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前夫应该像去世一样》 第1章 肚子里不是她的孩子? “顾莫寒,我就是死也不会生下你们的孩子。” “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苏秧难以置信地看着病床前的顾莫寒,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冷冰冰的话会从他的嘴角说出。 她下意识地摸向小腹,肚皮隐隐传来胎动。 已经七个多月了,这个宝宝早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叫她怎么割舍。 她轻轻拉了拉顾莫寒的衣角,带着哭腔,“莫寒,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会把宝宝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吗?” “苏秧,何必呢!你已经知道他是我和可心的孩子,等你生下他我们离婚吧。” “我不离,我不在意孩子的事,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顾莫寒甩开她的手,不悦地扯了扯领带,“你不过是个代理孕母,认清自己。” 代理孕母! 在他眼里她只是为他们生孩子的机器。 苏秧紧抱自己,感觉全世界都向她压了过来,喘不过气。 是她太傻,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切。 顾莫寒竟然换了他和隋可心的受精卵放进她的子宫里。 怪不得她身体好好的,顾莫寒非要做试管婴儿。 她以为他的身体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了维护他的男性尊严,她默默地接受着他做的一切安排,没有多问过一句。 可这个她爱了两年的男人用现实告诉她,她的付出有多可笑。 苏秧心如刀绞,痛到不能呼吸。 以往日子的温存,都是假的吗? 他们结婚两年,顾莫寒有多迷恋她的身体,苏秧一清二楚。 事后他都会抱她去浴室洗澡,细心地帮她把药膏涂在私处缓解不适。 他也会紧紧从背后抱着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窝。 他会给她花不完的零花钱,穿不完的高定礼服。 一个丈夫的责任他履行到极致。 她想爱一个人不过如此吧。 她不甘心地看向顾莫寒,“莫寒,哪怕只有一点点,你曾爱过我吗?” “不曾!”顾莫寒看苏秧的眼神充满厌恶,好像她是一块黏在他身上嚼过的口香糖。 “不爱,为什么要对我好?”苏秧抓着顾莫寒的衣襟歇斯底里吼道,“骗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以为千疮百孔的心不会再痛,没想到痛到无以复加。 没想到死过的心还能再死一次。 她扶着胸口,窒息感让她如溺水的飞鸟在不断挣扎。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身体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顾莫寒冷漠地看着她难受,一点关心的表情也不肯施舍。 “扣扣扣” 一阵发嗲娇俏的声音和着敲门声从门口传来,“莫寒,我来看姐姐。” 是顾莫寒的青梅竹马隋可心。 隋可心一身香奈儿套装,得体又贵气,衬得她精致得像玻璃柜里的娃娃。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走到顾莫寒和苏秧中间,亲昵地挽着顾莫寒的胳膊。 邀功似的看向顾莫寒,说:“我给姐姐煲了粥。” 顾莫寒温柔地回应着隋可心的注视,嗔怒道:“你身体刚恢复,怎么不好好休息做这种粗活?” 苏秧心里一阵酸涩,隋可心熬个粥就是粗活,两年来她为顾莫寒养胃熬了多少营养粥。 他从未心疼过自己一次。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是她错把敷衍当感情。 “因为我们的宝宝也要吃饭饭呀!”隋可心边说边把顾莫寒向外推,“你快去问问医生姐姐的情况。” 顾莫寒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向外走去。 等病房门关上,隋可心将保温桶打开,一股虾仁粥的鲜香飘了出来。 “姐姐,我喂你!” 苏秧惊讶地看着隋可心,隋可心一向不喜欢自己,今天这么殷勤她总觉得心里发怵。 “怎么,姐姐担心我放毒药?” 隋可心见苏秧没张嘴,舀了一勺自顾自地喝了下去。 “姐姐这下放心了吧。” “我不饿,要喝你喝。”苏秧没好气地说。 她可以低声下气地求顾莫寒,对隋可心她做不到云淡风轻。 没想到隋可心转眼就变了脸色,她一脸不屑,趾高气扬地看着苏秧,“贱人就是矫情,要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才懒得搭理你。” “正好,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别,我可要在这里照顾姐姐呢。”隋可心眼里闪过精明。 突然她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惊慌失措地大喊:“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你打吧。” 苏秧惊讶地看着隋可心,这女人有病吧! 接着她又一巴掌扇在另一边脸上。 清晰的五指印立刻就显现出来,脸也肿了起来。 这时“咚”的一声,病房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顾莫寒气急败坏地走进来拽起苏秧,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是隋可心自己打的。” “狡辩,我在外边听得清清楚楚,你恨可心所以打她。” 顾莫寒看着脸肿的高高的隋可心,不由分说地抽了苏秧四巴掌。 “苏秧,你给我记住,欺负可心我会加倍让你赔偿。” 苏秧感觉脸火辣辣的,很疼,但心更疼。 她无力地申诉:“是她自导自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莫寒,你别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隋可心小心翼翼地拉住顾莫寒的袖口,声音无辜可怜。 顾莫寒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安慰:“不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隋可心哭得更大声,边哭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莫寒,我们一起求姐姐原谅吧。” 顾莫寒心疼地抚着隋可心的后背,“乖,有我在,我来处理。” 苏秧看着安抚隋可心的顾莫寒压根没理自己,忽然他转身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不过让你生个孩子,该给的补偿我会给,再有下次你这双手是留不得了。” 就算是她打的,生个孩子和挨个巴掌,哪个轻哪个重? 不爱她,她连呼吸都是错。 突然隋可心声音嘶哑,“莫寒,我脸上好痒,身上也是。” “可心,你怎么了,脸上怎么全是疹子。” “我可能过敏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过敏?” “我给姐姐喂粥,她非要让我先尝一下。”隋可心像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浑身颤抖,“我说我海鲜过敏,姐姐非要非要逼我喝。” 苏秧惊恐地看着隋可心,她什么时候逼她喝了,明明是她自己喝下去的。 “莫寒你听我解释!是她自己要尝的。” 顾莫寒掐住苏秧的脖子,“你当我没脑子吗?!谁蠢到那么做,她不要命了吗?” “我没咳咳放开我” 顾莫寒眸色加深,他拿起保温桶,对着苏秧的嘴往下灌。 “喝!我让你喝个够!” 滚烫的虾仁粥顺着苏秧的嘴角滚落,她的脖子里,衣服上一片狼藉。 苏秧挣扎着想要推开顾莫寒,奈何她使不上力气。 隋可心浑身难受,开始不停地抓自己,忽然她呼吸急促,喘不上气。 顾莫寒放开苏秧,怒吼起来:“护士,护士!”” 苏秧这才看清一向杀伐果断,沉稳冷静的顾莫寒原来也会害怕紧张,他脸上的担忧和悲伤令人动容。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他们在隋可心周围忙碌起来,嘈杂的声音淹没了苏秧的呼救。 “莫寒,我肚子疼,好像流血了,救我。” 到这个时候,她还在期待什么? 苏秧,你就这么贱吗? 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没出息,连自己都失去。 第2章 苏秧死了 手术室里,最好的内科医生、皮肤科医生都在抢救隋可心。 他们给隋可心的气管插管防治她水肿窒息。 长长的管子插入那张可爱的小嘴,那得多疼。 顾莫寒只觉得是自己无能,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暗红色的血顺着手背流下来。 “可心,对不起。你一定要好过来。” 折腾了两个小时,隋可心总算是脱敏,心电图上一切正常。 只是她还没醒,躺在病床上像没有生气的娃娃。 顾莫寒烦躁地揪住医生,“不是没问题吗?人怎么还没醒?” 医生吓得一身冷汗,哪有病人好的那么快! “顾总隋小姐受到惊吓,加上过敏的症状比较严重。半个小时,对,您再等等,半个小时她就醒了。” 顾莫寒松开医生,医生趁机赶紧溜走。 可心没事,他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都是苏秧那个女人惹的祸。 顾莫寒转身问特助周州:“那个女人呢?” “夫人她应该还在病房里,我这就去看看。” 周州见顾莫寒脸色极难看,也不敢多说,径直向苏秧病房走去。 京都谁不知道主子的手段,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而且他极护短。 周州不由得替夫人捏把汗。 他跑到病房的时候,哪里还有苏秧的身影。 只有保洁在擦地上的一大摊血迹。 他拉住保洁阿姨,问:“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人。” 周州心想完蛋了,人不见了怎么向主子交代。 他不敢待下去,迅速折回去找顾莫寒。 “主子主子不好了。” 顾莫寒一记眼刀,周州平时很少这么慌张,今天真是没点样子,没看到可心在休息吗? 周州吓得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尴尬地愣在原地。 “行了,说吧。” “主子,夫人她不见了,而且病房的地上还有血。” 竟然不见了? 他还没找她算账,她就敢逃跑,胆肥了! 顾莫寒紧锁眉头,拳头一点一点握紧。 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封锁医院,找。” 周州心想这都两个多小时了,人早离开了,但他不敢违背顾莫寒,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找人。 两分钟后医院的广播不断播放:“苏秧,给我滚回来!” 来往的病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帮黑衣人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就这么封锁医院,只进不出找了一个小时,连太平间都去看了,半点苏秧的影子都没。 而偏偏监控恰好缺失一段。 周州毫无所获不得不向顾莫寒禀报:“主子,没有夫人的身影,而且监控也被毁了。” “监控被毁?找人恢复!”顾莫寒吼道。 他气到极致,心不受控制地揪着疼。 肚子那么大,能跑去哪里呢? 他想起隋可心难受的时候,苏秧好像叫他来着。 最后似乎他隐约听到救我。 她不会有事吧。 顾莫寒心里莫名恐慌,大脑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女人? 一定是孩子,他和可心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 这贱女人一定是想报复他,他还是太善良,找到非要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怎么跑。 “全城去找。”顾莫寒目光阴狠嗜血地看着周州。 周州打了个寒颤,主子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莫寒,好难受。”病床上的隋可心叫了一声。 顾莫寒心疼地看着憔悴的隋可心,愧疚地握紧她的小手。 “哪儿不舒服,我帮你喊医生。” “不要,你可以在这陪陪我吗?” 隋可心无力地哀求,听得顾莫寒心里更自责了,“我不走,你乖乖睡一会。” 他理了理隋可心凌乱的发丝,手指轻轻推开她紧皱的眉心。 都是他的主意,为了完成那老头传宗接代的任务,才让可心受这么大的委屈。 周州离开医院一个头两个大,这茫茫人海上哪儿找人。 再怎么说是夫人,不能用以往的手段。 “姐夫真是的,那个贱女人害我姐在医院躺着,找她做什么?”隋志不服气地说。 周州白了他一眼,没人求着他来。 要不是隋小姐非要她弟弟跟着,他才赖得理这二世祖。 “再怎么说是主子法律上的妻子,隋少嘴巴还是干净点。” “切!马上就不是了。”隋志不屑地说。 这时,周州的手机震动起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他安排的几个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他长叹一口气。 