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清冷替身不干了》 1. 第 1 章 B市最大的酒店，天眷酒店前厅。 “这天眷姓霍，不过几年，已经和叶家齐名。” 刚进来的几人对视一眼，再次打量天眷处处辉煌的建筑时便带了羡艳。 有一人突然开口：“有起有落，现在还有几人记得玉？” 登时谈话就转变成了对无常沉浮的感慨。 “玉家当年也是大家族，想不到没落得这么快。” “如果说前几年还在挣扎着，玉家当时的集团总裁和他夫人车祸身亡以后，就彻底不行了。” 已然直接从B市除名。 如今与霍叶两家差距甚远却被相提并论的玉家，已经当了很久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令人唏嘘。 “我记得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吧，那日子可真不好过。” “没遗产吗？” “你是真不了解。” 玉瑾刚回国，时差还没调过来，此刻坐在前厅一脸困倦地撑着半边脸，下方支撑的小截细白手腕，皮骨皆美。 他这张脸在这，鼻子最挺翘的尖上有一颗美人痣，玫瑰色的唇均匀而轻地呼吸。 精美绝伦的五官直接将银边小巧的袖扣衬得黯然失色。 玉瑾半阖着睁不开的眼，纤长的羽睫不断抖动，落下一片阴影。 那些讨论他听得清楚，然不为所动。 倒是坐在边上陪玉瑾等人的白霖，整个不自在。 不等那几人走远就开始替玉瑾鸣不平：“你说他们还配做亲戚吗，竟然将你家的房不声不响出租给外人，还是等你回国发现之后才说要给你赔礼道歉。” “真可以，还房的事一点不提，现在约你过来了，自己还迟到！” 玉瑾闻言睁开眼，和乌黑的头发不同，瞳孔颜色是浅色的蓝，像澄清的海。 白霖心里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匆忙赶过去，玉瑾站在马路牙子边，低着头看不清情绪，身边还牵着妹妹。 他当时心下一紧，以为他在哭。 最后却发现玉瑾只是和现在一样犯困。 玉瑾看了眼时间，他开口后声线偏低冷，并不如长相亲切。 “敢见我就好。” 妹妹玉宁被玉瑾在白霖家哄睡了，不然他不能放心出来。 他本意不用白霖赔，不过白霖硬是不放心。 手机震动之后，白霖凑上去和玉瑾一起看了，忍不住说：“终于到了。” 玉瑾轻轻颔首，送白霖离开，才要去往信息中的包厢。 场内突然骚动起来，玉瑾自有所觉，道路被短暂截断，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 身边之人低呼出声：“好像是叶明珠。” 进来的有两人，玉瑾同样在看，大部分人在看叶明珠，而玉瑾的视线落点停在叶明珠身边那人，距离有些远，只能看个身形，玉瑾目光定住后依旧再也不动。 白皙的面容上，无端罩上层朦胧的粉。 原先冷清的眸光，也平白添了灵动的专注，困意不复。 是霍京墨。 与叶家齐名的霍。 能站在叶明珠身边，和他一起进来的，也只有他。 玉瑾一看霍京墨就移不开眼。 可是…… 叶明珠亲昵揽着霍京墨的姿势还是撞在玉瑾眼里。 他被震得清醒了些。 等到达约见的C06包厢，叔叔和婶婶已经到了。 玉瑾点了点头，在服务人员搬出的位子上坐下。 叔叔玉文峰和婶婶等玉瑾都坐好了才回神，对视一眼勉强压下眼中的惊艳。 接下来面对诸如“路上累了吧？”“宁宁去哪了”这些话，玉瑾都是敷衍了事。 直到正中间的火锅沸腾了，对面的玉文峰终于站起来说了正事。 “小瑾你这次回国挺突然的，肯定没找好地方住吧。” 玉瑾闻言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我爸妈留下的房子，去哪了？” 玉文峰乍和玉瑾的眸子对上，额头瞬间冒出汗，他擦了擦。 “你爸妈那会儿还欠账呢，哪还有留下东西。” “我和你婶婶一商量，这是天眷的会员卡，很难得的。你先收着带玉宁在这里住几天，之后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玉瑾面对递过来的卡，伸手。 直直将其扔进煮沸的火锅中。 卡在其中扭曲变形，玉瑾隔着一层朦胧的白雾同对面二位致歉，他是明显的浓颜，五官深刻，面部线条并不柔和。 “手滑了。”他站起来，长而卷翘的睫微垂着，瞳眸深蓝，冷淡气场在房内弥漫，“二位慢慢吃，胃口这么大，可别撑死了。” 门被彻底关上，刚不敢吱声的两人才松了口气，他们都没想到，玉瑾的变化这么多，刚才的样子属实吓到他们。 婶婶反应过来，一脸心疼地将卡捞上来：“这能不能补的啊？” “……不能，天眷这不记名不挂失。”玉文峰也是非常肉痛。 “那小兔崽子！还敢诅咒我们。我就说你这个方法不行，现在摆明了要把东西拿回去，你说怎么办！” 玉文峰连忙道：“在我们手里这么多年了，早就是我们的了，别说是他一个人还带着个小拖油瓶，就算是这酒店的老板来了都没门！” 等玉文峰吃完喊人结账。 服务员推门而入：“先生您好，这是账单。” 婶婶看过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我们哪里点这么贵的酒了？！” 十几万的酒，这是要她命啊！ 服务员维持笑容解释：“这瓶酒是之前出去的先生点的，他直接带走了，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对了，那位先生让我们帮忙说传话谢谢款待。” 婶婶一个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包厢兵荒马乱，玉瑾拿了酒之后，转手半价卖给了隔壁包厢，因为酒店直接送，隔壁很放心，他收了现金转账后没急着走，想参观一下霍京墨的酒店。 天眷的绿化做得好看，一楼大厅沿途都是落地窗，透过能看到鹅卵石铺设的小路，旁边是潺潺的溪水，以及各种灌木。 玉瑾绕到一个通风的拐角，靠墙挡风、点火燃烟。 葱白的手盖在唇前，随即和白色的烟气融到一块。 玉瑾没着急抽第二口，反而拿起刚才在前台拿到的传单。 【天眷会员制度：白卡（5k）；绿卡（10w）；紫卡（500w）】 括号里面标的是上限，天眷多一点还不要，明确表示只能办更高级的。 刚才玉文峰给他的就是白卡，玉瑾对着开阔的廊道和风声，没有再动烟，灰烬摇摇欲坠。 他回神看了眼觉得自己该找个垃圾桶，视线往周围探查时。 玉瑾突然眯了眯眼，草丛那边似乎有好几个人。 黑影幢幢，只能看到确实在动，玉瑾走近了些，先听到有个人在求饶。 而另几位照打了几十秒才停下来。 “知道错了没有！” “呜呜…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好好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再有下次，就把你乱碰的手剁了！” “走！” 玉瑾定在原地，见那帮打人的朝他的方向过来，便躲到一边。 “拍照了吧，记得发给叶少交差。” “当然大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忘的。” 叶少？玉瑾听罢垂眸沉思。 叶明珠？ 玉瑾瞥了眼，发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也朝着玉瑾的方向过来，还在小声呜咽“好痛”“帮帮我”之类的。 玉瑾不准备多管闲事，正要离开，那人看出了他的动向，声音大起来。 “哥，你别走，扶我一把，我站不住了。” 那人朝他伸出手想要扑过来，还没碰到玉瑾自己先栽在地上。 玉瑾这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他。 鼻青脸肿还带着血，那波人下手的确不轻，似乎专门挑着脸打。 那人同样从上到下打量过玉瑾，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开始不敢多看。 玉瑾看他都是皮外伤，不像动不了的样子，离远半步想要不要问些什么。 倒是那人以为他要走，喊起来：“小少爷哎呀，你别走，我叫荔枝，是酒店后面会所的员工，你呢？” 玉瑾捕捉到关键词，停下脚步：“荔枝。你的艺名？” “对对对，我就在那里，小少爷以后想去玩可以点我的名，不过今天不行了。” 荔枝捂了下脸，显然知道那群人专门挑着地方打，而且就算他现在没被打，花枝招展在这位少爷面前也是比不过的。 玉瑾听了会儿没重点，索性直接挑明试探：“叶明珠为什么打你？” 荔枝脸色一白，最后在玉瑾的注视下吞吞吐吐说：“是我没伺候好霍总，叶少替霍总出气。” 玉瑾看他说得半真半假，但不是没有实话，微一点头：“会所在哪？” 荔枝指了条路，心里面有点犯嘀咕，想这小少爷一点不认路，怕不是外地跑过来想要巴结霍总的，不过有叶少在，肯定是没戏。 玉瑾临走前，看着荔枝狼狈的模样，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给他擦。 “多谢。” 因为玉瑾接近，荔枝闻到玉瑾身上的淡淡的烟味：“诶，你是不是抽烟，你到了霍总面前可千万不要抽，轻则被赶出去……” 重则，坏了霍京墨的兴致，什么下场就不知道了。 荔枝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霍京墨可没那么好见。 玉瑾“噢”了声，拿出兜里放着的口香糖，拆掉包装袋扔进嘴里。 慢慢嚼几下，见荔枝在看，便对着他吹了个泡泡。 荔枝看见玉瑾不经意间露出的艳粉舌尖，他喉结微滚。 太好看了，可惜是个公子哥，不然来他们会所，直接是头牌。 玉瑾再次转身，荔枝看他走的方向，似乎就是往会所去，看了看手里面的帕子，又将玉瑾喊住。 “小少爷，霍总一般在十二楼，你初来乍到是去不了那的。” 荔枝发现玉瑾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眼珠一转，喊道：“我有办法让你到那。” “你拿着我的工牌，帮我去签到，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如果霍总今晚来，您一定能见到。”现在已经是月底，荔枝为了自己的全勤，也是豁出去了。 荔枝心里忐忑，不知道玉瑾会不会答应。 眼前颀长的身影不再走动，最后夜色中落下一个“好”。 2. 第 2 章 天眷中心大楼八十八层，霍京墨居高眺望B市的夜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而最亮的当属酒店隔壁稍矮些的帝豪会所。 “明珠少爷今晚还要去帝豪，”旁边的助理拿着平板汇报日程，“他希望您过去陪他。” 霍京墨仿佛没有听见，助理便接着说。 “三天前有位工作人员接近您，您没有阻止，他知道后有些不高兴。” “巡逻的安保报告天眷C栋后有斗殴痕迹，查明监控后发现被打的是那位之前蓄意接近的工作人员。”叫做荔枝。 高润将工作人员的名字压在舌底没有说，并不确定霍京墨会不会对他感兴趣。 大概率不会，高润默默想。 霍京墨看着窗外明明灭灭的灯光，终于开口，嗓音低缓，语调凉薄。 “他倒有空，去帮他善后。” “是。”高润顺手将平板中荔枝的名字划掉，不值得记忆。 霍京墨转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着宽肩窄腰长腿，比例优越，走动时可见大腿肌肉隐现的线条轮廓。 他侧头将眼镜摘下，扔到办公大桌上，边往衣帽间走边扯开自己的领带，拽拉的动作随意到粗暴，全靠着指节分明的手强撑起凌乱的美感。 高润连忙跟上，给他拿上休闲款式的西装。 霍京墨不用他穿，指了个地方对高润说：“手套拿出来。” 高润心下一紧，还是老实地拿了双黑手套递给霍京墨。 “通知明珠，到十二层。” *** 荔枝敢让玉瑾替他签到是有理由的，十二楼最近是面具主题，今天侍者集合时都带着统一的半边白色兔耳面罩。 而玉瑾和荔枝乍看过去，身高体型是相似的。 探究起来就是玉瑾腰更细，腿更长，比例更好，这么一点区别，十二层的人精竟都能看出来。 所以玉瑾刚上去，便有两方人要他过去。 两方都带了自己的保镖，谁也不服谁，就差打起来。 十二层经理出面调停，这个劝完劝那个，没有一个给他面子。 经理没有办法，最后拍了拍手：“让荔枝自己选吧。” 他这话一出口，两边是消停了，双方都在找人，这才发现“荔枝”不见了。 经理面露菜色，雪上加霜的是，这时有个员工快步跑上来，在他耳边低语道：“霍总要来。” 他一个脑袋两个大，最后竟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自认为绝妙的点子。 “荔枝之前被霍总指定了，现在霍总要来，张总李总，你们二位看……”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老板此刻都是面色一变，握手言和。 “早说霍总今天要来，我们怎么会抢霍总的人。” “是啊是啊。” 经理和二位老板一起笑，心里面想着还是扯霍京墨的大旗有效。 不过等打发走了二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荔枝人呢？ 经理正想着找到他一定要好好骂一顿教教规矩，不料定睛一看，那大厅最中心的长条形桌旁，本该是空无一人的地界，现在却站了个人，正是荔枝。 不同于其他桌的人满为患，这里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无人接近，大家都知道那是谁的地盘，没有人敢找不痛快。 经理用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心说自己还真的猜对了，又思考自己之前应该是没有对荔枝很差，心里面嘀咕觉得荔枝手段厉害，这八成是霍总提前让他在那等着了，否则他哪有这样的胆子。既然他们都说好了，经理也不准备去说教了，识趣地离开去忙别的事。 玉瑾在长桌边上绕行一圈，他没有想太多，既然这家酒店姓霍，那这帝豪十二楼，大概也是的。 这种张扬的风格，非常好辨别。 他在主位边上站定几秒，将经理的反应收入眼中，看来他没有想错。 玉瑾没有等来霍京墨，先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目标明确到来中心位置之前，端起酒盘，低调融入大众。 来之前荔枝和他说，他们的工资提成占比高，所以要主动，老板们身边们不缺人，默认经理刚带上来的会有“好货”，其他时候基本没人在意，所以无主的端酒送水活儿没人喜欢，都要经理强制安排的。 荔枝说这些的本意是提醒玉瑾如果想引起霍京墨的注意就不要做这个。 不知道玉瑾的目的和他想的其实不一样。 为首过来的那人脸上带的是红兔面罩，有着难得一见的金发，及肩微卷。 一看到他，玉瑾脑中自动跳出一个人名——叶明珠。 他借着酒盘的遮掩，将别有荔枝名字的胸牌取下，玉瑾指间灵活翻转，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口袋中。 “荔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玉瑾扫视一圈，叶明珠身边的队员不是和他一批上来的，经理也不见踪影，同批上来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暂时没有暴露的风险。 玉瑾决定再等等，看着叶明珠的架势，霍京墨快来了。 嗡嗡嗡嗡… 身后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有节奏的嗡鸣声，警报器遍布了每个角落，声音响起瞬间，原先嘈杂的十二层寂静下来。 鸦雀无声。 场中所有包括侍者和客人都十分默契地将目光投往电梯方向，嘈杂的赌局也被按下暂停键。 专属电梯缓慢打开，一位异常高大的身影出现。 对这样的接迎仪式，他态度漫不经心，在廊道间不紧不慢穿行，对于和他的招呼，最好的回应不过是居高临下地颔首。 玉瑾读懂背后的含义是对金钱权利的敬畏和向往。 现在这个向着他们方向走过来的男人。 代表的便是这其中的巅峰。 伴随霍京墨走进，玉瑾逐渐看清，霍京墨只穿了合身修裁的深色衬衫，眉眼冷峻，带着天然的睥睨。 玉瑾就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他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反而附着得有些放肆。 玉瑾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按照霍京墨这样万事不入眼的淡漠，又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端酒侍者。 可霍京墨竟然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瞥了他一眼。 像乌云过境的瞬间，却带起风和波澜。 玉瑾立刻垂下眼睫，做出被惊吓不安的表情。 前方的身形似乎失去兴趣，或是从来没有提起兴趣，压迫感离开。 无人在意的角落，拿酒的侍者依旧垂着头，仿佛被吓到了一样，却不知为何，白皙的面容上，即便有着蒙覆的面罩，依旧可以看出肤色的渐渐变化，由纯粹的白过渡成朦胧的粉。 周遭再次变回正常的嘈杂，玉瑾将酒盘放下，虽然霍京墨也戴着黑兔面罩，有点遗憾没有看清楚，但他该走了。 这次之后，按照家中现在的情况，不会再有交集，玉瑾找准方向，临走前又忍不住看了眼。 发现霍京墨之前凉薄平直的唇线此刻是勾着的，对着笑的人正是叶明珠。 玉瑾面颊上的艳色彻底消退，站在光下单薄而透明。 也是真的要消失。 “荔枝！” 这一嗓子在嘈杂的环境中并不显眼，却吸引了场内明里暗里最受瞩目二位。 叶明珠原本自然的笑容一僵，随即皱眉，发现霍京墨竟然先一步往那个方向看去，不由指尖暗暗掐过手心，他走近几步：“荔枝这名字有些耳熟呢。” 经理喊过以后立刻快步走向荔枝，心里庆幸自己下班前最后上来看了眼，让霍京墨指明要的人不在，他的罪过就大了。 荔枝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攀上一大半了，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么些动静，玉瑾也没有办法，最后被经理推着站在霍京墨边上。 玉瑾此刻视线却是异常收敛，不管是叶明珠的探究还是霍京墨不时投来的目光，统统当做不知道。 叶明珠对荔枝做的事情毕竟不能搬到明面上来，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荔枝并没有要当面和霍京墨告状的意思，便不再关注。 而霍京墨身边莺莺燕燕环绕，男女都争着刷存在感，玉瑾尽量不碍着别人的事业，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玩过几轮，叶明珠像是临时起意，对着其余玩伴说：“只这样没意思。” 他一开口，桌上其他人便争先问他想要添点什么花样。 真真的掌上明珠。 玉瑾心思已经彻底收敛，连霍京墨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去看，只想他们早点散场。 叶明珠紧接着说出来的东西，却让玉瑾无法再置身事外。 “我看荔枝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脱了外套，来坐上赌桌，递递筹码？” 帝豪会所对侍者的穿着是有要求的，里外两套，一套是玉瑾现在穿的中规中矩的全黑西装，除了腰带再无其他的装饰物。 玉瑾腰更细些，此刻勒到最小的孔也没有紧绷的感觉。 赌桌上几位都是老手，早都看出来了，此刻叶明珠说的另一套，便是限制级的，暴露明显。 他如果真的上去，怕是里外都能被看光。 非常赤.裸的羞辱为难。 然而因为是叶明珠提出的，提及对象本身也是大大方方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存在，所有人都是看戏的目光，有人怜香惜玉，但到底没人反对。 玉瑾对着众人的目光，目光平缓，抬手，一帧一帧都仿佛可以使快门定格的照片。 他动作过于缓慢，将一件极为低俗引诱的事情做得近乎圣洁，众人眼带戏谑目不转睛的样子，恰好符合狂热信徒的模样。 玉瑾却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去解衣服，他头微微低下，黑发散到脸边，恰好将所有视线阻挡。 旁人只能看到他将手抬到眼边，似乎在擦拭。 在座的除叶明珠和霍京墨，其他客人脸上几乎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刚才怜香惜玉的更是目露不忍。 玉瑾没管旁人的想法，只垂着长睫，迅速将一只美瞳摘下，露出原本的瞳色。 他里面没有按照规定穿，为了不让荔枝没了工作和勉强维护所剩不多的尊严，他准备只坦白一部分。 证明自己不是荔枝，但是不摘面具。 玉瑾走近桌边途中，无意识和霍京墨对视，他拿得太急了，此刻眼眶泛红，泪水充盈，似乎下一秒便要坠.落，偏偏自己察觉不到这无意识的勾.引。 他手指垂在红丝绒桌面上，无意识蜷缩握紧，并不如表面平静。 玉瑾刚开口，手指突然被人牵住。 他条件反射抽回，却看到黑兔面罩之下，霍京墨漫不经心的笑道： “我的兔子，还是别上桌了。明珠不如换一只。” “你到这来。” 霍京墨示意的地方很清楚。 要玉瑾坐到他大腿上。 3. 第 3 章 这话出口，意味玉瑾刚才的打算没有办法再施行。 按照荔枝原先的说法，他是无心惹到霍京墨，招惹来了叶明珠那样的报复，更何况是他现在这样。 因他没有反应，那只覆盖在他手背上，因为带着皮质手套而质感冰冷的手，已经开始施加另外的力道。 玉瑾不想坐上去，带上这个白色的兔面后，场中所有打量他的视线都不像是在看待人，而是待价而沽的物品，旁人他都能忍，唯独霍京墨，难以接受。 他没有做出回应，霍京墨也失去了耐心。 玉瑾的腰骤然揽住，他稍僵，身形不稳头脑空白，不等反应过来，便被霍京墨带着，真的坐到他腿上。 他面朝霍京墨，看见他轮廓利落的下颌，以及微微勾着的薄唇。 霍京墨心情的确不错，他习惯于掌控，仗着身高腿长，让玉瑾重量全部倾在他身上，脚碰不到地。 唯一的问题是，此刻搂着怀中人，发觉阻隔触碰的腰带、布料甚至他自己戴着的手套都碍事起来。 除了他，桌上的气氛已经怪异到了极点，没人说话，叶明珠张扬红色面罩之下的唇线异常平直。 “霍哥哥既然不同意，那就算了，不过你刚才冷落荔枝，我说过后又突然要，得罚酒。” “说得是，该罚。”霍京墨对自己临时起意的行为并不否认，蛊惑到他也是怀中人的本事。 叶明珠吩咐人去拿酒，桌上的筹码重新开始流动。 霍京墨跟注之后，仿佛随意交谈，却用了只能让玉瑾听见的音量：“不是荔枝，也不想摘面具？” 玉瑾自坐到他腿上，身上没有一根弦是松懈的，僵得不行，勾.引手段多熟练，现在的青涩的表现就有多好笑。 “嗯。” “这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玉瑾气息屏了瞬间，才声线略冷说：“是不想。” 霍京墨黑沉的眸中划过异样的色彩，声音与表现的适配度倒是很高。 “我面前的筹码都给你也不摘？” 帝豪十二层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门槛高到令人瞠目结舌，这里最小的筹码，都要十万。 而霍京墨这张桌上，四处散落的都是更高价位的。可以买下不知多少人的人生。霍京墨却是认真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和他搭上的原因。 玉瑾知道他们的价值，他也缺钱，只要摘面具就可以拿到，他开口要拒绝，那边又添了句。 “面具下的样子让我满意的话，整张桌上的筹码，有多少算多少，你都拿走。” “不摘。”玉瑾听他说完，才将刚才未出口的话说出。 这在霍京墨看来是有些不识好歹了，他松开搂腰的手，嗤笑：“随意，下去吧。” 叶明珠吩咐的罚酒这时刚准备好。 玉瑾默然，反而没有动作，看着被近在眼前的罚酒，声音带上极不显眼的颤：“罚酒因我而起，我帮您喝了吧。” 便也不管霍京墨反应，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既然是罚，杯中的自然是烈酒，玉瑾酒量并不好，酒液入喉后迅速扩散，肤色被染指，他站好，霍京墨脸上的面具依旧严丝合缝，不容他看见全貌，所以今晚来这么一趟，没做成什么事。 之前想走的时候要避着人，不想被看见，现在走的时候玉瑾直接走了霍京墨来时的那条大道。 白霖认为他当初的喜欢浅薄，是单纯见财或见色起意，可是他不知道，霍京墨救过他。 玉瑾无端开始回忆关于霍京墨是怎么救的他。 玉瑾初二那年暑假，和还没有出意外的父母去沙漠旅行。 有一项行程是在荒原上骑骆驼，那会儿正好有一个旅游团，人很多，玉瑾和父母被分到了不同的路线，领头人表示只是路线不同，终点一样。 玉瑾那时也不算太小，自己认为没有问题，加上玉瑾那条路线的风景更好，有一个他喜欢看的湖，不方便调换，父母在领头人拍胸表示一定会照顾好玉瑾的时候，才分外不舍地跟上另一支队伍。 最开始领头人是有多加注意着玉瑾，后来发现他很安静，胆子看着大约也不大，便放下心来。 路途比较长，骆驼温顺耐力好，大家磨合之后都逐渐放松，中途休息的时候都在欣赏风景。 玉瑾这时表现的也非常合群，领头人看两眼，放下心，当时正好有人发生争执，一个说他将水洒在他衣服上，一个说是他自己撞上来还浪费了他的水，吵个不停。 领头人劝了半天，沙漠温度高火气大，谁也不服谁，休息时间都因为这事延长不少时间。 等终于让那两人各退一步后，再次启程之际，点人数时领头人傻眼了，玉瑾不见了。 玉瑾在休息的时候，看到草中有动静，他便过去看了，只不过这个动静也会变，引着他越走越远，最后玉瑾终于看到发出动静的源头，原来是只和草丛的土黄基本没有差别的野兔子。 看到就该回去了，玉瑾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骆驼和人的影子。 他试着顺来路回去，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没能顺利回去，反而渐渐迷失。 沙漠的太阳很烈，无雨时草都枯黄萎靡，更何况人。 玉瑾很快就渴了，日头还渐渐升高，帽子也遮不住什么，玉瑾走了一段知道迷失后不清楚该继续走、去哪个方向，或是直接在原地等人来寻。 此时大漠忽起一阵风沙，玉瑾被迷了眼，遮脸防止晒伤的纱布被掀起，等到视线重新恢复，玉瑾便看到了一双长筒军靴，突破基因限制的长腿之上，只穿着黑色背心，右侧手臂上纹满意味不明的黑色.图案，脸上则戴着墨镜。 玉瑾看他的时候，他将墨镜拿下来，露出的左颊涂着两道迷彩，上下打量玉瑾后挥了挥手。 “哪来的小孩，上车。”他身后的越野没有发动便有张牙舞爪的气势。 玉瑾脸上蒙着防晒的纱布，只有一双眼睛露出，他本人认为当时自己的形象应该非常灰头土脸，毕竟满身尘沙，他长个子迟，怪不得霍京墨这样喊他。 没记错的话，霍京墨那时也不过是刚可以拿驾照的年纪。 便是这么救的。 现在想曾经的意义不大，刚才面对的才是现在的霍京墨，曾经的短暂相处还有照片之上的平面形象，都不是真实的。 方才经历的才是，而真相残酷。 因为霍京墨没有吩咐，大家都知道他刚才那张桌上伺候下来，一路没有人拦着。 