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从》 第1章 梦境 “非儿~!非儿抓紧我,快别松手。”一个小女孩抓着自己的手,拼命试图把自己拉上岸。 沈墨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在再抓不住了,然后就觉得自己被池水吞没,肺部火辣辣的撕裂感,水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她想叫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不要~!啊~!”沈墨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因为习惯裸睡,冷汗已经沁湿了身下的被单。环视了下周围,才想起自己正在游轮上,夏殇颖被邀请参加她闺蜜好友的海上婚礼。 砰砰砰,还没等自己清醒过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墨~!开门,你没事吧,沈墨~!”砰砰砰,一遍叫喊一遍不停用不大但是频率很高的方式敲着自己客房的门。 套上浴袍沈墨打开房门,门外是夏殇颖担心的面孔,见到她开门一把抓住她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叫得好大声。” 沈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可能是噩梦初醒,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美丽而八面玲珑的社交女王,国民女神居然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一丝温暖。 “没事,只是做了常做的恶梦而已。”她捋了捋汗湿的刘海在第二时间回答。 “哦,这样啊。”夏殇颖瞬间换上了平常那种倾人城又难辨真伪的笑脸,温柔地将她往房内轻推了些,“我陪你睡吧。” “不行,你是谁?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场合睡在别人的房间?”身为经济人的沈墨立刻反对。 “都是女的能怎么样,而且隔壁房间也听到你的叫声,才去敲了我房门的,怎么都可以解释的。”说着夏殇颖不管不顾地拉着沈墨的手来到床边。 可能是真的做了噩梦累了,可能是内心不想在不太重要的点上忤逆夏殇颖的意,沈墨就上了床,夏殇颖也跟着躺下。 她总是会梦见自己溺水的片段,还会有一些相同人物的其它片段,比如梦里,她和那个小女孩一起玩耍,小女孩把她玉佩摔碎了,自己很伤心,不再理她,后来,女孩有送了她一块新的。有时候会梦见她们两个一起去玩耍,在树上刻字,也有一些日常的读书吃饭的片段。梦境里,除了这个小女孩,别人都对她冷眼相对,十分冷淡,却总是对这个小女孩恭恭敬敬的。 事实上,自己从来没有接近过水,似乎天生对水有一种恐惧,虽然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恐惧被理智克服,可那个梦境仍然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梦境是如此真实,仿佛可以感觉到濒死体验。有时在梦境中还会浮现另一个小女孩的脸,不是很清晰,但是一看就知道也是国民女神的坯子,专门祸害人的脸。 也许有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成为了明星经纪人吧,明明是工商管理出身却毅然抛下了家族事业,成为了经纪人,而夏殇颖就是她一手捧红的,虽然年龄上,夏殇颖还要比自己大两岁。 “嗯~”此时,思绪被一个翻身搭上自己腰间的手打断。 祸水~!沈墨心里顿时跳出这两个字,虽然对这位姐姐的各种调戏还有肢体接触三年来已经免疫,但那并不表示在床上也可以。沈墨可以感觉到心跳反射性地加快。偷偷咽了咽口水,缓缓吸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沈墨发出了睡着时独有的小猫般的轻吟声。 此时,夏殇颖缓缓睁开眼,目光中似有一潭深水。还是选择忽略么?放在沈墨腰间的手轻移,虚拂过她的脸,流连后又放回了沈墨的腰间,庸人自扰不是她的风格,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夏殇颖细细地看着沈墨的脸,如果说自己的脸很美第一眼就让人喜欢,那么沈墨吸引人的地方则是气质一种比起美丽更加致命且持久的吸引力。其实她的脸也很漂亮,带着英气,很招女孩子喜欢,自己几乎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沉稳内敛又在工作时能量四射,热情得可以感染每一个人的女子。她曾经年纪轻轻就来到了娱乐圈,却一直没有红,是沈墨带着她到处拉工作,找出位才让她真正意识到:光有先天的优势是不能在社会上面生存的,要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就要真正日以继夜地努力,坚定不移地前进。每当自己一次次被否能,一次次被拒之门外的时候,沈墨总是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工作,从不气馁也从不会把受到打击的情绪表现出来。别的经纪人可能安排手下的艺人各种应酬饭局,当然也有更过的,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沈墨没有,她总是计划周密,了解自己的长处,总是能有很巧妙的理由说服对方并拿到工作。 是了,这样的人其实很难不爱,只是周围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好,只觉得她是个长相不错,却固执的人。可能也是因为传言中沈墨是一个不择手段带着她上位的人,所以大家才对沈墨敬而远之。也许她应该谢谢这些谣言,这样,她才能小小地独占沈墨。 第二天清晨,沈墨醒来的时候夏殇颖还抱着她睡得香甜,贴得严丝合缝。也许有一天,她会爱上这个人,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因为昨天穿着衣服睡的,所以不是很舒服,轻轻关上门出了房间。来到甲板上,看着海上初升的太阳,就算是在海上,本国的空气质量依然堪忧,海风吹来带着微微的腥臭味,沈墨靠着栏杆闭上眼睛,虽然不甚理想,好歹是宁静的早上,没有尔虞我诈的圈内事,没有喧嚣的红尘事。有时候会希望时间在这种时刻可以多停留一下。 忽然腰间一热,随之而来是刺骨的疼痛,沈墨转身,看见的是一张狰狞的脸。清晨的宁静被打破。 “为什么?”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本该今天结婚的新娘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你不该存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眼前的女生眼中布满了血丝。 “你……”还没等沈墨把事情理清从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中找到头绪,那疯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她一翻,把她整个人翻出了栏杆外面。 “沈墨~~~~!!!”落入水中的瞬间,沈墨听到了夏殇颖的惊叫声,带着惊慌和绝望一声声敲打在沈墨的脑海中,水灌进耳中,世界安静了,一切与梦境重合。渐渐失去意识。走到这里就到尽头了?失去意识前,沈墨这样想着,也好……也好……窒息感阵阵袭来,她觉得胸喉间的烧灼感比梦境更甚…… =======================世界的分割线===================== 沈墨觉得自己飘进了一个有光有水的地方,周围的水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温暖,让人不想睁眼。感觉周围的光颜色不断转换。听觉从模糊渐渐清明起来。 “非儿……非儿~”非儿? 沈墨缓缓睁开眼睛。不是吧~!她环看四周,最终定睛在叫她的人脸上,不禁惊恐,面前的人和自己梦境里一直拉着她叫着“她”的人那么相似,除了眼睛的颜色和年龄增长,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右边嘴角上的那颗痣和自己的梦境一模一样。 沈墨静静端详着,有一种非常狗血的不祥预感。眼前的这个女人,虽不比夏殇颖的样貌,但绝对也是她见过数二数三的美女,紫色的眼眸说明自己应该不在任何一个原来时空的朝代,因为她的世界没有人拥有这样颜色的眼睛,看着也不想是带了隐形眼睛。看美女的穿着打扮,虽然和古代服装有一些差别,但整体还是差不多的,而她衣服的档次显然非富即贵,当然十有□□是两者都有。 忽然想到了什么,沈墨抬起自己的手,果然在自己的右手手腕桡侧看见了一颗和梦境里一样的痣。是死了?梦的延续?还是别的什么? 美女看着自己妹妹任然有一些痴傻的样子,眼色一暗,又试探性的问,“非儿你觉得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似乎语言方面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沈墨看着她开口说道:“我想要……镜子。” 屋里面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任似非开口说话了!只见坐在她面前的美女一脸喜出望外,“来人,快!立刻差人去把我宫里的水月镜拿来给驸马。” “是。”一抹黑影立马发现又不见了。 驸马?不是吧。沈墨立刻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是完全是女的?这个是什么情况? “我是谁?我……怎么了?”这个时候装失忆总是必要的,永久性的那种。 “你叫任似非,我是任似月,是你的姐姐,你现在是当今监国长公主的驸马了。而我已经成为了皇妃,非儿可是一点也不记得了?”这姐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她的失忆,还耐心解释了起来。“你五岁的时候,我偷偷带你进宫游玩,你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中,后变成了痴儿。”说道此处,任似月仍难掩悲伤,“我上月夜观,推算出你可能不日将恢复神智。谁承想竟然在长公主府内糟了刺客,幸好你没事。”她是天门长徒,虽然不是门主的继位者,但是自己的观星术在师门里可是数一数二,除了师傅,别人她都可以甩上好几十里呢,就连长公主姬无忧也望尘莫及。玄学命数她也能推算一二。 沈墨陷入了沉思。 “悦皇妃,水月镜取来了。” 姐姐大人甚为满意快递君的速度,把镜子往妹妹怀里一塞。 面对镜子里面忽然其来的脸,正在沉思中的沈墨内心瞬间空白得只剩下四个字——哇靠~萝莉~! 第2章 任似非 沈墨变成了任似非? 此刻,她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面前,树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岁月静好”。 “这棵树是您小时候最喜欢的树,皇妃在你嫁入长公主府之后特地请了圣旨移种此处。”身旁的侍女看着小驸马严肃思考的表情,怕九年过去了,她已经不记得这棵树了。 是了,她是有这个的记忆,在梦境中,这个是她的姐姐任似月刻下的,依稀觉得是因为家里人都不待见自己,所以,身为姐姐的任似月就刻下这四字,希望妹妹能平安喜乐的成长,那时姐姐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小孩子。 那日,任似月忽然被召回宫去,临走前,任似月怜爱地抚了妹妹的头好一会儿,虽然神智回复了,但是自己的幼妹毕竟不谙世事,年少无知,就算卦象表明她会给整过国家带来兴旺,也不是现在的事情,现在她还需要被好好保护。任似月说先留下自己的贴身侍官无心和两个暗卫照顾她,过阵子再挑人过来,之前伺候的人已经全部返乡了。说是“返乡”,这个说法很官方。 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任似非,沈墨想着。因为来到这里之前,自己就在梦境中拥有任似非的记忆。也许自己是在五岁时穿越到现代的母亲体内作为沈墨出生,现在沈墨死了,所以她的灵魂又回到了任似非的身体里面?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死后的一场梦?那这个梦也太久了,已经三天了。 “无心,和我说说关于我的事情吧,说说我姐姐,还有我的……还有长公主是什么样的。”这个侍女面容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但是也能算得上姣好,想来自己之前就一直美女缘很旺,但是很缺帅哥缘,现在看来亦不太会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别的男子了。长公主的驸马么?虽然自己对会喜欢上男的女的一向抱着随缘的态度,但是本质上,女人的天性令她还是比较想嫁个男人结婚生子。 “是~!”无心应完,就开始面无表情的叙述。 原来,自己是任家上一任当家的遗腹子,而她出生后却一点也不像她的父亲,所以,族长就为她取名“似非”其实就是怀疑她不是任家子孙的意思。要真正能证实是真是假要等到她十六岁之时,这个世界的人靠眼睛的颜色来区分血缘的远近,而出生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是褐色的,只有十六岁成人那天,眼睛才会变换颜色,显示出自己家族遗传的颜色。这种瞳色是有高低贵贱的,依次是黄、红、紫、蓝、青、绿、白、灰、黑。到绿为止都是有地位的贵族官僚,白灰黑则是草民。姬氏一族主家多为红色,他国王族也多为红色,任家为紫色,潘家为蓝色,其他贵族为青绿色的有不少。在这里似乎眼睛的颜色直接说明了基因上从情商到智商的差异,以及身体机能上的不同,并不只是单纯的象征区别。而黄色是邻国两仪的君王象征,代代似乎都只有一个,故列为首。 自己的姐姐是长女,和自己是一母所生,从小就非常亲密,母亲诞下她后郁郁寡欢,不久就随父亲一起驾鹤了。家中上下都觉得这个孩子是扫把星,又不像是任家的骨血,没有人愿意多理睬她,个个避之如敝履,只有自己的姐姐,在族中颇有地位的长房长女一直悉心照料着她,不料自己五岁那年求姐姐带着自己进宫去玩耍,不慎落入池中差点溺毙。醒来后,虽性命无忧却成了痴儿,双目空洞,终年需要人照顾起居。