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风游戏装NPC的日子》 第一章游戏开局 袅袅习风吹来,飞檐亭角清铃作响。 红木案几上的灯盏已经点了好一会儿,枯竭前仍旧呲呲作响着。 季连初从半梦半醒中睁眼,收回枕着的手坐起来,眸间微松。 这里是哪里? 直到季连初看到眼前消息栏的一刹那,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身为草莓平台短剧编剧的季连初昨天收到一封邀请函,相关公司以她写的剧本为蓝本建立了一个沉浸式全息游戏邀请她第一个进行尝试。 季连初如约到达目的地,跟随工作人员来到元忆空间。作为游戏玩家体验这款作品衍生游戏的她随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醒来后居然真的来到游戏世界里!真的太神奇了! 消息栏突然发生变化,人物介绍突然显示在推门而入的女子身旁。 【柳大财:男,醉天楼掌柜,身高七尺八,其他信息不详。】 季连初看向眼前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头发披散,脸庞美艳动人,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勾魂摄魄。 季连初疑惑不已,“你、你是......” 季连初惊呼,全然忽略了消息栏的性别信息。 下一刻她的目光就移向对方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金黄色的吊坠,看起来很是贵重。 柳大财扬眉浅笑,“你好,我叫柳大财,是对面酒楼的掌柜,也就是你的对家。” 柳大财笑容甜美,眼神温润,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 季连初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置身于游戏空间代入角色了。 看来那款游戏开发6D体验感不错,流畅度还不赖。 柳大财见季连初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腰间,不禁抿唇轻笑。 柳大财:“怎么我的魅力有那么大,都不舍得眨眼睛了。” 他说话时,身子微微倾斜,腰部的弧线完美展示,格外勾人。 季连初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这人是装上瘾了吧? 想想当时自己为了另辟蹊径给反派安上拥有俗气名字、女装大佬癖好的人设。 柳大财:“小丫头不用解释,我懂。” 柳大财笑了,他伸手撩了一下耳鬓垂下的秀发,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眼波流转,眉梢含春。 季连初见状,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儿,这位可不就是游戏中的奇葩反派角色——女装大佬柳大财。 季连初:“柳大爷,您这爱好可真是独特。” 柳大财冷哼一声,“真是好没意思的话,够了,我也不与尔等多费口舌。记得七天后的比赛,输的人可要麻溜的滚出这条街。” 说罢,他翘着兰花指,扭着腰离去。 “大赛夺魁者只能是我,小瘪三一边去。” “晦气,叫谁小瘪三呢?少看不起人。” 恼羞成怒的愤懑感劈头盖脸般淹没自己,季连初眉头紧蹙,对着他狠狠 tui了一口。 柳大财刷地白了脸,回头间讥讽的恨取代笑意。 开局就遇到大反派真是晦气。 好在安全着路了!只是游戏开始前不都会有提示规则还有道具,怎么到现在什么也没有?等等莫非就是那个如同鸡肋的消息栏?那有什么用? 就在季连初质疑的空当,消息栏又发生了变化。 【新手指引:熟悉酒楼环境完成交互游戏任务,坚持每日签到打卡】 交互游戏?这还不简单嘛,玩家在游戏世界中与角色、道具、环境等产生互动行为就可以了。 季连初打量着眼前的环境,慢慢踱步。 游戏场景打造的一绝!置身于美轮美奂的古风场景让季连初有一瞬窒息了,感官视觉远远超过6D! 屋内陈设古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墙上挂满字画,随便拉开一幅便是价值连城,就连桌椅板凳都散发出古韵味道,仿佛一瞬间回到古代。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个天水碧色书柜,温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屋子。 刚出门就见几名小厮站成两排,对着她鞠躬齐声问好。 【叮咚~游戏交互任务完成】 小厮:“欢迎掌柜!” 季连初皱眉,这是唱的哪一出呦?我是掌柜的?不对,掌柜?可不就是自个儿写的剧本中大女主身份嘛! 小厮:“杨老先生好!” 听小厮这么一喊季连初回头就看到跛脚老人。 此时此刻他手里抱着一叠厚纸张走过来,面容憔悴,似乎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杨雯:男,季家酒楼管家,身高七尺】 杨雯咳嗽两声,“咳咳!” 随后他笑呵呵地一步步走过来,季连初见状连忙示意让他坐下说话。 杨雯:“掌柜的不再休息一会儿吗?既然掌柜精神好着不妨看看这地契。老朽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了,请季掌柜过目。” 季连初秒懂,又加上消息栏的提示,立马明白这位便是酒楼管家账房先生,而自己极大可能是老板娘!哇塞,这么劲爆的吗?开局就当老板娘?嘿哈,从此走上开挂人生巅峰。 季连初笑了笑,压住心头的震惊,表面平静如水。 季连初:“这是……地契?” 季连初接过地契,翻阅起来。 不出意外,这是一座占据整个宅院的四合院,宅院周围绿树成荫,景致优美。 她越看越惊讶,这样的地契拿出手少说也得五万两银子。更何况这座房子最主要的是前厅临街,人流量大。 季连初低头呢喃,“酒楼位置不错。” 杨雯听罢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丝暗讽。 “掌柜此言差矣,这酒楼算是日薄西山面临危机!” 杨雯顿了顿,接着提示对方。 “季掌柜接下来作何打算?老朽随前任掌柜多年,自然会不离不弃帮助掌柜您重振季家字号。” 季连初侧身说到:“谢谢,您老有心了。” 她嘴角上扬笑了笑,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惆怅。 她现在穿到由自己写的小说剧本《老板娘她风情万种》改编的游戏中,人物剧情她熟得很,既然来了倒不如好好体验一把。 她这般礼貌反而让杨雯有些不大理解,人小鬼大的季掌柜什么时候变得客气了?还会道谢,还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真是怪事。 第二章新手指引 杨雯推辞,连忙摆手,“哪里哪里?真是吓煞老夫。称呼老夫杨老就行,不必称您……过于客气了,只是这地契怕是保不住了。” 他的余光落在季连初手上的地契,同一时刻,两人都在为酒楼未来的发展焦虑。 季连初显然没听见杨雯的话,接过地契翻阅起来。目光落在字里行间随后微微摇摇头,越看脸色越黑,最终震惊的怒吼。 这样下去非得吃亏山空不可! 季连初:“怎么回事?亏的这么多?!” 杨雯淡定的看向掌柜,一字一句道:“冷静啊掌柜!你可是我们季家酒楼的顶梁柱。” 季连初欲哭无泪,她能不冷静嘛!可现在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新手指引:任务榜单已公布,请及时查收。】 季连初没心情去看,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点开,结果就看到首行——卖掉地契。 不管如何,这地契绝不能卖掉!不能卖! 手拿剧本的季连初深知,原剧本女主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到最后肠子都悔青。 季连初关掉消息栏,索性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问题。 杨雯:“可是……再亏下去,咱们这季家酒楼就完了。” 杨雯讲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细若蚊蝇,他这是越矩了连忙静默不言。 季连初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将地契收好。 随后一改往常,严肃冷静的看向杨雯。 季连初:“杨老先生,这房子先不卖,等过段日子,我一定让酒楼好起来!别担心,一切交给我!今天我累了,咱们改日再聊吧!” 杨老点点头,“也罢!那老朽告辞了。” 送走杨老后,季连初独自一人陷入沉默。 季连初已经是京都大酒楼的掌柜,但毕竟只有十九岁,对商场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混出点名堂来。 夜晚降临,季连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爬了起来。 毕竟只是刚成年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慌乱无措。 可有什么好办法能挽救快要破产的季家酒楼呢? 季连初眼睛猛地睁开,露出一丝坚定。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至少现在有一点清楚的很。 京都大酒楼因固守成规不愿变革,而愈发落败。而她这个大冤种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创业难成啊! 不如等明日出去考察一番再说,看看行情该怎么策划引流吸引顾客。 这般想着,季连初关灯睡觉。 第二日她早早就出门了,在洛城转了一大圈,把情况摸了差不多。 这大渝王朝虽是封建皇帝制度,但在一次次前辈改革下,民风开放,社会繁荣,女子获得了从商从政的权利。 商业发达,也没有宵禁制度,白天晚上做买卖的人都很多。 季连初感觉做生意倒是不错,不过做什么才能力挽狂澜,把店盘活呢? 咕噜~不合时宜的肚子饿饿咕咕叫,季连初摸出兜里的铜钱叫了一份红糖糍粑坐在角落里品尝。 现在她这个掌柜有名无实,亏空严重过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就连消息栏都提示要买地契跟着剧情走。可对季连初来说实在不甘心。 事已至此,就算后悔也没有余地。倒不如破釜沉舟努力尝试一番,先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来,地契不能买,她不愿意像原定轨迹里的女主那样最后失去祖业酒楼。 季连初打定主意,连忙打道回府找出纸和笔墨,奋笔疾书起来。 详尽列举季氏酒楼近年的盈利状况,针对薄弱项目舍去开支。还根据上午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制定初步的未来规划书。 写完后,季连初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将信折叠好放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季连初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季连初:“虽然还未完全弄懂这个世界的运营模式,记下来总比没头苍蝇一般瞎闯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知道现在的市场行情还得靠打听。有钱能使鬼推磨,关键时刻还得靠小钱钱。” 季连初将房契、银票放入袖袋中,准备带走。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杨雯:“掌柜的,是我。” 季连初有些诧异,听声音是杨雯,只是这么晚了他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杨老啊,进来吧!” 杨老推门进来,关上门朝她笑笑。 杨雯:“掌柜,这么晚还不休息?” 季连初摆摆手无奈道,“睡不着。” 如果在现实社会中,太阳刚落山,她应该在加班。生物钟的习惯,现在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再者,还想着地契的事情压根没有睡意。 杨雯:“掌柜可是有烦恼之事?” 季连初抬眸看他,不置可否。 杨雯一脸和蔼可亲,就像一个慈眉善目值得信任的老人。 “掌柜若有困扰,可与老朽倾诉。” 季连初:“我没事的,杨老,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事吗?” 无事献殷勤必然是有所图谋。季连初心中一凉,隐隐有种猜测。难不成是来说服她把房契卖掉? 杨雯:“我是来替掌柜出出主意的,希望掌柜莫怪。” “嗯。”季连初冷哼了一声。 “季家酒楼乃是祖业。不论是谁买了它,它都是姓季的。只有度过眼下难关才是最主要的。季府的产业只剩这一处了,因着庄上种啥啥不行,反而人工上的用度更高,这样下去入不敷出也不是个办法。” 季连初挑眉,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看他说这话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些想法的。 “嗯……杨老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杨雯得意洋洋,提出一个好主意。“老朽以为,可以把酒楼卖给值得信任的人。等季家渡过危机再赎回来。 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既解决了酒楼破产危机,又稳固季家。” 杨雯又怕这样说会得罪新上任的季掌柜,转而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慰。“老朽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掌柜,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老朽愿意担保,有一个人会愿意帮掌柜。” 季连初:“谁?” 当今闲王殿下! 季连初差点没跟上节奏。剧本里并没有这一段呀!莫不是因为自己违背原剧情所造成的连锁反应? 闲王人如其名,平时闲的发慌超爱多管闲事。游戏设定是头一号对家,在酒楼经营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才会出现。怎么这个时候就被杨雯管家提及?看来这款游戏还是有一点bug在身上的。小本本记下到时候等游戏结束反应给相关人员。 “您觉得……他能帮到我?”季连初噗嗤一笑,他倒是真没想到过闲王这人。 杨雯:“掌柜忘了,闲王殿下生母正是季氏家族嫡系血脉,而您则是季老爷唯一的孙女。” 杨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头确定道。 “如果老朽没猜错,闲王殿下一直在暗中寻找您。” 季连初:“他找我干嘛?” “闲王殿下是位孝顺的好孩子。当初他母妃过世后,皇上怜惜七皇子闲王尚在襁褓,便派遣宫中嬷嬷照顾他。后来宫中嬷嬷病逝,闲王便被派往边境历练,期间偶遇季老爷,受过季老爷的恩惠,也曾答应履行幼时的娃娃亲。” 季连初有些恍惚,要不还是算了吧! 总不能做挟恩图报的小人。她可以靠自己赚大钱,但是不屑用这种方式获取。而且她对那位闲王殿下没兴趣,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她不是原女主,更不会如命定一般当上闲王妃。 她只是单纯的想来体验一把游戏的事业先,感情线还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现在只想壮大季家酒楼,终极目标想做大渝王朝第一个女首富,然后游戏通关回到现实生活中。 季连初摇摇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酒楼位置很好,生意惨淡的原因主要是对家垄断、缺乏特色菜品。我会另辟蹊径,保住地契保住我们的京都季家酒楼。” 杨雯见状了然,看来这位掌柜还是很棘手的,油盐不进想必另有打算。那不如就让他自由发挥,到时候坐观这位季掌柜的宏伟蓝图。 “既然掌柜已经有想法了,那老朽就不叨扰了。” 目送杨老离开,季连初嘴角的笑慢慢敛起。 她执笔开始写信,上面的内容没有提及季家酒楼危机,而是约见商议解除老爷子曾经定下的娃娃亲。 季连初:“恋爱只会影响赚钱的速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心一意搞事业。” 大清早,街上便热闹非凡。 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小姐,该吃早饭啦~” 【陶茵:女,侍女丫鬟,其他身份信息待解锁】 只见身穿米黄的真丝素纹裙,外套绯红纱衣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到季连初身边。 “小姐有没有想好到时候比赛用什么菜品?后天就比赛了,小姐可一定要赢。绝不能让柳大财有可乘之机。”小陶收回笑容,认真严肃的叮嘱。 第三章闲王殿下 只见身穿米黄的真丝素纹裙,外套绯红纱衣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到季连初身边。 “小姐有没有想好到时候比赛用什么菜品?后天就比赛了,小姐可一定要赢。绝不能让柳大财有可乘之机。”小陶收回笑容,认真严肃的叮嘱。 季连初自信满满,“知道了,不就是厨艺比拼嘛!你还真当我不会?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是不会输给柳大财的。” “小姐这么说,那么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小陶也就不担心了,但愿这次柳大财能输得心服口服,别在搞出什么幺蛾子。小姐你可一定要赢啊!加油!” 季连初点点头,笑着说好。 收拾好东西,小陶去厨房端来早饭,刚摆好碗筷,小陶突然指着门外惊呼。 “小姐小姐,你快看!你快看谁来了!” 季连初疑惑的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立在路旁。 马车旁边,一名锦衣男子负手而立。男子五官清隽俊朗,气质卓越非凡,即使隔了几米远,依旧令人移不开视线。 【赫连胥:男,闲王,对权势没有兴趣,有一颗想躺平的心,佛系王族。】 赫连胥:“不是说今日有什么厨艺大比拼吗?不应该热闹起来吗?怎么这么冷清?莫非是本王来的不巧?” “没有没有,殿下您多虑了!” 【霍刀:男,侍卫,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霍刀不禁汗颜,他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躺平凑热闹。 见状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霍刀内心却强忍着笑意,话语间假装委屈。谁让他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好是好,就是喜欢逛喜欢热闹,这才没多久,自己就跟着后面跑练了一身的发达肌肉,这还怎么娶媳妇儿呀?隔壁村的翠花偏偏就喜欢那种清瘦的相公啊! 思绪收回,霍刀立刻回话。 “主子,奴才话还没说完,您就急匆匆过来了,大赛明天才开始。” 赫连胥轻咳了一声,顺势下了台阶。“咳咳,本王是出来见朋友,才不是凑热闹。” 季连初一眼就认出他是原剧本中的大男主,大渝王朝的闲王殿下赫连胥。 有消息栏的提示更加确定以及肯定。 小陶:“小姐小姐!是闲王殿下诶!” 小陶激动的拽了拽她的衣服。 季连初抿唇,男主角来了,她该怎么办?按剧情设定,这位闲王是个霸道冷酷的腹黑人设。虽然他本性不坏,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脾气阴晴不定。 可如今却和后期的模样不同。眉眼弯弯温柔似水的模样任谁看了不迷糊啊?难怪小陶一脸花痴的样子。 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首望了过来。 季连初顿时感觉浑身一冷,赶紧转头避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埋头扒粥。 那人微微扬眉,小陶却激动坏了。 小陶:“闲王殿下在看着我们咧!啊啊啊,好幸福的感觉!” 小陶捂住胸口,小脸绯红,声音激动到颤抖。 “小姐你快看啊!” 季连初:“聒噪,再大喊大叫就把你丢过去一睹芳容。” 季*社恐人*连初表示当街社死,尴尬的想钻个地缝,有个犯花痴的社牛npc跟在身边真的会时刻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小陶立即闭嘴,委屈的撇撇嘴。 看向季连初时,她正低头扒饭。 都说急中生智,可在刚才季连初看见闲王腰间系的玉笛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运用现代创新理念,与古代文化相融合,季连初认为,这样可以搭建出与剧本中描述不一样的新型酒楼。 以高雅清净的环境闻名于城舍茶馆,客人多为达官显贵,当然也不乏王族贵臣慕名来此品尝美食佳肴。 配上动听的音乐,让人流连忘返。主打一个雅字,这波主打高端局。 这下连饭都没兴趣,她开始翻阅食谱还有账本。寻思销路不错的提供商还有相对热门菜品。 赫连胥:“近日生意如何?” 一道温润好听,又略带沙哑磁性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季连初的思绪。 她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锦缎华服的年轻男人站在自己身旁,容貌俊秀斯文,五官端庄秀丽,气质儒雅淡漠。 季连初耸耸肩,“勉勉强强吧……周福,你带客人去雅间。” 随后又开始繁忙的翻阅,一举两得,既可以寻有用之方解燃眉之急,又可以避免和他相处。 一旁的店小二周福闻言连忙跑过来邀请赫连胥上楼。 周福:“公子随我来。” 季连初似乎很忙,说完话后,便低头查阅账簿,一时间没再开口。 赫连胥回过神,笑着对周福点了点头就跟在他后面进了雅间。 临近上楼前看了一眼季连初,她目光依旧凝聚在手中账簿上,并未注视他。 赫连胥有一丝差异,传闻中的季掌柜倒是不一样,反而文静沉稳很多,传闻中说她是美人草包,看来只说对了一半,是个美人但不是草包。 雅间布置简单明快,却十分精致。桌椅都是檀木所制,墙壁绘画山水人物。 赫连胥刚坐定,就有伙计将菜送了上来。 菜色清淡可口、价格实惠,每一盘菜都是精心烹饪而成,味道香醇,令人难忘。 季连初待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猛然想起一件事,稍后也进了雅间,一来是将当初定娃娃亲的信物归还。二来也是商议合作的事。后者是重中之重。 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 将日后的对家颁成合作伙伴,何尝不是开启事业计划的第一步? 至于地契可以作为赌注弥补酒楼亏空。 季连初:“王爷吃的可还习惯?” 赫连胥早已细细品尝后,接过霍刀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今日的菜式都是你推荐给我的吗?味道不错。” 赫连胥好像在回味,状似无意地称赞。 