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并不想弥补遗憾》 第一章:曾经 秋天! 新城! 这座南方的城市,几乎没有冬天这个概念。 往年的十月,这个时候市民大概会收到市政府发来的温馨短信。提醒广大市民。天气炎热,注意预防中暑。 然而今年的10月,意外地遇到了一场冷空气南袭。 十一国庆长假刚过,刘北川居然在新城街头看到有人穿上了羽绒服。 六点,这个时候是下班的高峰,七号线转四号线,地铁四号线是新城最拥挤的地铁线,几乎没有之一。换乘的时候能把刘北川这个170斤的大汉挤得脚不沾地。 四号地铁的终点连着香江口岸,不少做香江代购生意的人也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而他们上车的地方,又是站,占据了最好的地方。 刘北川每次都宁愿都走一点路,挤到地铁的前末两节车厢,相对而言多多少少会松散一些。 新城地铁前后两节车厢排队区域。相对其他的车厢而言,很狭窄。 因为那里一般设有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再加上楼梯又设在地铁的中间。走过去都有那么一段距离,何况是挤过去。 工作了一天的疲惫身体,再也没有多余的体力来消耗。但是对于刘北川这个有一点点洁癖的人,和人无缝的紧贴在一起,张嘴就能闻到别人身上的体味,是一件很难让人忍受的事情。 刘北川的通勤时间在一个小时,几乎都在地铁上。租住的城中村离地铁站也就几百米,下了地铁就是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所以刘百川算了一下,每天他有两个小时在地铁上度过,不算加班一个月也有二十二天,也就说他每个月要在地铁上最少度过四十四个小时。 而作为广告公司的设计狗,周末加个班是最正常不过的了。那差不多就是两天两夜。 仔细想想,还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 一个月总共30天,仅仅是坐地铁就占据了其中的1/15。 这么一算,刘北川又想到了自己的钱包。一个月的工资总共就那么万把块钱,每天的通勤费用来回也要十几块钱。一年也是好几千。 搁几年前,就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打发在地铁上的无聊时光。年轻的城市里,地铁载着满车厢疲惫的年轻人快速而又平稳的前进。 走出地铁站。刘北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朝霞而去,戴月归来。社畜的人生里,也就早上上下地铁的那几分钟能享受到阳光。 还没有走几步,就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刘北川看了看来电显示,一点都不想接。 “喂” “在听呢!” “下午给你打好几个电话,怎么都没有接?” “手里事情多,忙的要死,没有时间看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国庆节不是让你回来一趟的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嘛的,节假日的时候,能有我休息的吗?”刘北川语气带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作为专门做线下活动的广告公司,没有几个项目落地的时候是在正常的工作日进行的。 几乎全部都是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当然也不是每个节假日都这样,比如这次的国庆节,其实就屁事都没有,刘北川只是不想回去,而且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去了。 几年来着?似乎从大学起,就没有回去过。 “再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啊。”电话那头的语气似乎弱了一些。 “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反正我们不给你打,你是从来不会给我们打的。” “直接说重点吧,你们也不像是没事会给我打电话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刘北川能清晰的听到对面的吸气声。 “今年过年能回家吧?” “不能。” “,你二姐明年正月初结婚,你大姐结婚,你都没有回来。而且年底的时候,你爷爷八十大寿。我和你几个叔伯姑姑商量了一下,这次要办一个寿宴。说好了各家到时候能回来的要回来,不能回来的也要回来。到时候连你在国外读书的周佳表姐也要回来。” 虽然有不少的地方习俗是正月十五之前不能办婚礼,但那一般是按照古历。 刘北川老家没有这样的习俗,反而认为正月初三到十五都是结婚的大好日子,这也就是近些年政府大力整治乱摆酒席的陋习,这要在前些年,吃酒席能从过小年吃到腊月二十九,抬过年,从初三吃到正月十五,家里都不用开火。 而且有时候一天要好几家摆酒的,家里几口人还要分头行动去吃。 电话那头是刘北川的老父亲刘金武,刘金武兄弟姊妹五人,上有一哥一姐,下有一弟一妹。刘金武排行老三,大姐嫁给了隔壁村的周家。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周佳,长得漂亮,会读书。 而且不是一般的会读书,这么说吧,当年她高考的时候,分数是够清华北大的。 但是当年那所乡镇级高中,还从来没有出过清华北大的学生。所以虽然预估完分数之后,感觉自己是能报考清华北大的,可是上到老师,下到家长,都不敢冒险一搏。最后选择了人大,硕士又考到了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去国外继续深造。 算是这一大家子里面第三代最有出息的人,所以常常也被拿来作为榜样表率作用。就比如这一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连你表姐那么有出息的人都回来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回来? 刘北川没有理这个茬。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爷爷奶奶身体还好不?” “你爷爷身体硬朗的很,都说活过100岁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奶奶,年轻的时候,事情做重了,亏了身体。这几年老的厉害。” 刘北川的奶奶还要比爷爷年轻好几岁,但是身体却没有爷爷硬朗。这其中有好几个原因。 第一个就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奶奶年轻的时候,做的重活累活太多,前几年六七十岁了都还跑去给人家做小工。年轻的时候没什么,但是终究亏了身体。 刘北川的爷爷是一个老文人,干的是拿笔杆子的活。当然并不是说他没有做农活和重活,只是相当于奶奶来说少了很多。 年轻的时候,给村里当会计。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时候,给人写包袱(以前给逝去的先人烧的冥钱,铜钱纸外面包着白纸,白纸上面写着祭文,比起现在拿86版《西游记》里面的玉皇大帝头像印的冥币有诚意的多)。 过年的时候,还能给人家写对联。在那个文盲遍地的时代,靠着笔杆子。也算养活了五个孩子。当然也因为这笔杆子吃了不少苦头,也就不多提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爷爷性格很好。这里的性格好,并不是单指他的脾气好。而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一日三餐,每餐二两小酒。这大概就是他健康长寿的最大秘诀。说起来容易,要做到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其实是最大的不容易。 “到时候再看吧,我真不一定有时间回去。年底公司的项目都是年会,排到28、29落地的都有。如果我不能回去,给你转两千块钱。你转给爷爷奶奶1000,让他们买点好吃好喝的。另外那1000块钱。刘西颖结婚的时候,当我随礼了。” 其实也没有刘北川说的那么夸张,广告公司虽然忙,基本上每年在过小年的前后也就放假了,甚至比一般公司放的要早。 “你婚都没有结,要你随什么礼?这次要你回来,也是你妈给你相了一门亲事,本来国庆节安排你跟人家女孩子见面的,年底的时候,怎么也要回来见一见。小川” “还有其他的事没?没有我就挂了,在加班呢,手里的事情多。”刘北川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父亲。 刚说完,旁边的黑车师傅叫到:“富士康北门,上车就走。”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嗯挂了!” 挂了电话,刘北川轻呼了一口气。每次接到家里的电话,都莫名感到烦躁。 。2 第二章:社畜的人生 90后的刘北川有兄弟姐妹四个,最上面是一对双胞胎的姐姐,然后是一个哥哥。 刘北川作为最小的排行老四。这在80、90后普遍为独生子女的情况下,是比较少见的。 其实刘北川与父亲并没有什么矛盾,硬是要算起来,可能也只是感情淡薄了一些,其实也不光是父亲,刘北川和整个家里都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按老理来讲,爹爱长子,娘疼幺儿。刘北川作为家里最小的男孩,应该是极受宠溺的。 但事实并非这样,其中原由只能说让人觉得荒唐。 前面也说了,作为90后的刘北川,有四个兄弟姐妹是很少见的。 在那个环境下,第一胎是一个双胞胎女儿。刘金武满心欢喜,却也满心愁。 按照当时的情况,第一胎如果是女儿的话,在满五年之后是可以生第二胎的。但是这第一胎是个双胞胎,也就不能生第二胎。 刘家倒不是重男轻女,相反家里女孩儿的地位一直稳稳高过男孩一头。 但是身处农村,也有一些传统思想作祟。家里没有一个男丁香火不旺,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按刘北川老家的规矩,女儿出嫁,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子孙之后。是可以不用来祭拜自己本家先祖的。 于是,在双胞胎两岁那年,刘北川的哥哥刘南山降生了。 刘金武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村里会计的职位。家里喂养的鸡鸭也被捉走了不少,好在刘家在山河村人多势众,没有出五服的本族人占了村里人口的60以上。 并且山河村85人姓刘。另外15里面,至少也有一半是沾亲带故的。 刘北川的母亲关春琴,在亲戚族人的掩护下生下了哥哥刘南山。 失去了村里会计的职位,又赶上南下务工的大潮。刘金武和关春琴成了村里南下务工的先驱者,并且没多久就在那里站稳了脚跟。 当然这个站稳脚跟也只是说熟悉了环境,找到了摆地摊的地方。虽然整天被城管撵的到处跑,但是赚的钱确确实实要比在村里面多的多。 花了两年的时间,刘金武和关春琴攒了一些积蓄。便和一个南方的小老板,合伙开了一家中低档规模的饭店。 按以前算能勉强算中档,现在的规模来看,也就是个大点的大排档。稳定下来之后,便将三个儿女接到了身边照顾。 又过了两年,关春琴意外的怀孕了。儿女双全的夫妻俩,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毕竟饭店忙碌,而且已经超生了一胎。但是想到这毕竟是一个小生命,而且现在手里又有一些小钱,超生也能交得起罚款。 于是在94年,生下了他们的第四个孩子刘北川。 小孩出生之后,按农村的习惯,会找个算命先生给他批卦算命。 刘北川的奶奶带着关春琴母子俩提着贡品,去附近的庙里拜佛,保佑这一大家子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再找庙前的算命先生给刚出生的小刘北川算算命。 算命的杨老爹并不像电视和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是个瞎子,最多是一个老花眼。 和刘北川爷爷一样是一个老文人,一手漂亮的毛笔小楷远近闻名。 算命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见人下单,看菜下碟。其中的命理玄说刘北川不懂,也不敢妄言真假。大多数说的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好话。 给刘北川算的命也是一样,“春风和气,劳禄雪霜一生,利官近贵,名利双全,衣食足用;少年平顺,中年大兴,女人勤俭,持家有方,受人敬仰,坎坷风波。”到这里都是好话。 但是杨老爹看了卦象半响之后,又加了一句:“与父相克,成年之前最好回避。” 其实刘家人虽然敬神礼佛,但并不愚昧迷信。敬的是神佛导人向善的教诲,礼的是希望家人健康平安的心愿! 何况刘金武和关春琴好歹也读过高中,不会真的就认为刘北川克自己的父亲,除了刘北川的奶奶有一些顾虑 但偏偏就是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95年,返回南方的刘金武,在饭店新年开业没有多久,开着破面包车去买菜,撞到了人。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的事故,但也赔了不少钱。 接着饭店的两个厨师赌博输了钱,半夜提桶跑路了。虽然店里不止这两个厨子,但是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好不容易解决了厨师的问题,合伙的南方小老板,因为做别的生意亏了本。急需在饭店这边抽资,去填补别的空缺,直接撤了股。 刘金武把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才勉勉强强保下来这个饭店。 在这期间,还因为厨师跑路,刘金武不得不自己顶上去,饭店每天经营到凌晨,为了节约成本,刘金武都是自己去买菜。 也就是说到了凌晨。收拾完饭店的卫生和个人卫生,估计到了凌晨两点,然后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又立马爬起来去市场买菜。 买完菜回来,还要帮着一起把菜整理出来。然后再有时间睡一会儿,到了饭点又去,又进到厨房炒菜 如此的劳累之下,一次进菜的时候,精神出现了恍惚。心梗,一头栽进了菜贩子的菜堆里。 还好抢救及时,住了半个多月的院。饭店也停业了半个月,自然也就亏损了半个月。 一系列的变化,让这个原本日子蒸蒸日上的家庭蒙上了阴影。再一次与老家通话的时候,刘北川的奶奶提到了杨老爹给刘北川算的命,与父相克! 原本半点都不信的夫妻俩不免有了一些想法,况且当时杨老爹也给出了解决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并不是不能让人接受。 就是让刘北川不叫刘金武作爸爸,成年之前都按刘金武的排行,称他为‘三叔’,然后把刘北川放在老家给爷爷奶奶带,减少父子俩接触。 其实这个在农村并不少见,有不少夭折了孩子的父母,也会被认作是孩子与父母相克。再有了孩子之后,都会让他们在某个年龄前,不能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一般都会按照父母子侄的叫法叫他们。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这么巧,还是说杨老爹算命算的准。 自从刘北川被送回老家之后,饭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虽然谈不上什么发大财,但是支撑三个儿女在这座新起的大城市里面读书生活是没有问题的,手里还能有一些小存款,再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要说刘北川的父母并不是不疼爱刘北川,同样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爱的道理,但是一边是天天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儿女,另一边是一年见不到一次面的小儿子。 虽然对刘北川心有愧疚。但是从自然感情层面上来说,自有亲疏之分。 刘北川一天天的长大,自然也会一天天的懂事起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受到伤害的是刘北川。 为什么一年到头都见不了自己的父母一面? 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姐姐能在大城市里面过着让自己羡慕的生活? 在寄回家的照片里面,哥哥姐姐吃着看起来就美味的食物,旁边堆着数不清的玩具,有时候还穿着自己在电视里面都没有见过的漂亮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饭店繁忙,还是夫妻俩畏惧那个命卦。总之,这些年来,夫妻俩很少回老家,虽然隔三差五的就会打个电话,但是一根电话线连接不了亲情。 很长一段时间,刘北川甚至都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儿子。 刘金武在金钱层面上,没有亏待自己的小儿子,每年都给了足够的抚养费给爷爷奶奶照顾他。 但是这笔钱有多少用到了刘北川的身上,又有多少被爷爷奶奶补贴给了他们另外的子孙,那就不得让人而知了。 但是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农村长大的孩子,特别是90年代的农村,花也花不了多少钱。可能刘北川一年的花销,抵不过他哥哥姐姐一个月的花费。 心中的芥蒂一天天的形成,让这个心结瓜熟落地的时候,还是从刘北川十岁那年开始算起。 。2 第三章: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看到刘金武和关春琴在南方混的不错,家里不免有一些亲戚想要去投奔他们,娘家婆家的亲戚都有。 这夫妻俩连自己的儿女一碗水都端不平,更别说娘家和婆家的亲戚了,最后导致婆家这边觉得夫妻俩更加关照娘家的亲戚。矛盾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化。甚至波及到了在老家的爷爷奶奶。 刘北川毕竟是被爷爷奶奶照顾,所以那段时间里是吃到了不少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尽管一个十岁的孩子也听不得大懂,只是有一些委屈罢了。 两年的时间,双方的矛盾已经达到了顶峰。刘金武顶住了压力,站在了关春琴的这边。导致夫妻俩差点跟老刘家决裂。 而这个时候,也不顾什么父子相克了。夫妻俩将刘北川接到了南方。 十二岁的刘北川,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来到繁华的大城市,像一条乡下来的土狗。 穿着在乡村风格看来顶级时尚的皮衣、牛仔裤、帆布鞋。 中部地区的湿冷的冬天,在刘北川的脸上留下了如高原反应一般的痕迹,干燥的嘴唇如同干涸的河床,手上还有一些冻疮。 这并不是说爷爷奶奶虐待他。而是在那个时候,穿的再暖再好,脸上和手上也要被刺骨的冷风所伤,那时候可没有给农村小孩打唇膏,擦防冻伤油的习惯,这在农村是普遍现象。 刘北川的眼神清澈又有一些畏惧。 尽管父母提前给哥哥姐姐打了招呼,一定要热情的对待自己这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亲弟弟。 但是毕竟是少年人心性,眼神和一些不注意的动作中透露出的嫌弃,被这两年心思愈发敏感的刘北川感受到了。 毕竟在老家,没有人会让他冬天每天都要洗澡。在老家,也没有人告诉他,袜子不可以穿两天。老家的旱厕也不需要拉完还要冲厕所 而且这么多年来,在大城市里面养育三个子女,花销确实不小。 再加上饭店也是几经风雨。关键刘金武和关春琴并没有在大城市扎根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在这座城市买套房。 反而一直想着等年纪再大了一点,回老家盖个大房子。 所以现在一家人还是租房子住。不大的租房在刘北川到来之后显得更加拥挤,这也是被哥哥姐姐嫌弃的原因。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刘金武想办法解决刘北川在这个城市上学问题的时候,刘金武突然大便出血,腹部绞痛,医生初步诊断有肠癌的可能。 一家人吓得面无血色,无端的想起了关于父子俩相克的说法。 当时医疗条件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排个肠镜要等一个多月。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也有这一个月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始的原因,不得已将刘北川送回了老家,交给了外婆照顾。 一个月后,刘金武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肠息肉加内痔,做了一个切除息肉的手术。 十八岁,高考的那一年。刘北川的父母突然决定转让经营了十几年的饭店,回到老家。 日新月异的城市,周围四处拔起的高楼大厦。隔壁装修富丽堂皇,又有特色的连锁品牌饭店。一步步挤压着这个经营了十几年老饭店的生存空间。 而且由于户口的问题,哥哥姐姐在高考的时候,都回了原户籍高考。大学也考在老家的省会城市。 刘北川那时候也存在了一丝幻想,十八岁自己成年了。他们回来是不是也有不再与父亲相克原因?这些年,他多多少少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当年的那个算命批言。 然而,刘金武转让饭店回到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省城,全款给哥哥刘南山买了一套房,然后拿着剩下的积蓄,在老家盖了一栋三间两层的楼房。 刘北川这才知道即将毕业的刘南山把女友的肚子搞大了。 两人感情很好,本来也打算毕业就领证,而刘金武和关春琴也一点都不介意提前当爷爷奶奶。 毕竟很多他们同龄的朋友,子女没有读多少书的话,也早早就结婚生子了。而女方家的态度就是必须在省城有一套全额付款的房子 给刘南山买完房子、装修,再在村里盖完房子。 刘金武这些年打拼的积蓄也所剩无几。 双胞胎的老二刘西颖还在读研,接下来还有刘南山结婚生子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毕竟他们两口子刚刚毕业,也没有什么经济能力支撑这个小家庭。而且老大刘东倩和她男朋友也谈了好几年,随时都有可能结婚。 刘北川老家结婚没有彩礼钱,但是双方父母都会拿一笔钱给到新人,作为经营一个新家庭的启动资金,一般女方只需要给男方的一半就行。 转让饭店回到老家,刘金武也是提前在老家找到了营生退路的,也需要一些投资资金。 一下子突如其来的经济压力,让夫妻俩愁眉不展,商量许久,决定以后尽量省吃俭用。刘金武决定戒烟,关春琴决定拿她这些年金首饰,去给即将进门的儿媳妇换五金。 还有刘北川大学的生活费也可以少给一点,上学能用到多少钱呢?听说大专都是在混日子,钱给多了,也怕他不学好 对,刘北川只考上了一个大专,所以也只能选择省会江城的一所高校,全国唯一一所同时拥有中专、大专、本科、还有成教的学校! 但凡刘北川能考上一个三本,也会选择出省。 也是从大学开始的这个暑假,刘北川成熟了许多,从经常去网吧通宵玩游戏,上课睡觉看小说的叛逆少年,变成了大学三年没有碰过游戏,只想方设法的搞钱,只想能自己独立。 说实话,500块钱的生活费是够用的。毕竟刘北川所在的学校地处江城郊区,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想要到繁华的市区,还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公交。 这500块钱,嗯不交女朋友,不进学生会产生什么社交活动,不要和同学或者同寝室的人关系处的太好,免得人家拉你出去聚餐的时候,凑不出aa的份子钱,也不要去食堂三楼吃你吃不起的精美小炒! 只要不干这些事,刘北川的生活费是够用的。 学校里能用到什么钱呢? 进大学没多久,社团招新。刘北川为了买一把几百块的吉他,还吃了两个月的泡面。 从大学开始,刘北川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每年的寒暑假,都在外打工。 平时在学校的时候,倒是没有做什么勤工俭学。 他所学的专业是计算机数字媒体专业。在专科学校里面,绝大多数人真的只能是混日子。 计算机数字媒体专业所在的信息工程系是这所学校的杂牌系。计算机数字媒体专业在信息工程系也是杂牌专业。 所以这个专业在这所学校里面是杂牌中的杂牌。 这个专业会教你计算机方面的专业知识,比如c语言,java也会教你各种设计软件。什么ps,reldraw,ilstrator ,fsh,3d ax甚至还有视频剪辑软件。 记得在刘北川第一次应聘的时候,面试官看着他在技能栏里面列出来的这些软件名字,诧异的问了一句,你们学校是教软件的吗? 也许是刘北川对设计有一些天赋,也有一些兴趣。 更多的是他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和经济来填充他的大学生活。 大一的下学期开始,刘北川就在各种威客网上竞标做一些小的设计。 教他3dax的老师人很好,而且当时系里计划做一个培训课题,虽然针对的是对计算机语言感兴趣的,这个老师把刘北川也加入了名单,并且给了他一把机房的钥匙,可以随时来机房用电脑做设计。 计算机系的机房电脑配置还是不错的。除了屏幕有点小,没有其他的毛病。 最开始做威客时候,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惨不忍睹。 慢慢的在一些竞标当中能入围,按照威客网的规则,入围也能拿到设计费的5。 到后来慢慢的也能中一些标了。既锻炼了自己的设计能力,也能增加收入。 再加上寒暑假打零工,基本上学费,生活费能自给自足。 。2 第四章:这不是巧了么不是! 毕业之后,刘北川选择了他们当年所在的城市生活,离老家一千多公里。 刚工作前三年的工资,除了留下必要的生活开支和给自己买了一台台式电脑。再就是那时候股市大热,跟着在里面放了几万块外,其余的刘北川全都打给了父母。 这是刘北川的第一台电脑,作为一个设计师,如果只是光拿公司里面的死工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的能力不行。 刘北川虽然毕业于一个专科学校,但是从大学开始锻炼的设计能力不弱,而且他所处在的设计岗位,也是人才比较稀缺的3d设计。所以从上班开始,工资和外单收入都还不错。 把工资打给父母,父母让他自己留着自用,推脱不掉之后,便说帮他存起来,以后娶媳妇用。 这笔钱不多,十来万。后来刘北川也没有问过,父母也没有说过。 毕业了这么多年,刘北川也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有孤独,没有怨恨。 或许一开始会抱怨父母的不公平,甚至刚开始工作把工资给父母,有还他们抚养费的意思。后来想起来却是有些幼稚。 人是会成长的,特别是孤独自立更加促进一个人的成长。