不由得看过去，只见是佘晴儿又在不断地出幺蛾子了。 她深知自己不是庶母和庶妹的对手，便在流放的队伍中开始挑拨离间。把柳氏以及两个女儿，说的混乱不堪。 犯人中，那些本来就爱嚼舌根子的老妇女，对于这种八卦之事都是莫名地上头。 竟然还有人直接去问，柳媚儿在进佘府之前，真的是红楼里的娼？ 柳氏自然是气得不行，逮着问她的一个老妇女两手就挠了上去。 “我打死你！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柳媚儿再生气，那也是娇弱的后宅女眷。先前都是有丫鬟伺候的，身上没多少力气。 所以这打起来，也自然不是老妇女的对手。 即便是佘钟灵和佘毓秀也加入了战乱，也依旧没占到什么上风。 留下的几个官差，估计也是心情不好，又或者是见惯了犯人打架。所以在看到队伍里有女人掐架时，他们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反正，只要不死人就行。首领不在，他们现在正闲的无聊，正好看戏。 佘晴儿第一次见识到还能有人一敌三，尤其是柳氏母女被打的样子，她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活该！” 佘晴儿一副与自己无关地坐在旁边看戏，她的目光正好能够看到隋家这边正在做饭的杜芸汐和程芷柔。 本来开始的眼眸逐渐暗沉下去，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佘晴儿可没有忘记自己母亲的死。都是程氏这个贱人，故意在激怒她，在耍她！ 想到这里，佘晴儿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 突然，复仇的火苗又逐渐燃起。或许，她可以利用这次瘟疫做做手脚呢？ 呵，程氏那个贱人不是最怕瘟疫的吗？如果她的孩子隋谦染上了呢？或者让她自己染上呢？ 佘晴儿的脸上闪现一丝恶毒，她快速地开始想如何报复的手段。 众人等到了中午，也没见采药的人回来。他们临走时也说了，草药种类众多，怕是没那么好找。 大家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待，希望他们赶紧回来。 官爷们也不怕犯人们会自己跑，反正脚上都戴着脚镣呢，也没那么容易跑。 所以吃过晌午饭，官差们便瞧着二郎腿，躺在板车上开始半眯着。 天气越热，人就越容易犯困。 犯人们吃过饭，也都躺在棚子里休息。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地，听不到任何声响。 就连隋谦跟吴氏兄妹都睡着了。 佘晴儿见众人都没注意到她，便装作一副要小解的样子，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她才不会傻到逃跑，她只是来到了村头犯人们住着的茅草屋。 在这里负责照顾的五个年轻的犯人，大家都是认识的。一边抱怨为啥把他们安排到这来，拿他们的命不当回事似的。 另外一边又不敢大声说，因为张大头带着李壮和彭老八也在这隔离着呢。 佘晴儿偷偷摸摸地跑到这，自己撕了衣服上的一块破布，掩盖住了口鼻。 “你来干啥？咋滴，官爷派了女人来照顾这些病人？”一个男人说道。 另外一个男人也嘟囔道：“要派就派其她人来，派这个多事的女人来干啥？” “可不是，就她一个能顾得过来？” 男人们本来就心存不满，这一抱怨，就有些刹不住闸了。 佘晴儿脸色很不好看，但依旧赔着笑脸。 “我不是官爷们派来的。我就是看各位大哥辛苦，便想着能来帮帮忙。” 这么一说，流放的男罪犯心里倒是好受些。 原来是这女人自发要来的，那就没这么高的要求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把这些东西找个地方丢了。最好是挖坑给埋了。”一个男的犯人把一个报复塞给了佘晴儿。 “这是？”佘晴儿掂量着怪轻的，也猜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正要打开，便被喝止住，“别动！这些都是病人的呕吐物以及换下来的破衣服，小心染上瘟疫。” 佘晴儿吓得赶紧止住手，一想到包袱里面的东西，她顿时就觉得恶心的不行。 “哎哎……大哥们你们先忙，我这就把东西扔的远远的。”佘晴儿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直跑出去好远，才嫌弃地把手里的东西扔掉。 她刚要往前走，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黑漆漆地自己方才扔的包裹，佘晴儿计上心头。 对啊！她可以把这些东西放到隋家那边，把他们都传染上啊。 想到这里，佘晴儿便找来棍子。把包袱挑开，里面的东西翻出来。她随便找了个最脏的衣服，潦草的折好用树叶包好才往回走。 佘晴儿脚步飞快，生怕这东西会把自己传染上。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流放的队伍大家还都在眯着眼瞌睡。倒是隋家那边一家子只有孩子和杜芸汐在休息，其他人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佘晴儿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程芷柔的身影。她趁人不注意，便把手里带着瘟疫的衣服塞到了隋家的那一堆包裹里。 哼，她就不信这样都传染不到程氏那个贱人！ 做完这些，佘晴儿到井边打了水，反复仔细洗了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程芷柔跟禹清玺主仆，还有凌家父女俩因为不放心。吃过饭便也上山来找草药了。 他们想着就沿着上山的路走，要是能采到草药最好。采不到的话就当接应一下隋明跟官差采药的队伍。 万一这些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人多了也好帮忙不是。 那药方程芷柔看过，上面一些草药的名字她还捡重要的记了一些。当然，她可不会傻兮兮地自己去挖草药。 再说了，她也不认识。 她打算趁这些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些草药出来。 所以这一路上程芷柔走走停停，背篓里倒是挖了不少草药。剩下的四个人也是看程芷柔挖什么，他们便也动手挖什么。 趁这些人不注意的时候，程芷柔花了两百积分，又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些。 不得不说，现代版的草药都是批量种植的，就是不知道这药效有没有山里野生的好。 第128章 配齐 不多时，程芷柔的背篓里就已经满了。 其他四人看了也没有多少怀疑。毕竟人家程氏忙得腰都没直起来过，一直在寻找。 在山上寻摸了一下午，都没有看到第一批上山的队伍回来。程芷柔望了望天色，心想着他们也该下山了。 “是他们！”凌香率先看到采药的队伍，高兴地大喊。 其他人跟着看过去，只见牛力胜和张大虎走在最前面。采药的队伍，他们的背篓里都装满了药。 等离得近了，程芷柔才看到这些人虽然采了许多药，可是看上去却没有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程芷柔看向隋渊。 隋渊白皙的脸上满是汗水，因为太热的缘故，脸色还有些潮红。 “还有几味药，找了许多都没找到。” 程芷柔看向众人，“不知还缺哪几味药？” 说话的应该是老大夫的小孙子，名字叫冯童。他叹了一口气，“这几味药平日里我就难找到。分别是何首乌、人参、灵芝、黄芪……” 程芷柔听得脑袋都大，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冯童讲完。 这哪里是治疗瘟疫的药啊，跟十全大补汤似的。 凌香一听到何首乌，瞬间来了劲，“何首乌我们刚刚挖到了！” “咦……”冯童不敢相信地看过去，“在哪？” 这山里他走了都多少遍了，都很少挖到。 凌香指着程芷柔的背篓，“是姐姐带我们一起挖到的。” 程芷柔点点头：对，就看到一处，剩下的许多都是她从系统里兑换的。 “巧了这不是。”程芷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方才说的这几味药材我们都找到了，都在这背篓里，您看一看？” 冯童高兴地跑过来，检查了一下程芷柔的背篓。然后大声的说道：“齐了！药材齐了！” 说完，又是一脸崇拜地看向程芷柔。 “这位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您的医术定是很好，小生想请教一二。”冯童说得很是谦虚。 程芷柔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懂什么医术，不过就是看了几本医书认识一些药材罢了。” 牛力胜跟隋明等人听到所需要的药材都齐了之后，他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对于程芷柔能力超群这样的操作，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多亏了程氏啊，每次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他们一把。 一众人又重新回到了吴镇长家里。刚落脚，大家也都没闲着。 冯童负责称药配药，而其他人便开始架锅熬药。大家知道瘟疫有救了之后，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程芷柔把自己所兑换的药材全部都给了冯童。跑了大半日，现在用不到她了，正好她可以利用这个空隙好好歇歇脚。 只是，当她想要拿出被子整理铺床休息的时候，一块黑色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程芷柔一时间没看出来。 杜芸汐听到后，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破衣服。只是当看到上面一些不明的呕吐物以及散发着恶臭的味道时，杜芸汐没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她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好远，差点骂骂咧咧。 “谁这么缺德把东西丢咱们这儿啊！” 方才的恶臭味，程芷柔也闻到了一些。 隋漾和隋渊听到动静，便去查看地上的脏旧的衣服。当两人看到上面沾着的东西时，都是一脸的便秘色。 “妈的，谁这么缺德啊！”隋漾忍不住骂道。 程芷柔忽然回想起什么，提醒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衣服像是谁的？” 隋渊眸色一缩，瞬间想到了什么。 “大嫂，我们走后可有其他人来这？” 杜芸汐被问得一脸懵逼，摇摇头，“没有人啊。你们走后，我便也带着三个孩子休息了一会，没有发现有谁来过。” 隋漾这个大老粗还没有明白，“怎么了二弟？有哪里不对？” 隋渊脸色更难看了，“有人故意把王二的衣服塞到我们这来，估计就是想让咱们也染上这瘟疫。” “什么！”隋漾和杜芸汐惊呼。 “谁他妈这么恶毒，一定要找出来，我非得打爆他的头！”隋漾平时还算是有素质，这会子已经被逼得接连口吐芬芳了。 杜芸汐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这也太吓人了。母亲和小妹都去照顾祖母了，这里也没什么人……” 想来想去，这队伍里谁跟他们有仇呢？ 应该不会是李官差他们俩吧？他们可都在村头的茅草屋隔离呢，也回不来啊。 程芷柔想了一会，让大家先不要声张。 然后叮嘱说：“隋漾，你先把这东西丢到旁边去。一定不能放在咱们跟前，细菌病毒太多。” 隋漾可听不懂啥是细菌，啥是病毒。反正就是先把这玩意放远一点呗。 人群里，佘晴儿看似是在捡柴，其实一直注意着隋家这边的动静。 她的心里恨得要死。怎么程氏这个贱人这么聪明，就跟未卜先知似的？ 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有没有传染上。 佘晴儿看着大家都在忙碌的捡柴熬药，她从心底里希望这药方一点用处都没用才好！ 至于那些得病的人，都去死吧！ 尤其是那个彭老八，早该死了。这一路上，她可真是受够了这个男人。 牛力胜指挥着官差和犯人们齐帮忙。因为病重的犯人比较多，估计得先熬三大锅药出来。 院子里顿时忙碌起来。正当大家埋头干活的时候，负责看守村头的官差肖竹跑了回来。 “首领，这药什么时候能熬好？那边有几个犯人快不行了！”肖竹跑得气喘吁吁，催促道。 牛力胜估摸了一下，“还得一刻钟时辰。李壮跟老八如何？” 肖竹摇摇头，“不太好，两人已经昏迷三日了。要不是大头在那照顾，估计早就去了。” 牛力胜虽心有不舍，可是想想这个结果都是两人贪得无厌自己造成的。 “算了，就看他们自己的命吧！” 肖竹嗯了一声，“对了首领，那边人手不够。光是靠几个男人在也不行，心粗干不了事。” “今天我看佘家那姑娘去了一趟，还跟他们说是来帮忙的。要不首领您选几个会照顾人的女人去帮衬着？” 第129章 去死 肖竹的声音不大，但是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隋家人听到之后齐齐地看过来，目光在肖竹和佘晴儿之间徘徊了一下。 佘晴儿本来还在看热闹，这会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赶紧起身，全身都在抗拒，“我不去！我可不会照顾那些得了病的犯人！” 肖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自己说看那些人辛苦，所以才主动过去帮忙的吗？” “怎么了？大中午的你如此去献殷勤，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肖竹这么一说，牛力胜也感觉到不对劲来。 “说，你去那边到底干了什么！” 佘晴儿被吓得一哆嗦，“我我我……我没干什么官爷。我是真的不会照顾人啊，不如你们让那些会照顾人的犯人去。” 佘晴儿东张西望，看到了柳氏母女三人，指着她们就说：“首领，让她们去吧。她们先前在府邸的时候可会照顾人了，最会伺候男人。” 被点名的柳氏母女三人脸色大骇，赶紧跪地求饶，“不要啊官爷，我们身子骨弱，去了肯定要被染上。” 一想到那些人生病的样子，佘钟灵跟佘毓秀简直不敢想象。 太恶心，太丑了！她们看到就想吐。 牛力胜本来就知道佘晴儿是个事逼，这会子又不配合还攀扯别人。当下便恼怒起来，“佘晴儿！不要太过分！” 佘晴儿被吓得愣在原地，程芷柔走上前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佘晴儿一眼，又转头看向了牛力胜。 “牛首领，我知道佘晴儿下午去村头干了什么。” 牛首领不解地看过来，“什么？”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程芷柔说出了自己的预测，“这个佘晴儿，把病人的脏污拿到咱们这儿来。不是摆明了想让我们全都染上瘟疫吗？” “什么？”肖竹大惊失色，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们让佘晴儿丢掉的脏污全部拿到这里来了？” “对！我们在官爷板车那里发现了一堆瘟疫犯人的衣物。如果说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我实在是猜不出来这些东西为何在此。”为了让官差们更加相信，程芷柔故意把这些东西说是在官差的物资里发现的。 牛力胜给了肖竹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 “程娘子，那些东西在哪？可否让我看一眼。”肖竹提议。 隋漾一听，招呼着肖竹赶紧过来，“肖官爷，那些东西晦气我拿到旁边去了。请随我来一看。” 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等待，佘晴儿恼羞成怒，知道自己这事算是败露了。 可她心有不甘啊！阴毒狠厉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程芷柔。 突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佘晴儿一个健步猛地冲着程芷柔扑了过来。 “贱人！贱人！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去死吧！” 说着，就要去掐程芷柔的脖子。好在程芷柔反应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还一脚踢在了佘晴儿的膝盖上。 “啊！”佘晴儿吃痛地跪在地上，又要抱住对方的脚想要反击。 程芷柔一脚踩在佘晴儿的手上，把人订在地上死死地动不了。 这一系列动作速度之快，导致旁边的牛力胜都没有反应过来。隋家其他人赶紧围了上来，包括隋渊。 佘晴儿忍着痛，眼睛通红。她现在犹如强弩之末，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 再看向隋渊，他的眼里也有杀意。 佘晴儿突然就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在一旁的柳氏母女三人还以为佘晴儿疯了。 佘晴儿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她看向隋渊，内心一阵凄凉，“隋渊……呵，原先在京城的时候，众人都说我势力贪图富贵，不自量力推了你们隋家的婚事……” 说到这，佘晴儿泪流满面。谁能理解，当她知道跟隋渊的亲事之后，她是多么开心啊。 那可是全京城都仰慕的男子，有好的相貌，有好的家室。那些恭祝她的话，络绎不绝。 可这亲事定下不到半月，风向大变。 佘晴儿哽咽着，原先的一腔爱意早已化成了浓浓的恨。她阴毒地看向隋渊，咒骂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 佘晴儿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又会允许自己的未婚夫在她面前跟一个妓子混在一起。 这对她，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隋渊身上的冷意更浓，一脚踹在佘晴儿的胸膛上。 “如此恶毒的女人，不配活着。” 佘晴儿被踹飞出去好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整个身子都在抽动。 不一会儿便没了生息。 张大虎赶紧上前去查探，对着大家摇了摇头。 佘晴儿的死，像是注定的，在众人的心里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就连牛力胜和张大虎等人，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犯人的死，而感觉到她活该。 牛力胜直接让人把佘晴儿的尸首拉出去埋了，大家又恢复到忙碌的状态。 治疗瘟疫的药，喝了第一天也看不出什么药效。这一日日的拖慢进程，让牛力胜等官差急得抓耳挠腮的。 不过一连喝了三天，病着的犯人的症状才算慢慢好转。 这也算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让隋家人揪心的是，隋老夫人的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发的严重了。 隋家人轮流照顾了四五天，却也不见好转。 一家人天天愁云密布，不知道该如何。程芷柔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在没有看到起效之后，心里其实已经能预料到什么了。 连灵泉水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说明隋老夫人气数已尽。只是现在隋家的每个人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已。 “不好了不好了！”隋愿哭着从赵婶子家一路跑回来吴镇长家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隋渊跟隋漾等人立马神色凝重起来。 隋愿哭哭啼啼，“祖母……祖母她老人家不行了！呜呜……我没有祖母了。” 程芷柔正在干活的手一停。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心口就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第130章 死去 隋渊和隋漾赶紧往外跑，杜芸汐也慌里慌张地拉着隋谦。两人都跑出去老远，回头才看到程芷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无奈，杜芸汐又带着隋谦折返回来。 “阿娘，你怎么了？”隋谦有些担忧。 杜芸汐也有些不知所措，满脸慌张，她小心地问道：“芷柔，你没事吧？” 程芷柔回过神，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我没事，咱们快去看看吧。” 虽然她跟隋老夫人的感情不深。但老夫人也算是流放路上，对她关怀最多，最信任她的人了。 似乎早就想过这么一天，可当这天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等到程芷柔和杜芸汐，还有隋谦到的时候，赵婶子家闲置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最前面，林九娘和隋愿哭得最大声。隋明父子三人也都红着眼。 他们还是来晚了，老夫人已经咽了气。 牛力胜叹息地摇摇头，拍了拍隋明的肩膀，安慰道：“老夫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年龄大的老人，是最怕生病的。一旦病倒，身子就不如从前。 又加上这次瘟疫，即便是年轻人也没有几个撑过的，更何况是年岁高的老人。 禹清玺也不知该讲什么，只能默默地在背后花钱，想请吴镇长那边帮老太太办一场体面的丧事。 说是体面的丧事，奈何倭镇的条件实在是有限。 众人帮忙张罗着，一天之内便把丧事办好，让隋老夫人入土为安。 隋明的心情是最低沉的，一想到自己母亲客死异乡，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却无能为力，他便心里难受至极。 流放的其他犯人对于一个老人的死，内心毫无波澜。 他们现在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及，又哪里会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接下来的几天，隋家人的情绪一直不高。或者是说，整个流放的队伍情绪都不高。 为了不被染上瘟疫，所有人每天都要喝着预防瘟疫的药。那药又苦又涩，简直堪比吃黄莲还让人难受。 牛力胜每天都会派人去查探生病犯人的情况，只等到这些人能走的时候，流放的队伍就要立马出发。 不过，老天似乎并不眷顾这些流放的犯人以及官差。 这一天清早，天还没有完全大亮的时候，张大头便着急慌忙的过来禀告。 “首领，首领不好了……” 张大头跑得满身大汗，急切地喊叫声把所有人都吵醒。 牛力胜一个翻身起来，在看到张大头的时候，就知道出事了。 “可是李壮跟老八他们？” 张大头哭丧着脸点点头，“他们……他们去了！” 此话一出，方才围过来的官差都默默地没有讲话。毕竟大家也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就这么没了，还是挺让人心里难受的。 牛力胜皱紧了眉头，叹了一口气。 “李壮跟老八昏迷了这么多天，大夫也无能为力。咱们毕竟一起共事过，就好好地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其他官差默默地点点头，都表示没有意见。 那些生病的犯人也有撑不过去的，不过他们有的没有家人。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给他们善理后事。 隋家一家子这些天也在慢慢地缓解，大家做事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又是过了两天，官差们终于通知犯人们开始启程。 听到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之后，大家压抑多日的心情有了些许缓解。 因为再往前，就要到达黔北了。 到了黔北的采石镇，他们总算是可以安顿下来。不用再去过这般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隋家人各自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跟在队伍的后面缓缓地离开了倭镇。 隋明一步三回头，心里纵有千般不舍，可那也没有办法。 明明是四月末五月初的时节，可越往前走，大家越是发现前面的植被都在逐渐减少。 一阵大风吹来，裹挟的都是沙子吹到这些人的脸上。 “呸呸！这都什么玩意！” “咱们不会是进入黔北境界了吧？听说这里经常会起大风，风里都裹着沙子！” “啥？那可咋办啊！” 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担忧地议论。 程芷柔看了看天气，时不时地便会起风。山头上虽然远远看上去都是绿的，不过都以松柏居多。 看着这么大的风沙，程芷柔赶紧从包裹里掏出衣服，先把隋谦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漏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然后又把自己也包了个严实，低着头往前走。 其他人看到，也纷纷效仿。 走了大半日，牛力胜终于带着队伍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就是开在官路的必经之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但凡只要出入黔北，基本上都会经过这里。 所以客栈的生意非常好，房间基本上已经是住满的状态。 牛力胜等人来得不巧，好说歹说，人家小二才把他们都带到后院的棚子。 这棚子都是来往的客人栓畜牲用的，条件可见一般。 好在他们也不是打算在这过夜，就是想歇歇脚喝口热茶而已。 到了黔北，凌云霄父女俩便提出了告别。 凌云霄带着凌香来到隋家这边，客气地说：“隋兄，既到了黔北，不得不就此别过。感谢一路的照顾。” 隋明也客气地回礼，“无妨无妨，有缘再见。” 凌香倒是非常不舍，偷偷地跑到程芷柔跟前，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你再帮我问问安公子呗。他到了黔北去哪，万一以后还能遇到呢。” 程芷柔哭笑不得，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若是有缘，你们还会相见的。” 通过这些日子相处，凌香也看出来禹清玺不是流放的犯人。毕竟，谁流放还带小厮啊，这不搞笑呢吗？ 所以凌香不想死心，生怕错过真爱。 听到程芷柔这么说，凌香顿感失望。 “缘分这东西谁说的定啊。万一我们走了，安公子又遇到了其他的女子呢……” 唉……这可真难办啊。她又不能直接跟安公子说，跟他们一起去挖金矿。 隋愿看到凌家父女要走之后，连日的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些。 内心里恨不得他们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第131章 黔北 这一路上，她真是受够这个凌香了。 没大没小，简直就是一个乡村的野丫头。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也不嫌丢人。 怪不得跟程氏如此热络，两人就是一个道上的人。 隋愿一路骂骂咧咧，终于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凌香。 凌香自然看到了隋愿眼底的挑衅，不过她向来不会轻易认输。 “你等着，我还会再回来的。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凌香走之前，对隋愿甩下这么一句话。 林九娘看自家女儿这个样子，又急又气的给了隋愿后背一巴掌。压低着声音警告道：“你最好给我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不然我打死你！” 隋愿撇撇嘴，不说话赶紧跑到一边去。 队伍歇息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又开始重新出发。 这到采石镇还得两三日的路程。不过接下来的赶路，大家都很积极。 他们对于自己未来要住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的。据说他们这些人，男人们是肯定要去矿上采石的，而女人们要负责矿上的伙食，还有的要负责开荒种地。 总之，去那里的犯人，干得都是又脏又累的活计。 大家既期待又担忧，因为这些活，都是自己先前没有做过的。要是做的不好，那些官差的鞭子可真让人受不住啊。 犯人们主动配合，那这赶路的脚程就快得多。官差们也似乎是受够了这趟押解的活，只想赶紧交差返京。 当大家穿过一座大山之后，终于看到一块大石上写着“采石镇”三个字。 众人很是欢喜，高兴地不行。 “太好了，我们到了！” “呜呜……再也不用日夜赶路了。俺两只脚都要废了。” “谁不是啊，在矿上干活总比日夜赶路要强得多啊。” 牛力胜等人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趟难干的活计，可算是要结束了。 到了镇子上，牛力胜拿着名单去跟这边负责的官差核对。 大家就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休息，好奇地观望这个镇子的样貌。 家家户户住的都是土坯房，看起来宽敞而又明亮，真是气派极了。有的犯人兴奋地搓手，“这个就是咱们即将要住的房子吧？真不错。” 镇上的人对于刚来的犯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都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便匆匆路过。 集镇上还有集市，虽然离得远，但是大概都能看到是在卖一些吃食的。 那香味儿飘的老远，十里外都能闻到了。 程芷柔看着这一切，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采石镇都是流放来的犯人么？怎么她看这街上的，一点也不像犯人呀！ 看来他们比较幸运，被发配的地方还不是最恶劣的。 路程远点就远点吧，天高皇帝远，也管不到这里。 大家等了一会，牛力胜便回来了。犯人们都眼巴巴地看向牛力胜，等着他通知。 牛力胜咳了咳，大声说道：“大家都围过来听一听。这里负责人叫邓飞，等会他会来负责安置大家。” “你们只管在这里耐心等待就是。时候不早了，我这里差事已尽，大家就此别过。” 这么一说，犯人们还突然感觉怪有些舍不得的。虽然这一路上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可这些官差对他们也不算苛待。 “官爷，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啊。” 大家纷纷打了招呼。 牛力胜倒是没多大感慨，毕竟押解的活计干了几十年，心态也早就磨平了。 他看了看队伍里隋家一家子，想要提点一些什么，又觉得自己话多余。 算了，有二皇子在，哪里还用得着他来说事？ 牛力胜带着张大虎等官差，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流放的犯人才渐渐收回视线。 黔北的风大，也比较干，而且日头也比较足。大中午的日头晒在人身上，都火辣辣地疼。 可这镇上除了屋檐下，没有一丝阴影地。 本来大家觉得只要等一会，便有人来认领他们。可是这一等，便是三个时辰。 众人都没有吃午饭，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直叫。 就在众人耐心耗尽，期待感全无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官差的身影。 邓飞打着哈欠，跟在身后的随从立马很有颜色的地上手帕，刚擦完嘴巴和眼睛，便又有人把水囊递了过来。 邓把头喝了口水，漱了漱嘴，又把水咽了下去。 他来到流放的队伍前，眯了眯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牛力胜说这批犯人还留下五十三个，你们查查。” “是！”底下的两个官差立刻上来清点人数。 清点完之后，又把五十三个人数如实报给了邓把头。 邓把头蹙了蹙眉，显得有些不爽地嘟囔道：“咱们这儿本来脚程就远，路上怎么没多死几个，还是这么多人？” 他们采石主要是用来修筑城墙。可这天高皇帝远的，上面对他们修筑城墙的进度并没有什么要求。 反正，只要在修就成。 邓把头一看这次来的人都不少，心里自然不开心。这可是每天干活要吃饭的啊，朝廷每个月给的银子就那些。 现在人多了，他能克扣给自己的岂不是少了？ 所以邓飞不开心，看着这些人来就头疼。 底下的小弟仿佛已经猜透了老大的心思，便谗言献计道：“把头，咱们可以多分一些人去开荒。正好断首涯那里有百亩荒地没人种。” “就让他们去开荒，得来的收成大头咱们拿，随便手指缝里漏点也够他们吃喝了。反正饿不死就成。” 邓把头一听，立刻乐呵了，“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 断首涯那里虽然荒地多，但是石头也多。都是悬崖峭壁，开垦的难度也大。 不过眼下其他地方都不缺人，他们除了采石也只能去那。 这样想着，邓把头便面对犯人沉下了脸色。 “你们都给我听着，现在男女分开，各排成两队。” 这么一呵斥，大家都知道这个邓把头不是什么善茬。便立刻按照他所说的来，不敢有丝毫耽搁。 第132章 分工 犯人们男人和女人们各自站成两排，队伍中有六七个小娃娃也被各自的母亲牵着或者抱着。 大家对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一无所知，心里开始有了隐隐的担忧。本来以为到了采石镇日子就会好过点，可是看这邓把头一脸凶狠贪财的样子，谁心里都没有底。 邓飞扫视了一眼这些流放的犯人，不屑地抠了抠鼻子。 他随意地指着几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男人，“你们几个，全部去矿上采石去。” “还有这些妇人，全部分到断首崖开荒。对了，年轻的姑娘全部单独拉出来我瞧瞧。” 邓飞话说完，手底下两个打下手的王德和王发就立刻开始安排。 五十三个犯人，总共有十五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要被分配到矿上采石。剩下的瘦了吧唧看起来没多少力气的，便跟着另外二十个妇人去开荒种地。 至于年轻漂亮的姑娘，王德跟王发对这个事情极其上心。 两人走到队伍里，认认真真地开始挑选。也有可能因为这批流放的犯人中，年轻貌美的女子本来就少。 所以王德跟王发先是把没有成婚的女子拉了出来，末了觉得不够，便又找了几个长得也非常不错的妇人。 总共有十个人，隋家就占了三个。程芷柔跟杜芸汐，还有隋愿。 这么明显的举动，大家心里多少都能猜出一些什么。被拉出来的女子们都哭哭啼啼，不知道自己要被如何安排。 隋家的男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里满是杀意。 禹清玺给了他们一个眼色，示意再等等。他倒是要看看在他的地盘上，这些人是如何胡作非为的。 程芷柔也是相当的冷静。毕竟她有先进的武器，这些人压根都不是她的对手。 杜芸汐一脸慌张，紧紧地拉住程芷柔的胳膊，警惕地看向这些人。 “芷柔，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分到哪里去……”杜芸汐心里很是害怕。 程芷柔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怕，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隋愿听了之后，恐惧的心里多少有了些许安慰。 王德跟王发把队伍分出来之后，来到邓飞的跟前。 “把头，你看看这批怎么样？” 邓把头走上前，挨个地在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面前欣赏了一下。摸着下巴点点头，“啧啧，的确不错。” “不过这些姑娘个个灰头土脸的，还是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 “打扮做什么？” 邓飞的话音刚落，禹清玺便从流放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他来到邓飞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邓飞是吧？不知你要把这些姑娘安排到哪里去？” 邓飞吓得一愣，被禹清玺通身的贵气唬住了。不过他稍作想了想，便不屑道：“你不过就是京城流放来的犯人，老子做事需要向你汇报？” “不知死活。来人，把他给我安排到豁口修城墙去！这么结实的身板，不去出苦力可惜了。” 王德跟王发赶紧上前，两人拿着鞭子就要给禹清玺一些教训。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敢跟他们老大顶嘴？ 一鞭子抽下来，还没落到禹清玺的身上，便被鸣笛伸手轻而易举的拦住了。 “大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到底是谁！” 这么一说，王德跟王发脸上有一丝慌张。两人齐齐地看向邓把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邓飞打量地看着禹清玺，想了好大一会，也没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鸣笛暗骂他们简直就是蠢货，忍不住提醒：“我们主子是黔北新上任的藩王，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 此话一出，邓飞和王德王发三人脸色骤变。 邓飞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司长的确是跟他说过近期黔北有藩王上任，还是当朝的二皇子。让他以后做事小心点，不要往枪口上撞。 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倒霉，还真的碰个正着。 可是这二皇子为什么混在流放的队伍中啊，这这……这简直就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鸣笛见这三人还有些怕的，便拿出了盖着玉玺的上任文书。 “找你们这里的司长来跟我们主子说话。” 邓飞赶紧点头哈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皇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的事情您不要介意，小的给您赔不是。” 王德跟王发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跪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禹清玺皱了皱眉头，“本王刚刚问你，你要把这些姑娘安排到哪？” 邓飞一身冷汗，往前每到一批流放的犯人，他们都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至于这些漂亮的姑娘，自然是拉到军营里当军妓。 将士们常年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得给他们适当解解闷。 但这个时候，邓飞可不敢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胡扯，“回王爷的话，这些姑娘干不了体力活。一般都是要军营里负责洗衣做饭。” “哦？是吗？”禹清玺显然不信，“若是这样，选那些常年操持家务的妇人，岂不是更省心些。” 邓飞等人把头埋得更低了，压根不敢再接禹清玺的话。 鸣笛催促道：“还跪着干嘛？赶紧去把你们司长喊来！” “哎！小的这就去。”王德跟王发赶紧起身，跑得飞快。 禹清玺没让起身，邓飞便只能跪在地上压根不敢起来。 风水轮流转，刚刚才趾高气扬的官差，此刻就跟个蔫了的哈巴狗似的。 流放的犯人看得心里非常解气，大家也不管什么排队不排队，赶紧跟自己的家人站在一起。 赵司长来得很快，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本来他对此事还有疑虑，但是当赵鹤看到禹清玺之后，赶紧上前跪地行礼。 “不知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赵鹤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副后怕的样子。 禹清玺的确阴沉着脸，因为他对自己封地出现的这种情况十分生气。倘若他今天不在，这些犯人是不是就要被这些官差折磨至死？ “不敢劳烦赵司长，还好本王今日在此，不然都不知道司长管辖的地区竟是如此混乱！” 第133章 整治 黔北地界辽阔，光是镇守的大军便有十万。禹清玺是新上任的藩王，下面还有四大将领分别在东西南北各自率军镇守。 来此之前，禹清玺自然打听了这四大将领的底细。都不是什么善茬，不太好搞。 他这个藩王空降而来，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空壳子。要想让这些人以后听从自己的，还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即便是四大将领对他不服，但也得顾着些面子。 这就让他有机会也有时间，好好整治一下这些人。 赵鹤都不用多问，就知道是手底下邓飞惹得祸事！他一脚把邓飞踹翻在地，赔着笑脸。 “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让手下的人冲撞了二皇子。您放心，回去我便让人打他二十个板子！” 赵鹤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禹清玺。 禹清玺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好大一会，才说：“的确不会干事。” “这趟押解来流放的犯人的确不少，你这边把需要分工的名单和人数递交给我。本王亲自分配。” 赵鹤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行，行。我这就派人把明籍取来。”那上面记录着在这块管辖地区，各个地方所需要干得活以及人数。 禹清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里也在想着该如何把隋家一家子安顿好。 毕竟，若是自己以后想整治黔北的四大将领，没有隋家的帮忙还真的不行。 取明籍的衙差很快便回来，禹清玺接过来仔细认真研究看了看。 “军中的教兵只有一个？”禹清玺不敢相信地问。据他所知，这里至少有三万驻兵，一个教兵是怎么训练得过来这些将士的？ 很明显，平时这些将士一定不会操练。 赵鹤吓得不敢接话，禹清玺的脸色更阴沉了，“我这里有两位人选，你给安排进去。” “是。”赵鹤点点头。 心里都在流泪，这外人都插进来了，还让他以后如何管理这些将士啊。 “还有，军中还差一个统计名册的。安排隋渊过去。”禹清玺对着隋家那边招招手，示意人都过来。 “至于其他的……禹清玺心想那剩下的都是女眷，想给她们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的。可是找了找，并没有看到称心的活计。” 程芷柔见禹清玺那般为难的样子，主动提议道：“二皇子，我们隋家的女人愿意去开荒。” 与其在军营里做事，还不如被分配的远远的去开荒呢。 而且自己种了粮食，好歹饿不着自己。可是在军营里那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她们是女眷不安全，每个月领那点零星的铜板还不如去山里刨食强。 禹清玺看向程芷柔，瞬间了解了她的想法。便说道：“那也成，你们这些姑娘们全部都跟着去开荒。不过耕地种田光是靠你们女人还不行，队伍里那几家子包括男人和孩子都去。” 禹清玺指的是京城的那几位朝中的大臣，分别是章家、何家还有宋家等几家子。 另外再加上看上去是那种认真踏实的百姓，他们也许只是被连累才流放了过来。 至于那些穷凶极恶，喜欢惹事的刺头犯人，全部让他们去矿上采石做苦力。 大家听到禹清玺这么分配，悬着的心才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即便是有些人被分到矿上采石，心想着那也比去修筑城墙要好一些。据说那活计又脏又累，爬高上低时常有生命危险。 所有的犯人全部分配完了，禹清玺把明籍丢在了地上。 “赵司长，我这边分配你可有异议？” 赵鹤哪里敢反驳，他现在还没摸清楚这个二皇子的喜好套路。不过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就知道以后日子不好过。 “没有没有。全听王爷一人安排。” 禹清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行，既如此便各自带领他们去吧。正好本王要在这里呆上数日，也跟你去军营看看。” 顺便再去采石的矿上，以及修筑城墙的地方都观摩一下。他倒是看看朝廷给这些人发饷银，这些个蛀虫都是怎么嚯嚯的。 赵鹤赶紧让人提前去通知做准备，生怕禹清玺一会看到不该看的，自己小命不保。 隋家父子三人的差事因为就在军营，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跟着禹清玺一起去熟悉熟悉。 而其他人，则是由衙差带领着前往断首涯。 这一次衙差的态度好了很多，对他们这些犯人不再是辱骂抽打了。 不过这断首涯的脚程是真的远，距离采石镇还有十里多的路程。越往前走，隋家的女眷心里越是没有底。 男人们都在军营，这里隔着又这么远，要是家里有个什么事情，男人们也不能说回来就回来啊。 林氏母女越走怨气越大，不满意地嘟囔，“都怪你非要来种田。你要是不说，说不定二皇子能给咱们安排个轻松的活计。” 这种田可不轻松，早起晚归的，更何况她们一点都不懂。 林九娘的话刚落音，就被走在旁边章家的梅夫人听到。 “林氏，我说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这群人如今能够去种田，可比去其他地方要好得多了！” 种田，是流放中相对来说比较自由的活计了。 “对啊，这还多亏了程氏跟二皇子提议。不然咱们这些人怎么能沾光啊。”宋家的夫人也在感慨。 幸好，他们一家子都被安排在一起。无论去哪，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队伍中女人们还是比较偏多的，话题一旦扯起来便没完没了。 不过大家对于开荒这件事情还算是比较齐心。还有几个妇人原先在京城里便也下地干活过，做自己熟悉的事情一点压力都没有。 一时间，大家都还挺维护程芷柔的。 不仅是因为沾了光的缘故，也是因为这一路流放而来，程氏的能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九娘被怼的哑口无言，杜芸汐见状便安慰道：“母亲，咱们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越是有人帮着程芷柔讲话，林九娘就越是不爽。当下便对儿媳妇发起了脾气，“你懂什么你，你自己想想种田你会吗？” 第134章 断首涯 杜芸汐被吼的有些委屈，小声的嘟囔，“不会咱们也可以学啊。这往后的日子又不比在府邸了……” 隋愿见自己大嫂还敢顶撞母亲，也没好气地说：“大嫂，等咱们安顿下来你还是好好给我大哥生个儿子。你们这都成婚多少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芸汐被小姑子说的脸红心跳的，又不知如何反驳。 她跟隋漾虽然成婚两年，可隋漾先前一年到头也不回家的。后来终于返京，紧接着家里又被抄家流放。 怀孕，哪有这么简单啊。 程芷柔实在是看不惯林氏母女这般骚操作，都这个时候了还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对错。 她把杜芸汐拉到自己跟前，故意说道：“你一个没出门的小姑子插手哥嫂之事，这就是你爹娘给你的教养？” “不是我说你隋愿，就你这般胸大无脑的女人，出去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程芷柔这话，说的没有给隋愿任何面子。 反正隋家的男人现在都不在，她也没有必要给这母女二人留脸。 果不其然，隋愿听到这话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程氏这是什么意思？在骂她胸大？无脑？ “你……程氏你真不要脸！呜呜……”隋愿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被人当众骂胸大，这简直就是跟当众扒了她的衣服一样。 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羞辱！ 隋愿吵不过程芷柔，只能委屈地趴在林九娘怀里哭。 宋夫人和梅夫人看到后“嘁……”了一声。活该，这一路上林氏母女二人只会偷懒耍滑，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流放的队伍还有三十五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他们也急需要一个地方安稳下来，不管日子多艰苦，只要不是每天风餐露宿的就行。 领头的王德跟王发自然也看出来隋家的不同，竟然有藩王顾着。所以一路上两人的态度还算是不错。 进了山又绕了两条山路之后，王德指着石碑上“断首涯”三个字，“你们到了。” 众人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山，跟他们以前对于“山”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这座山的石头居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大块的石头。要想在这样的地方种上粮食，还是有些困难的。 队伍里，那些原先就种过地的妇人，看了之后也直摇头。 “这可咋播种啊？麦子撒下去即便是熟了也不好收割啊。” “就是啊，这山上不是石头就是树。隔壁那山头比这好，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开荒？” 王德跟王发一听，解释道：“开荒要是这么容易，还轮得到你们犯人来吗？” “那边几座山都是附近的村民常去的，你们最好不要跟本地人抢地盘。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出了事可别来找我们。” 这么一说，队伍里便没有人敢吱声了。 衙役把他们三十多人带到一处破落的茅草屋跟前，说：“这些屋子年久失修，你们随便挑选，选了之后自己动手修一修就能住人。” 这些屋子都是上一批开荒的犯人留下来的。不是王德吐槽，这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人了，也没看谁有本事在断首涯种出一点粮食出来。 这一次，他们自然也不会对这些犯人抱有任何希望。 给他们一年半载的时间，要是没有办法种出粮食给军队供给的话，到时候再让这些人去采矿做苦力也不迟。 王德跟王发的任务就是把犯人们带到地方，差事结束之后便赶紧走了。 众人看着眼前十几座破败的茅草屋，真是心灰意冷。 说实话，要不是衙差说这是住的屋子，他们压根看不出来。 这些人在京城里住的都是砖瓦房，地面都是大理石，哪里见过这般破败的房子。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这可咋办，这压根住不了人啊。” “对啊，咱们是来开荒的，这房子还要自己修啊。”梅夫人看了也叹气。 他们原先都是官家太太，哪有人会修房子啊。 这时，本来就是百姓出身的何婶子站出来说道：“俺家男人会修房子，不过这茅草屋住着四面漏风，经不住风吹日晒的。” “那可咋办，咱们也不能自己动手建房子吧？” “是啊，啥都没有，也没法盖房子啊。” “这……”何婶子也觉得挺难的，她男人也没有盖房子的经验的。 为难之际，大家把目光纷纷看向了程芷柔。 何身子眼光一亮，“程氏，你点子多。不如你给咱们大家伙出出主意吧。” “是啊，往后俺们选你当村长，一定对你的话唯命是从。大家同意不？” “同意！” “我们全家都同意！” 三十多个男女老少纷纷投票程芷柔，何婶子更是来到跟前，解释道：“程氏，婶子跟你说说村长是干啥的。大家伙的意思就是说以后咱们这个村子的人都听你的，你说干啥就干啥……” 何婶子生怕这个城里来的程氏不知道“村长”位置的神圣，特地夸大其词的解释了一番。 程芷柔脸都红了，这就是所谓的村民选举大会吗？ 她一跃成了古代的村干部？ 那可不成！她才不要揽这么大的担子，这到了流放之地她可是要想办法脱身的。 谁想一辈子呆在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村干部啊！ “不不不，何婶子，我可担不了这么大的重任。”程芷柔赶紧推辞。 大家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程氏，俺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举荐你的，你就应下吧。” “是啊，俺们相信你能带领这些人把日子过好的。” 程芷柔脸色有些难堪，不过她的确是不想揽这个担子。 正好拒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客服点点的声音。 【亲爱的宿主你好，别来无恙，有没有想我啊？】 程芷柔咬牙，【有屁快放！】 她心里已经能预想到，这个时候系统出来派发任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点点不以为意，继续夹子音卖萌。 【宿主需要留在这里开荒，带领这些人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点点一脸憧憬，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护送隋家以及吴鹏儿女安全到达流放之地，一千积分已经到账哦，宿主记得查看。】 第136章 分工合作 林氏母女本来想等隋明回来，好好说一说程氏今天有多现眼的。可两人等了许久，隋明也没回来。 隋愿有些担忧，“母亲，爹和大哥二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九娘的心也悬着呢。不过想了想她们都已经到了流放之地了，凭借父子三人的身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别想这么多了，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一大早你爹和哥哥们就回来了。” 隋愿点点头，很快地便睡着了。 林氏母女一个房间，杜芸汐和程芷柔一个房间，外加一个六岁的隋谦。 这一晚，大家都是打着地铺的。茅草屋里并没有床，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落脚的第一天，这一晚大家虽然休息的不好，但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精神气都还挺足。 一大清早的，大家都纷纷来到隋家屋子跟前。 以至于早起做饭的杜芸汐，压根没看出来是啥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醒了正在熟睡的程芷柔。 “芷柔，芷柔你快醒醒。他们都围在咱们家门口呢。” 程芷柔立马消了困意，从床上坐起来，“什么事？” “不知道啊，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隋家父子三人也是大清早的回来的。他们没有衙役带领，而是按照给的路线，自己摸索着来到断首涯的。 当父子三人看到熟悉的流放犯人时，才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 “爹，他们怎么都聚在一起？” 隋明下意识的觉得可能出事了，赶紧道：“快点去看看。” 父子三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家门口。 何婶子比较热心，看到隋家父子三人回来了，笑呵呵地打了招呼。 “哟，是隋将军啊，你们这是才回来？” 隋明来到跟前，脸色才正常起来，拱手道：“是，这位大婶，你们这是……？” 何婶子一拍大腿，“瞧我们这些人太着急都忘了，昨天你们不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昨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都是夸赞程芷柔能干的好话。 隋家父子三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想想如此有主意的事情，的确是程芷柔能想出来的。 隋明看到队伍里还有原先自己的两个旧友，宋庆楼和章启文。 两人先前在流放路上是跟隋明闹掰了，可后来想了想，即便是没有隋家的牵连，皇帝也会找其他借口把他们两家流放。 宋庆楼和章启文来到隋明跟前，略带歉意地说：“隋兄，先前的事情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隋明舒了一口气，“哪里哪里，咱们三家的心结能够解开就好。” 隋漾早就已经跑进去，想去问问杜芸汐啥情况了。 而隋渊站在人群之外，呢喃道：“村长？” 这些人竟然选了程芷柔当村长？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被议论的主角终于穿戴整齐地出来了，程芷柔大清早的看到这么多人堵在自家门口，心里吓了一跳。 不会这些人要反悔她当村长吧？ 那可不行，她的五千积分已经到账，绝对不能被系统收回去。 宋夫人和梅夫人排在最前面，看到程芷柔之后笑着说：“程氏啊，我们这些人一大清早的也睡不着。咱们才安顿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所以大家都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程芷柔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这事她昨晚自己就琢磨好了，便说道：“咱们当下第一要事肯定是要盖房子。不过咱们队伍里没有专业的人，得去十里之外的镇子上请。” “还有这家里也要添置一些东西，也得去采买。如今谁家都没有吃食，也不能饿着肚子，所以我建议大家分成两队，男人们负责去镇上采买请工匠，女人们负责去山上找吃食。” 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有了头绪。 “成，我同意村长说的。” “我们也同意，我力气大，我去镇上采买。” “还是村长有主意，有你在我们心不慌。” 站在队伍之外的隋渊，听着大家说着对程芷柔阿谀奉承的话。既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担忧。 队伍很快被分成两队，到集镇上采买的事情便让隋明和隋漾带头。二人刚从采石镇那边回来，对路线也熟悉。 剩下的便是程芷柔亲自带队。她要带着这些妇人们上山找吃食，同时也是去勘探一下断首涯的情况，看看这粮食该如何种下去。 众人收拾收拾，便要准备出发了。 隋明临走前，程芷柔特地交代：请盖房子的工匠只找一个人即可，一定要有经验的。 不过这人要在断首涯村子住上半个月，包吃包住。五两银子，绝对不能再多了。 隋明点着头，心里也在盘算着该如何跟工匠讨价还价。 他可以，他一定可以的！ 隋明暗自里给自己打气，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定要省着点用。 采买的队伍出发后，找食的妇人们也高兴地拿着筐子上山。 程芷柔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这村长干得不错啊，像模像样。”隋渊一脸平淡，即便是夸人的时候也看不出喜色。 程芷柔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瞥了隋渊一眼。 相处时间久了，她大概能判断出来隋渊说这话不是在损她。 “你从哪冒出来的？刚刚怎么没见你？”程芷柔问道。 隋渊并没有回答，而是又问，“在这开荒，你有多大的把握。” 禹清玺虽然能保住他们现在，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隋渊昨天跟着在军营里看了一圈，那个赵鹤一副阴奉阳违的样子。 别看这个时候乖的跟狗似的，若是禹清玺一走，保不齐他会有什么坏心思。 程芷柔实话实话，“五十吧，万事都得尝试了才知道。” “嗯。”隋渊点点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程芷柔鲜少见他这个样子，便好奇的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不算大。不过就是昨日在军营里听说了一些有关断首涯开荒的事情。这里反复不知道来了多少犯人，最后都没有成功。” 程芷柔眨眨眼，“可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第137章 有了主意 隋渊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水源问题，能够种粮食的地方水源不够。不能种粮食的地方，不是有瀑布大水，便是有巨石挡路。总之，各种原因吧。”隋渊看了看眼前整个望不到尽头的断首涯，眼底染上一层阴霾。 断首涯，首先这个名字取得就不好。 不过他也不想打击到程芷柔，话锋一转又轻松道：“不过那些人种不出来粮食，是因为他们没本事。” “但程芷柔你不一样，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吧？” 回想这一路上，这个女人总是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隋渊心里默默地想，难道这女人是神仙转世不成？ 不然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言来解释，太神奇了。 程芷柔还没有彻底了解断首崖的地形地貌，现在很难做出决断。她犹豫了一下，才道：“不确定。这次上山我便打算进山去瞧瞧。” 走在前面的大多数都是妇人带着孩子，大家的穿着不再是统一的囚衣，而是各自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这要是不说，还真的很像普通的百姓。 妇人们显得很是开心，孩子们也很兴奋雀跃。毕竟这里没有衙差在，大家不必担心会被鞭子抽打。 上山的路铺的是石阶，应该是前面的犯人留下来的。只不过好走的路不长，越往山里去，脚下的路越是崎岖。 最后到了甚至没有路可走的地步，地上都是乱石和杂草。走在上面不仅硌脚，一不小心就会划伤。 走了大半天，大家除了挖了一些小鹅菜和苋菜，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大家伙的兴致有些稍减，同时也对以后的日子有些担忧。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他们看这山上几乎都是石头，真的不知道该吃啥。 为啥其他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就这座山独树一帜，石头咋就这么多呢。 程芷柔也走了许久，她仔细看了看这断山崖的地形。虽然她前世地理学得不咋滴，但多少能估计出这座山应该是火山喷发留下来的。 因为这一路走来，她看到周围的地上有不少的火山岩。火山岩的透气性比较好，其实是有利于植被的生长的。 石头多不代表这地方就种不出粮食，关键还是要靠人为。 他们还是要继续找，最好是找那种土壤和水源还不错的地段。没有平原宽敞的地方，即便是相对空旷的山的斜坡也是可以的。 “大家快过来看，那边有水。”前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后面的人听到之后，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 “咦……这水怎么还冒烟？是谁烧水了吗？”何婶子嗓门洪亮，她这么一喊，程芷柔立马注意起来。 大家伙都很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自己冒烟的水。 程芷柔赶紧走到跟前看了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温泉水，不仅可以喝，大家伙还可以洗澡。” 何大婶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蹲下来小心地用手试了试，“乖乖，真的是热水哩。那咱们以后是不是都不用烧水洗澡了？” “这水看着清澈得很，应该没有脏东西吧？” “真想在这洗个澡啊，这么光是看着，都觉得身上痒。” 人群里，有人这么一提议。大家纷纷都有相同的感觉。 流放四五个月以来，他们压根没有洗过澡。不要说身上难受得很，好多妇人的头发都打结在一起。 队伍里的几个男人一听妇人们这么说，纷纷走开了。 包括一脸傲娇的隋渊，他可不是这么没有眼色的人。 男人们一走，女人们纷纷放下了筐篓开始脱衣服清洗。 程芷柔带着隋谦单独找了一个小的温泉池，母子二人好好地把自己刷个干净。 大池子里，原本干净的温泉水等这些妇人洗完之后，瞬间变得混浊了。 不过好在这水源是流动的，就交给大自然处理吧。 虽然没有找到多少吃食，但大家伙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汤泉，心情又瞬间好起来。 身子上舒服了，便也觉得有力气了。 “咱们再往前走一走找找，反正这一整天的时间呢，可以多走一些路。”程芷柔呼吁大家，给这些妇人们打打气。 大家纷纷重新背上筐子，说着笑着往前走。 程芷柔让隋谦去喊隋渊他们，自己则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周围的树木长得都不算高大，最常见的便是松柏了。这种树耐活性很好，存活率高。 突然，程芷柔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上挂着黄澄澄的果子。 她很是诧异，赶紧指挥着大家，“别走了，那边树上有果子。咱们去瞧瞧。” 这么一说，大家还真的看到不远处石头缝里长了一棵好大的树。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棵树是在悬崖边上，有一半的树枝都伸出了悬崖外。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看着挺吓人的。 程芷柔已经可以确定那树上结的是枇杷了，只不过野生的枇杷个头比较小，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这个俺认识，枇杷甜着呢。就是这个比较小不知道味道咋样。”何婶子说着，便走上前摘了一个。 她也没擦，直接就把整个果子丢到了嘴里。 程芷柔着实为她擦了一把汗，且不说何婶子那个头和体积，她真怕脚下的岩石禁不住她的踩踏。 “比较酸，但也能吃。”何婶子尝了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何婶子，你摘的那个比较小，再往上面那些枇杷长得大一些应该甜。” 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其实挺馋的。 她们刚刚吃了一点野菜裹腹，也不压饿。这会子见到有枇杷，即便是酸的她们也不介意。 这么多人，肯定不能所有人都一起去摘。不然出了意外，那就是要出人命的。 程芷柔选了队伍中的几个男人，尤其是隋渊，他身手还不错。便是长在悬崖边上的果子，他也能不费任何力气地摘来。 这一点，程芷柔非常相信隋渊的能力。 “隋渊，你带着他们几个摘吧。其他人就站在原处捡果子就成。” 傲娇腹黑的隋渊接到指令，迫不及待地想展现自己的实力。 第138章 枇杷树上枇杷果 如此积极表现的样子，让程芷柔都觉得心里诧异。 这还是以前那个一干活就不耐烦的隋渊？这去了一趟军营，怎么回来之后感觉不一样了？ 程芷柔可不想在这里看他摘果子，留了一部分人在这帮忙，剩下的人便跟着她继续往前再看看。 是以，当隋渊一个潇洒的起身就到了树上之后，想去看看程芷柔对他崇拜的眼神。 没想到最后只看到了程芷柔的后脑勺。 路边只留下几个年龄大的妇人一脸的欣赏和崇拜，“隋二公子不愧是将军府出身，就是跟俺们这些平头百姓不一样。” “二公子，身手了不得！” 妇人们叽叽喳喳，丝毫没有注意到隋渊的脸色铁黑。 这死女人，就承认一次他比她厉害又怎么了？至于走得这么快么？ 隋渊咬牙，恨不得把整棵枇杷树都砍了。 程芷柔带着四五个妇人一直往山的腹地走，大家又看到了几棵枇杷树。只不过都是小的，树上结的果子并不多。 不管结了多少，只要枇杷黄了，她们一概就摘走。 “我听到了水声，你们听到了吗？”宋夫人停下来，仔细聆听了一下。 梅夫人和程芷柔等人也停住脚步，几个人静静地听了一会，“的确有，好像是那边传来的，咱们去看看。” 程芷柔带着大家一直走了好远，才终于找到了第二处水源。 在断首崖跟另外一座山的交界处，流淌着一条小河。 河边是嫩绿的青草，因为潮湿的缘故，地上还长满了地藓。 程芷柔一下子便认出来这种绿色的，滑滑的东西。她招呼着其她妇人过来，“这地藓也是好东西，也能吃。” 宋夫人和梅夫人纷纷凑过来，疑惑地看着地上长得有些恶心的东西。 “村长，你确定这能吃？” “不会跟林子里的菇子一样，有毒吧？” 程芷柔笑着道：“当然确定可以吃。估计这山里刚下过雨，不然咱们还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呢。” 村长这么一说，大家伙也没啥好犹豫的。 只要能吃，全部都得拾掇回去！他们现在正是缺吃的时候，命都要饿没了，还管它有毒没毒啊。 几人卖力地开始捡地藓，就连程芷柔自己也捡了大半箩筐，足够一家子的晚饭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程芷柔才喊着几个妇人先回去。 等她们走到原来分开的地方时，隋渊等人也摘好了枇杷。 程芷柔看过去，发现悬崖壁上的枇杷树上，一颗成熟的黄色的果子都看不到。 再看看众人的筐篓里，都装得满满登登的。 大家伙见程芷柔回来，几个喜欢聊天的妇人便开始夸赞隋二公子刚刚是如何摘果子的。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谁敢啊！ 最后并且还提议，以后来山上找吃食隋二公子一定要来，千万不能推辞。 隋渊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老妇女对他的夸赞，突然觉得她们不聒噪了。 嗯，还是有点用的，说的都是大实话。 程芷柔看到隋渊那种想表现但又极力隐忍的样子，忍不住内心偷笑。要是此刻隋渊身后有条尾巴，估计都要翘起来了。 不过她偏假装看不懂隋渊的心思，带领着众人要下山。 第一天上山，大家是收获满满。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竟也不觉得山路难走了。 等到了村子里的时候，傍晚的余晖洒落在茅草屋上。仿佛给破旧的茅草屋渡了一层金色。 家里到镇上负责采买的男人们也都回来了。回来之后却也没闲着，而是继续填补破旧的茅草屋。 采买的东西都是大家拿了最后一点家底，宋广义和章世源负责记录，统一采买的。 男人们怕拿错了东西，只等着家里的女人们回来再认领。 这会子，买来的东西都在隋家的院子里堆着呢。 大家伙看到女人们兴高采烈地回来，纷纷好奇这到山上都寻摸了什么好吃的宝贝。 三十多个人齐齐地聚集在隋家的门口，大家一脸希冀地看着即将要分的物资，以及食物。 他们今天采买的这些东西，分到每一家差不多只能吃个两三天。这还是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才能维持。 等到食物分完，差不多已经完全天黑。 隋家并不缺少粮食吃，之前囤积的一些还有剩余。更何况隋明跟隋漾到集镇上又采买了一些。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面糊地藓汤，又吃了一些枇杷裹腹。 吃过饭之后还很早，难得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 隋明看向程芷柔，显得有些担忧，“芷柔，你真的打算担任村长一职？”就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村长真的不是好当的。 忙前忙后，操心地很。隋明心想要是不愿意当，趁着现在还早还能把这个担子丢出去。 隋渊觉得也是，“这些人咱们都不熟，他们举荐你当这个村长，无非就是把责任压在你头上。” 这能有什么好处呢？无私奉献罢了！ 程芷柔还没想好怎么说，林九娘就在旁边酸里酸气，“谁说人家程氏不愿意当了，我看她乐意地很！当村长多出风头啊，这不就是她惯会的做事吗？” 隋明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满林九娘的语气。 “九娘，你跟隋愿能不能消停一点？老太太临走前把这个家交给芷柔，咱们就得以她为主心骨才是。” “一家子都不能和和气气的，如何能把这日子过好？” 在小辈面前，隋明说这些话丝毫没有忌讳。他也是想告诉这些孩子们，以后要团结起来才能过好日子。 隋漾跟隋渊默默地没有说话，他们是绝对不会掺和长辈之事的。 隋愿无辜地被躺枪，不知死活地顶嘴，“爹，你为什么总是偏袒程氏？她不过是一个外室而已！我母亲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当家人。” 隋愿向来口无遮拦，即便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一路上受了程芷柔不少恩惠。但是比起自己的母亲，她肯定是要向着她的。 隋明被气得不行，平生第一次想动手打女儿。 他忍了又忍，才道：“现在你们祖母也不在了，有些事情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第139章 摊牌吧，这破烂的夫妻关系 隋明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的。 隋明叹了一口气，显得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从怀里缓缓地掏出当初路上写的合离书。 “你们自己看吧。” 林九娘没有动手，隋漾跟隋渊也不敢接过来。还是隋愿等的着急了，一把抢了过来。 她打开合离书看了看，眼睛嘴巴都张得老大。 林九娘凑过去看了看，顿时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该说啥。 长辈看过，隋漾和隋渊才敢接过来观看。不过两人看过了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芷柔抱着隋谦，默默地坐在一旁观看大家的反应。 这事情早就应该摊牌才对，省得她天天还要面对林九娘这张怨妇脸。 “这……”林九娘顿时不知道该说啥了，她看了看隋明，又看了看程芷柔。“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流放的路上，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跟你们说。现在咱们也算暂且安顿下来了，你们知道这个事情就好。”隋明语气淡淡。 末了又强调了一下，“九娘，你是我隋明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胡乱猜测。” 林九娘压抑在心底的醋意瞬间烟消云散。虽然隋明的话挺中听的，不过她还是有其他的心结。 “那咱们这一家子被流放，也跟程氏脱不了关系啊。” 隋漾接话道：“母亲，我和爹这些日子也回顾了许多。咱们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也许早就已经注定的。当今皇上就算不安这个罪名，也会给咱们隋家安置其他罪名的。” 比起那些谋逆造反的帽子，这个罪名已经算轻的了。 “老大说的对。那章家和宋家都是朝中的元老重臣。不过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错罢了，全家老小不也被流放至此？”隋明叹了一口气，这往后的日子还得继续，他可要振作起来。 林九娘支吾了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的怨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这么说来，咱们一家子到这鬼地方，跟程氏一点关系都没有……”林九娘越说声音越小，一时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隋愿见此，赶紧掏出帕子给林九娘擦拭。 “母亲，这是好事，你千万别哭啊。” 林九娘摇摇头，低声啜泣，“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们这几个孩子。原先在府邸的时候你们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呀，如今咱们是罪籍之身，你如此能寻到好人家？” “还有渊儿，他都过了成亲的年龄，我怎么可能不急啊！” 林九娘越想越难受，旧的烦恼去了，新的担忧紧接着又来了。 “老二这辈子不能一直这样啊。脾性又不好，得亏长了一副好皮囊，原先这么多人家的小姐瞧上他，说媒的婆子把咱家门槛都踏破了……” 林九娘又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说了说，总之就是埋怨这个老二不争气。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这么大的年龄了心里可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隋明听得头疼，“姻缘自有天定。好男儿志在四方，渊儿还得磨练一番，亲事也不急……” “什么不急？哪里不急了？”隋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九娘打断，“转眼过年就二十了，章家的长子章世源跟咱家渊儿一般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隋渊被说的脸色铁黑，坐在最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九娘掀起眼皮子看到隋渊这副样子，心里更急更气。 程芷柔牵着隋谦站起来，“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家里总共四间茅草屋，程芷柔跟杜芸汐还有隋谦一屋，隋明跟林九娘一屋，剩下的便是隋愿自己单独一间，隋漾跟隋渊住在一起。 程芷柔走了，杜芸汐也赶紧起身道了别。 她可不想当着家里人的面听婆母哭诉，免得战火烧到了她身上。 程芷柔的房间里有一块木板，这是晚间的时候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自己悄悄从空间兑换的。 反正就是骗杜芸汐说是后院捡的，她也没有多怀疑。 木板上铺上床褥，三个人躺在上面和衣而睡。 外面的月光清清冷冷，可以听到细微的风声。周围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杜芸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以前看到虫子都害怕的她，现在睡觉的周围都是虫子的叫声，她觉得也没什么了。 隋谦的兴致不是很高，大概也猜测出了方才的“和离书”是什么意思。 他窝在程芷柔的怀里，糯糯地说：“阿娘，谦儿会陪你一辈子的。” 程芷柔一愣，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第一次离婚没有经验，她差点忘记顾及到孩子的感受了。 “谢谢你，谦儿。阿娘没有不开心啊，只要有谦儿陪着，阿娘就是开心的。” 隋谦小小的身子往程芷柔的怀里拱了拱。 杜芸汐听到二人对话，有些踌躇地开口，“芷柔，你为什么可以看得这么开啊？” 虽然知道程芷柔跟一般女子不一样，杜芸汐还是被她这副淡然的样子吸引到了。 程芷柔笑了一声，“为什么看不开？我离了丈夫离了隋家，我一个人带着隋谦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说不定要比现在还要生活的快活多了。 杜芸汐顿时哑然，认真想了想还真的是这样。 “女人还是要有真本事在身上，芷柔，我好羡慕你啊。”杜芸汐望了望窗外的月光，心里对程芷柔很是佩服。 她的想法，真的跟现在大多数妇人都不一样。完全颠覆了她从小到大从书上或者是身边人跟她说的认知。 程芷柔觉得杜芸汐孺子可教，“那是当然。咱们女人绝对不能想着依靠男人，要知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所以得有自己的本事在身上，要有赚钱的能力，这样才能活得有底气。” 杜芸汐眼睛亮亮的，呢喃道：“赚钱的能力？芷柔，你制作小菜的手艺很好，能不能教教我？” “嘿嘿，我想用这个赚钱补贴家用。这样隋漾以后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他们现在虽说在军营里练兵，出的都是体力活，可是每个月也就只有六百文的工钱。” 这可比原先朝廷给的俸禄少得多了。 第140章 下一步计划 程芷柔不知道原来军营里的俸禄如此少？那么那些在矿上采石的岂不是工钱更低？ 听到杜芸汐这么说，程芷柔想着这赚钱的计策必需尽快想起来了。 “没有问题。咱们抽时间去镇子上采买好食材和大缸，反正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要慢慢置办的。顺便再看看这边的人都喜好什么口味，这样才好着重下手。” 杜芸汐高兴地点头，这一夜，她是满怀希望地睡着的。 第二天，大家伙也都起的非常早。隋明跟隋漾早就已经去军营里练兵去了，一般要将近午时才能回来。 而隋渊则是显得不紧不慢，早上吃饼子的时候也是细嚼慢咽。 程芷柔有时候就挺佩服这人的，无论何时都是不急不缓的样子。心态真好，定力真足。 林九娘吃完之后，有些看不下去了，催促道：“渊儿，你今天不用去军营吗？” “去。”简短的一个字。 林九娘又催，“既然去的话你为何不快点？这路上要耽误不少时间的。” “不急。”隋渊又慢慢地喝了一口粥。 大概是觉得自己催不动隋渊，林九娘眼不见心不烦的出去了。 她这个火爆脾气，是真的不能跟隋渊讲话。每次讲话，她都能自己生一肚子的气。 隋愿吃完后也起身，临走前不怕死地说：“二哥，你这么磨磨蹭蹭，小心再把这份差事丢了。” 说完，隋愿快速地跑了出去。 饭桌上，就只剩下了杜芸汐和程芷柔还有隋谦。 程芷柔是在等隋谦吃完饭，而杜芸汐则是等着收拾碗筷洗刷。 “谦儿，快点。”程芷柔忍不住地催促。 尽管隋谦吃饭不慢，但是架不住这孩子能吃。早上都要四个饼子加两碗稀饭，这饭量大的简直吓人。 不过这些日子也长得壮实了一些，不像以前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阿娘，我还要喝一碗粥。”隋谦举起自己豁了一个口的破碗。 杜芸汐赶紧起来接过碗去盛饭，“你坐着，我去给你盛。” 隋谦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不解地问道：“二哥，你一块饼子都吃了半天了，怎么还在吃？” 这速度，完全不像平时的二哥啊。 隋渊快速地把饼子全部塞到嘴里去，剩下的半碗稀饭也两三口就喝完。 程芷柔看着这人挑眉，原来这人今天是故意的。 隋渊擦了擦嘴，才道：“开荒有什么新的章程了吗？” 军机处那边一般给的时间都是一年，其中每三个月便会有人来巡视一次。若是开荒进程没有进展，这些人可不会管你死活。 那个时候禹清玺估计已经返京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压根顾不得他们隋家。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救。 程芷柔想了想，“这山上都是旱地，又有石头。水稻大米的是种不成了，可以考虑种麦子。” “麦子？”身为南方人的隋渊，估计没见过麦子是啥样的。 程芷柔点点头，“对，断首崖山上有很多火山石，其实是有利于植物的生长。麦子这东西抗旱性不错，哪怕找不到平坦的地面也能耕种。” “昨天上山我们后面在西南方向的山脚下发现一条河，那边光照充足，又有水源可以灌溉。有一面斜坡可以用来耕种。” 不过唯一不确定的是，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麦子种子存活率以及产量如何。 古代技术没有这么先进，自然灾害也频繁。 老百姓种地也是要看老天爷，天气好了就能多收一些，天气不好颗粒无收都是有的。 隋渊倒不是讶异程芷柔能想到种麦子，而是他原先就知道北方基本上都是以种这个为主。除了麦子还有大豆、玉米棉花等。 这都是他托人打听来的。 程芷柔原先不知道这些，却能够想到这一层。说明这并不是随口说说。 “这倒是个主意，不过黔北这边的其他村子那边都是有大片的空地种植小麦。这山上崎岖不平，到处都是石子，还是要花费一些精力。”隋渊赞同道。 程芷柔亮了亮眼，“你是说周围的村民也种的是小麦？” “嗯……” 程芷柔更加有信心了，“我还有个主意。” “你说。”隋渊认真的看过去。 “咱们这些打南方来的没有一个人有种植小麦的经验的。如果咱们想种，第一得去买种子，第二得去学技术。” 而且这麦子也分为春小麦和冬小麦，她还不知道这里种的是哪一种。 “所以你想去周围的村子看看？”隋渊一下子就猜中了程芷柔的心思。 “对。不过这也得等咱们这些人先解决眼下温饱的问题。这种地要看节气，不是种子撒下去立马就有收成的。在此之前还得带着大家在山里寻摸吃的。”程芷柔的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思路。 只不过这路漫漫其修远兮，闷头苦干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隋渊只觉得这些挺麻烦的，果然他不适合种地。 吃过饭，隋渊便去军营里上工去了。 程芷柔给家里的女眷一人发了一个背篓，今天大家还要进山寻找吃的。包括年龄最小的隋谦，也要去。 林九娘跟隋愿自然不敢多讲什么。要干活那就干，至于能干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门，其他人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吴鹏带着吾悅儿跟吴狗儿也打算上山，隋谦看到自己的玩伴，瞬间丢了程芷柔的手跑了过去。 因着昨天找到了吃的，今天大家伙都显得很是兴奋。 程芷柔还特地把自己珍藏的渔网拿了出来，她吆喝着大家，“昨日我和宋家夫人几个找到一条河，也不知道有没有鱼。正好我这里有网，你们这里谁会捕鱼的到时候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吴鹏站出来拍拍胸脯。 “俺会！俺以前就是靠捕鱼为生的。”就是因为捕鱼，他跟其他人起了争执，最后不小心失手把人推到了江里。 那人没救上来，他落得个杀人的罪名。全家被抄家流放。 程芷柔笑着把渔网递过去，“那简直太好了，到时候再来几个有力气的男人给你搭把手。” 第141章 捕鱼达人 “那成！”吴鹏掩下心底的伤心，面上笑呵呵的。 以他的能力，只要河里有鱼，他必定能捞到。 其他人听了之后都很开心，大家都期待着有鱼吃。毕竟许久不开荤了，谁都馋得慌。 上山的路还是跟昨日一样，所以大家的速度都放快了些。只不过这一路上看到有可以吃的，大家还都是捡起来放到背篓里。 什么叫吃草根树皮，反正程芷柔是见识到了。 只要没毒不难吃的，都能用来果腹。 她很庆幸春天里山里长出来的东西多，这要是秋冬季节她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真的只能等着饿死了。 这一次他们还很幸运地找到了香椿树，这玩意香味刺鼻，跟鸡蛋一起炒着吃好吃得很。但他们现在没有蛋，只能吃凉拌香椿。 香椿树因为独特的香味，树上爬了许多虫子。虫子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宋夫人跟梅夫人以前都是官太太，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虫子头皮都发麻。 但是二人看那些男人以及干活的妇人都跟没看见虫子似的，大家都在努力地摘香椿树。两人也没说什么，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摘叶子。 怕什么虫子？还能有比让全家饿死更害怕的吗？ 吴鹏带着几个出劳力的男人去河边捕鱼去了，临走时信誓旦旦地保证。 程芷柔带着隋谦继续在山上寻找，反正隋家有三个女人在摘香椿树呢，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她主要是想利用这个空隙，看看能不能从系统里换一些鸡蛋出来。 隋谦小小的年纪在大人的熏陶下，也知道要寻找吃的。 “娘，我们看看能不能遇到野猪好不好？” 程芷柔哭笑不得，不过她估计这山上的野物是比较少的。毕竟附近几座大山林子茂密，可以栖息的地方都比断首崖多。 她也不想打击到隋谦，便鼓励道：“那当然可以啊，这里石头多，咱们看看有没有野物在这坐窝的。” “嗯嗯。”隋谦开心地点头。 母子两个一起在山里寻找，也并不觉得害怕。程芷柔只有一个感觉，虽然这断首崖石头多，但是这山可真是大啊。 估计在山里一个星期都走不出去，山的面积大那就意味着一定还有大家先前发现不到的地方。 那她这些日子要多在山里探索一段时间，多做一些了解。 走着走着，程芷柔突然发现一块空地上长着许多青葱。她赶紧跑过去拔了一棵，闻了闻，又尝了尝。 真的是葱！ 这可是调味的好佐料啊，程芷柔喊道隋谦，“谦儿，咱们摘一些这个葱回去。晚上还可以做小葱炒鸡蛋。” 隋谦瞪大了眼睛，“阿娘，咱们家还有鸡蛋？” 说完，隋谦馋得舔舔嘴。上次一吃鸡蛋的时候，那还是上一次，他都不记得鸡蛋啥味了。 “当然有。这山里一定有野鸡，有鸡就会有蛋，咱们摘完了野葱再继续找。” 母子两个摘了半背篓的小葱，等回去的时候每家分一点。剩下的要是吃不完，程芷柔打算就种在家里的后院。 她要在后院里搞一片菜园，这样想吃的时候就能随时摘了。 摘完了小葱，母子二人才继续往山里走去。隋谦对于找吃的特别热衷，而且他力气大，脚力甚至比程芷柔还要好。 不过两人找了许久，也没有再见到其他的东西。 程芷柔默默地用积分在系统里换了几只鸡丢在身后。系统里的鸡都是吃饲料长大的，看起来又肥又壮。 “咯咯……”四只母鸡扑腾着翅膀钻到了草丛里。 隋谦立即向后看，程芷柔也假装刚看到的样子。 “是母鸡！”隋谦惊叫一声，迈着小短腿就去抓。肥壮的母鸡压根不是隋谦的对手，全被一网打尽。 程芷柔压根都没表现的机会。 “阿娘，我都抓来了！”隋谦开心地大喊。两只手一边拎两个，仔细瞧了瞧，“咦，怎么感觉这鸡跟家养的似的？不太像野鸡啊。” 程芷柔假装不知道的样子，“是吗？我看着也没啥区别。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让其他人久等。” 她之所以没有在系统里兑换野生的鸡，完全是因为现代社会野生的东西更贵啊。 这种速成的家养鸡，肉又多还能下蛋，最主要的是还便宜。 等到大家到河边汇集的时候，吴鹏已经捕了许多的鱼。岸上白花花的鱼在翻腾，大家的背篓里也装得满满的。 每个人都显得很是开心，就连队伍里有几位先前不太合群的，此刻的注意力也都在鱼身上。 何婶子装好鱼，看到程芷柔母子回来。她的视线落到隋谦手里抓着的鸡身上，“呀，你们竟然在山上找到了母鸡？” 这么一说，大家齐齐地望过去。 “哎呦，村长你们母子运气可真好。” “这鸡看着好肥，跟家养的似的。” “你还别说，俺家以前养过几只鸡，还真的有点像。” 大家围在一起看鸡，怎么看怎么欢喜。何婶子建议道：“这鸡应该还下着蛋哩，先别急着吃，养着下蛋也行啊。” “等鸡老了下不了蛋了，到时候再炖了吃，香着哩。” 程芷柔一听，就知道何婶子是有经验的。 “那我便拿回去养着试试看。” 吴鹏捕了不到十次，便捞出来这么鱼出来。他眼看着差不多了，便收了网来到程芷柔跟前。 “村长，你这渔网是哪里买的？真好使！” 吴鹏以前在江上打鱼，什么好的渔网没见过。但是今日使用的这种渔网，简直就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最好的。 丝线韧劲大，网格小，能够更大程度地网到鱼。 程芷柔笑了笑，“抄家流放前我就带着这个宝贝了，也是偶然间得人相赠的。” 吴鹏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把使用好的渔网在河里洗干净，又重新整理好，才还给程芷柔。 “村长，这渔网真不错。我都给您洗干净了。” 程芷柔看到吴鹏眼底对渔网的爱惜，又想到他高超的网鱼技术，便说道：“这网子暂且还是放在你那儿吧。” 第142章 去集市采风 “这……”吴鹏简直不敢相信，“这可使不得，村长的这个渔网一定很贵重，我可担待不起啊。” 程芷柔丝毫没放在心上，说：“再好的东西也要放到会用它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价值。何况我把这渔网交由你保管，也是为了让大家以后都能吃到鱼。” 这么一说，其他人便觉得心里也没啥不平衡的。 开始劝道：“对呀吴鹏，村长说啥就是啥，你可就别推辞了。” “这……”吴鹏内心很是激动，郑重地看向程芷柔，“村长，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个渔网的。” 大家把岸上的鱼全部拾到背篓里，便打算下山了。 这些鱼离了水活不了多久，要是不尽快收拾出来，天气这么热肯定都要臭了。 到了村子里，大家伙便把家里的木盆纷纷拿到村口的水井边。男人们负责打水，女人们就围在一起收拾鱼。 这么多鱼一起收拾出来，每家每户分个五六条还是不成问题的。 宋家的小闺女宋茂染也在，小姑娘长得瘦瘦弱弱的，不过干起活来却不含糊。 “村长，既然那河里这么多鱼，咱们能不能多网一些拿到集镇上卖呀！”宋茂染提议道。 “这样也能够换些钱，可以买一些便宜的陈米或者黑面来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宋茂染觉得不吃米面不压饿，身上的力气也出不来呀。 宋广义见自家小妹如此冒失，便提醒道：“村长自然有村长的看法，咱们只管听着就是。” 程芷柔不由得多看了宋茂染几眼，想起这个宋家在流放的路上一直处于低调的状态，平时除了自家人在一起说话，绝对不会跟谁掺和。 属于那种简单，懂规矩的人。 她拦住宋广义接下来的话，说道：“茂染说得很有道理，我下一步也是这样打算的。” 大家一听程芷柔这么说，纷纷来了兴趣，凑在一起竖起耳朵聆听。 “反正这鱼也是野生的，这个时候鱼肥最好捕鱼。除了鱼，咱们也可以砍些柴到集市上去卖，现在家家户户家底朝天没有银子，过起日子来很不方便。” 说到这里，大家齐齐地点头。 没有钱的日子，真的是举步艰难啊。 “当然，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赚钱的法子。咱们先团结起来做这两样，先攒一些家底。明儿个你们上山继续寻找吃食，我便去集镇上打听打听行情。” 宋茂染很感兴趣，踊跃报名，“那村长，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会算账。” 宋夫人拉了女儿一把，埋怨她不懂规矩。 “不好意思啊村长，我这个女儿真是……从小就皮实得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女儿家该会的东西一窍不通，从小就爱拿着算盘拨弄，唉……”宋夫人一提到自家女儿，头都疼。 反正这是养废了，以后也很难找到好人家了。 程芷柔却不以为然，宽慰道：“宋夫人，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女儿家该做或者不该做的。茂染喜欢算数类的，那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真……的？”宋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可我这不争气的闺女，女工一窍不通。” 在大禹，谁家找亲事不要求女人会女工啊。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第一看的就是这些。 程芷柔更不屑了，无奈地摊手道：“我也不会，但是你看这影响我现在的生活了吗？那些东西都是男人们眼里对女人条条框框的束缚，就像你们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一样。” “女人们不读书不明理，自然对夫君唯命是从的。要我说，这些男人就是用这些愚昧的道理好拿捏咱们女人的。” 程芷柔这番话，简直刷新了在场女人的三观。 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村长的话好有道理，可是这跟她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和教育完全不一样。 “这……”宋夫人张张嘴，有些哑然。 宋茂染没想到程芷柔的想法如此奇特，不过正是她喜欢的。 她从小就讨厌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虽然是女子，但是她也认为能够追寻自己喜欢的最重要。 女人家就要一辈子呆在后宅相夫教子吗？ 那可不一定！ 宋茂染的眼睛里闪着星星，她靠近程芷柔一脸的崇拜。 “村长，你说的这些真是太对了！我太喜欢了！” 男人们听到这些，也沉默不语。 尤其是宋家和章家先前都是读过书的，反而比那些普通的百姓更能够理解这些事。 宋广义目光深远地看向程芷柔，“村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过也有一些男人和女人不认可的，就比如说像林氏母女那样的。 在她们看来，程芷柔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什么自己的想法？女人们就要以夫为大，如果不听从夫君的意思，这简直就是不守妇德。 程芷柔继续收拾鱼，她也没指望在场的人能够理解她的思想。 对她们来说，估计宋茂染跟她的思想才是另类。 每一个时代都会出现一些反骨，想冲破封建思想的教条。程芷柔还要给宋茂染竖起大拇指点个赞。 干得漂亮！ 宋茂染看向程芷柔的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能够找到跟自己灵魂契合的人，该是多么难得。 “村长，你说的太好了。以后多教教我呗。”宋茂染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脸皮足够厚，万事才能够！ 程芷柔欣然答应，“那是没问题，明日就选你跟我一起去集市上看看吧。” “好嘞！” 宋茂染开心的要死，干活也更加卖力起来。 比起其他几个未出阁的女子，简直就是鲜明对比。 晚上大家分了鱼，都各自开心地回家开始做饭。 隋家的女眷到家的时候，看到隋谦跟吴狗儿还有吴悦三个孩子，已经在屋子旁边用石头垒了一个鸡圈。 你别说，还真的盖的像模像样的。 程芷柔来到鸡圈跟前，仔细瞧了瞧。家里的鸡都住上二层小别墅了。 两只在上面，两只在下面。外面还用石头拉了一个院子，撒了剁碎的野菜喂食。 第143章 争当当家权 杜芸汐羡慕地感慨：“咱家养的鸡可真幸福啊，住得可真好。” 隋谦乐呵呵的，“大嫂，这些鸡要是不下蛋，就杀了炖汤给你补身子哦。” 小小的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杜芸汐顿时心里感动得不行。她一把抱住隋谦，宠溺地说：“谦儿真是太好了，不枉我平日里对你的疼爱。” 隋谦认真地点头，“那是当然啊，大嫂跟大哥对我好我也会也对你们好的。” 说着，眼睛又瞥了一眼林氏母女那边，故意地说：“要是有人对我不好，我可也是很记仇的。” 程芷柔跟杜芸汐自然听出来这孩子话中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讲话。 的确，现在一家子也就只有林氏母女难以沟通。 两人就好像是在共用一个脑子似的，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隋明跟程芷柔和离了，可是隋谦毕竟还是隋明的孩子。光是这一点，也让林九娘心里膈应得要死。 所以对于隋谦的存在，林九娘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的。 晚上等到隋家的男人都回来，家里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饭。 不仅有鱼汤，更是有烤鱼吃。素菜还是好吃的凉拌香椿头，搭配着米饭别提有多香了。 即便是隋渊这般挑剔的人，也多吃了两碗饭。 隋明连日以来阴霾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好转，“听谦儿说，你们明日打算去集镇上看看？” 隋明刚回来，隋谦便把今日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包括院子里的那四只鸡是他抓来养的。 隋明很是高兴，四只鸡也算得上一笔家底了。她知道程芷柔手里有的是银子，又听说她要去集镇，便想着问清楚一些。 程芷柔点点头，“对！我们在崖底的河里捞了许多鱼。便想着大家伙在一起可以卖鱼做一点小本生意，这样也能换些粮食回来。” 说到这里，程芷柔真的很想吐槽这帮衙差不干人事。 把他们这群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既然是开荒可是农具和种子一类的完全不提供。真的是所有的都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这些人只管着来验收成果，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呢不是吗？ 隋家的男人都觉得这样也好。他们现在虽然是不缺粮食吃，可是其他人没有啊。 如果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的话，大家迟早得散伙。人性都是丑陋的，能遇到一两知己善良的那都是在少数。 “这样也好。现在各家各户都还没开始造房子，又要解决温饱问题，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一件件来吧，你看什么时候开始造房子，我便把上次谈好的匠人请过来。” 隋明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家里家外这么多的事情要操持，他们三个男人都要去军营一点忙都帮不上。 林九娘听出了隋明话里的意思，便自告奋勇，“我原先在家里咱们整个隋家上上下下，不也被我管得井然有序？不如明天我来带着大家上山找吃食，家里的一切就交给我好了。” “这……”隋明有些为难，毕竟现在是程芷柔管家。 他看向程芷柔，想要询问她的意思。毕竟这么多事情，要是光靠她一个人也很累。 “我随便。那我明天去了集市，便直接把匠人一同请回来。这盖房子的事情我来操办。” 程芷柔巴不得有人主动接手家里的这些破事。既然林九娘说了，那她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果然，林九娘面上开心得不行，再三保证。 “你们在外面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把这个家管好。” 这么一说，大家伙才听到一些不对劲来。隋明皱眉，纠正道：“九娘，不是管家。而是操持家里的家务，其他的事情还是芷柔这个村长做主的。” “知道知道。”林九娘毫不在意地敷衍。 山里的夜里总是很早，一家子吃完饭便各自休息了。 程芷柔带着隋谦在房间里看书。虽然他们现在条件艰苦，可是学习的步伐绝对不能停止。 现在家里屋子少，杜芸汐和隋漾无法住在一起。所以每天晚上吃过饭之后，二人都要出去说说话。 程芷柔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读过书，程芷柔便带着隋谦先睡了。 次日早上，宋茂染早早地便起来收拾，准备去找程芷柔一起去集市。 宋夫人看到自家女儿如此积极又冒失的样子，不放心地叮嘱：“茂染，你可不要给村长惹麻烦。这一路上管好自己，也不要惹事。” 宋茂染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知道知道，娘你就放心吧。” 宋广义身为宋茂染的大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母亲，还是我跟小妹一起去吧。万一村长那边要是置办东西，她们也提不动。” 宋夫人想了想也是，更何况有稳重的大儿子跟着，她也放心些。 便说：“那你跟茂染去村长家说说看。今日上山用不着你，家里就我和你爹也成。” 宋家分配到的房子在西边，而村口的路在东边。 隋家就是住在村口第一户，所以但凡有人从村口路过，第一个便能看到。 宋广义来到隋家跟程芷柔说明了情况，程芷柔爽快地答应了。 “那简直再好不过，咱们快去快回吧。” 去镇上的路以及和隋家父子三人去军营的路正好相同，六个人脚程很快地朝着镇子上走。 碍于宋茂染跟程芷柔两个妇人一直走在一起，隋渊压根都没有机会跟程芷柔单独说上话。 他走在最后面，墨色的眸子落在程芷柔的头顶。 自打到了断首涯安顿下来后，两人不要说没有机会多讲话了，就连见面也是早晚的问题。 这让隋渊的心里有些不爽。突然不想去那个破军营了，整天面对那些将士的脸他都要吐了。 比起这样，他宁愿在家里种田。 隋渊吐槽完，简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他什么时候对这女人这么在乎了？好像……是从知道她和离开始。 隋渊腹黑的想，和离的好！ 第144章 探价 没有人看出来隋渊内心粗鄙的心思，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深深的，谁也挖掘不出来。 隋渊想到禹清玺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给走在前面的程芷柔以及隋明等人都搞懵了。他们纷纷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隋渊。 隋明关切地问：“渊儿，你怎么了？” 隋漾看到自己二弟这副阴郁的样子，还以为在军营里受了什么欺负。他折返几步，一把搂住隋渊的肩膀。 “二弟，你可是这差事干得不开心？” 