眼下只能等监控恢复。 在病房照顾隋可心的顾莫寒突然手机收到一个链接。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居然,是那个女人。 顾莫寒整个人不镇定地站起来。 她站在悬崖边上,背对着镜头,电话里路人的声音,“姑娘,你别干傻事呀。” 她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向前走,直到消失。 顾莫寒大声呼喊:“不要!”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可眼前只有冷冰冰的手机屏幕。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背影有那么决绝。 他的声音惊醒了刚睡着的隋可心,隋可心惊慌失措地坐起来,“莫寒怎么了?” 顾莫寒像是没听到似的,他的脑海里只有苏秧求死的背影。 她竟然敢跳海,谁允许的? 顾莫寒喉咙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他头痛欲裂,很多记忆涌入脑海,他整个人晕了过去。 “莫寒!” 隋可心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在病房。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抢救顾莫寒,一旁的隋可心呆愣在原地看着链接里的视频,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嫉妒的火烧得她灼灼难耐,她没想到那贱人死了顾莫寒会这么大反应。 起初她以为和那个人联手改了顾莫寒和苏秧的记忆,她就可以拆散两人顺利嫁给顾莫寒。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人又相爱了,甚至还闪婚有了孩子。 她到底是低估了苏秧那狐狸精的手段,一次又一次把莫寒迷得晕头转向。 虽然莫寒答应孩子生出来后就娶自己,可他竟然对苏秧那贱人生出同情。 凭什么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要拱手让给半路出现的苏秧。 二十二年了,她不想再等了。 她不得不再次修改顾莫寒的记忆,把他爱的苏秧换成自己。 还有苏秧肚子的杂种,要不是顾家几代单传而她又失去生育能力,说什么也不会留下的。 她就是要苏秧恨透顾莫寒,就算将来莫寒想起一切,两人之间隔着山海也不可能回到当初。 眼下她死了,死得好! 第3章 苏总回归 三年后,凌氏大楼前挤满了记者。 听说今天凌氏股东大会,说要投票换掉新上任的总裁。 顾莫寒划着手机屏幕,浏览新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凌氏新总裁的背影很熟悉。 凌氏,顶楼会议室。 一众股东议论纷纷,口中尽是对新总裁的不满。 “你们说说,凌老在的时候,咱哥几个都是说的上话的人,现在人不在了,就要被卸磨杀驴,这事谁能服?” “就是,说什么更新换代给年轻人腾位置。我看就是要赶走我们!” “我那别墅还还着贷款,这要是没收入不是要我老命。” 抱怨归抱怨,对于这位新总裁的手段他们早有耳闻。 上任半年,他们从未见过其真容,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总裁办的任何指示都是靠总助和秘书传达。 但她的铁腕治理令人闻风丧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光这半年,集团进监狱的中高层不下十位,挪用公款、行贿的证据都是这位新总裁交给检察部门。 一时之间,没进去的被吓破胆,瑟瑟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刚刚议论的人没了耐心,开始带头煽动大家。 “大家听我说,我们为凌氏鞍前马后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老了就想安稳度过晚年,但是新总裁不顾及大家面子一上来就裁这个裁那个,今天我们不发声,明天就没人替我们发声。” “对!” “柳总说得对!” “我们支持你!” 苏秧云淡风轻地看着监控,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这些人还真是急不可耐。 她就是要他们露出真面目。 隐藏在角落里的老鼠才能清除干净。 这时,总助季晴敲门进来。 “主子,那些人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之前联系好的人似乎意志有松动。您看?” 苏秧浅浅笑起来,嘴角的梨涡甜美温柔。 “没事,让他们再斗一会。” 季晴疑惑地看了眼苏秧,她依旧笑容明媚,但不达眼底。 眸子深处总隐藏着巨浪滔天的情绪,浓得化不开。 季晴没再说什么,从她被苏秧从杀手训练营救出来,她义无反顾地信任苏秧。 监控里众人情绪高涨,已经准备去总裁办公室声讨苏秧。 苏秧依旧喝着茶,品着口中的茗香,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时脚步声嘈杂声越来越近。 季晴不悦地挡在门口,“柳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季特助,我们要找总裁。” “请大家移步会议室,总裁五分钟后到。” “哼!又是五分钟,真不把我们当人吗?老子都等了几个五分钟了。” “就是!” 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还是说根本就没什么新总裁,不过是你们这些人在搞鬼!” “我们要见总裁!” “出来!” 苏秧对于接下来要处理的人心中了然,她踩着高跟鞋,一身职业套装得体干练。 乌发用鲨鱼夹挽在脑后,金色的耳饰衬得冷白皮更加通透贵气。 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轻轻拉开季晴,季晴满眼担忧,苏秧拍拍她的肩膀,挑了挑眉,看得季晴心潮澎湃,眼前不是人畜无害的主子,而是杀伐果断的苏总。 柳志国没想到总裁室出来个小丫头,瞧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 就这怂样,是新总裁? 他讥笑道:“凌家没人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代表总裁!” 季晴握紧拳头准备打向柳志国,被苏秧拦住,“柳老,不知道您那独孙吸毒的事警察知不知道呢?” 柳志国目眦欲裂,她怎么敢查他的底细! “小丫头,没事看看偶像剧别玩小把戏,小心嘴上没个把门的把命玩没了。” 柳志国眼里透着阴森,威胁的意味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是刚上了!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柳志国逍遥自在惯了,凌老当初都不能拿他怎么办,眼前的小姑娘就可以? 还好他们没站错队。 苏秧并没生气,淡漠地说道:“打!” 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架起柳志国,十几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柳志国起初咒骂侮辱声连绵不断,后来只能听到呜咽呜咽的声音。 众人大骇!好像那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请大家移步会议室。”苏秧缓缓说道。 这时没一个敢有异议,刚才带头煽风点火的已经开始想退路怎么自圆其说。 苏秧径直走到总裁的位置坐了下来。 众人才看清这新总裁是真的年轻,眉眼气势颇有凌老当年的风范。 但没听说凌老有妻子,怎么会有后? “自我介绍下,我是凌溯的外孙女苏秧,是我外公唯一的继承人。” “掌握凌氏55的股份,具有最终决策权。” 听完介绍,众人很奇怪,凌老当初股份才35,其余的20又是从哪里来的。 苏秧目光如刀扫向众人,“周老,我们今天的股东大会是什么主题呢?” 周为民浑身颤抖,他似乎在苏总的眼睛里看到他和柳志国商量事情的场景。 他就知道眼前不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是嗜血归来的狼,早就谋划好一切,等他们这些待宰的羔羊落入圈套。 “周老?”季晴提醒,“苏总问你话呢?” “哦,瞧我这年龄大了,好走神。”周为民片刻直接做好了决定,“我自请辞职,没办法年纪大了适应不了年轻人的节奏。” 众人不解地看着周为民,刚才就数他和柳志国蹦跶得最欢,这会倒是跑得快。 “既然周老有意退休,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就按你说的办。”苏秧嫣然一笑。 看得周为民直呼阴险,罢了,不是她的对手。 不被送进去都感天谢地。 两大元老相继离开,众人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是走还是不走? 接着苏秧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听到被点名纷纷自请离职。 剩下的人暗自庆幸,好在守住了底线,不然今天会死得好惨。 一场“起义”到头来竟成了鸿门宴,哪里是声讨,分明是肃清毒瘤。 眼下再看凌氏留下来的人,除了近半年新招的人还有以前不受重视默默无闻的人。 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老实本分,没有花花肠子。 季晴拿了文件,宣布:“大家不用担心,苏总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刚才自请离职的人会按照工作年限补偿工资,以后年底按股份领取分红。” 周为民没想到还有补偿,眼含泪花,颤巍巍地离开。 这时十一个男男女女走进会议室,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刚好是刚才离职的人。 “这是我们新招的工作人员,均是行业翘楚,大家互相认识下。”季晴介绍道。 众人啧啧称赞,果然新总裁和传闻中一样,雷厉风行。 这下没有那些污浊的职场关系,以后可以在凌氏大展宏图。 苏秧坐在椅子上,看着季晴和孙淼忙碌地安排事情,长舒一口气。 外公,我做到了,你的凌氏我守住了。 大楼外的记者没有等到凌氏换总裁的消息,反倒是得到了凌氏三日后宴请大家的消息,庆祝凌氏继承人回归,他们这些记者也收到了邀请函。 第4章 迟早得面对 手机震动,苏秧接起来。 “妈妈,你忙完了吗?妹妹说她想你了。”手机那头传来软糯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小傲娇。 “嗯?是吗?”苏秧抑不住笑起来,“难道不是你想妈妈啦?” “才不是,我挂了!” 嘟嘟嘟 苏秧感慨她这两个娃娃性格反差太大了,哥哥从小一张厌世脸,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傲娇但内心柔软。 妹妹天生一副招人稀罕的娇滴滴模样,总是抱抱亲亲,实则人小鬼大,爱闯祸。 起初她被那个人救了后,因为失血过多,两个孩子早产,住了很久的保温箱才脱离危险。 在医院她做了亲子鉴定,惊喜地发现他们都是她的孩子,才不是顾莫寒和隋可心的孩子。 至于是不是顾莫寒的孩子,她不敢确定,不过也不重要。 是她的宝贝就好。 半山别墅,穿得粉粉糯糯的苏妍满屋子追着苏泽,非要让他试一下她的魔法药水。 “哥哥,你是不是不爱妍妍啦?”妍妍嘟着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泽看了眼那紫不紫红不红的液体,打了个寒战。 他还要长命百岁,才不要妹妹的魔法药水。 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妹妹哭,好像全世界都下起雨,他的心就会揪着疼。 “乖!别哭了,哥哥勉为其难” 妍妍,“呜呜呜” “好吧,哥哥无比开心地试一下。” 苏泽闭着眼睛,舌尖浅浅尝了下,妈呀! 这是什么东西,又苦又涩! 他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妍妍又梨花带雨地大哭起来。 苏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看着捂着肚子蹲坐在地上的苏泽,笑道:“坏人!让你偷我的魔法药水,这下被毒死了吧。” 苏泽无语地听着妹妹兴高采烈的庆祝声,叹了一口气。 女孩子的角色扮演实在无聊透顶。 但谁让她是妍妍呢。 过了一会,苏妍见哥哥还没起来,心想完蛋了,不会真死了? 以后谁还给她欺负啊。 “哥哥,哥哥。”她抓住苏泽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 苏泽还是没反应,她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不应该呀,她不过是把火龙果汁加了酱油,都是可以吃的东西,怎么会死人呢? “哥哥,不要离开我。”苏妍害怕地哭起来。 苏泽抱住妹妹,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吓你的。” 听到安慰,妍妍哭得更大声了。 苏泽只好任由她将鼻涕和眼泪抹在自己身上。 亲妹妹,是亲妹妹!当哥的得忍着。 苏秧回到家就看到两个小家伙相亲相爱的场景,一天跟别人勾心斗角的疲惫感瞬间被冲散。 她走过去轻轻把他们抱进怀里,在他们身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嗯,踏实了。 