很多道理没有人教,刘北川自己琢磨,不一定对,但是他自己觉得有道理。 人这一生,谁都不欠谁的。他感谢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会记得别人对他的好。能理解别人不以他为中心的选择。没有人是宇宙之子,所有人都非得绕着你转。 刘北川也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也要尊重别人的选择,他尊重甚至有一些理解父母做的决定,可能他不喜欢他父母。但是光这一具健康的身体,便是一种恩情。 刘北川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 但是并不代表他完全排斥父母家人。虽然没有回家,有时候也会和父母通通视频电话。他还蛮喜欢大姐刘东倩可爱的女儿,虽然没有真的见过面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过了这个红绿灯,对面就是刘北川租房所在的城中村。 刘北川脑子里面已经在做晚餐的选择了。是吃木桶饭呢?还是吃猪脚饭?或者今天犒劳自己一把,在楼下湘菜馆子里面炒两个菜打包回去吃。 然后洗完澡,打几把游戏,再躺在床上刷刷抖音,美美的睡一觉。单身男人自由的快乐是已婚的人体会不到的。 最近几个项目同时进行,刘北川很久没有这么早下班了。 提着打包好的菜上楼,放在桌上,打开摆好,香气扑鼻,食指大动。 再打开电脑看昨天比赛的回放,没办法,昨天加班没有时间看,虽然没有直播那么动人心弦,但是选手精彩的操作打出来的名场面,反复看几遍都不厌。 现在正是全球总决赛八强进四强的阶段,刘北川也有自己支持和喜欢的战队。 lol这款游戏,在大学的时候就风靡开来,宿舍、网吧几乎玩的全是这款游戏。 不过当时刘北川没有电脑,也没有多余的钱去网吧消费,那时候对游戏也没有那么着迷了,或者说是压制住了自己贪玩的心,一心只想着搞钱。 倒是后来参加工作之后,有了空余的时间,也有了自己的电脑,渐渐地迷上了这款竞技游戏。这也是他唯一消遣娱乐方式。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连续好几个微信消息的提示。 刘北川一边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一边打开手机看看是谁发过来的微信。 策划精英群 会飞的猪:银湖商会项目又重新启动了,今天他们秘书长给我打了电话,我们沟通了一下。原本只是做第八届理事会换届大会,现在连着年底的年会一起做了。也就是说,在原本会议的基础上,增加一场晚宴。 群里一阵沉默,刘北川也没有回复,默默的等着下文。因为按照套路,在刚刚下班的时候,在群里面发工作相关的内容,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 会飞的猪:今天只是我和他们秘书长的初步沟通,正好明天下午他们内部有一个理事会议,如果我们打算做这个项目,就需要把原先的方案重新调整,增加晚宴的内容。 kony-王:今天晚上就要改方案? kony-王,王杰是策划部的经理,刘北川所在的广告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不大是因为人少,整个公司就十几个人,策划设计团队就5个人。说不小是因为就这十几个人,老板在新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的4a写字楼租用400多平的办公场地 会飞的猪:在明天他们开会之前给到秘书长,秘书长会拿着我们的方案在会议上讨论,说服会长和理事。 会飞的猪:这个项目我们也跟了好几轮,我也知道甲方这次是太折腾人,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如果继续跟进,今天晚上就重新修改方案!不跟进我们就放弃! 会飞的猪就是刘北川公司的小老板—李达鸿。 银湖商会这个项目刘北川他们已经跟了三轮,也就是改了三次策划设计方法。 而且基本都是当天提案,甲方爸爸提出修改意见,第二天就要看到新的方案。最后一次提案倒是没有修改了,因为他们会长不想花这个钱了,想随便找个酒店会议厅开个会拉倒。 李达鸿也不是在说客气或者反话,如果刘北川他们真的不想做了,他不会强求,这个项目他也跟得火冒三丈,让他不高兴了不伺候的项目时有发生! 这个公司是两兄弟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这种广告公司。 大老板是他哥哥李达康,和《人民的名义》里达康书记名字一样,电视剧播出之后,书记成了他的代名词,哥俩性格都比较好,本身就喜欢玩闹,员工叫他书记也乐得答应! 两人是本地富二代,祖宗十八代就在这个地方生存,改革开放的那一二十年他们老爸还是这边一个村的村长,现在产业众多,工业园都有好几个的那种! 但是这哥俩实在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明明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经营这家广告公司还年年亏损。 有哪个十几人的小广告公司用月租十几万的办公室? 而且好好的常规项目不做,老被人忽悠,今天去投一个网剧,明天又投资一家莫名其妙的小公司,学人家去做明星演唱,经营选美赛事…… 还动不动就带全体员工吃喝玩乐一条龙,跟这哥两出去,就没有吃过便宜的,基本每次项目落地都要去吃一顿,有一次给他朋友做个小活动,根本不赚钱,还吃亏了本。 要不是大把的产业收租,早就玩完了! 听说现在很多富豪给子女的教育不是经营投资,而是教他们怎么混吃等死,毕竟老子的钱你一辈子都不花不玩,只要你别创业搞投资…… 全公司唯一盈利的就是刘北川所在的策划设计部,踏踏实实的做常规线下活动,也是唯一经常忙碌加班的部门。 但是这哥俩也和所有的老板一样,我可以带你吃喝玩乐,随随便便一顿饭几千上万,加工资?那是不行的。 作为在这家广告公司待了五年的刘北川,几乎是最老的员工了,比他早的都离职了。 刘北川性格属于内向的,工作和生活对环境有要求,不一定是说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比如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同事,也没有什么压榨员工的奇葩老板等。 属于喜欢躲在自己舒适圈的人,所以在明知道工资不配他能力的时候也没有离开,当然也是因为做外单自由些。 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在公司刘北川人缘很好,几乎都蛮喜欢他的,除了大老板… 就算亲兄弟也有矛盾,据刘北川所知,应该是家里财产分配不均匀导致,虽然老板爸妈还在,但是身体不大好,财产交给两兄弟管了,而老大李达康分了其中的95…… 这就导致李达鸿心里不平衡,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家公司是李达康出全资,而李达鸿管理,所以李达鸿就可劲的造,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还亏本了。 因为经常跟着李达鸿做活动,渐渐的成了小老板的亲信,或者说成了别人眼中李达鸿的亲信。两人关系很好,除了谈加工资的时候外。 李达康又不是傻瓜,自然也是明白弟弟在作,但是确实自己拿的太多了,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对于他来说都是小钱。 这就导致大老板虽然不会说自己亲弟弟什么,但是作为公司公认的,李达鸿马仔的刘北川,理所应当的就被大老板看不爽了。 唉!打工人难啊! 。2 第五章:回忆清零 北川不是山:我可以在家里改不?等下哪个同事到了公司,到我的电脑里把设计源文件发我就行! 刚刚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回来,又折腾过去,真的身心疲惫,最近好几天都是加班到凌晨打车回家的。 会飞的猪:如果要做,就来公司,和平面还有策划当面沟通有效率一些。 北川不是山:好吧! 会飞的猪:阿川,我刚好在凤华区,带你一起去公司! 北川不是山:…… 看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刘北川无可奈何的收拾了一下,下楼扔进垃圾桶里,虽然没有吃饱,但是不用担心,如果老板陪着加班的话,一定有丰富的夜宵安排! 加班刘北川没有啥怨言,作为设计狗,加班很正常,只是最近确实有些累了! 到了公司,简单的开了一下头脑风暴的会议,各司其职,像刘北川这种做了几年设计的老油条,素材模型一大堆,拖后腿的往往是平面设计,毕竟渲染贴图没有平面配合不行。 宵夜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李达鸿点了一堆烧烤外卖,还有奶茶,5个人消费800多,还一堆东西没吃完! 吃完宵夜,刘北川看了看平面的进度,估计一时半会还搞不定,这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模型已经建好,灯光,摄像机,渲染参数都调好了,就等贴图! “华姐,你做完叫我一下哈,我先睡会!头昏昏的,看东西都有重影了。”刘北川小声的对平面设计说道,其他人都睡着了,个个累得不行。 “行,你先睡吧,我做完叫你!”华姐语调也是充满了疲惫感。 这姐们设计水平一般,做东西比较慢,年龄比刘北川还大了10多岁,熬夜肯定是吃不消的,天天抱怨要转行! 不过人家是正规的美术本科生,她有一次给刘北川看她qq里空间大学时期设计的作品,说着是她02年的水平,刘北川表示02年他才8岁,确实比不了 刘北川把椅背放下来,多少能半躺一下,虽然公司有沙发,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平躺着睡的不踏实。 习惯性的掏出手机,除了几个工作群,也没人找自己。倒是《家和万事兴》群里11点以前聊得热闹! 刘西颖在群里发了拍好的结婚照,帅哥美女的十分亮眼。 听说她未婚夫是江城本地的,家境不错,和他们是大学同学,追了刘西颖好久。 老刘家基因不错,特别是刘金武,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帅哥,四个子女里,双胞胎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是特别像,但是都很漂亮,颜值最高的是刘北川,但是只是以前。 刚刚毕业的刘北川妥妥的小鲜肉,而且不是那种奶油小生,棱角分明,面相俊朗,182的身高,140的体重,6快腹肌若隐若现,甚至有30多岁的客户阿姨半夜找他聊人生理想,还不是一个两个! 现在嘛……天天坐着一动不动,典型的疲劳过胖。 再加上公司伙食太好,整个人胖了几十斤,有冲击200大关的趋势。熬夜导致皮肤暗黑,毛孔粗大,发际线后移……要不是五官在那撑着,妥妥的油腻大叔了!20多岁的油腻大叔! 群里都在夸赞刘西颖婚纱照拍的好看,说是请了专业的摄影团队去云省拍的。 刘北川默默的翻着聊天记录没有说话,他从来不在这个群里说话,如果不点开群右上角的“…”符号,都不知道他还在群里! 刘西颖发了好多照片,刘北川看了几张直接下滑,不时停下听一听语音,还有刘南山的儿子,刘东倩的女儿表演小节目的视频,热热闹闹的…… 后来刘南山提到打算换一辆车,现在这辆车还是刚结婚的时候买的。 他打算买一辆好点的车,旧车也不卖,给老爸刘金武开。 双胞胎姐妹表示可以每人赞助一点! 后面说的什么刘北川没有看了,实在是太困了,努力的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了!只是隐约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老大,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昨晚又去通宵了吗?要不你先回去吧,车也马上就要来了!” 刘北川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有个人在空洞的隧道里跟他说话,忽远忽近,等恢复一些清明,像是把灵魂从遥远的天际拉回到了身体里。 耳边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茫然四顾,陌生而又熟悉。 “我不是加班睡着了吗?在做梦?” “但是好真实……”刘北川悄悄的掐了一下大腿,刺痛的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阳城东开往中海的g1778次号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坐该次列车的旅客到8号门排队检票!” 广播声盖过了嘈杂的人声,也彻底拉回了刘北川的思绪! “车到了,我先走啦!你也赶紧回去睡觉,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 身边的女孩拉起行李箱,站起身走向8号门,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刘北川也起身,对着转身离去的女孩,干涸的喉咙挤出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像一台老磨压出来的声音,怪异,而且苍凉。 “知道啦!你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啊!”女孩转身对刘北川挥了挥手。 这个场景很熟悉,刘北川回想过无数次,回忆中,这个场景是一个节点。 刘北川一度固执的认为,这个时候,他多做点什么,也许结局会不一样。他假设过很多可能,但是真的回到了这里,脑袋一片空白,他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大约在这个时间点的10分钟前,他对他的“好兄弟”表白了! 如果时空没有混乱的话,现在应该是刘北川高考完后的第5天,此时是送他的初中和高中同学,也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夏思静去中海的高铁站里,这个时候小城市的高铁站送人是可以送进候车厅的。 夏思静,初中开始,不是刘北川的同桌就是前后座,性格温婉可人,长相属于乍一看只是个小美女,却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两人认识久了,刘北川越看夏思静越觉得好看,渐渐的产生了一些不明情愫,大多数人叫它情窦初开。 初中的时候如果坐夏思静的后面,没事就喜欢扯人家头发,甚至扯人家小衣服的带子……气得人家满脸通红! 两人私混打闹久了,关系很好,那时候学校流行起结拜干哥哥干妹妹啥的,刘北川觉得这样可以亲密一些,如是两人以上课传纸条的方式结拜了。 那时候刘北川算得上班里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有夏思静的朋友跟刘北川说过夏思静总是私下提起他,估计是喜欢他。 刘北川在暗自得意的同时又故作矜持,说两人是兄妹,可不搞早恋那一套…… 到了高中,刘北川因为家庭原因,那时候是他最怨恨父母的时候,加上迷上看小说,上网,成绩一落千丈,气质低迷,不复从前的阳光气息。 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夏思静上课玩手机不小心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班主任停止黑板上的书写,怒火中烧,严厉的问是谁在玩手机。 更年期的老妇女表示要一个一个的搜查,现在不自己站出来,等她找到了直接请家长带回去。 沉迷书中的刘北川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有人帮夏思静顶罪了。 一个虽然长得没有刘北川帅,但是成绩常年年级前列,会打篮球,出得一手好黑板报的男生。 这哥们算是刘北川这个班和附近几个班女生公认爱慕的对象!而且成绩好有特权,老妇女警告了一下不了了之,如果换成是刘北川,最少门口站两节课。 从那以后,这哥们喜欢夏思静的流言疯传开了。 毕竟老妇女当时在黑板上写字不知道,底下的同学可都知道他是给夏思静顶的罪。关键夏思静也觉得这哥们是喜欢她的,也范了花痴,从那以后暗恋了这哥们两年,一直等人家表白呢! 女人哪,小学喜欢能保护她的,中学喜欢能出风头的,高中喜欢成绩好的,大学喜欢长得帅的,毕业后喜欢有钱的,个个花心大萝卜。哪像男人,从小到大就只喜欢漂亮的。 到高三了还没有等到,刘北川受不了夏思静花痴的样子,跑过去偷偷的问那哥们什么意思,结果人家说当时只是心血来潮,没有其他的意思,人家是要考重点大学的人,不搞早恋。 这个结果让夏思静哭了,刘北川笑了! 。2 第六章:忍住,这是生你的人 高考过后,夏思静家里安排她去中海姑姑那玩一两个月,去感受一下她那个高级知识份子姑姑的熏陶。 在高铁到站的前十分钟,刘北川对他六年的“干妹妹”表白了…… 夏思静没有回答,更多的是惊讶和不相信。没有当场拒绝,更没有答应,只是摸了摸刘北川的额头,看他是有没有发烧,然后赶忙扯开了话题。 以前的刘北川期待了三年的答案,现在他知道了答案,也许在那个懵懂的年纪,夏思静对刘北川有过初恋般的好感,后来的他是不够格让人保持这份好感的。 从中海回来之后,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后来尽管在一个城市读书,尽管不时也有电话短信来往,却少有见面! 毕业过后连联系也少了,毕竟不在一个城市,一本和专科也没什么好聊的……后来听说她姑姑给她介绍了一个在中海买了房的男人。 那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是多年后刘北川释怀的叮嘱! 从高铁站走出来,刘北川有些摇晃,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在候车大厅外找了一个花坛坐下休息,重生这种事情给人的冲击力是难以想象的,比撞鬼还让人回不过神来。 现在的他,依旧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用痛感解除了是梦境的可能,那有没有可能自己是得了神经病?毕竟神经病眼中的世界和常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很可能现在真实的自己,就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被绷带绑着。说着各种奇怪的语言,做着奇怪的动作 六月的阳光开始毒辣,阳城的高铁站还是新建的,花坛里还是小树苗,挡不了火辣的太阳! 早知道在候车大厅多吹会空调了! 这个时候也算是高铁火车出行的高峰期,马上就要暑假了,不少外出打工的家长回来把孩子接过去玩一段时间,人来人往的让偌大的高铁站有些热闹。 刘北川老家沙螺镇和阳城跨着省份,没有直达的公交什么的,只有黑车。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刘北川老家地理位置奇葩,隶属关州市,但是想去关州市区自己开车都要4个小时左右,到省会江城只要2个小时,到湘省省会2个半小时,到阳城自从长江大桥建起以后,车程半个小时,开快点20分钟左右。 所以老家的人南下北上都是从阳城出发,甚至不少人在阳城置办房产!连口音都跟阳城这边接近些…… 30块钱,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五菱宏光的师傅终于把车塞的满满当当的上路了,刘北川挤在窗户边上,稍微开点窗户,车速相对撞进来的风吹散了炎热。 沿途的风景很熟悉,和记忆里的一样,这是10年前,刘北川对这里的记忆大概也是10年前! 过了大桥,师傅开始问在哪里下,宽敞的省道连接着每一个村口,村里主要道路也都是水泥路,路边都是不少新修的2层小楼,个别家里有钱的盖三层,反正第三层给猫和耗子盖的,人不上去。 每一个地方都有标志性的人家,毕竟有时候一个村在省道上有几个入口,比如在某某杀猪的那里下,某某灌气的,某某小卖部等等。 下了车刘北川才想起来下错地方了,这会他应该还住外婆家,可是却下在了山河村村口,外婆家离这还隔着两个村,走过去10多里地…… 毒辣的太阳再加上昨晚去网吧通宵玩游戏让刘北川有点疲惫不堪,精神更加不振,走回去估计要中暑! 这时突然一辆本田轿车停在了刘北川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摇下车窗:“小川,去哪里?” 虽然10年没见,刘北川依旧认识,这是自己的一个族叔,他爷爷和自己太爷爷是两兄弟! “去关埠!”关埠是外婆家所在的村。 “快上来,带你一路,我正好去镇里办事。” 刘北川赶忙上了副驾驶,这族叔真的是及时雨,这大热天,路上人少,连跑运营的三轮车也半天不见一辆。 “高考考得怎么样?”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话题。 “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啥成绩,有得读就不错了。”刘北川也不害臊。 “嘿,你小子,刘政这几天是不是老跟这你去网吧?你们两个混小子,能不能少让大人操点心?” 刘政是这位族叔的儿子,比刘北川小几个月。刘北川成绩差不多,不是读书的料。确实从小就和刘北川混得多。 刘北川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车程就几分钟,两人也没有多闲聊,到地方后刘北川道谢就下了车。 倒是在刘北川下车之后,这位族叔吩咐了一句:“你也别整天在外面瞎晃荡,你爸在盖房子,没事去帮帮忙做做小工也是好的。” 外婆家九几年就起了二层楼房,虽然在如今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但是当年也算是豪宅! 进门就被老妈关春琴堵住了,前一个多月卖掉饭店回老家之后,关春琴和刘金武一直住在娘家,毕竟现在爷爷奶奶和小叔一起住,房子也是小叔起的,而刘北川自己的老家早就破败的不能住人,还偏僻。 “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干啥去了?高考完你就开始放羊了啊?”关春琴皱眉道。放羊,放纵自己的意思。 小儿子从小就没有在身边,刚回来时关春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温柔的慈母,但是之后发现小儿子成绩一塌糊涂。 看小说,进网吧,上课睡觉被老师打电话通知家长,最关键的是丝毫不听家长的话,父母所有的话都是耳边风,一个月不到,关春琴恢复母老虎的本性,决定以后要好好管教小儿子。 刘北川徒然看到母亲还有些恍惚,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和朋友网吧通宵去了。”刘北川回了一句,一边脱鞋脱袜,准备洗个澡,在网吧呆一晚上,身上的烟味和汗臭味让人难受。 关春琴听得火冒三丈,儿子直接了当的话让她没有一丁点做家长的威严,甚至是在挑衅。 “刘北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当妈的?高考成绩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是你心里也清楚你考得什么鬼样,不是和你说过,我和你爸决定让你复读一年吗?你天天上网通宵,再读一年也是浪费钱。” 刘北川抬头看了盛怒的母亲一眼,关春琴的火爆脾气也是远近闻名的,但是刘北川丝毫不怯。 “我不复读,考上什么读什么。” “连一个三本都考不上也要读?浪费钱去混日子吗?” 知道母亲脾气火爆,而且有时候情商低,脾气直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是这句话也差点让刘北川破了防,只能心里默念“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是生自己的人,不生气,不生气……” “如果你觉得浪费钱我可以不读,找个地方打工养活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刘北川停顿了一下平静的说道! “你打工能干什么?去工厂做生产线?每天站十几个小时,你吃的了那个苦吗?” 刘北川没有回答了,这是一个无聊的话题,接了这个话茬,两人就要辩证刘北川能不能吃苦,确实,大学之前,刘北川衣食无忧,相对农村孩子来说,吃穿还都是比较好的。 但是刘北川吃过苦,也是这些苦让他在大学里没有再选择虚度光阴。 “我就不明白了,上网那么有吸引力?让你像吸了鸦片一样的上瘾。你哥哥姐姐从来没有让我们这么操心过,他们从来不踏入进网吧一步。” 正准备上楼的的刘北川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住转头,微笑着看着母亲道:“那是他们不需要,毕竟您初中就给他们配了电脑。” 关春琴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小儿子的话外音,刚才小儿子的微笑让她有一丝丝的陌生感,而且换以前,母子两早就吵起来了,这两个月基本上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等刘北川上楼,外婆才从厨房听到动静赶来,看到关春琴气呼呼的站在那,好气又好笑的道:“这又是怎么了?你一天天的,嘴巴能不能不要放到小川身上。娘俩见面就吵架。” “您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动不动就通宵上网不回家,都怪您给惯的。” “呵…我怎么就惯他了,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能让他吃饱穿暖就不错了,我大字不识一个,能管得了谁?”外婆不高兴的道。 “我也没怪您,这不是气得吗?刚高考完就野得不着家,按他平时成绩,考的肯定稀鬼烂,让他复读又不肯。”关春琴连忙解释。 “唉!早干嘛去了?18年没管,现在管有什么用?”外婆叹了一口气,“过来给我烧火,都快12点了,快点做完饭还要给金武送过去!” 刘金武在盯着建房子,这一多月的时间,已经起了一层,第二层都做了小半,天气炎热,为了防止墙体太干了开裂,时不时的要给房子洒水! 刘北川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凭着朦胧的记忆翻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刚才一边洗澡一边就在想,回到十八岁,能干嘛? 他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出去的打工仔,读的还是一个普通专科,做的还是普通设计师职业,所以他除了长得帅点,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2 第七章:慈父严母 他知道房价会涨,可是刘北川看着手里三千来块钱无声叹息,这还是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打算高考完能出去旅游一下,以前的刘北川确实出去玩了一圈,导致大学买个吉他都要吃泡面。 他还知道一些知名度很高的公司会有一波变态爆发期,也知道一些牛逼公司这个时期正在草创,可是知道有什么用? 别说现在没钱,有钱人家都不一定能,除了最开始的天使轮,后面再融资,各个公司考虑更多的是资源方面。 