甚至眼睁睁看着玉瑾走到了霍京墨刚才上来的专用电梯中也不敢吱声，甚至有几位看了全程的还要赞叹一句好手段，不提霍京墨本身的感受，单是他们这样的旁观者，都不得不承认有被勾到。 玉瑾根本不知道现在进的是霍京墨的专用电梯，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开放客梯在另一边。 他按了一楼，电梯封闭后便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变化。 数字变化得异常缓慢，玉瑾看着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燥意。 电梯的数字变到“7”。 可明明刚才已经是“3”了。 玉瑾眨了眨眼，重新去看，才发现是他视线模糊成了重影，把“2”看成了“7”。 刚才的不耐烦也显得蹊跷，他本身不是那么容易暴躁的人，幻觉严重到这种程度，一定有问题。 燥意蔓延到全身，玉瑾拿仅剩的意识控制住想要解开纽扣的手。 他在十二楼全程没有碰其他东西，除了——那杯罚酒。 叶明珠给霍京墨下药？ 但被他阴差阳错喝下？ 玉瑾意识逐渐涣散，没有注意到本应该停在一楼的电梯，八十八楼的按键自动亮起。 他强撑着思考一个问题，叶明珠为什么要给霍京墨下药，他喜欢霍京墨？ 是了。玉瑾发现自己找到了答案，所以荔枝话中的假话就是，叶明珠不是为了给霍京墨出气，而是占有欲。 为了一时之气他喝了，总归是殃及池鱼。 汗水染湿眼睫，玉瑾慢慢阖眼，缩在电梯一角，等着电梯门打开。 到十二楼不允许带手机，他得让路人帮忙打电话到医院。 终于，电梯门缓慢打开，玉瑾以为开门会有很多人，他仰头去看，黑发也有些湿，拂过脸带来冷意，体内却又点着一把旺火，视线模糊不清。 可还是能看出来只有一个人。 玉瑾朦朦胧胧看着，发现那身影倒是没有迟疑，直接朝他走近。 那人的目的也明确，就要解开他的面具，玉瑾拉住他的手，反抗的成效微弱，那人却反握住他的手，绕过他将面具摘下来。 玉瑾此刻已经意识微弱，抗拒念头彻底湮灭，甚至还本能地往前靠。 太热了。 霍京墨的助理高润在电梯外面等着，正当他觉得时间有些过于长，霍京墨终于抱着人出来。 一出来就被扔了个白色面具，还好高润反应速度快接住了。 玉瑾走后，叶明珠要派人去拦下来他，结果被霍京墨询问原因，叶明珠到最后才不情不愿表示刚才那杯酒里面加了料。 然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霍京墨竟然要亲自去解决。 高润跟上霍京墨的脚步，边说话边准备查看玉瑾的情况。 “霍总，医生已经……” 说到一半高润话突然没了，因为霍京墨在他想要看玉瑾的时候，将他往怀中揽，阻止他打量的视线。 高润顾不上无语，反而在原地站定，循环的血液几乎被冻结。 霍京墨现在看玉瑾的眼神，像是饿了一个冬天的捕食者找到猎物，带着嗜血的觊觎，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拆吞入腹。 如果非要用个词语来概括，大概是变态。 高润思索再三，还是咬牙跟上：“霍总，医生在等病人。” 他特地强调“病人”二字，希望唤起霍京墨的理智，高润在霍京墨身边做了四年助理，只见过他禁欲、不为任何勾引所动，从来见过他这样。 倒是他怀里的人听到了旁边的喊声，原本埋在怀里的脸转了转，看向说话的人。 高润被玉瑾阴差阳错造成的异色瞳扫过的瞬间，直接忘了呼吸。 下一秒那张脸又被大手调回了角度。 高润张着嘴来不及阻止，就看着霍京墨把玉瑾带到他八十八楼的专属套房。 门被轰然关上。 对着闭门羹反省了几秒，高润通知医生不用再等着。 原因无他，只是他有点理解霍京墨的行为了。 房间内，霍京墨准备将玉瑾先放到床上，玉瑾却不乐意，比他先动作，上身倾轧，压缩掉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 埋在霍京墨肩颈处，环抱住他。 甚至双.腿也缠绕上来。 “不要走，” “不走。”霍京墨呼吸本就乱了，此刻也不再压制，他指尖从玉瑾的下颌到他的唇边。 “咬下来。” 玉瑾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霍京墨说的是他手上的皮质手套。 既然保证了不会走，他也不拉着人家，改成半跪的姿势，轻轻张开嘴，红.唇被热气氤氲得水而魅。 此刻咬住黑色的皮质手套，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让他这么做的人，想要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 红黑白三种几句冲击感的视线交织。 霍京墨别过头骂了一句，自己将该脱的都脱了，玉瑾在旁边看着也是有样学样，他本来就热，之前没有脱是因为大家都没有这么做，现在有人带头，他便也照着做。 只不过他脱的肯定没有霍京墨这个清醒的人快，等到霍京墨转头，看到玉瑾依旧是半跪的姿势，裤子褪到一半，只露出大.腿，但他不动了，反而在非常缓慢地解衬衫扣子。 意识到霍京墨的视线之后又无辜看他一眼。 下一秒，唇上被冰凉柔软又异常侵略的气息掠夺着。 4. 第 4 章 最开始玉瑾还主动配合着，因为他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人技巧和熟练度也没有多厉害，可后面不知道有什么变了，直接被带进了跟不上的节奏。 本就不清醒的意识彻底沉.沦。 只知道自己后面说累了不做了，那个人却没有听。 日晴，阳光正好，天眷酒店八十八楼。 玉瑾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头痛欲裂，他撑起身动了动，才发现身体上的疼痛竟然盖过了头疼。 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他花了十几分钟才完成。 经过这样漫长的挣扎，身体的各项技能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志，开始逐渐恢复上岗。 玉瑾步伐僵硬得几乎挪动到了浴室，他记忆过于支离破碎，但是镜子中身体上青紫的痕迹和隐秘处的疼痛却是说明了一切。 所以是下药之后和人做了。 玉瑾打开水龙头，鞠了几把凉水浇在脸上。 等从浴室中出来，玉瑾清洗完自己，覆着残余羞耻的红，除了这个，面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他出来后身上只裹着布，想着要找衣服时看见床边密封好的纸袋。似乎是为他准备的，打开发现里面正好是他需要的衣服，从里到外，非常齐全…… 尺寸也是合适的。 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似乎不用思考，是谁准备的就更加明确了。 玉瑾指尖有些冷，似乎是血液冰冷，将衣服换上的过程中，有张卡掉到了地毯上。 天眷的会员卡，只不过是黑色的，玉瑾记得昨天看过的宣传单上，可没有黑色。 捏着黑卡，玉瑾似乎有所猜测，缓步到房间边缘，勾着窗帘往一边拉，出于一些顾虑他没有开的太大，只是掀开条缝。 入目的是各类建筑群都仿佛是可以随意排列的迷你玩具，幼儿尚且嫌小，建筑之外是波光粼粼的河水，更远的地方还有山脊的影子，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再也没有比他现在站立的更高的地方。 天眷中心大楼是B市的地标之一，功能有办公、酒店、商业等用途，共同特点是他们全部是由霍氏集团掌权控股。 这一楼属于高层，最上面几层开放给游客观光还有旋转餐厅，商业价值更高，并没有住宅。 八十八因着数字吉利，却不开放，大楼刚建成的时候关注度非常高，还上过微博的热门搜索讨论不开放的原因。 玉瑾在国外都看到了消息，不过那时并不知道是霍京墨的。现在真正站在顶层的一个不该存在于建设计划的卧室中，很难不怀疑是那个神秘的不开放楼层，也很难不联想到霍京墨。 目之所及，全在方寸。通俗来说，这样的景象美观不足惊叹，但是震撼有余。 玉瑾因着后者的情绪站定看了几秒，才在回神后将这样的光景掩盖上。 他突然有点理解了，任谁长期这样居高临下，心态不迷失膨胀才是难的。 玉瑾想着连忙让自己回神，他这样是直接把昨天的人当成霍京墨了，其实并不能确定。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昨天的人离开得这样匆忙，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像是霍京墨会做出来的事情。 玉瑾走出卧室前，将黑卡留在了床头，不管是不是霍京墨，房卡的意思都很明显。 离开的路却没有想象中顺利，玉瑾将所有房间逛遍没碰到第二个人、也没有找到出口，直到在一扇古朴雕花的门边看到类似电梯按钮的东西，玉瑾按下之后，按钮亮起灯，没有让他等很久，雕花门竟然只是因为工艺过于繁密造成的视觉错觉，实际上是个栅栏，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电梯原样。 玉瑾找人顺便参观房间的时候已经有太多类似的经历，所以现在反而见惯不怪地进去。 幸运的是，昨天存放手机的更衣室还开放着。 没想到，刚进去，玉瑾看到了荔枝，看反应不是巧合，而是等候多时。 “有事？”玉瑾问了句,嗓音略哑，他这样的情况一时好不了，所以连遮掩都省了。 既然霍京墨昨天已经知道他不是荔枝，不该会为难他，所以荔枝找他还有什么事。 荔枝在玉瑾主动和他说话后眼睛一亮，却先神秘兮兮把更衣室走遍，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才说：“小少爷你昨个见到霍总了不？勾搭上谁了，这么厉害。” 玉瑾脸色本就不好，闻言冷淡道：“见到了，不知道。” 对这个回答荔枝似乎也并不觉得非常奇怪，反而点了下头：“那些老板们玩的是花，我之前有一个要我全程蒙着眼，你不要太难过。” 他显然以为玉瑾也是遇上了差不多的，便安慰：“知道你是为了霍总上去的，他给的好处是多，也有面，但是难搞定。其他的老板们也都不错，” 玉瑾听着，醒在高层的时候他基本确定就是霍京墨，现在听荔枝这么说，却发现有些对不上。 霍京墨的确大方，摘面具便给筹码，这位只留了张房卡。 “霍京墨喜欢叶明珠？” 他本来一声不发的，突然一开口就是这两位重量级，荔枝整个人抖了下，吓得又把更衣室看了一遍，才小声舒口气：“您真当我万事通啊，这我真不清楚。” 玉瑾知道荔枝的话不能全信，因此只是定定看着他。 荔枝被他看了会儿，也有些无奈叹气，最后压低音量：“我之前遇到的一位老板和叶少关系不错，有次他喝醉后给我们说八卦，说叶少之前放出消息，他和霍总要订婚。” 说完荔枝还想着给自己叠甲，看玉瑾却发现放他眼神已经缓和下来，有些懵逼，只听他说：“好。” 他拿上手机便走了，留荔枝一个人在原地思考到底“好”什么。 好在昨天的人不会是霍京墨，玉瑾很清楚昨天自己出现的身份，荔枝昨天还将他当客户，今日便已经拿他做同事处，他能是什么？ 玉瑾开机后消息很多，他在出租上看白霖发来的消息，问他昨天谈得怎么样。 另一边又给妹妹玉宁打电话报平安。 玉宁在电话那头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白霖哥家？” 玉瑾想说马上，却现在车里翻到了白霖之前发的消息，他说玉宁中途醒了一次，好像是梦游了，他没敢吵她。 “还要过一会儿，哥哥有些事情。”玉瑾挂掉电话，临时和出租师傅换了个地址。 目的地是玉文峰家。 玉瑾清楚妹妹只会在压力大的时候梦游，显然即使白霖愿意让他们一直住着，玉宁却会非常不安。不止是玉宁，其实玉瑾本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寄人篱下太久了。 玉文峰一大早上见到玉瑾，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状态瞬间扫空，昨天他们咬着牙付了那么多钱，原本就要找玉瑾算账，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楚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玉瑾也不指望玉文峰笑脸相迎，瞥过他恨不得冲上来打他的样子，顺嘴说了句：“叔叔我看你这么多年饭没少吃。” 可惜智商没长。 玉文峰没有听明白具体的意思，而且想着找玉瑾将钱拿回来，玉瑾进来的还是顺利。 两人坐到客厅，玉瑾不着急说话，知道玉文峰不可能轻易和他说实话，玉瑾有耐心。 玉文峰不一样，他心里面想着那瓶酒，昨天他们和服务员扯皮半天，最后得到的承诺是，如果包装未拆，酒店方可以原价收购。 他却不知道，服务员会做出这个承诺，一是被夫妇俩缠得烦了，二是看见了玉瑾将酒转让的举动，笃定了他们拿不出来。 “小瑾啊，你昨天是不是在走了之后点了瓶酒？你喝了吗？” “没。”玉瑾摇头。 瞬间玉文峰眼睛一亮，模样热切不少：“那酒呢，可是我们掏的钱呀。” “可是叔叔昨晚不是说请客？” 玉文峰在心里面骂玉瑾装傻，却又有点看到希望，如果酒真的还在，他说什么都要让玉瑾拿出来。 这边两人在扯皮，另一边玉文峰的儿子突然进来，手里面还端着水：“爸爸，喝水。” 他说着稳稳当当地将手里面的一个水杯放下，玉瑾眼底柔和几分，大人之间勾心斗角，小孩子却是无辜的。 刚这么想着，玉瑾看见小侄子就转了个身，拿着另一只茶杯朝他走了过来。 玉瑾本想微笑着接了，却在看到茶水上方漂浮不断的水汽皱眉。 去看玉文峰那杯，他已经在喝了，明显不烫。 玉瑾心思逐渐下沉，在侄子接近前温柔问他：“是妈妈让你送来的吗？” 男孩似乎没有想到玉瑾会主动和他说话，面上显露明显的迟疑后点头。 迟疑什么呢？ 玉瑾还是那么含笑看着他，任他走近，在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时主动伸手去接。 男孩却避开了玉瑾要拿杯子的手，反而是非常生疏地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茶托上的杯盏便立刻飞了出去，要倒在玉瑾的手腕上。 一切发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玉瑾手顿了顿，既然他看出来了，他之前便是能避免的，可是他没有躲，硬生生让开水洒在他手腕还有衣服上。 玉瑾穿的是昨晚那人给的白色卫衣，衣服被水洒到的那一块瞬间变成深色。 而没有布料遮挡的手腕已经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肿胀。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婶婶恰好否定这个时候出现，嘴上这么说着，实际语气却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玉瑾没搭理，将卫衣被淋湿的那块掀起来，除了开水造成的红肿，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那些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 经过一段时间非但没有好，似乎还扩散发酵，看起来更严重了。 是成年人都懂的痕迹。 5. 第 5 章 “没关系，小朋友不是故意的。”玉瑾说话的语气全程很轻，只在故意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些。 他似乎刚才掀开袖子只是看一眼，在发现暴露之后就要将他盖上。 可是小男孩不清楚，还以为玉瑾手臂上的痕迹全是他弄出来的，原本就是被指使干的事情，便有些害怕地想躲到妈妈后面。 烫伤逐渐发力，还在痛的时候，即便衣料轻软，玉瑾在碰到之后轻缓吸了口气，假装放弃遮掩。 玉文峰毕竟是长辈，看到这样的画面有点不过眼，而且作为玉瑾的长辈，他还有想让玉瑾将酒交出来的小九九，好歹得关心点。 “快去冲点凉水！” 玉瑾依言去了，回来之后还是露着肌肤，冲过之后痛感缓解不少，只不过他皮肤白，青紫淤痕交错着红肿，被虐待一样。 “怎么弄的呀？”玉瑾刚才去冲水的功夫，被嘱咐说让他好好关心一下，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么做一定有效果。 毕竟房子这个事情不能硬来，如果玉瑾一定要打官司，他们这边也麻烦，还有失败的可能。 “昨天去帝豪的会所玩了。”玉瑾话一开头，男孩立刻被他.妈抱走，留下玉瑾和玉文峰聊。 玉文峰显然没有想到玉瑾这么实诚，脸色僵硬片刻才说：“你一回来就去那地方，还是少去的好。” 玉瑾听出来他话里面的心虚，显然平常也没有少去。 果然听玉文峰下一句就是：“你去的几层？” 每个地方的功能都不一样，玉文峰真的很好奇玉瑾去了哪里，能玩的这么花。 “十二楼。”玉瑾说得平静。 玉文峰听到之后眼睛瞬间睁大，声音都带着抖：“多、多少？” 玉瑾便重复了遍，让玉文峰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帝豪十二层玉文峰一直想去，不过他一直没有去成就是了，那上面聚集的都是B市的顶层圈子，之前玉瑾父母在世时，玉家就已经有颓败的大势，他这种心思不在正道上的救不回来，对于B市的顶圈是只能眼馋，但是没用。 玉瑾刚回来是怎么上去的？？？ “你怎么……”玉文峰话到一半又住口，怎么上去的这么大的秘密玉瑾肯定不会和他说的，问了也白问，还不如问点别的，“所以你昨天是和十二楼的人，” 玉文峰还想保持一点作为长辈的体面，但实在内心震惊词汇量贫乏，于是直接说：“上.床了？” 玉瑾倒是平静，因为他根本没有再把玉文峰当做自己的长辈。 “有没有和你透露身份？”玉文峰有点神神秘秘地问。 随后玉瑾垂着眼睫，故意道：“没，” 玉文峰眼见着失望下来，他昨天再次看到玉瑾的时候就发现这小辈彻底长开了，随意站在那里就勾人，今天又上了这么一出，玉文峰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没想到便是他这样也没能将人勾住，肯定是性子太坏的原因。 玉瑾慢悠悠补了句：“只说了姓氏。” 玉文峰差点骂出来，这哪是没说啊，这不和挑明有什么区别，立刻还是和善地笑起来：“小瑾你刚回来不清楚，能去十二层的其实就这么些人，一个姓就够了，你告诉我我就知道是谁。” “这么厉害。”玉瑾庄装模作样地感慨了句，“他说他姓霍。” “霍啊，我想想。”玉文峰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认认真真在脑子里掰了半天，还是没找出来，一皱眉想玉瑾该不会是诓他吧。结果突然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吃饭的酒店老总就是这个姓。 玉文峰对着玉瑾连背都扳直了，郑重不知多少倍，开始仔细问玉瑾那人是什么样。 玉瑾便一边回忆一边回答的样子。 玉文峰细问下来，差点拍自己的大.腿，这可全部对上了！ 在旁边反倒更像个局外人的玉瑾看戏，心说可不是能全部对上，他就是照着霍京墨的形象描述的，昨天不过是没有看到脸，其他地方他可没少看。 玉文峰沉默片刻：“之前说那个酒的事情，不管喝没喝，你带回去好好喝啊。”最好能给霍总喝，让他知道这酒是谁买的。 玉瑾状似有些遗憾地眨眨眼，最后还是没有多问地应下。 “叔叔，我今天来其实还是为了父母房子的事情，之前的霍先生问我要家庭地址，我没地方住，觉得给酒店不合适，就给了那里。” 玉文峰脑子有些晕：“这还交换住址了呢。” 玉瑾无辜点头。 最后玉文峰看着玉瑾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咬牙一跺脚，玉瑾再被客客气气从叔叔家里面送出来，卫衣的兜里面已经装了把钥匙。 玉瑾父母留下的那趟房子是学区房，玉文峰他们家里还有孩子，舍不得卖，而且房子虽然旧了，奈何地理条件好，偶尔一家人都会过去住，根本没有租。 昨天玉瑾看到的人不过是玉文峰租来的群演，让他们以为这房子已经是别人的，奈何玉瑾还是揪着他们不放。 现在玉文峰交出钥匙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但是想着玉瑾说的什么霍老板喜欢他，以后会常来之类的，还是咬牙给了。 如果能和霍京墨搭上关系，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玉瑾拿到钥匙之后就不想继续编故事，从玉文峰家里出来之后立刻找了保洁团队打扫别墅，付钱的时候用的还是昨天玉文峰那里卖酒得来的。 站在自己的家里，玉瑾还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铜制的房门钥匙被他紧紧攥在手里，金属坚实的冰凉告诉他一切都不是错觉。 所以竟然这么容易…… 因为提了霍京墨的名字。 玉瑾清楚之后玉文峰发现他在说谎之后一定会来找他麻烦，不过玉瑾不太在乎，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可以把妹妹接到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玉宁已经在来的路上，她之前和玉瑾一起看见曾经的家被人占据的样子，大概是造成她做晚不安的大部分因素。 现在伴随着玉瑾的通知，以及顺利进入看到空荡荡打扫干净的房子，玉宁便再没疑虑了。 玉瑾看着妹妹像花蝴蝶一样在房间内的家具中不断穿梭，跟着轻松起来。 正巧在这个时候，玉瑾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不过ip属地是本市，玉瑾迟疑接起，那边发现接通立刻说话。 “请问你是玉瑾先生吗？” “对。”玉瑾应了声，走到客厅的一角。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我是崔滤。” 玉瑾回忆起了这个名字，那是他出国前找的律师，父母留下的家产是全权委托他处理的。 很显然，他处理的并不好。 玉瑾当初刚出国的时候并没有松懈对国内事项的关注，但是崔滤在他走后便一直说得不清不楚，最多的反而是玉氏集团股价跌了多少，财产缩水多少。 外人没有资格继承他们的产业，玉瑾当初承诺过分到多少财产按比例给他，崔滤实在没有背叛的理由。 现在玉瑾一从玉文峰那要到了房子，这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玉瑾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头的律师俨然没将玉瑾当做甲方，交谈时还有些傲慢。 “玉瑾先生，我听说你在上午问你的叔叔玉文峰先生索要当年你们一家的住宅，玉文峰先生给您了？” 玉瑾没理他，看了眼妹妹确保她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崔滤脸皮厚，自顾自接着说：“是这样的，这套房子当初是应该拍卖抵押掉的，但是玉文峰先生掏钱将其买下，所以现在房产证上是玉文峰先生的名字，如果你要重新买回此处房产，是需要支付相应的费用的。这方面还是需要你和玉文峰先生单独商量。” 玉瑾“嗯”了声，语调分外冷然：“我父母的房子，哪有我付钱的道理，崔律师不如和我解释下，我们兄妹该得的遗产去了哪，破产后公司的明细你没给我看过。” 他说完便挂了，也清楚崔滤这通电话的来意，显然他已经和玉文峰沆瀣一气，玉文峰这是反应过来之后让崔滤替他传话找他要钱，也是威胁的一种。 如果玉瑾真的和霍京墨扯上了关系，玉文峰对房租之类的就是只口不提，如果没有，那他们俩大概会面临无尽的骚.扰。 玉瑾不确定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变成了玉文峰，但是他们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是有些底牌。 一定要和霍京墨扯上关系啊，玉瑾看着窗外衰败的草坪和几只缺口的花盆，骤然萌生出个想法。 他是叶明珠多好。 或者有没有可能，霍京墨不喜欢叶明珠。 喜欢他。 玉瑾在和荔枝分开时加了荔枝的联系方式，现在翻出来，荔枝发了一条和他打招呼的消息。 玉瑾：【叶明珠好看吗？】 荔枝：【还没死心呢，我觉得吧，没你好看。】 窗户中映照出的朦胧侧颜，仿佛触碰就会消失的泡沫，也像瓷器易碎，如梦虚幻而无用。 玉瑾出神地远眺，想霍京墨喜欢叶明珠什么？ 太阳西沉，玻璃蒙上昏黄之际，玉瑾才收回视线，只是蝶翼似的长睫不住地颤。 他想学到叶明珠让霍京墨喜欢的地方，之后等个机会，等个他们没有牵扯的可能性，到那时出现，以平等的姿态，以霍京墨喜欢的模样。 便知想法有悖道义，他没影响到旁人。 如无可能就作罢。 6. 第 6 章 霍京墨那夜还未尽兴，半夜接到老爷子病危的消息。 玉瑾累睡了，霍京墨临走前碰过脸，如果不是高润在门框边站着，他更想直接掀被子看。 便只是这么轻轻抚过，玉瑾也及其不安稳地皱眉躲避，之前拉着不想他走的手也垂下，仿佛用完就扔。 霍京墨又故意要讨人嫌，他往哪边躲就往哪边碰，直到高润咳嗽提醒停机坪那边已经准备好，霍京墨才罢手。 只不过这般耽误得没了时间，霍京墨最后只将房卡留下，自忖已经把玉瑾带到了这个地方，他就算不是荔枝，该懂的规矩也该知道，便匆匆走了。 霍家本家在A市，家主霍建山身体早年留下病根，如今上了年纪，医院三五不时地警告，霍京墨前面两次回去都是有惊无险，这是第三次，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他总归得回去。 虽然当年是霍建山硬把他塞到鸟不拉屎的地界当兵，但始终是他爷爷。 霍京墨还是比较希望他没事，白跑一趟也没事。 这样子等了一天一夜，最后有惊无险，A市的顶尖医疗团队又将人救回来了。 霍京墨看他没事本来就想走，被父母拦下来要他和老爷子聊几句。 霍京墨不怎么听父母的话，但是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还是给了面子，一直到傍晚老爷子醒过来，霍京墨看着他谱子还是照摆：“你少喝点酒，别为几口喝的没命。” 霍建山笑，还能骂得出来：“滚。” 霍京墨一耸肩，干脆利落地走了，一半是因为B市的霍氏集团需要他坐镇，还有一半是回去看玉瑾。 留下病房的保姆劝慰：“这平常都见不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留会儿。” 霍建山：“有屁好留。”他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被人管着，霍京墨是最像他的。 霍京墨回到B市，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不过一天时间，回去之后的房间空空荡荡，应该待着的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他第一反应皱眉，缓慢询问高润：“我的意思不够清楚吗？” 