季连初点点头。 “嗯,我最近有新想法。” 这句话勾起赫连胥的好奇心。 “哦?愿闻其详。” 他脸上挂着浅笑,眼里却闪烁着兴奋之色。 季连初只当他被自己的话吸引便把想法告诉了他。 季连初:“我们的京都酒楼要做的不仅仅是美食酒楼,还要做娱乐休闲的产业!京都季家酒楼既有酒楼的优势和独特魅力,同时也具备娱乐休闲的功能,它拥有各种设施和服务,这属于酒楼未来的规划。” 这些都是后世才有的东西,季连初根据记忆中知道的东西,加上前世看过的电影电视剧,结合她的灵感,提供了一份方案。 赫连听着内心激动不已。 莫名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可怎么可能,她也不过是个纸片人。或许是误打误撞,思想前卫罢了! 这让赫连胥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急忙询问了许多细节。 季连初耐心解答,想拉着合伙人一起,毕竟她现在资金不足,急切需要某人的加入投资。 赫连胥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兴致,故意开口说想答应但是又觉得麻烦。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我甚至想亲自参与。但转念一想,麻烦事还挺多。不如还是算了吧!” 季连初一听,这还得了?到手的肥鸭子可别飞了! “还请王爷三思,不妨给定考察时期。若是觉得我的酒楼有商业价值再入股不迟。” 赫连胥一眼看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季小姐现在是自身难保债压身。” 季连初坦然,“王爷英明神武,自然是对这些消息了如指掌。明天就是大赛开始的日子,王爷可有兴趣去庄里下注?” 赫连初点头,“自然。本王懂你的意思了,你将所有家当压在自己身上。势必借这次机会连本带利赚回来。” “王爷是聪明人,虽然对权势没有兴趣,有一颗想躺平的心,但不妨碍王爷慧眼识珠。”季连初压抑住心中的小雀跃。妙语连珠,狠狠的夸了一波闲王殿下。 赫连胥有点小傲娇的抬头。 “这话说的极好,称本王的心。同时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把。季小姐当真是好口才!只是本王为何要下注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季连初淡然一笑,“如果赌注是我京都季家酒楼的地契呢?我若赢了请殿下入股支持我的酒楼,若是输了,我就将地契拱手相让。” “好!季掌柜果然痛快,既然如此,本王愿与你作赌。” 赫连胥眨眨眼,“本王愈发期待比赛的场景,季小姐可莫要让本王失望。” 季连初并没有开始打包票作承诺,而是顺势将东西还给他。 “对了王爷,这是当初定娃娃亲时的信物,如今物归原主交还与你,此番托人送信提及这事想必王爷知晓。” 季连初端出装着半只玉佩和一个银镯子的红盒,一边打开放在赫连胥面前,一边眼神示意侍卫霍刀把东西收起来。 赫连胥并没有立刻接,用幽默的说法开始八卦打听。 赫连胥:“遇见真爱的几率,比遇见鬼的几率还要小。季小姐这是遇见真爱了?” 季连初内心sos,即便再想笑,也要正儿八经的说一句,你大爷的真爱。 季连初:“才不是。” 赫连胥轻轻哂笑,“那就是讨厌嫌弃本王喽?本王的魅力有这么差吗?真是让人难过哎!” 季连初:“噗嗤~” 季连初一口水喷出来,连咳嗽都没敢咳。 第四章穷寇莫追 季连初一口水喷出来,连咳嗽都没敢咳。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你......” 季连初指着他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屈地开始夸奖。 “你的魅力大的吓人好吗!王爷身材纤细高挑,五官精致无比,尤其是那双铜铃似的眸子,灵气逼人。”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没打草稿,愣了半晌,季连初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铜铃似的眸子这夸人的话偏离了夸人的水准。这个时代的人想必应该听不出不妥吧?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星辰,又带着点小狡黠,像个邻家女孩般惹人喜欢,赫连胥的心脏在那一刻莫名的悸动。 他从未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感,只因为眼前的女孩一颦一笑,就足以牵动他全部的注意力,仿佛只要多看上一眼,就会被她深深地吸引住......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他还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悸动。 莫非是游戏剧情强制影响,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毕竟季连初可是赫连胥的死对头。是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较量。 赫连胥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由得微眯起眼。 她倒是有些不一样,莫非是他提前拜访这位“老朋友”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赫连胥:“好了,信物由本王先暂时保管。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准备比赛事宜,今晚好好休息。” 季连初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关注刚才的话,性情多变可就说不准了。都说伴王如伴虎,以后说话还得谨慎为好。 霍刀抱着红盒子跟在赫连胥的后面。 赫连胥走出酒楼时,外边天色已黑,万家灯火亮起。 赫连胥仰望夜空,心潮澎湃。 他有种直觉,季连初同他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对酒楼运营的想法与众不同,未来必将轰动一时,甚至让大渝的百姓受益。 赫连胥深深呼吸一口气,脚步飞快,准备返回府邸。 就在这时候,他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传来脚步声,顿时警惕。 巷子尽头拐出一抹白衣身影。 那人步伐稳健,神情肃穆地盯着赫连胥,眼神犀利。 “闲王果真人如其名,一刻都不得闲,这么晚才回来。” “干卿何事?” 赫连胥抬眼望去,脸色骤然变冷。 与此同时,霍刀手中紧握别在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出手保护他家王爷。毕竟来者不善,需小心堤防。 但那人却没有了动作。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赫连胥一眼,便转过头去,视线落到街道对面的某处,有意无意道:“闲王还记得当年,你在大理寺见过我吗?” 赫连胥眉梢一挑。 当年他去大理寺取卷宗时,曾遇上过一个人穷志不穷的书生,当时穿着一件青袍,身形清瘦。而今再度相见依旧是当年那副样貌,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本王记性向来好。”他声音冷漠,并未承认也未否认。 那人嘴角扬起,笑容浅薄:“当年你恰巧碰到虎落平阳被犬欺跌落尘埃的我,狱卒说......你是闲王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若是想带走一名犯人,大理寺自会为你办妥。若是想要杀人,大理寺定会给你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所以当年我就想和闲王做笔交易。可你果断拒绝了!“ “哦?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是吗?”赫连胥似笑非笑地问。 虽然不清楚那笔交易是什么,但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男主定然是正派角色,那交易想必也见不得光。 那人眼底划过一丝阴郁,咬牙切齿道:“赫连胥!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尝遍人世间的苦楚,受万般折磨死不瞑目!“ 赫连胥眼底掠过一抹寒光,他缓缓眯起眸子,语气危险至极:“我倒是很期待,等到那日之后,你能否活命!” 赫连胥轻笑,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本王从未怕过任何人!更不用说如你这般宵小鼠辈。” “你说谁是鼠辈!我乃完颜昱!” 那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拔剑指着赫连胥的鼻尖:“赫连胥!你休要太猖狂!” 话落瞬间,霍刀便提剑冲了上来。 完颜昱一惊,迅速躲闪。 两人打斗一团。 赫连胥负手立在原地,静静观战。 片刻后,霍刀一击得逞,一剑逼退对方。 那人一掌将剑劈飞,旋即又一掌拍出,霍刀急忙举剑格挡,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霍刀手臂震麻,一时间动弹不得。 那人趁胜追击,一招接一招朝霍刀攻击。 霍刀被震得退了数米,才堪堪止住步子,胸口隐隐传来阵痛。 完颜昱冷哼一声,俯身踩在霍刀胸口,居高临下道:“什么样的废物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废物奴才!”顿了顿,压制住心脏处的灼烧感,丢下一句“我们会再见面。” 完颜昱匆匆离开,霍刀刚想去追,赫连胥叫住了他。 “霍刀,穷寇莫追。他刚才突然离开是因为体内毒性发作。” “嗯?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赫连胥笑而不语,仗着身高优势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武功尚精,志则与之相得。” 霍刀:“……” 殿下这是嫌弃他武功不行,缺少察言观色能力,都没注意到对手细微的变化,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松懈了。 “霍刀,回去领罚。” “是,属下遵命。” …… 另一边的醉天楼灯火通明,柳大财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菜谱,再看看对面门可罗雀的季家酒楼不禁摇头叹息:“小丫头,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明天可别哭着求我。” 虽然不知道会出什么内容的考题,但火热菜品的菜谱在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再者从姑妈那里得知三菜定胜负,他赢定了。 季连初还没睡醒就被小陶拽起来,硬是提前到达比赛现场,生怕路上出什么状况来不及。 刚到现场,消息栏就开始更新。擦肩而过的路人头顶上都写着姓名等基本信息,这种感觉就像开了上帝视角可以洞察一切。 【张总:男,美食争霸赛判官兼大厨,盛名之下童心未泯,严谨冷酷,外号张冰锥。】 看到张冰锥一词,季连初有些哭笑不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把拖欠工资的上任张老板写进剧本里让他体验一把闷葫芦的生活,成天那张嘴叭叭的净找员工的茬。那时同事背后都叫他张辣椒,脾气火爆。现在看到和张老板长得一模一样的苦瓜脸说不出的暗爽。 比赛如火如荼进行中,首先评委入场,以张总为首的几位评委入座,张总在京都颇富名望,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材魁梧,胡子花白,看上去十分精神。但却严谨冷漠,对待每一件事都是非常认真的,从不与人交谈,人送外号“张冰锥”。 他旁边的那位是负责粮行的大股东柳岩雀,人至中年皮肤仍旧吹弹可破,平时很注重养生。 【柳岩雀:女,美食争霸赛判官,家境优渥,柳家正房嫡女,追求养生。】 信息栏变化很快,不一会儿又更新了。 【付佳琦:男,气质形象跳加官。】 信息栏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注:跳加官即古代主持人之称。) 季连初兴致勃勃,觉得信息栏的设置很有意思,一目了然了解游戏里所有NPC,非常有代入感。 付佳琦:“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下午好!欢迎走进第十二届“美食争霸赛”的比赛现场。我是跳加官付佳琦,我们都知道,“吃”是一个古老又弥新的话题,而饮食文化更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说起大渝五城各地菜品那可是滔滔不绝说之不尽。为了弘扬饮食文化,展示京都酒楼风采,诸多酒楼人才济济踊跃报名参赛,我宣布本次美食争霸赛现在开始,我们将随机选取一个题目由参赛者自由发挥……” 随机抽取的两张纸片,上面写有两句诗: 红烧肉带三分瘦,黄豆芽烹半碗油。 江水煮鱼还地脉,瓦盆盛酒见天真。 比赛内容就是挑选诗句中提及的物名制作佳肴。 要求是三道菜,时间限制两个时辰。 柳大财率先选择了一份红烧排骨和一盘水煮鱼。 这两个菜都是客户回购率高的主菜。 剩下的一道菜就糊弄一下,炒个豆芽就行了,主要把精力放在主菜上,毕竟这两道菜都是比较难弄的,因为它们都需要切成细小的片,然后放在锅内慢慢地炖。最是考验火候,怕是季丫头不敢轻易尝试。 柳大财确信,这次自己赢定了! 季连初一共准备了三道菜,分别是红烧排骨、水鱼煮豆芽和酱煲肉片。做起来也简单,但是难点在于考验刀功,第一道菜必须要将红烧排骨做成圆形状,而且要将红烧肉片做成扁型状。 季连初站在一旁,眼睛盯着红烧排骨看,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手下。 红烧排骨被她切成了薄片,剔透美观。切排骨的刀功极佳,切成的薄片十分薄实均匀,一块接着一块,看起来赏心悦目,色泽诱人。而骨头却被利落的的取出搁置一旁。 至于豆芽经过处理镶嵌上肉丝颜色格外好看。 季连初心满意足,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开始制作酱煲肉片的独家酱料。 再一看,柳大财低低靠了一声,没想到这丫头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刀功变好了?!这下可不敢生轻视之心,立刻加快手里的动作。 第五章厨王争霸 季连初心满意足,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开始制作酱煲肉片的独家酱料。 再一看,柳大财低低靠了一声,没想到这丫头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刀功变好了?!这下可不敢生轻视之心,立刻加快手里的动作。 恰在此时季连初耳边传来激动的声音,抬眼望去不出所料正是闲王来观赛,甚至押注输赢,附近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赫连胥初始瞧着季连初不慌不忙都落后于他人,替她焦虑着。 可是被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刀功吸引住微微错愕,原本要起来的身形又重新坐了回去,庄重端坐,手握着扶手,视线却停留在那一抹清爽靓丽的身影上。看那襻膊下的素手正雕刻着什么,莫非是想取巧思加评分?看着眼下的情形,心里的那抹担忧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以及自己猜测得到证实的激动。目光变的柔和,季连初明媚的面容在被风吹动之下时隐时现。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四目相对,赫连胥外放自然又变得内敛局促,耳根微微泛红而不自知。 比赛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季连初克制住心里的忐忑,这么多人在场可不能怂。 就在一炷香燃尽的功夫,两个时辰结束了。众多参赛者的作品被打乱顺序放在各位判官面前。 一众花花绿绿的菜品中,基本上都中规中矩,可有一份菜显得鹤立鸡群,摆盘的精巧。还有个栩栩如生的莲花放在碟子正中央。颇有种鱼戏莲叶间的意境。让人心旷神怡,眼前一亮。 付佳琦:“时间到,现在进入评分阶段,请各位判官品尝给出得分。” 过了一会儿,付佳琦开始宣布结果。 “恭喜京都季酒楼和醉天酒楼并列第一,大家掌声欢迎!” 最后夺魁者有两人的消息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历来夺魁者只有一个,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夺魁者会成为所有酒楼的免费vip用户,可以去品尝所有美食并给出膳食改善意见。 夺魁者两人怕是不服众。 众所周知,柳大财经营醉天酒楼多年,口碑极好。然季连初不过是新上任的掌柜,平局让柳大财感到羞耻,却不想承认后生可畏,他觉得季连初一定是被照顾了,说不定和判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龌龊的想法油然而生,柳大财看季连初的目光也变得愈发鄙夷。熟不知自己提前准备应赛菜谱,熟不知姑妈柳岩雀为了不让他输得难看违心打了高分。 “靠,好你个丫头片子……”正准备破口大骂来着硬生生改口,“季掌柜,这次不算,你重新跟我比,比果蔬菜品,如何?”柳大财翘着兰花指,势必要分出胜负,偏偏又没见姑妈柳岩雀使眼色,义无反顾非要和季连初争第一。 他自然不能输,一个风度翩翩的美人怎么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呢?他大掌柜的面子搁哪放咧? “我不管,我们重新比一比,这次我绝不会放水让你。” 柳大财说完扭头看向观望的赫连胥。 “还请闲王殿下做个见证,柳某人这厢有礼了。” “无妨,正好本王看着正得趣,历来夺魁者只有一个,不能破坏规矩,季掌柜你意下如何呢?” 正合我意,季连初心想,如果平局分不出输赢,那她和赫连胥的交易就没商量的余地了。 季连初扭头看了眼死鸭子嘴硬的柳大财,“你倒是好意思。” 言外之意,心虚怕季连初拒绝,居然搬起闲王这座大山诱她再战。真是没皮没脸的,说什么自己放水。 柳大财自然也是不大好意思,可谁让季连初这死丫头这么厉害,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还藏了一手,那什么雕花简直就是画龙点睛!但他不想认输,以后传出去有损自己的颜面。于是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我这不是胜负欲作祟,想和你正大光明的比一比嘛!” 就在这时,信息栏叮咚一声响起提示音。 【交互任务完成,可解锁人物身份以及回溯相关信息。】 【柳大财:柳岩雀姑表侄子,近期接触过柳岩雀,得到菜谱一本以及争霸赛满分成绩。】 季连初了然,原是身为评委的柳岩雀放水,给自己侄子打了满分甚至私底下来开小灶。 季连初摇头轻笑,落在柳大财身上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我敢应你敢输吗”的意味,薄唇一抿,“好一个正大光明,说到可要做到。这次我们换个评委如何?做出一百零一份果蔬糕点给在场的人品尝,让大众投票选择合口味的糕点。怎么样你敢来吗?” 这一招激将法对柳大财十分受用,他当下便系上腰巾一副准备来战的姿态。 因为同时出现两个夺魁者,再加上有闲王的介入,大众的关注度高涨所以这场比赛延长有了加赛。 “以三为名,三样菜,三种调味料,三刻钟!”付佳琦缓缓道出三个要求。 柳大财率先想出自己最拿手的地三鲜。主要食材就是青椒、茄子、土豆。但是这些食材都要经过油炸,然后再炒,这些炸过的蔬菜就会像海绵一样吸入很多的油,这道菜虽然是一道素菜,但是它的含油量一点都不比把子肉的含油量少,所以这道菜是热量挺高的一道菜。 季连初环顾四周,她并没有立刻动手准备制作,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接一下她挑选了大众都不看好的一种果蔬——苦瓜。 菠萝苦瓜三色果是她选择菜品的主材料。季连初先将苦瓜洗净,剖开去瓤,切条。菠萝去皮洗净,切块。至于三色圣女果则洗净对切。苦瓜放入开水中稍烫,捞出,沥干水分,加盐腌渍。再将备好的原材料放入容器,加糖搅拌均匀,装盘即可。之所以选择这个恰恰是为了中和油腻。 摆盘最是考验一个人对美食的研究。 此时此刻,柳大财眉头紧凑一脸认真的专注手上的动作,没了方才的志得意满。油锅烹饪,腾腾热气熏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一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不由得信心十足。 季连初在准备盘子的时候特地分门别类,三种果蔬分开放,既不影响口感又不失美感,摆放在判官桌前虚心求指点之余,还分发给愿意尝试的群众。 判官张大厨张总讲究的用叉子叉起盘子上摆放的一块苦瓜放进嘴里,双眼紧闭强制自己吃下去不能怂,不就是一块小小的苦瓜嘛!但就在接触味蕾的一刹那,一股凉爽扑面而来,睁开眼的刹那,他给出八个字评语——“清凉爽口,味道上乘。” 一向冷言冷语的张总这下话变多起来,给出八字评语。大众的好奇心被勾起同样萌生了想尝一尝未知的食物。 但柳大财那边一百零一份的地三鲜也同样引人注目,很多人都去哪里排队为的就是免费品尝醉天楼招牌之一的地三鲜。地三鲜是当地传统菜色,而季连初做的三菜中的苦瓜让人望而生畏。 柳大财见状,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他挑衅般的看向对面一脸淡然的季连初,“季丫头你就认输吧!” 季连初回之一笑,“还没到最后,柳掌柜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柳大财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继续向大众推广自己的菜品。醉天酒楼的招牌着实好用,不一会儿就排起长队。 最后进入到投票环节,品尝过后将盘子放在自己满意的一方,最后计算谁家盘子多就算谁赢。 台上观望的赫连胥不禁替季连初捏了一把冷汗,他看向季连初,好家伙完全看不出紧张,坐在角落里吃自己做的苦瓜,赫连胥有一丝诧异,不觉得苦吗?反而罕见的吃的洒脱欢悦。 看她这般,紧张的情绪莫名消失。 最后唱票的结果让众人大跌眼镜,居然如此胶着,前后相差不大,莫非这次又要平局?但一百零一,总有多有少。方才的提议季连初就考虑到这一点。 但让季连初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至关重要的一票,柳岩雀居然投票给自己,真是稀奇! 柳大财瞬间呆愣在原地,笑容逐渐消失。 他怨愤的看向柳岩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柳岩雀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养生之道,重在健康。