传闻此后,任似月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对其更是倍加照顾,疼爱有加,虽然她成了痴儿,犹如动物一般不会言语,不能自理,任似月仍然不离不弃,为她请了最好的大夫、各路武林高手,用药养,用内力喂。她去天门修学期间,更是为她购置了专门的小宅请专人照顾。每月都要回京城看望,就怕照顾的人有半点不周有毫厘的懈怠导致自己的幼妹殒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为了她们的将来,任似月是不会去学道的。无心自幼跟在任似月身边,这些她看着眼里,记在心里。 后来,潘家长女封后,为了平衡各家势力,任似月被迫嫁入帝皇家,意外与当今皇上姬友勤相爱,而且皇帝对她对任似非疼爱有加呵护备至这点很是吃醋,最后居然把她塞给了自己的妹妹姬无忧做驸马,说起女女结婚这件事情,其实在芮国上下只有摄政长公主才合法,而且长公主一生只能娶女子,不得与男子婚配。邻国两仪则比较开放,男女可按照自己的心自行婚配生活。 而长公主原来内定的驸马正是姬无忧从小的伴读,潘家二小姐,现在府上的管家潘泽儿。 长公主本人为人英明,不让须眉,才智过人,处事冷静,据无心说还貌比天仙。 听完这长长的一段,任似非觉得自己的处境堪忧。自己本家不怎么待见,在这个府中更是没有地位,这个潘姓管家一定不怎么待见她。 “那么我这次受伤是为何?”看来自己占着这个驸马的位置已经成为某些人眼中的刺了。 “大小姐推断应该是潘泽儿找人下的手。”无心犹豫了一下,决定如实禀报,这位二小姐次从醒来以后周身就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气质,“之前也有过下毒事件,不小心毒死了一直伺候二小姐的丫头,而二小姐因为从小被药养着,身体对毒药的反应与常人不同,所以身体并无大碍,七日前,有一批刺客侵入,将二小姐宅院内的人全部……” 原来返乡是这个意思。“既然保护我的人都死了,为什么我安然无恙?” “因为无情奋不顾身拼死杀掉了最后一个刺客,自己也……而且,大小姐近年来寻遍各种方法增加二小姐的体质,所以,二小姐身上有大概一百五十年的功力,虽不是刀枪不入,但也可保性命无忧。故,这次只是头部有些瘀伤。” 这个姐姐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真是没想到。 前世,任似非经营别人,现在,任似非需要经营自己了。很显然,她需要一个计划。 “我想去见潘泽儿。”就从这里开始吧。“不,叫她过来。”毕竟她才是主人。 “是。”她喜欢任似非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和大小姐如出一辙,稳重安静。 ==================无聊陈述结束的分割线==================== 潘泽儿用了须臾才来到她的院落。 进去任似非眼帘的是个大约十八岁的妙龄少女,莲步生花,长相上乘,眼神看起来可以清纯的滴出水来。 “不知驸马召我来所谓何事?”潘泽儿的声线说实话很令人舒服,语调舒缓。可惜任似非并不喜欢她,说第一印象决定他人的人是愚蠢的,很可惜,任似非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一般她的直觉都很准。所以,此生这个人都不会是自己的朋友。就算她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息,可那一丝微妙的违和感让她不适。 “无事,只是我刚刚恢复神智,所以希望好好和这府上的人打个招呼,听我的侍儿说我久受潘管家的‘照顾’,所以特别要谢谢你。既然我是本府驸马,今后定当为你多多分担府上事物。” 潘泽儿微不可见的眯了一下眼睛,这个动作落在任似非眼里换来轻笑,前世,为了提高夏殇颖的演技,她读了几乎所有的微表情心理学资料,当然,心理学这种时灵时不灵的东西和吸血鬼的读心术可不一样,只是大量数据的深度总结而已,总是有少数例外。面前这个人倒是还不算例外——意思是她演技不够。 “那就有劳驸马了。”潘泽儿低头掩住自己的脸,暗暗咬牙。 “长公主现在何处?”听说是去访问邻国了。 “现在正出使两仪国都花荆。”潘泽儿恭敬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任似非转身进了里屋,准备换装出门看看这个世界。对这个人装傻充愣不是上策,自己真傻的时候已经免不了杀身之祸了,不用指望自己好了能避免交锋,不如先正面敲打一下,好让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好惹。 背后的潘泽儿面色柔和,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的狰狞。大家只知道,后几日,潘管家格外的严厉,不似以往亲和。 “焕!”离开任似非的住处,潘泽儿叫了自己的暗卫,“去,找人盯着任似非,不管她做什么都要详细记录在案向我汇报。”她原来以为就算刺杀没有成功,就算她恢复了神智,她的行为也应该和五岁儿童无疑,可现在看来,说话的字里行间都如此端正,当真奇异,而且现在这样的话……想着潘泽儿眼中透着杀机。 传闻当年长公主答应娶任似非不单单是因为一道圣旨。本来,长公主的婚姻并不能由皇上赐婚,这是芮国给监国公主的唯一特权,可以自行挑选驸马。可是长公主接到圣旨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波澜不惊从容接受了。记得那年,天师掌门来找姬无忧,深夜长谈。翌日,长公主走出房门,脸上多了一丝坚定。就因为这些她不知道的变故,她多年来的苦心计算化为泡影。 她的恨理所当然,想任似非消失,但是不能让人看出蛛丝马迹。可恨的是每次都让她逃脱。而她的姐姐更是个麻烦,任何一种接近都会很快引起她的注意,每一次巧妙的策划不是无效就是被有意无意化解。而经过多次验证,他们的驸马不可思议的百毒不侵。 恨!潘泽儿怎么能不恨? 第3章 龙蛋 “殿下,长丰来的加急。”一抹黑色的人影出现,留下一个镶边圆筒又消失在空气中。 对面略带着英气和痞气的女人,闪着金色的眼睛调笑道:“修宁殿下(修宁是姬无忧的封号)的侍卫真是个个训练有素。” “太子殿下过奖了。”姬无忧轻弯嘴角。打开竹筒,看了一下里面的纸,见是紫色纸边的便随意抽了出来,只一眼便又放回了桶内。“无事,我们继续,殿下。”姬无忧夹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面。 两仪莲浅挑黛眉,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紫色,应该是代表修宁公主驸马的消息,这几日,监视这位冰山大公主的侍卫来报,从长丰来的加急共有四封,每次都当众交到公主手上,而四封信由不同颜色标记,她当众看了紫色的那封,两封蓝色的也只是随意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看了,一封红色的并没有看她看过,可见这位公主对情报系统安排的井井有条。而紫色代表的应该是她那个痴儿驸马的信息。是了,这位公主样样不缺,每个方面不论样貌、才华都完美的令人嫉妒,可是却偏偏娶了一个傻子当驸马。芮国代代都会有一个皇子继承大统,再由一位皇女辅政,这名皇女只能迎娶一名女子,其实就是怕她有后以后对主君心有异议。所以,除了娶了一个女傻子,很显然她最悲惨的就是被选为监国公主,在无数权利和荣耀的背后,是一个女人只能为她的国家奉献一生没有人生主权的实质。也难怪她是大冷山。 “长公主殿下可愿意下嫁于我?”两仪莲扯起一边的嘴角,想好看看自己能不能打破这张扑克脸。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已为人妇。”仿佛对方说的是类似今天天气真不错之类的话,长公主大人用着今天的菜很好吃的态度回答。 “殿下可知道黄色代表什么?”见对方全完不受干扰,两仪莲妖艳的笑荡得更上扬。 “代表您是两仪国君。” “长公主殿下可知道我没有父亲,只有母皇和母后。”说完两仪莲往后一仰,像小猫一样靠上椅背,还不忘蹭蹭身后舒服的软垫。 “有所听闻。”对于两仪皇室可以女女生子的消息已经不是传言了,因为几乎每一任的两仪女皇都是女性皇后生下的。两仪莲也不例外。瞳色说明了她们和皇帝的血缘关系,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在我国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就算他人知道了,他人也做不到,只有两仪家族拥有黄色瞳眸人的血才能做到。”两仪莲把玩着扶手上的裘皮,慵懒地说道。 听完,姬无忧只是默默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殿下输了,请殿下依言出席芮国皇太后的生辰国宴。”说罢她起身点头表示她要离开了。 本来她是来商谈两国和亲问题的,顺便在办一些自己的私事,可惜并不顺利。两仪莲天生傲骨,聪慧过人,也难怪,她拥有黄色瞳眸想要在两仪国的邦交事宜上占得先机并不容易。 “璃静,驸马恢复了神智,令内府多给她点月份。”一个痴傻多年的人回复正常是件奇迹般的事情,而我们的公主只是当寻常事情处理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是。”姬无忧身后跟着的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子不卑不亢地领命。 =============================== 这个时候我们有个二十八岁灵魂装在十四岁身体里讨厌自己萝莉脸的任小驸马正兴致勃勃地逛着街市。 “无心,这个是什么?”“无心,那个是什么?” 这个世界不止服装有所不同,食物的种类,水果的样子也和原来的空间不同,任似非就像是刚刚来带魔法世界的哈利波特,觉得每一样东西都很新奇。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没有会动的照片,或者别的能比罗琳小说里新奇的东西,但是依然很新鲜。当然空气也很新鲜。 片刻后,街坊们就看见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各种平民看来都非常平常的小吃,吃得起劲。 这个时候的任似非就像一个真正十四岁的孩子,毕竟在平行的世界线有些东西还是前所未闻的。而且她也非常清楚,就算她是从后门出来的,跟踪她或是保护她的人马也不止一路。最起码有三路人跟着,她可以感觉到,还有两路在比较远的地方。要是不表现的“正常”一点大概也不好交代。 这里街上的建筑线条都很流线,有一点日式的味道,但是形状完全不同,顶都是流线形的,非常好看,符合立体构成的美感。整个城区的平面图是一个正圆被成米字型的主道划分成八个区域。屋檐下挂着各色纸灯笼,街边卖着各种食物和小东西,有些她见过,有些没有,有些很好吃,有些吃不习惯。 “无心,那里的人在做什么?”米字形街道的中间有一个大型的广场,很多人正在排队摸一块圆圆的石头,其中大多数人都拥有或蓝或绿的瞳色,居然还有红色的。 “他们在摸龙蛋,如果龙愿意和摸它的人相伴一生,它就会跟那人走。” “龙?”这个世界有这种东西?真的长那个世界那样么?任似非很好奇。 “二少爷要去摸一下么?” “好。” 主仆两人穿过人群,走到这个热闹的摊头前,被一个绿色眼睛的年轻帅哥拦住:“嘿,小弟弟,这个不能随便试,看你……还没有成年吧?”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不凡的男孩。 眉头一皱,瞟了无心一眼,后者从袖管中掏出一枚印牌,在帅哥面前晃了一下又隐于袖中。事实上,每一个成年贵族都有自己的印牌,不同的家族有不同的标记,当然现在无心出示的是长公主家的印牌。毕竟任似非现在是帝皇家人。 绿瞳男子很快转变了态度。“一金,小公子。”(1金=1000银,1银=1000铜,一个包子15铜,一个普通人家的月花销大概在2银) 任似非又看了一眼无心,无心交了一块圆圆纯纯金灿灿的东西到帅哥手上。 任似非来到这个石头疙瘩面前,把手轻轻放在“石头”上,像摸小猫似的前后左右随便拂过。 嗯……果断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浪费了姐姐给的零花钱。任小驸马内心轻叹了一下,转身离开。 “无心,拿一金去换成银,明天找可信的人分发给城里生活比较困难的人吧。困难的人家多发,比较好一点的少发。当然长公主府的下人先发。”又看了一眼身后那帮皇亲国戚,觉得自己也参与这样奇怪的活动也真是可笑,摇摇头,可能是自己初来乍到觉得样样东西都想尝试一下吧。这个习惯是在高中的时候养成的,以前,一个很讨厌她的人给她下过一个定义,说,“沈墨,你这个人为人死板,总是不愿意尝试新的事物注定是人生的失败者。”从此沈墨就变了,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小心翼翼地积极去试试。不管是什么,只要有条件允许,她都会去试上一试,虽然大部分时间她还是更喜欢旧的,可也会有意外惊喜。高中的大部分同班同学的名字她都不记得,但是她记下了那个和她水火不容,她也很讨厌的人的名字,林姿妤。所以有时候会改变自己人生的人你从来不知道是谁,在何处。 “哇~~~看~~~亮了,蛋亮了。”身后有一个人先叫了起来,然后周围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任似非下意识地也跟着转头去看,果然,刚刚还像是石头一样的蛋从中心发出红光,表面形成了更加高亮的裂痕。 “想不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真龙出生的情景啊。” “是啊,虽然见过持龙者,但是居然可以见证龙破壳真是罕见。” “那是潘超吧,真是幸运啊,被龙选上。” 听着任似非看向同样也紧紧盯着龙蛋的无心,“这个……龙在你们这……龙很稀有么?” “是的,二少爷,虽然没有绝迹,但是龙是很稀有的品种,而愿意听从人类的龙,或者说能让龙臣服的人并不常有,龙只会对它认为有趣的人言听计从并立誓相伴一生。就算是君王也不能勉强。” “哦,这样啊~这个潘超是什么样的人?” “= =……臣不知。”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庸才,也许是大家眼拙吧。 “哦,那回家吧。”任似非看着这个地方,原则是她从来不去人群围观的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被误伤了太不划算……现在这里人越围越多,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啊~~~~~~!!”