想想也是，他二弟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让他每天规规矩矩地呆在军营，着实是难熬。 程芷柔拉着宋茂染继续往前走，“别管他，他经常这副死样子。” 隋渊的阴晴不定，在程芷柔看来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哪天这人跟寻常人表现那般，他才觉得隋渊不正常。 宋茂染点点头，一脸的花痴样。 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压根拒绝不了隋二公子的美貌。 唉，就是她太害怕隋二公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了。不然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肯定要找媒人去说亲事的。 程芷柔见宋茂染这般样子，好心地提醒，“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你可注意一些自己的形象吧。” “你还年轻，要知道漂亮的男人都是有毒的，慎选。” 宋茂染被戳穿了心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放心放心，肯定不会。” 走在前面的隋渊，听到身后程芷柔对他的评价，内心里更不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偏要让这女人看看，漂亮的男人得有多了不起。 走了一个半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采石镇。 隋明说了一下上次谈好的匠人住在什么位置，便跟隋漾一起急着赶去军营了。 隋渊就是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甚至在分开的时候，还特地简短地跟程芷柔道了别。 搞得程芷柔怪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也没时间细想，便带着宋茂染和宋广义朝着集市走去。 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采石镇的集市。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集市挺繁华的，这会子稍微逛了逛，发现集市很大。 真的不是一天就能把所有的地方逛遍的。 程芷柔买了三个大菜包子，给了宋家兄妹一人一个。两人虽然都很馋，但还是推辞了。 程芷柔直接把包子塞到他们手里，爱吃不吃，不吃扔掉。 本来就是买给他们吃的，希望这二人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吃了主食，身上才有力气走得动路。 他们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出来后宋茂染悄悄地问：“村长，刚刚那里有十几家卖鱼的。我看那鱼都没有咱们昨天捞的肥。” 程芷柔点头，这个说得倒是真的。 也不知道那断首崖的鱼是怎么吃这么肥的。看来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方才我悄悄地问了，这里的鱼一般都是五文到八文钱一斤。当然，越是新鲜越大的，价钱也高点。”宋广义补充道。 “还有那柴，一担是两文钱。” 程芷柔很是满意宋家兄妹的观察力，“咱们明天可以让人拿鱼来这试着卖卖看。咱们的鱼大，定价七文和八文也不亏。” 初步的生意敲定，三个人都觉得信心十足。 不过程芷柔想的可不仅是这些。她方才沿路观察着看了，这采石镇上的酒楼还是挺多的。 河东有三家，河西竟然有四家！ 这么多酒楼生意看上去也不错，你说他们酒楼里难道不需要新鲜的鱼了吗？ 要是他们能跟酒楼的后厨达成合作，成为他们的供货商，薄利多销赚得更快更多。 程芷柔把自己的想法跟宋家兄妹简单说了一下，二人顿感惊奇。 村长不愧是村长，这头脑真是灵活。 宋茂染迫不及待，“那咱们赶紧去酒楼里问问吧！” 三个人找了一个生意相对来说不那么好的酒楼，名字叫：寻家酒楼。 嗯，这名字一听就挺一般的。 店小二热情地站在门口迎客，当他看到程芷柔等三人的穿着打扮的时候，先是一愣。 然后敛起了脸上的笑，狐疑地问：“你们是来吃饭的？” 宋广义拱手行礼，还没开口说明来意，便又听店小二质问：“我们这个地方的饭菜，你们吃不起，快走吧！” 宋广义脸都红了，人家说的也是大实话。他现在的确兜比脸还干净。 程芷柔最讨厌有些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伸手解开了腰间的钱袋，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谁说我们吃不起？” 小二一听满鼓鼓的银子，态度立马转变，“行嘞客官，你们请进。” 酒楼里没有雅间，只有一层和二层的大厅摆了桌椅吃饭。店小二毕恭毕敬地站在程芷柔身边，殷切地询问：“客官，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店主打的酱牛肉，红烧大鹅以及清蒸鱼还不错，要不要给您来一份？” 程芷柔一听有鱼，便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们这鱼新鲜吗？” “新鲜，新鲜！都是早上才从渔夫手里买回来的。” 程芷柔暗地里记下，又继续打听，“鱼肥不肥？都是多少斤一条的？还有这鱼是哪片区域水里的……” 店小二越听越懵逼，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客人。 “我们的鱼最起码得三斤、五斤甚至十斤的样子……”店小二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来，立刻警觉起来，“你们该不会是对面酒楼的探子吧？” 真是好心机！ 宋广义脸色通红，毕竟是老实人，干不了这种事。宋茂染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们就是来吃饭的。” 程芷柔已经是老油条了，淡然很多。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问这么多，是因为我这个人喜欢吃鱼，对鱼肉以及口味这块比较挑剔。” 店小二一副不敢轻易相信的样子，“那给您来一份鱼？” “不急。”程芷柔打断，“你们店里从外面收购鱼价位多少？” 在一旁的寻掌柜的观察这边很久了，也觉得这三位极其像探子。便沉着脸走过来，“客官，这个是我们酒楼的事，无可奉告！” 第145章 说话的艺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是寻掌柜的态度已经很差了，程芷柔依旧笑呵呵的。 “掌柜的别生气啊。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您店里收鱼的价格，万一我给你的要更便宜，而且鱼也更好呢？” 寻掌柜狐疑的看向程芷柔，显然是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好主意。也怕眼前这三人是个骗子，到时候还惹一身麻烦。 “不需要。”寻掌柜冷冷的拒绝。 程芷柔起身，爽快道：“那行。掌柜的，我这鱼一条少说都有十来斤，在外面我都是卖到八文钱一斤。要是掌柜的以后有合作意向，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说着，程芷柔伸出了一只手。 五文钱……在外面的集市上只能买到巴掌大左右的鱼。 “咱们以后有机会合作，我过些日子再来哦。”临走前，程芷柔还不死心地叮嘱。 本来谈生意就不容易，大家也没想着能一次性成功。 宋广义跟宋茂染兄妹还是很佩服程芷柔的勇气，要是他们，估计在对方拒绝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放弃了。 宋茂染喋喋不休，“村长，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说五文钱的时候，我特地看了那掌柜的眼神，还是有些许松动的。” 宋广义也很赞同，“对，或许咱们下次来的时候带一桶鱼给他们瞧瞧。是不是谈成的几率更大些？” “我正有此意。等过两天咱们再来看看。” 三个人一起继续往前面走。虽然街上卖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可他们压根没钱买。 程芷柔除外，但她有钱也不敢当着宋家兄妹的面拿出来随意去花。 等走远了之后，看不到寻家酒楼后。程芷柔才掏出自己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石子尽数倒了出来。 宋广义跟宋茂染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被他们村长的这番操作给惊到了。 “村长……”宋茂染咂咂嘴，“这么绝妙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他们之前压根没想到。 程芷柔神色淡定，“这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要是咱们没银子，怕是连人家酒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宋广义认同地点头，这一点的确是。 “等到下一次来的时候，最好再稍作打扮打扮。看起来像个商人，会更好谈生意一些。” 程芷柔说着，驻足在一家粮店的门口。 她看了看外面的牌子上写的今日米价，陈米才三文钱一斤。 不得不说……程芷柔她心动了。 “走，咱们进去瞧瞧。”说着，程芷柔率先走进了粮店。 宋广义跟宋茂染心虚地跟在后面。他们没有钱，进来之后又不买，会不会很尴尬？ 程芷柔进去便把各类米都看了一遍，果然是越贵的米看着越晶莹剔透，煮出来的饭也香。 而那些陈米看上去又黑又黄，里面还有没去除完的皮和石子。 “老板，我看外面写的陈米三文钱一斤，是真的吗？” 粮店的掌柜看程芷柔跟宋家兄妹这破烂的打扮，就知道是穷苦的人。 “对，这些米都是三年到五年的陈米混在一起的。虽然生了虫子也有杂质，除了口感不好些，也能填饱肚子。” 掌柜的非常能够精准地找到穷苦百姓的需求。对他们来说，填饱肚子是第一关键，至于好不好吃那都是在其之后。 程芷柔想了想，这三十五人除去他们隋家以及吴鹏一家三口，剩下的二十四人。跟她之前也没有多大的仇。 要是买一点陈米回去给他们分，倒也花不了几个钱。 主要还是看大家太可怜了，几天了都没主食吃。 “那行，给我来个三十斤吧。”一斤三文钱，三十斤陈米也就九十文钱。 不到一两银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掌柜的收了钱，赶紧让伙计量米。估计是看程芷柔他们太可怜，还多送了一斤。 程芷柔感动得不行，一个劲地道谢，“谢谢掌柜的，您真是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您的粮店已经会越来越红火的。” 这一顿吹捧，给粮店的掌柜的捧得心花怒放。 最后还亲自送了他们三人出门，并表示以后来他们家买米还会多送。 宋茂染对程芷柔已经称得上是崇拜了。她暗暗地记住方才村长是如何跟粮店掌柜的沟通的，以后有机会她也要拿出去学一学。 宋广义一个人提了三十斤米，对于他一个男人来说还好。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程芷柔便提议，“咱们到那边请了工匠，便回去吧？” 宋家兄妹齐齐点头，逛了这么久二人也累了。先前吃的一个大包子，估计也已经消化完了。 到了河西，程芷柔按照隋明说的，很快便找到工匠所住的位置。 本来她以为应该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头，没想到却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 程芷柔讶然，“你就是赵工匠？” 赵长山点点头，“对！” “哦……”程芷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便把村子里要盖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总之我们打算盖土坯房，这从挖地基到和泥盖房，还得需要你来教授和监工。五两银子，需要到村子里住家你那边没意见吧？” 赵长山乐呵呵的，“当然没意见。俺家就我一个，我进屋收拾点换洗的衣服就来。” 程芷柔跟宋家兄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不得不羡慕，这镇子上有钱人住的都是砖瓦房。 这赵工匠家里，住的也是青砖瓦房。 临近河边，房子虽然不大，可是盖得四四方方的很是好看。 等赵长山出来，四个人才一起朝着断首崖村子走。 路上大家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了解。幸好赵长山知道他们村子都是流放的犯人后，并没有感到有何害怕。 不过赵长山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便是他们本地人，都鲜少有人知道。 “你们知道断首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程芷柔和宋家兄妹齐齐摇头，大家都在忙着生存，哪有人把心思花在研究这名字上。 赵长山收起了笑，脸色正然。 “那是因为断首崖的崖底埋葬了许多死人。这里每年流放而来的犯人太多太多了，这些犯人死后，赵都尉便让人把尸首都丢到那里去。” 第146章 吵架 “赵鹤？”程芷柔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人。 毕竟上次有幸见过一面，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那几个手下也是，狗仗人势。 赵长山警惕地四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地回答：“对。说白了流放的犯人到这里都是来送死的，你们还算是幸运的，要去开荒。” “那些在矿上做工地以及修筑城墙的犯人，每天都累死或者被打死的许多。现在天气还好，要是再过个半个多月，那断首崖整个都臭得不行。” 赵长山跟几个铁哥们原先好奇，还特地去看了一次。 那垒得跟小山似的尸体，臭味飘散得老远了。真是闻一次吐一次。 宋家兄妹的脸色难看极了，本来他们以为被发配到断首崖开荒还算幸运的。哪曾想，这天底下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些个衙差个个喝人血吃人肉的，要是他们种不出粮食，那也得去采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死呢。 程芷柔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还有系统，就算是种不出粮食她也会想尽办法的让断首崖长出粮食的。 “你俩也别紧张。这不是距离衙差验收还有一年时间么？咱们多想想办法就是。” 程芷柔见宋家兄妹紧张兮兮的脸，忍不住宽慰。 赵长山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打着哈哈，“对。虽然先前流放的犯人开荒不成，但是不代表你们不行啊。” “我看这程娘子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定你们就能种出粮食哩。” 程芷柔：我真的会谢，你可真会安慰人。 这光靠脚来回走路，真的是要把人累死。程芷柔走得脚腕都疼，想着等过些日，她非得要去集镇上买个牛车来代步。 四个人快走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宋广义个子高，率先看到村口的情况，“村长，咱们村口围了好多人。” 程芷柔跟宋茂染疑惑地向前看了看。 “咦，好像不全是咱们村的。” “那些人还拿着锄头和铁锹。”赵长山个子高，也能看得很清楚。 程芷柔低吼一声，“坏了，赶紧的。” 她怎么看村口这情况，像打架的呢？ 四个人加快步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等离得近了，便听到两边骂骂咧咧，剑拔弩张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在山下捕鱼的事情。吴鹏他们捕鱼的那条河，是在断首涯山侧的一边，旁边连着的便是另外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叫大神山，山下有个村子叫大神村。 大神村的村民觉得那条河是他们的，捕上来的鱼，自然也是他们的。可现在却被一伙外来户给抢了，这让大神村的村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必需来讨回公道，必需要把鱼要回去！ 这年头，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也想吃鱼啊。 林九娘被大神村的村民当做众矢之的，此刻被骂得狗血淋头，就差打她了。 林九娘冤死了，第一天当家做主便遇到村民来挑事。早知道她便不说自己跟村长有关系了。 嘈杂间隙，林九娘终于看到了程芷柔的身影。 她拼着命地喊破了嗓子，“你们都别找我，村长回来了，你们找她去！” 这么一说，大神村的村民这才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四个人。 为首的是大神村的陶村长。陶村长一把年纪了，走路都需要自己儿子陶春水搀扶。 他们不知道程芷柔的身份，陶春水指着宋广义质问：“你就是断首涯村的村长？我跟你说，你们昨天和今天捕到的鱼必需还回来！” 宋广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脸上又红了。 程芷柔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陶春水以及陶村长的身上，声音铿锵有力：“我是他们村的村长，我姓程。” “就你？”陶村长显然不信，感觉自己被戏弄，“你一个妇人掺和什么？让你们村长出来。” 林九娘见这些人不信，大声喊道：“她就是我们村长，我们村长就是个妇人。” 陶春水跟几个带头闹事的年轻的汉子，不禁多打量了一番程芷柔。 陶村长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真是荒唐！你们这些人竟然让一个妇人当村长，简直就是胡闹！” 怪不得这些人如此蛮横无理，有这样的村长，如何能说得通话？ 程芷柔不想跟这种迂腐的人打交道，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说我们村子捕来的鱼是你们大神村的，证据呢？” “这些鱼哪里写的是你们村的？我怎么没看到？” “还有，你说是你们的那就是了？谁规定的？” 一连串的夺命连环问，给大神村这帮男人彻底问住了。 这山里的一草一木，包括一块石一条河，府衙那边的确没有具体的划分哪个是哪个的。 往大了说，他们都归府衙的石县令管。 那条河，也没有明确说就是他们大神村的。只不过这两次有村民看到这些新来的犯人捞了许多鱼，他们一个个眼红。 又想着这群人不过就是流放的犯人，有什么资格来跟他们争东西？ 所以这才信誓旦旦地来找说法来了。 陶村长觉得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真没面子。更何况，他也要给全村人一个交代。 便翘着胡子说：“我们大神村世世代代都吃这条河，这河里的鱼自然是我们村的。” “识相的，便乖乖地交出来。不然待会动起手来，你们可别求饶！” 大神村村长的坚决，让这些流放的犯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今天来的人确实多，可是要是把这鱼白白地让出去，他们更加舍不得。 程芷柔丝毫不吃这一套，“打架的话，你们再来这么多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吵架的话，我奉陪到底。”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证明崖地的河是你们大神村的，那地契来。要是需要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咱们现在就走，连夜赶去。” 程芷柔的话音刚落，隋家三父子下了工终于赶了回来。 由于他们是在军营里当值，身上还穿着将士的衣服。 大神村的人个个又不眼瞎，一眼便看到了。陶春水捅了捅村长的胳膊，窃声问：“爹，他们好像是陈都尉军营里的人。” 第147章 来啊 这事可就不好办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万一对方有点实力，可能会殃及他们整个村子。 陶村长虽然心里有些畏惧，可他也是要面子的。他们这般兴师动众的来，总不能没任何说法就回去吧？ 那多丢脸！ 陶村长红着脖子，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故作大声地训斥，“怕什么！咱们今日来必需让他们给个说法再走！” 隋明父子三人回来后，第一时间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隋渊原本还算明媚的心情，此刻瞬间不开心了。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这些人狠狠地教训一顿。 隋明上前，想把这个道理跟对方讲通。程芷柔拦住隋明，“不需要，正好今日我闲得无聊，就陪他们耗着。” 这断首崖周围光是村子就有四五个，要是今日他们这些人怕了这些村民，那以后就只等着被拿捏吧！ 所以，她要从一开始就让这些人知道，他们虽然是被流放的犯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没有说法。大家各凭本事捞鱼，需要什么说法？”程芷柔挑眉，甚至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陶村长。 搞得大神村的村民警惕地上前，把陶村长护在身后。 隋家父子三人见此，也站在程芷柔的身后。 虽然他们人少，但是一会要是真的打起来，这些村民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陶春水仗着自己老爹是村长，也卯足了底气。 “各凭本事捞鱼？哼，我们今日就告诉你们这帮犯人，那崖底的河是我们大神村的。以后禁止你们去捞鱼！” 流放的犯人一听，顿时就急了。那可不行，他们还指望着捞鱼拿去城里卖，好换些银子呢。 杜芸汐把孩子交给其他犯人手里，不满地的反驳，“你说不让我们去，我们就不去了？” “我告诉你们，那河里的鱼我们捞定了！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奉陪到底！” 杜芸汐也憋着一肚子气。她虽然很想粗鲁地对着这些人破口大骂，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让她稍许收敛了些。 其他流放的犯人也纷纷附和，“对！要是打起来我们也没带怕的！” “对，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着这些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神村的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本来以为他们抄着家伙来，吓唬吓唬这些人就算了。但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 陶春水在背后扯了一下自己老爹的衣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陶村长缓缓地平静下来，他看向程芷柔，语气也软了些。 “程娘子是吧？” 程芷柔纠正，“请叫我程村长，谢谢。” 陶村长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程村长。”虽然内心里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个女人是村长。 因为这个女人看上去盛气凌人的样子，很不好搞。 “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们这两次捕的鱼我们也不让你们还了。”更何况，有的估计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也没办法还。 陶村长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你们那个渔网得给我们，就当作是这些鱼的补偿了。” “还有，你们流放村的人以后都不能去河里捕鱼。不然，这事情过不去！” 说到最后，陶村长咬着牙。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 吴鹏一听牵扯到渔网的事情，警惕地把网抱在怀里。他第一个不同意，“不行！这渔网是我们的，凭啥白白的给你们？” 这些人还真是好大的心眼子！ 不让捕鱼还不行，竟然还想打渔网的主意？ 要知道，这天底下估计就他手里的这渔网最好用。那些普通的渔网，还捞不到这么多鱼呢！ “该不会你们是看上我们的渔网了吧？”吴鹏瞬间恍然大悟。 程芷柔冷笑一声，一针见血地说：“陶村长，你这算盘珠子就要崩我脸上了。怎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只长岁数，不长脸？” “你……”陶村长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紫的。 他气得一甩袖子，“放肆！你们流放村的人简直就是放肆！” “村长，咱们直接抢就是了，反正咱们人多！” “对啊村长，咱们怕这群流放的犯人作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罪才被流放到这的。” 大神村的村民，每一句话都是在看不起流放的犯人。 这让程芷柔很是恼火，她提高了声音，“对啊，既然知道我们是犯了大罪，才被流放至此。那你们一个两个还不老实点？” “看到我身后的这三位了没？他们先前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觉得他们会害怕手上再多你们这几条人命？” “还有那边……”程芷柔指了指吴鹏他们几个男人，“以前那可是山上的土匪头子，烧杀抢掠什么没干过？会怕了你们？” 程芷柔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你别说，大神村的人听到之后还真的被唬住了。 这批流放的犯人，跟他们先前遇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以前那些犯人看到他们这些百姓，都要绕道走。但眼前这些犯人，颇有跟他们干到底的架势。 陶春水在自己老爹耳边嘀咕了两句：爹，今天看来咱们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 陶村长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主意。 他冷哼一声，“天色已晚，今日之事就先这样。不过这事没完，咱们明天再算账！” 说完，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大神村的村民走了。 一直等到他们走远了，流放的犯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杜芸汐拍手叫好，“村长，你真是太棒了！你把他们都吓唬走了。” “村长，你这嘴太能说了，能不能借我用用？”宋茂染也跟着一脸佩服。 何婶子方才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看到程芷柔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神村的赶走了，赶紧乐呵呵的跑过来。 “哎呦村长诶，你可真是我们的好村长。大家伙真是感谢你！” 这么一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 要不是有村长在，他们这些人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 程芷柔摆摆手，“大家不必这么客气。主要还是隋家这父子三个长相凶狠，不然也不能吓跑他们。” 第148章 人心 隋家父子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 真的会谢，有被冒犯到。 林九娘躲在人群的最后面，脸红着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本来想逞一时之能的她，没想到却闹了个大乌龙。 等到大家伙都安静下来，程芷柔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她站在赵长山的面前，给大家隆重介绍了一下这是他们流放村所请的工匠。 “趁着天气和日子都好，咱们明天开始便着手准备建造房子之事。赵工匠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 盖房子，是他们这些流放的犯人最期待的事情。 毕竟原先留下的茅草屋不仅阴暗潮湿，还四面漏风。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舒适感都没有，反而被蚊虫叮咬的厉害。 “村长，咱们明天就能盖房子了？”何婶子兴冲冲的来到赵长山跟前，迫不及待地询问，“赵工匠，俺们这盖房子啥时候能盖好啊？” “对啊赵工匠，要怎么做您尽管说。不用您出力，您只要当监工就成。” “对对。赵工匠，您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我们家还有一间空房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住进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是程芷柔摆摆手出言打断。 “大家伙都先别着急。咱们每家每户都得盖房子，但是这房子的细节，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赵工匠商量。” “今天天色都不早了，大家伙还是早点回去吃饭歇息。广义跟茂染，你们俩就负责把买来的米给大家伙分一分吧。” 一听说还有大米吃，所有人顿时都感动地不行。 宋夫人上前拉住程芷柔的手，激动地说：“村长，您已经为了我们大家伙这般考虑了。我们还怎么好意思吃您送来的米……” 宋夫人说着，眼眶微微发热。 若是在从前，他们家也不必为这一点米发愁。可是今非昔比，一家子自打流放以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总是这么接受别人的施舍，宋夫人的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程芷柔打住宋夫人即将要说的话，她安慰地看向宋夫人，然后又看向了大家。 “这些米是我原先的赏银买的，就当是借给大家渡过这一段艰难的日子。等到咱们以后的日子逐渐好起来，再还也不迟。” 这么一说，大家伙突然想起那五百两赏银的事情。 因为这赏银，隋家一家子也是承受了不该有的冤屈。 这会子，大家心里也挺愧疚的。因为当初他们明知道隋家是被冤枉的，可碍于官差的鞭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隋家说一句公道话。 “村长，俺们没有银子还你，但是从明天开始你们一家子每天烧的柴俺包了。” “对，村长家盖房子这体力活我们出了。” “是啊，正好隋将军他们去军营里也忙。这家里的体力活就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好了。” 何婶子看到大家这样说，也不乐意了，“就你们男人有力气？俺们女人也能干这些活是不是？” “是！” 几个妇人齐齐地答应。她们才不怕苦，只要能把日子过好就行。 程芷柔听到这些，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她便也不推辞，一个个应承下来。 有些时候，得需要看到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不是么？ 她是村长，可不是什么冤大头。 别人要是对她好的，她也会还回去。但是这些人当中，可保不齐哪些人跟她不是一个心的。 赵长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流放的犯人。主要是方才他看了一圈，发现大家伙也都挺热心的，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犯了罪的人。 回隋家的路上，赵长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程娘子，想必你们这些人先前在京城都是高门大户吧？” 他方才注意到，有几位夫人言行举止，说话做事。一看就是高门大户里出身的，跟他们这种乡野的百姓截然不同。 程芷柔点头，真切地说：“赵工匠，我们虽然都是被流放的。但是我们这些人里有些人原先家里都是入朝为官的。” “啥？真的？”赵长山咋舌，这跟高门大户的有钱人还不一样哩。 “对，所以你住在这里的日子里放宽心。我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不会把你怎样的。” “不不不，程娘子我可没这么想。我要是有这些顾及，当初就不会答应了。” 毕竟这可是流放村，一般的寻常百姓都不愿意与之交往。他们避嫌都来不及呢。 “我知道，这五两银子我们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你的。不过这房子，得按照我的要求来盖。”虽然是盖土坯房，但是程芷柔想盖的不是那种普通的土房子。 他们这些人要在这里不知道住多久，而且古代自然灾害频繁，不能像流放路上住的土坯房一样。 下了个暴雨，房子就倒了，还砸死不少人。 赵长山知道程芷柔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便一口应承下来。 “没问题程娘子。我知道你跟那些寻常的妇人不一样，你想盖什么样的房子尽管说。”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给人盖房子的，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赵长山的到来，让隋家的四间破茅草屋显得更加拥挤了。林九娘只能跑去跟隋愿一个屋子，而隋明跟隋漾一个房间。 赵长山便凑合着，跟矜贵的隋二公子一个屋子。 隋家的每个人对赵长山都很热情，把他当做客人一般招待着。 晚上吃饭的时候，煮了米饭，烧了鱼，外加一盘子野菜。吃得是再寻常不过的晚饭。 不过还是让赵长山感到独特的是，隋家饭菜的口味。 具体的赵长山形容不上来，因为太好吃了！这是他从未吃过的饭菜口味，怕是连县里最好的酒楼大厨的手艺都比不上。 看着一锅米饭，实则一人盛一碗就没了。一条大鱼，这么多人一起吃，最后就连汤底都被隋渊倒在自己的碗里拌饭了。 赵长山吃得意犹未尽，但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人家给他分点鱼汤。只能悻悻地把一口饭扒完放下了碗。 第149章 理想中的房子 程芷柔看到隋渊这番操作，恨不得偷偷地给他一脚。 这人是故意的吧？家里都吃了几次鱼了，也没见隋渊喝什么鱼汤。明明看到人家赵长山想要吃点鱼汤，这家伙假装看不见的全给倒完了。 程芷柔扯着嘴角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挑明。 只能嘱咐杜芸汐，“芸汐，明儿个做午饭的时候，记得多烧一些饭菜。赵工匠住在咱们家里，咱们还要指望人家盖房子，可不能怠慢了。” 杜芸汐慌忙地点头，以为是自己今晚做饭的量不够。 “放心吧村长，我一定会的。” 为了住上大房子，她一定要想办法做出美味的饭菜，不能让赵工匠饿着。 赵长山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不用，就跟寻常一样即可。” 一家子吃过饭，大家伙便商量着造房子的事情。 林九娘跟隋愿刷完了碗回来，看到隋明并没有提起今日她当家之事，林九娘吊着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幸好程氏那个贱人没有胡说，要是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她可不乐意。 林九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母亲，我对造房子的事情也不懂。我想回去睡觉了。”隋愿打着哈欠，现在她天天要早起的捡柴，还要烧火。 忙着一天下来，她都快要累死了。 林九娘见自己女儿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不满地把她拉住。 “睡什么睡？你没看见大家都在一起商量房子的事情吗？” 隋愿憋了一眼程芷柔这边，不耐烦地回嘴，“那又怎样？我去了之后也帮不上什么忙。母亲，也不懂造房子的事情，你去了还不够添乱的，一起睡觉去吧。” 隋愿说着，把想凑热闹的林九娘给拽走了。 隋家父子三人以及程芷柔等人压根没有注意到林氏母女，他们正围在一起看程芷柔先前画好的图纸。 “程娘子，这图纸是你画的？”赵长山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隋明父子三人看过图纸之后，虽然脸上没表现出多少讶然，可是心里还是有被震惊到的。 先是强弩的图纸，又是房子的图纸。都是出自程氏之手。 而且这般复杂的样式，是他们走南闯北都不曾见过的。 程芷柔不想多费口舌的解释，把功劳往隋渊的身上推了推，“也不全是。这个是我跟隋渊先前一起琢磨的。” “二弟？”隋漾不敢相信地看向旁边的隋渊。 隋明也看了隋渊一眼，见对方一副淡漠的样子，没说话。 “赵工匠，你看看建造这样的房子麻不麻烦？”程芷柔很快地扯开话题，不想让隋明跟隋漾多探究。 “你看这前面的院子，我想把院子拉得大一些，前面要分成几块种菜。院墙可以用石头，因为土坯的院墙安全性不高。” “还有这房子，我们家人多，所以暂且打算是盖六间。房子的大小也不一样，明日我带你具体看看位置。除此之外，还要盖上茅房和洗澡的房子，这两间房子地上需要铺上石子……” 程芷柔指着图纸，把自己想要建造的房子大概说了一遍。其实她画的不是很复杂，只不过在布局上有所调整。 也是因为受了现代化的影响，她比较注重隐私。 她可不想再去露天的茅房上厕所了，很尴尬。洗澡也需要私密一些，不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凭借她的财力，她完全可以盖上好的砖瓦房。 但她可不想鹤立鸡群，免得被那些衙差特殊对待。也担心会有人因此嫉妒。 土坯房冬暖夏凉，应该也不错。 得亏赵长山有多年的造房子的经验，不然他此刻估计都听不懂程芷柔在说什么。 大概说了一遍之后，程芷柔问道：“这造房子需要什么土，什么石，还有一些原料的，你可以写下来。这些东西明天都得派人去山上找。” 赵长山接过毛笔，在旁边歪七扭八地写了一些。 跟纸上娟秀的字迹相比，赵长山突然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去学堂，没跟着先生练一手好字出来。 丢人，太丢人了！他都不好意思写上去。 “程娘子，你方才说的这些都能盖。不过就是花费时日需要久了一些。” 几个人商讨到了很晚，隋明跟隋漾也时不时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 只有隋渊，静静地坐在那里，从始到终一声不吭。 “你有什么意见吗？或者是，你对自己未来的房间有何要求？”程芷柔看向隋渊，心想这人如此挑剔，她说的这些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想法。 隋渊回神，幽深的目光落在方才的图纸上。 “有。”他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 大家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有何高见。 “这个……”隋渊指了指自己被分配的屋子，“我要换一间，这间屋子靠近屋后的猪圈，会有味道。” 言下之意，隋渊不愿意跟猪圈做邻居。 毕竟这一路上洗猪大肠，给他留下了深深地心里阴影。 程芷柔还以为多大的事情，“那行，这间屋子就给隋谦。你住这间可以吧？” 隋谦的房间原先是在程芷柔的隔壁，现在只不过是把两人换个屋子。 隋渊看到后，心里莫名地开心。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资深老狐狸的样子，点点头。 “嗯。” 晚上，赵长山跟隋渊一个屋子睡觉。 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有些许陌生。翻来覆去的有点睡不着。 赵长山尴尬地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隋渊，嘿笑两声，“二公子？你睡了没？” 隋渊面色紧绷，双眼直直地看向房顶，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想搭理这个赵长山，跟个蛆似的只顾着动弹，让他怎么睡得着？ 好不容易适应了大哥这个床伴，夜里能稍许睡一时了。还没几天，这又换人了。 隋渊咬牙，觉得程芷柔是故意搞他的。 明知道他睡觉浅，还偏偏把这人安排住进来。 毁灭吧！他想早点拥有自己的屋子！ 赵长山没听到隋渊的声音，甚至连枕边人的呼吸声都感受不到。他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凑近了去瞧。 “二公子？” 还活着吧？ 第150章 谢谢，有被冒犯到 隋渊早在赵长山凑过来的那一刻，就立马闭上了眼睛。 打算彻底装死，死也不出声。 屋外明亮的月光洒进来，赵长山盯着隋渊看了好一会。确定对方没事之后，才悻悻地重新躺了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长山才稍许有了一些困意。 他翻了一个身，放了两个臭屁之后，才沉沉地睡去。 茅草屋的湿气夹杂着臭屁的味道，犹如生化武器一般。隋渊立刻屏住呼吸，飞快地起身冲了出去。 夜深人静，流放村的所有人估计都睡着了。 隋渊没地方去，又实在不想回去跟赵长山睡在一个屋子，一张床板上。他望着月光下，有些神秘的断首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抬脚独自朝着山上走去。 庄户里大家起得都很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人起床开始忙活。他们现在虽然不用下田去干活，但是家里家外都是事儿，还有一家子的吃食那都得去山上找。 男人们自觉留在家里干家务事，只等着村长发话盖房子的事情。而女人们便自发地聚集起来，挎着篮子去山上寻找吃食。 吴鹏也早起地拿起渔网去捕鱼，身后还跟着章世源跟宋广义两个。昨天大神村的村民上门来找茬的事情，对他们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故意这么早起来捕鱼，那大神村的村民不能也这么早来堵他们吧？ 今日捕来的鱼，除了要留够他们吃的。剩下的鱼三个人打算提到集镇上，尝试着去卖。 三个人正加快脚步地朝山上走去，突然看到何婶子她们慌慌张张地跑来。 “出了什么事儿了？”吴鹏上前赶紧追问。 何婶子累得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掐着腰，“吴鹏，还有你们两个。赶紧去帮隋家二公子去……” “啥？”吴鹏还以为隋渊出了啥事，赶紧往前冲。 宋广义跟章世源见此，也不顾一切地往上冲。 何婶子在后面着急地大喊，“你们、你们别跑这么快啊。隋二公子打了一头野猪，你们帮忙抬回去就成……” “哎呦……你们这三个瓜娃子！”何婶子见吴鹏等三人压根没听见她讲话，气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隋渊连夜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大家伙只见他身上沾了许多野猪的血。 但是这头野猪壮得可怕，竟然是黑棕色的毛发，犹如一头熊般壮硕。 吴鹏跟宋广义，还有章世源三个人都没拖动这头野猪。也不知道隋渊一个人是怎么有力气拖过来的。 其她的几个妇人见此，也都帮忙着一起拖。 隋渊空出手走在最后面，因为一夜没睡，此刻他熬得眼睛都通红通红的。 等到他们拖到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隋家一家子正在吃早饭，大家都没看到隋渊，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赵长山一口咬死，昨晚睡觉前还在呢。早上什么时候走的，那他就不知道了。 隋明放下碗，让大家不要担心。 “又不是小孩子了，估计是有事先出门了。渊儿在外面也能保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嘈杂。 隋谦高兴地小跑着进来，拍着手炫耀，“二哥打了一头野猪回来！野猪好大，吃都吃不完！” 咦？ 程芷柔不解地向外看，正好看到隋渊一脸疲惫地回来了。那一身的鲜血，就跟刚杀过人似的。 “我的儿……”林九娘惊叫一声，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大家还以为隋渊也受了伤，只有程芷柔淡然地把碗里的稀粥喝完，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不过在她看到这头健壮的野猪时，程芷柔彻底被惊到了。 “你确定是猪吗？”她不解地看向隋渊，真的，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猪。 也不怪所有人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隋渊勾起了嘴角，坏主意涌上心头，“不然呢？难道是你？” 程芷柔直接甩了这人一个大白眼，“我看挺像你的，你跟这猪简直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正好被打水出来，打算给隋渊清洗的林九娘听到。 林九娘向来都很袒护自己的儿女，顿时就恼火了，“程氏，你说什么呢？” 竟然骂她的儿子是猪？ 隋渊敛起脸上的笑，拦在林九娘面前。 “母亲，没什么。我饿了，还有饭吗？” 林九娘立刻被转移注意力，“有有。你大嫂早上做了饭专门在锅里给你留着呢，生怕凉了……” 说着，林九娘又赶紧去给隋渊拿早饭。 程芷柔收回视线，心想这林九娘虽然平时挺愚蠢的。但是对自己的这三个儿女真是拿眼珠子般对待啊。 这才多大一会，前前后后跑了三趟了。 大家伙都围在村口看猪，对于隋渊能打到野猪这事一点都不惊奇。毕竟在流放的路上，隋家这一家子打到野猪的次数也不少了。 这也让其他人有了更大的自信心，只要有本事，在这山里绝对饿不死。 章启文捋了捋胡子，“那日衙差还说断首崖就是一座荒山，可如今看来，这座山上到处都是宝贝。” 宋庆楼也很赞同，“是啊！我等还是能力不足。不然咱们也能猎到野物。” 这头野猪估计得有六七百斤的样子。也不知道隋渊用了什么办法打死的，总之猪的身上都是血窟窿。 一看死相就很凄惨。 赵长山见程芷柔出来，赶紧跑到跟前悄摸摸地说：“程娘子，这隋二公子真的很了不起嘞。” “你说他不会昨晚一夜没睡，跑山上打野猪去了吧？”这么一想，赵长山便更加佩服了。 一个人在山上乌漆麻黑的，也不害怕，寻常人还真的没这么大的胆子。 他一开始只觉得这隋二公子生得好看，没想到好看的皮囊下，路子也很野！ 赵长山这么一说，程芷柔觉得也并无可能。 “等会得让隋渊好好休息休息，先不打扰他。” 所有人都围着这头猪议论纷纷，程芷柔吆喝着大家齐心协力先把猪杀了清洗干净。 这些猪肉也不能全部都留下来自己吃，还要挑一些好的拿到集市上换银子。 吴鹏听到后便说，“村长，那我继续去后山打鱼。等会把鱼和猪肉一起拿到集市上卖去吧！” 第151章 正有此意 程芷柔觉得此事可行，便嘱咐了一些到集镇上应该注意的地方。 那些商贩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们要是去做生意就属于新来的。程芷柔让吴鹏他们到时候态度好一些，一定要跟周围打好关系。 吴鹏也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赶紧拉着宋广义跟章世源上山打鱼去了。 这头野猪，就由章启文跟宋庆楼两位负责。带着众人先把猪杀了，把肉分好。 三十五个人，其实也就七八户人家。每家即便是分十斤肉，这些人也心满意足。 所以在做事情上，大家的劲头都很足。 盖房子需要勘察地形，程芷柔便跟赵长山一起先是在流放村逛了一圈。 按照先前大家上报好的房子的数量，再根据每家每户的实际面积来进行操作。 其他人觉得只要家里人能住得下就行，所以基本上每家大概都是盖三间土坯房。 只有隋家人口多一些，需要盖六间房子。 赵长山看了一圈整个村子，笃定地说道：“这个地方盖房子不是多大的难事。只不过你们所在的断首崖这片地方，没有盖土坯房需要的粘土和稻秸秆啊。” 这两样是赵长山先前没有预想到的。因为其他村子盖房子，那都是有现成的这两样东西。 程芷柔想了一下，“那你可知，最近的地方哪里有这两样东西？这粘土应该不难找吧？不过这稻秸秆的确有些困难，能不能用其他东西代替？” 他们这个地方还没有开始种粮食，当然没有稻秸秆。 赵长山看了看四周，“我记得那座山上的土质还是可以的。咱们可以找人用车子从那座山上挖土，没有稻秸秆也行，可以砍一些树木，最好是杉树的木屑混在土中一起造房子。” “那成，事不宜迟，咱们先去山上砍一些树木回来。”程芷柔说完，便让赵长山在此等候。 她则是回到房间里，把先前从系统中兑换的锯子、斧头等工具拿了出来。 干这种事情需要劳力，目前留在村子里的只有何婶子的男人王大壮以及章家的大房章世天和二房章世阶三个男人。 王大壮以前就是干这种粗活的，所以一身的力气。 另外两个以前哪里出过体力，不过看二人还算踏实的样子，多少能干点活。 三个男人拿着工具，便跟着赵长山以及程芷柔上了山。 这伐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没有电锯的时代，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靠手工。 赵长山选中一棵杉树，因为只有一把斧头，三个男人只能轮流着砍。他们还不能砍最大棵的树，也要顾虑到就凭他们几个能不能拖回去的问题。 砍树的事情不需要程芷柔插手，她便在四处随意地逛了逛。 也没有走远，不过就是又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些野葱。程芷柔想着摘一些回去，晚上炖排骨汤的时候可以放一些去去腥味。 “你喜欢吃这玩意？”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程芷柔甚至没有停下手里拔葱的动作，就知道是隋渊这个大腹黑来了。 “怎么了？这些葱配你的猪不是正好吗？” 隋渊舔舔嘴，主要是家里好久都没吃肉了，他也有些馋得慌。 “说的也是。不过这里怎么长了这么多野葱，长点其他的也好啊。要是有野辣椒就好了。” 也许是最近清淡的吃的多了，隋渊特别想念重口味的东西。 可是家里的调料就极其有限，想吃辣椒压根没有。 程芷柔拔了一小束野葱，直起身子，“说不定有呢。这山上咱们还没有逛遍，有可能是没找到。” “对了，你那头猪真的是在断首崖山上打来的？”按照道理来说，猎物一般都喜欢在山林茂密的地方栖息。 可是这附近只有断首崖显得光秃秃的，没道理这么大一头野猪会眼瞎地在这安家。 隋渊抿着嘴，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许久，才不确定地说：“嗯……也算吧。” “什么？”什么叫也算？意思是说也不全是咯？ 程芷柔顿时来了兴趣，这捕鱼的事情刚被隔壁村的村民找上门。隋渊扛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回来，要是被其他村民看到那还得了？ 那不得锄头榔头的都拎着过来，找他们算账啊。 隋渊嗤笑了一声，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是石头上。 “你知道这里哪里野物最多吗？” 程芷柔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这人又卖什么关子。 “就是西南方向的崖底。那里……死人最多，野兽们都喜欢在那进食。” 轰…… 程芷柔恍然大悟。昨天刚听赵长山说那崖底有数不清的死人，而且都是流放的犯人。 山里野物这么多，没道理不吃这些尸体。 “额……那应该不仅仅只是野猪在那觅食吧？”一想到野猪是喜欢吃腐肉的，程芷柔顿时就觉得这猪肉不香了。 猪吃人肉，人吃猪，间接性的等于人吃人肉？ 哇，这让她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那是自然。要不是昨夜凑巧，我还发现不了这个地方。”这以后要是想打猎物就方便了，只要在崖底的周围设好圈套就行。 程芷柔没有继续询问隋渊大半夜不睡觉，为什么上山去打野物。全当这人是想吃肉，嘴巴馋了吧。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隋渊不敢干的事情。 正在程芷柔打算丢下这人欲走之际，讨厌的声音再次传来。 “程芷柔？” “什么？”程芷柔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隋渊。 总觉得这人今天特别奇怪，她不耐烦地催促，“隋二公子，你有什么事情直说成吗？” “别这么磨磨唧唧的，听得费劲！” 隋渊的脸色一下子有些红了，还是轻微的粉红。 他别过脸，问出了这些日子里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跟我爹和离，以后有什么打算？” 程芷柔还以为这人是来说封建教条那一套的，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什么打算？要不是因为隋老太太生前的叮嘱，我一定带着谦儿离你们隋家这些人都远远的！” 论道德pua，程芷柔多少还是有些原主附身的。 第152章 男人？不需要！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系统的五千积分，所以才坚持苟在这的。 仔细算了算，她现在也积攒了七八千的积分。系统派发任务没有规律，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所以她的积分一般都是留着关键时刻开外挂使用，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隋渊听到程芷柔这么说，顿时松了牙关。 果然，这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想着单飞。 现在他们这一家子，在这个女人眼里看来就是累赘。 指不定哪天她不开心了就跑了，以前没有和离的时候估计还会有所顾忌，和离之后一身轻松，为所欲为。 一想到程芷柔将来有一天会离开，隋渊的脸色立刻就冷了。 “怎么？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自己带着隋谦过日子？你就……没有想过再重新找个人家？” 程芷柔不知道隋渊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她现在的情况需要男人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开心可以不用成婚就有了娃，以后带娃赚钱逍遥自在的不好吗？ 干嘛要去找男人？尤其是她觉得现在男人的质量都挺差的，没一个她看上眼的。 “男人吗？不需要！”程芷柔酷酷地说。 隋渊一个趔趄，差点给这女人气蒙过去。 “是吗？如果你遇到一个长得好，家世好的男子呢？” 程芷柔立刻正经起来，好好思考了一下隋渊这个问题。 家世好？那也就是说明能够跟她的财力不相上下。而长得好的男人谁又会拒绝呢？ “可以相处着试试看。”程芷柔犹豫了。 毕竟她挑男人非常现实的，绝对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小姑娘一样恋爱脑。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比较现实，但隋渊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跟自己对比。 嗯，看来他现在最缺的还是银子。 “行，我知道了。”隋渊不咸不淡地丢下这么一句，就下山了。 程芷柔压根不知道隋渊为何会问这番话，姑且就当作两人的闲聊吧。也许是因为看到她这些日子对于隋家的付出，现在隋渊对她总算没有敌意了。 吴鹏跟宋广义和章世源三个人也捞到一些鱼，他们把大的鱼全部挑出来放到木桶里。 等程芷柔下山回到村子的时候，发现野猪肉也被分好了。 只不过在知道野猪可能是吃尸体长大的之后，再看这些肉，程芷柔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欢喜了。 她挑了一些精细的瘦肉，还有腿子肉等一些好肉放在扁担里。然后又用黑布盖上，这才交给了吴鹏。 “到了集镇上估计快要中午了。中午的肉没有早上的好卖，你们看着办，要是实在卖不完再带回来也成。” 村子里第一次做买卖，程芷柔也没指望就一次成功。 不过她却交代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这里是十两银子，你们回来之前再到集镇上帮我买辆牛车吧。” 想着以后拉土或者赶路，光是靠人力还是不行。有了牛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多少也方便一些。 吴鹏把十两银子交给宋广义保管，“宋小兄弟，这银子还是你拿着吧。俺就是个大老粗，怕丢了。” 宋广义也没推辞，仔细收在了怀里。 “村长你放心，买牛的事情我们肯定会上心的。” 章世源也保证，“对，我们一定多瞧多看，争取再还个价。” 连还价都知道了，看来还真的是有做功课的。程芷柔点点头，叮嘱三人多注意安全，才让三人出发赶路。 剩下的还有几百斤的猪肉，现在天热肉也放不了两天。要是不尽快吃掉，肯定会坏。 程芷柔还是让章启文和宋庆楼负责主刀，先每家每户分割三十斤的猪肉。 大家伙一听，顿时开心得不行。 柳媚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排在人群的最后面。她们母子三人自打到了流放村以来，就成了最不起眼的。 毕竟干活比不上别人，说话也说不过别人。 只能跟在大家伙后面，做一些轻松一点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章启文跟宋庆楼两个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读了一辈子书，老了之后来杀猪。 野猪的猪骚味是最浓的，二人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硬着头皮拿刀干起来。 章世天和章世阶两个也是读书人，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砍树造房子。 不过二人流放的路上磨练下来，还是能吃得了苦的。 砍来的杉树也用刨子刨出木屑，到时候混在粘土里。赵长山示意了一下该怎么做，两人便找了一块空地埋头苦干。 盖房子还要用到木桩做墙坯，还要挖地基等等。看着简单，实则干起来大大小小的事情真不少。 趁着大家伙分完了猪肉都还在，程芷柔便把造房子具体的示意宣贯了一下。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这个时候都要齐上场干活。 第一天就是刨木屑，没有这么多刨子，大家用刀或者用斧头等各种工具开干。 大家一起围在村头，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就直接坐在地上，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缓解劳力的苦累。 杜芸汐烧了一锅开水，用木桶装着提到村头。 “大家伙干活要是累了，就来喝点茶水。” 反正现在天热，茶水热了或者是凉了，都能喝。 隋家的水都是被程芷柔提前更换的灵泉水。程芷柔见此，也没有再去换回来。 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了，喝点灵泉水也能更多地补充体力。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伙都穷，要是生病了谁家都没钱医治。 “杜娘子，你真是能干着哩。” “就是，隋家的媳妇都能干。看咱们村长就知道了，对不？” “对！” 男人们不好意思说嘴，但是女人们说起来话那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尤其是像何婶子这样能唠嗑的妇人，她只要一开口，能把宋夫人和梅夫人拉的跟她一个档次。 “哎呦，这杜娘子煮得茶咋嫩甜？”真不愧是出自大户人家媳妇的手作，明明都是同样的水，她们自家煮出来的就是寻常的味道。 何婶子喝完一碗，又忍不住盛了一碗。最后一口气喝了三四碗才舍不得停。 她招呼着其他妇人过来，“你们快来喝点水啊，这茶水好喝着呢。” 第153章 牛逼闪亮的牛车 其她几个夫人还是比较在乎规矩的，不到口渴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还真的不好意思过来喝茶水。 只能笑笑不说话，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程芷柔也加入了干活的队伍当中，刮下来的木屑要收集起来堆放在墙角。 赵长山也没说大概要刨多少木屑，不过家家户户要盖不低于三间土坯房，想想这量就很大。 而且在没有机器化的时代，这些东西全靠人力，真的是太费时间了。 程芷柔只干了一会，便觉得自己两只手都累得生疼。掌心都有了很明显的一道红褐色的印子，看上去有些恐怖。 隋谦力气大，便负责搬运木屑。 大人和小孩都没闲着，从早到晚忙了一天。 程芷柔看向墙角堆得跟小山似的木屑，既欣慰又心酸。 傍晚的时候，吴鹏跟章世源，还有宋广义三人终于从集镇上回来了。三人紧赶慢赶，汗流浃背。 因着是在村口干事，大家伙在看到三人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期待。 不过谁也没有起身上前追问，只等着程芷柔这个村长问话呢。 吴鹏把空空如也的担子放在地上，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村长，好消息。咱们带的鱼和猪肉，都全部被一抢而空，总共卖了十两银子哩。” 说着，吴鹏示意宋广义，对方立刻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银子被白色发黄的帕子包裹，一层又一层。 程芷柔不是不关心卖了多少钱，只是她更在意买的牛车呢？ 她向后看了看，压根没有牛的身影。 “吴鹏啊，让你们买的牛车在哪？” 毕竟这牛车还挺着急用的，明天还要去附近的山上拉土。 吴鹏不紧不慢地说：“牛车俺都看好买过了。只不过路上遇到了隋将军和隋大公子，两人说那牛有些问题，便又牵回去找那商贩了。” “什么问题？”程芷柔挑眉，还是挺好奇的。 吴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都怪俺眼拙，没看到那牛蹄上有个疤。隋将军说了，怕那牛万一感染活不长，还是牵回去重新换一头。” 程芷柔这才明白过来，想不到隋明这人还挺细心。 “那也行。你们三个跑了一天都辛苦了，先前喝点茶水。” 吴鹏跟章世源，还有宋广义三个人也没客气。走到木桶旁边，每人舀了三大碗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 清甜可口的茶水，喝过之后只感觉体内一股暖流，身上的疲惫都削减不少。 三人只觉得这茶水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怎么如此好喝。 一直干到天黑，众人这才回去烧火做饭。 因着家家户户没有油灯，寻常的时候都是趁着天亮就开始做饭收拾，天黑之后大家只能上床躺着睡觉啥也干不了。 但是今日也是干活太投入，所以晚了，大家伙都是摸黑回去的。 隋家的茅草屋子里，已经传出来香喷喷的炖猪肉气味。现在是杜芸汐负责每日家里的一日三餐，林氏母女负责捡柴清洗灶台等活计。 明着是这样讲，但是按照林氏母女这般尿性，估计家里的活计最后还都是杜芸汐干得最多。 隋明等人平时不在家，自然看不到这些。 而杜芸汐也不好意思在隋漾的耳边多说，免得这事传到林氏母女耳朵里，婆婆又该说是她这个儿媳妇犯懒。 程芷柔虽然看到过几次，但是也没点破。 她现在也没时间给林氏母女树规矩，等到她忙完这一阵子的，再好好收拾这一对母女吧。 反正现在家里还有隋谦帮着杜芸汐做事，多少能分担一些。 杜芸汐把家里的锅直接端上来，放在一家子吃饭的石板上。 满满一大锅猪骨头，几乎要溢出来。 这对于很久没有吃肉的一家子，简直就是身体和灵魂上的折磨。大家伙看着这么多肉，馋得默默吞口水。 赵长山也想不到自己就是被请来盖房子，这伙食上是真的不差。 想当年他跟着太爷爷去大户人家做活的时候，一顿肉也没见过这么多啊。 隋愿向来没有规矩，直接用手拿了一块猪骨头开始啃。 “二哥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打到野猪了。” 在隋愿心里，有她爹跟她两个哥哥在，这一路上压根不缺野物吃。毕竟，他们的身手是无人能敌的。 隋愿美滋滋的，吃起肉来也格外不客气。 林九娘小口吃着肉，看了看隋明又看了看程芷柔。 “院子里那牛，是谁做主要买的？” 林九娘仔细看了那牛车，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想不通买牛车干什么。听说这一辆车足足要了五两银子，可真的不便宜！ 五两银子给家里吃喝不成吗？现在又买了一张嘴回来，还得伺候它吃饭！ 可真的是没事找事啊。 程芷柔觉得这林九娘估计要找茬，压根不打算吭声。 隋明放下筷子，神色正然地接话，“是我要买的。家里要盖房子拉东西，以后去集镇上来回，有个牛车做事也方便些。” 林九娘憋了一肚子的质问，压根没机会说出口。 “真的吗？可是隋明你有没有想过，这牛车买回来怎么喂怎么养？你们爷俩一个个天天不着家的，有时间管他们吗？” 隋明被彻底问住，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隋谦便大声喊道：“爹，家里的阿牛我来喂！” “你？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林九娘不屑地瞥了隋谦一眼，压根不相信他也能干事。 隋谦冷哼一声，也不给林九娘留面子。 “我才不像你跟三姐一样，总是偷懒干活！” 小孩子童言无忌，已经把林氏母女气得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了。 “你、隋谦你胡说什么呢你！”隋愿气急败坏，直接把手里啃完的大骨头朝着隋谦的脑门砸来。 “谦儿！” “快躲开！” 众人惊呼一声，还是隋渊伸手接住了砸来的猪骨头。 他的脸色冷冰冰的，墨色的眸子里噙着寒意。 这眼神，直接给隋愿吓得脸色一白，僵在了原地。 “二、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隋渊抬眼盯着隋愿，修罗的气场全开，“知不知道，你早晚被自己作死？” 第154章 隋愿的教训 隋愿从来都没遇到自己二哥这个样子跟自己说话，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呜呜……二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给隋谦一个教训，谁让她二哥出手拦住的啊。她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她二哥了，都要冤死了。 隋渊皱眉，烦躁地把手里的骨头丢在桌子上。 本就是石头板的桌子，瞬间就被砸开裂了。 隋愿吓得立马止住哭声，往旁边林九娘的怀里躲了躲。 隋渊压根不去看自己亲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隋明。 “爹，三妹再这般无理取闹下去，迟早会给家里惹上麻烦。” 隋明颇为认同，原先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有官职在身多少能护着家里一些。但是现在，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隋愿要是再不学着懂事些，早晚会出事。 想到这里，隋明便问道：“渊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隋渊继续冷冰冰地说：“县里不是有成衣铺子招人干活？一个月两百文，可以去试试。” 林九娘一听，立刻破音喊道：“成衣铺子？那可不行！” 绝对不行！她的女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去成衣铺子做那种苦活累活呢！ “怎么不行？隋愿除了会点绣活，其他的还会什么？”隋渊不紧不慢地反问。 林九娘一愣，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后悔。 都怪她！原先在家里把这个女儿宠坏了，不想读书就不读书，琴棋书画也样样不通。 唯一会的就是那点绣活能拿出手，还是她先前逼着才学出来的。 隋漾倒是挺赞同自己二弟的看法的，便支持道：“我觉得这事可行。三妹去成衣铺子里做活，不仅能打发时间，而且你赚了银子自己手里有了钱，干事也有底气啊！” 话虽如此，可隋愿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不去，我要去了还不丢死人了。呜呜……我才不要去成衣铺子做活，我不去………” 隋愿主打一个死缠烂打，反正她就是哭，哭得爹娘心软了这事就会不了了之。 可偏偏这一次隋渊不肯放过她，“靠双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像你这样天天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才丢人！” “哭也没用，有本事你哭死就不用去了。否则，明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县里。” 隋渊执着的态度，让隋明和林九娘都有些诧异。 林九娘不想自己女儿去，可是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隋明是打心底觉得自己这个女儿需要历练历练，所以丝毫不会心软。 隋愿哭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说话的。 她干脆掩着面，呜呜地跑回房间里去了。 隋家其他人继续吃饭，不过这吃饭的氛围，总归是没有先前那般好了。 大家平淡地吃完晚饭，便各自分开打算休息。 隋渊眼看着赵长山进了自己屋子，一想到昨晚的生化武器以及赵长山这人的喋喋不休，隋渊便觉得自己脑仁都疼。 他没有立刻回房，而是直接去了隋明和隋漾的房间。 杜芸汐干完了家务活，便也来到程芷柔跟隋谦所在的屋子里准备休息。 她一进屋子，便好奇地嘟囔，“芷柔，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天二弟好像特别想让隋愿到县里做活似的。” 虽然家里现在生活拮据，但也没有一定要隋愿出去做活的地步。 在杜芸汐眼里，隋愿就是个从小到大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上面有两个哥哥，干活的事情压根轮不到她。 可是今天不同，两个哥哥都同意要把这个妹妹拉出去历练。 也不知道是提前商量好的，还是怎么着。 程芷柔本来就觉得隋渊做事不按套路出牌，再说这是隋家的家事，她也懒得掺和。 便随口应付道：“也许是想让隋愿多长点教训吧。她这个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 具体的程芷柔也没有多说，杜芸汐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意思。 哪怕是搁在将军府以前的门第，隋愿这般性子到了婆家都是要吃苦头的。更何况现在攀不上什么好的门第，要是还不改变些，怕是以后连日子都过不好。 隋谦眨眨眼，看向大嫂有看了看自己阿娘。 他糯糯地说：“二哥难道不是在为我伸张正义吗？二哥哥最疼我了，虽然他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好酷啊！” 隋谦一脸地崇拜，仿佛要把隋渊当做偶像一样供起来。 程芷柔跟杜芸汐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地没有接话。 不过在养娃的道路上，程芷柔感觉路漫漫其修远。她现在看着小小的隋谦，就有一种看着隋渊缩小版的感觉。 真害怕自己儿子以后长大了跟隋渊那个大腹黑一样，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程芷柔认真地思考起隋谦的以后来。 像他这么大年龄的孩子，正是读书的好时候。隋谦整天在家里这样天天干活出力气可不行，在这个时代也是一样，不读书很难有出路。 看来等房子盖好以后，她还是要去打听打听上学的事情。 现在村子里分为两批人，第一批人男人们轮流每天跟着吴鹏去打鱼拿到集市上去卖。第二批人就是留下来一起加紧盖房子。 卖鱼的钱每天统一交到程芷柔这里，用来给各家买粮食。而盖房子暂且不分先后，大家先一起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最后再以抽签的方式挨个挖地基，再进行盖房子。 从第一天的实践来看，程芷柔觉得用杉木屑太慢，所以开始考虑麦秸秆。 可是他们村子没有这东西，但是附近的村子都是有的。村民们收了麦子之后，麦秸秆都是留下来烧火用的。 这东西不值钱，家家户户都有。 程芷柔想去其他村子花钱收一些麦秸秆回来，这样再用铡刀切碎，可比他们现在辛辛苦苦刨木屑要快得多。 说到铡刀，她问了一下隋明，这个时代的人压根没见过这东西。 所以她还得画个图纸回来，到县里请最好的工匠打造一个铡刀出来。 而且他们现在干活人多工具不够用，既然找工匠，索性就多打造一些回来。 反正以后都是用得到的。 第155章 赵家村的麦秸秆 第二天一早，程芷柔就赶紧早起拿出纸笔涂涂画画。 杜芸汐起床看到程芷柔认真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出去做饭。压根都没敢出声打扰。 程芷柔大概回忆了一下前世看到过的铡刀的图片，底座是木桩做的，中间镶嵌长长的铁片。至于铡刀的那个刀，一定要锋利，不然用起来不快。 除了画了铡刀的图纸，程芷柔又画了改良版的铁锹以及榔头的图纸。都是现代版经过改良的。 画完这些，趁着隋明跟隋漾还没上工之前，程芷柔把图纸交到了隋明的手里。 “这些工具都是我连夜想出来的，你看看能不能在县里找个靠谱的工匠打造试试看。” 隋明跟隋漾以前带兵打仗，对于锻造兵器这块很懂。反正都是铁制的东西，程芷柔觉得两者大差不差。 有这父子二人长眼，不至于被坑。 隋明打开图纸，隋漾也很感兴趣地凑着脑袋过来。 “啥工具我看看？” 隋漾看了一眼，便认真地接过来仔细瞧着。他这般模样，让赵长山以及其他人更感兴趣了。 大家伙纷纷围过来，盯着图纸上的画的画出奇。 “这是铁锹吗？看着跟咱们现在使用的很像，但是又不一样。”赵长山指着自己能认出来的那一个，不解地询问。 隋明跟隋漾的注意力更是在铡刀上，在二人看来这个长长的东西，真的能铡草吗？ 这用起来跟镰刀的区别在哪？ 程芷柔一一给大家伙做了解释，“这都是我精简过的，你看这铁锹两边的半圆形的东西，可以用结实的木板来代替。这样在挖土的时候，脚上也能用力……” 程芷柔仔细做了介绍，除了隋家的女眷，男人们都是见过并且用过这东西的。 所以只稍微听了一点，便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了。 对于程芷柔能接二连三地画出图纸这事，隋家人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惊奇了。 堆砌在程芷柔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隋家的三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 赵长山把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喊上，拉着牛车去山上挖土运土去了。 女人们除了继续找吃食，等牛车把粘土运回来之后，她们还要负责帮忙卸载下来。 程芷柔想去附近的村子逛一逛，收购一些麦秸秆回来。 附近的村子估计有四五个，大神村的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他们两个村前几天刚吵过架。 程芷柔把目光锁定了赵家村。据说赵家村是附近最大的村户，赵村长还是个比较好说话的。 这事程芷柔一个人去不行，她一个女人多少有些不便。所以便喊上宋广义跟章世源一起。 两人长得仪表堂堂，看上去就是读书人的模样。这个时代，大家对读书人都是心存很高的敬意的。 三个人大概问了一下赵家村所在的方向，便稍作打扮了一些去了。 由于都是山路，上上下下的其实不是很好走。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看到村户。 这个时候，田地里都是收割小麦的村民。风吹麦浪，一眼望过去都是丰收的喜悦。 宋广义和章世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景象，两人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村长，他们的麦子成熟了。” “是啊，真好看啊！” 粮食成熟，也就意味着不用饿肚子了。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吃，不必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程芷柔看着这么多的麦田，心里也是非常开心。 她催促道：“咱们找个村民问问，正好趁着他们收麦子的时候，咱们最好买麦秸秆。” 穿过乡间的小路，村民们看到有陌生的人前来，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平时大家本村的都认识，忽然来了陌生人，谁都好奇。 “你们这是干啥的？哪来的？”地头间，有个大叔放下了手里的镰刀喊着嗓子问道。 程芷柔一脸堆笑，等到走近了才说：“大叔，我们是隔壁村的。想找你们村长商量点事情。” 大叔一听，觉得可能是大事。 “找俺们村长？好事还是坏事？” 宋广义上前拱手，“我们就是想找村长问一些事情，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如此文邹邹的话，那大叔一听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哎呦，还是个读书人哩！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喊俺们村长来。”说完，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走了。 程芷柔跟宋广义，还有章世源三人站在田埂上，目光所及之处看到本地的村民只能和善地笑了笑。 有个婶子还故意上前跟宋广义套近乎，“年轻人，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听这口音，就不像本地的。 宋广义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他客气地说：“婶子，我们是隔壁村的。” “隔壁村？这附近的村子俺都知道，你说叫啥名字。” “这……”宋广义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是流放村的。毕竟他们是流放的犯人，怕说出来坏事。 那婶子一看宋广义如此扭捏，一拍大腿。 “哎呦，年轻人你不要不好意思啊。俺就是想知道你成婚了没？俺家三姑娘今年刚好十五……” 话还没说完，就被赶来的赵村长打断。 “芳草娘，你可别吓到人家。” 被叫做芳草娘的婶子嘿笑了两声，又跑回自家田地继续干活了。 赵村长留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腰背也弓着。一张脸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劳作晒的。 他走到程芷柔跟前，认真地看了看三人。 “你们是……” 程芷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村长，可否到旁边讲话。” 赵村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三个陌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指了指十几米开外的老槐树，说：“咱们就到那边说话吧，那里凉快。” “行！” 程芷柔也不磨叽，到了地方之后直接开门见山，“赵村长，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想有事相求的。” 虽然是花钱买麦秸秆，但是程芷柔还是拿出真诚实意来。 “就是你看村子里现在大丰收，我们想从你们赵家村买一些麦秸秆回去。” 第156章 送货上门 “啥？”赵村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确定要买的是麦秸秆，不是麦子？” 这东西除了烧火还能有啥用子哟！又不能吃了填饱肚子的。 程芷柔点头，“对！我们买麦秸秆回去主要就是想盖房子用的，但是这东西我们没有。” 赵村长仔细看向了程芷柔，有些怀疑起来，“姑娘，你们这是从哪来的？” 但凡要是普通的村民，一辈子种地不会没有这东西吧？ 程芷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恭维，“我们也是听说赵村长您人不错，说实话我们是流放村的。” “但我们原先在京城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只不过家道中落才沦落到此。绝对没有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 赵村长瞧了瞧程芷柔，又看了看后面的两位白面书生。 嗯……的确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那成吧。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少麦秸秆子，还有这个钱如何结算？” 来的时候，程芷柔特地问了赵长山需要多少麦秸秆。赵长山粗略估算了一下，二十多间土坯房大概说需要十车麦秸秆子。 “大概十车的样子，一车三十文的价钱你看咋样？” 十车麦秸秆也就三百文钱，这东西本来就是便宜货，搁在村子里除了烧火也没有其他的用途。 赵村长思量了一下，很快便答应了。 “没问题。不过要先交钱，才能把货拉走。姑娘要是今日要的话，今日就能来拉。” 程芷柔摇了摇头，“村长，您看我们三个哪里像是有牛车的？这个钱我可以先付，但是需要村长您找几个村民帮忙把麦秸秆运到我们村去。” “不然这么多麦秸秆，我们也没有办法拉走啊。” 赵村长有些为难，“这……” 他们村子里也就只有一辆牛车而已，这路程可不远，来来回回得二十趟。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粮食，哪有闲心干这活计啊！而且牛车也要用来拉粮食呢。 “姑娘啊，不是俺不帮着送。实在是……你看这到处都没有闲着的呀！” 赵村长一摊手，有些无奈。 程芷柔也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商策道：“这样吧，村长你先找人给我们拉一趟。我先付一车子的钱，后面的你们在三天之内给送完，到时候钱我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两人周旋了一会，最终还是按照程芷柔的意见达成共识。 赵村长使唤了赵铁柱和赵四海两个汉子，负责押送第一趟麦秸秆。 牛车上堆得满满的麦秸秆，一路上也走得很慢。 赵铁柱跟赵四海做事还算稳当，路上遇到颠簸掉落的麦秸秆，两人还给捡起来重新放回牛车上。 “咦，那不是赵家村的人吗？” “对啊！那铁柱俺认识，他们拉着麦秸秆干啥去？” “春水，你看看那边三人是不是很眼熟？那不是流放村的人吗？” 陶孔方指着程芷柔等一行人，仔细地瞧了又瞧。 陶春水一个激灵，前两天发生的不愉快立刻涌上心头。 “真的是流放村的那帮人！那个什么村长妇人，伶牙俐齿着呢！走，咱们去问问什么事。” 陶春水说着，带着陶孔方就追了上去。 “铁柱！” 赵铁柱正在赶牛，忽地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 程芷柔跟宋广义，还有章世源三个人也看向朝这边跑来的三个人。 章世源一个激灵，压低了声音，“村长，不好了。是大神村的人。” “这两人不会要来找事吧？”宋广义也有些担忧。 这要是打起来，他们是不是对手？ 宋广义悄悄地攥紧了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程芷柔示意二人不要说话，看静观其变，看看对方什么态度。 陶春水来到赵铁柱跟前，假装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铁柱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去？”说着，随意地看了一眼程芷柔这边。 赵铁柱倒是没觉得有多熟络，如实回答，“流放村来俺们村收购麦秸秆，村长让俺俩给他们送去。” 陶春水一听，不禁挑了一下眉头，“这东西还要花钱买？” 这麦秸秆在他们村遍地都是，怎么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卖出去赚钱哩？ 赵铁柱嘿嘿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是巧了不是，正好这位姑娘跟另外两个兄弟要买这东西呢。村长就派俺俩给人送去。” 其实大家能卖点东西赚点钱，村子里的人都高兴着哩。 这年头谁不缺钱啊，家家户户穷得连耗子都不光顾，谁不想把日子过得好些。 陶春水跟陶孔方听完，眼底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不过谁都是有嫉妒心的，陶春水怀恨在心的挑拨离间。 “他们可是获了罪的犯人，就你们两个去也不怕遭遇什么不测？”这么一说，赵铁柱跟赵四海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这也是来的路上，两人心里一直在叨咕的事情。 他们可都是最老实的普通村民，一辈子都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这还是第一次跟流放的犯人打交道，你说这心里能不发颤吗？ 宋广义跟章世源听到大神村的挑唆，心里愤愤不平。 “而且啊，还有个事情你不知道呢。”陶春水把赵铁柱拉到一边，继续添油加醋，“前两天我爹，就是我们大神村的村长，带着我们去流放村讨公道来着。” “为啥？”赵铁柱不明所以。 陶孔方接话道：“他们流放村的村民不讲理呗！捕了我们大神村河里的鱼，还死不承认。” “是啊！还差点跟我们打起来，我们村长要不是看他们流放的人可怜。说什么都要把鱼要回来的……” 陶春水跟陶孔方一顿颠倒黑白，给赵铁柱说的顿时不知所措。 他咽了咽快要冒了烟的嗓子，回来的时候压根都不敢再去看程芷柔这边。 赵铁柱把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跟赵四海讲了一遍，他拿不定主意道：“四海，你看这可咋整？” “要不然咱们还是趁着现在人多，赶紧跑路吧？” 这要是等会到了他们流放村，到了他们的地盘，他俩都不一定会有好果子吃。 说不定丢了性命都是有的。 第157章 以退为进 赵四海也感觉很是后怕，但是这送货都送到一半了要是回去，没有村长的话他也不敢啊。 “铁柱哥，要我说他们三个看上去还行，倒不至于对咱俩怎样吧？”再说了，他俩现在兜里比脸上都干净，怕啥啊。 “要我说，咱们就先把货物送过去。人家方才都把这一车子的钱付给村长了，咱们赵家村不能不守信用对不对？而且咱们村谁都知道咱俩这趟出门，应该不会有啥大事。” 赵四海虽然害怕，但还是心思细腻地分析了一下。 赵铁柱也不是什么心眼子多的人，老实巴交地点头，“四海，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咱们动作要快点，早去早回，这趟事情也能尽快了了。” “成！” 陶春水跟陶孔方看着两人背地里嘀嘀咕咕好一阵，陶春水还以为自己方才的话起了作用。 哼，他可算是替他们大神村报了当日之仇了。 还有这个赵家村也是，凭啥他们大神村没摊上这样好的买卖，就被赵家村碰上了？ 这个钱，谁都别想赚！ 陶春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陶孔方也在等着看流放村程芷柔等人的笑话。 赵铁柱跟赵四海重新来到牛车跟前，二人拿起手上的鞭子，作势就要赶路。 “让一让，天色不早了，俺们哥俩还等着送货嘞。” “啥？”陶春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铁柱兄弟，俺刚刚跟你说的那些……” “陶兄弟，你刚刚跟俺们说的那些俺们都知道了。麻烦让一让，俺们哥俩还等着赶路哩。” 陶春水跟陶孔方怔怔地立在原地，木讷地让开了路。 宋广义跟章世源心里揪着的一把汗，可算是放下了。 “村长，幸好咱们这事没有被大神村的这俩人破坏。”这年头，真是坏人太多了。 程芷柔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无妨，这两人本身就不能改变什么。”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利益面前，即便是冒险，又会有谁不去呢？ 他们的这桩买卖，对于赵家村来说，简直就跟地上捡钱似的。 不要白不要。 赵四海歉意地看向程芷柔，“姑娘，不好意思，方才被那俩人耽误了一些时刻。” 程芷柔笑着摇摇头，“无妨。你们喊我程娘子就行，我是这流放村的村长。” “村长？”赵铁柱跟赵四海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这位竟然不是姑娘，还是位娘子？ 他们俩真是眼拙，压根一点都没看出来。 赵四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唐突了。” 五个人赶着牛车，路上走得要比来的时候快一些。等到了流放村的时候，差不多才是将将到了中午。 程芷柔看向隋渊的身影，有些讶异这人竟然今日没有去军营？ 隋明跟隋漾真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军营，而隋渊的上工时间，简直就是个谜团。 程芷柔有时候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旷工的？ 此时，隋渊正指挥着大家把牛车拉来的粘土往下卸，男人们和女人们齐齐地上来帮忙。 就连柳媚儿跟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吃力地拿着簸箕在装土。 赵铁柱跟赵四海眼到了流放村，看到这些人的确是在忙着盖房子，两人的心里都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们没有被骗。 “隋渊……”程芷柔招呼着隋渊过来帮忙。 隋渊停下指挥，来到拉着麦秸秆的牛车旁边。 “这是新买来的麦秸秆子？”隋渊随意地抽了一根，放在嘴里嚼了嚼。 这些麦秸秆都是从地里刚收上来，麦穗新打出去的。麦秸秆上还带着麦子淡淡地清香。 “对，还有九车没有拉完，赵家村那边会在三天之内送来。我的意思是说这两位送货的兄弟也累了，你带二人去家里喝碗茶水吧。” 隋渊看了程芷柔一眼，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走得着急，女人的一张小脸此刻红扑扑的。 这么热的天，队伍中其他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晒黑了。好像就只有程芷柔一个，还是像先前那么白。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般的模样。 隋渊慢慢地收回视线，“你自己来回都跑了这么久了，也回去歇一歇。” 程芷柔并没有听出隋渊话里的不对劲，“我等会吧，我先帮着一起把这些货物卸下来。” 说着，就招呼着宋广义跟章世源一起搭把手干活。 隋渊不满地站在原地，看了这么两秒钟。才面色铁黑地一起帮忙把牛车上的麦秸秆往下搬。 都是扎好的一捆一捆的，也容易着手。 赵铁柱跟赵四海两个尴尬地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默默地都在猜想，这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得，他们俩也赶紧帮着一起干活，早点干完早点回去。 程芷柔真的很想给隋渊一个大白眼，这人咋就听不懂她的话呢？搞了这么一圈多尴尬！ 六个人很快便把麦秸秆都卸载了下来，程芷柔这才把赵铁柱跟赵四海二人请到家里喝口茶水。 家里的瓦罐里储存着烧好放凉的开水，赵四海跟赵铁柱一人喝了两碗解渴，便立马告辞了。 现在铡刀和工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造好，只有等隋明跟隋漾晚上回来的时候才能问到。 盖房子所用到的粘土非常多，赵长山带着整个流放村的人拉了一天的粘土。 村口已经堆了三大座土堆，据说这些土还是远远不够的。 吴鹏每天打鱼拿到集市上卖来的钱，最后都会换成便宜的米和面。 买来的这些粮食每天傍晚分给这七八户，这样大家每天都有粮食吃，才好出力气干活。 不仅如此，吴鹏这每天的鱼卖的都非常好。而且每次都能全部卖完。 程芷柔看到银子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为何系统当时会让她帮助吴鹏一家子了。 也许，吴鹏的能力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来。 “村长，您上次跟俺说的跟酒楼合作这事，俺打算明天就去问问情况。” 吴鹏很是高兴，感觉安顿下来的日子终于有了奔头。 程芷柔现在有一些发家致富的想法，很愿意跟吴鹏来进行探讨。 第158章 物尽其用 毕竟很多事情，如果都是她亲力亲为的话，那简直太累了！ 这一路上她仔细观察过吴鹏这人，能吃苦，爱钻研。虽然以前就是普通的村民，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 但是从这几天卖鱼这个事情上来看，程芷柔觉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做生意的天赋的。 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她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让吴鹏放手大胆地去试一试。 万一，就成功了呢？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程芷柔很是赞同吴鹏现在的想法，“现在每天这样挑两桶鱼去集镇上虽然不愁卖，但是这路上来回脚程长。还有要是碰上个刮风下雨的，也不方便。” “要是能给酒楼送货，就算是薄利多销也不比现在赚得少的。不过你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跟酒楼谈这笔生意，这鱼是否能每日供的上呢？” 程芷柔问的这个问题，吴鹏也有考虑过。 他自信地拍着胸脯，“是这样的村长，这几日打鱼我也摸清楚了附近的形势。除了那崖底的河里有鱼，其他地方的河里也是有鱼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大神村那种事，只要没有其他村子的村民上来找。这鱼的数量俺肯定是能保证的。” 尤其是他现在手里有一张这么好使的渔网，世间绝无仅有。 吴鹏对自己有这样的自信，那是好事儿！程芷柔便鼓励道：“那成！你就尽管放手去干吧。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怎么跟这些掌柜的谈生意，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要是有了问题，咱们再谈其他的。” 吴鹏见村长如此支持他，顿时激动地不行。 “哎！村长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好好干！” 到了傍晚，隋明跟隋漾才终于回来。程芷柔问了一下二人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匠之事，隋明便说已经把图纸给老师傅看了。 大概不过两三天的样子，估计就能打造好。 家里盖房子到处都是需要男人出体力的，隋明跟隋漾看着村口的麦秸秆以及粘土，心里还挺愧疚的。 “芷柔，这家里的事情我们现在也没时间帮忙，真是多亏了你了。” 程芷柔倒是没放在心上，还在想着明天干活的事情。便敷衍道：“没什么，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再说了，隋渊今天不是也在家吗？” “隋渊？”隋明不解地问。心里也很是好奇这孩子怎么没去军营。 不过转念又想了想，隋渊这孩子自打到军营就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要是这活计做着实在勉强，那就随他去吧。 “成，隋渊要是能在家里帮忙那也是好的。”隋明认命般地说。 到了晚上，隋家人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程芷柔很明显的发现隋愿没有回来。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隋愿这般无脑类型的人，所以也懒得多问。 看林九娘那一副担忧的样子，就知道隋愿估计是被她二哥搞走了。 大家都很快地吃完了晚饭，只有林九娘在那哭哭啼啼，眼睛都通红。等到外人赵长山回了屋子休息，林九娘才终于找到机会跟隋明单独说上话。 “我的愿儿，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样了。” 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还是林氏母女第一次分别。 隋明虽然心里也有些许的不忍，但还是很支持隋渊的做法。便宽慰道：“行了，回来的时候我跟隋漾路过那成衣铺子看到愿儿了。人家干得好好的，没见得有什么不开心。” 然而事实上，是隋愿看到自己老爹和大哥之后，一直哭哭啼啼的抱怨。凄惨地跪在地上，求着隋明把她带回去。 隋明狠了狠心，又狠了狠心，才头也没回的走掉。 林九娘摸摸眼泪，“真的？” 隋明继续哄骗，“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几日我跟漾儿回来的时候，就从那边走看看愿儿。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马上进入六月份，天气也愈发的炎热。 盖房子的事情是大家心里的头等大事，所以连着四五日大家每天起早贪黑的拉土，以及挖地基。 赵家村那边已经把麦秸秆都送了过来，程芷柔给他们结了钱，赵铁柱跟赵四海欢欢喜喜地走了。 隋明在县里铁铺定做的铡刀也到了，程芷柔给大家演示了一下如何把麦秸秆都铡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这样再跟拉来的粘土兑水进行混合。 赵长山负责丈量每家的地基大概要挖多深，各自负责各自家里挖地基的事情。 即便是家里都是女人的，也得出这个体力干活。 男人们这些日子就跟在赵长山的身后学着如何造房子，连着学了几日，自家的房子便自己也能独自上手。 这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难事，顶多就是建造的好不好看的区别。 隋家的房子也逐渐平底而起，家里毕竟男人多，隋明跟隋漾即便是晚上回来也都在帮忙干活。 程芷柔第一次觉得，这盖房子真是累人！真是处处都是要出体力的，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这些日子为了盖房子，她的手上都磨了好几个血泡。 天气逐渐变热，早上吃了早饭之后，在外面干活都会被太阳晒得皮疼。大家都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又黑了好几个度。 程芷柔在屋子里悄悄地擦了好几遍防晒霜，这才戴上防护的手套出去干活。 家里的房子已经盖了一半了，但是拎土以及搬运的活计她还是会分担一些的。 隋渊这些日子就主力负责家里房子的建造，这么多天的太阳光照射，隋渊也逐渐晒黑了。 杜芸汐跟林九娘正在打扫地上掉落的泥土，看到程芷柔拿着簸箕出来。 杜芸汐羡慕地说：“芷柔，你怎么还是这么白？不像我们，现在都黑的没法看了。” 在不远处听到说话的隋渊也朝着程芷柔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继续手里的活计。 赵长山倒是没想这么多，感叹道：“程娘子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有晒黑的人，这是有什么秘诀吗？” 隋渊又不屑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赵长山，“怎么？天生的不行？” 第159章 别打什么鬼主意 傻乎乎的赵长山并没有听说对方语气中的寒意，反而认真地点头。 “说的也是。程娘子本身就白，有的人天生就白是晒不黑的。”哪里像他们这种大老粗，常年风吹日晒皮糙肉厚的。 “你自己知道就好。”隋渊冷哼一声。 赵长山这些日子在隋家也混熟了，多少知道一些隋家的事情。他本想跟这个二公子打好关系，但是连着多日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二公子性子冷淡。 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 不过他本人也不介意，继续傻笑，“嗐，俺有啥不知道的啊。俺就是想着自己还没找媳妇嘞，要是能找到一个像程娘子这样的，这辈子都没啥诉求了……” 赵长山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隋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黑。 “不过你可别误会啊，俺只是说按照程娘子的那个标准找。俺可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估计这辈子都很难找到跟程娘子差不多的。 这么好看，还这么能干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你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那女人心气高着呢，压根看不起你这样的。”隋渊毫不留情地给赵长山泼了一盆凉水。 赵长山立刻收回了心思，“俺知道俺知道，程娘子这样的值得拥有更好的。” 隋家这边正干着活，吴鹏跟宋广义，还有章世源便赶着牛车回来了。 这几天牛车刚空下来，程芷柔便让这三人去县里来回路上赶着，这样也能省些脚力。 以前是用扁担挑着两个木桶，又装水又放鱼的，太累人了。 牛车可以一次性拉许多，这样省时又省力。 “村长，村长……”章世源率先下了牛车，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 他来到程芷柔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村长，今日我们去集镇上卖鱼。其他的鱼贩子见我们生意好，便合伙来欺负我们。” 说话间，吴鹏跟宋广义赶着牛车也到了。二人从牛车上下来，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程芷柔看到牛车上有几个木桶也摔碎了，早上拉出去的鱼也都死了不少放在车上。 “别急，具体的情况你们说说。” 原来是原先在集市上固定卖鱼的几个商贩，看到吴鹏这些日子以来卖的鱼又肥又便宜，把他们的客人都抢走了。 这几个商贩气不过，便出手教训了吴鹏他们几个。 不仅把这三人都打了一顿，还把木桶和鱼都打翻了。并扬言让吴鹏以后不允许来集市上卖鱼，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吴鹏很是受打击，蔫蔫道：“村长，都怪我没用。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这边还没有跟那些酒楼的掌柜的聊上话。” 唉，要是他早点能搭上酒楼这条线。就不至于天天还要去集市上卖鱼了，也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况。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的鱼，如今都死的死。吴鹏的心里难受极了。 程芷柔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三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便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林九娘跟杜芸汐站在一旁也听了个清楚，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他们这些本地人就爱欺负咱们这些外人。”杜芸汐担忧地感慨。 同时也有些担忧隋漾的情况，虽然隋漾每天回来绝口不提军营中的事情。可越是这样，杜芸汐的心里就忍不住乱想。 隋渊眸光深邃，“打你们的那几个，可知道叫什么名字？” “这……”吴鹏一下子被难住，他天天只顾着卖自己的鱼，还真的没有关注过那些鱼贩都叫什么。 宋广义想了想，“有一个叫成哥的，是那里的老大。我这也是听其他的几个人喊，我才知道的。” 