美食之道,重在参与。其实这场争霸赛真正的意义就在于弘扬美食文化。醉天楼的地三鲜很是地道,但对于我个人来说,更倾向于季家的三色果,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苦瓜与菠萝的选材恰恰中和了两种味道,美食界需要创新……” 季连初闻言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原因无他,想到了酒楼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运用现代创新理念,与古代文化相融合,搭建出与她剧本中描述一样的新型酒楼,将未来的计划付诸于行动。而眼下的结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一方面避免季家酒楼被卖掉的结局,一方面收获一个未来掌握财富密码的合作伙伴。 …… 拿着夺魁者的奖励,季连初心满意足的正准备同小陶回去,突然被赫连胥身边侍卫的霍刀叫住了。 “季掌柜请留步,我们殿下有事邀你相商。” 季连初点点头,期盼已久的事终于来了! 闲王要和她商谈合作! “小陶,你在外面等我,去去就来。”于是吩咐小陶在外面侯着,可小陶似乎不太情愿。 “小姐,你也带上我呗!” 季连初皱眉,这个小丫头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不行,你在门口等我就好了!“ 小陶撅起嘴巴,不满道:“小姐......“ 季连初脸色一沉,不悦道。 小陶立马闭紧嘴巴,低着头站到一旁,一双手绞着裙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季连初不由笑了笑,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便匆忙跟着霍刀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悠闲自在的闲王躺在脸上盖着一本书,似乎睡着了,看上去可不像是在等人。 季连初狐疑的看向霍刀。 第六章商讨对策 一进门就看到悠闲自在的闲王躺在脸上盖着一本书,似乎睡着了,看上去可不像是在等人。 见到她走近,他才放下书卷,慵懒的抬眼望向她。 一身水蓝色绣花长裙的季连初看上去更像一株含苞待放的幽兰,清纯而又妩媚动人。 “见过闲王殿下!“季连初微微福身,语气恭敬。 “免礼,不必拘束。” 霍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瞧了一眼季连初,不禁在心中感慨,自从这位季姑娘来了之后,闲王变得越发的温文尔雅起来。 闲王殿下一定不知道,他此时的表现在季连初看来,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估摸着待会儿就要见真章了。 “坐吧,别拘束。“闲王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坐下。 季连初微微颔首,坐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赫连胥打量了她几秒钟,正准备开口结果季连初抢先开口道:“不是说有事相商吗?” “嗯?什么?” 季连初抬头正好看见赫连胥醒了也在看自己,离得很近,季连初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赫连胥:“刚有些累不小心睡着了,对了,我们聊聊地契的事情。” “殿下是愿意入股我季家酒楼?”季连初说。 赫连胥没回答,他低头看了一眼季连初那颗毛茸茸的头,忽然觉得手心有些痒,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总觉得季连初的头看着要比家里养的猫咪瑞雪的头软乎一些,也不知道手感是不是也不大一样? 他这一点心思,自然无人窥破。更别说此时此刻理智占了上风,现在他是古风游戏里的npc,不能孟浪。 赫连胥淡淡的应了一声,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怎么很意外吗?恐怕你以后意外的事会有很多。” 比如他赫连胥不是NPC?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毕竟对于这位突然大变性格的季连初还是有些戒心。 季连初闻言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意外的事? “嗯?怎么闲王殿下深藏不露?韬光养晦?” 赫连胥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含笑:“你猜。” 季连初翻了个白眼,内心一阵无语,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不说,这种人忒可恶了。 她不满的瞪着赫连胥,嘴巴微翘都可以挂油壶了,两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这模样落在赫连胥的眼中,不由觉得有些搞笑,季连初是个有趣的人。 赫连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季连初的脑袋,季连初直接傻眼。 随即反应过来,她抬手,一掌拍掉了赫连胥的手。 “你干嘛摸我头?”季连初表示梦回初中,班主任最爱摸她的头,原因无他,因为一段时间的化疗剃成光头,所有人都理她远远的,可唯有班主任照顾她,上课的时候都会时常关注她。可惜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了…… 刚才的动作唤醒内心深处刻意忘记的记忆,突如其来有些伤感涌上季连初心头。 赫连胥扬了扬眉,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忍住?反正就是忍不住想揉揉。 “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季连初眨了眨眼,闲王在向她道歉? 与此同时信息栏发生变化。 【与闲王达成一级羁绊,生命值增加十点。现生命值负90,ID季连初再接再厉。】 季连初看到底下一行小字瞬间瞪大眼睛,什么鬼? 【注:生命值负一百维持三天后会自动强退抹除。】 什么时候冒出生命值的?季连初一脸茫然,她明明记得当初写剧本的时候设置过财富值,游戏玩家通过每日任务达到成就解锁版图进行开发增长财富值,财富值达到零界点就会显示闯关成功。完全不会中途因为什么劳什子生命值被强制退出。 一丝危机感涌上心头。凭借自己对剧本的了解,季连初翻看信息栏的所有信息进行筛选,最后目光定格在一行小字。 【任务:卖掉地契。——若在规定时间内未达成任务将接受降低一百生命值惩罚。】 【亲爱的玩家,珍惜生命遵循剧情。】 “那如果我改变剧情直接走到结局呢?是不是说可以停止这个游戏,然后回到现实生活。”季连初一想到了这个可能,立刻抬起头来,期待的看向信息栏。 【为满足广大玩家想要成功通关了的愿望,所以就算部分剧情向失败,玩家还是会一直循环,直到成功完成本游戏的最终结局ID季连初成为首富。】 【温馨提示,为了加强您在游戏中的真实体验,你自身的痛觉是与游戏中的您关联的,这样也是方便玩家感同身受增强代入感。】 “什么鬼?这怎么行!”季连初是来体验游戏的,可不是这样体验的啊!只要想想玩了这款游戏蓝本《老板娘她风情万种》中的NPC悲催结局,立刻生无可恋了。 “季掌柜?你怎么了?在发呆吗?殿下问你话呢!”霍刀的声音突然传来,季连初一哆嗦清醒过来。 “季连初,酒楼入股契约带了吗?” 季连初点点头,“殿下,这是入股契约,不妨看看,这是我最近拟定待完善的计划。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酒楼地契先交给你,之后你再出资入股赞助。”缓解季家酒楼的亏空需要赫连胥的支持,虽然有一点冒险,但赫连胥这个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季连初相信自己计划的价值,也相信赫连胥的眼光可以洞察一切。 “本王看了你的策划,只是这种宣发加折扣的方式能确保万无一失吗?你有考虑过一些隐患问题吗?”赫连胥一针见血直接指出宣发折扣的不妥之处。 季连初:“宣发本就是出资的一大项目,口碑名声总要打出去,这是运营的根本,如果不舍得,产业发展局限于此。至于折扣,虽然表面实惠但其实抓住隐形客户为后续客源做下铺垫,从长远的意义来说会带来不一样的效果。” 赫连胥开始心算,按照这种折扣算来其实是盈利的,只是赚的很少,可胜在薄利多销。 赫连胥:“若要在短时间推出品牌,可以考虑名人效应,你可听说过民间流传着一个‘书圣王羲之题诗赠老姥’的故事?” 书圣王羲之题诗赠老姥这段佳话讲述的是,原本无人问津的折扇因为王羲之的提笔瞬间火爆,老姥的扇子也都一抢而空。 季连初一开始想的也是这个,但考虑到成本太高只好果断放弃,于是退而求其次,在酒楼摆放多种多样的标牌挂板,有的介绍店名和商品的,有的图文并茂,有的以诗句对联推销商品,这些广告类似于现实生活中的平面广告。但在这里却很是稀奇,通俗易懂的方式将季家酒楼文化展示出来,重点落在一个高质量上,图文并茂的同时加上朗朗上口的诗句更容易让顾客理解接受。 季连初的计划万无一失,虽然在美食争霸赛之后确实给酒楼带来人流量,但效果并不显著,和自己预料的差了很多。看来得想其他法子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酒楼来了不速之客。 柳大财:“小二,给我上茶!” “呦,原来是柳大佛啊!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我这小庙?” 柳大财一反常态,并未生气,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季丫头容人度量不咋地,一张小嘴倒是巧舌如簧。别以为赢了就了不起,若不是我看你年纪小让着你——” “我怀疑你脑子没褶皱,你要不赶紧去就医?”季连初毫不客气的回怼,直接打断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输了就是输了,不愿意承认也就算了还来含沙射影说自己小肚鸡肠? “我没病!我只是来提醒你莫要得意忘了形,会做几个巧菜算不得什么……” 季连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放进心里去,拨弄着算盘,思绪全在如何利益最大化进行宣发。 反倒是柳大财顶着黑眼圈慵懒的坐在季连初对面的餐桌旁,昨晚他一宿没睡,越想越气,感觉醉天酒楼里的伙计扎堆指不定在嘲笑他输给一个小姑娘。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丢下手头上的事径直来季家酒楼小坐,不痛快就来找茬,凭什么季连初能夺魁?可不就是姑妈偏心向着外人,居然把那关键的一票当着所有人的面投给自己侄子竞争对手季连初这个丫头片子。他还真是小瞧了她,居然轻而易举的得了姑妈柳岩雀的认同。 柳大财撇撇嘴,十分不屑。 “柳掌柜,别来无恙,可还有事?没有事请回吧!”季连初这是下了催客令,明眼人早就该离开,可柳大财是个另类。 “赢了比赛有什么了不起的?重要的是经营酒楼的能力,我可是听说你这酒楼差点人去楼空负债累累,连地契都准备出手卖掉,可见你也不过如此,就算会几道巧手菜又怎么样?还不是运气好,碰巧罢了。”柳大财鼻子一酸,滔滔不绝的说着真心话。 季连初一听这话刚想反驳却顿生一计。 第七章自爆身份 季连初一听这话刚想反驳却顿生一计。 既然是送上门来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柳掌柜说的是,既然如此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和我再比一场?” “当然,这次你要是输了,可得跪下来喊我祖宗!”柳大财脑海中浮现出季连初可怜兮兮摆手求饶,不由自主的笑出来了,突然看见大家都沉默的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他咳嗽两声,收起笑容,认真严肃的说道。 “时间定位半个月,新菜品新营销,可以用宣发折扣吸引顾客,最后比营业额,看谁赚的多谁就是赢家。”柳大财自信满满,想来这季家酒楼日薄西山撑不了多久,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为了营业额,季连初肯定会花大代价进行宣发。到时候入不敷出慢慢压垮季家酒楼,为他收购季家酒楼做铺垫,再让季连初给他打工擦桌子。这样的计划简直完美! 好样的,鱼儿上钩了!季连初强忍住笑意,眉头紧蹙,有些迟疑,怯怯的回答:“这……这不太好吧?只能用新菜品吗?” 季连初的迟疑让柳大财更加断定酒楼亏空,怕是没有资金进行宣发甚至折扣,柳大财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所以更不能让她放弃。 “怎么你不敢?当然使用新菜品,不然你还想用大赛夺魁的菜品推广?无形中圈了一波客户源,这可就违背职业道德了。”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别人,柳大财认真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柳掌柜,我不太想比哎!这可咋办呢?”季连初故意叹了口气,左手托着腮帮子,摇着脑袋似乎不太情愿。 这可急坏了柳大财,他狠了狠心说:“这样吧,你要是赢了,随便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信息栏突然解锁一个任务,说来也巧,恰好是初见柳大财时季连初就盯上的金黄色的吊坠。 【任务:拿到黄金吊坠,物归原主。】 既然什么条件都答应,刚刚好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再薅一把柳大财,正愁没人和她pk吸引客源。毕竟吃瓜群众从古至今都是一股惊人的力量。 “好,我答应了。”季连初话音刚落,柳大财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嘞,就这么说定了,别到时候耍赖。” “嗯哼,谁耍赖谁就是癞皮狗。” 柳大财有一丝错愕,啥玩意?癞皮狗?他才不会耍赖呢!等醉天酒楼到他囊中,耍赖皮的可不就是季连初?挖坑给自己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大财扬了扬眉,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潇洒的回了这句。 柳大财心满意足的离开,走路生风,s形猫步看起来确实是有些不伦不类。 夜深露重,繁星不辞辛劳的闪烁着,整个大地一片安祥宁静。 借着烛光,季连初开始制作独属于自家酒楼的雕刻印品广告。用于介绍店名、字号、服务项目等。排版时先预备一块铁板,铁板上放松香、蜡、纸灰等的混合物,周围再用一个铁框围住,铁框内摆满要印的字印,然后用火烘烤将混合物熔化,与活字块结为一体,趁热用厚重木板在活字上压一下,使字面平整,便可进行印刷。只要制作好第一个模板,之后就方便快捷许多。至于广告词,季连初想了许多最后确定下来几个朗朗上口的。 季连初相信,宣发方式繁多,但这个别出心裁的宣传页一定可以成功完成客户“钱包减肥计划”。 明天对面集市上沿门唱卖声,满街不绝。 季连初预见这样的场景,明天醉天酒楼一定会出动员工进行当街叫卖,促销折扣做杀手锏,势必想拉她下水,似乎这样就可以逼她为了不囤货而降价出销。那么半个月的营业额想超过他醉天楼可就难于上青天。 季连初想起童年经常听到的“磨剪子来,戗菜刀”,还有街头出现过很多甩卖钱包的店铺,门口扩音喇叭循环播放“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广告语。都是现代的吆喝推销方式,洗脑吆喝声睡前都会在脑袋里回响,确实起到拉动客源作用。 但这种方式对于季连初来说,却是不合时宜的。毕竟没有那么多员工去街头吆喝。一是没人力,二是没过多的财力支持。要想达到广泛宣传,只能利用她手中模板式宣传板,根据自己重点推广的产品做一些宣传板,在各大人流量多的地方发布圈粉。 这种方式特别奏效,如果顾客感兴趣的也会招揽到很多生意。而且这种方式和当街吆喝相比,针对性更强,更能招揽顾客。 模板上左右两侧各有五个文字,写着“待客争当先,味美更价廉”,图下方写着“新品即佳,特别的菜给特别的你。”别有一番韵味,可别小看了“味美价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味美价廉是顾客如云掏腰包争相购买的前提。 出于习惯,季连初在宣发单一角写上自己的签名。然而恰恰是这一举动,让赫连胥察觉到她不是游戏NPC。 赫连胥发现该酒楼与现代相似后,来到酒楼试探季连初,“季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季连初有些诧异,看了看赫连胥,心中猜测莫非是有关柳大财的事? “请随我来。” 二人来到后院,季连初问道:“王爷有何事?但说无妨。” 赫连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心中的猜想道出:“季掌柜可知你用的宣发折扣方式不属于这个世界。”赫连胥顿了顿,索性直白道出宣发单的使用是现代商场里惯用的方式。 闻言,季连初先是一惊,而后又镇定下来,她微笑地看着赫连胥,反问道:“不知王爷所指是可是宣发折扣上的优惠?” 见她如此坦荡,赫连胥倒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几分担忧,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她若是矢口否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啊! 思忖了片刻,季连初决定实话实说,“不错,我使用的宣发折扣方式与其他酒楼不同,确实使用了现代的方式进行宣发,设计图案上也采取现代的风格......“ 听到这里,赫连胥更加放下心来,他打断季连初,“那为何季掌柜的宣传单却在古代用上签名?” “王爷误会了。”季连初笑容浅淡,“这个宣传单并非在现代生产,而是在这里完成的。” 赫连胥挑眉,有些疑惑,他看向季连初,等待下文,“这个宣传单上面的花纹呢?现代设计师JL的杰作,你又为何把它复制到你的宣传单上?这与抄袭无异!” “没错。”季连初点头承认,“不瞒王爷,我就是JL设计师,所以我才能把jl的设计方案做到现代的风格也能在基础上添加古代元素。只不过设计稿并未公开,你是如何知道的?” 季连初心中有个猜测,莫非他也是游戏玩家而且是公司内部人员。 听到季连初亲口承认是JL设计师时,赫连胥震撼住了,他从没想过JL设计师竟然是眼前人。他看着季连初,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大到横跨不同时空,小到这么碰巧遇到。 赫连胥收敛情绪,平静地说道:“既然季掌柜是jl的设计师,那么我想请季掌柜帮忙。” “哦?”季连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王爷想让我帮您?” 赫连胥颔首,“恩,其实帮本王也是帮你自己。” 季连初不解,“此话怎讲?” “你可知为什么我们不能自主下线反而要等闯关结束以后,原因无他,使用中产品突然漏电,我也是被电击昏迷后,穿越到架空的大渝王朝。” “那你是……”季连初心中有猜测但不敢直接说出来。 “我是……全息游戏公司投资方金融部的经理刘胥,不过进入游戏后我莫名其妙的成为王爷,为了不被发现,所以就一直扮演这个NPC角色。” 赫连胥依稀记得,在系统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猛地睁开双眼,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睛瞪得老大。 因为在他身上穿着一件古代官员的白底红边袍子,而且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他的头发也变长了许多,看起来有些凌乱,但是他却丝毫没觉得不妥。 “乖乖里个弄,我的小祖宗。”一个穿着青布袍子的老者走到赫连胥身边,松了口气说道:“你可算醒了,再睡下去娘娘都要担心死了,快点过去给陛下庆生……” 赫连胥皱眉,不明所以,“什么陛下?什么意思?” “哎呦,我的殿下,您可真是糊涂啊!”老人无奈地摇摇头,“您可是闲王殿下,怎么一觉醒来不大对劲啊!” 赫连胥眨了眨眼,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个梦里,那个梦里,他成了帝都第一纨绔的少年王爷,然后一个人跑出去喝花酒。 他醉醺醺的从酒楼里跑出来,迷迷糊糊的走在街头巷尾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只看到了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第八章古典设计 回头望去只看到了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他本能的想要躲闪,但却发现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根本站立不稳摔倒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飞驰而来……之后他的脑袋似乎被谁用棍棒打了,银光一闪而过,刀刃迎面而来…… 当时就昏迷不醒,直到醒来之后刘胥发现自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再看了看四周,他确定这里的确是帝都最繁华的街道。 繁华的街道?他猛然想起,这和最新开发的一款游戏背景极为相似,莫非他来到游戏世界里? 老者看见赫连胥呆呆的坐着发愣,不由得叹了口气,“殿下啊,娘娘已经等候殿下多时了。” 他这时才回神,连忙将长剑收回怀中,不情愿的“哦”了一声,便跟着老者朝皇宫内赶去。 ......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陷入沉寂,只有几处灯火璀璨,如同白昼。 皇宫,一座精致奢华的宫殿里灯火通明,一排排侍女站在两旁恭迎着走来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淡蓝色的纱裙,头上插着一只白玉簪,她的皮肤细腻光滑,五官美艳不可方物,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感觉。 此刻她的脸颊上带着浅笑,步伐轻盈,缓慢走近。 “参见皇后娘娘。“所有侍女齐声喊道。 她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完美弧度。 “胥儿,你身子可还安好?听霍刀说你遇刺,母后很是担忧。” 温柔的声音在空荡的殿中回旋着,刘胥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连忙跪下请安,心中有了些许猜测,皇后估摸着是在问他昨天的事情。 “儿臣无碍,让母后担心了。“赫连胥恭敬的回答道。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他搀扶起来,然后关切地询问他:“那胥儿可知昨日刺客何人所为吗?“ 赫连胥低下头,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冷光,“昨晚儿臣酒醉,并未注意到。” 