高润比霍京墨先看到放在床头柜的房卡，拿起递还给他老板：“可能是拒绝。” 霍京墨：。 “高助理，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高润：“并没有，您误会了。” 毕竟是发工资的老板，虽然他之前的行为的确非常人渣，但高润作为一个合格的总裁助理，不会这么不敬业的，他刚才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霍京墨懒得和他计较，将手里面的卡在指尖转了几圈：“问经理要他的资料。” “是。”高润低头应下，他也认出来昨天那个人并不是荔枝，但是霍京墨现在还这么说代表他不在乎他是谁，他要他的资料。 打工人不该为难打工人，但是高润现在就要去为难帝豪经理了。 在高润耐着性子解释完昨晚的人不是荔枝后，经理擦着汗说自己真的没看出来。 没人管他有没有看出来，高润已经想到突破口要从荔枝入手，将昨晚荔枝被打的监控录像又调出来看，终于发现了昨夜的人。 只不过始终站在监控死角，只能看到一个不明显的侧脸。 经理也在看，看到玉瑾之后非常肯定的表示：“这不是我们会所的人。” 高润对他半天只得出这个结论的事情并无评价，看过之后问拿到荔枝的联系方式，留下经理思考人生。 荔枝接到高润电话的时候刚好准备去上班，还以为是哪个客户换了手机号。 “喂，是哪位老板？” 高润：“昨天替你出席签到的人是谁？” 荔枝一个激灵，打着哈哈不承认：“昨天就是我。” “经理已经知道了，介意实话实说。” 荔枝只觉晴天霹雳，想为自己还没有到手就已经飞了的全勤痛哭：“我不认识他，不小心碰上的。” 高润：“有联系方式吗？” 有。 承认之前，荔枝想到了什么，一咬牙：“说了是刚认识的，哪有这个。” 那边沉默了会儿，荔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糊弄过去，总归电话是挂了。 他松口气，忙给玉瑾发消息。 荔枝：【我帮你大忙了你知道吗？！】 玉瑾：【？】 荔枝：【刚才有人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有给！我猜他是叶明珠派来的，你不是说你昨天见到霍京墨了吗，可能是要报复你。】 玉瑾：【谢了。】 玉瑾谢完之后没有很往心里去，既然荔枝没有给，那就不会对他的生活有影响。 他这边没有影响，高润那边却不是一回事。 能在霍京墨身边做这么久，霍京墨对自己助理的能力还是信任的，见他什么都没查到难免有些意外。 高润：“监控断断续续，只能推测到是用餐之后和荔枝偶遇后临时顶替。” “多问点人。” 高润早在霍京墨不带人去见医生反而急色的时候，就知道那位是合了他的眼，毕竟这也是他从业多年第一次见。 没想到还被跑了，高润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完成对应的工作之外，还要各种联系B市的顶层圈子，询问是不是见过玉瑾。 能来天眷消费的，即便不是多有钱，应该也不会穷，圈子就这么大，按理说应该相互认识，霍京墨的思路没有错。 但是高润问遍后竟然没有人见过玉瑾。 问的多了之后，还有一些人打回电话问有没有找到，找到了和他们说一声。 有位被霍京墨听见，他直接和那个人冷笑说，想都不要想。 顶层圈子也没什么秘密，霍京墨的这个话很快就流传开来。 半个月转瞬即逝，玉瑾这天和白霖约了晚饭。 上菜的功夫白霖与人闲聊。 “你之前突然问我叶明珠的事情，是什么打算？” 玉瑾瞥他一眼，并不准备说实话：“你不是说不清楚？” 白霖当场想批判玉瑾冷酷无情，转而想到这顿饭约的也并不容易，还是作罢。 “之前是不知道，但是最近叶明珠生日，我有个合作上的伙伴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人吃饭，我听说他会参加叶明珠生日会。” 说到一半，白霖撇撇嘴，不过生意上的事情是他求人，倒也没什么可吐槽的。 “我搞到一张邀请函，有一个带人的名额，你想去吗？” 白霖的意思很明显，他虽然不了解叶明珠，但是这场宴会是个了解的好机会。 玉瑾眸光微动，认真回答：“想去。” 白霖有点被他狙到，直接整场饭下来都忘记问玉瑾想了解叶明珠的目的。 “行，下周三，我喊你。”白霖还准备叮嘱玉瑾打扮一下，但是看到他的脸之后，就将叮嘱咽了回去，无所谓，怎么都好看。 叶明珠生日这天。 B市最大的酒店之一，天眷酒店，今天不营业。 玉瑾和白霖坐在一起，看着人来人往随意闲聊的样子，顺便听白霖抱怨那个卖票给他的人。 “那人明明说离主桌很近，耍我呢。”宴客厅非常大，他们的座位在边角，和主桌的距离是最远的两个对角。 玉瑾本来就是蹭着名额来的，倒没多失望，只是问白霖想约的人在哪。 白霖有气无力地指了下主桌那边：“和你想找的一桌。” 他没说清楚，搞得玉瑾脸上掠过几分不自在，他刚才在想霍京墨。 “诶诶诶，他去厕所了，你一个人坐会儿啊。” 玉瑾：“……放心，你去吧。” 白霖这样子好像跟踪加偷窥狂，而且为什么他没喝像是醉了的样子。 宴会还没有开始，因为主角还没有到。 前方突然一阵骚动，玉瑾抬眼去看热闹，虽说这个动静不看都能知道是主角登场。 叶明珠20岁的生日宴，自是盛装打扮，而他身边和他一起进来的，正是霍京墨。 刚才还听到有人戏说，这场宴会有两个主角，一个宴会的主角，一个是举办宴会的人。 相隔太远，玉瑾只能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其余的便都看不真切，而稍微离得近点的就发现这两位中间隔的空隙有多大，并且叶明珠面上并没有因为生日的笑模样，反而有着不加掩饰的生气。 霍京墨却没有安慰的打算，只视而不见。 他都不说话，其他一桌的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就更不敢乱说话。 索性，叶明珠只稍稍坐了会儿，很快像是有什么事情似的，匆匆离开宴会厅。 要是让白霖看到，便会对玉瑾说，叶明珠也去厕所。 主持人登台的时候白霖才回来，而且表情非常奇怪。 玉瑾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聊上了吗？” “我、听到个八卦。” 众所周知八卦具有时效性，爆料需要抢占先机，白霖顾不得说自己的事情，拉着玉瑾座椅的扶手，结结巴巴控制着音量说：“我听到我要找的那个老板被告白了。” 玉瑾定了几秒，确定白霖没喝酒，不太捧场:“哦。” 白霖抓着那个扶手，恨不得给拔下来：“和他表白的是……今天过生日的这位。” “叶明珠。” 玉瑾脑袋空白了瞬间，不知道对于白霖来说是在震惊什么，只对他而言确实是件大事。 7. 第 7 章 “你确定？”玉瑾单手撑下颌，身子微微往白霖坐的方向倾，有些心想事成的不真实感。 “我不确定我敢和你说吗？”白霖这才开始说起自己是怎么听到的，“我去找那合作方，他没去厕所！” 玉瑾：“……本来出了宴会厅就不一定是去厕所。” “对，他出门就在玩手机，看样子是在给人发消息，我一路跟着，没好意思打扰。”白霖说着还有些矜持。 “我就想等着他聊完再上去，然后发现他真能说，手机都没有放下来过，我就一直等着，但是后面有点等不到，我有点没耐心了，觉得聊不上，没想到！” 玉瑾都有些清楚白霖要说什么，不过还是耐心听下去，果然白霖说：“结果叶明珠出现了，然后我就听到了叶明珠和他表白。” “你为什么震惊？”玉瑾问出这个他好奇的问题，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一件大事，但是白霖凭什么呢。 “这你都不知道，这个瓜是好久前的，还挺大的，我没和你说吗？” 玉瑾沉默摇头，感受到了自己消息确实不灵通，毕竟他现在和白霖口中的人还不是一个圈子的，知道全靠打听，而且不知道是第几手消息，也不一定准确。 “是这样的，之前一直和你说过霍家和叶家的关系好，半个月前他们却差点闹掰，是叶明珠因为什么原因生气了，可霍京墨也不是会哄人的嘛，那会儿闹得还挺大，结果后面霍京墨不知道为什么退了一步，补偿就是今天，叶明珠生日，天眷不开业给他庆祝。” 玉瑾听完，忍不住弯着眼说：“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没有谈拢。” 白霖心里面有些稀奇，以他对玉瑾的了解来看，玉瑾的情绪很少外露，除了对亲近的人以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淡样子，更何况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今天这么捧场。”白霖小声嘀咕。 玉瑾瞬间收了表情，用实际行动表明，那他不捧场了。 白霖就悲催地发现，玉瑾现在划分的生人里面还要多一个他。 不过奈何八卦还没有说完，白霖又不能拉着不熟的人吃瓜，只能继续和玉瑾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告诉你不？” 玉瑾喝着饮料当没有听见。 “因为我想找的那个老板答应了，之后叶明珠说想要在他等会儿生日切蛋糕的时候直接公布他们的关系。” 说完之后，白霖非常期待玉瑾的反应，就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快和你说了吧，你现在算是提前被剧透，过会儿其他观众吃瓜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他们的表情了。 显然玉瑾没有get到这些，白霖等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应了声。 白霖：好吧，习惯了，之前那么给面子他已经很惊喜了。 玉瑾没有反应的主要原因是，他在思考叶明珠一会儿宣布之后他要怎么做才能引起霍京墨的注意。 连白霖这样和人家合作上有交叉的都得求着见和霍京墨一桌的，更何况是他这样毫无交集的，玉文峰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试探一直没有中断，他的时间不多。 错过这次，他可能等不到下次见面。 白霖还在感慨上层圈子gay真多，玉瑾却没有功夫和他贫。 这半个月他没有闲着，即便对叶明珠知之甚少，他还是找到了叶明珠先前某次生日宴的流露出的视频片段模仿，他藏着瞒着谁也不知道，自然没可能找人评判是否相似，只不过玉瑾自己对着镜子看，自我感觉合格。 还有网上各种小道消息说叶明珠经常去剧院，凑巧的是玉瑾大学选的便是戏剧专业。众多蓄谋之后，如今被玉瑾等到这凑巧的时机。 白霖并不知道玉瑾都在想什么，只奇怪他怎么吃饭吃得如此严肃。 菜品上齐的同时，蛋糕也被端上了前方舞台。 寿星是要切第一刀的，叶明珠上台的同时，台下的宾客纷纷非常给面子的抬头致意。 后方的大屏幕同时也放映出寿星的一举一动，叶明珠笑容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都是焦点，宴客厅的灯光骤然按下，走马灯似的变换，再次亮起时，他是唯一的焦点。 玉瑾压下眼中透露的情绪，之后便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叶明珠拉着另一个人上台，看样子就是白霖先前说的表白对象，然后叶明珠真的公布了他们在一起。 即便阴差阳错地事先已经知道，白霖还是和大部分人一样激动，甚至他因为提前知道这样的感觉更胜一筹。 玉瑾配合点头，一言不发，目光始终定定望向某个地方，隔得太远了，怎么也看不真切。 这样的距离会消失，玉瑾想。 在全场哗然但是叶明珠非常笃定的态度之后，大部分看客自然而然接受，宴会的流程还要继续进行。 叶明珠的蛋糕层数非常之多，看起来排面十足，吃起来也足够叫所有到来的客人有份，玉瑾分到一小块。 他吃不惯国外的甜食，算下来已经有几年没碰，如今突然拿到，便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先是用叉子沾下一些用舌尖舔舐品尝后，才真正放心地享受起来。 白霖在一边围观了全程，有些想捂脸，好奇怪，这样正常的举动，本人显然也没有另外的意思，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涩。 刚才旁边窥探的视线都变多了，显然不是他的错觉，偏偏做出这种行为本身的人对此毫无觉察。 ……效果更好了。 围观到这幅场景的人的确不在少数，其中霍京墨的助理，高润赫然在列，他刚开始不能确定，毕竟那天霍京墨没让他多看，只有那么惊鸿一瞥。 驻足分辨之后高润才终于确认刚才的人就是他这半个月一直在找的那位。 找遍这么多宴会的没有找到，高润没有想到再见还会是在天眷。 他确定之后立刻准备去通知霍京墨。 现在宴会已经到了自由阶段，想要留下的可以喝酒跳舞，想要走的也可以提前离场。 因着前车之鉴，高润准备先让人盯着玉瑾的动向，如果他和霍京墨说了之后玉瑾又走了，那就是业务能力不行，肯定是要扣奖金的。 刚找到帮忙的人，高润没想到一眨眼玉瑾真的又没了踪影。 他皱着眉走到一位两只手都拿着蛋糕的先生旁问：“请问刚才在这里吃蛋糕的先生呢？” “不知道啊……” 白霖也非常懵，玉瑾蛋糕没吃两口，就非常突然地将自己的这份塞给他，让他帮忙拿着，然后端起一支红酒似乎目的明确地朝什么地方去了。 不是！玉瑾找谁呢？他现在这儿除了他还认识谁？ “在那儿。”高润突然指了个方向，白霖疑惑他怎么比他更快认出玉瑾，但还是跟着看，发现高润就是比他厉害。 找到玉瑾了。 而后两人看着他这么一步步的方向，终点位置赫然是霍京墨。 白霖和高润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此时此地突然默契地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霍京墨身边没人，叶明珠唱这出弄得他心情很差，周遭的人都不敢触霉头别到时候得不偿失。 玉瑾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近的。 边上知情的人再次打起精神，没有想到今晚的好戏是一出又一出。 看到玉瑾手中拿着的酒杯，顺便还在心里面吐槽用的竟然还是这种不知道被淘汰了多少年的开场手段，霍京墨要是能吃这套，他们就…… flag还没立出去，玉瑾已经到了霍京墨跟前。 玉瑾持笑，举杯，酒液倾斜的弧度都仿佛被丈量过，谁都能做，谁都做不到他这样赏心悦目。 “我敬您。”玉瑾笑意吟吟，众人看不到的视线盲区，他手指微微攥着，方才暴露些许紧张之意。 那些要在心里面插旗的还没有插下去，反倒莫名从看热闹的人加入了提玉瑾紧张的队伍。 若他都不行，还有谁行。 玉瑾浅蓝的眸中，玻璃杯折射出的彩色光泽在他眼中。 而他对此毫无察觉，只全心全意看着霍京墨，看到他眼中骤然簇起的一团火。连带他也影响到。 成功了罢。玉瑾想。 不需要玉瑾继续想，接下来霍京墨便用行动告诉了玉瑾。 他将他的手腕攥住、上抬，杯中液体随着角度倾斜全部流入他口中。 玉瑾最初因为霍京墨行为的无常没有控制好，少许被洒到外面，但是霍京墨没有松手，直到全部喝完，又拉着玉瑾的手诱导他用指腹抹掉那几滴残留的液体，酒液猩红，霍京墨骤然勾起唇角，像是食肉类动物饱食后仍带血腥的餍足。 “等你很久了。” 8. 第 8 章 说了什么？ 因霍京墨的行动过于始料未及，玉瑾光顾去感受指腹上的残存的温软，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没能听清。 倒是霍京墨看着玉瑾这种反应，一下子想起许多，赌桌上和床上，如果赌桌上的生涩别扭还可以说是装出来的，那么中药之后呢，应该不会有人能装到那种程度。 不过如今这样的反应也奇怪，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玉瑾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就已经露了底牌，等到回过神时，没听到的话就是错过了。 高润在玉瑾主动接近霍京墨那会儿就已经匆匆赶到，根据上次的经验，他很难不做最坏的打算。 不过他不是赶上来阻止霍京墨做出什么原始举动的，而是预备好如果场面失控，立刻将宴会遣散。 没错，是疏散客人，而不是阻止霍京墨。 高润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这世界上能阻止霍京墨的人并不多，其中不包括他。 好在霍京墨之后的举动莫名正常了，非但没有做出高润担心的事情，他再看过去竟然觉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反常的地步。 高润盯了会儿，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霍京墨这样的行为非常像是动物界中，雄性为了得到雌性的选择而做出暂时的伪装。 这种求偶行为衍生到了人类世界，暴力而原始彰显强大的捕食行为被改编，衍生成了社会通用的衡量标准，绅士受欢迎，而霍京墨的行为落在高润眼里是故作绅士，奇怪的源头是因为违和，高润以前从没见霍京墨这么装过。 确定他的行为基调一时不会崩坏之后，高润不再看他老板，反而去看玉瑾，随后得出一个结论，霍总是栽了。 玉瑾手腕上被钳制力道消失，他脸上表情些微不自在地要带着高脚杯收回手。 “很好喝。”霍京墨微笑。 “是桌上的酒，我以为味道没差别。”玉瑾心绪混乱，说完才觉得不合适，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霍京墨说的是废话吗。 霍京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你给的和桌上的自然不同。” 高润：……可怕。 玉瑾反应过来霍京墨是在夸自己，便是他和霍京墨的相处经验少，也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毕竟之前在赌桌上是过于倨傲的高高在上，现在却变成这样，改变堪称崩坏。 原因是什么？玉瑾和高润刚才思考的基本是一个问题，但是最后得出来的答案截然不同。 玉瑾认为是学叶明珠的功劳。 如此霍京墨真是非常喜欢叶明珠，所以才可以在他和别人成功之后，立刻接受了他这个替身，尊重叶明珠的选择，而不是用另外的手段去挽回。 接下来霍京墨带着玉瑾进了舞池，玉瑾这方面的家教没有缺失，一支舞下来分外得体，甚至因为研究过叶明珠之前跳舞在一些细节上做了对应。 一支舞闭，玉瑾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霍京墨交换完，霍京墨才微笑表示：“晚点联系。” 霍京墨刚走，白霖才敢蹿上来，玉瑾因为交际舞跳少的缘故，所以刚才有些强撑着不漏破绽，再加上神经紧绷，一场下来非常耗费体力。 “你们刚才聊了什么？”白霖神秘兮兮问，顺便帮玉瑾挡掉了大部分眼神窥探，之前霍京墨在的时候他们还收敛着点，现在倒是光明正大起来。 “嗯……”玉瑾想了下，“挺多的。” 包括但不限于姓名年龄学历爱好。 白霖沉默，他是知道玉瑾平时看起来挺高冷的，实际上非常实诚，但那也是他和玉瑾做了好几年同学才发现的啊！ 霍京墨要不要这么快？！难怪生意做得比他大这么多，白霖陷入沉思。 过了几秒之后开始继续八卦：“所以你还是喜欢他啊？你之前问我叶明珠是不是……” 玉瑾表情没啥变化，实际有些忐忑是不是被白霖看出来之前的打算。 “是不是其实是想问霍京墨！但是你不好意思。” 玉瑾：……高估他了。 “不过他真的没有和你说别的？”白霖不正经了一段时间终于严肃起来。 玉瑾点了下头，不说白霖他也有些意外。 “你什么打算？” 玉瑾眨眨眼，才慢吞吞说：“谈恋爱。” 白霖被这三个字震了下，他发现玉瑾是认真的，他张了张嘴，又自己把话咽回去。 可能如果是玉瑾的话，真的行？白霖不太确定。 因为周遭的视线还是过于明显，显然大家都知道，不管玉瑾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已经入了霍京墨的眼，一传十十传百的，一波看完又来一波。 “我们先走吧。”白霖因此提议，玉瑾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倒是没怎么注意到，闻言只是点点头。 两人站起的功夫，有一个人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正是霍京墨的助理高润。 玉瑾还不认识高润，只不过看他的目的地非常明确，转头问旁边的白霖：“来找你的？” “大概是来找你的。”白霖小声说，之前玉瑾给霍京墨敬酒的时候他直接愣住，还是高润跑过去的动作让他反应过来跟上，让他冲在了吃瓜第一线。 他就顺便和高润聊了两句，知道他是霍京墨的助理。 玉瑾也没问题白霖是怎么判断的，因为高润来的很快，在他面前站定。 “玉先生您好，我是霍总的助理，我们可以单独聊几句吗？” 白霖在旁边和玉瑾挤眉弄眼两下，便给他们空出了空间。 等到白霖走后，高润才说：“霍总那边的意思是您今晚等他一下。” 高润以一种外人看不见的方式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玉瑾。 玉瑾接过，入手的质地坚硬冰凉，似乎是一张卡，但是宴会厅中的光线比较昏暗，玉瑾一时看不清。 给完东西后高润立刻不找痕迹地退开，微微弯身：“霍总很希望能见到你。” 见他们聊完，白霖立刻回到玉瑾旁边，刚才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聊了两句。 “你们说了什么？” 玉瑾将卡收起：“给了我个东西，去亮一点的地方看。” 等到了能看清的地方，那些躲在暗处的视线消失，玉瑾将卡拿出来，发现他猜的没错，的确是房卡。 “刚才那助理给你的？霍京墨的意思？”白霖很尴尬地没话找话，他不希望玉瑾太尴尬，之前也没有戳穿，不过他的确觉得玉瑾之前说的谈恋爱非常不切实际。 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玉瑾看过房卡的号码是“1808”，问白霖：“这是十八楼？” “应该。”白霖不太确定，毕竟他是本地人，没事也不会住酒店。 “行。”玉瑾将房卡收起来。 白霖表情有些复杂：“你要去吗？” 玉瑾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霍京墨特地让助理送来的，他肯定要去。 “你等我一会儿，应该聊完就能下来。” 白霖忍了又忍最后问：“你真觉得上去是单纯的聊天？” 玉瑾没办法和白霖解释他得出判断的主要依据是因为叶明珠之前和霍京墨下药了。 只能说：“之前跳舞，跳了一支我不想继续，他就和我一起出来了。” “这能看出个啥发？”白霖无语。 玉瑾眨眨眼：“尊重。”他的恋爱观都来自父母，玉瑾很小的时候偷听过父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争吵起来，大概就是妈妈说不要，爸爸说要，最后爸爸听了妈妈的话。 以此类推可以到很多地方，包括床.事。 “……行，你去吧，我等你。” 玉瑾到了十八楼之后发现霍京墨比他想象得要迷信一点，十八楼只有一个房间，但是编号是1808。 房卡刷下，玉瑾还没有将门推开，房门自动开了。 霍京墨身上穿的是浴袍，看样子是刚洗好，脖颈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残留。 进了房间之后，霍京墨非常自然地指了浴室的方向：“我在外面等你。” 白霖是对的，玉瑾想。 “要做什么？”玉瑾抿唇。 霍京墨眼皮微抬扫了眼，勾起的笑容略显轻薄：“做.爱。” 玉瑾没动，笔直站着：“之前叶明珠下药想和你做，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事。” “看人。”霍京墨之前暂时离开，就是去看高润准备好的玉瑾的资料，知道他是有点傲气，这点尊严非但没有使霍京墨的兴趣打消，反而更觉得有趣。 玉瑾默然，突然有些知道白霖之前那样笃定他会经历什么的态度，是有原因的。在霍京墨他们眼中，大概所有主动送上门的都是一类。 只有如同叶明珠那样，地位本身相当的才值得珍重。 “我现在不太想。” 霍京墨挑眉，上次他可是还没尽兴，看玉瑾上次的反应应该也是第一次，如果连他都没有认出来，既已没有印象自是不可能食髓知味。 “我以为你上来就算是答应了，先进去洗，指不定半途能改变主意？” 才不会。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僵持下去，霍京墨刚开始还有些耐心，时间久了玉瑾又在他面前，看得着却没法办，难免心浮。 霍京墨凝视的压迫过于强烈，玉瑾本来在霍京墨面前就容易紧张，终于在他耐心即将耗尽时缓慢道：“……如果您不介意我现在身上还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9. 第 9 章 玉瑾说完后才觉得自己冲动了些，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很有风险的，可能和霍京墨的关系在建立起来之前先一步粉碎。 明明不想结束的。 可如果霍京墨真的现在要，那也不是可以瞒住的。他身上的那些青紫红痕不知道是力道太大，还是本身肤质原因，即便过了小半个月，肉眼依然可以明显看出。 “如果我今天没有找你，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霍京墨双眸瞬间有些威胁地眯起。 “不会。”玉瑾心略微下沉，便知道霍京墨这样性格的人当真会在意这种事情，“我会和你说的，只不过刚才你走得太快。” 而且玉瑾也迟疑和霍京墨的关系有没有到那个地步，可是现在既然是他主动提出做那种事，那就当到达了。 “那等你好了再说。” 这种熟悉的翻脸不认人态度，就让玉瑾想到了之前在帝豪的经历，稍许不如意就这样半点不留情。 玉瑾经历过一次，所以非常清楚，他刚开始觉得难以接受，后来在那个高层眺望的时候明白了些，自觉不是不能忍受。 他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另外的代价，是正常的。 而且霍京墨是他喜欢的，如果他努力，入了他的眼，并不一定不能获得像叶明珠那样的对待。 玉瑾到现在还记得霍京墨板着脸在赌桌之间穿梭，扭头对叶明珠却笑起来的样子。 “过几天就看不见了，到时候我告诉你，你再来我家可以吗？”玉瑾眼睫垂着，霍京墨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喜欢上他的，但是他没那么多时间，他得向玉文峰证明，霍京墨的确会来。 “不用，我现在就不介意。”霍京墨挑眉，他本来是看玉瑾有点不愿意，才不想勉强他的。 “……不介意啊。”玉瑾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手掌下意识放到小腹处，他依然不想做就是了，进不进浴室都不会改变什么。 因为第一次的体验玉瑾虽然在做的过程中的确没有印象，但是后遗症不轻，导致他不是很喜欢做。 