隋渊点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吴鹏的心里很是忐忑，看着程芷柔进到屋子里之后，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便不好意思地问：“村长这是不是生气了？” 是不是在生气他没有把这个事情干好？毕竟前些日子他刚在村长面前夸下海口，觉得这事一定能办成。 可这还没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去卖鱼了，要是不能，这村子里的人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杜芸汐也摸不准方才程芷柔的想法，“我去看看吧。” 只是他刚走到屋子门口，便跟从里面出来的程芷柔碰个正着。 “村长，你看吴鹏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杜芸汐问得小心翼翼。 程芷柔把自己方才从系统里兑换的跌打损伤的药，交给了吴鹏和宋广义还有章世源，一人一瓶。 “这个药是我先前调制的，早晚敷在伤口处，不出四日就会好了。” 三个人接过药，很是感激。 “村长，都是我太没用了。你看这事被我办的……唉！” “村长，我也有责任。等隋将军回来，我便求他教我两招。”这样就不用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打不过别人了。 今天他们三人势单力薄，只能被揍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章世源也不甘落后，“对！想我熟读圣贤书十余年载，在这个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 “读书有什么用？这个书，不读也罢！” 章世源气的咬牙，还不如从小去学些拳脚猫的功夫。到了现在，也能有点用处。 程芷柔见三个男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赶紧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读书固然是有用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对待这些人，就要用一些野路子，光是靠嘴说是不行的。吴鹏，你也不要气馁，明天咱们一起去县里看看再说。” 吴鹏还想说什么，程芷柔便下了逐客令。 “你们快回吧，趁着天色还没黑，还能干点活。早点把家里的房子建起来才是王道。” 六月份很容易有梅雨季节，他们流放村要在梅雨来临之前把房子全部建造完。 按照现在工期的速度，的确还是有些难度的。 尤其是隋家的房子，本身就多，而且要求这块也高一些。程芷柔可不喜欢泥地，还想把屋子里的地面都铺上石板。 泥土容易有灰尘不说，到了下雨天在屋子里都能踩一脚泥。 第160章 被辞退的隋愿 屋子建造好之后，她还想把家里的院墙拉起来。当然，这都是后续的事情。 程芷柔的心里萌生出想花钱请人干活的念头。毕竟，要是没有办法在梅雨来临之前盖好房子，晾晒好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村子里其他村户的房子差不多还有两三天就能全部造完，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住上新房子呢。 想到这里，程芷柔便找到赵长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说。 赵长山一听，便坦言道：“程娘子，这个也是我先前想跟你说的事情。咱们盖房子的日子本身就晚了，其他村户想要造房子一般开春就着手准备了。” “要是梅雨来了房子还没晾干，怕是大雨会把新房子冲刷开裂。还有这屋顶，得多盖一些茅草才能遮挡。若是能请到人干活，咱们这起房子的速度也能快些。” 隋明跟隋漾还没有回来，程芷柔便只能把隋渊拉来一起商策。 听到这么说，隋渊第一想法就是想问，这请人干活得多少银子。若是花销太大，家里能承担得起吗？ 程芷柔看出这人心里的疑虑，便说道：“上次卖猪肉还有十两银子，请些村民干活绰绰有余。” 隋渊这才想起，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打来的野猪。 结果卖了钱之后，他连一个子都没看到过。 这可真是……他都快忘记钱长什么样了。 “那随你。”隋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程芷柔默认为这人没什么意见，便拍板敲定，“那成！明天我要跟吴鹏去县里谈生意的事情。这请人的事情不如就交给你吧。” 干这种琐碎的事情，向来不是隋渊的特长。他皱着眉，一副不知道该怎么从何下手的样子。 赵长山见此，便提议，“要不还是去赵家村请人吧。我看上次来的那两个兄弟还不错，不如我明天跟二公子一起去一趟？” “这请人干活一天多少工钱，还是我熟悉一些。保管把让你们花最少的钱，请到最合适的人。” 程芷柔一听，心里感激不尽。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上次去赵家村他们都在忙着收麦子，这个时候麦子都已经进仓了，估计村子里能闲下来一些劳力。”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赵长山对这个事情很是热心。 虽然这不是他造屋生涯中盖得最大的房子，但却是最独特的一次。按照程芷柔给的图纸，他也想把房子造出来看看具体是什么样子。 要是好的话，等到他回家的时候，说不定也能把家里的房子改造改造。 隋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明天去集镇上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那些鱼贩子连三个大男人都敢打，更不要说程芷柔一个女子了。 程芷柔哭笑不得，估计这隋渊以为她明天要去找人算账的。 毕竟，他了解她的脾性，是个有仇必报的。 程芷柔当然想出这口恶气，不过那也要等到她带着吴鹏把卖鱼的生意谈拢。 他们全村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前提下，她哪有心思去干架？ 晚上，隋明跟隋漾回来的时候，隋愿也跟着回来了。 林氏母女时隔半月没见面，当场抱头痛哭。 林九娘压根都不敢相信隋愿就站在她跟前，仔细瞧了又瞧，心疼地说：“我的愿儿，你都瘦了。” 关怀完之后，林九娘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不是说要一个月之后回来么？怎的今日回来了？” 看到隋愿的身后还背着包袱，林九娘的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隋明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你倒是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在人家铺子里都干了什么事儿！” 隋明简直要被自己女儿给气死了。以前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天天搁眼皮子底下，真的是越看越不成器！ “怎、怎么了？”林九娘有些担忧地问。 隋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娘，小妹在人家铺子里也不好好做活。明明自己的绣工还可以，但是总是故意绣错客人的东西。” 总之，就是完全不按照客人的需求来。自己喜欢什么就绣什么，压根不顾别人死活。 隋愿还嘴犟，“什么叫绣错啊。我是觉得那些夫人还有小姐们眼光也太差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绣牡丹月季啊？真俗！” “京城里早就不时兴这东西了好吗？我给她们绣的兰花草，杏花都是京城里最流行的，那些官家小姐和夫人个个都喜爱吹捧得不行。” 黔北这地方是什么穷乡僻壤啊？女人们审美的眼光真的好差！ 隋愿真的是看不起这地方，打心底里看不起。 隋明父子三个大男人可不知道什么审美不审美，流行不流行的。 他们只知道隋愿因为头铁，被掌柜的赶回来了。 不仅如此，没有赚到银子就算了，还赔了一两银子的绣品钱。 隋明好说歹说，那成衣铺子的掌柜的才没有动手打隋愿。不然，隋愿都不知道要挨多少次了。 林九娘丝毫不觉得隋愿做法有错，反而认真点头，“愿儿说的也没错啊，京城里时兴的东西的确是这些。” “不过愿儿，你事情做的也不对。你现在是拿别人的钱做事，肯定要听掌柜的话啊。” 隋愿撇撇嘴，豆大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呜呜……那我也没办法啊。这些东西我都欣赏不来，如何发自内心的拿针刺绣啊？” 隋明见自己女儿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咬了咬牙，“那行！既然你不愿意拿针，那从明日起你便帮着家里造房子。” “挖土搅泥，还有打水这些活计你都得干。正好家里也缺人手。” 隋愿擦干了眼泪，还以为干这些活不是很难。更何况自己在家里，父亲又不在家，多少也能偷点懒。 “干就干，总之别让我去县里的成衣铺子就行。” 隋渊冷冷地看了隋愿一眼，给对方吓得立刻躲在了林九娘的身后。 “你最记住你说的话，明天开始要是敢偷懒，我非得惩罚你。” 隋愿被自己二哥警告，吓得压根都不敢再伸头。 第161章 程氏的秘密 她都不知道她二哥为什么最近总是看她不爽，非得要罚她。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二哥连个眼神都不会给她的。 隋愿心里很是委屈，但是当着自己爹娘的面，也不好意思把猜测自己二哥针对她的事情讲出来。 也许，是她想多了呢？ 林九娘见隋愿答应下来，便在中间打着浑，“愿儿已经知道错了。从明天开始我在家监督她干活，你们就别说她了。” “不行。” 林九娘的话刚落音，隋渊便冷冰冰地开口，“监督三妹干活这个事情，我来。母亲，你就别在中间掺和了。” 隋渊这不近人情的话，让林九娘和隋愿的心里顿时都拔凉拔凉的。 就连对隋家关系不太关注的程芷柔，都听出一丝不对劲来。 再加上杜芸汐前几天晚上说过的话，程芷柔觉得这个隋愿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二哥了？ 这要不是什么大仇，估计隋渊都不会这么做。 程芷柔也没有在这边呆太久，看着隋谦把饭吃完之后，便带着孩子回到屋子里去了。 她明天还要跟吴鹏一起去镇上，有一桩大买卖要谈。 在此之前，她得先想好策略。而且二人还要乔装打扮一番，绝对不能穿得这么邋里邋遢。 不然人家一看他们穿得跟个流放的犯人似的，压根都不会放在眼里。 晚上，趁着隋谦和杜芸汐都睡着的时候，程芷柔一个人悄悄地溜出来。 她在屋后没人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坐着。 系统除了上次发放五千积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再给她派发新的任务了。 程芷柔猜测，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系统不会再继续派发任务。毕竟，之前都是一个一个派发的。 行吧，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没个一年两年的时间，估计是不行的。 这么一想，她所攒的八千多积分，也不是那么多了。 本来打算给自己买点首饰撑撑场面的程芷柔，顿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翻了翻先前在山洞里找到的两箱金银财宝，从里面挑了两件不那么显眼的首饰出来。 一只银簪子，一个银镯子。 程芷柔试戴了一下，觉得还不错。 正当她沉浸在爱美的自我欣赏中的时候，黑夜里，一道质问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你在做什么？” 隋渊像个鬼魂似的，一声不响地就来到程芷柔跟前。 程芷柔吓得一哆嗦，差点惊叫出了声。 等她反应过来，一身恼火，“隋渊！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是不是！” 隋渊看到程芷柔手里拿着的两件首饰，“这是你的？你哪来的银钱买的？” 他可不会再相信这是她抄家流放前藏的了。上次的金簪子，他深深怀疑这个程氏就是撒谎骗他们的。 程芷柔把簪子和镯子塞到袖子里，快速地想着应对的理由。 “这是我花钱买的不成吗？女人有两件首饰不是很正常的吗？”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大言不惭的样子，隋渊简直都要被这拙劣的借口给气笑了。 “买的？你哪来的钱买的？”隋渊俯身，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直逼近程芷柔，“程氏，你好像有花不完的钱？” “你可不要说是赏银的那四百两，那些钱我都看着呢，一个子都没少过！” 这些日子，隋渊也学聪明了，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跟程芷柔起正面冲突。 他就是在暗地里观察，在等。他要彻底揭穿这女人的真实面目，知道她到底是谁。 “你的图纸……还有家里喝得水，还有你手里那个神秘的兵器……这些东西就算是翻遍了整个大禹都没有的东西。” “程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有？你不是大禹朝人，对吧？” 隋渊把自己这些日子积攒的困惑，全部一股脑地质问出来。 程芷柔吓得后退两步，漆黑的夜色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她惶恐的神色。 “你翻我东西？” 身为穿越过来的，程芷柔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隐私。那四百两银子她都是放在包裹里的，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隋渊要不是翻她的东西，为何会知道银子没有少的事情？ “隋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咱俩之间都差着辈分，我就算跟你爹和离，那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一个小辈去翻长辈的东西，像话吗？教养在哪里？ 程芷柔越想越气，真的想把隋渊这人给搞死。这些日子两人的和平相处，让她以为先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隋渊这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呢。 可真是好大的心机啊！要不是这阵子到了流放之地要做的事情太多，她绝对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隋渊见程芷柔越说越激动，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火。 但这女人说话真是太气人了，让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长辈？程氏，你少拿什么长辈的噱头来压我，按照年岁，你可还没有我大！”隋渊攥紧了手，牙关都咬的紧紧的。 他缓了好大一会，才继续道：“还有，我可没有翻你东西。你自己想想，你那四百两银子在这破地方能花得出去？” “什么意思？”程芷柔不解地看向他。 隋渊眼睛一闭，“县令给的银子都带着官印。若没有去钱庄兑换，普通人压根不会收！” 他真的是要被气死，这女人竟然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 程芷柔顿时有些脸红心虚，她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亏她先前花银子，还自信满满地说是花的赏银。 敢情……敢情这个谎言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戳穿她啊？ 隋渊见程芷柔心虚，烦躁的内心才逐渐平息下来。 “所以，你跟我爹和离，也是事先就策划好的是不是？还有那些东西……”隋渊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他姑且猜测，这个程氏是有一个类似于百宝箱的东西存在。 不然，为何在她身上有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 程芷柔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蒙混不了隋渊，顿时心里的负担也彻底卸下来。 她坦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程芷柔。” 第162章 隋渊内心的复杂和纠结 隋渊抬眸，认真地看向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自报家门的时候，只听到程芷柔微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又是程芷柔。” 隋渊彻底懵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先前问过你的问题吗？” “什么？” 隋渊仔细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太回忆得起来是什么问题。也许之前他就没放在心上。 “就是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之说。我实话告诉你，原先的程芷柔已经死了，就在抄家之后她跳河的那一刻就死了。” “后来是你爹把她救上来，我顺理成章的占用了她的身子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程芷柔一声苦笑。 谁能理解她内心的凄凉与悲哀啊，顶着这个破身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她自己还有苦没地方诉说呢。 隋渊简直不敢相信程芷柔嘴里所说的这一切。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自己没用遇到过，不代表身边的人没有遇到过。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来自哪里？” 程芷柔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实话，“一个你不认识，也不知道的世界。是这个朝代所没有的，我们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比你们现在要先进。” “所以……那个神秘的兵器，还有路上喝得甜水，都来自于你的世界？”隋渊立刻联想到了这些，可是既然程芷柔来到这里，是怎么跟外界联系的呢？ 程芷柔点点头，“对，不过这东西也要做任务才会有，看机缘的。也不是说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唉……” 系统虽然是给她开了外挂，但是也没有全开。 “可能因为先前的程氏的确是欠你们隋家的，所以护送你们这一路平安到了黔北，也有一些奖励。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我跟你爹和离了，欠你们隋家的我也替程氏还清了。”程芷柔无奈地摊手。 虽然以前做了不少违背意愿的事情，但是好在都熬了过来。 程芷柔的这番话，说的让隋渊心里空荡荡的。 所以也就是说，程氏现在谁也不欠，她随时都能够一个人离开是吗？ 心口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隋渊突然觉得胸闷的厉害。 “然后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隋渊故作轻松平淡地问。 程芷柔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她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秘密有朝一日竟然是对隋渊说的。 两人水火不相容的隔阂，似乎还在昨天似的。 “对了，先说说你这么针对隋愿，是不是因为我和谦儿？”程芷柔没有回答隋渊的问题，反而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虑。 隋渊垂下眸子，依旧嘴犟，“做什么美梦呢？那是她自己活该！” “得，你就当我没问。不过隋谦有你这样的二哥，他已经很幸福了。”隋家的这些人，除了林氏母女对隋谦抱有敌意之外，其他人对隋谦都是呵护有佳。 这孩子命苦，在她还没有穿来之前，原主都是对这个孩子不闻不问的。 等过了年，隋谦就七岁了。 看来让隋谦读书的计划，也要尽快落实下去了。 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程芷柔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身心俱疲。 她打了个哈欠，对隋渊挥挥手，“天色已晚，我先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聊。” 隋渊轻声“嗯”了一声，盯着程芷柔的背影，久久地移不开眼。 程芷柔的那一句“不欠隋家人的了”，生生的刺痛了隋渊的内心。 的确不欠了，可是……他很怕这女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得想尽办法把她留下。 隋渊知道自己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内心邪恶的念头忍不住一个个跳出来。 他攥紧了拳头，原本墨色的眸子顷刻间变得腥红。 也许是放下了心里都负担，程芷柔这一晚上睡得格外沉稳。 第二天还是隋谦忍不住趴在她的床头，把她摇醒，“阿娘，阿娘快醒醒。” “吴叔叔已经来了，等着你一起去集镇上呢。” 程芷柔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整个人都很松软。两个眼皮沉重地粘在一起，怎么使劲都睁不开。 “唔……再睡一分钟，就一分钟……” 隋谦忍不住摸了摸程芷柔的额头，“咦？也没发烧呀！” 平时都是不赖床的阿娘，怎么今天这么难喊起来？ 隋谦有些急了，“阿娘，你快点醒醒。吴狗儿和心悦妹妹都来了，我还要跟他们一起玩呢！” 要是去的晚了，估计这两人就不会等他了！ 隋谦叽叽喳喳的像早起的鸟儿，程芷柔直到被吵得头疼，才认命般的起来穿好衣服。 等出来之后她才发现，家里人都在外面干活帮忙盖房子呢！大家都已经吃完了早饭。 就连吴鹏也趁着等她的空隙，帮忙挑了两担子稀泥过来。 而隋渊真的给隋愿分配了和泥的任务。此时隋渊拿着一个比她手臂还粗的木棍，在大门口搅着地上一摊子的稀泥。 林九娘大概是怕自己的女儿辛苦，便把铡碎的麦秸秆运来倒进稀泥里。 隋愿哭哭唧唧，巴掌大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艰难地搅动手里的棍子，还因为力气小的缘故，泥巴直接甩在了她的衣服上。 “娘，这活我真的干不来啊，呜呜……”隋愿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干活的二哥，悄悄地跟林九娘告状。 林氏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愿儿，等母亲搬好麦秸秆，再来帮你吧。” 林氏也很累，哪有多余的力气再帮隋愿和泥。不过是看不得自己女儿辛苦，强硬地在撑着罢了。 隋谦把早饭从锅里拿出来，直接塞到了程芷柔的手里。 “阿娘你快写吃，吃完还要去集镇上呢。” 程芷柔倍感欣慰，这就是有个靠谱儿子的待遇啊。 隋愿听到之后，狠狠地看过来，“我们都在干活，你倒是会图清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连吃饭也要人递到嘴里！” 程芷柔三两口吃完一个饼子，得意的怼了回去，“对啊！因为我有一个好儿子，你有能耐你也嫁出去生个争气的儿子呗？” 第163章 大腹黑黏住程芷柔 “你！”隋愿顿时又羞又气，她一个未出门的小姑娘，三番两次被程氏这样拿面子羞辱。 她还要不要嫁人了？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多不知道羞耻，真是什么话都能随口说出来！ 隋愿气得不行，干脆一丢手里的棍子，不干了。 就在她还没回屋子的时候，隋渊便冷冷地把人喊住，“隋愿，你干什么呢你？” “二哥……”隋愿吓得立刻站在了原地，不情不愿地又把和泥的棍子从地上捡起来。 “二哥你刚刚也都听到了吧，是程氏总是跟我过不去。你看她说的那些，像是一家人该说的话吗？”隋愿还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不知死活地开始吐槽。 虽然她挺怕她二哥的，但是刚刚的话这么难听，她二哥还能不向着她？ 毕竟他们可是身上流着同一个血脉的。 “什么话？我没听见。”隋渊选择装聋作哑，他来到程芷柔跟前，面上看不出其他。 “等下你要跟吴鹏去集镇，我也跟着去看看。”说完，便走进屋子里开始换衣服去了。 这可不是在征求程芷柔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她。 二人彼此很默契的，没有因为昨晚的谈话而有任何的尴尬。 等到三人都准备妥当，吴鹏才把牛车牵来。 有了代步的牛车，去镇子上的世间就会快一些。最主要的是不用靠双脚走了，省了不少的力气。 吴鹏坐在前面负责赶牛，程芷柔跟隋渊坐在后面的牛车上。 两人对立而坐，一开始谁都没有讲话。 牛车晃晃悠悠，山里的路崎岖不平，有时候都要使劲抓着车上的板子才不会掉下去。 吴鹏便把上次跟“寻家酒楼”谈生意的情况细致说了一下。 他非常纳闷，“村长，你说这寻家酒楼开得这么大一家，他们生意为啥就不如河西那边的好呢？” 关键是生意不好也就算了，想跟他们合作供鱼也有些难。那寻掌柜的油盐不进，上次他还没说自己是来干啥的，就被轰了出来。 还说什么自己店里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乞丐。 吴鹏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破衣服，还真的很像乞丐。但是没办法，他也就两身衣服，另外一件比身上这件还破呢。 程芷柔想了想，“多种情况吧。咱们这一次去，要是能卖个人情给那寻掌柜的。再趁机谈合作或许相对容易些。” “卖人情？”吴鹏一头雾水，“咱们有啥人情可卖的啊？”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隋渊想到了一个黑吃黑的办法，“我去揍他一顿，你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总行吧？” “啥？还有这操作？”吴鹏简直被震碎了三观。 这像是一个正儿八经出身的人，所能想出来的野路子吗？ 关键是，他们的村长还同意了。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程芷柔深表赞同。 两人还具体商策了一下计划，免得到时候败露。 吴鹏赶着牛车，手里的缰绳都拉的紧紧的。还是他脑子太笨，这样的法子就算他想出脑溢血都想不出来。 三人架着牛车，一路来到了采石镇。 只是，刚到镇子口的时候，迎面就来了两个衙差。 等走得近了，程芷柔这才认出来是王德跟王发。就是邓飞手里的那两个狗腿子，他们第一天刚到的时候就跟恶心过。 王德跟王发还是原先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哎，我说你们三个流放的犯人，到这采石镇来干什么？” 在这些衙差的眼里，流放的犯人就应该每天每夜的去干活才对。 程芷柔虽然觉得这两人恶心，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跟人直接撕破脸。 便从牛车上下来，客气地来到王德跟王发的跟前，“两个官爷，我们想来这镇子上采买一些日常用品。” “采买？”王德不由得看了程芷柔一眼。 呵，又是那个隋家是吧？看来这家人手里还真有点油水可捞。 不过听说二皇子还在黔北，王德跟王发也不好直接发难。 “对。村子里没盐没粮了，家家户户凑了几个铜板来买点粮食。”程芷柔故意说的小可怜一个。 王发看了一眼后面的牛车，挑眉质问，“这牛车是谁的？应该不是你们的吧？” 一个牛车可值不少钱，要是他们的，今日就得扣下来。 程芷柔赶紧摇头，“当然不是！这是我们路上遇到一个村民的，他请我们帮他照看一会。” 王发的眼神落在后面隋渊的身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二公子，这么多天没去军营上工了，是不把这个活计，不把我们总督放在眼里？” 吴鹏跟程芷柔都看向隋渊，这也是二人好奇的地方。 但是在家里的时候，大家谁都没敢问就是了。 隋渊看不出丝毫异样，“此事重大，还是交给重大的人吧。” 这句话，堪称废话。 王德跟王发一噎，本想抽对方两鞭子的。碍于对方是关系户，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 “行，这次回去我就把这话带给赵大人。不过……隋二公子走了还是可惜，你都不知道秦监工多想你呢。” 王发的话，多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程芷柔立刻听出一丝不对劲来，大概是世面见多了，所以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 果然，隋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程芷柔生怕再多呆一秒，隋渊就会控制不住跟这两个衙差干起来。 “不好了，有人打架了！” 不远处有人大喊，王德跟王发立刻朝着人群中跑过去。 待两个衙差走远，程芷柔才松了口气。 吴鹏立刻去牵牛车，方才他可着急了，生怕这两个衙差待久了牛再自己跑了。 程芷柔看向隋渊，不解地问，“那个秦监工，是什么人？” “该死的人。”隋渊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走了。 程芷柔猜测想，隋渊这些日子没有去军营，大概率就是跟这个秦监工有关系。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以后碰不到了，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就隋渊这男女通吃的美貌，真是谁看谁迷糊。 走了个彭老八，又来了个秦监工。 第164章 摇身一变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程芷柔打算先带着吴鹏跟隋渊去成衣铺子一人挑一身得体的衣服。 他们三个现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跟流放的犯人似的。 标签贴的太明显，如何能谈生意？ 隋渊倒是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程芷柔手里阔绰。倒是吴鹏显得不好意思，他紧张地搓搓手，“村长，俺这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要不，俺还是别进去了吧。” 这一身衣服得值不少钱呢，他可还不起。 “不行！你不进去学这些，这以后怎么给酒楼供鱼？”程芷柔瞪了他一眼，“这钱我出，又不用你还。你把这谈生意的路子学好就成。” 吴鹏心里很是感动，摸了摸即将要掉出眼眶的泪水。 “哎，哎！俺一定会好好学的。” 程芷柔走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成衣铺子，位于街尾处，人也稀少。铺子里所卖的衣服也寥寥无几，都是最普通的款式和布料。 好在，卖衣服的掌柜的比较热情。 在掌柜的卖力地推销下，程芷柔最终定了三套。总共是二两银子，她很爽快地付了钱。 借着成衣铺子的地方，程芷柔直接把自己选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昨夜备的两件首饰来。 打扮完自己，她才把给隋渊和吴鹏买的衣服带出去。 因为隋渊今天要扮演坏人，程芷柔特地给他挑了一身黑衣服，顺便要了一个黑色的面纱。 这样看上去会更加像坏人一点。 进去的时候还破落地像个乞丐，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中等资产的富婆。走在路上的时候，大街上的百姓都忍不住多看了程芷柔两眼。 吴鹏跟隋渊把牛车赶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此刻二人正坐在牛车上无聊地等着。 当程芷柔都走到跟前的时候，吴鹏这才认出来。 “村长，你这……”吴鹏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这样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得体又好看，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隋渊收起眼底的诧异，直接起身挡在吴鹏跟程芷柔的中间。 “既然都买好了，咱们快点行动。” “那行。”程芷柔从包袱里掏出两件新买的衣服，递给二人，“你们赶快些换好。” “对了吴鹏，一会见面的时候你就扮演我哥哥。”做生意的兄妹二人组，应该会更加让人信服一些。 隋渊换衣服的动作一停，嫉妒的心冉冉升起。 早知道就让吴鹏去当这坏人好了，他应该跟程芷柔一起合伙搭戏的。 临走前，程芷柔不放心地叮嘱隋渊，“隋渊，你呆会下手轻一点。别把那寻掌柜的怎样了，做做样子就行了。” “知道。”隋渊脸色很臭地扔下这句话走了。 吴鹏换好自己的衣服，怎么看心里都乐呵地不行。 这么漂亮的衣服，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呢。等会事情办成，他一定要把衣服脱下来收好珍藏。 这不到什么重要的日子，绝对舍不得再穿上。 “村长，咱们现在去哪？” 按照原先的计划，隋渊会把寻掌柜给套上麻袋绑来这里。然后她跟吴鹏装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人。 不过程芷柔觉得两人一直在这等着，多少显得有些刻意。 “咱们还是把牛车放在这，待会就假装是办完事回来的样子。”程芷柔认真地思索道。 “成！” 于是，吴鹏把牛车给拴好。二人去了对面的路边茶铺，一人要了一碗凉茶，时刻关注对面巷子的情况。 一碗凉茶还没下肚，程芷柔就看到隋渊拎着一个麻袋出现在巷子里。 烈日炎炎下，巷子里还算是有些阴凉。 隋渊跟拎弱鸡似的，把套着麻袋的寻掌柜丢在了角落里。 吴鹏喷了一口茶水，赶紧示意程芷柔，“村长，来了来了。” 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勿慌的眼神，只见隋渊把寻掌柜堵在墙角，一把掀开套在他头上的麻袋。 寻掌柜瑟瑟发抖，嘴里被塞着破布。 “呜呜……”寻掌柜的很是委屈，他就是去个茅房而已，屎都没拉下来呢就被人敲晕了。 而且这人是谁啊，戴着面纱他也看不清。 隋渊嫌弃地把寻掌柜嘴里的破布撤掉，警告道：“别叫，否则我让你的脑袋立刻搬家！” 寻掌柜发誓般地点头，压根大气都不敢出。 “好、好汉，你是要钱还是要命……你……” 他想了想，自己为人和气一辈子，也没跟谁结下梁子啊。大概率是有人看上他的钱财，所以想捞一笔。 隋渊见寻掌柜如此俗气的样子，清冷道：“谁要你的钱？” “啥？”寻掌柜彻底懵逼了，不要钱？ 那就是要命了？ 他态度立刻比方才还要服软，“我我我……好汉，兄弟，我的命不值钱啊……” 隋渊拖了这人一路，本就累得心情不爽。这会子更是被寻掌柜叽叽歪歪地吵得头疼。 他往后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埋怨吴鹏跟程氏怎么还不来！ 寻掌柜的也跟着向后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慌乱。 “兄弟，你把我绑来这是……” “咳咳……”吴鹏跟程芷柔假装走进巷子里，因为太过于尴尬，吴鹏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台词。 倒是程芷柔反应灵敏，“你们这是……？” “打劫吗？” 这语气，多少也显得有些明知故问。 寻掌柜的像是看到了救星，着急地高呼，“救我、快救我啊！” “我跟这人不认识啊，我是被绑来的……” 隋渊一记眼神杀过去，寻掌柜立即闭了嘴。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算你好运！”然后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寻掌柜立刻反应过来，挣脱着手脚上的绳子。 “好心人，快来帮帮我。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吴鹏快步走到寻掌柜跟前，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多谢今日救命之恩啊。”寻掌柜感激涕零，一抬头离得近了才发现面前的人有些熟悉。 “咦，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再去看旁边的妇人，寻掌柜的便觉得更加眼熟了，“你们是不是来我们酒楼吃过饭？” 第165章 合作共赢 “咳咳……”吴鹏又是两声尴尬的咳嗽，“寻掌柜，咱们之前见过的。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去你们酒楼，说是要合作供鱼的事情吗？” 这么一说，寻掌柜立刻响起来。 “哦……我响起来了。兄弟，那日真是不好意思啊。”一想到自己先前的态度，寻掌柜的便觉得有些愧疚。 吴鹏丝毫不介意，“嗐，没事。刚刚那人是谁啊？为什么绑你？” 虽然有些心虚，但吴鹏还是故作理直气壮地询问。 程芷柔也假装好奇，“对啊寻掌柜，我跟我哥今日正好来城里做生意。你说今日还算是巧了，被我们碰到你这档子事情。” “要是今日你没有碰到我们兄妹，那后果……” 寻掌柜后怕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对对，这位娘子说得极对。幸亏我今日碰到你们了。” “对了，我这酒楼就在附近，不如请二位到酒楼里一叙？也好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 吴鹏跟程芷柔互相对视了一眼，吴鹏假装推辞，“掌柜的，这没多大点事情，这多不好意思啊。” 程芷柔生怕寻掌柜没有眼色，故意假装提醒，“哥，你不是说卖完了鱼就去吃饭么？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去酒楼吃如何？” “对对对，这位娘子的主意好。兄弟，你就别推辞了……”寻掌柜赶紧接话。 毕竟人家方才救了他的命，他是真心实意想感谢对方。 “行吧，那就有劳了。” 寻掌柜在前面带路，吴鹏去拉牛车。三个人只走了一条街，便来到了寻家酒楼。 寻掌柜还像模像样地介绍，“二位，这边是我开的酒楼。我们酒楼里有好些特色的菜，今日请二人好好尝一尝。” 吴鹏跟程芷柔二人脸上堆着笑，到了门口，还专门有小二的出来把牛车拉到后院给拴好。 寻掌柜直接把二人带到了隔壁雅间，还挑了一个上等的房。 里面不仅布局非同寻常，隔着屏风竟然还有人拨琴唱曲。程芷柔大概看了一圈，心里不免佩服这寻掌柜的还挺有格调。 至少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觉得这房间还挺有品味的。 “你们二人稍等，我去去就来。”寻掌柜拢了拢身上撕破的衣服，扶了一下帽子便出去了。 待门刚关好，吴鹏便迫不及待地来到程芷柔跟前。 “村长，咱们这生意什么时候能谈上？” 这来回都耽误老半天了，还没把话题扯到生意上去呢。吴鹏不禁有些着急，心里没底。 “别急，现在这饱餐一顿再说。”程芷柔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香茶。 茶香的清甜味差点惊到了她，真是好久都没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啊，果然还是有钱人懂得享受。 二人不过是说了两句话，便有店小二敲门进来开始上菜。 什么全鸡全鸭，以及大鱼大肉的都端了上来，都是一些硬菜。吴鹏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吞了好些口水。 程芷柔看着这跟吃席一般的满桌子好菜，心里开始揣摩这个寻掌柜的是个实在人。 他们这种黑吃黑的手段用在实在人身上，多少显得让人良心有些隐隐作痛。 “村长，这些菜都是给咱们吃的吗？那二公子那边……？”他也是参与了的，而且还出了不少的力气。 现在还不知道隋渊去哪了，到底有没有吃上中午饭呢。 “先不管。”程芷柔喝完了茶水，开始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 上菜的小二每上一道菜，都会精心的介绍。这服务的态度和周到，真是没话说。 等到菜刚上完，寻掌柜的便进来了。 他重新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脸上挂着笑。 “让二位久等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备了点薄酒小菜，还望二人不要介意。” 吴鹏一介粗人的惯了，哪里听得管这些文绉绉的话。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俺们不好意思才对，其实俺们也没做啥。” “对，还是掌柜的你自己福大命大。”程芷柔也笑着接话，“对了，寻掌柜可否看清楚那是什么人？为何要跟你过不去。” 提到这个，寻掌柜的更加头疼。 他揉了揉眉心，愁得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呢！那人蒙着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从回来的时候他就在想，想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 程芷柔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隋渊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和线索。 “不过这事我打算报官，让县令大人那边派人去查。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歹人就没留下任何线索？”寻掌柜思索再三，生怕这人以后再来对他不利。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报官，让县令大人出手。 吴鹏跟程芷柔听到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报官？报、报什么官？” “这……没有线索，就算是报官也没办法吧？”程芷柔试探性地询问。 她对这方面可不太懂。 两人的话，都说到了寻掌柜的心坎上。 他让道，“多谢二人替我操心，咱们现在不管了，快些用饭吧。” 谈到报官，程芷柔跟吴鹏的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担忧的。 虽然眼前是山珍海味，可二人总觉得吃得没滋没味。 寻掌柜仔细瞧了二人的打扮，又见他们行为规矩的样子。心里不免怀疑先前跟这二人的见面。 毕竟前后两次，差距太大。 吃饭间，寻掌柜便主动问起先前合作之事。 “吴兄，既然咱们有缘分，你手里的鱼不如就供给我们酒楼吧。” 反正，他们酒楼合作的鱼贩子，最近做事不太老实。总是拿一些不新鲜的鱼来充数，价钱方面还不比原来的少。 寻掌柜的正有终止合作的意思。 吴鹏激动地放下筷子，谈到自己亲手捕到的鱼，他是一百个自信。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吴鹏一个巴掌拍响，“寻掌柜，俺们都是做生意老实本分的人。” “俺们家世世代代卖鱼，就我跟我妹子今年想出来闯荡闯荡，人生地不熟地来到这里。你跟我合作，绝对是物超所值！” 吴鹏兴奋地打着包票。 第166章 解决心头大事 寻掌柜的看二人还挺实在的，不过他是做生意的人，生意人还是比较讲究利益的。 “哎，这年头酒楼的生意不好做。就今年河西一连开了三家大酒楼，把我们原先的生意都抢走了一半。”寻掌柜叹了一口气，外人只看到他有这么大一个酒楼风光的很。 可谁又知道他的心酸呢？这店里请人干活，还有这租金铺子，每日采购进出的食材等等。 就没有一点不花钱的！ “不是我在这里叫苦，实在是这生意现在的确不好做。” 吴鹏自动忽略寻掌柜的诉苦，关于供鱼的价钱他就按照先前所说的，“掌柜的，这鱼我也不收你贵。我这边走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就按照每斤十一文的价钱给你。” 十一文，而且又是大鱼。不知道比集市上便宜了多少！ 寻掌柜那是自然没话说的，“那就这么说了吴兄，等会我便让他们写了收据过来。” “今日难得来一次，吃菜。还有大妹子，你也吃，不要客气。” 程芷柔压根没客气，桌子上的每一道菜她都尝了。只不过她这些菜要是加一些辣子或者其他的佐料，或许会更好吃一些。 想到这里，程芷柔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个时代有很多调味料是大家所不知道的，自然就不会用到做菜当中去。 假如，她可以在断首崖上顺带着种上一些辣椒、胡椒或者其他的呢？ 反正这些东西，其实对于土壤的要求不是那么高。 断首崖这么大，完全有条件种这些东西。 看来这趟没有白来，至少让程芷柔又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出路。 还有隋谦上学的事情，程芷柔也想找个本地人问一问。 “寻掌柜，我想问一下这采石镇孩子们要是上学堂，得去哪？” 寻掌柜一听，脸上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大妹子这是在给孩子打听读书的事情吧？这采石镇上的确有个最好的学堂，可是外地的学子想要到里面读书，难上加难啊！” 程芷柔挑眉，认真地问，“这是怎么说？” “这白鹿学堂每年只限招二十个，都必须要得了进士才能入学。否则，那里的夫子一律不收。” 程芷柔咋舌，心想这要是得了进士，有些人也没必要再去读书了吧？ 而且，像隋谦这么大的孩子，让他得了进士再去学堂，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孩子吗？ 算了算了，她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那行吧，我再打听打听其他的。” 这一桌子好菜，三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走的时候，寻掌柜特别热情地让小二给进行了打包。 三个人又是客套了一阵，才分开。 吴鹏赶着牛车，看着车上满满的食盒，心里很是佩服。 “村长，还得是你有办法！对了，咱们现在要到哪去找隋二公子啊？” 程芷柔悠闲地坐在牛车上，想了想，才说：“咱们现在就沿着回去的路走，看看能不能碰到。” 反正隋渊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又不会丢。 吴鹏得了话，便赶着牛车要出城。 在即将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大街上一阵动乱。紧接着便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夷族人要打过来了！” “大家快跑啊，快点躲起来！” 吴鹏一下子慌了神，眼看着大街上的百姓开始纷纷躲了起来。他立刻攥紧了手上的缰绳，“村长，咱们怎么办。” 乌泱泱的一众人从城门口的方向涌进来，程芷柔立刻喊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保命要紧！” 吴鹏赶紧下去牵牛，二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了。 直到耳边没有凌乱的脚步声，吴鹏跟程芷柔才逐渐停下来。 二人后怕地看向身后，方才看到那所谓的夷族人真是太吓人了。就连穿着的衣服都跟个大公鸡似的，而且他们手上还拿着弯钩一样的兵器。 “也不知道那些衙差能不能抵挡得住……”吴鹏有些担忧，大概是衙差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只知道鱼肉百姓，个个打仗起来都跟弱鸡似的。 程芷柔满脸心事，这虽然不是她经历的第一场战乱。可是毕竟她在这个地方才安顿下来，可不希望出什么纰漏。 “别担心，这里距离赵总督的军营很近。那里据说有十万大兵，这些夷族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 吴鹏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夷族人不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吗？怎么会出来跟大禹过不去。” 大禹朝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夷族人。两方已经安然无事生活了百年，怎会突然起了冲突？ 程芷柔突然想到，凌香父女俩的身份就是夷族人。 难道……是因为金矿？ “吴鹏，关于夷族人你还知道哪些？” 吴鹏想了想，便说：“这夷族人早在几百年前就是我们大禹的手下败将，据说他们的祖先被打败之后便带着子孙躲在了山里。” “这次突然起了冲突，该不会是为了争夺黔北之地？” 程芷柔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事跟金矿有关。 要是如此，估计凌香父女俩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二人不知道躲了多久，午后的阳光刺眼而又明亮。这附近也没个阴凉地，二人在炎炎烈日下没多久，便汗流浃背。 “村长，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吴鹏终究还是站不住，便想着去打探打探情况。 程芷柔可不这么想，他们现在就两个人最好还是不好分开。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兵器，要是关键时刻还能保住吴鹏。 “不用。咱们再等等，要是没有问题再出城。” “那隋二公子他……”吴鹏有些担忧，“咱们还没有看到隋二公子，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程芷柔脸色凝重，她摇了摇头。 “以他的身手躲过夷族人不是什么问题，大禹的军队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到了。” 虽然是在采石镇这个小地方，可这里是有大禹的军队镇守的。 夷族人这般举动，难道就丝毫没有畏惧吗？ 第167章 夷族人入侵 除非……他们是有绝对取胜的把握。否则，这般举动犹如以卵击石。 程芷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看向吴鹏，郑重交代道：“吴鹏，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还是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吴鹏顿时急了，“不行村长，这样危险的事情当然是有我这个男人去。” “行了！”程芷柔把吴鹏给拉回来，“你就在这等着还安全些，再说了这牛也需要人看着，你不在我也看不住啊。” 这话讲得也很有道理，吴鹏急得脸都通红。 程芷柔没有给他反应，转身走出了巷子。外面喧喧嚷嚷，到处都是百姓惊慌失措的叫声。 夷族人穿着鲜艳红黑色的衣服，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很是亢奋。 他们并没有对城内的百姓动手，而是拿着手里的兵器恐吓。 程芷柔躲在暗处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这夷族人似乎是想把大禹的百姓都拉到城墙这块聚集起来。 他们的动作很快，遇到不配合的百姓直接抓了就走。 “别看这些了，快走！” 程芷柔正看得出奇，耳边响起隋渊急切催促的声音。这人压根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危机时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隋渊拉着程芷柔快步离开，他步子迈得大，几乎是拖着程芷柔往暗处走。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程芷柔声音微喘，步子也有些跟不上。 “先离开再说，城里危险。” “吴鹏和牛车还在那边，带上他们。”程芷柔指着不远处的巷子。 隋渊皱眉，拉着程芷柔的手却丝毫没有松。 “赵鹤带领的军队得还有一会才能到，这些夷族人生性野蛮，指不定一会会屠城。” 屠城？ 程芷柔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隋渊嘴里所说的。 “我看他们并没有伤害城内的百姓，屠城不至于吧？” “不至于？呵，他们现在没有杀人，是因为夷族的首领想要跟赵鹤谈判，要是谈不拢，夷族人发起疯来谁都阻止不了。” 程芷柔听了之后内心五味杂陈，这世道可真是混乱啊。 本来以为到了黔北能安稳下来了，谁知道还没过几天舒服日子，这就遇到了暴乱。 这跟现代的打仗有什么区别？ 吴鹏牵着牛车在原地早就等着内心焦灼，在看到隋渊跟程芷柔二人一起回来之后，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 “村长，你们可回来了！” 吴鹏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动乱，可正是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可怕性。 也不知道他们流放村现在如何了，家里还有俩娃呢。 “快走，赶紧牵着牛车走。”程芷柔急切的催促。 隋渊顿了一下，有些不舍的松开了程芷柔的手。 “你去车上坐着去，我跟吴鹏赶牛。”说着，也不等程芷柔拒绝，就把她推上了车。 程芷柔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刚刚他俩怎么就牵上手了的？ 还真是…… 程芷柔的脸立刻就红了，但又怕被前面匆忙赶牛的二人看到，便假装替他们望风。 “后面没人追来。但是这也不是出城的路啊，隋渊，我们这是要去哪？” “前面有条小路可以出城，只不过要远一点。夷族人主要是想赶在大禹的兵来之前抓人，他们不会把城内所有的百姓都抓过去的。”隋渊拍着牛屁股，吴鹏则是在最前面卖力的拉着牛鼻子。 如此紧要保命的时刻，牛车绝对是不能丢的。 这可是花了银子买的，谁都舍不得弃之而逃。 果然，越往前面走，暴乱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到了一点都听不到的地步。 不过隋渊并没有让停下脚步，又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隋渊先前提到过的小路。 三人在小路上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敢放慢脚步。 吴鹏缓下速度，喘着粗气，“隋二公子，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夷族人应该不会追上来吧？” 隋渊也停下脚步，其实早就能停下来，只不过他心里在想着其他事儿。 “就在此处歇歇吧。” 牛车停稳，程芷柔这才敢从牛车上下来。 三人躲在山中的林子里，多少有些阴凉的地方可以蔽日。 隋渊出乎意料地感觉心情有些许轻松，大概、也许是因为方才两人有了过密的接触。 不过，当他想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时，隋渊的心情顿时又跌入了谷底。 吴鹏跟程芷柔自然不知道隋渊在想什么，两人看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谁都不敢开口。 “村长，这夷族人打到城里，不会连累到咱们流放村吧？”吴鹏心里有些担忧。 程芷柔不知道具体情况，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实上她刚刚自己也有在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只希望大禹的军队能够取胜。 “不会，这事他们会速战速决。”隋渊回过神，走到牛车旁边坐下。 程芷柔好奇地来到跟前，“他们是因为金矿？” 隋渊眸子一缩，立刻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诧异完之后，又想到程芷柔真实的身份，隋渊便又恢复神色如常。 “黔北的河西山发现了一座金矿，这座山原先就是夷族人的老巢。也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夷族人知道后便跟赵鹤提了要回河西山的事情。”隋渊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开始赵鹤是同意的，后来听说了金矿的消息便矢口否认。又觉得夷族人不守规矩，是知道金山之后才提出了要回河西山。” “那夷族人到底知不知道河西山是个金矿呢？”这绕来绕去的，都快给吴鹏绕晕了。 “问题就是在这，夷族人事先还真不知道。这事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认为赵鹤出尔反尔，恼怒之下便突击进城……” 程芷柔可算是明白了，这事要是论到底，双方都是有责任的。 河西山的事情前前后后的，双方也谈了一个多月时间。谁也不肯退步，就成了今天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168章 断首崖下的尸骸 这安稳相处了百年的两方人，最终还是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 夷族人觉得自己虽然人少，但是河西山本来就是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地方。当年就是算是战败，也不应该让他们都迁徙出来。 而赵鹤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压根不怕夷族那几个毛人。所以谈判从一开始他就高高在上，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这么大的一座金矿，天高皇帝远的，他可以自己先囤一部分。剩下的再报给朝廷，还能在皇帝面前邀邀功。 说不定当今天子一开心，便给他提升几个官职当当。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是可以做出很多违背人性的事情的。夷族人跟赵鹤这事，怎么看都不太好解决。 隋渊还说不会牵连到他们流放村这话，让程芷柔多少有些不信。 吴鹏都被吓愣住了，“我的乖乖，那可是一座金山啊！”要是他的话，他也肯定要去争啊。 “这金山的开采也需要人力物力，夷族人就算是抢去了，他们也采不了。” 就跟他们的祖先一样，一辈子只能守着，徒劳而已。 程芷柔听隋渊说这话，大概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因。不过她已经不想去问夷族人的祖先为什么没有把秘密传下来了，大概率是当年动乱的原因。 “行了，那咱们先回去吧，在这外面也挺不安全的。”程芷柔催促道。 关键时刻，还是要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吴鹏跟隋渊也是这样想的，两人赶紧收拾了一下赶着牛车就走。 绕路走所用的时间就比较长一点，而且又是在山里。一直走到了断首崖的山底，程芷柔跟吴鹏这才认出来路。 山路崎岖不平，又是弯弯绕绕。 程芷柔真是佩服隋渊到底是怎么认识路的，平时也没见这人往山里多走啊。 正想着，一股腐臭刺鼻的味道渐渐传来。这恶心的气味让人闻着就想呕吐。 程芷柔刚想开口询问那两人是否闻到，前面便传来吴鹏一声惊呼，“我的天，那是什么……” 密密麻麻，跟小山似的，远远看上去还有人体散落的四肢…… “呕……” 吴鹏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的吐了。 他一边吐一边心疼，毕竟中午刚吃了大餐，还没消化完就全部吐了出来。 简直都要哭了。 程芷柔迅速捂住口鼻，不想再闻到如此让人呕吐的气味。 隋渊倒是显得面色平静，甚至连口鼻都懒得遮掩。这从容的态度跟另外两个形成明显的对比。 程芷柔看向他，突然想起隋渊先前在这个地方打的野猪。 大白天看到这些景象已经觉得很瘆人了，很难想象晚上来这里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何况，还是一个人。 程芷柔有些担忧，“这些尸首绝对不能放在这里不管不问。” 走在前面的隋渊和吴鹏听到，两人都很怪异的转过头。 “村长，你不会要说咱们要把这些尸首都掩埋吧？”他可不干，这些东西他连靠近都不想靠近。 毕竟在倭镇的那场瘟疫，还历历在目。 隋渊立刻猜测到程芷柔的意图，“这崖底距离流放村还有好长的路程，应该不会染上瘟疫吧。” 程芷柔摇摇头，“夏天和秋天是细菌最容易滋生的季节，这些尸首在这里很容易产生病毒。咱们虽然离得远，但是也保不齐会有被传染的可能性。” “这里的尸首比倭镇那边的更多，要是传染上了更难医治。” 而且这里附近还有其他村子的村民，山里的空气、土壤和植被一旦受了污染，最先倒霉的便是他们。 毕竟，村民们几乎都是天天上山采摘以及打猎。 说的容易，但是想要阻止这些还是很难的。 而且，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算了，暂且先不谈这些了。也不知道赵总督跟夷族人那边谈判的怎样呢，这日后还有没有安稳的日子过。” 许多事情，程芷柔也显得无能为力。 三个人心情都很沉重的回到了流放村，到了村子里，才发现大家伙正在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盖房子。 这里面，至少有一二十个汉子都不是他们村的。 程芷柔眼前一亮，“赵长山速度这么快？人今天就请来了？” 话音刚落，赵长山便献宝似的从不远处跑来。 “程娘子，你看看这些人都是我从赵家村请来的，一天十文钱怎么样？”赵长山开心的很，这么多人干活，距离自己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我可是好说歹说的，才把这工钱给降下来。这么多人帮忙，这房子不出三日便能全部盖好。” 程芷柔内心也很期待，感激道：“赵工，真是太感谢你了。这趟你辛苦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们根本干不成这事儿。” 赵长山知道这只是程芷柔的说辞，毕竟，哪有钱使唤不动的人呢。 “客气啥？早点给你们盖完房子，我也好早点回家啊。”赵长山说完，便想要回去继续忙活。 程芷柔不好意思地示意他留下，语重心长地把城里现在的情况跟赵长山说了一遍。 当然，至于其中是因为什么原因，程芷柔并没有说。 赵长山当场愣在原地，“那俺的家……” 那房子可是他花了一辈子心血建造的，可不能被夷族人给占了去。 吴鹏见赵长山如此被打击的样子，宽慰道：“赵工，你也别太担心。这夷族人大概率会战败，滚出采石镇。” “对！赵总督肯定不会让采石镇失守的！”赵长山自己给自己打气。 镇上的事情，三个人选择暂且先瞒下来。毕竟，说出来除了增加大家的恐慌，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晚上，等到隋明跟隋漾回来，一家子坐在一起重新又提及了此事。 隋明跟隋漾在军营里听到的消息会更多，总之就是让大家不要担心，赵总督那边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隋明却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军营里的秦监工死了，是被人暗害的。” 秦监工？ 乍一听，这名字似乎还有些熟悉。 第169章 衙差里来人 隋明见大家都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继续说：“军营里死了一个监工，本来不足为奇。可奈何这秦方是跟赵鹤有亲戚关系，两人是亲表兄弟。” “对，赵鹤现在正在让人大肆调查凶手，包括县令那边都惊动了。也不知道这秦方到底得罪了谁，死得时候连头都被割走了。”隋漾也跟着附和，毕竟这事在军营里传的挺开的。 程芷柔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这个秦监工是谁。 白日里在镇上的时候，王德跟王发好像就提过秦监工。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再看向隋渊，对方一脸无事人一样，压根看不出任何情绪。 镇子上的动乱，并没有影响到隋家父子俩每天都要去军营。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赵鹤便派兵把夷族人全部镇压回了老巢。 据说那一日夷族人在城门口杀了不少大禹的百姓。他们以为拿大禹的百姓性命相要挟，赵鹤就会有所顾及，从而答应他们的条件。 但是夷族人显然是太高估赵鹤的品性。赵鹤只是装模作样的谈了两次，便派兵直接冲了上去。 采石镇上又重新归于平静。当然，金矿的秘密也攥在了赵鹤的手里。 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百姓，只能化作孤魂野鬼，连讨个公道的地都没有。 吴鹏断了好几日的打鱼，终于可以重新捡起。他生怕跟寻掌柜谈好的生意再断了，所以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就拿着渔网出门了。 流放村的房子基本上都已经盖好，大家正在给房顶多加固几层茅草。而且断首崖石头多，他们还打算到山上拉石头做院墙，总之就是想把自己的家盖的更舒适敞亮一些。 这些活计也不急，每天干一点也就行了。 就在大家都觉得日子风平浪静的时候，这一天，县里的衙差来了。 而且还是邓飞带着王德跟王发来的，三人一看上去就是那种狗仗人势的。 他们的到来，让流放村的每一个人都紧张兮兮和排斥。 看着原本破落的流放村，此刻家家户户都盖了土坯房。而且堪忧七八户土坯房。 邓飞和王德还有王发三人惊得当场立在原地。 “头，咱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王德不敢相信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流放村。 邓飞也愣在原地，反手给了王德跟王发每人一个暴栗。 “你他娘的问我？我有你俩来的次数多吗？” 事实上，邓飞压根没有来过断首崖。所以也压根不知道这里原先是什么样子的，心里也没有对比。 王发不敢相信地说：“以前这里可都是破旧的茅草屋啊，他们、他们是怎么盖的起土坯房的？” “我呸！这些犯人还真会享受，老大，走咱们去隋家问清楚。” 他们此次前来，可不是来问这些流放的犯人要收成的。军营里出了人命，隋家的二公子隋渊是最头号的嫌疑人。 “行了，咱们赶紧过去。任务要紧！”邓飞不耐烦的催促。 王德跟王发拿着佩刀，朝着村口第一户走去。 此时，流放村的村民基本上都已经上山了。大家伙自打安顿下来，每天都是天不亮的便出去劳作。 隋家人口多，所以一般只有林氏母女在家。 她们跟村子里的其他妇人们合不来，又每天都是一副自己清高的样子。所以大多数时间都会留在家里干一些基本的家务。 邓飞他们敲了好几家的门，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正当他们猜测这些流放的犯人会不会是畏罪潜逃的时候，林九娘跟隋愿正好捡柴回来了。 二人看到三位衙差来了，顿时心里慌张的不行。 邓飞等人也没什么好脸色，来到林氏母女跟前便质问道：“他们人呢？都去哪了？” 隋愿低着头躲在林九娘的身后，不敢说话。 林九娘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心里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她们也跟着上山劳作算了！ “问你们话呢？哑巴了不成？”王德又上前逼近一步。 “官、官爷……”林九娘吓得后退了一些，“他们都去山上寻摸吃食去了，等会……应该就回来了。” 听到这里，王德试探性询问邓飞的意思。 “老大，要不咱们先坐会喝口水？” 邓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还愣着干啥，还不请我们到家里坐坐？” 林氏母女接二连三的被斥责，心里早就六神无主。二人把三个衙差当菩萨一般请进了家里。 又是烧水，又是端茶，还用了家里较好的碗。 邓飞等三人也没客气，进到隋家之后着实被这气派的屋子震惊到了。而且有的房子泥土还潮湿着，只盖了一半。 院子里的地面上杂七杂八的放着的都是盖房子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们这房子还正在盖着？”邓飞心里又羡慕又嫉妒，语气很不好的问。 跟在后面的林九娘也不敢多言，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正说着，门口吵吵嚷嚷的，有不少人都往隋家这边赶来。 赵长山跟隋渊，早上正好去山脚下接应赵家村的工人过来。毕竟房子还有两天就可以全部竣工，需要叮嘱的地方赵长山一路上也跟这些雇来的工人讲了清楚。 热闹喧嚣的声音，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林九娘看到隋渊回来，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赶紧跑到隋渊跟前，把衙差来势汹汹的事情小声嘀咕了一遍。 后面那些本就是老实本份的村民，民见了官，都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害怕。 赵家村的村民一见有衙差来了，顿时也慌了神。 赵长海拉着赵长山的衣服，小声嘀咕：“赵工，这是咋回事啊？” “俺们就是收钱干活，可不能摊上这种大事啊？”尤其是看到这三个衙差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大家的心里都挺害怕的。 赵长山也没见过这般场面，不过他毕竟来的早，知道流放村的村民虽然是犯人，但还是挺不错的。 便壮着胆子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先去村口等一会。他们估计有事情要商策。” 第170章 隋渊是凶手 说着，赵长山便把这些村民带了出去。 衙差们带着任务来的，并没有打算为难这些不知情的村民。 只不过，在他们出去之后，邓飞等人便来到隋渊的跟前。 “隋渊，秦监工死了你知不知道？” 隋渊面色无异，冷冷地吐出，“不知道。” 见对方依旧是这个态度，邓飞的心里莫名地升出一股怒火出来。赵总督把捉拿凶手的这个事情交给他，要是他给办砸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是他交差的最后一天，就算是找个替罪羊那也得把这差事交了！ “你不知道？先前只有你跟秦监工发生了龃龉，他这次被人杀害，你逃不了责任！” 旁边一直听着的林九娘简直要吓坏了，“官爷，我的儿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对啊，我二哥已经许久不去军营了！”隋愿也跟着辩解。 但邓飞可不听这些，他一脸阴鸷的坏笑。 “都给老子闭嘴！隋渊在军营里是个什么情况，他大概回来后没跟你们说吧？” 那秦监工向来喜欢男人，尤其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他又仗着是赵总督的亲戚，明里暗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隋渊进军营的第一天，就被秦监工给盯上了。 这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 林氏母女听得一头雾水，她们原先以为是隋渊自己不想去军营的，可现在听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隋渊一副淡然的样子，尽管被邓飞逼问了几句，依旧面色不改。 他冷嗤一声，“你们官差抓人，也要拿出证据吧？平白无故的就能空口白牙说出污蔑人的话？” 王德看到隋渊敢对自己老大不敬，上前大吼一声，“隋渊！别忘了你们本来就是待罪之身，犯人犯罪，需要什么合理的证据？” 这意思，说白了今天就是来缉拿隋渊的。 才不会管他是不是真的凶手，秦方的死需要尽快结案给赵总督一个交代。 邓飞也懒得跟这些犯人多磨嘴皮子，给了自己手下一个眼神。 王德跟王发立刻拿出枷锁，上来就要拿下隋渊。 林九娘见势头恶劣，赶紧拦在隋渊的跟前，“官爷，我的儿子不是罪犯，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王德压根不会管林氏的发疯，直接把人甩到一边去。 “少叽歪！再扰乱我们的公事，就把你们全部带走！” 隋渊的眉心突突的，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出手。 要是公然的跟这些官差发生冲突，即便是没有罪，也会被定罪。 王德熟练的给隋渊戴上枷锁，厉喝一声，“走！随我们去军营！” 说着，三人就要把隋渊定罪带走。 林九娘还不死心，哭着追出去，“官爷，我丈夫和大儿子都是在军营，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隋家啊！” 邓飞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哼，出了这事。隋明跟隋漾的后果如何，你们且掂量着吧！” 林九娘立刻怔住，呆呆地立在原地。 要不是隋愿赶过来扶住她，怕是林氏就要昏倒。 躲在暗处的赵长山跟赵家村的村民，等官差走了之后才敢出来。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长山第一个喊道：“程娘子呢？我去找她，把这事跟她说。” 也不知道怎么了，赵长山的直觉就是村长能解决这个问题。 林九娘嘴唇蠕动了两下，止住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可是官差啊，程氏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隋明赶紧回来，看看能不能拖二皇子的关系把老二给救出来。 程芷柔正跟杜芸汐在山上采摘。因为知道尸骸遍地的位置，程芷柔还带领着大家故意绕开。 她可不想大白天的，让大家跟看到鬼似的。 这一次她们运气好，不仅采摘了一些野果子，程芷柔还发现了野辣椒。 这跟她想种植一些佐料的计划正好相吻合。 于是，在程芷柔的带领下，大家都摘了一些成熟的野辣椒回去。这些辣椒红彤彤的，只有小手指一般的大小。 但是辣椒籽他们可以剥出来晒干，后面可以集中种植。 在大禹，很少有人吃辣的。这个味道比较极端，喜欢吃的人就会特别喜欢，吃不了辣的人也是一口都受不住。 那些妇人们也没有怀疑，反正村长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呗！ 等到大家的背篓里都装得差不多了，这才齐齐地下山去。 何婶子故意加快脚步，来到程芷柔的跟前。 她方才偷偷尝了辣椒的味道，只感觉这玩意是真的难吃啊。直到现在她的嘴还被辣的火辣辣的疼。 可是村长竟然说这玩意以后能卖钱，关乎到钱的事情，何婶子多少想再打探一些。 “村长，俺想多问一些关于辣椒的问题。你说这东西能赚钱，可是俺尝着难吃着哩，真的有人买吗？” 难道是她这嘴太普通，不如城里人口味挑剔？ 程芷柔想了一下，觉得辣椒的市场还是比较可观的。而且这东西是关外传来的，先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一些贵族或者皇家御供才有的东西。 普通老百姓哪里吃得起啊。 他们压根都没见过是啥玩意，更不知道可以用来做菜。 “只要咱们认真去做，肯定能卖的出去。但是现在山上的野辣椒比较少，咱们找了这么久也才这一点。所以需要留种子才行，不然就算是想卖也没货啊。” 杜芸汐简直就是程芷柔的狗腿子，她的每一句话杜芸汐都觉得很对。 便跟着接话道：“我们村长如此聪明睿智，大家相信她肯定没错。” 何婶子赶紧摆手，“俺这可不是不相信村长啊，俺只是好奇。那俺不问了，只管做就成了。” “没事，大家心里有疑惑都可以问。今天回去就得把辣椒籽全部剥出来晾干，至于剩下的辣椒大家炒野菜的时候可以先放一点试试。” 当众人走到经常下山的路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气喘吁吁的赵长山。 赵长山见到程芷柔，立刻加快了脚步。 “程娘子，你快家去看看吧。隋渊被来的官差带走了。” 第171章 绑定情感系统 “什么？” 在场的几个妇人一听，全都吓了一跳，心里忍不住隐隐的担忧。 程芷柔立刻变了脸色，“你先别急，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赵长山缓了一口气，跟着程芷柔等人一边下山，一边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 “想必他们现在已经走了，要不要追上去？” 程芷柔一开始还比较惊慌，冷静下来，便细细揣摩其中的端倪。隋渊不去军营的其中缘由，跟她上次猜想的一样。 按照隋渊的性子，秦方的死大概率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他做事情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邓飞等人现在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怕就怕在，这些官差压根就不需要证据，也能给隋渊安上罪名。 凭借隋渊的身手，在三个衙差手里逃脱不是问题。估计他是顾着家里这些人，所以才没有起了冲突。 程芷柔迅速理清了其中的前后关系，严肃道：“我得追上去看看。” 她把背篓塞给了杜芸汐，脚下生风的朝着山下跑。 也得亏邓飞等三人这次来没有乘坐任何的马车，否则，程芷柔压根追不上隋渊的影子。 “官爷，官爷你们等等……” 程芷柔用尽力气的大喊，生怕前面的几人走得太快。 邓飞跟自己的两个手下，包括戴上枷锁的隋渊，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后，全部都停下了脚步。 顷刻间，程芷柔便来到了跟前。 因为这一路跑得太快，程芷柔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官、官爷，你们为什么带走隋渊？” “他要是犯了罪，也应该由县令府的官差来啊。” 这邓飞又不属于县令府，什么时候还管捉拿犯人之事？ 邓飞等三人还记得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先前也有些印象。 不过他们可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荣升当村长之事。更不知道，现在流放村的村民对程芷柔的推崇。 “怎么？我们头在这，就算是县令来也得听他的！”王发的回答显得得意洋洋。 程芷柔觉得，无论今天想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官差把隋渊带走。 到了他们的地盘，肯定要受皮肉之苦。 “就算是官差，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抓人！你们若是执意把人带走，我便直接去县令府申冤。”程芷柔知道这三人一副癞皮狗的样子，压根就没打算给他们来软的。 “你们不是说县令大人也要听你们的吗？我倒是要亲自去问问，事情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说的这样。” “还有，我们到了黔北之地，也是二皇子亲自安顿我们隋家。不是你们想蹉跎，就能故意而为之的！” 程芷柔一番激烈言辞，没有把邓飞等人震慑住，倒是把隋渊给震住了。 他怪异地看向程芷柔，内心五味陈杂。 这女人现在是在维护他？什么时候这女人这么在乎他了？ 不对，隋渊立即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晃出脑袋。 腹黑的隋渊，此刻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邓飞见眼前这女人伶牙俐齿的，而且在他们面前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他来到程芷柔跟前，一副邪笑。 “呵，这小娘子脾气够硬。信不信老子就在这办了你？” 邓飞说着，咸猪手就要朝着程芷柔的脸上伸了过来。 程芷柔立刻后退几步，这荒郊野外的，正好她杀几个人也没人知道。 正要掏出武器，给这三个人一个痛快的时候。程芷柔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机械般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绑定情感系统。】 程芷柔立刻僵在了原地，警觉地问道【什么情感系统？】 客服点点欠揍的声音传来，【由于宿主过份的担忧与挺身而出，系统现在把宿主跟隋渊的情感绑在了一起。宿主接下来的任务意义重大，需要辅佐自己的另一方完成建功立业之大计。】 程芷柔：？？？建功立业的大计？ 这是她一个流放的犯人能做的吗？ 真的会谢，她要立即止损！ 于是，程芷柔准备掏出武器的手不安分的搓了搓。态度立刻大转变，“不好意思官爷，刚刚都是我太冲动了。” “得罪了三位官爷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尽管带走隋渊，好好审问。”程芷柔低着头，都不敢去看邓飞。 “小民不知死活，这就先走了。”说完，程芷柔几乎是落荒而逃。 邓飞也被程芷柔这前后巨大的转变搞得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想明白后，眼前哪里还有程芷柔的影子。 邓飞得意的想，这女人应当是被他给吓住了，所以才反悔的！ 王德谄媚道：“老大，还是你厉害。那女人还是怕你的！” 邓飞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走，赶紧回去交差！” 隋渊的心情真的是从天堂跌入了地狱，顷刻间，恨不得让全世界灰飞烟灭的心都有了。 他的全身散发着戾气，整个人犹如一块寒石矗在原地。 王德推了好几次，隋渊都纹丝不动。 “咦？再不走老子打死你！” “看什么呢！赶紧走！” 王德跟王发一人喊了一句，可隋渊还是立在原地不动。二人推了几次，没有推动，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来。 “你、你想干什么？” 已经走在前面的邓飞，看到王德跟王发连一个犯人都拿不住。不由得调转回来，“你俩干啥呢？还不快走？” 隋渊两只手臂上的青筋爆起，“哗啦”一声巨响，戴在身上的枷锁瞬间两半。 邓飞等三人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包围着隋渊。 “就凭你们，还想带我走？”隋渊的双目通红，微风撩起他墨色的青丝，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冰冷且可怕。 “老、老大，要不咱们快跑吧！”王德吓得腿都在抖，就凭刚才那一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邓飞向来都是贪生怕死的，他也被隋渊这副样子吓住。 率先拎着佩刀就跑，“今天真他娘的倒霉，快跑！” 三人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在山路上迅速奔跑，压根都不敢回头看。 第172章 这该死的头脑发热 隋渊内心气息暗涌，反正，被方才程芷柔的举动气得不轻。 还以为这女人是在关心他。没想到，呵，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不是说自己多能耐吗？既然来了，应该是有法子救他的吧？临阵脱逃又是什么意思？ 隋渊越想越气，攥紧了拳头沿着小路返回去。 程芷柔一路小跑的跑了很远，才敢躲在一棵树后面歇息。她累得气喘吁吁，对着系统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她只是为隋渊打抱不平而已，怎么就无缘无故地绑定了情感系统？ 而且还要辅佐隋渊完成建功立业的大计？ 拜托，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不是什么得道的高人啊。 程芷柔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这该死的头脑发热。 “程氏！” 隋渊冰冷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来，程芷柔呼吸一滞，差点背过去。 她脸色惨白的转过身，看向满身阴鸷的隋渊。 听这个语气，就知道隋渊误会的不轻。 程芷柔稳了稳心绪，才道：“隋渊，你听我说。” 隋渊再一次逼近，居高临下的看向程芷柔，一脸要把她掐死的样子。 “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来是赶来救你的，但是……” “但是你贪生怕死，弃我而逃是吗？”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逃不掉。但这是态度的问题，这女人这般做法，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程芷柔被堵的哑口无言，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两人的感觉，隋渊特别像受了气的小媳妇，而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渣男。 想到这里，程芷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隋渊，我错了行不？” 隋渊更多道德指责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程芷柔及时的道歉而堵了回去。 只要道歉速度快，对方就指责不到我。 程芷柔深知这一点，所以此刻态度好得不行。 隋渊敛了神色，欲言又止，最终彻底放弃。 “行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暂且不跟你计较。” 程芷柔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在暗地里琢磨情感系统的事情。她自己还没有研究明白，可不敢冒然跟隋渊说这个事情。 万一这大腹黑多想，那就尴尬了。 不过系统也在无形中提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既然系统让她辅佐隋渊完成建功立业的大计，也就说明隋渊一定背地里在干什么事情。 她能想到的就是，造反。 程芷柔内心里挺纠结的，到底要不要跟隋渊说清楚自己知道这个事情。不说的话，她就没有办法帮忙，说的话谁知道隋渊会不会杀她灭口。 两人一路沉默着往村子里面走，彼此谁都没有再吭声。 赵长山带着赵家村的村民刚走到村口不远处，就跟回来的程芷柔跟隋渊撞个正着。 赵长山很是激动，“程娘子！你真的把二公子从衙差手里救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村民，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毕竟他们是见识过那三个衙差的，可一点都不好搞。 赵长山问完，转过身对着一二十个赵家村的村民喊道：“大家伙回去继续干活，程娘子安然无恙回来了，这房子继续盖！” 原来，是大家伙在隋家左等右等，都不见程芷柔回来。 大家伙心里没底，以为隋家是摊上了什么大事。觉得这房子肯定是盖不成了，正打算回去呢。 程芷柔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尾，她笑着跟大家加油打气，“各位乡亲，我们隋家的新房子还有两天就能竣工，无论发生什么大事这房子都照盖不误。” “你们且放心，工钱是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赵长山一听信心倍增，吆喝着：“程娘子，俺们都听你的！” “这房子都盖到这个份上了，一定全须全尾的结束。” 何况，他还想等房子盖完，多看看房子整体的样子咋样呢。 隋家住在临近村口，最后共计盖了七间土坯房。 西边两间，东边两间，正位还有三间。 正位的三间屋子宽敞明亮，还专门盖了堂屋。土坯房的地面上铺了细碎的石子和松散的泥土。 最后又铺上了平滑光板的石头，看着干净极了。 这要是进门不小心，说不定还能栽个跟头。 趁着雇人干了活，程芷柔直接让人把家里的院墙拉了起来。因为人力有限，暂且只拉了半人高的墙头。 后面的，还是等有时间慢慢修补吧。 隋家的房子，算是流放村里建造的最气派最敞亮的了。 其他家虽然也都是新房子，但是跟隋家的相比，那就相形见绌了。 赵铁柱跟赵四海身为雇工的一员，看着如此漂亮的房子，心里也羡慕的不行。 赵家村的人都想着，等到明年开春修葺房屋的时候，他们也要按照这个样子多建造两间才行。 林氏母女一直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包括杜芸汐也是一脸的担忧。 当三人看到程芷柔等人回来之后，面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林九娘激动地扑到隋渊跟前，仔细瞧了瞧，“我的儿，你没事吧？你可受苦了啊，这该死的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不得好死啊！” 林氏母女把邓飞等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渐渐罢休。 隋渊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受伤，不过林九娘还是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的不让隋渊出任何力气。 就连家里盖房子的活计，也不让做了。 隋渊拗不过，只能坐在门口的石头凳子上当监工。 林九娘通过这次，彻底找到了对抗隋渊的法子，那就是哭惨。 多多少少有点用。 程芷柔见惯了这些操作，便也没放在心上。 按道理来说，农村盖房子规矩很多，挑日子请吃饭等等。他们如今条件简陋，先前这些东西都不曾做过。 所以她想着，等到房子盖完了之后，他们这些人总归要彻底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毕竟，生活中还是需要适当的仪式感的。 不然大家都觉得日子没有奔头，心中的念头脆弱，那是经不起后面困难的打击的。 “村长，好消息！” 隋家这边正忙着，吴鹏架着牛车从镇子上赶回来。 第173章 美梦 。吴鹏面色潮红，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赶车给热的。 牛车上的几桶鱼都已经卖完，上面一车子堆得满满的粮食。不仅如此，还买了不少的土豆、水芹以及最下面还压着好大一扇排骨。 他提前把肉食藏在了最下面，免得被外面这些人看到。 程芷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来到吴鹏跟前。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走出去十来米的样子才开始讲话。 烈日下，隋渊一本正经地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看着不远处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村长，俺知道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吴鹏很少有如此神秘而郑重的时候，这不禁让程芷柔感到很好奇。 “什么秘密？” 吴鹏四下里看没人过来，才敢如实说：“村长，上次隋二公子说到的金山，你知道在哪吗？” 程芷柔挑眉，“不是说什么河西山吗？” “是河西山，但是这河西山就在咱们断首崖旁边，连着哩！”吴鹏兴奋的不行，同时心里又隐约有些担忧。 他试探性地猜测，“村长，你说既然这么近，咱们这断首崖会不会也有金矿？” 程芷柔一时间也不确定了，“不得吧？要是有金矿还能轮得到咱们吗？” 这破地方来来回回多少人了，谁也没在这里种出粮食出来。山上的土也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了，要是有金子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程芷柔一番细细的分析下来，刚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吴鹏，此刻都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好吧，那是俺多想了。” 他还以为要是有金子的话，他便偷偷地挖两块。 现在自己一穷二白，两个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吴狗儿已经十一了，也算是半大的小伙子。 再过两年万一有合适的，说不定还要成家。 他这个当爹的，兜里没钱可不行。 既然半路发财的美梦做不成，吴鹏便想着还是脚踏实地的老老实实卖鱼吧。 最起码现在一天两顿，不会饿着肚子。 “行了，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吧？” 吴鹏一拍胸脯，“买了买了，这几天卖鱼的钱都花进去了！还有今天给那寻掌柜的送货，结算了一两银子哩。米价现在便宜，便多囤了一些。” 程芷柔赞赏地看向他，“做得不错。趁着现在的鱼肥咱们可以多卖一些银钱攒着，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好嘞！”吴鹏说完，便把牛车赶了回去。 程芷柔这才重新回到自家院子里干活，那些雇来的村民看到牛车上满满的东西，一个两个都挺好奇的。 毕竟在贫苦的日子里，谁家也买不起这么多东西。 还有就是流放村每天早上都能拉几桶鱼到集镇上卖，他们到底是怎么网到这么多条鱼的？ 山后的河又长又深，连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本地的村民也不敢贸然下水。 赵铁柱跟赵四海互相看了一眼，二人觉得先前跟程芷柔这边熟悉些，便暗搓搓地想要来打探究竟。 但是他俩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贸然询问，便一直暗地里想找个合适的契机。 隋渊的眼神一直盯在程芷柔身上，来回巡视。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哥，你总是看我阿娘做什么？” 隋谦从屋子里出来，脸上和身上都是灰扑扑的。他眨眨眼，好奇地顶着隋渊，满脸的困惑。 隋渊这才逐渐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小小的隋谦身上。 他嫌弃地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还是这么矮？” 说着，隋渊还伸出手在隋谦的面前比量了一下，“一点都没长高，什么时候能长大？” 隋谦直接被说个子矮，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 他气得满脸通红，鼻尖都开始冒汗，“我……我也长高了啊，虽然现在还没有二哥这样高。” “但是等再过几年我长大后，就会比二哥还要高！” 隋谦不满意地踮着脚尖，手高高的举过头顶。 “再过两年你也不会比我高，死心吧。”隋渊继续泼着冷水。 在不远处忙着干活的程芷柔，听到这二人幼稚的对话。 她知道隋渊这番话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为啥就逮着隋谦了。 估计，是觉得太无聊吧。 一直在瞅着机会的赵铁柱，终于逮到了空隙，趁着拿铁锹的间隙来到程芷柔的跟前。 他嘿笑了两下，“程娘子，俺有个事情想请教你一下成不？” 程芷柔茫然，“你说。” “就是俺看吴兄弟每天都去捞鱼，他是用啥办法这么好使啊？”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只能在浅一些的水里捞那种小鱼。 像这种大鱼，真的很难逮到。 程芷柔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连话都提前想好了，“原先在京城的时候吴鹏就是天天出海打鱼的，他们祖祖辈辈留下的方法多着呢。” 赵铁柱一听，恍然大悟。 “原来吴兄弟以前是在大海上捞鱼的？”怪不得，像这种河压根也不在话下。 他们村子只有专业打猎的，却没见过谁打鱼厉害。 果然不愧是从京城来的，见识和能力都比他们这些普通的村民强。 程芷柔给他递了个“你懂得”的眼神，默默地不说话。 赵铁柱想了想，又继续问：“程娘子，那俺看你们村子读书识字的人不少哩。俺家有两个娃娃，能送来你们村子读书吗？” 这么一说，程芷柔顿时来了兴趣。 她想起宋广义和章世源这两家，舞文弄墨压根不在话下。 像赵铁柱这样的普通村民，竟然能想到让自己家的孩子读书，还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铁柱兄弟，你为何会有这样想法？” 赵铁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俺们祖祖辈辈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别看今年收成还行，但是上交赋税之后也所剩无几了。” 每年那些在府衙的官差都会亲自到村子里收粮食，收来的粮食村民们要上缴七成。 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捧出来的粮食，最后却只够一家人温饱，日子过得贫瘠而又艰难。 要不是他常年找点零散的活干，一家子怕是都要饿死了。 第174章 成真 老百姓，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但是读书就不一样了，县里那些人不管是在府衙的，还是在酒楼管账的，都认识几个大字。 赵铁柱可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以后还要跟他一样每天背朝黄土面朝天的。 “程娘子，俺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对不对啊。俺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问问你，毕竟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也不知怎的，赵铁柱心里有一种对程芷柔莫名的信任。 大概是这么多日相处下来，他大概也知道程村长是个靠谱的。 “程娘子，俺绝对不会让孩子白学，束脩费俺缴的！” 程芷柔细细琢磨了赵铁柱所说的这些话。在这个时代村户里几乎是没有学堂的，村民的孩子一辈子到头来可能大字都不识一个。 就算是连自己的名字，都显少有人会写。 总得来说，读书都是有钱人家的事情。普通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压根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程芷柔随口问道：“铁柱兄，你真的想让你的孩子读书识字？” “那是当然！”赵铁柱无比认真地点头。 “嗯……那你们村想让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多吗？”程芷柔心里有个好主意，“这样吧，你今日里回去先跟赵村长商策一下，统计一下你们村大概有多少个孩子要读书的。” “要是孩子多，这学堂应该能开得起来。我们束脩费也不仅限于钱财，其他的一些粮食啊啥的也都管！” 赵铁柱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那好，今日回去我便跟俺们村长商量商量。这房子明天再干一天就能完工了，那我明天来跟你说啊。” 程芷柔点点头，一脸姨母般的笑。 她好像又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他们村现在各家各户都刚开始，大家什么都缺。 哪怕是这些村民束脩费给个木盆啥的，也需要啊。 隋渊打击完了隋谦，便看到程芷柔站在不远处笑得一脸慈爱。 他忍不住皱眉，觉得这女人是不是又在做什么美梦？ “程氏。”隋渊清冷的喊了一声。 程芷柔回过神，狐疑地看向他，“什么事？” “找你有事。” 程芷柔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有事不能直接说？坐在那人五人六的！” 隋渊被骂的脸色一黑，觉得程芷柔最近变得粗俗了不少。 连骂人都是如此难听。 肯定是跟着村子里那些老妇女学的，本来就牙尖嘴利，现在变得有些粗鲁不堪。 隋渊看了一眼灶屋里做饭的林九娘，顾不得被她发现后又哭又喊。直接站起来走到程芷柔的跟前。 “你方才跟赵铁柱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这女人跟自己说话从来没有好脸色，但是跟别的男人讲话，可都是一副好言好语的样子。 “说什么你自己没听到？” 隋渊好气，看吧，一跟他说话就是这副欠揍的样子。 他忍了又忍，“要是听到了就不问你了，算了，你不说拉倒。” 说完，隋渊转身就走，还故意放慢了脚步，心里希望程芷柔能喊他。 但程芷柔压根不打算搭理，她还要忙着收拾自己跟隋谦的房间呢。 才不会惯着隋渊这个臭毛病！ 一想到系统给她透露的线索，程芷柔就觉得大离谱极了。也不知道系统怎么就判定隋渊这种斤斤计较，有仇必报的人适合当统治者的。 没有胸怀知道吗？ 隋渊闷闷地回到自己屋子，连太阳也不晒了。 算了，反正无论晒多久的太阳，都驱散不了他内心的黑暗。 白搭！ 到了傍晚，等到赵家村的村民都回去的时候，程芷柔才让隋谦挨家挨户的去喊。 就说她有要事通知，让大家现在都到村口集合。 隋谦小短腿跑得飞快，总共也就六七户的人家，顷刻间便跑了一遍。 他力气大，家家户户新做好的木门都被拍的“啪啪”响。可给这些村民心疼坏了。 隋家的晚饭已经做好闷在了锅里，隋明跟隋漾也从镇子上回来了。 一听说程芷柔有大事要宣布，两人回来后屁股都还没沾地，便也跟着来到村口。 大家心里嘀嘀咕咕，猜测什么的都有。 流放村的三个小孩子，隋谦跟吴心悦还有吴狗儿，挤在最前面。他们三个眼巴巴地望着程芷柔，内心充满期待。 何婶子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便壮着胆子催促：“村长，到底啥事啊？” 程芷柔见大家都来齐了，才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她高声道：“今天让大家都来，是因为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宣贯一下。” “好事坏事儿啊？” 程芷柔笑着肯定，“当然是好事！” 也不怪大家猜测，毕竟隋渊今天差点被衙差带走。大家伙下午的时候还来家里问了问，确定没事之后心里才安稳些。 一听是好事，大家伙心里更加期待了。 只听程芷柔继续喊道：“咱们村子第一件大事盖房子，终于已经结束了。这事咱们村最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大家说对不对？” “对！再也不用住原先那茅草屋了，一到下雨的时候四面都在漏雨。” “有了新房子，俺们晚上睡觉也安心。” “何止啊，你们家那院墙拉的也带风，俺家看着羡慕着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部都是有了新家的喜悦。 “既然是喜事，那咱们得庆祝一下。”程芷柔提醒道。 何婶子直接来到跟前，“村长，你说咋庆祝？” 程芷柔给吴鹏示意了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回去牵牛车。 “今天我让吴鹏在镇上买了一些米面，还有一些肉食。咱们大家伙明天在一起包饺子庆祝！虽然食材不多，但是一人吃两三个饺子还是没问题的。” 大家伙一听，瞬间亢奋起来。 犹记得，在流放的路上他们看到隋家一家人吃饺子，那味道，香着嘞！ 当时馋的他们口水都要流干了，心里也是抓心挠肺的。 现在他们竟然有饺子吃了，谁能拒绝得了这样巨大的诱惑！ “太好了，明天就能吃上饺子了。” “俺们可真幸福啊，村长您真是个大好人。” 第175章 庆祝 溜须拍马屁的话一句句传来，程芷柔听了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毕竟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还是要长时间相处下来，才知道对方都是一些什么人。 即便是她做了村长，队伍里的有些人，还是不能轻易地相信。 “村长，这包饺子得荤素搭配才好吃。那俺们这些妇人明天起个大早去山上挖点野菜吧。” 吴鹏正好把牛车拉来，大家伙看到满车子的食材后，个个都忍不住上前仔细去瞧。 “村长让俺买了一些水芹，要是再加点荠菜那就更好了。”吴鹏乐呵着接话。 眼看着大家都瞧得差不多了，程芷柔这才催促，“好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歇息，明天还有很重大的事情要做。” 这么一说，大家才慢慢散去。 临走前，还不舍得往牛车上看了好几眼。 何婶子不放心地叮嘱吴鹏，“小吴兄弟，这些东西你可要看好啊。尤其是那块猪肉，可不能半夜被狼崽子叼了去。” 吴鹏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当然，就算是把俺丢了，那也不能把全村的口粮给丢了啊。” 宋家一家子回到了家里，宋茂染一路上喋喋不休，对程芷柔的夸赞压根就没停住口。 “爹，娘，你说村长怎么就这么好呢？咱们平白无故都受了她好多恩了！” 宋庆楼跟自己夫人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谁不说呢！