闻言,皇后脸上的表情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胥儿休息了,先退下吧。”皇后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离开。 侍女应声,行礼后离开殿中。 赫连胥见众人离开,连忙抬起头看向皇后,眼睛里尽是疑惑,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母后,为何儿臣总觉得,昨晚上的刺杀……母后似乎知道些什么?” 皇后闻言,轻轻勾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胥儿,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聪明的人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胥儿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没有证据就莫要攀咬,小心叼了一嘴毛。” 看着皇后身边的信息栏,赫连胥压制住内心复杂的情绪,表现出风淡云轻的模样。 这里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 还有莫名其妙的新手指引,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言多必失,还是早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赫连胥心中一动,“母后,您还有其它的事情吗?若是没有,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赫连胥抬眸望着她,恭谨的问道。 皇后闻言点点头,转过身子背对着赫连胥,“嗯,你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赫连胥弯腰行礼,退出殿门。 在离开前,他忍不住回头看向皇后,只看到了皇后的一个侧颜,她的容貌绝美,眉目精致,但那张脸上却透露着阴狠毒辣,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异样的目光只是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赫连胥的身形微怔,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不由得深呼吸,离开这个压抑的繁华宫殿,却在转角处一个隐秘的角落停下。 赫连胥走后,宫殿中的侍女都散了。 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暗影中冒出,她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看不清容貌。 她走到皇后的身边,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主子,昨日赫连胥遇刺,您为何不趁机除掉他?反而让他活过来了呢?” 皇后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女子,“不急,他毕竟只是赫连家族的庶出,本宫的儿子可是嫡长子,构不成威胁。他不会那般容易死,必须死得其所,之前是本宫考虑欠妥了。” 女子闻言,疑惑的蹙了蹙眉头,刚想说什么,皇后娘娘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皇后:“但是......赫连胥虽然是庶出,之前是本宫的依靠,可本宫有了朝儿,他便失去价值,最多只能是我朝儿的垫脚石,不足为惧。”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孩子,如果不把他铲除,皇上必定对我心存猜忌,甚至会将太子之位传于他。“皇后的语气有点凝重。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呢?”女子疑惑的问道。 皇后沉默片刻,“你觉得呢?” 说话间,她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寒芒。 这一切,都一字不落的被赫连胥听到。 之后,他便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修边幅懒散的王爷,这样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 …… 季连初听完,不禁咋舌。 她看向赫连胥,问道:“所以王爷,我们都不属于这里,你将这些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也不知如何能离开这里?但是却觉得我可以?” 赫连胥点点头,“没错,所以你要帮助我,否则......否则你就只能待在这里,永远也不可能离开了。” 他看向季连初,眼神认真严肃,仿佛是在宣誓自己的决心,又仿佛是在威胁她不能丢下他。 季连初看着赫连胥的表情,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幼稚”,她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王爷,您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赫连胥一本正经的说道。 季连初:“......”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问道:“那......王爷有什么计划?” 赫连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但前提是你配合我让剧情加速。” “剧情加速?莫非这就是你已经想到好办法了?” 季连初看了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问道。 季连初想了一会儿继续说:“如果要回去的话,首先需要确认一件事,就是现在时间流速与现代的差异大吗?” 也就是说时间流速的问题,如果够快是有机会重回原来的时间点。 但这种逆天情况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目前为止是根本不存在。 赫连胥:“既然你是蓝本编剧,那你一定知道结局,我们加速结局是不是就可以终结完成游戏回到现实中?” 季连初无奈的耸耸肩,摇了摇头。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这个办法不行,因为结局是我季连初成为你的手下败将,穷困潦倒度过后半生最后病故。” “那么这个结局,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终结呢?”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将这个问题丢给同她一样来自现实世界中的赫连胥。 “可眼下,剧情已经脱离故事轨道发展。”季连初无奈的说,“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游戏中的问题,恐怕后面会难上加难。” 赫连胥沉吟片刻:“那就只能从游戏本身找原因了。” 季连初点了点头,两人继续研究游戏。 “你说我要不要将剧情提前一些?这样或许能让我们在结局里更好的发挥?“ 赫连胥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答应。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季连初:“你先休息下吧,明天早上我再来喊你。” “嗯。”赫连胥起身去洗漱睡觉。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季连初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他穿着一套白色长衫看起来像个清俊少年,与平日里那冷漠霸气的他截然不同,反而显得更加温柔亲切。 “怎么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问。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季连初拉住他的手,往外面走。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刚走出大门,赫连胥就被眼前的风景给惊呆了! “你......” 他张大嘴巴看着季连初,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喜欢吗?” 季连初微笑着望着他,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喜欢......”赫连胥艰难得吐出这个字,随即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猛得睁大双眼:“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喜欢那就差不多了。”季连初满意地点点头。 季家酒楼店面装潢采用了古典设计。 黛紫色纱幔故意低垂营造朦胧感,四周石壁用锦缎遮住,陈设之物极为雅致、精雕细琢。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每个临窗的客座轩窗外面还放置了有几根长的竹竿架,上面爬满了紫藤花,稠密的绿叶衬着紫色的花朵,远望如云霞。凑近一看却是绢纱所制的仿制花。 椅子也都有配色的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八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整个屋子照得通明。 第九章反污抄袭 椅子也都有配色的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八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整个屋子照得通明。 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挂坠其上的藤蔓画作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俗套。 宣发折扣是重中之重,消费者体验感才是画龙点睛,因此季连初也很重视店面装修。 天天监督着装修设计的进程,好在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就连闲王殿下都赞不绝口可见辛苦没有白费。 “我打算赢过柳大财,暂且先完成游戏任务。”季连初这般想着,虽然不知道信息栏中提到的黄金吊坠有什么用处?但可见柳大财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这便让人看不惯他。 季连初打起精神来,专注于酒楼的新改造,争取早点入亏为盈胜过柳大财的醉天酒楼。 赫连胥点点头,“不错,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只是跟着剧情走能……” 赫连胥欲言又止,他从来到这款游戏里就一直反其道而行之,暴虐蛮狠的形象被他丢弃,取而代之的是不问世事懦弱无能的闲散王爷。 他曾经跟着剧情走,可每次一觉醒来都会重复相同的一天。 被公公叫醒去给陛下庆生,给皇后请安。 慢慢的在重启这一天的时候,他开始改变原身理所应当的所作所为,用懦弱无害的表现隐藏真实的自己。 就在不久前,他猛然想起游戏中的关键人物季连初,于是便带着霍刀来到这边。于是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和原剧本与众不同的女主。 而现在,赫连胥决定坦白自爆身份为的就是多一个人和他一起想办法。 “或许,你是对的。”赫连胥看向季连初,认同她的做法。 加速剧情,说不定就可以提前结束。闯关成功就可以离开这个虚拟的世界。 “但柳大财其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敢再次找你,肯定有什么目的。” 停顿了一会儿,他不放心的询问。 “季掌柜可有应对之策?” 季连初了然,其实她也想到了。 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赢过柳大财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只是,柳大财会用什么法子对付她呢? 季连初:“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如坦然应对,最坏的结果就是柳大财利用人脉截断我的货源,若真是他倒胜之不武了。” 赫连胥微微颔首,“本王不关注你要做什么,只是不管输赢,除非牵扯到公平或者原则上的问题,否则本王不会出手。” “我明白。”季连初点点头。 然而没过多久,醉天酒楼抄袭季连初的宣发方式,抢夺客源,雕版印单很快被学了去,改了店铺名字降低售价进行宣发。 季连城怎么也不会想到,迎接她的不是刁难与打压,而是照搬与诋毁。 柳大财的这一招打的猝不及防,季连初有想过他会凭借自身人脉搞垄断断掉季家酒楼的菜源。万万没想到他会那么无耻,简直少有的直肠通大脑。 醉天酒楼一时间甚至超过季家酒楼的火热程度,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当初说定的半个月还未到,比赛还在继续。 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后招季连初必输。 可这种事情放到这古代来说,简直就是人神共愤,让人忍无可忍。 加上柳大财刻意引导,季连初反而成了众矢之的箭靶子。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厌恶她。 “季连初,她真有脸!居然拿着自己抄袭的东西跑来跟我们争饭碗?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她还开染坊?真把自己当根葱!” “还不如早日关门大吉!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是啊,抄了别人的作品还不承认,她这人怎么这么没品?” 有人想要看她笑话,也有人想要给她点教训,不过这种事情都是在背地里进行,不会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这天傍晚,毫不知情的季连初和小陶一起在酒楼吃饭。 正在大快朵颐时,突然一个声音叫嚣起来。 “季连初,你还敢出来?” 季连初抬头,只见那女孩儿穿得花枝招展,满嘴喷粪宛如泼妇骂街道:“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贱人活在世界上,就是对所有人的侮辱!” 这句话刚落音,周围立即传来阵阵嘲笑声。 季连城秀眉轻蹙,随后风轻云淡的说道:“你在鬼叫什么?” 季连初看傻瓜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原本不想与这种人争论,可不理会这人她反而变本加厉,实在是吵的厉害。 那人两手叉腰,一脸鄙夷的看向季连初,啧啧说道。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会做抄袭的事,呵忒,真就是个跳梁小丑。” 季连初眨眨眼,注意到她身旁的消息栏。 【柳媚儿:女,性格暴躁,柳家庶出二小姐。人物关联:柳大财表妹。】 哦,原来是柳大财弄出的幺蛾子,现在还来个出头鸟当枪头。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安稳了,真是闹心。 季连初冷哼一声,没理会她,低头充耳未闻继续吃饭。 但女孩儿不依不挠,冲上来拦住她的路,“季连初,你这个小偷,抄袭了我表哥的东西还有脸来酒楼?我今天非要替天行道,把你这个贱人赶出去!” “贱人!看招——” 说完,她便挥舞着拳头朝季连初砸来。 眼看拳头要落到脸上,季连初突然动手了。 现实生活中她可是练过擒敌拳的,虽然谈不上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对付花架子柳媚儿那就是绰绰有余。 微微侧身一转,再狠狠后踢腿。 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飞出去了。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同时还有一颗镶银的假金牙被打掉。 女孩儿瞪大双眸,眼底闪烁着震惊。 “你......你居然敢打人......“柳媚儿气急败坏的爬起来跺跺脚,指着季连初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敢打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连初收回手掌,冷淡瞥了女孩一眼,“打了又如何?准你满嘴跑火车教训人就不准我反驳?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还怕你不成?”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 柳媚儿指着季连初,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听到这边动静也纷纷聚拢过来。 “这是干嘛呢?这不是那季家掌柜季连初吗?” “她怎么敢在京城动手打人?难道她忘记了,现在她是抄袭者了吗?” 季连初不屑撇了女孩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群人在后面议论纷纷。 走出几步远,她才停下脚步,回头对那群人冷笑,“抄袭又如何?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诬陷!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这一点永远不用怀疑。” 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动摇。 季连初不顾众人异样目光,扬长而去。 【羁绊任务达成,请玩家再接再厉!】季连初看到信息栏的提示,从诧异到恍然大悟,原来争执也是一种羁绊,只是柳媚儿怎么会成为羁绊人物?就她那愚蠢的脑回路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日后还会和她打交道? 季连初无所谓的撇撇嘴,身后传来陶茵气喘吁吁的声音。 “小姐,等等我……” 季连初刻意放慢脚步,待陶茵追上来后,她突然发问,“小陶,你怎么想的?” “啊?什么?”陶茵有一丝茫然,不明白小姐再说什么。 季连初叹了口气,“走吧!快跟上。” “哦哦。”陶茵一步并两步,跟着季连初后面,突然间想到什么,“小姐,你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就算所有人站在对立面,小陶也会站在小姐这边的。” 坚定的语气让季连初有一刻动容,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至少还有人愿意相信她。 只是,小陶相信的是原来的季连初,还是现在的她? 季连初闭上眼睛将这些破天荒的想法抛之脑后。 现在要去找罪魁之首当面对质!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另一边柳媚儿被打倒在地捂着胸口,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她刚刚被打了? 她抬起头,看向季连初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好!我倒要看看,你见到表哥还有什么话说!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下一瞬,柳媚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对面那条街的醉天酒楼找表哥。 醉天酒楼的后院,有个种满铜钱草的小池塘,柳大财就正坐在池塘边的凉亭石凳上喝茶,一旁伺候的丫鬟见状急忙走上前,为他捏肩捶腿。 柳大财眯着眼睛享受,“哎哟,这手艺还挺好的。不错不错,下个月给你涨工钱。哎呦,瞧这小手真白嫩~” 说着,还明目张胆的捏一把。 丫鬟闻言,脸上浮现一抹喜悦之色,恭敬道:“多谢公子夸奖,奴婢一定努力学习!” “嗯嗯。“柳大财笑着点头。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门被大力推开,柳大财抬起头,只见季连初走进来。 连忙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退下,随后柳大财立马站了起来,殷勤道:“哎呀,原来是季掌柜来了,请坐。” 第十章针锋相对 季连初坐下,扫了一眼柳大财,“柳掌柜,你这样做可不地道。” 柳大财呵呵傻笑,“季掌柜说哪里话,这话可就冤枉小的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季连初轻嗤一声,“你是不是冤枉的,心里最清楚。柳大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妹妹来我这里大闹没有你的手笔?还有劳烦柳掌柜将抄袭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哎呦,瞧瞧季掌柜这话说的,什么抄袭?这话可不能乱说。”柳大财装傻打马虎眼。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袭呢?他不过是借鉴几句,降低价格换个折扣改个店铺名,仅此而已。 “我可不是胡乱说,你的好妹妹来找我麻烦,说是我抄袭了你的宣发,你说,你这是什么居心?”季连初咄咄逼人。 柳大财闻言,眉头微皱,“季掌柜真会说笑,这种谣言您也信?”柳大财故作镇定,脸上却挂着一丝尴尬。 “柳掌柜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季连初拂袖而去。 柳大财气得浑身哆嗦。 这季连初,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堂堂柳氏商号的掌柜,在京城谁不给面子?她季连初算老几?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罢了!竟敢这样对待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季连初,你等着,这笔账我记着,不会轻易放过你!“ 柳大财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回到房间时,柳媚儿立马迎上来。 她脸颊高高肿起,一只眼眶青紫,显然是挨揍了。 见她这副凄惨的模样,柳大财就心烦。 “媚儿你这是……怎么了?” 柳媚儿咬唇不语,极限酝酿泪水后痛哭流涕。 “呜呜呜……表哥你要为媚儿妹妹做主啊!” “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居然不把我柳家放在眼里。”柳大财厉声质问,一张脸狰狞无比。 柳媚儿见时机成熟,于是将今天的遭遇说给他听。 “表哥,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贱人,她抄袭你还有理打人,妹妹我真的太委屈了……” 柳媚儿哭泣道:“都怪媚儿没本事,连一个乡巴佬都斗不过......”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别哭,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会是你谣传她抄袭我的吧?”柳大财怒气腾腾。 “嗯呐,我看到季家酒楼的宣发单和表哥店铺里基本上一模一样,就广而告之让她好好替自己的行为买单,今个儿也是不凑巧,我正好路上碰到她,便去找她算账,才不是什么谣传,实打实的证据啊!表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真的好冤枉......”我可是因为表哥才遭了这般罪!最后这句话柳媚儿没胆量说出口。 话说到这里,柳媚儿更加悲伤的哭泣起来。 柳大财听完,心里很是恼火。 季家酒楼的宣传单上确实和他的差不多。 只不过...... 是他抄袭人家的,哦不,借鉴。 但他不承认。 因为他不想让柳媚儿知道,他是想要利用季家的宣发变为已有,反正当初比赛的时候也没说不能借鉴,只要这半个月营业额高于季家酒楼就算赢了。 到时候把季家酒楼收入囊中,那他就无憾了。 但现在柳媚儿说她找季连初算账了,那么事情恐怕就不妙了。她该不会一气之下报官吧? 报官就报官,他还怕什么?京兆尹都是他妹婿。 “媚儿,你不许再闹了,我会处理这件事情。”柳大财沉声说道,“你没事的时候练练刺绣讨好上头那位,别一天到晚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乱逛。季连初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你也不必担心,回家待着去。表哥会替你做主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表哥,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柳媚儿点点头,可心里有些不满。 表哥就这样轻拿轻放,不去教训一下吗? 这般想着也这般说,柳媚儿心里藏不住事儿。 “只是你不派人教训教训她吗?” “季连初?“柳大财喃喃道:“她背后应该有什么靠山吧?否则她凭什么这么嚣张?你就好好待在房里别出来,我亲自去教训她,你呐就给我把心放肚子里。” “好,我会乖乖的,听表哥的话。“柳媚儿喜笑颜开,连忙点头。 哼,还敢打本小姐,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要让她知道,她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 季连初离开后不久,一辆马车从柳府驶了出来,朝东街飞奔而去。 车厢内的男子穿戴整齐,脸色阴沉如墨,眸底闪烁着森寒的冷芒。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鲜血滴落。 ”季连初,今日我就让你尝尝苦果!” ...... 柳家商号,一间密室内。 面具男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一边品茗一边欣赏画上春色。 柳大财带着两名手下来到密室。 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柳大财,不是说没什么事不要找我......“面具男的声音忽然停住,抬头看去,看到他们,神色瞬间冷冽如霜。 “是是是......小的该死!“柳大财吓得赶紧跪地,“小的只是想着您好几天都不曾出现,担心您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冒昧前来拜访!” 面具男的脸色稍霁,缓和一些道:“别跪着,起来说话吧。” 柳大财颤巍巍站了起来。 他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位爷的身份? “说吧,你来有什么事?“面具男慵懒道。 “回禀主子......“柳大财擦去额头的冷汗,“刚刚收到消息,柳媚儿那丫头在季家酒楼被人打了!“ “什么?“面具男霍地站起,神色阴翳。 他阴狠道:“这季家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我的女人也敢动,不要命了吗!“ 柳大财赶紧附和。 “季家酒楼那种小地方,肯定不懂规矩,主子莫要跟她计较。” “呵,不懂规矩。” 面具男冷笑,“既然知道那小地方不合适,你还让和那什么劳什子季家掌柜的比赛。” 比赛这事只有两方知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派人暗中监视自己?! 柳大财心中暗惊,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赔笑道:“大人明鉴,小的也是想通过比赛拿回丢失的脸面,好扳回一城。毕竟走到如今的地步离不开主子花费心思的栽培,我也不想辜负大人的期望。” “嗯,你倒是个有孝心的!”面具男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好了,不就这事儿吗?放心,我给你兜着,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等着看戏吧!” “小的明白!大人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的就恭候佳音了。”柳大财恭敬答道。 “好了,你退下吧。” “是!” 柳大财转身,悄悄松口气。 正准备离开突然被身后这人叫住。 “慢着。” 柳大财转过身恭敬的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去调查清楚季家酒楼到底和哪些人有交集?指不定上面有人在帮助季家。” 顿了顿,他接着说。 “若真有,只怕我也无能为力……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柳大财一怔,随即恍悟。 他赶紧应下。 “是!“ …… 季连初找过商会也报过官。 报官以后一连几天都毫无结果,偏偏比赛期限已过半。 季连初只好搁浅证实计划,转而开始准备秘密武器,编排像现代一样的短剧,作为酒楼一大特色吸引客源。最后博弈这一次,曾经她把这当成一个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理想。 可事实上,现在这只能算是一次充满冒险的尝试。 但现在陷入瓶颈期,不知道短剧演什么。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到处都有蝉鸣蟋蟀的叫声,夏夜烦闷黑沉,仿佛天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依稀不可见,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 月下,季连初凭栏望远。 身后秋叶飒飒,原是西风送香,满苑栽种的合欢树开花了,蕊香在夜里格外浓郁。 季连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而是问道。 “王爷过来作甚?” “你还好吗?”赫连胥说。 季连初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有些意外。他的脸上带着担忧,眼底闪烁的光芒像极了深情款款。 季连初的心里划过一阵涟漪,很快便沉静下来:“没事。只是王爷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吗?” 他如果是来质问的,那么就没有必要维持合作伙伴关系,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不是,那……怎么可能呢?他大抵和其他人一样相信那些流言吧! 季连初的神色变得凝重,她突然有些惧意,害怕听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赫连胥本来想逗一逗她,但看到那细微的小表情便收回了刚才的想法,索性走近季连初几步,凑近说:“我相信你,相信那些流言都是无稽之谈。” 季连初后退一步认真的盯着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么,赫连胥不自觉的低头,缓缓问道:“接下来作何打算?需要我帮忙吗?” 第十一章小二遇鬼 季连初后退一步认真的盯着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么,赫连胥不自觉地低头,缓缓问道:“接下来作何打算?需要我帮忙吗?” 季连初听到他这番话,心里涌出暖意,但表面依然平淡如水。 “王爷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赫连胥轻笑一声:“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撇清关系。所以不必提防本王,本王也不希望你把京都季家酒楼输给柳大财。那人心术不正我还看不上。” 赫连胥说的这番话让季连初很意外,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相信他并且寻求帮助吗? 赫连胥看到季连初发愣的模样,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你放心,不收费的,算是对上次无礼之举的致歉。” 季连初的脸颊微微泛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她很久都没体会过了。 虽然表面上强势,甚至给侮辱她的柳媚儿狠狠一巴掌。看似爽快不屑一顾,可实际上还是很容易就被那些流言蜚语扰乱平静的心。 上次无礼之举?哦对,摸头杀,她记得很清楚。 “我都没放心上,关于柳大财的那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不是还有一个礼拜才到时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下次再请王爷小酌,今日就此别过。”季连初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说完便转身离开。 赫连胥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勾,这女子的性格和他的暗恋网友太像了,有些强势。但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等等,本王近日打算暂居京都,找不到心仪的居所,不知季掌柜可有时间陪本王出去看看?” 赫连胥喊住季连初,语气诚恳。 季连初回过头看向赫连胥,眼中带着疑惑:“不知王爷要找一间怎样的院落?“ 赫连胥笑笑:“本王也不知,就是随便选择一间吧。反正不是太远。” 主要就是找一个借口把她留在身边。 季连初点点头:“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明日再见。” 赫连胥本是随口一说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她居然愿意! 季连初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答应。 想改口却喉咙痛说不出来,差点以为是游戏bug出故障了,目光落在刚在发布任务的信息栏。 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拒绝。 【解锁任务:浮云客栈失踪案。】 【注:玩家不按照信息提示破坏剧情平衡,游戏助手可以强制玩家选择。】 所以,玩游戏还有强制要求,季连初强忍怒意,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这哪里是体验游戏人生,分明是强制完成任务。 翌日。 季连初刚起床,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名男子,他穿着青衣,手里捧着一束合欢花。 “季小姐您醒了?我家王爷想请您共进早餐。“霍刀彬彬有礼,态度温润谦逊。 季连初微笑道谢:“好啊,有劳了。” 这赫连胥,搞什么名堂啊?难不成是闲得发慌,有人答应陪他看房子就激动的如此反常。 霍刀笑着回答:“季掌柜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季掌柜这边请。”霍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 季连初一边不慌不忙的吃饭,一边无视信息栏的任务完成时间倒计时。 她的心里很不爽,一想到要被迫去查什么案就觉得烦,她还有剧本要写呢! 不过...... 季连初想到了一件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把这个任务经过改造成剧本演绎出来?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她对于这个强制任务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赫连胥看到她在发呆,便笑着说道:“季掌柜在想什么事?酒楼有事的话可以和本王说,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尊重你的每个选择,但我更希望你快乐。” 季连初摇头笑笑:“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赫连胥点点头,没再说说什么。 季连初也没矫情,接下来开始吃早餐,只是味如嚼蜡。 这顿早饭,她吃得心塞。 赫连胥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偷瞄她几眼。 她这是有心事吗? 季连初放下碗筷,擦擦嘴角。 “久等了,现在出发吧!” 二人一前一后朝街道上走去。 转眼来到城西的浮云客栈。 人群熙熙攘攘,眼尖的店小二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两人,感觉非富即贵。 “客官里边儿请,请问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呢?”开口的正是看管店面的店小二王示。 【王示:男,浮云客栈小二,下一个失踪者。生命倒计时二十一个时辰。】 季连初和赫连胥一前一后走进客栈内,店小二立刻殷勤迎接,“两位里面请。怎么称呼二位公子?” 赫连胥看向一身男装打扮的季连初,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 “小二哥,我们是过来看宅子。打听到你们掌柜要卖宅子所以就过来问问。” 季连初的笑容亲切,眼眸中透着一股温柔。 店小二被他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赶紧指了一个方向:“往左拐就行。啊不不,实在是抱歉了,两位客官。我们掌柜外出还没回来。至于宅子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买卖的话,等掌柜回来再说。” “行,先去看看再说。” 季连初上下打量着浮云客栈,和别的客栈一般无二,没有太大区别,红漆木雕花桌着实雅致,房间摆设也是恰到好处,站在这里并不觉得有多拥挤,反而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穿过浮云客栈后面的弄堂,一座别苑映入眼帘。 季连初还注意到一楼的窗户向阴,同时也是上风口。 “小二,你们家掌柜什么时候过来?” 反观王示,他支支吾吾,一时间居然回答不上来。 “不知道就算了,先等等吧。”赫连胥善解人意的说。 突然间的松口让王示暗中松了口气。 季连初忽然看到王示头顶的信息栏若隐若现的一行字。 信息栏不显示还行。一更新显示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王示死因:喝水被冷水呛到,最后芭比Q。】 信息栏怎么变得有一丝人气儿?还来个芭比Q? 季连初眉头紧锁的盯着那行字,分开来都认得,连在一起就不大理解了。 但总归要保证王示的安全。 就在王示准备离开的时候,季连初突然叫住他,“等等,记得多喝热水,如果明天出了什么奇怪的事,记得过来找我。” 王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点点头离开。 奇怪的事?难不成这位客官会预知未来,怎么可能呢?这本就是无稽之谈啊,算了,就当他胡言乱语好了,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王示没有想太多。匆匆下楼,忙着其他的事。 赫连胥看像季连初,他轻蹙眉头不解的问:“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连初:“没什么,略懂面相看他是个老实人,不忍看他落难,故而指点一二罢了。” 季连初挑眉笑了笑,心情似乎变得舒畅起来,目光也难得温柔。 虽然是强制任务,但是这个任务还有点意思。 “季掌柜还会看面相?”赫连胥惊讶道。 季连初不置可否,慵懒的坐下,靠在窗边的罗汉塌上,身子在光影之间,一半阴暗模糊,面庞看不真切。一半明媚清丽,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落在赫连胥眼中,有些深不可测。 “不知道,且行且看吧!” 季连初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王爷,我们这一路也看过不少家,你有看重的宅子吗?” 赫连胥想了想:“还没想好,不过,浮云客栈老板这家的宅子本王倒是挺喜欢的。” 就在这时,经过这边的扫地小厮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扫把掉地吓季连初一跳,“谁啊?谁在外面?”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怎么了?”季连初问。 “刚刚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许是本王听错了。” …… 第二天,店小二王示天不亮就来敲门,手拍击房门的声音急切且刺耳,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魂索命。 “连公子!你在吗?你猜刚才我回头看见了什么?!真的太……”后面的话听不真切,断断续续的。 “嗯?什么?别慌,慢些说。”季连初开门让他进来说话。 旁边的赫连胥也是非常好奇,这人惊慌失措,像极了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他这才导致他一闷头直接就闯到这里来了。 那人吞咽了一下口水,一脸严肃,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记得连公子您说过,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就过来找你,然后就在刚才我去隔壁分店,听到掌柜在叫我,我一回头,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店中哪是人,皆为棺材花圈死尸厉鬼,招手狞笑。” 听完店小二的话,季连初陷入沉思,不是说调查失踪案嘛怎么还闹鬼了?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呢? “我向来不会诓骗别人,撒谎撒泼根本就没有必要!而且我也没有理由骗你们。” “还有,你们相信我!我绝不是精神恍惚……” 季连初没有断言他所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继续追问他,“那么你又是如何脱身的呢?” 是啊!他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又该如何脱身呢? 第十二章躲过一劫 “我也不知怎么的,身不由己地慢慢走进店里。而且我....我那时极怕,只觉得腿一软,然后就倒地不起昏迷......咳,没有然后了。” 王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为自己找借口。 然后就.....一泼尿尿在裤子中,笑死,再怎么说这句话也不能说出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可支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如何了?没有然后了吗? “然后就不省人事,昏了过去。”王示深呼吸,随后万分肯定的说。 “不对!你方才提及的掌柜呢?他怎么了?莫非是你隐去了一部分情形?”季连初抓住细节连续追问,她发现了他说话的漏洞。 这让王示惊出一身冷汗。 “你!” 店小二很是生气,就要拍案而起,居然还质疑自己?什么意思?以为是造谣生事开玩笑嘛? 但转念想想有求于人也就算了。 王示仔细回忆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看到自己一只脚迈入鬼店。不到一尺就是一具死尸……那背影与我们的老板颇像。” 季连初:“之后呢?不管不顾跑路了,对不对?” 王示诧异,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季连初不慌不忙的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能安然无恙的找到这里,是因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因为小短腿跑得快?” 【杨枝:女,侠客,下山寻找小师妹。】 原来是恰巧路过的一位女剑客,她一袭红色便装,剑眉星目,头发用一根梅花白玉簪挽着,高高束起尽显英姿飒爽。 听杨枝这半带调侃的话,王示顿时面红耳赤,羞愧愤怒道:“呵!什么意思?弄的我王小二好像逃兵似的!再说......”王示一边说一边蹦跶几下,愤懑不平的回怼,“我腿不短,明明很长呐好不好?!”说着显摆自己的大长腿。原因无他只想证明自己腿不短!” 啧啧,刚才还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女侠客见王示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忍不住驻足停留片刻。 季连初却依旧冷淡自然,缓缓说道。 “这个原因么,应该算不上。” 女侠客目光落在季连初身上,好奇的打趣道,“哦?那这位小公子你说说是何原因呢?” “逃此一劫原因有二,其一是店门有符,鬼不能出。” “那其二呢?” “店小二虽二十出头,仍是处男之身。” 