划破天际的悲鸣叫痛声来自那个叫潘超的男子,脸上是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一只黑色的小龙腾空而起,黑气冲天,云层渐渐散去,原本多云的天空现在晴空万里。 “这个……略惨……你没有告诉我养龙是那么危险的事情……”任似非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转脸和无心说到,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一些。 “……”无心眨着眼睛也有些不明白。 任似非看见地上有一个影子快速的接近她的方向,刚一回头想看下是什么就感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撞到自己脸上,然后显示心口一阵灼痛,接着额角一痛。 晕迷前,任似非只想到一句话——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被误伤了太不划算…… 第4章 这是我老婆? 【任小龙介绍】 任小龙是一条沉睡了五十年的幼龙,在这五十年里,它被不同的贵族商人带着为他们赚钱。每天总是要被摸上好几个时辰,他们每个人都会在龙蛋壳上摸来摸去好久不愿离开,让任小龙觉得很讨厌。 今天,它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子,她的接触温柔中带着宠溺(误解啊,小驸马绝对只是随便摸了两下而已),没有想要利用它的意思,原本想着多享受一下她这样的亲近再出来跟她走,谁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见龙蛋没有什么反应,她也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只是转身走了,当后面那个人来碰任小龙时让它很不舒服。这时任小龙一心只想快点出去跟上小女孩,给这个人类烙上自己的龙印,谁知道她看见龙蛋有异象居然越走越快,头也不回一下。于是任小龙也只能把大部分的怒气撒在眼前这个好像叫潘什么的家伙身上。然后飞快地追上这个小女孩儿——只是,忘了没学会减速…… =============================== 于是,我们一向小心谨慎的任小驸马就这样被她的新晋小宠物撞晕了…… 现在小龙正伏在任小驸马的床头,数着头上有个包包的任小驸马到底有几根睫毛。 须臾,任似月从宫中匆匆赶来,见到正要退开一旁让路的无心反手就是一巴掌。 “属下知错!”无心单膝跪地,除了这句没有任何解释。发生的事情自会由另外两个负责暗中保护的暗卫汇报。 “去!到内服自令二十大板。”任似月现在隐隐散发出一种灼人的温度,仿佛只要有人接近她的领域就会立刻化为灰烬。 无心默默退下,知道这个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何况任似非受伤了。记得有一次,一个伺候任似非的丫头不小心把茶水翻在了任似非的身上,造成了严重的烫伤,任似月命人将一整桶滚筒的开水泼在她身上。最终这个丫头是死是活她不太记得,只知道任似非是任似月的逆鳞,而任似月绝对不是柔弱和善的主儿。 看了床上不明黑色物体一眼,任似月伸手要检查任似非的伤势,却被幼龙扑过来阻拦,作势就要咬到她手的时候,任似月敏捷地抽回。眼底顿时一片燎原之火,“来人,给本宫把这个东西弄走~!” “是~!”门外几个侍卫冲进来,准备把龙从任似非床上抓走。 “嗷~~~”小龙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叫,撑开翅膀,恫吓来人。 “好~!吵~!”睡梦中的任似非一把抓住身上的噪音来源随手甩在地上。屋内瞬间禁声,侍卫机灵地退下。 任似非捂着闷疼的脑袋转醒,看到自己的姐姐毫无意外坐在自己面前。她撑起身子看看地上有些被摔闷的小黑龙。 “它为什么在我卧房?”任似非弱弱地问道。 “它给你烙了龙纹。”任似月没好气地回答 “额……”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是她想她知道大概就是这条龙跟定她的意思了。 小黑龙从地上爬起来,蒲扇着小翅膀重新回到任似非的身边落下。把头凑到她脸上来回蹭着卖萌。 “无忧要回来了。”任似月美眸一转,看着任似非身上的小龙。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妹妹和长公主之间的问题。 “姐姐……”任似非顿了顿,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称呼。“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她不需要自己背负着秘密这样生活,因为她本来就是如假包换的任似非,不用像别的穿越小说里面写的那样隐瞒自己是穿越来的事实。 “这个可能很难令人相信,但是这都是真的。” 任似月神情一变,换上更加柔和的面容,“好,你说。” “我们的母亲,我想,应该有着和姐姐不一样的瞳色,应该是像苍穹一样美丽的那种蓝色?和潘家的不太一样。” “是的,你记得啊。”任似月笑着,带着宠溺,“娘是南方洛家人,那个家族的人都有那样的眼睛。”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曾经在祠堂的供桌地下刻过什么,然后被发现了,你为了袒护我挨了祖母一鞭子?” “是啊,小时候不懂事我们就喜欢在各种地方刻字。”后来她长大了就不再这样,因为她得到了更有利有效的手段去保护妹妹。 “我想,我大概就是你的妹妹,不过我接下来的这些话希望姐姐你能相信。”任似非垂下眼睛,握上任似月的手,告诉她自己五岁以后灵魂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实,描述了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说完大概,她安静的看着任似月,等待她的反应。 “难怪,当年初进天师门的时候,我请师父为你卜卦,师父说你的灵神已去了别的次元,他还告诉我,终有一天你将回到我的身边,所以九年来我从未放弃过。有机会的话,多和我讲些你曾经的故事。”听完任似非的讲述,任似月安静地说道。 比起自己,她这九年是怎样度过的?小心计划,步步为营,还要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自己被别人害死,那么多年的希望就化为泡影。“姐姐,我回来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想到这里任似非不免动容。 =============================== 任似月离开后,无心缓步走进房间。 “无心,你这是怎么了?”任似非一边挠着小龙的下巴,一边仔细观察无心的动作。 “回二小姐,下臣没事。”无心语调平常。可是微跛的步伐和红肿的半边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我姐姐处罚你了。”任似非陈述事实,微微皱眉,“你为什么叫做无心?”就算被迁怒也一脸平静,当真没心么? “回二小姐,我五岁时和孪生姐姐一起被大小姐从勾栏赎回来,任家族长赐名我叫无心,姐姐叫无情。” 无心无情?意思是伺候别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情感?任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就算是对她呵护备至,怕她丢怕她化的姐姐也是一样对待下人从不手软。 “从此你不再叫无心,人不能无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你就叫凝尘吧,沈凝尘。” “是,二小姐。”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是感动的,虽然大小姐对她也不坏,不过自己毕竟是下人。 “暗卫何在?”任似非可以感觉到周围还有两个人。 “二小姐。”身着黑装的一男一女鬼魅般地出现在她面前,着实把任似非吓了一跳。 “你俩叫什么名字。” “回二小姐,属下三、四。” 任似非扶额,“从今儿起,你叫魑。”任似非指着男子说,“你叫魅。”对着女子说。 “是,二小姐。” “恩,你们先下去,凝尘,给他们一金,让他们分给外面的困难人家吧。对了,告诉姐姐你们的名字我都改了。” “是。”两个黑影如他们出现时一样毫无迹象地消失了。 现在……任似非转向趴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的小东西,把它从肩头取下抱在怀中,“叫你什么好呢?”小龙现在还软软的,人家都是可爱的小白龙,为什么她就要带条小黑龙呢? “它吃什么?” “二小姐醒来前,它吃了一张梨花木桌,一柄紫檀木如意,二十锭银子。”凝尘不急不慢地汇报道。 囧,这个赔钱货。为什么一向稳重的她到了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的无力感?“我名下财产有多少?” “大约一百金。” “能养得起这头龙么?” “这个二小姐其实……不用担心……”其实没有那么贵,只是不小心选了比较贵的食物而已。 “哎……”任小驸马那个愁苦啊。“没关系,我能养得起~!”摸摸小龙的头,小龙发出咕咕咕的撒娇声。 “就叫‘折耳’好了。”折耳表示谦虚,遇事要低头。而且自己也很喜欢折耳猫。 “嗷~”小龙满意的蹭了蹭任似非。 “去,再去给它弄点吃的。” 于是任小龙又开心的吃了一餐,打了个饱嗝准备在任似非肩上□□睡一觉。 “走吧,我们去看看街上的人是不是都得到魑和魅的帮助了没。”这里有点无聊,任似非有着摩羯座闲不下来的特质,在这里没有电脑,没有工作,她只有好吃好喝做一个米虫让她很不习惯。 “嗷~”任小龙听到非常欢脱。 “你呆在府上~!” “嗷~” “反对无效~!” “嗷~~~~” “凝尘。更衣。” =============================== 刚出后门,就看见一个乞丐把玩着一块不算小的碎银子,意兴阑珊。 任似非觉得有趣,上前询问,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一个灰色眼睛的壮年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厚实的手上满是茧子,结实的手臂说明是个练武之人不是一般的乞丐。 “叔叔,有银子,不高兴么?”任似非蹲在席地靠着墙根的人面前问他。 “这个只是权贵的一时施舍而已,人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钱总有会花完的时候,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始终是潦倒的。”男子笑着带着些苦涩,也有点潇洒,没有认真或是埋怨,更像是在嘲笑事实。 任似非听了眨了眨眼见,“你并不像是乞丐,为何沦落至此?” 男子睁开了一只半眯的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任似非一眼,“看你衣着不凡应该是谁家小姐吧。这个国家的疾苦你一个有颜色的孩子怎么会懂?”(所谓有颜色就是指眼睛颜色不是白灰黑的贵族。) “我是不懂,至少,你拥有武功,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种族歧视这个问题,什么世界都有,这是没有办法的。 “你懂什么,一个人如果达不成自己的梦想,活着做什么?就算活得比常人好些和乞丐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所求为何?”任似非忽然站起来,抬着头,低着眼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男子。 “天下太平,百姓人人康泰长乐。”男子说道。 “现在没有么?”任似非问。 “百姓从出生开始被灌输的教育就是错的,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谈何真正快乐。”男子一皱眉,有些愤慨地说。 “那又要从何做起?” “这……”男子犹豫了。 “自然是从自己做起,你看懂了大志,却在街边乞讨终日无所事事,岂不可笑?奋发图强好歹也给周围之人一个表率,现在的你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蝼蚁,与其这样眼高手低不如忘记你的理想,闭上眼睛,关掉耳朵,独自去山隐,何必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多一份糟心。凝尘我们走。”任似非平淡地说完,一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许他说的有些是有道理的,但是任似非最不喜欢自暴自弃的人了,人生当中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成天坐在街上不动成何体统。前世,她也认为国家的教育是错的,教出来的人思维方式也有问题,但是人活着就要好好活,原来她无力改变什么,现在她会为这里的人们尽上一份力。 一阵车马声从远处隆隆而至,所有人都退开一边,有一个孩子没有反应及时,看样子父母并不在身边。任似非在心中哀嚎,这是什么老套狗血的情节啊。不过人还是要救的,奋力往前一扑,可能是因为有功力的关系,一下把小朋友从街中间扑到了街对面的人群中。 这样一出惊了来车的马匹。 “何人如此大胆敢拦我家主子的车架?”驾车的马夫还不知错,反而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钯。说完也不管是谁一马鞭抽在了任似非脸上。 “大胆,这是……”凝尘见她又失误让小驸马受伤了这还了得。当下就要拔剑,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人给就地超度了。 “慢着,打狗看主人,主人还没有看呢,退下。”任似非有点火大,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被打一鞭子是小事,虽然自己身份很有分量,但是也不能随便与人发生纠纷。 “谁人在耽误事情?”声音很轻却是威性十足。 这个时候凝尘已经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跪在地上恭敬地请安,“下臣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任似非眉毛一挑,这是……我老婆? 第5章 初见 “外面何人?”仅仅凭一句话就可以辨认出她是谁的人一定在朝廷中涉及甚深。 