霍京墨看着他的动作，笑起来：“捂肚子做什么？” 玉瑾定定看着他，最后实话实说：“上次做完之后，很反胃。” 玉瑾也搞不清楚自己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霍京墨不信他也正常。 但这话一出口，玉瑾第一次看到霍京墨面部表情有些怪异，似乎还有点尴尬。 玉瑾没记忆，霍京墨却是清醒的，玉瑾太瘦了，皮似乎也薄，随手握下都是个红印，后面真正做的时候，他看到玉瑾肚子那块凸显出来的……他的痕迹。他那时候也有点迟疑，不过玉瑾腿缠上来了，他也就没管。 现在本人当面批判起来，他丢失很久的良心找回来一点，霍京墨硬生生转了个话题。 “我看看你身上的。” “不做了吗？”玉瑾看着他，有些放松地眨了眨眼，刚才太紧张盯太久，给忘了。 霍京墨走近的同时，一只手遮到玉瑾眼前，阻挡了他的视线。 “前提是你不这么看。” 霍京墨记得自己之前是拉左手比较多，在感受到玉瑾在他手下的大半张脸点了点，就放开。 “过会儿让高润送你回去。” 玉瑾摇头：“不用，朋友还在等我。” 霍京墨点了下头，随后动作熟练地将玉瑾的左手边的袖子撩起，小臂到关节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 其上月牙形状的红痕单拎出来并不显眼，事后第二天远比这要严重很多，只不过玉瑾太白，两相结合之下还是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怎么弄的你知道吗？” 玉瑾摇头，他如果对这种事还可以有印象，也不至于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人长什么样。 玉瑾不知道，霍京墨这句也不是疑问句，他知道答案。 那个晚上他让玉瑾背对他，后面同个姿势有些腻味，那时玉瑾已经能看出来累，单单他舍不得放人，便握着现在的红痕这块将人拉起来，才亲到玉瑾，并且如愿以偿得到一些额外的反应。 “看够了吗？”玉瑾问，霍京墨拉着他的手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都变了，感觉很怪。 明明他的衣服都好好穿着，霍京墨这样的眼神却仿佛他没有。 “这边。”霍京墨视线落到左手，看到了明显的红白色差，霍京墨皱眉，“烫伤？” 玉瑾看过去，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就是在玉文峰家时弄的，他那时能躲但没有。 伤在右手，霍京墨看出来大概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玉瑾没开口求，他也懒得问。 不过属实影响美观，霍京墨看了会儿还是没有放下：“去找医生开点药，尽量别留疤。” 玉瑾收回手：“好。” 他会尽量和叶明珠一样的。 白霖本来打算好自己在宴会厅等一个小时，如果玉瑾还没有联系他就走，结果不到半个小时，玉瑾竟然真的出来了。 “你聊完了？”白霖一脸纠结，从各种角度上上下下打量玉瑾。 “嗯。”玉瑾点了下头，刚才和霍京墨一起的流程非常像是霍京墨在验货，玉瑾觉得霍京墨差不多是满意他的。 “那我们回去吧。”白霖松了口气，他知道外人眼中大部分时候是他看上去不太靠谱，但是很明显之前的想法是玉瑾更加不切实际。 谈恋爱？霍京墨那样的人有感情吗？？ 玉瑾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他睡前打开电脑看了眼，竟然有新的邮件，内容是一份加急的翻译工作。 发邮件的是公司安排负责带玉瑾的前辈。 玉瑾在国内的翻译工作是回国前已经谈好的，他大学学的专业纯粹出于兴趣爱好，玉瑾刚出国时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没有意识到身份的变换，他要考虑更物质的东西，风花雪月没有办法养活他自己和妹妹。 所以玉瑾大学没有读完，名为休学，事实上他也不能够确定自己会不会回去，因此事先找了份工作。 公司安排的这位前辈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玉瑾工作的半个月其实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如今竟然突兀地甩了一份工作过来，还是在周末这样的时间，交付日期是周一，那位前辈也没有额外的提醒，如果玉瑾在周末没有登录邮箱，到周一他面对的可能是直接的问责。 这样一份恶意满满的项目，玉瑾看了眼时间，打开它略略扫一眼长度，今天通宵加上明天整天，应该勉强能完成。 大致浏览之后，玉瑾看到几个生僻词，不过得益于之前在国外留学，他花点心思不难弄懂，而且翻译的当地他以前去过，一些习俗玉瑾清楚，能够更精准地表达其背后的情感。 做这些的时候玉瑾不过是顺手而为之，并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这份工作的难度其实是在为难人。 玉瑾加班加点做完后，将整理好的材料发给那位前辈，发送之前想到在实习过程中听到同事交流说翻译之后需要署名，就在最后有模有样地标上了自己的译者身份，用的是英文名。 接下来的实习，那位前辈还是没有对玉瑾的工作做出评价，对待玉瑾的态度都没有变，依然是无视。 而玉瑾并不清楚，他做的这份报告其实是霍氏集团外包给其他公司的翻译项目。 他的那份翻译资料甚至被送到以后，反响远比他想象中来得大。 霍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也坐满了人。 霍京墨坐在首位，眸光冷厉，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终于霍京墨靠到背椅上：“行，继续。” 高润适时站起来：“之前提案出来的时候，就有要求成立专门的翻译组，为什么没有按照要求？王总您说。” 被称作王总的人咳嗽了声，想推脱是经费的问题，陡然看到霍京墨看他的危险眼神，立刻噤声将敷衍的话咽回去：“翻译是多，可是咱们的要求高，猎头找来的很多，但一直都没有合适的。” 高润：“照这么说的确奇怪，之前的方案一直被打回不行，怎么这次交上的，却有小段可以，那位翻译的是谁？” 王总也很无语，之前雇的一位翻译，他们直接这样去和当地的人谈，结果闹得很难看，方案中的某一部分和之前他们给的资料产生冲突，合作差点闹崩。 连霍京墨都被惊动，项目本来就受重视，还有其他竞争者等着，霍京墨亲自跑了趟，这才稍许挽回。 之后的方案一直被打回，王总实在没办法找了几家大翻译公司委托，收上来还是不行，霍总对这个项目看重，一直在催，他硬着头皮挑了一份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给了。 不出所料还是不行，却被他从中间挑了一段出来说是另一个人翻译的，恰好那位翻译的就行。 “还在查，那家翻译公司不肯说。” 霍京墨闻言叩了两下桌面：“哪家？” 在场会议室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这明抢的架势。 高润心里面默默吐槽这是法治社会，然后在王总说出那家翻译公司的名字之后第一时间搜索出具体的方位。 抢不抢的，霍总要去看，他也没办法。 到达玉瑾所在翻译公司的楼下，高润迅速下车替霍京墨打开车门。 霍京墨长腿跨出，却没有立刻进去，只是有些玩味地问高润。 “之前的资料上，玉瑾的英文名和这位翻译的署名，是一样的吧？” 高润低头躬身：“是的。” “世界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霍京墨意味不明地问了句。 高润跟着霍京墨久了，本来对这类气场应该免疫，可是刚才霍京墨的表现还是让他忍不住摸了摸公文包里面的一份合同。 这份本来是要今天给玉瑾的，非常有来历，是霍京墨特地问一个朋友要的包.养合同模板…… 如果一会儿在这家公司里面真的见到了玉瑾，那大概给不出了。 10. 第 10 章 玉瑾第一次坐在老板的办公室，整体气氛因为Tom难看的脸色而显得有些压抑，老板倒是笑眯眯的。 果然，老板先说话：“Tom你不要板着个脸，吓人。” “今天喊你来是这样的，前几天Tom发了一份邮件是公司对实习生的考核政策，你完成得很好。” Tom这时冷哼一声：“在我看来也就一般，今天让你过来是和你说，考核还会继续，你这段时间搬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不要试图泄露考核内容。” 老板温和道：“你是第一批参加的人员，所以我们相对会谨慎些，希望你能体谅。” “行了行了，现在就去搬办公室吧，多好的事情啊，很多老员工想要单独的办公室都没有。”Tom有些不耐烦，显然他们的认知中没有玉瑾会拒绝的这个选项。 就在这个时候，玉瑾透过老板办公室没拉上百叶窗的透明玻璃，见到一位他自觉许久未见到的人——霍京墨。 玉瑾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像冰雪初融，寒冰消退后温度逐渐攀升的春天，所有不近人情统统泯灭。 那个项目是霍氏集团的。 出于一些无缘由的信任，玉瑾即将说出口的话拐了360度弯。 “行，我现在去搬。” 老板突然喊：“等会儿玉瑾，刚才路过的那位客人比较重要，等我们谈完你再搬，不然一会儿不好看。” “好的。”玉瑾应得特别乖巧，就像一个没有丝毫心机的职场新人。 办公室中的另外两人看到他这样都放心下来。 等玉瑾走之后，老板和Tom才紧急商量。 老板：“刚刚那是天眷的总裁吧？”他在财经杂志上见到的。 Tom点头，他也就在做这个项目的过程中远远看过一次，虽然距离远时间短，但是霍京墨的气场和外形条件，的确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他过来估计是想见玉瑾。”老板低声说，“刚才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破绽。” Tom不以为意：“我对外说那段就是我翻译的，他们找不到证据没办法的，玉瑾那边也不知情，不可能主动说。” 老板看着Tom：“不管怎么样，我和你一起去见他到时候你就咬死了那段是你翻译的。” “我知道，总之他们要人只有我，以后如果还想要那样的质量，也只能找我们的公司。” 老板点头，他和Tom商量过的，两头瞒，这边让玉瑾继续帮他们做，对外就说是Tom做的，没有其他人参与。 对老板来说，像玉瑾这样的实习生，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对公司有多大的价值，会很难应付。对Tom来说，这是他在业内打出名气的好机会，单论他们是双赢的，所以能够统一战线。 两人没有在办公室里面聊太久，因为不敢让霍京墨久等，霍京墨被安排在了公司最高接待标准的会议室。 高润站在会议室门口，两人一进来立刻和他们握手打招呼，霍京墨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到什么地方，这个地方仿佛就成了他的地盘，就算他现在把脚翘到会议桌上，进来的两人可能还得夸翘得真帅。 老板记得之前看到的财经杂志是A市本地的，他那时在A市拼搏失败到了B市，没想到霍京墨也来了，他现在混得不错，霍京墨还是比他好。 “霍总，您来是有什么事情？“ 霍京墨这才正眼看面前二人，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即便其他人都是站着的，他的海拔最低，依然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来见yousuke。” yousuke就是玉瑾的英文名，他在翻译完毕之后标注的署名就是这个。 Tom指着自己：“霍总，我就是。” 可惜这样搞笑的场面宣妮没有看见，不然她可以在群聊中笑十页聊天记录。 霍京墨不置可否，指了下会议室中的座位，意味不明地笑：“坐，是不是，聊过我就知道了。” Tom在和霍京墨交谈之前，还觉得他能聊什么，后来变成了心里面的吐槽，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找翻译，他妈的自己上不行吗？！ 他被问得冷汗涔涔，知道自己一直在露馅，但是霍京墨不说停，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 霍京墨点了下头：“行。” Tom忐忑，也不知道这个行是几个意思。 霍京墨却不管他在想什么，转而看向坐在Tom隔壁的老板：“刚才在你们办公室里面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想和他聊聊。” 这下冒冷汗的不止Tom了，老板连忙说：“他是刚照进来的实习生，没什么好见的。” 霍京墨把玩着绕在指尖的钢笔：“哦？这么说，他没什么用？” 老板为了打消霍京墨要见玉瑾的念头，一咬牙：“是的。” “那正合我意。”霍京墨漫不经心道，“既然对贵公司无用，一个实习生罢了，不如给我。” 老板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转折：“霍总这、这不合适，就算只是实习，也能算是我们公司的人了。霍总你们集团想招人，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人当然多。”霍京墨轻笑，“我就看中了他。” 翻译公司老板还得附和：“他的确长得好看，可是霍总身边大概不缺人吧。” 霍京墨抬眸：“一见钟情呢。”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站在霍京墨旁边的高润，在听到这句后忍不住想，这大概是霍京墨说的那么多句话里面唯一一句实话。 双方最后扯了半天，翻译公司的两人最后确定霍京墨是单纯的见色起意看中了玉瑾的脸，而不是因为知道玉瑾就是yousuke这件事，终于勉强答应让玉瑾过来和霍京墨聊聊。 玉瑾第二次被叫，办公室的同事纷纷炸锅，倒是玉瑾在见到霍京墨时就有预知，相比起来反而最平静。 Tom一边带路，很显然他也害怕露馅，路上还喋喋不休：“记住我们之前说的，最重要的原则就是不能泄露实习考核内容。” 他看玉瑾心不在焉似乎没有听进去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神神秘秘道：“我和你透个底，等会儿是老板对你的考核，所以千万不要露馅，嗯？” 玉瑾在Tom的迫切下，最后淡淡撩了他一眼，笑意未达眼底，没答应也没有戳穿。 Tom不清楚一个漂亮得过头的实习生为什么会给他在霍京墨身上差不多的压迫感，他呼了口气，对玉瑾现在表现出的傲气却又有些不屑。 甚至为自己刚才将玉瑾放到和霍京墨一个位置而感到好笑，在这位霍总眼中，这位实习生充其量不过是个漂亮的玩物罢了。 Tom其实在玉瑾来的第一天就嫉妒他，只不过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故意为难玉瑾是降身份，所以就是不搭理玉瑾，先前将霍氏项目的资料发给玉瑾，一半是因为他真的有些来不及，一半也确实是想甩锅。 只不过没有想到玉瑾完成得那么好，更没想到玉瑾会署名，Tom想到就气得牙痒，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玉瑾被轻视对待后的反应。 Tom就故意让玉瑾走在前面，看他推开会议室的门。 玉瑾看出他的小动作，不过他无所谓。 他想见霍京墨。自刚刚的一眼才知道，一直不联系就还好，等到这个人真正站在你面前，你才会发现。 原来想念这种情绪，一直存在，只是此前隐忍未发。 偌大的会议室，玉瑾还是一眼见到霍京墨。 霍京墨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yousuke？” 玉瑾放松下来，素来冷淡的声线染上些许温度。 “我是。” Tom在后面听到这句话差点晕过去，他边要撞玉瑾的肩，边从玉瑾身后蹿出来身高太矮只能用声音来吸引注意力。 “应什么你，叫的是我。”Tom挤眉弄眼，试图唤醒玉瑾刚才他千叮咛万嘱咐和他说的事情。 到了现在玉瑾才明白Tom和老板打的算盘。 他也不说话，就是去看霍京墨。 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霍京墨的反应，毕竟现在只是看他信谁。 高润作为VIP看热闹票的，能绷住不笑全靠他多年的功力，他没有想到之前Tom已经被霍京墨盘问成那个样子了，现在还要死撑着冒名顶替。 霍京墨半个眼神都懒得给Tom，只是看着玉瑾：“这么久没见，还不过来？” 在场认真试图瞒天过海的两位差点晕过去。 合着你们认识，那在演什么呢？ 玉瑾走近了，看到霍京墨熟悉地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坐上来。 玉瑾：“。”霍京墨为什么这么喜欢让人坐腿上，有几个人坐过。 他没动，当着霍京墨的面扫了圈会议室，无声表示这么多位子，为什么非要做你腿上。 霍京墨没理玉瑾的反抗，压低声线只用他们可以听见的音量问了句：“不想我？” 玉瑾脸皮薄，脸上便蒙上一层朦胧的粉色，他五官轮廓并不锐利，长相甚至可以称得上柔和，只不过气质冷淡像是自己竖起的一道保护罩，现在保护罩瓦解，便是生生的美人芙蓉面。 霍京墨指节微动，不管玉瑾愿不愿意，左右他不希望玉瑾这幅样子被其他人看去，正要强硬拉人入怀。 他行动以前，玉瑾先一步俯身，纤长的指抚上他的领带，借着整理的机会，玉瑾凑近霍京墨耳边，轻声道：“想的。” 11. 第 11 章 除了本来就知道的高润面不改色，翻译公司老板和Tom都尴尬了一阵，随后有种被当猴耍了的实质，更心梗的是，他们还不能发火把这两个他们地盘秀恩爱的赶出去。 老板还是老板，尬笑道：“没想到玉瑾你认识霍总，我说呢，这么年少有为，原来是哪家的小公子来体验生活了？” 玉瑾此时已经站起来，似乎糊弄过了霍京墨。听到这句便知是在试探他的身份，在向他讨解释。 父母双亡这件事算不上玉瑾的雷区，他已经接受了，如果被人问及家世就奔溃，那他不可能带着玉宁长大。 而且翻译公司老总大概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玉瑾看明白了他们眼神的含义，他怎么解释都没用，毕竟他们已经透过他的脸，定义了他。 这时，玉瑾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知道是我的人就行，哪家的就没必要打听了。”霍京墨轻描淡写，暗地里却拉住玉瑾想要挣脱的手，刚才因为玉瑾的举动令人意外，不小心放他跑了，这次可不会。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霍京墨这么护着，在场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也只能憋着。 霍京墨说完再次看向玉瑾：“正好霍氏这边也要翻译，要不要来。” “好。”玉瑾应了声。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玉瑾敢接着待，翻译老总怕是也不敢要了。 高润看完，忍不住在心里给霍京墨海豹式鼓掌，真是文雅，霍总以前不知道有没有抢过人，总之现在的手段的确是非常文明呢，这家公司没有财产损失，能够仅仅靠谈判交流完真是可喜可贺。 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明之前两人忽悠玉瑾半天，以为十拿九稳让玉瑾给他们打白工，后续的奖金甚至都不用给，没想到现在直接搞得和霍氏的合作都黄了。 看现在这个架势，以后还能不能有都是个问题。 翻译公司的两位脸色都不会看，何况Tom心里面还有另外的算盘，他之前有吃两头的打算，想跳槽到霍京墨那边的公司，现在听到在霍京墨示意下，高润旁若无人地和玉瑾说出薪资待遇，每个都让他无比羡慕，还不能在老板面前表现出来，怕被知道了自己的其他心思，自己默默在心里面呕了几升血。 霍京墨有备而来，玉瑾看过没问题后，直接在翻译公司的会议室里面签了高润带着的合同，比在这里转正后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同为资本，霍京墨还是要大方得多。 签名时玉瑾微微低头，心里装着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签字的时候霍京墨黑沉的双眸注视着他，其中波澜诡谲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玩味。 新工作一周后的那个周末，霍京墨周六主动和玉瑾联系。 【霍京墨：明天一起去赛马场。】 玉瑾反复看了看，觉得这不太像是邀请，比较像通知，或者说命令。 霍京墨不会认为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妥，只是看玉瑾一直没有回复，又发来一条。 【霍京墨：会骑吗？】 马术，玉瑾怕这个，但是有钱人就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曲他都练会了几首，唯独这个，害怕。 所以理所当然的，玉瑾不会。 可玉瑾心思微动，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打下了“会”，扯这种甚至撑不过24小时的谎很愚蠢，玉瑾没有立刻发出去。 当初签完合同之后，就像是玉瑾想的那样，霍氏集团很大，在一个地方工作和在一个地球工作碰面的机会没有区别。 之前玉瑾担心的，霍京墨会在见面时再提出生日宴时的要求，他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可是霍京墨仿佛忘记了玉瑾曾经做出的承诺，那天将玉瑾送回家之后便再无他事。 聊天框依旧空荡荡，玉瑾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擅长闲聊。 那边似乎是看玉瑾沉默的有些久，又来了一条新的消息，不过这次发的是语音。 “不会没关系，我让明珠教你。” 玉瑾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遗忘掉聊天框中刚加上一个“不”字的“会”，语调清晰地同样给霍京墨发了条语音。 “我会。” 翌日，B市郊区赛马场。 玉瑾已经换好专门的骑士服，他比例好盘靓条顺，穿什么都不难看，更何况这种显身材的衣服更是从来没有被比下去过，单手持头盔挺拔站着，任谁看都不会觉得他心虚。 只不过长时间不上场跑肯定也瞒不久，玉瑾抬眼去看，霍京墨已经绕了两圈，他的马是自己养在这里的，和玉瑾身边被训练好的温驯马匹明显不同，被马场工作人员牵出来时都不算乐意，还是看到霍京墨之后才稍微配合了些。 这是B市最大的马场，一些跑马比赛也是在这里举办，因此场地非常大，半边围栏半边天然山林做屏障。 玉瑾控制不来马，已经预想到自己上去大概只能被马带着走，所以他上都没有上。 在以为霍京墨要开始第三圈的时候，他却策马往他的方向过来。 玉瑾怔愣，其实他应该祈祷霍京墨不要注意到他，那样会面临骑马的风险，但是玉瑾看霍京墨只奔向他一人，心脏便漏了半拍。 直到霍京墨停在他身侧，目光却越过他往后望，玉瑾才后知后觉转头。 原来不是冲着他来。 “霍哥哥。”叶明珠喊了一声霍京墨，他带着他的男朋友，也就是之前白霖想要找的那个合作方，叫做徐振波。 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来他们这段时间其实闹得很不愉快，玉瑾有些意外，他以为如果叶明珠和霍京墨的关系会疏远些。 还是说，霍京墨确实喜欢叶明珠到这个地步，所以不计较。 霍墨应了声，翻身下马，给双方简单做了介绍。 叶明珠看着玉瑾笑，光从面上看分外友好：“我和霍哥哥都有自己的坐骑养在这儿，振波没有，不如玉瑾你陪他去挑一匹。” 玉瑾将自己的后面温顺的马匹拉了拉，当没有听出叶明珠话中隐含的心思，出人意料地说：“我很久没有练过，看三位玩就行，高先生看这匹如何？” 玉瑾说完递出自己那匹马的缰绳，这一举动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他都要把绳递到徐振波手里了，众人才发现玉瑾是认真的不想骑。 叶明珠看着倒是没有反对，他本来只打算单独和霍京墨待一会儿，如果玉瑾直接不参加，那他更高兴。 霍京墨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看着玉瑾：“来一趟不容易，不玩也说不过去。” 徐振波突然被递了马也有些哭笑不得，看向霍京墨：“你这次找的有个性啊。” 玉瑾闻言抿唇，徐振波和霍京墨是坐在一桌，想必是熟的，所以他该是第几个。 霍京墨淡淡瞥了徐振波一眼，嗤笑：“酒还没醒呢。”之前徐振波就有过前科，把人记混了，指着一个人的媳妇说是另一个的，差点没让他们打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双方合起来揍，欠的。 这时叶明珠的马也被牵上来，玉瑾将心里面的想法压下，后退一步看着他们上马，他觉得之后可能还是得找个机会和霍京墨承认，其实他不会，只是不想让叶明珠教。 如果霍京墨真的想让他和叶明珠更像，这样的方法也属实不合适。 玉瑾转身，因为这家赛马场会举行比赛，自然也设有观众看台，如今的观众席全部都空空荡荡，玉瑾正准备找个位置，没有注意到在叶明珠和徐振波上马后，霍京墨却没上去。 反而是朝着他的方向接近，高大的身形阴影投照下来，玉瑾只看看来得及仰头，下一秒，双脚离地身体的全部重量倾轧到霍京墨身上，竟然被抱了起来，顺便还被颠了颠预计重量。 判断完毕后，霍京墨的声音自上而下，有些低沉似乎还带着笑意：“别想躲懒，和我一起。” 12. 第 12 章 霍京墨的这匹马应该是专业培养起来的赛马，高大威猛，毛发油亮，马鞍也大，他们俩坐都绰绰有余。 玉瑾想要出言反抗之前，看到叶明珠掩饰不住的难看脸色，眸光流转后，反而抬手搂住霍京墨。 在场几个人便看得明明白白玉瑾是怎么被霍京墨公主抱抱上马，玉瑾忍了忍，还是抬起眼睫偷偷去看叶明珠的表情。 等到赛马真的跑动起来，有了在马上的实感，双脚无法踩到实体，往前看就是马的鬃毛，玉瑾才后知后觉紧张起来。 一个会骑马的人这样害怕不正常，玉瑾企图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把刚才刻意软在霍京墨身上的腰背重新直回来。 霍京墨现在的速度并不快，玉瑾适应了会儿，坐直的瞬间，原本还在闲庭意致散步的马儿突然加快。 这加速过于突然，玉瑾没忍住惊呼出声，刚直起来的背又软了下去。 “……慢点。”玉瑾熬了一会儿，发现霍京墨并没有减速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出声，马场空旷，伴随着跑起来的大风，玉瑾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刚发出就弥散了。 