原先在京城的时候，隋家的那些破烂事儿我听别人可没少嚼舌根子。”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背地里把程芷柔这外室传的，跟山里的妖精似的。 可实际呢，他们现在心里算是知道了。 程氏这人的心肠，比那些爱嚼舌根子的妇人们好得多了！ 宋广义也深感认同，他郑重地敬佩道：“村长的魄力，即便是我们这些男子也力所不及。” 宋茂染看向自己大哥，歪着头打量，“大哥，你从小饱读圣贤书，以后你也会出人头地的。”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宋茂染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大哥内心的失意。原先他在朝堂上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可现在，天差地别。 宋茂染也是想鼓励自己大哥，一定要振作起来。毕竟，父亲现在老了，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宋广义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郑重地在双亲以及小妹面前表态，“你们放心，我会的！” 宋庆楼听到儿子这么说，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鼓劲完自己大哥，宋茂染自己也振作起来，“虽然我是女子，但是这些日子我也在村长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娘，前几天咱们采摘的辣椒籽放哪了？我要跟着村长去种辣椒！” 宋茂染以前也是闺阁千金，现在说起种田来，那也是丝毫不含糊。 宋夫人看着自己这对儿女如此有志气，心里顿感安慰。 “我好生收着呢，这就拿给你！” …… 隋家这边，隋明跟隋漾父子俩听到今日家里来了衙差的事情，一抹愁绪笼罩在心头。 隋漾一拍桌子，大骂一声，“这个邓飞真不是个玩意！老子明天非得揍死他！” 隋漾血气方刚，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家人遭受这种污蔑。 林九娘跟隋愿坐在一起，本就忧愁的心绪，被隋漾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 “老二打小就这样，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也不看看他这性子，像是那种多事的人吗！”林九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程芷柔在一旁听到这话差点就笑了，隋渊不像是那种人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屎盆子频繁扣到你头上的时候，说明这个事情绝对是你的问题。 这个林九娘，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了。 隋明看这一家子都挺气愤的，便宽慰道：“大家都先冷静冷静。隋漾，你说这话可有考虑到你还有母亲和小妹？” “老二的这个事情固然重要。现在衙差那边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恐怕不是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与其想着怎么讨个公道，不如想想要是这些人再为难，咱们如何应对。” 隋明的一番话，让林九娘跟隋漾彻底沉默。 他们能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一路上他们家遇到的这些腌臜事情还少吗？ 隋渊坐在一边默默地不讲话，表面上看过去还真的委屈似的。 只有程芷柔心里知道，隋渊这人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呢。凭借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让邓飞等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是，想要找一个让他们死的理所应当的理由，就难办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小小的隋谦凑上来提议道：“二哥，不如我去帮你报仇吧！” “你？”林九娘不可置信的看向隋谦。 隋明也是皱眉，“谦儿，不要胡闹。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 隋谦看向自己的母亲，程芷柔一副不同意但是也没拒绝的样子。 不过，这已经给到隋谦很大的自信心了。 “我们隋家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也不是平白无故任别人扣屎盆子的。二哥哥虽然平时对我不算太好，但是我愿意帮二哥哥出头！”隋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在场所有人听完隋谦的这番话，不禁都噤了声。 只有隋愿没脑子，看不起人似的讽刺，“行了吧你，矮头矮脑的！你有什么本事能帮你二哥报仇？” 光是说得好听，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啊。 隋谦四下看了看，走到隋渊的跟前，“二哥哥，你先起来一下。” 隋渊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想做什么。 他也没有拦着，配合着起了身。 隋谦活动了一下筋骨，很轻易地就把隋渊刚刚坐着的一块大石头搬了起来。 他炫耀似的抱着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然后把大石头放回原位。 “二哥哥，你继续坐。” 说完，隋谦看着众人的反应，“我力气大，就算一个人打他们三个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阵子家里盖房子，他从山上来来回回地搬石头，又锻炼出了不少的力气。 第176章 斯是陋室，为吾德馨 所以，隋谦对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 而且他是小孩子，谁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孩子身上。借着这个身份，他能干不少坏事呢。 隋明脸上只闪现出一丝讶然，随即便恢复原样。 他语重心长地劝说：“谦儿，你力气大是优势。但是这种事情光是力气大是没用的，得动脑子才行。不然那跟莽夫又有何异？” 隋谦被一语戳中，他不解地挠了挠头。 “爹，什么叫动脑子？什么是莽夫？” 林九娘听到隋谦这话，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就破灭。 还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也不看看他娘是谁，一样的不靠谱。 隋明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程芷柔，“谦儿的确有习武的天赋，咱们家我跟漾儿都能教授。可唯独这读书，我们带不了。” “你看要不想办法送谦儿去读书怎么样？光有力气没有策略，一样成不了事儿。” 话是这样说，但隋明的心里也知道流放的犯人想去读书，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没想到程芷柔倒是不急，乐着回答：“不急，这事且等明天就有了结果。” “明天？”隋明反应过来，不禁对程芷柔投去赞许的目光，“原来这事你早有谋略，谦儿有你这样的母亲，日后肯定不会差的。” 林九娘见这话题越扯越远，便赶紧拉回，“咱们这不是在说老二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隋谦的身上了，老爷你能不能分得清主次！” 林九娘很是不满，她心里都快担心死了。 这要是下次家里的主心骨不在，老二再被衙差带走，哪还有今天这么幸运？ 隋渊见了，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这事情不要你们管，我会搞好。” 林九娘眼泪都要出来了，恨铁不成钢的拉了一下隋渊的衣袖，“老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强干什么？你爹和你大哥会保护好你的。” 隋渊皱眉，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便没有再开口讲话。 家家都会有一本难念的经，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能把家里这些琐事搞得完全明白。 程芷柔本来以为隋渊会找她开个外挂，没想到这人不声不响的，压根都没打算跟她搭话的意思。 算了，她才不想上赶着送人情。 隋家的房子还有一天就要竣工了，赵家村的村民早上来的时候，比往前要更早了一个时辰。 天色只有蒙蒙一丝亮光的时候，这些工人们吵吵闹闹的便到了。 隋家人也跟着起了个大早，都在进行梳洗准备吃点早饭。 何婶子带着梅夫人和宋夫人，还有宋茂染以及柳氏三母女已经来到了隋家。 他们没有直接进屋子，而是站在院子里看工人们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村长，俺们都来搭把手干活了。” 何婶子嗓门亮堂，这一声喊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程芷柔正在屋子里梳洗，她觉得现在头发长了非常不方便，每天早上梳洗打扮都要浪费一些时间。 看来等有时间的时候，还是要剪短。这样才显得干净利索。 她快速地梳洗完，笑着迎了出来。 “何婶子，这么早你们就来了！”程芷柔笑盈盈的，幸好她们这群人里有几个妇人，干起活来那是丝毫不含糊。 不然这些活计都让她一个人干，那非得累死。 “食材吴鹏等下就送来，你们现在这边洗个手，准备一些盆之类的吧。” 何婶子一听，对着身后几个妇人招招手。 “走走走，咱们先干活。大家手脚都麻利点，这样赶在中午前头就能吃上饺子嘞！” 在院子里搬石头的赵铁柱看到程芷柔出来，她这边说完话之后，赵铁柱便立刻凑了上来。 他满脸笑容，“程娘子，你们这中午还能吃饺子嘞？” 程芷柔点头，“那是当然！大家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饺子不多，每人两三个尝尝味道还是可以的。” 正在干活的赵家村工人一听，个个热血沸腾。 这是他们遇到的最好的雇主，不仅有银子拿，还有饺子吃。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见得着荤腥子。 “多谢程娘子，俺们一定好好干！” 有了这些人保证，程芷柔便更加放心起来。 赵铁柱继续说：“程娘子，俺昨天回去在村子里问了。想让孩子读书的人家还不少嘞，有二十三户。” “真的？” “那是当然！俺们村有三四百户人家嘞。这些有意让娃娃读书的，家里多少还有点余粮。他们跟俺的想法一样，想让孩子读了书以后到城里找活计，不用一辈子出苦力。” 程芷柔多少有点欣慰，至少这个赵家村的人思想还可以。 “那行，这教书的先生我来安排。不过没有正儿八经的学堂，孩子们得到我们村子来露天上课，还需要自己带凳子。” 程芷柔想了想，依照他们现在的条件，那肯定不好。 但是只要有一颗想读书的心，无论外在条件多么艰苦，那都阻挡不了的。 “斯是陋室，为吾德馨。你就回去跟那些人说，不出三日，就带孩子们来读书写字。” 赵铁柱前面的没听懂，但是后面那句话倒是听个真切实在。 “多谢程娘子了，俺回去一定跟他们说。” 程芷柔今天没有什么重点的事情要做，但是一家早起来就看到隋谦粘着他二哥。 估计是昨晚的念头还在，没有死心。 程芷柔不打算管这些，来到宋夫人跟梅夫人跟前，“两位夫人，宋公子跟章公子都在家吧？” “在的在的。” “都在家帮着搬石头垫院子呢，村长可是有啥事？” 程芷柔笑了笑，神秘道：“好事儿！我且去找他们一趟。” 宋茂染一听，顿时就坐不住了。她洗洗手站起来，“村长，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你上次说的种植辣椒这事我还放在心里呢，想找你请教请教。” “那行啊！要是你学得好，这事往后肯定交给你。” 宋茂染似乎得到了认可，顿时鸡血满满。 “村长你放心，虽然我没有种过田，但是我心细！肯定能干好事情！” 第177章 忙着吃肉 程芷柔笑着叮嘱：“那正好，我跟你说这辣椒籽发芽正好需要一个心细之人照顾。我看你就行。” “真的？”宋茂染得到了认可，信心倍增，“村长，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两人一起来到了宋庆楼的家里，父子二人正在院子里搬石头垫地呢。果然是以前没有出过什么体力的，这会子出个体力都吃力的要死。 程芷柔进去的时候，宋庆楼跟宋广义两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爹，大哥！村长来了。”宋茂染赶紧招呼着。 宋庆楼跟宋广义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村长，什么事儿啊？” 程芷柔想先卖个关子，一脸神秘道：“广义，你去喊世源一起来听听。” 宋广义应了一声，便跑出去喊人了。 趁着等着的间隙，程芷柔具体跟宋茂染说了一下辣椒籽如何催芽。现在天气的温度还不错，成功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宋茂染兴冲冲地把晒干的辣椒籽拿出来，程芷柔找了一个地方，就在院子的角落。 “你在这里搞一个苗圃，一定要选择最细最软的沙土。山下拉来的土需要过筛两遍就成。” 程芷柔一边说一边指挥，教宋茂染先把种子过滤一遍。 “你看，现在种子虽然不多。但是我们尽量挑选饱满一点的种子进行育苗，先放在水里浸泡七八个时辰。” 程芷柔指了指一个木盆，“就放在这里就挺好，家里有纱布吗？” 宋茂染听得认真，赶紧抢着回答：“有，有的。” “那好，把纱布也放进去。可以盖个两三层，让温度保持一个恒温的状态，等到发了芽再种到苗圃里面去……” 宋庆楼也在一旁听得认真，他不禁咋舌，“想不到这种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 “是啊，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麻烦的。看来这要不是心细之人还真的干不了这活计。”宋茂染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破旧的纸笔，把方才程芷柔所说的都记了个全面。 程芷柔笑道：“一回生二回熟，等你会了就不觉得难了。” 这边刚交代完，宋广义就带着章世源回来了。 程芷柔看到二人，便直起身子，“今天喊你们俩过来，是因为我心中有一个计划。这事还就只有你俩能干成。” 宋广义跟章世源一听，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村长，你喊我们来是什么事儿啊？” “村长放心，我们俩肯定能干好。” 程芷柔笑道：“不知道你俩可否考虑过教书？赵家村有二十多个孩子想要上学堂，但是你们也不知道正儿八经的学堂老百姓哪里上得起。” “这束脩费也不限，那边人村民说了，不管是铜板还是粮食，亦或是一担柴都可。不知道你俩考虑如何？” 宋广义跟章世源一听，心中大喜。 他们正愁不知道要做一些什么活计，赚钱养家呢。他们这个身份，到哪都会被嫌弃。 宋广义激动地说：“村长，我愿意！” “村长，我也愿意！”章世源也跟着附和。 他们俩自幼饱读圣贤书，什么四书五经都是小儿科的东西，二人随口拈来。 宋庆楼跟宋茂染也很高兴，“村长，这孩子们来上学堂，在哪上呢？” 他们家这个院子盖的太小了，早知如此，应该再多加盖一些就好了。 这个事情程芷柔先前就考虑过，“这场地也不限，只要不刮风下雨，随便找个阴凉地就成。凳子我都让他们自带呢。” 宋茂染一听，出主意道：“大哥，东边的竹林里就挺好的。太阳还晒不着，在这般高风亮节的地方读书，谁不迷糊？” 程芷柔等人简直要被宋茂染这句话笑死，宋庆楼看向自己的女儿，“你就嘴皮子厉害。” 这边安排好之后，程芷柔便又回去了。 宋茂染叽叽喳喳的一路跟随，打算继续到隋家帮忙。 何婶子她们已经把猪肉剁好了，还有水芹和一大早上去摘的荠菜。此外还有一扇排骨，她们也给分切好了。 见到程芷柔回来，何婶子笑着说：“村长，你来看看俺们这肉和菜剁得够碎不？” 肥瘦相间的猪肉跟水芹荠菜搅拌在一起，足足两大盆的馅料。 “成！那排骨可以先煮上了，放一些萝卜进去一起炖着。你们再去和面，我把馅料端进去加点盐。” “好嘞！” 程芷柔跟宋茂染把两盆馅料都搬进了灶屋。灶屋里面也是按照程芷柔的想法设计的，不仅有两口大锅，旁边更是用黄土堆砌了一个炉子。 林氏母女和杜芸汐应该是出去捡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芷柔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宋茂染打发了出去。她快速地把提前买好的胡椒、辣椒粉以及盐巴和佐料加了一些进去。 末了，还很奢侈的倒了一些芝麻油。 顿时，这个香味就散开了。 程芷柔拿着木棍，快速地在馅料里面搅拌。直到里面的佐料化开，搅拌均匀之后才停手。 她出来的时候特地把灶屋的门给关了一下，隔绝了屋子里的香油味。 何婶子她们已经开始在和面包饺子了，这年头白面都很精贵，程芷柔让吴鹏特地买的糙面。 糙面的价格比白面要便宜一倍都不止。糙面吃着不仅健康还压饿，除了喇嗓子其他没毛病。 柳氏母女三人干活也特别积极，而且是属于那种眼里特别有活，会来事的。 她们在何婶子等人面前虽然插不上话，但是母女三人自动包揽一些脏活累活。还很有眼色的给何婶子等人搬了凳子。 程芷柔默默地看在眼里，并没有说话。 这柳氏母女三人自在来了流放村之后，一直低调做事情。任何时候都不争不抢，手脚也勤快。 就这样也挺好，像佘晴儿先前那般掐尖要强的，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包饺子的技术并不是谁都会，尤其是以前这些当惯了贵夫人跟贵小姐的。不过这也好学，何婶子跟程芷柔手把手的负责教授。 宋夫人等人学得也快，三两下便齐全了。 大家有说有笑，这是来到流放村里最快乐幸福的时刻。 第178章 官差又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饺子也包的差不多了。隋家的两口大锅已经提前烧好了滚烫的热水。 杜芸汐带着大家在灶屋煮饺子，程芷柔便出来喊了赵长山。 “赵工匠，让大家伙都歇息歇息吧。洗了手就能吃饺子了。” 隋家的院子里早就传遍了肉香味，大家早就迫不及待，不知道默默地吞了多少次口水了。 赵长山也很开心，乐呵地吆喝大家，“大家伙都停一停，先吃口饭再继续干活。咱们走得时候帮程娘子把院子打扫干净，这些不用的碎石头也全都搬出去……” “那是当然，这不顺手的事情嘛！” “对啊，放心吧赵工匠，你不说俺们也会做。” 大家洗了手之后便在院子里等着，杜芸汐她们煮好了饺子之后便端了出来。 “没有这么多碗，我们便去后山采了一点桑树叶。大家伙用桑树叶包着，将就一下吧。” 赵长山可不介意这么多，“成，杜娘子你真是有心了。” 大家伙先给请来的工人一人发了三个饺子，一小块排骨。大家领了饺子和肉之后，都很自觉的走到一边去。 最后才是给流放村的这些村民，都是统一的数量，也并没有偏袒谁。 程芷柔看到赵家村的这些工人，有的人领了饺子之后并没有立刻吃。而是吹凉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兜里。 赵铁柱更是细心的把排骨也用桑树叶包了起来，他笑着说：“这三个饺子俺回去给俩娃还有婆娘一人一个。” 赵四海打趣道：“那排骨呢？就一个你咋分？” “你人分一点呗，尝个味就成！” 程芷柔见赵铁柱自己都馋得不行，偷偷地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但还是极力的想把好东西带回去给老婆孩子。 这样的男人，她心里还是很敬佩的。 “铁柱，你来一下。”程芷柔伸手，招呼着赵铁柱过来。 赵铁柱扒开被围着的人群，迅速跑了过来，“咋了程娘子？” “你随我来。” 程芷柔把人带到灶屋，大家伙这个时候都在外面分饺子，灶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她从锅里又捞出来三个饺子，用桑树叶子包好。 “这个也给你，别舍不得吃。” 赵铁柱脸色一红，赶紧推辞，“程娘子，这可使不得嘞！” “有啥使不得的？让你拿着就拿着。”说着，程芷柔也不顾赵铁柱的阻拦，直接把饺子塞到了他手里，自己出去了。 赵铁柱站在原地，心里感动地哗啦啦的。 他忍不住自己尝了一口饺子，小心翼翼地小口咬着，一个饺子吃了好久。 因为隋明跟隋漾不在家，林九娘特地盛了一碗饺子给他们留着。 不过左等右等，隋家也不见隋渊跟隋谦回来。 林九娘这可急坏了，觉得自家老二平时身子骨就单薄，好不容易赶上吃肉的时候，这人怎么还不在呢！ 隋愿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嘟囔，“母亲，你就别找了。二哥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总是在耳边吵吵的，隋愿都觉得吃个饭也不安静消停。 林九娘白了隋愿一眼，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给我少吃点！就这么一会你都吃多少肉了？也不知道给你父亲和哥哥们留点。” 说着，林九娘便把隋愿手里的一碗肉都抢了过来。 “就知道吃，干活不咋地，吃饭还挺在行。” 隋愿本来吃肉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林九娘骂个七零八碎。她气愤的躲回了自己屋子。 程芷柔没看到隋谦，自己心里也纳闷呢。 她自己吃了三四个饺子，眼看着隋谦还没有回来，不禁有些着急。 早上出门那会孩子都还在家呢，好像自打她回来之后便没看到了。 而且吴狗儿跟吴心悦都在这吃饺子呢，这孩子没道理自己跑得不见人影。 “芸汐，你早上看到谦儿了吗？” 杜芸汐正在一边吃饺子，一边跟几个妇人闲聊。听到程芷柔这么问，便也好奇的四下里望了望。 “咦，早上我还看他跟他二哥一起呢。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跟隋渊一起？”程芷柔想了想，心里升出一丝不好的念头。 “是的。不过也别担心，估计两人上山去了也未可知。” 流放村的人分完了饺子之后，便各自回家去了。赵家村的村民正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快要结束了，大家伙的心里还有些不舍呢。 毕竟，像这么好的雇主，他们真的鲜少遇到。 程芷柔暂且放下心里的猜测，来到赵长山跟前，掏出一袋铜板。 “赵工匠，这里是大家十来日的工钱。就麻烦你清点一下发下去吧。” 赵长山接过铜板，点点头，“放心吧程娘子。” “还有这个是你的，五两银子不多不少。这阵子你也辛苦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你。” 赵长山大方的接过自己的工钱，慷慨道：“那是当然，就你们家这房子，我终身免费保修！” 道了离别的话，赵长山便招呼着赵家村的村民过来分工钱。 虽然一天五文钱的工钱不多，但是他们在这也干了十来日。每人大概都能分到五六十文的工钱，还是非常可观的。 赵铁柱临走前，又单独来到程芷柔跟前，跟她确定了一下学堂开学的事情。 这几天天气还算不错，暂且就约定在三日后过来。 程芷柔一路把他们这些工人送到村口，赵长山因为来的时候带了太多的盖房子的工具等等，走的时候吴鹏还专门拉着牛车要给他送回去。 众人刚走到村口，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还是两名官差。 这两名官差他们认识，可不就是上次来隋家抓隋二公子的那两位吗？ 大家伙看到官差来了，神色都很凝重。 赵长山很有眼力见，立刻招呼着大家从村尾走。 “咱们快些走，免得跟这些官差打着照面。” 众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成了这些官差泄愤的由头。 “程娘子，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可要多注意。”赵长山不放心的叮嘱。 第179章 不好惹 程芷柔点点头，催促着大家快点离开。 她则回到了自己家门口，站在那里想看看怎么回事。 待走得近了，她才发现又来了一批流放的犯人。而且这批流放的犯人还不少，粗略估计得有四五十个。 这些人被官差拿着鞭子抽打，催促着。犯人当中那种心灰意冷，压抑沉寂的氛围，跟他们当时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王德跟王发可不管这些犯人到底如何，反正，他们对待流放的犯人向来都是不客气的。 “快点走！磨磨唧唧的，前面马上就要到了。”王德不满地咒骂了几声。 一听快要到了，流放的队伍中，终于有几个人抬眼看了看。 当他们看到竟然有新盖的土坯房的时候，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这地方看上去好像也没有这么差。 “官爷，这真的是我们以后要呆的地方吗？”流放的队伍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王德可不知道这些人方才心里的想法，皱着眉头说：“不然呢？你们都给老子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 “流放的犯人逃跑，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句话，让流放的犯人听了一缩脖子。 “官爷，俺们可不敢。” “是啊，都到了这破地方了，横竖一死，逃就有啥意义。” 要是在死之前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比他们自己原先的家还要好，这也算值了。 大家最期待的便是住处了，看到面前都是新起的土坯房，顿时来了精神。 一群人在官差的带领下，终于来到流放村的村口。 程芷柔关紧了自己的大门，自己却没有进去。 王德跟王发来到跟前，看了程芷柔一眼。显然二人还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看什么看？要是一年后你们交不出粮食，走着瞧！” 程芷柔也不忌惮这些人，便说：“这不才刚开始吗？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们种不出粮食？” “哼，好大的口气！”王德跟王发觉得这个程氏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们笃定这批流放的犯人不会有什么成就，到时候都拉去修筑城墙，累死他们！ 还有上面的人也交代了，就他们隋家的那父子三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官差们带着又一批的流放犯人继续往里面走。 断首崖山下的这块地方还比较宽敞，当初程芷柔他们这一批来的时候，事先抢了最好的位置修筑房子。 而越往里面走，不仅道路不平，那边的一些茅草屋已经破旧歪斜的，比他们刚来的那个时候还不如。 新的一批流放的犯人见官差带着他们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林香玉倒是率先等不及了，款款地来到官差们跟前。 “官爷，咱们这是还没到吗？”说着，林香玉忍不住看了一眼新盖的那些土坯房。 其他犯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便都疑惑地看过来。 “到了，前面可不就是吗？”王德指了指前面坑坑洼洼路面，以及旁边那些破旧的茅草屋。 林香玉顿时就傻了眼，也顾不得做样子。 “这、这才是我们的？官爷，这地方压根不能住人啊！” 流放的犯人认清楚了现实，顿时心里感到一阵恐慌。 “这地方可如何住人啊官爷，风一吹房子就倒了。” “对啊，那边不是有新房子吗？我们为何住不得。” 王德跟王发听到这些，不屑地呸了一声，“你们可别不识好歹，能分到这里来开荒就已经不错了。” “那些都是人家上一批流放的犯人自己盖的房子，你们有本事也自己盖去！” 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明白了。 可是谁不想住好的房子呢，自己盖，他们哪来的这个本事啊！ 王德跟王发只负责把流放的犯人送到，他们会定期过来巡查清点人数。其他的事情就跟他们无关了。 所以，把这群流放的犯人带到之后，两人便要回去。 路过流放村新盖的土坯房时，王德跟王发挨家挨户地看了又看。 “还别说，这批流放的犯人还真有本事。他们可是第一批自己盖房子的，还盖的像模像样的。” 其实这话，王德在心里早就开始琢磨了。 那赵工匠在这里他可是看到过的，专业造房子的。 这些人竟然请得起专业的人来干这事，这工钱一定给的不低吧。 王发一听，不禁冷嗤一声，“我看他们就是白忙活，过不了一年半载的完不成开荒的任务，他们还能住在这里？” 呵，白费力气罢了！盖了这么好的房子，到时候还不是便宜后来的犯人。 王德对王发的这个观点，也有些认同。他摸了摸下巴，计策涌上心头。 “王发，你说他们这批流放的犯人油水还真不少啊。咱们去看看？” 王发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坏笑一声，“走，我看就那个隋家还有点油水可捞。其他家嘛……少得可怜。” “不过这批犯人中几个姑娘，那模样真是俊俏，啧啧……” 想当初要不是碍着二皇子在，他们早就把这些姑娘弄到手了。这些日子都没有听说上面还来人，王德跟王发心里的馋虫又被重新勾了出来。 “行，要说这漂亮的姑娘，我看那家就还不错。”王德指了指住在前面的柳氏家里。 “那两个姑娘姿色还不错，还有家里的那个妇人，瞧着也很有滋味。说不定以前都是官家的小妾呢……” 王德跟王发指的，正是柳氏母女三人的家。 她们家也盖了两间新房子，母女三个睡在一间，另外一间用来做饭以及盛放一些杂物啥的。 大白天的，谁家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王德跟王发很是暴力的一脚把门踹开，柳氏母女三人正在屋子里收拾屋子。 她们也是刚从隋家吃饭了饺子回来，便想着把家务活干一干。 咣当一声响，惊得柳氏母女三人惶恐地看过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柳氏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拦在了自己两个女儿面前。 王德走在前面，王发则是留在后面把门关上，又栓了门。 第180章 失身 柳氏母女三人立刻感到不妙，慌张的就要往外冲。 “官、官爷，你们要做什么！”柳媚儿颤抖着声音。 王德色眯眯地搓着手，露出满口的大黄鸭，一嘴的腥臭味儿。 “干什么？我们兄弟俩想要干什么这还不明显吗？” 佘钟灵跟佘毓秀吓得一声大叫，冲过去疯狂拍着门。因为有王发的拦着，她们两个弱女子压根就不是对手。 王发也是急了，怕这二人会惹来其他人。便抽出手中的佩刀，一把架在佘钟灵的脖子上，用了一些狠劲。 佘钟灵只感觉脖子一疼，吓得直接哑了声。 “别动！再喊一声老子就一刀抹了你们的脖子！” 佘毓秀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柳媚儿也被王德给控制住。 “劝你们识相点，舒舒服服地让爷爽一次。不然……我们的刀可是不长眼。” 见三个女人都被控制住，王德跟王发互相递了一个眼色。 两人直接撕碎了柳氏母女三人身上的衣服，把她们的手脚全部捆住，就连嘴巴也堵住。 确定这母女三人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王德跟王发才放了心。 他们可不是怕了这些流放的犯人，就是爽的时候不想被打断罢了。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干这事了，把佘钟灵跟佘毓秀一人拉到一边。 柳媚儿亲眼见到自己两个清白的女儿被侮辱，拼命的躺在地上挣扎。每一时刻对她来说，都是割肉吸血般的煎熬。 屋子里传来呜呜咽咽女人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趋于平息。 两位官差完了事，也并没有把母女三人的手脚解开。临走时反而把她们捆得更死，就连嘴上的系带也勒了又紧。 王德跟王发一脸的满足，他们重新穿戴好衣服，抹着嘴出去了。 只留下佘晴儿跟佘毓秀两个，犹如死鱼一般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两人走到了村口，依旧是贪心不足。 还想着从隋家能不能捞点银子回去，到镇子上再喝碗酒，那才快活。 有了上一件事情在先，王德跟王发信心十足。 他们上前粗鲁地拍着隋家的大门，王德嗅了嗅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肉香。 转而问王发，“你闻到啥香味了没？肉香！” 王发也嗅了嗅，肯定的点头，“大哥，这香味就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粗鲁的拍门声响一声又一声的传来，要不是程芷柔担心这两人把她刚做好的大门拍坏了，压根不想开门。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如此大胆。 家里现在只有女眷，林氏母女早就吓得不行，拉着杜芸汐就要关门躲到屋子里。 杜芸汐担心程芷柔的安危，严厉地拒绝了林九娘的劝说。 “娘！我是不会让芷柔一个人面对官差的，要躲你和三妹进去吧！” 隋愿急得要死，见自己大嫂执迷不悟，便也不想管这么多。 “母亲，既然大嫂不怕，那就让她留下。” 林九娘恨铁不成钢，这个时候是顾感情的时候吗？再说了，这个程氏现在跟他们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压根都不用提感情。 “你不走随你！等漾儿回来我再跟他好好说说这事！”林九娘丢下拉着杜芸汐的手，恨恨地撂下一句。 杜芸汐打心底还是不敢强硬的反驳婆婆的，这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反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犯怵。 但一想到平日里程芷柔为他们做的这些，杜芸汐便感觉自己做的没错。 “你说就说，隋漾要是知道了，也会跟我一个想法！” 已经躲进屋子里的林九娘听到自己儿媳这句话，又是气得差点两眼一抹黑。 造反了都！她这个婆婆当的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杜芸汐毅然决然地跟着程芷柔去开门，程芷柔也没拦着。 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身上的武器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一会你就站在我身后，不要说话就成。” 杜芸汐点点头，面上装作无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害怕的要死。她默默地祈祷隋渊赶紧回来，家里没个男人还是不行。 就在王德跟王发准备踹门而入的时候，大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 “是两位官爷啊？什么事儿？” 王德跟王发压根没理，摸着佩刀大摇大摆的来到院子里。两人四下里看了看，“怎么？就你们两个女人在家？” 程芷柔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回复，“对。不知两位官差所来何事？” 王德看了一下几间屋子，没有发现什么声响，也懒得到屋子里挨个检查。 他来到程芷柔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圈，最后又把目光定在她身后的杜芸汐身上。 “看来你们隋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竟然还吃肉？” 院子的土地上，随意地丢了几块光秃秃的骨头。再加上他们哥俩刚刚都闻到了味，王德便更加确定了此事。 “托官爷们的福，把我们分配到断首崖这里。山上有些野物，我们有幸猎到一只野猪。” 程芷柔也不打算瞒着，与其说是买的，不如说是山里打的。这样会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 王发是个急性子的，他还想赶着早点回去到镇子上喝酒，便开门见山道：“程氏，你少在跟我们打马虎眼。今日我们来，是因为你们家要交二两银子的人情费。” 提到银子，程芷柔瞬间警惕，“什么人情费？” 见犯人如此不上道，王德也不想磨叽。他伸手捻了捻，做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你们这一家子拖家带口的到这里，要不是我们兄弟俩顾着，你们隋家能有今天的日子过？你这房子能建的起来？” 程芷柔可算是明白了，两人不过就是想从她这里捞点好处罢了。 看看，明明他俩可以靠抢，还非要编如此破烂的借口。 二两银子不多，但是程芷柔爱财如命，不该花的冤枉钱她是一分都不会花出去的！ 反正，这种银子花出去，也跟喂狗一样。 “我们没钱，官爷们要是不信可以搜。”程芷柔直接摆烂，她的钱都放在空间系统里呢。 这些人找死都不会找到。 第181章 别想欺负我娘亲 王德跟王发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两人看程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心里就窝了火。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哥俩不敢搜？”王德上前一步，掏出了腰间的佩刀。 杜芸汐看到明晃晃的大刀，心里不由得一紧，从后面抓住了程芷柔的衣服。 “官爷们尽管搜就是了，要是能找出一个铜板，尽管拿走。”程芷柔依旧是淡然的样子。 王德跟王发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两人还非不信这个邪了。 “行！你俩就给我在院子里好好等着！” 好巧不巧，王德去了隋明夫妇的房间，而王发去的正是隋愿的房间。 隋愿的房间里躲着林氏母女，两人正好把门给从里面拴上了。 王发推了两下都没有推开，觉得自己是找对了。 “大哥，估计重要的东西都在这个屋子里呢。快来。” 两个官差对着门踹了两脚，才把门给踹开。当二人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林氏母女。 “好家伙！原来这屋子里还躲着两个呢，给老子全部到院子里站着！”王德大吼一声，吓得林氏母女频頻点头，哆哆嗦嗦的猫着身子出去。 程芷柔跟杜芸汐两个，平淡地看着林氏母女被抓。二人的内心毫无波澜。 林九娘跟隋愿倒是气得不轻，二人眼斜着看向程芷柔。 “你这是故意的！” 方才，院子里的对话她们在屋子里可听得清楚了。这个程氏就是故意没有拦着的。 程芷柔听到后，微微松了肩膀，给了林氏母女一个大白眼没有说话。 隋愿也气得难受，不服气的嘟囔，“母亲，那可是我的屋子。怎么能允许男人进去乱翻！” 林九娘也没有办法，紧张的看向屋子里面。 这个时间点，隋明跟隋漾是肯定不会回来的。唯有老二有可能，但是从一大早上开始也没见踪影！ 林九娘心里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两个官差不要为难她们女人。 王德跟王发在屋子里翻了好一阵，一个值钱的玩意都没找到。二人不禁很是纳闷，难道是他们搜的房间不对？ 于是，王德跟王发不死心的把隋家的每一个屋子都搜刮了一遍。 除了一些破碗烂罐子，家里真的是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没找到。更别提是明晃晃的银子了。 “不应该啊！你说她们能把银子藏哪呢？”王德挠了挠头，不解地看向王发。 王发也没有任何头绪，想了又想，突然道：“她们会不会戴在了身上！” “还是你小子聪明。” 两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他们来到程芷柔的跟前，毫不客气道：“听说这个家现在是你来当？” “对。” 王德不屑了笑了一声，把程芷柔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 “我还是那句话，识相点的就拿银子出来。可别为了银子，而丢了自己的命啊……” “对，这钱肯定是你藏自己身上。可不要等着我们兄弟俩亲自动手搜出来！” 说着，王德跟王发压根不打算在这磨叽，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一起上前来要搜程芷柔的身。 程芷柔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两个咸猪手过来，一个闪身躲过。 “别碰我！” 王德被气得脸都变形了，胜负欲被激起，“我呸！臭娘们，在老子面前你还能耐啥？” 两人一左一右的上前，想压制住程芷柔。 就在王德的手刚触及到程芷柔的衣襟时，只觉得一股劲风朝着他袭来，紧接着便是一团黑影。 “嘭”地一声，王德被撞飞出去好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谁都别想动我娘亲！”奶呼呼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你小子是谁？死一边去！”王发见自己大哥被撞，一把揪住了隋谦的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隋谦双脚悬空蹬了两下，大叫道：“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 “再不放开我，我就让你们好看！” 程芷柔见不得自己儿子这样被欺负，脸色立刻冷得不行。刚刚王德跟王发这么过分，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生气。 “放开我儿子！你们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王发可不害怕一个妇人跟一个娃娃，挑衅道：“呦呵，这个时候知道生气了？乖乖把银子交出来不就完事了……啊……” 王发的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 隋谦转头狠狠地咬在了王发的手腕上，趁着吃痛，隋谦双脚才落地。不过他也不打算放过，而是一个矫健的身子便骑到了王发的脖子上。 他双腿紧紧地箍住王发的脖子，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对方的脸上、眼睛上以及嘴巴上。 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王发的嘴角呼啦啦地冒血。 王德见自己小弟被一个孩子欺负，从地上站起来恼怒地抽出腰间的佩刀。 “放肆！大胆！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竟然敢殴打官差，你们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程芷柔立刻掏出怀里的武器，对准王德。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受伤的，这些人也早该死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程芷柔出手。王德便被后面赶来的隋谦一脚从后面踹飞，对方又是一个优美的弧度抛出去，最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老二！你怎么回来了！”林九娘见隋渊回来，不仅没有开心，反而开始焦急。 上一次老二被带走，她都提心吊胆了几天。 这一次程氏母子直接跟官差动了手，这下场可想而知。 隋渊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冷冰冰的眸子盯住地上的王德。 “赶紧给爷滚，要不然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王德被摔了两次，一脸的惨白。胸腔像是堵着一口瘀血，上不来下不去。 另外一边更是王发的惨叫，隋谦的拳头可是用尽了十足的力气。就这么一小会，王发已经被揍成了猪头。 眼瞧着王发连呼救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隋谦这才慢慢住了手。 他晦气似的从王发身上跳下来，“真不禁打，我还没打够呢！” 王发吓得直接躺在了地上，抱紧了脑袋，“呜呜……别打我，求求别打我了成不？” 第182章 小祖宗 隋谦吐了两口唾沫，在手里搓了搓。打完了王发，还有王德呢，他可不管另外一个官差此刻有多惨。 隋谦走到王德跟前，对着他那张粗糙的老脸“咣咣”就是两拳。 直接把王德的鼻子都打歪了，鼻血哗啦啦地往外流。 王德跟王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隋家的男人面前，甚至是小孩子面前，简直就是弱鸡。 呜呜……好倒霉啊，他们两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打不过。 这回去以后都不敢跟自己头头说，他们是被一个孩子打的。这让他们的老脸搁哪放！ “小祖宗，别打了行不？今天算我们兄弟俩眼瞎，不该上门找茬……”王德跪在地上求饶。 王发也是躺在地上，压根找不到方向。 “俺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芷柔见这两人一副惨样，心里开始思索接下来怎么办。要是放这二人回去，那日后肯定会来寻仇。 但若是把这二人搞死，万一上面来查，他们一家子都赖不掉。 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谦儿，你先过来。”程芷柔对着隋谦招了招手，对方立马乖乖地跑到跟前。 “你没受伤吧？让我看看。” 隋谦乖乖地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笑着说：“阿娘，我才没有受伤。他们两个欺负你，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完，又是狠狠地看向王德跟王发。 王德跟王发继续求饶服软，“不会了，绝对不会了。我们以后都不来流放村了行不？你们就放我们走吧。” 隋渊就站在院子靠近门口的地方，压根没有打算让路的意思。 “想走？没这么容易。” 隋渊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邪魅的笑，他俯身看向王德跟王发。紧迫的逼迫感瞬间压在二人的头顶。 “像你们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应该剁碎了喂鱼。” 隋渊的话刚落音，门外便来了人。 院落的大门被拍的啪啪响，紧接着何婶子的声音便传来，“村长，不好了村长，出大事了！” 何婶子急切紧迫的声音，让大家暂时都顾不得院子里还有官差。 隋谦赶紧上前去开门，何婶子因为力道太大，一个趔趄跌了进来。 “小心！”程芷柔眼疾手快的扶住。 何婶子累得呼哧呼哧的，压根都没看到院子里的其他异样。 “柳氏、柳氏家里出事了！” 程芷柔的心里一咯噔，“什么事？” 何婶子支支吾吾的，脸都红了。碍于隋渊和隋谦还在旁边，便趴在程芷柔的耳朵边，把柳氏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村长，你看这咋办呢？这不是存心让人母女三个活不下去嘛！” 何婶子同情完了柳氏家里的情况，又开始痛骂官差，“狗娘养的这两个杂碎！干得真不是人事，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程芷柔也很同情柳氏家里的遭遇，对王德跟王发的痛恨又多了几分。 “何婶子，你说的官差此刻就在我们家呢。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柳氏母女三个一个交代。” “啥？”何婶子一愣，待林九娘跟隋愿默默让开的时候，何婶子这才看到后面地上的王德跟王发。 “哎呦喂这个破嘴，我到处乱说啥啊我！”何婶子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也不知道方才她嚣张的话，有没有被这两名官差听去。 “没事。反正，今天他们俩走不掉了。”程芷柔意有所指的看向王德跟王发。 这一眼，看得两人身上都毛毛的，起了一身的冷汗。 程芷柔看向隋渊，想要听听他有什么馊主意，毕竟这人一肚子坏水，谁也比不过。 “你怎么看？” “呵，他们不是喜欢把犯人的尸首丢到断首崖吗？那就把这二人也丢过去算了。”隋渊淡漠地出着主意。 “不过，这可不能让二人这么轻易地死了。应该把他们的手脚都捆住，嘴巴堵上，在崖底跟那些尸体还有野兽过一夜，这样才能解气。” 隋谦佩服地看向自己二哥，“哇，这个主意好啊。” 程芷柔没有反驳，她也觉得挺不错的。毕竟，像这两个人没啥好可怜同情的。 王德跟王发吓得已经尿了裤子，但是隋渊跟隋谦可不想再听二人在这里叽叽喳喳，便找来了绳子和破布，把两位衙差捆得跟个粽子似的。 程芷柔叮嘱何婶子，“走，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今日之事你可别往外说了，先看看能不能摆平。” 何婶子立刻点头，“你放心村长。要不是中午俺想去柳氏家里借点盐，这事俺都不知道呢……” 那一推门进去，差点给何婶子吓到精神失常。 她也是原地缓冲了一会，才想起来赶紧出来找村长。 程芷柔跟着何婶子，很快地来到了柳氏家里。这一路上她们遇到了另外几个人，都被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呜呜咽咽的哭泣，一听就是柳氏母女三人的。 程芷柔做了好大一通心里建设，才走了进去。 柳氏母女三人犹如惊弓之鸟，听到推门的声音，全部都惊叫地抱在了一起。 “别怕，是我。”程芷柔声音轻轻地。 柳氏顿时又是一股滚烫的热泪砸了下来，“村长，你可为我们做主啊。” 佘钟灵跟佘毓秀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呜……村长，我们姐妹二人压根不想活了。这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谁遇到这事，那都将会心里一道卖不出去的砍。尤其是佘钟灵跟佘毓秀，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如今名声受辱，怕是以后都不会这么好找人家。 程芷柔抱了抱两姐妹，拍了拍他们的后背。 “这事我已经跟何婶子交代了，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你们的错，千万不要把这个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那个王德跟王发的确不是人！他们二人还想来我家抢银子，不过已经被隋渊和隋谦制服了。” 柳媚儿一听，顿时扑了过来，“制服了？” “对！” 柳媚儿既惊喜又激动，“那制服之后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两个活人一直藏着吧？” 第183章 废了他们的命根子 迎上柳氏的眼神，程芷柔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这二人既然做了如此过分的事，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恶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程芷柔狠狠地说。 要是轻易放过了王德跟王发，怕是柳氏母女三个都活不成。 与其如此，还不如两命换三命。也让这二人知道，他们虽然是流放的犯人，但却也不是好惹的！ 柳氏恶狠狠的诅咒，“我要他们都去死！我要为我的两个女儿讨回公道！” 说着，柳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理了理鬓发和衣服，感激地看向程芷柔，“村长，多谢你了。只要我能报仇，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这个倒不用。那两人如今正在我家，随你们如何处置。” 佘钟灵跟佘毓秀两姐妹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程芷柔跟何婶子拿了衣服，重新给姐妹二人穿上。 “何婶子，你就在这里照顾她们两姐妹吧。给她们烧一些热水洗洗身子，我跟柳氏过去。”程芷柔吩咐道。 何婶子赶紧点头，“哎！这里就交给我，你们放心吧！” 临走时，柳氏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你们一定要等娘回来，这个仇娘肯定给你们报。” 佘钟灵跟佘毓秀点点头，两姐妹看上去有些心如死灰。一开始她们是想着报仇，让这两个官差生不如死。 可即便是报了仇又能怎样呢？她们……再也回不去了啊！ 柳氏跟着程芷柔出来，临走时，还细心的掩上了房门。 外面阳光明媚，显得格外刺眼。柳氏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紧咬着嘴唇。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幸而快要到中午的时间，村子里其他户的人家都在家里做饭，两人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程芷柔带着柳媚儿来到隋家，王德跟王发被提溜到院子的角落里。隋渊跟隋谦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就坐在旁边寸步不离的看守。 柳媚儿看到两名官差，眼底的恨意更强。 “我要杀了他们！”说着，柳媚儿就冲到王德跟王发的跟前。伸手给二人一人一巴掌。 她现在没有刀子，否则真想一刀子捅死他们。 隋渊站起身子，大概已经猜测出柳氏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既然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身子，不如就废了算了。” 柳氏看了隋渊一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隋二公子，有刀吗？” 隋渊看了看，从院子的角落里捡来一把破镰刀，递给柳氏。 柳媚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柳媚儿便觉得这事得她亲自来。 她接下镰刀，怨毒似的看向躺在地上的两名官差，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着，便要动手。 王德跟王发吓得快要死掉，尤其是王发已经被打的整个脸都是肿的，压根看不清东西。 “不要啊，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可是官差，你们这些大胆的流放罪犯，竟然敢对我们动手。你可知这是死罪！” 王德跟王发危难关头，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想反抗，可奈何接下来两人的嘴巴又被紧紧堵住。而且现在他们被绑着全身都无法动弹。 柳媚儿手起刀落，院子的泥地上迸溅出两滩血。 王德跟王发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的惨叫声，没多会便昏死了过去。 柳媚儿扔了镰刀，起身来到程芷柔跟隋渊跟前道歉。 “村长，隋二公子，多谢你们了。”女儿的仇她是报了，可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自打整个佘洪远死后，她们母女三人都是属于被欺负被欺压的状态。柳媚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流放路上跟隋家有了一些接触。 到了流放之地，也是靠着程氏的罩着，她们的日子才逐渐趋于安稳下来。 但天不遂人愿，这就是命吧。 程芷柔也心有不忍，奈何她在安慰人上嘴也笨。 “柳氏，你自己可要振作起来。钟灵和毓秀她们姐妹俩可都要指望你了。” 柳媚儿点点头，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我知道。村长你放心吧，不管现在多艰难，我都会带着两个女儿好好过日子的。” “那就好，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你想想之前这么艰难不也都熬过来了。” 临走时，程芷柔还不是很放心，又跟着柳媚儿回了一趟家。 何婶子已经烧好了热水，给钟灵和毓秀在擦洗身子。柳氏见状，便赶紧过去接替了过来。 “婶子，这次谢谢你了。”柳媚儿真诚的道谢。 何婶子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谢啥啊，俺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凶，但是俺心肠还是热的。同是做母亲的，俺能理解你的心情。” “相比之下，俺家那幺儿就没这么好的命了。我和他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早早的便抛下我们两个老人去了。唉……” 何婶子不禁回想起了原先的伤心事，也是一脸的愁容。 程芷柔不便在这里久待，便说：“那我先回去了，家里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干净。咱们总不能让上面查出些什么来。” 柳媚儿跟何婶子一听，赶紧催促，“村长，那你快去。” “都是因为我们，让你们也跟着操心了。”柳媚儿有些内疚。 程芷柔摆摆手，便赶紧回去了。 一路上，她的脚力走得飞快。 等到了家里的时候，王德跟王发还没醒来。两人满身的狼狈，看上去犹如躺在地上的死狗一般。 隋谦赶紧跑过来追问，“阿娘，你说这两人该怎么处置？刚刚二哥说给丢到崖底自生自灭，但是我想着要不还是剁碎了丢到河里喂鱼吧？” “就丢在吴叔叔每天打鱼的那条河里，还能给那些鱼加加餐。”鱼儿要是长得更肥了，他们也要卖钱了不是。 这也算是给这两个臭官差积点阴德了，不然怕是都无法转世投胎。 程芷柔被隋谦的这番话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隋谦现在真是跟隋渊越来越像。二人要是心黑起来，真没有奸商什么事了。 第184章 说，你俩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程芷柔一时间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但又无可奈何。 她正视着隋谦，语气也严肃起来，“你先别管别人怎么办，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考虑的事情。” “隋谦，你倒是应该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一大早干什么去了？中午吃饺子啃排骨都找不到你的人影？” 程芷柔的语气阴森森的，带着威胁的质问。 隋谦心里一咯噔，糟了，被抓包了。 他两手不自觉的揪着衣襟，转头往隋渊那边看了几眼，显得欲言又止。 怎么办，二哥都说了要保密的，他都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可是……可是他也不想欺骗自己阿娘，这事可真难办啊！ 隋谦显少有如此局促的时候，扭扭捏捏的哼唧了好一会，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我去后山自己玩了。” 如此拙劣的借口，程芷柔冷哼一声，不禁酸着语气道：“哦，那后山上得有多少好玩的，才能让你玩的连家都不愿意回。” “这……”隋谦有些慌乱，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欲哭无泪的看向隋渊，“二哥，你不是说阿娘不会问咱们去干什么的吗？” 骗子，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被拷问。自个儿站在一边啥事都不管。 隋渊被点名，眉心都跟着跳了跳。他头疼的揉了揉，“咱们还是先把这两个货处理干净吧，免得被别人看到。” “就按照你说的办，捆起来丢到崖底，跟那些死人丢一起。估计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到，他们就会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到时候死不见尸的，这样也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来。 达成了一致之后，隋渊便去牵了牛车。 隋谦跟隋渊两人轻而易举的便把两位官差，给抬到了牛车上去。上面再盖一些杂草以及一些杂物，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趁着大中午上山的村民少，由隋渊在前面拉车，隋谦跟程芷柔一左一右的推着，三个人朝着崖底走去。 他们路上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把人丢了之后，便匆忙的回来了。 隋渊跟隋谦累得哼哧哼哧的，已经到了下午，他们上一次吃的还是早饭。 这一路上，程芷柔只听得二人的肚子咕噜噜直叫，跟夏日里的蝉鸣似的。 进了屋子，杜芸汐便把锅里热好的饺子和排骨汤都端了出来。 家里院子里地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完全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估计是在程芷柔他们走后，杜芸汐处理的。 “芷柔，你也累了，过来一起吃点吧。”杜芸汐喊道。 这一天过的，她的心里总是突突的，久久无法平静。杜芸汐只能通过不断的干活，来让自己少胡思乱想。 程芷柔回来后，躲在屋子里喝了一点灵泉水。一股暖流顿时流淌着全身，消除了她身上的疲惫。 程芷柔感觉到舒服多了，出来后来到灶屋。 “我不吃了，剩下的都给这兄弟俩。等他们吃完后，我还有话要问。” 隋谦跟隋渊拿着筷子的手双双一顿，彼此看了一眼，才又继续开始吃。 算了，肯定逃不掉的。 等会还是老老实实的坦白吧，就算是死，那也要当个饱死鬼。 “我娘跟隋愿呢？”隋渊吃着吃着，突然看向杜芸汐问道。 好像这么一会，的确是没看到母女二人的身影。 杜芸汐赶紧回答，“母亲和三妹出去捡柴了。她们有些不太敢在家里，可能生怕你会问起。” 隋渊皱眉，“问什么？” “就是今日官差来的事情，本来母亲跟三妹是一起躲在屋子里的。后来官差非要搜银子，才让我们都在院子里呆着。”杜芸汐说话的时候，显得从容淡定。 这也是她，第一次明里暗里的在表达自己对婆婆和小姑子的不满。 既然是一家人，那出了事情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今日林氏母女的操作，真的是让向来性子温和的杜芸汐也生气。 隋渊都不用问具体的，大概就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我知道了，等隋愿回来后我来好好教训她。今天的事情也怪我，我和隋谦……早上去了镇上耽误了。” 难得看到隋渊还有愧疚的一面，程芷柔不由得疑惑地看了过去。 “邓飞也死了，是我跟谦儿杀的。”隋渊坦白承认。 杜芸汐吓得一惊，后退了几步，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们一大早上的去杀人了？” 程芷柔看向隋谦，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害怕。一个七岁的孩子，有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那还真是少见。 “你自己要去报仇，还非得带着隋谦。他还是个孩子，哪里能看得了这些？” 毕竟是自己儿子，程芷柔还是有些心疼的。虽然她很不想让隋谦在早熟，但是现在的这一切，好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隋渊快速的吃好，放下了碗筷。 “谦儿也不算是个孩子了，早点见识点世面也挺好。成天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程芷柔嘴硬，便怼了回去，“谁说让他成天在家里呆着了，明天宋广义跟章世源开学堂教书，我便让隋谦去跟着一起去！” “嗯，这个主意倒不错。”隋渊发自内心的赞同。 杜芸汐怕二人又吵起来，便插在中间问：“那你们是怎么杀了邓飞的？可否仔细讲讲。” 说着，还专门过去把灶屋的窗户和们都掩了起来。 隋谦喝完排骨汤，绘声绘色的开始说：“这个就要归功于我二哥了，他知道这个邓飞的住处在哪。早上我们去的时候，那个邓飞还没出门呢。” “嘿嘿，我们便在他喝得水里下了猛药。等他去茅房的时候，又用了蒙汗药给他放倒，最后，便把他的手腕割破，血流过多而死。” 割腕他杀？ 程芷柔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词。 “那蒙汗药足够他睡五六个时辰，反正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邓飞身上的血就要流干了。”隋谦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那你们没有被对方发现吧？临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杜芸汐不放心地问。 刚刚她处理案发现场的时候，那是认真仔细，生怕会漏掉任何一个被怀疑的点。 第185章 隋明中毒 这事得需要心细，他们两个大男人能行吗？ 杜芸汐想想都觉得不放心，恨不得自己跑到现场去检查一番。 “大嫂，这个你就放心吧。”隋谦赶紧宽慰道。 如此复杂的杀人计划，一点都不像隋渊的风格。按照程芷柔对他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怎么简单怎么粗暴就怎么来。 隋渊有这个实力，他完全可以让邓飞死得悄无声息的。 但事实上他选择了麻烦的方法，那就说明一个问题。隋渊是在教隋谦一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程芷柔不禁想起系统提示她的那条线索来。 看来，还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她现在就算是不想帮隋渊，那也逃不掉。 与其如此，那倒不如早点卖隋渊一个人情。说不定等到他飞黄腾达，一人之上的时候，她能够沾点光。 “军营那边估计这两天会来人问话，到时候咱们要统一口径，不能说错。”程芷柔善意的提醒。 还有柳氏跟何婶子那边，也要再三叮嘱好才行。 傍晚的时候，程芷柔又去了何婶子以及柳氏家里，把白天的事情再次叮嘱了一遍。 确保没有问题后，她才回来。 天还没完全黑的时候，隋明跟隋漾便从军营里下工回来了。只是二人今日看上去情绪不高，隋明显然还受了伤，是被隋漾一路搀扶着回来的。 林九娘在家里左等右盼，好不容易看到丈夫的身影。 在隋明刚进院门的时候，林九娘便迎了上去，“当家的，你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会有血？”林九娘走到跟前，待看到隋明胸前衣服上的血迹时，吓得花容失色。 隋漾吃力的扶着隋明，“娘，快让爹先进去歇着吧。等会我再跟你们细说。” 院子的动静，自然也吸引到了程芷柔隋渊几个人。 他们纷纷出来，待看到隋明状态不是很好的时候，心里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林九娘把隋明搀扶着躺到床上，因为失血有些过多，隋明的脸色有些发白。 “哪里有伤口？止血了吗？”程芷柔把林九娘往旁边挤了挤，就开始动手为隋明查看伤口。 深蓝色的衣服早就已经被血染红，程芷柔不顾林九娘的阻拦，把隋明的衣服全部撕开。 隋明的左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尽管包扎了一下，但是里面还是有血在隐隐流出。 程芷柔皱眉，“血还是没有止住，现在你这伤口不知道有多深，有没有伤到心脏。要是伤到心脏的话，怕是……” 一句话，给站在一旁的林九娘吓得要死。 “啊……程氏你快给隋明看看啊。当家的你可不能死啊，你可不能丢下我。”林九娘说着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漾儿，你爹怎么会这个样子！” 隋漾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全身都湿透了。刚刚杜芸汐才拿冷水浸湿的帕子，给他擦了擦。 “军营里新来的一个教头，叫黄猎。这人原先是马贼出身，下手招式狠毒又阴险，我爹今日跟他比武，就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说到这个，隋漾也气得不行。 那黄猎简直就是有备而来，今天的比武也很像预谋已久的。 “新来的就新来的，怎么跟你爹过不去啊！这天杀的马贼，不得好死啊！”林九娘气得骂骂咧咧。 程芷柔看完了伤口，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子给隋明服下。 “对方的确用心险恶，用的是长矛吧？上面淬了毒。”她刚刚给隋明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不简单。 像隋明这般常年行军打仗的，身体素质一般都还可以。不至于因为这一处伤就陷入了昏迷。 唯一的有可能，就是对方下了毒。 隋漾跟林九娘一听下毒，彻底傻眼了。 “下毒？程氏，果真如此吗？”隋漾追问 程芷柔点点头，“确实如此，刚刚我给你爹服用的就是解毒丸。这可是我自己独家研制的，以备不时之需。” “那……那现在怎么样了？”林九娘顾不得方才对程芷柔的不满，看到隋明快要昏迷的样子，着急的问。 程芷柔拿了自己研制的止血药，洒在隋明的伤口上。又用了干净的绷带，给他重新包扎好。 “虽然吃了解毒丸，伤口也处理了，但还是要再观察看看。要是夜里起烧，那就不好办了。” 程芷柔的一番话，让隋家人心口都揪着。 “我今晚不睡了，肯定一刻不离的看着。”林九娘赶紧说。 隋愿也站了出来，“母亲，咱们还是轮流看守吧。你一个人也扛不住啊。” 程芷柔可不管在这照顾，她收拾完自己还没用完的药箱，从人堆里挤出来。 隋渊走过来，皱着眉头询问，“我爹中的是什么毒可知道？” 程芷柔摇摇头，“这个不好判断。不过也不是什么剧毒，否则你爹也撑不到现在。”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叫黄猎的，只是想给你爹或者你大哥一点厉害看看。并不想下死手。” 隋漾听了这话，便跟着说：“那黄猎也不知道怎么上来就跟我爹过不去，我们先前并没有什么过节啊。” “大哥，这事还是打听打听再说吧。”隋渊看向隋漾，似乎是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隋漾点点头，“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去军营里。就让那个黄猎好好得瑟得瑟，等我爹好了，我非得去揭了他的皮。” “对了二弟，李都督的那个手下邓飞，今天发现死在了家里。这事你可知道？” 隋漾想起自己在军营里听到的传闻，他的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忐忑。 程芷柔看了看兄弟两个，不知道隋渊接下来会如何应答。 隋渊面不改色，语气轻描淡写，“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杀。”隋漾摇摇头，怎么都不敢相信像邓飞这样的人会自杀。这人可是十足的小人，惜命着呢。 “哦，自杀啊。早点死了也好，死了干净。”隋渊依旧说风轻云淡，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第186章 鸠占鹊巢 隋漾见此，也不好意思再多说。 看二弟这个样子，这事应该不是他干的吧？不然这一桩桩的事情查下来，家里真是有摆不完的大麻烦。 因为隋明受伤，大家都比较担心。一直在房间里伺候到很晚，才逐渐各自回各自的房间里面休息。 这么一打岔下来，隋明跟隋漾还不知道白天家里死了两个官差的事情。林氏母女还没有来得及说嘴，至于其他人，压根就不打算说。 第二天，隋明跟隋漾都不用去军营里。这也是隋家到了流放村之后，一家子能够一整日的全都呆在一起。 隋漾在家，杜芸汐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增了许多。 一大早上的，比之前起的更早的起来给全家人准备早饭。天还没亮的时候，程芷柔便听到外面一阵叽里呱啦小孩子的吵闹声。 她慵懒地躺在被褥里，心想什么时候村子里有这么多小孩子了。刚想要翻个身继续睡，下一秒程芷柔便彻底惊醒。 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死睡的隋谦，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屁股上。 “快起来！今天要去学堂读书你忘记了？” 隋谦被一股外力踹醒，委屈巴巴的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他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没有大亮，平时这个时候他还在做第二觉梦呢。 “阿娘，我能不去读书吗？”隋谦看着依旧在蒙头大睡的程芷柔，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他也好想睡觉啊，太困了。 程芷柔又是给了他一脚，“不去读书？谁给你的勇气？” 两句话一威胁，隋谦只能乖乖地起来去学堂。 可是躺在床上的程芷柔却睡不着了，也不知道那两位官差到底如何了？有没有被山里的野兽吃掉。 要是被吃了一半还留一半，他们整个村子的人估计都要被拉去审讯。 想到这里，程芷柔便起床穿好了衣服。她本想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去让隋渊去山上看看的，哪知一出房门，正好看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隋渊。 两人对视了一眼，程芷柔见没有其他人在，便压低了声音。 “怎么样？” 隋渊自然知道在问什么，点了点头。意思是没啥问题，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程芷柔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估计上面发现少了两名官差，很快便会派人下来查的。 不远处的竹林里，朗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 宋广义沉稳带着书生意气的嗓音，一声声传来。孩子们坐在自己自带的板凳上，摇头晃脑的跟着读背。 这些孩子先前都没有读过书，一般都是从《百家姓》、《三字经》等开始学起。 程芷柔不由得好奇的走过去，站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 隋谦还是坐在最前面，但却也是读书最不用心的那个。虽然看着摇头晃脑，但那眼睛已经快困的眯成一条缝了。 唉，真的不像是块读书的料啊。 程芷柔顿时有一股烂泥糊不上墙的无力感。这孩子，读书的天赋可一点都不随她。 “你是谁？”陌生的带着质问的语气，从背后响起。 程芷柔转身一看，只见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正一脸敌视的看向她。 “你是昨日新来的流放的犯人？”程芷柔想了想，昨天队伍里好像有这么一位姑娘，还是走在最前头的。 林香玉以前是江南首富的大小姐，虽然跟着全家发配到了这不毛之地。可是这一路上，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是犯人的事实。 所以她对这两个字，格外的讨厌与憎恶。 更不允许有人如此称呼她，简直就是奇耻大侮！ 林香玉皱着眉头，一脸排斥，“什么流放的犯人！我不过就是一时沦落到这里罢了，我以前可是府邸里的大小姐！我爹是江南织造的首富！” 程芷柔一听，简直都要被林香玉这般愚蠢的言论给逗笑了。 “巧了这不是，我以前可是宫里金尊玉贵的公主，我爹可是皇帝。” 林香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人是在打趣她。 林香玉更急了，“你不信是吧？不信的话你去问我爹！” 程芷柔翻了一个大白眼，“你爹哪根葱啊？我干嘛要亲自去问？你们是谁关我屁事。” 说完，程芷柔便打算回去吃早饭。一大早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情，她得多干两碗饭才能补回来。 林香玉见人要走，立马不干了，赶紧拦住程芷柔的去路。 “哎……你别走啊！我有问题要问你。” “有屁快放。”程芷柔本着不轻易惹事的原则，此刻极力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林香玉一听这么粗俗的话，一口气像是堵在了胸口。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如此粗鄙的妇人。 “你们这房子，能分给我们几间住吗？”林香玉看着崭新的土坯房，虽然比不上她们原来住着的砖瓦房。 但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只能暂且委屈着了。 “你说什么？”程芷柔抠了抠自己耳朵，还以为自己差点听错了。“你他妈脑子没毛病吧？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我们辛辛苦苦盖的房子，凭啥分给你们住？” 注意，还不是借，而是分。这人得多不要脸啊。 林香玉被程芷柔一顿输出，骂的狗血淋头。末了还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光看着她。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粗俗！”林香玉气得脸都红了。 “那也比你不要脸的强。” 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香玉气得要死，奈何那些粗俗的话她骂都骂不出口。 “我就是想让你分几间房子给我们住，至于这么小气吗？呜呜……你欺负我，我要回去跟我爹娘说。”林香玉顿时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掩着面就跑开了。 程芷柔压根不惯着她，故意大声地朝着她的背影喊：“你赶紧回家跟你爹娘说，看他们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林香玉一个跑得太急，一个趔趄还绊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不要脸摔倒了。” “太好了，老天都看不下去让她遭报应了。” 第187章 恶人先告状 不远处，在读书的孩子们看到后，纷纷哄堂大笑。 宋广义不好意思地往这边看了看，赶紧组织学生继续听课，“刚刚咱们读到哪里了，隋谦你来给大家读一遍。” 只顾着嘲笑别人的隋谦，顿时被点名。 他懵懵地看向宋广义，脸色跟熟透的大虾似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程芷柔看到这一幕，只能假装看不到的赶紧溜走。 回到了家里，隋家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程芷柔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对于流放村这批新来的犯人还挺好奇的，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来头。 想想自己当初那批流放队伍里的刺头，每个人心里又隐隐的担忧。 “听你这么说，那这个林姑娘看上去的确是有什么大病。”杜芸汐呢喃道。 隋愿撇撇嘴，“何止大病，简直就是三观炸裂好吗？” 明目张胆的要别人的东西，还装可怜，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隋愿从小到大都讨厌这种人，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是最看不起那些千金小姐们在男人面前装样子的模样。 回回都要快把她恶心吐了！ 林九娘这一夜几乎没有合眼的照顾隋明。大概是隋明底子好，一晚上都没有出现发烧的情况。 一晚上没休息，林九娘看上去很是疲惫。早上连吃早饭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我爹还没有醒来吗？”隋愿有些担忧地问。 林九娘把目光看向程芷柔，不禁有些怀疑，“程氏，你的药到底管不管用啊？要不咱们去镇子上请个大夫吧，这伤也不能耽误啊！” 程芷柔淡定的喝着米汤，压根没有去看林九娘的反应。 隋漾看了看，便说：“娘，爹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了。这伤口愈合也是需要时间的，后面得需要按时上药就行了。” “程氏，你说对不对？”隋漾砖头看向程芷柔，乞求从她的嘴里说出一些大家想听的话来。 程芷柔丢了碗，拍拍手起身，“我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来到屋子里，程芷柔看向躺在床上的隋明。脸色要比昨天的好了一些，嘴唇也有些一丝血色。 “你们放心吧，好生养着就行。” 有了程芷柔的话，大家才把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有人在家吗？赶紧出来！” “有没有人在啊？” 院子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拍门声。 “我去看看是谁。”杜芸汐丢下了一句，赶紧跑出去看看情况。 林九娘不愿意休息，执意要陪在隋明的床头等待着他醒来。饶是隋漾跟隋愿想分担一些，也压根没找到机会。 他们执拗不过自己母亲，便也出去了。 隋家的大门外，站着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那女的正是林香玉，另外两个男的便是她的两个哥哥。 林峰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妹妹，你确定欺负你的那人是住这里？” 林湾也再次确认，“你没带我们走错吧？” 林香玉肯定的点头，“哥哥，绝对不会错的。我可是亲眼见着那妇人进到这家院子的。” 多么好的房子啊，这家到底有多少人，这么多房子能住得下吗？ 与其空着，还不如让出来给他们这些人住呢。 “大哥二哥，他们这些人是先来的，便把最好的房子都霸占着。留给我们的都是破房子，那房子怎么住人啊！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峰跟林湾听到后，也觉得自己小妹说的很有道理。 “对！咱们一定要讨回公道！讨回我们应有的房子！” “大哥，就光凭咱们三个不行啊。这样吧，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回去喊人！”林湾说着，便回去开始搬救兵。 杜芸汐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男一女气呼呼地站在自家门口。 想起早上程芷柔刚说过的事，杜芸汐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 林香玉直接岔过杜芸汐拦着手，径直往里面看。 “那个女人呢？早上在林子里的那个女人呢？” 程芷柔听到这么欠扁的声音，才从屋子里出来。她看林香玉一副没有礼教的样子，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又是你？怎么，你爹让你来的？” 要是如此，那她就要好好的问候她爹了。程芷柔满肚子骂人的话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林香玉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林香玉本想怼回去，但是因为自己上午刚吃了亏，多少有些胆怯。她跑到自己大哥面前，把林峰往前面推了推。 “大哥，早上就是这个女人对你妹妹凶的。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林峰个子不高，但就是身子板太瘦弱。跟同龄的男子相比，简直跟个弱鸡似的。 隋渊往他旁边一站，都显得高大威猛。 程芷柔压根不把林峰这种弱鸡放在眼里，这样的弱鸡今天就算是来十个，她也不怕。 林峰被自己妹妹一顿刺激，碍于大男人的面子，虽然心里害怕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假装理直气壮的走到程芷柔跟前，几乎就算是跟程芷柔平视。 “就是你早上欺负的我妹妹？” 程芷柔没有讲话，隋谦看了一把就把林峰推出去好远。 “你个臭男人，离我娘远点！” 林峰一个趔趄，直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杜芸汐几个在旁边看到，差点都要笑出了声。 “大哥！”林香玉过来把林峰从地上拽起来，有些埋怨自己大哥的不中用。 “大哥你跟他们废话什么，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 被这么一提醒，林峰才想到房子的事情。 他理了理身上摔脏了的衣服，“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等下我二弟他们就会来，有你们好看的！” 隋家人，最后除了林九娘和隋明，其他人都出来了。 隋漾人高马大的，直接堵在林峰跟林香玉的面前。二人不仅不敢上前，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不多时，林湾便带着新的一批流放的犯人来了。 这一伙人来的还真不少，目测估计都一二十个。 杜芸汐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隋漾，又紧张地看向程芷柔。 “芷柔，他们人多势众……要不我也悄悄地去喊人吧。” 第188章 两方对峙 程芷柔没有拦着，杜芸汐赶紧从侧门悄悄地跑了出去。 隋谦就站在自己娘亲旁边，打算时刻保护着。 新来的一批流放的犯人，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大家一窝蜂的进来之后，对着隋家新盖的房子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在看到崭新的地面以及还有专门的灶台之后，他们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嫉妒。 天知道他们昨晚是怎么度过的。那些破旧的茅草屋压根住不了人，稻草上都沁着湿气的霉味。 “你们这房子是怎么盖的？”林湾并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趾高气昂的上前询问。 在他看来，他们现在人多势众，压根不会把这一家子放在眼里。 程芷柔微微挑眉，压根不打算接话。 隋漾迈动着身子，来到林湾的跟前，“怎么说话呢？” “我们这房子都是自己盖起来的，压根不需要我们动手。”隋谦冷哼一声，学着大人说话的样子。 林湾很明显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心想这家人很嚣张啊，就连一个孩子都敢口出狂言。 “你小子，爷爷在这问话，有你小子说话的份？”林湾不屑地看了隋谦一眼，眼睛都要看到天上去。 隋谦也继承了程芷柔的毒舌，“爷爷刚刚回答你的你没听到？不孝的子孙！” 这么一骂，隋家其他人差点笑出来。 新来的流放犯人中有个叫马昌的，脸上有个很深的刀疤，一看就不好惹。 他看了一会，就知道了当前的形势。 马昌把林湾和林峰一手一个抓到一边去，“你俩给爷让开，办个事情磨磨唧唧的。” 马昌硕大的身子直接怼到隋漾的跟前，两人的体格身高不相上下。 “你们既然也是流放的犯人了，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村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兄弟？” 说着，马昌的一只手搭在了隋漾的肩膀上，暗自使了一些力气。 隋漾的身子纹丝不动，目光如炬的看向眼前这人。 “叫兄弟这不合适吧？”隋漾闪了一下身子，躲掉了马昌搭在肩膀上的手。 这么不给面子的行为，也让马昌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我呸！真是不识好歹。兄弟们，给我砸！”今天要是不让他们住上舒适的土坯房子，那就谁都别想住！ 这流放村所有的土坯房子，他都给砸个干净！ “你们敢！”隋漾一听这些人要动手，袖子都已经撸了上去。 隋渊也走过来，跟隋漾并排站着。他好看的眸子里淬着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流放的犯人一看就是临时喊来的，手里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没带。 两方正在对峙之际，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我们村长家里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是昨天那批新来的流放的犯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们人多，但我们人也不少。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说话间，外面的人已经呼啦啦的全部进来。 吴鹏和宋庆楼还有章启文三人带头，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再看后面跟着的那些人，每个人手里都带着趁手的工具。还有的实在没找到，临时从路边揣了几个石头过来的。 让程芷柔比较吃惊的是，队伍里就连柳氏母女三个都来了。三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瞧上去比昨日要好了一些。 这一幕，让程芷柔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吴鹏带头来到程芷柔跟前，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村长，这些人要是敢在这闹事。我们这些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马昌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也招呼着自己的小弟站在自己周围。 他也不是个怂人，以前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什么人没有见过。 今日就算是打起来，他被打死在这也无妨。 “别以为你们人多老子就怕了的！老子又不是被吓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马昌粗着嗓子吼道，一副压根不怕的样子。 隋漾平时最讨厌这样装逼的人。你不怕那我也不怕，要是真的打起来你们这些人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 这些日子吴鹏跑来跑去的谈生意，多少学了一会谈话的技巧。他听到马昌这般说话，便想着了解对方来闹事的前因后果。 吴鹏走上前，还算客气地对着马昌抱拳道：“敢问今日之事到底是何原因？” “要说这新房子，那是我们这么多人辛辛苦苦努力了数月才建好的。这些房子我们也住的理所应当。” 林香玉见自己的计策将要暴露，赶紧站出来，尖着嗓子叫道：“什么你们自己建的？这地方是官差给我们这些流放的犯人的，只是你们来了先占了好的地方罢了！” 吴鹏看这姑娘不可理喻的样子，皱眉道：“姑娘要是不信，大可问一问送你们来的那两位官差。我们刚来流放村的时候，住的也是破旧倒塌的茅草屋，这可是真真的，丝毫没有说谎的意思。” 林香玉脸上通红，一副被戳穿的样子。 马昌看了看林香玉的表现，又看了看吴鹏。觉得终于来了一个会说话做事的，还不错。 不过，他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自己也想住上土坯房子的念头。 马昌伸手一把掐住了林香玉的脖子，用力威胁道：“你个臭婆娘，敢在老子面前混淆视听，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香玉被掐的脸红脖子粗，压根说不出来话。 她的两个哥哥，也碍于马昌的威严，此时压根不敢出来为自己妹妹说句话。 “马……马哥，我、我错了……”林香玉坚硬地挤出一句话。 马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轻松地把林香玉掐着脖子就提起，然后甩了出去。 他的两个小弟看到自己大哥生气，也一左一右地站在自己老大旁边。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以后谁敢糊弄老子，便跟她一个下场！” 解决完了内部问题，马昌便重新看向吴鹏。 “你这兄弟说话还算中听。但是，老子就是想住你们的土坯房，你们必须腾出来一间给我！” 第189章 不讲道理 什么？！ 不仅是吴鹏惊呆住了，在场的赶来救援的其他人也惊呆住了。 本来以为这事有转机，谁知道又进入了死循环。这个马昌简直就是强盗一般的思维和行为，压根就说不通了。 吴鹏愣了两秒，一股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 “你！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们这些人家家户户盖的房子都是正好的，谁家也腾不出来一间空房子给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腾出来房子的问题。今日他们要是妥协了，以后就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呢。 绝对不能惯着马昌这种强盗般的人，否则他们以后就等着被欺压吧！ 隋漾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上来一拳就把马昌旁边的小弟给掏飞。 “废什么话！等揍得他们亲妈都不认识，这些人就老实了！” 马昌见自己小弟被打，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他一挥手，“兄弟们，都给我一起上！” 后面的兄弟们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他们没有应手的工具，只能赤手空拳的搏斗。 吴鹏见此，也大声吆喝一声，“冲啊乡亲们，绝对不能让咱们的人吃亏！” 一时间，两方的队伍冲作一团。大家虽然没有打斗的经验，但是有工具的一方很显然获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隋漾跟马昌两人对打的最为激烈，看上去不相上下。 程芷柔看了一会，突然知道马昌为何会如此嚣张了。隋漾的功夫已经算是顶尖的了，能跟隋漾打上三个回合，着实是不容易。 这混乱的场面压根不需要隋渊出手，他退到人群的最外面，跟程芷柔和隋谦站在了一起。 院子里噼里啪啦，都是打斗的声音。程芷柔这批队伍里男人们较少，女人们较多，眼看着有几人挨了几拳受了伤。 隋谦立刻加入了进去，他以一己之力，抗衡对方三个大男人。 隋漾眼看着觉得玩得差不多了，马昌的体力也渐渐消耗了下来。他一个猛出手立刻把马昌翻倒在地，随即踩在了他的背上。 “不想让你们老大死得话，都给我住手。”隋漾大喝一声。 众人一听，赶紧停了下来。大家很快地把队伍排成两阵，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程芷柔看了看方才她这边受伤的几个人，仔细替他们检查一下伤口。 “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是很严重。” 程芷柔把每一个受伤的人都叮嘱了一遍，然后看向大家，“今日之事辛苦大家了。我程芷柔也不会白承大家的恩惠，往后需要帮忙的地方，各家各户吱一声。” 流放村原先的村民被整的，还不好意思起来。 “说啥呢村长，咱们有难同当啊！”王大壮拉着何婶子，心里由衷的说道。 程芷柔知道王大壮这人还不错，比较的老实巴交。 关键时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她笑了笑，看向被制服的马昌等流放的犯人。 “你们这般强盗般的做法在我们这里不管用！我们这批人里比你们能耐多的，拳脚厉害的多的去了！” “要是靠硬的，我们也不怕！劝你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动歪心思，要是不想住茅草屋，还是早点自己起房子是正道！” 马昌被制服后，心里可算是明白了。 刚刚队伍里有个孩子，拳脚功夫都比他们这些成年人还要好。也不知道这批流放的犯人是个什么来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是是，今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往后我们可就不敢了！”马昌被踩在地上，赶紧服软。 其他人见到自己老大都认怂了，也都纷纷低着头不讲话。 程芷柔看到后，心里冷哼一声。虽然马昌服软了，但是并不代表内心里过得去。 这一路上碰到的表里不一的人，还不多吗？ 隋漾的脚上又是使了一些力气，“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你们这些人给我听着，要是再敢来我们家闹事，来一个打死一个！” 说完，便松开了地上的马昌。 他的两个小弟赶紧上前来把自己老大从地上拉起来。 “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马昌不耐烦的甩开两人的手，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管用吗？还不得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我们走！”没有现成的房子可以抢，那他们便自己盖！ 他还就不信了，这些人能盖的出来房子，难道他们就盖不出来？ 林峰和林湾见状，怂的夹着尾巴躲在人群里开溜了。 只有林香玉不知死活，站在原地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隋渊身上，一脸的花痴样。 就连隋谦都发现了，他拉了拉隋渊的衣服，小声道：“二哥，那个姑娘好像是在看你。从刚才你出来就一直在看了……” 隋渊冷冰冰的眸子甩过去，吓得不远处的林香玉一个激灵。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身边早没人了，赶紧落荒而逃。 程芷柔也注意到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没办法。隋渊这个大漂亮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人家姑娘驻足观看。 真是，红颜祸水啊！ 希望隋渊不会悄悄地去挖了林香玉的眼睛吧。 虽然他们这一次是赶走了马昌等人，但是大家的心里都很不放心。通过今天这事，大家都知道这批流放的犯人跟强盗似的。 吴鹏担忧地问，“村长，咱们这以后可得注意了。” 程芷柔点点头，大声吆喝着大家，“对！从今天开始大家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窗，遇到事情一定要大喊呼救。” “还有白天大家也不要私自行动，一定要结伴而行。咱们的一些吃食一定要格外对待，每家每户都藏好了，防止被抢！” 想想他们刚来流放村那个时候的窘迫感，没有吃食的时候每天都饿得恨不得去抢。 那马昌等人现在也是同样的遭遇，不可不重视起来。 大家伙听完，一致决定要在家里备上一些棍子，以防止遇到突发情况。 大家商量好之后，才打算各自散了。 只是，刚走出隋家的家门，便看到一众官差已经来到了村口。 第190章 你们这群贼人 吴鹏是带头走出去的，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让众人又退了回来。 隋家人看到情况不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村长，官差来了！来了好多官差！” 大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惶恐，不知道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差到底是什么意思。 “啥？突然来这么多官差是什么意思？” “咱们村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你们听说了吗？” 众人摇了摇头，都表示不知道。 程芷柔在知道官差来的那一刻，大概就已经猜到什么事情了。但是这事隋渊已经确认过，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没有讲话。 这次是赵鹤带着官兵亲自来了流放村，他先前是从未踏足这个破旧的村落的，差事这块也都是交给下面的人邓飞去做。 但是邓飞前几天在家里莫名的自杀了，王德跟王发前几天押了一批新的流放犯人来断首崖，二人也莫名的失踪了。 赵鹤不得已，亲自过来打探究竟。 毕竟这段时日不太平，自打跟夷族开战之后，他的军营里陆陆续续的死了不少人。 还都是得力的手下。 黄猎这次也跟着来了，他长得人高马大，络腮的胡子。一开口便是粗犷的声音，“赵大人，听说那个隋明跟隋漾也是这个村的。” 赵鹤自然知道隋明受伤的事情。不过有个能跟隋家抗衡的人，倒也不错。 是以，赵鹤有意无意的会偏袒黄猎一些。 “不过就是个戴罪的流放犯人罢了，不足为提。”赵鹤淡淡地说。 黄猎立刻知道赵鹤的意思，笑得有些谄媚，“大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隋家父子好过。” “嗯……”赵鹤心里很满意，有意无意地点点头。 他瞧了瞧远处，正好看到走出不远的马昌等一行犯人。便命令道：“黄猎，你带人去把那些犯人全部喊回来。还有村子里所有的犯人，都喊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 “是！”黄猎应了一声，骑着马就跑了过去。 不多时，流放村前后两批流放的犯人，便被这些官差都喊了出来集中到了村口。 赵鹤看着外面这一排崭新的土坯房，想起先前邓飞好像跟他提过这么一回事。 意思是不过就是流放的犯人罢了，还如此瞎讲究。 赵鹤当时对这事也没放心上，今日看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撼的。 这也算是有一批犯人做出来的成就。就算是他们以后不在这开荒了，这房子也能给后来的人居住，也能给他省点心。 “你们所有人是不是都在这了？”黄猎集合完之后，阴沉着脸大声质问。 隋漾站在人群里，气得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们，没有在这如果不提前报备的话。等会后果自负！” 黄猎看到了隋漾，这话多少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杜芸汐拉了一下隋漾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隋漾这才缓慢平复下来，高声道：“赵大人，我爹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我娘正在家里照顾。所以我们隋家有两位没来。” 赵鹤看向人群中的隋漾，心里有些痛快，面上依旧假装虚伪。 “嗯，隋将军为了军营做了不少贡献。多在家里歇息一些时日也是尚可的，有什么难处你们尽管跟我说。” 在外人面前，赵鹤表现的永远都是一副体恤手下人的样子。 隋漾心里有气，但是面上还要做做样子。 他认真的点点头，便继续站在队伍里。 赵鹤给了黄猎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他又继续冷着声音，看着这群流放的犯人。 “你们可见过带领你们过来的那两位官差？” 这么一问，大家都是一脸的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鹤骑在马上，目光注视着这群犯人，仔细地官差他们每个人脸上的反应。 见没有人回答，黄猎继续又问，“前日新的一批流放的犯人在哪？全部站到那边去！” 前日……那可不就是林香玉他们那一批流放的犯人吗？大家伙本来就是站成两个队伍，这下中间的分界线更加明显了。 黄猎走到马昌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你们这些人，都是前日来的？” 马昌生平最看不起有些人屌样子，面对黄猎的问话，自然是懒得回答。 他不说，自然有人说。 林峰直言不讳，“官爷，我们正是。” 黄猎意有所指的点点头，“那你们说，前日押解你们来的两位官差，现在人去哪了？” 林峰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押解我们的官差……他、他们走了啊。” “放屁！”黄猎一个鞭子抽在了林峰的身上，打的对方嗷嗷的。 “回去了怎么没看着！说，你们是不是私藏了两位官差？” 这样一问，大家伙都觉得挺冤的。 “这位官爷，俺们都是犯人，藏押解的官差干什么啊！” “官爷，你可真是冤枉了我们啊！” 黄猎见问不出来话，生怕上峰觉得自己办事不力。当下便又严肃起来，“住嘴！就因为你们是流放的犯人，十恶不做，所以你们才会做出谋害官兵之事！” 如此大的帽子扣下来，真不是谁能承受得住的。 也没有人敢嚣张了，好多人都低着头不敢讲话。 唯独马昌可不怕，他觉得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是说到天了，那也没做过。 黄猎看了一圈，见马昌依旧跟刚才一个样子。便想找个出头鸟给大家一点厉害看看。 