做事不是靠想象,动嘴皮子和动手是两回事,何况是刘北川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赚点钱,来得及的话买点这些公司的股票,跟着喝点汤! 股票刘北川倒是懂一点,毕竟毕业那会,正是难得一遇的大牛市,也跟着同事玩,结果顶峰进场,差点血本无归,还好投的不多,后来也一直在股市里放了几万块钱玩,只能说亏的不多。 这些年一些股市行情刘北川还是有略有耳闻的,如果时间到了,倒是可以赚一波块钱。 那波大牛市的时候,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股市金融的消息,连这类小说在那时候都是热门。 知乎上有一个很有名的帖子,叫假如你重生到08年,如何靠股市发财,下面无数的网友给出了完整的操作线,都是某个时期什么价位买入某个股票,再在什么价位卖出。 只要记住其中的一条,财务自由随随便便。 可是刘北川不知道自己真的碰到了重生这么离奇的事情,正经人谁没事去记这个。 但是当时由于全民炒股的热情,不少这样的帖子,刘北川对一些还是有印象的,就是不太记得时间和详细的价位,只知道个大概了。 想到这里,刘北川连忙翻身坐起来,拿出一本新笔记本和没怎么用过的笔,嗯,刘北川是爱护文具的好学生,都不怎么舍得用,高中三年本子和笔大部分都是新的一样。 “民生股份,2012年9月……” 多少钱买入来着?45还是54?不管了,9月份开始关注,有45就45,没有就54,最后楼主给的建议好像是115出手,时间在13年初…… 刘北川努力的回忆着,多少想起来一些,虽然大多数很模糊,少数记忆比较清楚的做了标记,刘北川再根据时间线做了一个规划。 能确定,而且最赚钱的都在15年以后,甚至曾经有一次都算拿到了内幕消息。 那是一个新城的一家医药公司,刘北川的老板是新城本地富二代,很早就知道内幕消息要出新品药。 前面也说了,刘北川和李达鸿关系不错,勉强算他亲信,可能是想提携一下,也可能当时是喝多了,告诉了刘北川这个消息。 刘北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醉话,就打算先试试水。 结果没几天,北边一家医药公司爆出假疫苗,导致医药股全线下跌,刘北川割肉逃出,就没有再关注这个股了,然而股市小白的刘北川不知道,这家医院公司虽然一开始随舆论下跌了一波,但是后来却反受益,加上有重要新药发布,再次看到的时候,已经从原来的30多涨到了快250。 而听说李达鸿两兄弟扔了几百万在里面。 昨天一晚上没睡,一大早又去了阳城送夏思静,把笔记本藏好以后刘北川一觉睡到了天黑! 期间关春琴来喊他吃饭,看见睡得死,叹了一口气也没叫他了。 晚上老爸刘金武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刘北川正好起床下楼,虽然知道刘北川昨晚又去通宵上网了,倒是没有说什么,刘家是慈父严母的配置,对待孩子,刘金武一向比较有耐心些。 “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去洗把脸吃饭了。”刘金武卸下摩托车上的工具,本来不黑的他这些天为了起房子晒成了煤球。 刘北川复杂的看了一下父亲,没有说什么,去厨房洗了一把脸,这种老式楼房,除了厨房有水,其他的都没有。 饭桌上,话题一开始围绕着新房子的进度讨论,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刘家所在的山河村一大半在长江边上,以前大多数人都还是靠打鱼为生。 后来96、98年的洪水招灾,政府部门把河边人家内迁,给钱分地基。 刘北川家不在内迁的范围,因为他们家地势比较高,但是偏僻,没几户人家,刘金武又没打算在新城安家,所以那时候就在同村人手里买了一个宅基地。 因为怕人抢了宅基地,就请人在打了一个地基。今年修新房怕老地基年久不牢固,又挖开重新加固了。 新房是三间两层,三间并不是说一层只有三间房,而且并排三间,一般三间两层的房子,是三间两排的格局,左边是一间大房,一般都是主人居住的,右边分前后两个小房间,中间前面是堂屋,后面是厨房,卫生间什么的。 虽然给刘南山在江城买了房子,但是新房肯定要给他留一间的,而且他马上结婚,当新房一定要最好的,二楼左边的就是给他准备的。 二楼的右边两间房给刘东倩和刘西颖,虽然以后要出嫁,但是娘家也要有间屋子给她们留着。 刘北川安排在一楼的右边,他结婚还早得很,夫妻俩讨论着一楼就简单弄一下,二楼的装修要好。 其实刘北川很想说一句,不用给自己留,反正也用不到。 刘金武说着新房的布局和进度,抱怨今年沙石水泥贵,说着说着转移到哥哥刘南山的身上来了,刘南山还有一个月不到毕业,同时也要准备给他置办婚礼。 “李媛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确定举办婚礼的时间?”李媛就是刘南山的女朋友,虽然两个人结婚基本是定下来了,但是细节方面一直在商讨,有几个点没办法如意。 李家当然想尽快结婚,毕竟怀了孕,虽然现在社会未婚先孕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女方家想要在女儿肚子大起来之前举办完婚礼完全可以理解。 这就在时间上有个误差,江城买的新房还在装修,就算是装修好了起码也要放置几个月消消甲醇才能入住,要不然常人都要完蛋,更别说孕妇。 老家的房子更是不用说。这两口子结婚结到哪里? 两家人商量好久都没有个说法,刘家第三代在人家手里,自然没啥话语权,最后只能表示,李家尽管想,刘家100配合就行。 “南山说刚做了唐筛,一切都正常,现在把她妈接过去江城照顾着她,婚礼的事还在商量,李媛父母想在宜城举办婚礼,婚后两口子先暂时住在他们家。” 关春琴其实是打算去照顾未来儿媳的,可是人家不让她照顾,个中缘由不可言说。 刘金武扒了一口饭,沉默了半响。他是不大乐意把婚礼放在宜城举办的,毕竟那是娘家,感觉像他儿子去做上门女婿似的,但是又没有其他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岔开话题道:“那就好,唐筛是什么?我就知道个四维b超。” “就是检查看看你孙子是不是傻子。”话刚说完,就被外婆打了一筷子,刘北川也在心里吐槽老妈,还好刘南山女朋友不在,要不然以后也是吵架的导火线之一。 不过刘金武倒是乐呵呵的,可能这一句孙子戳心窝了,他同龄的好几个做爷爷了,也蛮期待。 “他们有没有去检查是男孩女孩?”突然外婆插了一句。 虽然违法,但是现在确实很多人去检查,特别是生了好几个女孩的,到县医院找个熟人,人家也不明说。 如果是女孩,就说是“买鞋的”,男孩就说是个“崽崽”。 因为女孩孝顺,长大了会时常给父母买衣服鞋子穿,久而久之当地就会在生了女儿以后开玩笑的说,这下你就幸福啦!生了一个给你买鞋的。 “妈,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的孙子孙女。哈哈”刘金武笑呵呵的道。“我不管他们生男生女,就希望以后能生两个,好有个伴。” 关春琴说了句:“这一个都难养,还想着两个,你儿子现在实习工资自己都养不活。”这倒是实话,不过刘南山没有什么坏毛病,能力也不错,很快就会一步步走上正轨。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现在他们刚毕业,我们多帮衬点,南山的能力习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乱来,踏踏实实的,等他工作转正就好了。” “我现在还50都没到,最少还能拼搏十几年,把你三个哥哥姐姐扶上了岸,就一心一意的给你打拼了。”这句话是对刘北川说的。 要不是知道后来的情况,刘北川差点就信了。 。2 第八章:三叔 因为刘南山隔了两年,真的生了个二胎,而且又是男孩。 在江城这样工资低,消费高的新一线城市养两个孩子,李媛又在生完二胎之后就全职在家带娃,纵然当时刘南山工资也算不错了,依旧压力巨大。 刘金武自然要补贴不少,真是养了儿子还要养孙子。 而且老大刘东倩嫁了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大学同学,两人结婚的时候拿辛辛苦苦攒的钱付首付买了一套房,后面几年日子过得也拮据,刘金武时常也要补贴一些,手心手背都是肉。 倒是刘西颖一直在读书,出来工作就是年薪几十万,男朋友家又比较殷实,没要父母怎么管,反倒是给了娘家不少钱。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些年读书也用了不少钱。 所以最省心的还是刘北川,大专就三年,一年学费和住宿费一起6000不到,生活费每个月500,大二开始就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了,毕业后也没要父母一分钱,还给了他们10万。 见刘北川没有说话,刘金武又道:“以后不要出去上网了,在家好好复习,争取复读一年后考个好大学,起码也要读个本科吧?” 分数钱还没下来呢,就这么确定我就考个专科?刘北川无语的想道。 咋不重生高考前呢?嗯……仔细想想,还是别了,真要重生高考前,750的总分能拿150算他刘北川运气好,选择题蒙对的几率高。 咽下嘴里的饭菜,刘北川道:“我不复读,我不是读书的料,复读也是浪费时间。” 其实刘北川很聪明,理科成绩也一向很好,高考分数70靠理科拿的,这还是他根本没有怎么听讲,靠吃以前的老本和最后突袭复习一个月的成果,对于文科的死记硬背,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是要气死……” 刘金武拍拍老婆,打断了她的话,“小川,爸妈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现在社会,不读书能干嘛?” “我没说不读书啊?这次考上个大专我还是有把握的。” 说这话时刘北川脑袋里突然想到考250分,然后去两千公里外的东北上大专的同学,牛批! “关键是大专没用啊!大专能学到什么知识?大部分公司招聘,起步的学历要求就是本科毕业,更别说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现在工厂打工做流水线的都是大专生。” 由于家里好几个大学生,还有读研的,刘北川父母本身也读了高中,虽然都只读完高一就辍学了,但是对知识文凭看得很重,也比一般的农村父母了解的多。 刘北川没有反驳,经历社会的人都知道学历文凭的重要性,要是他是正规美术本科出身的设计,会发展的好很多,这还是他这行不太重视学历的情况下。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也不会去复读,我了解我自己,真要让我复读一年,专科能不能考上都不好说了。” 刘北川这话让刘金武又好气又好笑,看到关春琴满脸怒容的要开口。刘北川放下吃完的碗筷抢先道:“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去复读的,你们家有三个本科生了,还有一个是硕士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管好他们就行。”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读个专科将来混的不好,他们也帮不了你多少,毕竟以后都有自己的家庭。” 我的个老天爷,刘北川要被他老妈气死了。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就是那么气人。别人家都是鼓励子女相互帮扶,您倒好,直接说有麻烦不要找你哥哥姐姐…… “这您放心,以后我就算去要饭,也不会去找他们。”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不会找你们。” 说完起身上楼,走到楼梯口,想起什么来,又回身道:“不出意外,我会报考江城的学校,明天和同学约好了,去江城玩几天,算是提前熟悉下环境。”说完不等父母回应,赶紧上楼。 饭桌上,隐约传来老爸和外婆的埋怨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白天睡得太久,晚上一时间还睡不着,正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想心事,刘金武敲门进来,看到床边收拾好的行李,微叹了一口气,又笑着道:“不会还在生你妈的气吧?” 刘北川看了他老爸一眼,道:“没有!” “那就好,你也知道你妈的脾气,说好听点就是脾气直,说不好听的,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些年她别的本事没有,惹人生气,拉仇恨的本事一流,要不然你以为你嫂子怀孕为啥不让她去照顾?还不是我和你哥拦着,要不然家里肯定鸡飞狗跳。” 刘北川很想笑,但是忍住了,老妈确实有这个本身,其实关春琴除了脾气直,其他的本事真有,算半个女强人,这些年在新城打拼,大多数都是她拿主意,而老爸刘金武脾气好,情商高,两人相辅相成,这才有了今天。 “这次去江城打算玩几天?身上钱够不够?” “不确定,我同学的哥哥在那边开了一家游戏工作室,我们去试试,可以的话打个暑假工。钱够了,我攒了一些零花钱。” 刚高考完确实有同学拉刘北川去江城他哥哥的工作室打暑假工,包吃包住一个月600。 主要是《问道》《梦幻西游》这样的游戏,刘北川没玩过,也不知道怎么赚钱。 他就玩玩飞车和cf,而且一开始还打算和夏思静出去旅游,所以拒绝了,现在拿来忽悠他老爸。 “游戏工作室?”听到游戏两个字,刘金武本能的眉头一皱。 刘北川自然猜到老爸的反应,也早就走了说辞。 “不是单纯玩游戏,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一份工作,大概就是盯着电脑屏幕,不停地做任务打装备卖给别人赚钱,很枯燥的,我不一定会留着那,主要是去看看,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 “你那同学的哥哥靠不靠谱?别把你们拐进传销里面去了。” 刘金武还是担心的道,虽然他觉得游戏工作不是好事,但是让刘北川在家干玩近三个月更不是好事。出去走走也好。 “你放心,我同学他亲哥,而且他已经过去了,拍了不少照片给我们看,而且我们一起过去的有五六个人,真要传销,跑也他们拦不住。” 说着拿出手机把qq群里同学发的照片给刘金武看,一个大不的公寓里,摆着十几台电脑,像个黑网吧,仔细看一台开着的电脑上游戏界面就开了十几个。 “呐,这个就是我同学!”刘北川指着照片里的一个人道。 刘金武表示刘北川不知道社会上人心险恶,又对他灌输了一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思想。但是倔不过刘北川去江城的决心,只能再三叮嘱他注意安全。 到了江城,先给哥哥姐姐打电话联系,最好是有他们其中的一人陪着,去那个游戏工作室看一看。 刘北川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 “三叔,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一大早赶到县里跟他们汇合。” 看到老爸刘金武还有说下去的趋势,刘北川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刘金武也不好说什么了,起身离开。在给刘北川关房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叫爸爸吧!” 刘北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回到夫妻俩的房间,关春琴问刘金武什么情况。 刘金武回答道:“小川和他几个同学约好了去江城打暑假工。” “打什么暑假工啊?他才多大,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不行,我得去说他。” “哎呀!你就别去添乱了,你说了,他又不听你的。我觉得他去打暑假工也是件好事,这样他就会明白,钱来之不易。也更加明白没有读书,靠苦力赚钱的辛苦。说不定能在吃苦中懂事一些,回来好好复读呢?” 刘金武并没有告诉关春琴刘北川是去游戏工作室打暑假工。要不然大半夜的,这娘俩肯定又要吵架。 。2 第九章:志达工业园 第二天一大早,刘北川吃过早餐。背起自己的帆布背包,先坐三轮摩托车到镇上,再在镇上坐上去江城的大巴车。这趟车每天只有一趟,所以要赶个大早。 大巴沿途又收了不少旅客,总算是在上高速之前装满了,司机师傅一脚油门,把晃悠的头晕的刘北川整精神了一些。 车上又小眯了一会,等到江城已经快十二点了,刘北川在车站附近吃了一碗面,然后转了两趟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才到达目的地,志达工业园!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刘北川有点五味杂陈,如果说哪一段人生经历对刘北川影响最大,肯定就是这里。 在这里摒弃了他的尊严,差点丢掉了他的耻辱心。 在这里他从一个和家人负气又不懂世事艰辛的学生,成长为一个想靠自己生存的男人,在这里他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第一次体会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孤独很可怕,但是习惯以后,有些人却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志达工业园,位于江城东三环边上,整体位置不算偏僻,但是由于一个世界性体育赛事的规划,周围道路加宽、规整,棚户区和违规建筑拆除,导致最后工业园方圆1公里内全成了绿化工程,最近的小区也离着一公里左右,还是一个年老的小区。 工业园规模不大,主要的一家企业叫“荣天信”生产智能手机和通讯设备。 听说这个工业园也是“荣天信”老板的。其余还有5-6家小规模的厂家,文具厂,圣诞装饰品厂等。 整个工业园大概也就五千人左右的样子。 工业园正门是一个斜坡,上去两边就是两个停车场,这停车场是建在了两边的仓库上面,也就说正门朝外的两边是两排仓库,右边被租出去做了几个门脸房,开了几家快餐店和百货商店。 规模都不大,毕竟面积在那,左边倒是还一直作为仓库使用。只是使用频率不高。 工业园内部基本就是厂房和宿舍楼,便利店都只有一两个,虽然规模大一些的厂有自己的食堂,但是食堂的味道大家都知道,所以到了饭点外面几个快餐店挤得水泄不通。 晚餐还好一点,工业园上班的人很多在那个老小区租房子住,毕竟宿舍不是人人都喜欢住,那些真夫妻假夫妻的也不方便。上白班的人不少回去自己做饭吃。 这个时候工业园门口就是小摊贩的天下了,快餐店也早早的收工,二十多个各种小吃快餐的小摊聚集在工业园门口,一直到凌晨2-3点才散去。 因为凌晨还有一大批下晚班和晚上中间休息出来吃宵夜的打工人。 刘北川在门口站了一会,大中午的也没有啥人,保安正要过来询问,刘北川就转身离开了,先去那个老小区租一个房子安定下来,要不然晚上睡大街了。 刘北川当然不是来志达工业园进厂打工的,上辈子大一的寒假倒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可是人家一眼就看出他还是个学生,而他们不招寒假工。 老小区叫紫金湾小区,都是90年初的老房子了,以前是钢铁厂的员工小区,规模还不小,虽然都只有5、6层高,但是有十几二十栋楼! 这种老小区其实蛮多空房,周围没有发达的商业圈,江城的地铁又还在修建,有条件的都搬出去了。 刘北川没有花太多劲就租了个一楼带厨房的小房间,房间里就一个木架子床,厨房里倒是通了煤气,还有一个上个租客留下的单边煤气灶。 一个月400,房东大爷看刘北川面嫩,在刘北川好话请求下只要了200块钱的押金。毕竟这破房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值200块钱,那破床也就只能拆了当柴火烧。 拿着从房东那借来的扫把和拖把,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正准备出去置办些东西,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过?”刘北川自然开口的家乡话。 “是刘北川吗?”一个年轻女人声音传来,说的还是普通话。 刘北川疑惑的拿手机看了看号码,再次放耳边用普通话道:“我是,你哪位?” “我!刘西颖!” “哦哦哦,找我有啥事吗?” “……有事,爸说你今天来江城了,大姐和你三哥都在上班,没时间过来,我在车站外面十几分钟了,你在哪呢?” 用21年的网络用语形容刘北川现在的情绪就是“无语子”。 我12点到江城,现在都下午3点多了,您去车站接魂呢? “我12点就到江城了,现在早就过来同学这边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早上爸给我打电话,但是昨天晚上赶论文赶了一个通宵,迷迷糊糊没听清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现在了。” “没事的,不用麻烦你们,有事你们先忙吧!” “啊?你现在在哪?具体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晚上一起吃饭,把你同学也叫上。” “真不用,我同学哥哥弄了接风餐,三叔应该和你说了,我们是来给他哥哥打暑假工的,包吃包住。” “那明天可以不?” “我是过来给人家打工的,不能第一天就要旷工啊!有事你们先忙,我这边挺好的,已经安顿下来了。” “那好吧!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北川想了一下,阻止刘西颖挂电话。 “刘西颖,你也不想麻烦对不对?” “什么意思?” “等下你给你爸妈汇报,就说是你送我过来的,这边一切都好,别瞎操心。” “你这么说我反而不放心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能接你电话就表示安全得很。你说一下,大家都没有麻烦,对不对?” “我感觉你就像进了传销。” “你开的传销允许你随便接电话?好了,不和你说了,就这样啊!”说完刘北川挂断了电话。 江城新洲汽车站前,一位穿着简单大方,皮肤白皙的美女,带着细边的金丝眼睛,很凸显她的知性气质,眉宇间和刘北川有几分相似,正是刘北川的二姐刘西颖。 刘西颖正有些懵的站在原地,虽然和小弟刘北川不熟悉,可刚才一通电话,感觉他才像是哥哥,训得自己一愣一愣的。 虽然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决定按刘北川的话做,要不然肯定遭受老爸老妈的埋怨,刘北川说得也有道理,听他说话语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快成年的大小伙了,能有啥危险。 刘北川在去市场的路上接到了刘金武的电话,一通解释过后,总算打消了父母的担忧,看来刘西颖还是比较上路的。 好像这还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和刘西颖单独通话。 刘北川乘坐的麻木(一种三轮摩托改装的交通拉客工具)突突突的跑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南湖综合大市场”。 先去边上的废品站花150淘了一台勉强能用三轮车,然后骑着三轮车来到市场门口的五金店,拉着师傅比划了半天,结果人家师傅不耐烦了,道:“不就焊一个摊位架子吗?你就告诉我你用几个锅,多大的就行。” 看来人家做得多了。 刘北川赶忙钻进市场,找了一家厨具店,买了两个不锈钢大桶出来,这个就是锅了。然后给师傅讲解,师傅也很快明白了他的需求,表示两个小时过来拿货,费用500,包括了两个炉子。 。2 第十章:出摊 没错,刘北川没打算打暑假工,而是准备在志达工业园门口摆摊。 刘北川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自己前世的专业技能赚钱,但是一想到江城的工资。 前世自己刚毕业出来工作的时候,工资只有1500,而另外一个3d设计在那个公司待了三年,也才4000块钱,离开江城去新城,也有因为江城工资太低的原因。 况且自己拿什么去说服人家? 虽说广告行业不是特别看重学历,但是你连一个大专毕业证都没有的人,再给人家猜出来你是过来打暑假工的,要不要是一回事,就算要了工资最多也就给你几百到一千块钱。 上辈子大一的时候,他在进厂遭拒之后,就自己弄了一个面摊,一开始就是简单的做一些汤面汤粉卖,因为其他的小摊都是炒饭炒面,或者油炸,鸭货凉菜之类的,汤面这类型真没有,所以一开始刘北川做的味道一般,也有一些生意。 后来在网上找教程,快餐店的老板看他年纪小又努力,还教会了他包饺子和混沌,混沌可不是店里卖的随手一捏,个个包得像元宝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乘着师傅焊架子的功夫,刘北川去买配置的东西,小菜篮,铁盘,漏勺,汤勺…… 厨具置办完,又去买各种调料…… 等大包小包的搞完,正好架子也焊好了。 回到小区,刘北川先去小区的燃气点,弄回来一罐液化气,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北川在小区简单吃了一口,买了床凉席还有洗漱用品,整个人累得不行,洗刷完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刘北川骑着三轮车又去市场买了面,河粉,珍珠粉,红薯粉等,还有饺子皮和混沌皮。 在卖猪肉的那里花一元钱把肉馅打碎,又买了两个鸡架,再买了一批一次性餐盒和筷子,骑着破三轮满载而归。 吃过午饭,刘北川开始忙碌起来。 熬汤:水烧开倒入高汤粉,再把两个鸡架洗干净丢进去。 面要前煮到5分熟,这里火候要把握好,生了到时候出摊煮的时间太久,客人等不起,太熟又烂提糊了,坨在一起。 5分熟刚好,再拿出来摊开晾凉,要倒一些油拌一下,要不然都粘一起了。 红薯粉也要提前用热水泡一下。 把葱切成末,刘北川被熏得眼泪哗哗流,白菜切碎放点盐杀出水,用力挤干水份,倒进肉沫里,再放盐,鸡精,耗油,生抽,胡椒粉,同一方向搅拌均匀。 混沌馅只要瘦肉泥加调料就行。 包好饺子混沌,就快下午三点了,准备五点出摊,还可以休息一会。 出摊前又炸了一盆香喷喷的油辣子。 下午五点整,刘北川推着破三轮车来到了志达工业院的门口。 一公里的路,太阳还没有下山,汗水湿透了半截衣衫,不是他不想骑过来,三轮车本来就不大,又装了这么多东西,不一手扶着点,煤气罐估计半路就要掉下来。 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摊贩。大家忙碌的做着准备工作,有些人无意中抬头,又诧异的看着小心推着破三轮过来的刘北川。 志达工业园周围没有其他的消费场所,晚上这里摆摊的小贩,生意都不错。自然会吸引不少的摊贩过来摆摊。不时会有新面孔出现。 甚至这些摊贩里面有一些人,就是厂里原来的员工。他们诧异的是刘北川那过分年轻的面孔。 刘北川知道长期在这里摆摊的人,默认的有了固定的摊位。没有人划分,可能是从最早过来摆摊的那一批人开始遵守的规矩。 越靠近工业园门口的自然越好。后来的只能向后排,除非有人走了,那所有的摊位默认的向前一步。 刘北川自然也会遵守这个规矩,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两排长长的摊位排开,刘北川走到最后面已经是在一家叫红苹果快餐店的门口了。 工业园厂里都是六点钟下班,快餐店这时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铁盘里摆出来的菜肴,只有中午的一半,甚至不少菜是中午剩下来的。 