王示第一个不服,单身怎么了?他可是每月都上缴单身税的好平民呢!二十多岁怎么了?为了遇到合适的人多等几年又何妨?再者,就算要交单身税他也绝不将就。随便就娶妻生子不是太过草率? 王示不悦的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有何干系?” “一泼童子尿驱了鬼咒,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你!你一—”王示的脸更红了,完了完了,他的形象全毁了,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可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啊!但是好在王家祖上庇佑有幸躲过这一劫。 “不必窘迫,你应当感谢当时急中生智!” 赫连胥听到这里时,隐隐感觉这是在掩盖什么,猛然想起来昨天这个时候季连初说过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今天发生的事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吗?她恰到好处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多想。 但也有可能歪打正着。 “杨枝甘拜下风,佩服公子!”女侠客拱手施礼,看向季连初的眼神写满激动欣喜。 这样认真严肃的样子和方才的轻松活泼判若两人。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今日合缘,杨枝与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做个朋友?” 季连初有一丝诧异,这也太突然了吧?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不管是游戏里算不上朋友的公卿小姐、萍水相逢的手帕交。还是现实生活中每日打交道的人,都算不上。季连初妥妥宅女一枚,很少和陌生人交流。 可一旁的王示等不及了,他的恩人掌柜还被困险境,如今站在这里可是寝食难安的很,根本坐不住。 如果不是掌柜让他来浮云楼做工就没有立身之本说不定还在哪里讨饭求生存。 所以他一直以来颇为感谢掌柜的知遇之恩。 在他看来,掌柜的本事颇大,年纪轻轻名下就有了两家客栈,但是那一家王示不常去,大部分的时候掌柜会在那家店看顾。 “小的还能救回掌柜吗?还望公子能指点迷津,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季连初回过神来,“指点迷津算不上,你很幸运,并未误入歧途。可你的掌柜就不一定了。” “此话怎讲?”王示眨巴着眼,莫名不解。 “祖上积德,而你也算良善之人,鬼魅伎俩自然不近身,偶入阴邪之地捡回一条命实乃幸运。只是你的掌柜他……罢了,我们会随你去一趟浮云客栈分店。”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出了门。 跟随王示的脚步,一行人很快来到浮云分店,上楼来到掌柜出事的房间。 正对门口的是一件两米多高的木制屏风,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眼看去就价值不菲。 绕过屏凤更让人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屏风后面有张长桌,就是一般酒楼收钱的那种前台桌子。 再次环顾四周,店铺两侧的墙边摆放着红木的货架,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瓷制品。 再看两根圆柱中间摆放着一张香案,香案正中不知摆放着什么东西,有半尺来高用红布盖着,前面放着几盘水果,似乎是在供奉着什么神灵。 可为什么用红布盖着呢?可能是某种祈福的习俗吧! 季连初不得解,好奇心的驱使,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红布一角,很快红布背后的神秘就揭晓了。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神像。 “想不到你们掌柜的还挺迷信的呢?!” 赫连胥也看到了神像的模样,只是单纯的觉得很熟悉,和他见过的某个人极为相似。 一边的王示没有说话,他的脑子乱乱的,低头思索着什么,杨枝从他身后过来拍了下肩膀提醒他。 “嘿,店小二,问你话呢!你掌柜呢?” “应该在楼上。”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可推开那扇门之后王示愣住了。 “早晨还在这里的,我明明都看见了……我记得看见掌柜身后就是满屋子的棺材尸体……它们会动还会笑,还向我招手来着……”王示喃喃自语,眼前所见出乎他的意料,掌柜不见了! 连同地上的血迹,却意外多了一樽神像,那么杀害掌柜的凶手到底想传递什么? “幕后之人懂的一些邪门歪道,利用对鬼神的畏惧心理吓跑突然闯入案发现场的王示,随后为了证实鬼神之说临走前放了所谓的神像。这一点反而是画蛇添足,更加引人怀疑其真实目的。” 杨枝连忙追问什么真实目的? 季连初这时候不说了,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实。 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手轻轻放在画架一侧墙上向前摸索,不出所料这里应该会有机关或者存在密室。 因为从进门开始,她就发觉到异常。 画架所用木材在世面上常见且价格实惠,和整个楼的设计氛围格格不入。 经年已久,这画架在客栈老板买下这栋楼之前恐怕就已经存在。 一路走来,浮云分楼外面的摆件尽显华贵,像是招待身份尊贵的客人,而属于掌柜休息的地方却质朴简单。 靠近墙角的画架附近显得格外破旧。 一切的不同寻常,背后往往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或喜或悲,个中滋味,亲尝才会知晓。 季连初耐下性子缓慢前行,查看触动密室的开关会在什么地方。 “找到了!” 四个人的目光齐聚一处。 那是一个笔筒,上面雕刻着花纹,看似再寻常不过了,可当南相枝转动笔筒的时候,背后的墙面突然分开,入目可见里面是一间最多只能容下一个人藏在里面的小小密室,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空空如也,真正藏东西的地方不在这里! “小公子,看来你猜错喽!”一旁的杨枝说道,随后不免有些担忧,“会不会提前察觉然后转移了呢?连同掌柜的尸体。” “不会。”季连初斩钉截铁说道,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不会,前后时间说不上宽裕,对方不可能做到十分完美,一定会有所疏漏,而且在现场被突然闯入的王示发现那更加惊慌了,那么急切的想要 S人灭口无非意外那掌柜知道他们不少的秘密。 又或许,这个浮云楼分店是供人做生意的,而掌柜可能是其中的线人,处理那些想要买凶s人的单子。然后狡兔死,走狗烹。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季连初自己也不确定。 “等下!”说话的是王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格外激动,“我们掌柜之前带我来这里的时候给我看过一个盒子,他说如果日后他出了意外,就带着铁盒去找大理寺报案。” 第十三章双面老板 众人的目光刷刷的一齐看向他,真的是,这么关键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既然有这么一件事,那你知道盒子在哪里吗?”杨枝问道。 “知道。”王示一边回答,一边走到角落里从画卷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铁盒子,只有巴掌一般大,木盒上面还有一把铜绿色的锁。 “知道怎么打开吗?” “不知道。”王示沮丧的摇摇头,他当时没想太多也没问太多。甚至压根就没有往遗嘱方面想…… 所以现在,他也无能无力了。 “磨叽,拿来给我。”杨枝一把夺过铁盒子,凑近看了一眼铜绿色的锁,随后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轻一按,一根细长的针出来了,当即三下五除二用细针拨了拨铜绿锁,只听咯噔一声,锁开了。 “嘿,这开锁的声音还蛮好听的。”王示有些犯二的嘀咕着。 “好了,叫我声杨姐,什么锁都给你开。”杨枝眉飞色舞,心情不错的打开盒子,“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值得这么保存?”杨枝挑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然而打开盒子后不由得失望至极,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万般无奈道:“居然是一叠大白纸,费了老娘好大劲,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呵,真是扫兴。” 王示看到盒子里的大白纸也懵住了。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掌柜为什么会将大白纸保存珍藏起来,还交代的清楚明白,存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浮云楼一真一假,连同藏东西也是。 明明可以一目了然却非要拐弯抹角。不可能会有人将大白纸放在盒子里然后特地告知信任的人,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就拿这东西去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专门负责刑狱案件的审理。如果事情牵扯广,可能会交由三司史处理。所以,又岂会儿戏? 亲眼所见不一定为实,白纸不一定有字。 看到纸的一刹那,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从赫连胥脑海中浮现。 皇帝命赫连胥去大理寺查找女官卷宗,寻找证据。 当初在宫里每年一次的宫女考核时候有人陷害报复,设计调换考试用纸,好在后来阴差阳错一叠卷子掉池塘里了,其中一张白纸被水打湿后反而字迹更明显了。 一番彻查,水落石出,果真如预料那般是有人在搞鬼。 皇后娘娘对结果非常满意,还特地赏赐路过捞卷子并发现问题的宫女和调查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闲王殿下。同时也整肃宫里的风气,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上面一定写了什么!”赫连胥肯定的回答。 紧接着他拿起盒子,走到渑池边,舀了点水让纸被浸透,大白纸上渐渐出现墨迹。随后将纸摊开平整利落的放在桌子上,上下扫了一眼,心中有数。 “应该是平常的记事,只是如果归于纪事但有些特殊。。” 随后,目光落在纸上。 赫连胥读出声,一字一句缓缓道。 “真浮云楼乃人间客栈送远客,假店不开饭局,不开茶局,无一活人。皆为棺材,阴室。凡周围村庄无名无主之尸皆放置到此,每到傍晚,通此店之路便封。” 意思是说这假浮云楼是停尸场!但尚且不能武断的认为,就此盖棺定论。 “这是手札用来纪事吗?真假浮云客栈?有意思,你接着说。”季连初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认真听赫连胥说。 “我不明真相,夜晚行路误入歧途,经过此店,发现其店灯火明明,便试图去敲门借宿。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正欲召唤,门扉自开。” “打开门后,我发现里面热闹非凡,有人饮酒,有人闲聊。神采飞扬,其乐融融。店家小二忙的不亦乐乎,好不热闹。” 王示摇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杨枝看了一眼王示,“怎么不对劲了?难不成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仔细想想,掌柜的记事并无不妥啊!” 南相枝缓缓抬头,提醒道:“可前一段是并无活人,后一段热闹非凡。并未闻声,又怎会如他所说的热闹?” 杨枝:“是啊!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公子聪明!” “且听下文。”季连初说。 赫连胥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纸上潦草的字句。“那时我发现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又细细观之,闲聊喝茶之人虽多,但皆无身影。而心细如发的我还注意到店小二似乎以余光瞄我!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店小二虽忙碌,我却察觉不到他身上有汗,反而气息平稳。” “嘶~店小二莫不是鬼?!”杨枝闻言惊呼。 季连初眉头紧皱,“不可妄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掌柜知道些什么?他将这些亲身经历写下来是想要传递什么? “在我观察店小二的时候,店小二观察着我!他招呼我说快快进来!没错!店小二似乎以余光瞄我!”读到这里的时候,赫连胥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而是看向对面的季连初。 两人对视,心有灵犀,同时察觉到有人故意安排这一出,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切。 赫连胥深吸一口气,专注的读着东倒西歪的字迹。 “嗯。” “当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迷迷糊糊想起儿时奶奶说过的阴阳眼,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头皮发麻的我强装镇定,为了保全性命我害怕的闭上眼,开始念起“妖魔鬼怪快走开”的咒语。可睁开眼睛,那些恐怖的骷髅都不见踪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而且还是一个姑娘,长的挺漂亮的,但是她正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一只母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掉我的脖颈一般。我被吓的瘫软在地上,看着她问她是谁?她说她是能给我带来财富的人……我原本不相信的,直到在她的指点下我赚到人生的第一笔金,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杨枝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突然有了疑问,“会有这么好的事?掌柜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他会答应?还有那个妖魔鬼怪快走开的咒语还挺管用的嘛!” “这是不义之财,也是掌柜这一生罪孽的开始。”赫连胥皱眉,随后又补充道:“还有,掌柜的能力有待商榷。这些纸上字迹潦草,可见笔力轻浮,足以证明他并非经常写字至于账单应该也不会自己掌控,他只是为了别人作嫁衣。当然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也是在所难免。又或许,他只是别人的傀儡。” 盒子里厚厚一叠拿在手上却有千般沉重。 后面提及的招人计划,训练黑幕,金钱交易让人瞠目结舌。 王示默默的蹲在地上,眼泪汪汪,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始终都不相信那会是他的掌柜,可掌柜留下的说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一个步入歧途的人生前的忏悔,足以证明他这些年隐藏的多好。 连跟随浮云老板多年的他都被蒙在鼓里。 “不会的,掌柜不是那样的人。”王示摇摇头,始终不相信老板是这样的人。 季连初走过去,半跪和他维持同一个高度,安慰道:“人不可貌相,可掌柜犯的错都是真的,他和那个自称带来财富的人立下契约将浮云楼变成一个集合点。伤害、杀戮,仇恨、金钱交易……仇恨不灭,它们的金钱就源源不断。 浮云楼,也是众多势力勾结的所在。一真一假,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自称?难不成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什么的?都是鬼话!要我说,人比鬼可怕多了。看来你和我的见解相同,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不过是人心险恶罢了。”杨枝双手抱剑放胸前,一副遇到知己相见恨晚的激动的表情。 这世上,最干净和最肮脏的地方都是人心。 人间黑暗的大染缸没错,可装神弄鬼掩盖真实目的那就是在错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客栈失踪案大概率来自幕后之人的手笔,而浮云客栈掌柜或许就是他找的替死鬼挡箭牌,可是有一天发现他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收集证据,那么这个让人引以为傲的傀儡也就没有必要存在。虽然有损失,但长痛不如短痛,最后只有及时止损。 季连初摇摇头,“掌柜的平常记事后面应该会提到,一步步慢慢发觉自己被骗了,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搜集证据,那些人利用自己胆小又有野心谋财的心思做出隐秘的事,排除异己巧取豪夺。浮云楼与其说是个客栈酒楼不如说是某个达官贵人一手创立的杀手组织,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这也给有需求的世家贵族带来便利。” 纸稿被大家拿在手里,仔细辨认,在赫连胥的表述中慢慢了解后面发生的事。 “和公子说的差不多。咦?你们看这里——” 王示同样也注意到这里,记忆里熟悉的老板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他还是曾经那个他认识的掌柜吗? 第十四章任务完成 赫连胥将客栈老板留下来的物件整理一下,发现一份名单。上面的人名虽不能知晓全部,但依稀确定其中有达官贵族。 而这份名单这些都将成为呈堂供词,老板遇害也有可能和这份名单有关系。 证据链构成的太过容易,可季连初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午后阳光灿烂,季连初抬头看天空的时候眯着眼觉得十分恍惚。 联系王示的说辞以及铁盒子里的证据,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觉,如果将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不难发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秘密被发现,所以杀人毁尸,这个人就是知道一定真相内幕的浮云客栈掌柜,但世事难料在这过程中被突然闯入的王示发现。 随后匆忙销毁证据。可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不知道掌柜还留了后手,将他所经历的写成状子,连同证据保存在铁盒子里。 但店小二王示的说辞呢?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害怕与恐惧可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这世上真有鬼吗?离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要么就是他在说谎! 季连初回头不经意间看到赫连胥,他正在仔细的研究掌柜留下来的几叠纸。 “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 赫连胥沉思良久,“话中有话,但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轻易妄言。” “我看看。” 赫连胥用手指点了点加重的字示意她看。 季连初接过那叠纸,默契的发现每张纸上都有几个字加重,按照顺序连成一句话。 科举舞弊,鸣冤叫屈。 季连初灵机一动,打开盒子里的隔层,只见静静的放着几张纸,与众不同的白纸红字,是诉状。 “王小二别哭了,你家老板没事,他好着呢!只是现在不方便见客。”季连初噗嗤一笑,盒子里的纸是状子,所以有人故意引闲王过来!这是王爷行踪暴露,兜圈请闲王做主呢! 状子上说一介书生科考成绩被权贵顶替,未婚妻宁采薇宁愿受杖刑也要替他讨回公道,可惜官官相护她也被关押在牢房里。 宁采薇?!一旁的杨枝在看到状子上的名字惊呼出声,“小师妹!” 王示闻言,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并未多言。 “所以说浮云客栈老板一定知道些什么!”杨枝嘀咕着,“这事儿只有小师妹做的出,而且同名同姓八成这个是她!小师妹,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说罢,杨枝抱着手中的剑准备离开,却被季连初叫住了。 “等等,我想我知道浮云客栈老板在哪里。” “哪里?”杨枝求助的望向季连初。 一场乌龙虚惊一场,只是王示为何会表现出一副撞邪遇鬼慌张的模样,甚至暗示所有人找到这藏有秘密的铁盒子。 原因无他,要么他知道内幕,要么他就是浮云客栈老板。 一开始的信息栏显示王示是受害者,所以季连初先入为主被轻易引导没有往这方面想,可现在静下心来不难发现王示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 季连初:“那就要问问这位店小二了,你在这场故意设的局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赫连胥锐利的目光落在王示身上,王示瞬间成为焦点:“莫非你是故意接近本王?” 王示闻言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小的错了,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昨天……昨天有个戴斗笠的人找上我打听我老板的事,最后还威胁我演这一出戏,小的不想丢了性命所以就答应了。” 赫连胥:“来者何人?” “书生,他想用这种方式吸引王爷的注意,替他鸣冤。”季连初脱口而出,按照写剧本的套路,天娇侠女受仇敌追杀遇书生舍命相护,后书生科举成绩被权贵顶替,侠女宁受杖刑也要替他鸣冤,双向奔赴的爱情从缘起一往而深。 王示连忙点点头,“虽然他乔装的很好,但是我闻的出来他身上有墨香……等等,王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王爷勿怪。