他指了指马昌，“就你，把前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马昌心里挺烦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快速把前日的事情说了个一遍，最后才道：“两位押解的官差的确是把我们送到这里，便回去了。” “我们有这么多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黄猎不相信，先后又找了林氏三兄妹盘问，最后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结果。 事情就这么到了死循环，僵持下去也不好看。 赵鹤看到这边问不出什么，便把目光投到程芷柔所在的这群队伍里。 第191章 给我搜！ “前日，你们这些人可曾看到官差来到村子里。” 程芷柔所在的这批流放的犯人，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压根不知情。 赵鹤被晒的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掉落，问了这么久还没个结果，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厌烦。 “别跟这些人啰嗦，先搜！” 赵鹤一声令下，带来的二三十个官兵手拿着兵器，纷纷朝着村子里门户家搜去。 大家想拦却又不敢拦着。那可是他们新盖的房子啊，可不能任这些官差们随意糟蹋。 程芷柔见状，便开始安抚，“大家不用惊慌，家里又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任他们搜去！” “反正总是要搜的，不如大大方方一点，咱们光明磊落怕什么？” 这么一说，大家心想也是啊！越是拦着挣扎，反而显得他们心里有鬼似的。 他们这些流放的犯人跟官兵对抗，犹如以卵击石。 “对！咱们都静下心来，看看官兵们想如何。” 赵鹤手下的人办事丝毫不客气，挨家挨户地搜查。就连流放村最靠近里面的茅草屋，都没有落下。 这么多人，愣是没找到王德跟王发两位官差的影子。就算是连尸首，那也没找到。 赵鹤听了手下人的回复，眉头紧皱。 黄猎想了想，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司长大人，这王德跟王发两个会不会跑路了？” “跑路？”赵鹤不解地看过来。 “对啊！你看他们的头子邓飞莫名死了，平日里他俩又只对邓把头唯命是从的。说不定……是两人合伙暗害了邓把头呢。” 赵鹤立刻否定，“不可能！这么好的差事，谁会跑路？” 这三个人在他手底下做事，不管是发的军饷还是他们平日里吃下的回扣，那可是普通人都不及的。 如此捞油水的没事，傻子才会铤而走险。 但是黄猎可不这么认为，“司长大人，但若是他们俩人真的背上了认命。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再多的钱，那也买不来自己的命啊！ 赵鹤不管黄猎如何说，还是不相信。 “既然这里没有，那你们就给我继续搜！方圆十里全部都要搜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 底下的人一听，各自分成四个队伍开始朝着四个方向搜去。 赵鹤没有发话，这些流放的犯人谁都不敢离开。 大家都站在太阳底下焦灼地等待，时间难熬的一分一秒地过去。 赵鹤下了马，坐在一片阴凉地。他的手下一左一右地拿着树叶给他扇风。 而流放的犯人，只能站在烈日炎炎下，接受着太阳的炙烤。 程芷柔队伍里还有三个孩子，隋谦跟吴狗儿男孩子还好一些，吴心悦女孩子身体素质就没有这么强了。 就这么一小会，小丫头晒的脸红彤彤的，忍不住一直舔着干裂的嘴唇。 “爹……悦儿好渴。”小姑娘的声音小小的。 吴鹏心疼地伸出手给女儿遮阳，“悦儿乖，咱们再忍忍就能回去了。” 程芷柔见状，直接解开了腰间的水囊。她看了看并没有官差注意到这边，才小声招呼道：“悦儿，快来。” 吴心悦懵懂地看向程芷柔，在看到水囊的那一刻，心里一阵欢喜。 有了其他大人的遮挡，吴心悦小小的身子灵活地来到程芷柔跟前。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姨姨。” “不客气，快喝吧。” 水囊里灌的是灵泉水，生津解渴。 吴心悦喝了一小口尝了味道之后，笑得更欢了，“呀！是糖水诶。” 程芷柔点点头，“多喝点，里面多着呢。” 吴心悦咕嘟咕嘟地喝了不少。隋谦见状，便也争着喝了几口。 隋渊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一直在盯着水囊看，几乎移不开眼。 他想起这糖水的味道，便忍不住舔舔嘴。 程芷柔见此，接过水囊后直接怼到了隋渊跟前。 “你口渴吗？喝点？” 隋渊撇撇嘴，看到隋谦和吴心悦这邋遢的样子，他们碰过嘴的东西，谁能喝的下去？ “不了。”隋渊傲娇地拒绝。 “那随你！”程芷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着水囊自己也喝了不少灵泉水。 喝了灵泉水的感觉果然跟之前不一样，程芷柔只感觉浑身清爽，方才的疲惫感消失殆尽。 她翘首看向不远处的赵鹤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谁的心里都着急。 隋渊站立难安，内心纠结了好一阵子，才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喝水。” “什么？”程芷柔只感觉一个快速的声音飞过耳朵，压根没听清是啥。 隋渊依旧傲娇，假装理直气壮，“我要喝水。” “哦……”程芷柔简直大无语，对于隋渊这种变来变去的做法已经见怪不怪。 她懒得尖酸隋渊，利索地解开腰间的水囊递给他。 隋渊接过水囊，背对着喝了好久。 真是一点都没客气的意思。 程芷柔简直不知道该说啥，她刚灌满的水囊，等隋渊喝过之后，简直一滴水都没了。 对于灵泉水的奇效，隋渊老早就见识过得。 这一次他喝得多，感觉自己的内力都提升了不少。这一点，让隋渊的心里颇感吃惊。 要是这样好的水，能够给军队的每一位将士都来一碗的话。 那上战场后，还不得大杀四方。 隋渊异想天开，很少露出这般贪婪的目光。 程芷柔立刻察觉到这人估计想偏了，小声警告道：“别多想！这水比天上的雨露还精贵。” 隋渊信了，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大家又是焦急地等了半刻钟，终于看到搜寻的官兵陆续回来。 黄猎第一个走到赵鹤面前回禀，他失望地摇摇头，“司长大人，我们并没有搜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啊。” 赵鹤这个间隙，心里也在琢磨黄猎方才跟他讲得话。 再加上军队没有搜到有关线索，便想着打道回府，再派人找找看。 “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日先回去。” 有人牵了赵鹤的爱驹过来，赵鹤扫了一眼流放的犯人就上了马。 就在他们要折返的时候，有个官兵跌跌撞撞地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 第192章 第一步：拿下赵鹤 说话间，那位官差已经来到跟前。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回禀，“启禀司长大人，小的发现了王德的香囊。” 说着，那人把香囊呈了上来。 黄猎接过香囊，亲手递给了赵鹤，“大人，您看看。” 赵鹤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是一个普通的香囊，看不出任何道道来。 “你是如何断定这是王德所佩戴的香囊？又是在哪里发现的。”赵鹤脸色严肃，眉头紧锁。 “回大人，小的是先前见王德佩戴过，所以才由此断定。这香囊是在断首崖的崖底发现的，那里尸首较多，小的也没敢多找。” “断首崖底？”说到这个地方，不管是赵鹤还是那些官兵，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死人在的地方，所以大家都觉得那里晦气，怨气重。 平日里军队里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运送死人到那边丢掉的。 “是的大人，小的也只是找到这一个。至于其他的……还需要大人派人去找找。” 眼看着天色已经到了下午，赵鹤觉得时间还早，便高声指挥道：“所有人，都去仔细查找！” “是！”队伍里，官兵们齐齐应声。 黄猎走在最前面，在经过两队流放的犯人面前时，不禁问了一句，“大人，那这些流放的犯人怎么办？” 赵鹤冷哼一声，顿时觉得自己在这暴晒这么久可能受到了欺骗。便没好气道：“量他们谁也不敢跑，等到咱们找到了证据，再来问罪！” “好的大人！” 黄猎又是看了隋漾一眼，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谁看到都想打他一顿。 隋漾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要不是杜芸汐在下面拦着，估计他都要冲上去了。 等到赵鹤等人走远了之后，流放的犯人才敢各自回去。 马昌那批流放的犯人显然意见最大，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纷纷招呼了上去。恨不得把那些官差祖宗十八代都给从地底下骂上来。 程芷柔这批流放的犯人顶多有人抱怨了两句，宋夫人和梅夫人心里还有些担忧。 虽然这事不是他们干的，但是总归是害怕会牵扯到自己。 柳氏母女三个故意留在了最后，等到大家都走完了，才敢来到程芷柔跟前。 柳媚儿满脸的忧虑，“村长，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要是他们……” 程芷柔摇了摇头，示意柳媚儿切莫再说了。 “放心吧，这事他们应该找不到咱们的证据。你们三个最要放开，不要把事情都写在了脸上。” 佘钟灵跟佘毓秀两姐妹显然还没有调整好，两人脸色苍白，只能强颜欢笑。 她们听了自己母亲说了那日的情况，两人心里对隋家以及对程芷柔都是说不完的感激。 “村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佘钟灵跟佘毓秀齐齐地说。 程芷柔让母女三人赶快回去，这几日就多在家里呆着，锁好门窗就行了。 柳媚儿带着三个女儿，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其他人都是心安理得，但唯有隋家的人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他们刚到家的时候，林九娘就担忧地走出来问道：“咱们家不会有事吧？今天来了这么多官差，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隋漾听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杜芸汐见事情败露，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前几日的事情说了。本来以为隋漾会生气，但是没想到隋漾很是赞同。 “二弟你们做的对！这些官差们简直就是吃人血肉，都不知道有多少流放的犯人栽在了他们手里。” 隋漾想起自己跟父亲在军营里受过的那些气，顿时又感觉自己全身血液翻涌。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要是他们现在自己有能力，肯定不会受这些小人的欺负。 想到这里，隋漾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口恶气堵着，上不来又下不去。 他看向隋渊，一把搂过他的肩膀。 “二弟，陪我出去走走。” 隋漾很少有这样的举动，杜芸汐等人看了也觉得大概是有苦难言，便也没有多问。 还是给到他们兄弟俩足够的空间，好好谈谈吧。 隋渊没有拒绝，被隋漾拖着就出来了。两人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只能漫无目的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二弟，咱们家里估计日后就要靠咱俩了。你有什么打算？”隋漾叹了一口气，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大哥有什么打算？”隋漾不答反问。 “我……”隋漾语塞，“现在想想我真是没本事，先前只顾着带兵打仗，只能在战场上还能有用一二。” 如今家里被流放后，他真是一点用处都帮不上。 “大哥先别这么说。以后还是有带兵打仗的机会的……”隋渊顿了顿，才继续说：“听说雍成王最近一路大胜，已经从明城打到了河州。” 隋漾很是吃惊，“以前到了河州了？那郴州利州都失守了？” 雍成王和大禹的军队他们也都是见过的。隋漾想了想，便也没有那么吃惊了。 “二弟，你这消息准确吗？” 隋渊点点头，“是二皇子的人送来的消息，八九不离十。二皇子那边的意思，还有黔北的矿山，这可是必争之地。” 河西如果一整个都是金矿的话，那绝对是炙手可热。 现在就是等勘察的人查探完，据说赵鹤可以搜集了整个黔北的能人异士都去了。 看来这一次，的确是花了血本的。 而且赵鹤到现在都没有打算告知二皇子金矿的事情，这其中的用心，可见一般。 隋漾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事他先前跟父亲也聊起过。 只是二人每天忙着军营的操练，就已经很废体力。自然没有深究下去。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二皇子那边……” 隋漾想了想，依照二皇子的做事情风格，估计不会这么简单。 隋渊也没有瞒着，便把最近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二皇子的意思，是要咱们第一步先拿下赵鹤。” 毕竟，现在赵鹤对他来说，是头等大的威胁。 但是要想撼动他，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第193章 可能是奸细 隋漾更是知道此事的不容易。但是他对于禹清玺还是有些认知的，所以打心底做的一些事情，也愿意跟着禹清玺。 “二弟，你觉得咱们现在暗中协助二皇子，皇帝那边会不会……”隋漾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家里现在已经风雨飘摇，经不起风浪了。 “这就要看咱们怎么做了。肯定不能明着来，但是暗中协助做的悄无声息些还是行的。”隋渊很是认真的分析，“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第一次是他们隋家跟错了主子，所以才落得个流放的下场。但是这一次，希望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还有那个叫黄猎的，是个什么来头你可知道？”隋渊一想到黄猎，便眉头紧锁。 隋漾摇摇头，“具体的不太清楚，但是他一来就很受赵大人的青睐。以前是当过马贼的，有些手段。” “马贼？”隋渊之前听了，就心生疑虑了。 “大哥，这个黄猎的真实身份还需要再探探。他一来就跟你和爹做对，着实让人觉得可疑。万一……他是上面派来的人呢？” 隋漾被这么一提醒，心中大骇！ “二弟，应该不会吧？皇帝难道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知道真相之后的隋漾，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承认。但是想起流放路上他们遇到的杀手，又不能完全排除这个事情。 “军营里的差事，也不能现在说不干就不干。咱们要想拿下赵鹤，得需要时间和契机。二皇子那边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他便是去跟雍成王求和联手……” 隋漾这么一听，才终于觉得二皇子有些胜算来。 “二弟，那咱们现在要如何拿下赵鹤？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隋渊摇摇头，这也是他还在想的问题。 自打他收了禹清玺的传书，这两天便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但是这事的确不好下手，要是他身边的人或许还可以试试。 “先在军营里搜集他过失的证据吧，到时候匿名上书给皇帝。只要罪名一下来，剩下的事情二皇子便好插手了。” 天高皇帝远的，随便找个治死的名头也就好了。 只是这个法子比较漫长，也需要时间。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简单的法子，隋渊想到了程芷柔。 她的武器能杀人于无形，就算是隔着数米也能精准射杀。 这的确可以让赵鹤死的浑然不知，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隋渊没有说，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再等等。 兄弟俩正在聊天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 隋漾立刻警觉，“是赵鹤他们回来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原路返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后，隋漾把门从里面锁好，再三检查。杜芸汐看到这个样子，心里不免又开始了担忧。 “不会是那些官差又来了吧？这可咋办！”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线索，万一有把柄就不好了。 隋漾安抚道：“别担心，二弟做事向来谨慎。” 果然，马蹄声从山上下来之后，只道了村口。不多时这些官差便又沿着来时的路一溜烟的回去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隋家人才舒了一口气。 看来是没找到什么线索，终于可以放心了。 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忙碌的情境，各家各户都要开始准备去山上找吃食。 程芷柔在家里忙了一会，宋茂染便找到了家里。 “村长！村长！” 宋茂染冒冒失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大家都是被官差吓到的，内心还没平复完又跟着紧张起来。 隋愿堵在门口，“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真是，一点礼教都不懂。 宋茂染以前就看不上隋愿，现在更是懒得跟她说。 她直接冲到了程芷柔的屋子，激动地连门都忘了敲，“村长！辣椒籽发芽了！” “真的！？”程芷柔也很兴奋，发家致富第二步有了希望的苗头。 隋谦听到辣椒籽，直接撇嘴，“阿娘，这玩意好辣，真的有人会吃吗？” “那是当然！我就很喜欢吃。”程芷柔舔舔嘴，能找到这么一点辣椒籽不容易，可要好好繁殖。 “茂染，你按照我说的先把辣椒籽放到苗圃里去。记得覆盖一定要用细土，多筛几遍。” “好嘞村长！剩下的步骤我都记得呢。这地方我都选好了，只等着苗子长大了一些下地呢。”宋茂染叽里呱啦又讲了许多，这才离开。 程芷柔躲在屋子里，在画图纸。 最近，她把断首崖的一些地方走了个遍。凡是能用来种植粮食的地方，她都标注了出来。 现在流放的犯人不止他们一批，所以这些地方肯定不会让他们全占的。 只能两个队伍平分，不然后面但凡出了一点事情，有些人使绊子，这粮食也种不出来。 也不知道那群人有没有会粮食种作的，能不能帮上点忙。 程芷柔画完了图纸，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她想着还是等明日，去找那个马昌商量看看。 干完自己的事情，程芷柔又例行去给隋明检查。 隋明已经醒了，睡了一觉之后脸色也好了许多。 林九娘正在床边给他端茶送水，真是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见程芷柔进来，隋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上还有些病态，说话并不像先前那般有力。 “程氏，这次多谢你了。” 程芷柔给隋明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优点发炎。她皱了皱眉头，“现在伤口的毒已经清理完了，不过你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得需要一些日子才能代谢。” 她掏出自己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消炎药，放到隋明面前。 “这个一天吃三次。” 隋明看着绿色的胶囊，心里狐疑，“这是什么？” 这也不像是药啊，哪有这个形状的。 “吃了能防止你伤口发炎的药，是我最新研制的，你可以试试。” 林九娘吓了一跳，“程氏，你确定这个……能吃？吃不死人吧。” “不确定，所以才让隋明吃着试试看啊。”程芷柔云淡风轻地说道。 第194章 分地 林九娘气得刚要咬牙发飙，隋明便立刻把药吃了下去。 “我肯定是相信程氏的，这次多谢你了。”隋明感激道。 程芷柔没有说话，默默走了出去。 林九娘很是不满，“夫君，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要是她借此暗害你怎么办？” 隋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暗害的。 但是林九娘现在对程氏的偏见就是很深，也没有办法改变。 “你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照顾也辛苦了，赶紧歇息一下吧，身子要紧。”隋明关切道。 林九娘心里稍许有了些感动，“说这个做什么，只要你身子能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林九娘忍不住把官兵来流放村的事情，以及隋家前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隋明再三确定此事官差没有找到证据后，心里才稍许安顿下来。 程芷柔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画好的图纸，紧接着她便找到隋渊。 说实话，自打家里的房子盖完之后，隋渊天天就像个无业游民似的。程芷柔总觉得此人每天都没事可干，但又神神秘秘的。 她正要去找马昌等人划分好断首崖的地，正好让隋渊跟隋漾都跟着。 有这兄弟俩一起，她心不慌。 程芷柔找到隋渊，跟他说明了来意。 隋渊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喝了人家不少灵泉水，也不好意思不干事。 隋漾更不要说了，百分百的愿意。 三个人拿着图纸就出了门，流放村的西口还是他们第一次去。毕竟虽然同属一个村，但是中间还隔着一条河呢。 过了桥，才算是到了马昌等人划分的地界。 程芷柔他们到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正在盖房子。当然，盖的可不是土坯房，依旧是茅草屋。 他们自己砍来不少茅草，正在把倒塌和破旧的房子修葺。 马昌即便以前是土匪，这会也正带着几个小弟亲自干活。 大家看到程芷柔三人到来，心里顿时便警惕起来。 林香玉眼尖地最先看到隋渊，她的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手里的活计顿时也不想干了，理了理鬓发，不顾家里人的阻拦便跑了过来。 程芷柔带着隋家二兄弟是来找马昌的，是以，并没有注意到林香玉的举动。 “隋……隋渊，你们来了。”林香玉扭扭捏捏的，看上去还有些少女的羞涩。 程芷柔简直没眼看，迅速瞥开了眼睛。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没停。 隋渊则是压根忽视林香玉打的招呼，就跟没看见似的忽略了过去。 隋漾也觉得这女人烦，压根不想理。 林香玉热脸贴冷屁股，人家压根也不尴尬。主打的就是一个内心强大，继续跟了上去。 程芷柔来到马昌所在的房屋跟前，马昌跟自己的三个小弟看到程芷柔等人之后，压根没有搭理。 程芷柔也不介意，便直接说：“马昌兄弟，咱们现在两批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不过就是比你们早来了数月而已，相信你们也能早日盖好新房子的。” 马昌呸了一声，“你这女人还真是两面三刀，你来能有什么好事？” 要是专门来笑话他们的，马昌决定要跟他们干到底，老子绝对不会服输。 谁知，程芷柔从怀里掏出图纸。笑着说：“再过几个月，便到了地里种庄稼的时候。咱们都是流放的犯人，要是种不出粮食，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马昌哼了一声，“这个还需要你来说？老子自然知道这个事情！” 但是他不会种粮食啊，以前当土匪的时候，哪里干过地头间的活。 要是让他去村民家里抢粮食，这事他能干。 程芷柔见马昌这个态度，也不恼，“我这个是断首崖所有能种粮食的图纸，这些地方我都圈画了出来。今日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咱们两个队伍把地分一分吧。” “分地？”马昌不解地看过来。 程芷柔继续说：“对，你们刚来可能不知道。这断首崖山上大多数都是石头居多，我这可是走遍了整座山，才把能种粮食的地方都找了出来。” “咱们划分好地方，还要进行除草施肥。不然播种的日子到了，错过了好时机，大家怎么跟官差交代？” 马昌和自己的三个小弟，不由得都想起官差们的鞭子。 那打在身上的滋味，真是酸爽。 要是种不出粮食，那可不是挨鞭子的小事，那可是要丢了命的。 既然有人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马昌觉得这作业不抄白不抄。 “你这是真心实意的想来分地的？为什么？”马昌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程芷柔笑得很是真诚，“那是当然，咱们虽然因为房子的事情产生不合。但是在种地方面，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马昌想想也是，他的三个小弟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便示意道：“大哥，这娘们说的是这个真理。” 马昌放下手里的活计，才认真地来到程芷柔的跟前。 林香玉见马昌有意合作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 “马哥，你要小心不能被这女人给骗了啊！” 马昌不耐烦地看了林香玉一眼，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你哪来的玩意？一边去！” 程芷柔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石头，“那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你先选地方，免得到时候说我占你便宜。” 马昌觉得对方这态度还不错，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程芷柔把画纸摊开在石头上，指了指圈出来的几处，“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提前画出来的。这些地方都能够种植粮食，你先选吧，咱们按照人口多少进行选地也行。” 马昌点点头，比较赞同。 毕竟这粮食就算是种出来，他们大多数也要上交的。现在干这么多活做什么，他可不想当什么冤大头。 于是，马昌便指了几处面积比较小的地方。 “这些……还有这些，都给我们吧。” 程芷柔看过去，自己最心仪的靠近河岸上坡的一大块空地还在。她自然也没啥意见。 于是程芷柔又掏出一张画纸，把马昌选过的地方核对勾选了一下。递给了马昌，“那咱们可要说好，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 第195章 倒卖 马昌觉得程芷柔这话，简直侮辱了他男性的尊严。 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当然，我马昌向来说话算话。程娘子，虽然你这人挺凶的，但是也很有眼光。” 就拿愿意跟他们分享提前勘探好的地形这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马昌顿时觉得，这人还不错。 林香玉的一双眼睛，简直跟粘在隋渊身上一眼。隋渊被这人看得心里发毛又恶心，恨不得一掌劈死面前这女的。 隋漾见状，故意把隋渊挡在了自己身后。 “二弟，你以后出门在外可要注意安全，可不要被什么蛤蟆盯上了。” 隋漾讲话丝毫不客气，就差没有把蛤蟆直接说成是林香玉了。 林香玉被骂的脸色一阵青红，但是又不能反驳。她要是反驳了岂不是就证明蛤蟆是自己了。 程芷柔眼瞧着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便招呼隋家兄弟回去。 “走了，这事情已经办好。咱们要组织村民开始分地除草了。”这除完草还要翻土施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活计。 隋漾和隋渊都点点头，二人很保镖似的跟在程芷柔的身后。 林香玉一路上想找话题，但是隋渊一个字都没接。这女人一直追到下了桥，要不是林峰喊她，估计林香玉要追到家里去。 程芷柔看着林香玉不情不愿地背影，酸道：“隋渊，看来你现在炙手可热啊。到哪都有小姑娘跟着。” 隋漾并不觉得有什么，笑哈哈地应道：“那是当然。我二弟模样好，从小到大那些姑娘都青睐他。” 这可是真让人羡慕啊，之前隋漾在京城里有几个好友，每次来他们家都着实羡慕的不行。 隋渊的眸色轻微动了动，赶紧撇清了关系。 “下次再缠着我，我就掐死她。” 隋渊说的风轻云淡，但是隋漾和程芷柔都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隋漾可不希望自己二弟总是走极端，拍了怕他的肩膀。 “二弟你别生气啊，以后不理那个林姑娘就是了。”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就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喊出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大家也不敢有任何的耽误，喊上全家一起，便都聚集到了村口。 也就是程芷柔家门口的地方。 等到所有人都来齐了之后，程芷柔又再次把图纸拿了出来。跟家长说明了分地的事情。 目前还剩余四块地方，但是他们现在总共有七家。一家分到一块地，还剩三家。 “我们隋家人口多，可以种上坡的这块地。还有谁愿意跟我们隋家一起，大一点的地方咱们就安排两家子一起干。” 这么一说，原先分到地的宋家和章家，还有何婶子家，三家都齐齐地举手。想要跟隋家一起。 “村长，俺们家只有两口子。要不俺们跟你们隋家一起吧。”何婶子建议道。 柳媚儿带着两个女儿，也生怕种地的事情干不好。便小声说道：“村长，要不我们母女三人跟隋家一起种地？” 程芷柔也有自己的判断，“上坡这块地很大，不如就柳氏家和吴鹏家跟我们一起吧。他们两家女子多，人少些。” 何婶子见状，也不好意思再争抢。 “那行，就全靠村长做主！”反正他们夫妻二人先前就是种地的，对伺候庄家这方面也有不少经验。 分完了地，程芷柔便让大家相约着明天一早起来上山去除草。 现在春夏之交的季节，也是植被最茂盛的。要是再不清理，等这些植被洒落了种子，那来年耕种的时候更难。 野草多了，就会把庄家所需要的土地养分都吸收掉。那庄家肯定是长不起来。 程芷柔简单交代了几句，大家伙便回去各忙各的了。 吴鹏跟程芷柔汇报了一下这几天卖鱼的情况，同时他也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说。 “村长，我看仅仅只是卖鱼这一种生计不行。要是天气越来越冷，这鱼的产量也会降低。所以我在想着要不要谋划点其他的生意？”吴鹏一脸心事的样子，眉头紧皱。 程芷柔见状，“你经常去镇子上，那可有遇到什么好的生意营生？” 吴鹏顿了一下，悄悄地问，“卖布怎么样？我发现这马上到了夏季，大家都要开始换上薄衣。” “既然这样，那谁家不需要买布换新衣裳啊？” 程芷柔听了之后比较赞同，“你这个想法也很对。这个买布的话你打算如何经营？” 问到这个，吴鹏顿时来了劲。 “村长，实不相瞒这些日子俺跑了好几个村子。就这附近的五六个村子俺都跑了也问了，他们换季买布都是要去采石镇上。” “但是镇子的布庄人家都是按照一匹来卖，很多人买不了这么多。一匹布二两银子呢！” 听到这个费用，程芷柔也小小惊叹了一把。 “这么贵？那还有利润空间吗？” 吴鹏激动地搓搓手，“当然有！一匹布二两银子，但要是一次性买十匹，店家会给便宜点。平均每匹布才一两，这都便宜一半呢！” “我要是以便宜的价格买到，到时候哪怕卖一两半那都是赚的。到时候拉着牛车去每个村子里，他们那些买不了一匹布的，也可以拉同村的人拼一拼，又划算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吴鹏，你这生意我投资了！”程芷柔很爽快地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吴鹏。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松手去干，赔了算我的！” 吴鹏很是激动，他颤抖着手接过银子。 “村长，真是太感谢你的信任了。你也觉得这个生意能做好是不是？” 程芷柔坚定道：“大差不差。不过我建议你在买布之前，可以到村子里转转，跟那些女人们聊一聊都喜欢什么类型、什么颜色的布料。” 吴鹏眼眸亮了亮，“这真是一个好主意！俺现在就去附近的村子里都逛一逛。” “哎……记得把咱们上次去镇上谈生意买的衣服穿上。出门在外衣服就是门面，切莫被人看出咱们的身份。” 程芷柔喊住吴鹏，细心地叮嘱了几句。 “好嘞！放心吧村长！” 第196章 台灯 吴鹏高兴地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程芷柔看着他每天忙得不着家的背影，不免有些唏嘘。多亏了吴狗儿现在能够照顾家里的妹妹，不然吴鹏哪有精力这么放手去干。 晚上，程芷柔还专门让隋谦去隔壁喊了吴狗儿和吴心悦一起来家里吃晚饭。 隋家的餐食虽然没有这么丰盛，但是却能够吃上杂粮米饭。再加上白日里去山上采来的野菜炒一炒。 因为吴狗儿和吴心悦的到来，杜芸汐还专门做了三个鸡蛋饼。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 家里那几只鸡平时下的蛋，大家都舍不得吃。就连隋谦自己也舍不得，叫嚷着等鸡蛋攒的多一些，便拿到镇子上换些粮食。 一家人围绕着石桌子而坐，每人一碗杂粮饭。 三个孩子面前一人一个鸡蛋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吴心悦舔舔嘴，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鸡蛋饼。她的声音小小的，跟蚊子似的，“多谢姨姨，姨姨辛苦了。” 一句话，说的杜芸汐心里暖暖的。 吴狗儿也羞涩地道了谢，“谢谢杜姨。” “不客气。”杜芸汐笑得更是眉眼弯弯。 这三个孩子她一路上照顾这么久了，是发自内心真心的欢喜。 隋谦等的迫不及待，“你们不吃那我先吃了，馋死我了。” 说着，便拿着鸡蛋饼大口地咬着。 隋渊看隋谦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尤其是闻到久违的鸡蛋的香味，他自己也难以忍住。 不过，他还没有沦落到要跟一个孩子抢吃食的地步。 “看你这个样子，跟多少年没吃过鸡蛋似的。”隋渊忍不住吐槽，恨恨地扒拉了一口喇嗓子的杂粮饭。 隋谦才不管，吃得满嘴流油，“二哥，我就是好多年没吃了。先前在府邸的时候，伙食里也很少有啊……” 如此真相的声音，说的让在场的林九娘很是尴尬。她心虚地赶紧低下头，假装没听到。 隋明狐疑地看了看隋谦，又看向心虚的林九娘。心里好像猜想到了什么，几度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唉！我们家不仅亏待程氏，也亏待谦儿啊！” 隋愿很不赞同的撇撇嘴，“爹，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咱们家对他们俩又不差，也不知道你天天愧疚什么……” 隋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自己二哥一记冷眼刀了过来。 她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吐槽的话戛然而止。 程芷柔可不想重提以前那些破烂事，她看向隋谦，纠正道：“上次在流放的路上，早上不是还吃了煮鸡蛋吗？什么叫多少年没吃过了。” 隋谦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吴狗儿跟吴心悦在隋家吃完了晚饭，也没见自己亲爹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大家不仅有些担忧。 杜芸汐悄悄地来到程芷柔跟前，担忧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这附近能有多少个村子，也该跑完了吧。” 程芷柔也是这样想的，下午吴鹏出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本来她是拦着让第二天再去的，但是吴鹏压根等不及。 “再等等吧，你先安抚住孩子们最要紧。” 杜芸汐应了一声，便去灶屋找吴狗儿和吴心悦了。两个孩子手脚麻利着呢，还要给她烧水。 吴鹏没有回来，大家伙都不敢安睡。 第二天还要上山去休整土地，那可是出力气大活。 等了好久，吴狗儿和吴心悦都在隋家睡着了，也没见到吴鹏的影子。程芷柔让大家全部都去休息，她则是留下来守着。 杜芸汐干了一天的家务，的确是有些累了。便拉着隋漾一起早点歇息去了。 林九娘自然是在屋子里照顾隋明的，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隋愿，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压根就指望不上。 大家都走了，只有隋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着月光的光辉在看书。程芷柔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搞来的破书。 不过在这个时代，没有灯真的很不方便。 想到这里，程芷柔用意念查看了一下系统商城。当她发现一个太阳能台灯只需要花费二十个积分的时候，程芷柔心动了。 她想买，但是得找到充足的理由让大家都相信。 想来想去，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程芷柔把目光定格在了窗户下读书的隋渊，心想反正自己的秘密这人大差不差也知道。 不如，就跟他一起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程芷柔轻咳了一声，“隋渊。” 隋渊终于愿意抬头，不解地看向程芷柔，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屋子照亮的？” 隋渊不知道程芷柔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可不会蠢到以为这个女人问的是简单问题。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程芷柔一边说，一边卖力地指挥，“就是那种类似于太阳之类的东西。” “到了晚上，是能照明的。” 隋渊认真地想了想，“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萤火虫？或者蜡烛，不过现在这个就别想了。” 就他们家现在这情况，哪里买得起蜡烛。 “要是你晚上实在需要照的话，咱们可以到外面捉一些回来。” “不不不，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不过到了晚上你这看书也伤眼睛。”程芷柔默默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要是我有那种可以把夜里照成白天的物件，你能帮我一起说服大家吗？” 隋渊这才明白程芷柔的意思，不过听了这个描述，他对这个物件还是很感兴趣的。 “没问题，什么物件？” 程芷柔便走进了屋子里，自己花了十积分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个小台灯。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绿油油的东西。 “给，你先研究研究，开关在这里。” 台灯的使用方法，程芷柔只交了一遍，隋渊便全部记得了。 二人在漆黑的房屋里，小台灯一打开，整个世界都好像被照亮了。 隋渊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喜，他拿着手电筒反复地研究查看。 第197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是你们那个地方的产物？”隋渊好奇地爱不释手，忍不住询问。 程芷柔点点头，“对，而且不需要充电，只要晒太阳就行。” “充电？”隋渊皱眉，他这个也没听明白。 程芷柔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就算是说了你可能也不懂。你只要记得给它晒太阳就行。” 程芷柔指了指绿色白菜形状的小台灯，心想有了这个她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方便多了。再也不用摸黑害怕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吴狗儿跟吴心悦都在隋家睡着了，程芷柔这才听到外面有动静。 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出了门。 吴鹏正赶着牛车回来，他把牛拉回牛圈，喂了一些水和草。这才有空隙跟程芷柔汇报今天的情况。 “村长，今天俺把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转遍了。”吴鹏擦了擦满脑门子的汗。 程芷柔倒是不急，从隋渊手里夺过一碗茶水，“先喝口水解渴慢慢说。狗儿和心悦都在家里睡着了，放心吧。” 吴鹏接过茶碗，心里很是感动。 他一口气喝完，才又道：“卖布的法子的确可行。俺今天都打听了，现在各村各户的妇人都想要买布呢，今年收成不错，大家手里也有一些闲钱。” “不过都是老百姓，大多以粗布为主，颜色也主要买蓝色和黑色就行。不过我打算其他颜色的粗布也各买上一匹，一些孩子和年轻的姑娘们喜欢……” 吴鹏娓娓道来，一看就是今天了解了很多。 程芷柔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明天便去镇上采买布匹吧。” “对了，我还给你配了个搭手。隋渊也跟你一起去。” 吴鹏前面还是很同意的，在听到隋二公子也要一起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 “二公子也要去？村长，这活计可不轻松。”他有点担心隋渊是否能承受得住外面这炎热的天气。 隋渊本想拒绝，因为这事程芷柔事先并没有跟他商量。 但是一想到他还想再观赏台灯，便默默地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一起有事也好商量啊。这是去其他村子，不是在自己家，万事还是要有个预防的。” 程芷柔就差没有直说自己的小算盘了。 隋渊长得这么好看，哪个小姑娘看了不迷糊。他就是往那里一站，也能提高布匹的销量啊。 “成！那隋二公子，明天我去城里送鱼你便跟我一起。送完了鱼咱们直接去布庄进货，到各个村子里卖去。”吴鹏乐呵呵的，仿佛已经快要看到无数小钱钱的样子。 “嗯。”隋渊声音淡淡地，听上去不是很抗拒。 孩子们都睡着了，也不便来回折腾。程芷柔便让吴鹏一个人先回去，明天早上毕竟还要早起。 夜深人静，夏日繁星朵朵，格外好看。 偶尔还有徐徐微热的风吹来，倒也觉得惬意。 不过程芷柔已经觉得很累，不想欣赏这醉人的风景了。隋渊倒不是，自个儿拿着台灯找了个每人的地方研究去了。 程芷柔觉得这人真是怪胎，好像从来都不用休息似的。 第二日，天色刚有些亮，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流放村整个村子的人都要上山去修整土地了。 大家对于这件事情格外上心，毕竟这关乎到每个人的性命。 凑巧的是马昌那批流放的犯人起的也很早，打算跟随着一起上山瞧瞧。毕竟他们对于断首崖山上还不熟悉，跟着熟悉的人一起觉得也安全些。 两批人分成了很明显的两个队伍，马昌在看到程芷柔的时候，难得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何婶子神神秘秘地来到程芷柔跟前，压低了声音，“村长，咱们真的要跟那边人一起吗？” 一个两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还如此的不讲道理，真是让人头疼。 官差们怎么不把这群人分配到修城墙那边去，满身的蛮力。 程芷柔知道何婶子心里在想什么，便安抚道：“不用担心，咱们现在也不能跟对方闹得太僵。不缓和一下，万一以后咱们种出了粮食，对方背地里搞破坏怎么办。” 何婶子一听，恍然大悟。 不禁对着程芷柔竖起了大拇指，“村长，还是你有远见。不过我看那林姑娘不像个心思单纯的，我看她直往咱们这边瞅呢！” 那赤裸裸搜寻的眼神，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程芷柔看了林香玉一眼，顿时了然。 “不用管她，大概是春天还没完全过去，母猪发情了吧。” “噗……”何婶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茂染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 何婶子附在宋茂染的耳边，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宋茂染看向另外一边的队伍，正好对上了林香玉的眼神。 她撇撇嘴，“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熊样。就连我家大哥都看不上这样的，更不要提矜贵的隋二公子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林香玉虽然跟着马昌这个队伍，但是谁都能看出她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林峰见自家妹妹心不在焉的，好奇地问：“香玉，你在看什么呢？” 林湾顺着自家妹妹的目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不禁皱眉。 “她们那是在笑你？” 林香玉银牙咬的咯吱响，狠狠地剜了自家二哥一眼，不肯承认。 “不知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林湾倒不是这么认为，“咦，前几天你不是唆使马昌去跟人家抢房子吗？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结下了仇。” 林香玉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恨不得上前给自己二哥两拳。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父见状，担心自己女儿眼皮子浅，劝说道：“香玉，你可是大户出身的千金小姐。莫要被一个平庸的男人扰乱了心思，你以后可是要……” “什么以后以后的！爹，你还是想着给我们摆脱罪籍吧！”林香玉没有等自己父亲把话说完，便不耐烦的打断。 要不是她父亲贪污巨银，他们家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第198章 修整土地 林香玉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郁结的要死。 要怪，那就要怪自己父亲贪心。要不然她现在还在做自己的千金大小姐，屋子里一众丫鬟婆子伺候着呢。 林父自知理亏，顿时没了底气。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香玉，都是爹对不起你。” “但是爹跟你说的你也要听进去，咱们这只是一时困境，以后肯定能出去的。”林父悄悄地附在自己闺女耳边说道。 林香玉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些，狐疑地看向自己父亲。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了，爹之前有几个旧友都是在黔北的。已经给他们递了消息，就等着拿银子来给咱们一家子赎身了。” 林香玉眼睛转了转，这才温顺下来跟着大部队上山。 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心想着要是能花银子把自己能从这鬼地方拉出去。那隋渊岂不是也可以？ 反正她爹有的是银子，到时候顺便给隋渊也赎个身。她就不怕这人不对她死心塌地。 两批流放的犯人按照图纸划分的地方各自寻找，很快地便找到了。 程芷柔把地按照昨天划分的分了一些，等分完了便让大家开始行动。 荒地上的一些杂草和石头众多，大家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收拾出来扔到别的地方去。 程家人口多，分到的地方自然也大一些。今天杜芸汐和隋漾，还有隋愿也都来了。 家里也就只留下了林九娘照顾隋明。 而隋渊一大早便跟着吴鹏的牛车走了，估计不到晚上都回不来。 程芷柔带着三个孩子，以及柳氏母女三个开始干活。她们的箩筐都是从山上砍来的柳条自己编的。 但是因为缺少铁锹等工具，那些石头只能用手捡起来丢到箩筐里面去。 还有长在地上的一些杂草，也是要蹲下来给它薅掉。 队伍一下子四散分开，耳边便也清净了许多。人在山里，只能听到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地鸟叫虫鸣。 柳氏母女三个人一组捡石头，女人们只负责捡，等箩筐盛满隋漾跟隋谦还有吴狗儿三个男的，便挎到不远处倒掉。 吴心悦力气最小，哼哧哼哧的蹲在地上拔草。 程芷柔事先给大家的水囊里都灌满了灵泉水，大家都知道这甜水有多好喝，即便是口渴每次也只是就着一点点润下唇。 一群人莫不吭声地干了一个时辰，程芷柔才招呼着大家休息。 虽然还没到中午，但是天上的太阳已经算是很大了，照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几个人坐在一处大石头的后面乘凉，三个孩子也累得不轻。隋谦再也不喊着自己力气大了。 不过隋漾倒是挺佩服隋谦的，刚刚那一趟趟搬运石头，即便是他干到最后也吃力。 但是隋谦愣是咬牙坚持下来了，有魄力。 他拍了拍隋谦的脑袋，赞赏道：“谦儿，大哥看你天天读书痛苦的样子。不如以后天天跟着大哥起来练功吧！” “大哥一定把爹传授给我的，全部传授给你！” 隋谦一听，倒是有些兴趣。不过他也不敢自己做决定，而是可怜兮兮地把目光投向了程芷柔。 “阿娘，大哥说要每天交给我练功……” “听到了。”程芷柔淡淡地接话，“练功也挺不错，有了功夫在身上，以后也不会轻易受别人欺负。” 隋谦一听自己阿娘送了口，顿时两眼放光。 “太好了！”要是他每天要练功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用早起读书了。 隋谦还没有高兴完，便又听到自己阿娘说：“但是读书也不能落下。这样吧，以后你每天早上读完书回来跟着你大哥练功。” “啥？”隋谦顿时就蔫了，敢情还是没有逃过读书的命运啊。 杜芸汐偷笑道：“谦儿，你就听你娘安排吧。她让你读书肯定不会有坏处的。” 吴狗儿和吴心悦也点点头，“谦儿弟弟，宋哥哥跟章哥哥教书可好了。” “谦儿哥哥，心悦喜欢去学堂，你陪我一起嘛！” 被小姑娘这么一撒娇，隋谦无奈地答应，“知道了阿娘，这就这么定了。” 休息了一会，大家便又重新开始干活。 一直干到了大中午，每个人都感觉到饿了之后，才想起时辰。 但是因为这处荒地太大，即便是人多干了一上午，也只是干了一小部分而已。 按照他们这个速度，那估计得干上一个星期。 柳氏母女三个也累得不轻，这毕竟是出体力的活。 程芷柔眼看着不早了，便招呼着大家先回去。等到下午日头太阳没这么烈的时候，再来山上干活。 山坡下就是吴鹏经常打鱼的大河，一行人到河边洗了手洗了脸，才打算下山。 这是程芷柔到了这个地方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干农活。一上午还没干多长时间，手也红了，皮也破了。 再去看其柳氏和杜芸汐她们，身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 程芷柔不禁有些担忧，这后面种麦子收割麦子，估计活计也不会比现在轻松到哪里去。 上山的村民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子里，大家都看过了各自负责的荒地，倒也没说什么。 何婶子跟王大壮夫妻两个反而更开心，二人脸上都没看到任何的疲惫。 何婶子笑得简直合不拢嘴，直呼自己负责的那块地好，有营养。 搞得程芷柔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这何婶子是如何判断土壤有没有营养的。 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这个时候先把地搞好，等到秋季的时候再种下麦子，来年就等着丰收了。 当然，这麦子的种子她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看看是系统积分兑换方便，还是要去其他村子从村民手里收购一些种子回来。 林九娘一个人在家自然是做不了饭的，光是煮个饭就已经手忙脚乱。 杜芸汐看着烟囱冒烟，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冲灶屋。在看到林九娘在饭锅里不加水就直接蒸米饭时，她赶紧跑过去拦住。 “母亲！这个饭可不是这么做的。”杜芸汐心里苍白而又无力。 第199章 小富 林九娘还一副茫然的样子，“不是这样做那是咋做的？你们这上山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啊，你爹身子不好还要等着吃饭呢……” 林九娘忍不住啰嗦的埋怨，听得杜芸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好隋漾进来烧火，见到气氛不对，便皱着眉头道：“母亲，你又在多说什么。” “我多说？你们在外面干活，完全不管家里生病的爹，我说两句还不行吗？”林九娘觉得很是委屈，就算是再忙，那也不能忘了孝啊。 “我们干活那也是为了一家子，不干活种不出来粮食，上面的官差能放过咱们吗？”隋漾可不管自己的话是否伤到林九娘，他这也是憋了许久才敢说出来的。 从前他跟父亲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很少管。每每回到家里，见到的都是一副祥和的样子。 殊不知，自己母亲如此的不可理喻。 “还有，你以后对芸汐也好一些。有什么话跟我说，芸汐整日操持咱们一家子也不容易。” 既然说了，隋漾决定一次性把话全部讲清楚。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媳妇在婆婆面前受气，这话也憋在心里很久了。 杜芸汐默默地干活做饭，并不打算说话。 林九娘觉得自己这都是好心，可是现在却遭受到自己儿子的反驳。当下便觉得委屈极了。 “我这……我这不是也想让你们俩早点生个孩子吗？这都成婚多少年了都！” 一提到生孩子，隋漾更生气。他知道芸汐在这方面受了不少恶气，便生气道：“就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那是提生孩子的时候吗？” “孩子生下来也跟咱们一样是罪籍，没得让孩子受这种罪！” 隋漾讲的是实话，也是真理。 林九娘哑然，她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这么大年龄了，总该是有个后。 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枉她这么操心，还被自己儿子儿媳不理解，真是太让人伤心！ “好啊，你们俩这是翅膀硬了，娘都管不了你们了！”林九娘指着隋漾和杜芸汐，撂下这句话便冲出了灶屋。 隋漾和杜芸汐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也好，省得以后我不在家娘又明里暗里地为难你。”隋漾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烧火。 杜芸汐煮完了饭，便又开始摘菜。 程芷柔带着隋谦刚回到家没一会，便又带着他来到了宋庆楼家里。 她是想看看辣椒苗长成什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开始下地种植。 院子的门并没有关，程芷柔带着隋谦进去的时候，宋茂染正在看辣椒苗呢。 看到程芷柔来了，宋茂染开心地招呼，“村长你快来看啊，这辣椒长得好好。可以种下地了吗？” 程芷柔走近，入眼一片青绿。 她高兴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下午的时候便能种。就种在后院那块空地上吧，地方敞亮，方便浇水施肥。” “真是太好了！前几天我跟爹还有大哥，就把后院的地翻过了。还施了一些农家肥呢！” 宋茂染笑嘻嘻的，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 虽然，施肥的时候那味道简直冲鼻。 程芷柔又跟宋广义聊了一些最近学堂上的事情，进展得还算是比较顺利。 赵家村的村民也比较朴实，有的没钱交束脩费，但是每月都会送来粮食和柴火或者一些其他的。 这也让宋家以及章家有了一些补贴。更主要的是让家里的男子有事情可干，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不至于太消极。 程芷柔又叮嘱了一些栽种辣椒应该注意的事项。这个产业要是成功了，以后就全权交给宋茂染去干。 宋夫人以及宋庆楼夫妇两个很是感动，对程芷柔千恩万谢的。 家里一双儿女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那以后的日子就有盼头。 中午的日头较烈，吃过饭之后也不能立刻上山干活。所以大家会休息一会，或者在家里做一些家务。 等到日头凉快一些的时候，再一起上山。 程芷柔也没闲着，带着隋谦一起在整理草药。杜芸汐见二人吃过饭一直在忙，她收拾完碗筷之后便也加入了进来。 不过她实在不认识草药，便问道：“芷柔，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程芷柔指着晒干的金银花和山枝子说道：“这是前些日子上山采摘攒下的，现在天气热了，等下煮点凉茶灌在水囊里。干活的时候喝上两口，防暑降温。” 杜芸汐好奇地尝了一下晒干的金银花，“这个跟你秘制的糖水有什么不一样吗？” 程芷柔心想，那区别可大了。 但是神泉水可不能大量的给所有人喝，不然肯定会引起怀疑。但是秘制的凉茶就不一样，这东西长得遍地都是。 谁家要是觉得好喝，自己也可以摘一点草药回去自己喝。 “配方不一样。”程芷柔神秘地说。 杜芸汐似懂非懂，“那行，这些需要洗一洗再放进去煮吧？” “大嫂，其实不洗也行。咱们现在这个条件，就不讲究这些了。”隋谦笑呵呵的，把晒干的草药放进簸箕里。 他的话，成功地逗笑了杜芸汐和程芷柔。 “那可不行，我怕大家喝了凉茶不仅没解暑，反倒是拉肚子了。”杜芸汐笑着说道。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地上晒着的，多少沾了一些泥土。 隋家的灶屋里有两口大锅，可以煮两锅凉茶。正好下午大家走得时候可以从这里一人灌一点凉茶再走。 隋漾依旧是负责烧火的差事，几个人在灶屋里，没事便闲聊起来。 “隋漾，你这军营里要什么时候才去？”程芷柔好奇地问。 隋漾在灶台下添了一把火，摇了摇头，“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现在军营里来了那个黄猎，一时半会地也不缺。” 杜芸汐倒是有些担忧，“那不会丢了这个差事吧？” 隋漾犹豫了一下，毫不在意，“丢就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活计。让我看来，还不如跟着你们一起去开荒呢！” “对啊，我看二哥不去军营之后，不也照样干得很好吗？二哥今天回来，一定会赚不少的银子。”隋谦就跟个小话唠似的，大人说话他什么都懂。 第200章 织网 不过大家想了一想，好像的确也是这样。 杜芸汐好像看到了希望，想起自己流放路上想到的发家致富的路子。高兴地说：“芷柔，先前你说要教给我腌制小菜的手艺，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镇子上支个摊子，卖点小菜吃食或者卷饼什么的？” 北方人大多都是以面食为主，杜芸汐觉得自己做面做饼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这么一提醒，程芷柔也觉得这事可行。 “好主意，不知道现在镇子上太不太平。等忙完了山上的活计，咱们一起去镇子上找找地方。” 杜芸汐很开心，内心都有些迫不及待。 “那行那行，咱们要快点把地里的活干完。这样也不耽误后面赚钱。” 几人中午也没有休息，等煮完了凉茶，也差不多到了要上山干活的时间了。 程芷柔这批流放的队伍路过门口的时候，她都会让人从家里灌一水囊的凉茶带着。 大家感激的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隋愿干了一上午的活计，到了下午说什么都不愿意在上山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装难受。 隋漾看到之后很是生气，觉得以前他二弟对三妹训斥的简直不要太对。 这个小妹就是矫情，关键时刻还不懂事。 程芷柔跟杜芸汐二人心知肚明，但是也不想因为隋愿一个人打扰到好心情，索性不管。 隋漾喊了好几次隋愿，都没有喊动，最后也撂下重话。 “如此懒惰愚蠢，等你二哥回来再治你！” 隋愿躲在被子里，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大家都走了之后，她才松开了被子。 虽然被骂，但是不用干活，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但是她也不能呆在家里，免得被自己父亲看到之后，又要质问。 隋愿想了好一会，打算先悄悄地溜出家门。到外面什么地方都行，总之要躲过下午这半天。 于是，在林九娘和隋明没有看到的情况下，隋愿悄悄地溜出了家门。 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只能一直朝着村口西边的方向走去。 正好她还没怎么见过新来的那批流放的犯人，不如去瞧瞧他们那边是什么样子。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隋愿自己一个人来到村口西边。 这里都是修整好的茅草屋，虽然看着不如他们的土坯房，但是也比一开始条件要好的多了。 现在村子里也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人。 隋愿有些好奇，刚打算转悠一圈，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你是哪位？”杜冰妍看着闯进来陌生的面孔，心里胡乱地猜测。 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隋愿，觉得对方各方面应该不差之后，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你也是流放的犯人？” 隋愿看着眼前这个涂脂抹粉的女子，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 她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流放的犯人，这女人竟然还能打扮，真是怪让人刮目相看的。 就是这妆容，比较地俗气。 “对，你是前些日子新来的犯人吧？上次在村口我好像看到过你。”隋愿猜测道。 事实上上一次官差让集合的时候，她太紧张压根没有多看。 杜冰妍笑得花枝招展，“哎呦喂就说嘛！不然咱俩怎么互相看着都熟悉，他们都去山上干活了，你是来找谁的？” 杜冰妍指了指各家，挨个地介绍。 隋愿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谁是谁，只能脸上挂着牵强地笑。 “我就是……随便转转。” 杜冰妍依旧很热心，只是一双精明的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隋愿。 “小姑娘，咱们一见如故。站在这说话也热，不如你到我家里坐坐喝碗茶水吧？”杜冰妍热情地相邀。 隋愿便也没有多想，难得能够遇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有共同可聊话题的。 她很开心的答应下来，“我叫隋愿，你叫什么？” “杜冰妍。”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杜冰妍的家距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就只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那就显得有些磕碜了。 杜冰妍倒了茶水，递给隋愿，“家里条件不好，你先将就。” 隋愿接过茶水，也不好不喝，小小地抿了一口。 “没事的，我们刚来的时候住的也不好。后来是大家集体集了钱到镇子上请的工匠盖的。” 隋愿本来想说是在村长的带领下，但是这个时候，她压根不想提程芷柔。她才不想承认这是程氏的功劳。 杜冰妍假装点点头，“哦哦……那你们还是有银子。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一穷二白。” 这话隋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杜冰妍又继续说，“哎……现在流放的日子苦，官差们根本不管咱们死活。这手里没银子，肚子都吃不饱。” “哎，隋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镇上找份活计？”杜冰妍卖了惨，以为隋愿会跟她一样感同身受。 哪知隋愿一听要到镇上找活计，顿时想起自己先前恐惧的经历，立马拒绝，“不！我才不去！镇上可没有什么好活计，那些掌柜的就知道压榨人。” 杜冰妍见此路行不通，便又转换了话题。 “你不去就算了，等明日我自己去镇上看看。隋愿，我可真羡慕你呀！” 隋愿不解地看向她，又听杜冰妍继续说，“你看你长得多好看多标致，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啊。就是……” “就是什么？”隋愿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杜冰妍觉得对方上了心，便继续说，“就是你这不爱打扮，有点埋没了你这么好的先天条件。” 这么一说，隋愿也为自己觉得可惜。 想当年她在闺阁里当千金小姐的时候，穿得是绫罗绸缎，什么漂亮的首饰珍贵的玩意，都能搜集来。 但是现在，她就连最便宜的胭脂都买不起。 这手，这脸，都糙的不能行。仿佛要老了十岁一样。 隋愿顿时觉得好无奈，“那也没办法，今非昔比。” 杜冰妍笑了笑，拉着隋愿就坐下，“我这里有好看的胭脂，不介意地话我来给你打扮打扮。” “这不好吧？” “那有啥不好的！我这手艺精着呢！” 第201章 无脑 隋愿自己也贪心，便没有拒绝。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是打扮起来，一定比杜冰妍还好看。 不过这人梳洗的手艺，隋愿那是看不上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些我都会的。”隋愿自顾地拿起杜冰妍递来的胭脂，仔细地在脸上涂抹。 不过毕竟是劣质的胭脂，味道总归不是那么好闻。 隋愿强忍着嫌弃，稍作打扮了一下。 杜冰妍夸赞的话络绎不绝，“隋愿，你真的是天生丽质。你是咱们流放的姑娘里长得最好看的！” “只是现在可惜了，要不是罪籍，你这以后肯定能找个好人家。” 隋愿的脑海里自动想起了禹清玺，不服气道：“哼，若是两情相悦，才不会在意这些俗气的东西！” 杜冰妍见势头不对，赶紧附和，“对对！你瞧瞧我这都在说的是什么。” 两人难得的一见如故，隋愿感觉杜冰妍虽然俗气，但是她愿意顺着自己。 在这里，她能找到优越感。 隋愿这么一晃荡，就直接到了傍晚。要不是看着外面的时辰不早了，隋愿还真的不想回去。 毕竟最近她在家里也没个说话的，无聊至死。 “冰妍，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今天谢谢你招待我，我该回去了。”隋愿临走时，感激地说道。 杜冰妍很是不好意思，“客气了，以后常来玩。” 隋愿点点头，一步三回头不舍得回去了。 不过等她到了隋家的时候，发现程芷柔等人还是没有回来。隋明也醒了，此时正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 隋愿一个没留意回来了，正好被隋明看个正着。 “回来了？你大哥大嫂他们呢。”隋明还以为他们上山干活回来了。 隋愿神色一慌，快速稳住，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爹，大哥大嫂他们还得有一会。我先回来捡柴做饭，不然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隋愿胡乱地诌着借口。 隋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反而觉得隋愿说这话好像比以前懂事不少。他点点头，“你倒是比以前懂事不少。” 隋愿脸色一臊，赶紧跑到灶屋找自己母亲去了。 林九娘正在洗菜，方才院子里父女的对话她也听个大概。林九娘也以为隋愿上山干活了，肯定累得不行。 “你来干啥，忙活了一天快去歇息一会。等吃晚饭的时候喊你。” 说着，林九娘把隋愿推出了灶屋。 隋愿更加心虚了，干脆躲进了自己屋子里。幸好她刚刚回来之前，把脸上的胭脂洗了个干净，不然肯定要被自己爹娘抓包。 一直到天色昏暗下来，流放村上山劳作的村民才陆续下山。 虽然干得都是苦力，但是总归是有事可干，日子是有盼头的。大家伙就显得很开心。 一路上，大家伙都在感谢程芷柔家里煮的凉茶。 程芷柔便把配方贡献了出去，建议天热的时候，大家每天家里都要煮上一些。防止天热中暑。 与此同时回来的，还有吴鹏跟隋渊。 二人赶着牛车，正好在村口跟程芷柔以及杜芸汐等人相遇。 程芷柔看着空空如也的牛车，心里便知晓了大半。 不过她依然是很感兴趣地问：“怎么样？今日可还算顺利？” 吴鹏一脸喜色，倒是站在旁边的隋渊还是一副冷冰冰，漠不关心的样子。要是程芷柔没有看错的话，这人估计此刻还有些心情不好。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可猜不到。 吴鹏乐呵地来到程芷柔跟前，说：“村长，今天我总共花了十两银子，进了七匹布。这才走了两个村子，布就卖完了，除去成本价格，总共净赚了三两银子嘞！” 说着，吴鹏把赚来的三两铜板交给了程芷柔。 “村长，剩下的十两银子我明天跟隋二公子一起再去进一些。” 程芷柔把拿了一半的铜板又还了回去，“还是那句话，咱们五五分账。你这一天天跑得也不容易，早点回去歇着。” 吴鹏很是激动，至少家里现在不仅不用愁吃喝，还有存款了。 “谢谢村长，那我先走了。”吴鹏拉着牛车去给牛喂草喂水去了。 杜芸汐和隋漾也很开心，觉得这生意真是不错。 隋漾拍了拍自己二弟的肩膀，“二弟，今天辛苦了。来给大哥说说做生意的感受。” 虽然是小买卖，但是他们隋家往上数八代，那可都没有出过做生意的。 也许，二弟在这方面真行。 隋渊被这么一问，脸色有点黑。他看向程芷柔，突然想到些什么，“程氏，你是故意的吧？” 隋漾跟杜芸汐一脸懵，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程芷柔也假装没反应过来，还假惺惺地问：“怎么了？什么故意的，你可别冤枉我。” 隋渊咬咬牙，想起他到那些村子里被那些大姑娘小姑娘，盯着看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毛。 隋渊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想着分钱。 “今天卖布我也有苦劳，也应当分钱。” 隋漾看自己二弟一副不懂事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二弟，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分钱不分钱的……” 这不是见外吗？要是被爹知道，估计得打断他二弟的腿。 可隋渊不那么认为，他觉得这钱是他应得的。 更何况，先前路上捡石头那一次，程氏就答应带他分钱的。结果大半路石头也丢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隋渊可不会相信程芷柔给他画的大饼，凡事都应该事后即刻兑现才是。 程芷柔觉得隋渊要分钱也没毛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有隋渊的美色在，生意不会差。 现在卖布，以后她还能做一些现代版的护肤品啥的，还得需要隋渊这个代言人呢。 于是，为了长远考虑。程芷柔把剩下的一两半银子全部给了隋渊。 “你说得对！今天第一天，这些钱都给你！从明天开始，咱们三个对半分账。” 隋渊拿到了钱，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脸上稍许松动下来。 “没问题，明天我和吴鹏还去。” 程芷柔点点头，顺便铺垫以后的生意，“对，我再想办法给你们多加一些其他产品。” 第202章 我可以去偷 隋渊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能接受。反正跑一趟卖什么都是卖，多卖点他也有钱分。 做生意的事情，程芷柔本身就没有打算刻意瞒着。吴鹏每天卖鱼的银子，基本上都是买一些米面，大家伙分一分。 现在宋家跟章家很少来领粮食了，有了学堂支撑的收入，每月温饱不是什么问题。在加上家里的其他人每天都回去山里寻摸吃食，多少也能给家里分担点。 春夏时节还好，但是山上到了秋冬食物也会逐渐变少。 最好的办法，还是赚钱。不仅要自己赚钱，还要带着大家一起搞钱。 团结一心，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毕竟在这个制度不健全的时代，小人之心防不胜防。 程芷柔要想让大家和平生存下去，那必须要有利益的捆绑。 隋家所有人都回来了，隋明显得很是高兴。他这几天休养的好，每天又按时服药，感觉自己身子好多了。 “你们都辛苦了，快些歇着吧。你们母亲已经在做饭了。” 隋漾和杜芸汐点点头，他们真的是太累了，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做饭了。 隋漾没有看到自己三妹，还以为隋愿也在灶屋里帮忙。心想着这人没有下地干活，在家里干些活也行。 林九娘干活，程芷柔跟隋谦两个肯定是不帮忙的。母子二人也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装死。 隋谦虽然力气大，但是今天也是被消耗的最惨的一次。 “阿娘，咱们负责的地什么时候能够修整完啊。” 程芷柔也懒得想，随口敷衍，“那就要看你干活的速度了，照着咱们今天干活的进程，大概还需要十天吧。” 隋谦听了，生不如死。 “种地好辛苦，这可比练武读书辛苦多得多了。” 虽然不知道隋谦未来要做什么，但是程芷柔坚信学好这两样，以后应该不会差。 众人等了好长时间，林九娘才做好晚饭。 因为太迟，肚子早就饿过了劲。大家伙就算是想吃，最后也没吃多少。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伙每天都相约着上山下地干活。 一旦忙起来，田里就好像有干不完的活似的。 每当程芷柔在山上看到别的村子有一望无际的，平整的旱田时，她的心里都羡慕的不行。 这些个官差，难道黔北就没有其他平整的旱田了吗？非得要把他们这些人都搞到山上来。 真是活受罪。以后麦子成熟了，那也得靠着人力一趟趟往下背。 隋愿几乎每天都在两头打哑迷，这些日子天天跑杜冰妍家里躲着。两人在一起就好像有说不完的秘密似的。 隋家其他人因为太忙，自然也忽视了隋愿的存在。 不过，日子总归不是这么平静。跟断首崖连在一起的，便是河西山。山上有金矿的事情，这可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正当程芷柔他们正在山上劳作时，忽然看到军营那边带了一批人上山。 虽然是在对面山上看到的，但是大家莫名地会对这些人产生警惕。 隋漾指了指军旗，有些诧异，“到底能有多少金子，值得赵鹤如此兴师动众？” 这还把大禹的旗子都挂上了，也不知道狗皇帝知不知道这金矿的事情呢。 要是知道，那还有赵鹤什么事儿！ 杜芸汐显得诧异而又好奇，“隋漾，你说该不会隔壁山满山的都是黄金吧？那可发财了，要是咱们能挖点就好了。” “大嫂，你想得美！那正座山肯定都戒备森严。”隋谦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我可以去偷。我是小孩子，他们就算抓到我也不会多加怀疑的。” 隋漾皱眉，“谦儿，你说什么呢！君子怎么能做偷窃之事……你这……” 不等隋漾说完，隋谦便跟着狡辩，“大哥，我是小孩子可不是什么君子。还有那地下的金子，也没谁规定不是我的。” 隋谦这番谬论，倒是让隋漾跟杜芸汐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们想了一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 “你个机灵鬼，从前怎么没发现嘴皮子这么利索。”杜芸汐觉得有些好笑。 隋谦吐了吐舌头，小脑袋瓜子的确是在计划一些什么东西。 隔壁河西山如此声势浩大的景象，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那些不知道情况的村民，都在胡乱地猜测。 所以一时间，各个村子几乎都是谣言满天飞。 即便是有些人知道那些人是去采金的，说出来后也只会被当做饭后消遣的笑话。 毕竟他们都在这住了多少辈子了，谁都没在山上发现过金子。 隋愿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跟杜冰妍相聊甚欢，便把河西山是个金矿的事情说了出去，并且十分确定自己的消息准确。 杜冰妍虽然一开始不信，但是在隋愿认真的态度下，最后也信了八九分。 由于隋愿天天来打扮，杜冰妍的胭脂很快便见了底。 她虽然觉得有些心疼，但是又想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等到她目的达成，这五文钱一盒的胭脂算什么。 想到这里，杜冰妍便提议，“隋愿，正好我这里胭脂用完了。不如明日你陪我一起去镇子上买一些吧。” 隋愿有些诧异，“你还有钱？” 杜冰妍揶揄道：“有，先前我攒了不少私己。明天你就陪我去镇子上看看吧，咱们俩都好好打扮一下，好好地去逛一逛。” 这么一说，隋愿倒是有些兴趣。 想起自己自打流放以后，从未逛过街。自己是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毕竟那个程氏，到了黔北之后还去了几次镇上呢。 “成！那明天咱们早点走，他们上山之后咱们就走。”反正她这些日子也都是出来一躲一天的，估计明天也不会被查到。 隋愿大着胆子心想。 两人约定好了见面地，隋愿便掐着点回去了。 吴鹏跟隋渊这几日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有时候都要等到家里人吃完了晚饭，二人才能回来。 不过这个生意也就能做这么十天半个月的，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吴鹏掐算好了时间，本来大家都以为今天会跟往常一样，看到吴鹏开心的样子回来。 没想到，大家左等右等，等的却是二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跟个丧家犬似的。 第203章 积压 隋家的每个人都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但只有林九娘看不懂眼色的忙着追问。 “怎么了？你俩怎么了？” 吴鹏和隋渊耷拉着脑袋，回到屋子里坐下，谁也没说话。 但林九娘依旧锲而不舍，尽管隋明已经给她使了眼色了，她依旧假装看不懂。 “老二，你遇到了啥事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你娘吗？” 隋渊皱眉，心里很是郁结。 吴鹏叹了一口气，眼睛都红了。他看向程芷柔，焦虑地说道：“村长，这些日子的生意都白忙活了！都是我的错。” 程芷柔听得也心里一慌，关切地问：“怎么了？你先别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我跟隋渊今日去镇子上进步，把近日赚得钱全都投进去了。可……可谁知早上刚买完，下午就降价，那些村民哪里还愿意买咱们的？都跑去城里买了！”吴鹏说着，心里气得要死。 “我跟隋渊便去找布庄的掌柜的退钱，可人家压根不认！现在钱也搭进去了，货还在车上，这可咋办。” 这一牛车的货物，少说也有二十多匹布呢。 程芷柔可算是听明白了，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认栽。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价格。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布匹的差价一天之内如此之大。 “先别急，这些货肯定能卖出去的。我相信镇上布庄的价格也不可能一直降价，咱们还是有希望的。”程芷柔安慰道。 “什么希望？”隋渊紧接着便问。 毕竟，他忙活了这么久赚的几两银子，可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程芷柔想了想，便建议道：“或许咱们去更远更偏僻的村子里卖这些布呢？可以再搞个优惠活动，转多赚少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成本收回来。” 吴鹏和隋渊齐齐点头，很是认可。 “村长，我现在想的也就是保本。这么久赚得银子，这次跟打水漂似的。” “这样吧，明个我跟你俩一起去。咱们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有了解决得办法，吴鹏这才稍许心安的回家。 大家也都各自地散了，毕竟连着多日下地种田，出的都是体力活。没有一个不累的。 隋渊倒是还想问个具体的，不过他却被隋明给喊走了。 父子二人在房中谈话，就连林九娘都没有进去听。 程芷柔表面上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一整晚上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这笔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吴鹏和隋渊来说，那简直比命根子还重要。 所以，程芷柔还是需要保住他们的命根子。不然这两人肯定寝食难安。 果然，第二日三人天不亮集合的时候，吴鹏跟隋渊都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两人强撑着眼皮子，努力打起精神。 “村长，我昨天找人打听了一下。咱们一直往北走，三十公里外有几个村落，咱们可以去那边碰碰运气。” 程芷柔很赞同，她昨天也用系统查了一下攻略。北边的话山路较多，很多村民采买不便，或许能让他们捡到便宜。 牛车上堆满了布匹，但吴鹏还是努力地腾出来三个位置。 三个人挤在一起坐在车上，吴鹏赶着牛车开始出发。 “要不你们先眯会？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呢，我来赶车就行。” “成！”程芷柔道了些，立刻闭上了眼。 她身子半靠在后面的货物上，左右被挤的实实的，反正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隋渊虽然知道自己睡不着，但也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想的可不仅仅是卖布的事儿，还有二皇子那边的事情。来到这破落的黔北已经有三个月了，再如此下去怕是人都要呆废了。 隋渊每每想到这里，心里都是一阵烦躁。 牛车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得摇摇晃晃，即便是很困那也睡不着。 程芷柔眯了一会，索性睁开了眼睛。 寂静的山路上，要是不说点话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程芷柔想到了吴狗儿也快要成年了，每天这样让他在家里照顾妹妹可不行。 “吴鹏，你对狗儿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吴鹏想了想，觉得有些愧疚，“嗐，其实也没啥打算。我这整天忙得不着家的，也没时间管他。” 这么一想，他每天早出晚归，对两位孩子的照顾的确亏欠。 “对，不知道他可愿意学做生意？我觉得他跟着你，给你打下手挺不错的。”上阵父子兵，这样吴鹏也更有干劲一些。 尤其是程芷柔打算研发新的生意方案，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吴鹏一听，摆摆手，“那可不行，他不在家悦儿一个人不行。” “可以让悦儿跟谦儿在一起，两个孩子互相照顾。我既然这样提议了，肯定替你想过的。”程芷柔语重心长地说。 反正家里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 何况吴心悦是属于省事类型的孩子，管吃管喝就行，不需要有啥操心。 “那、那可怎么好意思。”吴鹏觉得很不好意思。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就从明天开始。以后我还有更大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父子俩呢。” 程芷柔说的有些神秘，让坐在旁边的隋渊都忍不住问，“什么大任务？” 程芷柔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二皇子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吗？” 不知道程芷柔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隋渊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这么愣神之际，程芷柔就误解了，“你们那点破事大概率是瞒不住我。不如说说你们的宏图计划施展到哪里了吧？” 说白了，她就是想知道狗皇帝什么时候垮台。 毕竟，如此剥削穷苦人民的统治者，早死早投胎。 隋渊不愿意承认，“没想着瞒住你，只是你没问啊。” “不过，禹清玺这人做事有一套风格。雍成王那边现在跟他是一条心，黔北的三大镇守将军现在也对他信服。” “现在，唯一有问题的便是赵鹤。不过，也不远了。” 隋渊说完，程芷柔也觉得吃惊。想不到这禹清玺动作这么快！ 第204章 异乡卖货 看来先前还是对他接触太少了，小看了这人的能力。 能搞定这么多人对他信服，绝非一般。 “那二皇子来黔北了吗？”程芷柔有些好奇，想不到人家在短短时间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相比较而言之下，她做的这些事情显得微不足道。 “就这两天吧。”隋渊沉思着，似乎是有很大的心事。 程芷柔便识趣地没有再问。最难啃的骨头肯定都是留在最后，禹清玺的到来，注定要倒霉的是赵鹤。 解决了他，河西山的金矿便会自动进入了禹清玺的腰包。 呵，赵鹤肯定到死都想不明白，他辛辛苦苦筹集的人力和物力。最终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吴鹏可听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他隐隐约约知道，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的日子能好过点。 毕竟，二皇子的好名声他在流放的路上是领略过的。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借着光，他们一家三口能脱了罪籍呢。 想到这里，吴鹏暗自欣喜，不禁笑出了声。 赶路的过程是寂寞的，坐在后面的程芷柔和隋渊听到前面的小声。两人齐刷刷地看过去。 隋渊踹了踹吴鹏的屁股，“笑什么的你？想女人了？” 吴鹏差点从牛车上翻下去，白了隋渊一眼。 “隋二公子，你说啥呢你？我对我娘子可是忠贞不渝。”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娶。 不对，下辈子也不会再娶！ 隋渊嗤笑一声，“呵，男人！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倾心的女人！” 他可不会相信什么忠贞不渝，骗人的鬼话。 吴鹏梗着脖子，红着脸，斩钉截铁地说：“胡说！反正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该不会隋二公子你自己是那样的人，便把所有男人都一耙子打死吧。” 隋渊脸色一僵，闷哼哼的。 程芷柔好笑地听着两人对话。瞧瞧，在古代大家就有对于爱情观的探讨了。 这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话题。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就只看到自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人心贪婪。” “我不信，人心虽然贪婪，但是大家也是可以互相帮助的。不然咱们流放村哪能在村长的带领下越来越好啊。” 也许是路上闲的无聊，吴鹏难得认真一回。 两人你争我吵，各自有理。 眼看着吵不明白了，隋渊和吴鹏把目光齐齐地看向了程芷柔。 “说，你觉得是我对，还是他对？” “村长，我说的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这……”迎着两人期盼的目光，程芷柔有些为难。都说男人幼稚起来跟三岁的孩子一样，程芷柔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但是她偏袒谁都不行，身为村长，她要主持公道。 “你俩说的那都是你们的看法。要我说，女人不成婚也能过的很好，不一定要依靠男人啊。你们这些男人在自恋个啥？先有姑娘看上你们再说吧。” 一句话，把吴鹏和隋渊二人怼的哑口无言。 毕竟，程芷柔的这个想法，也是二人想不明白的。要是争论的话，估计他们三个人今天都不要做事了，光顾着吵架了。 “嘿嘿……”吴鹏挠挠头，“村长说的是，就比如说村长这样能干的，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你。” 吴鹏是打心底由衷的敬佩，哪知这话说出口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尴尬地看了一眼隋渊，“我没别的意思啊，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隋渊瞥看了程芷柔一眼，顺着话赶话，“那就不知道村长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了？” 虽然问了两次了，但隋渊的心里跟敲鼓似的“咚咚”地没底。 他以为程芷柔会说出和上次一样的答案，有钱的，长的好看的。哪知她这一次直接说：“天底下没人配得上我，我不打算成婚。” 咣当……隋渊的一颗心瞬间摔得粉碎。 他皱眉，“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上次怎么说的？” 隋渊觉得没救了，气哼哼地不想多讲话。死女人，每次条件都要变，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样。 赶了大半天的路，才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山里有个村庄。 吴鹏像是看到了希望，“快看！要不咱们先去那边碰碰运气？” 程芷柔跟隋渊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 牛车赶的快了一些，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 隋渊下车，在路边拦了一个过路的小姑娘，“请问你们这个村叫什么？需要买布吗？” 荷花见村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长得如此好看的陌生人。顿时心神荡漾。 “我、这、我……” 隋渊皱眉，得，问了一个结巴。 荷花缓了好一会，才稳住舌头，“公子，你们是下乡来做生意的？” 隋渊眉头才舒展，“对，卖布的。你们村可有人需要？” 程芷柔在牛车上听到隋渊问话，觉得这也太唐突直白了。至少开个场啊，如此生硬谁会来啊？ 她捣了捣吴鹏，“这人先前都是这样直奔主题的？” 吴鹏尴尬地点点头，“对。” 虽然他听了好多遍了，但依然觉得生硬尴尬。 被问路的荷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肯定有。你在这等着，我这就给你喊人去。” 隋渊见任务完成，面无表情地坐回了牛车上。 不多时，荷花便带着十几个人朝着村口赶来。有年轻的姑娘也有妇人，还有老人以及孩子。 吴鹏大喜，“来活了！” 程芷柔也跟着下来，叮嘱道：“买三尺送一尺，别忘了。” 吴鹏点点头，“放心放心，村长你歇着，我来忙活就行。有问题喊你。” 有了吴鹏的话，程芷柔也不想插手。 喊人的荷花高兴地直奔隋渊而来，“公子，她们都是要买布的。你这怎么卖？” “一两银子一匹，买三尺送一尺。你们同村的人可以互相拼一拼，比较便宜。” 不等荷花说话，后面便有年老的婆婆喜出望外。 “咦，这样一算果真要比城里卖的便宜嘞！而且这是送上家门的，我这把老骨头也去不了几十里外的集镇了。你们来真是方便我们了。” “是啊，而且还比镇子上卖的便宜。小公子，你这布料咋样啊？” 第205章 隋愿失踪 “那绝对的货真价实啊，老人家，我们大老远的来做生意，那可不是一次性的。以后还常来呢，我们就是在各个村子里轮流转。”吴鹏眼看着砸在自己手里的货有销路了，恨不得即刻就把这些布都卖出去。 荷花一听他们说以后还来，少女怀春的心思都荡漾了。村子里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都羞得不行。 隋渊整个人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只见他从车上拿了几匹花布，热情地介绍：“这些个颜色鲜艳的，特别适合你们这些漂亮的姑娘。” “还有这些黑色以及深蓝色碎花的，其实比较适合婆婆们。你们做成了衣服穿在身上，既端庄又好看。” 一句话，把在场的从小到老所有人都夸赞了一遍。 都是一些农村的老太太，她们哪里知道端庄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这都是那些高门大户的管家主母才配的，她们这会子竟然也被这样称呼，那谁能不迷糊。 一时间，大家争相拥上来。 “小公子，俺要三尺布。” “公子，俺要十尺。” “俺们家人多，俺要一匹！” 吴鹏跟隋渊对了一个眼神，争先恐后地便开始忙着扯布裁布。程芷柔在一旁看到二人忙不过来了，也赶紧过来帮忙。 村子里大家都很热情，价钱便宜，给货爽快。就这一个村子，他们就买了六匹布下去。 临走时，大家还好生的相送。 眼看着时间还早，走远之后，程芷柔便开始拿钱袋子开始数钱。他们还打算去下一个地方，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总之，今天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就行。 吴鹏很是开心，也很有信心，“村长，还是你提了这个意见。不然这些心血汗水可都要砸手里了。” 隋渊趁机邀功，“那还不是占了我的便宜。” 他还显得很是自豪，看来对于自己出卖色相这一点，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了。 吴鹏嘿嘿笑，“那可不是，也不是谁都能长得跟隋二公子似的。” 程芷柔麻利地数完钱，汇报战绩，“咱们总共卖了六匹布，收回十一两银子。除去成本九两，净赚二两。” “我要分一两。” 程芷柔的话刚落音，隋渊便迫不及待地要分钱。而且还是要分大头。 程芷柔也不吝啬，爽快答应，“成！等今天的货卖完，咱们统一结算。” “今日就算是我白陪你俩干活了，我不分账。” 她也不缺这点小钱，就不打算跟这两个穷比争了。 另外一个村子也不是那么好遇到的，他们三人一直赶了很久，都到了下午的时候才赶到。 按照相同的方法，又多多少少地卖了一些。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虽然车上还剩一些布匹没有卖完，但是他们的确要打算回去了。 再不回，怕是到了晚上也赶不回流放村。 而且因为都是陌生的山路，要是真的到了晚上那也不安全。也容易迷路。 早上出门带的一些干粮，三人早就已经吃完。 奔波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 吴鹏强撑着力气在赶车，还是程芷柔借口到河边灌水，给三人的水囊里都加上了灵泉水。 否则，估计他们都要困死过去。 就这样，紧赶慢赶地等他们到了家里，天色都已经有些迷蒙黑了。 吴鹏拉着牛车去牛棚拴好，顺便给牛喂水喂草。 程芷柔跟隋渊刚踏进家门，便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大家都坐在堂屋里，齐刷刷地看向二人。 林九娘看上去像是哭过，眼睛通红。 “老二你可总算是回来了，隋愿不见了！” 隋渊皱眉，“怎么不见了？你们说清楚。” 林九娘哭哭啼啼，压根说不清楚。还是杜芸汐把事情的前后大概给二人说了一遍。 原来到傍晚他们从山上干活回来的时候，还没发现异常。但是等到杜芸汐做完饭喊人吃饭的时候，大家才发现隋愿不在。 两方一核对，才知道隋愿这阵子既没有呆在家里，也没有上山干活。 他们都是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 再加上杜芸汐有几次发现隋愿涂抹打扮的事情，隋愿的失踪便显得更加可疑。 “天杀的这孩子，被我逮到非得掐死她啊！”林九娘捂着帕子，眼泪都要哭干了。 嘴里骂着隋愿，心里却是心疼地要死。 隋明更加生气，“你们都别找她！让她死在外面好了，咱们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还撒谎！简直就是有辱家门！ 隋漾叹了一口气，干了一天的活虽然都很累了。但是也看不得自己爹娘在这赌气。 “算了，咱们现在也别吵了。还是出门再找找吧！” “这地方这么大上哪找？咱们都找多久了也没看到。”杜芸汐也跟着揪心。 隋谦见大人们一个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便提醒道：“你们应该想想隋愿这些日子有什么异样，大家在一起对一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隋谦本来就不喜欢三姐，这会子更是直呼其名。 他真的也挺烦隋愿的，实在是她这个嘴以及她这个人，都欠揍还懒惰。 林九娘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什么道道。 在她看来自己女儿虽然蛮横，但是胆子还没有大到不着家的地步。这没回家，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呜呜……愿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这么一说，大家的心底都沉沉的。程芷柔洗了一把脸，到了灶屋扒拉了两口饭。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满屋子担忧地众人。 她提醒道：“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去她房间找找。” “对！大嫂不是说看到三姐这些日子打扮了吗？她哪来的银子打扮的？”隋谦疑惑地问。 经过提醒，大家齐齐地推开了隋愿的房间。 她现在是自己单独住在一个屋子，隋愿的房间除了林九娘偶尔会去，其他人压根从未踏足。 不过家里本来就没什么摆设，所有东西都是一目了然。 程芷柔眼尖地看到隋愿床上，垫子下压着的东西。 第206章 这个不长脑子的货 她快速地走过去，指着垫子下露出的一张纸。 “你们快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程芷柔没有自己去拿，也懒得去拿。她可没有随便看人隐私的习惯。 林九娘赶紧跑过来，迅速抽出垫子下面的纸。这么一番，发现垫子下总共有四五张。 都是一些破旧泛黄，最粗糙的那种纸。 就连笔，还是当初程芷柔分地时所用的最糙的毛笔。因为没有好墨，写出来的字迹都深浅不一。 不过，不得不说，隋愿的字还算可以。 林九娘拿过纸看了又看，瞪大了眼睛。等到她看完一张，又被隋家的其他人传看。 大家看了真是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隋明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 “真是造孽！造孽啊！隋愿这个不争气的，枉顾了隋家对她的呵护！” 隋愿的手稿还没传到程芷柔手里，但是看着大家都是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她又好奇。 这到底是写了什么晴天霹雳的事情，才能让大家都这副样子。 隋家所有人看完都沉默了，一时间觉得挺丢人难以启齿。 手稿终于到了程芷柔手里，总共六张呢。不过每一张都写着不同的事情。 有对未来皇子妃的肖想的，也有对程芷柔不满地诅咒和谩骂的，甚至还写了林九娘的一些仇怨。 真是把自己的那点秘密，以及林九娘的心思，都写得明明白白。 当然，她还提到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知己。写了一些二人所谈之事，有些契合。 不过隋愿也把对杜冰妍的那种，打心底瞧不上的心思也写了出来。 可真是几封尴尬地，脚趾能扣除四室一厅的手稿啊。 隋明直接不想认这个孩子了，觉得很是丢人。 “这个知己是谁？你们看到隋愿跟谁关系亲近？”程芷柔准确地找到一个线索。 不过大家都是摇头，表示不知。 大家每天忙得要死，真的没有时间管她。 程芷柔心想，他们这批流放的人里，基本上没有跟隋愿关系好的。年龄相仿的除了柳氏家的以及宋茂染，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手稿中还写了连着多日相谈甚欢，也就说明对方离得不远。 这么一排除下来，那就只有马昌那批人了。据回忆，程芷柔上次还真的看到几个很隋愿年龄相仿的。 “走，咱们去桥西看看。”程芷柔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大家前后分析了一下。 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不如就近仔细搜寻。 这么一锁定，大家伙集体出动了。就连隋明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只想快点找到隋愿。 隋家人很快到了桥西，程芷柔知道马昌住的是哪所茅草屋，便上前说明了来意。 隋漾跟隋渊，两个人跟个保镖似的，站在程芷柔一左一右。 马昌睡得迷迷糊糊，被打扰到心情还有些不爽。但是当看到程芷柔手里一两白花花的银子时，顿时瞌睡全无。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等着。” 马昌收了银子，干事效率也非常地快。他不仅把跟隋愿年龄差不多的人喊来了，而且还喊了其他流放的犯人。 这里面，就唯独缺了林香玉一家。 大概马昌也意识到，程芷柔特别不喜欢林氏一家子。所以办事也很有眼色。 “程娘子，人都在这儿了，你看看。” 隋家一家从一开始便一个个看，林九娘哭得嗓子都哑了。 “你们有谁看到我家隋愿了吗？她说跟你们这儿的谁玩得比较好，你们可知道是哪位。” 总共有十来个姑娘看上去跟隋愿差不多年龄，但是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 大家伙都被这种大半夜扰人的事情搅的心烦，要不是碍于马昌的黑恶势力，他们早翻脸走了。 隋家人帮着问了一圈，也没有问到任何结果。 人群里，杜冰妍面上装着平静，但是心里害怕极了。即便是脸色打着粉，都遮不住她的惨白。 程芷柔打眼瞧着这些姑娘，一个个看过去。 当然，她的视线也掠过了杜冰妍。显得不动声色。 林九娘以为看到了希望，但是希望又在一点点破灭。问了好多遍都没有结果后，隋漾对马昌抱拳，“打扰了。” 马昌只不过喊个人就赚了一两银子，甚至事情还是自己两个小弟办成的，那心里别提多开心。 “小事小事儿，以后这种事儿还找我。” 虽然话感觉怪怪的，但是隋家人的心思也不在这儿上。 人都散尽了，林九娘还是不愿意走。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愿儿不会是……不会是……”下面的话，林九娘不敢说出口。 眼泪滚烫地哗啦啦往下流，看得隋明也心有不忍。 “别乱想，咱们先回去再想想对策。” 几个人刚走到桥口，程芷柔便悄悄地示意了隋渊。二人直接脱离了队伍，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她指了指方才杜冰妍所走得方向，“我觉得有个姑娘可疑，她往那边走了，咱们跟过去看看。” 隋渊点头没有拒绝，显然他刚才也注意到了。 杜冰妍神色慌张地回到了家，因为住的是破旧的茅草屋，也没啥安全感可言。 茅草屋甚至连大门都比较简陋，底下还破个大口子。 乌漆麻黑的，程芷柔跟隋渊找了好几家，都没有找到。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 隋渊眼疾手快地把程芷柔拉到一棵树后，示意她别出声。 