长期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也摸索出了规律。晚上吃快餐的人比较少。要么就回家自己做饭,要么更喜欢在小摊上买些小吃。 看到刘北川把摊位摆到了自家门口,虽然中间隔着几米。但毕竟都是做吃食生意的,存在着竞争关系。 正翻动大饭锅里米饭的老板娘抬头看了刘北川一眼。 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刘北川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在人家饭店门口摆面摊,有点说不过去。 正好看到老板从后厨走出来,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包黄鹤楼硬珍品,走过去,对着老板道:“刘叔叔,您好。以后得麻烦您一下,晚上在您店门口摆个摊。” 快餐店老板的性格很好,笑眯眯的,听后只是诧异的道:“你个娃儿怎么知道我姓刘?” 猛然想起现在自己还不认识这个快餐店的老板,还好刘北川脑子转得快,道:“刚才向旁边炸串的大姐问的。” “呵呵,没事。你想摆就摆嘛,隔那么远,又不是我们家门口。” “谢谢!刘叔叔,您放心,收摊的时候,我会把卫生打扫干净的。给您买了一包烟,不是什么好烟,您收下。” 说的时候,刘北川脸上有点红润。两世为人,刘北川还没有干过给人送礼的事情。 虽然这一包烟算不算什么礼品?而且前世和这个刘叔也很相熟,总觉得自己的这包烟给的很生硬,学不来那些社会人的场面话。 “嘿!这是干什么嘛?你离我们门口那么远,想摆就摆嘛,给我买烟做啥子?”快餐店老板推辞着,旁边的老板娘脸色却好了不少,也开口道。 “就是,你个娃儿这么客气干嘛?” “刘叔,这烟我买都买了,您就收下,也不是什么好烟。况且我也不抽烟,您要是不要我都没地方处理。”刘北川笑着道。 心里却想着自己连老爸都没有买过烟。不过前世这快餐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对自己多有照顾。 “你看你这是你刘叔也不怎么抽烟,给他买这么好的烟是浪费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刘叔猛的咳嗽了一下。知道内情的刘北川心里暗笑,这刘叔就是一个老烟枪。一天不整个一两包是过不去的。还不怎么抽烟? 又寒暄了几句,看着时间不早了,陆陆续续有一些上晚班的人过来吃饭,刘北川也告辞去做准备工作。 汤和水要提前加热,面、粉、饺子、混沌用小菜篮或者铁盘盛着摆好。调料也要摆放好,保证拿的时候要顺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生意上门。 天渐渐暗了下来,工业园门口也开始热闹起来。刘北川开张的很顺利,带来的两张四人小方桌也开始有两三个人坐着吃面。 毕竟有异于其它种类的小吃,就算刘北川的面和饺子味道没有那么惊艳,也是不少人的选择。毕竟米饭吃多了,也会在有时候想吃一口馒头。 下面这门手艺,毕竟很多年没有干过了。徒然一起过来那么四五个人,刘北川一时还有些手忙脚乱。 工厂里面的这些老姐姐和小姐姐们围在刘北川的摊前,笑嘻嘻的看着忙乱的刘北川,也不催促。毕竟这么一个年轻帅气很养眼的帅哥在这里摆面摊实属少见。 刘北川本身颜值就高,只是高中最后的那段时光。几乎天天翻墙出去通宵上网。整个人显得气场暗沉,气质颓废。 再加上留着一头油腻长发,经常熬夜,导致脸上时不时还会冒出几个青春痘,导致已经遮盖了他的五官。 今天上午他就抽空在小区里面理了一个发,清爽、干净利落的短发,让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再加上成熟的灵魂所展现出来的气场,已经和前几天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2 第十一章:营收 好不容易将这一群姐姐的三碗面,一碗饺子,一碗馄饨搞定。刘北川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忙下来,总算是做顺手了。 这时候有另外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在别的摊位炒的河粉过来。和刚才的这群阿姨挤在了一起。 刘北川瞟了一眼没有在意。虽然是从别人那里买过来的东西,在自己的摊位上面吃。但是刘北川懂得和气生财,要是自己去制止,损失的绝对不止这一个以后可能会过来吃饭的客人。 这一群阿姨,甚至旁边看到的那些人,心里都会排斥自己。 所有的摊贩之中,好像少有自己带了桌椅的,像什么水果摊、炸串摊、炒饭,炒面端着就可以在路边吃,只有像自己这种热汤热水的,没有个座位还真不行。 “小帅哥,姐姐没有在你这里买东西,坐你一个座位,不介意吧?”拿河粉的女人,笑嘻嘻的对刘北川道。 旁边的几个老姐姐也笑着在旁边帮腔:“小帅哥一看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后我们多来光顾你的生意哈。” 刘北川也笑呵呵的回应:“没事,你们尽管坐。” 三、四十岁的女人,天有多高,她们聊天的内容就有多大胆,哪怕是经过互联网大数据时代熏陶的刘北川,听着都有点脸红。 一些内容更是让刘北川大开眼界,感觉前世知道的工厂假夫妻,只是冰山一角。顺带着还时不时的调戏一下刘北川。 虽然都是一些老姐姐,刘北川倒也不反感。 反正都是开玩笑,和这些人搞好关系,对自己这个小摊的生意很有帮助。还时不时配合她们露出腼腆害羞的表情,满足这些老姐姐调戏小鲜肉得逞的愿望。 入夜开始,小摊生意络绎不绝。虽然没有排队等候的现象。但是两张小桌上一直有几个顾客。 二十多个小吃摊形成了一个夜市,就算是老小区的居民。也有一些会过来消费。 晚上10点过后,总算进入了一段清冷期,这个时候上白班的人基本上都回租房或者回宿舍了。上晚班的人,也正在上班中。 要一直等到凌晨12点,这时候会有一波下晚班的人,还有出来吃宵夜的人。那时候工业园门口又会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只会零零散散的来一两个人。 见刘北川清闲了下来,快餐店的老板走过来聊天,问刘北川多大了? 快餐店晚上基本上只做到六七点,收拾完也就8点多。闲下来的快餐店老板一直坐在店里看电视。 刘北川如实告诉了快餐店老板刘叔自己的年龄。 “你这还18岁都没到,应该在学习读书啊,怎么出来摆摊?” “刘叔,现在正是放暑假呢,我刚考上大学,摆摊是打算赚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啊?这样啊,我还寻思你这个年纪怎么不在学校好好读书呢!学费和生活费要自己赚?”刘叔很热心,疑迟了一下又道:“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靠我自己来赚钱学习和生活,花自己的钱,也大气一些。” “你个娃儿有志气。”刘叔听后感慨道。随后表示自己的儿女要是有刘北川一半懂事就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叔表示自己要去休息了,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去市场买菜。这一点和曾经开饭店的刘金武一样,不管是开快餐店还是普通的饭店,都是很辛苦的营生。 “小川,你收摊的时候,把你的这些桌椅板凳和煤气罐啥的放到我店里。免得还要来回的拉,晚上我这卷帘门不会锁死,你轻点拉起来放在那个角落就行,不会丢的。”走的时候,刘叔叮嘱道。 “谢谢刘叔!”刘北川也没有推辞,少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慢点骑着破三轮回小区,能轻松不少。 “你这娃,真的很懂事。” 刘北川却在心里默默地反驳,懂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吃亏的,往往就是那个最懂事的。 还好下午睡了一觉,熬夜也不算太辛苦,凌晨两点,送走最后一波顾客,刘北川收拾好自己的小面摊,打扫干净地面的卫生,再轻轻的撑起红苹果快餐店的卷帘门,轻手轻脚的把小桌椅放在快餐店放杂物的角落。 快餐店是仓库改建的,还是停车场底下的仓库,除了通风中央空调,没有任何窗户。 刘叔和他老婆就睡在店里放杂物的房间,能听到刘叔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密封的环境,快餐店的异味散发不出去。 轻轻的拉好卷帘门,刘北川深吸了新鲜空气,若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谁又能忍耐生活的苦难呢? 回到出租房,刘北川先将用过的餐具洗干净,然后略带兴奋的拿出收银的铁盒子。里面就是他今天的劳动成果。 一碗面或者河粉,刘北川卖四块钱,混沌水饺五块。刘北川之前计算过,成本大概在一半左右。 铁盒里面的钱,刘北川数了三遍,八百四十六块。里面包含了自己提前换的二百块钱零钱。也就说今天的营业额有六百四十六,利润大概三百多块。 这个数字大概在刘北川的意料之中,毕竟上辈子已经做过一遍。下午5点到凌晨2点。九个小时的营业时间,卖出大概一百三四十份。 但是刘北川知道这个数字并不是终点,首先他是第一天出去摆摊。卖得最好的水饺和馄饨做的都不多,怕卖不完坏掉。他又没有冰箱保存。 其次生意如果不是作死的话,肯定是越做越好。以后必定会有一些回头客,今天就有不少顾客表示以后会多照顾他的生意,特别是那些老姐姐。 按照上辈子的经验来看,一天的营业额,大概能固定在七八百左右。 专科学校开学大概在九月十号。没有其他事物干扰的话,能在开学前摆三个月的摊。理论上能赚到3万快钱左右。但是夏季多雨,雨天不能出摊。偶尔还会有城管管制。所以最后刘北川能赚到多少,就是一个不定数了。 有些人可能以为12年在江城摆地摊,都能月入1万,是个很夸张的数字。实际上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小摊小贩,大多数白领到2021年还不一定有人家的收入高。 12年江城的平均工资不到两千。那些坐办公室的普通白领大多数也就两千块钱左右。 只是这些小摊小贩的辛苦也不是坐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所能比拟的。 数完钱,刘北川舒服的洗了一个澡。流了一天的汗,也减轻了一身的疲惫感。 躺在床上,木板床上就垫了一张凉席,然后就买了一个枕头。除了觉得有点硬,其实还蛮舒服的。 6月的江城,无疑已经形成了一个火炉。 躺在床上的刘北川,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但精神比较亢奋,一时半会还睡不着。 12年智能手机初步普及,但刘北川手上还是用了两年的oppo音乐手机。也就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看看小说,聊聊qq。 。2 第十二章:说话好听,长相清秀的兄弟 晚上一直在忙,没有时间查看手机。 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老爸刘金武的,还有一个没有备注,但是刘北川看着有点眼熟。翻了翻昨天的来电记录,居然是刘西颖打过来的,有点稀奇。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刘北川就没有给老爸回电话。 打开qq,班级聊天群里面倒是热闹,一开始都是在评估分数和商讨报考哪个学校,当然,聊这些话题的人,都是班级里面成绩好的学生。 像刘北川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会保持沉默的。 后面就渐渐歪了楼,商量到哪里去旅游大多数都是女生,问有没有一起去打个暑假工都是男生,最后起哄架秧子,调侃班里有好感,又没有明说的几对情侣。 看了一会群里的聊天记录,刘北川觉得没啥意思。 “川川,在干啥呢?晚上通宵去不去?”发消息的是刘北川最好的同性朋友,时间是在昨天下午六点多钟。 全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自己,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不会这么叫。 说了他无数次,就是不改,真正的好基友。 万晴,一个比较女性化的名字。 人如其名,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白里透红,比绝大多数女孩子的皮肤都要好。 高二的时候,转到刘北川的学校。并且一来就和刘北川同桌。跟刘北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从此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说话好听,长相清秀的哥们呢?跟这哥们儿相处久了,要不是旁边还跟着一个夏思静,刘北川差点被他掰弯。 后来两人一起在江城读书,毕业后又一起去了新城。 大学两人学校离得挺远,去新城之后也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居住,这家伙还有一个毛病,一谈恋爱就不见人,有时候半年都不联系刘北川一次,女朋友换的勤,不谈恋爱就天天来找他。 不过甭管找不找,联系不联系,两个兄弟情一直没变。 只是后来家里安排他相亲结婚,有了家庭,两个人相聚的时间一年也不见得有一两次了。 “我来江城了,没看到你发的信息。”刘北川给他回了消息。 “你跑去江城干什么?” 没想到对方秒回。 “wc,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 “你不也还没睡吗?” “来江城赚学费。” “拉倒吧你,难道你跟着张青去他哥游戏工作室打暑假工了?怎么不叫上我啊?” “没有,那破工作室,一个月给几块钱,还要你一天十几个小时守在电脑面前,你来不来?” “好像是哦,我也听到去他哥那边几个同学在抱怨被坑了,那你在江城干啥?” “摆地摊。” “别瞎鸡儿扯。” 刘北川没有说话,起身对着破三轮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万晴才回复道:“川哥,你真牛批。” “还来不来?我给你整一个铁板烧的小摊。” “川哥,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不像你啊。” “就想靠自己养活自己不行吗?以后改邪归正了。” 万晴沉默了,作为刘北川的好兄弟,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刘北川的情况。 他家就他一个独生子,没人争没人抢。虽然不是什么富贵家庭,但是父母什么都紧着他一个人来,自然过的比刘北川要潇洒的多。 在他看来,刘北川突然的改变,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好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别天天去网吧通宵,天天这么熬夜,小心猝死。”这么晚没有睡觉,这家伙肯定去网吧通宵了。刘北川选择性的忽略自己也要天天熬夜。 让万晴过来跟着摆地摊,当然是一句玩笑话。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也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主,脸皮还薄。 大二的时候,两人相约去打暑假工。宁愿进工厂,也不愿意跟着刘北川出来摆摊。 “行,川川,你早点休息。”果然,万晴这家伙没有提要来江城这茬了,估计游戏要开始了,迫不及待。 刘北川笑了笑,没有再回复。 退出与万晴的聊天界面,看到了有夏思静的未读信息。前天下午她就发过来平安到达中海的消息,不过刘北川没有回复。 “老大,在干啥呢?”从初中开始,夏思静就一直称呼刘北川为老大。 “好啊,你不理我是不是?” “喂?掉茅坑里了吗?” “再不回我就绝交了啊。” 一连发了十多条,刘北川一直在忙,再加上现在的手机也不是智能手机,没有那么多有趣的app,连现在已经上线半年多的微信都没有,所以这两天刘北川很少把手机拿出来玩,还真不是故意不回夏思静的qq信息。 见刘北川一直没有回自己的消息,夏思静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信息过来。 但是到了晚上,又给刘北川发了很多在中海游玩的照片。 “不好意思,这两天找了一份暑假工。一直在忙,没有时间看手机。” 回复完这一条消息,刘北川把手机扔到一边,撑了一个懒腰,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 接下来几天,刘北川越做越熟练。有时候一下来多几个人也没有那么手忙脚乱了,生意也越来越好。 摸清楚规律之后,也能知道每天准备多少食材,虽然前世有过经验,但时隔这么多年,早就记不得了。 光顾刘北川摊位的大多数都是女性,小姐姐,老姐姐都有。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么一个养眼的大帅哥花四五块钱就能在这里给你服务,别的地方可享受不到。 作为父亲,刘金武这么多年没有教导刘北川什么东西,但是刘北川却在刘金武身上学到了一点,做生意一定要有一个好脾气。 哪怕你真实的一面是一个暴躁的人,面对顾客的时候,一定要耐心,面上一定要带笑容。哪怕心里妈买批,脸上也要笑嘻嘻。这也是刘金武为数不多被关春琴称道的地方。 一个高大帅气,面嫩阳光小伙,在一众满身油腻中年大叔大婶小摊贩中。已经不能用鹤立鸡群来形容了。 工厂年轻的精神伙子,差刘北川也不是一个等级。所以哪怕刘北川的摊位在最角落,也不会冷清。 这天凌晨,刘北川收拾好自己的摊位,正要把桌椅放进快餐店里面。快餐店的卷帘门意外的从里面拉开了。 “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看到走出来的刘叔,刘北川意外地问道。 “嘿,我这是睡了一觉醒过来了。唉,年纪大了。再加上作息时间又不规律。睡觉老是断断续续的。”边说着边帮刘北川把小桌椅搬进快餐店。 又看到还剩不少食材,笑着道:“昨天忘了提醒你,今天是星期天,厂里面放假,大部分人都出去玩了,这里的人要比平时少不少。” 刘北川是知道这个现象的,毕竟工业园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好不容易等到放一天假,当然要跑出去玩。只是他忘了今天的日期,又不是上班上学的日子。谁会记得星期几啊? “你那有没有冰箱?” 刘北川摇了摇头。 “没有冰箱不行啊!这天气炎热,东西可过不了夜。”说着刘叔转身打开快餐店的柜式冰箱,在里面倒腾了一下,腾出了一些空间。“来把东西放这里。” “这,太麻烦你们了吧。”刘北川很不好意思的道。 “你这么一点东西,又不占地方。有什么麻烦的?而且厨房里面还有个大冰箱呢。”说着,刘叔自己动手拿着刘北川今天剩余的食材,放到冰箱里面去。 。2 第十三章:不同的世界 “以后你卖不完的东西,都不要拉回去了,直接放这个冰箱里面,我给你留一些地方出来。”整理好刘北川食材,刘叔又嘱咐道。 这下刘北川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本身他就是一个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更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别人对他热情,对他太好,反而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从第一天开始,刘叔不计较自己在他店门口摆摊,还让自己把桌椅晚上放在他店里。 平时自己的摊位用水什么的,也是直接在刘叔店里取水,不收一分钱,现在还让自己把东西放在他们的冰箱。 “刘叔,您这对我太好了,不会是看上了我,想让我给您当女婿吧?”几天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更何况刘北川对刘叔还有前世的认知,所以开了一个玩笑道。 刘叔听闻,笑着踢了一下刘北川的屁股,“你个憨憨儿,老子幺妹儿才读高中。” “说真的刘叔,你这有没有什么让我帮得上忙的?要不然白占你们便宜,我心里可不踏实。”说这话的时候,刘北川面容极其认真。 刘叔笑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然后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快餐店。 揍眉仔细想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反正每天你自己也要去市场拿货。这几个月刘叔店里的菜你也帮忙买了。” 刘北川知道,虽然快餐店拿货的品种很多,但其实有自己固定的商家,不需要自己满市场去找,而且每天批发的菜价浮动并不大,也就是说,自己只需要按照刘叔给的清单去菜贩子那里把菜拿回来就行了。 “你放心,今天我带你拿一遍,以后每天给你列好清单,你过去照单拿就行。如果同意今天天早上四点半钟出发,以后你跟着老莫的车去拿菜。顺便把你自己的东西也买了,再你处理这些面啊什么的,就在店里面处理,东西你都不需要拉回租房,每天你就人过来就行。” 老莫是隔壁一家做蒸菜馆生意的,虽然两家有竞争关系,但是相处的还不错。有一辆破货车。刘叔叔每个月给老莫八百块钱,每天能搭着这破货车去拿菜。 说实话,刘北川很心动。 第一,反正自己每天回去收拾完也要三四点了,睡不了几个小时,还要去市场拿货。骑着个破三轮,来回累的要死。 第二,第二,如果能在快餐店处理食材,能节约一些成本不说,还能保持食材的新鲜感。毕竟从小区过来,还要一公里的路程,路上被太阳一晒,都焉了的感觉。 总体来说,省钱又省力。 “刘叔,这好像又是我占了便宜呀!” “占什么便宜?你要知道,你如果能帮我去拿菜,我最少省了一个小工的钱。现在请一个小工,每天怎么也要一百吧?你再说说看,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这样一来,我还能好好休息了,天天这样下去,我也吃不消啊。” 这么一说,确实是两边都受益,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刘北川骑着空的破三轮回到小区,还有一个空的液化气罐。现在刘北川每次都会准备两罐液化气,要不然半途没气了,那真是要了命。 回到小区,洗了一个澡。四点半钟出发,现在过去还有点早。 刘北川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但是这么点时间,睡一觉又怕醒不来,耽误事儿,躺到床上无聊,只能玩会儿手机。 来电记录里面,父母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毕竟是他们小儿子。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有些疏远,但也有切不断的血缘关系。 刘西颖在刘北川来江城的第二天打了一个电话,刘北川没有接到,也没有回过去。后来也就没有再找他了。 这几天倒是时不时的和夏思静聊聊天,不过一般是夏思静说得多,刘北川空闲的时候回几句。 夏思静那个高知识分子的姑姑,好像要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司里面做暑假实习工。他姑姑在一家私人企业做部门经理,在中海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中海人那种小资情调理解得透透的。 之所以称呼她姑姑为高级知识分子,纯粹是刘北川对她莫名其妙优越感的调侃。当然,她学历好像也不低。 对此,刘北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重活一世,他并不想弥补以前所谓的遗憾,仔细想想,青春懵懂的感觉之所以美好,不就是遗憾吗? 也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真和初恋就在一起了,后面的柴米油盐生活琐事积累之下,有什么浪漫和美好回忆可言? 抛开别的不说,夏思静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刘北川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平常心对待,会收获跟多,人不是只有裤裆里那点事。 哪怕重生了,刘北川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不会因为一个姑娘不喜欢他,就认为她错了。 那如果有一天,一个长得又胖又矮又丑的女人重生了,过来找刘北川表白,刘北川不答应,是不是也是他的错?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稍微没有如他的意,感觉就是全世界的错。 凌晨三点半,刘北川从小区出发,到工业园的时候,刚好看到老莫起床,端着水杯,在路边刷牙洗脸。看到刘北川过来,抬手示意的打了一下招呼,刘叔已经在一边等候。 破货车行驶在去市场的路上,驾驶舱里充斥着一些发霉和铁锈的味道。 刘北川摇下窗户,迎着夜风吹来,说不出的舒爽。 车里唯一算新的东西,就是老莫花了500块钱装的车载音响。 “灯火辉煌的街头 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遥远的温柔 解不了近愁 是否在随波逐流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 ” 寂静的街道,音质一般的音响却唱出了那空灵的感觉,是这意境与环境的结合太过完美。 刘北川静静的看着窗外,刘叔眯着眼睛,好像没有睡醒。 开车的老莫也没有说话,这个半秃顶的男人,其实也就才三十来岁。普通话不大好,上车和刘北川简单的聊了几句,就一路沉默。 凌晨四点钟的江城也并不是那么寂静。有几辆跑车在破货车身边飞驰而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往前开了一会儿,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闪耀着五彩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格外的耀眼。 这座叫《金钻》的夜总会,刘北川白天去市场的时候也会经过,没有亮起霓虹灯的金钻显得比较普通,没想到夜里它是如此的辉煌。 门前停着一溜的豪车,哪怕已经是快要天亮了,依旧热闹非凡。 哪怕货车已经开过去了,刘北川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他并不是羡慕里面的人。而是深层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阶层,货车的驾驶室与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里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前世刘北川跟着两个老板,也出入过不少这样的场合。虽然是蹭,但也勉强能算是其中的一员。自然没有此时此刻的体会。 刘北川对金钱和权势的欲望一直并不是很强烈,他对金钱最大的欲望可能就是够用,不必为金钱烦恼。 