凝尘看了一眼任似非,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悦妃侍官沈凝尘。” 语落,车帘微启,“是无心啊,不在……”悦妃身边,怎么出宫了? “嗷~” “啊~~~~” 忽然,今天早些发生在这条街上的事情再次重演。只是这次,可怜的车夫不单单是脸上多了几道红痕,现在整个人已经被冰封在一个直径一米高两米的冰柱里面。 “任折耳~!你给我下来。”就算是‘自家’的车夫不用赔也不能这样啊。“马上给我把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嗷~”任小龙乖乖回到任似非肩膀上,软软地撒娇。对不起啊,主人,不是我不想,是我还没学会。 当然任似非也不是真的认为它真有这个技能。 “嗷~”忽然一声比折耳更粗的龙鸣从车里传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车中跃出,口中喷出蓝色火焰,车夫炮灰君瞬间解冻,“嗷~”折耳看到自己的杰作被人家毁了非常不高兴,一下就从任似非肩头窜了出去。 “折耳~!”任似非立马叫住它。任小龙乖乖又回到任似非的怀抱。 “呦~脾气挺爆的,想不到那么听主人的话呀。” 车帘掀开,一阵不淡的雅香袭来,从车中钻出来的是个全身正红的大美女,及腰的长发只是随意用一支钗盘起上半部分。化着正妆,金黄色的眼眸活力四射,正红的颜色不显妖气反而带出一种正经的王者之气,可以看出身材也玲珑有致。 和传闻中的长公主好像不太一样,任似非侧头看向凝尘,后者摇头。 “呀~,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看着别的小娘子。我不够漂亮么?”两仪莲挑眉。 “很漂亮。”任似非平直的语调,完全没有陶醉,不过还是感叹这个世界的美女真是多。 “嗯?”有意思,这个人的眼神好像她的母皇,那么平静。发现她并不是在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牢牢盯着自己身后。回头一看,原来姬无忧也跟着出了车。 这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任似非不禁这样想,以前作为王牌经纪人,阅男女无数,但是没有人可以出其右。今天姬无忧一身白色,薄妆清点,虽然不像男子般剑眉星目,但是眉形很好,一双凤眼中承载着可主宰一切的气度,居高临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可以遮住半只眼睛,血红的瞳眸让人不敢直视,明明是那么红,却没有一丝温度,菱唇分明,抹着略显艳丽的颜色。这张脸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又不会让这位长公主失去特色,真的是增一分英气就太霸道强势,多一分柔美则略显娇弱。身材虽然不像前面这位姐姐那样丰韵有质,胜在是任似非喜欢的类型,身高大概一米六八。 “你还要看多久?”姬无忧冷冷地问。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如此无礼地打量,她当然知道自己很美,不过她讨厌以貌取人之人。更不用说是见色眼开的。(你就完全没有认出眼前这位是你老公么?么?) 这回轮到任似非挑眉了,合着她老婆根本就不认识她的脸,那她到底之前在就纠结什么? 任似非恭恭敬敬地说:“在下冒犯了,望长公主殿下恕罪。只是殿下的车夫危险驾驶,还望长公主能好生挑选人选,以免日后危及自身安危。” 凝尘在一旁自是不好说什么,以前在无情那里也略有听闻,三年前长公主娶了任似非过门以后,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所以,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任似非的人。 “你……”车夫见任似非还在数落自己,不禁又举起鞭子照着任小驸马的脸要打第二次。刚刚举起手,凝尘已经用剑鞘打开了鞭子。 “放肆~!,退下~!”姬无忧说得依然很轻,只是频率加快了些。 这位车夫其实是潘泽儿的母家人,平日为人本就跋扈,多得潘泽儿庇护,姬无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是悦妃的贴身侍官,皇太后寿宴在即,各国前来祝寿的使节都是亲王以上的人物,眼前的女孩很可能是哪国的公主,不管怎么样能被悦妃侍官贴身保护的人一定有相当的身份。 两仪莲适时出来插话,“原来是小妹妹,那你说我和修宁公主殿下,哪个漂亮?”说着上前一手抬起任似非的下巴,凝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警惕地看着。 你就不能说些有营养的问题么?任似非抬眼看了下依然没有表情的姬无忧,转过脸对两仪莲说,“殿下说笑了,两位尊驾堪比日月,人们又怎能说出到底日好还是月娇,何况两位非一般等闲的公主王女,我又怎能比较天容。”不经意流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邪笑。任似非退后半步,“在下已有婚配,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在下了。”没错,我老婆就站在你后面,尽管她不认识我的脸! 这小家伙真有意思,拐着弯的说自己是天子不应该幼稚地和别人比拼外貌吗?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长相精致的小萝莉。 不知为何,姬无忧对于两仪莲打量这个女孩子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快感,“两仪殿下,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吧,天色不早了。” “嗯。”姬无忧发话了,两仪莲只能转身跟着姬无忧上车。回头又看了任似非一眼,这个孩子越看越有意思,看样子应该十二三岁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稳重圆滑,而且不卑不亢,世上能与她和姬无忧两人面色如常谈话的人虽然不少,可如此年岁如此气魄当真不多见。 “呼~”看着远去的车架,任似非长长舒了口气,说一点也不紧张是假的,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有气场的大美女。自然的心跳都够她紧张一把了。 “小妹妹,你没事吧。”任似非这才有时间蹲下身子检查她救下的小女孩的伤势,只有有些擦伤。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喂进折耳嘴里,有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孩子手里,“去买些好吃的吧。”接过银子,小女孩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公主今天回府么?”任似非若有所思,有点害怕,有点期待。 “应该要到子时以后。”凝尘看看角落里魑离开了,似乎是去汇报任似月了。“二少爷的脸……” “有点疼,嘶。”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当然疤是不会留的,只是任似月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霉了。 =============================== 是夜,姬无忧的车架回到长公主府,潘泽儿一行人早已等候在府外,公主大人扫视一眼,没有看见像是驸马的陌生身影。 “恭迎长公主回府,公主千岁。”潘泽儿领着众下人迎接,仰头看着月光下姬无忧身上白色布料仿佛微微泛着光晕,映衬着姣好的她更似出尘的仙子。 “起来吧。”姬无忧被扶下马车,“驸……”本想询问驸马的情况,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了,潘泽儿一向不喜欢她提起驸马。 “驸马已经睡下。”潘泽儿回答。“想是今天出去玩累了。”她派去的暗卫怕被魑和魅发现,所以就撤了。“不过听说今天驸马带了一条龙回来。”暗自咬牙,这个任似非真是好运气。 “哦?”姬无忧忽然想到下午街上那个精致的小姑娘,原来她就是任似非?也对,毕竟无心在她的旁边,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悦妃的贴身侍官又怎会轻易借去保护他国使节。只是……此少女……如此精明…… 潘泽儿暗中观察着姬无忧的表情,跟了长公主殿下那么多年,她仍然很难猜到这位永远挂着冷脸一张的公主在想什么。 一路无声,一行人走到得思殿,潘泽儿才开口询问到:“殿下今夜……” “璃静,你们退下吧,这次辛苦了,今夜就好好睡一觉,明日国宴还需要诸多准备,不要有什么差池。”姬无忧只是停了一下,背对着众人说完后径直走进了寝殿。潘泽儿跟在她身后,眼里透着欣喜。 “是。”璃静默默退下,没有抬眼。 ================================== 任似非醒来,觉得什么东西搁着她的背。看看折耳睡在旁边,她迷迷糊糊地往身后一摸,哇~⊙o⊙这是什么?身下有一大推类似水晶和铁的圆圆的东西。 “凝尘。”任似非唤着。 “二小姐。”凝尘立马出现在门前。 “进来。”任似非坐起身披上一件衣服。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什么?”指着床上圆圆的东西,“昨天有谁来过么?” “回二小姐,这是龙的……消化之物。”凝尘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于是,可怜的任小龙头上就多了一个包包。“嗷~”地惊叫起来一口咬住任似非的手,发现是任似非以后立马又放开。 “不管你的便便是多干净多值钱,不许给我在床上方便~!” “嗷~” “哎~”任似非扶额。“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 “那起吧。” 凝尘走上前开始为任似非更衣梳洗。 “昨天……长公主回府了吗?”还是有点在意的吧,就算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没有交集,但是因为是自己所“嫁”之人,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 “是,子时回府,驸马昨日受惊了,所以臣下们就没有叫醒驸马。” “她们……”就算不应该问,问问又何妨。 “昨日潘小姐留宿在得思殿。”虽然主子没说明,凝尘自然也知道她问什么。 “哦。”果然,牵起一丝讽刺的笑,任似非觉得自己会在意这个有些可笑。 主仆二人,默默无语地梳洗完毕。早餐是任似非刚刚教会厨房做的油条和甜豆浆,还有几样她喜欢的小点心。两人默默吃着。 直到外面转来一声——长公主驾到~! 第6章 二见 “长公主驾到~”门外亲和的女声响起。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凝尘第一时间反应到来人已经到了门口。 这是姬无忧第二次见到自己的驸马,她正和一个下人同桌吃饭。而且见到自己后好像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任似非捂着嘴,捶胸顿足,“参……参见……咳咳咳咳,公主殿下……咳咳咳。” 公主大人,你要是害我被呛死了是谋杀亲夫啊,任似非想着。豆浆呛到气管里了,好难受。平复了一下以后,见现场冷场了,她悻悻然地转头悄悄问凝尘:“咳咳,难道要行跪礼?” “不必。”姬无忧幽幽回答,“在府内,问安叩拜就免了吧。以后驸马见到本宫也不必多礼。” 任似非这才台头看向姬无忧,今天她一身明黄的正装朝服,却丝毫没有遮掩她女性的美感,反而更加相得益彰,气质上因为衣服不同与昨天的“休闲装”也有不一样的感觉,给人的压力更大了些,更显英气。 然后发现公主大人身后还有一个人,不看不要紧,一看任似非不禁瞳孔一收。 皱眉的动作在公主大人脸上一闪而过。看着任小驸马脸上的伤痕更是不会错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推断果然是正确的。 “听闻驸马前几日刚刚恢复心智,所以来探望一下,不知驸马身体感觉好不好?”公主大人在主位上坐定,缓缓说道,抬手示意任似非也坐下。 “有劳公主殿下挂念,似非感觉还不错。”任似非坐回自己位子上,不明公主的来意,眼睛却是悄然打量着公主身后的人,不是她比公主还漂亮,而是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是谁。 “今晨起来府里,有人遭遇行刺,不知驸马可有听闻?” 手里接过凝尘端来的茶,姬无忧自是看见的驸马视线瞟着自己的侍女。 “嗯?公主何出此问?”转头看向凝尘,没听说啊。 “府上的车夫昨儿夜里被卸了一条手臂。”凝尘轻声说。 “哦?”任似非目光一冷,眉头微锁,“公主不会以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吧?”很好! “驸马多虑了,本宫只是听闻驸马恢复前曾经遭到行刺,望驸马多多注意安全,提高警惕。”任似非的神情尽收眼底,姬无忧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任似月做的。 “谢公主关心。”客气地笑笑,没什么可多说的。 “不过,潘管家对近来府上发生之事甚是重视,说要彻查。”公主喝着茶,像是在说家常。 “此事本就是因为潘管家监管不力、布防不周所引起,她在这件事情上尽职尽责说要彻查也无可厚非,在下只是感叹公主殿下真是有位好管家。还望她能早日找到行刺似非的凶手,也好为凝尘的姐姐讨回公道。”任似非柔和地说。任小驸马这话听着好像带刺呢~“至于那车夫,本来鞭打驸马乃是犯上之罪,现在也算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还请殿下对他既往不咎,放他回乡养老吧。”这件事情绝对是姐姐做的。气也消了,还是不要让事情太难收拾。 “既然驸马宅心仁厚,那本宫也就不予追究了。”没想到这话里外里一过就被任似非巧妙化解了。反而是潘泽儿方面理亏。 红眸轻捶,又喝了口茶方才开口说,“本宫今晨接到圣旨,驸马需随本宫一同进宫参加国宴,驸马的衣服已经备好,等等换上随本宫一同进宫。” “可是……”为什么我也要去?凭直觉这种场合绝对危机四伏。 “皇后等一众后宫女眷听闻驸马身子恢复了,都想见见驸马。”放下手里的茶杯,姬无忧淡淡说道。 任似非眨眨眼睛,“似非明白了。” 姬无忧起身离开,仇璃静走到凝尘身边,拿出一罐药膏,“这个是公主为驸马准备的伤药,祛疤养伤口疗效很好。”她刚要走却被任似非叫住。 “想问姑娘芳名?”