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王示心里慌得一批,那人也没说自己要骗谁啊!这要是碰上硬茬王爷岂不是要摊上一个欺君之罪? 搞毛线啊!他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不管怎么做都不行。 赫连胥:“那就去顺天府走一趟。” 闲王表示很无奈,自由消散的生活怎么突然就一去不复返了呢?可职责所在,身为王爷遇到这件事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去地方官府看看什么情况,状告内容是否属实。 毕竟,状子的主人公还在牢狱中,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还有,他对那位书生可是好奇的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连自己都在他的算计中。 杨枝万分雀跃,“我也去!” 这样就可以见到小师妹了!找了好久没消息现在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王示默默退出,不辞而别。确切的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脑海中浮现出和老板相处的点滴。 他怎么可能会是失踪案的同谋刽子手?隔壁失踪的阿婆儿子大刘也是惨遭毒手的一员吗?那他该怎么面对隔壁的刘阿婆? 越想越乱,王示漫无目的的走着。 【任务倒计时——一刻钟】 季连初原本也想去顺天府看热闹的,结果被眼前显示的信息栏打消了念头。 任务没有结束,这么说,王示还是有生命危险的! 季连初深吸一口气,“王爷,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行告退。” 赫连胥刚想挽留结果人已经火急火燎转身离开。 原本还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算了来日方长。 赫连胥失落的收回手。 霍刀找来马车,“王爷,都准备妥当了。” “嗯。”赫连胥一脸严肃,心中复杂。 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如果证实,那他势必要入宫,势必要入宫见那个讨厌的老女人。 看来这一段时间不得闲了。 闲王一行人突然到访顺天府,让府尹猝不及防,火速穿上衣服直奔大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彼时季连初不紧不慢的跟在王示后面,浮云客栈打烊后,他一气呵成熄灯关门回家。 而他头顶上的信息栏显示倒计时一分一秒的流淌,季连初心都提到嗓子眼,怕什么来什么,一转眼的功夫突然传来王示喊救命的声音。 可追上去,却不见人影。 等再次找到人,是在一条小巷子里。 巷口围着几个蒙面杀手。 其中一个男子招呼王示走近,他们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王示不敢怠慢,小步跑到他们面前,低着头,恭敬道:“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让那群人放松了警惕,他们互相对视,最终那个头目指挥着王示:“说,浮云老板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识相的就交出来也可饶你一命,若不然你懂的……”刀子在王示面前晃了晃,答案不言而喻。 王示说话的声音颤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但压根就没有这个机会。 带头的人直接把他从后腰拽了出来:“警告你们别装蒜,识相的就赶快拿出来,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三秒?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摆脱危险。 王示一边挣扎一边叫嚷,“大哥,求求你们了,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几丢哇!” 王示的话还没落地,那人已经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上去:“少他妈在这里废话!再不说老子就割了你舌头。“ 那人手劲极大,这一巴掌打得王示眼冒金星,牙齿差点掉落,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王示疼的呲牙咧嘴,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交代,下场肯定很惨。 眼见情况危急,季连初急中生智,“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 她忽然掏出一张纸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然后用力一抛,碎纸片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 众人一看见有东西飞出,纷纷奔着去抢。 王示见状,趁此机会猛地推开那些人,撒腿就往门口跑。 季连初追了上去,两人并肩往前狂奔,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王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季连初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小子反应够快啊!” 王示擦了把汗,“那是必须滴啊,不然等一会儿我的小命就没啦!“ “刚才多谢你给我打掩护啊!小的在此谢过,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季连初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看着信息栏的倒计时停止,季连初松了一口气。 但迟迟没有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原以为是系统反应慢,结果似乎真的没有成功。 季连初的笑容凝固了。 这是什么情况? 季连初心里一沉。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任务完成提示呢!这……这不科学啊!” 第十五章心生猜忌 季连初有些慌张。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际,系统提示终于姗姗来迟:【恭喜你完成支线任务,获得财富值13个点。】 季连初听到这话才如释重负。 原本紧绷的心弦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季连初长出了一口气,但随之又皱起了眉头,这支线任务完成了增长了财富值。有没有一种可能达到满级之后就代表着走完剧情线终结游戏? 可眼下她并不清楚设置了多少任务。毕竟这只是任务的一环,还要继续完成剩下的任务。 季连初想到了这里,立即又陷入了愁绪中。 她该如何完成剩余的任务呢? 那如果完成所有任务是不是就意味着达到财富值达到峰值,脱离游戏世界回到现实? 季连初皱着眉头,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季连初在脑海中搜寻着写游戏蓝本时设置的任务的资料和描述。 突然,季连初眼前一亮。 她想到了一种方法! 季连初的目光变得坚定。 这种方法可以让他们避免被系统强制送回现实,甚至还可以帮助自己完成支线任务。 但是...... 她能行吗? 季连初的手指轻敲着桌子。 如果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结果究竟怎样。 就像现在,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季连初闭上眼睛,调整好状态。 下一刻,季连初睁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翻腾的念头压抑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季连初眼神变得冷漠而坚毅。 既然已经选择走上这条路,那便不要后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小姐,闲王殿下邀请您过去。” 季连初点了点头,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对着房间内的镜子整理好衣服,这才打开了房门。 “调查结果怎么样?” 赫连胥坐在椅子上,一身华丽的紫色蟒袍,衬托着他尊贵高雅的气质,他微蹙的剑眉彰显着主人此刻的烦躁和不悦。 赫连胥微垂着眸,淡声说道:“看来是有人先行一步,机缘巧合之下知道客栈失踪案的真相。并且利用从王示口中得知的东西设计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局,请君入瓮。很不凑巧,本王就是那个入瓮的人。” 季连初:“所以说那位书生当真有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本事?身在大牢,心却想着外面。” 赫连胥认同的点点头,“书生名字叫苏意,确实有点本事。只是有一点本王还纳闷他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份的。直到得知一件有意思的事。” 赫连胥故弄玄虚,让季连初猜一猜看。 “我记得上次来浮云客栈的时候,外面似乎有动静,莫非是那时候被人发现的?”季连初略微思考不确定的说道。 赫连胥:“猜对了一半,事实是那日偷听谈话的扫地老丈当晚因偷盗入狱,正巧关在苏意的隔壁。原本相安无事,奈何那人晚上说梦话,说漏了嘴。于是苏意计上心头便联系到探监的店小二王示演了这出戏,当初的店小二王示同他一起进京赶考过,两人关系匪浅,说起来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季连初恍然大悟,但心中仍有一点疑问。 “那浮云客栈失踪案又是怎么回事呢?” 赫连胥咬牙切齿,愤懑不平的拍了下桌子,“还不是老女人设置的暗桩,失踪的人要么充当苦力,要么被抓去训练成杀手。当初浮云客栈老板见到的可能就是乔装打扮以后的皇后娘娘。” 说起这件事情,赫连胥满脸怒容,想起自己刚来京城那天,那个老妖婆竟敢威胁他,还真当他蠢得没有脾气吗?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是皇后,皇后的势力不可小觑。赫连胥才隐忍到现在,甚至装作毫无防备的样子,整天无所事事,吟花弄月。 但这绝不表示,对方可以肆意妄为的欺负他。 “那这次呢?皇后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公之于众?”季连初沉声问道,心里隐约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果然,赫连胥的语气顿了顿,神色有些不甘和懊恼,“那女人早有预谋,早就推出替罪羔羊,把责任都甩到浮云客栈老板身上了,原本想从客栈老板口中套出她,却没想到死无对症。” 季连初闻言眼睛眯了眯,看着赫连胥道:“浮云客栈老板是怎么死的?” 赫连胥皱眉,摇头叹息,“当日皇后派人去抓浮云客栈老板还有王示,结果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尸体。所以季掌柜……小心那个王示!” 季连初听着他的话心中咯噔一响。 “你怀疑王示就是杀害掌柜的凶手?怎么可能?” 赫连胥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浮云客栈老板的尸体已经找到了,那是一具干瘪瘦弱,面容狰狞,身穿黑衣的男尸。而且本王还找人查过,王示在浮云客栈当差的那段时间,从未与其它客人交恶,反倒与浮云客栈的老板关系亲近。所以这件事情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在你面前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那王示现在何处?”季连初问道。 赫连胥冷笑一声,“他当然还活着!被你救下的。” 季连初一愣,旋即明白了赫连胥的意思。 “王爷什么意思?是怀疑民女?”季连初皱了皱眉,有些生气道,“民女可是好心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赫连胥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我没有怀疑你,我也相信你会救他。只不过他是个祸害。你救了他,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件事情,还请季掌柜暂时不要插手。” “再有下次,恐怕就算是本王出面也保不住你。还有你不该多管闲事,你可知你救下王示无异于放虎归山。” “……” 季连初默然,不想多说什么。 赫连胥的怀疑让她更加确定剧情正在回归原始的轨道。 她的信息栏任务显示救下王示,但赫连胥那边可就不一定了。至于曾经推心置腹的交谈,甚至暴露自己非游戏NPC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小心翼翼的查探。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告辞。”赫连胥准备告别,却没想到季连初态度似乎变了。 “我这小店容不下王爷这尊大佛,慢走不送。”丢下一句话,季连初夺门而出。表面上风轻云淡,什么事也没有。但其实内心还是很难过的,原以为异乡遇同类,总会想到办法离开这里,但其实那人戒心太重谁都不信。 甚至埋怨自己救下不该救的人。 可她宁愿用自己的眼镜去待人接物,她不希望听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王示是什么样的人和他相处过,自然是知道的。 反倒是赫连胥,有些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在古风游戏装NPC已经够久了,好不容易遇到同类老乡,他却指责他多管闲事,不应该救人。 且不说是任务,就算是路过的人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解决失望的最好办法就是停止期待。 季连初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 看下手中短剧的初稿,心中松了一口气。想想和柳大财的比试还在继续,而她的杀手锏短剧还在考量中。 热点和爽点必须同时兼顾,正巧和自己被柳大财污蔑抄袭的事有相似之处。 比如自己和主角正直书生面临的困境。 故事的开始侠女受仇敌追杀书生舍命相护结下友情,书生科举成绩被权贵顶替,侠女宁采薇越级诉讼民告官要承受杖刑,而她不离不弃宁受愿杖刑也要替他鸣冤叫屈。 这一份真情感人,黑暗原本就是赐给飞蛾扑向火的愿望,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有坚持走下去,才会终有一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有的人选择走捷径,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辞,有的人选择坚守初心。 披着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外衣为自己正名,这一个小短剧恰是季连初的反击,她不会任人摆布的! 柳大财用她的方式宣发赚客源,那她就来一招釜底抽薪。 付费看剧,赠送免费午餐。 如果邀请十个人来看,那么邀请者就可以免单。 这一波宣传到位的话,相信会有意外的惊喜反转。 季连初干劲十足,准备第二天就去招募演员。 至于男主人选,季连初有想法。 出演书生男主的人非王示莫属!还记得上次那惟妙惟俏的表演都把在场的所有人给骗到了,就连季连初自己都差点相信真遇见鬼了。 王示有天赋,再加上因为浮云客栈的事,他失去了工作。 眼下正是好机会! 不及多想,季连初当天就找到王示和他提起这事儿。 王示打扮起来别说还真有一股书卷气儿,手拿折扇一亮相,那模样简直就像现代版的小鲜肉饰演古装戏。 “公子,你看我这份打扮如何?”王示有些不自信,这还是头一次穿这么好看干净的衣服,生怕弄脏了。 季连初见状,“挺起胸膛别露怯,昨天给你发的台词看了吗?现在先试试戏可以吗?” “啊这……”王示有些犹豫。 “你上次演的不是挺好的吗?我和王爷都被蒙在鼓里。” “哎呀,连公子你可别打趣我了,那还不是形势所迫嘛!” 季连初若有所思,“咳咳,叫我季掌柜就成,连公子那是出去办事的名号。不值一提……对了,你可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可王示这还是大小伙子上台头一回呢!不免有些紧张。 王示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演戏。 他身穿一袭白衣,腰间束了一块玉佩,面容清秀而又俊美,眉宇间带着几分羞涩和不安,眼中含情脉脉,手指微颤着。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敢问姑娘芳名?”他轻声唤了声姑娘,说完低着头不敢再抬起,脸颊微红。 王示的演技很好,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对待心仪女子的爱慕。 江湖侠女与文弱书生相识的忐忑羞涩表情表演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暧昧。 他以为季连初是要喊停,可她却并未出声,而是一直静静站着看着他。 他不禁心中有些忐忑,难道说是自己演的不好? 第十六章被挖墙脚 他不禁心中有些忐忑,难道说是自己演的不好? 不然为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呢? 他又轻声唤了句,“姑娘?“ 可依旧没有人回应。 王示硬着头皮,又叫了两遍,“姑娘?” 这次总算是听到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嗯。” 季连初差点入戏,她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演的很好,还蛮有代入感。” 王示闻言,心中一喜,原本紧张的脸颊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多谢公子夸奖,这一切都要感谢公子的知遇之恩。” 季连初摇了摇头,“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你以后也叫我季掌柜吧。“她说完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季家酒楼?” “略有耳闻。” 季连初见状,微微勾唇,“我们酒楼最近准备短剧,想邀请出演男主书生,你意下如何?当然我们也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王示听后一双眸子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酒楼愿意雇佣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只微微一愣立刻点头应下了,“好,我答应!” 这种能够赚钱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那好,明日就过来报道吧。” 季连初见他点头,便转身离去了,她刚走两步,又转过头来,冲着王示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可不许迟到哦!时间紧任务重,但我相信以你的表演能力一定可以胜任。” 王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公子放心,明早我一定到!” 这个时候,季连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处。 王示望着桌上摆放的一叠银票和写满台词的纸条,激动地握紧拳头,心中斗志昂扬。 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才将钱装入荷包。 翌日。 季连初刚一睁眼,就见窗户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一身青衣长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季连初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怔怔地盯着他。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些画面。 是的,幻想出来的剧情。 甜甜的恋情也能打动人,当白衣书生温柔而宠溺的看向短剧女主,那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深情,仿佛要把对方融化一般,观众的心里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她有直觉,这个小短剧在京都一定会火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对家酒楼得知后在剧本排练了一半时收买王示。 那日,王示变得支支吾吾,想和季连初谈谈。 “季掌柜,我……我明天不来了。” “为什么?你演的挺好的啊!是薪酬不够高吗?”季连初轻声细语道,声音很柔,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王示叹了一口气,“柳掌柜让我去他那里工作,报酬是这里的两倍,再者,小的急需用钱,所以就答应了。” 王示终于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他不敢抬头看季连初,一个劲儿的低头道歉。 “对不起,季掌柜……小的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娘她病重,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药钱太贵……所以我答应……” 季连初深吸一口气,其实她早应该想到柳大财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派人暗中监视关注她的动向,发觉什么不对就立马破坏打乱,这么害怕她季连初,莫非是他输不起? 只是王示的做法有些让人寒心。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都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季连初苦笑,“没事,我能理解的。” 