当妈之后,她就好这一口,喜欢闻他们身上的小孩味。 两小只躲进妈妈的怀里,小脸上染得到处都是紫色。 “偷吃什么了?” “火龙果。” “魔法药水。” 妍妍笑了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原来哥哥早就知道是火龙果汁了。 果然像李奶奶说的姜还是老的辣。 苏秧憋着笑带他们去洗澡,她在他们之间拉了一道帘子。 本来分开洗,两人非要在一起,男女有别她只好将两人放在一个浴室。 用帘子隔开,一会给这个洗一个给那个洗。 两个小家伙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异常地配合。 洗完澡,两小只更香了,苏秧抱着他们在床上打滚。 挠他们痒痒,咯咯咯的笑声听得人心情愉悦。 “你们给妈妈讲讲,你们是怎么在天上选妈妈的?” “我先说,有一天我正在花园里散步,看见地上有一位仙女,我说不如选她做妈妈吧,神仙同意了我的请求,然后我就是妈妈的宝贝啦。”妍妍激动地说。 “你呢?妈妈的小泽泽。” 苏秧捏了捏苏泽的小脸,就看到那家伙臭臭的样子。 “妈妈,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总捏小孩子的脸。” 苏泽一本正经地劝诫。 惹得苏秧又想rua他两下,还好苏泽躲得快,不然又要被自己的亲妈“上下其手”了。 不过关于怎么选妈妈这件事,他还是有话要说的。 他一本正经地捧起苏秧的脸亲了一口,“因为我上辈子做过记号了,这辈子还找你。” 苏秧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家伙,怎么就,说出这么感人的话。 她愣了下,搂着两个小家伙,亲了个够。 给苏秧送名单的季晴听到二楼卧室传来的笑声,心情也愉悦起来。 只有和小主子们在一起,主子才会放下防备,变成温柔的母亲。 她不知道主子经历了什么,但能让她变得冷静暴戾,肯定是遭遇了重创。 宴会的名单她已经拟好,为了安全起见她还要在给主子过目下。 “主子,宴会名单。”季晴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问一下。 苏秧看到季晴的犹豫,一点不像她平时的样子,“怎么啦,有心事?” “主子,您不是说跟顾家老死不相往来,可这次那位爷却给顾家发了请柬。” 苏秧倒是没想到,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做?他明明知道 思忖片刻,她叹息了下,迟早得面对。 不然她完全可以躲得远远的,跟孩子幸福度过一生。 如今的苏秧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有底气见他们。 “来便来吧,没事,不用替我担心。”苏秧突然想起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孙淼已经明示暗示过好多次,你怎么就?” 季晴害羞地低下头,她知道孙淼对她的好感,她何尝不是。 可她不配。 被那些人轮番侮辱,她已经不干净了。 孙淼家世干净,父母都是公职人员,怎么会接受这样一个她? 想起这些,季晴心里酸涩无比。 “主子,我还想陪着你,哪里也不想去。” 苏秧一提这事,季晴看起来可怜兮兮没有安全感,但她只想她能放下过往,重新生活,这也是她救她的初衷。 好事多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兴许日久生情呢。 她倒是很期待两人能在一起。 第5章 宴会风波 转眼就是三天后,凌氏大楼外围满了记者,他们长枪短炮地对着前来的豪车。 今晚凌氏是为了庆祝新总裁上任举办的酒会,不仅宴请了商界大佬、名流贵胄,还有部分媒体记者。 这可是抢热点的好机会,所以记者们早早做好了准备。 苏秧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楼下的一切。 她看了半天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突然,记者一蜂窝地围着一辆黑色的车。 苏秧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京市也只有顾莫寒有这样的排场,只有他才会让记者如此激动。 黑车稳稳地停住,从车上下来一对璧人。 顾莫寒一袭黑色西装气场十足,还是那么盛气凌人。 隋可心一袭紫色的高定礼服,衣服上贴满了钻,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夺目,衬得她气质高贵。 渣男和渣女真是般配! 想起三年前自己受到的侮辱和背叛,她的心忍不住一阵寒冷。 还好孩子们是她的,这也是她对顾莫寒的仇恨能减少一部分的原因。 在窗前站久了,季晴过来找她,说酒会快要开始了。 苏秧收回视线,转身向外边的电梯走去。 楼下,顾莫寒蹙着眉,他不悦地挡着拍他的摄像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鬼使神差的他抬头看。 在五楼的落地窗前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注视着楼下的一切。 一会人影又不见了。 “怎么了?莫寒?” 隋可心的话拉回他的思绪,“没事,我们走吧。” 电梯到四十层停下,顾莫寒和隋可心走出电梯,他转头的一瞬居然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是她吗?他愣住。 三年前打捞上来的尸体dna明明和她的吻合,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眨了眨眼睛,不确信地再看了看。 这时刚才的女人已经转身向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他只能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走路的方式和她很像,可是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苏秧是温婉柔和的,而这个女人分明就是雷厉风行,带着不可靠近的气势。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他和隋可心也跟着她的脚步向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内随处可见奢华的气息。琳琅满目的冷餐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精致华美。每张桌子上粉色玫瑰柔美地盛开,平添几分优雅气质。 这时舒缓悠扬的钢琴曲响起,手端酒杯的名流贵胄,成群互相寒暄。目光流转,令人眼花缭乱。 舞台上,主持人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喊出:“让我们欢迎凌氏总裁苏秧——苏总!” 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苏秧昂起下巴,自信骄傲地走上去。 闪光灯在眼前变幻着颜色,她有那么一瞬大脑一片空白,看不清台下的人。 掌声再次响起,她回过神。 这一刻,她真实地感受到她回来了。 回到了这片带给她伤害的土地,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可怜虫。 “大家好,我是苏秧。” 苏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顾莫寒刚进门就听到了这句,他的心倏地漏了一拍。 苏秧?居然连名字也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舞台中央的她一袭黑色长裙,乌发挽成发髻,露出白皙的脖子,闪亮的钻石项链衬得她高贵出尘,不容亵渎。 是她!肯定是她! 只是她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她足以碾压全场的佳丽。 他不由得一阵烦躁,这个女人好好的居然三年都不回来? 难道她不知道他们还没离婚? 他调查过她,母亲失踪多年,父亲不仅是个赌鬼还是个瘾君子。 她怎么会是凌氏总裁? 他有一堆问题急需要她解答,真恨不得走上舞台拽着她问个清楚! 一旁的隋可心也吓了一跳,这贱女人不是死了吗? 看着顾莫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秧,她嫉妒地发疯。 可她不甘心,于是在顾莫寒耳边轻声说道:“莫寒,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苏秧早就给你戴绿帽子了。”“我可听说凌氏的总裁是个老头,刚刚去世苏秧就成了新总裁,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听了隋可心的话,顾莫寒看向苏秧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真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上位竟然都不挑剔,连老头也可以! 本来想拉她问个清楚的念头转瞬就被打消了,他才不会为了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舞台上,苏秧讲完话,主持人宣布酒会正式开始。 她端着香槟游走于人群之间,游刃有余地与他们交谈,举手投足都流露着千金小姐的气质。 “苏秧?”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秧转过身看到了隋可心的脸。 “没想到真的是你,贱人就是命大。”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苏秧冷淡地回。 隋可心像发疯似的拽住苏秧的胳膊,“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跟我在这装!我看你能装多久。” 苏秧蹙着眉,甩开隋可心的手。 隋可心哪会就此放手,她不依不饶地拉扯苏秧。 听到动静的名流都往这边聚,隋可心瞅准机会,使劲掐了下苏秧,苏秧吃痛摆脱她,隋可心借势自己倒在旁边的桌角。 高高垒起的香槟瞬间倒了下来,玻璃杯砸在隋可心的身上,血瞬间顺着脸颊流下来。 没有看到全部的人就开始对着苏秧指指点点。 “早就听说凌氏新总裁做事狠辣,没想到人面前也不避讳。” “可不是吗?你瞧瞧地上躺的可是隋家的千金,好好的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记者闻到风声也开始一通狂拍。 季晴气愤地对着记者大喊:“不要乱拍!否则凌氏将追究各位的法律责任。” 记者颤抖着手悄悄放下摄像机,但仍有不死心地用手机悄悄记录着一切。 苏秧自始至终都冷漠地看着作秀的隋可心,她的心里一阵鄙视。 三年了,隋可心还是这些苦肉计的把戏,也不知道回回用她腻不腻? 除了顾莫寒的那个眼瞎心盲的蠢货,谁还会相信隋可心小儿科的表演! 第6章 不留情面 苏秧拉开季晴,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走过去,拿起面巾纸轻轻地帮隋可心擦去脸上的血和香槟。 “这位小姐,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你何必纠缠呢。” 隋可心握住她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秧秧姐,我知道你恨我,我错了,你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 刚跟人聊完事的顾莫寒听到声音也移步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顾氏和隋氏联姻的事情,自觉为顾莫寒让开了路。 顾莫寒看着狼狈不堪的隋可心低声下气地求苏秧放过她,他的火蹭得一下窜得老高。 “莫寒,我本来想和姐姐叙旧,没想到她不停骂我,还说要” “要什么?说!” 顾莫寒拍拍不停发抖的隋可心,声音森寒。 “说要报复我和你。我一个劲求她,她还发狂地把我推到桌角。” “嘶嘶” 隋可心疼的呻吟,听得顾莫寒心情烦躁,眉头拧在一起。 他把隋可心抱进怀里,大声斥责苏秧:“都三年了,你的气还没消?” 苏秧压根没理兴师问罪的顾莫寒,只在季晴耳边低语几句,季晴就离开了。 看着没听自己说话的苏秧顾莫寒更加气愤,顾莫寒眸底风起云涌。 这女人真是无法无天,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轻轻把隋可心放在椅子上,转身就扯着苏秧的手,“给她道歉。” 苏秧抬着下巴,神情睥睨,她就想不明白隋可心在顾莫寒身上是种蛊了吗?堂堂商界大佬,在一个绿茶跟前没一点脑子,隋可心说什么他都信。 也罢,叫不醒装睡的人,她才不屑于解释。 “有病!”苏秧啪的一巴掌扇在顾莫寒脸上,扇得顾莫寒身形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以前她爱他,任由他诋毁可以一遍遍解释给他听,可那个苏秧已经死了,现在她怎么可能由着吆五喝六。 空气凝滞 落针可闻。 大家都屏着呼吸,生怕风暴波及自己。 “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在我的地盘欺负我,我不能还手吗?” 顾莫寒从没发现苏秧竟然这么伶牙俐齿,怼起人来毫不留情。 一时间他无话可说,脸色阴沉。 隋可心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本来她想故技重施搞臭苏秧,没想到那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顾莫寒。 