前世包括重生后这几天,虽然有规划怎么去赚取钱财,但内心更多的打算是能尽快的靠自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尽快的摆脱对父母钱财的依赖。 破货车、发霉和铁锈的味道、舒爽的夜风、契合场景的歌声与另一个世界的金碧辉煌形成了对比,在刘北川的心里形成了一些小小的落差感。 十户手肼胝,凤凰钗一只。 第一次他会觉得多一些钱财,可能会让自己更自由自在。 。2 第十一四章:为人实在的表姐 摆摊的日子在忙碌且充实的过着。 虽然累,但每天回去数着钞票的时候,那种收获的喜悦之情,哪怕前世月薪过万也不能比拟。 在刘北川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夏思静打电话过来提醒他查看分数时候,才让他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 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高考分数,刘北川还是查了一下,毫无意外的365分,一年365天,一天一分,不多不少。 父母是知道刘北川准考证号的,也第一时间查了分数,然后又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劝刘北川复读,被刘北川果断的拒绝了半个小时。 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关春琴在电话里差点又要暴走。 连刘西颖也打电话来劝说,反复跟他讲读一个好大学的重要性,最起码也要考个本科,要不然将来连考公务员或者进事业单位的机会都没有。 刘西颖作为刘家的学霸,研究生即将毕业,拒绝了年薪几十万的offer,打算继续读博。不过好像带她的是一个新晋的教授,太年轻,资历浅,被别的教授坑了,今年毕业有些麻烦。 见劝说刘北川不动,几人只好商讨去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 刘北川没有参与讨论,因为前世读的学校就是他们选的,只不过原本报的是建筑工程系的土木工程专业,被学校给调剂到信息工程系数字媒体专业去了。 这个学校有本科有专科连中专成教都有,报这个学校的原因是能和一个校领导扯上一点关系,想先进学校,读半年以后可以申请转专业,运作一下说不定能成本科生。 结果还没等开学,这领导就进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来到这里摆摊,已经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刘北川运气不错,这一个月的时间,基本没有出过什么状况。 下雨天都少有出现,就算是下雨,也是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且暴雨来临的时间很少落在刘北川出摊的时候,除了星期天生意差点以外,其余时间平均每天的营业额大概在八百多块钱。 现在刘北川这张新办的银行卡里已经存了一万块钱,手里还留了一千多块钱开销。 平时收款大多数是零钱,刘北川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去附近银行存。 有时候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几千块钱,抱着一大堆零碎的钞票,要不是看刘北川长得帅,银行柜台的小姐姐可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虽然刘叔的快餐店也需要用到大量的零钱。但是刘北川不想用金钱去考验人性。 不是说刘叔会眼红他这点钱,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人,花几十万开一个店,结果发现,人家在你店门口摆一个小摊,赚的钱不比你开店赚的钱少太多,是个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刘叔心肠好,乐于助人,但他不是圣人。 一共11600,里面刨去置办东西、租房子后剩下的一千多块钱,这一个月刘北川摆摊的收入能有一万多。 而刘叔开这个快餐店,光进场费都是二十几万,装修、每个月的房租,水电,人工这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个月能有2万块钱的利润,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刘北川打算今天休息一天,不出摊了。 因为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雨,而且是一整天都有雨。从凌晨去市场拿菜的时候就开始下毛毛细雨,回来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清晨的天空显得灰蒙蒙的,快餐店的生意可以照常做,摆摊的话,人会少很多,刘北川决定休息一天。 打算去给自己买一台电脑,高配置的台式电脑。他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从自己的老本行开始,一点点的积累原始的资本。因为其他的实在不会,会的又没有钱不行。 又是转了两趟公交,刘北川来到了师大北门。这里是江城最大的电子数码产品交易中心。 凭着记忆中那一点点模糊的记忆,刘北川来到电脑城四楼,在一个叫明盛电子的店铺前停下。 小小的店铺只有十多个平方,在电脑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月月租好几万。店铺里堆满了各种电脑零件、旧显示屏和旧机箱。一对年轻的夫妇在里面忙碌着,视线的边角注意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女人略带惊喜的道。 “小川?你什么时候来江城的?” 说话的是刘北川二姨家的表姐,旁边面容憨厚的男人正是表姐夫付明胜。 “二姐,我来江城有一段时间了,这不高中毕业了吗?想趁着大学报道还有一段日子,过来打打暑假工,顺便熟悉一下江城的环境。” 刘北川二姨家有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在刘金武和关春琴与老刘家差点闹翻的那一段时间,刘北川因为各种巧合被送回老家,第一选择其实是让二姨照顾他,因为二姨夫是个老师。 但是由于后来二姨身体不好,才又送去了外婆家。就是这样,也在二姨家待了几个月。 二姨家的三个表姐,从小对刘北川就好。特别是这个二姐,为人非常实在。她对别人的好,从来不是那种虚假或者是客气。 这夫妻二人在亲戚里面也是常常被夸奖的对象。勤劳勤奋,踏实肯干。 二姐杨素雪和姐夫付明胜都是初中毕业学历。 2000年初,姐夫付明胜就独自一人来江城学习维修电脑。个子不高的付明胜从面相看,就是那种踏实肯干人。 婚后两人在电脑城的地下室租了一个店铺。从地下两层的店铺做到地上四层。从一无所有,到江城三套房产,同时供养两个儿子在江城读书,这条件在刘北川老家那边,也算是很好的了。 前世刘北川在江城读书的时候,亲哥哥亲姐姐没怎么联系过他,这个表姐每个节日都会打电话,要他来家里吃饭。 也由于刘北川的哥哥姐姐从小在新城长大,很少回老家,和老家的亲戚关系也很疏远。反而刘北川和表姐像是亲姐弟。和刘南山他们像是不怎么走动的远方亲戚一样。 “你来江城这么久怎么不和我们说一下呀?也不来家里玩玩,还和我们客气啊”二姐嗔怪道。 “呵呵,二姐,我可不是跟你们客气,我来江城市是打暑假工的。在我同学的哥哥游戏工作室里工作。来的第一天就安排上班了。就没有打扰你们。” 刘北川是要把这个谎言贯穿到底了,没办法,几个表姐都和老妈关春琴关系很好,也经常联系。要是说实话,分分钟就被老妈知道了。 到底是做电脑生意的,对于游戏工作室,态度也要比其他人开明一些,并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二姐,我这次来是因为工作室要配置一台比较高配置的电脑,我和我们老板说认识做这一行的人,他就让我过来买。” 杨素雪其实并不是做新电脑买卖生意的。更多的偏向于电脑维修和二手电脑交易。再就是网吧或者是新公司电脑配置,不过这一类的生意需要的就是九成新的电脑。 虽然不做新电脑的买卖,但毕竟是在电脑城里面混十几年的人。不说全部,起码大部分的商家都相熟。而且也懂行情,拿个内部价格还是没有问题的。 二姐夫妻也没有多问,寒暄了几句,拿过刘北川早就写好的配置表,开始打电话让各个商家送货。 几分钟的时间就不断有人送配置上门,然后二姐会介绍说,这是给亲弟弟配置的电脑,要给个最低价。 中间姐夫付明胜本来想提议可以更换一些九成新的二手配件,价格要便宜很多。用起来和新的又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一想这是刘北川给他老板配置的电脑,又不是自己用的,二手配件里面水分相差很大,搞不好他老板还以为刘北川在中间抽了水。 最后这套组装电脑,包括显示屏在内,一共花了八千多块钱,算是中低档的设计电脑了。 所有配置都到齐之后,组装,调试装系统,一通忙碌下来,哪怕是付明胜这样的熟练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中间刘北川又去电脑城的三楼买了一个移动硬盘,500g,花了四百多块钱。 然后夫妻俩又拉着刘北川不让他走,非留着他,等到中午一起下楼吃了午饭才放他离开。 而且一个劲的嘱咐他要经常过来玩,后面在这里上学的话,过节要来家里吃饭。 回去的时候没有再坐公交,毕竟拿着两个大纸箱子,实在不太方便。而且江城的公交车司机是出了名的“暴躁”,横冲直撞,见缝插针。 空手在江城坐公交都很考验你的体力和平衡力,更别说还拿两个大箱子了。 花了几十块钱打车回小区,这种老小区几乎什么人和车都可以进来,这也省的刘北川抱着电脑冒雨。 。2 第十五章:商机 回到租房的刘北川,去小区卖低档家具那淘了张二手的桌子和椅子。 因为这个小区很多都是志达工业园的租户,流动性比较大。所以有专门卖这种低档家具和二手家具的店铺。 然后再去小区的电信营业厅开通宽带,感觉不像是正规的三大运营商宽带。 一个月60块钱,一次最少要交两个月。网速20,刘北川测试了一下,虽然没有达到20,但是也能用,而且还不慢。 刘北川打算按前世的做法,接一些设计单来做 12年是线下广告行业兴起的的时候,带动这个行业的是房地产的爆发 不管是商业地产还是住宅地产,从奠基仪式、营销中心开发仪式,开盘典礼,到后面各种节日吸引买房者的活动,再到后面的客户答谢会等等 每一场活动都有几万到几百万的活动经费。 比如一个小目标集团,他们的商业中心从奠基开始到正式营业,线下开展各种活动的经费最少也在两千万以上。 行业随房地产膨胀而扩张,跟不上的是人才的输入。 这个时候设计和策划人才其实是很紧缺的,甚至没有哪个学校会有专门教这样的专业课程,大部分这个行业都是半路出家。 刘北川打算在空余的时候,做一些作品发到相关的网站上。 做设计,什么都是空谈,一切靠作品说话。 所以他需要积累一些作品,来吸引人主动过来找他。 当然,事情也要两步走,另外也需要主动联系一些做活动的广告公司,问问有没有设计需求。 第一步,刘北川需要建立一个素材库。 结果他发现12年的很多小的设计网站,还是免费的,里面的素材参差不齐。 而大网站开始实行收费。有一些网站已经开始了虚拟店铺的操作,由设计师把自己的作品放网上售卖,网站和设计师二八或者三七分成。 这让刘北川眼睛一亮,找到了一条可能行得通的商机。 别小看这种卖设计作品的网站,刘北川15年入行的时候,依稀记得这些网站卖的最好的一些店铺,销售额都已经是好几百万。 那时候网站为了吸引设计师入驻,会显示销售金额,到18年左右才关闭这个销售金额的显示。而他们名下在销售的作品几千甚至上万个。 刘北川从业6年的作品也才几百个,几千上万的作品怎么来的? 大部分不是作品的原创者,只是作品的搬运工。 由于以前的版权不正规,规范力度也不够强,网站新起这种销售模式的时候有人到处搬运别人作品来销售,而且他的作品也会被比别人搬运,不只是设计作品,一幅画,一张高清照片,都能卖钱。 比如你拍了一张高清的鱼香肉丝的照片,有人在给饭店做海报或者菜单刚好需要这样的照片,自然乐得花几块钱买下你这个素材。 其实这个时候很多设计作品已经找不到原创了,二次三次创作的非常多,而里面用到的元素才是最原始的原创设计。 要是被原作者找到,大不了删掉,网站不但不禁止,反而隐隐会鼓励,毕竟他们也是有分成的。 只要通过网站审核,作品就可以销售,而通过网站审核非常容易,那就是站内没有相同的作品就行。 到了20年,版权大力整顿,拿不出证据证明这是自己原创作品的要全部下架。 不过这个时候,领头的那一拨人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有些原创设计师也跟着倒霉,比如刘北川这样的,他怎么证明3d作品是他自己做的? 网站需要提供手稿,可是这种设计有个鸡毛手稿,最后钱没有赚到,还浪费不少时间。 想到这点的刘北川兴奋了起来,花一些时间搬运素材放到各大网站上售卖,当然自己也做一些精品原创设计,几乎没有成本,也不需要自己管理,等着有人买了分成提现就行。 任何行业在还没有形成规模的时候规章制度也很模糊,这个野蛮生长时期就是赚钱的最好时候。 这就好比最早进入某宝的商户,各种扶持,各种渠道推送,还不管你卖的真货假货,现在想在某宝上开一家能赚钱的店,成本已经大于开一家实体店。 刘北川首先凭着记忆找到后面几个比较火热的设计网站,这些设计网站知名度比较高,甚至一些不是做设计的人也听说过,也有几个现在还没有成立。 先在这些设计网站上注册账号,然后开通作品店铺。这个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实名认证。 接下来就是开始搜集素材,现在有很多免费做共享的设计小网站,刘北川在这些设计网站里面开始了疯狂的下载。 不过这种做免费共享的小网站,精品数不多。 而且大多数都是比较过时的,刘北川又找了那一种,可以充会员免费下载的。一年大概也就几十块钱,这里面就有很多精品的设计素材甚至是原创作品。 其实这活儿也不是说什么人都能做的,首先你要有作为一个设计师的眼光,因为毕竟不是什么素材都能卖钱。 很多粗制滥造或者是审美很落后的作品,传上去,十年八年都不见得有人来买,这样你下载再上传,就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哪怕是搬运也需要一定的设计审美和经验,用以判断哪些作品或者是素材是比较热门的,比如各大节日的元素,这种设计作品或者是素材,在每次这个节日来临之际,下载量十分恐怖,而且年年重复。 现在已经是到了七月中旬,接下来七夕节,中秋节和国庆节,这三个节日是大爆点,无数的线上线下活动为此而展开。 所以刘北川第一个重点也是搜寻这三个节日的精品作品和素材。 忙碌了一下午。刘北川在网上搜寻了几百个精品素材并且下载下来,这也就是网速不给力,要不然会更多。 然后又把这些下载的素材上传到自己注册好的店铺里面,一通忙碌下来,天色已经渐黑。雨还在下,幸好自己决定今天休息一天不出摊,要不然这鬼天气受累不说,注定还要白干。 在小区的小苍蝇馆子里面炒了两个菜打包回租房。一边吃着饭,一边继续自己的搬运大业。 其实刘北川脑子里也有过挣扎,作为一个游戏粉。他很想在新电脑上下载自己喜欢玩的游戏,能没事的时候,好好的玩几把。 但是脑袋里面另一个声音也在不断的提醒他,虽然不认同玩游戏丧志这个说法,但是确实会浪费他很多时间。 玩游戏确实快乐,但是过后只会有剩下空虚感,并且什么也没有得到。 现在还不是他享受的时候。 刘北川要珍惜这个野蛮生长的时期,没有下载限定、没有上传限定、也没有审核限定,一切都是那么自由而美好。最主要的是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商机。 一直忙到半夜12点多,因为一天的劳累,刘北川进入了梦乡。睡三四个小时后,他还得起床去市场拿菜。亮着的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几十个下载任务正在进行 第二天晚上出摊回来的刘北川,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查看后台信息,绝大部分上传的作品素材都已经通过了审核,只有极少数几个与站内已有的作品雷同被网站驳回。 看到第一步已经成功,刘北川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接下来只要不断地搜集作品素材并且上传售卖,自己就可以躺下来,等着赚钱了。 。2 第十六章:日入过千 接下来刘北川每天晚上收摊回来之后,花两三个小时收集作品素材,充实自己各个设计网站的店铺。 这些天下来,已经有两三千个作品在售卖,相当大的一部分比例还是精品。 这也导致刘北川现在找素材的速度远远的慢了下来,甚至出现了一些重复下载,毕竟几千个作品,刘北川也不可能全部记得,哪些是自己下载过了的。 同时这些作品已经开始产生了收益,其实从刘北川从第一天上传通过审核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买他搬运的“作品” 从最开始一天赚几十块钱,到现在几个网站合起来一天能有上千的收入,除去网站的分成,也有八九百。 肯定会有人问,既然刘北川能从网上找到这些免费的作品素材,那别人干嘛不去找这些免费的,而是要花钱去买呢? 首先有一点,能花钱买素材的,绝大部分不是用自己的钱来买,设计师会向公司申请买素材的经费,与其费力的去一堆粗制滥造和审美过时的作品中去寻找精品素材,为什么不花老板的钱去好的网站买呢?这样多省力 每个网站的提现规矩也大不相同,有的是只要账户满一定的金额,随时随地提现,而有的网站,一个月只有那么几天可以提现,同时还需要满一定的金额。 刘北川其实是有点懵的,甚至有一点害怕,这种收入太过于不劳而获了。虽然他明白这只是打了法律的擦边球,因为现在他下载的这些作品绝大多数已经没办法确定版权了。 比如这一张海报是张三上传的,但是这个海报里面用到的字体和各种设计元素又是李四和王五做的,张三只是把这些元素拼接起来,那这个版权能属于张三吗?更何况这张海报还有可能又被另外的人做了一点点修改。 最后发出来属于大家都可以用的共享素材,而且现在也没有人来管到这一块。 前世那些几万个作品的店铺,在版权正规化以后,也只是下架大部分作品了事。 没有人能追究到责任。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站出来说自己是这些作品的原创。 一天上千的收入是什么概念?一天1000。一个月就是3万。哪怕在十年后也属于高收入群体。而且这种收入还在刘北川不断的收集搬运中增长。 当然,一天上千的收入,刘北川也有考虑过,有没有必要再去摆摊了?因为摆摊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如果这些时间他用于过来收集搬运作品素材,绝对要比摆摊赚的多的多。 但是后来刘北川决定还是继续摆摊,一是因为这种太过于不劳而获的收入让他不踏实。 这种得来太容易的,失去也容易,本身这样的操作在前世的几年之后被规范叫停,万一因为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是这种规范提前了呢? 更重要的是,像这一种收入,绝对不能一枝独秀。 他有意的放慢收集搬运的速度,为的就是让别人也意识到这个商机,然后加入进来。 他只需要做到最顶尖的那一批人当中的其中一个,而不是要做金字塔最尖的那个人。 枪打出头鸟,如果是一批人,可能是安全的。如果是他一枝独秀,那就不好说了。所以现在刘北川在寻找作品素材的时候,也只会要那些精品。 其实现在摆摊也比刚来的时候轻松了不少,除了因为刘叔的帮衬,还因为最近几天夜市的生意清冷了不少。突然之间少了很多在夜市消费的人。就连刘叔快餐店,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工业园厂里面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比如之前就有一次,荣天信一个领导把厂里面的食堂包给了他小姨子,并且规定每个月从员工工资里面扣出一部分工资作为伙食费,以此来逼迫所有的员工在食堂吃饭。 最后因为抗议的人数很多,惊动了上面的大老板,执行一个月之后才罢休,但是现在依旧会有额外的餐补,直接给到工厂食堂,如果你不去吃,那就白白浪费了。 那段时间也严重的影响到工业园外面各个快餐店和夜市的生意。 这种事情也很好打听,刘北川甚至还没有打听,就有小姐姐在他面前抱怨,工业园里面最大的工厂—荣天信,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所以现在人心惶惶,手里拮据的开始节衣缩食了。 荣天信员工人数占了工业园总人数的80。一旦它出了问题,受影响肯定是巨大的。包括工业园门前的那些店铺,夜市的那些小摊小贩,甚至包括1公里外老小区的租房生意。 两个月没有发工资?难不成要倒闭啦?刘北川心中暗想。 又觉得不太可能,前世自己大一、大二暑假都在这里摆摊呢,荣天信一直都在啊,而且后来好像整个工业园都是荣天信的了,甚至还新修了不少厂房,有越做越大的趋势。 哪怕是有蝴蝶效应,也不可能自己提前来摆个摊,就把这么大一家企业给整垮了吧? 隐隐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这段时间毕竟没有经历过,只是脑子里面好像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又想不起来实际的东西,应该是在前世从别人的嘴里听过这次事件。 想不起来刘北川也不纠结,生意不好也不着急。毕竟现在他有各个设计网站的店铺作为后盾。 现在一天能接个五六百块钱,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人在消费,那些上了年纪,有家庭的人,在两个月没有发工资的情况下,自然选择到食堂或者自己做饭吃。 只有那些年轻毫无牵挂的人,才能毫无负担的消费,赚一个花一个。 出摊没有多久,老爸打电话过来,现在还没有到忙碌的时候,刘北川便接起了电话。 先是关心了儿子一阵,问问他的工作做的怎么样,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有没有吃晚饭? 刘北川也配合着敷衍了几句。因为他听到边上老妈在不停的催促,让老爸说正事。 “你有什么正事就说吧,等一下吃完饭,我还要回去值班呢。”幸好说的是家乡话,要不然旁边吃馄饨的小姐姐,肯定要翻白眼。 “那个,你哥这个月底结婚,到时候你提前几天回来一趟。” “你房子这么快就装修好啦?”刘北川记得前两个星期前老爸才给自己打过电话,说是新房子建好了,要上梁,问刘北川有没有时间回家。 刘北川以请不到假为由,拒绝了。 上梁,农村建房子,封顶的时候,宴请亲朋好友。 “哪有这么快?” “那刘南山在哪里结婚?难不成在老房子里面?” 二十多年没有住人的老房子,已经破败不堪,甚至倒塌了一大半。 前世刘南山结婚刘北川出去旅游也没有回去,这么多年也忘记了。 “婚礼在宜城举办,让你回来是帮一些忙,毕竟是你亲哥哥结婚,你也快成年了,要开始省事了。” 刘北川知道老爸的意思,在农村里面一个男孩成长。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人情世故。 就比如这次刘南山结婚,如果婚礼是在老家举办的话,作为兄弟的刘北川是要负担起一些事情来的,大到招呼宾客,小到找邻居亲戚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 这些都需要刘北川领着小一辈的堂兄弟来做。 。2 第十七章:忘了自己的生日 刘北川很不喜欢听父亲这样的说教。好像自己不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不懂事一样。 “在宜城结婚?那我还得跑去宜城啊?” 宜城在关州市隔壁,也属于h省,但是离江城可不近。 “你先回来和我们汇合,爷爷奶奶,还有你几个叔伯、姑妈、姨妈们也要一起过去。” “三叔,你们去就行了吧。如果说是在家里请客,我还能看看能不能请到假。要是去宜城,那我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了。” “先在宜城办婚礼,下个月找个时间再回老家请客,你亲哥结婚,你不过去怎么行?这不是要让别人说闲话吗?” 虽然婚礼是在宜城举办,但是礼金亲朋好友都会送到。只会有少数一些特别亲的亲戚会去宜城参加婚礼,比如刘金武和关春琴的几个亲兄弟姐妹。 而其他的亲戚,你不可能光收礼不给饭吃。只不过到时候原本按规矩要举办两天的婚礼,三餐的宴席,一顿饭就搞定了。 刘北川本来就对哥哥姐姐没有什么感情,更不想因为他们的事情,而浪费自己的时间。 “谁爱说就让他说去呗!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封住吗?多听听就习惯了。” 刘北川因为那个算命的,没少听闲言碎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哥结婚是人生中头等大事,你这边又没有什么事情。宜城又不远。怎么就不能抽空回来一趟呢?” 电话一直开着免提,早在一边等不及的关春琴接过刘金武的话道。 “小三叔,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又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正儿八经在上班好不好?本来就没有多少钱的工资,再请几天假?那这个月不是白干了吗?” 刘北川的老家,口头语中对叔叔伯伯的老婆没有婶婶这样的称呼。一般只是在叫法当中加个“小”字。比如小几叔,小几伯,这个“几”就是按她老公的排行来叫。 “你就说是你哥要结婚,难道你们老板还不批你几天假?” “批是会批,但是肯定扣我工资啊。而且再来的时候,人家都不一定会要我。本来就只是打个暑假工,合同都没有。动不动就请假,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那你就辞职。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多少钱我们补给你?” “可别,你们的钱还是留给你们宝贝儿子和女儿吧!我打暑假工能凑齐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呢,既然大专已经是在混日子了,那就不能浪费你们的钱。用我自己的钱混日子心安一点。” 这句话刺激了夫妻俩本来就亏欠的心理,又有点恼羞成怒。果然暴脾气的关春琴果然咆哮起来。 “刘北川,你能不能听大人一点话?非要跟你爸妈作对是吧?你哥人生中头等大事你都不去,以后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知道自己理亏,便用音量可愤怒的情绪来掩饰。 “这不是我伤你们两口子的心啊!实话实说,现在就没有什么亲情,更别谈以后了。您自己也说啦,以后我混不好,不能指望别人帮我。所以我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啊!” 这一刻刘北川是有一些怨气的。 “小川,不要说这些气话,好不好?” 电话那头换成了刘金武的声音。 “跟你们也解释不好,既然你们认为是气话,那就是气话吧。但我确确实实是没有时间回去。” 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说心里话,就算有时间也不想回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挂了。上班呢!” “唉!那行,你先忙,过几天爸爸再单独给你打电话。” 