不管霍京墨是听清了假装没有听清，总之他没有减速。 如果赛马上装着后视镜，而玉瑾有额外的精力分神去看的话，就会知道霍京墨现在的速度是不正常的。 开始叶明珠和徐振波还在后面追赶，距离却丝毫没有拉进，反而落后越来越多，直接成了小黑点，可见霍京墨驾马的速度快得有多离谱。 没人知道霍京墨为什么要这么快。 玉瑾后面已经握不住马鞍了，头垂得厉害，直接整个缩在霍京墨怀中。 猎猎作响的风和疾驰的速度让玉瑾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关于霍京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了不知道多久，玉瑾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只知道耳边肆虐的风突然停止了，一切归于平静。 玉瑾睁开紧闭的眼，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霍京墨带着他到了马场的另一个边界。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之前玉瑾远远在观众席附近看的时候，觉得很近，实际上的距离远远不止这样，难怪跑了这么久。 但是霍京墨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玉瑾腰背上一直倚靠的热源消失了，消失之前的预警是手掌抵的那一下，而后玉瑾就看见霍京墨下马了，站在坚实的土地上。 他一时看得发呆了，因为有些羡慕。 如果将刚才霍京墨的做法算作脱敏治疗，那可以说是非常失败，玉瑾不但没有好，甚至更渴望下去，并且下去以后再也不想上来了。 只不过上来是霍京墨帮忙的，导致玉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所以难得的是他俯视霍京墨，而霍京墨抬头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霍京墨勾了下嘴角：“下不来？” 玉瑾没回答，他总觉得霍京墨现在的语气里面夹杂的是无缘由的嘲讽，明明之前看来都还算正常，改变的原因是什么。玉瑾脑子被风吹得太厉害，一时不仅发型，他整个人都有些凌乱，想不明白。 闻言他不再多想，只抿唇垂眸：“不会。” 玉瑾垂眼的目的是避开与霍京墨的对视，不管别人撒谎的时候是怎么样，他会刻意避开对视。 只不过玉瑾也忘了，现在他们的角度其实是互换的，这样代表他非但没有避开，反而让霍京墨看他更清楚，看到他被风吹得泛红的眼眶，和在帝豪那天几乎如出一辙的勾.引。 玉瑾接下来尝试下马，霍京墨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帮他抓着马匹的缰绳帮忙控制，眸光淡淡=以一种戏谑探究的眼神。 玉瑾全心全意想要下来，没发现他的注视，将脚踩入马镫，像霍京墨之前那样翻身下来，可能因为主人在边上看着，这匹赛马也没有随便动，玉瑾单脚站在厚实土地的那刻刚放松，就发现自己其实是站不稳的。 马匹恰巧在这时跑走，没了可以搀扶的物体，玉瑾站姿踉跄，最后还是跪跌到草地中。 远处再次传来马蹄踏踏的声音，玉瑾意识到大概是叶明珠等人，毕竟这块马场只有他们几个客人。 他抬头，想要去看叶明珠到了哪，迟疑自己是否能在他们到来以前恢复力气站起来。 想看的没看到，反而先对上一双满含掠夺的眼。 玉瑾唇微微启着，并不知道自己因为刚才的肆虐的风而双眼泛红泫然欲泣，无知无觉与霍京墨对视，维持半跪而将起不能而仰望的姿势，在茫然中试图找到霍京墨这么看他的原因。 在玉瑾还未找到缘由的时候，面前先多了一双手，霍京墨背光对着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 玉瑾迟疑片刻，刚才在马上的神经过于紧绷，现在后遗症的确没有消除，一直这么跪着也不是回事，他还是探出手，借着霍京墨的助力站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几乎就到了耳边，但是声音并不杂乱、逐渐归于平静。 玉瑾背对着来人，他知道来人就在后面看着他们，霍京墨能够看到，但是他看不到。 站起来之后，方才角度导致的阴影消失，也让玉瑾看清从始至终霍京墨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带着顶尖掠食者面对猎物的狂热。 双眼幽深如潭，玉瑾从里面看到了自己，只有他。 一个错愣的功夫，玉瑾恍惚霍京墨怎么可能在看他的是他。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人的影子，而且他知道那个影子是谁。 那影子现在还站在他的身后。 似乎无法驱散。 在霍京墨的刚才帮扶他的手要抽离之际，玉瑾将其拽住。 而后在迟疑与果决间，仰头吻上霍京墨的唇，柔软、冰凉。 炙热不属于他。 玉瑾准备好一触及离，出于隐秘卑微的心思，他想让叶明珠看到，可是他又怕霍京墨推开他，还是自己先结束比较好。 然之后不轻不重的力度却将他牵扯住。 因为这么些微不足道的挽留，玉瑾顿了瞬间，而后伸出舌尖舔舐上去。 对面从刚才开始雕塑一样的男人，终于有了回应。 似乎不是不可以拥有。 玉瑾后脑还有脖颈被固定住，唇齿间所有氧气被掠夺，他逐渐有些缺氧，应付不暇，然玉瑾没吭声也没反抗。 直到他模糊听到身后围观之人手中马鞭先是在空中发出了几乎破风的声响，随后便是比来之前更加快速的疾驰。 叶明珠走了。 但霍京墨没有停，唇齿间津液交重，带着无尽的耐力和精力，手也有下移的趋势，只不过还没有开始撕扯衣服。 玉瑾没法儿，他实在喘不上来，也张不了嘴喊停，只能……咬了霍京墨一口。 反响是略微一顿，便又继续，玉瑾在之后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玉瑾后面没什么意识了，也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配合，就是任由着被搓揉塑造，直到霍京墨将他放开。 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站了会儿，玉瑾才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摸到湿意，泪渍被风吹得很凉。 玉瑾也弄不清楚是因为之前风的刺激还是刚才更直接的五官刺激，总之挺惨的。 泪将下睫毛几乎浸染湿透，只能贴着下眼睑，瞳孔的蓝色反而因为眼眶整体地泛红变得更加清透，玉瑾两只手背都湿了，他放弃了。 才去看霍京墨，霍京墨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唇角的伤口惨烈，他刚才一直没什么动静，玉瑾抬眸时发现霍京墨就是一直在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瑾回眸望了眼空旷的马场，身后是茂密的林子，不管怎么样，叶明珠走了，回去还得是霍京墨。 “你刚才，骑这么快是因为我骗你吗？”玉瑾想了会儿原因，缓缓开口，他音色本身偏冷，如今却掺杂着鼻音，反而消磨了冷意，说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正常的，连起来却很黏，像撒娇。 霍京墨看似恢复了正常，衣冠楚楚，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野兽行径，对现在看到还是听到的都不为所动。 “接着说。” 玉瑾觉得霍京墨没有这么和他装得必要，认为他已经猜到，便如实说：“是骗你了，我不会骑马。” 霍京墨闻言冷嗤，唇角的伤口被牵扯，立刻流出血来，玉瑾看着都疼，他倒像是没事人，大拇指指腹一抹以后：“你就想用这样的理由敷衍我。” “当然。”玉瑾的下颌被捏起，被迫直视他，霍京墨接着说：“还用你这张脸。” 玉瑾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神会同时带着冰与火，冷酷而炙热。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因为不会骑才主动将马给徐振波，那你来这里的理由呢？” 因为想你。 玉瑾默然片刻，他潜意识察觉到他解释没有用，霍京墨不会信，因为已经有所认定。 “徐家最近在和我争夺同一个项目，最近那个项目的核心资料在你到公司以后被泄露。加上你刚才的表现，我很难不怀疑你和徐家的关系，包括你的出现，都很凑巧不是吗？”霍京墨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触感，动作逐渐下移，从玉瑾下颌顺着青色的静脉血管抚上脖子，所有生命脆弱而致命的部位。 几乎所有生物被卡住了要害都会躲避抗拒，玉瑾意外地没有做出这样的本能反应，刚才还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低垂着。 霍京墨不着急，他有耐心等玉瑾的回答。 玉瑾的出现的确太过巧合，帝豪那夜莫名出现莫名消失，又在他即将将他尘封的时候出现，反复吸引他的兴趣。 需要承认的是，霍京墨认为玉瑾这点非常成功。 而在这之后，又恰巧能够胜任公司重要项目的翻译，在这之后核心资料丢失，霍京墨很难不觉得玉瑾是哪家派来的商业间谍。所以今天所有的约见其实都是布局试探。 “如果我说…… “单纯因为喜欢你，可以相信吗？” 13. 第 13 章 “我在今天以前不认识徐家的任何一个人，要是你愿意信我一次，我会找到泄露资料的人。” 玉瑾说完，牵制他要害的压迫骤然消失，霍京墨唇角微微扬了个弧度，意味不明。 “好啊。”他说。 两人站在旷野之中静默无声，只有临近傍晚的山风逐渐变大，吹得树叶枝丫全部猎猎作响。 渐渐冷起来了，也到游玩结束该回去的时候。 玉瑾看着霍京墨兀自上马，西斜的太阳已经将他的影子拉伸变长。 玉瑾只是看着，如果霍京墨真的把他丢在这里，他在不迷路的前提下，可能得走到天黑才能回去。 但他没有主动提要跟着，玉瑾不想上马，最坏的结果无非走回去。 霍京墨上马后倒是没走，这么无声对峙了会儿，玉瑾发现没听到马蹄声，他抬头张了张嘴，想说“是在单纯地针对马，而不是针对人”这回事。 霍京墨先一步开口：“不想上来的话，过会儿让车来接你。” 既然已经认为是在针对他，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玉瑾点点头，不再多言。 霍京墨驭马转身时，玉瑾往外站了点，离树林远些让人有更温暖的错觉。 他本来就不会骑马，不应该换骑士服的，太薄了。 然而在他看着霍京墨昏黄日光下的背影，认为他要加速的时候，刚才掉了一百八十度的马突然又调转一百八十度。 也就是再次面对他。 霍京墨下来，安抚好马匹，瞥了眼玉瑾，也不说话，随后目光也不再有停留。 站在他身前大约半米的距离，玉瑾摸不清霍京墨的打算。 不走了？ 马场这里过于偏僻，连手机都没有信号，两个人都没有打发时间的手段，玉瑾便专心看着太阳的下落，光线变得昏黄，对向不时有风吹来，玉瑾感受到了，但是没有吹到多少。 才发现霍京墨挡在他前面的举动，切实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玉瑾眨眨眼，眸光轻轻扫过霍京墨的背影再缓慢收回。 心里有一个不太敢肯定的猜测。 霍京墨，在陪他？ 还帮他挡风。 有些荒谬而自作多情的想法，玉瑾抿唇，也没选择试探霍京墨正好站在他前面是不是一个巧合。 他就这么认为好了。 光线快要消失的时候，远处才有象征人类文明的物体接近，带来亮光和烟火气。 玉瑾兀自松了口气，这辆车不会是为他而来，只有可能是因为霍京墨太久没有回来，马场的老板派人来找。 车是高润开过来的，高润下车，手里拿着一件大衣：“霍总，玉先生。不知道二位在一起，我只带了一件衣服。” 霍京墨上下打量过高润，确定他穿的够厚后，随意拿过大衣递给玉瑾：“穿上。” 然后对高润指了指自己的专属战马：“骑回去。” 玉瑾：…… 他在穿衣服，看着高润面不改色的答应下来，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玉瑾有点想象到高润平时的工作都是怎样的摧残折磨。 霍京墨也不是真的铜墙铁壁，比如从他选择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看出来，他也不想骑回去。 玉瑾坐上副驾，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着和霍京墨承诺的事情，关于间谍究竟应该怎么找。 车辆行驶平稳，玉瑾路上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颠簸，睡得很好。 “玉先生。” 玉瑾意识缓慢回笼，看到驾驶室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高润，后座也没有霍京墨的身影，现在似乎停在一个车库中。 察觉到玉瑾的打量，高润解释：“我们现在在霍总住的地方，您的住址在哪里，我送您回去。” 玉瑾点点头，报出自己家的地址，车辆缓慢驶出车库，重新回到地面，玉瑾往窗外看到了霍京墨的独栋别墅。 白霖说得似乎也没有那么神奇，什么天上地下，其实差的没有那么多，大部分的有钱人也是要像正常人一样。 正在开车的高润将车开到隔壁别墅时适时开口：“明珠先生住在这里。” 见玉瑾投来略微疑惑的目光，高润解释：“我以为您会想知道。” 这类独栋别墅只要房屋结构不变，是可以按照户主的意愿自由设计外观的，玉瑾将看霍京墨的视线转到高润口中叶明珠这栋，发现他们的外观是一模一样的。 接下来高润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开着车，玉瑾看着外面的别墅样式不停变换，之后就没有重复的。 连房子都要彰显关系。 玉瑾到了地方之后，玉宁看到外面的车立刻跑出来开门，结果盯了玉瑾的脸半晌，有点困惑。 “哥哥，你的嘴怎么了？” 玉瑾步子诡异地停顿了下，摸了下妹妹的头发：“可能是过敏。” 他突然有些担心，如果以后霍京墨真的过来家里，玉宁见到霍京墨，会不会觉得他很吓人。 玉宁还以为哥哥要给她扎小辫，结果哥哥突然噗嗤一下笑了。 玉宁疑惑眨眨眼，玉瑾面对妹妹的凝视将情绪收敛，没有影儿的事，他到底在想什么。 “头发乱了，坐过来重新梳。” 玉宁立刻欢呼起来，甚至小跳了下：“好诶！” 玉瑾看着妹妹，六岁的小朋友，马上就要上小学了，玉宁和他一起出国的时候才三岁，因为妈妈不在身边非常不习惯，那会儿就是玉瑾就给扎辫子，玉宁照照镜子，看着自己觉得好看，就带着刚编好的发型睡着。 “嗯，来坐下。”玉瑾这次是发自真心地笑起来，不向刚才更偏向自嘲。 帮玉宁扎好后又玩了会儿积木，便到了休息时间，玉瑾哄妹妹睡下，带上房门时眼底还漾着笑。 玉瑾很愿意陪玉宁，玉宁很乖不但不会累甚至是种放松方式，和玉宁的相处与白天所经历的简直是两个世界。 临睡前玉瑾看到手机上有新的消息，刚松弛的精神再次被拉起。 【霍京墨：一周。】 一周的期限，证明自己不是间谍。 玉瑾抿唇回复了一个好，霍京墨的这条短信将他拉回现实。 他要守护住这样的乌托邦，他不会让现在拥有的成为可以被人随意剥夺的。 接下来的上班时间，玉瑾除了要完成分内的翻译任务以外，还在观察同事。 霍京墨已经将那份资料是什么告诉了玉瑾，玉瑾在脑子中记了一份名单，关于曾经接触过这份资料的人。 先前霍京墨怀疑他其实无可厚非，因为项目资料原先是外文，部门员工全都看不懂，所以不可能泄露出去，只有玉瑾是负责翻译的，拥有第一手资料。 而且之前都没有出过意外，偏偏是在他来这里工作之后。 事与愿违，玉瑾记的名单并不顺利，不是无法排除，而是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被排除在外。 没有可怀疑对象。 从列出名单到排除完玉瑾用了两天，接下来他有些束手无策。 如果不是从公司内部泄露，那么外部就只能从徐家入手。 那天高润送玉瑾回来那天，玉瑾已经和高润加上了微信，玉瑾想了想拨通高润的电话。 “玉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高润似乎挺忙的，直接开门见山问玉瑾， 玉瑾闻言也直说：“我想要一分徐氏集团的资料。” “可以，稍等我发您。” 玉瑾打算从合作方入手看看，他今天给自己规定的翻译任务量已经做完，面对着电脑桌面等高润将资料发给他之前，玉瑾点进了之前那个公司的群聊。 里面还是很热闹，虽然他做了不久就离职了，但是没有主动退群，群主叫宣妮，也没有把他移出去。 在这个群里面，Tom就是顶流，玉瑾先前十次里面点进去，八次都是在说他。 一个人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槽点，其实也是一种能力。 【宣妮：之前拿了工作不告诉我们，现在所有东西都直接发下去，让做好，老娘这份翻译都被打回来五次了，他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老成：给我看看？】 【宣妮：[图片][图片][图片]】 【AAA棉花批发：不是你们私发呀！】 玉瑾看着有点好笑，知道宣妮应该是被气糊涂了，也没有打算点开看，却突然看到宣妮发的最后一张图中，竟然有一个他熟悉的插画。 【宣妮：晕死，我撤回，不过这不是原文件，没啥问题。】 【宣妮：@老成，成哥你竟然是要帮我！！！我还以为你就是单纯看一眼呢！】 玉瑾没有去看还在不断刷出的聊天记录，他快速截图保存了宣妮发出来的图片，和自己刚到霍氏集团时候做的资料两相对照。 竟然一模一样。 14. 第 14 章 玉瑾再回去看群聊，宣妮已经全部撤回，而群里面开始聊另一件事情，不过宣妮和老成都没有再出现。 看来是去私聊了。 意外发现了间谍，玉瑾却没有特别高兴，他没有证据。 这时高润的关于徐氏集团的资料发了过来，玉瑾这下目标明确，直接跳转到对应的日期，果然在他离职前后，看到先前那家翻译公司和徐氏集团有了合作。 验证猜测之后，玉瑾想着他大概只能从宣妮这边入手，或者他可以直接去告诉霍京墨，是之前的员工操作失误，将资料多发了，一直操作资料的是霍氏旗下的老员工，在员工之间很有声望，许多后辈都是他带出来的。 按照霍京墨之前的态度，大概不会相信他，反而有点牵强，就像是无意中发现了之前公司和徐氏集团的合作之后，生拉硬扯地将错误栽赃到一个老员工头上。 玉瑾表情专注着接着网上看资料，徐振波是现在徐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在管。 徐氏集团很大，人员复杂，玉瑾看的是主要人际关系，却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徐宣妮。 这部分不是公司的人员结构，而是徐氏的亲戚关系，如果在徐氏任职了，会在后面标一个职位，如果没有，有工作的也会标出来是哪家公司。 徐宣妮后面框框标注的公司就是玉瑾上一家翻译公司。 而徐宣妮和徐振波的关系是，兄妹。 竟然真的那么巧合的事情，玉瑾之前想要入手的突破口就是宣妮，因为宣妮大大咧咧，之前交往的过程中玉瑾也能看出来她对金钱看得不重。 玉瑾以前也这样，所以他根据自己之前的家庭情况判断宣妮的家庭条件不错。 现在猜想得到验证，的确很不错。 但也让玉瑾的这条路被堵死了，宣妮不一定在意这份翻译公司的工作，但是她一定不会出卖自己家里的公司。 也就不可能配合玉瑾，将那份资料的原件给他。 玉瑾将聊天记录翻了翻，那就只有老成。 Tom那边的心理比较容易理解，大概是发现霍氏这边没有办法继续合作，就打了一个时间差将霍氏这边的资料卖给徐氏。 到了现在，玉瑾也有些好奇，霍京墨是怎么知道资料被泄露的。 如果徐氏这边有他的内线，应该是非常容易知道提供者是谁，对徐氏那边的情况并不清楚，但是机密却知道。 亲近的人，但不是公司的人。 玉瑾想到了叶明珠，是他的话，很有可能。 之前白霖为什么那么震惊叶明珠给徐振波表白，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徐振波之前一直在追求叶明珠，动静闹的不小，但是叶明珠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那他有很大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玉瑾也不打算去询问霍京墨验证自己的猜测，他知道自己和霍京墨的关系不尴不尬，因为霍京墨给他的定位和他的预期不同。 而叶明珠和霍京墨的关系玉瑾也始终看不太明白。 他本来和霍京墨见面的机会就不多，更不可能在霍京墨面前主动提起叶明珠，或者是因为叶明珠而和霍京墨联系的。 要叶明珠承认也不可能，况且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目前最好入手的还是老成。 玉瑾看了眼时间，不管工作上的事情怎么样，现在下班了，他要去接玉宁。 因为玉宁下半个学期就要上小学了，半路转进去也不是特别容易，最后玉瑾只能找到家硬件看来一般而且年份也比较久的幼儿园，一个班的人不少，和玉宁之前在国外接受的有很大不同。 玉瑾只能庆幸玉宁的适应能力很好，还是开开心心的样子。 这家幼儿园离之前的公司比较近，换到霍氏工作之后却又有些距离，玉瑾坐公交过去之后玉宁都是最后一个小朋友。 玉瑾有想过买一辆车，但算了下钱不太够，计划就搁置了。 到了公交站牌，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整天都在下雨，下班的时候突然变大，玉瑾收了伞，伞面的水珠顺着低下，他在马路边沿上看着水滴到外头的水坑中。 “霍总，需要过去吗？”高润有点无奈，霍京墨晚上有个迟到不太好的应酬，但是刚才霍京墨看到玉瑾在等公交之后直接让他停车。 也就是玉瑾等了多久，霍京墨就停了多久。 再不走就迟到定了，高润认为霍京墨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和玉瑾说，要么就走，现在这么看着算几个意思。 “不用。”霍京墨显然没有理解高润在高情商地催他，还是该看接着看。 高润正在想着要不他还是直接催吧。 “你说他怎么不问我要东西。” 高润：……给什么东西难道不是看你自觉。 “可能是不好意思。” 看着霍京墨确实不打算走，高润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跟着去看玉瑾，有一说一，玉瑾的确没有拿到什么好处，之前那些给霍京墨倒酒的，从他这里搞到的东西都比玉瑾多。 玉瑾可是陪.睡了一.夜。 今天玉瑾问他要徐氏那边的资料，高润也是问过了霍京墨才给的，也是才知道霍京墨怀疑玉瑾是商业间谍。 他问的时候霍京墨也说了玉瑾要什么就给什么。 高润其实在想霍京墨既然这么喜欢，又何必非要怀疑，就算玉瑾真的是，他看着现在的情况也是放不下的。 听到高润的回答，霍京墨点了下头，如果玉瑾可以证明自己真的不是，那他可以把该给的都落实下。 “你之前说他那天醒了之后一直盯着广悦的别墅？” 高润腹诽，什么叫他说的，明明是霍京墨自己问的。 面上恭敬：“是。” 霍京墨目光望着公交站，薄唇轻勾：“会挑地方。” 高润看了眼表，在催与不催之间挣扎的饿时候，一辆公交车，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终于出现。 除了霍京墨，霍京墨看到玉瑾上了公交，之后就看不见什么了，只能吩咐：“走吧。” 车都开了一大段，霍京墨才缓慢说：“那地方偏，要是他要的话，再配个车。” 高润：“……是，霍总您想得周到。” 今天这班公交来得迟，玉瑾回复幼儿园老师的消息表示自己就快到了，放下手机后不自觉皱眉，等他到了那里玉宁大概又是最后一个。 到了幼儿园，大铁门都关上了，玉瑾走了小门进去，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幼儿园大班在楼上，玉宁趴在走廊上和玉瑾挥挥手，然后就自己跑下来。 玉瑾来得太迟，老师都等不了了，玉瑾拉上玉宁的手准备离开时，小门那边又进来一个急匆匆的家长。 这个点了，竟然除了玉宁还有孩子没有被接回去。 玉瑾有些好奇去看，玉宁却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和我是一个班的，之前他一直比我早一点点。” “那你之前都和他玩？” 看玉宁点头后，玉瑾觉得自己有必要打个招呼。 然而那位家长走近之后，却有些出乎玉瑾预料，竟然是老成。 玉瑾在公司的时候和老成不是很熟，老成本来匆匆忙忙的在和上面甩手让孩子下来，一低头看到玉瑾也有些愣住。 “成哥，你也来接孩子吗？”玉瑾笑。 玉宁见是哥哥认识的人，立刻脆生生打招呼：“叔叔好。” 这时候玉宁的同学已经下来了，老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之前玉瑾在他们公司其实就是话题的中心人物，现在人都走了偶尔还能聊起他。 老成大部分时候是听着，议论的人也没说什么坏话，就是尴尬，只不过老成真的遇上了玉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你……”老成看着玉宁，显然也认识。 “我妹妹。”玉瑾弯了弯眉眼。 老成看愣了下，当初的员工讨论最多的就是玉瑾高冷，如今这样一笑，那种疏离感就全没了，反而是看着很好亲近的后辈。 所以神使鬼差的，老成道：“既然碰上了，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玉瑾很高兴能碰见老成并且有顺理成章的共同话题，自然也不想直接和他分开。 “我去你那也坑的不太方便，不如我请客在外面吃一顿，把嫂子也叫上吧。” 老成闻言摆摆手：“她上班。” 玉瑾一点头：“行，那就我们四个。” 老成感觉自己有点被忽悠，可左右想想自己一点也不吃亏，因此稀里糊涂的，玉瑾已经订好了饭店。 “这样坐我的车过去吧。”老成不好意思了，立刻提出自己当司机的事。 玉瑾浅笑答应，上车后两个小朋友坐在后座，玉瑾在副驾，闲聊几句之后玉瑾随意开口：“今天加班了？” 后座两个认识的孩子聊天，玉瑾难得噙着笑，得益于皮囊，玉瑾如果有想要亲近的人一般都不会遇到难度，现在的老成他就在刻意结交。 今天是霍京墨规定一周时限的最后一天，玉瑾在午休时分才联系霍京墨。 【玉瑾：你在办公室吗？我可以过去吗？】 他发完等了会儿，过了十五分钟也没有等到霍京墨的回复，等不到他，玉瑾转而去问高润。 【高润：稍等，我请示一下霍总。】 这次只过了大概三十秒，高润没回复，反而收到霍京墨的回复。玉瑾歪了歪头，估计霍京墨不止一个手机，加他的这个大概不是私人号也不是工作号，所以被提醒之后才能看见。 【霍京墨：来。】 他办公室在哪里玉瑾知道，刚到办公室所处的大楼，玉瑾意外见到高润，高润是特地下来等他的。 “您请跟我来。” 玉瑾看着他按了电梯中最高的楼层，突然毫无缘由地开口：“高助理，他有几个手机你可以告诉我吗？” 