冲顾莫寒有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苏秧就要倒大霉了。 也好,省得自己想办法离间他们。 一阵吵闹的声音响起,大家看向舞台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播放着刚才的监控视频。 虽然苏秧和隋可心两人错位看不太清,但也能判断出苏秧并未推隋可心,反倒是隋可心死皮赖脸地纠缠苏秧。 真相水落石出,隋可心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苏秧。 贱人三年不见,变聪明了。 她还想对顾莫寒哭诉,被顾莫寒一记眼刀提醒适时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刚才指责苏秧的人悄悄地躲进人群里,低着头。 人群里又有人开始替苏秧说话。 “好歹人家苏总新上任,在人家酒会闹事,真是不要脸。” “明明是自导自演还诬陷苏总,隋氏千金不过如此。” 隋可心听得气到不行,可是顾莫寒在她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顾莫寒此时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口口声声要苏秧道歉,到头来只是隋可心的独角戏。 他的脸简直被丢尽了,面子挂不住的他看都没看隋可心,大步流星地向外边走去。 隋可心看着走远的顾莫寒,哭喊:“莫寒,你等等我。” 她顾不上自己流血的额头,一瘸一拐地去追顾莫寒。 凌晨,凌氏酒会的视频被挂在微博,冲上热搜。 视频里隋可心粗糙的演技堪称绿茶低级教科书,被网友诟病。 大家纷纷在隋氏集团官号下骂隋可心,觉得不过瘾又去顾氏的官号下指责顾莫寒眼瞎。 看到热搜的顾莫寒气得摔碎手机。 “周州,去撤新闻。” 周州不敢怠慢,赶紧去找公关处理问题。 顾莫寒站在落地窗前,手触到脸上的巴掌印,皮肤还残留着丝丝阵痛。 他复杂的心情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觉得心头郁闷,堵着一口气。 明明是她错了,说好的生下孩子就放她自由的。 为什么还要逃走,还要假死消失三年。 如今还要玩不认识的把戏,他倒要看看她还能逞强多久。 窗外夜色微凉,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如常。 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着顾莫寒讳莫如深的脸色。 这边隋可心自从回到自家别墅,就被隋景天骂惨了,好几次隋志都想劝劝隋景天都被眼神警告。 “爸,你怎么能责怪我呢,你应该帮我撕了那个贱人!” “你看看我额头的上,肯定会留疤的。” “我还怎么嫁给莫寒!” “你做的好事,现在整个京市都在议论隋家的女儿是个绿茶,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隋可心抱着胸,扭过去不理隋景天。 隋景天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女儿终究是被自己惯坏了。 到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顾氏那倔老头本就不同意可心嫁到顾家,这下倒好,越弄越糟。 他都担心下周的订婚宴要被搅黄了,她还在关心自己的脸要不要紧。 这时隋景天的电话响起。 “隋总,不好了,股市跌到谷底了!” 闻言,隋景天一阵头昏眼花,眼前一片虚无,两眼一闭倒在沙发上。 “爸!” 隋可心和隋志冲过去,对着隋景天不断呼喊。 周州去公关部转了一圈,发现个个垂头丧气。 “怎么了,这点小事,顾总发话了,无论多钱撤下热搜。” “周哥,你可别为难我了,那几个跟顾氏合作的媒体我都打电话了。他们都支支吾吾的说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我也想花钱,可是没人要啊。” 周州扶着头,这可咋办? “实在不行找水军把矛头转向凌氏裁员。” 周州说完手心满是虚汗,这句是他的主意,今天见到夫人他也很惊喜。 以前夫人对他们都很友好,所以知道她没死,他跟主子一样高兴。 可是他这条命是主子救的,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会以主子的利益为天。 第7章 野男人是谁? 公关部经理李俏听了周州的话,眼里死灰复燃,拍了下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凌氏那几个老家伙早就想折腾,正好把水搅浑,矛头也不会只对着顾氏。” 周州看着忙起来的公关部,心里想吃了铅一样沉重。 他很忐忑,不知道主子会不会为此责怪他。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来到总裁办公室。 轻轻扣了扣门。 “进!” 顾莫寒冰冰冷冷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周州推门走了进去。 “办好了?” “那个” “吞吞吐吐干什么?娘们唧唧的。” “李俏给我们合作的媒体发消息,说有神秘人花钱了,都不撤新闻。” 顾莫寒不知怎的想起苏秧那张冷漠的脸,这件事跟她有没关系呢? 不可能,她以前多听自己话,多顺从自己。 这事怎么说也不像她的手笔。 肯定她还在生气,他可以向她解释的,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今天的事他也看出来隋可心多少有夸张的成分,可是看着不受控制的苏秧,他就想打压她,就想挫挫她的锐气,所以就纵容隋可心胡闹。 他倒是没想到那个温柔的女人也会亮出刺来。 他应该找个机会跟她好好道歉。 周州看着陷入沉思的主子,忍不住提醒,“主子。” “嗯?”顾莫寒回过神,“你下去吧。” 顾莫寒拿出新手机,本以为自己还要找电话本,谁知他竟下意识地拨出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的铃声一声一声响着,他的心也悬着,紧张不安。 “喂?” 电话那头是男人! “你是谁?苏秧呢?” “秧秧啊,她去洗澡了。” 顾莫寒一拳锤在桌子上,这个女人还没离婚就跟男人厮混在一起。 这个野男人是谁? “我问!你是谁!”顾莫寒再没耐性。 “哼!你是顾莫寒吧,我是秧秧的男人啊。” 顾莫寒到没料到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这么理直气壮,瞬间脾气上来,对着那边吼起来。 “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说一万遍也是我的女人,有些人没眼光,不代表全天下的人瞎了眼。” 说罢对方就挂了电话。 顾莫寒气的只能打空气。 长这么大第一次他被人骂眼瞎。 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这个男人,把他扔到海里喂鲨鱼。 苏秧洗完澡出来看到偷笑的崔明宇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说,干什么坏事了?” “秧秧姐,你看你说的,我可是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苏秧挑眉,就他,不给她添麻烦就好了。 崔明宇是那个人的亲弟弟,她回国就跟着自己,说是要帮着管教管教。 可这纨绔的二世祖,成天不是泡吧就是约妹子,哪里有正事? 看着一脸不信的苏秧,崔明宇真是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一样。 “姐姐,我刚才帮你教训顾莫寒了。”崔明宇献宝似的打开录音,“我就知道你不信,专门录下来给你听。” 手机里传来顾莫寒气急败坏的声音,苏秧无语地瞪了崔明宇一眼。 她这边死不承认自己就是苏秧,他倒好直接报了家底。 果然是添乱的家伙! 崔明宇期待地看着苏秧的脸色。 该夸奖他了吧!该迫不及待地给他加零花钱了吧! 快来吧,他准备好了。 谁知苏秧一记爆栗,疼得崔明宇龇牙咧嘴。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苏秧,“姐,你干嘛啊?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这个月零花钱自己想办法。” “不要啊,姐姐!” 崔明宇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 苏秧先去卧室看了两小只,发现他们都已经熟睡,在他们额头轻轻吻了下。 关上门回到书房。 季晴早就等着,“主子,还是你有远见,顾氏企图扯下热搜,我们打过招呼的媒体不敢听他们的。”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是拿钱办事。” “那些人不傻,有钱赚就行,再说这次是网友自发的行为,谁又能控制呢。” 季晴佩服地看向苏秧,兴奋地将得到的消息说给苏秧听。 “隋景天被气得住院,隋氏的股票跌惨了,顾氏也在尽力挽回,不过少说得损失个八千万。” “好啦,你快去休息。” 苏秧推季晴出去,明明是女人,这家伙工作起来拼命的样子不输男人。 季晴还想再说,被苏秧瞪得不好意思再坚持,只好回自己的卧室。 季晴离开后,苏秧倒了杯红酒,跌坐在椅子上。 想起晚上酒会的一幕,顾莫寒不分青红枣地还是会选择相信隋可心,她就没由来地心疼起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曾经的那些伤害,没想到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面见到他对她的袒护,她还是会气,会恼! 并不是心存侥幸,期待顾莫寒会回心转意,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自己在医院躺着,在死亡线上挣扎,他们好好地在生活。 凭什么是她的孩子非说是他和隋可心的孩子,他就这么残忍连她的孩子也要抢。 不爱她,就可以无底线地伤害她吗? 三年了,这些情绪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折磨着她,她想一次性问个清楚。 可是比起要个解释,报复他们更让她开心。 在酒会她已经注意到有人悄悄用手机录下了一切,所以她故意要将事情闹大。 就是要毫不留情面地让他们难堪。 果然如她所料,舆论给他们送去惊喜。 想着想着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两张可爱的小脸看着她。 她微笑着一脸满足地把他们抱在怀里。 “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们没找到妈妈就吓醒了?”妹妹苏妍嘟着小嘴。 “妈妈你怎么睡在书房呢?”哥哥苏泽严肃地问。 苏秧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家伙越长越像顾莫寒,说起话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有时她这妈妈还要挨他训。 “妈妈昨天想事情可能太投入,不知不觉就在书房睡着了。” 苏泽叹了口气,摸摸苏秧的脸,一本正经说:“下不为例。” 苏秧起身准备给孩子们做早餐,他们最爱吃她做的饭,不论多忙,她至少早餐会给孩子们做好。 看着他们吃的餮足,苏秧一脸幸福。 第8章 开始行动 季晴跑步回来,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不忍打扰。 早上舆论风向变了,凌氏裁员的事情被人曝出,说什么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责怪主子不近人情。 她都看得气到发抖,所以她看到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主子。 这时妍妍喊了一声晴阿姨。 苏秧回头才看见季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注视着他们。 “你怎么回来也不吱声,快洗洗手,过来吃早饭。” 季晴眼神闪烁,心事重重地去洗手间。 苏秧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早上她看过微博热搜了,一条凌氏裁员的消息被顶上第二的位置。 不难猜想是谁的动作。 真是可笑,她还动过恻隐之心,没想到顾莫寒动起手脚来一点也不含糊。 她爱了那些年的男人依旧这么冷酷无情。 不过好在她手里有很多黑料还没有爆,就让话题再飘一会。 季晴回到餐桌,自顾自地吃起来,一声不吭。 还是苏秧问她,她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 “就这,好了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季晴惊讶地看着苏秧,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还是主子厉害!” 说完竖了个大拇指。 孩子们跟着也竖了大拇指。 四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时,别墅对面的车库,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里。 中介正在办理手续,顾莫寒拿起笔一边签字一边注意着对面别墅的动静。 “顾总,资料给您,从今天起这套别墅就是您的了。” 顾莫寒接过合同,眼神眨了眨,示意他知道了。 昨晚的电话令他很抓狂,他花钱找到苏秧居住的地址,连夜找人买下她对面的这栋别墅。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车窗,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别墅大门。 这时,苏秧跟一个女人出来。 这个女人他见过,是她的助理。 奇怪那个男人呢,她出门都不出来送送吗? 看来也是没脑子,随便是个男人都能骗了她。 突然一个粉嫩嫩的小丫头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从门里走出来。 顾莫寒心里一惊,看小丫头的年龄差不多三岁左右,算起来苏秧要是将当年的孩子生下来,差不多也这么大了。 会不会是他和可心的孩子? 他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可是看小丫头在苏秧脸上亲了亲,又在男人脸上亲了亲,他们亲密的样子刺痛他的眼。 男人把脸凑到苏秧面前,似乎也在祈求苏秧亲一下。 顾莫寒紧张地看着,心里竟有些怕。 最后苏秧在男人脸上轻轻拍了下。 还好,算你有点良知,知道你还是别人老婆。 顾莫寒在心里想着。 苏秧上了一辆保姆车,黑色的迈巴赫才降下车窗,顾莫寒眸色沉沉地看着保姆车消失的方向。 “周州,查下那个男人。” 周州顺着顾莫寒的方向看到夫人家门口抱着小女孩的男人,默默地点点头。 苏秧来到公司,公司还有比她还早到的。 她特地注意了下,是新招的几个职员,他们开心地聊着天,吃着早饭。 朝气蓬勃的样子令人艳羡。 看到她进来,他们恭敬地向她问好,这让她想起毕业后在顾氏上班的情景。 那时她刚从文学系毕业,考公失败的她随便找了个助理的工作就上班去了。 上班第一天她就拦住顾莫寒的电梯,“我快迟到了,不好意思等一下。” 顾莫寒奇怪地盯着她,就像看一个怪物。 她后来才知道那是总裁专用电梯,除了顾莫寒和他的助理没人敢用。 怪不得顾莫寒有那样奇怪的眼神。 后来她想向他道歉,却意外救了头疼症发作倒地的顾莫寒。 她联系不上他的助理只好守在他的病床前照顾他。 第二天,顾莫寒醒了过来,他还记得她是拦他电梯的女孩。 苏秧激动地点点头,后来他们在一起后顾莫寒说过就是从那一刻他觉得眼前的苏秧特别美好。 傻傻的,没有多少心机,让他很放松。 现在想起来,哪是美好,分明就是好骗。 是她涉世未深才会让他一次次欺骗。 “苏总?” 下属的声音拉回苏秧的思绪,苏秧淡淡笑笑,“嗯,你们聊你们的,不用拘束。” 她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拉下百叶窗前,看到了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开心,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手机的闹铃响起来,她惊慌地翻日历,看到快到月底,脸色不由得煞白。 妍妍从生下来就有先天性遗传病,孩子的血有问题,免疫系统发育不完全,所以她要定期去医院复查。 她找遍了国外的名医,直到现在也没发现病因。 她的家族中没有人得这种病,医生建议从孩子父亲的家族里寻找原因。 这也是她回来的第二个目的。 这个月月底是妍妍复查的日子,每次她小小的脸埋在自己怀里,说妈妈她不疼的时候,苏秧只想这些罪她来受。 本来她想处理完凌氏的事情,再去找顾莫寒,可是没想到顾莫寒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人性。 她怕她说了,非但没有救了妍妍,孩子还会被他们抢走。 想到这里,她仰起头,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 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惩罚她的孩子。 季晴扣了扣门,发现没人应答,就推门直接进来。 看见苏秧又在发呆,知道她肯定是为了妍妍的事操心。 每次快到月底,主子她都会好几天郁郁寡欢,整个人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主子,别担心,我们肯定会找到其他办法的。孙淼已经再调查顾莫寒家几代的病史,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秧感激地看着季晴,欣慰地笑笑,“嗯嗯,辛苦你们了。” “又说这种话,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在躲在哪个角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季晴拉着苏秧的手,“有我呢,我们一起来面对。” 苏秧没想到自己除了妈妈以外还能有人向着她,心里一阵感动。 “主子,我刚才看了,关于凌氏的传闻越来越不好,要不要公关下。” “我发给你一些东西,你去处理吧。” 季晴收到文件就着手处理去了。 另一边,凌氏的传闻也传到顾莫寒的耳边,他握着手机,骨节泛白。 第9章 快刀斩乱麻 周州愧疚地站在他面前,不停地解释:“主子,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可是我不这样做,我们的股价跌得更惨。” “只是转移了下矛头,况且凌氏那几个毒瘤,手上不干净的黑料一大把,随便爆出一些,凌氏就可以洗白。” “嗯?说完了。”顾莫寒突然开口。 周州瞬间汗毛竖起,一般顾莫寒这样的时候很危险,他在暴怒的边缘。 周州机械的点点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你是为顾氏着想,我从不怀疑你的衷心。”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要替我做主。明白?” 顾莫寒森寒的目光看向周州,周州吓得后背一身冷汗,哆哆嗦嗦,“主子我知道了。” 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他以前明明不喜欢夫人,可现在连他也看不清主子对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周州离开办公室,顾莫寒托着头,中指和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有点担心苏秧会因此生气。 他不耐烦地揉自己的头发,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生气的人该是他。 他又拨了电话给她,这次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 “你好,我是苏秧。” 是她。 “你好?” 顾莫寒想问她心里的问题,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你还没向可心道歉。” 苏秧一听这声音可不就是顾莫寒,他又抽哪门子疯要她道歉。 “看来顾总不是是非不分,而是脑子有问题,昨天刚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你!” “我什么我,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苏秧就挂断电话,可是仔细一想她又后悔了,现在妍妍的病因还没找到,她的旁敲侧击地从顾莫寒那儿了解情况。 而不是上来就给人怼回去了。 谁让她气不过,要不是顾莫寒和隋可心,她的孩子们怎么会早产,怎么会得了这奇奇怪怪的病! 被挂电话的顾莫寒一脸茫然,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骂,还没招架还嘴。 就很离谱。 他再打过去,电话提示【您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连续五遍都是这个声音,就在他还要再打的时候,周州进来顺便提醒,“主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夫人将您拉进黑名单了?” “她敢?! 周州尴尬地住了嘴,赶紧换话题,“主子,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他是崔家最小的儿子崔明宇,就是个公子哥,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崔家顾莫寒听说过,那是南市最有权势的大家族,掌握这南市的一大半经济收入。 而且据说在海外他们也有很多资产。 坊间都流传着北有顾家,南有崔家的说法。 可苏秧怎么会跟崔家扯上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周州又开口:“主子,还有夫人的身世,她不是苏金江的亲生女儿,凌氏的前总裁是夫人的亲外公。” 顾莫寒瞪大眼睛,这倒是他不知道的,这么说来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 一定是她走投无路找到了凌老,认了亲,才会胜任凌氏总裁之位。 才不是可心口中的用手段找老头。 有时连自己都鄙视自己,这种粗制的谎言怎么欺骗到他,可他就是本能地在选择相信苏秧和可心的事上,选择了相信可心。 似乎当他一挣扎,他的头就不可控地疼起来。 唉,还是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乱糟糟的事情吧。 “周州,把你电话给我。” 周州把手机递给顾莫寒,顾莫寒又打给苏秧。 电话刚接起,他就先说别挂。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谈谈?” 电话那头的苏秧没想到顾莫寒这么难缠,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呢。 正好她也想套出电话。 “好。” 顾莫寒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于是就把地址和时间发给她。 苏秧看了眼地址,这不就是她和顾莫寒你确认关系的地方吗? 他是什么意思? 又要劝自己回去吗? 晚上八时许,苏秧如约来到那家记忆中的餐厅。 餐厅换了新的装修风格,黑白的线条显得更加硬朗工业风一些。 以前是温馨雅致的环境,有很多小情侣来这里打卡,在留言板上留下一封寄给未来的信。 对了,当时她和顾莫寒还写了一封寄给三年后的信,不知道还在不在? 苏秧试着去记忆中的位置寻找,没想到竟在留言板前碰到已经到了的顾莫寒。 顾莫寒盯着留言板怔怔出神。 “先生,您看这是不是您的笔迹?”服务员端着盘子,盘子中央是一个信封。 顾莫寒看着上边的笔迹点点头,“似的,给我就好。” 服务员正要走,被顾莫寒叫住,“那个,你能帮我找找苏秧的信吗?” 服务员面露难色,毕竟这是个人私密,他不能随笔将客人的信交给别人。 顾莫寒见他犹豫,不甘心地解释,“她是我夫人,我帮她去一下交给她,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 说罢,顾莫寒就打开手机相册给服务员看他和苏秧的结婚照,其实就是一张婚姻登记时的照片。 当时苏秧提醒顾莫寒他们应该去拍套婚纱照,可是顾莫寒觉得那种东西就是一顿无用的东西,摆着也是吃灰,实在是没有必要。 服务员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下顾莫寒,转身去里边找信封去了。 苏秧故意安静地待着,她倒要看看顾莫寒要她的信做什么? 不一会,刚才的服务员将信拿来,顾莫寒拿在手里正要打开,被苏秧的声音打断。 “顾总,怎么还有偷看别人信的习惯?!”苏秧话里透着讽刺。 顾莫寒像是被逮住的小偷,耳尖红了起来。 “反正你也是要取的,我不过是帮你要了下。”顾莫寒透着狡黠靠近苏秧,“怎么,不可以?你什么我没见过?” 苏秧重重地踩了一脚,真是傻叉,跟她玩霸总那一套,也看她还吃不吃。 人在一个地方跌倒了不爬起来,难道还躺着睡觉吗? 以前她很吃他这一套,偶尔的玩笑话逗得她花枝乱颤,现在怎么看顾莫寒都觉得他是人间油物,令人反胃。 顾莫寒跛着脚蹦到一旁的座位上,抱起另一只脚开始揉起来。 边揉边哀怨地看着苏秧,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把他踩疼了。 第10章 一切都是骗局 “柳招娣,看在你将死的份上,让你当个明白鬼!” “丫丫是我和嘉伟哥的孩子。” “我怀不了,当初放进你身体的是我们的卵子。” “你死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哦,对了。我捡到了你的信物,你亲生父母要把我接回去了。” “你不知道,他们对我有多好!” 柳招娣躺在床上,不敢相信这是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表姐说的话。 豆子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她不甘心地攥紧拳头,眸色赤红。 “表姐,你过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等夏文丽靠近,柳招娣用尽全身力气,拿起床底的洋瓷盒子朝着她头上砸去,鲜血像绽放的花朵,映红了柳招娣的脸。 死后她的怨念久久消散不去,浮在空中,她看见胡嘉伟抱着夏文丽的身体焦急地找护士抢救; 看见柳胜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不是他的女儿,尸体任凭医院随便处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疯狂,愤怒将她的灵魂撕成碎片,扭曲得如同厉鬼。