刘金武的声音有些消沉,其实他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目前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刘北川很想说一句不要打电话过来了,最后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电话那头,放下手机的刘金武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脾气?小川和南山他们不一样,从小就没有在我们身边,没有怎么管过他,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人家能听你的吗?” “我知道,但是每次看到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忍不住火气就来了。” 每次和小儿子吵完架,关春琴心里又何尝不难过?本来就对小儿子有深深的愧疚感,但是每次火气上来了,又忍不住。 “我看杨老爹算命说错了,不是我们父子相克,而是你们母子不和。” 被影响心情的刘北川,这一晚上的气场都很低。以至于生意都差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他板着个脸的缘故,还是因为荣天信真的要破产了,工业园的员工没有钱出来消费。 接下来的几天,一如既往。只是生意越来越差,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围绕着工业园弥漫开。 流言四起,似乎一下子连上班的工人都少了许多。 晚班少了一大半,不少夜摊还没到11点就早早的收摊了。因为实在没有几个人。 工业园除了荣天信还有另外几个小工厂,但是加起来还没有人家的三分之一多。 其实对于刘北川这样摆摊的小贩来说,倒也还好,损失不是很大。毕竟除了置办这一套工具以外,没有什么成本。但对于刘叔这样开店的人来说损失是很大的。房租、人工、水电每天都是一笔大开销。所以这几天,夫妻俩也是愁眉不展。 离月底只有几天,消沉的气氛依然弥漫在工业园的上空。有一些店铺甚至支撑不住,已经贴出了转让的告示。 摆摊的小贩又少了几个,刘北川生意反而增加了一点。毕竟算是竞争对手少了,每天还能接个四五百块钱。 中午睡醒的时候,接到了夏思静给他打来的电话。打了好几个,刘北川一直在睡觉。这是两人自从夏思静去中海之后,第一次语音通话。平时也就在qq上聊一下。 “老大,生日快乐!” 刘北川有些恍惚,忙碌的日子,忘掉了自己的生日。和前世一样,每年要不是有公司行政发放过生日的福利,刘北川也会忘掉自己的生日。 “呃!谢谢!” “你是不是刚睡醒?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去网吧通宵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现在在打暑假工吗?昨天是加班加晚了,刚刚才起床。” “没有骗我吧?你真去打暑假工啦?” “真的,在游戏工作室。” “你这么一说,我相信了。” “老大,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等回去的时候给你。” “你给我买了什么?” “回去给你不就知道了吗?现在说给你听了,没有一点期待感。” 刘北川心想,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期待感了,前世夏思静给带回来的礼物是一条皮带。那时候刘北川很高兴。特地去上网查了《一个女孩子送男孩一条皮带是有什么含义?》 结果网友给出的结果是,不要想太多了。 随后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听夏思静抱怨在她姑姑的公司实习,什么都没有学到,天天给人端茶倒水。 “老大,我下个月回去的时候,能来阳城车接我吗?”最后夏思静问道。 “我现在在江城呢!很有可能打完暑假工,直接去学校报道了,不回沙螺。” “那好吧!如果那时候你回了沙螺的话,一定要过来接我啊!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不和你说啦,有客户过来了,我又得给人家端茶倒水去了。” “嗯,那你先去忙。” “老大,拜拜。记得今天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会的。” 。2 第十八章:儿的生日娘的苦日 挂了电话,刘北川也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来到小区一个湘菜馆,一个人点了三个菜。 正吃着饭。父亲刘金武又打来电话。 “小川,吃午饭了没有?” “正在吃呢!有什么事你直说。” “小川,爸爸这次给你打电话,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哥哥结婚你不想来就不来吧。今天主要是想和你聊聊你妈妈,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妈妈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和苦难,我们也知道,这些年最委屈的是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和怨恨,可以怨恨爸爸,不要去怪罪你妈妈。” 刘北川吃着嘴里的饭菜,父亲的话,让他听着头疼。 “首先,我承认,有时候确实有一些不满。但从来没有去怨恨过谁。这不是气话,也不是客套话。而且你仔细想一想,除了你们来挑我的毛病。我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或者给你们摆脸色吧?” “是,爸爸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才觉得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刘北川继续吃着饭菜,没有接话。 “关于你妈妈,你也知道她脾气一向比较暴躁。虽然确确实实是很不会说话,但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了你好。其实这么多年,也不只是你,你哥哥姐姐和你妈妈一样没少吵架。” 就关春琴那掌控欲,刘北川相信父亲说的是真话。就连夫妻俩估计都没少吵。 “而且今天爸爸告诉你的还有一个原因,希望你能理解你妈妈。其实以前你妈妈虽然脾气到大,但还不会这么急躁。就是当年和你伯伯,姑姑他们闹矛盾的时候,被他们用甘蔗打了一下头,脑部神经有点受损,所以脾气才变得这么急躁。” 这事是刘北川不知道的,但也相信父亲不会编造一个故事来骗自己。因为当年和家人闹的矛盾确实很大。 只是没有听说过还打架了。 这些年早就和好了,也没有人再提当年的旧事。不过说是脑部神经受损可能是个说辞,母亲情商低是出了名的。 沉默了一下,刘北川问道:“除了脾气变得急躁,没有其他后遗症吧?” “应该是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都没有问题。只是有时候会头痛,医生说也是因为脑部血管压迫神经所致。” “唉!你放心,我真没有怪她。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太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了,我不习惯。既然从小到大都是让我自己成长的,现在我的性格已经成型了,就不要试图来改变。” “小川,我会多说说你妈妈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可能说完全不去管她的儿子,你以后也要多担待点,就当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心里有什么不满?你私底下打电话跟我说,我再去和她沟通。” “行,我知道了。” “还有小川,我知道你们兄弟姐妹没有一起长大,确确实实缺乏感情。但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姐妹,哪天爸爸妈妈走了之后,他们就是你最亲的人。真有个什么事情,能帮到的也只有他们。” “你这绕来绕去,就想我回去参加刘南山的婚礼吗?” 刘北川突然醒悟过来,感情是在使用迂回战术呢? “没有,爸爸不是说过,你要是不想回来就不回来吗?只是再跟你讲述一个道理。也是希望今后你们兄弟姐妹能和和睦睦。” 其实刘金武是有点希望能说服刘北川回来的,没想到刚开口就被刘北川识破。还好这也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儿子对老婆有那么大的成见。 “他们三个能和和睦睦的就行了,不用带上我。” 刘金武没想到小儿子内心这么敏感,也没想到他这么抗拒兄弟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北川更是有了一些怒火,父母接二连三的在他面前提起要顾及兄弟姐妹情义,就搞得好像是他一个人孤立了他们三个。 要搞清楚,自己才是最小的那个,难道还要自己去联系,去巴结他们吗?你真要兄弟姐妹和和睦睦。不应该是做哥哥姐姐的起个表率作用。 平时没事装装样子,去关心一下你弟弟也是好的呀! 除了上个月刚来江城,刘西颖打过的那通电话。甚至刘北川从来没有和三个哥哥姐姐单独交流过。也有好几年不曾见过面。 虽然他们三个大学考在了江城,一年也会回老家一两次。但他们回去的时候,刘北川都在学校。 他们回去也只是为了替父母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放寒暑假的时候,会直接回新城。 可以说现在他们走在大街上,肯定相互认不出来。 察觉到小儿子的不满,刘金武也明智的赶紧制止了这个话题,他也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化解这其中的矛盾,只能他们做父母的慢慢来。不光是需要日积月累。也需要一定的契机。 “小川,咱不说这个了,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要饮食规律,特别是不要老是熬夜。熬夜伤身体。打暑假工也就积累一下生活经验,赚不赚钱都无所谓。爸爸妈妈还能少了你的学费生活费吗?” 面对父亲的关心,刘北川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低声应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那行,你先吃饭吧。吃完休息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 “好!你没有其他跟我说的了吧?” “没有了,好好吃饭吧!” “如果你没有了,我到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们今天中午有没有给我小三叔做几个好菜?” “啊?什么意思?” “毕竟儿的生日,娘的苦日。生我那么辛苦。今天怎么也要给我小三叔做点好吃的呀!”说完,刘北川就挂断了电话。 刘金武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一秒。手机上显示日期是公历日期。连忙换算了一下农历的日期。 气恼的一拍大腿,连忙下楼,对着端菜的妻子道:“今天是小川的生日,怎么没有提醒我?” 关春琴也愣了一下,心里大概也在算今天是农历几月几号,中国人过生日大部分过的都是农历生日。 “对哦!今天是小川的生日,这几天都在忙南山结婚的事情。给忘了。” 随后又道:“那现在赶快给小川打电话,再给他打些钱过去,让他吃点好吃的。你再给倩倩和小颖他们打电话,有时间买个生日蛋糕送过去。” “晚了,这个生日还是刚才我给小川打电话,他告诉我的。” “啊?你给他打电话干嘛?” “还不是去调节一下你们母子的矛盾。” “我们有什么矛盾需要让你来调节的?你就不能晚点打电话吗?晚一点,我肯定能想得起来。”面对妻子的无理甩锅,刘金武也很是无语。 。2 第十九章:心安理得,轻松自在 “你一个当妈的,连自己儿子生日都忘了,还好意思说。” “那你这个当爸的怎么没有记得呢?” 夫妻俩快要吵起来了。 “你们在这儿吵架有什么用?现在赶快想想怎么办吧。”一旁的外公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其实这事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忘记个生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刘北川和父母哥哥姐姐的关系有些微妙。 本身大家都觉得对他有些愧疚,如果再把他的生日给忘了,那只会是在原本脆弱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其实刘北川自己本身倒不是太在乎,要不然他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拿出来说只是为了怼一下偏心的父母。 “对对对,你先给小川打几百块钱过去,让他请他同事、朋友吃个饭。再给倩倩他们打个电话,看谁有时间买个蛋糕送过去。” “我拿什么给他打钱?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办银行卡。” 12年微信支付宝还不如后世那样方便。 刘北川也是到了江城之后,才办了自己的银行卡。之前父母给他的生活费、学费都是直接给到外公外婆。 “那你现在打电话问问啊!” 然而,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家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 又想起来,刘西颖在江城接过刘北川,应该是知道他的工作地点的。赶紧又给刘西颖打电话,让她买一个蛋糕送去刘北川公司。 接到电话的刘西颖一脸懵,她见都没有见到刘北川,鬼知道他公司在哪里呀? 本来是想推脱自己在实验室没有时间,但是父母下了死命令。没有时间就把地址告诉刘东倩,请假也要买个蛋糕送过去。 没办法的刘西颖只能给刘北川打电话。 刘北川没有存她的电话,不知道来电的是谁,刚刚吃完饭,也就接了。 “喂!刘小川?” “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我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刘北川听到自己这一家人的声音。就有想怼的冲动。 更何况听她叫自己小川很别扭。 “今天是你生日啊?” “不是,你搞错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没有接老爸老妈的电话,打发刘西颖来干点什么。 “呃!不是吗?刚才爸爸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你听错了吧,他们是想提醒你刘南山婚期快到了,你要没事,赶快回去。毕竟这是你亲弟弟的人生大事。”刘北川满嘴跑火车的道。 不用想也知道刚出几个没接的电话是父母打过来的,自己没接。就让刘西颖来打,说不定还要她给自己过生日什么。 刘北川很烦这些,后有点后悔刚出说今天是自己生日了,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候刘西颖也听出来刘北川在胡扯,但是没办法,虽然因为不是一起长大,缺乏感情基础。但这的的确确是自己血缘上的亲弟弟,只能忍着。 “我跟你认真的说,今天你过生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你把你公司的地址告诉我。晚上我过去找你,我和大姐给你过生日。” “不用,今天晚上约了朋友,他们给我过生日。”这样的谎话刘北川张口就来。 “那我给你买个蛋糕送过去。” “你这么执着干嘛?这样,还是按照老规矩。你就跟他们说已经见到我了,也给我过过生日了。要是问起我来,我也这么回答,好不?放心,我人品值得信赖。他们求个心安理得,你我求个轻松自在。形式上的东西就可以略过了。” “不是,我是真的想给你过个生日。毕竟我是你亲姐。” 这一刻刘西颖好像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两个亲弟弟。 因为从小不在一起,又很少相聚。成长环境,生活习性,都有天壤之别。导致潜意识里面会认为只有三姐弟,这个在老家的弟弟,总是被忽略。 姐姐,在12岁那年去新城的时候,叫过几次。 “行,你这份情,我心领了。但真没必要,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刘西颖从上次的接触当中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似乎是一个很有主意,并且很难被说服的人。 “那过两天我们一起回去?”接二连三的被拒绝,刘西颖甚至连自己这个弟弟的面都没有见到。让她产生了一种比较逆反的好奇心,想接触一下,刘北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北川知道她的提议是说一起回去参加刘南山的婚礼。 “不了,我这里请不到假。所以刘南山结婚,我大概不会过去。”借口还是要有的,实话说出来太伤人。 “呃!”刘西颖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她也听出来,这大概是刘北山的借口。虽然是亲姐弟,但也是陌生人。 这小弟心中的芥蒂这么深吗?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并不是完全故意无视刘北川,父母也经常耳提面命的提醒他们,要兄弟姐妹和睦团结,也经常提到一直待在老家的刘北川,也会阐述这个家庭对刘北川的愧疚。 只是和这个小弟刘北川成长环境差异太大,年龄也有一定的差距。 12岁从新城回老家之后,刘北川基本上不会再接听父母的电话。所以对于完全没有交流的亲人来说,血缘这层关系,其实是很脆弱的。 然而现实是她想多了,对于刘北山来说,并不是以此作为抗争,来宣示对父母偏心的不满。 而是在他心中,这所谓的哥哥姐姐,只能算是名义上的亲戚。就好比你一个不熟的远房亲戚要结婚,你又在上班,你会为了这个远方亲戚而请假吗? 刘北川只是真的不想为了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 挂掉了电话的刘西颖沉默了一下,给自己的双胞胎姐姐打去电话。 “怎么样?我晚上订好了位置,下班直接过去等你们。” 电话那头,刘东倩在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她现在在一家四s店做财务,一般都非常忙碌,不过薪水收入对于江城来说,还是比较可观的。 “唉!你还是把位置退了吧!” “什么意思?”刘东倩歪着头夹着手机问道,手中打字的动作停了下来。 “还能有什么意思?刚才给刘北川打了电话,他说晚上要和朋友一起过生日。” “哦!这样啊!也很正常啊,那我就打电话把位子退了。等一下我去订个蛋糕,你有时间给他送过去吧。我今天实在是忙,下了班才有空。” “也不用,刚才我也说了,给他送蛋糕过去,被拒绝了。” “呵!这小子还蛮有个性啊。被拒绝了也要给他送过去。要不然爸妈肯定要说我们。” “上哪儿给他送过去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什么意思?他来江城,不是你给他送去公司的吗?” 刘西颖没有办法,只能期期艾艾地说出了当天的情况。 刘东倩一听,放下手中的活,用手拿起手机,无语的道。 “感情你们在这演戏骗爸妈呢?你可真行,他才多大呀?又是第一次来江城。不怕他被人骗了?” “我有什么办法呀!这小子比你想象的还有个性,根本就没拿我当他姐姐。” 刘东倩也知道妹妹说的实话,这下难搞了。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一件事儿,而且还蛮期待和这个几年没有见面的弟弟相处一下。哪知道,人家根本不领这个情。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按照他说的来办呗!要不然今天晚上爸妈亲自要杀到江城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刘北川,这事儿我们要是没办好,老妈能唠叨半年。” “这样没问题吧?我是说你没有过去确定他在江城干什么?都没有安全保障。” “这你放心好了,我和这小子打过几次电话?感觉他猴精猴精的,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唉!那行吧,只能这样了。要不我不把位置取消,反正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等一下叫上你姐夫,晚上一起聚聚。” “呀!你们这还没有结婚了,就让我叫姐夫啦?”刘西颖调侃道。 “嘿!请你吃饭还那么多话。来不来?” “来来来,有人请客吃饭都不来,那不是是脑袋有问题吗?” 这句话,幸亏没有被刘北川听到,要不然会觉得在内涵他。 。2 第二十章:大佬要跳楼 最近烦心事不少,也有让刘北川开心的事。 下个月就是七夕节,各大网站关于七夕节的素材大爆 这些天在不断的增加店铺售卖的素材,有空的时候,刘北川自己会做一些原创作品,现在每天能有两三千的收入,多的时候甚至能摸到四千的门槛。 虽然刘北川知道,也就是因为七夕节活动都是提前一个月左右筹备,过些天就没有这么多买素材的了,但是接下还有中秋节和国庆节,这两个节日热度比七夕节要高得多。 日子在过,刘北川在小摊没多少生意和父母时不时的打电话骚扰的痛苦中艰难度日。 他们显然还没有对让刘北川不复读彻底死心。期望用时间感动他。要不是怕他们报警,刘北川想拉黑父母。 这天刘北川睡到中午就醒了,索性无事,决定去刘叔的快餐店帮忙。 现在生意这么不好,刘叔虽然没有像别的店那样挂出转让的牌子,但是辞掉了店里两个帮忙的员工,只留了一个厨师,再就是夫妻俩。 搬运大业已经接近尾声,现在找没下载的精品素材有些难了,很多时候下载半天,一大半都是重复的,这些天也有不少人意识到了这点,加入了竞争行列。 到快餐店的时候,尽管吃饭的人少了很多,夫妻要打饭、打菜、收银,还要抽空收拾吃完的桌子,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刘北川二话没说,上去接过刘叔的勺子,负责打菜。 刘叔也没客气,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转头去收拾客人的剩饭剩菜。 刘叔老婆负责打饭收钱。 快餐店是10元一荤两素,12元两荤两素……,先打菜,再到刘叔老婆那拿饭结账。 刘北川没干过这活,打菜的时候手不抖,分量给的挺足,刘叔老婆眼睛不断向这边瞟。最后忍不住趁人少的时候过来小声的道。 “小川,打菜的时候别一下都打那么多,男的多打一些没问题,女的打这么多吃不完都浪费了,如果点的菜多,也不要打这么足分量,吃不完。” 刘北川表示受教了。 下午刘北川给自己的小摊包着饺子混沌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不断有人从门前跑过。 连在躺椅上午休的刘叔都被惊醒,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向外走去。 工业园门口围满了人,乌泱泱的都是人头。 看厂服都是荣天信的员工。 工业园一进去左边就是荣天信的行政大楼,这些员工等于是堵在了行政大楼的门口。 刘叔在这里做这些年的生意,认识的人多,毫不费力的找了一个平时经常在他快餐店里吃饭的人打听情况。 刘北川在一边蹭消息。 同时注意到周围好几个人,面带紧张,眉中又透露着一股兴奋劲儿在听着。 原来是几个月没来的荣天信大老板现身了。 两个多月没有发工资,员工怨声载道,再加上工厂业务量大量减少。 像这种工厂上班的,如果没有额外的加班,一个月拿不了多少钱。 破产的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况且这荣天信大老板几个月没有现身,管理层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底层员工甚至流传大老板欠了大量的外债,已经跑路了。 今天刚下车就被人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没十几分钟,荣天信大半个员工都来堵大老板了。 少数人是来讨说法的,大部分人是来看热闹的,结果被现场气氛渲染,人人面露愤慨。好像要随时冲进荣天信的行政大楼来个活捉人民的罪人。 刘北川他们到的时候,现场氛围已经很紧张了,荣天信管理层拿不出钱,缺乏说服力,估计平时也干了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领头的员工已经撸起了袖子。 当然荣天信的管理层也不是白痴,早就报了警。 可是过来的两辆警车六个警务人员面对几千员工如同风雨中的扁舟。 只能紧急呼叫救援,出动特警,因为随时可能发生群体事件。 了解事情原委的刘北川脑海里的记忆如同得到开门的钥匙,涌现了出来。 我说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像是谁提起过这事呢! 前世刘北川在志达工业园摆摊的时候,就听刘叔说过这件事。只是过了10来年,已经埋在了记忆深处。 事情很简单,荣天信是做电子通讯业务的,基本上是一些手机和电子产品的代加工工厂。 企业不大,大老板野心不小,代加工不做,居然想做研发,结果玩脱了,员工工资都发不出。 大老板被人堵在了厂里,群情激奋,有些员工已经冲上了二楼,最后大老板居然从荣天信行政大楼三楼的后面窗户跳了下来。 由于行政大楼只有一个出口,没人会想到有人敢跳楼逃跑,结果真让这位大佬跑了。 要知道,工厂行政大楼也是厂房改建的,一层空高起码得四五米,这三层十几米了。十米跳下来死亡的几率就很大了。 这位大佬硬是命大,只是摔折了腿。 半个月后,有大资本进场,荣天信不光起死回生,不仅收回了租出去的其他厂房,还在不断扩张。 正想着事儿,又传来一整骚动,看来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再加上有人故意煽风点火,领头的一批员工已经开始向行政大楼冲击了,跟随者数百。 荣天信管理层和六个警察叔叔根本拦不住,只能步步后退。 所有人都向行政大楼移动,刘北川也被人群裹挟着前行,原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自己从边缘挤到了中间。 大佬要跳楼了吗?要不要去观赏一下?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身强体壮,比大部分人高出半个头,几乎没有能挡他视线的存在。 回头看刘叔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如是奋力开始挤,在一片谩骂声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离开了人群,挤进了工业园。 刘北川还真没有怎么进过志达工业园,对内部不太熟悉。 荣天信的行政大楼虽然是独栋,但是和后面的一座厂房被一片绿植地连着,没办法一下子走过去,只能再绕过那一片厂房才行。 一路上厂房车间几乎空无一人,全部去堵大老板了。 