任似非盯着仇璃静,她想起来了,太像了,和她大学时代的学姐简直一模一样。 “奴婢仇璃静,不知驸马有何吩咐。”璃静恭敬地报上名字。 “没有,只是姐姐长得有点像我儿时的玩伴。” 连名字都一样?听完,任似非觉得现在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非常兴奋,有点麻麻的,那是肾上腺素极度升高的生理反应。现在还不是能够亮出身份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知晓尚浅,若她不是自己认识的仇璃静,而是这个平行世界□□什么的,就会完全向公主暴露自己的秘密。而姬无忧现在敌友未定,她不能轻易冒险。在公主的态度上,该去问问自己的姐姐。(这时,宫中的任似月打了个喷嚏,嗯~许是小妹想她了~) “那真是有缘。”仇璃静细细看了任似非一眼,“如果驸马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了。” “嗯,去吧,璃静姐姐。”任小驸马笑得一脸天真和煦。 等到两人都走远了,任小驸马才放下亲切的笑容。看着此刻还在小睡的任小龙发呆。如果穿越是可能的,那么这个世界上一定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来自别的世界。但是,要是真的像有些电影里面的,她只是自己认识之人的时空□□呢?不得不怀疑,自己连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情都遇上了,也只能做好有更离奇事件的心理准备。 “魑,去查一下这姑娘的身世,要详细一点。”有资源就要利用,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就弄弄清楚才好。 “是。” 魑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没有离开,以只有屋内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长公主殿下走后,她那里多派了两个人来了附近。” 是起来疑心吧,毕竟自己现在的举动不合常理。长公主这样也在情理。“不用理会,随他们去吧。” 眼下还有更棘手的问题,自己怎么会被请去国宴呢?虽然照道理驸马是应该陪同出席,可自己原来的情况,按照惯例这次也应该不会被要求去才对。 “关于这次国宴邀我前去,姐姐那里可有什么消息?”想必任似月一定知道。 “皇后想要见见二小姐,说既然二小姐已经恢复神智就应该带进宫里和诸位妃子公主都相认一下,以便亲近驸马,毕竟长公主常年为国事操劳,怕二小姐独守空房不习惯。” “哦,那姐姐和皇上是什么看法?”什么时候不能见,偏偏要在国宴上面认识。 “皇上问了大小姐态度。大小姐也希望二小姐出席,所以才在今晨口谕,让长公主带驸马一起进宫。” “知道了。”任似非状似漫不经心地抚着折耳的头,睡梦中的折耳被闹得痒痒的,无意识地甩了甩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不满声。 “见到皇上我该如何自称?”魑走后,任似非开始准备进宫事宜,任似月欣然同意让自己进宫一定是有把握自己大致可以应对自如,不会出洋相,一来有外国使节在,皇后不会太过分,二来自己并不是真的心智犹如五岁孩童。 “二小姐应该自称‘臣妹’,对太后自称‘儿臣’”凝尘打开刚刚长公主送的药小心翼翼地在任似非脸上擦拭,昨天车夫的一鞭子和任小龙撞得大包包也不会一天就好了,今天晚上看来注定是要“丑媳妇见公婆了”。 “太后为人如何?喜欢什么?” “太后英明果决,最是能洞察一切,却也童心未泯,有时候还会戏弄皇上和长公主,对皇后和大小姐,太后娘娘一直比较喜欢大小姐。但因为潘家也是大族,所以对皇后的种种行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任似非轻笑,原来姐姐是因为太后偏袒才放心让她去的啊。 “宴会上可有什么特别讲究?”有什么习俗? “各国使臣会呈上生辰的贺礼,席间会由使臣出些有趣的题目来助兴,涉及范围一般很广,很难预料。”因为常年跟着任似月,所以凝尘对这些都非常清楚。 “嗯,知道了。你可会同去?” “二小姐与长公主殿下同席,理当由璃静女官侍奉在侧。” “嗯。” “二小姐可以带折耳同去,育龙者可以带龙出席隆重场所。” 原本在假寐的任小龙一听立刻起了劲头,睁着黄橙橙的眼睛,蒲扇着黑色的小翅膀表示想去。 “不带。”任似非很不给面子的泼冷水,看这任小龙尾巴还甩来甩去像条小狗。 “嗷~”任小龙抗议。 “席间不会那么顺利,下次再带你去。”拍拍任小龙的头,“又不是家宴去玩的。回来我给你带血龙木。” “嗷~”听到有好吃的任小龙立刻就恢复了元气,落到任似非的怀里一阵乱蹭。任小龙也是吃货一枚~! ================================================ 皇宫的建筑设计别致,和任似非印象中的紫禁城不同,不是单调重复的方盒尖顶子红墙黄瓦,而是和长丰城内其他建筑差不多的白墙灰瓦,但结构和线条上更加磅礴复杂。比起紫禁城的“土”豪气,这皇宫显然高端大气上档次。 看着任似非有要看宫殿建筑看痴的趋势,还有那认真欣赏的蠢萌呆状,姬无忧嘴角隐晦地扯了一下,之前一直犀利的眼光放得柔和了些。任似非身上的违和感实在太不符合逻辑,可既然任似月护着,说明任似非应该没有问题,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为止任似非的言谈举止让姬无忧深深疑惑。红眸一派平静,但内心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又过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突破口,看来需要找任似月聊聊了。(此刻,任似月又打了个喷嚏,嗯~小妹又在想她了~!) 一行三人进入主殿,后宫妃子们已经入座,皇上、太后和皇后还没有入席。使节们也到得七七八八。 有些大使从未见过修宁公主,所以他们出现的时候在场响起了一片隐隐的抽气声和惊叹。 刚刚悦妃出现的时候已有一次,没想到芮国这位传说精干的才女居然如此惊艳,宛若冰雕的玉兰,美丽不可方物,亵玩不得。 对这样的反应早已习惯,姬无忧目光移向任似月,想看清她对任似非的态度,而后者眼里此时只是装着满满的宠溺和自家妹妹。连用眼神和她打个招呼的想法都没有。 【恋妹】如果姬无忧知道这个词,此刻一定已经吐槽了任似月无数遍。 “咦?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似曾相识的雅香,“你怎么在这里?”一身紫袍的两仪莲带着一脸玩味的笑,饶有兴趣的看向姬无忧和任似非。 第7章 国宴 又是你~!公主大人和驸马不约而同反应默契地在心里想。 这个开头不太美妙,任小驸马心理补充了一句。看来今天注定不会像她想要的那样可以装空气度过。 “这是两仪国太子,两仪莲殿下。”公主大人很快反应过来,平静地向任似非介绍。 “任似非见过两仪殿下。”任小驸马也效仿公主殿下装作不认识。 两仪莲摸着下巴打量着任似非。 两人镇定自若,一脸“我(她)和你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原来是长驸马。”装你再装,两仪莲笑的一脸灿烂。“不知道长驸马的脸是怎么了?”昨天看姬无忧的样子,分明是不认识对方,只是忌惮她身边的女官不想过多纠缠,怎么今天就成了长驸马呢? “昨日不小心被自家养的狗咬了,让殿下见笑了。”任似非挤出一个微笑。 “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皇后驾到~!”老太监嘹亮苍老又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众人各归各位,起身行礼。 任似非长舒了口气,紧紧盯着姬无忧,心里默念,‘叫你不认识我~!被人抓住小辫子了吧?’ “本宫脸上是有污物吗?”没有看向任似非,姬无忧清冷地开口。 “没有。”顺着公主大人的视线望去,台上已经落座的三人长得也是个顶个千里挑一。 说是皇太后,其实年龄也不会超过四十,大概在三十六七,保养地很好所以看上去像是姬无忧的姐姐,虽然和姬无忧很像,但是气质上完全不同,如果姬无忧是冰雕的玉兰高洁清冷,贵在高冷,那么太后就是温婉的牡丹,贵在其气质本身,言行中有着姬无忧没有的甜美和温暖。 而皇上似乎继承了皇家的好样貌和她母亲那种给人亲切感的神情,属于帅气的暖男。 皇后则比潘泽儿还要美艳动人,只是应该属于妖姬型,要说和自家姐姐到底谁比较好看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同时,三个人也观察着任似非,心中有着不同的想法。 宴会开席,菜一道道上来,一开始是一些助兴的歌舞节目。 环视周围,才发现还是有不少育龙人带着自己的龙出席。大部分是灰色的,两仪莲的龙是红色的之前见过,还有一个人带着一条白色的龙,看坐的位置和瞳色应该是洛家人。大概有龙的都带了吧,该炫耀的时候总是要用力炫耀才是。 任似非看着姬无忧优雅地进食,学着姬无忧的样子,面前有几道菜她不确定是什么,怎么吃。这个世界有些植物和动物和原来的世界很像,有些则见所未见。长公主会适时提供帮助,轻轻告诉她怎么打开壳,什么酱配什么菜,一副贤妻的样子。 任似非默默看着这位公主为自己拆着不知名的类似虾子的壳,然后放在自己面前的盘中。 这是什么情况?抬头看见皇后也在为皇上夹菜剥壳,其他公主也在为自己驸马做着同样的事情。任似非觉得这个大概是这里席间的传统——公开晒恩爱,明显做给别人看的成分更多。 “谢谢,殿下。”任似非给了姬无忧一个甜甜的微笑。 姬无忧驸马自家驸马软妹般的一笑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姬无忧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块黄色的丝帕轻轻替任似非擦拭嘴角的蘸酱。 任小驸马一僵,耳朵瞬间红,反射性地咽了下口水,结果一时紧张咽到了气管里,又呛到了自己。在席间不能发出噪声,只能用手捂住嘴,弯下身子闷咳着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憋得整个脸都红彤彤的。 姬无忧又是一愣,嘴角往上弯了一下,轻轻抚着任小驸马的背。 任似非觉得被公主大人这么一摸心跳越来越快反而咳得更加厉害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痛苦,抬头望向姬无忧,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这个人……任似非本来就长相可爱,现在两眼水润红红的,那望着自己的模样哪里还有早些与她对答如流,话语间流露出玲珑剔透的样子,简直是活脱脱的玉兔精。驸马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就这样长公主大人被不小心戳中了萌点,轻笑了起来。 为何一笑倾人城,任似非算是见识了,她总以为夏殇颖的笑引人犯罪,哪知这位公主的笑更胜一筹,简直让人脑袋空白,有种会被洗脑的感觉。 在场多少双眼睛看着任似非?两仪莲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已经暗笑到内伤;任似月看着妹妹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黛眉轻蹙却也忍不住笑着。皇后的脸有点冷。而皇上和太后则惊讶于驸马的一个小举动居然就可以让姬无忧笑开。没有人能做到,连原来长驸马的人选,从小被送到长公主身边的潘泽儿都不能做到,这让他们不禁同时想起了天师门主的话——【似非却是应天命,伴君解难且无忧。】 当年正是姬无忧的师傅天师门主天绝找到姬无忧说了这句话才动摇了她原本要娶潘泽儿进门的决心,环视大局,当时潘泽晴已经封后,如果潘泽儿成为长驸马,虽然没有实质权利,但无疑会让潘家和任家两大名门失去平衡。再则,就算娶了任似非,她一个痴儿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影响,自己依然可以留潘泽儿在身边。所以一切权衡后,公主大人顺应师傅、任似月和她皇兄的意思,让任似非成为驸马就变得顺理成章。 歌舞完毕,酒足饭饱,残羹们连带餐盘被撤下,换上了酒壶,酒杯。今天宴席的重点部分才刚刚开始,皇亲和各国使臣开始献上自己的礼品。 仇璃静在身侧为姬无忧和任似非倒满酒,任小驸马看着酒液白|浊的颜色举杯尝了一口,是甜米酒。 “母后,儿臣今年寻到了天火为母后庆生,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个和皇上有几分相似的帅气暖男第一个站出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着。随后他拍拍手,远处便传来了爆竹声,天上火光四溅,色彩斑斓。 现场响起一声声惊叹。 合着整个皇族就公主你一人是冷山气质?任小驸马扫视周围,芮国的皇亲看起来个个都透着友好的气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没有人毫无顾忌地散发着冷气。于是任小驸马忍不住望回公主大人这边,一边想着,要不是你长得真的和太后还有皇上很像我真还会以为你是捡的。 大家都在欣赏这“奇景”,有的看上去还有点陶醉。公主大人虽然没有表露什么但也仔细看着,倒是仇璃静表情奇怪,似是疑惑,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 “这个……殿下可曾看过?”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曾,也从未听闻。”公主殿下收回远方的视线认真望向任似非, “本宫第一次见。驸马可曾见过?” “曾经……梦见过。”任似非笑笑,端起酒杯又啜了一口,看向远方回想着什么。仇璃静此刻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快速移开了视线。 “驸马莫要贪杯,此酒后劲很足。”见任似非只是低头饮酒,公主大人好心提醒。 任似非却好像没有听见,依然看向远方。一瞬间的沧桑感让公主殿下觉得是眼花。 之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献上自己的礼物,有些任似非前世没有见过,有些则异常珍贵,倒也没有再看见有什么“眼熟”的。 可能烟火在这个世界只是刚刚被发明吧,毕竟这里的状态更接近古代。任似非这样想着,毕竟也不可能“同乡”满天飞。是自己太敏感了? 任小驸马有洋相无惊险地来到了下一个环节。 “国际会议”意义何在?无非是互相炫耀自家国力外加给友国出出难题,就像一群主妇的派对。 