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她就是个笑话。 她的尸体被抛在乱葬岗,在雪地里变得僵硬。 突然,一个身影越走越近,他一脚深一脚浅,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 他带着铁锹,还有一床被子。 跪在她身边,声音悲怆而痛苦:“招娣,对不起,我来晚了!” “当初就算你再闹,我也应该把你强留在身边的。” 他温柔地把她的尸体轻轻放在被子上,紧紧裹住。 “冷不冷?” 他想摸摸她的脸,生怕冰着她,双手搓了搓才贪恋地摩挲着她的眉毛,眼睛,鼻梁仿佛要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你放心,我会找胡嘉伟报仇,等报完仇我就去找你。” 柳招娣没想到那个冷漠的汉子能在她死后说出这一番话,早已泣不成声。 感动夹杂着悔恨,她喃喃自语:“原来,我也有人爱” 拖拉机的声音哒哒哒传来,震得柳招娣耳膜生疼,她皱紧眉头,缓缓睁开眼。 车尾扬起的沙尘烟蒙蒙的,鼻子里也一股呛人的土腥味。 咦?这黄泉路怎么这么破? “你没事吧?” 她看向声音的方向,是胡嘉伟,准确说是二十岁的胡嘉伟。 她猛地清醒,狠狠掐了一把。 就听到一声猪叫:“啊!柳招娣你掐我干啥?” “嗯,不是梦!” 她拍拍手,大喊一声:“师傅,停车。” 车停后,她手扶着车梁,只见一道漂亮的弧线划过,潇洒干脆地落在地上。 “拜拜了,您嘞!” 头也不回地向着反方向走去。 胡嘉伟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吼道:“柳招娣,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要干什么?” “快给我回来!” “贱人,你别后悔!” 柳招娣转头瞪着他,“贱人骂谁呢?” 胡嘉伟没料到她会停下来,嘴上不肯理亏,“贱人骂你呢!” 话说出口他怎么觉得味儿不对,闻言柳招娣笑得直不起腰,“算你有自知之明!” 继续赶路,她抬头看了看日头,还没到正午十二点,应该来得及。 刚才掐胡嘉伟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今天是她和胡嘉伟,夏文丽和沈玄清各自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 此刻,她,必须去抢婚! 可是来时是拖拉机,这回去二三十里路,走也得两个小时,况且还得翻个小山头,本来信心满满的她顿时蔫吧。 这这这,老天爷救救孩子! “阿哦阿哦阿哦” 一阵骡子的叫声传来,她四下看了看,竟然没有主人追上来。 于是就拿了一把干草,成功俘获了这头骡子,骑着它向十里村走去。 “大家吃好喝好,别客气。”沈有为热情地招呼着街坊邻居。 沈家破旧的小院到处贴着囍字,沈玄清穿着借来的中山服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热闹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周身凝结着化不开的雾气。 “你说儿子是不是还惦记柳家的丫头?”姜彩虹问沈有为。 沈有为长叹一口气,这都造的什么孽呀! 当初说好的柳家的丫头和玄清结婚,谁知道柳胜利竟然为了五十块的彩礼将女儿许给下乡的知青,一女二嫁,这脸他老沈家可丢不起! 一怒之下,他们退了婚。 柳家被人戳戳点点,面子上过不去,最后介绍娘家妹妹的女儿夏文丽给沈玄清,一来二去到底还是跟柳家成了亲戚。 “你少说点,既然已经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沈有为对着姜彩虹叮嘱道。 姜彩虹点点头,可想起邻居的闲言碎语,她的心里七上八下。 要不是儿子有腿疾,说什么她也不想跟柳家的人有牵扯。 隔壁的王亚娟娘家跟夏文丽在一个村子,吃饱了话就多起来。 “翠翠,我听说新娘子和小知青有一腿。” “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可别乱说。” 翠翠一直喜欢沈玄清,知道他和柳招娣有婚约,就没有表露心迹,但今天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她后悔自己没勇敢。 “你不知道,沈家这新娘子不能生养,小知青家里不同意,好事这才落在柳家的丫头身上。” “有这事?这么乱!表姐和表妹抢男人!” “可不嘛!这柳胜利一家子真不是个东西!” 柳招娣骑着骡子晃晃悠悠翻过山头,颠得她胯骨盆子疼。最重要的是骡子太慢了,她只好牵着它走回来。 可不曾想刚到村子,丫的自己跑了。 真是没良心! 她顾不上管骡子的事,直奔沈家。 村书记正在替新人证婚,“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不同意!" 众人回头看向门口。 这不就是柳家的丫头,今儿个也结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招娣走到最前面,抢过村书记手里的喇叭,“我不同意这件婚事!” 反应过来的众人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柳招娣知道自己这么一来,肯定要成为全村舆论的中心人物,但重活一世的她,哪里还在意这些。 第11章 让他幸福 她沉声说道:“我与玄清本就有婚约,我的未婚夫娶别人这事我能忍吗?” 沈玄清没想到她会回来,之前她就一个劲闹,难道今天还想讹他们家? “当初悔婚的是你们家,今天闹这一出是想让玄清颜面扫地吗?”王翠英气不过,指着柳招娣的鼻子一通数落。 听了她的话,众人开始起哄。 “见过男人抢亲的,没见过女娃娃这么不要脸的呦。” “你爹兜里的钱不知道烫不烫,一个女儿收两家彩礼。” “沈家的名声是十里八乡公认的,这次可真被你们害惨了。” “不要脸!” 有人带头将随手捡起的树枝扔向柳招娣,她来不及闪躲,直直站着准备挨这一下。 跟她隔着四个人的沈玄清冲过去,抓住了树枝狠狠甩到一边。 瞪着扔树枝的人,是王翠英的弟弟王二虎。 他不知道怎么了,虽然有强烈的预感柳招娣肯定要出幺蛾子,但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伤害她。 柳招娣愣在原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沈玄清,心里一阵暖流,心扑通扑通小鹿乱撞。 他身上好闻的墨香沁入口鼻,她轻轻吸了一口,忍住了想抱住他的冲动。 她听得到他急促慌乱的心跳,一时间涨红了小脸,连耳根也红得烫人。 上辈子她怎么都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令人着迷。 他与生俱来的书卷气,沉稳踏实的气息令她心安,她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他幸福。 见沈玄清护住柳招娣,众人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刚刚还打抱不平的人,换了口风,“孬种!” “哥,你看看你护的是谁,是农夫的蛇!”说话的是沈玄清的堂弟沈国伟,“被耍得团团转还不够,非得她吃你肉喝你血才够!” “你告诉大家,柳家把彩礼还回来没有” “够了!国伟,你别说了。”沈玄清喝止道。 柳招娣长叹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上一世还是她受父母的撺掇找的沈玄清,求他不要把彩礼要回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是被批斗,她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嫁给沈玄清。 她轻轻推开沈玄清,缓缓开口,“对不起!” 吵闹的人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招娣。仿佛话不是从她的口中出来的。 柳招娣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没有一点诧异。 从小她为了吸引母亲的注意,从小就泼辣,爱闯祸,像个男孩子一样上树掏鸟窝,下河逮鱼。 有一次差点烧了邻家的干草垛子,被柳胜利拿着笤帚满村子追着打,最后躲在沈玄清家的鸡舍里才逃过一劫。 沈玄清拿了自己的窝头给她吃,安慰她陪她一起回去道歉。 从此她就是他的大哥,扬言十里村谁敢欺负沈玄清,就是跟她柳招娣过不去。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向着大家鞠了一躬,转身又向沈家夫妇道歉,最后是沈玄清。 “玄清,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请你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她的眼神充满真挚,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闪烁,看得沈玄清心揪着疼。 夏文丽担心她和胡嘉伟的计划落空,她扯了扯沈玄清的衣服,“玄清,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带着几分哭腔还有楚楚可怜的表情。 沈玄清回过神,恢复神色。 柳招娣迟迟等不到沈玄清的回复,她抬头和夏文丽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冷哼一声,以前夏文丽就是靠这样的伪装骗她,如今又是这般,她没有来地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啪!” 响声震得大家不知所措,但也不意外。 “你假惺惺的样子可以收一收。” 夏文丽捂着脸,吃惊地看着柳招娣,这还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边,乖巧听话的表妹吗? 难道她都知道了? 脸上的火辣辣,让她疼得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你干什么打文丽!”胡嘉伟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他一个箭步将夏文丽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丽丽,你还好吗?” 夏文丽委屈地看着胡嘉伟,缩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啪啪啪!” 柳招娣鼓起掌来,她微笑着看着两人,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胡嘉伟看着柳招娣,吓得连连后退,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对自己的迷恋。 反倒是噬人的怒火,即使笑着,也让他瘆得慌,不由得手心出汗,心慌不已。 “你站住,有话站那儿说!”胡嘉伟吼道。 “怕了吗?”柳招娣的舌尖划过嘴唇,“你和我的好表姐商量着祸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紧紧相拥的两人身形紧绷,皆是一震。 这件事只有他俩知道,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唯一的可能是眼前的人不是柳招娣,但那素净的小脸,额头标志的美人尖,眼角明晃晃的泪痣,怎么会有差错! 他们此刻不想再狡辩,只想逃离,刚迈出脚步,就被柳招娣狠狠踩住了脚指头。 她故意捻来捻去,疼得胡嘉伟吱哩哇啦,没志气地呻吟起来。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柳招娣你这个贱人,拿开你的脚。” 柳招娣不但没松开,还加重了力气。她的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鬼魅而引人注目。 沈玄清待在一旁,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嘴干净点!向姑奶奶我道歉!”霸道的话从她的小嘴飘出,掷地有声。 胡嘉伟还要破口大骂,被夏文丽拉住了,他只好夹起尾巴,卑微地道歉:“招娣,是我的错,我和文丽是两情相悦的。” “什么?”柳招娣故意装作听不清。 胡嘉伟看着柳招娣,恨不得将她的脸撕烂,但是这么多人,他怎么下手? 只好再大声说一遍:“对不起,是我的错。” 柳招娣仍旧不为所动,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前世的错吗?她好恨!恨不得和眼前的两人同归于尽,可是她还欠那个男人,重活一世,有仇报仇,之后,她还想追寻她的幸福。 胡嘉伟咬着后槽牙,三个字被他说得破碎:“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会原谅你们。”她怒斥道,瞪了两人跟一眼,“还不快滚!” 胡嘉伟拉着夏文丽仓皇而逃。 闻言而来的柳胜利带着公社的人,扬言要跟柳招娣断绝关系。 “领导,这就是逆女,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批斗!” “今日我就没这个女儿!” 第12章 就这么稀罕她 她径直走向公社的人,伸出双手,“走吧。” 周威没见过这般淡定,连一点反抗也没有的人,他好意提醒:“你知道批斗的恐怖吗?” “知道。”她淡淡说,“但我相信国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沈玄清趁人还没被带走,拉住她的手,眼里充满不舍和愧疚。 “领导,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是我没处理好,都是我的错,你带我走吧。” 柳招娣没想到他会帮自己,就自己做的那些做的事,是个人都不能原谅。 她拂过他的手,眼神坚定,“玄清,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玄清愣了一下,看到她的表情还是松开了手。 柳招娣被带走后,宾客们也不好意思留在沈家,陆陆续续离开。 王翠英迟迟不走,她看着沈玄清,不甘心地问:“玄清,你就这么稀罕她吗?” “这不关你的事?” “她对你那么狠心,你都要她,可是我的一片真心呢,你却视而不见。”王翠英一步步上前,把沈玄清逼到了墙角,“对我的就公平吗?” 沈玄清冷漠地推开她,“她本就与我有婚约,而你,我自问不曾做过让你误会的事。” 王翠英听着他绝情的话,心凉透了,“你当真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 “当真。” 王二虎实在看不下去王翠英卑微的样子,简直是丢死人,二话不说拉着王翠英就要走,嘴里还骂骂咧咧:“你就不能有点志气?两条腿的男人不好找吗?” 柳招娣到了公社,将自己所做的事交代清楚。 听了她的陈述,柳胜利恼羞成怒,跳起来骂她:“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子将你养大成人,你却倒打一耙。” “领导,你可不能信这丫头的话,我柳胜利能是那卖女求荣的人吗?” 柳招娣冷笑:“不是吗?” “反了你了,敢跟老子叫嚣,老子不打死你!”柳胜利脱了鞋子就要朝柳招娣身上招呼,要不是公社的人拉住,柳招娣免不了一阵毒打。 见他被钳制住,柳招娣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柳胜利耳朵嗡嗡的,听什么都有重音。 许是没料到柳招娣如此大胆,周威怔住了。 “你当然巴不得我死,但是你不知道我是鬼门关走过的人,不会怕你。” “从小你打我骂我,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重男轻女,没想到你压根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柳招娣的一番话吓得柳胜利脸色惨白,挣脱了周威,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你这丫头,跟爹爹胡说什么呢。” “领导,这次的事闹的,新时代也不行批斗,我这就将孩子带回去亲自给亲家道歉。” 周威本就没有批斗的意思,按照上级的思想精神,只要是没有大的作风问题都是批评教育为主,批斗为辅。 只要是人民群众的矛盾能自我消化,他倒是乐得清闲。 “好的,那您带回去好好沟通,不能暴力解决,否则我们公安可是随时回去抓人。” 一句话吓得柳胜利想回去揍死柳招娣的想法灰飞烟灭。他连声答应。 “领导说得对,领导说得对。自己孩子,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柳招娣看着颠倒黑白的柳胜利,鄙夷地笑出声。 柳胜利自然听到了她的嘲笑,他一直忍着,就等着背过人的地方再收拾这丫头。 心想当年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是要蹲监狱的。 出了公社的大门,柳招娣用力甩开柳胜利的手,不耐烦地说:“你可真假!” “说,谁告诉你那件事的。”柳胜利问。 本来柳招娣只想试探下,关于亲生父母要不是弥留之际夏文丽说出,她到死都不会知道。 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在这一世她一定要解开谜团。 但是令她奇怪的是柳胜利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太过激,眼神躲闪,表情不自然,似乎在隐藏和逃避什么。 这就令她更感兴趣了。 “我自然有法子知道。”她心虚地说。 柳胜利闻言心放下不少,看来这丫头是诓自己呢,于是语气软下来,“招娣,都是爹一时糊涂,干了这蠢事。但你想想要不是你哭着闹着要嫁给胡嘉伟,我能那么干吗?” 这话倒是没错,当时就是在表姐的介绍下,她认识了胡嘉伟。 他阳光开朗,总是爱说些笑话逗得她花枝乱颤,她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 况且知青都是要回去的,城市生活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所以一步步进入胡嘉伟和夏文丽的圈套,为他们生孩子,养孩子,就连她开店挣来的钱都被他们悄悄转移去买了房子。 而她积劳成疾,早早的得了乳腺癌,因为省那点钱给丫丫上大学,舍不得化疗最后癌细胞扩撒 每每想起,她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这一切不都是活该吗? 是自己亲手放弃爱她的人! “你说的对,是我瞎了眼,但现在我清醒了。”她冷冷看着柳胜利,“我如今只想嫁给沈玄清,还请爹去胡家说一声,还了人家的彩礼钱,另外准备好嫁妆,我要风光地嫁给玄清!” 一席话安排得妥妥当当,可到嘴的肉怎么能飞走呢! 那可是五十元啊,他要给公社挑半年的大粪才能挣到。 这钱是打算给峰峰娶媳妇用的,如今要回去怎么都跟割他的肉一般,钻心得疼! “招娣,你看这能不能你去跟胡家说一番,毕竟这次他们也有错,彩礼钱我们就” “哼!你可真是窝囊!城墙拐角都没你的脸皮厚!”柳招娣没给柳胜利留面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虚伪。 柳胜利被怼得一愣一愣的,脸上多少挂不住,可是这丫头还有用处,说什么也得忍着。 两人没走多远,柳招娣就看见了沈玄清的身影,月色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色,一时间柳招娣看得失了神。 她一蹦一跳地飞奔到他的面前,喜悦的心情挂在脸上。尤其那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繁星,似珍珠,璀璨夺目! 沈玄清清了清嗓子,咽下一口唾沫。眼睛看向别处,缓解自己的紧张。 等她开口,他才若无其事地回答。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好路过,顺道问问情况。” 柳招娣还以为他专程来等她,没想到只是恰好,看来要想取得他的原谅还得些日子。 心里不由得酸涩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冷下来。 看得沈玄清于心不忍,他将怀里的烤地瓜塞给她,然后就向着夜色走去。 第13章 配的上她吗? “臭!” 谁家马桶炸了? 一股粪坑的味道窜入口鼻,晕晕乎乎的周梦差点呕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满脸担忧的妇女,妇女拿着手帕不停在她额头擦拭。 边擦边哭:“闺女啊,你死了让妈怎么活?” 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哪儿来的呀? 周梦撑着身子坐起来,妇人激动地将她抱进怀里。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轻轻推开妇女,面露疑惑:“你是谁?” 吴桂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梦梦,我是妈妈啊。你怎么了?” 这时不属于她的记忆钻入脑海,她头痛欲裂,下意识扶住额头,轻咳两声,“呃没事。” 吴桂芬松开手,看着周梦冷漠的眼神,心想这丫头是不是撞傻了?连妈都不认识了? 今天她就应该看着她,直到她嫁到村长家。 谁曾想这丫头竟然想不开。 周梦茫然地看着周围。 十几双眼睛盯着她,有惊讶,有讥笑,有鄙夷,有好奇 她记得自己从庆功宴回来,躺在大浴缸,喝醉的她不知不觉身体滑入水中等她醒来就在这个臭烘烘的粪坑边。 远处是一排排土墙青瓦的房子,墙体上用红漆写着“要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这熟悉的字眼是她看过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她记得当时还点评吐槽来着。 没想到竟然重生在同名同姓的女配身上。 原主从小就比同龄小孩心智发育得慢些,行动看起来有些笨拙,村里人背地里叫她“小傻子”。 二十岁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村里的教书先生沈卿之。 沈卿之是下乡的知青,戴着银边圆框眼镜,一身中山装,看起来儒雅有涵养。 原主隔三岔五地坐在学堂的门槛上,痴痴地望着沈卿之。 村里头的人都笑话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知道母亲要将她嫁给村长的儿子刀疤脸,她绝食了三天,堂妹周英子教她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母亲还是不肯退让。 周英子过来安慰她,鼓励她追求真爱。 原主经不起怂恿,在大婚这天,非要从学堂门口绕。 她闯进学堂,勇敢地对沈卿之表白,“沈先生,我我稀罕你。” 惹的教室的孩子们哄堂大笑。 沈卿之恼羞成怒,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出门外,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斥道:“周梦,你不撒泡尿照镜子吗?” “嘴唇抹得跟香肠一样,眉毛粗得跟毛毛虫似的。” “还有这一身花花绿绿,配得上我吗!” “我喜欢的是眉如远黛,眼如秋水,唇如涂朱的女孩。你不配!” 委屈的周梦踉跄了下,“沈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她精心打扮的样子竟被他说得这么不堪,是英子说他喜欢这样的。 “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沈卿之不耐烦地驱赶。 原主一时想不开撞上学堂的大门,血流如注。 晕乎的她脚步虚浮,摇晃到粪坑边。就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周英子明面拉她,暗地里推了她一把。 谁知原主竟歪了脚,头重重磕在旁边的石头上,半截身子掉入粪坑,当场殒命。 回忆到这里,周梦的手已经攥成拳头。 她唏嘘不已,不仅是为自己,还有原主。 虽然是个女配,但是死得也太憋屈! 她瞪着躲在村民后边的周英子,眉毛轻挑,“妹妹躲什么呢?” 周英子浑身一震,这冰冷的语气不像是周梦,难道她要质问刚才推她的事? 转念一想,一个傻子能记得什么。 于是她带着哭腔假意询问:“堂姐,对不起,都怪我没拉住你。” 周梦鄙夷地看着周英子,径直走到她面前。 刚抬手,周英子就吓得直哆嗦,“堂姐,你别打我,别打我。” 还躲在吴桂芬身后,苦苦哀求:“大伯母,你快拦住她。” 吴桂芬自然相信自己的女儿,她挪到旁边,露出周英子。 周英子一看前面没了阻挡,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娘俩,又不得不忐忑地看着周梦。 周梦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莫名的她有点害怕她这堂姐。 “妹妹,你头上有干草,姐姐帮你摘下来。”周梦淡淡说道,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 周英尴尬的笑笑,“谢谢堂姐。” 她还没庆幸两秒,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她脸上。 周梦一字一句说道:“你装成这样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我老是欺负你吗,我不打的话岂不是徒有虚名!” 一句话噎得周英子怔住。 她还没缓过神,又一巴掌打在另半边脸上。 打完后周梦拍拍手,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被羞辱的周英子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跑向沈卿之,挽着他的胳膊,“卿之,她打我!你帮我揍她。” 沈卿之看着委屈的周英子,一阵心疼。他瞪着周梦,眼里的火焰想要烧毁她。 “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英子干什么?” “欺负?笑话,你怎么不问问她推我的事!” 周英子心里一惊,眼前的周梦分明不傻,“你不是我堂姐!我堂姐明明是个傻子。” 一句傻子听得吴桂芬火冒三丈,她指着周英子,“骂谁傻子呢?枉我当你是亲侄女,你竟然害我闺女,我要打死你!” 周梦拉住愤怒的吴桂芬,“我来!别脏了您的手。” “沈先生,”周梦浅笑,“那个,你后脑勺也有干草。” 沈卿之瞅着眼前的周梦,那澄澈的眼神哪有半分对自己的痴迷。他装作挠头,一把揪下干草,若无其事地攥在掌心。 “哈哈哈!你慌了!不给大家伙看看吗?”周梦大笑道。 “你笑什么?”沈卿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别以为你寻死觅活就可以向我施压,是自己想不开,我沈卿之光明磊落,清清白白。” “我呸!”周梦舌头抵着脸颊,眼神不屑,“你就是个斯文败类!” “你?!”沈睿之气到极致。 “你跟周英子怕是早都睡在一起了吧!