虽然天黑，但是两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只见一个瘦瘦的人影，好像是个男的，猫着身子鬼鬼祟祟。 那人来到一处茅草屋前，学了两声细微的猫叫声，屋子才从里面打开。 男人警惕地看了四处没人，才进去了。 刚进去，男人便有些迫不及待。 “我的心肝，想死我了。” 紧接着，便有女人的声音，“少废话，先给钱，再干事。” 男人急得要死，迫不得已掏出十文钱。“给你给你，快点给爷享受享受。” 屋子里很快传来压抑地声音，这让在外面听墙角的程芷柔和隋渊一脸地铁黑。 救命，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跟隋渊听这种事儿，不止一次了好吗！ 第207章 被卖 隋渊伸出一个手指，在程芷柔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程芷柔疑惑地看过去，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 “不出一分钟，必结束。”隋渊说得笃定。 程芷柔嘴角抽了抽，觉得隋渊这人真是不正经。还没有等她问为什么这人如此断定，里面的声音便结束了。 好吧……是她多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隋渊站起身子，走上前敲门。程芷柔也起身跟上，站在了后面。 “咚咚。” 寂静的夜里，几声轻微的敲门声。 吓得里面的男人和杜冰妍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 陈皮恼怒地看向杜冰妍，第一个怀疑，“你这死娘们是不是还约了其他男人过来？” 杜冰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屁！除了你我还有其他男人？”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两人快速地穿好衣服，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陈皮为了不惹人闲话，还故意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杜冰妍稳了一下心绪，站在门里问道：“谁啊？” “杜姑娘，我是程娘子。想找你问点事情。”程芷柔笑着回应。 他们看不到屋子里人的反应，但是从杜冰妍发颤的声音里，已经猜测出了哪里不对劲。 “杜姑娘，方便开个门吗？” 杜冰妍心里很是犹豫，要是不开心，倒显得自己很心虚。那岂不是更加被怀疑。 她再三想了想，牵强地扯着嘴角开了门。 “程娘子……这……”杜冰妍刚想说什么，便看到堵在自己面前的隋渊。 隋渊可不管这些，绕过杜冰妍直接就进了屋子里。 “哎……”杜冰妍赶紧过去拦住，“隋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进一个女子家里，不合适吧？” “我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个女的吗？”隋渊指了指屋外的程芷柔。 程芷柔这才抬脚走了进来，圆着话。 “杜姑娘别介意，这人就是这样。我们来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问问你隋愿去哪了。” 杜冰妍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什么隋愿，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啊！” 隋渊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一脚踹在了杜冰妍的腿上。对方疼得立刻跪在地上，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们、你们再这样我喊人了！”杜冰妍气得脸色通红。 程芷柔也不想在这耽误时间，一脚上去把藏在布帘后面的陈皮给踹了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给你们讲话看来是不行。” 陈皮被踹的一个踉跄，直接往前栽了好几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隋渊直接又补了一脚，给陈皮压在地上死死的。 陈皮也恼火，他本来就是出来泄火的，结果这下火更大了。 “你们谁啊！” 程芷柔可懒得打理他，直接质问杜冰妍，“说，隋愿去哪了？” “我不知道。” 程芷柔见对方嘴硬，直接掐住了杜冰妍的脖子，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把你掐死。” “你……敢……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杜冰妍脸色憋的通红。 程芷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杜冰妍这才感觉到恐惧。 比起钱，她的命更重要。 “咳咳……我……我说。” 见对方妥协下来，程芷柔的眼里杀意才慢慢退下去。她松了手，瞥了杜冰妍一眼。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陈皮觉得自己被连累，顿时也骂骂咧咧，“你个死娘们，都是你害了老子！” 陈皮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能又挨了隋渊一脚。 这一脚，正好踢到了陈皮的命根子上。顿时，陈皮的脸色都紫了，躺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哎呦，哎呦呦……” 杜冰妍更是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直磕头，“饶了我，饶了我吧！我说还不行吗？” “隋愿，她被卖到镇子上的青楼了……” “什么？”程芷柔内心震惊，那可是青楼…… 隋渊更是恼火，“哪个青楼，谁买的？” 杜冰妍继续哭着，“镇子上就只有一个百花楼，那里有个负责的洪妈妈，是她花了五两银子买走的……” 程芷柔跟隋渊对视一眼，两人得了消息也顾不得这里的情况。 杜冰妍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便全托盘而出，“那百花楼幕后的人听说是赵司长……” 不管是什么手段进去的姑娘，那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程芷柔和隋渊打算连夜去镇上，两人到了隋家把情况说清楚之后，一大家子都很担心。 虽然隋愿平时挺欠揍的，就连隋明都觉得隋愿活该。可那毕竟是青楼，关乎着女子的清白的地方。 林九娘知道之后，更是大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杜芸汐忙前忙后的要照顾，最后只有隋漾和隋渊，还有程芷柔三个人连夜进城。 为了到城里不引人注目，三人特地没有去拉牛车，而是步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镇上。 本就炎热的夏日，三个人身上都不知道被汗洗了多少次。 到了城里之后，全身都馊了。 不仅累，还困。 程芷柔实在受不了了，拉着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三个人开了两间房，在客栈里洗了个澡换了新的衣服，才出门。 三人本身气质就不俗，穿上新衣服之后，看上去也很体面。 “前面再走两百米就是百花楼了。”隋漾指了指不远处。 大街上只有个别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其他的都灰蒙蒙的。只有百花楼那里，依旧灯火阑珊。 这个百花楼的建立很独特，他是在一片湖的正中央。要想过去的话，还得乘船。 即便是站在河岸边，那也能听到湖面上客人谈笑的声音。 “这……”程芷柔想了想，“也不知道隋愿在不在，即便是咱们救出来她，怎么脱身呢？” 隋漾跟隋渊也在想同一个问题，这湖面上光秃秃的，的确不好逃。他们会水，可是隋愿不会啊。 “程氏，要不你还是在这边等着吧。我们去打探情况，这花楼，估计女人也进不去，去了反而会惹怀疑。”隋漾提醒道。 程芷柔点点头，在她看到百花楼是在湖面上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放弃了。 “那我在岸上接应你们。这个药，你们拿着。”程芷柔从怀里掏出迷魂散。 第208章 不行 隋渊一看到这熟悉的包装，顿时了然。他毫不客气地收下，“这东西好用，以后多配点备用。” 程芷柔白了这人一眼。还多配点，难道不需要银子啊！ 不对，我需要积分。她的积分可是比银子还要珍贵。 隋漾跟隋渊准备好后，便去了河边乘船。这些船只平常都是停在这，来来回回的拉客，估计一天也能赚不少钱。 兄弟俩人付了银子，很快上了船。 程芷柔一个人在这等着也无聊，索性直接回了客栈。她可是付了钱的，不住也浪费了。 有这个精力，她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其实对于救隋愿，程芷柔的内心并没有多大波动。她愿意出谋划策，跟着一起过来，不代表她就不介意隋愿以往做的那些错事。 她这辈子都不会跟隋愿和林九娘这种人做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 隋漾跟隋渊站在一起，那可谓是不同风格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就连划船的船夫一路上都忍不住夸赞。 “两位公子，你们到了一定要点牡丹姑娘啊。”船夫卖力地介绍。 隋渊不为所动，“怎么？你这还连带着给姑娘们拉客？” “嗐，公子哪能这么说。我瞧着二位是第一次来，给你们介绍介绍啊！那牡丹姑娘，人人都说好嘞！” 隋渊不屑一顾，什么牡丹，这名字一听俗不可耐。 隋漾毕竟也不熟，这种地方他还是一次来。整个人显得比隋渊还要拘谨。 “二弟，等会你走前面。” 隋漾知道百花楼是干什么的，还没到呢就觉得浑身就不得劲。 隋渊也没指望自己大哥，毕竟他对大嫂忠贞不渝。今天这趟回去，还不知道大嫂心里会不会介意呢。 “两位公子，到了。”船夫麻溜地把船停靠在岸边，上了台阶再走几步就是百花楼。 隋渊走在前面，隋漾走在后面。 越是离得近，丝竹之声，谈笑风生，还有姑娘银铃的笑声不绝于耳。 隋漾不禁打了个寒战，听得他浑身都发麻。 “二弟，这种地方你以前是不是常来。”隋漾看自己二弟一副淡然的样子，忍不住问。 先前在京城，隋漾多少听了一些自己二弟不争气的话。但是人各自有喜欢的嘛！自己开心就好。 “还行。”隋渊说得爽快，反正也没啥可隐瞒的。 两人来到百花楼门口，小厮一看二人气宇不凡，好声好气地迎了进去。 百花楼的老鸨那都是人精儿，自打隋家兄弟进来，便想着如何捞一笔。 “哎呦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楼上雅间请。”洪妈妈挥着帕子，一股劣质的香味散发出来。 隋渊不禁拧了一下鼻子，有些烦。 这样的表情正好落在洪妈妈眼里，便更加确定两位是贵客。虽说这一身的打扮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是有钱人一般都是如此低调。 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呢。就是想考验考验一下他们百花楼的待客的。 洪妈妈笑嘻嘻地收起了帕子，挺了挺胸脯。 “我们这儿什么姑娘都有，二位喜欢什么样的？” 隋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虽然也在四处瞧着，但是却给人一种什么都看不上，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隋漾老实沉稳，更不善言辞。 洪妈妈直接把人带到最好的雅间。雅间里屏风后面有姑娘抚琴，琴声淡淡。 “去，给二位公子拿好酒去！”洪妈妈指挥着门口站的小厮。 带着二人进了屋子，卖力地介绍，“我这百花楼开了多少年了，什么样的姑娘都有，要不我喊来给二位公子瞧瞧？” 两位客人迟迟不说喜好，这让洪妈妈有点着急。 她恨不得客人一进门就喊姑娘伺候，银子能早点进账。毕竟，她最近惹上了麻烦事，急需要一大笔钱。 隋渊指了指正在抚琴的绿色姑娘，洪妈妈还以为客人这就看上了，刚想给姑娘使眼色，就听到隋渊冷冰冰地说。 “这种的，不要。太瘦的不行。” 洪妈妈立刻懂了，赶紧挥手让人出去。 “不要太瘦的，还有啥要求吗？” 隋漾想着自己三妹的样子，“嗯……最好有脾气的，会不会才艺不重要。” “对，要处子。”隋渊又加了一个要求。 洪妈妈立刻会意，不过也要趁机加钱，“二位公子，这儿没调教过的姑娘性子可烈着呢。” “这些姑娘是处子，但是没经验伺候不好人呀！而且处子这个高……”洪妈妈伸手捻了捻，意思是银子高。 隋渊掏出一锭金子，“给你的，爷自会调教，不用你操心。” 洪妈妈笑眯眯地接过金子，脸上的横肉都挤在了一起。 “成！二位公子等着，我就这给你们把人喊来。” 等到老鸨走后，隋漾还有点没从隋渊的举动中反应过来。 “二弟，你哪来的金子？” “偷得。”隋渊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这样的语气，让别人压根猜不出来真话还是假话。 隋漾压低了声音，“咱们这样真的能看到隋愿吗？” “这要求已经很明显了吧。”三点要求，隋愿都符合。 不过隋渊又想了想，那还真不一定。只能一个个排除了，看看什么情况。 兄弟俩只等了一小会，洪妈妈便推门而入。 “让二位公子久等了，这五位姑娘，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喊来的。”洪妈妈招呼着外面，“还不快进来伺候客人。” 姑娘们一个个显得小心而又不情愿，还是后面的两个体型壮硕的打手推了一把，才把人推进来。 隋渊一眼看过去，果真没有一个是隋愿。 不过为了不露馅，他还是上前一个个去挑选，“这个，太小了不要。” “这个，姿色不行。” “这两个，嗯……还能看，喊声哥哥我听听。” 被点名的俩姑娘，在洪妈妈多方示意威胁下，哆哆嗦嗦地啥也喊不出口。 这可给洪妈妈急坏了，废物！没一个顶用的！ “嘿嘿，公子，那你再看看最后一个呢？”洪妈妈卖力地把姑娘往前推，生怕被退货。 隋渊依旧认真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这手……不行。” 第209章 桑果 “嗯？”洪妈妈这个情场老手都差点没反应过来，“手不行？” 再去看最后一个姑娘的手，果真是有些糙。洪妈妈立刻反应过来，“公子别急，我再去给您挑挑。这个是从下面庄子买来的，只能当粗使丫鬟。” “桑果，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儿给两位公子倒酒。”洪妈妈交代完，立刻把其他四个姑娘都带走了。 屋子的门被重新关上，桑果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公子，两位公子救我出去吧。求求两位公子了……” 隋渊不紧不慢地坐下，松散地眼神落在桑果的身上。 “安静。” 隋渊的声音不大，但却吓得桑果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是刚被买来的？” 桑果点点头。 “什么时候？” “昨天。”桑果如实回答。 为了不引起怀疑，隋渊没有立刻追问。而是喝了一口茶，以闲聊的语气问道：“方才那几个姑娘，都是跟你一起被卖来的？” 桑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止这些，还有……还有其他四个。” 隋渊了然，估摸着要是昨天买来的，下一批就差不多了。 隋漾第一次觉得自己二弟这样真帅气。同时，心里也在期盼着赶快看到隋愿，生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洪妈妈做事情也麻利，很快便把第二批姑娘带来了。她依旧是喜笑颜开地推门介绍，“二位公子，我这可是把百花楼的底牌就拿出来了。” 洪妈妈领着四个姑娘进门，里面正好有被打扮利索的隋愿。 这丫头看上去像是挨了打，脸上还有些淤青。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压根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位哥哥。 隋渊倒是一眼认出，爽快地又掏出一锭金子。 “不错，就她了。” 隋渊指了指低头的隋愿，对方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在看到自己亲人之后，隋愿差点叫住了声。 得亏隋渊上前一步，越过了洪妈妈给了隋愿一个眼神。 洪妈妈压根没有怀疑，“公子，这姑娘性子是这批当中最烈的。出了事我可不承担啊。” 隋渊没有搭理，隋漾见此上前一步，“再来一桌好酒好菜。” “好嘞！两位公子你们稍等。”洪妈妈应了一声，带着剩下的姑娘就出去了。 不过依旧是把桑果给留下了。 第一天就留不住客人，以后就只能做着粗使的活计。以后都别想到客人面前卖脸。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隋愿终于忍不住满眼的泪水。 “呜呜呜……大哥二哥，你们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隋漾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暗骂隋愿的不争气。“你说呢？我跟你二哥费心费力，花了不少钱才见到你。” “你可真是个蠢货！竟然能被人卖到这种地方来，隋愿你可真有你的！” 跪在地上的桑果，心惊胆战地听着三人的对话。她把头埋的低低的，整个人缩得像个仓鼠。 隋愿现在被骂，压根没有心思反嘴。她这一天一夜过得悲惨极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关键是她还被打了两顿，那些人下手压根不留情。 就在来时，她以为洪妈妈是让她来接客的。隋愿宁死不从，又被打了一顿。 隋漾骂完，心里的气才消停了一些。 隋渊淡淡地瞥了隋愿一眼，狠厉地警告，“要是以后再做如此无脑的事，没人来救你！” 隋愿缩了缩脖子，沙哑着嗓子，“大哥二哥，我知道错了。” “那咱们怎么逃走啊？这四周离着岸边远着呢，没有船压根过不去。”隋愿太想脱离这个苦海了，可是一想到目前的现状，整个人愁的要死。 她想回家，她想母亲了。 隋漾也皱眉，“二弟，要不咱们硬闯？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咱俩的对手。” 这可不是隋漾自傲，事实上的确如此。 但是隋渊不这么想，他只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想兴师动众的。跟这些人打架，真是脏了他的手。 “不用，你忘了程氏给的药？” 这么一提醒，隋漾才想起来。 “对啊！要不咱们这么做……” 隋漾把自己的计划在二人耳边叨咕了一阵，大家表示都没有意见。 一直被忽视跪在地上的桑果，一听这三人要走了。赶紧哭着哀求，“公子，公子。你们也带我一个吧。” “求求了，我家里还有瞎了眼的娘需要照顾……” 桑果紧紧地拽住了隋愿的脚踝，不肯松手。 隋愿觉得自己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你松开！你是你爹把你卖到这里的，你就算是回去，也还是会被卖回来！” 桑果家境贫寒，有一个好赌的爹。这一次，就是因为她爹跟人赌博欠下了五两银子，才把桑果卖给了百花楼。 可人在为难之际，压根顾不得这么多。 隋家兄弟，现在就是桑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了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我不想接客啊……”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能一辈子都陷在这红楼里。 隋漾也做不了主，只能看向隋渊。 桑果立马很有眼色地匍匐到隋渊跟前，她也不敢去扯隋渊的衣角，刻意地保持了一些距离。 “公子，桑果求求你了，你带我走吧。我给您当牛做马都成……” 隋渊压根没多看桑果一眼，就在桑果绝望的时候，只听到前面隋渊随口撂下一句话。 “跟上来。” 桑果心里一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把眼泪擦干净。 三楼都是雅间，也相对比较清幽一些。方才来的时候，隋渊见到屋子的后面有个敞亮的空地，时不时有客人在喝酒。 三人装作无事的样子乱逛，最终来到了屋后的空地处。 这里没有前面嘈杂，但是戒备相对来说也严格一些。 隋漾跟隋渊刚踏进来，就有打手上前拦着，“客人，这里天黑路滑。您们还是到上面消遣去。” 隋渊装作喝醉的样子，“怎么？爷就喜欢安静一点的不行？让开！” 三四个打手都围上来，但是他们也不敢冒然得罪人。 第210章 买一送一 隋渊就是料定了他们这一点，指挥着桑果和隋愿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 隋愿跟桑果立刻反应过来，二人一左一右上前，假装搀扶着。 隋漾见状，不好意思地跟几个身材壮硕的打手解释，“这人喝醉了，我马上去劝他回来。” 打手们还没有防备，隋漾就趁机撒了一包迷魂散。整整一包，在夜风的吹散下，即便是放倒五头牛都没有问题。 隋渊一直往前走，果真看到了河边上有在等待的船夫。他对着船夫招招手，对方立刻划桨朝着这边驶来。 几个打手待人走眼前走过，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是还未等他们喊人，一个个便都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隋愿和桑果两个姑娘见状，心里都紧张的不行。 隋漾也有些着急地看向驶来的小船，“一会我下手快点，你们赶紧上船。” 隋渊点头，他是最气定悠闲，最不着急的那一个。 四人等了一会，船夫终于将船停靠在案。他还没来得及招呼客人，就被一掌劈昏过去。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百花楼上，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再看下面地上躺着的三四个打手，洪妈妈吓得惊呼一声，“快！他们要逃走，快拦住他们！” 洪妈妈着急忙慌地往下跑，还不小心崴了脚。 “哎呦！你们快去啊，把姑娘给我抢回来，绝对不能被带走！”洪妈妈痛苦地挣扎，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竟然有人敢来百花楼里拐走了他们的姑娘，简直是不想活了！ 这要是被赵司长知道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隋愿看到她们被暴露，紧张地脚都不听使唤。 “大哥，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跑啊！上船！”隋漾没好气地推了隋愿一把，直接把对方推到了船上。 也不管隋愿有没有磕着碰着。 桑果自力更生，麻溜地上了船。 隋漾一脚猛地蹬到岸上，力道之大，整个船划出去五六米远。紧接着他便奋力地开始划桨。 后面赶来的两批人，一开始还没追上，但是他们也很快搬来了船。 两方在力量上悬殊过大，隋漾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在卖力地划船，但是对方那边却有三四个。 眼看着他们快要被追上，隋渊直接一个纵身跳到了对方的船上。 这一幕，看得桑果直接愣在了原地。 “隋公子……” “你瞎操什么心，我二哥要不是说带上你，说不定我们现在早就上岸了。” 桑果立刻闭上了嘴，小手紧张地都不知道往哪放。 隋渊跳到对方船上，压根没有多说。一脚一个，速度之快地把人都踹进了河里。 一时间，江面上热闹地很。 大家都知道这边出了事儿，附近的船夫都忍不住往这边瞧着。 耳边都是扑通扑通的水花声。隋渊踹完了一船人，又运着轻功直接到了另外一艘船上。 同样的操作，眨眼之间百花楼的人就全军覆没。 他也懒得回到自己船上，直接一个人坐在船上慢悠悠地划着浆。 即便如此，两艘船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岸。 隋愿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咱们要被追上了，二哥，多亏了你。” 方才那几招，简直跟平时的二哥完全不一样。 她还以为她二哥只知道不务正事，是个纨绔呢。没想到同样都是爹娘的孩子，她才是最废物的那一个。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隋漾看到发呆的隋愿，忍不住拽着她往前跑。 而桑果，只能拼命地追上三人的步伐。 “先回客栈。”隋渊吩咐道。 他方才上岸的时候，看遍了附近都没有看到程芷柔的身影。心想着这人肯定是回了客栈。 跑在前面的隋漾听到后也没有多怀疑，抬头看了下路，便拽着隋愿转了个方向。 程芷柔的确是在客栈睡着了，而且睡得心安理得。 甚至她被拍门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心里还非常的不爽。以为是谁这么没有素质，半夜扰民。 但是当她意识回拢，想起今晚之事的时候，程芷柔立刻睡意全无。 她赶紧起身去开门，还未来得及说话，四个人便都乌泱泱地进来了。 程芷柔警惕地关了门，“怎么样？没有打草惊蛇吧？” 隋漾喘了两口气，拿着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一阵水。他抹抹嘴，“快跑，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隋愿看到程芷柔，一副想说话却没开口的样子。 而桑果则是小心翼翼，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程芷柔眼睛落在桑果身上，“怎么了？你们去还买一送一？带一个回来？” 看着倒是怪老实的，估摸着是半道上顺手救的。 “先不说了，估计赵鹤那边很快就会派兵搜城。咱们得赶紧出去。”隋渊催促。 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能走城门，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走。 隋渊在前面带路，黑夜里，五个人闷着头赶路，谁都没有时间说话。一直走了好远，程芷柔这才认出来这条路是她上次走过的。 这条路距离到流放村估计要走上三四个时辰。走在前面的隋渊一直没停，并且即便是晚上，他对这路都很熟，步子也走的飞快。 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三个女眷了，隋愿都累的跌跌撞撞，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程芷柔看到桑果也累得不轻，但是她也不彰显，而是咬牙默默忍住。 她自己也累，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前面带头的。 “隋渊，歇会……歇会……”程芷柔一说话，发现嗓子干的生疼。 可惜她没有带水囊，否则真的要喝点灵泉水续命。 隋渊听到程芷柔有气无力的说话声，这才顿珠脚步，“那行，在此先歇歇。这里附近都是山，赵鹤的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还算安全些。” “二哥，这山里虽然没有官兵，但是野兽也多吧。”隋愿这么一想，这四周黑隆隆的，可一点也不安全。 “不想歇息你可以自己先走，一直往前。”隋渊忍了一路，最终还是没有好言对待隋愿。 大概是这人太欠扁了，她的两个哥哥都想逮到这次机会训训她。 第211章 带走 隋愿见自己二哥也对她不耐烦，立刻闭上了嘴巴。 程芷柔歇息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才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而此时，天色几乎已经大亮。 前面还要经过乱葬岗，程芷柔特地提前用衣袖掩盖住口鼻。就在隋愿还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操作的时候，那股难闻刺鼻又恶心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隋愿跟桑果没有任何准备，两人“哇”地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因为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苦水。 隋漾跟隋渊倒是不介意，两人只是加紧了步伐。等到五个人来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隋明等了他们一夜都没睡。 就连昏过去的林九娘也早早地醒来，在焦急地等着。 杜芸汐正在灶屋做饭，不过也显得没有心思。时不时地往外面看看，她心里也担心隋漾会遇到危险。 “娘……”隋愿进了屋子，看到林九娘的那一刻，直直地扑到了林九娘的怀里。 林九娘既欣喜又激动，紧紧地搂着自己女儿。 “我的心尖，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隋明看到隋愿回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在看到其他人都是一脸地疲色，关切地说：“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吧？你们也熬了一夜，先去歇息。” 隋漾把惊动了官兵的事情说了一下，心里比较担心。 “就是不知道赵鹤那边会不会找上门。” 隋漾的担心，也是大家心里都忧虑的。毕竟昨晚这么大的事情，能查出来是他们不足为奇。 “嗯，咱们需要提前做个安排。”隋明点点头。 林九娘很是揪心，“那咱们该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隋愿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可是自己也是受人蛊惑啊，她也不是故意的。一想到杜冰妍那个贱人竟然故意害她，隋愿心里就一肚子火。 “我要去找杜冰妍那个贱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她下水！” 说着，隋愿就要冲出家门。 林九娘赶紧拉住冲动的隋愿，“我的乖女，现在是找别人麻烦的时候吗？还是先想想咱们自己该怎么办吧！” 那可是军营中的上司，惹上了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隋渊冷静分析，“赵鹤就算来带人，也顶多把我们带走。他应该不会动家里的女眷。” 说白了，他是百花楼的幕后主子。 百花楼有人闹事，赵鹤要是不追责，那岂不是被人小看了去。 只抓闹事的，倒也不会牵连无辜。 “啊……”林九娘惊呼，那就算是她们没事，家里的男人们更加不能有事啊！ “那也不行啊。那要不，要不你们跑吧？”这样官差来了抓不到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跑？”隋明摇摇头，“我们要是跑了，他们反而不会放过你。再说了，家都在这里呢，往哪跑？” 一家子思来想去，最后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 林九娘把目光看向了程芷柔，“程氏，你有法子的对不对？”每次到这个时候，能出主意的便只有程氏。 林九娘这个时候病急乱投医，也实在顾不得自己先前跟程芷柔那点龃龉了。 先前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一次，怕是要让林九娘失望了。 程芷柔摇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现在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要看看赵鹤那边想干什么，就算是抓了隋明他们几个，又有什么打算。这一切，还都是要走一步算一步。 “那可怎么办……”隋愿急得只能委屈地抹眼泪。 她差点被卖了不说，好不容易逃回来了，还要连累父亲和大哥。 隋渊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他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就算是他们被带走，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这些人，在他的面前还让他吃不了亏。 想不明白的问题，大家索性不想了。程芷柔等人都熬了一晚也很累了，纷纷各自回房间休息。 即便是杜芸汐做好的早饭，大家都没有力气吃。 桑果可不敢休息，她初到救命恩人的家，可不能显得这么不懂事。所以即便是她已经很累了，还是主动忙前忙后帮着干活。 要不是杜芸汐强行让她到房间里睡觉，桑果还不肯呢。 这一睡，大家都睡到了午饭过后才醒来。 村子里本来就安静，只有院子里的母鸡偶尔咯咯哒。所以当马蹄声由远及近的时候，几乎整个流放村的村民都听到了。 大家对马蹄声都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大概是先前每次官差来，都没有好事。 所以这一次，大家都紧张兮兮地躲在自家屋子里，不敢出来。 赵鹤这一次是亲自来带人，他倒是没有说其他的，直接就冲到了隋家的门口。 隋家的大门被砸的“砰砰”响，大家心里慌张而又忙乱。 杜芸汐更是第一时间把桑果喊醒，让她从后院去了隔壁吴鹏家里躲着。等到其他人都穿好了衣服，她才过来开门。 负责敲门的人又是黄猎，长得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到杜芸汐后，黄猎直接绕过她来到院子里。 “怎么让你一个女人来开门，你们隋家的男人难道都死了不成？” 杜芸汐气得不行，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还是少惹事为好。 隋明等人也从屋子里出来。这下，隋家的每个人都到齐了。 大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隋明上前去交涉，“赵司长，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赵鹤冷哼一声，开口质问，“想不到你们隋家一介罪犯，竟然如此大胆。昨夜大闹百花楼，可是你的这两个好儿子干的事儿？” 赵鹤没有任何避讳，毕竟，整个采石镇，谁不知道百花楼是他罩着的。 那每年的分红，真是不少。 隋明敛了神色，一一道来，“司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漾儿和渊儿不过是去救他们的妹妹，这有何错？” “我们虽然是一介罪犯，但我们隋家的女眷是万万不会到烟花柳巷之地。隋愿被人陷害，我们去营救有何之错？” 赵鹤见隋明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屑。 第212章 入狱 在他看来，这隋家不就是仗着背后有人，而不服他的管教吗？ 哼，在他的地盘如此不懂礼数，那肯定不行。 听说那个二皇子，现在都自身难保呢。这隋明还不会以为自己的靠山屹立不倒吧？ 真是可笑！ “你当你们隋家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讲话？”赵鹤一脸坏笑，给了黄猎一个眼神。 对方过来猛地踢在了隋明的膝盖上，用尽了十足的力气。 “爹！” “老爷！” 身后的隋漾以及林九娘一声惊呼。 隋明疼的汗水瞬间就下来了，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还是撑住了。 “司长，不用跟他们说这些废话！”黄猎一脸奸笑，似乎是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赵鹤也不想在这磨叽，毕竟天热，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还要去河西山的矿山那边看看。 金矿的开采虽然每周都有人跟他汇报情况，但还是自己亲眼去看看心里踏实。 “把昨晚闹事的两个带走！隋明，你的两个儿子既然入狱了，不如你也陪着一起吧。哈哈……”赵鹤说完，便拍着马屁股扬长而去。 正如隋家人昨晚的猜测，隋家父子三人果然都被带走了。 林九娘跟隋愿简直都要哭死，一副天塌的样子。 小小的隋谦似乎也知道父亲和哥哥遭了祸事，紧张地拉着程芷柔的手。 “会的，他们肯定能回来的。” 隋家父子三人刚被带走，还未等杜芸汐重新去关上大门，其他人便陆续来到了跟前。 何婶子脸色很是难堪，“村长……隋将军他们这……” “村长，你不要怪我们方才没来。我们一听这马蹄声，心里都遭不住啊。” “是啊村长，隋将军他们不会有事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尽显无奈。 不是不出来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谁让他们都是最卑贱的流放之人，自己的命可都攥在那些人的手里呢。 程芷柔倒是也能理解，她向来也不喜欢靠别人。 “大家先回去吧，这事我们自己想办法。”程芷柔让杜芸汐把这些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则是带着隋谦回到了房间。 她虽然有系统，但是这具体的营救计划还得谋划一下。 想到这里，程芷柔用意念呼唤了一下系统客服。 【点点，劳烦调一下军营的地图给我。】 客服点点一个激灵，很是利索地把地图调了出来。 程芷柔光是研究地图，就看了老半天。最后熟练的把地形记在了自己脑海里。 她又从系统中兑换了一些麻沸散的粉末，人只要吸进去或者吃进去。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会浑身无力，甚至暂时性失去意识。 不仅这些，程芷柔甚至还买了几套便衣。又携带上自己的秘密武器，这些东西收拾了一个包袱。 隋谦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阿娘从箱子里掏出这些东西，而且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 便好奇地问，“阿娘，这是什么啊？” 程芷柔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叮嘱道，“谦儿，今晚阿娘要去营救你爹他们。你乖乖地在家等着。” 隋谦认真的点点头，“那我等你回来。” 程芷柔打算去营救隋家父子三人的事情，除了隋谦知道，并无其他人知晓。 其实想把他们救出来不难，难得是后续的问题如何解决。 不能让赵鹤怀疑到他们隋家头上来，而且隋家父子三人出来后去哪躲避风头也是个问题。 程芷柔苦思冥想，也没给他们想好出路。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操心的老妈子，简直太难了。什么时候她能摆脱现有的一家子，自个儿单飞。 到了晚上，程芷柔来到镇子上还是歇脚了前一天晚上住的客栈。 她想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打算下半夜开始行动。 当然，在客栈里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而是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玩，吃得那是心满意足。 就在她吃饱喝足，打算睡个美觉的时候，有人正好从外面敲门。 程芷柔还以为是客栈的小二，心想这人还真巧，跟恰准了时间来收盘子似的。 “进来。”程芷柔喊道，同时起身。 房间的门被推开，当程芷柔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两人时，内心一阵错愕。 “程娘子，别来无恙啊。”禹清玺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带着无辜的杀伤力。 禹清玺的身后，跟着的随从还是鸣笛。 只不过这么久不见，鸣笛倒是变化了不少。好像从一个稚嫩的小伙子变成了青涩的男子汉一样。 程芷柔很是诧异，“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禹清玺笑了笑，跟在他身后的鸣笛解释道：“程娘子，打你进客栈的时候我和主子就看到了。只是当时没喊你罢了。” 程芷柔了然，利索地关了门。 “你们来得正好，隋家父子三人被抓了你们知不知道？” 鸣笛看了看自己主子，才接话，“我们主子自然知道，要不是收到这个消息，主子怕是还要有些日子才能来呢。” 程芷柔也没问具体的，“那正好，有二皇子你在，让赵鹤他们放人应该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也省的她还要夜闯军营了，想想都刺激。 禹清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因还有一件大事未完成。” “什么大事？”直觉告诉程芷柔，这比营救隋家父子三人的事情还要重要。 “杀了赵鹤。” “什么？”程芷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死，这个地方我就没法收回来。赵鹤这人，势力盘结错综复杂。我本想着暗中一一捣毁这些势力，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要直捣苍龙，等赵鹤死了。这些根深蒂固盘结的势力，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当然，想杀赵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你打算如何行动？”程芷柔心想，就算这禹清玺再牛逼，那也不可能轻易杀了赵鹤吧。 要是这样，估计早就动手了。 听到程芷柔这话，禹清玺笑了笑，“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这才来找程娘子你啊。不知道你的那个武器，可否借给鸣笛一用。” 第213章 夜闯军营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简便的方法。 禹清玺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个武器的威力，但是先前隋渊在他的面前提起过。能让隋渊也赞不绝口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只是借个武器，对于程芷柔来说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是，她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尤其是跟二皇子做交易。 “想借个东西，也不是这么难。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禹清玺笑了笑，很是感兴趣，“什么要求？” “不管你的事情成败与否，都要恢复我和隋谦的身份。我们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这个要求不算高，但是在这个时代，一个清白的身份比性命都要重要。 禹清玺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等他解决了赵鹤，整个黔北都是他的。虽然他现在不能为隋家一家子洗白冤屈，但是隋家人只要在他的地盘上，那就与黔北的百姓无异。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禹清玺爽快地答应。 程芷柔也毫不吝啬地拿出自己的武器，她认真的跟鸣笛讲解了一下使用的方法。反复叮嘱反复交代。 禹清玺和鸣笛生平第一次见到威力如此大的武器，两人端详了好一阵子。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耽误了一些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子时。 三人都换上了黑色的便衣。程芷柔还是最不会武功的那一个，不过好在她的体能不差。 禹清玺安排的马车就在客栈的后门，三人出了客栈便上了车。 从采石镇要军营，赶马车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程芷柔大方的分享了一下自己花钱购买的地图，这个可不比禹清玺找人弄来的更加细致。 “咱们就三个人吗？”说完了计划，程芷柔还是忍不住地问。 她自己没有事，可身边这人毕竟是二皇子。这要是没人保护，万一在军营中噶了岂不是一大损失。 鸣笛听到之后笑了笑，“程娘子不必担心，暗中自然有人会保护你跟主子的安全。等到了军营里，咱们分头行事。” “对，记得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这些人猝不及防。” 程芷柔总结了一下，那就是搞事情对吧？嘿嘿，这可是她的强项啊。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报仇了，这下赵鹤可算是栽到了她的手里。还有那个叫黄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要给隋家报仇，给这些人准备一个大礼物。 程芷柔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坏心思”了，这下她要让所有人都气得跳脚。 不过要是让她跟着禹清玺，她也不好施展拳脚。 程芷柔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等她到了目的地，就想办法甩了这个禹清玺。 鸣笛在外面赶着车，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郊区的军营中赶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郊区。 鸣笛把马车停在军营中的不远处，“主子，请下车。” 禹清玺和程芷柔穿着黑色的便衣下了车，黑夜里，要不是距离的近，真的很难看清彼此。 适应了好一会，程芷柔才稍微能看到一点东西。 不远处军营里还有火把，越是靠近，越是有重兵把守。 程芷柔掏出麻沸散交给鸣笛，示意他，“你先去试试我这新药的厉害。” 鸣笛开心地接过去，脚尖一个点地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快速撤离的速度，堪称瞬移。程芷柔压根都没看清鸣笛到底怎么飞走的。 她好奇地问，“鸣笛这身上的功夫，是从小练成的？” 禹清玺点点头，“对，跟着一个师傅学了十八年。” 嘶…… 古人动不动十几年专注一件事儿，还真的挺让人敬佩的。 “那你呢？”程芷柔反问，这个禹清玺应该不会什么都不会吧？ 禹清玺挑眉，有些吃惊，“隋渊难道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 “哈哈……我们俩可是师出同门，他还算是我的师弟呢。” 额……这一点程芷柔还真的不知道。怪不得她先前看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还默默地给二人配了对。 原来这二皇子跟隋家的渊源这么深，她先前多少对禹清玺有些误会。 禹清玺看向程芷柔，目光突然变得认真。 他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好奇地打探，“程娘子，要是咱们这次计划成功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程芷柔立刻想到自己不用去开荒种田了，不用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了，那真是太好了。 “还能怎么办？我想远走高飞，带着隋谦。”她的心里住着一个自由的灵魂，绝对不能拘泥于这个小小的黔北。 禹清玺听到这话，更加感兴趣了。 “那看来，是程娘子有些事情还不知道。” 禹清玺说的神神秘秘的，倒是勾起了程芷柔的好奇心。 “什么事情？二皇子既然知道，不如直说。”一个大男人搞得如此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话说一半，是会遭天谴的。” 程芷柔生怕对方不说，恶毒地补上最后一句。 禹清玺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说。反正等到今晚结束，程芷柔也会知道的。 “你不知道隋谦是谁吗？准确的来说，是谁的血脉。” 这话一出口，听得程芷柔心里一咯噔。她认真地看向禹清玺，“我早就对他以及对我自己的身份怀疑，只是一直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你当然打探不到，隋明给你们抹去记忆之前，肯定把线索全部处理的干净。”禹清玺说的意味深长，当他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也很吃惊。 “果然……我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那隋谦是谁？”程芷柔急切地追问。 不过还未等禹清玺回答，前面军营里就传出一阵骚动。 “有刺客，快点抓刺客了。” “都醒醒，抓刺客！” 禹清玺一看时机来了，赶紧冲过去，“走，开始行动。” 程芷柔话听了一半没有下文，心里可难受了。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抬脚追上去。 天，这可真煎熬。害的她都不能专注薅羊毛了。 还未等他们跑到军营跟前，不远处就起了几处大火。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第214章 通通带走 趁乱之际，程芷柔也不跟着禹清玺了，而是扭头调转了其他方向。 她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图，很快地便摸索到了军营中的库房。不得不说，军营库房是重兵把守，即便外边已经大乱，这些人依旧不动如山的守着。 程芷柔掏出包袱里的迷魂药，麻沸散刚刚都给了鸣笛，她只有迷魂药可以用了。 不过这玩意也好用，没啥可安心的。 她加了好大的计量，把迷魂药撒了出去。不多时，把守在库房的那些官兵一个个便都倒了下去。 “嘿嘿，机会来了。”程芷柔得逞地搓搓手，抬脚走进了底下库房。 赵鹤的库房里果然堆着数不清的兵器，程芷柔一边走一边收，把这些东西全部收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 她来的时候还特地给系统空间腾开了一些地方，就怕到时候装不下的。 满满一库房的兵器全部被收走，就连画在墙上的弓弩，程芷柔也没放过。 方才还满满的屋子，此刻空空如也。 程芷柔心满意足地出来了，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去军营的粮仓。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起火的地方就是粮仓。 想到这里，程芷柔便加快了脚步。希望她赶过去的时候，那些可怜的粮食还没有被烧完吧。 禹清玺那边不知道暗中派了多少黑衣人来，总之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没有人注意到程芷柔这边，她身子瘦小，又穿着一身黑。很容易躲过这些人的视线。 粮食是军营里最看重的物资，前面有两处失火，官兵们都在那边忙着救火。 程芷柔顺利进入剩余的几个粮仓，直接大手一挥便把粮食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不得不说，这种白捡便宜的感觉真是爽。 干完这些，程芷柔才想着要求地牢里营救隋明父子三人。不过她路走到一半，又立刻折返了回去。 二皇子的人肯定会去地牢里救隋明父子的，那些人还有这么高的功夫在身上，谁去都比她安全。 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的狗命。 程芷柔借着黑夜，很灵巧地摸出了军营。她还顺便在军营里摸了几个桃子出来。 看来不知道是哪位头头的，也说不定是赵鹤呢。只有大人物才能吃得起如此精贵的玩意。 天知道她都八百年没吃过水果了，一口脆桃下肚，程芷柔感觉自己都要升仙了。 要是他们以后不能开荒的话，她真想种上十里桃林。桃花开的时候她赏花，酿酒，桃子成熟的时候她吃桃，做点心。 这才是古代的小资生活啊。 军营里喊喊杀杀，不过这些小兵自然不可能抵挡住禹清玺的精英部队。 擒贼先擒王，他们需要尽快杀了赵鹤。否则，打耗时战他们是没有优势的。 禹清玺显然知道这一点，他在黑衣人的开辟之下，很是顺利地来到了军营的牢房。 牢房里关着不少人，禹清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隋明父子。 隋明父子三人穿着的还是自己的衣服，三人看上去并没有受苦。 隋明激动地很，“二皇子……多、多谢救命之恩。” 隋漾在后面也抱拳示意。只有隋渊桀骜不羁，只是看了禹清玺一眼，淡淡地说：“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天。” “那是！”禹清玺一听，心里还挺自豪，“一听说你们出事我就快马加鞭的敢来了。这一路上跑死两匹马。” 大牢里其他被关着的那些犯人，看到有人来营救之后，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救救我们吧，我们是无辜的。” “好心人，我是被冤枉进来的，救我也出去把。” 一个人恳求，便会带着所有人都开始哀求。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禹清玺，希望他能大发慈悲。 怎料，禹清玺可不会当什么烂好人。他知道这里面有人是无辜的，但是也有人是真正犯了罪。 要是把这些犯了罪的人放出来，那岂不是祸害百姓。 “有没有罪，自有人会做定论。你们当中要是有人没罪的，不消两日便会放行。” 隋明父子三人都来不及多问，便跟着禹清玺往外走。 几人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震破天际的响声。 四人一愣，隋明跟隋渊对这个声音自然不陌生。隋渊立刻追问，“程氏也来了？” 禹清玺点点头，“对，不过我们刚刚走散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散的，好像从他刚进来开始就没看到程芷柔的影子。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外面都是我的人。”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下一刻隋渊还是立刻冲了出去。 禹清玺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定了一般。 隋漾更是没反应过来，只有隋明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稳了稳心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等到禹清玺他们走出大牢后，整个军营都乱套了。 有人大喊，“赵司长死了，赵司长死了！” “赵司长被人打死了，大家伙快逃啊。” “头头都没了还打个屁，快跑！” 就在军营里有些人想要当逃兵跑掉的时候，一直藏匿在山里以及草丛处的那些官兵迅速围了上来。 这些都是禹清玺的人，在这已经埋伏很久了。 来来回回嘈杂而又糙乱，隋渊找了好大一会压根找不到程芷柔的影子。甚至就连堆在地上的死人，他都要翻开看看。 想着程氏这人虽然主意多了点，可这是在军营，刀剑无眼的。这个时候是凭身手，可不是其他的。 隋渊越找越着急，墨色的眸子已经开始猩红，侯间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 他像是急疯了似的，遇到人拦着就一掌劈过去。谁也不敢阻挡这个疯子的路。 “隋渊！” 熟悉地声音自不远处上方而来。隋渊的身子一僵，猩红的眸子看向前方。 程芷柔觉得隋渊好像哪里不一样，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再加上黑夜里，她也有些看不真切。 “我在这儿。你爹和隋漾他们出来了吗？”程芷柔拍拍手，自黑夜中走出。 她把自己伪装的很好，要不是看到隋渊过来，她还不敢出来呢。 “方才的声音，是赵鹤死了吗？” 第215章 情动 隋渊在看到程芷柔的那一刻，慌张的心终于平复下来。他掩下眸光里复杂的情绪，又恢复寻常般的样子。 “不知道，还没有去看。” 程芷柔倒是显得兴趣很大，她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 “二皇子的人身手可以啊。走，咱们去看看。”这会子双方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赵鹤的人显然处于下风。 一个个都跟落败的鸡似的，被二皇子的人管辖得一动都不敢动。 “还有那个黄猎，先前这样对待你爹。你怎么还不赶快去找他报仇？”程芷柔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问。 “都是将死之人，他也跑不掉。” 程芷柔点点头，觉得隋渊这话说得也对。 军营中的大火很快被扑灭，混乱的官兵也被迅速镇压。二皇子的人大批量地涌进来收拾残局。 隋渊跟程芷柔找了一会，才知道二皇子等人的行踪。 他们来到一处帐篷处。此时禹清玺跟隋明，还有隋漾都在此处歇息。 在看到隋渊和程芷柔一起进来之后，禹清玺露出了然的笑。 就连隋明也不禁多看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禹清玺起身，笑着说：“程娘子，隋二公子你们快请进来坐坐。” 隋渊和程芷柔也没客气，两人找了个空位随意而坐。也不知道这桌子上的水果和美酒是一开始就有的，还是方才临时布置的。 总之，程芷柔看着这些瓜果就眼馋。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吃。 禹清玺把下面人禀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如今赵鹤已死，他手下的那些亲信，有愿意归从的，也有宁死不从的。” 隋明跟隋漾看过去，不知道这些人接下来会被如何安置。 “不过呢，这些人我都不打算用。先放在牢里关着，等他们真正想明白了，再来谈话……” 坐在上位的禹清玺说话周密，做事成熟稳重。这不禁让程芷柔觉得禹清玺先前在流放路上的样子都是装的。 这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不得不说，还是认真搞事业的男人最迷人。 程芷柔一脸地姨母笑看着禹清玺，听得很是认真。这一幕落在隋渊的眼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崇拜？ 这女人难道是喜欢禹清玺这种类型的？ 隋渊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结果就是，越想越气！ 禹清玺说完，一副众望的样子看向隋明。 “隋将军，如今本王收复黔北，其中也有隋家的一份功劳。所以，本王打算这个地方就交由你来管理，统一帅兵。”这也是禹清玺心里早就盘算好的。 如今他虽然在黔北当一个封王，但是他现在身边缺少亲信。 隋家父子的能力他是知晓的，这里有十万大军的储备，交给隋明他也放心。 还有，要不是因为程芷柔的武器。他们也没有这么容易杀了赵鹤。 就凭他能在这里储备这么大的军队，暗地里增长自己势力这一点。就知道这人心思不纯。 隋明激动地站起来，老泪纵横无以言表。 “多谢王爷，臣定当不辱使命。” 这也算是对隋家最好的交代，一家子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隋明数月压抑以来的心豁然开朗。 唯一伤心的是，隋家老太太没有活到这个时候，看到他平冤昭雪的这一刻。 禹清玺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他又看向了正在吃葡萄的程芷柔，咳嗽了两声，才说：“程娘子，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应该喊你一声程姑娘。”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齐刷刷看向了禹清玺。 包括程芷柔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要被揭开了，心里激动而又窃喜。 “唉！隋将军为了你和隋谦也是遭受了一些骂名。不过，当初若不是他给了你们这个名分，怕是你和隋谦都无法活着回京。” 原来，隋明当年在边疆戍守帅兵打仗时，被敌国的挚友托孤。生死关头，战乱年代，隋明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由于程芷柔和隋谦身份的特殊，他们不是大禹朝的人。所以隋明便给了一个外室和私生子的身份。 哪知道当今皇帝会因为这个事情，把他们隋家抄家流放。 这真是皇帝想治罪你的时候，那可不管是什么理由。 禹清玺说完，目光清清地看向程芷柔。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众多的男人都自愧不如。 他很庆幸，自己跟隋家是一起的。也很庆幸，知晓程芷柔这样一位奇女子。 程芷柔听完自己离奇而又狗血的身世，内心毫无波澜。 隋明歉意道：“对不起芷柔，这几年让你跟隋谦受苦了。” 程芷柔摇摇头，“这么大的误会，现在解释清楚了就好。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告诉隋谦，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关系相处挺好。” 隋明欲言又止，“芷柔，你是在担心隋谦会受伤吗？” “这一点你放心，我会跟隋谦说好。不会让你在其中受困扰。” 程芷柔赶紧拒绝，“不是，我依旧是隋谦的阿娘，不管他是不是我生的。” 其他人似乎才稍微明白了一些，但是依旧是想不通程芷柔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为什么非要认一个没用血缘关系的儿子。 “可是芷柔，你带着隋谦，日后成婚高嫁……”隋明想说让程芷柔再想想，毕竟带着隋谦以后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 隋谦就算是留给他们隋家，也依然能够被善待的。 程芷柔白捡一个大儿子，压根都没有想要回去的念头。她这辈子要是回不去现世，那就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她可不想一个人孤寡，至少还有个儿子可以陪着。 “我知道你们这都是为我考虑。但是从这件事情说清楚开始，我跟你们隋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不是吗？”程芷柔看向众人，眼神坚定。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什么婚嫁之类的，我压根都没有想过。” 这句话一出，又刺痛了在场的某位人的心。 禹清玺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隋渊垂着眼眸，周围的温度都要降到了冰点。 第216章 无情 啧，看来现在两人的进度……是压根没有进度啊。 禹清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原以为他走的这么几个月，隋渊能把程芷柔拿下呢。谁知，不仅毫无进展，人家姑娘压根都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帐篷里的谈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渐渐变了味儿。就连气氛，也稍许有些压抑。 隋明自然是尊重程芷柔的看法，“那既然如此，芷柔你想如何便如何。若是需要我们协助的，你尽管说。” 程芷柔跟隋家人的关系，都在这一刻撇得一清二楚。 这要是回去大家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程芷柔多少还有些不自在呢。不过，她现在由于未完成使命，还是没有办法丢下这里的一切。 “说到这，我还真的有需要协助的。虽然现在我们不用去断首崖开荒了，但是我毕竟身为流放村的村长，我答应要带着大家讨生活的！” “所以，能不能恳求二皇子分地。给我们这些人一些荒地，大家没有地种粮食，吃啥喝啥。” 禹清玺考虑的是国事大事，而程芷柔考虑的是家事小事。 但是这两个，都是一样的重要。 禹清玺用赞许的目光看向程芷柔，“那自然是没问题。三日后我就让人给你捎手令去。” “那便多谢二皇子了。”程芷柔起身道谢。 临走时，禹清玺见隋渊的心情特别不好，便又多嘴地补充，“程氏，你这开荒没有男人可不行，不如本王就下令让隋渊跟着你一起，给你搭把手？” 程芷柔看了看隋渊，只感觉这人是不是生气了。 她还以为隋渊是因为被撵来种田生气的，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哎，你这种田可是体力活。隋渊现在没有什么公职，跟着你给你打下手岂不是更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禹清玺说完，直接快速出了帐篷。 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程芷柔拒绝一样。 这奇怪的举动，真是让程芷柔看得一头雾水。 隋明率先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吧。不然家里的人都要等急了。” 隋明给了隋渊一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落后了脚步。 等到隋漾跟程芷柔都出去的时候，隋明这才开门见山的质问，“老二，你对程氏有心思？” 隋渊毫不避讳，“怎么了？不行？” 隋明哑然，语气也缓了下来，“倒也不是不行的，但是方才程氏的意思你也听到了。何况还有你母亲那边……” 隋明提醒的也对。就算林九娘知道了其中的真相，也不会同意自己儿子娶一个曾经跟自己敌对的女人的。 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还有流放村的其他人，若是知道了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隋渊丝毫不在意这些，反问道：“你以为她是之前的程芷柔？” 隋明被这句话搞得一懵，“什么意思？” “呵……爹，其实你自己都知道程氏流放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性子。她压根不是以前的程氏，以前的程氏早死了！”隋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隋明脸色一白，后退了几步。 “老二，你这是在说什么？程氏早死了？不，不可能……” 隋渊没有多说，便走出了帐篷。 反正，他虽然解释不清楚，但是他心里知道现在的程芷柔早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人就行。 他们临走时，是乘坐二皇子的马车走的。隋漾负责赶车，马车内坐着另外三人。 隋明显的心事重重，时不时地看向程芷柔以及隋渊。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隋渊所说的，这孩子也是的，说得没头没尾，也没有证据的。 程芷柔也感觉出了异样。不过她太累了，不想问。 包袱里有她刚刚出来打包的一些瓜果，有葡萄还有西瓜，等带回去给孩子们尝一尝，肯定开心得很。 要是她的空间里可以进行种地养殖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受地区的限制。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刚想过，系统点点机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宿主是想要升级系统空间吗？】 程芷柔翻了一个大白眼，【知道了你还要问？还不赶紧来报价看看。】 紧接着，程芷柔的眼前便出现了升级系统的报价面板。 这面板显示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程芷柔仔细研究了一下。 大概一百积分一个平方，这昂贵的价格，就跟二十一的房价似的。 程芷柔看了看自己系统中还有九千的积分，按照这个兑换，她也就只能兑换九十个平方而已。 太小了，压根干不了啥。 但是她又太想在系统里拥有一块地，毕竟可以用灵泉水浇灌，那长出来的果子肯定又大又甜。 看到最后，程芷柔狠心用两千个积分兑换了二十个平方。至少还能种几棵果树。 系统空间里光照充足，又有灵泉水的浇灌，哪怕是果树种植的密一点也没关系。 脑海里响起了“兑换成功”的声音，程芷柔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换了一个画面。 眼前出现了一个二十平方的天地，地里土地松软，看上去都想在上面打几个滚。 有了地，程芷柔立刻用意念兑换了两棵葡萄树，四棵桃树，以及三棵橘子树。 虽然不是同一个季节的，但是栽种在空间里，是不受季节的影响的。 八棵树种下去，其实已经很满了。 程芷柔给这些果树浇灌了一些灵泉水，一些忙好之后，她才出了空间。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要不是碍于车厢内还有隋明跟隋渊父子，她估计都要开心地哼几句小曲了。 马车一路行驶，隋漾赶车的速度又快，不多时便回到了流放村。 杜芸汐果然发现程芷柔不见了，躺在床上一直辗转难眠，无法入睡。听到外面敲门声的那一刻，杜芸汐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起来。 隋漾负责敲门的，低声喊道：“芸汐，是我。” 杜芸汐刚走到门跟前，一听是隋漾的声音，顿时惊喜万分。 第217章 欢喜 她迅速开了门，隋家父子三人以及程芷柔走了进来。夏日的晚上本就燥热，就这么一会，大家都是一身的汗。 一晚上的折腾，让程芷柔觉得自己衣服都馊了。 她快速回到了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换洗。 林九娘和隋愿自然也醒了，母女二人在看到一家子都回来之后，欣喜万分。 尤其是在听到黔北已经被二皇子收复，以后就是禹清玺的天下，大家的心里都很开心。 林九娘是知道禹清玺跟隋家的关系的。她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觉得这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太艰难。 隋愿就比较直白了，高兴地说：“爹，那咱们以后岂不是就不用受人约束了！是不是就不用开荒了？” “想得美！”隋漾白了隋愿一眼，“二皇子把重任交给我们，是对我们家的看重。隋愿，你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的祸事！你要是还不知道收敛，你就天天在家里一步都不许踏出去！” 一番话，让大家又记起隋愿所做的过份事情来。 林九娘赶紧拉住隋愿，生怕这孩子又再说出什么炸裂三观的话，到时候免不了一顿罚。 “你住嘴吧你！咱们家往后什么安排，那还是要听你爹跟你大哥的。你在这里瞎叨叨什么。” 隋愿立刻闭上了嘴巴。 隋明本想把程芷柔身世的事情说一说，但是一想到天色晚了，大家也有些疲惫，索性便不讲了。 “行了，大家先回去稍作休息吧。这个家现在还是程氏做主，大家听她的即可。”隋明说完，便率先进了屋子。 隋漾跟杜芸汐还有隋渊也都各自散了。 只有林九娘拉着隋愿愣在原地，林九娘有些不敢相信。 “你爹……刚刚说什么？” 隋愿翻了一个大白眼，“说咱们家还是程氏做主。” 林九娘气得简直要昏过去！现在他们家没有被流放了，怎么还要听那个女人的？ 你看看家里的这些活，是每天都必需要干的吗？ 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程芷柔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隋谦依旧睡得很沉，估计晚上都没来得及洗脸就睡着了。 程芷柔静静地看向隋谦，觉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隋谦的变化真的很大。 也许是因为现在每天早上都要起床练功的原因，原本稚嫩的小脸变得有些刚毅。 程芷柔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以前那是迫不得已的要干活，要活着。但是从明天开始，那是一个崭新的生活。 这对他们隋家人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日子虽然不用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了，但是要想把日子过得有意义，过得精彩，那还得靠勤劳的双手。 禹清玺那边会重新给他们分配旱地，但是山上的空地那也不能闲着，都已经翻整过了。 程芷柔想了好一会，才想着要在山上的空地上种上一些调味料。比如说像辣椒和胡椒，还有八角这样的调味料都是可以的。 辣椒他们现在已经种了一批，但还是远远不够。 胡椒和八角这个时代还没有，她需要找个机会从系统里兑换一批出来。到时候分下去给大家种植，佐料收上来之后还要出售，这一连串的环节都需要人力物力。 等明日她去宋家看看，宋茂染把那批苗子照顾的怎么样了。要是还不错，以后这个产业就可以交由她来打理。 程芷柔一顿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也没觉得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便被外面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 原来，是陈皮这个无赖找上门来了。 他可不怕自己那点破事被大家翻出来指指点点，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个隋家不也是流放的犯人，凭啥打他？ 还打中了他的命根子，害的他在家里躺了几天。要不是命大，恐怕他现在人都不在了。 “你们隋家谁是当家人，赶紧给我出来！” “那个叫程娘子的，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打了人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陈皮跟个无赖似的扒拉在隋家的门口，骂骂咧咧地声音很大。惹得附近几个村户的人家都听到了。 吴鹏跟何婶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开了门，两人一看有人来隋家闹事，顿时就走了过来。 吴鹏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撸着袖子就来了。 “哎，你这人谁啊你。大早上的在人门口叫嚣，你礼貌吗？” 陈皮可不管这些，他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想趁机讹点药钱。他孑然一身，一条贱命，可没啥可怕的。 反正，这些人也不敢拿他怎样。 陈皮无赖地笑了笑，“关你屁事？一边去。” 何婶子见状，觉得这陈皮真是欠打。她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赖狗子，要是再嚷嚷，我们抽烂你的嘴！” 外面叫骂的声音，把隋家人陆陆续续地吵醒了。 大家昨晚都没有睡好，全部一脸地疲态。 隋渊像是已经听出了外面陈皮的声音，压根没打算理。扯起被子盖住头，只想好好的继续睡觉。 隋漾和杜芸汐出来处理事情，陈皮把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堵在门口。 “你们必须赔我十两银子的药钱，否则我就不走了！” 杜芸汐不耐烦地看向陈皮，没好气地骂道：“十两银子？我看把你卖了都不值十两银子，你哪来的口气！” “嘿……”陈皮甚至直接躺下，“药钱加上我这几天被折磨的钱，十两银子不多不少。” “你们要是不给，我就躺在这天天念叨。我看你们烦不烦。” 隋漾最受不了这样的泼皮小人，攥起拳头就要给他一个教训。 “我看你是欠揍！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隋漾还未动手，杜芸汐便把人拉住。这家里刚刚得到了二皇子的赦免，他们可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万一再被有心人看到，在外面胡说，对他们一家的影响也不好。 治这种小人，还是得用小人的法子。 杜芸汐居高临下地看向陈皮，“这银子你就别想了，你不走是吧？” 第218章 喜欢 陈皮看着眼前这个还算面善的女人，还以为这人能松口答应。没想到也不是好讲话的。 “不给钱，就不走！” 杜芸汐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走，那你就在这儿好好躺着。这来回进出门的人多，要是把你踩死了，你可别叽歪！” 说完，杜芸汐就给了何婶子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拉着吴鹏就回去了。 杜芸汐真的不打算管，拉着隋漾又进了屋子里，打算再睡一会。 大家都还没起床，今天的早饭就算晚一点做也没关系。 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大家本来就迷糊，很快便又睡去。 陈皮看着几个屋子的门都关着，自己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他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很是嫌弃。 什么东西都没有，比他脸都干净。 灶屋没有门，陈皮还贱兮兮地去了灶屋一趟。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灶屋里啥也没有。 锅碗瓢盆都整齐的在那摆着，一粒米都没看到。 自己都熬了两天没吃饭了，肚子也饿得叽里咕噜的。陈皮迫不得已，在外面薅了一些野草垫吧了一下肚子。 野草又青又涩，嚼在嘴里还喇嗓子。陈皮越吃越气，心想自己还在地上躺着，这家人竟然在屋子里睡觉。 这简直就是没有把他当人看！ 想到这里，陈皮便捂着肚子哀嚎，“哎呦喂，要死人了，有没有人出来管管啊。” “这个隋家简直欺人太甚，打人了还不给个说法！” “没有王法啊！你们隋家是土皇帝吗！凭啥打了我还不给我个交代，大家都来评评理。” 尖锐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搅得隋家人不得已都醒了。 隋愿可不好惹，毕竟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她起来穿好衣服，直接把鞋子砸到了陈皮的脑袋上。 “喊什么喊！大早上跟个冤魂似的，滚！” 陈皮哎呦一声捂着头，不过待他看清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之后，顿时起了调戏之心。 “啧啧，这妞长的不错，不如跟了我？这十两银子我也不要了。” 隋愿简直要被气死，另外一只鞋子也脱了砸过去，“滚！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 “隋愿，你进屋去！” 身后响起了隋明沉稳的声音，隋愿看了看，不服气地回了房间。要不是她爹来了，她非得撕烂那个无赖的嘴！ 陈皮一看又来人了，这次也懒得起了，躺在地上半睁着眼。 “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人？终于舍得出来了。” 隋明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方才隋漾那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隋渊他们有错。若不是这样，隋愿恐怕不会这么快被救出来。 “陈皮是吧？你在我隋家这样闹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陈皮眼看着一家人都是不好讲话的，顿时也恼火了。 “老子就要在这呆着，不拿钱老子就是不走！” 夏日的太阳越来越大，大家伙都睡得差不多了才陆续开始起床。 杜芸汐和隋漾很是自然的来到灶屋做饭。拿了米面和鸡蛋，杜芸汐决定早上给每个人都摊一个鸡蛋饼。 再熬一锅黏糊糊地米粥，加上野菜，味道会更好。 灶屋里是烧火和炒饭的声音，不多时鸡蛋的香味便飘散了出来。 陈皮简直不敢相信，闻了又闻，口水都要咽干了。本来就饥饿的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馋得疼。 灶屋里，烧火的隋漾看到杜芸汐如此舍得的样子。提醒道：“给谦儿摊个鸡蛋饼就行了，我们咋还有？” 杜芸汐不以为然，很是开心，“当然了，今天咱们家每个人都有！” 一阵忙活地做好了早饭，杜芸汐故意把鸡蛋饼放在盘子里。黄灿灿的鸡蛋饼，又香又嫩，看着能馋死人。 陈皮眼睛都要看直了，但也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 他心想这一家都是什么家庭啊，竟然大早上还吃得起鸡蛋？这是流放的犯人所过得日子吗？ 天知道他们自打被流放至此，每天就连肚子都填不饱。 前几天那个马昌还带着大家伙干活。干个屁的活！饿得压根没有力气干活！ 隋家人洗漱完之后都围绕在一起吃饭，对于饭桌上奢侈的鸡蛋饼，大家都只顾着默默地吃没有吭声。 毕竟，家里好不容易做顿好吃的。有了喜事，一家子团聚，吃点好吃的也是理所应当。 就当作是为一家子庆祝了。 屋子里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躺在地上的陈皮只听眼巴巴地看着。他倒是想听屋子里的人都聊的什么，可是听不到啊。 隋家人这边刚吃完了早饭，外面就开始热闹起来。 何婶子把大家伙都喊来了，“村长，俺们这些人都来看看隋将军。” “是啊，这几天我的心里可是日夜担心。幸好，你们都回来了。” “太好了，村长你们隋家福大命大，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祝福的话一句句传来，大家伙进来的时候都跟没看到陈皮似的，抬脚从他的身上踏过来。 这给陈皮吓得，缩在地上抱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隋明见大家伙都来看他了，赶紧起身，“让大家担心了，往后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这些人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昨晚赵鹤倒台的事情。 程芷柔站起身子，“大家伙都来的刚好，我正好有事情想跟大家伙商量呢。” 于是，程芷柔就把想在山上种植胡椒辣椒等佐料的事情说了。 大家伙其实平时都不吃这些玩意，话一出口，就只有宋茂染赞同。 “我很同意！我们家屋后的辣椒苗长得可好了！” 程芷柔看出大家的忧虑，便继续说，“当然，这个也不是强行要求大家都种。毕竟咱们还是要种粮食，这样才能解决温饱问题。” “这种粮食的旱地，过几天会有人给咱们批下来。那可比在山上种麦子要方便多了。” 大家一听说还有旱地，顿时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咱们不用在断首崖开荒了？” “村长，你说的旱地……是我理解的那种旱地吗？” 第219章 禁令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大家伙一时间都还未反应过来。 程芷柔也不打算瞒着大家，便把赵鹤倒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并且着重强调了，以后他们可不归赵鹤管了，而是归黔北王管理。 在场的流放的犯人那可都是见识过禹清玺的人品的，顿时激动万分。 “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是啊，一定是今天起得太早，我还没有睡醒。” 躺在屋外的陈皮，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他眼睛转了转，也不管自己要不要讹银子了，赶紧灰溜溜地爬走了。 他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他们的头头马昌，这可是惊天的事情啊！说不定他们这伙人还能被赦免也说不定。 屋子里说话的程芷柔自然看到了陈皮的动作，她向外瞥了一眼。何婶子看到后，悄悄地问，“村长，你说的这事儿那人不会是回去传话了吧！” 大家齐齐地看向陈皮跑远的背影，又有些担忧地看向程芷柔。 程芷柔笑了笑，反正这事早晚也会被知道。便安抚大家，“不用担心这个。等过几天咱们分了旱地，大家伙便想着种麦子的事情便成了。” “虽然咱们是犯人的身份，但总归过得要比先前更宽松一点。” 大家想想也是，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能稍微放下一点了。 种植佐料的事情说干就干，她先让大家给断首崖上面翻过的地上点肥料。 除了各家各户有点农家肥，隋家家里因为养牛，也积攒了不少牛粪。这些东西全部都要用担子挑到山上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大家伙没日没夜的干活，只想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好。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禹清玺果然让鸣笛传来了口谕。他们这些人总共分到了五十亩的旱地。 不过唯一不足的是这五十亩旱地距离他们流放村有些远，反而跟赵家村那边比较近。 但是也没办法，这已经是距离流放村最近的旱地了。程芷柔知道禹清玺在这个事情上是上了心，经过思虑的。 她可不会嫌弃这地有些远，毕竟这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鸣笛传完了话，又简单跟隋明等人聊了一会，才骑马扬鞭而去。 大家伙这几天本来就眼巴巴地等着上面来人呢。等到鸣笛走了之后，一个个都挤破头的往隋家来。 当知道他们这七口人分了五十亩旱地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扬言着第二日便去赵家村那边看自己的地去。 程芷柔跟大家相约好了一起，打算明日一早一起去。 先看看地是什么样，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隋家这几天过得轻松且愉快，只有隋愿因为被杜冰妍坑害了，总是嚷嚷着要去报仇。 晚上吃饭的时候，隋愿又忍不住提起。 “爹，大哥，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都要气死了。 隋漾想了想，“这事的确是那个姓杜的不对，你想怎么出这口恶气？” 隋愿一愣，顿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她前几天提到这事儿，她大哥都是不鸟她的。 为了出这口恶气，隋愿什么法子都想过。反应过来之后，隋愿恨恨地说：“我要把她也卖到百花楼去！让她也受受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隋愿能想到的最大的报复。 不过下一秒，她的这个想法就被否定。 “这怕是不行。赵鹤死了之后，听说百花楼里的那个洪妈妈也失踪了。”隋漾把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个话题，程芷柔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她跑干什么？那百花楼现在关门了？”程芷柔好奇地询问。虽然那一日她没有亲自去，但是百花楼的奢靡她就算隔了一条河也能感受到。 如此捞金的地方，那个洪妈妈跑什么？赵鹤不在，她应该是成为大赢家才是！ 隋漾顿时来了兴致，“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那个洪妈妈不知道在外面欠了什么黑帐，人家逼她还银子。百花楼虽然赚得多，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数不清的。” “这洪妈妈卷了百花楼的所有银子跑了，就在赵鹤死之前的那一晚。” 你说这洪妈妈得有多倒霉，哪怕再晚一天啊。晚一天说不定就不用跑了，整个百花楼都是她的了。 这真是财神爷上门了，你都接不住啊。 隋愿只关注自己怎么报仇，一听到百花楼管事的跑路了。顿时又想了另外一个主意，“那不如给那杜冰妍绑起来，扔到山里去喂狼！” 活生生被咬死，看她害不害怕，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程芷柔压根听不到隋愿的讲话，自动忽略了过去。她的心里默默地在盘算，毕竟那可是个大金库啊。 “那禹清玺呢？这么大的一个金库他不可能不接手吧！”这来钱多快啊。 禹清玺刚刚上任黔北，到处用银子用人的地方很多。 程芷柔想到自己还把赵鹤的武器库和粮草给缴了，嘿嘿，多少有些对不起禹清玺了。 这些东西她暂时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隋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家不知道吧，二皇子下令关了百花楼。并明确贴出告示，以后不允许从事这方面的交易。” “啥？”林九娘也吃惊了一把，这妓院开的哪哪都是，没有哪个上位者直接就禁了的。 禹清玺，可真的是清明啊。 她身为女人，也很不喜欢这种地方，惯会蛊惑男人的心。那里面的女人都是妖精，碰不得。 隋愿既吃惊又窃喜，眼睛里对禹清玺的崇拜和爱慕挡也挡不住。 “清玺哥哥……” 隋漾看到隋愿又犯了花痴，忍不住提醒，“像北王这样的人，以后就算是娶妻，也定当是那种门当户对，知书达礼的姑娘。你就别想了，无头无脑，啥也不会。” 隋愿被打击的不行，“你们少看不起我！我也会很多东西，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哎呦那你可快点亮出来，别在那憋着了，回头再憋坏了。”隋漾知道自己小妹几斤几两，忍不住酸道。 第220章 吃醋 程芷柔对禹清玺不禁又增加了几分好感，“真不错，这个二皇子不会被一点小利蒙蔽双眼。以后应该能把黔北治理成一块宝地。” 一直听大家在谈话的隋渊，对前面说的那些都波澜不惊。唯独听到程芷柔对禹清玺的赞赏时，隋渊立即怪异地看向程芷柔。 “怎么了？”突然感受到隋渊的目光，程芷柔一脸地莫名其妙。 隋渊看起来很不开心，“貌似你对禹清玺的评价很高？” 程芷柔想了想，“就事论事，禁淫这事儿做得的确对。这行业虽然捞钱，但是潜在的危险也很多。” “比如说破坏夫妻关系啊，以及染病等等一些情况……” 为了让大家相信，程芷柔还很细致地做了科普。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人脸色什么时候变了。 毕竟，把这个东西搬到台面上来说的，这个时代还没有谁能说的如此坦然。 隋愿听得一脸羞红，林九娘更是觉得污耳。 “够了程氏，你说这些要不要脸？”林九娘气得嗓子都尖了。 她的儿女们可都在场呢，别把她的这些孩子给带坏了。 程芷柔这才停下嘴，冷笑了一声，“我说的若是有一句不对，不服来辩。隋渊，你对这种地方不是熟悉的很吗？你可以跟大家说说内幕是不是这样。” 这脏水突然到了隋渊这里。隋渊虽然挺想支持程芷柔的，但是他真的不是这个地方的常客，他是最讨厌这种地方的好吗？ 隋渊憋了憋，还是昧着良心赞同，“对，的确是这样。禹清玺这样做，是惠及百姓的大好事儿。” 他有一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既视感。呵呵，早知道就不问了。 本来还是一场轻松的话题，结果到这个时候就显得尴尬了。 大家也觉得没劲，便各自散了。隋愿想要报仇的这事儿，依旧是没有得到结果。 最郁闷的也就是她了。难道不是她挑起的话题吗？怎么大家说着说着，最后就跟她没关系了。 程芷柔回到屋子，看到隋谦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 她很是吃惊，毕竟这孩子可是一看书就头疼的。就连每天早上的学堂，还都是她硬逼着去的。 “谦儿，你在看什么？” 隋谦看到自己阿娘回来，高兴地扬起手里的《种植大全》，“阿娘，这个是不是你的？我发现种田好有意思啊。” 怪不得他经常看到阿娘自己一个人悄悄地看书呢。原来，这书这么好看！ 程芷柔脸色一慌，这可是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上面的字都是现代版的呢。 她赶紧来到跟前，“你，你在哪找到的！” 她每次都藏得可仔细了，生怕被孩子看到。 隋谦指了指翻开的被褥，“就在垫子下面啊，躺着咯人我就发现了。” 程芷柔一脸无语，她这个记忆力！昨晚看过书就随手塞垫被里了，打算白天再藏的。 没想到早上太着急，她就给忘了。 事到如今，程芷柔只能想办法撒谎，“哦，你喜欢看这本书啊？这上面的字你能认全吗？” 隋谦若有所思，“嗯……大差不差吧。阿娘，我只是不想跟那群孩子一起读书，不代表我不识字啊。” “原先在京城的时候，我还是学了一些的。” 偷学了一些，日积月累，便识得了一些字。 程芷柔这才发现，自己只是断定了隋谦不愿意读书，但是却从未问过原因。 “什么不喜欢很赵家村的孩子一起上课啊？”程芷柔软着语气，就像是寻常的聊天那般。 隋谦想了想，嘟囔了一会才说清楚，“宋哥哥教的那些，我都读过了。所以就觉得无聊……” 但是赵家村的那些孩子，先前没有学过，他们学得自然就慢了一些。 可是，他也不能说自己学过了啊。不然让赵家村的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听完隋谦的心声，程芷柔感动地都要痛哭流涕了。 原以为自己儿子是个学渣，没想到却是个学霸。而且还是个体贴人，很会为他人着想的学霸。 程芷柔把隋谦揽在怀里，一顿夸奖，“谦儿，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 隋谦毫不介意地摇摇头，“阿娘，我肯定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的。将来去做官，去挣大钱，给阿娘住上好的房子，天天吃肉……” 程芷柔听着这些话，整个人感动地要死。 呜呜……什么天使孩子。 “那这书你好好看，咱们一起看，你有看不懂的阿娘教你。”程芷柔翻开书，把书翻到了第一页。 母子二人点着灯，一直看到了深夜才想起睡觉的事情。 要不是第二日还有事情要干，二人恨不得看个通宵。 这一晚上，最郁闷的便数隋渊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程氏就是看不到？ 这女人不是挺精明的吗？还不会在他这里装不知道呢吧？ 隋渊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起身，直接来敲了隋漾的房门。 不巧地是隋漾很杜芸汐刚温存完，二人都瘫在床上打算睡了。 听到敲门声，两人又忙不迭的开始穿衣服。 “谁啊？”隋漾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大哥，是我。我找大嫂有点事情。”隋渊刻意压低了声音，表情还有些纠结。 杜芸汐一听隋渊是来找她的，顿时一脸茫然。 “找我？”隋渊确定是找她？她来隋家几年了，这个隋渊都没找过她。 “快快，开门吧。”隋漾催促，以为隋渊这么晚来打扰，是出了什么大事。 杜芸汐穿好衣服，前去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刻，隋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纠结，而是视死如归。 “隋……隋渊？”杜芸汐紧张地都要结巴了。 隋渊反应过来，忽略掉自己看到大嫂脸上的潮红，“我有事情，想问问你跟大哥。” “哦哦，请进。”杜芸汐侧了身子，隋渊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确没有地方坐，三人便只能站着。 隋漾一脸疑惑，“老二，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大嫂，你平时跟程氏关系挺好的是不是？”隋渊问道。 第221章 震惊 杜芸汐被点名，压根不知道隋渊要干什么。她想了想，缓慢地点点头，“应该，还好吧。平时能说上几句话。” 隋渊心想，能跟程芷柔说上几句话，已经算还是不错的了。 “我有个事情想拜托大嫂。” 杜芸汐受宠若惊，就连隋漾也不禁重视了起来，“什么事情啊二弟？大晚上的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出了啥事儿？” 隋漾还以为隋渊是不是跟程芷柔有什么仇怨。但是仔细一想，这二人平时看着也不像啊。 “那你知道程氏平时喜欢什么样的吗？” 杜芸汐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什么喜欢什么样的？二弟你问的是……” 杜芸汐不解地看过去，下一刻才突然明白隋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就连说话也开始结巴，“二弟、你……你不会是喜欢芷柔吧？” 隋漾后知后觉，见自己娘子胡乱猜测，赶紧出声提醒。 “芸汐，你说什么呢？二弟怎么会……” “对，所以大嫂知道程氏喜欢我这样的吗？”隋渊问的极其认真，这样子不像是在胡闹。 隋漾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虽然他知道程芷柔的身份，可毕竟原先的过往在这，二弟哪能去娶程氏呢？ 这要是被爹娘知道了，那还不得被气死。 杜芸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二弟，我跟芷柔……压根没有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啊。要不……我明天找个空子帮你问问？” 隋漾赶紧拉住杜芸汐，“你也跟着胡闹啥呢？他俩怎么可能呢！这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要是芷柔也有这心思，那肯定可以的啊！”杜芸汐这些日子深受程芷柔的影响，所以观念也有些开放。 她还觉得二弟配不上芷柔这样好的女子呢。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当着二弟的面说。 “恩……那便多谢大嫂了。”隋渊道了谢，便告辞了。 这一夜，隋渊真是辗转难眠。他回想起这些日子，感觉程芷柔对任何男人的态度都比对他态度好。 这是他的错觉吗？还是这女人还记得先前的过节呢。 程芷柔可不知道隋渊还有这么多的小心思，她这一晚上睡得极好。母慈子孝，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第二天天气还很早的时候，程芷柔就起床了。 这一次，她竟然起得比杜芸汐还要早。以前都是杜芸汐起床做一家子的早饭，这一次程芷柔打算做一次试试。 她对自己的厨艺向来很是自信，尤其是系统空间里还搜刮了这么多粮食。 之前家里的粮食虽然也不紧缺，但是每次做饭还是会刻意地控制量。这一次，程芷柔压根不考虑这些。 她拿出来两瓢白米都倒进了锅里，又加上了灵泉水。一大清早，还是要吃点浓浓的白米粥才顶饿。 上次摊的饼子也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虽然现在没有腌制小菜，但是可以在饼子里加上香葱和调拌好的佐料，这样吃起来也有味道。 程芷柔麻利地和了满满一大缸子的面，正在案板上开始揉搓切割剂子时，隋渊走了进来。 “你这是要摊饼子的？”隋渊带着睡意，不过一想到饼子的味道，他那点瞌睡也全无。 程芷柔心想，这个劳力来的正好。 “那是当然，你来的正好。赶紧把锅底烧热，切记一定要是小火。”程芷柔不紧不慢地吩咐。 隋渊为了能吃到饼子，也没有含糊。 他利索地开始烧火，忍不住问道：“等会摊饼子的时候，能多放点油吗？” 他看了家里还有好些个猪油，这饼子要是油少了不好吃。 程芷柔心想，这油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要不是夏天猪油不好保存，她真的想多储存几罐。 “没问题，今天做得多。绝对让你吃个够！” 程芷柔只是想让一家子今天一定要吃饱，确切地来说，只是想让大儿子隋谦吃得好一些。 毕竟孩子又要读书，又要练武的，每天也是够辛苦。 但是如此爽快地样子落在隋渊的眼里，让他不禁又打消了昨晚那些不切实际的操作。 看吧，程氏还是对他没意见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他的请求呢？ 程芷柔揉搓好面团，便开始烙饼子。隋渊坐在灶台前，时不时地看上去两眼。 程芷柔还以为这人是看饼子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总是瞅着干什么？要是想吃，你可以洗洗手先吃。” 隋渊摇摇头，“不行，等你全部烙完。” 这倔强和反常的态度，不禁让程芷柔怀疑隋渊是不是转性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要是按照以前的隋渊，他怕是连火都不烧，直接就去啃饼子了。 两人干活正好也有些无聊，不如说说话。 程芷柔也不管隋渊为何如此反常，随意扯着话题，“禹清玺这些日子应该很忙吧？这些人都在这儿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服众。” 隋渊不知道程芷柔为何这个时候提禹清玺。总之，有些扫兴。 便毫不在意的讲，“咱们管这些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想要稳固下来，自然得靠自己的本事。” 程芷柔听出了隋渊的不痛快，心里还纳闷这人不是跟禹清玺穿一条裤子的吗？怎么提他还不乐意了。 于是，程芷柔只能调转话题。 “行，那不说他了。不如说说你自己吧，你大哥跟你爹以后就去军营了，你打算什么办？” 隋渊顿了顿，“能怎么办？一会不是要去看地吗？这种地收成的，没有我能干成事儿？” 这么一问，程芷柔想想那也是。 就连禹清玺都说，家里种地不能没有出体力的男人。可是，她觉得隋渊这人的领域应该不在这。 他一身的好功夫，下地种田，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你真的甘心在家里干农活？你……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吗？” 隋渊的眸光暗了暗，依旧倔强，“没有，暂时还没想到。” “或者，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难道这样不挺好吗？不然你为何要对开荒的事情如此上心。” 第222章 旱地 在隋渊看来，程芷柔完全有能力走出这里。但是她却选择留下，并且还要带着大家一起开荒，一定是有种特别的因素在里面。 隋渊以前觉得可能是因为隋谦，毕竟只有他能牵挂住程芷柔。可后来一想，便觉得还是不对劲。 程芷柔明明也有那个能力带隋谦一起走的。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隋渊也想不明白了。 隋渊的一番话，也让程芷柔有些哑口无言。她也不能直接说出自己是有系统使命在身上的吧？ 毕竟，她还是需要那些积分的。 “嗐，我这不是大家推荐出来的村长吗？要是不带着他们把这个事情做好，那岂不是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 “哦，那看来你的使命感很强。”这话，隋渊其实也就是听听算了，他可不敢相信这么假大空的鬼话。 两人正聊着，杜芸汐跟隋漾一脸睡意朦胧的进来了。 二人还以为跟往常一样，他们是第一个早起的呢。都没有细看就直接冲了进来。 “你们醒了？”程芷柔像往常一样打起了招呼。 杜芸汐跟隋漾瞬间清醒，“芷柔？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二弟，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反应直接慢了半拍。杜芸汐跟隋漾想起昨夜的谈话，两人此时站在这里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还未等程芷柔回应，杜芸汐便拉着隋漾要出去，“原来你们已经在做早饭了，那我和隋漾便去院子里扫地吧。” “走啊……” 杜芸汐还催促了一下，隋漾才跟着出去。 两人的举动才显得怪怪的呢，看得程芷柔一头的雾水。 “刚刚他俩慌什么？跑得可真快。”程芷柔摇摇头，无奈地叹息。 隋渊没有接话，依旧在想着方才的话题。 灶屋里传出来的饼子的香味，已经把一家人全部喊醒了。大家伙起床洗漱，忙里忙外。 隋谦正好也下学回来，看到桌上的饼子，两眼放光。 “哇！这个饼子一看就是我阿娘做的。”隋谦刚想要伸手去拿，程芷柔眼疾手快地给拦住。 “你才刚下学，去洗了手再吃饭。”半大的小子干事情都莽撞，需要反复地提醒。 隋谦也不恼，一溜烟地跑出去了。还没到一分钟便回来了，也不知道那手洗干净了没有。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饼子，嘴巴都吃得油乎乎的。再配上熬的都有米脂的白米粥，真是喷香。 “你们一会什么时候去看地？地方知道吗？”隋明关切地询问。 程芷柔点点头，“吃完就去。那地方距离赵家村也近，以前去的时候我好像也见过。” 隋明“嗯”了一声，“我和阿漾往后不能在家里分担一些劳力，老二，这一块你要主动去做。家里都是女眷，都是需要你照顾的。” 隋渊第一次被自己父亲委以重任，还是保护好家里的女眷。 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登时便出言命令，“等会去看地的时候，隋愿也去。” “我去？我去干什么？”隋愿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难道以后下地干活你也不去吗？不知道地方在哪，以后你怎么去。”隋谦说起话来，压根没有一丝耐心。 大家伙都知道隋渊这是在治隋愿呢，要是能帮她改改那也不错。 上一次不就是因为没有上山干活，才惹了那档子事情吗？ “我……”隋愿欲哭无泪，她都没想到要下地干活的事情啊。那些在田地里劳作的村民，哪个不是晒的黝黑黝黑的。 她一个姑娘家，要是晒黑了真没脸见人了。 “隋愿，你别想呆在家里，大家去哪你就得去哪！再让我发现你两边糊弄，我非得打断你的腿！”隋明冷冷地说，目的就是吓唬隋愿。 这个态度，也把林九娘给吓到了。她坐在一旁不敢吱声，可是她又真的很心疼女儿。 “等会去看地的时候，我也去吧。”林九娘提议道，这样以后干活的时候至少还能帮着女儿分担一些。 隋家人还没吃完饭，外面村口大家伙便自觉地来集合了。 就连吴鹏都没有赶车去镇上，带着两个孩子准备一起去看地。 大家伙对于要看地分地，充满期待。 等到隋家人出来回汇合，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一道不好的声音响起。 “哟，你们这兴师动众的，准备要去哪？”马昌带着西口的流放的犯人，齐刷刷地往这边走来。 大家的心底一沉，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皮故意扯着嗓子，“老大，他们肯定是去分地的。同样都是流放的犯人，咱们也去！” “毕竟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是不是？” 既然一个村的，那地肯定要全村人一起分。大家伙听陈皮嘴里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程芷柔对马昌这种土匪无赖，其实没什么好感。依照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压根不需要担心种麦子的时候，马昌会在其中做手脚。 所以，程芷柔也不想给这人好脸色。 “谁知道有没有你们的旱地？今天我们去看的是我们这些人的，这可是黔北王亲自下的口谕。” “怎么？难道马昌兄弟没有收到黔北王的口谕吗？” 马昌自然听到了程芷柔的酸里酸气，这摆明的就是故意的。 还黔北王……人家连他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不过为什么这新上任的黔北王为什么只给程氏他们分地，而忽略了他们？ 难道…… 马昌想了想，他可不会像第一次这么莽撞了。 “说什么呢陈皮！不会讲话就赶紧把你的屁眼缝上。”马昌不耐烦地骂了自己人，又转头对程芷柔嬉皮笑脸的。 “程娘子，我们就是对你们分的旱地好奇，所以大家伙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对，我们没有其他的恶意的。” “是啊，程娘子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吧。大家可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听到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程芷柔没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大家伙互相看了看，赶紧跟了上去。而马昌那伙人，就在离得不远处不远不近地跟着。 第223章 看不起 这一举动，其实让大家伙都挺不爽的。就好像你找到了一块肉，转头发现后面还跟了一群狼。 何婶子气得骂骂咧咧，“这些人算是个什么东西！那些地是黔北王分给咱们的，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对！呆会他们要是来抢，咱们坚决不给！” “你们有没有觉得上次来咱们这找茬的那个林姑娘不对劲，她怎么老是往咱们队伍里看。” 有人这么一提醒，大家纷纷看过去。 在后面的林香玉与大家伙的目光撞个正着。不过她也只是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便恢复镇定。 程芷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这姑娘打着不纯的心思。 哼，没想到还没死心呢。隋渊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她，她是怎么做的这么久还要热脸贴冷屁股的。 “二哥，那人好像是看你的。”隋谦观察了一下，好心地出言提醒。 走在队伍里的林九娘和隋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隋愿撸了撸袖子，“娘，要不我去教训教训那女的。”而且队伍里还有那个杜冰妍，隋愿刚刚看到杜冰妍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林九娘很不赞同隋愿的举动，拉住她，“行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二哥需要你去帮他出手吗？” 不过那姑娘的确看着不太面善，林九娘可不希望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现在他们家条件要比之前好了，家里的男人和儿子们也有出息。 林九娘恨不得给隋渊说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总觉得这样才配得上她儿子。 隋渊压根不在意这些，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只是，他的步子在慢慢加快。本来是走在队伍后面的，后来便直接走到了最前头。 大家伙被后面人跟的也觉得膈应，不由得都加快了脚步。 山路难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好在程芷柔等人先前来过，也不至于走错了路。 大家伙走了一刻钟，便来到了赵家村边界的地界。 禹清玺给大家伙赏赐的荒地，就在赵家村和流放村的交界处。这里的荒地还是跟赵家村的农家地是相连着的。 不过这差距一眼便能看个真切。赵家村的田地里此刻绿油油地一片，种植的不仅有花生还有大豆。 豆苗地里，已经长出了细嫩的豆荚。再过不久都能吃上香喷喷的毛豆米了。 反观程芷柔他们刚得到的荒地，压根就看不出来还是田地。 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青草。而且还都是半人高的植被，挡的压根看不清楚。 大家辨别了好一会，才确定这里的确就是图纸上所画的地方。 夏天树木茂盛，这片荒地能长出这么多的植被来，也不足为奇。 眼看着这才八月份，还有两个月才能到种植小麦的时候。但是五十亩的荒地，这上面如此多的杂草，还是要早些清理的。 不然等到了秋天，这些杂草种子熟了洒落。来年种庄稼的时候更难，杂草太多不利于庄家的生长。 何婶子看了大家的脸色，安慰道：“嗐，大家伙也别灰心。这个地方难道不比断首崖上的那些地强？你看看人家赵家村地里的庄稼，长得那叫一个顶个的好。” “等咱们把这些荒地收拾出来，肯定会大变样的！” 程芷柔也笑着说道：“何婶子说的对。咱们大家伙先一起把这些杂草收拾干净。足足五十亩地，咱们就算是每家平均分下去，每家都能分七亩之多呢。” 还有这些杂草收割下来，程芷柔也不想浪费。除了可以拿回去喂牛，她在想着要不要养一些羊。 毕竟到了冬天，还是羊肉锅子最好吃。 这需要买的东西有点多，程芷柔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借口去镇子上采买。 柳媚儿一听，小心翼翼地提醒，“村长，我们母女三个要不了七亩地。三亩地就够我们娘仨吃了。” 何婶子一听，也粗着嗓门，“这么一说，那俺家就俺跟俺男人。两个人七亩地，也着实的多啊！” 不过，她可不嫌弃地多。毕竟这以后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自己的，现在就算是辛苦点也不算什么。 宋家跟章家也面露难色，他们两家以前可没种过地，一下子分了这么多地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事搞好呢。 程芷柔看出大家的忧虑和担心，便说：“这地咱们几家就平分也没啥。你们也不用担心会做不好这事，这干活咱们不都是在一起干吗？” “更何况，咱们有不懂的也可以问其他的村民。多向别人取取经验。” 这么一说，大家伙心里才终于不那么紧张。 马昌带领着他那一批人在不远处看着。当他们看到这长满半人高野草的荒地时，大家伙心里都是一阵偷笑。 先别说种不种粮食了，就光清除这些杂草，那也得费不少时日吧！ 想想他们去断首崖翻地的那些日子，真是累得不轻。 马昌等人大老远地跑过来，就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无趣回去了。 看到这批人走了，程芷柔等人这才放松下来。 “村长，你说的对。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今日咱们来都来了，不如就动手开始干吧！”章世源上前一步，眼神很是坚定。 这些日子他虽然靠教书家里能有一点微薄的收入，但要是有了地，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富裕点。 虽然没有工具，虽然夏日的太阳也很炎热。但大家都觉得大老远的这一趟没有白来，多干点活也是好的。 大家伙纯靠双手劳作，有蹲在地上薅草的，也有去清理那些大棵的树枝的。 程芷柔让大家把薅下来的青草不要扔，都堆放在一起。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可以用牛车来拉回去喂牲畜。 十来个人，一直干到了中午快到了饭点才打算回去。 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至少大家还发现了一些蛤蟆菜和木耳菜。这可是他们先前在断首崖那边都没有找到过的。 大家伙非常开心，每个人都摘了许多。临走时，还怕别人发现这里有野菜，特地用杂草掩盖住。 第224章 捡个娃娃 程芷柔跟杜芸汐摘得野菜最多，二人都快要拿不下了。 最后还是让隋谦用一副兜了一些，剩下的隋渊自告奋勇的全拿了。虽然他还不认识这些野菜，但是刚才听到程芷柔的形容，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林九娘和隋愿走在一起，两人累得腰酸背痛，压根不敢多言。 再说了，现在也没人愿意听她俩抱怨。毕竟大家伙都是一样干活的，总不能专门累她们俩吧。 隋愿已经够累了，一想到回家还要走上一个时辰，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而且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叫唤，压根没有力气。 隋愿想了想，便悄摸摸地凑到程芷柔跟前。要是放在平时，她是压根不会跟程芷柔说上一句话的。 “程氏，我想有个事情跟你商量。”隋愿难得软下来语气，还悄悄地看向前面自己二哥。 生怕会被抓包。 程芷柔正在跟杜芸汐说笑，听到隋愿说这话，内心毫无波澜。 她甚至脚步都没停，碍于礼貌才搭理的隋愿。 “什么事？” 隋愿顿了顿，“就是从明个开始，我能不能在家里负责给你们做饭？我不来这干活成吗？” 程芷柔看到隋愿因为干活累得通红的手，心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要是论千金小姐，这里可不止隋愿一位。 所以，程芷柔冷冰冰地拒绝，“这事你跟你二哥说去，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程芷柔便故意大声喊了前面的隋渊，“隋渊你等一下，隋愿有事情要跟你说。” 隋愿登时脸就白了，赶紧狡辩，“二哥，我没有。” 说完，急匆匆地跑到林九娘跟前。再也不喊累了。 杜芸汐看着这一系列操作，只觉得心里真是痛快。论能治得住家里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子的，那还得是隋渊。 “芷柔，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啊？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呢。”杜芸汐心里一直记挂着隋渊的交代，所以好不容易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她面上虽然装作镇静，其实内心紧张地很！ 在她心里认为，芷柔要是能跟隋渊走在一起，那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这个小叔子暂时还无所事事，不知道芷柔能不能看得上。 程芷柔可不知道杜芸汐问话的目的，毕竟两人之前在一起相处，都还是挺单纯的。 “我知道我有大好的日子要过，这个不需要你提醒。”程芷柔笑哈哈的，“你还有闲心操心我的事情，你跟隋漾咋样啦？” 程芷柔眼神示意了一下杜芸汐的肚子。毕竟早在几个月前，杜芸汐就在她耳边念叨了。 这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给隋漾生个大胖小子。 程芷柔祝她能够早点得偿所愿。 杜芸汐还没问到自己想听的，话题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谁知道呢，这也不是着急的事。” 说的倒也是，在古代医疗不发达的情况下，怀孕这种事情真的是要听天由命的。 正说着，程芷柔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婴儿啼哭声。 她立刻停住了脚步，四下里看了看，“芸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杜芸汐停下脚步，一脸茫然，“没有啊，什么声音？” 程芷柔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刚走了两步，她又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哭声。 “大家伙先别讲话。”程芷柔往前面喊了一声，顿时方才聊天的声音立马安静了。 婴儿啼哭的声音这才变得清晰起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怎么听着……有点像孩子的哭声？”何婶子疑惑着四处看了看，还去草丛里扒拉着。 “什么叫有点像，这可不就是孩子的哭声吗？大家伙快找找。” 众人顺着声音，开始扒拉附近的草丛。婴儿的哭声一阵一阵的，还有些听不清楚。 正在大家埋头寻找之际，不远处何婶子大声吆喝着，“大家快来！这真的有个小孩呢！” 于是，大家伙都纷纷好奇地跑了过去。 只见一块大石头后面，真的躺了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小孩子大概刚生下来没几天，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般瘦弱的样子可怜极了，何婶子赶紧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 “这天杀的，谁家把孩子扔在这荒郊野外。”要不是他们路过，这么小的孩子那能活的成吗？ “该不会是哪个村户故意扔的吧……” “很有可能。我听说村子里扔女娃娃是常见的事，家里丫头太多压根养不活，就扔在山上喂野狼。何婶子，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个女娃。” 何婶子听完，扒开襁褓一看，“果真是个女娃。不会真的是有人故意扔的吧。” “先别管是不是被抛弃的了，天这么热，赶紧跑回去看看吧。”程芷柔提醒大家。 于是，剩下一半的路程大家都走得飞快。 小女娃像是找到了安全感似的，一路上都没有出现过哭闹。 虽然何婶子住的距离程芷柔家很近，不过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便抱着女娃直接到了隋家。 队伍里只有几个女眷对这事儿上心，男人们回来之后便家去烧火做饭了。 宋夫人和梅夫人两人齐齐地看向被子里的小女娃，有些忧虑。 “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若是健康的孩子，人家又怎会舍得抛弃。” 这么一说，大家伙才想起来。何婶子把小被子解开，里面的女娃玩光着屁股，身上通红。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 程芷柔悄悄地倒了一些灵泉水，拿着碗和勺子过来。 “现在家里没有奶，先给孩子喝点水吧。大夏天的刚刚也热到了。” 在场的人里，只有何婶子照顾孩子有经验。宋夫人跟梅夫人虽然生过，但是她们没养过啊。 以前府邸里都是有奶妈和婆子的。 何婶子抱起孩子，舀了一勺水放在女娃娃的嘴边。小孩子的嘴巴慢慢蠕动，就着勺子把水喝了下去。 大家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连喂了好几勺子水。 小婴儿好像也很满足，眼睛眯着不哭也不闹。 第225章 收养 虽然孩子不哭了，但是何婶子等人还是非常地揪心。 “孩子这么小肯定要吃奶的，光靠喝水那也不行呀！”宋夫人担忧地说。 “是啊，可是咱们现在这个情况哪有奶？要不给孩子熬点米油吃吧？不至于被饿着。”梅夫人建议道。 何婶子有些犹豫，“唉，要是熬米油拿得上好的白米。家里那些糙米可怎么成。” 这么一说，大家想想也是。她们现在自家没种粮食，吃的都是最便宜的陈米糙米，大人有时候都觉得肚子难受，就不要谈是小孩子了。 “我家里还有些，可以拿去给孩子吃。”程芷柔提醒道，“这孩子大概率是被亲爹亲妈扔掉的，何婶子，你有意向收养这个女娃吗？” 从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开始，程芷柔就发现了何婶子对这事极其上心。而关于何婶子的家庭，程芷柔先前多少也有些了解。 这个女娃就交给她收养，最合适不过。 听到问话的何婶子犹豫了一下，既欣喜又小心翼翼：“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有啥可犹豫的。我们这样的连自己都找不好，哪里会照顾孩子啊。”宋夫人笑呵呵的，很是支持何婶子收养女娃。 程芷柔也坚定道：“对！我们这几家也没有照顾这么小孩子的经验啊。何婶子，你尽管带回去养着，明天我肯定能给娃娃弄来奶喝。” 何婶子受到鼓舞，感动地都要落泪了。 “哎！那我便领回去养着。” 临走时，程芷柔用水囊灌了满满一袋灵泉水。特地叮嘱如果孩子饿了，可以先喝点这个她调配的药水。 大家对于程芷柔说的话深信不疑，何婶子感激不尽地走了。 屋外，杜芸汐支支吾吾的，又生怕屋子里的程芷柔能听见。 “二弟，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是想帮你问的，可是我也问不到这些……”杜芸汐很是尴尬，心里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隋渊神色淡淡，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 “无妨，多谢大嫂了。” 程芷柔从屋子里出来，方才外面的对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只见她若无其事地指挥，“隋渊，你打两桶水上来做饭洗菜。” “芸汐，中午咱们就吃擀面条吧？正好摘来的木耳菜可以搭配着吃，好吃着呢。” 杜芸汐眼睛亮晶晶的，毕竟好久没有吃过手擀面了，她还真的有些想念的慌。 “行，我这就去摘菜！” 大家都是同样干活回来的，便只有林九娘跟隋愿敢休息着。就连七岁的隋谦都在忙着剁野菜喂鸡。 这母女二人，真是眼里没有一点活计。 隋渊打完了水，很是自然地开始去劈柴。大家各自忙碌，程芷柔扛了一袋子面粉出来。 而且还是雪白的面粉，看着就喜人。 杜芸汐不禁羡慕地凑过来，“芷柔，这是什么时候买的面粉？咱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面了！” 看着可真是……杜芸汐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家里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精贵的玩意了。 “前几天刚买的，一直没拿出来。”程芷柔随口解释。 反正杜芸汐也不会多想，她现在空间里有大量的粮食，不仅能够让他们全家每一顿都吃饱饭。 而且过俩月的粮食种子她都给留下了，只能着播种呢。 雪白的面粉倒进面盆里，两个人开始卖力的揉面。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劈柴的声音，还有母鸡的叫声。 为了让面条的口感更好，程芷柔还特地在里面打了四个鸡蛋。这样吃起来更加劲道一些。 擀面的面杖还是前段时间刚做好的，新的物件用起来还不是那么顺手。 一个中午的努力下，两人做了一大锅面条出来。除了没有腌制的小菜或者蒜头搭配，木耳面的口感真是让人赞不绝口。 女眷们都吃了两碗，隋谦跟隋渊更是逮到不要命的死吃。 总之，最后把锅底都舔了个干净。 趁着大家吃饱喝足，程芷柔开始分配任务。 “明天我要去趟城里，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事先说好，去了就要干活。” 此话一出，隋谦赶紧举手，“阿娘，我去！我有力气能干活。” 隋愿撇撇嘴，“你去什么你去，你就想着去镇子上逛街吧。还不如我去呢，我是个大人，你就是个小屁孩。” 程芷柔冷眼看着隋愿的积极表现，压根不想多理。 她还不如带自己儿子去呢，任劳任怨，还会心疼她。 “吴鹏去吗？”隋渊想了想，开口问道。 程芷柔可不知道隋渊为什么会问的多此一举，“当然，不然谁来赶牛车？怎么拉东西？” 听到这里，于是隋渊便自告奋勇，“吴鹏明天还要跟着大家一块去翻地，不如明天我跟你一块去镇上。正好我去镇上也有些事情要办……” 至于什么事情，隋渊并没有说。 不仅程芷柔没有想明白，就连林九娘和隋愿也没有想明白。不过在林九娘的眼里，她可是不希望自己儿子离程氏如此近的。 “老二，你这整天在家里呆着也不行。不如你去黔北王那边看看，可有什么能搭的上手的？” 毕竟，林九娘觉得自己儿子就算再不争气。那也不能在家里种地，这多美出息。 程芷柔也不希望跟隋渊独处，毕竟她可是记得系统提醒她跟隋渊绑定了情感系统。 至于情感系统是个什么鬼，她还没有搞明白。 “不用，我跟吴鹏去就行了。”程芷柔下意识地推辞。 没想到隋渊这次很是坚持，“二皇子让我回来开荒种地，我这也算谨遵旨意。” 这……话是没错。 林九娘欲哭无泪，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英明的二皇子，为什么要做这个错误的决定。 下午的时候大家就在家里忙活一些家事，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打理着一个菜园。 他们决定第二天去的时候，要带上干粮。这样早上去，晚上回，能多干一点活，还能少跑两趟。 可能因为白天太累，这一天晚上程芷柔睡得非常好。就连隋谦什么时候起来去了学堂，她都没有发现。 第226章 敲诈 虽然第二天不用下地干活，但是村子里早就习惯了早起。 基本上每天天不亮，就会有人陆陆续续起床开始忙活。有扫地的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 像程芷柔这样睡到天刚大亮的，都算是迟的。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其他方面都适应的还好。但唯独这个作息，让程芷柔始终没有调整过来。 她正困得朦胧之际，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客服的声音。 【恭喜宿主，您种的葡萄、桃子已成熟。需要摘取吗？】 程芷柔顿时睡意全无，赶紧用意识去查探。她发现葡萄和桃子树上都挂满了果实。 那葡萄结的一串串的，又红又紫。还有那桃子，粉红色的桃子简直比她的拳头都大。 哈哈，不愧是灵泉水灌溉出来的，这生长速度就是快！这才没有几天，都能丰收了。 程芷柔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个大桃子，一口咬了下去。桃子的清甜以及脆脆的口感，正是她喜欢的。 吃完了桃子，她又摘了几颗葡萄。葡萄很甜，而且还没有籽。 程芷柔激动地很，简直比发现了金矿还要激动。她种的橘子树还没有挂果，不过估计也快了。 在黔北这个破地方，程芷柔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好吃的水果。 想到等会要去镇子上，程芷柔便摘了四个桃子和四串葡萄放在了竹篮里。 竹篮的外面她用黑布盖了个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吃完了早饭，隋渊已经把牛车牵来在门口等着了。 程芷柔无法拒绝，只能挎着篮子上车。隋渊还特地多看了篮子一眼，不过却没有多问。 大家伙又跟昨天一样，带着干粮徒步一个时辰下地干活。 这一次的队伍中，何婶子不在。她要在家里照顾刚捡来的女娃娃，这都一天一夜没喝上奶了，可把何婶子给急坏了。 光靠熬的那点米油，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娃娃养活呢。 大部队一开始还走在一起，渐渐地就分开了。隋谦执意也要跟着一起去镇上，大概是小孩子都喜欢跟人。 等到走远之后，程芷柔才把身后的篮子拿出来。 “谦儿，你口渴吗？” 隋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他可没看到阿娘带水，所以他要自觉一点。 程芷柔看孩子纠结的样子，直接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大桃出来。 “这个给你吃了解渴。” 隋谦惊奇地叫出了声，“这、这是什么？”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个东西呢。 前面赶车的隋渊听到后面的动静，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 “桃子？你哪来的桃子？” “咦……你竟然认识。”程芷柔把桃子塞给了隋谦，又给隋渊也拿了一个，“你也尝尝好不好吃。” 反正她系统空间里树上结了许多，一时半会也吃不完。 隋渊没有拒绝，真的一口一口吃起来。再去看隋谦，只顾着低头啃桃，连说话都懒得抬头。 “你哪来的桃子？”隋渊吃了两口，满腹疑虑。 虽然他知道程芷柔不会告诉他真相，但还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这个你可别管了。我现在有一个发家致富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程芷柔兴致冲冲，这也是她刚刚才想到的。 “什么？”隋渊一脸疑惑。 程芷柔直接把盖着篮子的黑色布拿掉，“我这里不仅有桃子，还有葡萄。这个葡萄又大又甜，颗粒饱满，一看就能卖上好价钱。” “所以，等会咱们去镇上，要不要去军营里找找禹清玺。把这好吃的果子卖给他！” 放眼望去，也就禹清玺有钱。 程芷柔虽然她不缺钱，但是也还没有到一个充足富裕的地步。所以能搞点钱她自然是开心的。 “你想诈他？”隋渊一眼就瞧出了程芷柔打的如意算盘。 不过这法子的确可行。毕竟像他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追求独一无二。 “说什么呢！这叫卖！这么好吃好看的果子，我出的比市场上贵一点也没毛病。” 隋渊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先去军营。” 军营驻扎地其实要比进城里的路程还要近一些，隋渊熟练地赶着牛车朝着军营走去。 隋家的牛体型健壮，一看就是平日里被照顾特别好的。程芷柔发现吴鹏不仅在生意上一些头脑，在养殖这块也挺心细。 她这次打算买羊，这羊买回来了得有人照顾。程芷柔决定花钱雇吴鹏来干，以后这羊可以繁衍，也可以拉到镇子上去卖，都是一项收入。 当然，最关键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吃肉。 牛车很快到了军营，程芷柔牵着隋谦挎着篮子。隋渊走在最前面，把守军营的人看样子认识隋渊，他们走得一路畅通，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拦着。 来到了一处帐篷内，外面的将士也没有看着，隋渊就这么直接进去了。 这熟悉的程度，就跟来到了自己家似的。 禹清玺坐在案台前批阅，看到隋渊突然到来，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看到后面进来的程芷柔。 禹清玺立刻转了话题，起身迎上来。 “是你们来了啊！快请坐。” 隋谦再一次见到禹清玺，也露出了开心的笑。 程芷柔和隋渊坐下，屁股还没捂热，程芷柔便迫不及待地说：“二皇子，今日我们来是有要事的。” 一听“要事”，禹清玺顿时认真起来。 “什么事情，你说。” 一看禹清玺的态度，程芷柔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摆摆手，“别紧张，就是我这偶然间种出了一个瓜果，想拿给你尝尝。” “不过我这大老远一路赶车，专门给你送过来。二皇子要是觉得好吃，给点赏赐就行。” 隋渊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要钱，说得如此不经意。 禹清玺也来了兴趣，“什么瓜果？拿来看看。” 程芷柔把篮子递了过去，“二皇子，请品尝。” 禹清玺看到后眼睛亮了亮，心里不禁有些诧异。这样上好的桃子和葡萄，跟皇宫里御供的似的。 在黔北这个地方，怎会有这样精贵的玩意？ 他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颗葡萄，发现这葡萄多汁香甜。 饶是见惯了不少珍奇的玩意，禹清玺此刻也有些不敢相信。 第227章 心甘情愿 禹清玺吃了两颗葡萄，又忍不住尝了一口桃子。说实话，在这军营里呆了这么多天，饭食方面的确也够艰苦的。 是以，禹清玺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水果了。 “程娘子，你是怎么能种出如此上好的水果的？这简直跟皇宫里御贡的似的。” 隋渊也挺好奇，毕竟他在家里可没见过什么果树。 程芷柔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个是秘密，肯定不能说出来。二皇子，你要是觉得好吃，我以后还来给你送。” 程芷柔心里想的只有钱，可唯独最后一句话，让隋渊曲解了她的意思。 感情这么好的东西，是专门送给禹清玺的？隋渊心里不服气，闷闷地讲，“这一来一回这么长的时间，家里还有干不完的活，你哪有时间来送。” 程芷柔可不管，“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庄户家种东西，要忙也只是一阵一阵的。” “村子里那些人也离不开你，不如到时候我来送吧。”隋渊第一次如此殷勤，一反常态。 程芷柔想了想，才罢休，“那也行，不过每次的赏钱我可不会分给你。都是我的。” 禹清玺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感情这俩人到现在还分的这么清楚呢。看来是隋渊不行啊，徒有其外表。 人家姑娘压根都不吃这一套。 “可以，都是你的。”隋渊压根也没打算吃回扣。 总之，他才不想让程芷柔跟禹清玺见面。 两人今天是来镇子上采买的，在军营里耽搁了一些时间也不早了。禹清玺说话算话，给了五十两银子。 程芷柔摸了摸鼓鼓的钱袋子，临走时千恩万谢。 这不一会买羊，买树苗的银子不就到手了。 隋谦从到了军营里开始，一双小眼睛就不停地到处看。似乎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想起自己父亲和大哥平日里跟他说的那些，光是听到远远没有亲眼见到，更让人震撼。 尤其是军营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兵器，隋谦真是看得望眼欲穿。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的，很是不舍。 程芷柔见状，询问道：“谦儿，你很喜欢这个地方是吗？” 隋谦立刻点点头，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星光。 “嗯嗯，我喜欢！以前常听大哥说过，刚刚没见到父亲和大哥，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要来这儿。” 前面赶车的隋渊接话道：“不用等长大，你现在也可以去。” “真的？”隋谦有些疑惑，觉得自己二哥是不是在唬他。毕竟他刚刚可没见到有小孩子在的。 “骗你做甚？不信等爹回来你问问，军营里也招童军。每天训练的程度可比你这点强多了。”隋渊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可给隋谦急死了，恨不得他二哥一次性把话都说完。 “不过童军有一点不好的是，若是参了军，一辈子就只能在军营里……” 程芷柔看了看隋谦都反应。发现他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产生退缩，反而更向往了。 “那童军是不是都很厉害？毕竟他们每天训练的时间这么多。”想想自己每天只练两个时辰，那可真的是太少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趁着早上天气还凉快一些，隋渊赶着牛车的速度也放快了。等到他们三人到了采石镇子上的时候，时间还早。 大街上做生意的铺子全都开张了，路上的行为也有很多。 赶着牛车在大街上行走多少有些不便，程芷柔想了想决定分头行动。 她把银子掏出来递给隋渊，“你带着谦儿去牲口的集市挑十只羊来，公母对半就行。” “不过一定要买一头正在下奶的母山羊，何婶子家刚捡了个女娃，等着喝奶呢。” 隋渊接过银子，虽然他没有买过牲口，但这事应该不难。 “那你去哪？”直觉告诉他，程芷柔一定是想背着他做些什么事情。 程芷柔指了指集市，“我当然是去买树苗，咱们分头行动也快一点。你俩赶紧买完了羊崽子，就到这边来找我。” 隋渊一听，貌似这样的安排也挺合理。 毕竟买卖牲口的集市在最前头，相对较远一些。 隋谦则是被安排的那一位，他虽然很想跟着自己阿娘一起去买树苗，但是想了想，貌似还是买羊崽子比较好玩一点。 隋渊把银子收在怀里，赶着牛车拉上隋谦走了。 眼看着两人走远，程芷柔才终于感觉到一阵自由的风迎面吹来。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并没有朝着买树苗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她还想着给家里添置一些物件儿。 所以程芷柔飞快地开始囤货，光是大岗就买了两个。还有一些木质的凳子以及柜子等等。 新房子盖好也住了一些时日了，啥都还可以，就是屋子里空空的很不习惯。 除了一张床，其他的一件家具都没有。 程芷柔挑了些许家具，专门跟掌柜的交代要送到断首崖下地流放村。 采石镇上的百姓都知道流放村里面人的身份，但是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钱阔绰的流放犯人呢。 等采购完了这些，程芷柔才来到菜市买了一些蔬菜以及肉类。 这个时代只有猪肉最便宜些，牛肉稀少而又珍贵，至于羊肉，价格也要比猪肉贵了将近一半。 隋家虽然有钱，但是基本上还是吃的猪肉最多。 程芷柔可真的不想吃野猪了，一想到上次隋渊抓到的野猪，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野猪的肉不管怎么做，都有一股臊味。 相比较下来，还是家猪的猪肉要好吃一些。 程芷柔出手也阔绰，直接买了半扇猪。打算今天回去的时候，几家子在一起分一分。 卖猪肉的摊贩看她一个女人也拖不动半扇猪，直接说可以送货上门。程芷柔真是太高兴不过，毕竟她还没买树苗，他们就只有一个牛车，真不一定拉的下呢。 买完了这些，程芷柔找了个没人的巷子。这个时代肯定不会有人卖胡椒树，八角树以及辣椒苗的。 所以这三样，她只能从系统当中买。 第228章 牲畜 程芷柔快速地在系统商城里挑着树苗，只花了一百积分便兑换了二十棵胡椒树以及三个棵八角树，另外还有一百多棵辣椒苗。 不得不感慨，这个可真是物价便宜啊。 程芷柔觉得自己都可以不用卖调料包了，就把这玩意在集市上摆摊一卖，估计都有人来买。 兑换完之后，程芷柔便把树苗都捆在了一起。前面这条路也是隋渊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于是程芷柔就坐在一处台阶上等着。 她悠闲地磕着瓜子，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 “哎呦，你们这些个小杂碎竟然敢推我？知道我是谁吗！”一道尖叫的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还没等程芷柔反应过来，头顶就被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压了下来。 那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两人都跟着翻下了台阶。 “哎呦呦，这谁啊不长眼的，坐在这里绊着姑奶奶我了……哎呦呦……” 女人长得丰乳肥臀，画着浓妆艳抹的妆。总感觉有一股俗气至极的味道。 程芷柔被砸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待看清楚情形之后，也见到女人的长相。 “洪妈妈，我这是看着以前咱们认识的份上，才这样喊您一句。”门口处，站着一个高高的，穿着绿色衣服个子清瘦的姑娘。 此刻这姑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底里多少有些得意。 “难道您不知道您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要是被债主找上门，这可是大麻烦，我可不敢收留着您。您还是去找天香姐她们去吧！”说完，绿衣姑娘直接关上了门。 “嘭”地一声，吓得程芷柔不自禁闭了一下眼睛。 洪妈妈也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她看上去很是落魄。刚吃了闭门羹，已经很不爽了，没想到又摔了一下。 这下把气全都撒到了程芷柔的身上，“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我出门吗？竟然还在这里堵着！” “这些……还有这些都是什么玩意，要是摆摊去别处摆去！” 程芷柔没想到对方犯了错，竟然还先发制人。这就让她很不爽了，便阴阳怪气道：“哦，没看到你出门呢。我只看到你被人撵出门的！” “你！”洪妈妈被气得不轻。想她这么多年来只有别人对她顺从的份，这才过了多久，便墙倒众人推。 现在都来看不起她，想欺负她是不是？ “就是你不长眼摔到我了，你得赔我！否则，我就拉你去见官府！”洪妈妈看到对方是一个人，便想着讹点银子了事。 但是她不知道程芷柔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去官府是吧？” “对！让青天大老爷给我评评理，必需要赔我医药费！”洪妈妈态度强硬，看上去极其不好惹。 没想到程芷柔冷笑一声，“那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说着，上来就拉住洪妈妈的胳膊。 “我可不怕你这样的。正好我也想让青天大老爷评评理，是你该赔我，还是位该赔你！” 洪妈妈一听，吓得立刻脸色就白了。 她现在哪里敢去见官府，百花楼关门了，官府现在可正下令通缉她呢。 洪妈妈想挣扎掉程芷柔的钳制，“神经病，你放开我！我还有事，今天就算我倒霉！” 可程芷柔力气大，洪妈妈压根挣脱不了。 “走啊，去官府评评理去！”程芷柔继续威胁。越是看到对方眼底的恐惧，越是故意提去官府的事情。 果然，洪妈妈情绪更加激烈。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赖在地上不愿意走了。 “你松开我，赶紧松开我！” 正在此时，隋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娘！” 隋谦看到自己阿娘正在跟一个女人拉扯，赶紧从牛车上下来，快速来到跟前。 他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屁股上，“你干什么呢你！干嘛拉着我阿娘。” 洪妈妈欲哭无泪，“你哪里看到我拉着你娘了，明明是你娘不让我走好不好？” 隋谦上来一只手就钳制住了洪妈妈，“阿娘你松开手，我来困住她就行。” 洪妈妈一百六十斤的体重，不仅没有压倒一个一百斤的妇人，就连一个孩子她都对抗不了。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导致使不上力气了。 隋渊赶着牛车也到了跟前，一眼便认出了洪妈妈。他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会遇见？” 程芷柔便大概说了两句，总之是巧合。 洪妈妈看到隋渊，也是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谁。她顿时情绪更加激动了，“是你！是你从我眼皮底子下掳走了我们的姑娘。” 程芷柔瞬间明白。眼前这位，原来就是百花楼的老鸨啊。 怪不得她刚才一眼就觉得俗不可耐，身上这风尘的气息可真重。 隋渊倒是不想搭理，吩咐道：“谦儿，你把人看住了。等会咱们带她去见官。” 说完，隋渊便开始把地上的树苗往牛车上摆放。 程芷柔赶紧帮忙，牛车上已经有了十只小羊。她特别交代的母山羊也买来了，一看就是奶水特别多的。 “真不错！隋渊，你很有买牲口的潜质哦。” 隋渊的脸色黑了黑，这算什么夸奖？ 旁边的洪妈妈大哭大号，从一开始的嘴硬到后面的求饶。眼看着自己逃脱不了，便开始恶毒地诅咒。 隋谦嫌她真聒噪，便拿了一个萝卜怼到了洪妈妈嘴里，这才让对方闭上了嘴。 “真是吵死了！阿娘，咱们快点去吧。” 牛车上已经塞得很满了，就连隋谦和程芷柔都没有地方坐。隋渊就算是拉着车，也要把洪妈妈送到府衙去。 程芷柔以为他是在替隋愿报仇，但是等到了府衙，她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洪妈妈可是通缉犯，府衙赏银二十两抓她呢。 怪不得我，怪不得隋渊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 “哎，我说隋渊，你怎么知道官府通缉那洪妈妈的？”程芷柔看着二十两的银子，心里美滋滋。 隋渊这个财迷竟然把银子都给她了，自己好像对金钱不屑一顾似的。 第229章 喂养 隋渊胡乱地诌了一个借口，“你不在的时候，前面那边墙上贴的到处都是。” 隋谦是全程跟着自己二哥一起的，不过他也没看到什么通缉令啊。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隋谦还是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有讲话。他笑嘻嘻地讨好，“二哥，既然你这都得了赏银。不如到前面的点心铺子买点好吃的点心吧。” “要不然咱们都要一路走回去，万一半道上饿了怎么办。”其实隋谦就是自己想吃。 他不仅自己想吃，而且还想到吴狗儿和吴心悦了。隋谦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太瘦了，总得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隋渊看透不说透，“银子在你娘那里，她做主。” 隋谦又可怜巴巴地看向程芷柔，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大的愿望，程芷柔自然满足。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走，咱们现在就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程芷柔大手一挥，三人便朝着点心铺子走去。 他们也没有选那种特别华丽的点心铺子，而是选择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比较平民的铺子走了进去。 刚进门，铺子里点心的味道就迎面扑来。 隋谦吸了一下鼻子，香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他快步朝着柜台走去，迫不及待地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点心。 隋渊虽然也进来了，不过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跟在后面，偶尔看了看货台上摆放的各色各样的点心。 程芷柔没有吃过，但是一般传统的点心又油又甜，她还是有些下不去口的。看了一圈，便挑了一些米糕和茯苓膏等等。 但是小孩子隋谦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把铺子里的点心都买一遍。他忘我似的挑选着点心，人家掌柜的见他们买了这么多，还让隋谦免费品尝了一些。 大大小小的，总计买了十几包点心这么多。 三人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些。牛车上的空间还是挤了又挤，才把买来的点心放上去。 隋谦已经开始在盘算着怎么吃了，他细数着手指，“阿娘，这儿的点心我想拿去给狗子哥和心悦妹妹，可以吧？” “还有何婶子家，她上次还给我吃了一个馍馍呢。还有宋哥哥和章哥哥家，我还到他们家吃过饭呢……” 这么一细说，好像每家都要分一些。 隋谦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份了，便解释道：“这些点心不如就当我借钱买的吧？等我有了银子，我便还给阿娘。” 程芷柔被这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孩子知道感恩回馈，那是一件好事。 “谦儿，你做的没错。别人曾帮助了你，我们也要回馈别人。你现在还小，不用考虑什么银子的事情，你看看阿娘什么时候缺过银子？”程芷柔挑眉，给了隋谦一个安心的眼神。 走在前面的隋渊挺好奇的，“那你有多少银子？感觉好像花不完似的。程氏，你是有个聚宝盆吗？” 此时也没有外人在，隋渊还真的想听程芷柔说一说自己的秘密的。 自打上次隋渊看到自己的秘密，程芷柔也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只是没有办法跟隋渊去解释这种非正常的现象而已。 就包括她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为何还要携带系统一样。 “就算是吧。不过这事可不能跟外人说，不然就不灵了。” 隋谦赶紧闭嘴，认真地点头。 “阿娘，我一直没有跟别人说的，你要相信我。” 程芷柔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咱们可是最亲近的啊。” 隋渊有些吃醋，“我们也是一家人啊，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程芷柔被隋渊这话说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谁跟你声一家人！自作多情。 因为不知道具体怎么说，程芷柔只能说了个大概。反正她空间里的果树还有很多果子，这以后卖钱的事情还是要隋渊协助的。 就让他稍微知道一下，也无妨。 三个人走到了一半的时候，还没有到中午。可是日头已经很晒了，只能不断地喝着灵泉水来解渴支撑着。 隋谦把买来的点心也拆开了一包，三个人一边吃一边往家赶，便也没觉得有多累。 牛车上的母山羊是不是咩叫两声，程芷柔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两只小羊凑上去吃奶。 她指了指目山羊，询问道：“你这是……把他们一家都买来了？” 隋渊随意看了一眼，以为程芷柔是嫌弃那两只羊羔子太小了，便反问道：“不是你说要产奶的山羊？没有小羊羔，母羊哪来的奶。” 另外几只都是他一个个挑的，看上去精神抖擞又健硕。 程芷柔没有多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对隋渊的认可。 “你干的没错。这几只羊买的都很合我心意。” 就这么聊着，三人便回到了流放村。村子里静悄悄的，也看不到任何人。 其他下地干活的人，估计都要傍晚才能回来呢。 隋渊把牛车停好，然后把树苗以及买的羊羔都搬下来放在院子里。小羊羔则是圈进了羊圈，免得跑丢。 程芷柔洗了手和脸，便去灶屋拿着一个干净的碗来。 “你们谁会挤奶？昨天捡来的女娃等着喝奶呢。” 隋渊想把这个难题交给隋谦，可这臭小子抱着两包点心跑的比兔子还快。 很显然，能干活的便只有他了。 隋渊哪里会挤奶，纠结了一番，便说：“要不直接把羊牵过去吧。” 程芷柔想了想，也实在是没办法。这母山羊看上去脾性也不是那么好的，她可不敢上前去挤奶。 于是，隋渊牵着母山羊，山羊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小羊羔。程芷柔走在最后面，朝着前面何婶子家走去。 何婶子家的院子大门关着，里面安安静静的。 程芷柔担心是不是孩子睡着了，便上去小声敲着门。 “何婶子，你在家吗？” 等了好一会，屋子里才稍微有些动静，传来了何婶子细碎的脚步声。 院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何婶子一看是程芷柔和隋渊，顿时感觉自己的救星来了。 第230章 劳作 “哎呦村长你可来了，我这一天都快要急死了。”何婶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完全不敢像先前那般大嗓门。 程芷柔进了门，指挥着身后隋渊小心翼翼地把羊牵进来。 何婶子一看有母山羊，眼睛顿时就亮了，心里感动地不行，“这……这是羊？有奶的羊？” “对啊，不然我这一大清早地给它买回来干什么。”程芷柔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小羊羔，“才生了一个月左右，在屠夫那里母山羊也吃不好，估计奶水还不够。” “这羊就先放在你家里养着，你好生伺候它吃喝，争取产更多的羊奶给小娃娃喝。” 母山羊的到来，简直就是给何婶子家里雪中送炭。 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哎！俺肯定好好照顾。村长，这可多亏了你啊，不然这女娃娃哪里能活命。” 何婶子越想心里越伤感，这真是天杀的做父母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娃娃怎么舍得丢了！ 当年她的孩子，那可是她的心她的眼啊，孩子碰一下她都心疼地要死。 程芷柔当然相信何婶子，也许这女娃娃的到来，能够给何婶子家里带来一丝希望呢。 交代完之后，程芷柔又忍不住看了看女娃娃。因为太仓促，还没有给女娃娃起名字呢。 何婶子对这事极其看中，打算这几天跟自己男人一起好好琢磨琢磨。实在不行，那村子里还有读书人呢。 比她俩有文化的多了，取个名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看完了女娃娃，程芷柔这才跟隋渊一起告别。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两人的肚子也有些饿了。程芷柔便随口问道：“中午咱们得做点饭吧，你想吃什么？” 隋渊刚想说随便，又忍住了。 “嗯……就和昨天中午一样就行。” “野菜鸡蛋面？” 隋渊点点头，毕竟他觉得程芷柔做得饭挺好吃的。不管做什么，他都喜欢吃。 “对了，先前说要学习如何种麦子。我这边专门找了人，等到时候再看看赵家村那边是怎么种的，多打听打听，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程芷柔都快要不记得了。没想到隋渊已经把这事安排妥当了。 不错，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程芷柔眯眯眼，咧着嘴笑，“有心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到山上，把我买的那些苗种上。” 这都是活苗，不尽快种植上，会干死的。 “那成，不如下午就去吧。”隋渊也很乐意。 毕竟他就算干活也喜欢安静地干活。跟他们那些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真是烦死了。 有了隋渊的乐意协助，程芷柔中午做饭的时候那是丝毫不节俭。 即便是他们三个人，她也擀了一大锅面条。隋渊跟隋谦真是不要命地吃了三四碗。 最后两人都很心满意足地斜趟在椅子上，懒羊羊地压根不想动。 程芷柔收拾完所有东西，便时不时地往外看。 隋渊跟隋谦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程芷柔总是往外瞧着，两人也有些好奇。 “程氏，你看什么呢？” “阿娘，是谁要来吗？” 程芷柔还没把家里买柜子添置物件的事情说出来呢，就是为了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应该快了吧，等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话刚落音，外面便有人推门进来。 “请问是程娘子家里吗？？” 程芷柔一看是卖猪肉的杀猪匠把货送来了，便笑着印上去，“你可总算是来了，快进来。” 杀猪匠粗着嗓音摆手，“那可不了，娘子你买的肉到了，就在外面马车里呢。我给您背过来，您等着。” 隋谦一听说有马来了，赶紧第一个飞奔冲了出去。 当杀猪匠把半扇猪都拖下来，背到灶屋放好后。程芷柔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感谢。 隋渊的脸色就差写上“我要吃肉”了，“买这么多吗？万一吃不掉就坏了。” 夏天温度高，什么东西都坏得快。 “没有万一，这些肉光凭咱们一家子肯定吃不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不能每次都是咱们家吃肉，他们那些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吧。” 隋渊对这事儿可没啥印象，“你自己做主就好。” 杀猪匠送完了货物，还没走远送家具的掌柜的就来了。程芷柔总共买了大缸，凳子以及箱子等货物。 每个房间按照两个标准放这些物件，是完全够的。 几个大箱子抬进来，院子里不多时就满了。这么放眼望去，挤的满满登登。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芷柔是批发进货呢。 她利索地给这些商家付了尾款，等到程芷柔回来的时候，隋谦跟隋渊倒是很自觉地搬动东西呢。 两人非常的开心，大概是觉得家里焕然一新，都能拥有各自的东西了。 隋家的每个房间里，程芷柔都配了盛放东西的箱子，可算是一视同仁。 隋谦跟隋渊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是程芷柔是一直保持的。 送货的都已经结束，程芷柔便回房间休息了。 她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了一些桃子和葡萄出来。 还有三个水囊都装满了灵泉水。准备完这些，程芷柔便吆喝着两人上山了。 他们打算先栽种辣椒苗，毕竟这东西要是搁一夜估计就蔫了。 辣椒苗也很好携带，基本上挎着篮子，就能把所有的辣椒苗都带上山。 路过何婶子家屋后的时候，程芷柔还听到了小娃娃的哭声。 隋谦还把吴狗儿和吴心悦喊上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孩子虽然小，但是这点农活干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吴心悦上来拉住程芷柔的手，“谢谢姨姨给的点心，好吃。” 软萌可爱的声音，让程芷柔心里一股暖流。看吧，这就是养儿子和养女儿的区别。 儿子只顾得吃，才不会说这么暖心的话。 “不用谢，家里还有，这几天你们都能吃上好吃的点心了。” 山上的温度要低一点，有阴凉处的地方也不会这么热。这一次他们工具带的齐，程芷柔给大家讲解了如何种植辣椒苗之后，所有人便开始分工开干。 第231章 我不同意 三个男人负责锄地，以及提水灌溉。而程芷柔和吴悦儿负责把辣椒苗栽到土地里。 田垄上都是一个斜坡，其实只需要把辣椒苗按照大概十五公分长度丢好就可以了。后面的吴狗儿拿着锄头负责埋土。 埋完之后隋渊跟隋谦提水再次灌溉，这样一垅辣椒才算是栽种完。 隋家这片地先前被整理的非常漂亮，泥土松软，又加了农家肥。孩子们自然不能理解辣椒的美味，先前他们都尝过，那种感觉简直太辣了压根吃不下去。 但是说起干活，三个孩子都很一致地勤快。 就这么忙活了一个下午，四个人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想起来下山。一百棵辣椒苗全部种在了这片荒地上，还有很多空地都没种上呢。 程芷柔看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想着等到这些树苗结出果实的时候，那一副丰收的样子。 等明日再来这边种上一个花椒树和胡椒树，到时候放在一起炒个火锅底料，在这个时代肯定大卖。 为了犒赏三个孩子，干完了活，程芷柔才把篮子里的水果拿出来。 隋谦已经尝过水果的甜头，登时眼睛都亮了。吴狗儿和吴心悦两个第一口还吃的小心翼翼，待尝到甜味之后，恨不得把自己手都吞进去。 隋渊也觉得美滋滋，毕竟以前就算是家里日子好的时候，他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 孩子们在前面走，隋渊跟程芷柔走在后面。 两人扛着干活的农具，隋渊看着自己脏了的手，依旧是拿着桃子吃得不亦乐乎。 吃着吃着，他有些没底的问：“芷柔，你这种了多少桃子和葡萄？够吃吧？” 毕竟还要送去给禹清玺那边换钱，眼前这个女人，那可是个小财迷。 程芷柔自信地回答，“放心吃好了，管你吃一个夏天的。” 等她有空了，考虑再给系统空间升个级。到时候不仅是种水果，再种点粮食什么的就更好了。 不过最让她担忧的是，系统已经许久不给她派发任务了，就连客服也要死不活。 程芷柔每次心里都很犯嘀咕，这系统难道就非得一个任务一个任务派发吗？ 这个致富创业的任务没有完成，系统就不会给她派发新的任务？ 仔细琢磨，好像真的是这样一个道理。 程芷柔心里的危机感便更强了，恨不得立刻到了十月份，带领大家下地去种粮食。 “这些树苗估计两日就能栽种完，但是那边的荒地杂草清理起来真是太慢了。咱们还没有充足的工具，光是靠人力有些慢。”程芷柔走着走着，有些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记得前世村民种地除草那都是打农药的，光是靠人力锄草，效率有限。 隋渊知道程芷柔说的也是事实，不过他暂时也没有想什么其他好的办法。 “在大禹，百姓们种地都是这样伺候庄稼。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其他的法子？” 隋渊挺想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奈何他对种田之事一窍不通。 要不是早年练武，有了一些功底在身上，现在他可不能天天下地干活。 估计他的师傅也没想到，毕竟的绝学都传来他，他却拿来干农活吧。 “不用，估计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不过我想到了一个。”程芷柔看向隋渊，献宝似的。 “就是咱们可以配置一些毒药的药水，把这些药水洒在那些杂草上，毒死它们！”程芷柔咬牙，语气加重。 隋渊听了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逻辑？以为那些杂草跟人一样，吃了毒药就能毒死吗？ 不过他也不好打击程芷柔的自信，毕竟这女人厉害的很，万一就成了呢？ “也许可以，那你需要什么毒药？过两日我去镇子上送果子的时候，顺道去买。” 程芷柔认真盘算，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来。 “这事不急，这两天我先研究研究，到时候出个方子给你。”而且有些毒药这个时代肯定没有。 还是现代科技的化学合成比较高端一些，能杀死这些茂盛的杂草。 等四个人到了山脚下，隋家其他人早就已经回来了。 包括隋明跟隋漾都从军营里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劈着柴。 吴狗儿跟吴心悦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两人肚子都吃得饱饱的，估计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杜芸汐在灶屋里做着饭，林九娘跟隋愿难得的在堂屋扫地抹桌子。 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 程芷柔等三个进来后，隋明抬眼看了一下二人。他嘴唇嚅嗫着，愣是没问出口。 隋漾自打知道自己二弟的心思，心里也觉得挺尴尬的。他总觉得有个心事压在心里，时刻担心这种事情被自己爹娘知晓。 “二弟，听说你今天去军营了？”隋漾也是听军营其他的兄弟提了那么一嘴，没有话题在随意地扯着。 隋渊放下了手里的农具，还很精细的打了井水，想把农具上的泥土都冲洗干净。 听到隋漾的话，隋渊点点头。 “跟芷柔还有谦儿一起去的，时间太赶了，便没有来得及去看你跟爹。” 此话一出，隋明终于忍不住，他看了看程芷柔的房门，确定里面的人不会出来。 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程氏一起去的？” 隋渊不明所以，“对，怎么了？” “你……”隋明想说能不能注意一些。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像个什么样子。 外面的人毕竟还不知道程芷柔的身份，到时候免不得要说一些闲言碎语。 “老二，你自己不在乎名声。但是你要为程氏考虑啊，她不能不在乎吧！” 隋渊听了这话，眉头皱的老深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但是他现在就是很反感，“怎么？是爹怕这事被外人知道，丢了你自己丢脸吧？” “隋渊！”隋明大吼一声，看样子是真的气急了。 “我告诉你，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是不会同意的！”隋明的话，几乎全家都听到了。 刚说完，隋明就后悔了。 因为，此时林九娘跟隋愿也来了。两人出来立刻追问，“什么同不同意？什么事情？” 第232章 要你同意？ 隋明脸色涨的通红，但是话又难以启齿。 隋漾很是诧异，他觉得自己父亲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危机时刻，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掺和。 只能对着从灶屋出来的杜芸汐使眼色：快，把娘她们都拉走。 杜芸汐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 而程芷柔跟隋谦因为太累，躺在床上压根都没有出屋子。即便是院子里传来了隋明愤怒的怒吼，两人也咸鱼一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程芷柔心想，她就躺在床上也能听到院子里的对话。 但是隋谦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了，毕竟小孩子还是喜欢凑热闹。要不是被程芷柔拦着，隋谦铁定一骨碌就爬起来。 “阿娘，咱们为啥不去？大哥二哥他们都在诶。”隋谦有些郁闷。 程芷柔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打人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不管吗？” 隋谦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外面院子里，就属隋明最尴尬。隋渊依旧干着手里的活计，压根不受任何的干扰。 偏偏林九娘和隋愿都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两人要是不知道，总觉得错过了一件大事。 尤其是林九娘觉得隋明和儿子们有事情故意在瞒她，那心里肯定受不住。 “哎呦喂都要被你们磨叽的性子给急死了，到底什么事情你们倒是说啊。” 林九娘担忧地看向隋渊，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有任何事情都瞒着。 她知道从老二这里问不出什么，便生气地看向隋明。 “你倒是说啊。” 隋明支支吾吾的，这么大个人了压根不擅长撒谎。 “问你自己的好儿子去，别整天没得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么一说，感觉事情更严重了。 “你就知道说他，到现在也没讲什么事儿！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不该管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林九娘生怕父子俩有嫌隙，又香在中间当个和事佬。 只有隋愿依旧是保持清醒的，不怕死的问道：“二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隋渊的眸色沉了沉，压根不打算搭理。 越是不说话，隋愿便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笑了笑，“这是好事儿啊，爹，二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隋愿的话还没有说完，隋渊便冷冰冰地盯过来。吓得隋愿立刻闭嘴，打了一个哆嗦。 林九娘虽然也挺好奇的，但是这个时候了，也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 反正都是生活在一起，她自己找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要是这流放村的……林九娘皱了皱眉头，心里很是嫌弃。 这些姑娘可配不上她如此玉树临风的儿子。 儿媳妇要是不满意，她说什么都不能让这门婚事成。 杜芸汐拉着隋漾悄悄地进了灶屋，两人小声嘀咕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好方才爹娘没有问他们，否则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躲在屋子里听墙角的隋谦，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才又爬上了床。 “阿娘，爹和大哥他们在说二哥看上哪家的姑娘呢。” 小孩子虽然不动什么是爱情，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总觉得好玩。二哥要是娶了妻子，那家里岂不是可以增添人口了！ 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增添人口，那都是一件喜庆的事儿！ 程芷柔听到这话，立刻睁开了眼。她望着木制的大梁，陷入了沉思。 隋渊谈恋爱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哪家的姑娘？ 不会是隔壁西村的那个林香玉吧？ 我的天……要是她的话，程芷柔恨不得一天能打这人八百遍。不过那女人这么作，隋渊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你经常跟你二哥在一起，看到你二哥跟其他姑娘见面了？”程芷柔心里疑惑地问。 隋谦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啊。二哥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哪来认识的姑娘？” 程芷柔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她自己也没有看到。 她已经算是敏锐的了，既然都没有发现的话，那基本上可以断定没有这事。 “那不就得了，估计是你三姐瞎扯的。不用理会她。” 隋谦失望地点点头，“哦……那好吧。” 晚上，一直到吃饭的时候，程芷柔才带着隋谦出了屋子。 桌子上摆放着的还有一碗中午吃剩下的面条，隋渊坐下来之后，二话不说地端在了手里。 大家都不敢思议地看向隋渊，毕竟矜贵的二公子可是从来不吃剩饭的。有时候他宁愿不吃。 不过可能因为方才的事情，所以晚饭大家坐在一起气氛很是尴尬。 不管程芷柔讲了多少个笑话，大家都是一副深沉的样子。 隋渊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完全不受事情的任何影响。 等到晚上大家都洗漱之后，程芷柔看到隋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仰望天空数星星。 她便好奇地问，“怎么了？干了一天的活你不累？” 她都要累得全身散架了都。 “还好。”隋渊如实地回答。然后转头看向程芷柔，“你很累？” “我师傅先前教了我两招按摩，要不要试试？” 按摩？而且还是矜贵的隋二公子给按摩。程芷柔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她现在急需要按一按。 毕竟如此享受的事情，那不能不体验。 “好啊，那我该怎么办？”程芷柔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隋渊起身，把凳子让给了程芷柔，示意她坐下来。 在程芷柔的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她落落大方地坐在了凳子上，“你下手可要轻点，我怕疼。” “嗯……” 虽然是捏肩和脖子，但是隋渊还是拿了一块帕子，隔着帕子按摩。 他的力道不大不小，正好是程芷柔能够承受的范围。 本来僵硬的环节似乎一下子松快了许多，程芷柔觉得非常舒服。 她不由得夸赞，“不愧是你师傅教的，果然有用。不过，你能把这个按摩的手法教给隋谦吗？” “干什么？”隋渊的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233章 你们好像那个什么夫妻啊 “这样以后就让隋谦来给我捏肩按摩就好了呀！也不能每次都劳烦你。”程芷柔说的理所应当，完全没用察觉出隋渊的异样。 自打来到流放存，她发现隋家的每个人其实改变都挺大的。林氏母女也不像先前那般作妖了，她的日子清净了不少。 隋渊一听，原来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呢。 真是想得美。 “这可不行，隋谦他是小孩子，首先他学不会，其次这是我师傅的独门绝技，不外传。”隋渊说的一本正经。 程芷柔心里也没有多少怀疑，毕竟在这个时代大家稍微有点能耐，那都是不外传的。 她懂。 “那还是算了。”程芷柔说的轻描淡写。 似乎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一样，这可给隋渊急坏了。这女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她要是要求了，他能拒绝吗？ 按摩了好一会，程芷柔才作罢。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今天谢谢你，隋渊。”程芷柔真诚地跟隋渊道了谢。 对方不咸不淡，轻轻“嗯……”了一声，但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程芷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从隋渊的身边绕开走进了屋子。 一直躲在屋子里观察的隋谦，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程芷柔进了屋子，就看到这孩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疑惑地询问：“隋谦，你想什么呢？” 隋谦皱着眉头，多少显得有些为难。 他胡乱地猜测，“阿娘，刚刚你和二哥在院子里，你们好像那个什么夫妻啊。” 程芷柔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床边。 “童言无忌！小孩子可不要乱讲话。” 不过程芷柔自己回想，好像真的有那么点意思。算了算了，以后还是要刻意保持一下距离，不然好尴尬。 “可是是真的啊。阿娘，你不是跟爹合离了吗？不如你跟隋渊一起吧，你俩挺配的。” 隋谦甚至连二哥都不喊了，虽然他觉得怪怪的。 但是他的阿娘值得拥有更好的，隋渊虽然性子闷闷又让人害怕的。但是隋渊也是对他最好的，从来都不会为难他。 程芷柔觉得今天这孩子越说越没谱，赶紧制止，“快住嘴吧，以后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对了隋谦，你以后想跟阿娘住在一起吗？”程芷柔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不由地问道。 隋谦更懵了，“现在我们不是也住在一起吗？” “不一样的，我是说咱们两个在一起，在其他的地方。” 隋谦认真地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我会忍不住想爹和大哥二哥，还有大嫂……” 小孩子纠结的东西总是很多，程芷柔也不指望他能一次性全部想明白。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走不掉。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想这些了，赶紧上床来睡觉吧。”程芷柔催促道。 隋谦也不想了，看来是他太操心了。 站在院子外面的隋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也是干了一天的农活，但是他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忽然，一只信鸽落在了他的肩膀。 隋渊淡然地解下了信鸽腿上的信件，展开看了看。 他的眉头忽然皱得很深，紧接着便离开了家门。 隋家没有任何人察觉，流放村每天的早上都是一个样子。 大家伙早早地便起来要下地干活，顺便还带了干粮，留着中午吃。 程芷柔前一天交代宋家一家子要协助栽树苗，所以宋家人一早上忙活好便来到了隋家。 此时，隋家人也正在吃饭。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偏偏就隋渊不见了。问了一圈，都表示没有看到。 不过一想他一个大活人，也不至于丢。大家随便问了问，便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村长，咱们一会去栽树苗，你看我带的这些东西够不够？”院子里，宋茂染细数着一会干活所要带的农具。 其实也没有几个，毕竟这几个农具还是先前好不容易得来的。 宋广易和宋庆楼还有宋夫人，三个人在院子捆绑树苗。牛车不能一次性全部拉到山上去，那就只能靠人力往上挑。 程芷柔吃了饭，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就赶紧带着隋谦出来了。 她看着外面有些乌云的天，“今天估计晚些的时候要下雨。咱们先带一小部分树苗上山吧，要是下得太大，也干不了。” “拿两把铁锹就行了，剩下的都不要。我来扛着一个，另外一个你拿。” 各自分配好了之后，程芷柔带着隋谦，跟着宋家人一起上了山。 在夏天，一般都是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程芷柔把家里仅有的一块大油布带着，以免到时候在山上下了雨，他们这些人只能淋着。 宋夫人也挑着一些树苗上山，以前是后宅的贵夫人，现在却要出着体力活。身体多少有些跟不上。 宋家分到的荒地也不远，等到了之后大家就开始加紧开工。栽树苗所要挖的坑要深一些，宋庆楼跟宋广易负责拿着铁锹挖坑，而宋夫人跟宋茂染负责栽树。 程芷柔这边，隋谦拿着小铲子在前面挖坑，程芷柔就负责在后面栽好树苗。 在场的除了程芷柔跟宋茂染两人对调料的事情有信心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种树后面有什么用。 既然村长说能卖钱，那就试试看。反正在整个大禹都没有人吃这个玩意，万一就真的能卖钱呢。 有了宋茂染在，干活也不会显得多无聊。因为这个小丫头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母亲，早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何婶子家那娃娃了。长得可真可爱啊。”宋茂染一边说，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对了，婶子家有一头母山羊产奶。现在娃娃能吃上奶了呢。”虽然宋茂染是个小姑娘，但是她也觉得让娃娃喝米汤，估计营养跟不上。 隋谦听到后，赶紧接话，“宋姐姐，那山羊是我们家的。现在放在婶子家养着呢，你看到我们家后院羊圈里的小羊没？” 那简直比娃娃还要可爱。 隋谦现在不仅要伺候家里的鸡，还要喂养家里的羊，忙得很！ 第234章 淋雨 不过他现在很喜欢忙活这些，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愿意跟小动物在一起玩。 想到这里，隋谦又是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娘亲。拜托地问：“阿娘，我能养一只小狗吗？” 小狗也很可爱，隋谦一想到小狗萌萌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还未等程芷柔开口，宋茂染便嘲笑道：“你还是先想想养活你自己吧！家里的鸡啊羊啊那都是吃草能解决的，但是你养了小狗，那可是要吃粮食的！” 现在粮食多金贵啊，人都吃不饱呢。 程芷柔一想也是，这个愿望怕是不能满足孩子了。便温柔地给隋谦分析，“你宋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是想养小狗，那恐怕也不该是现在。” “还是等咱们种了粮食，家里有存粮了。再考虑喂养小狗的问题吧。” 隋谦向来是个听劝的，一想想那倒也是。 “阿娘说的很有道理，那我要努力的干活，让咱家富裕一些。” 村子里捡来一个孩子，宋夫人对这事也很上心。她悄悄地询问，“村长，那女娃娃是不是以后就在何婶子家了？” “应该是的。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也没听谁说家里丢了孩子的。所以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扔了的，现在能在何婶子家，也是一件好事。” 宋夫人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她唏嘘的点头，“那还是何婶子人好啊，老天又让她白得了一个娃娃。” “对了，昨天你不在，我们去荒地那边干活的时候，还碰到赵家村的人呢。” 宋茂染一听，便抢着接话，“对，我大哥教的那些孩子不都是赵家村的嘛。昨天那赵家村的村民听说咱们要种粮食，还问了要不要买种子的问题。” 程芷柔听到这，不禁认真起来。 对啊，还有两个月他们便要播种。这不跟赵家村的村民一样，首先那得有小麦种子啊。 不然拿什么来播种？ 还有干活的犁耙，那都得提前准备好。 “怎么说？是赵家村的想要卖给咱们种子？”程芷柔猜测道。 宋茂染点点头，不禁忧虑起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我问了，那麦种子比较贵，十文钱一斤呢。” “那得买多少啊！把他们家底掏空都没有这么多钱啊。” “那的确不便宜。”程芷柔揉了揉太阳穴，“不过现在也别担心，我在想办法。” 这个办法，有很多。 正当的，和不正当的。 正当的就是她的空间里还储存了很多粮食，可以挑选一部分来当种子。不正当的，就是她可以到禹清玺面前去哭穷，要一批种子过来。 毕竟，禹清玺还是有人情欠着的。 程芷柔这个人向来喜欢互不相欠。 既然村长发话了，那大家也没有啥疑问。毕竟，这个事情村长肯定能解决的，他们就负责勤劳一点，多干活就成了。 程芷柔想到种子的事情，心里已经开始在默默地盘算了。上次她去军营，把军中的粮草全部都据为己有。 好像这事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响，她甚至都没有听隋家父子或者是禹清玺提起过。 这是什么原因呢？ 看来等隋渊回来的时候，她还得打探打探。 “轰隆隆……” 程芷柔等人正在埋头干活，突然天空中一声巨响，给大家吓了一跳。 一抬头，便看到乌云已经来到了头顶。 “要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 程芷柔直起腰，不禁伸手捶了捶。她看向远处的天，大片大片的乌云正在朝着这边飘来。 远处电闪雷鸣，估计大雨很快就会下到他们这边来。 宋家一家子看了看黑压压的天，也很同意。 “那成，咱们快回吧。免得到时候还要淋雨。” 现在条件简陋，可真禁不住生病。抓药看大夫，那可都是要用到钱的。 大家把最后几棵树苗加紧栽好，就赶紧收拾东西往山下跑。 刚跑到一半，豆大的雨滴簌簌地往下砸。 程芷柔从篮子里拿出油布，“大家快来躲着，还有一截路，争取别淋到雨。” 宋茂染和宋夫人负责拿农具，宋家父子一前一后地扯着油布。女眷们都走在中间，程芷柔在中间双手撑着一把。 一块油布，也算是一个简单的油纸伞了。 大家快步地往山下跑去，等到了家里的时候，天上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一米之内都看不清楚视线，耳边都是雨滴噼里啪啦的声音。 程芷柔看到家里并没有人，心想着杜芸汐他们估计要淋雨了。于是她来不及休息，便指挥着隋谦开始烧火干活。 估计早上去干活的都会淋雨，所以程芷柔打算煮一些驱寒的姜汤先准备着。 她快速削了一些家里的生姜丢到了锅里，然后加了满满一大锅灵泉水。 “谦儿，大火的烧。等会大嫂她们回来就要喝呢。”程芷柔叮嘱道。 隋谦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珠和汗，对着锅底吹了吹，灶台里面的火烧得更旺了。 程芷柔放心地出去了。她回到了屋子，立刻就开始盘点自己系统内的物资。 果子多半已经成熟了，就连橘子也在慢慢长大。 程芷柔扒拉了一下上次在军营里搜刮的武器，觉得这些东西真是又占地方又没用。 看来还是要把这些东西腾出来才行。程芷柔想了想，觉得不如就用这个去跟禹清玺交换粮食种子好了。 反正她要这些东西也没用。 系统空间里还有大量的粮食，以及几箱珠宝。粮食吃不完可以慢慢吃，珠宝也算现有财产。 只有这两样东西最值钱，所以程芷柔要留着慢慢囤积。 清点完了库存，程芷柔临走时还摘了一个桃子啃着。 外面响起了推门声以及隋愿的抱怨声，“我就说今天会下雨，不应该再去这么远的地方干活的，你们非得不信。” “我这都淋湿了可怎么办，有没有热水啊，我要洗个热水澡。” 隋愿叽叽喳喳，听得让人心烦。 林九娘不由地骂道，“你小点声音行不行，脑子都要被你吵炸了。我们都刚回来，哪有热水给你洗澡！” 林九娘全身都淋透了，心里也很不痛快。 只有杜芸汐把背来的草放到屋子里，然后很快地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第235章 希望 程芷柔吃着桃子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的林氏母女。 隋愿还以为没人在家，当她看到程芷柔的时候很是惊奇，“你们怎么回来了？” 程芷柔嘴里吃着桃子，含糊不清，“下雨了还不回，难道是傻子吗？” “你……”隋愿好像骂脏话，但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最近吃的苦头比较多，隋愿也不敢再作妖。 她眼尖地看到程芷柔手里的桃子，不敢相信地眨眨眼。 “那是桃子吗？你怎么会有水果吃？” 自打流放以来，他们隋家的日子就比先前艰苦多了。隋愿真是好久没有吃过水果这么金贵的东西，谁看了不馋。 偏偏程芷柔假装听不懂似的，她扬了扬手里的桃子，把最后一口丢到了嘴里。 “你是说这个吗？我路上捡的，现在吃完了。” 程芷柔自己都能想到此刻自己是多么欠扁，不过她就是故意的。 隋愿差点都要哭了，气得咬咬牙。转头看向林九娘，“母亲，你看她。” 林九娘被吵得头疼，她只能怪自己没有像程氏那边有本事。 人家能捡到桃子，但是她捡不到。这就是命。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林九娘也渐渐看到自己跟程芷柔之间的差距。而且现在隋明跟程氏两个，几乎没有任何讲话。 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这以后家里还是要靠程氏呢。粮食种不出来，光靠男人和儿子那点俸禄，总归还是没底的。 于是，林九娘便劝隋愿，“你要是想吃你也自己捡去。人家捡到了，你还能伸手去要？” 这个行为隋愿是万万做不到的，她赶紧摇了摇头。 她就算馋死，也不会主动开这个口。 “哼！”隋愿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林九娘忙完之后也回了房间换洗衣服。 两人刚进去，杜芸汐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了。 “方才在屋子里听到你们说话。今日雨下得太大了，你们淋到没？” 程芷柔摇摇头，“还算好，我们在山上离得近。看到天色不对就赶紧往家跑了，半路上才落的雨。” “对了，我让隋谦烧了姜茶驱寒。现在估计好了，你赶紧去喝一碗。” 杜芸汐笑嘻嘻地，赶紧去了灶屋。 隋谦小小的身子坐在灶台前烧火，锅盖上冒着热烟。 杜芸汐进来之后发现他还在给灶台下猛添柴，赶紧制止，“行了，不能再烧了。再烧锅都要被烧干了。” 隋谦很是不好意思，“大嫂，我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 毕竟在隋家，隋谦很少干烧火做饭的活。 杜芸汐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姜味扑面而来。 “快洗洗手，喊大家都来喝碗姜汤吧。这会子雨小了，你带上家里的油布躲着点雨。” 隋谦开心地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这种跑腿活计，他能干好。 程芷柔跟着走进灶屋，跟杜芸汐闲聊起来。 “今天去荒地那边干活，怎么样？” 不问还好，一提起这个杜芸汐也不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她哭丧着脸，伸手在程芷柔面前给她看了看。 “太多了，连着这几天干下来，大家的手都划破了。还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以前没有地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渴望着分地。现在有了田地，但是干起农活来的确磨人。 何况他们这群人当中，先前并不擅长这块。 程芷柔看到杜芸汐伤痕累累的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这样干下去，怕是大家的手都得废了。 “那就先不干了。” 杜芸汐喝了几口姜茶，一上午的疲惫也消散了些。听到程芷柔说这话，她不由得有些吃惊。 “不干了？那可怎么成！”好不容易得到的荒地，就等着种粮食呢。 只要能来年吃上粮食，她们现在辛苦一点算什么。 屋外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宋茂染的声音最是响亮。 “隋谦，你可真是个大可爱。有啥好东西都想着我们。” 隋谦被众人夸赞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努力解释，“是我娘的意思，我就是跑个腿打个下手。” “哈哈哈，村长真是有心。” 他们这些人家里可没有生姜，自然煮不了姜茶。 淋了雨回去之后想要洗个热水澡都困难，更别说喝茶驱寒了。 有的人甚至都在家里烤火，或者裹紧被子了。就怕自己身体跟不上，再病倒了。 大家也很识趣，每家只来那么一两个。他们每个人都有水囊，可以灌一些回去给家里其他人喝。 程芷柔看到何婶子家是王大壮来的，便关切地询问，“何婶子还在家带娃呢是吧？” 王大壮憨厚地点头，“是嘞！小娃娃精细，一步都离不开人。” 夫妻二人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疼爱得很，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程芷柔想起上次何婶子说给娃娃取名字的事情，便好奇地问，“那娃娃的名字取好了没？前几日听何婶子提起……” 王大壮赶紧点头，“取好了取好了。大名叫王姝燕，小名叫大妮嘞！她娘说了，贱名好养活一些。嘿嘿……” “王姝燕……”程芷柔觉得还挺不错，“这名字一听就是章家公子取的吧！” “对对！多亏了章家公子了。” 王大壮满脸的自豪，就光凭这个名字，他就觉得以后他的娃娃以后绝对能够出人头地。 女娃娃又咋了？女娃娃照样能读书写字，一定要读书才行。 王大壮感觉自己日子都有奔头了，满脸都是盖不住的喜悦。 被点名的章世源往这边看了看，他拿着一个灌满了姜茶的水囊，来到程芷柔跟前。 “村长，多谢。” 程芷柔摆摆手，“客气什么，大家伙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阿娘，今天怎么没看到隋渊，他怎么还不回来？”隋谦从外面跑进来，一脸的焦急。 大家伙还挺奇怪，为何隋谦都不称呼了，而是直呼隋渊的大名。 程芷柔想起这孩子的心思，不过大家都在，她也不想多说。 “你二哥这么大一个人了，丢不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第236章 鞭子抽 隋谦撇撇嘴，“我就是担心他啊，一早上都没看到人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以前就算是不在家，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啊。而且是不吭不响地走掉的，招呼都没打。 “阿娘，你说二哥是不是昨晚就走了。”察觉到自己阿娘的纠正，隋谦又只能乖乖地把称呼改回去。 这么一说，众人也都安静下来。 章世源皱着眉头沉思，“今天的确没看到隋二公子，他该不会真的是昨晚走的吧？这能去哪里呢。” “怎么可能。”程芷柔一口否决，昨天这么晚了隋渊还给她捏肩捶背呢。 不对，后来她就回屋子里去了。要是隋渊等她走了之后，又离开了家，那也未可知。 “额……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隋谦身手不错，就算是一个人出门也不碍事的。你们无需担心。”程芷柔刚想要谢谢大家的关心，就听到林九娘不满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你可是村长，又是我们隋家的人，我们老二这么长时间不见人，你想想办法啊。” 林九娘把难题直接丢给了程芷柔。 但凡是这里的外人，谁人不知道程芷柔跟隋明和离的事情。所以林九娘这个时候说什么是隋家人的话。 这不是让人，也让自己难堪吗？ 不过大家都很识趣地闭嘴，没有讲话。 程芷柔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你是她亲娘，你自己不想办法让我想什么办法？” 想对她道德绑架？那可没门！ 程芷柔对林九娘，毫无道德可言。 林九娘被无情地驳了面子，顿时哭哭啼啼地装可怜，“呜呜……大家伙都看看，我这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程氏天天对你们任何人的事情都上心的很，唯独对我……” 林九娘想让大家伙都看到，程芷柔故意为难她。 可没想到宋茂染毫不留情地反问了回去，“林婶子，那你不应该好好反思自己吗？” “我们村长如此热心，怎么唯独不帮你？” 林九娘哭声戛然而止，她无助地看了看众人，脸色顿时通红。 “啊……”一声尖叫从隔壁屋子传来，是隋愿的声音。 林九娘抹了一把眼泪，大叫一声，“愿儿！”便冲了出去。 大家伙都觉得出了事，也都跟着出去了。林九娘来到隋愿的屋子，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隋愿整个人全身都起了红色的疹子。 包括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 这些疹子又痒又疼，皮肤涨涨的，也很难受。 隋愿这副鬼样子，把自己吓得不轻。 林九娘也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隋愿，“愿儿！你这……你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大家都在，都看到隋愿这副鬼样子。 隋愿都被吓哭了，“呜呜……我也不知道啊。母亲救我，快救救我，我要痒死了。” 说着，隋愿忍不住在身上乱抓。 其他人看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大家伙今天都是一块去荒地锄草，这来回路上也没有发现隋愿哪里不一样啊。 林九娘赶紧抓住隋愿的手，“愿儿，你忍忍，这个不能抓啊。” 程芷柔最后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面。 当她仔细看到隋愿脸上密密麻麻的疹子时，也被吓得不轻。 “大家都快出去，这个传染！”程芷柔一声令下，把大家都轰出了屋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种疹子叫蛤蟆红，老话很土的一个称呼。 主要就是通过皮肤接触传染，而且一旦染上，没有一两个月是好不了的。 程芷柔看到林九娘已经跟隋愿接触，忍不住提醒，“你要小心点，这东西染上很快。” 林九娘脸色白了一下，但是面前染病的可是她的女儿，她不安抚谁安抚。 “程氏，我求求你救救隋愿吧。我知道你有法子的。” ·程芷柔无语的摸了摸额头，又来…… 她歉意地笑了笑，“我可真不会医治，还是尽快送到镇上找大夫吧。你在这看住隋愿，我赶紧让吴鹏套车。” 外面的雨刚刚停，大家都很好奇地在院子里没走呢。 程芷柔出来之后，便立刻询问道：“你们中间可有感到不舒服的？” “没有。” “没有啊村长，我感觉好好的。” 程芷柔这才放下心，也许隋愿只是凑巧而已。也不知道她碰到什么了，才会感染。 “那行，你们回去也问问家里其他人，要是有感到不适的一定要迅速来找我。” 大家伙认真地点点头，此刻也不敢在隋家磨叽了。 程芷柔到了隔壁找了吴鹏，又把吴狗儿和吴心悦带来了。 牛车很快就套好，吴鹏牵着牛车来到隋家门口等待。 林九娘搀扶着隋愿几乎是立刻上了车，林九娘着急地催促，“吴小兄弟，这牛车能不能赶的快一些。隋愿她都要撑不住了。” “母亲，快救救我哦，好难受。” “母亲……” 隋愿全身痒的要死，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快！” 吴鹏也很着急，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加快了赶牛的速度，但毕竟刚下过雨，路面上也毕竟湿滑。 虽然已经很快了，但隋愿感觉这牛走的还是慢。她忍不住抢过吴鹏手里的鞭子，一屁股抽在了牛的屁股上。 “快点走！” 牛因为疼痛吓得惊了一下，猛地往前面跑去。 吴鹏吓了一跳，这一鞭子真是跟抽在他自己身上似的那样疼。 “隋愿，你怎么能……” 吴鹏还没说完，隋愿又抽了一鞭子牛屁股。 “快走！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明明是牛车，愣是让隋愿抽出了马车的感觉。 “哎呦呦隋愿，你可轻点吧！这鞭子给我。” 隋愿就觉得吴鹏是故意不加快速度的，刚刚抽的两鞭子也让她尝到了甜头。 “不给！我来赶车。” 隋愿趁着吴鹏不注意，只要牛车慢了就抽上去。 终于在一处山路拐弯处，牛因为被抽疼了，顿时发了疯。 老牛甩着鼻子仰天哞哞叫，一个甩动，把车上的林氏母女掀翻了下去。 吴鹏吓得要死，待他反应过来，林氏母女早就滚下了斜坡。 第237章 命悬一线 “林夫人！”吴鹏吓得大惊失色，一边要极力地控制住发疯的牛，压根来不及去拉林氏母女。 林氏母女一声尖叫，很快滚落下去，不见了人影。 吴鹏一边拉牛车，一边忍不住骂骂咧咧。这可是他精心照顾的的牛，这么久以来他都没舍得碰一下。 这个隋愿，才坐了一次车就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真是气死他了！ 吴鹏越想越气，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出口。毕竟这牛车也不是自己家的，而是隋家的。 牛车把吴鹏一直拖出去好远，才逐渐控制住。 但是林九娘跟隋愿这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刚下过雨，山里的路边以及植被都比较湿滑。 这从上面滚下来，二人抓不住任何东西。 以至于掉到了什么地方，掉了多久，两人一脸懵逼。 林氏母女只感觉自己全身都疼，方才滚下来的时候不仅磕到了石头上，还有周围的树枝划破了她们的衣服以及脸上。 直到二人被一棵大树挡着，猛地撞击了上去，才算停住。 林氏母女疼得眼冒金星，隋愿更是痛苦地差点要昏死过去。她的两个鼻子也往下流着血，糊了一嘴，此刻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呜呜呜……母亲。”她好惨，好难受啊。 隋愿反应过来，简直气得要死，“那个吴鹏会不会赶车啊，咱们这可怎么办……” 林九娘真想给自己女儿一巴掌，要不是看她现在已经够惨的份上。 “你还好意思怪别人，谁让你赶车的！你要是不手欠，咱们现在正在去镇上寻医的路上。” 林九娘很火大，可她全身疼得厉害。虽然是生气的语气，可说出来话显得有气无力。 隋愿全身痒的要死，忍不住伸手挠。有的地方还被她挠破了，越挠越痒。 因为下了雨，山里显得灰蒙蒙的。 周围都是深山，显得寂静极了。就连平日最常听到的虫鸣声也听不到了。 隋愿紧张害怕地拉住林九娘，“母亲，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在这里，她真的很怕。 林九娘望了望头顶，说说斜坡，可是这也太陡了。而且没有那种大的树木，都是一直藤蔓之类的植被。 “咱们互相抓着上去，你爹和大哥他们知道后会来救咱们的。” 林九娘还不放心地安慰隋愿，生怕这人再哭闹着干蠢事。 也不知道吴鹏找不到她们，什么时候能通知隋明他们过来。现在她们除了等待别人来救，也要自救。 林氏母女只觉得自己是从上面滚下来的，便以为只要一直往上走那肯定能上去。 吴鹏把牛车栓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人来到林氏母女掉落的陡坡。 他够着头往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就连旁边的植被，都没有被压弯过的痕迹。 吴鹏苦恼地挠了挠头，他明明记得是这个地方呀。看不到人的吴鹏扯着嗓门大喊了几声。 但是依旧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咦……”吴鹏心里又纳闷又慌乱。 毕竟是他护送林氏母女的，这要是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啊。 吴鹏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是该回村长，还是该去军营里喊隋家父子。毕竟这路走了一般，无论去哪，路程都是一样的。 纠结了一会，吴鹏还是决定先回村子把这事儿报告给村长。 他牵上牛车，又回到了流放村。 此时，程芷柔跟杜芸汐正在家里做饭，议论着隋愿的事情。在程芷柔看来，隋愿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接触了什么。 她想着要把问题找到，这样才能避免其他人遭殃。 杜芸汐仔细想了想，觉得今天她们去荒地干活，并没有发生其他特殊的事情。 就连那些杂草，也跟她们前几天清理的一模一样。 “这就奇了怪了……”程芷柔暗自琢磨。 隋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三姐平时干活就偷懒。也许她今天中途偷懒，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你们都不知道呢。” 第一天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他就看到三姐自己跑到最远处休息呢。隋谦见着人多，都没好意思拆穿她。 杜芸汐和程芷柔互相看了一眼，觉得隋谦说的也并无道理。 林氏母女不在，程芷柔大大方方地拿出了自己种的水果。她给杜芸汐递了一个桃子，“你快尝尝，解解馋。” 杜芸汐又惊又喜，不过她很自觉的不会多问。 “谢谢你，芷柔。”杜芸汐接过桃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以前家里没有变故之前，她也没吃过这么好看的桃子呢。 “客气什么……” “呕……” 程芷柔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芸汐便把吃进去的一口桃子吐了出来。 眼泪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杜芸汐看着地上的那口桃子，突然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滚。 “怎么回事……”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毕竟以前她也吃过桃子啊。 “大嫂，你是不是桃子过敏？”隋谦看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嫂竟然吃不下去，心里不免有些同情。 杜芸汐摇摇头，刚想说没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又上了头。 她直接冲出了灶屋，手里的桃子也放在了灶台上。 “好莫名其妙啊。” 程芷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怎么觉得，杜芸汐这个反胃的样子，像是有了呢？ 嘿嘿，要是如此，他们小夫妻要得偿所愿了。 “阿娘，你在笑什么……”隋谦一抬头，就看到程芷柔一副看透的样子在笑。 怪可怕的…… 程芷柔回神，示意隋谦，“你小孩子当然不懂，说不定你大嫂那啥了呢。走，咱们去看看。” 杜芸汐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一阵呕吐，把早上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现在忍不住。 终于等胃空了的时候，杜芸汐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她满脸通红，心里不免担忧。 “我是不是被隋愿传染了？” 她赶紧检查自己的手上跟胳膊上，并没有看到跟隋愿一样的红点。 程芷柔不动声色地来到跟前，“手递给我看看。” 杜芸汐乖乖地伸出手，程芷柔装作熟稔的样子搭了下脉。 第238章 一喜一忧 搭了好一会，程芷柔也没吭声。 杜芸汐跟隋谦都眼巴巴地望着，眼看着程芷柔眉头越皱越深，二人不免都有些着急。 “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病了？” “阿娘，大嫂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程芷柔收了手，叹了一口气，“哎……恐怕你要有一段时间不能下地干活了。” 杜芸汐听过之后，脸色都白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还有救吗？” 程芷柔终于换了轻松的语气，“芸汐，恭喜你啊，你有了身孕。” “什……什么……”杜芸汐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砸的晕头转向。 判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的肚子，这次竟然真的来了？ “芷柔，你说的是真的吗？”杜芸汐喜极而泣，拉着程芷柔的手，认真地再次确认。 程芷柔心里想，她前世看的电视剧可真不是夸大其词。杜芸汐此刻不可置信的样子简直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毛一样。 她哭笑不得，“你跟隋漾都这么年轻，只要努力深耕，有什么不可能的啊。” 一句话，说的杜芸汐脸都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底里漾出幸福的感觉。 吴鹏终于赶回了流放村，他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赶紧敲响了隋家的大门。 “村长，村长……” 一听吴鹏急切的声音，程芷柔便觉得事情不对。这才没走多远，断然不可能回来的。 她赶紧去开了门，便看到吴鹏气喘吁吁的样子。 “怎么了？出来什么事儿？” 吴鹏深吸了两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说了一遍。 “怎么办村长？我这是……” 吴鹏压根拿不定主意。 旁边的杜芸汐还没从喜悦中反应过来，便被吴鹏带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母亲和愿儿，不会有危险吧……” 程芷柔赶紧吩咐，“吴鹏，你还是要去一趟军营，赶紧把这事儿告诉隋家父子。对了，我这里有块玉佩你拿着，到了军营给那守营的人看。” “隋谦，你赶紧叫上你宋伯和宋家哥哥，还有章家的哥哥，赶紧来一趟。” 隋谦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程芷柔回到屋子里开始找玉佩，她记得流放的路上，禹清玺曾给她一块玉佩来着。 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但是她随意丢在空间里，不知道塞哪去了。 程芷柔着急地在空间里找了找，终于在箱子底下找到了。她拿出玉佩，塞给了吴鹏，让他赶紧去。 杜芸汐担忧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刚下过雨，院子的地上也挺湿滑的。 程芷柔赶紧提醒，“芸汐，这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要多注意一些，坐着歇息吧。” 隋渊到现在也没看到个人影，这才是程芷柔心里着急的。 越是紧急的时刻，这人越不在。 这里连绵起伏这么多山，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她现在就希望林氏母女不要犯蠢，乖乖地在原地等待救援就行。 