比文比武自是少不了的。好词好句吟诗作对,任似非是欣赏能力不足,舞刀弄枪比试拳脚更是让她眼花缭乱,不过倒也乐得旁观。 两项比完,文学方面貌似两仪莲带来的大臣更有才华,武学上则是翼国略胜一筹,完全没有要谦让东道主的意思,看样子大家都用了吃奶的力气。 斗智开始了,这个只有皇族们参加。会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只要能把人难到就行。 期间上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任小驸马开心地吃了起来,刚刚因为被呛到,正餐没有怎么吃,外加自己本来就很喜欢点心,以前出差去广州,她总要把广州的点心吃一遍。 翼国皇子最先出题:“前些日子我途径一条河流,岸边有个小童带着四头牛,他一次只能赶两头过河,每头牛速度不同,分别为大概是五罗预、四罗预、两罗预、一罗预。(罗预是古代一种时间单位,大约两分半钟144秒)每次渡河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所以他问我到底怎么样才是过河最快的方法,我想了数日,方才想到答案,不知在场可有人能立刻回答出来。” 任似非放下酒杯,差点又被呛到,不是吧?!小学奥数题?眨了眨眼,顿了一下,又挑了桌上的一件点心送进嘴里,好吃~! 这个停顿也没逃过公主的眼睛。 “答案是七罗预,第一次先带一罗预和两罗预用时的牛过河,然后再带四罗预和五罗预的牛过河……”一个不认识的娘炮说道。 “不对,应该是……”然后众人开始激烈讨论起来。 任小驸马连耳朵都懒得竖,独自专心地享用着美味的糕点。公主大人在一旁看见小驸马吃得很香,偶尔也会拿起一样常常。 “不知道长驸马认为是多少时间?”一个男声响起。 任似非抬头看见出声之人是蓝眼睛后,眉头一皱,表情瞬间凌冽起来。 “那是六驸马潘安。”公主大人淡淡向任似非马介绍。 此时,众人的眼光已经随着潘安的问话聚焦到了任似非身上。 很好~!任小驸马咬牙。 第8章 似是故人来 回答问题并不难,问题是要不要答对,在场人多复杂,答对太显锋芒,答错则拂了姐姐和公主大人的面子。 任似非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盯着潘安想在他脸上开上两个洞。 “六驸马,长驸马刚刚大病初愈,莫不要欺负了她。”发话的人是太后,语气只像是玩笑。 “儿臣只是见长驸马独自坐着食点心有些无趣,所以才想请长驸马一起来想想。”怎么看都是一位谦谦君子。“嗯,六驸马费心了。”皇太后说话语速很慢,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没有一点压迫感,“长驸马就来答答看,错了也没关系,他们这些男儿不也没有答上来吗?答对了,母后有赏。”说完还不忘给任似非一个鼓励的手势。 眼睛瞟向任似月,姐姐对她点点头。 “无碍,按驸马想的作答便可。”公主也能猜出些她在顾虑什么,在任似非耳边轻轻说。 于是,也不扭捏,任似非对着翼国皇子说出答案。“十二罗预。” “没错,”翼国尚武,皇室国风坦荡直白,皇子端起酒碗敬了任似非一杯,示意侍从也给任似非来一碗。十四岁在这里也算成年女子,况且任似非已经婚嫁。“想不到芮国长驸马那么快就想出来了,不亏是长公主的驸马,才智过人。” 见此情景任似非只是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翼国王子大喝一声,“没想到长驸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率先领掌,拍起手来。 “还请长驸马为我们解疑?”潘安不甘心,觉得任似非一定是猜的。 “带两头牛过河,需要骑一头牛回来,所以开始先要带一和二过河,用两罗预,骑着一回来,用一罗预,这样二在对岸,一四五在此岸,然后带着四五过河,用五罗预,骑着二回来,用两罗预,这样四五在对岸,牧童带着一二再次过河。一共十二罗预。”任似非站起来向太后行了个礼。 “好~!长驸马当真聪慧,和悦妃一样继承了你娘的才智。非儿想要什么?”太后听完解释倒没起疑。 “儿臣想要些血龙木原木、梨花木原木和一些铁矿原矿。”财富什么的她并不缺,就为任小龙讨些吃食吧。 “来人把天齐(太后的龙)屋里的龙食送到公主府。”太后又看看任似非,心里对她很是满意。无忧啊无忧,你要反抗到什么时候?太后心里有点无奈。 “谢母后。” 姬无忧看着任小驸马一系列稳重的回答,又想起早前她像小兔子一般的模样,心里像是落了一粒细砂,在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微不可察的圈圈涟漪。 【似非却是应天命,伴君解难且无忧。】——九岁开始,姬无忧被送去天门学艺,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虽然学得一身好武艺,却不信天门看家的占星批命之说,她更愿相信自己选择的路,信仰人定胜天,可最终也是自己选择娶了任似非,有时想想其实结果并无不同。也许就是内心不愿听信命运的念头让她三年来一直逃避任似非的问题,不愿看她一眼。一个痴儿能让她真正无忧?她从来没信过。 眼前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少女让姬无忧看不透、想不通,她和自己见过的人们不太一样,具体什么地方不同又说不上来。她能感觉到这个人对她没有威胁和恶意,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 她的驸马从五岁起失去心智,听暗卫说连吃饭如厕都要人伺候,为何她刚刚醒来就表现得八面玲珑才智过人?一切的一切,也许除了天命之说她真找不到什么合理解释。如果第一反应是驸马被人顶包了,那任似月的举动则让她在第二时间完全否认了这个可能,那个女人是何等剔透之人?外加关注自己的妹妹到病态,断然不会让这种是发生。 姬无忧思考间,第二轮已经开始,一个金发红瞳的女子来到大殿中央,“半年前,我国国主微服出巡,路上遇见一个衣着奇怪的男子骑着一匹铁马,竟可以赛过千里良驹,于是就重金买下了这马,谁知道此马很难驾驭,所以国主让我此次带来,吩咐说哦若有人能驾驭就将铁马送给他。”说完她让人抬来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说得很轻,还是被任似非听见了。璃静愣愣瞅着那车,一瞬间潸然泪下,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抹着眼泪。 “璃静可是识得此物?”姬无忧从未见过她干练的侍官失态,便随意一问。 “回殿下,奴婢增在家乡见过此物,一时睹物思乡,请公主恕罪。”多少年了? 这些信息足够任似非确定她就是自己认识的仇璃静。因为这是一辆意大利产车架组装的专业公路自行车,环法自行车比赛用的那种,的确可以比马跑得快。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应该是跟着哪个倒霉蛋一起穿越过来的。 仇璃宁……这个学姐2008年行踪不明,因为不是在学校失踪的,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估计就是那年穿越到这里的。任似非瞬间也想泪流一把,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但任小驸马绝对不会现在去认同乡的,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一样也没有。更何况自己和原来长不一样。 自行车任似非不会去骑,不要说今天穿着裙装,自己现在这158CM的身高也跨不上二十六寸的自行车,既然仇璃宁是穿越来的,那自己就更不会去暴露身份了。 饶有兴致地看着大殿的男子们纷纷跨上去尝试让车动起来,活像是一群刚得到新玩具的小男孩。 姬无忧见自己王兄一脸“我也想试试但是我是皇帝要保持仪态”的遗憾表情有些汗颜。 “璃静可会?”姬无忧想了想。 璃静点点头。 “去换身衣服试试吧。” 原来公主很体贴啊,任似非也看见了皇上的表情,忍俊不禁。 不一会儿,璃静换上一身劲装来到车前,潇洒地跨上去骑了一圈。车就归了长公主。 大家更加肯定芮国虽然比文比武都不拔尖,论智谋应变确实很高,这么奇怪的马都有人能骑,当真人才辈出,还是一个小女子。 “给皇上送去。”公主大人交代牵着自行车的璃静。 “是。”于是她牵着车离开了主殿。跟着姬无忧那么多年,璃静知道这位公主其实在私下里很体贴,也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人,只是她做了也不会表达,高冷地不去解释,不去告知。其实璃静觉得公主什么都好就是在这点上很吃亏。 接着,两仪莲款款走到大殿中间,手里好像拿着个东西。 任似非怎么觉得那个东西有点像是魔方,难道今天是穿越道具大展么?许是之前米酒的确有些喝多了,她高估了这个身体对酒精的承受能力,有点上头。要知道前世她可是千杯不醉,多少合同都是她靠着酒量签下来的。 “此物叫做魔方,是我国最近新流行的玩意儿。”两仪莲展示这魔方,“这六个面的颜色不一样,可以这样拧转,切换色块间的位置。”一边说一边演示着。“目前除了制造它的人,还没有人可以还原它。本宫觉得此物很有意思,特意带了些给诸位娱乐一下。谁能把它还原如初,本宫愿送上一千金。”两仪莲也豪气,或者说她笃定没人能再一晚上完成。 说话间,宫人们给每桌每人发了个魔方。此时任似非的意识已经有点涣散。没有碰她的魔方,只是眯着眼看着姬无忧手里的动作。 大家很快被这个神奇的小玩意儿吸引,姬无忧试着转了几下,发现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把六个面颠来倒去观察了一下。有趣,姬无忧露出自信的表情,也跃跃欲试起来。 她很快整理完了前两层,但是第三层毕竟不是那么好弄的,姬无忧耐心地转着魔方。 任小驸马看着公主大人把魔方转来转去觉得越来越晕,可能是因为喝醉了的关系,她一反常态地有点不耐烦,深深皱起眉头,嘟着小嘴。 远处任似月看了这表情不觉轻笑,眼里又有些忧伤。姬无忧是什么样的个性她还不清楚?怕是非儿以后要吃苦了。也知道她不会故意欺负自己妹妹,只是……潘泽儿…… 一边想一边随意翻着手里的魔方,眼睛转向正在看自己的两仪莲,这只小狐狸……这个魔方一定不是随便可以解出来的,又何必费这心思。 两仪莲见任似月看向自己便回以邪气的笑,动了动嘴巴用唇语说了些什么。任似月立马转开头,“小色狼。” 这边儿,酒气上头的任小驸马看着姬无忧翻魔方,每次翻到第三层就会把前两层弄乱,然后又重新开始,任似非有些不耐烦了,忽然一把抢过姬无忧手里的魔方“咔咔咔”还原了,丢回姬无忧的手里,还不忘用手在姬无忧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性地说道,“没关系的,公主大人,真要找到还原的法方大概要半年呢,你能还原两层已经智商很高了,厄尔诺?鲁比克(魔方发明人,也是第一个还原了魔方的人,大概花了半年时间研究公式。)一定没你厉害。”然后,任小驸马像柱子一样直直倒进了姬无忧怀里。 姬无忧努力压下自己嘴角抽动,僵硬地不知道是应该推开好还是搂住不要让胸前的小脑袋往下滑比较好。什么智商,什么厄尔诺?鲁比克,都是什么?还有,为什么她又轻松解决了问题? 看到这里,在场大部分人都当场石化了。当然石化的点各有不同,因为雷电太多。 众人视线,在还原好的魔方和睡着的小驸马还有长公主难以辨识脸色的容颜间徘徊。刚刚长驸马说了什么他们没有听见,只是看见这少女三下五除二还原了魔方,然后,表情温柔地对长公主说了什么,接下来,微笑着一头扎进长公主怀里,头还时不时地蹭着。 任小驸马喝醉了以后瞬间变身任小龙啦! 第9章 夜 任小驸马并不知道两仪莲发了魔方以后发生了什么,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所以她不知道在酒醉状态下,她已经得到了她回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桶金;她不知道在今天的晚宴上成为了焦点;她不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公主大人的豆腐;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被太后算计着打算把她打包再送给长公主一次。 散席后,太后领着任似月来到姬无忧和已经不省人事的任似非面前:“无忧,今日天色已晚,驸马也醉了,就留宿宫中吧。”太后眼神很温柔,说话轻轻的,带着没有商量的语气。 “好啊,今天就让非儿睡我寝宫吧,我来照顾她。”任似月说话就要把任似非从姬无忧怀里抢过来。 “月儿~!”太后给任似月使了个眼色,“成何体统!” “母后说的是,是月儿逾越了,只是儿臣的妹妹从五岁起就没有和我怎么说过话,所以儿臣才想……”任似月还想争取一下,让非儿和姬无忧近距离接触?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自己妹妹交代叮嘱呢。 “难不成大师姐怕本宫吃了你妹妹不成?”姬无忧感受到任似月那种怎么可以把妹妹送进虎口的护犊神情。也只有对任似月她才会放松地调侃一下。 “师妹说的什么话,那以后非儿就交给师妹照顾了。”任似月笑的另有深意。 “对啊,无忧要好好照顾驸马呦,带她下去吧。”太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下去休息。 ======================= 回自己寝宫的马车上,小驸马在姬无忧肩头睡着正香甜,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的缘故,她又梦见了五岁时的场景。这次梦境不太一样,落在水中的不是自己,是以前经常梦见的另一个小女孩,她伸手极力想把小女孩从池子里拉上来怎么也抓不住她的手,眼见着小女孩就要沉下去了。 “不要……不要……”任似非一下子睁开眼见,发现自己正睡着姬无忧肩头。还未酒醒的任似非将姬无忧的脸和小女孩的脸重叠在一起,好像……是同一个人。 “驸马梦靥了。”姬无忧把手从她的肩头移开,还是不太喜欢任似非盯着自己看,总让她有点不自在。 任似非下意识地往另外一边挪了一下,“这是去什么地方?”看样子和来时的路不同,好像在皇宫深处。 “回本宫在皇宫的寝殿。”姬无忧捕捉到任似非的小动作,冷冷回答。 任似非又忍不住看向姬无忧的脸。像,太像了……自己前世一直梦见的另外一个小女孩,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片段,每每只是在迷糊中梦见她的脸,刚刚梦见的到底是梦还是曾经的回忆她不能确定。 “殿下,我们儿时可曾见过?” 听见“儿时”这个字眼,姬无忧眉头一锁,好看的脸像是霜打了似的,“不知道。”