还光明磊落,清清白白,下次私会记得把干草摘干净。” 周英子没料到周梦一个姑娘家能说出如此害臊的话。 况且她和睿之的事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这还让她怎么活? 周围的村民已经开始对两人指指点点。 第14章 这能叫家吗? 周英子转身跑了。 沈卿之手扶着门框,差点跌坐在门槛上。 周梦就是要他们杀死,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身不正德不端,还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让他们也尝尝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威力。 “另外,沈睿之,你长得很一般,戴着眼镜的样子就像四眼天鸡,眉毛光秃秃的,看着就虚,怕是不行吧!还有这张嘴,比粪坑还臭!” 周梦捂着嘴巴,疯狂扇风。 骂的沈卿之无力招架,什么时候小傻子这么伶牙俐齿? 被羞辱的愤恨由不得他再顾及面子,他抡起手边的笤帚,向着周梦打去。 只见周梦抬起手,稳稳接住了笤帚,她用力向旁边一甩,沈卿之跟着笤帚撞向门框。 周梦捡起笤帚在沈睿之身上重重地乱打一通。 剧烈的疼痛从沈卿之身上传来,他忍不住低声呻吟。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沈睿只好地躲进学堂里。 周梦收拾完这辆货色,心里瞬间畅快不少。 可这一身的臭味,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拉着吴桂芬,“我们回家!” 回到家她傻眼了,这能叫家吗?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个年代嘛!吃不饱穿不暖,但这也太出乎她的预料。 土坯墙围着四面,屋顶上是木梁结构,银色的蜘蛛网一整张非常完整。 没有像样的家具,一张大炕占了半间屋子。 炕头有一个掉了漆的箱子,上边摞着三床新被子。 这三床被子是原主妈妈给她准备的唯一嫁妆,还是卖了家里的羊才换的布票。 这个时候的吴桂芬已经病入膏肓,没钱治疗加上她自己放弃,只想在死之前替女儿安排好一切。 虽然刀疤脸是个二混子,这次也是因为打架才卧床不起,村长想找个儿媳妇,让刀疤脸收心。 但是谁家愿意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成天担惊受怕的。 吴桂芬只想周梦以后的生活能有保障,村长家盖着砖房,能吃上白面馍,每月还能见着荤腥,这就足够了。 书里周梦死后,吴桂芬隔天也撒手人寰。 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会,她就不会眼瞅着吴桂芬这么死去。 但是看病要花钱,上哪儿挣钱,怎么挣这才是令她头疼的事。 眼下最快的方式是嫁给经济条件还不错的刀疤脸,跟他谈合作。 她摸了摸头上的伤,一碰还疼,好在是不流血了。额头的红肿把刘海放下来也不是很明显。 吴桂芬去烧了一锅热水,她回来看见发呆的周梦,轻声唤道:“梦梦,快去洗洗。” “好的。”周梦甜甜地冲吴桂芬笑了笑。 吴桂芬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但这孩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出乎意料,刚才周英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可她又不好意思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来,妈帮你洗。” 周梦很不适应,她一个人习惯了。 还没等她拒绝,吴桂芬已经挽起袖子帮她洗头,怕水流到眼睛,又拿毛巾给她擦。 吴桂芬轻柔地避开有伤的地方,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为了不让周梦发现,她极力忍着。 对于周梦来说,这种被长辈照顾的体验新鲜又温馨,她的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吴桂芬心里却思绪万千,以后就没机会再照顾她。 自从丈夫因公去世,她一个人拉扯周梦长大,娘俩总是受到周英子一家的挤兑。 村子里的人也有意无意地瞧不起她们。 再难也坚持过来了,以后就是周梦一个人走下去了,想到以后无依无靠的周梦,吴桂芬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周梦转头看见吴桂芬满脸泪痕,她竟也一阵酸涩,顾不得滴着水的头发,抱住吴桂芬。 “我嫁的又不远,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 这句话安慰到了吴桂芬,她拍拍周梦的屁股,“快起来,水滴我一身。” “笑一下嘛!” 吴桂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快收拾,时间都来不及了,一会村长家该有意见了!” 周梦在吴桂芬的帮忙下,迅速洗干净,换好衣服。 头上的伤 “虽然是旧的,但这是妈当年跟你爸结婚时穿的衣服,也算是喜服。将就下吧。” “有我呢,稍微收拾下立马变时尚。” 对于周梦来说改衣服这事得心应手。 这件毛呢大衣款式虽老旧,但是面料质感不错,硬挺有廓型。 她在家里翻到一条碎花丝巾,还有几块碎布条。 “有针吗?” 吴桂芬将仅有的一根针递给周梦。 不解地看着她。 周梦将碎布缝成条,盘了几朵小巧玲珑的花朵,点缀在胸前。 又将丝巾和辫子编在一起,这样既有一个发箍,辫子也有了装饰,时髦又漂亮。 吴桂芬被眼前手巧的周梦震惊了,“闺女,你是周梦吗?” 周梦知道瞒不下去,别人还可以糊弄,眼前的吴桂芬肯定骗不过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是您女儿,我是四十年后的人,意外身亡,机缘巧合下重生在周梦的身上。” 吴桂芬震惊得无以复加。 “您放心,我会把您当做亲生母亲,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但是短短半天的相处,我在您身上体会到了妈妈的味道。” 一席话令吴桂芬既心酸又心疼。 她可怜的梦梦呀! 周梦抱住吴桂芬,忐忑地问:“您愿意让我当您的女儿吗?” 吴桂芬泪眼婆娑,缓缓点头。 门外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周家嫂子,你们磨蹭什么呢,过了十二点就不吉利了。”说话的是媒人刘彩虹。 “来了,这就来了。”吴桂芬收起情绪,赶忙应声。 刘翠花见到周梦时惊呆了,这小傻子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竟出落得如此漂亮。 周梦坐上门口的架子车,被人拉着向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门口挂着红灯笼,大门上贴着红艳艳的囍字。 院子早已聚满了人。 周梦被推搡着站在院子中间。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瞅着她,她挺胸抬头,毫不怯场。 刘彩虹大声喊道:“吉时到,举行仪式。” 但没见刀疤脸的身影,她疑惑地扯了扯刘彩虹的衣角,“彩虹婶子,刀疤脸呢?” 第15章 有什么好商量 “瞧你这叫的,人家有名字,陈根生。”刘彩虹鄙夷地看了眼周梦,“根生受伤起不了床,今天你跟大鹅行礼。” 天呐!这见过书里跟鸡成亲的,但没见过大鹅呀,更没想到这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周梦无语到极致。 无奈她只好抱着大鹅,在刘彩虹的主持下,完成了结婚仪式。 累得她直不起腰,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 在给亲戚敬酒的时候,她听到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和小喇叭两人嘀嘀咕咕。 “咦,我怎么觉得周家的小傻子变漂亮了,变正常了。” “怎么你后悔了?上次彩虹把小傻子说给你家儿子,我可记得你死活不同意。” “瞧你说的,我能给我儿子娶个傻子进门吗?” 周梦对于背后论人是非的人向来没有好感,路过两人她绕了过去。 两人端起酒杯的手悬在空中,尴尬得要命。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 “给我砸!” “你们干什么?” 接着就是酒桌被掀翻,碗碟破碎的声音。 小孩子被吓得大声哭叫,孩子妈抱着娃向外逃去。 其他看热闹的人向后退了退,不远不近盯着前来闹事的人。 “陈根生!不是孬种就给老子出来!” 说着就要往屋子里闯。 陈胜利挡在门口,“我是杏花村的村长,你们干什么?” “哼!”混混拿木棍抵着陈胜利的胸膛,不屑地说:“村长又怎么样?我爸还是乡长呢!” 有认识混混的人喊了声:“就是,这是王乡长的儿子王一鸣。” 听到有人认识自己,还这么响当地爆出他的名号,王一鸣吐出嘴里的牙签。 得意地对陈胜利说:“识相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 陈胜利吓得后退,他看向老婆孙爱霞,“孩儿他妈,你快去找他大舅!” 孙爱霞闻言拔腿就跑。 周梦最见不惯仗势欺人的主,她淡定地走到王一鸣面前。 “大哥,有话好好说。” 王一鸣色眯眯地瞅着周梦,“妞儿,姿色不错嘛,不如跟了大哥我!” 伸出手准备捏周梦的下巴。 众人倒吸一口气,都为周梦捏把汗。 周梦侧了下头,躲过王一鸣的脏手。 被驳了面子的王一鸣倒不生气,反倒是对周梦产生兴趣,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考虑下?” 王一鸣的话惊得众人张大嘴巴。 “考虑你个大头鬼!老娘已经嫁人了。”周梦一膝盖顶向王一鸣的裤裆。 躲闪不及的王一鸣生生挨了一下,疼得捂着裤裆坐在凳子上。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打死这娘们。” 四个身穿花衬衫,手握木棍的小混混周围包围住周梦。 陈胜利拉了拉周梦的袖子,“闺女,别硬来。” “没事!” 周梦夺过王一鸣手里的木棍,向他们招招手,“一打四怎么说都不公平,再说我还是女人呢,就算你们赢了好意思往外说吗?” 小混混的表情明显出现松动,“行,弟兄们拜在关二爷名下,讲究的就是个义气!” 周梦心里冷笑,一个一个来老娘不打趴你们! 她可是练过身手的,上一世她被骚扰后专门请私教学了防身术,由于成绩突出,又学习了柔术和擒拿。 对付这几个小混混绰绰有余。 刚说话的黄毛首当其冲,一个大鹏展翅显得真愚蠢! 周梦故意不出招,满场躲闪,急得黄毛咆哮:“女人家就是花拳绣腿,打不打?老子都快被你绕晕了。” 机会来了! 黄毛急躁的出招,周梦刚才已经观察了他的路数,对他的弱点掌握得一清二楚。 她四两拨千斤,轻轻几招,打得黄毛手不能握,木棒掉落在地。坐在地上哎呀哎呀个不停。 王一鸣没想到周梦还有两下子,对着黄毛就是一通咒骂:“怂货!” “你们给老子上,出事有老子扛。” 剩下的三个混混一听瞬间有信心,“哥几个一起上,这女人太狡猾了。” 三人一起围住周梦,周梦想起私教课上的内容。 她不慌不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左右两边的混混向她袭来,她迅速蹲下一个扫堂腿两个混混撞击在一起。 只剩正面的一个混混,她拿起木棒,大吼一声:“哈!” 吓得小伙撒腿就跑。 周梦将木棒扔给王一鸣。 王一鸣抖着手捡起来,“你给我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的。” 他站起来夹紧双腿,内八字走路,“废物,快过来扶着老子。” 几人总算离开,但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众人看向周梦的眼里多了敬畏,尤其是说闲话的大小喇叭,后怕得不行。 这周梦,不!这阎王太吓人了! 陈胜利看向刘彩虹,眼里全是不解。 刘彩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 孙爱霞领着在乡里计生科上班的哥哥孙解放到家门口,发现人已经走了。 “他爸,乡长儿子呢?” “打跑了。”陈胜利看了眼周梦。 这家里本就有个好事的儿子,本想给找个媳妇管住收收心,这下好了,两个刺头! 想想陈胜利都觉得头大。 孙爱霞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意思?周梦把人打跑了。” 陈胜利点点头。 周梦心想照今天的表现,婆婆对她的第一印象肯定不错。 令她没想到的是,孙爱霞上前就要打她一巴掌,好在是她钳住了孙爱霞的手腕,巴掌才没落到脸上。 孙爱霞嘴唇气到发抖,“你!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 “不就是乡长的儿子。” “你还知道,刚嫁过来就要害死我们家吗?” 周梦瞬间了然,“你怕被报复,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们家!” 说着就要往外走,刘彩虹忙拉着她,可不能黄了,她的介绍费才收了。 “周丫头,给你婆婆道个歉,一家人有什么好商量。” 周梦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停住脚步。 “商量可以,道歉不行。” 孙爱霞还没舒坦一会,又气得直喘气。 孙解放到底是有文化的,他劝道:“姐,这婚都结了,别让乡亲们看笑话。我们进屋里说。” 孙爱霞这才叹口气,被搀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