高润抬了一下眼镜：“如果您是疑惑霍总回复您太晚这个原因，一会儿可以直接问他，我不方便透露，请您谅解。” “但我可以和您保证的是，您没必要怀疑自己在霍总心里的地位。” 15. 第 15 章 玉瑾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然后和高润道谢。 等电梯到了最高的楼层，高润推开一扇很大的办公门，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玉瑾看着门上的花纹，莫名有些眼熟。 高润微微鞠躬：“我会在外面等您。” 玉瑾点点头，走出几步才想起来之前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花纹，是在天眷的“八十八楼”，虽然层数的正确与否还有待商榷，不过这种类似的木雕工艺玉瑾不会记错。 不论层数是不是准确，都是霍氏旗下的企业，装修一样也没什么好奇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在那里住的人一定和霍京墨关系匪浅，他如果想要知道那人是谁，问霍京墨是最好的选择，霍京墨一定认识那晚的人。 但是玉瑾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在乎，于他而言，他不会去要求那夜的人负责，所以什么身份也无所谓。 霍京墨的办公室的确很大，玉瑾已经看见人了，实际还是走了挺久。 在走到茶几附近时，霍京墨指了下那边的座位，同时自己站起来：“坐那吧。” “今天截止，你找到证明不是自己的证据了？” 玉瑾没说话，也没有坐下，难得有点迟钝地望着霍京墨，连他刚才自带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听清。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霍京墨戴了一副眼镜。 霍京墨平常的气质偏向倨傲张狂，不戴眼镜的时候他戴多么文雅的手表都没有什么用，不管是机械表还是电子表都能够被他影响得无法优雅。但是戴上眼镜之后，浑身的气势意外被遮掩，连眉峰都减少几分凌厉，反差极大，大到天壤之别的地步。 而且很明显霍京墨不太喜欢戴眼镜，至少玉瑾看他在其他场合都没有见过，刚才在办公他才戴着。 现在看到玉瑾之后，边走过来边摘下。 玉瑾看着他过来，视线漂移几秒又定回去，看着霍京墨准备扔眼镜的动作，语气平静道：“戴眼镜更好，图比较多。” 说完玉瑾感觉这个逻辑一点都不通顺，但是霍京墨似乎没有注意，动作一顿之后就戴上了。 “什么图。” 玉瑾在提醒之下才想起来正事，收回视线，看似有条不紊地收回目光，打开手机里面保存好的加密文档。 刚开始和老成聊的时候其实不算顺利，因为老成毕竟年纪大些，做事更加成熟，对于玉瑾这个已经离职的人员，一点都没有透露工作相关的内容，只是聊先前一起工作同事的八卦。 而玉瑾现在手里的这份文档，不仅包括之前宣妮和老成的聊天内容，老成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宣妮和Tom的聊天记录。 玉瑾在看到这些之后和Tom提出这样还差徐氏集团和Tom的交接记录，否则逻辑链还是不完整，有玉瑾凭借个人主观臆断的可能，不一定能完整说服霍京墨。 要比玉瑾没有仅仅拿这个图片找霍京墨，而是提出让老成继续帮他找交接记录，这些不需要详细到聊天记录，只要证明Tom和徐氏集团有联系就可以。 可是推进一直不太顺利，玉瑾在昨天又问高润要到徐氏集团的实时资料以后，发现翻译公司和徐氏集团的合作已经结束。 结合之前群聊的消息，Tom想要跳槽，如果霍氏不行，他很有可能转战徐氏。 想明白后，玉瑾顺势在网上联系了一名记者，不需要他发布新闻，只是将Tom的照片传给他，让他蹲守在徐氏集团大楼的门口，看到Tom进入徐氏集团时拍下来就行。 而玉瑾的猜测没有出错，Tom的确在昨天去了徐氏，在合作已经结束的前提下。 见霍京墨已经看到了最后，他又要摘眼镜，玉瑾想着霍京墨怎么这么不喜欢带着，开了瞬间小差之后玉瑾思维立刻回到正轨。 “Tom属于技术工种，他不需要拉业务，但是他却主动去找了徐氏，那么这张图片就可以证明他和徐氏集团有私下联系，资料应该就是他泄露的。” 玉瑾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霍京墨公司内部人员对原资料看管不严密的事情。 霍京墨点了下头，将眼镜扔到茶几上，背靠在的皮质沙发上夸赞：“很好。” 玉瑾这一个星期除了开要忙分内的工作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调查这个上面，闻言一直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 霍京墨看着玉瑾这模样，莫名想到被静电炸毛的食草动物，皮毛变回正常的瞬间。 “想要什么？”霍京墨看似毫不在意地开口。 如果高润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就会知道霍总的这句话究竟憋了多久。 高润之前在玉瑾询问霍京墨有几个微信时做出的回答，正是基于对霍京墨态度的分析，即便真的是玉瑾泄露的资料，霍京墨大概也只是会将他开除，其余的联系，他不会断。 玉瑾点点头：“Tom，也就是和徐氏集团联系的那位，按照法律追究他的责任，让他不能继续待在那个公司。” 就是用这样的理由，玉瑾让老成答应而后他合作。 但是奇怪的是，老成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心动，玉瑾提出的时候还忐忑自己的筹码不够。 毕竟他不清楚老成最在乎就究竟是什么，所有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玉瑾提出这样的报酬也只不过是基于宣妮之前提到，老成应该晋升的组长职位被Tom抢了。 索性老成在最后答应了。 那么玉瑾自然也要履行承诺。 霍京墨广悦别墅的赠与合同还有车钥匙都准备好了，结果听到玉瑾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难免身形滞住瞬间。 玉瑾看着适时开口：“很难吗？”按比例来说只是依照法律程序提起诉讼，应该不难。 而玉瑾相信翻译公司的老总知道了Tom的背叛之后，应该也不会再留他，毕竟那时Tom想跳槽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别的还有吗？”霍京墨终于缓缓问。 玉瑾思索了会儿，认为霍京墨应该不会在开除他，霍氏给的工资非常丰厚，这个月发下工资之后大概就够买一辆二手车，这样下班后就可以尽快接到玉宁。 于是，玉瑾摇头：“没有。” 霍京墨诡异地沉默了瞬间，明明之前他也没有说话，玉瑾就是莫名觉得刚才那瞬间的寂静格外不对劲，似乎周围的磁场都扭曲了瞬间。 “没有就回去工作吧。” 玉瑾没点头，他看眼时间，其实他是特地挑了午休来的，目的就是—— “现在是午休时间，工作不急的话，我想和你一块吃饭。” 如果能戴眼镜那就再好不过。 霍京墨愣了瞬间，随即莫名其妙笑起来，他站起，长腿往办公室那边走了两步，回头看玉瑾。 “跟上。” 霍京墨还以为是玉瑾刚开始不好意思问他要，显得目的性太强，霍京墨不在乎直接的，也不讨厌委婉的，他也想看看玉瑾这样究竟是想要些什么。 结果玉瑾说的一块吃饭是公司食堂，虽然进去之前有特地问霍京墨是不是方便。 从来不在自己公司食堂吃饭认为会降低自己在公司威严的霍京墨：…… 他答应了，公司就多了条八卦，如果霍氏集团可以有编年史，那么霍京墨第一次在食堂吃饭这天可以被编进去。 结果都吃完了，玉瑾看了眼午休结束的时间，表示自己回去上班了。 还是没有要东西。 霍京墨：。 玉瑾办公的地方和霍京墨的办公室不在一条道上，快要分岔的时候，玉瑾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纠结。 以为终于等来了的霍京墨还维持着表面淡定。 结果玉瑾说的是：“你什么时候准备起诉Tom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霍京墨睥睨着公司内所有花花草草，吐出一个字：“行。” 他答应以后，玉瑾也非常有礼数地说了声谢谢，霍京墨看他是准备走的样子，最后看着背影勾了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 稍微了解霍京墨的人其实都知道，他耐心最好的时候能陪小孩玩三分钟，的确是差到一定地步。 和玉瑾分开之后，霍京墨心情本就不算好，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回办公室的路上有些员工直接看他脸色就咽下打招呼的话。 高润本来有事情汇报，真正见到霍京墨之后就将报告的时间调后了半小时。 希望霍总自己想开，高润抬了下眼镜，毕竟追人不是那么追的，作为总裁助理，他也不太理解，可能有钱人谈恋爱比较不一样。 高润预判霍京墨能在半个小时内将自己的心情调节回来，前提是他没有接来自A市霍家的电话。 “要我筹办寿宴？”霍建山87岁的生日快要到了，霍京墨记得，但在他认为需要履行的义务中不包括这一项，不过对面是他.妈。 霍京墨：“你们又不是不在了，用得着我回去？” “对，”霍母煞有介事地附和，“是这样，你爸之前去找了个大师，大师指了你这边的方向，说你爷爷的生机在B市。” 霍京墨没耐性了，他根本不信这个：“我不搞，你们自己找人。” “不行，那大师说了要有血缘关系的尽心尽力这样才灵……” 啪—— 霍京墨挂了电话顺便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发出巨响，手机质量好，一点事都没有，还能继续提醒主人有新的来电，不达目的不罢休。 玉瑾今天带玉宁走路回家，幼儿园离家不远，玉瑾正好顺路买菜，他们这边属于老城区，治安环境一般，各种建筑混着，这片里玉瑾家住的小区算是最好的。 玉宁回家路上突然拉了拉玉瑾：“哥哥，那是什么？” 抬头扫过后，玉瑾回答：“庙。” 玉宁歪了歪脑袋：“之前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玉瑾也才发现，这座庙似乎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被翻成亮到极致的朱红。 旁边还拉了个横幅，上书“恭祝霍元帅八十七岁大寿！” 霍，玉瑾眸光顿在横幅的姓氏上。 16. 第 16 章 横幅下方的立牌上标明了一段时间，表示庙旁边的殿内场地全天都会有戏曲免费开放，欢迎附近居民来看。 玉宁在一边磕磕巴巴地读懂后，眼前一亮，果断拉了拉不知道为什么发呆的玉瑾：“哥哥，你也会唱。” 玉宁很喜欢玉瑾唱这个哄她睡觉，只不过玉瑾唱正常摇篮曲的时候更多点，后来玉宁适应了在国外的生活之后，不小心沾床直接睡着，她就吸取教训，故意在睡前蹦跶，结果被玉瑾发现，从此改成讲故事。 “那咱们晚上来看。”玉瑾会错意，看了眼唱戏的日期，八天时间，只有中间一天不开放，大概那天是就是“霍元帅”的生日。 玉宁嘟了嘟嘴，她明明记得哥哥喜欢这个的，可是现在哥哥太忙了，都没有时间。 之后回家的路上玉宁牵着玉瑾的手突然想起来：“哥哥，之前我们刚回家那几天，你是不是还在唱？” 玉宁扑闪扑闪大眼睛，她是偷听到的。 玉瑾恍惚了会儿，才想起来，点了下头，那个时候是他在网上看到叶明珠的资料显示他爱好的几首戏曲，玉瑾没听过，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唱，便练了。 他在国外的专业是戏剧专业，如果没有因为父母的意外而出国的话，玉瑾大概率会学中国的戏曲，他小时候找过专门的师父，后来父母认为学业重要，想要玉瑾多看看，只不过他最后还是选了最初选择的专业。 练曲子的目的难以启齿，玉瑾点下头，还是没有主动要给玉宁唱，玉宁不会主动提，玉瑾看出来她不太高兴，买了一个氢气球递给他玩。 半途路过一栋居民楼，正巧有住户在家门口唠嗑，说的正是这件事。 “这场要办的人，以前是不是都没有来过，八十七呢，一来办这么老些天，之前要来说我铁定有印象。” 玉宁在和气球玩，走得很慢，玉瑾也顺便听了他们聊天的内容。 “本来就不是，我听说是临时给捐了一大笔，就是想要在这里办。” “不是想要在这里，香火稍微好点的庙都收到了，都办。” “哪来的这么有钱！？” 最后这人感慨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玉瑾敛眸，几步跟上跑到前面去了的玉宁。 本来还不太肯定，听玩之后便确切知道是谁了。 只能是霍京墨了。 如此，今晚的戏也不会差。 唱戏的第一天有发仙桃，玉宁抢到一枝，叶子绿绿的，上面点缀的桃尖粉艳。 玉瑾意外地也得到枝，甚至比玉宁的还要大些，是手捧仙桃的南极仙翁下台来时见到玉瑾后，塞到他手里的。 他拿到后给玉宁，玉宁摇摇头却说是哥哥的。 不过显然小姑娘出来玩了一趟很开心，玉瑾看着她也高兴，一晚上没看手机，出来后打开发现群聊竟然在下班时间之后还异常热闹。 玉瑾点进去，发现都在恭喜宣妮晋升为组长。 这件事戏说起来和玉瑾也有关系，毕竟他当初说服老成的条件就是，Tom不在，那么组长的位置就会是他的。 基于对公司人员构成还有工作时间的判断。 前几天Tom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老成还很高兴的和玉瑾说了这件事，后来霍京墨也通知到位。 而宣妮只比玉瑾早到了两个月，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料到的。 玉瑾点开老成的私聊对话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输入地退出。 他最近没怎么见到霍京墨，但是庙里面横幅的存在感太强，便让人很难不想起。 之前他希望霍京墨通知他的Tom的事情，也是高润通知的玉瑾。 玉瑾最初不明所以，后来渐渐知道大概是上次的见面让霍京墨不满意，可能他不够像叶明珠。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见面也没有聊天，而现在这个由头似乎是说话的好机会。 玉瑾拍了横幅的照片发给霍京墨。 【玉瑾：是你长辈的生日吗？[图片.jpg]】 【霍京墨：对。】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但是玉瑾收到消息还是忍不住弯起眉眼，只不过接着又不知道发什么了。 玉瑾看着妹妹一晃一晃的小辫子发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应该珍惜现在的时光。 霍京墨本来是准备在玉瑾证明自己不是间谍之后和他谈的，没有想到家里突然扔过来件事，他心里记着，却实在空不出功夫，而高润的业务虽说广泛，能力只能一拖再拖。 高润正在好好的开车，遇到红绿灯的没事看了后视镜一眼，表情没绷住惊悚了瞬间，霍京墨这几天一直臭脸，高润就没见他脸色好看过，现在他随便一看，竟然笑了。吓人。 到达天眷之后，高润下车帮霍京墨开车，本以为霍总还会是心情不错的状态，结果他刚下来，高润就感受到了低压气场。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霍总的情绪坐过山车。 高润琢磨不明白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霍京墨以为可以等来玉瑾继续发来的消息，但是没有。 他回复之后竟就没有下文。 进入天眷之后霍京墨七拐八弯进入独立的私人会馆，这地方霍京墨的母亲喜欢，当初建造的时候来看了眼，专门问霍京墨要来自己装修，前几次来B市都是直接住在这里，此次也不例外。 霍京墨这么晚到天眷，就是因为父母要看他为霍建山办的寿宴如何。 这处廊道设置的非常复杂，装修也是雅致，经过一个个竹门装饰之后，最后一段是露天的廊道，这处尽头，才到了包厢。 霍京墨推门进去，也没什么好脸色，他最烦被管着，进来后便是大爷一样的坐姿，主要是高润说。 霍父霍母已经接受了没办法管住儿子的事实，因此接受良好，霍京墨到B市之后，说实话他们和高润聊天的次数都比霍京墨多。 霍京墨坐够了，站起来让他们接着聊得开心，自己站到竹屋边上的窗台。 竹屋建在人工湖的湖心，湖里的鲤鱼娇贵，每天五次，现在恰好是一天中最后一次给鱼喂食的时间，锦鲤听到熟悉的铃声，立刻往一个方向游，竹屋边上的水里却剩了一条。 呆头呆脑地还在吐泡泡，尾巴摇摇晃晃，看着也没有其他鲤鱼结实，眼睛倒是生得好看。 “笨。”霍京墨和它黑黑的眼珠子对视了会儿，定下一个字的评价，顺便扔下块鱼食。 不会乞食，可不就是笨。 看着这条鲤鱼吃完，那边三人也聊到了有关寿宴的事情。 “你爷爷听说B市是你来操办的，硬是要来，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们劝不住。”霍母说着看霍京墨，要说他们家里面谁和霍建山的性格最强那就只能是霍京墨了。 “来呗，他那么一把老骨头都不怕折腾，我怕什么。”霍京墨嗤笑着毫不在意，之前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便猜到，明面上说是那个大事的缘故，实际上还得是霍建山自己的意愿。 霍父霍母闻言对望一眼，互相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霍京墨几年前因为致意要来B市这件事和霍建山闹得并不愉快，刚开始直接过年都不回家，最近几年因为霍建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霍京墨偶尔去探望，这次寿宴之后，关系大概会彻底解冻。 饶是霍父霍母也忍不住在心里松口气。 霍母便问：“大概是什么样的安排？” “听戏。” 霍家真正的祖籍细究起来，其实还是在B市，只不过霍建山后来的身份原因，没法落户回来，这件事他只和霍京墨提过。 父母认为是霍建山示弱想要和好，霍京墨却认为是老爷子在自己临走之前，故地重游一回。 霍京墨选的，就是玉瑾和玉宁今晚去的那个庙，正是老爷子曾经祖籍所在。 否则这么多庙，他不可能B市的每个都捐过去。 霍父霍母听了霍京墨的安排之后都是连连点头，同样觉得烦霍建山会喜欢，以前的事情不能再追究，好歹现在尽量弥补些。如今已半身入土，要计较的人可能都不在了。 “之前你带我见过的明珠呢，今次怎么没带他。” “我们的家事，和他说什么。” 霍母却道：“我前几日还在和他聊天，说是最近喜欢听曲，还说想有机会唱给我听呢，等老爷子寿宴那天，你不如叫上他一起，也热闹。” 霍京墨闻言不耐，就要直接拒绝，他对叶明珠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不满，但拒绝的话说出之前，脑海中闪过玉瑾的模样，微顿片刻之后。 “既然要热闹，多来几个少来几个都无所谓。” 霍京墨认为老爷子竟然借生日的缘由让他这么多天忙得脚不沾地，那他也不客气，就在那时候和玉瑾聊聊。 寿宴当天，白霖到了玉瑾家里玩，他之前听说玉瑾进了霍京墨的公司非常震惊，这次来也是聊八卦，毕竟只是在网络上没办法很好地传达肢体语言。 “话说霍京墨现在是单身的状态，我看怎么也没有什么人打他注意，不过也是，他这阵子帝豪和各种聚会都没出席，你知道什么原因不？” 玉瑾：“霍元帅寿宴？” “对！诶，我都忘了，你离那边很近，应该看见了，不过大部分人是不知道霍是哪个霍，就凑个热闹。” 玉瑾撑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第一日做戏时抢来的仙桃枝。 “而且你们这个庙真的受青睐，不开放那天听说是霍元帅要亲自过来。” 白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有点准头但不完全准：“还有一些B市大公司大家族的年轻人被邀请过去，就是难，我都没有见到那邀请函长什么样。” 玉瑾眨眨眼，从不太想动弹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将一张折叠的卡片递到白霖面前。 “能带一个人，玉宁不合适，你想去吗？” 17. 第 17 章 白霖接下来的神情就可以说是从目瞪口呆到欣喜若狂。 玉瑾之前因为自己见了徐振波但是中途没有联系白霖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后来白霖告知他说和徐氏集团的合作告吹了。 他只是在单纯吐槽，玉瑾听了还是有心想要弥补，于是现在问白霖想不想去。 “去去去，我太想去了。” 玉瑾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走了。” 白霖整个人差点弹起来，他之前八卦听了不少，心里有底知道大概会见到什么人，玉瑾以为他是觉得太突然了，就把邀请函递给他。 卡片上有宴会的流程，午宴过后，而后是欣赏表演，最后是晚宴结束。 白霖还是有些紧张：“我们要不要准备礼物。”他开始烦恼，那霍老爷子喜欢什么。 不想玉瑾摇了摇头，指了指玄关处放的东西说：“已经有了。” “还是你周到。”白霖夸赞之后放心下来，开始对着黑屏手机拾掇自己。 玉瑾收回手，没和白霖说其实不是他周到，礼物是和邀请函一道寄过来的，都是霍京墨给的。 只是不清楚是霍京墨准备的，还是高润准备的。 这次寿宴主角的特殊性，虽然庙旁边的殿很大，席位却不多，加上被邀请人带的名额，也不过摆了八桌。 而只有主桌和次桌上有人员名单，玉瑾目光直接掠过这两桌，准备和白霖找个位子，他比较想要坐在能看到霍京墨的地方，至少不要太远。 他们来得不晚，架不住有人来得早，三五成群互相认识，人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离主桌近些，白霖看到第四桌那刚好还有两个空位，就准备拉着玉瑾过去坐下。 不料白霖被人拦下，拦他的人吊儿郎当地说：“有主了啊。” 场地就这么点大，那人一说话附近的人基本都可以听到，看到是生面孔，也没人出面，能镇场子的人还没来，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个口哨起哄喊“全少”。 玉瑾见状并不多言，只是拉了白霖要去其他桌上坐下，一般来说人坐满了就能开席，刚才那两个座位不一定是有人了，更多的可能就是不希望和他们坐一块。 本来事情到这里应该就算结束，没想到那之前被叫全少的又说。 “后面那两桌也都有人，你们俩去最后那吧。” 隔壁的朋友看他有点过分了，踢了踢他：“差不多得了，毕竟不管认不认识，好歹是有邀请函能进来的。” 全少却是个很典型的不学无术富二代，今天都是被他这个朋友带过来的，本身没有收到卡，但是拽得二五八万，没开席先喝了两瓶，此刻有点上头。 闻言大声嚷嚷：“谁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一般你们拿到邀请函不都另外说了可以坐哪桌，咱们这根本没他们，进来乱蹿还……” 全少话没说完，屁.股底下坐地四平八稳的靠背椅猛地被一股巨力踹断条腿。 木椅子承载着人的分量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被祸害的全少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鸣嗡嗡，同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丢脸。 “他.妈谁啊？！”他人没站起来先吼了一句，然后才发现不太对劲，带他来寿宴的朋友是很好的朋友，不可能看他摔倒丢脸还不过来扶他的。 全大少发现不对劲的同时终于恢复视力看清了眼前的人。 霍京墨毫无温度地勾了下嘴角：“我。怎么了？” 全少：…… 他瞬间没那么硬气，甚至想穿越几分钟之前打那个嘴快的自己两巴掌。 “不是，霍、霍哥你踢凳子做什么？” 却发现霍京墨没有看他，反而是盯着一个方位，全少跟着去看，发现霍京墨看的那个地方站着的只有刚才想坐在这但是他没让的两人。 他有些明白了，只不过全少嚣张惯了，看到霍京墨招手让那两人过来，左看右看最后将视线定在玉瑾身上。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原来是霍哥你最近的新欢，不过霍哥你这样不够意思，他们这种能和咱们兄弟比吗？” 霍京墨略一挑眉：“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怎么对他，怎么对你？” 全少看霍京墨还能和他聊起来，觉得自己没有完全玩完，连忙摆摆手：“害，我哪能教你啊，就是这样的没必要来这么正式的地方给老爷子看，自己养在别墅里，钱给够就成。” 一边的众人听着，心里面暗暗觉得这全少虽然废，但的确会玩，听清楚的几位都露出认可的表情，像他们养金丝雀这类的都是这样，不缺钱就是图个省心，更不可能玩感情。 霍京墨的想法同样，他以前没养过，眼高于顶根本没有他看得上眼的。 不过他虽然认可全少的这个想法，不代表他会给其他的面子。 全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完自己的心得，还未免得意，那些人都觉得他废物，可他在情场明明是个高手！ 就是今天被邀请过来的各位都是自己管公司的，觉得他这样的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机会展示自己，说完之后，全少非常期待霍京墨的回应。 霍京墨给他的回应也非常干脆，又踹了一脚，这次不是在椅子上，而是直接揣在全少身上。 倒是没把饭桌弄撒，他看着在水泥地上真的半天起不来反的缓慢接近。 俯身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既然我把人带到这里来了，就放尊重点。” 最后说完之后，霍京墨不再给还躺在地上的全少眼神，转身对玉瑾：“去主桌。” 他之前是想和玉瑾说坐哪桌的，只不过他事多，玉瑾也并不主动和他聊天，忙起来之后霍京墨便彻底忘记。 玉瑾在霍京墨进来之后，围观了他教训那大少爷的全程，自然也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霍京墨开口以后，他没有动，只是道：“我还带了个朋友。” 白霖刚才看得人都傻了，见自己突然被cue到，下一秒霍京墨就看了过来，他恨不得躲到玉瑾身后去。 不过白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给玉瑾丢脸，弱弱说：“我随便坐哪里。” 他真的随便，能过来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多加几个人的联系方式，以后生意都会好做很多。 可玉瑾难得坚持，拉住要走的白霖，凝着霍京墨意思明显。 霍京墨嘴角的弧度淡淡：“那他也来主桌坐。” 