宋家跟章家很快来了人，听说隋家出了事儿，大家都很上心。 连隋家的大门都没进，只听程芷柔交代了几句，便赶紧小跑着去追吴鹏了。 虽然林氏母女平时的人缘不咋地，但是大家此刻如此卖力地寻找，完全就是看在隋将军以及程芷柔的面子上。 否则，他们才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别担心了，这么多人去找，不会有事儿的。”程芷柔看到杜芸汐紧皱的眉头，又忍不住宽慰。 “你现在月份还小，胎儿不稳。可不能忧心忧虑，而且重活累活一律不允许干，以后家里的这些活都交给隋谦了。” 隋谦在一旁听到，拍着胸脯挺身而出。 “对！都交给我。大嫂就要生漂亮的大侄了，不如就把家里的鸡杀了给大嫂补补身子吧。” 隋谦的这一份心意，给杜芸汐感动地稀里哗啦的。 “谦儿说的有道理，你这太瘦了，身子骨跟不上可不行。”程芷柔虽然没有生养过孩子的经历，但是她前世在大数据的推送影响之下，稍微懂那么一点点。 看着程芷柔跟隋谦都对自己如此关心，杜芸汐很是动容。 “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隋谦说杀鸡就杀鸡，去鸡圈里挑了一只最肥硕的老母鸡出来。他甚至没有喊程芷柔帮忙，自己带着到拎着鸡就去了后院。 还怕杜芸汐看到后会不舒服，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程芷柔顿时对这个儿子更加满意了，不错，不愧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 杜芸汐已经开始在幻想，自己要是生个儿子，能不能像隋谦这样暖心。 屋后传来母鸡的几声嚎叫，很快便没了声。 程芷柔开始忙活着烧热水用来拔鸡毛，隋谦把接来的鸡血端到了灶屋台子上。 他洗了洗手，说道：“阿娘，这把鸡毛清理鸡的事情等下就交给我就行了。我负责清理，你负责烧汤。” 程芷柔求之不得，毕竟搞生肉她不在行。 “行，一定要洗干净了。” 中午吃饭的点早就已经过去，鸡汤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程芷柔压根不打算让杜芸汐帮忙的，奈何这人太执着。最后无奈，程芷柔只能给杜芸汐分个烧火的轻松活计。 既然家里有了孕妇，程芷柔可不想过的这么扣扣搜搜了。 她把家里囤的腊肉从空间里拿了一块出来，又在河边摘了一些水芹。打算炒个芹菜腊肉。 杜芸汐喜欢吃面食，那她便烙点饼子，再找个蛋汤。 虽然很久不做饭了，但是重新捡起来，程芷柔做得依然很好。 隋谦还没有把一只鸡清理完，程芷柔便把午饭做好了。 大夏天下了雨更加闷热，一顿饭做下来全身就跟水洗了似的。 杜芸汐坐在灶台下烧火，也觉得热得不行。时不时地就要出去透透气。 看着程芷柔为她忙前忙后，杜芸汐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对方的好。 “隋谦，等下再干活，快来吃饭了。” 家里现在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伙食比一大家子在家的时候还要好。一碗蛋汤里大了四个鸡蛋，还滴了麻油。 第239章 被拐 三个人吃饭，那是精致的伙食。 杜芸汐跟隋谦都馋得不行，但同时心里又隐隐地有罪恶感。 “母亲和愿儿她们还不知下落，咱们在家里这样真的好吗？”杜芸汐心里有些担忧，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万一父亲他们回来了，看到她在家吃好喝好的样子，会不会生气。 程芷柔可没有这么大的罪恶感，她卷着菜，咬了一口饼子。含糊不清地宽慰：“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要是害怕我们就把中午的饭全吃光不就好了。” 反正她对那个林氏母女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压根不需要为她们考虑。 隋谦也没啥感情，吃着喷香的饼子，接话道：“大嫂，你可真是善良。平时那两人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现在为她俩操心干什么。” 如此干脆爽快，倒是真的有点程芷柔的影子在。 杜芸汐听了两人的话，说是这么个理。其实对于小姑子她觉得无所谓，主要就是婆婆。 隋漾平时看起来很维护她，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隋家一直是重孝的，这一点在隋漾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杜芸汐担忧了一会，才开始动手拿筷子吃饭。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但好在没有再下雨。山里的温度本来就低，一阵风吹来只感觉冷得不行。 林九娘跟隋愿两人互相搀扶着往上攀爬，她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被山里的冷风一吹，只感觉浑身冰凉。 隋愿打了一个寒战，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了脸上，看起来像个女鬼。 “母亲，咱们什么时候能上去啊。”隋愿抬头看了一眼高不见顶的坡度，感觉没了希望。 林九娘累得腿疼脚也疼，她看了一眼前方。 “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上去。隋愿，你记得咱们滚落下来的时候，附近是这个样子吗？” 隋愿看了看，撇撇嘴，“母亲，你都没看清我哪里看得清楚。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压根来不及看啊。” 现在来问她，那不跟抓瞎一样吗？ 林九娘叹了一口气，就知道隋愿指望不上。她指了指上面，“咱们再继续往上走，说不定你爹他们知道了，已经在找我们了。” 隋愿点点头，强撑着继续挪动步子。 而不远处，大神村的两个村民正在上山采菇子。其中就有陶春水和他的婆娘方氏。 还是方氏眼尖最先发现了林氏母女，她拉了拉旁边自己男人。 “孩儿他爹，你看看那边还有两个人。” 陶春水顺着视线望过去，“咦，我怎么看那两人这么眼熟呢？” “怎么，你认识？”方氏瞧了瞧，那也不是自己村的啊。 要是同村的，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流放村那群刁民。”陶春水没好气的说。 现在想起这个事情来，他都觉得窝了一肚子火。 “哦~原来如此。孩儿他爹，我看她们就两个人，不如咱们去会一会？”反正她们现在人多，肯定能搬回一局。 上次的气，那可不能白受。 说着，方氏给了旁边几个妇人一个眼神。 对方几个立马会意，挎着篮子就跟了上去。 林氏母女只顾赶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方氏都已经走到跟前了，她们才看到。 “你们是谁啊，这是在干什么？”方氏笑嘻嘻的，不怀好意地盯着林氏母女。 林九娘和隋愿吓了一跳，看着对方这么多人，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隋愿拽了一下林九娘的衣袖，小声嘀咕：“母亲，这些人就是大神村的，之前跟咱们有过过节。” 林九娘心下里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陶春水可没这么多耐心，他一看林氏母女落魄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呵，这两个怕不是在山里迷路了吧？你看那个小姑娘，一脸的红疹，是误食了山里的菇子？” 这么一说，方氏跟另外几个妇人打眼一瞧，那还真的是。 因为她们村子原先也有人出现同样的状况，最后还是村里的老郎中开了药房，喝了足足两个月才好的。 林九娘一看对方好像知道隋愿的病情，于是赶紧问道：“你们知道我女儿这是什么病？那一定有方子治好她吧！” 隋愿好像看到了希望，也眼巴巴地望着。 方氏眼睛一转，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那是当然，我们村子里有个老郎中，看你这个问题不在话下。” 林九娘赶紧央求道：“真的？那可否带我们去治疗？你们放心，要是治好了，诊金一定不会少的。” 方氏心里冷哼一声，心想你们不过就是流放的犯人，能有什么银子。 全身上下，估计最值钱的就是人了吧。 同村的铁蛋娘疑惑地看向方氏，小声提醒，“方大婶子，她们可是流放的犯人。这要是跟咱们回去，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方氏压根不怕，“什么麻烦，谁知道她们是跟我们回去的。再说了，你家铁蛋都二十五了还没成家，那个小姑娘长得俊的很，回去之后……” 方氏给了铁蛋娘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 “这诊金嘛，那是肯定要的。你们先跟我们回去吧。”铁蛋娘一想到自己儿子，恨不得立刻把未来的儿媳妇拐回家。 林氏母女想了想，好像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她们俩被困在这个山里，不跟着其他村民走也走不出去。 “那行。真是谢谢你们了，等我们家人赶到了，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的。”林九娘感激不尽，带着隋愿就跟了上去。 大神村的几个村民也加快了步子，毕竟这里距离她们村子还是挺远的。 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大神村。 林九娘和隋愿看着整整齐齐，焕然一新的大神村，跟她们先前所见到的穷苦的村落还真的不一样。 在一众土坯房当中，竟然还盖着几处气派的砖瓦房。 林九娘心里默默地想，看来她们是遇到好人了。这个村子的人看起来条件并不差，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第240章 来到大神村 隋愿一直紧张地拉着林九娘的胳膊，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甚至都顾不得身上痒的难受。 “林娘子，隋姑娘，你们要不就先暂且来我们家休息着吧？”三河娘表现的很是热心。 自打听了方氏的话，她现在每一句话都充满目的。 其他人知道三河娘的打算，自然不会争着抢着。 “三河娘，你们家正好有多余的屋子。她们去你们家正好。” “是啊，三河娘一直是我们村儿最热心的。隋姑娘，林娘子，你们就放心的去她家吧。” 三河娘频频点头，“是啊，等安顿下来后我请郎中来给这姑娘瞧瞧。” 由于急切地看病，林氏母女便也没有多想。 林九娘很是感激，“那边多谢嫂子了。” 三河娘领着林氏母女家去了，其他人彼此看了看，也都各自回去了。 这一趟进山真是收获不少，直接领了两个人回来。 年轻的可以当作自家媳妇养着，至于年龄大的嘛，关在家里干活也是好的。 三河娘很是热心的带路，她们家住在村子的最里头，这一圈走下来林氏母女才知道这个大神村到底有多大。 一直走到村子的尽头，他们才来到一处砖瓦房跟前。 三河娘扯着嗓子开始朝屋子里面喊，“陶三河，赶紧出来，家里来人了。” 喊了一声，静默了一会，大门依然不动。 三河娘不耐烦地拍了拍大门，又加大了嗓门，“赵三河，赶紧开门。” 里面一个男子瓮声瓮气地回应了一句，磨磨蹭蹭地过来开了门。 三河娘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你从里面反锁门干什么。你爹呢？” 赵三河吃的那叫一个墩胖，个头也老高。 他看到林氏母女，尤其是隋愿的时候，目光不由地一转，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我爹跟陶叔他们几个干活还没回来。娘，这两位是……” 三河娘笑吟吟地请了林氏母女进来，“快来家里坐坐吧，喝口热茶。” “赵三河，你去烧一锅开水，给两位客人洗澡用。” 赵三河看到漂亮的姑娘，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听到自己娘吩咐，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 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好嘞，俺这就去。” 林氏母女跟着进了屋，才发现这家的确够大，屋子够多。 三河娘先把她们安排进了堂屋坐下，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吧。虽说是夏天，可是这山里冷，又刚下过雨。” 林氏母女感激地接过来，她们早就已经又累又渴。几口热茶喝下去，心里的防备界线也跟着崩塌了。 喝完水，林九娘便有些着急的想请大夫给自己女儿看病。 “大嫂子，你看这郎中什么时候来。我女儿这难受的很啊。” 隋愿憋的脸色通红，她忍不住地挠着胳膊。 三河娘推诿道：“大妹子，我知道的。你们先在家里洗个热水澡，我给你们找个干净的衣裳换上。” “等我家三河烧开了水，我就让他去请郎中。” 林九娘一听，觉得这样也行。 “好，那也好。” “放心吧，你们既然来了，我肯定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你们母女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三河娘说着，便出去了。 隋愿打量了几眼家里，觉得这个婶子家里条件不算多差。 不过，她总归是第一次到陌生人家里来，心里多少没底。尤其是隋愿想起先前骗过她的杜冰妍，一开始对她也很热心呢。 隋愿有些担忧，“母亲，我总归是不放心。不如咱们尽快去找爹他们吧。” 林九娘安慰道：“先让郎中看了你的病再走也不迟，你放心吧，娘心里有数。” 隋愿这才稍许安心下来，只是全身的疹子让她觉得极痒难受。 三河娘来到自家灶屋，陶三河正在烧水，看到自己娘进来了，忙不迭地赶紧起身。 “娘，这是你给俺新领回来的媳妇吗？” 吴氏没好气地看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你小点声，别被她们听了去！” “我告诉你，你这次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再像前两次那样，你这辈子就等着打光棍吧！” 陶三河缩了缩脑袋，觉得很委屈。 “这也不能全怪俺，先前那两个脾气都烈，碰都不让碰。我这不也是想让娘早点抱上大孙子嘛！”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吴氏心里每天心心念念。 毕竟跟她家三河同龄的，人家娃娃都能下地干活了。只有他们家现在，连个后都没有。 之前好不容易从外地哄来两个姑娘，都因为不听话被打死了。 “你知道就好。娘告诉你，你这次要下手轻点，女人嘛，需要先哄着来。” “知道了知道了。”陶三河一想到方才姑娘的美貌，哪里听得进去自己母亲说的话。 “行了，水烧好了你就去请袁郎中来。记得，这次多拿点药。”吴氏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一次再出错。 陶三河走后，吴氏亲自把烧开的热水舀出来，放到木桶里。 把一切都准备好，才去喊林氏母女过来洗澡。 虽然觉得尴尬，但是林九娘跟隋愿全身都湿透了。要是不洗个热水澡，估计第二天就会生病，到时候会更麻烦。 所以，林氏母女便没有多推辞。 两人在房间里关紧了窗户和门，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虽然是粗布的，但也比方才好受多了。 洗完澡后，林氏母女便把洗澡水抬出了屋子，要到院子里倒掉。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吴氏赶紧接过来，“这种累活，喊我一声就好了。三河去请郎中，现在还没来呢，你们需要再等会。” 隋愿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谢谢你婶子，我一定会让我爹给你报酬的。” “嗐，说这些干啥子哟！不过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对了，你们饿了吧？刚刚我烧了点米粥，给你们盛两碗？” 林九娘跟隋愿的确很饿，不过二人也是要脸面的。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已经多有打扰了。” 第241章 迷药 吴氏觉得眼前这对母女还挺讲究的，便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哎呦这说话做事，可跟我们不一样。” 像她们村户人家，说话就说话，哪有这么文邹邹的。 林九娘便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吴氏一边听，心里一边默默盘算。 她这次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呢，竟然碰到了以前大户家的千金小姐。这要是生出来的大胖孙子，那肯定读书识字呀！ 嘿嘿，她这次不仅要把这二人留下，还要好好谢谢方氏呢。要不是她脑子转得快，她们家怎么能捡到这么大的便宜。 三个人坐在屋子里拘谨地说着话，林氏母女内心里又焦急又是尴尬。 林九娘时不时地往屋外瞅着，当她看到陶三河进门的时候，激动地赶紧站起来。 吴氏看到后，也赶紧起身。她故意向后看了看，疑惑地问：“咦，不是让你去请袁郎中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这手里拎的是……？” 陶三河挠挠头，装作一副诚然的样子。 “娘，那袁郎中出诊去了。隋姑娘这个病，他们家里有药方哩，是郎中的儿子给我抓的药。” 吴氏赶紧接话，“那也成啊！赶紧去熬了药给隋姑娘喝下吧。” 林九娘跟隋愿一听，哪里好意思人别人帮她们煎药。 “哎呦老婶子，这个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是，大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吴氏压根不给林氏母女插手的机会，赶紧把自己儿子往外推搡。 “让你去你就去，人家来咱们家里，哪好意思让人干活呀！” 熬夜差不多要两个时辰，隋愿因为病痛的痒，身上有的地方都要被抓破了。 一碗药终于熬了出来，林九娘捧着药碗吹凉，端到隋愿跟前让她喝下。 隋愿喝了药，终于感觉身体好受了很多。 她感激地看向吴氏跟陶三河，款款地行了一个礼。 “多谢大娘和三河哥了。” 陶三河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谢大妹子，你这病是吃了毒菇子所致。不过应该吃的不多，不然肯定要有生命危险的。” 陶三河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说得口无遮拦。 隋愿的脸色立刻红了，扭捏地点点头。 这事都怪她干活的时候偷懒，以为肚子饿的时候吃两口野生的菇子没有事。哪知正好吃到了毒蘑菇。 她明明记得之前程氏也摘了同样的菇子来吃啊，那个时候都没有事。 隋愿越想越郁闷，只能暗地里怪自己倒霉。 吴氏见场面有些尴尬，笑了几声，便又说：“行了，你们母女俩估计今天都没休息好吧？不如去屋子里躺一会吧。” 这么一说，隋愿还真觉得自己眼皮子重的打架。 林九娘没有吃药，虽然累但也能强撑着。她总觉得在这里多有打扰，心里很是不好意思。 “大嫂子，这……这哪里好意思。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大嫂子能否找个人给我们带路。” 这山里这么大，没有人带路她们肯定出不去。 “大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报酬的。” 吴氏才不会这么轻易松口，“不急不急，要走也不在于这一时的。” 隋愿吃了药，只感觉浑身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娘，不如我们歇息一会再走吧。爹和大哥他们应该会找到我们的。” “对啊，你们母女俩就放心吧。早点休息，休息好了回家也有力气。” 被吴氏这么一说，林九娘便也不好再推辞。毕竟对方这么热情，她们要是再一意孤行，倒显得多么不识趣似的。 “真是多有打扰，这次麻烦你们了。” 吴氏热情地把林氏母女带到屋子里歇息，然后才关上门退了出来。 陶三河心里已经等急了，忙不迭地拉着吴氏。 “娘，俺这还要等到啥时候啊。”他可真是没有那个耐心。 吴氏没好气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急啥？这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陶三河幽怨地看了一眼林氏母女住的屋子，“不是我说你，娘，你这次一下子搞了两个回来。那个年轻的还能给俺当媳妇，那个年老的有啥用啊。” 家里多了一张嘴，还不是得用来吃饭。 虽然说他们家不穷吧，但是也没到养闲人的地步。 吴氏这人很是精明，从来就不做赔本的买卖。 她揶揄道：“你看你，到底是脑子不赚。那个林氏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要配给咱们村的陶拐子，那不是绰绰有余吗？” “对了，你赶紧去给你拐子叔说一声。让他好好准备着收人吧！” 陶三河一听，心想那真的可以啊！拐子叔都五十多岁了也没个婆娘，这个林氏配他，简直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行嘞！俺这就去拐子叔家走一趟。” 吴氏带了一个陌生的母女来到家里，大神村里的其他人看到后都成了饭后闲谈。 其他村民更多的还是羡慕，毕竟这种白捡人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他们大神村这种拐来的儿媳妇，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念头儿子多，姑娘少，要是不从外地买一些回来，这村子里打光棍的男人还不知道多少个呢。 林氏母女在屋子里，隋愿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林九娘心中觉得疑惑，推了推自己女儿几下，也没推醒。还以为自己闺女是真的累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 她也没多想，便就着隋愿的身边躺下睡着了。 隋明跟隋漾得了信，赶紧从军营里往回赶。等到他们到了林氏母女失足跌落的地方，流放村的其他村民已经在原地找了好大一会了。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行踪？”隋明着急地问。 宋庆楼摇了摇头，眉头皱得很深，“隋兄，我们在此处找了许久，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吴鹏兄弟，你真的确定是在这里跌落的吗？” 吴鹏来回跑的晕头转向，再加上当时牛车失控，也把他拖出去好远。 他望着茫茫地一片青绿，心里也犯迷糊了。 “应该是这里吧……你这么一问，俺都不确定了。” 没办法，最后的线索也消失了。 第242章 搜救 大家觉得这事陷入了困局，一时间都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隋明迅速拿主意，“有劳各位了，咱们趁着天色还早再找找吧。两个大活人，不能就这么轻易丢了的。” 说是这样说，可隋明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林氏母女什么脑子，他心里是最清楚的。 隋漾还没回去，并不知道杜芸汐的事情。他皱着眉头，四下望了望，“怎么不见老二？通知他了吗？” 吴鹏赶紧说明情况，“隋二公子，从昨天就没见到人了。他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隋渊的行踪，向来是不跟家里人讲。 所以，大家也不知道隋渊到底干什么去了，一时半会回不回来。 隋漾很是识趣的没有再提，“爹，咱们加紧点找吧。不然我很是担心母亲跟愿儿……” 大家伙分成三人一组，就围绕着四周赶紧搜寻了起来。此时，正值下午时分，天色也比较昏暗。 众人搜寻了两个多时辰，竟然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到。 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林氏母女会凭空消失不成？ 眼看着天色欲沉，大家举了火把照亮。不过搜寻了许久，依旧是没有看到任何线索。 前前后后四五个时辰过去，每个人都筋疲力竭。 隋明也不好意思让大家都陪着他一起耗着，便让大家都回去了。他跟隋漾又在山里找了许久，依旧是没有结果。 隋漾担心家里，便说：“爹，要不咱们回去商策商策法子吧。总比在这里漫无目的寻找强。” 隋明想了想，终于点点头。 “那也成，咱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再说吧。” 程芷柔跟杜芸汐在家里也等了许久，也不见家里人回来。 程芷柔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她不担心林氏母女会吃什么苦头，这都是小事。 她就是担心万一林氏母女遇到意外，那隋家这个家，估计都要笼罩在阴影里。 两个大人外加隋谦一个孩子，到了深夜都还没有睡。 杜芸汐已经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程芷柔看她实在困得很，便催促道：“你赶紧去睡吧。现在这个时候你要多注意休息。” 杜芸汐喝了一口水，又强撑着眼皮，“不了，我还是等阿漾回来看看怎么说。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睡不踏实。” 正说着，外面还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隋谦小孩子跑得快，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我去开门。” 程芷柔跟杜芸汐也赶紧穿好鞋袜，出了屋子。 隋明父子俩一脸疲惫的进来，程芷柔一看二人的神色，便知道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先歇息吃口饭吧，再商量看看怎么办。” 隋明跟隋漾点点头，打了井水开始洗漱。 杜芸汐从灶屋的锅里端出来两碗鸡汤面。满满一大碗面已经坨了，上面放着几块鸡肉。 “爹，阿漾，你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然也没有体力去找母亲她们……” 隋明跟隋漾坐在石桌前，两碗香喷喷的鸡汤面，让二人不禁感觉到肚子饥肠辘辘的。 隋漾看到上面的鸡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这个，是隋谦养的鸡吗？” 真是神奇，平时都宝贝的不行。养了这么就都没舍得吃的，今天怎么舍得杀了吃。 隋谦点点头，“那是当然，这鸡可是我亲手宰的，亲手吨的。想给大嫂补一补身子，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隋谦的积极表现，把杜芸汐怀了身子的事情直接抖了出来。 杜芸汐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正好，她还在纠结怎么跟隋漾说这事儿呢。 家里突然出现了隋愿跟婆婆这事儿，她总觉得不是时候。 果然，隋漾一听，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意思？你大嫂……？”是他想的那个吗？ 隋漾震惊地看向杜芸汐，“真的吗？” 杜芸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也是今天刚知道，这多亏了芷柔，不然我哪里知道这个事情。” “对，现在月份还小。可要好生养着，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隋明也很开心，欣慰地说道：“这算是咱家的大喜事，以后家里活你要少干。一切以自己身子为主。” 杜芸汐轻轻地点点头。 隋漾碗里的鸡肉压根舍不得吃，把面给吃完了。说是这肉一定要留给杜芸汐补身子，他吃不吃无所谓。 还是杜芸汐的强烈逼迫下，这几块肉才让隋漾吃下去。 这一晚上，注定是让人又喜又忧。山里的野兽危险都多，也不知道林氏母女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 两人没吃过什么苦头，自力更生的能力也很差，不得不让人忧心。 隋明几乎跟一夜没睡似的，也就天快亮了的时候眯了一会。 村子里其他人都还没有出动的时候，父子二人穿戴好就要出门了。 因为太早，家里压根就没有时间做早饭。 程芷柔也被吵醒，她看着急促的隋家父子俩人。忍不住叮嘱：“你俩也别着急，没有找到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这附近的村民多，也许她们遇到了好心人也说不定。” “今天上午你们无论找没找到，中午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吃饭。咱们再想其他的法子。实在不行，这事求助二皇子，调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程芷柔说的轻松，事实也正是这个道理。 毕竟她是最擅长利用人际关系的，找人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难，但是对人家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行，我们中午一定回来。” 叮嘱完这些，程芷柔又打着哈欠回屋子里睡回笼觉了。 今天隋谦也不用那么早起，所以一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氏母女也在大神村，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隋愿因为吃了药，到了第二天中午都一直迷迷糊糊地，眼睛压根睁不开。 林九娘算是休息好了，看到自己女儿一副疲软的样子，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隋愿，你到底怎么了？” 隋愿眼皮子沉重的都在打架，含糊地嘟囔，“娘，我好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第243章 蠢死 “怎么会没有力气呢？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林九娘着急地询问。 隋愿摇了摇头，声音细微，“母亲，我就是好累，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九娘不放心地摸了摸隋愿的额头，发现这额头也不烫阿！她们这一天一夜吃喝都是一起的，为什么她都是好好的，唯独隋愿不对劲。 难道是吃了治疗疹子的药吗？ 林九娘心里很是狐疑，心里也很没底。 “咱们不能在这呆下去了，得尽快回家去。你爹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们，不知道有多着急呢。”何况，现在她们母女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在这陌生的地方总归是心里不安。 隋愿身子疲惫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说着，隋愿便强撑着身子要爬起来。林九娘赶紧搀扶住自己女儿，穿戴好之后便出了屋子。 吴氏正好从灶屋里出来，看到林氏母女，假装无事热情地打招呼。 “林大妹子，隋姑娘，你们醒了？”吴氏对着灶屋里的陶三河招招手，“快点把煎好的药端出来给隋姑娘服下。” 林九娘本来就有些怀疑这药有问题，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愿儿她身上已经不痒了。这药还是不吃了吧。” 这话，让吴氏跟陶三河的脸色一变。 “不吃？那哪成！这药得吃上两个月呢。” “是啊！不然隋姑娘你这病好不了。到时候全身都要溃烂。” 林九娘依旧推辞，“不了不了，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们母女二人离家也久了，得赶着回去。” 说着，林九娘就拽着隋愿往外走。 吴氏跟陶三河一看计划败露，二人也不想装了。 陶三河三两步跑过去把大门关上，堵得死死的。 “现在想走？没这么容易！” 身后的吴氏也冷哼一声，“你们母女二人是走不掉的，既然来到我这儿，就别想着离开。” “三河，给隋姑娘把药灌下去！” 陶三河赶紧去端药，一只手便把隋愿从林九娘的怀里拉出来钳制住。 吴氏也猛地拉住林九娘，不让她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们！” “我丈夫跟儿子可是在军营的，你们要是惹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吴氏才不管林九娘的风言风语，她长年干农活力气自然大些，林九娘压根就不是吴氏的对手。 隋愿被掐着脖子灌药，即便是她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依旧无济于事。 陶三河这还算是温柔的，要是按照以往，他估计早就拳脚相向了。 一碗药灌下去，陶三河紧紧地搂住了隋愿。温热的鼻息在隋愿的脖颈处，让她觉得既恐怖又恶心。 “呜呜……母亲，救我，救救我……” 院子里，是林氏母女的哭声和哀嚎声。 吴氏也担心惹来左邻右舍的闲话，当下命令道：“儿子，去拿绳子来给她们都捆住！” 陶三河干惯了类似的事情，手脚麻利的先捆了隋愿，堵上了嘴巴。又来把林九娘绑的紧紧的，压根挣扎不了。 干完了这些，陶三河愣是累出了满脑门子大汗。 “娘，这个什么时候送到拐子叔家里去？现在吗？”陶三河指了指林九娘。 昨天他可是都跟拐子叔那边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多不少，整整三两银子呢。 吴氏觉得这大白天的捆人过去目标太大，想了想，便说道：“晚点的，等大晌午的时候再过去。那个时候村里人出来的人少，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了嚼舌根子。” 陶三河一想，的确也是这样。 便点点头，“行，那听娘的。我把这妇人先关牛棚里去，两人还是分开比较好。” 吴氏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心思，便也没有点破。 “随你，记得动作轻一点。女人嘛，都是要哄一哄的。” 陶三河利索地把林九娘拎着关进了牛棚，也不管对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林九娘哭得眼泪都要干了，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蠢，所以才害了她的女儿。 隋愿自然知道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吓得眼泪巴巴地看向陶三河，一直摇头。 一想到方才只是接触她便恶心的样子，其他的隋愿压根不敢多想。她现在甚至想一头撞死算了。 但陶三河可顾不得这些，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 吴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甚至还为了给自己儿子充足的空间，自己假装有事情出了门。 陶三河直接把捆绑着的隋愿拖进了屋子里。 大神村的早上村民来来往往众多，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左邻右舍但凡有一点动静，那都是家喻户晓。 吴氏刚出了自家们，一直在外面听热闹的大海娘和泥鳅娘便凑了上来。 方才院子里哭哭唧唧的声音她们可都是听到了，再加上前几日她们可是看着吴氏把一对母女领进门的。 大海娘是又羡慕又嫉妒，赶紧上来说话，“三河娘，你说你家这一大早上的，可真是热闹啊。什么事情啊家里？” 大海娘明知故问，吴氏早就已经习惯她的这番做派。 所以她也习惯了装聋作哑，“哪有什么事情，你怕不是听错了吧！” 大海娘嘿笑了两声，“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哟，泥鳅娘在这也听到了的。对吧？” 泥鳅娘点点头，“俺说三河娘，还是你厉害着呢。你说咱们村这么多人，这便宜没有落到其他家，为何偏偏就落到你家里去了！” 吴氏觉得这事情也藏不住，索性拉着左邻右舍走到不远处的路边去说话。 “两位妹子，这事儿你们可要替姐姐好好保密。俺们家三河都二十多岁了，我这迟迟抱不上孙子也是急得要死。” 泥鳅娘故意旧事重提，“那上次那个姑娘，不是在家里生活了一年半载吗？也没怀上？” 吴氏叹了一口气，“哪有呢！可别提了，那姑娘性子烈肚子又不争气。这次就看这个姑娘了。” “听说以前可是官家小姐哩，不知道怎样呢！” 泥鳅娘艳羡地说，“老姐姐，你这次事情肯定能成。” 三个人正说着话，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第244章 上门 “请问这里是什么村子？”隋明跟隋漾两个人，穿着就是最普通的粗布衣服。脱去那一身的盔甲，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常年下地劳作的出力的汉子。 吴氏看着眼前两位陌生人，“你们是从哪来的？到我们村子里来做什么？” 隋明早就想好了说辞。客气回道：“我们是从镇子上来的，本来是打算走亲戚，可没想到误打误撞来了这里。” 泥鳅娘一听，顿时了然。 “嗐，就是走错了？我们这是大神村，你们去谁家走亲戚，说不定我们认识。” 虽然大神村很大，但是她们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村民。只要报上名字，那就没有不知道的。 “我们……” 隋明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吴氏家里传来隋愿尖叫的声音。 吴氏脸上闪现出一丝慌乱，不过现在有陌生人在，她也不好有其他动作。 泥鳅娘跟大海娘则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隋漾方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方才的声音很像隋愿的。可是，他又怕认出了错。 “三位婶子，我和爹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对母女，大概长这样……” 隋漾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下，吴氏听得脸色都快要白了。 大海娘跟泥鳅娘觉得估计有麻烦事，毕竟这人口中形容的一对母女，现在可不就是在吴氏家里吗？ 说不定现在已经…… “哎呦，我灶台下还有火，我得先回去做饭了。”泥鳅娘假装一拍大腿，一溜烟的跑了。 大海娘也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俺这一家子的衣服还没洗，俺先走了。” “哎……两位婶子别走啊，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一对母女。”隋漾想把走掉的两位拦住，但却无济于事。 剩下的，便只有吴氏站在原地了。 她强装着镇定，想找个借口离开，但隋漾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了。 “大婶，我刚刚讲的你见过没？” 吴氏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可不知道。” 隋明突然觉得不对劲来，他指了指十几米外的禁闭着的院子的大门。 “这位便是你家吧？” 吴氏怪异地看了隋明一眼，心里有些恼怒，“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们是谁啊，凭什么在这里欺负我一个妇人！” “虽然你们看上去力气大，但是别忘了这是在我们大神村。我们村有四五百户人家，每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你们淹死。” 吴氏表现的越激烈，隋明跟隋漾便越是怀疑这人知道些什么。 但这个妇人太过于油腔滑舌，这么问那是问不到什么的。 隋明直接一个擒拿，把吴氏死死的困住。他的语气和态度也不像方才那样寻常，可是带着很大的威胁。 “别叫也别动，否则我一定让你瘫痪一辈子。” 吴氏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感觉整个后背都没知觉了。 吴氏吓得脸色苍白，态度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好。俺不动。” 因为方才只听到一声不大叫声，哪怕隋漾没有辨别出是不是隋愿儿的声音。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隋漾地的直觉的确没有问题。 两人跟着吴氏进了屋子，那声音便更大了。 隋愿哭喊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拼死了力气，“我杀了你！” 紧接着一声闷响，屋子里彻底没有了动静。 隋愿的手里拿着刀，她的身上和脸上都溅满了血。可是她对陶三河的恨意并没有停，即便陶三河已经躺在地上在痛苦的抽搐，隋愿依旧一刀子一刀子捅进去。 很快，陶三河便一动不动。 隋愿双目空洞，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隋明跟隋漾这一次听得真切，他们顾不上威胁吴氏，一脚踹了门闯了进来。 只见屋子里床上一片凌乱，隋愿坐在陶三河的身上，地上流了很大一摊子血。 “愿儿！”隋漾赶紧冲过去，他把隋愿从地上拉起来。 隋愿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跟被抽了魂似的。隋漾不得已，只能把隋愿抱在怀里。 隋明上来给隋愿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隋愿的衣服已经被撕烂的不成样子了，隋明赶紧从床上扯了一张被单给隋愿裹住。 后面跟着进来的吴氏看到自己儿子躺在血泊里，顿时吓得不轻，大叫起来，“我的儿，我的儿你怎么了！” 吴氏哭着跪在地上，看到自己儿子瞪着眼睛死去，身上被戳了十几个窟窿。她自己也差点背过去。 “三河，你快醒醒啊！三河！” 吴氏哭着大喊了几声，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们杀了我儿子，你们要给我儿子拼命！”说着，吴氏直接冲过来，头伸着撞到了隋明的身上。 这一撞，隋明丝毫未动，倒是吴氏被撞的眼冒金星，眼前发黑。 她彻底意识到对方的实力，但是现在她儿子死了，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俺要告你们，俺要到县城里敲大鼓喊冤！” “你们杀了俺儿子，你们要给俺儿子偿命！” 隋明压根不理她，隋漾负责保护好隋愿，他便负责去找林九娘。隋明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愣是没有看到人影。 最后，终于在后院的牛棚，找到了早已没有人样的林九娘。 隋明给林九娘松开了绳子，对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指了指外面，说了几次都没说出来话。 隋明知道林九娘的心思，宽慰道：“放心，愿儿那边没事。在老大那里。” 林九娘哭得稀里哗啦，紧紧地抱着隋明不肯撒手。 前院，吴氏依旧再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惹来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先是大海娘和泥鳅娘来了，最后来的人挤满了整个院子。 吴氏一直在哭骂，说是这些人杀了她的儿子。 大神村的村民还以为本村人受到了外面的欺压，也很团结一致。愣是不让隋家父子走人。 不得已，隋漾把隋愿重新安排进了一间屋子，留着林九娘在屋子里伺候。 隋明眉头紧锁，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如此有杀人的冲动。 第245章 休要胡说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两天前，我的妻女在山中走失，今日寻到了大神村，在吴氏家里发现了。”隋明皱着眉头。 毕竟要是让他帅兵打仗可以，但是跟这些村民在这掰扯，他到底还是没有经验的。 吴氏一听更加不乐意了，她激动地拍着大腿。 “哎呦喂，我好心好意地收留她们母女俩。可你们却恩将仇报杀了我的儿子，不行，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都得给我儿子赔命！” 吴氏只有陶三河这一个儿子，平时都跟宝贝蛋子似的。 陶三河的死，简直就是那刀子在挖她的眼珠子，那肯定受不了。 吴氏哭得凄惨，一口一个凶手，一声声地喊冤。让其他的村民都以为吴氏是真的受了欺负的，大家开始变得异常的愤怒。 “你们竟然敢上门来欺负我们村的人，是以为我们村子没人了吗？” “就是！这两人简直欺人太甚，大家伙一定要团结起来。” “村长呢？赶紧喊村长来，这么大的事情。” 人群里，赶紧有跑得快的飞奔出去报信了。 隋漾眼看着跟这群刁民无话可说，便说：“父亲，要不然咱们带着母亲和小妹闯出去吧。反正这些人也拦不住我们。” 一帮村民，的确拦不住隋家父子俩。 但是就是因为他们现在是这里的总督，所以才不好跟村民有牵扯。万一传出去说他们仗着官欺压普通村民，麻烦事儿更多。 “先看看，等他们的村长来再把这事儿给说清楚。” 隋明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院子里的村民。 吴氏哭得声泪俱下，短短一会，已经不知道骂出了多少脏话。 有好心的村民请来的村子里的袁郎中，郎中提着药箱匆忙赶到，给陶三河检查了一番。 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吴氏更是一声巨嚎，人也差点背过去。 一开始还羡慕吴氏的大海娘跟泥鳅娘，这会子两人站在人群里窃窃私语。原先的羡慕也转变成了同情。 “要我说，这人还是不能做坏事啊。不然迟早都会遭报应。”大海娘唏嘘地点点头。 泥鳅娘赶紧拉住了大海娘的衣袖，“哎呦小点声，万一被其他人听到了，到时候找咱俩的麻烦事儿。” 大海娘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毕竟这事也就只有她俩知道个大概，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以后还不得被吴氏骂死。 陶村长一听村子里出了事儿，来的也很快。 同时来的还有他的儿子陶春水，以及他的儿媳方氏。两人一听吴氏家里出了事，真是鞋子都没提好就匆匆赶来了。 方氏看到吴氏哭得撕心裂肺，壮着胆子到屋子里看了看。在看到陶三河死不瞑目，一番惨烈的样子，方氏吓得心脏扑通扑通地骤跳。 陶村长也只是听报信的人一说，还以为这两人真的是来欺负他们本村人的。 再加上知道隋明父子是流放村的之后，陶村长对于此事便深信不疑。 他怒气冲冲地看向隋明父子，“你们都是流放村的？” 隋明点点头，刚欲开口，便被陶村长接下来的话打断。 “你们流放村的人最是野蛮放肆！原先就跟我们村的人起了争执还满口胡言狡辩，现在竟然敢上门欺压我们大神村的村民！”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作为村长的底线，陶村长那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他现在都记得上次在流放村，他跟儿子受屈辱的场面。这一次，势必要找回曾经丢失的面子。 “春水，你赶紧去镇子上报官！” 陶春水是知道事情的始末的，这事要是报官，恐怕他跟他婆娘也逃不了关系。 于是，陶春水便劝道：“爹，这事还没有到报官的这一步吧。” 陶村长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这个迂腐的儿子，“胡说什么！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三河还是他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孩子还年轻就去了，能不伤心吗？ 方氏知道自己丈夫的意思，便也跟着劝说，“爹，春水说的也对。这事是发生在吴氏家里的，不如让吴氏自己做主好了。” 正在痛哭的吴氏，一听到提到了自己，便又继续喊冤。 “苍天啊，老天不长眼啊，我儿子年纪轻轻地就去了……老天爷怎么不一道雷把坏人劈死……” 方氏看着吴氏现在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便走过去蹲下来在吴氏耳边劝说，“老姐姐，我知道你现在伤心，三河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爹那边说是要报官去，你想想这要是报了官咱们都逃不了关系啊。到时候你也要被定个罪，关进大牢理去。” 这话说的实在不假，因为吴氏家里先前的确出过两条人命。 吴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心想方氏提醒她的也对。 “那、那现在可怎么办！不能让俺家三河白白死去啊……” 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死，吴氏又是一阵眼泪哗啦啦地流。 方氏想了想，便给吴氏出了馊主意，“咱们是不能让三河白白冤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人既然不能偿命，那就让他们赔钱！” “赔钱？”吴氏一时间没有明白。 “对！”方氏咬咬牙，继续小声嘀咕，“你跟大哥俩难道后半辈子不需要银子？三河的丧事不需要银子？这往后用银子的事情多着呢！” 吴氏纠结了一会，总觉得这事有些欠妥。可是除了这个法子，她现在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最后，只能同意方氏说的话。 “村长，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这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现在却……”吴氏扑倒在陶村长的跟前，看上去伤心极了。 “我这以后谁给我跟他爹养老送终啊，我们老两口这后半辈子还有指望吗？他们本来就是流放的犯人，戴罪之身，才不会在乎会不会坐牢。” 陶村长越听越迷糊，“吴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让他们赔钱，一百两银子了了这事儿，一个子都不能少！” 第246章 大开口 吴氏的话一出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两银子，那得有多少啊。数都数不清啊！这何止半辈子不愁了，就算是十辈子那就不愁吃喝啊！ 隋漾跟隋明对视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一百两银子就能换他儿子的命，这命也太不值钱了！ 现在隋明跟隋漾在军营里任职，两人每月俸禄加起来得有五十两。所以，一百两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天文数字。 不过隋明觉得此事还是见官比较好，不然他银子给了，这些人以后再来找他的麻烦可怎么办。 吴氏说完话之后，便一直盯着隋明父子俩。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二人脸上看到什么诧异的神色。 吴氏的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她要的少了？还是这两人压根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多银子，所以才无动于衷？ 隋明看向陶村长，沉重地说道：“陶村长，此事并非如此。咱们还是见官处置吧！” 隋明也不想解释了，反正这群刁民总是能颠倒黑白。 陶村长觉得隋明此举才是刁民，这是压根都不怕是吗？杀了人还无所畏惧，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陶村长气得捣了捣手里的拐杖，怒气冲冲地看向隋明。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府衙里说去！” 吴氏一直记得方氏说的话呢，一看要坚持见官，吴氏哪里敢去。 她站起来来到隋明跟前，咄咄逼人，“你什么意思？杀了人丝毫不带怕的是吗？” “你说刚刚那姑娘是你女儿是吧？你女儿杀了我的儿子，她该坐牢！坐一辈子大牢！” 吴氏恶毒狠狠地盯着隋明，她就不信一个当爹的，能亲手把自己女儿送到牢里去。 果然，隋明心里有些犹豫了。 虽然他们占理，但隋愿毕竟杀了人。这要是去府衙里，即便是不用坐牢，那估计也得受皮肉之苦。 隋愿肯定不愿意，这跟杀了她没啥两样。 方氏看到隋明眼底的犹豫，便知道事情还有转机，她假惺惺的走过来。 “人家吴氏也不是什么泼赖之人，一百两银子此事就两清了。你们要是担心，咱们就写好自己画押成吧？” 方氏看了看隋明，又看了看吴氏，询问两人的意见。 见没人说话，方氏便觉得这事大差不差了。 “行了，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写字据。”说着，方氏赶紧挤出去找人拿笔墨写字据去了。 吴氏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都要流干了。这事他还不知道怎么跟自家男人说呢。 三河他爹外出跟人干活去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这要是后面回来发现儿子没了，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吴氏心里想，所以这一百两银子一定要拿到手。不然到时候被自家男人打骂的时候，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双方就这样等了一会，方氏便拿着两个字据回来了。 她虽然心里开心，但面上还是不敢显现出来。 陶村长看到自家儿媳一副积极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狐疑。但是又想到自己儿媳平时跟这个吴氏关系好，又把心里的疑虑压了下去。 “你们两方都看看，要是没有疑问，签字就行。” 隋明自然识得字，隋漾也跟着前后看了看，父子二人发现写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钱事两清，给了银子此事就算是了了。 吴氏大字不识一个，方氏就在她耳边说了个大概。不得已，吴氏也同意了。 “我没有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 方氏一听两方都没有意见，便开始催促，“既然都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吴氏咬破了手指，按了手印。轮到隋明的时候，他刚要按手印，便犹豫住了。 “怎么回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方氏不悦地皱着眉头。 “我们今日来得急，身上并没有带这么多银子。”隋明从身上掏出来一个钱袋子，“这里面只有十两银子，剩下的你们派个人跟我回去取。” 十两银子丢在了吴氏的跟前，还是让人比较诧异的。 没想到对方一个流放的犯人，竟然随身带了这么多银子。吴氏的心里揪心的要死，觉得一百两银子要的少了。 人家要回去取银子，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保险起见，吴氏便说道：“我们大神村距离你们流放村一来一回要大半天时间。我怎么相信你这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隋漾都要被面前愚蠢的妇人气笑了，“我们拖延时间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要是不放心，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取银子去！” 吴氏才不干，她一个妇人到时候要是遇到危险，那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村长，你看这……”吴氏把这个难题交给了陶村长。 虽然去拿这么多银子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这路途也太远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银子，队伍里的男人都不太想费这个事儿！ 陶村长也很为难，一连问了几个，都说家里还有事。 吴氏见状，忍痛咬着牙，“这样吧，谁要是帮忙去取个银子。到时候我吴氏分一两银子给他！” 此话一出，方才摇头拒绝的几个男人争先恐后地要去。 “村长，我还是去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应该互相帮助。” “什么你去！刚刚你不是说了不去了？村长，还是我去吧！” 几个人竟然因为此事互相推搡了起来，陶村长觉得心烦又没面子。忍不住呵斥，“行了！春水，你去吧！” 大家一听这样的好事落到了村长自己家里，顿时不快活地撇撇嘴。 方氏一听村长发话，赶紧推了走神的陶春水一把。 “爹让你去呢，还不赶紧的！” 隋明走了不放心，便派了隋漾回家取银子。虽然家里的银子也不够，可能到时候需要问程芷柔那边借一点。 隋漾带着陶春水走了，为了让路程缩短一些，陶春水还特地回家牵了牛车。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并没有散去，虽然大家不能接受陶三河的死，但是现在也不能让这孩子一直躺地上。 大夏天的，要是不妥善安置，那尸体没两天就臭了。 第247章 赎人 陶村长走到吴氏跟前，语重心长地劝说：“三河娘，孩子他爹去外地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个，吴氏真是肝肠寸断。 “我家那口子才走了三天就发生了这事儿，现在一时半会咋跟他说，咋回来啊！家里也没个当家做主的男人了，这可咋整哟！” 陶村长想了想，听说三河他爹是去十里之外的村子干活去了。现在派人去通知虽然来回要耽误不少时间，但是这也得说啊。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劝说吴氏，“你现在也别哭了，不然解决不了这事啊。我派人去喊孩子他爹回来，看看能赶上就赶上，赶不上那也没办法。” “咱们大家伙都在，这丧事大家伙各自搭把手，也能办起来。” 吴氏这个时候犹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蔫的，现在一点主见都没有。 陶村长见这人也给不了什么回应，对着同村的几个壮小伙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小伙子赶紧到屋子里去收陶三河的尸首去了。 村户里这个时节要说忙也忙，要说不忙也有闲心。一家子都是好几个人，有的家里有事情的便提前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要是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及时知会一声。 方氏怕事情的前因后果败露连累到自己，更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假惺惺地蹲在吴氏身边劝说，俨然一副关心的样子。 隋漾跟陶春水赶着牛车朝着流放村走去，走了一半，隋漾觉得这牛车实在是太慢，还不如他下来步走快一些呢。 常年的锻炼，让他走这点路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隋漾内心比陶春水还赶着回去拿钱。临走时他爹还特地叮嘱了，这银子的事情还得问程氏开口，就当是暂时借用的。 隋漾心里也想，回去的时候也要问问杜芸汐，看看家里还有多少体己。他总要补贴一些，剩下的再去跟程氏开口。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心思开口聊天。 紧赶慢赶的，老牛都累的鼻息沉重，终于才算是来到了流放村。 隋谦一直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在看到自己大哥终于回来的时候，高兴地跑了过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大嫂和娘她们都等急了。”隋谦看向后面正在栓牛的陶春水，有些不解地问，“这人怎么来了，他不是大神村的吗？” 隋漾压根不知道先前闹得不愉快之事，便拉着隋谦进屋。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要紧的事情。你先带好这个人，我先进去一步。” 隋漾脚下生风，横冲直撞地冲进家门。 这给正在院子里干活的杜芸汐吓了一跳，“隋漾？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找到母亲和小妹她们了吗？” 隋漾脸色沉重地点点头，虽然很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跟杜芸汐说道：“我有事跟你说，咱们进屋说吧。” 杜芸汐看了看程芷柔的房间，便意会了。起身跟着隋漾来到自己的屋子。 程芷柔就在自己屋子里看书，这土坯房子又不隔音。方才隋漾跟杜芸汐的对话她自然听个正着。 尤其是在看到隋谦带着大神村的人进到院子里之后，程芷柔心里稍许猜到了一些什么。 她挑着眉头，看隋漾方才表现的样子，林氏母女应该没啥事。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隋谦把陶春水带到院子里，也压根没把这人当客人招待。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就在这等着吧，休要乱动。” 陶春水面上乖乖地点头，心里可不会把这屁大点的孩子放在眼里。 他眼睛一直滴溜溜地打量，心里不断地揣摩。 虽说是流放的犯人吧，但是这家看着也的确不像是穷人。这房子盖的四四方方挺漂亮的，院子里有鸡有羊，他甚至好像还听到了牛叫…… 啧啧，估计吴氏这一百两银子都要少了。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隋漾跟杜芸汐说了个大概，杜芸汐便毫不犹豫地把两人这些日子积攒的银钱都拿了出来，总共是十两银子。 加上隋明那里的二十两，那就是三十两银子。 隋漾又去了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屋子，翻了五两银子出来。加在一起睡三十五两银子。 也就是说，他还要去问程氏借六十五两银子。 杜芸汐见隋漾为难的样子，便提议道：“阿漾，这借银子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还是我去吧。” 她一个妇人，总归是好一些。 隋漾一把拦住杜芸汐，沉重地舒了一口气，“不必，这个事情本就不该你操心的。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隋漾跟杜芸汐出来，陶春水看了看隋漾手里的钱袋子，便忍不住地催促。 “到底拿完银子没？拿完了咱们得赶紧走。” 隋漾也没给他好脸色，“还差点，急什么！” 程芷柔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她假装不知道的样子，“银子？拿什么银子？” 陶春水一看到程芷柔，那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不敢相信地指着程芷柔，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在这，这里难道是你家？” 想起上次这女人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样子，陶春水心里便有点发怵。 毕竟上次他被骂惨了，心里到现在还有阴影。 程芷柔没有回答，而是胸有成竹地看向陶春水。她冷笑一声，“怎么？上次要鱼不成，这次便直接要银子了？” 陶春水缓了好一会，脸色才正过来。他心想自己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这人也不能拿他怎样。 “可不是我要的银子，具体什么事，你不如问问你们自己人好了。” 陶春水猜了一波，也没猜出程芷柔跟隋家这些人是个什么关系。反正他挺怕这个女人的，还是拿了钱赶紧回家去比较好。 隋漾歉意地看向程芷柔，来到跟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末了，才不好意思地提了银子的事情。 程芷柔算是彻底了解清楚了，她面色淡淡。 “那行，我进去拿银子。不过，我有个要求。” 第248章 争辩 “什么要求？”隋漾的态度也很好。 程芷柔看向陶春水，直接说道：“我的要求是，我跟着你去。隋漾，你就不用去了。” “什么？”隋漾不敢相信地看向程芷柔，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程氏，这个事情你去不安全。还是我去比较好，爹那边我也好交代。”虽然隋漾知道程芷柔的实力，但是毕竟还是个女人。 半路上要是遇到危险，他可怎么交代。 程芷柔给他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行了，就这么决定吧。隋漾，你跟我进来拿银子。” 说完，程芷柔径直进了屋子，压根没有再多理会。 隋漾看了看杜芸汐，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进去了。 不多时，程芷柔便跟隋漾出来了。隋漾身上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原先的钱袋子也不见了。 “走吧，别磨叽了。”程芷柔把隋谦交给了杜芸汐，自己便起身出发。 隋漾跟在了后面，把程芷柔送上了牛车，又把身上装着银子的包袱小心郑重地交给了程芷柔。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定要小心。” 程芷柔点点头，便示意陶春水赶路。 陶春水正好也急着回去，这赶车的速度也明显快了许多。 隋漾目送着二人远去，直到牛车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起身去往采石镇。 山中的小路本身就颠簸，再加上陶春水赶路的速度。程芷柔坐在牛车上，一路上被颠的七荤八素。 等她终于赶到大神村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不舒服了。 程芷柔下了车，站在旁边缓了好大一会，才在陶春水的带领下来到了吴氏家里。 此时，吴氏家里只有寥寥的几个村民在院子里了。 程芷柔一路走过来，也有村民看到的，便跟着就过来了。 她一进门，便看到隋明坐在院子树下的一个石头上。而院子的中间，坐着一个头发凌乱，满身狼狈的妇人。 隋明看到来的人是程芷柔，不由地诧异，起身走了过来。 “程氏，怎么是你来了？” 程芷柔扬了扬手里的包袱，“我来给你们送银子，隋漾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没做，我没让他过来。” 隋明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没有多问。 他郑重地接过来银子，满怀感激，“这次多亏了你了程氏，这银子我日后肯定还上。” 程芷柔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隋明点头，拿着一包银子来到吴氏的跟前。 “银子已经拿到，现在我们人可以走了吧。” 隋明把银子往地上一扔，赶紧进屋去喊林九娘跟隋愿去了。两人哆哆嗦嗦地从屋子里出来，那般可怜弱小又惨兮兮的样子，让程芷柔的眼里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隋明心疼地护送自己的妻女，想要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哪知，这个事情远远没有这么容易。 “站住，你以为给了银子这事情就算了了吗？我儿子可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围观的村民都以为要结束了，在看到吴氏从地上站起来，拦住去路之后，大家都不解地看了过去。 就连方氏也被吴氏的这句话惊住了。什么意思？难道是先前谈好的字据她不认了？ 吴氏来到隋明的跟前，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再加一百两银子，否则，你们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反正她也不想活了，还不如下去陪自己儿子呢。 隋明见这妇人出尔反尔，心中也不免恼怒。 “你！咱们可是白纸黑字写得好好的。” 吴氏“呸”了一声，“什么白纸黑字，我一介妇人大字不识一个，只认钱！” “另外一百两银子不给我，你们都别想走。大家一起死在这！” 不仅隋明和程芷柔觉得吴氏疯了，就连同村的其他村民，也都觉得这个吴氏是不是疯了。 现在还在这里狮子大开口，这不是摆明了贪心不足吗？ 林九娘眼看着自己女儿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中不免恼火，她指着吴氏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骗子！把我们母女骗到这里来，还给我们下了药！你儿子死有余辜，连你也应该去死！” 林九娘骂着还觉得不够，上来就给了吴氏一个响亮的巴掌。紧接着便薅住她的头发，两人撕打在了一起。 “你这恶毒的妇人，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你才恶毒，你女儿杀了我儿子，我要让你女儿偿命。” 两个女人双目猩红，打的不可开交。 隋明虽然拉架，但是他还要抱着虚弱的女儿。而大神村的其他村民，这个时候竟然不敢冒然来帮忙了。 陶村长看着一团乱的场面，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住手！都住手！”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两人拉开！” 虽然村长发话了，这些人虽然挪动了脚步，但是没有一个敢上手拉架的。都怕这两个疯女人打到自己。 毕竟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谁愿意殃及自己呢。 而且，这个吴氏的确是贪心。一百两银子还不知足，早点收手算了，何必还要搞这一出。 院子里正打的热闹的，场面谁也制止不了。 林九娘不管是在骂架还是在打架上，都是落后的。但是她这就是秉着给自己女儿出气的份上，压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没有人注意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紧接着院子的大门便被踹开，哗啦啦进来了一众官兵。 这些官兵个个手里拿着刀，大声训斥，“住手！都住手！” “县令大人在此，岂容你们在这造次！” 大家都是平头百姓，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县令大人。这严肃唬人的场面，吓得院子里的人个个呆若木鸡。 还是陶村长见过徐县令，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跪在了地上。 “县令大人，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其他人见此，吓得赶紧扑通扑通地都跪在了地上。包括方才发疯的吴氏，此刻也清醒了过来。 徐县令就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他看着满院子的人，给了手下人一个眼色。 一个官兵赶紧上前帮着问话，“你们这管事的谁？站出来！” 第249章 公正 陶村长颤颤巍巍地抬头，“县令大人，俺是大神村的村长。” 徐县令看过去，想了想，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不过印象也不深，之前也没啥交情。 他不过就是一个县令，今天喊他断案的那可是采石镇的总督。这刚换了一个总督，徐县令还没有来得及拜访呢，总督便派人直接找到了府衙。 这事情做得，总显得自己这个县令失职似的。 是以，徐县令对此事极其上心。听隋漾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徐县令便派人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徐县令严肃地问道。 这般语气，更是吓得跪在地上的其他村民不敢动弹。 陶村长赶紧点头，“是，草民是这个村的村长。” “那好，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你可了解前因后果？说来听听。” 徐县令发话，陶村长便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回县令大人，我们大神村的吴氏本来好心收留在山里迷路的林氏母女，给她们吃又给她们喝得。没想到这隋家父子今日上门来，不由分说便要动手，那隋姑娘更是失手杀了吴氏的儿子……” 陶村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个清楚，生怕有一个字的错误。 徐县令听完，心里冷笑一声，“你说的可属实？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杀了一个成年的男人？” 林九娘见有人在颠倒黑白，顿时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县令大人，这些村民联和起来沆瀣一气。我们母女在山里迷了路，我女儿生了病，是这个吴氏说她们村子郎中能治好。” “我们母女便傻傻地跟来了，可是……没想到这吴氏跟她儿子没安好心，竟然给我们母女下药，轻薄我女儿。我女儿也是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了他儿子的，我家愿儿是无辜的啊。” 听完林九娘的哭诉，不仅是陶村长震惊了，那些不知道事情始末的村民也震惊了。 怎么回事？原来事情并不像吴氏方才说的那样吗？ 陶村长臊的一张老脸通红，生怕县令大人会治罪。他支吾着看向吴氏，“三河娘，你说的可不是这样。” 吴氏眼看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急着辩解。 “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明明是林氏母女恩将仇报。她们杀了我儿子，就要给我儿子偿命！” 吴氏越说越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林九娘撕个粉碎。 徐县令担心这婆娘乱来，便让两个衙役过去看着。 “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着，这位可是咱们采石镇的总督。总督的妻女杀了你儿子？她们有什么理由杀你儿子？”明显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个吴氏就是狗急了跳墙在狡辩。 县令大人此话一出，这个村民更是吓了一身的冷汗。 好家伙，见到县令大人来了已经够害怕紧张了，没想到方才跟他们一起周旋的竟然是总督。 天哪，这下事情闹大了。 这个吴氏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讹诈总督大人的银子，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吴氏吓得一脸懵逼，看了看极为普通打扮的林氏母女跟隋家父子。 “总……总督大人？” 吴氏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一口气差点都没提上来。 徐县令看向陶村长，打算兴师问罪。 “你身为一个村长，竟然如此没有明辨是非便下决断，你可知罪？！” 陶村长吓得双股战战，心里恨死这个吴氏还有自己的儿子儿媳了。因为这三个人，他这个村长的头衔都不一定保得住。 “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林九娘看到了希望，上前恳求道：“县令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请郎中来诊断，他们合作给我女儿灌了药。导致我女儿现在都全身瘫软。” 徐县令同情地点点头，他断案向来讲究证据。既然这吴氏有药，那肯定要从郎中那里拿药，此事一审问便知。 徐县令高声道：“郎中可在？郎中在吗？” 队伍的最后面颤颤巍巍地站起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胡子都白了。 “你就是这个村的郎中？你去给隋姑娘看看去。” 袁郎中一看隋愿那样子，就知道是吃了迷魂的药。便把事情托盘而出，“回禀县令大人，这吴氏的儿子三河，前两天的确是去我家拿了药。” “这药里除了有治疹子的，的确也拿了迷魂的药在里面。” 事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林九娘那边证据铁证如山。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何，大家的心里都有底了。 陶村长被自己人坑害的，心里恨得要死，此刻压根不敢吭声。 徐县令看向吴氏，满脸铁黑。 “大胆吴氏，你还有何话狡辩！” 吴氏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眼泪又干巴巴地往下流。她现在后悔极了，要不是自己一时贪婪，哪能害死了自己儿子啊。 可怜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便早早地去了。 “呜呜……县令大人，草民的儿子死了，草民也没法活了啊……”吴氏一个奋身爬起，就要冲上对面的墙上自戕。 好在两边的衙役及时拉住了吴氏，不让她有过激的行为。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死，我要陪我儿子！”吴氏歇斯底里的呐喊，吵得人脑子都要炸了。 徐县令平时最讨厌这样的犯人，当下里便下命令。 “放肆！来人，把吴氏带走，先关县衙大牢！” “是！” 一听说要坐牢，吴氏吓得更是不轻。她现在举目无亲，也没人在关键时刻来帮她啊。 吴氏着急之际，突然看向方氏。 她立刻跪在地上继续喊冤，“县令大人，都是这个女人教唆我的。在山里迷路，也是方氏跟我说把人带回去给俺当儿媳的……” “对了，还有那一百两银子，也是方氏的主意。草民就是受了方氏的教唆，才犯下这样的大错……呜呜，县令大人您饶了我吧。” 这要是去坐牢，她以后还要不要脸了？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 第250章 审判 方氏方才一直存在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可以躲过这一节日。 哪知这个吴氏叛变，什么脏水现在都往她身上泼。方氏这上有老下有小，哪能受的起被治罪！ 方氏赶紧撇清关系，“说什么呢你吴氏，这还不都是你自己贪心吗？这会子往我脑门扣屎盆子，你不要脸！” “就是你，就是你跟我说把人带回来的。不然我也想不到这一点啊。”吴氏哭得凄厉，心里把方氏骂了千百遍。 要不是因为这个方氏，这个时候她不仅不用去坐牢，她的儿子赵山河也还在。 方氏不甘示弱，直接把对方的老底都掀了出来。 “你好意思说我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黑心的。你家三河打死了两个姑娘了，哪个姑娘不是你拐来的！啊？”方氏气得不行，既然这个吴氏不要脸，那她也没有必要留面子了。 徐县令一听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便来到隋明跟前，客气地说道：“总督大人，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先带令夫人回去？” “这吴氏怕是先前还干了不少缺德事，待我审讯清楚，再让人给总督大人回禀。” 隋明一想，这的确也是。感激地点点头，“此事多谢徐大人了，这份情我隋谋记在心上。” 徐县令毕恭毕敬，“哪敢哪敢，这是在下分内之事。” 程芷柔眼看着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稀巴烂的剧情她也不想看了。 便催促道：“那咱们先回去吧，等到家估计天都要黑了。” 这么远的路，还要颠簸着回去。对程芷柔来说属实有些受不住。 徐县令看了程芷柔一眼，没有多说。不过他倒是好心地直接赠送了一辆马车，“总督大人，正好我这里有多余的马车，不如你们乘坐马车回去吧。这样也快一些。” 程芷柔听到眼睛都要亮了，不等隋明感谢，便直接应了下来。 “徐县令爱民如子，真是这采石镇的好县令。” 隋愿那边因为太过于疲惫，已经睡着了。临走前，程芷柔还专门去郎中要了治疗疹子的方子，又付了诊金。 隋漾负责赶车，其他人则是坐在马车内。 林九娘看着熟睡躺在马车里的女儿，忍不住心疼地抹眼泪。她心里愧疚的不行，“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愿儿。” 隋明也叹了一口气，多余的话也不想说。 如今家里出了这个事情，他也是有责任的。整日在军营里，家里很多事情都照拂不到。 隋明的心里也深深地内疚，“九娘，你不必自责。此事过去就过去了，愿儿后面还需要你的多加照顾。” 林九娘点点头，她看了一眼程芷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隋明回想过来，感激地看过去。 “芷柔，是你让阿漾去请了县令大人吧。”等徐县令那边查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若是愿儿需要受罚，他这个当父亲的去顶好了。 程芷柔点点头，想了想，才说：“你们也别怪我自作主张。你们这次碰上的那都是刁民，就算是给了银子日后怕是也有扯不断的麻烦。” “所以，这事必需得县令大人出面。那个吴氏自己手脚也不干净，这一次就算是她日后再想讹诈你们，估计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隋明赞同地点点头，“还是你考虑周到。” 原先他还抱着侥幸心里，以为给了银子就没事了。现在想想，那也的确后怕。 程芷柔见隋明还是一副担忧地样子，便试探性地问道：“你可是还有其他忧虑？” 再看看林九娘，她也是满脸愁容的样子。这比方才在吴氏家里，还显得更加忧愁呢。 隋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不管事情如何，隋愿毕竟杀了人。于情于理，她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程芷柔大为不解，这是什么破条律？ “什么意思？隋愿这属于正当防卫也不行？失手杀人，而且是在对方行凶的前提下，才失手杀人。难道受害者也要受到惩罚？” 隋明点点头，“条律上就是这样规定的。” “那说明这条律该改一改了！这种施暴着，不仅要把他打死，还要让他痛苦地死！”程芷柔不屑地说道。 这般狂言，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事。 隋明跟林九娘均是一愣，二人沉默良久。 隋漾在外面赶着马车，但是也不敢赶得太快。而是尽量让车子平稳一些。 路程赶到一半，天上忽然又轰隆隆地下起大雨来。 隋漾紧紧地扯住缰绳，大声提醒，“下雨了，你们坐稳了，车子要快一些。” 就在马车快走到流放村，还有两公里的路上时，大雨已经哗啦啦下的压根看不清路况。 隋漾不得已，只能放慢了慢慢走。好在这边的路他都是熟悉的。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在大雨了急着脚步往这边走。 隋漾看了看，才认出来那是隋渊。 他大喊一声，“隋渊！” 里面的程芷柔等人也听到了，程芷柔掀开马车的帘子，果然看到隋渊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瓢泼的大雨里，全身都淋透了。 隋漾赶车到隋渊的跟前，赶紧招呼着他上车。 “快上来，进去坐着！” 因为在外面赶车，隋漾自己半截身子都淋透了。 隋渊面目清冷，在雨中驻足了片刻，才犹豫着上了马车。 马车的空间很大，隋渊上来之后便坐在临近帘子的位置。 隋明跟林九娘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不放心地询问，“老二，这些天你是去哪了？” 隋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抱歉，来晚了。娘你没事吧？” 隋渊第一次这样，让林九娘的心头一颤。 她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愿儿吃了一些苦头。” 具体如何，林九娘谁都不愿意多说。 隋渊便以为没什么，“出去帮二皇子办点事情。那天夜里走得晚，便没有跟你们说。” 听到这，隋明心底里那股气才慢慢消散了些。 既然是帮二皇子办事耽搁了，那便不追究了。 第251章 闹心 不过，隋明心里有些好奇。 这二皇子到底是交给老二什么任务呢？为何他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不过，又转念想了想。二皇子刚把黔北的一些人收买过去，总要花费时间的去清理。隋明姑且猜测，大概派给老二的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碍着家里的女眷在，他也不想多问。 隋渊看样子是在外面淋了许久，全身都湿透了。坐在马车里，身上的雨水都不断地往下滴。 程芷柔侧头看过去，倒觉得隋渊这样子真是看不出来一点狼狈，反而有种不一样的落魄的美感。 果然，只要颜值在线，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值得欣赏的。 马车是个密闭的空间，大家因为一天经历的太多，此刻倒是没有闲的心思在想其他。 就连隋渊也因着连日的赶路，而半阖着眼睛休息。 不过常年的习武警惕性还是有的，隋渊很能够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他的方向。而且他还知道对方是谁。 这让隋渊这些日子压下来的波澜不惊的心，此刻又开始悸动。 盯着他看做什么？难道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隋渊一通胡思乱想，但是看着他的程芷柔就是默不作声。 程芷柔看了一会，便觉得没意思了。反而她觉得隋渊还有点白瞎了这张这么好看俊俏的脸。 你说他是纨绔世子哥吧，但是人家身怀绝技，又认真做事。 虽然程芷柔还不知道这人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她的心里有了大致的估测。隋渊愿意为禹清玺所用，那定是翻天覆地，改朝换代的大事。 挺好，反正现在的狗皇帝风评很差。要是这江山能够尽快易主，百姓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但是改朝换代历来都是血流成河，白骨成山。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动荡的日子，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没底。 想到这些，程芷柔顿时又觉得心里很是担忧。她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隋渊下一秒便睁开了眼睛，他欲开口，便发现对方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隋渊的心里有些郁闷，难道方才的感觉是错觉？ 隋漾冒着雨赶车，终于把马车赶到了流放村。他勒紧缰绳，大喊一声，“到了。” 里面的四个人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隋渊坐在最外面，自然最先下车。 只不过他没有立刻走，而是作势要搀扶里面出来的人。 程芷柔便没有多想，很是自然地搭了手过去，身子轻盈地往下一跳。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谢了。”程芷柔丝毫没有在意。 跟在后面的隋明看到，欲言又止。这家里的事情刚处理完一桩，又想到老二的事情，他的眉头便紧皱。 这一切都是错在他的身上，这世人的流言蜚语，犹如一把坚韧的刀子。 谁能逃的掉？ “老爷，你愣着做什么？”后面的林九娘见隋明迟迟不动，便推了他一把。 隋明这才回过神，抱着隋愿下车。 家里只有杜芸汐跟隋谦两个，两人在家里都是紧闭着大门不开的。 两人在家里千等万等，终于等到程芷柔等人的归来。 隋谦小跑着来开门，生怕会慢一步。大家回了家，便各自回屋换干净的衣裳。 杜芸汐不仅贴心地给隋漾准备好了衣服，甚至还端了一盆热水在屋子里擦洗身子。 当她看到隋愿是被抱着回来，并且沉睡的时候，杜芸汐的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趁着关门，杜芸汐忍不住地询问：“事情进展地如何？” 隋漾一边擦洗一边说道：“还算是顺利，多亏了程氏让我去镇子上喊了县令。不然总归还是要周旋一会。” 杜芸汐点点头，对于程芷柔办事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见解的。 “那隋愿……她怎么样？”方才看婆婆林氏好好的，但是隋愿貌似不太好的样子。 隋漾欲言又止，具体如何他也说不上来。酝酿了一会，便说：“日后在家里还是多照顾一些愿儿吧。她要是不想干活便不干。” 杜芸汐茫然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这雨愈下愈大，天色乌漆麻黑看不到任何光亮。 程芷柔自打回了家，就算是晚饭也是隋谦端进屋子，她来解决的。看着外面这么大的风雨，程芷柔倒是有些担心自己前两天栽的树苗。 毕竟刚栽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这风雨的摧残呢。 还没到睡觉的时间，隋谦在屋子里滚石头玩。程芷柔盘腿坐在床上，意识开始查探自己的空间。 上次栽种的果子已经全部成熟，她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个橘子剥开尝了尝。发现这味道真不错，有些像前世吃过的沃柑的味道。 虽然果子成熟了，但是这空间似乎还有保鲜功能。果子就挂在树上，这么多天不摘也丝毫没有坏的迹象。 程芷柔高兴极了，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空间里多囤一些肉。看看她新开通的空间是不是真的有保鲜功能。 要是有的话，这样她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吃喝不愁。 这样想着，程芷柔忍不住笑出了声。 隋谦正推石头消耗体力，此刻早就已经满头大汗。忽地听到自己母亲傻笑的样子，隋谦还莫名地看了一眼。 咦，难道阿娘是梦到了他的梦中情郎了吗？ 不然为何会这般傻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 隋谦都眼睛转了转，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忙得石头都不推了，悄悄地开门跑了出去。 程芷柔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空间里，一个橘子吃完，她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这个饭后水果不错，以后应该多多安排。 程芷柔又摘了一个橘子揣兜里，打算等会出去的时候拿给隋谦也尝尝。 她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银两，还有之前在山洞里发现的几箱珠宝。 虽然看着银子怪多，但毕竟关键时刻银子还不一定能花的出去。 所以，她决定还是要去采购。多买一些肉类回来，看看她的这个空间到底能不能永久保鲜。 还有，她现在没有法子赚银子，那心里总归是没底的。 第252章 搞定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搞钱。 这光靠种地赚钱，那所需要的周期比较长。还有地里的一些活计，她能干的也不多。 还不如把时间抽出来，去做一些生意呢。至于家里田地里的活，她愿意请人干。 她们这批的流放犯人不够，那村西不还有马昌那帮人吗？ 听说马昌那批人最近心怀不轨，不仅死皮赖脸的过来要吃要喝的。竟然还对他们这边的人出言不逊。 隔壁的吴鹏家就遇到过。吴鹏几乎一整天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桑果带着吴狗儿和吴心悦。 那马昌估计是觉得三个人好欺负，竟然还吓唬桑果。 程芷柔上次听何婶子说过这事儿，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呢。 她想着要是能把这些人团聚在一起干活，他们既有的钱赚，也不会天天来骚扰他们了。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程芷柔在空间里盘点了好久，终于觉得累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才退了出来。 刚想要喊隋谦睡觉，才发现这孩子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毕竟在家里，程芷柔便也没有多大担心。 她铺好被褥，把给隋谦带的橘子拿出来放在他睡觉的位置上。自己便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隋谦正在隋渊的房间叽里呱啦。 “二哥，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说我阿娘在想什么？” 隋渊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确也被隋谦的话给诱导了。不过，他觉得此事小孩子还是少掺和的好。 “我怎么知道，你跑到这里噼里啪啦，还不如直接去问你娘。” 隋谦都兴致被泼灭，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方才还是一副小孩子童真的样子，此刻倒显得有些成熟。 他跑到隋渊的床边坐下，主要是这屋子里也没有多余的凳子可坐。 “二哥？” 隋渊看了这小屁孩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 “什么？” 隋谦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下面的话。 “其实我不是阿娘生的对不对？她跟爹也没有任何关系。” 隋渊喝茶的手一顿，并没有看向坐在床边的隋谦。 “所以一开始在府邸的时候，娘对我并不好。她那个时候就不让我喊她娘，说我不是她生的。还有爹那边……是我偶然发现的。” 隋谦都话语中有些凄凉，又有些振作。反正他们家自打流放之后，他过的挺开心的。 他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只要别回到过去就行。 隋渊心底里虽然诧异，但到底没有多说。他也不想问隋谦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大家都觉得他是小孩子，其实，小孩子才是最敏感的。 这事以前瞒不住，以后也瞒不住。还不如早点知道真相的好。 但考虑到小孩子的心里承受能力，隋渊想了想，还是缓和了语气。 “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娘要是不想要你，早就把你扔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她只要现在是爱你的就行了，亲不亲生又有什么关系？” “多得是亲生的关系不和的，也多得是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弃的。你看何婶子家捡的那女娃娃，不就是吗？” 隋谦被这么一开导，心想那也是啊。 “那个王姝燕，可真是幸福啊。” 隋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着眉，“谁？王姝燕是谁？” 隋谦眨眨眼，“就是何婶子家捡来的那个女娃。算了，还是喊大妮吧！” 叫一个孩子大名，总觉得怪怪的。 隋谦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二哥，那我还能喊你二哥吧？我这样会不会打扰你跟娘亲？” 隋渊倒是不在意这些，“八字都没一撇，你想的可真多。就你娘那眼光，不得找个有钱有权的绝世美男？” 他配吗他？到现在人家两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他。 一想到这个，隋渊整个人都觉得郁闷。 “额……”隋谦被问住，毕竟这个话题以前他也没跟阿娘聊过。 看到向来自信的二哥，在这个事情上如此不自信。隋谦觉得自己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二哥，以后你跟我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隋渊觉得这孩子真上道，早知道应该第一关就收买这孩子的。那至于等到现在。 他点点头，“那行。作为交换，以后你有搞不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这明显是一个不平等的交换，但隋谦丝毫不在乎。 “哎呀！我要走了，不然出来太久阿娘该着急了。” 隋谦一骨碌下了床，飞一般地冲出了屋子。 隋渊的心情豁然开朗，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 隋谦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房间，看到自己阿娘已经睡着了。他翻着身子上床，看到黄色的橘子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不过他没舍得吃，打算第二天跟大嫂一起分享。 屋外噼里啪啦的大雨不知道下到了何时，才逐渐变小然后停歇。 程芷柔他们这批流放的犯人住的都是土坯的房子，自然睡了一晚上的安稳觉。 毕竟苦逼的是马昌那帮人，好不容易修葺好的破旧的茅草屋压根禁不起这样大的风雨。 几十号人，几乎是接了一晚上的水。家家户户漏水的不止一处，压根忙不过来。 还有的甚至房子都被吹塌了，只能去别人家暂且躲雨。 就这样哆哆嗦嗦地到了天亮，大家伙心里的怨气更重了。 程芷柔这边睡了一个好觉，因为刚下过雨，所以大家难得都没有早起。 这些天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人也特别容易疲惫。 林九娘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干脆跟隋愿一起同睡。不过，即便这样，隋愿的状态依旧不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愣的，双眼也没有光彩。 林九娘亲自给自己女儿梳洗穿衣，虽然这孩子以前挺气人的，但是这个时候了，她觉得先前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希望隋愿能够早点好，恢复跟原来的那般就行。 “母亲，能吃药了吗？”隋愿嗓子干哑，声音虚弱。 她身上的疹子还没有好，痒的厉害。 第253章 隋愿的异样 这是隋愿到家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这可给林九娘激动坏了，她眼含泪水地看过去，“好，好。你二哥正在给你煎药呢，我去催催。” 林九娘忙不迭地跑出去，她来到灶屋，便看来隋渊蹲坐在炉子前煎药。一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浓浓的药味。 “老二，药煎好了吗？” 隋渊慢慢回过神，看着冒着热气的锅，回答道：“好了。” 林九娘顾不得发现隋渊的不一样，忙着拿碗去盛药。她一边忙着，嘴巴念叨，“隋愿今早儿终于愿意说话了，我看着精神头好了些。” “就是她这个情况还得有人看着才行，不然我也不放心啊。” 隋渊虽然在出神，但林九娘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他垂着眼睫，心里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大概隋愿的情况不容乐观。 顿了顿，隋渊才说，“好。家里的事情我会看着点，不需要你们操心。你好好照看隋愿是大事。” 林九娘忍不住偷偷地抹了抹眼泪，倒完了药便赶紧端出去了。 因为灶屋都是药味，杜芸汐压根闻不了这个味道。即便是躲在自己屋子里，都忍不住反胃。 隋谦看到后，便拿了自己昨晚没舍得吃的橘子过去。 他敲响了杜芸汐的房门，“大嫂。” 杜芸汐忍下了心里的恶心，赶紧过来开门。 “隋谦，怎么了？” 隋谦把橙黄的橘子举到杜芸汐的跟前，“大嫂，你要是难受的话便吃口橘子吧，能够缓解。” 杜芸汐心里很是感动，小心翼翼地接过橘子。她知道这东西一定很精贵，便把橘子掰成了两半。 “大嫂吃不了这么多，你也吃。” 隋谦也没客气，毕竟现在日子穷苦，很少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隋明跟隋漾天不亮便去了军营，家里少了杜芸汐压根没有人做饭。程芷柔醒来之后，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噜直叫了。 她问了问空气中的苦药味，才终于想起了杜芸汐的不便来。 于是，程芷柔赶紧来到灶屋做饭。正巧看到了正在灶屋里手忙脚乱的隋渊。 当看到隋渊双手粘着面，身上也搞得一团糟之后，程芷柔没忍住笑了笑。 “你这是在做什么？”大早上的就开始和面，还能蒸馒头吗？ 隋渊先前看过程芷柔和面，觉得用同样的方法他也没差到哪里去啊。哪知真正做起来相差甚多，这面怎么揉捏都不成团。 但为了面子，隋渊强装着镇定。 “贴饼子，上次的饼子挺好吃的。” 程芷柔这可算是明白了。原来隋渊是想要给全家人做早饭，但奈何技术太差，忙活了这么久还没吃上口。 她又检查了一下锅里，发现锅里还烧着白米粥，此刻粥已经熬的微微泛黄。估计再不停火，就要蒸成米饭了。 “你别和面了，赶紧把灶台下的火停了吧。再这么下去，厨房都要烧了。”程芷柔无奈地摆了摆手，压根不指望隋渊能做出来一顿早饭。 她今天还要去集镇上采买，可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说着，程芷柔便撸起袖子开始干活。她检查了一下面盆，熟练地开始加水加面。 隋渊坐在灶台下，把烧着米粥的火移到了旁边的灶台里面，等会用来炕饼子。 程芷柔做饭很是麻利，还考虑到杜芸汐这个时候怕是吃不了油大的东西。所以这一次的饼子她做得相对素一些，饼子里面抹了盐和胡椒，吃着也很香。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而且还不是这么热。 程芷柔炕完了饼子，都放在了箩筐里。早上每人一碗稀饭，两张饼子，绝对能吃得饱饱的。 吃饭的时候，隋愿怎么说都不肯出来。无奈林九娘只能陪着她，还把饭直接端进了屋子里。 杜芸汐一边吃着饼子，看着隋愿屋子的方向。 “三妹这……以后就这样了？”总是躲在屋子里那也不是个办法吧，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芷柔专注吃饭，听到杜芸汐的语气里有些担心。便安慰道：“隋愿那边还有她母亲呢，你不必操心。你现在怀有身子，任何事情都要以自己为主，照顾好自己。” 隋渊听了诧异地问，“大嫂有身孕了？娘她们知道吗？” 杜芸汐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估计隋漾那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呢。” 隋渊嗯了一声，又继续吃饭。 程芷柔三两下吃好，便进屋子去收拾东西。今天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她要先去集镇上进行大采买，还要去买草除草等等…… 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做。 程芷柔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头上系着手绢。她现在头发有些长了，总要箍一下。 隋谦跟隋渊看到程芷柔要去集镇，两人很自觉地也换上了衣服。 程芷柔顺便又在空间里摘了一些水果，正好让隋渊给二皇子那边送过去，还能换点钱。 满满一篮子，葡萄桃子还有橘子。看上去就是这个时代生产不出来的品质。 隋谦很是自觉地帮忙挎篮子，走到门口的时候，隋渊已经把马车都拉来了。 程芷柔眼前一亮，对哦！她都忘记了他们还有县令大人借的马车呢。 “咱们坐马车要快一些。不过，这马车需要还回去吗？”要是还需要还回去的话，他们回来的路可咋办。 隋渊想了想，“不还也行。” “真的？”程芷柔很是惊奇，这县令大人有这么大方？ 隋渊便催促道：“快点上马吧，等到了镇上时间都不早了。这马车你要是喜欢，我便买下来。” 程芷柔跟隋谦迫不及待地上车。虽然昨天她坐过马车了，但是今天只有她跟儿子，还是觉得宽敞又舒适的。 “不是我喜欢，我是觉得咱们家有一辆马车那方便啊。这可比牛车一趟趟的快多了。不过你要买这辆马车，你哪来的银子？” 隋谦一听说家里要买马车，整个人都激动了。 “二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大人可不能骗小孩子啊！” 隋渊才不想开这种幼稚的玩笑，他认真地点点头。 “那是自然，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