此时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姬无忧起身下车,也不管任似非下不下来,径直走进里屋。 “什么情况?”任似非有点无奈,今天早些还好好的,刚刚也还好,难道这位公主童年的时候被家暴过? 任似非蹒跚地由璃静领进逸柔殿,殿内的装饰非常简单,不像是一国之主所住的地方。姬无忧正坐在主位上抚着胸口想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摸带着的坠饰。 “我要睡地板么?”任似非环视着周围,弱弱问到,除了桌子连张躺椅都没有。 “驸马喜欢睡在地板上么?”公主还是冷冷的。 “哎~,子时过了,灰姑娘的魔法消失了。”轻轻咕哝了一句,还是有些不清醒,摇摇晃晃走到公主旁边的位子坐下。果然之前的温柔都是给别人看到的。 “自然没有人喜欢睡地上。”但是我也不觉得你会让我睡床。 “让驸马睡地上?驸马是要陷本宫于不义吗?”这个国家最重妻德,传出去成什么样子?公主大人凤眸闪着寒光。 这个国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任似非不是很明白,不过公主都说没有问题了,她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在那里纠结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们睡吧。”既然公主大人都不纠结,那就早点歇息吧,今天的国宴让任似非对未来有了初步的计划,明天开始就行动起来。自行脱了衣服就往床上爬,毕竟今天已经很累了,得到了批准还不早点去睡? 姬无忧眉头一皱,“驸马还没有沐浴更衣,怎能睡下。” “哦哦。”听着任似非也没有脾气,尽管她唯一会发火的时候大概就是没睡醒或者有人不让她睡觉的时候,不过的确做好清洁才是最重要的。自动自发地又爬起来,“浴室在何处,殿下?” “随本宫来。”看任似非倒也乖乖听话地起来了,公主大人从衣柜里取出两套明黄色的内衫,自顾自地往房间的后面走去,上了宫殿的二楼。 宫殿的二楼有个半露天的人工大浴池,还有流动的水流不断从雕琢精美的龙头流出,任似非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建筑的巧妙就像是书中记载的古希腊帝国。 但是,问题好像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公主大人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准备脱||光下池了。 (⊙o⊙)在还有最后一件里衣的时候,任似非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沐浴。”姬无忧看任似非没有动作,“驸马愣着做什么,快些更衣沐浴吧。”虽然冷冷的,但是语调挺柔和。 任似非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处于沙漏状态,不停重启当机再重启再当机。 之后的一天,任似非才从凝尘那里得知,这个世界崇尚的是身体美本身,因为现在是初春还是比较冷的,大夏天的时候男子可以不穿上衣上朝,女子可以只穿抹胸上街。所以同性共浴这件事情很寻常,就像参加饭局一样,朝廷官员们喜欢在浴堂议事的也不少。当然皇室成员会比较谨慎,不会在下级面前曝光太多。 此刻,任似非也很快被一样东西吸引找回了理智,那就是公主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这玉佩看上去好眼熟,好像在梦里也见过。她也不能很确定,因为梦醒后,梦的内容很容易被忘记和篡改。 宽衣后,任似非从离姬无忧最远的池边下了池子,因为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里,她努力开始想些别的事情。今天证实了这个世界一定也有一些和她一样的穿越者,甚至穿越的东西,就像原来的世界里面好像会有一些这个世界穿越过去的人,她觉得应该有,因为原来世界游戏里面的龙画得几乎和这个世界的一模一样,类似这个世界的建筑她好像也在夏殇颖参演的电影里面见过。她应该可以……想着想着,任似非靠着池子睡着了。 这边姬无忧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儿时可曾见过?望着头顶的星空,她下意识地抚着胸前的玉佩,其实她没有七岁以前的部分记忆……那年,她的父王当着众朝臣的面从城楼上面跳下,离奇死亡。一时引起国内人心动荡,谣言四起,各方对芮国虎视眈眈的势力蠢蠢欲动。就在她父王殡天的第三天,她遭到了行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太后和皇兄,还有当时救下她的潘泽儿。潘泽儿为她挡下一刀导致右手有三根手指无法弯曲落下残疾,自己的头也被刺客打伤。整件事情因为她自己没有记忆而变得难以查证,扑朔迷离。见过刺客的只有潘泽儿和她当时的贴身侍卫,当时潘泽儿也只有八岁,外加受了伤,对事情经过叙述得语焉不详,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她醒来后,失去了将近一年的记忆,太医说是因为自己头部遭到打击所导致的。而那个保护她们的贴身侍卫则重伤一直高烧不退,更是在醒来以后像她父王一样跳下了城楼。自己的皇姑,也就是芮国上一任监国公主在追查这件事的过程中离奇失踪,更为原本就动荡的朝野上下雪上加霜。为此,她的母后,原天师门门主无神的爱徒只得请出师傅帮忙,才好不容易稳定下朝纲。 她的童年支离破碎,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失去了重要的记忆让她疑虑重重,终于在九岁那年忧虑成疾被送去天师门静养习武。在那里,她从一本古书上的记载得知世界上有种巫蛊之术可以短暂的控制别人的思想,也可以控制别人的记忆,可惜没有记载具体的方法,只是说习得此术之人受到上天诅咒,很容易辨识。 这次她亲自出访两仪国就是得到消息说他们国内有类似的传说,但一番暗中调查并没有得到更多线索,毕竟是他国土地办起事来不太方便。 姬无忧长叹一口气,多年过去,自己对这件事从未放下,终有一天她会找到事情的真相。直觉告诉她,潘泽儿知道的应该不止这些,可能她也被抹去了部分记忆,这些年她把潘泽儿留在身边,一来,的确是方便照顾,二来也方便就近观察。九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在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唯有……姬无忧又握了握胸前的玉佩。 抬头看向任似非,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见这人睡得一点没有防备,姬无忧内心有一点恼有一丝妒,任似非酒醉时无邪的笑令她蹙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对任似非的疑惑。 明天定要找任妖孽问问明白。这样想着,姬无忧轻轻抱起任似非离开池子。 翌日,任似非醒来便发现自己身旁有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她如假包换的冰山老婆,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口。嗯,很好,有穿衣服。不对,是谁帮她穿的?然后,感觉到自己腰上有一只手,目光往下一扫……为什么公主大人是果着的? 就在任似非想起身穿衣,眼睛搜寻着外衣放哪的时候,一不小心对上了一对红色的眼睛。 第10章 晨 当然就算这样任似非也不会觉得有多尴尬,毕竟她成年很久了。那种戏剧性的尖叫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更多的是因为不是醒在自己房间的惊讶,今天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尽管清醒时能很好的接受事实,每天醒来的这一刻还是有很复杂的情绪产生,她有点想念自己的电脑,空调,繁华的都市,忙碌的生活。以前总希望自己的生活可以悠闲点,环境可以美好一点.她的计划是等到夏殇颖自己想别的明星一样当老板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就移民加拿大,把家族的事业也一起搬过去,让父母能颐养天年。可惜事与愿违,自己年纪轻轻便殒了命。还好自己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也不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希望她的父母家人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好吧,还有夏殇颖,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姬无忧发现任似非的思绪已经不在自己脸上,看不懂,猜不透。说起来,任似非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超出她年龄和常理的历练和精明。透出一种和外貌完全不一样的气质,稳稳的,不霸道,令人讨厌不起来。姬无忧想着想着,不自觉越看越深。同时也摸不着自己的心绪。 任似非回过神来对上姬无忧引人入胜的脸庞不由胸口一紧。耳朵的温度慢慢爬升,表面上都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或是说些什么。 “嗷~”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 任似非松了口气,这个情景还真不知道怎么破。 任小龙开心地趴在任似非的肩头,肚子圆滚滚的,看样子昨天晚上在龙食堆里面翻滚得不亦乐乎。 “公主,悦妃娘娘请公主和驸马一起用早膳。”门外传来凝尘的声音。 “知道了。”长公主起身穿衣,“驸马的衣服本宫已经让人送来了。”姬无忧行事总是很周到 ============================= 三人一龙整理好来到任似月的邀月宫时,任似月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小点心,油条豆浆和一向公主爱吃的东西。一桌三人开始吃早饭,有姐姐在任似非觉得整个场好多了。 “凝尘,你去下面吃点东西吧。”任似非开口对站在一旁的凝尘说。 “非儿莫要对下人太好。“任似月严肃地指正妹妹在调||教下人方面的失误。 任似非只是吃着点心,对姐姐笑笑。 “我不知道你过去的经历是怎样的,但是在这里,就应该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下人走得太近太危险了。”不是担心别的,只是但是妹妹的安全,任似月身为长姐姐循循善诱道。 “那姐姐认为,凝尘可是值得信任之人,若不是,姐姐为何把她送到我身边保护我?若是,那豁出性命保护我的人,我是不是应在平日里视如手足。当然,最亲的还是姐姐你。”任似非也不太在意姐姐的说辞。 “你啊~”任似月不是很认同妹妹的话,不过她觉得任似非想怎么样都可以。 倒是姬无忧听见这番话抬起头来,“驸马不觉得有*份么?” “人活着,开心就好。无论在什么身份上,对得起自己的责任就好,若她对我一直尽职尽责,那么我也会给她应有的尊重。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任似非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听懂,在她的信念里人人都应该得到尊重,因为再不起眼的人也有比自己好的长处。 “说下去。”姬无忧犯了职业病,听见新的想法和意见就想多听一些,从谏如流是她认为的王者之道,知道每一个人的想法,才能更好的治理每一个人。 “先不说下位者的心理感受,就说是对上位者来说,强迫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是一个效果,一个人因为职责做事是一个效果,一个人真心去做一件事情是另一个效果。若能让下位者真心去做事,对国家,对子民,对上位者不都是好的么?”任似非说着,拿起桌上最后一块小糕点往嘴里一塞,生怕有人不小心吃了。“真好吃!~”没有留意对面两个玲珑剔透的女人已经陷入了沉思。 原本以为任似非对下人好只是妇人之仁,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段话。不知道她是善良还是冷酷。 任似非自己没有想那么深入,她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企图告诉姐姐自己对下人好很好。 “我可以知道怎么做的么?这个很好吃~!” “噗~”任似月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成熟稳重有城府还是天真烂漫无心机。“好~,明儿我派人去教公主府的厨娘,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吃到了。” “嗯,也可以。”等厨娘学会了,她可以去学,以前沈墨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做手工烤面包。 “那妹妹先回去吧,我找长公主还有事,改天姐姐再招你进宫。” “好~”明显两人有要紧话说,对躺在软垫上的折耳招招手,自己也有事情要做。 任似非识相麻利地带着任小龙离开了。走出殿门时,凝尘已经在外面等候。 “二小姐昨天赢的一千金已经送到长公主府了。潘管家说要入库,送来的两仪国使怎么都不同意,说是驸马赢的,两仪国太子只给二小姐一人。二小姐要如果处理?”凝尘在回府路上问她。 “两仪莲?交四百金进内库,记得让他们记载账上。拿一金出来打赏下人,和之前一样。剩下的,你命人去各地买些楼铺备用。还有,派人去两仪国找这个卖魔方的人。”想了想任似非又说道,“另外找两名最好的铸剑师,让他们带着最好的作品来见我。哦,不对,你还是在城内新购置个小院落吧,让他们到那里去见我,七日内可能办好?”好像依稀有点印象,这一千金是怎么来的。 “是。” 话说两头,任似非离开以后,邀月殿内的气氛骤变,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师妹不如开门见山,这里也没有别人,想来你也应该有很多话要问我才是。”等下面的人都离开后,任似月率先开口说道。 “师姐的妹妹到底是谁人?” “我妹妹啊。”任似月一脸骄傲,也不故意卖关子,“你也看见了,她聪明过才思敏捷,思路开阔不受世俗观念局限” 姬无忧点头,等着后话。 “我知道三年来,你没有去看过非儿一眼,这不怪你,反而,如果你去看她的话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灾祸。不过既然现在她醒了,希望你能多多照应她一点,毕竟我在宫中总是有够不到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潘泽儿绝非善类,之前一直想要非儿的命,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可也没有抓住过她的把柄。 “我知道你看潘泽儿不顺眼,但是没证据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姬无忧也是实事求是,她对潘泽儿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监视,但是从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算回府探亲她说的话都记录在案。 “那是最好。”任似月笑得一脸灿烂,那种计划着想让谁倒霉的表情。 “别扯远了,她真的是你幼妹?到底怎么回事?上朝的时间要到了。”意思是不要在别的问题上绕来绕去的,抓紧时间说正题。 “哎呀,你一向不信鬼神,不信占星,不信天命,要我怎么和你解释。” “信不信在我,师姐照实说吧。”姬无忧冷冷说道。 “这九年,她的灵魂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学习那里的知识,在那里长大成人。然后带着那里生活的记忆回到我们的身边。”任似月脸上换上了一种庆幸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命吧,她在另外一个世界经历生死回到这里,带着新的理念,有一天她会为我们国家出上自己的一份力。而你……”任似月一侧身用手撑着下巴,换了一个放松的姿势,“要不要信?” 任似月看着眉头紧锁的姬无忧,“其实,没有一个疼爱妹妹的姐姐不希望妹妹嫁个好人家,做个贤妻良母。但是我也不能违反天命。”所以你也不能。 这个时候外面有个声音来报:“长公主殿下,急报~!” 璃静匆匆走来在姬无忧身侧一阵耳语,“知道了,下去吧。” “怎么了。”任似月看着姬无忧神色有异,知道事情一定不小。 “兵部侍郎,潘超死了。”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 翌日,凝尘带着任似非去了已经看好的店面,按照任似非的要求,大面积,多楼层,她看了十分满意。 “好了,长丰的就选在这里好了,其他地方的你自行决定,拿纸笔来。”嗯,周围人流量也很高。任似非对店铺的位置也很满意。 “驸马要写什么?下臣代劳吧。”凝尘知道虽然主子会很多东西不是孩童,但是好像不会写字。 “没事,去取来。” “是。” 一会儿,纸笔取来,任似非蘸着墨汁大笔一挥,写下几个简体大字,店名就叫“世界尽头”,又想了想,再来副对联吧,上联是“一朝穿越度生死”,下联是“二世为人泯恩仇”,横批“且安之”。 “把这些做成牌匾挂在门口,这个是招牌。”任似非指着“世界尽头”的那张说。过些时日把这里重新改造一下,目前先这样就可以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简体字的招牌挂出去。 “如果有人看到招牌要找老板你就让他留宿,如果他没有钱也没有关系。记得好好招待。”是了,自己势单力薄,寻找穿越者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不如挂上这样的招牌让他们主动找上门。至于这些店的规划可以以后慢慢再说。 忽然,一群人冲进来,领头的高大壮一身官服蛮狠地吼着,“谁是在两天前在街上得到黑龙的人?休想抵赖,我有证人证明人刚刚进了这里。” “我是,有何贵干?”任似非自己才来没几天,怎么就有看上去踢馆的找上门来? “你涉嫌谋害兵部侍郎。来人,给我抓起来。”高大壮跋扈地抬手一招,示意抓人。 第11章 游牢 “你们是什么人?兵部侍郎又是谁?”凝尘和魑、魅转眼就已经把来人打翻在地。任似非看着对方绿色的眼睛,想不出兵部侍郎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胆,我们乃是皇门亲军。你们反抗皇门亲军执行公务是死罪。”领头的高大壮神经太粗,没有发现对面的人不好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还要往前冲,又被魑一脚踹回地上。 任似非询问地望向凝尘,后者上前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是天行司的。”高大壮亮出印牌,“还不跟我们走。” 凝尘在任似非耳边解释到,“天行司是长公主直接管辖的,专门处理和官员有关案件的衙门,长公主平日有事就会去那里理政。” 任似非听完眉头一挑,扬起微笑。“那,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把你的龙唤来,我们要一起带走~!”高大壮一看任似非态度软了以为任似非怕了,态度更加强硬起来。 “魅,去把折耳从府里带去天行司。”任似非倒也无所谓。 “二小姐有真龙的龙纹,只要叫出真龙的名字,它感应到小姐召唤便会出现。”魅说完便消失了。魑倒是还留在原地,紧紧盯着这群人的动作,就怕他们又动起手来让任似非受伤。 任似非轻轻唤了一声,果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任小龙“嗷”的兴奋嚎叫声,一下扑进任似非怀里。 “锁起来。”今天任似非本来是打算来谈下店铺的价钱,所以穿的并不如平时显贵,让领头的只当任似非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女。 “谁敢~!你可知道……”凝尘一步拦在前面,就想报上身份被任似非阻止。 人生在世,什么都应该体验一下。任似非一直信奉着这个理念。况且如果真有人要害她,自己亮不亮身份都是一样的。 就这样,脖子上拴着绳子的任小龙和任似非一起被带到了天行司的监牢等待审问。 牢房里充满了潮湿和发霉的味道,让人不适,大概因为是天行司的监牢,人也不是特别多。 任小龙委屈地盘在任似非身边的草垛垛上“嗷”得好不委屈。 任似非哭笑不得,“你委屈什么?就算你是冤枉的,我不更冤枉?”任似非给了任小龙一个不轻地爆头栗。 “嗷~”任小龙仰天长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开始比划着翅膀想说明些什么。 “不懂。”任似非笑笑,来回抚着任小龙刚刚被打过的地方。 “喂,那是真龙么?”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对面的隔间里有个身材高挑,青色眼睛,气质感觉很奔放的御姐,和她一样铐着手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声音很有磁性,很像是朴璐美。 “嗯。”任似非端详着这个一点古典气质都没有的御姐,“前几天刚刚养的,叫‘折耳’” “呵,这名字听着不像是龙呢。”御姐说着走到隔栏旁边坐下,支起一条腿,一手放在上面,很随性的样子,“哦,我知道了,这条一定就是抓伤了潘大草包的龙了。”御姐很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这一人一龙,“黑色的,倒是不常见。” “没错,而我就是那倒霉的主人。”任似非被她的气场感染也放松下来,开起自己的玩笑来,“你对龙很有研究么?” “小时候喜欢,后来有了机会就研究一下。可惜我也没钱去摸龙蛋。”御姐耸耸肩。 “你为什么在这里?”任似非开始随意和御姐聊起天来。 “不巧,我就是那潘超倒霉的家医。他被这‘折耳’抓伤回府以后的药是我给配的。”御姐指着折耳。 “那他是怎么死的?”既然是家庭医生应该是知道的。 “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只是脸部伤口异常红肿,四肢无力,呼吸困难,心脏麻痹。”御姐报了一长串的症状,潘超死的时候她就在身边,也只有她一个人在身边。“最后心脏停跳,也不过须臾。” 听起来像是生物毒素或者植物毒素。“是符合中了什么毒的症状?”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蛮有知识的,有这样症状的毒有千万种,关键是下毒的手法,我一直陪在他身旁,开始还好好的,上完药就渐渐有了症状。”御姐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表情。 “那为什么要抓我?”既然是被毒死的,和任折耳有什么关系? “啧啧,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三岁小儿都知道龙各有不同,有些龙是有毒的,所以也不能排除是你的龙毒死了潘草包啊。” 任似非像举小猫一样的举起任小龙,认真问道,“你有毒么?”没发现呢,晚上睡它床上她也没事啊。 任小龙“嗷”了一声,摇了摇脑袋。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御姐被这一人一龙的萌态萌到了。 “说起来……这中间还有个丫头进来给潘草包清过伤口。”御姐忽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回忆着. “哦?她做了什么?”任似非把任小龙抱进怀里,看向御姐,希望她能给点有用的线索。 “只是用我准备的清水和帕子按照吩咐清理了伤口,当时我在调配伤药,但也是看着她动作的。”御姐叹了口气,整个人猛地躺回草垛垛上,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意味。 任似非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御姐能成为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人不是她毒死的。一个人要监守自盗也不会在她当班的时候,这样太蠢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御姐好像已经睡着了,任似非无聊地躺在草垛垛上用草根磨着任小龙头上的鳞片,那一小块已经锃光瓦亮了。就在任似非快要睡着的时候,监狱门口响起一群人的脚步声。任似非起身去看,走在前面的毋庸置疑是姬无忧,一身白衣,寒着张脸。后面跟着头已经肿成猪的高大壮,还有璃静和凝尘。 姬无忧走到任似非的隔间前,目光上下扫了一下,确定她没有事。“还不给驸马开门?”她的声音已经在冰点。 “是……是……。”高大壮连滚带爬地来到牢门前,打开牢门,就要为任似非解开手铐。 “慢着,钥匙给本宫。”姬无忧从高大壮手里接过钥匙,动作轻缓地为任似非打开手铐,还不忘多看了几眼手铐覆盖过的皮肤。 “驸马随本宫来。”姬无忧现在心情不佳,转身就走了。 任似非带着任小龙跟在后面,长公主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这回连任似非也有点寒。 离开前,任似非往对面的牢房看去,那个御姐正无言地看着自己,看不出情绪,只是手里紧紧拽着几根稻草。 一路跟着姬无忧走到她在天行司的书房,屏退左右,姬无忧坐在几案前,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任似非把任小龙放在一旁的躺椅上,自己也坐了上去,静静地看着姬无忧办公,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说话。人家说认真工作的人看上去最美,一点也没错。任似非想,如果姬无忧是她见过觉得最美的人,那么这一刻就是她见过姬无忧最美的一刻,一身素装非常合适她静谧的气质,衬托出一种安静的美。 “驸马可知道自己沾了什么麻烦?”姬无忧幽幽开口。 “不知道。”挠着任小龙的下巴,看着姬无忧办公,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消遣,不亚于打炉石传说。(炉石是一款电子卡牌游戏) “潘超是潘家三房幼子,甚得潘家族长喜爱,他意外殒命让潘家年过九十的老爷子痛心疾首,一下晕倒,潘家上下要求严办凶手。”公主大人放下手里的笔,像读课文一样说出这段话,看向蛮不在乎的任似非。 “可我连碰都没碰过他。”任似非笑笑,觉得这件事情与她完全无关。 “芮国法典规定,真龙若杀人,育龙人同罪。”声音里似乎带着叹息,真不知道驸马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常识。 “那目前的状况如何?”任似非终于开始认真看待这件事情。 “除了驸马的幼龙,之后和潘超接触过的只有侍郎府的医令和潘超的丫鬟,那个丫鬟并无嫌疑,从医令的证词来看她并没有异常举动,目前人在潘府被人看着。潘家是两大世家之一,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影响到朝廷的方方面面。且不说潘超的父亲是当朝国相,潘家在朝廷为官的,大大小小职位没有百人也有八十。” “那谁家会立刻成为怀疑对象?”任似非嘴角一抽,不会是她家吧。 “自然是任家,任家和潘家代代辅佐朝廷,表面上相安无事和乐融融,其实暗地里明争暗斗。前几日潘侍郎才被任尚书参过,说潘超身为兵部侍郎却不理政务,终日在并不见不到踪影。”姬无忧希望驸马小同志可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家的重要成员死了,其中一个嫌疑人是另外一家的成员,就算明知道不是也会揪着这个大作文章,何况现在这件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几日,驸马定要在本宫身边,寸步不离。”虽然对任似非能够助国昌盛的理论完全不相信,但是好歹也是自己娶过门的驸马,她并不讨厌,如今潘任两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姬无忧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今晨退朝后,任似月已经和她交代过,希望她能留任似非在身边几天,说算出这几日她和任似非有血光之灾。“这几日就不要回府了,这里比较安全。” 任似非并无意义。看来,这次事件可能是意外,不过绝对是有些人借题发挥的好机会。“那就有劳殿下为我操心了。” “嗯,有本宫在。”语气清浅却透着王者的霸气。 璃静此时在外头禀报,“公主,潘国相和任尚书求见。” “走吧。”公主起身,已经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