玉瑾的名字原本就在主桌的名单上，而加了白霖意味着名单上的一个人要坐到别的地方。 白霖光是想到这件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拉了拉玉瑾的衣摆：“真不用。” 玉瑾的表情依旧执拗，白霖不太懂他在犟的原因，只是他真不合适坐到那个地方，怂是一方面，挤掉别人的位子那就太得罪了，就一个劲和玉瑾摇头。 最后玉瑾也不再说自己要和白霖坐一起，脸色有点苍白地放开了他，默然向霍京墨走过去。 他刚与霍京墨并排站着，寿宴的主角便到了，他坐在轮椅上，须发皆白，身上的衣服是很喜庆的深色，看着精神不错。 霍京墨看着随口介绍：“轮椅上是老爷子，后面推的是我爸，明珠你认识，他边上是我妈。” “一会儿你要怎么介绍我？”玉瑾声线清凌凌，语调起伏正常，只有毫无血色的脸诉说着无声的感受。 霍京墨没那么细心，随意道：“你们没必要认识。” 玉瑾沉默半晌，最后轻声道：“我知道了。” 在家人面前不用介绍，但是刚才霍京墨在其他朋友的面前已经表示过了，全少说的，他是认可的。 玉瑾原先还不清楚霍京墨让他来参加寿宴的意思，现在大致明白了，就算没有“全少”，霍京墨的态度也不会变。 接下来的寒暄吃饭，玉瑾都没有说话，主桌上的人他也没必要认识，只拿转到眼前的菜。 饭桌撤下，戏台就搭了起来。 叶明珠坐在主桌上倒是话的没有停过，始终让用餐保持在一个轻松不沉闷的氛围。 戏台正在调试灯光，不时扫过来明亮而不刺目的聚光，有那么一瞬，光线意外全聚集在叶明珠的位置，明珠熠熠。 也清晰照亮个两人间的沟壑深度，不见底。 玉瑾想不看了，可却还是移不开眼地盯着发呆，仿佛魔怔。 指尖愈发冰冷之际，有一双手在桌底覆盖上来，又无所顾忌地拉着到了明面上。 玉瑾被霍京墨强行十指相扣拉到桌上，霍京墨感受完温度：“有这么冷？” 霍京墨看了眼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的衬衫，没法脱，好在站在旁边的高润有眼色，将外套递了上来。 一番折腾下来动静不小，本来一直没人注意的这块瞬间聚焦了桌上所有目光。 玉瑾权衡之后认为拒绝起来更麻烦，还是接过披上。 其实玉瑾想多了，他坐在霍京墨的边上这件事就不可能没人注意，别说霍父霍母，就是霍建山都好奇，奈何霍京墨不介绍，他们也没有办法。 如果贸贸然问了，霍京墨直接带着玉瑾走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霍建山的生日，往年他能来一起吃顿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明珠也知道几位长辈的态度，很好地将心中的不甘藏下。 转头看到已经准备完毕的戏台，层层幕布大帘已落，便等着大幕一开，便要开始唱演。 他笑吟吟开口：“我听说玉瑾你之前就是学戏曲，能不能上去演一段？” 18. 第 18 章 叶明珠并不是主动要给玉瑾一个表现的机会，事实上玉瑾出现在霍京墨身边后，他对他的关注并不比玉瑾对他的少。 他知道玉瑾在国外的专业，但很多专业出身的人没有实际的舞台经验，更何况玉瑾之前在外国学校学的是戏剧，可以说搭边，也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干。 叶明珠本身剧院也去戏院也去，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说白了玉瑾如果真的上去那只有出糗的份儿。 不答应也无所谓，只是将玉瑾的身份点名罢了，让玉瑾清醒一下，顺便也让长辈知道霍京墨的态度，叶明珠很笃定，他不会反对。 正如长辈知道的，霍京墨能过来一起吃顿饭就算陪过生日，下午听戏是必不可能陪着的。 霍京墨原先看玉瑾衣服穿好了，都已经准备带着他走了，正好要给的东西都在车上。 结果叶明珠这么一说，他也来了兴趣，看着玉瑾问：“你是学这个专业？会唱吗？” 玉瑾不是霍京墨，他知道叶明珠这一提议下的不怀好意，只不过他看着霍京墨饶有兴味的样子。 “会。”玉瑾应完后慢慢将刚披上的衣服脱下搭在椅背上，他里面明明穿的分毫不露，但脱衣的动作还是自带着禁.忌感，给予霍京墨回答以后，玉瑾的神情状态便都变了，刚才脱下的衣服像是世间的尘，往后的随意每个动作都勾心夺魄。 “你想我唱，我便会的。”玉瑾笑起来。 霍京墨手指微抬，到底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还是受蛊于玉瑾尖锐破碎的美感，到底没拦。 玉瑾转身就进了后台，高润看了眼霍京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倒是白霖在后面虽说看不清，见玉瑾自己不知道往哪走，急匆匆要追。 还是没赶上。 后台封闭，演员开始换装。 玉瑾进来之后意外见到了荔枝，荔枝没有画浓妆，眼影扑闪扑闪的，见到玉瑾也非常惊讶。 “你怎么到这来？” 上面的戏已经开场，玉瑾不是很想说话，只是在经过允许后开始给自己上妆。 荔枝一看他这个架势就傻了，知道玉瑾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但是是真会的，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啧啧称奇，还没到他上场的时候，荔枝闲的无聊就边看边和玉瑾唠嗑。 于是玉瑾虽然没怎么搭理，但还是大概知道了荔枝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被一个老板看上，那老板开了家娱乐公司，荔枝觉得当明星更赚钱，就表示自己也想，那老板答应了，荔枝便开始有模有样地练歌。 今天也不是只有唱戏，荔枝就是中场的时候上去唱歌。 玉瑾没怎么关注娱乐圈，但据荔枝说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也被邀请来了，比他有名多了。 说完自己的事情，荔枝才问玉瑾：“所以你真攀上霍老板了不？” 玉瑾也找不到其他形容自己和霍京墨关系的办法，便点了下头。 荔枝喊了两声牛逼，然后接着问：“他没耐心的，你记得趁他还喜欢你的时候多搞点好处，直接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是开玩笑的。” “话说你现在有拿到什么没有。” “没。”玉瑾已经上完，他看了眼荔枝的表情知道他不信，不信也正常，毕竟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也是今天才确定知道自己金丝雀的身份。 “不愿意说算了。” 荔枝也没什么不满意，他对玉瑾的态度挺习惯的，也是真觉得玉瑾厉害。 台上逐渐有人下来补妆，荔枝一拍大.腿，匆匆忙忙去赶场。 那边负责人找到玉瑾说让他在那些明星唱完歌之后上去。 外面莫名其妙催得急，妆都没上，怎么上。 可玉瑾听完安排，点了下头。 等到最后一首现代歌唱完，大幕再次拉开，玉瑾站在层层幕布的最后。 脸颊一侧佩戴着声麦，看着眼前厚实的黑布逐渐透进来的光，红的黄的绿的幕布不厌其烦地揭开。 最后一层遮掩也消失，玉瑾抬眸并没有意识到他之前羡慕叶明珠在试光时被无意照到的熠熠生辉。 而他现在是站在光亮的汇集处，所有灯光都是为了他聚集的。 戏台高筑，玉瑾蓝眸之中熠熠生辉，森罗万象尽在眼底，似乎能够看清一切，又似乎迷失其中。 声声锣鼓震动耳膜，声与光构造的繁华热闹下，玉瑾便唱了。 不去想叶明珠不怀好意的心思，也不给予目光看台下的眼神如何窥伺玩味，他们当他是玩.物，他是又如何。 玉瑾唱的并不长，他的确很久没练，太长露怯，唱短的却正好，反而令听者意犹未尽。 下台后，玉瑾在后台听到了后半场开演。 慢慢卸下自己的妆，荔枝在边上夸他，不过看玉瑾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忍不住说：“哎呀，我刚下去都没掌声，你唱完之后响了三分钟也没停，不高兴什么？” 玉瑾将脸擦干，白得晃眼，荔枝想到自己住的别墅中，他不小心打破了一件瓷器，似乎内壁的碎片和玉瑾此刻状态像得不行。 那件瓷器，将荔枝卖了都买不起，荔枝便莫名不敢说了。 玉瑾见他安静了，倒回：“没不高兴，挺喜欢的。就是如果能事先知道要唱更好。” 荔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便说：“你已经唱很厉害了，我练了也就这样。” 玉瑾对这种完全没有安慰到点上的话还是点点头，随后站起来：“我先走了。” 在出口和宴席的位置之间，玉瑾选的直接出去，他下意识想要拿烟，摸到第二个口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抽了，因为荔枝之前说霍京墨不喜欢。 只能路上低头给白霖发消息说自己直接走了。 “玉先生。” 玉瑾抬头，见是高润。 “霍总让我等您。” 玉瑾叹了口气：“我不想回去。” “没问题的，霍总已经在车里等你。” 玉瑾听到这个回答难免意外，然后知道霍京墨不是不知道他不想上去，原因大概是为了叶明珠。 他想到叶明珠之前和霍京墨父母有说有笑的场景。 “好，走吧。”玉瑾点头。 大概因为今天来的人比较多，今天的车又是玉瑾没见过的，总之很大，车门敞着，玉瑾上去后高润将车门关上。 车内的照明很好，玉瑾上来后发现霍京墨就坐在车门边上的座驾。 玉瑾猝不及防被他吓到，差点头磕碰到，霍京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伸手揽住玉瑾的腰。 玉瑾如今意外地有些习惯，也没反抗的必要，霍京墨要他坐腿上他也无所谓。 不过玉瑾这次误会了，霍京墨倒真的只是想要扶他一把防止他摔倒。 但难得玉瑾主动，他肯定不会纠正。 因为之前上妆了，即便卸掉还是有很浓的脂粉香气。 霍京墨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这种很浓的香，但此刻玉瑾坐上来，柔软的发丝蹭在他下颌，暗香浮动，霍京墨意外地能接受。 玉瑾第一次在帝豪坐霍京墨腿上时，整个人都是僵着的，手不是手腿不是腿，此刻把霍京墨当成一个大型的坐垫，虽然有点硬，但至少自带温度，因此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他好久没唱，此刻放松下来有些累，甚至犯困，也懒得去纠结霍京墨还是更喜欢叶明珠这件事，环着霍京墨埋头，声音带着因为困倦的黏。 “什么事？” “高润之前说你喜欢广悦的别墅，搬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霍京墨搬来是准备给玉瑾一栋新的的，后来琢磨过来那些人都是养了好几个，才要狡兔三窟，他除了玉瑾又看不上别人，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还不如直接让玉瑾和他住一起。 “不怎么样。”玉瑾发现人体体温的确非常舒服，他昏昏欲睡，摇摇欲坠的意识只知道拒绝，并不知道自己这几个字都连成了条线，非常像撒娇，“我还有妹妹。” “一起过来。”霍京墨握着玉瑾的腰，眸色逐渐晦暗，别说只有一个妹妹，玉瑾说要带着族谱住进来都无所谓。 玉瑾是很想睡，可霍京墨箍着他越来越紧，不给他提供睡着的条件。 “不行，玉宁问我和你什么关系不知道怎么说。”而且按照霍京墨之前的行动标准，如果被玉宁看见就完蛋。 霍京墨听罢，虽然他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但玉瑾在意他也没办法，只能说：“那今天晚上去和妹妹说你不回去。” 玉瑾听明白霍京墨话下隐藏的含义，也不再和他说喜欢或不喜欢，轻轻开口：“好。” “这个拿着，另外找个时间去天眷录入一下会员，没事可以去玩。” 霍氏旗下的酒店行业除了基础的住宿，还有许多特色主题酒店，在各景点城市都有设立，并且根据当地的地域设置服务。 玉瑾也不管拿着的是什么，直接收下，而后听霍京墨说的都是点头。 霍京墨抬手别了别玉瑾额顶柔软的发丝，总觉得玉瑾似乎格外配合，可能是因为他把该给的东西都给到位了，看来那个全少虽然没什么眼力见，可是某些方面倒的确是对的。 导致霍京墨将之前察觉到的那么一些不对劲完全抛之脑后。 19. 第 19 章 在两人差不多聊完的时候高润接到霍京墨的通知上来当司机。 彼时玉瑾和霍京墨倒是没有再坐一个位置，是霍京墨让的，如果玉瑾继续这么坐着，他大概是忍不到晚上。 “老爷子很喜欢你，可以的话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玉瑾伸手喝了口水，又慢慢放下：“还有谁？” “没了，就今天在坐的几个。” 玉瑾索性直接道：“叶明珠在我不想去，我在你说的别墅等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霍京墨说他不喜欢叶明珠这件事，玉瑾心里面有些忐忑，总归叶明珠现在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就算他喜欢他又有什么办法。 霍京墨刚才都让他住到他家里面了，总不至于还这么容易舍弃。 之前霍京墨邀请玉瑾来参加寿宴的时候他很高兴，不管什么原因，至少可以代表他不是见不得人，他可以是霍氏集团的员工，而那份邀请让玉瑾觉得地位是平等的。 却没想到霍京墨一来便在那个大少爷的鼓舞下挑明对他的态度，之后上去表演更是彻底说明。 玉瑾知道自己在台上是有机会模仿叶明珠的，但是他并没有，甚至特地立了自己的风格，看起来霍京墨倒并没有那么讨厌。 毕竟他不可能要求他完全和叶明珠一样。 霍京墨闻言皱眉，知道老爷子有多喜欢玉瑾之前的表演，他很多年没对哪个小辈展现出这样的兴趣，寿宴这天，霍京墨也尽量不让他扫兴。 “我让叶明珠不要来，老爷子指名道姓要见你。” 玉瑾稍显惊讶地看了霍京墨几秒，最后慢吞吞应了声。 之前他还不相信荔枝说的他唱得好，现在倒是彻底信了。 等到了晚上，是单纯的家宴，中午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都没有见到，唯一的外人是玉瑾，但是他被安排坐在了霍建山主位旁边的座位，霍京墨都在他下面一个座位。 席还没开，玉瑾先见到了非常意外的一幕，霍建山既然拿出了一个只能手机，操作之后打开一个二维码。 “玉瑾是吧，加个好友。” 玉瑾惊讶之余，一边想着霍建山的确是八十六的大寿，一边和他加了好友。 “行。”见他扫了，霍建山非常满意地点头，看着精神气的确不错，“我先问问你师从哪里？” 他问得煞有介事，玉瑾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师傅曾经和他说过，他以前在战乱的年代给很多军人表演过。 “家师明庆。” “花名呢？”霍建山问。 玉瑾摇了摇头：“他没说。” 当初玉瑾像是报兴趣班一样，并非像以前学艺吃住都在一起，所以玉瑾学了几年，和师父其实不算亲。 后来更是失去联系，只在搬家前给他留了封信，信中全是学习多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夸奖。 霍建山听罢尝尝地叹了口气：“你学的很好，不要荒废。” 玉瑾想答应，可是话被梗住，他其实已经打算好不回大学继续读书了，现在做的工作和这个也只能说是毫无关系，这样的情况下，他面对一个垂暮老人，很不想撒谎。 好在霍建山并没有看出什么，或者也是玉瑾的天赋光环过于强烈，霍建山听了便觉得玉瑾始终练习勤恳。 霍建山转头挑了另一个话题，玉瑾看着他双眼并不算清明，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够看见，又看了哪里，总之看完和他说： “霍京墨要是欺负你，和我说，我揍不动他了，可他还是得听我的。” 玉瑾闻言，有点不自在地紧了紧手，想明白可能刚才加联系方式就是这样的目的。 意外之余，不乏感动，玉瑾就只能摇摇头。 霍京墨根本不知道霍建山和玉瑾说了什么，他们俩说悄悄话他一点都不关心，总归霍建山也不可能和他抢人。 因为抢不过他。 晚宴吃完，玉瑾发现霍京墨的父母还有霍建山都要住在这里。 霍京墨显然也是才考虑到这个问题，虽说家里面开酒店的，但是都在家了，怎么也不可能说去酒店住。 霍妈问霍京墨给他们安排在哪里，玉瑾围观了全过程霍京墨的表情变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弯了眼。 他对那件事现在没有那么排斥了，虽说后遗症比较明显，但基于霍京墨认为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玉瑾认为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况且玉瑾换位思考了下，不管是霍京墨还是以后其他男朋友，其实应该都是要做的。 但是不妨碍现在玉瑾现在看霍京墨阴晴不定的表情觉得有趣。 大概因为难得一见。 等到霍京墨将父母的房间安排好，轮到玉瑾的时候他挥挥手，小声和霍京墨表示：“下次吧，我今天先回去。” 霍京墨显然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似笑非笑表示：“他们在也无所谓。” 玉瑾眼睛一眨不眨看了片刻才移开视线道：“这种不好笑。” “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霍京墨立刻转了话题。 态度转变过于快，玉瑾愣了几秒才点下头。 荔枝之前说霍京墨难攀是真的，喜怒无常、难以揣测。 好歹是主人家，霍京墨送人到玄关位置，转手递出张卡。 玉瑾看到的瞬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后面卡被递到眼前，凝眸看清之后才发现虽然颜色一样，但表面暗纹设计并不同，和在天眷那夜的不是同张卡。 霍京墨眸光淡淡瞥过玉瑾的反应，如果一个人的演技真的可以好到这种地步，那他的确佩服。 直到现在，霍京墨才真正打消怀疑。 “卡先收着，出了不能解决的事可以来找我。” 玉瑾手指在主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蜷起，最后轻轻慢慢道：“不用卡，有需要我会找你。”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个人近乎是对峙的沉默了段时间。 “行。”霍京墨将递出的卡在指间一个转圜收回，“司机在等你了。” 按理说霍京墨这样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果断决绝，难听了就是□□□□，玉瑾对他的了解还不深刻，并不知道霍京墨此刻收回卡的举动是可以让熟悉他的人惊掉下巴的程度。 玉瑾没管霍京墨怎么想，他清楚自己拒绝的心思太过独特微妙。 如果说包养这类是需要一方给另一方物质上的好处，那么处在被给予方的拒绝上位者给的好处。 甚至应该被给予的一方反向赠予上位者，象征身份的天平会不会稍微向着中间平衡。 玉瑾坐在车上，色彩澄澈的眼中不断划过星星点点，映照出万家灯火。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倒不如再试试。 玉瑾眺望远方很久，表情最后流露出些许困惑。 他有点想知道霍京墨和叶明珠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晚宴结束后已将近八点，玉瑾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好在知道要参加晚宴后玉瑾让白霖先回去的时候顺便让他帮玉宁带些吃的。 小姑娘的确没有饿着，但还是非常想哥哥，玉瑾哄着她睡觉之后，自己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打开浏览器。 他这次准备换一个思路，之前他搜索叶明珠的影像资料之类的没有搜到太多，霍京墨的同样，主要原因在于两人都不是公众人物。 但是公司之间的合作是没有办法隐瞒的。 玉瑾查了两个小时，最后在本子上划下最后一笔。 霍叶两家公司大约是三年前开始频繁合作，叶氏是B市的本土地头蛇，霍氏的主要产业在与叶家合作前并没有迁入B市。 按照正常的思维，大概就是霍家和叶家互为优质的合作对象，这样也可以解释霍京墨和叶明珠的关系，便是长辈之间的关系好，他们自然而然也关系不错，按照叶明珠表现出来的，他和霍家的长辈也的确十分亲近。 对于这样的结果，玉瑾并不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霍京墨来到B市开拓市场应该是A市那边霍家的意思。 按照寿宴上霍京墨的表现，却不是那么听从安排的性格。 而且如果两家门当户对，双方都有姻亲的意愿，叶明珠又何必要给霍京墨下药？ 他在马场上主动亲霍京墨的那次，是为了让叶明珠看见，也顺便试探了霍京墨的态度，而他没有拒绝，事后也没有避讳。 玉瑾对着本子看了会儿，试图从一团乱麻中牵扯出一条线，可他知道的还是太少。 时间已经不早，玉瑾呼出一口气准备将电脑关上，现在浏览器的界面停留在A市的或是集团相关。 确实有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光标移动向关闭电脑途中，玉瑾误点入一个网站。 是一篇对霍氏集团的采访报告，被采访人的照片显露在界面上，玉瑾眸光一顿，是霍京墨的父亲。 这篇报道的目的是为了宣传企业形象，大部分是官话，玉瑾这几个小时内看过太多，不过他还是看到了最后。 想不到真的被他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霍氏今后市场发展方向的大致趋势。 录音笔录下的原话是“基于对市场开拓的重视，集团已派出负责人进行前期调查。” 记者：“具体的数量和地点可以透露吗？” 回复是只有B市。 玉瑾反复看了几遍对话，按照他对资料做出的判断，总体来说霍氏集团在的发展方针素来是稳扎稳打，这种横冲直撞的做法，总觉得是霍京墨先斩后奏。 将光标拖到最顶端，玉瑾去看这篇报道的发表时间。 距离现在四年前。 原本有些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玉瑾将之前不满意的结论推翻，最后在三年后霍叶的井喷式合作之间与霍京墨到B市的时间之间打了个问号。 他有预感，只要能够知道这段时间霍京墨在做什么，那么他想知道的东西就都会有对应的答案。 也可能是他的突破口。 为您提供大神 龄寻 的《大佬的清冷替身不干了》最快更新 19. 第 1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第 20 章 时间有条不紊地快过去，高润这天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拦路。 “不好意思王主任，请您稍等，霍总现在在接待另外的客人。” 被叫做王主任的人闻言顿时不高兴：“你们霍总怎么这么忙。” 高润只能微笑：“麻烦您下次来提前预约。” 王主任当没听见，自顾自道：“那我就多等一会儿，你让你们总裁办上次的那个小姑娘来给我倒杯水。” “她今天请假了。”高润清楚王主任的德行，瞎说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诓我呢，我刚才还看见她！” 高润不卑不亢：“大概是您看错了，毕竟您总是忘了预约。” 王主任听出高润的嘲讽，站起来愤怒逼近，眼看着就要起争执。 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王主任以为霍京墨摇出来，要挥起的拳头都软了下去，结果看到出来的是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性。 “那也行。”王主任见到玉瑾眼前一亮，话里的风向瞬间变了：“让他来给我送水。” 高润眉心一跳，他可是记得玉瑾如果出来，霍京墨一般会把他送到门口。 果不其然，高润在玉瑾身后看到了霍京墨的一片剪影。 心里面就默默替王主任点了根蜡，且不说现在他没有什么用，便是以后真的有事相求，大概那个职位上就不是他的人了。 可惜王主任还什么都不知道，见玉瑾没动，反而更来劲。 玉瑾嘴刚才还被亲得有些肿，刚才在霍京墨的办公室磨蹭了很久，就是为了让唇色恢复正常，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王主任见小美人不搭理他，倒是不在意，有这样的脸，多大脾气他都不介意。 而且也不是全无反应，比如他现在侧身，腰身拧转，布料之间形成的弧线另王主任看着不住吞咽唾沫。 让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从玉瑾身后走出来的霍京墨。 直到一片阴影投下，这才反应过来，只不过此时已经连后悔都来不及。 “再看眼睛挖了。”霍京墨语气平淡，但具体说的东西却是录下来可以被当成威胁恐吓的证据。 高润接收到霍京墨的眼神后，立刻会意点头，打开对讲机喊这层的安保过来。 倒不是喊过来挖眼睛，只不过是扔出霍氏集团并且没有再进来的可能性。 玉瑾看着刚才盯着他的人被保安架走，收回视线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这类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多得玉瑾有些麻木，几乎记不起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自己具体的情绪，大约是高兴的，他以为是霍京墨在乎他。 后来玉瑾发现，遇到这样的为难打量，都是在他和霍京墨在一起之后。 玉瑾接触到了先前白霖说得他们怎么也接触不到的圈子，物化严重、金钱至上，根本没有人谈真心。 而霍京墨会护着的原因，是单纯的占有欲，像是强大的野兽也不会接受共享配偶，何况麻烦本身就是他惹来的。 等到王主任的喊叫消失，玉瑾看向霍京墨：“我先回去。” 霍京墨却没有立刻回办公室，他不走，高润也就陪他站着。 直到玉瑾的背影消失，霍京墨才缓慢道：“我看他最近兴致不高。” 虽说刚才在办公室里面全程是配合的，但人的情绪低落或者亢奋，是很难掩饰住的。 “是。”高润点头，犹豫半秒之后问出，“需要帮忙吗？” 不管玉瑾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霍京墨有心想要查出来并没有难度，毕竟玉瑾刚回国，人际关系简单干净。 还是在霍京墨的公司工作，不论工作还是生活上，都不是什么困难。 “不用管，等他来求。” 霍京墨说完转身进去，留下高润一个人站在原地在内心默默吐槽了几句，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 下班以后，玉瑾照常去接玉宁，玉宁坐在副驾上短腿乱晃，脑袋探到车玻璃边上看外面飞驰的风景。 “哥哥，去哪里？” “先回一趟之前的家，我们再把行李收拾下。” 