甚至有一些人衣歪帽斜从宿舍楼冲出来,一脸兴奋的表情,这些大概是一些上晚班的人,也不知道为了讨要自己的工资而兴奋,还是看热闹而兴奋? 突如其来的有些慷慨,工厂这些年轻的员工,大部分和刘北川相仿的年纪。 他们甚至很多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需要什么,有什么人生追求。 不知道从哪里看过这么一段话。 其实大多数人读大学,特别是那些专科,三本甚至二本大学,在里面学到的东西比较有限。 而读大学真正的意义在于人性的塑造。 十七八岁的年纪,徒然扔进社会,一下子就直面各种血淋淋的现实,会对一个尚未成型的人格造成很大的冲击。 比较容易形成一种极端的性格,而大学是一个很好的缓冲地带。 既不像初中、高中那样单纯美好,也不像社会那样黑暗,给了人性一个适应的时间。 。2 第二十一章:郭传志 郭传志,45岁,h省关州市人。 90年代南下沿海城市打拼,后来在g省开了一个小的电子产品代加工工厂。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逐渐壮大,06年担任g省楚商协会第十届常任理事会任常务副会长。 商会年会的时候,结识了老家h省招商办的领导。 一系列优惠政策之下,郭传志把厂子牵去了江城,还批给他一块地建立了志达工业园,结合天时地利人和的郭传志原本可以把代加工做强做大,再创辉煌。 结果结识了大兴通讯出来的高级研发人才,想在即将到来的4g时代中分一杯羹。 但是想从一个代加工的企业跨越成高科技公司,其中的底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最后研发没有做出什么名堂,代加工的业务也流失了很多,不大的志达工业园还外租了一些厂房出去。 12年年中的郭传志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往下走,只能卖掉工业园。 最好的选择是放弃通讯设备的研发道路,但是其实这些年的投入也不是毫无成果,属于进退两难。 “快快,把楼梯的消费通道门关上,电梯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拿东西把电梯门卡死在三楼了,现在电梯用不了。” “那就好,行政楼难道没有其他的路吗?就大厅一个门?连个后门都不留?” “高总,行政楼后面是仓库,当初怕仓库的员工没事串进行政楼,后门常年被锁着,钥匙是保卫处管理的。而且在一楼,也下不去啊!” 一个很漂亮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对着一个中年人道,这个中年人显然就是女人口中的“高总”,荣天信高级管理层之一。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但是毫无办法,除非能跑到一楼,然后打开窗户跳出去,可是现在下面都是人,一楼已经挤满的情绪不稳定的员工。 “你们消防是怎么过的?生命通道都能锁起来。” 高总气急败坏,保卫处也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让人家拿钥匙过来?不是送上门吗? “不好了”一个员工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冲冲上来了,下面的人挡不住了,而且他们还在砸东西。” 高总一听,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本来一个企业欠员工两个月的工资,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但是今天明显是有人带头,激起群愤,这种氛围的渲染下,有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那那那还不快关门,快快快,拿东西把门堵起来,快,把这张桌子也搬过去,还有那个绿植,别管什么电脑了,直接把线扯了。” “我去看看郭总。” 指挥留在三楼的几个员工,把门堵住,这些员工都是做行政工作的,倒是没有像下面的员工一样造反。 高总推开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足足百平的公司装修得大气又不失典雅。 和一些电视剧里国企大佬的本公司风格一致,只是添了一套奢华的茶具,这个是郭传志在南方做生意养成的习惯。 郭传志认为在茶桌上谈生意比酒桌上靠谱,这也是为什么南方人更会做生意的缘故。 一个在清醒的条件下谈判,一个喝多了只会吹牛逼,当然,国情如此,其实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把生意拿到酒桌上,可惜掌握话语权的那一小撮人喜欢。 人到中年的郭传志面相看还是一个帅大叔,可惜微微有些发福和秃顶。 他站在窗前,努力挺拔的身姿依旧挡不住颓废之气。 看着窗外,环视这个工业园,手中燃烧的香烟烟雾升腾,脚底下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郭总” “我已经听到了。”郭传志显然也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楼下人声鼎沸,夹着这警车的警笛声。 “那现在?” “我去见见他们。” “不行,郭总,现在外面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已经在打砸办公室了,您这会出去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不会听您说什么的。” 郭传志眉头一皱,“为什么闹得这么大?赵宏伟呢?我不是安排他下去安抚员工了吗?” “呃!刚才小张说,赵总被打了,头被打破了。” “不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情况的?”郭传志大怒。 “我让他下去解释清楚情况不难吧?这工业园还值几个亿呢,还怕付不起他们的工资?” 郭传志很不理解。他没有第一时间下去面对员工,也是因为认为这事很容易说清楚,哪怕荣天信破产,卖掉工业园的钱发工资绰绰有余。 “郭总,是有人故意煽动人闹事,现在有一些人冲昏了头脑,完全散失了理智。”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郭传志死死的盯着高总的眼睛问道。 “这……情况就是……” “李岚,李岚你进来。”郭传志打断了高总的话,高声喊道。 之前职业装的女人推门进来,可能在外面帮忙搬东西挡门,发型和衣服都有点凌乱,额头还有微微汗珠。 “我问你,下面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大,还动手打了赵总?” “这……”李兰看了一下脸色难看的高总,犹豫不决。 “怎么,到现在还有事瞒着我?”两人的动作显然不可能瞒过郭传志。 “郭总,下面领头的员工是张先飞,就是三个月前他媳妇触电,左手被截肢的那个。” “然后呢?” “他不满厂里的补偿方案,这几个月,一直在闹事。” “他想要什么条件?不是,他在厂里闹了几个月,居然还在?你们没把他轰出去?我开的是慈善机构?”郭传志气的一连几问。 “这……,他也不是闹事,就是总去行政处申诉,威胁要打官司,要一百万赔偿,还要重新聘请他老婆,并且给他涨工资。” “那就陪他打官司啊!公司法务是干什么的?” “关键是他又不是真的去告,就是来威胁。” 郭传志眉头紧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老婆之所以触电,是因为违规在宿舍使用“热得快”,超负荷引起电火花,结果这女人惊慌之下,直接用手去拔。 一百万,真敢开口。 “另外还有一些平时经常迟到早退,被扣工资的人起哄,再还有赵总的小姨子家人也在带头。” “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赵宏伟的小姨子家人带头把他打了?赵宏伟干嘛了?绿了他妹夫?”盛怒之下,也不顾言语了,讽刺了无能的赵总。 “不是,之前不是规定要所有员工在食堂吃饭,饭钱直接在工资里扣吗,后来被您给取消了,这食堂就是赵总小姨子家承包的,估摸着是觉得您挡她发财的路了。” “我c!”郭传志直接就是一句国骂,“那赵宏伟这被打的还真不冤枉。”接着脸上阴晴不定。 “这是觉得荣天信和我郭传志要完了,赶上来踩两脚?” 高总不好接话了,虽然认为赵宏伟小姨子一家脑袋进水了,但是情况这是事实,要不是觉得郭传志要完了,再有气也要憋着,这是趁最后的机会,好好出口恶气。 估计胆子这么大,也是认为法不责众,也不想想,再怎么法不责众,领头的一个也跑不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把门给我堵好了,要是他们冲进来,你们也不要阻挡,就说我在里面,要不然你们要受伤害了。” 。2 第二十二章:围观大佬跳楼 郭传志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也明白现在不能出去,和这帮失去理智的人,已经说不清楚了,只能祈祷警方动作快点,想对话只能让对方先冷静下来。 然而高总和李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惊呼,接着就是暴力砸门的声音。 郭传志一激灵,想都没想,打开窗户,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在郭传志探出身子的一瞬间,刘北川正好晃悠到这里,正抬头寻找,看看大佬是从哪个窗户跳下来的,结果两人正好对视过来。 接着郭传志一只脚踏上了窗台,身后的砸门生越来越激烈。 本来企业面临破产,半辈子心血毁于一旦,大部分人估计都会心生死意。 何况还发展到这样紧急关头,他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也许跳下去的结果才是最好的,活着就跑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去,大哥你等等!” 本来是看热闹的刘北川真见到有人跳楼,浑身一激灵,连忙叫了一声。 然后快速四边看了看,先快步跑到垃圾箱旁边抱来一堆纸盒子放在郭传志窗户的正下方,按了按,可惜厚度和软度都不够。 抬头又道:“你先别跳啊!我再找点东西来。” 郭传志也是怕死的,被乱七八糟东西挡住的门还在坚挺,如是他也没跳。 不一会儿,刘北川用一个拖车拉来几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编织袋里装的是绒布,估计是仓库用来盖东西的。 也幸好这会仓库没有人,都跑去前面了。 把编织袋码在纸盒上,刘北川退后几步道:“你看准了再跳啊!” 郭传志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一咬牙,跳了下来。 身后隐约传来高总的惊叫:“别打,哎呦,别打,郭传志在里面。” 郭传志跳得很准,可惜编织袋只是码在一起,没有固定,撞击开了,所以落地的郭传志还是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下一秒,强忍着疼痛,对着一边的刘北川道:“快,小兄弟,扶我起来离开这里,别叫人发现了。” 刘北川应声上前扶起郭传志,估计是脚崴了,疼的他直冒汗,却也没有再吭一声。 刘北川心想这纸盒和编织袋白拿来了,也没起到作用啊,前世听说这大佬直接跳也才崴了脚。 崴脚也分轻重,郭传志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无疑是极重的,走了两步,重力几乎全压在刘北川身上,哪怕刘北川这样健壮的骚年也不可能走快。 心中一动,刘北川见到了刚才拉来编织袋的拖车,连忙把郭传志扶到拖车上坐好,双臂用力,拉着拖车飞快向工业园后门跑去,行政大楼没有后门,工业园有。 刚拐过行政大楼后面的视线,三楼董事长办公室被狠狠的踹开。 “人呢?你不说郭传志在这里面吗?”董事长办公室虽大,可是一览无余。 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的高总被拉了进来,畏畏缩缩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跑过去连装文件的抽屉都打开看了。 郭传志飞了? 所有人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郭传志会跳楼,这是三楼,跳下去会死人的。 刘北川拉着郭传志跑得飞快,拖车的铁轮和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哐哐”的声音。 这时刘北川扔给郭传志一件工服,:“在仓库拿的,路上还有不少人,你这西装革履的,太奇怪了。” 郭传志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发现有不少人像这边看了,果断的把西服一脱,往路边花坛后面一扔,再换上刘北川顺的工服。 这样看就不那么奇怪了,从远处看,只以为是两个玩闹的员工。 工业园后门看门的保安倒是敬业,拦住了刘北川两人。 表示工业园的财产没有批条不能带出去,拖车也是工业园的财产。 刘北川只能把郭传志扶在路边坐下来,然后飞快的把拖车推到离开开保安视线的一个地方。 再跑回来,幸好扶着郭传志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快去最近的医院,我朋友脚受伤了。” 当车开动的时候,两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刘北川也是一阵后怕,要是在工业园里面,被那一群疯狂的员工发现了,估计刘北川也要挨揍。 刚开始,刘北川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心态。但是真见到有人跳楼,一系列的反应,已经是人性的本能。 后面协助郭传志逃跑,却是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是一个无良资本家剥削了员工的血汗钱。 那刘北川估计不仅不会帮他,还会大喊几声,引人过来。 郭传志人品怎么样?刘北川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东山再起,也很快就能支付员工的工资。所以救这么一个人,心里没有压力。 到医排队挂号,等了半个小时安排拍片,幸好骨折不是很严重,要不然脚上就要打钢钉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给郭传志脚上打上了石膏固定。 趁着这个时间,给刘叔打了个电话。 刘叔在电话里问他跑到哪里去了? 刘北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的同学过来找他玩,现场混乱,又找不到刘叔。 并且拜托刘叔把他做了一半的食材,放到冰箱。不能过夜的就扔掉,或者说是快餐店用掉。 刘叔也没有说什么,今天闹得这么大。估计是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了,其余的小摊贩都没有过来。 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郭传志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过分年轻的脸庞,很帅气,身姿高大挺拔。 “小兄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郭传志这声谢谢,无比的真诚。 因为刘北川不光是救了他的命,连打车和来医院所用的费用都是刘北川支付的。 像这样的大佬,身上很少带钱。更何况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手机都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呵呵,不用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刘北川当然也不是傻瓜,虽然知道,就算没有自己这位大佬,大概也会平安无事。 但是谁会拒绝一个大佬的人情呢?还是这种救命天大恩情。 大概是经历了一次生死,郭传志脸上也淡然了许多,没有之前的忧愁。 刘北川在医院给他买了一副拐棍,显然用的比较吃力,两人慢吞吞的向前走着。 “还不知道小兄弟该怎么称呼呢?” “我叫刘北川。” “北川小兄弟也是我们荣天信的员工?” “不是,我在你们工业园门口摆摊。今天是恰巧在那里看热闹。”刘北川实话实说。 “呃!”郭传志苦笑。“你多大年纪啊?” “前几天刚满十八岁。”仿佛知道郭传志要问什么,又的:“我只是过来打个暑假工,赚一点生活费和学费。我家里也不穷,爸妈也没有虐待我。只是我自己想靠自己赚钱。” “哈哈!是不是有很多人这样问你了?” “对啊,所以说不用你问,我都主动交代了。” 。2 第二十三章:你比你哥有志气多了 刘北川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问道:“郭总,现在要去哪里?” 本来刘北川是不知道郭传志姓名的,看热闹的时候,别人也一直称呼他为荣天信的大老板。 只是在医院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都是他在跑上跑下,自然知道了郭传志名字。 “别叫我什么郭总,北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现在这个总也有点名不其实了。你要是不嫌弃,叫我郭大哥或者老郭都行。” 作为一个大佬,当他决定礼贤下士的时候,展现出来的亲和力是无与伦比的。 没几句话,就从小兄弟变成了北川。 郭传志又想了想道:“北川,你现在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忙?” “现在本来是要到了出摊的时候,但是估计你们厂今天要放假,所以我也不用赶回去摆摊了。” “哈哈!那行,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反正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喝点酒没关系。” 抛去刘北川对他的救命之情,几个小时接触下来,展现出来的人物性格,也是郭传志欣赏的类型。 勤奋、机智、还有那种处世的淡然。 生意做到他如今的地位,不是他奉承别人,就是别人跪舔他。 很少有小辈能在他面前如此的无欲无求,甚至郭传志都在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要破产了,所以没有了以前的气势。 “你这刚打完石膏板呢,医生可吩咐了忌酒。” “嘿!没事,你知道大多数去了医院看病之后,医生都会说忌酒,为什么吗?并不是说酒就一定对你这个病情有什么影响,而是怕你喝醉了发疯,伤上加伤。” 和这样的商业大佬聊聊天,刘北川也觉得并无不可。 而且是机会难得,所以哪怕知道估计自己还要搭进这顿饭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和朋友聚聚餐了。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两人找了一家路边的烧烤摊。 这是郭传志提议的,要喝酒,没有什么比烧烤更搭配了。 以他如今的身价,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样路边的烧烤摊位上喝酒吹牛了。 这其中的快乐,是很难让人忘怀的。 刘北川也佩服郭传志心大,自己的企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有时间跟自己在这喝酒聊天,也没说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手机丢了,刘北川的还在啊! 郭传志压根就没有想,最近几个月压力太大了,这一次重获新生一样,只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天。 这个人还不好找,找家人,只会增加他们心理负担。 生意人,哪有几个真心朋友,而且说实话,再真心的朋友,也有一个心理,他希望你过得好,但是最好不要比他活的好。 所以现在刘北川这个人生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线的救命恩人此刻成了最好的倾述对象。 这里是江城一片居民区的小夜市,两人点了一堆烧烤,要了一些啤酒,然后刘北川又去隔壁的摊位上买了一些鸭货。 这种路边的烧烤摊会拉来几个冰箱,食材还有啤酒都是冷藏的,炎热的夏天里,一口冰爽的啤酒下肚,整个人透露着舒爽。 刘北川可不是什么乖学生,初中起,同学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喝酒了。 烧烤还没有上来,两人对着鸭脖子和鸭肠就对吹了半瓶。 于是周围人都看到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学生模样的帅气大男孩和一个穿着高档西裤衬衣却一只脚打着石膏的大叔在路边喝酒。 为什么忧愁的人喜欢喝酒?因为酒精能放大一个人的情绪,能麻痹一个人的理智。 当一个人能无所顾忌的倾诉情感,便是他最好的发泄。 每个人喝完酒的表现不会一样,这也就是显示所谓的酒品。 郭传志喝了酒话就多,不是喝醉了,而是最近心理压力太大,急切的找一个人诉说。 成功人士大多有一个毛病,就是讲述他的人生经历,当年创业的艰苦环境能体现出他们勤劳果敢,胆大心细的多种优良品质。 “当年我就敢偷我妈准备春种的钱南下打拼,后来把厂子迁到江城。也有豪赌一把,从头再来的勇气。但是这一次,我害怕了” “因为你当年一无所有,现在却有家有室呗!” 郭传志诧异的看了刘北川一眼,“这可不像你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话。” “你说的话,也不像一个大老板说的呀!” “那像什么?” “像一个人到中年,一事无成的人说的话。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们这种有钱人,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我想啊!如果说我有钱了,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累。当财务达到自由,为什么不去好好的享受人生?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志气。” “要是我30岁以前,肯定会这么觉得。这就是每个人性格的体现。比如有些人有钱了,变的更有钱就是他的享受。或者说是创造出更有价值的东西。这两种其实没有太大的冲突,毕竟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方向的权利。” “所以你选择的是有钱之后变得更有钱?” “哈哈,这也是我的目标之一,如果说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这样的大义,我肯定说不出口。但是我希望的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企业能在历史上留名,而不是简单的沦为别人的加工厂。” 刘北川听闻,举起手中的酒瓶郭传志只碰了一个。前面听了一大堆郭传志创业的经历,也明白他面临破产的原因,其实心中还是蛮佩服的。 “老郭,你比你哥有志气多了。”刘北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意思?”郭传志一脸的问号。 “就是那个跟你名字一字之差的企业教父。” 郭传志立马反应了过来。苦笑着摇头,夹菜的筷子点了点刘北川。 “人家一大把年纪,还是我们国家企业创业改革的领军人物。可不行你这样诽谤。” 刘北川也没有和他争辩,公道自在人心,历史也会作出审判。 “今天有点婆婆妈妈了,说起来。我儿子女儿比你小不了几岁,他们可没有耐心听我讲这些。” 刘北川沉默了,拿起啤酒瓶,狠狠的喝了几大口。 “这并不是因为我比你儿子女儿有耐心,也不是因为你比我父母更优秀,而是大多数人对陌生人比对父母更要宽容。” “呃!”郭传志没有想到刘北川突然讲出这么一番人生道理,仔细想一想,却是一个事实。 “你儿女只是不愿听你唠叨,我跟我父母说不到三句话,不吵起来就算好的了。” “呵呵,那是因为你还小,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别人都是嘴巴一说,你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又关他们p事?父母才是无私的希望你们好,但是没人喜欢被管教的感觉。” “我知道,都是为我好嘛!” 一句为你好,能掩饰所有的行为。 两人的话题不知道怎么转移到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上面来了。 。2 第二十四章:你说的有可能是事实,但是我不承认 “其实我自己都有些不理解自己怎么想的,我很想和他们心平气和的交流,但是真在一起的时候有很抗拒,就是那种他们随便一句话,都能激起我的不好的情绪,这种感觉你懂吗?” 刘北川问道,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 郭传志没有嘲笑刘北川,只是说道 “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老话,叫儿见娘脸,无理哭三下。大概意思是孩子在父母前面是最放肆的,有时候无缘无故的也会作一下,和父母吵一架就舒服了。” “我家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刘北川喝了口酒,摇摇头道。 “你也听我说了半天的琐事,如果愿意,也可以讲讲你的事情,不一定能又什么见地,但是我可以很好的聆听。” 有倾诉欲望的人,才知道一个愿意听你说的人又多么珍贵。 “行,你愿意听,我就说说。” 前世今生,刘北川都没对人述说过这些,知情的人大概也以为刘北川这人不重亲情,所以很多事都无所谓,却不知,他只是习惯了。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说……” “真有这么邪乎?” 听到刘北川克父的事迹,绕是郭传志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有些惊讶,至于说封建迷信这类的话,到了他这个地位,不会胡乱的说,要不然他办公室也不会专门请风水先生来布局了。 刘北川唯有苦笑。 “就算如此,你父母偏心的有些过分。” “能理解,抛开血缘这层关系,当然是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比较珍贵。” “怨恨你父母吗?” “我并不怨恨,每个人都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嘛,只要结果自己能承担就行。只是感觉自己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心里,一方面如果他们打扰到我,我会很烦,另一方面说实在的,割舍部落,不光是血缘上的牵连,还是我心灵唯一的去处,尽管他们对我不好” 刘北川越说越低沉,前世经常在家里的群里窥屏,何尝不是一种寄托呢? 再喜欢孤独的人,也不可能永远享受孤独。 “你经常看哲学书?” “正常人谁看这个?” “哈哈,你啊!真的,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感觉就像和一个同龄人聊天,别怪我说的直白,你是因为在乎,心里也有怨气。” 刘北川将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你说的有可能是事实,但是我不承认。” 夜已深,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都有了一些醉意。 一个45岁的中年人,一个灵魂快而立之年的中年人。 虽然阶层不同,但有各自的烦恼。这一刻互相倾诉,让两人得到释放,尤为的轻松。 “小小川,咱俩拜个把子,以以后你就是我老郭的弟弟。” “不行,我要当就当老大。” “你你个臭小子,我当你爸爸的年纪都够了,占我便宜呢!” “不是吧!老郭,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儿子?” “哈哈,你小子好对我胃口,来我们滴血结拜!做个忘年交,哎哎,怎么戳不破?” 看着郭传志拿着烧烤竹签的钝头一下一下的戳着手指,刘北川摇了摇头,豪气地一挥手,大喊一声:“老板,拿刀来!” 已经醉意朦胧的郭传志,眼睛瞬间张大。 回到租房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凌晨了。老郭用刘北川手机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司机。本来是想在附近酒店给刘北川开一间房,但被刘北川拒绝了,只好送他回租房。 刘北川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郭传志自己喝的多,刘北川不举瓶的话,郭传志不会主动和刘北川碰杯。 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也挺神奇的。救了一个大老板,像一个陌生人,吐露了自己多年的心声。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刘北川打开电脑,提现了一下这几天的销售金额。几个网站加起来有一万多块钱,美滋滋。昨天给老郭看病,请他吃饭花的钱,也不那么心疼了。 洗刷过后来到快餐店。本以为快餐店今天会休息,没想到,还是照样开门了。 只不过准备的菜,量少了一大半。 毕竟除了荣天信,工业园其他的厂里面还有一千多个员工呢! “你小子怎么昨天招呼不打一下就跑啦?”刘叔忙碌着手里的事情,看到刘北川过来,很自然地把手中的菜勺递给他道。 刘北川也很自然的,不好意思的笑道:“昨天被人挤着,一眨眼,就看不到你了。这时候,刚好同学打电话过来找我。” 只能又得撒谎了,要不然告诉他,自己昨天救了荣天信的大老板?这是做出去,会牵扯到很多八卦,还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走你也应该给我当时就打个电话再走。你不知道后面都闹成什么样了?那一群人都疯了,砸了荣天信办公大楼,还打了他们的人。最后特警都来了,一百多个。好多人都被抓起来了。我刚开始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也被抓走了。” “啊?这么严重啊?” 刘北川没有看到后面精彩的部分,跑到后面观赏大佬跳楼了,难怪郭传志被逼着跳楼呢! “最精彩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刘叔一脸八卦,眉飞色舞的问刘北川。 “是什么?”刘北川配合的问道。 “你知道不?昨天荣天信的大老板,被他们堵在了三楼。结果给他跳楼跑了,十几米高啊,下面还全是水泥地。真的是命大。” 刘北川人不住,逗了刘叔一句。“确实是胆子大,你们是亲眼看到他跳楼的吗?” “那倒没有,他是从后面窗户跳下来的。听说下面有人接应,地上摆着纸壳子和几个编织袋装的绒布,应该是他司机。” 刘叔猜测道。 刘北川心想,我不是他司机,而是差点成为他结拜大哥的人。 昨天晚上两人到底有没有结拜成,刘北川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也不在意。 反正自己大喊一声,“老板,拿刀来。”的时候,郭传志就再也没提要滴血结拜了。 两人闲聊着,人不多,也不忙。 不时的还有过来吃饭的员工,搭几句嘴。 这大概能成为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缺乏生活趣味人的谈资。 “你今天晚上还出摊不?” “出呀!我那些东西今天再不用放到冰箱都不行了。” 反正东西也不多,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刘北川今天打算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然后他又想起来昨天喝多了,早上没有起来,给刘叔去拿菜。 “嗨,今天我也没去。这两天生意不好。老莫去买菜的时候,顺便让他帮我带了点就够用了。” 日子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奇怪的是第二天放了一天假,第三天荣天信又开始正常开工了。 并且没多久就补发了拖欠员工两个月的工资。 夜市和快餐店的生意,又一下子好了起来。 通过一些小道消息,也就是各种来吃饭消费的员工消息。 第二天,荣天信的大老板郭传志就架着拐棍来到了工厂。 开了一个全体员工大会。在会上表示,荣天信还没有到破产的地步,并且表示这个工业园也属于荣天信的资产,无论如何也不会说最后发不起员工的工资。 请广大员工安心工作,很快企业就会回归正轨。 。2 第二十五章:真是要了姐姐的亲命 荣天信就是志达工业园的晴雨表 不光是上班的员工,外面也有一大堆的人靠着它生活。 夜市生意好,刘北川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虽然现在网站收入已经远远超过摆面摊,但是刘北川并不想放弃,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呢!能多赚点是点,开学后再有其他的打算。 前几天专科线志愿填报,刘北川没有操什么心。 一家人经过商量以后,登陆他的报名号和密码,给他填报了。 然后通知了一下刘北川,刘北川也只是抽空看了一眼,第一志愿还是前世的学校,第一专业还是土木工程。 不要说他没有反抗精神,一个大专而已,去哪读不是读? 干嘛不选个熟悉的地方?而且这回他们是真心为刘北川好,只是事与愿违。 刘叔这几天心情也变好了,他打听到荣天信好像真的要起死回生。 不要小看刘叔的消息渠道,荣天信不少中低层领导是他店里的常客,荣天信越好,只要不搬走,他生意自然就越好。 郭传志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他这回真的是置死地而后生,同时觉得刘北川就是他的福星,只是这几天太忙没有去见他的福星。 在他跳楼的第二天,合作伙伴,也就是那个从大兴通讯出来的高级研发人才带来了好消息。 本身大兴自身就志在4g通讯市场,荣天信在这个巨无霸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但是也有自己的成果,现在荣天信举步维艰,大兴将之纳入自己的版图,自然能补一些短板。 大兴通讯入场,不光是给钱,还能拉来产品销售渠道。 三大电信运营商4g设备的供应商,哪怕只是一些汤,也够荣天信吃到撑。 而有了大兴通讯的研发底蕴,荣天信在4g通讯设备上能迈出一大步,付出的代价是郭传志只能算是个人最大股东了,当然荣天信还是归他管。 但是生死存亡之际,也不能讲什么个人理想了,未完成的霸业确实让人遗憾,但是打不过就加入嘛。 生意,不丢人。 一场企业并购案自然复杂而繁琐。 还好荣天信并非上市企业,也没有多少外债,债务关系清晰,业务简单。 在签订相关协议之后,就全厂宣布了这个消息,彻底给员工稳定了军心,甚至还打算在8月下旬做一个签约仪式。 这也是大兴的意思,大佬带小弟入场,除了给小弟稳定军心,也要让它融入大兴的圈子。 这天刘北川正给几个小姐姐下面吃,这几个小姐姐是这里的常客,好像是做行政的文员,一口一个小川弟弟,叫得刘北川手里动作都僵硬了不少。 这时一个约摸30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理着寸头,个子不高,长像平凡,行动举止间有一股干净利落的劲儿。 “您要吃点什么?”顾客就是上帝,刘北川对郭传志都没用过敬语,而他对父母用敬语的时候,往往都是阴阳怪气的时候。 “呵呵,我不是来吃东西的,郭总让我把这两个东西给你。” 男人笑了笑,递过来两个信封。 刘北川用纸巾擦了擦手,接了过来,转头正好看见夜色下,工业园门口停着一辆大奔,后座半降的窗户依稀能看到郭传志那发际线后移的脑门,好像还像这边挥了挥手。 “郭总说,有什么问题,你给他打电话,我就先走了,郭总还要赶一个饭局。” “行,谢谢你!” “应该的。”说完转身离开。 似乎是郭传志的新司机,原来的司机刘北川见过,那天晚上接送过他,不过老郭喝酒时一直说,这次挺过来了要换一个能打的司机,可见这次事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刘北川也明白郭传志没有下车亲自过来的原因,这里大部分人是他的员工,过来只会给刘北川造成麻烦。 正准备看看两个信封里装的啥,结果发现小桌上几个小姐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刘北川奇怪的道。 “我就说怎么有这么帅的人跑来摆地摊,我猜对了吧!小英子,你还说我电视剧看多了,怎么样?事实摆在眼前。” 说话的圆脸小姐姐兴奋的直拍手。 刘北川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莫名其妙,长得帅不能摆地摊被纳入刑法了吗? “还真的啊?”那个小英子的慷慨道。“小川弟弟,你太坏了,多亏我们为了照顾你的生意,天天来吃你下的面。”说着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意思?没听懂。” “小川弟弟,你是不是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圆脸小姐姐直接问道。 “什么?从哪看出我是富二代?况且体验生活来摆面摊,我这不是体验生活,是家里破产了吧?” “哈哈,摆面摊锻炼人嘛。” “几位姐姐,你们想多了。” “刚才那个,是我们大老板的新司机。” “然后呢?”刘北川不奇怪她们怎么认识郭传志的新司机,做行政工作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和我们大老板认识?” “认识你们大老板就是富二代?” “那这个怎么说?”小英子点了点刘北川手中的信封。 “这是什么?”边说边拆开第一个信封。 “大兴和荣天信战略合作签约仪式的邀请函,这是我们下午一个一个装进去的。” 刘北川抽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小川弟弟,这些邀请函不光是我们装进去的,还是我们一个一个发出的,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受邀请了吗?” “什么人?”刘北川配合的问道。 “都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和企业高管,还有政界主管领导。渍渍,还说你不是富二代。” 这一刻,刘北川满足了她们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高大帅气的外表,勤劳单纯(刘北川装的),还经常有些小羞怯。 本来还有一个穷小子的减分项,现在真的是高富帅了。 啊!真是要了姐姐的亲命! 刘北川无奈的笑了笑,他不知道郭传志送来这个邀请函是何用意。 “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吧!”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富二代,我和你们大老板平辈。” “啊?” 刘北川呵呵一笑,没有理她们了,趁着没生意,拿过一张塑料椅,打算拆开第二个信封看看是什么。 比第一信封要厚点,总不是写了一封信吧! 老郭这么复古? 几个小姐姐在一边低声又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时不时的看一下刘北川。 夏天劳作,汗水时不时的浸透衣裳,两个月的体力活,加上18岁无比旺盛的新陈代谢,比什么健身运动都有效。 看着被汗水浸湿衣裳而展示出的腹肌,小姐姐个个红了脸,其中还有两个红的有点奇怪? 第二个信封里抽出来的是一沓钱,刘北川数了数,826块钱,还有零有整的,啥意思?刘北川回想了一下,这大概是给郭传志治疗崴脚垫付的医疗费和两次打车的钱。 至于后面吃烧烤喝酒的两百来块没有算。 “呵呵!”刘北川轻笑一声 行,这大哥值得交,尊重人。 。2 第二十六章:我要看起来有男人味 后面的日子,刘北川没有变化。 只是出摊的时候,顾客多了一些行政楼的文职员工。 一般来说,行政大楼的人朝九晚五,晚上一般很少在夜市吃,就算加班也是打包,可是现在总是会有坐下来吃的行政大楼员工。 他们的工服不一样。 至于原因,刘北川大概能猜到,看猴把戏。 反正生意更好了,是好事。 时不时被好奇目观打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可以收门票,他能配合的钻进笼子里。 8月中旬的一个周末,郭传志给刘北川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派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过来接他。 过来接刘北川的是一辆宽大的商务车,除了郭传志的助理李岚,还有一个长相不是很出众,但是很有气质的女人。 “刘先生,您好,我是郭总的助理李岚,这位是ce的形象顾问ni。” “您好!”有气质的女人,率先伸出手来和刘北川轻轻的握了一下。 “你们好!”刘北川嘴角矜持的露出一点笑容,坐在商务车里,宽大的座位也让他有一些拘束感,没办法,心理阶层的跨越不会因为刘北川是重生者就能免除。 前世虽然也跟着两个有钱的老板,出入不少高端场合。 但是却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因为两个老板,很接地气。 可能是因为钱来的太快,气质这一块还没有跟得上。 而现在李岚和这个形象顾问肯定没有那两个老板有钱。 但是气质这一块,除了没有那种有钱的底气,行为举止要文雅的多。 “刘先生,郭总应该跟您说过了吧?因为要出席下个星期的签约仪式,所以郭总派我和ni过来给您做一下造型,因为到时候可能会是一个偏商务的会场,需要形象上正式一些。” “嗯老咳你们郭总跟我说了。”差点一下子把平时对郭传志的称呼叫了出来。 却不知这无意的一个字被李岚敏锐的捕捉到,让她浮想联翩。 近来办公室里面流传工业园外面摆面摊的小帅哥是一个隐藏的富二代,她还只是当一个八卦新闻来听。 今天突然被老板派来给这个小帅哥做形象上的升级,还让她请了知名的形象设计工作室ce高级形象顾问陪同。 所有的花费,郭传志私人买单,而且吩咐她对刘北川的态度要显得恭敬。 如是她一开始也认为刘北川是哪个富二代?或者说是官二代? 但是去租房接他看到他居住的环境又不像,而且上车之后刘北川略微拘谨的态度也看在眼里,更是好奇刘北川的身份了。 刘北川无意露出的一个字,“老?老什么?”李岚心想。 这应该是刘北川对郭传志平时的称呼,“老师?” 郭传志又不是什么老师。 “老哥?老爸?老郭?”李岚心理疯狂的联想,哪一个都能显示很亲密的关系,难不成是大老板外面的私生子? 车在行驶中,两个女人围绕着刘北川说话,那一种奉承的意味,已经溢出言表。 让刘北川不得不叹息金钱的力量。 这和前世公司聚餐或者是招待客户的时候,何其相似,老板和客户放个屁。大家也会跟着哈哈大笑。 不过两人的情商很高,虽然刘北川知道她们是特意奉承,但是表现出来让人很自然,很舒服。 于是也缓解了刘北川拘束的情绪,而且刘北川本身也是很有适应力的人,转念一想,自己和她们,又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连和郭传志也属于平辈之交,人不求人则一般高。 如是很快放松了下来,利用前世的见识妙语连珠,什么话题都能聊得上来,还有自己的见解,让两个女人时不时的捂嘴嬉笑。 这让夏岚又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一个普通或者贫困家庭的孩子,不太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那是没有见识过自媒体时代,比起互联网时代的优势,真的更加提现足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商务车直接驶向国贸。 虽然作为江城高档消费场所,但是国贸新世纪装修对于其他几个店来说比较一般。 但是由于周围环境的原因,这里的品牌定位比较成熟商务。 而且ce在这里有一个门店,这里高档服装品牌也完全能满足这次的需求。 车停在了国贸的地下停车场,三人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坐电梯来到了四楼。 ce门店就在这个楼层。 装修的很精致,纯白为主,门面没有什么是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一个ce的大logo,加上一个巨大的抽象艺术造型。 “小齐,aaya在吗?” 进了店,ni安排刘北川和李岚在休息区等候。然后对一个店员问道。 “在的,总监您等一下,我去叫她!”叫小齐的女孩儿说完向后面走去。 过了一会儿领着一个很妩媚也很有女人味的女人走过来。 这个女人面化浓妆,却没有风尘之气,大波浪配合着她那火焰般的嘴唇很夺人眼球。 这样火红的口红色号,一般人可驾驭不了,需要脸上的皮肤特别好。 “ni你好久都没有来了,今天大驾光临是干嘛呀?” 两个女人见面拥抱了一下。 ni是个人形象顾问,一般都是私人上门服务,aaya则是驻店发型设计师。 “今天有个大客户,你先做个发型,等下还要带她过去挑选衣服。” “哦,是哪个明星大咖吗?” ce这种知名的造型设计工作室,平时接待最多的就是各路大小明星,大客户自然就是那些一线大咖。 “不是,有钱人,你准备一下,我先招待。” “没问题!”aaya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刘先生、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跟我这边来。” 等待的aaya打量了一下夏刘二人,夏岚一身职业装,明显就是助理、秘书一类的角色。 刘北川穿的比较普通,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一两百块钱。 这还是刘北川接到郭传志的电话之后,赶紧打车去附近的服装店买来的新衣服,要不然这两个多月下来,他所有的衣服,基本上多多少少有点汤水油渍。 但是刘北川颜值高,外形看起来太好了。 而且夏岚态度明显以刘北川为主,于是她也一下认出来了,今天的主角是谁。 “这位是我们ce国贸店这边的首席发型设计师aaya。” aaya主动伸出手来,轻轻的和刘北川还有夏岚握了一下。 “刘先生、夏小姐,你们好!” “你好!” 刘北川却在心里暗暗吐槽。怎么非得都弄个英文名?显得很洋气吗? 前世上班的时候,也是被要求取个英文名。但是不拿出名片,刘北川连自己的英文名都忘记怎么拼写了。 “刘先生对自己的发型设计有没有什么要求?” 坐在镜台前,aaya轻轻的捋了捋刘北川的头发问道。 距离上一次理发也有一段时间了,刘北川的头发已经有一指长。 “短一点吧,特别是两边,弄一个圆寸都没关系。主要是要让我看起来比较有男人味!” 这个小男人的话,逗得三个女人笑得花枝招展。 aaya不愧为ce国贸店的首席发型设计师,很快就明白刘北川的诉求。 真正厉害的发型师不是理发店的tony,而是会根据你的要求加上自己的经验和设计能力,同时能满足本人和第三方的观赏鉴定。 要是换一般的托尼来弄,你说你的,他干他的。 刘北川的脸型本来就是那种比较立体,线条硬朗的大帅哥形象,而不是那种奶油小生面容。 他的发质也比较坚硬,两三厘米不打发蜡都能竖起来。 aaya把两边和鬓角理得差不多贴着头皮,中间部分稍微长一点。 两边和头顶分界之处。用专业的工具,划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理完发的刘北川,更是让三个女人眼中异彩连连。 像刚走完国际时装秀的顶级男模。 如果不是夏岚提醒刘北川过几天要出席一个商务会议,aaya打算在两边再做点文章。增加一点刘北川的痞气。 这样的造型,能击碎任何女人的心房。 。2 第二十七章:脑洞大开 带着三个美女逛街,是什么体验?特别是还有一个美女专门负责刷卡。 本来是没有aaya什么事情了,但是她以多个人多个参考意见的说辞,强行参与了进来。 一个面相很年轻的大帅哥带着三个美女逛街。 而且路人都看得出三个美女以男人为中心,甚至所购买的衣服都是其中某个女人拿着,只能暗暗嫉妒,又是哪个富二代了。 如果这是几年后自媒体时代,偷偷的拍一个小视频,差不多能预定今天晚上的小热门。 刘北川其实不太喜欢逛街,特别是逛街买衣服。 如果让他自己来买,班尼路走一圈,五分钟不到。从里到外全部搞定,还是牌子。 好在ni作为专业的形象顾问,自然不会让刘北川一个店一个店的去试衣服。 整个国贸店或者可能整个江城的奢侈品服装店都被她熟记。 在见到刘北川这个人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确定了适合刘北川的品牌和风格。 很快就给刘北川搭配了一身,浅色t恤加休闲裤,在浅色西装外套与t恤间不经意地加一件小马甲,随意中带着绅士,具有浓郁的英伦时尚范。 虽然要出入正式场合,但是毕竟他太年轻。 刘北川本来还以为,大夏天的,特别是有火炉之称的江城,不得热死。 没想到穿在身上却意料之外的舒爽,虽然这是商场里有空调,但是轻盈透气的感觉想来在户外也不会觉得太热,何况到时候酒店也有空调。 从里到外,包括鞋子。结账的时候,夏岚刷卡刷了十多万。 刘北川只能慷慨,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三个女人何尝又不是呢?别看她们也时常接触这个圈子。但要承担起这样的消费她们还是不够的。 十多万对于郭传志这样的大佬来说九牛一毛。 别看荣天信一度要破产,但是公司和私人不一样,他不可能拿私人的钱来救公司,又不止他一个股东。 何况荣天信那时候面临的问题,也不单单是钱的事情。 这也是他在电话里面说明的,既然是他邀请刘北川出入这样的场合。所产生的费用,自然由他来承担。刘北川也没有逞这个强。 ce这次的服务费,估计就得几万块钱。 刘北川本着不能白来的心态,让ni又给他搭配了好几套常规服装。 夏天和秋天的都配了几套,这次只是一些普通潮牌。 马上就要上学了,总不能穿着这几万块钱一套的西装去吧? 结账的时候,夏岚被刘北川拦住,用自己的钱结了账,这次也就花了一万多。 两个多月摆面摊和网站上赚的钱,加起来差不多有6万。 这点钱还是能承受的。 这操作又让夏岚看不懂了,一万多块钱,买几身衣服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对于一个摆面摊的学生来说,拿出一万块钱出来买衣服就有点夸张了,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摆面摊这么赚钱?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高级白领,除了几件出入重要场合的衣服。 平时的衣服,也就这个价位。 所以他真的是像办公室里面传的那样,富二代来体验生活? 刘北川不知道夏岚脑洞大开,随便一个举动,就能引起她无限的遐想。从国贸回来,一刻不耽误的去准备晚上摆摊所需要的食材。 还好今天是周末,所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来得及,他的摆摊生涯已经接近尾声了,没打算虎头蛇尾,不急不躁的完成的预定的事情。 换了一个帅气的发型,让刘北川颜值又上升了一个台阶,现在感觉他像在拍偶像剧,也只有狗血偶像剧里面,颜值这么高的男主角才会去路边摆地摊。 整晚多了好多老姐姐和小姐姐光顾,导致准备的食材不够了,只好提前收摊回去。 别的摊贩也松了口气,别人无所事事,刘北川摊位前还要排队,换谁都不开心。 大兴和荣天信战略合作协议签约仪式定在了江城威斯汀酒店大宴会厅。 时间是周五下午3点半开始。 上半场是签约仪式还有各种领导讲话,中间翻台时间半个小时,有茶歇准备,各位来宾自由交流,晚上准备了晚宴。 郭传志邀请刘北川去参加给出的理由是还他那顿烧烤,这次宴会安排的是最高规格的18800一桌。 刘北川做完周三,帮刘叔拿完最后一次菜,也跟刘叔做了道别。 是的,明天开始,他就不来摆摊了,因为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了外婆家。 还有一个原因,刘南山要带他老婆回来摆结婚的酒席。 这一次不光父母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 刘北川只能回家一趟。 临走的时候,刘北川偷偷的给刘叔买了一条烟,200多块钱,最近刘叔被他老婆管的厉害,一个烟屁股都舍不得扔。 置办的工具也全部就给了刘叔,有些快餐店能用得上。 “开学了就要好好的读书,你也体会到了我们这种没读书人的辛苦,以后不要挣这些辛苦钱。” 刘北川在刘叔眼里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勤奋,能吃苦,懂礼貌,而且知恩。 在这样的年纪,很少有孩子能受这样的苦,能拉下面子摆摊。自己的小孩,别说摆摊,让他去给客人打个菜都不愿意。 刘北川来的第一个月,风调雨顺。 第二个月却遇到好几次的暴风雨,刘叔记得有一次半夜起来的时候,外面大风大雨。 整好又是下晚班的时候,看到刘北川一手抓着遮阳棚防止被风吹翻,一手给客人煮面条…… “嗯,我知道的刘叔,你也是,多保重身体,店里生意好就多请几个人帮忙,我一走,你又要买菜又要管店里的事,身体吃不消的。” 这两个多月,真的被刘叔夫妻照顾不少,有时候还帮刘北川准备食材,晚上没睡的话,看到刘北川忙不过来也会搭把手。 “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的。” “呵呵,来看我们可以,别来摆摊了,你是个好娃儿,会有出息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记忆深刻的,也有一面之缘的,有对你好的,也有不好的。 人生轨迹如同在田野上漫无目飞行的蜻蜓,今天点水般路过,说不定明天又绕回来了呢! 得知刘北川会回去,刘西颖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一起回去。 周五出发,刘南山买了一辆新车,刚刚好挤5个人。 而酒席在星期天摆,由于只是宴请亲朋好友,家里长辈准备就行,刘南山两口子只需要到时候回去敬茶敬酒。 刘北川周五受邀参加签约仪式,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很干脆的拒绝了。 刘西颖没办法,又一次想要拉进姐弟关系失败。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