玉宁瞬间有点兴奋起来，她还小，对事物的变迁感知都并不敏锐，正如现在不会明白玉瑾话里面隐含的深意，察觉不到行李全部搬走意味的其实是那个之前的家，可能回不去了。 “那我们之后都住在那个别墅里吗？” 玉瑾轻轻“嗯”了声，然后玉宁两条腿晃得更快了些，显然是喜欢最近刚搬过去的那个别墅。 对此玉瑾也只能庆幸，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工作这么短的时间，有了新车，甚至换了别墅。 等到了老宅，玉宁大概一个多星期没有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家具上盖着的白色塑料袋。 玉瑾适时说：“以后很久不住这里，这些是防灰尘的。” 玉宁点点头：“哥哥好厉害！” 等到玉瑾把所有的行李收拾完，他带着玉宁出门，临走前最后看了眼这栋房子，对于玉宁而言，她在这里度过了一多半的时光，虽然大部分是没有记忆的。 而对玉瑾来说，这是他完整的童年，玉瑾最后看了眼，自始至终我没让妹妹看出破绽。 其实那些白色的塑料袋并不是他盖上的，是法院来查封，而如果过几天再来，连门上都会被贴上封条。 不是一定不能住，只不过是玉瑾不希望玉宁的童年是这样的，至少他的从来不是，他想按照父母对待他的标准对待玉宁。 大概在霍建山的寿宴几天后，霍京墨再次提出希望玉瑾搬到广悦的别墅和他一起。 那也是玉瑾第一次在霍京墨的办公室和他私会。 正值意乱情迷，玉瑾睁着眼看霍京墨这么跳跃的话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霍京墨将他额间的碎发撩到一边：“不然每天只有这个时间，太少了。” 玉瑾还是没有立刻答应，直到临走前才有点不自在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和玉宁解释你是谁。” 霍京墨知道玉宁是玉瑾的妹妹，他显然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事。 “我不在她面前出现还不行？” “……你不介意的话。” “我提出的，当然不会。” 搞得玉瑾其实不太懂霍京墨具体的行为标准，总之他还是带着玉宁一起住到了霍京墨的别墅。 否则后面的查封来得那么突然，玉瑾做不到那么从容。 刚到天悦，就有一个电话打来，联系人显示的是玉文峰。 玉瑾接起后，那头立刻传来了情绪十分饱满的问候。 “小瑾，你搬出去没有啊？” 玉瑾这些天来一直在听他演戏，只是问：“有什么事？” “唉，你这孩子也是可怜的，你说说你爸妈怎么就想不开欠了这么多钱，现在被人家债主找上来，还要你们卖房子抵债。虽然说这个房子本来是我的，不过叔叔也是真的心疼你们，你也知道按照崔律师那边的标准我是可以收房租的，不过现在就给你们拿去抵债了，你要念着我的好。” 这些话玉文峰翻来覆去地说不腻，玉瑾都要背会。 接下来玉文峰就会提到霍京墨。 果不其然—— “你最近和霍总的关系怎么样，你说你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让他帮个忙。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他那么大一个企业，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房子卖了的钱够就行。”玉瑾将电话挂掉。 现在他和霍京墨的关系玉文峰知道得非常清楚，他之前不止一次地和玉瑾讲过，一定要把握住时机，趁着霍京墨还喜欢他的时候多捞点好处。 玉瑾一直没有搭理。 然后就被欠债的人找上来，并且不接受私下调解，一切法律程序走起来块得离谱。 玉瑾怀疑有人推波助澜，而玉文峰的态度同样奇怪，直接把房子给他们这件事，玉瑾不认为是他好心，倒是证实了玉瑾之前的猜测，玉文峰本就理亏。 这种烦心事加上平时的工作，玉瑾这两天难免精神不济，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因为霍京墨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主动过问他的事情。 房子的拍卖流程那边在进行着，玉宁快要幼儿园毕业，玉瑾接到老师的通知，说校方给同学们准备了两天一夜的毕业旅行，自愿报名，如参加要求家长陪同。 玉宁一回来就很高兴地和玉瑾说了这件事，时间是周末，玉宁知道哥哥周末不上班，非常期待地睁着大大的星星眼等哥哥同意。 玉瑾抵挡不住妹妹这样的攻势，最后自然是答应了他。 如果不是中午的时候刚答应霍京墨周末陪他，玉瑾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至于现在，只能晚上等玉宁睡着后，他上楼去找霍京墨解释。 玉宁白天因为要出去玩很高兴，晚上睡得比平时还要早些。 玉瑾轻轻关上她的房间，目光看向黑漆漆没有开灯的三楼。 当初霍京墨和玉瑾约定不在玉宁面前出现，后面具体拟定为，玉宁的活动范围是一楼和二楼，而霍京墨主要是三楼。 大约幼儿园放学到七点半，玉宁会在楼下的客厅玩，只有这个时间段霍京墨不下楼或者不回家，其余都是随意。 毕竟玉宁现在还要上学，其实待在家里面的时间比较少。 因为这次玉瑾爽约在先，也不能确定霍京墨会不会答应。 所以玉瑾全程都没有看霍京墨，将玉宁的事情说完之后才悄悄抬眼去观察反应。 平心而论，如果他站在霍京墨的角度会觉得他有些麻烦。 和霍京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玉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霍京墨见到比他模仿更像叶明珠的人，会怎么处理。 或是叶明珠重新来找霍京墨呢？ 最初登场的不光彩，让玉瑾总是恍惚自己是在梦里，一切都是假的。 对面霍京墨却没有再给玉瑾另外的时间多想。 他将文件关上，眼镜也懒得摘了，缓步走向玉瑾所坐的沙发。 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以不算一件大事的语气随意道： “现在才开始怕我是不是有点晚？” 为您提供大神 龄寻 的《大佬的清冷替身不干了》最快更新 20. 第 2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1. 第 21 章 玉瑾垂下眼没选择对视：“太累了是。” 霍京墨陡然生出点怪异的情绪，他先前和高润说要玉瑾主动开口求，不是对玉瑾的事情漠不关心，相反的，他非常关心，并十分期待。 现在玉瑾真的来找了，霍京墨第一次生出类似负罪的情绪，为自己之前高高在上的戏弄。 他看不过眼玉瑾变成这蔫掉的样儿。 “那个游乐园附近有霍家的温泉酒店，我和你一起去，白天陪她，晚上她睡着之后来找我，嗯？” 玉瑾听完就记了最后一个语气词，其他都还没有过脑。 闻言就先缓慢抬起头，因着这两日没睡好，眼眶时不时酸涩后就混着泪意一起涌上，现在眼尾自带着湿意，长睫被染得些许耷下，眼神无辜又勾人。 霍京墨最喜欢玉瑾的眼睛，也最受不了他这么看。 就是看他情绪实在不高，忍了。 玉瑾慢慢才明白过来霍京墨说的意思，认为是个不错的办法，因此点点头。 “好。”他看霍京墨没有另外的动作，便准备起来回房间。 只是临行前突然又掉了个身，在沙发上弯腰倾身靠近，调整到能看见霍京墨整张脸的位置才说：“不怕你，挺喜欢的。” 尤其是戴眼镜的样子。 玉瑾调.戏完就走，不知道霍京墨差点火气冲上来直接把他人拉回来。 好巧不巧，有个电话这时候进来，霍京墨看了眼联系人，正好出出火气。 “直接讲。” 那边听出来这语气明显不对劲，因此非常识趣，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对面：“霍哥，我下周订婚啊。” 霍京墨冷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平衡：“所以呢？” “所以我想享受一下最后的单身生活，下周周末借你的酒店我给办个宴会。” 霍京墨听到他的目的之后非常不乐意和他多说，随口问了句：“哪里？” 只要不是太好的地方就直接答应。 “就那个温泉主题的，附近还有个游乐场。” 本来准备挂断的电话的手被霍京墨硬生生停住。 那头看一时没有动静了，不由心里面犯嘀咕，难不成他霍哥要拒绝他们？！ “那啊。”霍京墨让别人不要说废话，自自己却先说了句废话，“你请多少人？” “多，毕竟是我最后的单身生活，咱们这个圈子里只要有点空的我都喊。” 霍京墨：“这名单里面有我没？” 那头没想到霍京墨竟然是这个意思，反应了一会儿之后立刻欣喜若狂：“您要来，那是给我面子啊！” “行，给我两张，我带个人。” “那没问题，您要几张都有！不过霍哥你带谁？” 玉瑾。 霍京墨直接摁断电话，懒得回。 他之前就想找个机会带玉瑾见见他们圈子里的人，让他们都认好是他的人，否则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盯着看，他不爽。 之前老爷子的宴会规模还是小了点，又卡着不让影像传出去，大部分人都还不认识玉瑾，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他之前和一朋友提过这件事，说是想特地帮玉瑾办个宴带他认人，被阻止说没必要。 这朋友就说他现在是上头，没必要给这么大的面。等别人的聚会带出来就都知道了。 不然你特地办一个，之后不喜欢了找新的，难道每个都要给办过去？ 霍京墨听完觉得也在理，现在这人来说的单身宴会，倒是合适。 正好玉瑾这段时间情绪不好，给他个惊喜哄一下好了。 在玉宁和霍京墨两个人同时的期待下，约定好的旅游时间终于到了。 玉瑾不和霍京墨一块去，而是和玉宁坐幼儿园的大巴车。 玉宁一路上就在给哥哥塞各种零食，玉瑾只能全部收下给她存好，等她自己那里的吃完了再给回去。 到了游乐园因为是周末，人不少，玉瑾陪着玉宁排队等项目的时候，看到了霍京墨给他发的消息。 是酒店的具体定位。 霍氏旗下的酒店走的是高端路线，不适合团购，校方定的是霍氏温泉酒店隔壁的商务酒店。 两家酒店相邻，玉瑾去找完霍京墨意外地方便回来。 他同样给霍京墨发了个定位，不多时有个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堆氢气球突然过来，精准无误地递给玉瑾两个，然后快速跑走。 玉瑾有点懵，顺着玩.偶服的方向看过去，看见远处的城堡二楼，有个熟悉的身形在面对着他所在的方位，没有打招呼的举动，但是玉瑾看得挺清楚，就是霍京墨。 但是怎么会这么快？玉瑾低头重新看和霍京墨的聊天时间，才发现原来定位发过来是半个小时之前，那这段时间也足够霍京墨抵达游乐园，甚至安排人给他送气球。 玉宁对于突然被送上的气球非常好奇，虽然想要但只眼巴巴看着哥哥的态度，并没有无理取闹。 玉瑾将气球递了一个给妹妹，本来是想让玉宁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不过霍京墨好像看出了他的这个想法，临时发来一条消息“你拿一个”。 接下来的游玩中霍京墨倒是没有再出现，可能是走了。 毕竟霍京墨这个人本身来到游乐场这件事就似乎自带违和。 玉宁非常喜欢霍京墨给的气球，玉瑾给她系在手腕上，她和玉瑾牵着手晃啊晃，气球就也晃啊晃。 玉宁的毕业旅行第二天要去参观动物园，回到了酒店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这么多小孩如果不是家长在，老师是看顾不过来的。 在回来的校车上睡倒一大片，等玉瑾抱着妹妹回到酒店的房间时，她路上都没有醒来一下。 玉瑾喊了喊，让她自己换上睡衣又擦了擦脸，才让她好好地躺在床.上。 折腾完已经过了八点，差不多就是玉宁睡觉的时间，玉瑾估计妹妹不会醒，才联系的霍京墨。 【玉瑾：我这边好了。】 【霍京墨：[定位]，来这里】 玉瑾到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他以为会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毕竟霍京墨之前有迷信的前科，所以不管数字或者字母是多少，玉瑾现在都是无视的。 结果这次居然说宴会厅就是真的宴会厅。 玉瑾看了一圈没有认识的人，便给霍京墨发消息。 【玉瑾：我到了。】 他发完等了一会儿，霍京墨可能是在宴会上玩，没有立刻回复他，玉瑾就又发了条。 【玉瑾：是宴会啊，我以为只有你。】 可能是被震了两次，霍京墨终于回复，但是没看到第一条消息。 【霍京墨：到哪了？带你认识一下朋友，来中间。】 看着这条消息玉瑾一时没动，如果白霖现在看到，肯定会大惊小怪地和玉瑾说明这背后代表的含义，比如被B市的顶圈彻底接纳，或者是霍京墨在证实他的身份，对他是认真的。 玉瑾打字到一半全删了，恢复了一个“嗯”，原本那句打到一半的话是“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他也不会拒绝他。 这场聚会的人太多，所以空间也非常大，是把一整层专门清出来开派对的。 玉瑾一眼望过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霍京墨说的中间具体是在哪里。 最后凭着直觉走了好一会儿，玉瑾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霍京墨说得这么笼统，因为只要稍微往里走一些，便能够轻易看见。 真的找到了，玉瑾反而在原地突兀停下，正巧这时候有个端酒的侍者在客人之间穿行。 玉瑾要了一杯，红酒在杯中不断晃荡出好看的弧度，透过弧形的玻璃杯，折射弯曲之下依然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霍京墨和叶明珠坐在一起。 高脚杯中的液体并不算多，玉瑾微微仰头，轻而易举让全部的液体淌入口中，在这个短暂的间隙。 玉瑾的蓝眸微微垂着，恰好和红色的残余液体交织在一起，叠成蛊惑人心的妖异颜色。 一饮而尽之后，玉瑾没什么情绪地往霍京墨那边的方向走，他之前其实想过霍京墨一定是有走不开的理由，却硬生生忘了，能来宴会自然是人人都得空，又有什么必须待在一个地方的理由。 无非就是因为那地方有个人牵扯住了他。 玉瑾喝酒不是想要发疯，其实更倾向于麻痹自己的神经，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狼狈。 大概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玉瑾就要走到中间，霍京墨却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但姿势是低头拿手机。 玉瑾似有所感，果然手机上面收到一条来自霍京墨的消息。 【霍京墨：临时有事，你现在在哪？】 玉瑾看着和霍京墨一起站起来的叶明珠，叶明珠倾斜的角度比霍京墨要多一些，所以从玉瑾的角度，他正好可以看见叶明珠的侧脸。 宴会上的灯光过于模糊，玉瑾看不清，但似乎叶明珠脸上的表情有着不加掩饰的嘲意，正对着他。 如果按照正确的回复，可以直接告诉霍京墨他就站在他后面几米。 但是就这么一瞬间，玉瑾突然觉得有点累，一整天游玩乐园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夹杂着酒精在体内挥发带来的天旋地转。 玉瑾突兀地想，他不和叶明珠争了。 不想学了。 为您提供大神 龄寻 的《大佬的清冷替身不干了》最快更新 21. 第 2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2. 第 22 章 争不过，叶明珠可能早就认定霍京墨是属于他的，不管他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是霍京墨得等他。 一旦有被别人夺走的架势，就像是小孩失去了曾经喜爱的玩具，一下子又重新燃起当初的热爱。 于是玉瑾给霍京墨的回复是。 【玉瑾：玉宁刚睡着，我刚从酒店出来，还要一会儿。】 他没有多犹豫地选择发送，自己默读一遍那串文字的时候竟然意外地有逻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霍京墨果然没有多想，玉瑾在后面看到他的身形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宴会的出口走。 【霍京墨：行，不用来了，我有事要中途离开一趟，你好好陪玉宁。下次有机会再带你。】 霍京墨的这个承诺并不是没有分量的，几乎可以看做，这张入场券只要没有使用就永久有效。 旁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玉瑾此刻好看只是平淡地回了一个“好”。 之后看着霍京墨和叶明珠一起离开，如影随形。 玉瑾定了会儿，打消了自己跟上的冲动，他想知道霍京墨说的事情是什么，可是叶明珠的存在让他打消了这种探究心理。 之前霍京墨竟然不在意他是不是第一次，加上他们圈子里关系的混乱…… 玉瑾收回思绪，没有按照霍京墨说的直接回去，反而走到宴会一边的吧台，点了几杯酒，不要钱，宴会是需要邀请函才能进来的，能拿到邀请函的人，都不会缺这么几个钱，还不如东家做主大方到底。 至于玉瑾是什么时候拿到的邀请函，事实上出现的方式的确是挺惊喜的。 刚回到酒店玉瑾收到霍京墨发来的消息，让他把那只不透明的气球扎破。 玉瑾照做之后，邀请函就从气球里面蹦了出来。 看到邀请函之后玉瑾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只气球是非常朴实无华，而另一只是透明粉.嫩中间还有一个夹层。 就是怕他给错了，玉宁喜欢的气球破了，考虑的她醒来之后会伤心这个因素。 所以玉瑾刚开始对赴约是十分期待的，也是现在造成这样落差的表现。 好比一个礼物，你以为自己是独一份的，结果到了地方告诉你，错了，见者有份。 参加宴会还是得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才有意思，玉瑾没有。 他本来的打算是直接回去，临走前路过吧台，又改了主意。他不太好受，即便是放弃也需要一个过程。 玉瑾这样一个人喝酒，再加上本身男女通吃的长相，只是刚坐下就得到了许多关注。 宴会上的人开始互相小声讨论他是谁，传着传着就到了徐振波这里。 徐振波当然还记得玉瑾，除了刚走的霍京墨和叶明珠以外，还是他和玉瑾最熟。 其他可能在霍建山的寿宴上见过，只不过时间久了，留下的印象只剩一个惊艳的剪影。可霍京墨不在，加上宴会上的灯光偏暗淡，即便看到后有同样的感受，也很难立刻联想到是一个人。 徐振波认出玉瑾后，便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他没有喝醉，还比谁都更清楚知道玉瑾是霍京墨的人，但是在喜欢之人的拜托下，谁又在乎这个。 徐振波记得叶明珠和他说过的话，他看玉瑾不爽，希望他帮他。 叶明珠有事求他，作为追求多日终于修成正果的他来说，自然是当仁不让。 因为宴会上关注玉瑾的人有很多，已经有几个被玉瑾不冷不热的态度打了回来，现在看徐振波上去就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玉瑾也明白这里不是他可以喝闷酒的场所，放下玻璃杯就要起身，周围突然又坐下个人。 “徐振波？”玉瑾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了会儿，喊出了这个名字。 徐振波是个颜狗，对正常水平长相的人脸盲，但是对好看的人会记得格外清楚，所以他之前才会喜欢上叶明珠，只不过叶明珠真的看上不上他。 而现在玉瑾叫出了他的名字，徐振波突然又有种“恋爱”的感觉。 加之叶明珠之前交代给他的任务似乎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默认，他内心瞬间火热，立刻打定注意一会儿试试能不能假戏真做。 玉瑾不清楚徐振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想了这么多废料，他停顿喊他的名字是他想知道叶明珠为什么会选和徐振波在一起而不是霍京墨。 他本来就打探霍叶两家的关系，开始之后才发现艰难，所以进来几乎是没有进展的。 徐振波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有事？还是路过。”玉瑾缓缓道，他不急着问自己关心的事情，单这么看起来，明显是徐振波要比他更着急一点。 “你和霍京墨怎么样了？”徐振波悄悄问，吧台这边冷清，刚才偷偷打量的人看玉瑾没有将徐振波赶走，顿时也没了兴致，毕竟他们又听不到玉瑾在和徐振波说什么悄悄话。 而且很多人其实不服气，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本身并不比徐振波差，为什么玉瑾和他聊天，而不是他们。 所以现在吧台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注意，更何况徐振波可以压低了嗓音。 “还好。”玉瑾转而补了句：“宴会的邀请函是他给我的，这算怎么样？” 徐振波听到之后其实是怂了瞬间的，只不过想到拜托他的人是叶明珠，又将退堂鼓给压下。 “其实我觉得不怎么样，不如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坐到你边上了。” 徐振波给玉瑾看的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徐振波还在一边解说，生怕玉瑾看不懂。 “这是我和霍京墨之前的聊天，他主动来找我说的，聊完还要求我把聊天记录删了，我寻思行，只不过给自己留了一手。” 徐振波说着又有点酸溜溜：“霍京墨今天突然把明珠带走可没和我说，所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毕竟迟早的事，他想玩、我也想。” 他说完后沉默了，然而玉瑾比他沉默得更久，灯光闪烁起来，并且有一阵没一阵，大型聚会中开起很多小型的舞池，大家在狂欢着，声音四面八方地穿过来，嘈杂得让人什么都听不清。 玉瑾就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看完了聊天记录中混乱的文字，原先设想好的询问节奏被彻底扰乱。 记录中写的是霍京墨主动提出的交换游戏，他和叶明珠互换。 他看完才缓慢抬起头，唇色有些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我现在问霍京墨。” “诶诶诶——”徐振波看自己这是要露馅，立刻阻止。 “可别，他现在指不定和叶明珠在哪里快活呢，你根本等不到他回你的。” 玉瑾不言不语，拿起自己的手机将刚才的截图页面要拍下来。 徐振波知道如果真的让玉瑾问了肯定要露馅，那他必然是不能的。 “你等会儿啊，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你跟了霍京墨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难道不知道这圈子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这种恶心的游戏也能成规矩。”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立在悬崖边上，到了现在似乎下一秒就要坠.落。 即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都掩饰不住玉瑾脸色的苍白，他拿起酒杯抿了口，看徐振波的动作慌张，知道不能信，聊天记录是很好伪造的，只不过这样的东西裸.露呈现在他面前，便有压不下的作呕感。 徐振波匆忙拿回手机，给叶明珠发了个消息，让他想办法把霍京墨的手机拿过来。 另一边搪塞玉瑾和他解释：“很正常的，你想问也可以问，你看你是霍京墨的人，而叶明珠是我的人。现在明珠和霍京墨走了，于情于理，是不是该你陪我？” “而且霍京墨不讲规矩，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来找你，没让你走，不然我今天的聚会多无聊？” 玉瑾每次被看上他的人随意点评、问价，最后看向霍京墨问他能不能转让这样，都会对自己的身份加深一次印象。 却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清晰过。 徐振波拖着玉瑾，他看美人露出难过又难堪的表情，不由心里面更痒，直接带入了角色要凑近上手。 在这之前叶明珠先给他发了个一个【ok】的回复，徐振波知道成了，将那张截图重新打开。 “我知道你不信，你现在想发给霍京墨你就发吧，你看他会不会回你？” 徐振波还嫌火候不够，甚至和玉瑾说：“不然你直接打电话过去，会听到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 玉瑾缓了很久，在徐振波有恃无恐让他打电话的时候，信念却产生了动摇。 或者说，真相重要吗？ 如果是假的，这件事做成的前提是两头瞒，叶明珠要是可以拿到霍京墨的手机，那事实究竟如何还重要吗？ 如果是真的，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玉瑾摇摆不定之际，蓦然看徐振波：“我只想知道，你们做的这件事，叶明珠知情吗？他同意吗？” 如果说他本身的财富以及地位和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格格不入，但叶明珠不是，他是叶家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 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玉瑾不能很好地判断，所以他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叶明珠先前会给霍京墨下药。 他难道爱得和他一样卑微、不择手段。 玉瑾在等徐振波的回答，徐振波在这个时候却不由自主看呆了，从他眼里的倒影都可以看见眼前人兼具了脆弱和坚强。 像是会一触及碎的瓷器，危险而诱.惑。 徐振波不顾危险，反而被蛊住，神使鬼差地只想让玉瑾答应刚才的事情，为此不惜说出。 “他其实不同意，我和霍京墨商量好之后，我去和他说，叶明珠就和我分手了，他们现在在一起，情况就很清楚了，他们俩反而是互相选择。” “我们两个都是被甩的那方，我也不差，你和我一起怎么样？” 玉瑾眸子像是一层冰面，而徐振波有幸见证了冰面破碎的那瞬间 为您提供大神 龄寻 的《大佬的清冷替身不干了》最快更新 22. 第 2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