但这样算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柳大财挖墙脚的功夫也真是绝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大吐血呢? 突然灵光乍现,季连初叫住准备离开的王示。 “等等,你回去和柳大财说,他柳大财出双倍,我愿意花三倍。”季连初两手环抱胸前,仰头坚定的说。 “啊?还是不了吧,季掌柜您别和他斗气,支出本就不宽裕可不能……”王示本就对于跳槽感到愧疚,这下更不好意思。他羞耻感低头但还是忍不住劝说。 季连初:“不,我的意思是和他抬价。你放心,只要我出三倍,他一定会翻成五倍。你娘不是病重吗?多赚点给你娘买药治病。” 王示一听,愣住了。 心中一股暖流涌过,虽然和季掌柜认识还没半个月,但她这人能处,并没有生气,反而替他着想。 王示羞耻至极,头更低了。 他连忙道谢,最后精神恍惚的离开季家酒楼。 主演没了,季连初郁闷的瘫坐在椅子上,她其实有想过挽留王示的,但柳大财不会善罢甘休,利诱不成改为威逼那就麻烦了。横竖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自己确实也给不起柳大财能给的价,索性就好聚好散。 找不到主演?大漏特漏。现代明星是怎么被挖掘的?星探慧眼识人!去哪里挖掘的?街道人流处!季连初决定,今个儿自己就做一回星探,挖掘剧本男主角。 但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察觉,尤其是柳大财他们。季连初扮上了上次和赫连胥出门时的男装。 季连初走在长街上,不由自主被这里的热闹所吸引。 有卖糖面小人的,有卖阳春面的,还有饭馆,饺子,茶庄。瞧着大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吆喝声不停,她一会儿走到卖瓷器的地方摸一把,一会儿走到卖糖面人儿的地方瞧一瞧。 逛了半天,也没遇到合眼缘的人。 正午阳光炽热,饥渴难耐之下季连初走到一家小摊前歇息。 香喷喷的气息扑鼻而来引的人饥肠辘辘,季连初也不例外。 她索性坐在沾满灰尘的长方形木凳上,要了一碗阳春面。吸溜一声,不由自主的连声赞叹:“这味道还挺不错,老板,再来一碗。” 不过片刻,一碗阳春面便上了桌。 “得嘞!咱们这里还有招牌菜鱼羹稻饭,要不要尝尝?” 季连初有些犹豫,太多了,吃不完怎么办?还是下次吧! “谢谢老板,一碗阳春面就够了!” 饱餐一顿后季连初站起来消消食,吃完递上了钱结账后满足惬意的四处寻找目标。 正走在林荫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突然从她背后驶来。 “小心!” 路人纷纷躲闪,退到一边。“快让开!” “马车要撞上来了,快躲开!” 季连初一扭头,好家伙,马车正向她冲过来。 【不明飞行物袭来,已启动自我防护程序。】 信息栏显示完这行字后出现黑色心跳线,却又在归于平静后突然消失。 季连初两眼一抹黑,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一把抱过了她。 由于惯性,两人接着倒在了路旁。 下一刻,季连初的嘴唇重重贴在那男子的喉结处。 一切都来的那么触不及防! 对视的一刹那,一股战栗与恐惧油然而生,她从内心惧怕这个陌生人。 季连初猛然推开他就要站起来。 “你这个流氓,光天化日竟敢欺负我!混蛋,快松开!” 那人有些莫名其妙,无语道:“你有没有搞错呀?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你们东丘国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却连声谢谢都没有,反而纠结虚无缥缈的东西,再说你是一个男人呐!” 季连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窘迫的开始诚挚道歉。 “谢谢你了。” 然后便想着转身就走,可那男子居然不依不饶地跟在他的后面。 “那你有想好准备怎么谢我啊?” 好家伙,她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虽然的确是他救了她,但轻薄她的也是他! 现在居然还跟着自己?! 一时羞涩和恼羞成怒涌上心头。 “你记住啊,我叫,赫连朝,有事可以找我啊!记住了没?”那人喊道。 此刻季连初充耳未闻,内心却备受煎熬极度惶恐。 刚刚的黑色心跳什么意思?还有信息栏指引没了,什么都没了,她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吧? 她不会倒霉到在游戏里待一辈子出不去吧! …… 随后一个小厮跑过来,慌张的询问:“殿下,你没事吧?” 赫连朝很快收住中二动作和表情,摇摇头,不满的看向扮作小厮的随从,随后抱怨道:“真慢,现在才来。走吧!去驿馆。” “是奴才的错,选马不当,差点纵马伤人。求殿下责罚。” “哼,你也知道错啦?想让本王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吗?” 随从低下头不敢看他,唯唯诺诺的说,“殿下,马车已备好,现在就可以启程。” “嗯,快跟上,阿兄该等急了。” 赫连朝颔首,上了马车,随从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去领罚,二十鞭。” 啥?二十鞭?他苦命的老腰不要了? 宫里当值的太监总管不是说殿下心地善良,宽宏大度么?所以才派了这个轻快的任务给他……这才刚封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此时此刻,随从的心里一点儿也不美丽。 …… 季连初听岔了,何朝?听这名字倒是挺美的。 然而,走过一段距离后季连初整个人微微一僵,她猛然想起来了,刚刚的人长得像谁?赫连胥! 第十七章新生主演 季连初听岔了,何朝?听这名字倒是挺美的。 然而,走过一段距离后季连初整个人微微一僵,她猛然想起来了,刚刚的人长得像谁?赫连胥! 季连初微微皱眉,那人给人第一印象并不好,有点轻浮。 可到底离得远了,事情也就一带而过。 寻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出演,季连初不免有些沮丧。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败给那个柳大财吗?看着他们利用自己的宣发折扣套用赚的盆满钵满,不甘心就此作罢! 若说演戏当然是故事主人公出演最为恰当,可宁采薇和苏意只想大隐隐于市不愿意冒头,这次征求改编他们故事的建议也是自己死缠烂打哀求诸多的缘故。季连初万万不想再去找他们叨扰二人了。 和柳大财约定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必须争分夺秒,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主演! 可那又谈何容易呢? “有人吗?”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季连初回头,正好看见眼前的女子。 银玉紫月簪将一头秀发轻挽,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星耀石钻。 蓝色的翠烟衫搭配散花水雾百褶裙,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披在肩上还真有点旷世佳人的味道。 季连初呼吸一滞,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旷世有尤物,幽居在空谷。”这句诗。 “请问季掌柜人在何处?”许潇云打听道。 许潇云环顾四周,没见到人,心里正纳闷。 季连初:“鄙人不才正是在下。姑娘是来应试参演的吗?” 许潇云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挽过季连初的手,“原来你就是啊!哈哈,原是妹妹眼拙没能认出姐姐来,真是罪过啊!” 话毕,许潇云挺直腰板,认真的说道:“我姓许名潇云,字即念。唤我潇云即可。妹妹这次来,是想看看剧本,如果合适的话妹妹想参演,不知季姐姐意下如何?” 季连初喜上眉梢,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都有人递枕头。 正发愁时一个叫许潇云的女子却找上她,表明想要参演。 虽然不知演技如何,可一副阳光开朗的明媚模样让季连初觉得错不了,她肯定能行。 许潇云眉眼弯弯,甚是开心。 “多谢季姐姐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对我的信任……” 这话有些似曾相识,王示也说过。 虽然季连初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但最终还是有些失望。失望积攒在心里久了就变得患得患失,老实说季连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眼前的姑娘。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许姑娘,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如果有人花大价钱让你不再演戏,你会不会选择放弃?”季连初说。 许潇云笑容逐渐消失,柳眉轻蹙。 “谁会干扰我的自由?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最讨厌就是这种强制别人限制自由的人。” 许潇云怒气冲冲,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季连初惊诧不已。 “更何况我爹是当今丞相,谁敢动丞相府家的小姐?花大价钱能有我家的多吗?”许潇云双手环抱胸口,趾高气昂的说。 季连初有些惊讶,原来许潇云是丞相府的小姐。 因为之前的突发情况,启动什么防护程序,信息栏到现在还没动静。 如今没了信息栏的NPC身份提示,反倒是不适应。 得知许潇云的真实身份,更是惊讶。 季连初发现其出色的天赋,而后才得知她是宰相千金。 可……就是这样一位娇贵千金居然愿意自降身份来拍戏? 但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吧,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行呢? 打定主意后,季连初决定让许潇云饰演一段。 “这样吧,许小姐先来一段台词,如果可以明天正式排练。如果不合适,还请许小姐另寻他处。” 季连初一边说一边讲台词本递给她。 许潇云娇俏的嘟囔,“哎呀,季姐姐怎么那么见外啊?叫我潇云就好。” 说着目光停留在台词本上,扫了几眼。 “季姐姐,台词我都会了,现在就开始吧!” “嗯。” 虽不解,但季连初还是答应了,心中却泛起了嘀咕,这么短的时间她能记住吗? 小陶凑近季连初耳语道:“小姐,这人怕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这才多久就好说自己记住台词了?一目十行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季连初一个眼神扫过去,小陶瞬间闭嘴不说话了,乖巧的站在一边。 是她僭越了,不该在人背后说闲话。 季连初没再理会嘴碎的小陶,抬眸看向许潇云示意她可以开始自己的表演。 她选了一段具有反差感的剧情,和许潇云现在阳光活泼的一面反差极大也算是一个测验和考察。 下一瞬,许潇云的眼神发生变化,从娇俏明媚的小姐转变为淡漠心热的女侠客。 “君子慎所择,休与毒兽伍。汝等群小背信弃义,助顺天虐。使无辜者代君等罪。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虽在斯境,莫欲令我释御之。” 铿锵有力的声音尤在耳边,季连初有一刹那仿佛看见宁采薇就在她面前。 宁采薇张扬的面向诸位看客,宁愿受杖刑也要状告判官,为心上人鸣冤叫屈。 这段台词是季连初结合当时的情景和京都人言语表达写出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警告他们不要背信弃义,即使身处困境也别想屈打成招。 季连初当即拍板,决定就让许潇云饰演宁采薇。 毕竟这位许小姐台词功力不错,渲染感强,确实很有表演天赋。 “许小姐,您真的决定了吗?要在这部戏里演绎宁采薇这个角色?”季连初问道。 许潇云淡淡地笑:“是的,本小姐很喜欢这个角色,自然会好好把握的,季掌柜季姐姐你就放心吧!” 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季连初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那好,既然如此,那许小姐请回去好好准备一番,明天正式开工预演,时间紧迫我们需要早点熟悉剧情。” “好的,日后还请季姐姐多多指教。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说完,许潇云起身离去。 待她走后,季连初才从椅子上站起,走向窗口。 她看着远处,眼神深邃,仿佛透过空气在思索着些什么...... “季掌柜!”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季连初转过身便看到赫连胥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他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最近可安好?本王听闻那王示去了柳大财那边,这番撬墙角是真的过分,本王担忧这一招釜底抽薪后你能否赢过柳大财。对了,你这边可有寻找到合适的主演?” 季连初摇摇头,“还没有,不过目前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女主定下来是丞相府家的小姐许潇云,如今还差一个饰演男主的。” “许潇云?原来是她,爱财如命但是重情重义,是个可以结交的大家闺秀,她只愿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旁的一概不管。只是还差饰演男主的人倒是个麻烦,若不是柳大财挖墙脚也不至于这样……” 赫连胥眉头皱了起来:“早听本王的话不就好了,都说王示此人不可信,你偏不听。这可怎么办呢?” 季连初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上次的不欢而散的场景。他觉得王示这个人颇有心机不可信,可季连初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不这样认为。当时闹的不愉快,如今被赫连胥说对了,季连初顿时面红耳赤,当即转移话题。 “王爷不必担心,我会尽力的,不知王爷对于饰演男主有人选吗?” 季连初笑了笑,问下他的看法,毕竟他也算是入股季家酒楼的股东,有什么事也需要他知晓,拿个建议。 赫连胥:“本王确有一个想法,不知可否行之。” “王爷请讲!” 季连初两眼发光,激动不已。 “许潇云是个有演技的人,不过缺乏一些经验,莫非王爷知道更有经验的人?” 赫连胥浅笑着点点头,道:“本王有个弟弟,他会感兴趣的。” 季连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没听错吧? 赫连胥见她一副傻愣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季掌柜放宽心,这短剧带来的营销效果一定很好,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季连初回过神来,忙点点头:“多谢王爷提携,我一定竭尽全力!” 她的确没想过自己能做出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只是没想到赫连胥居然会认可她。 这让季连初心中甚是诧异,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赫连胥的信任不可多得。 在得知赫连胥真实身份之前,季连初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人还是她笔下阴狠决绝的NPC吗? 叮咚一声打断了季连初的思绪,她抬眸,立刻就看到信息栏上显示出的几行字。 【生命值满级,系统启动自动修复。】 【滴——自动修复完成。】 直到信息栏正常显示生命值达到满值,季连初悬起的心终于落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就仿佛是,她并非一个人,而有人同她并肩作战。 虽然可能只是一个虚拟的程序…… 夜幕低垂,星辰灿烂。 月光倾洒下大片大片,照亮了繁华的京都。 翌日一早,季连初来到了后院,和大伙儿一起排练《女将军》。 因为要拍古装打戏,所以戏服都是古代的侠客的款式,风格和上次见到杨枝的着装相似。 许潇云穿上的这件衣服是一身紫色的骑马劲装,腰间配剑,一张俏丽的瓜子脸上挂满刚毅,整个人充斥着一种英姿飒爽的味道。 许潇云在台上挥舞长鞭,将长鞭舞的虎虎生风,看得人目眩神迷。 活脱脱一个久经沙场的女侠客。 “不错,潇云表演得不错。”季连初赞扬道,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个角色非潇云莫属!扮相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一般非常适合。” “潇云多谢季掌柜夸奖!”许潇云笑道,脸上的微红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 季连初摆摆手:“这没什么的,好好干!等到这部戏播出后肯定又会引起轰动,说不定还能一炮走红,成为新晋花旦也不一定!” 第十八章甘拜下风 许潇云一听,瞬间干劲十足。 “谢谢季掌柜鼓励,潇云不敢忘记季掌柜对潇云的栽培!“许潇云恭敬地鞠躬。 季连初有些愧不敢当,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画大饼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人总要有希望的,不能精神内耗。 “确实不错,但还差些火候。” 门外突然传来一句不合时宜的点评声,许潇云闻声望去。 居然是赫连朝,那个在她跳舞后大放厥词点评的家伙。 【赫连朝:男,新封豫王,为人正直。】 季连初看过来只有个背影,还有投头顶上显示的信息栏。 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赫连朝?怎么?豫王殿下觉得我有所欠缺?那请豫王不吝赐教。”许潇云冷声质问道,语气中带着几丝怒气,这家伙怎么追到这里来了?阴魂不散的。 许潇云一贯温婉娴淑,很少有脾气暴躁的时候,赫连朝却是第一次看到。 他心中一惊,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三小姐误会了,本王只是觉得你的舞跳得很棒只是这舞剑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忍不住想要多指教几招!” 许潇云冷哼一声,道:“原来豫王殿下是看不上潇云的武功啊!“ “当然不是。”赫连朝连忙解释。 “不是就好!那就请豫王让开吧,别挡着潇云的路!”许潇云不耐烦的说道,随后毫不客气地推开赫连朝。 这家伙很烦,尤其喜欢和她唱反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赫连朝尴尬地挠挠头,一脸无辜地退让了开来。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怎么就突然不理人了? 难不成自己哪句话惹到她了?哎,女孩子的心真是难以捉摸哦。 季连初看见这一幕,不禁觉得好笑。 然而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你就是季掌柜吧?阿兄让我过来找你试演男主的。” 赫连朝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一双黑眸盯着她上下打量。 “啊?” 待赫连朝转过身来,季连初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震惊诧异涌上心头。 赫连朝的五官轮廓很立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确实符合短剧书生的形象。 可是这个人偏偏就是上次马车遇险的人,真是够巧的,他还是赫连胥推荐的那个有经验的大师…… 季连初撇撇嘴,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赫连朝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想反悔了? 要不是赫连胥让他过来,他可能永远不会来。 赫连朝没认出上次那个男装连公子,甚至压根就没有往这两处想。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自己哪里不妥当,只好干咳了一声道:“季掌柜,你不会是不同意吧?” “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有点不适合你。”季连初淡淡地说道。 赫连朝不服气,他可是堂堂豫王,像他这样优秀的人竟然被拒绝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适合本王,那谁适合?” 赫连朝不甘心的说道,他的条件虽说是比不上他哥,可是怎么着也算是个俊美公子哥。 “哼,自恋狂。” 许潇云听到他自夸忍不住嗤笑一声。 “季掌柜,你就让他演,和我演对手戏,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能耐敢关公门前耍大刀?” “你们要演对手戏?”季连初挑眉,一把拉开许潇云。 “怎么?怕他赢了我?” 季连初摇头,随后解释道:“我自然是相信你有能力胜过他。只是友情第一比赛第二,点到为止。” 赫连朝耳尖听到这句话,“嗯,放心好了,本王看你是女子,就让你三招,到时候可别说本王欺负你。” 许潇云和赫连朝各自上场。 季连初带着小陶退到一边,将舞台留给二人。 许潇云一袭红衣,翩若惊鸿,剑法凌厉逼人。 季连朝则是一袭蓝袍,飘逸洒脱,宛若谪仙。 季连初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他竟然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一开始这件服饰就是为这个场景准备的。 季连初不由得暗自感叹,她的眼光确实独到,找的女主角果然不同凡响。 再看二人的打戏。 她和赫连朝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妖孽,一攻一守,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一起,这才更显得惊心动魄。 一曲剑法完毕,众人皆沉浸其中。季连初深思,许潇云的打戏确实不如赫连朝,但若是有赫连朝的指导,许潇云的进步速度必然会快上很多。 “好!“ 季连初率先鼓掌喝彩,许潇云则是面露羞涩,轻声细语地道谢。 “方才是潇云莽撞了,豫王殿下勿怪。潇云甘拜下风。” 赫连朝:“三小姐太谦虚了,不如这样吧,今日本王做东,请你吃顿饭赔罪。刚刚说的话让你不开心,是本王的罪过。” 许潇云刚想拒绝,可赫连朝完全没给她机会。 “三小姐不用推辞,这是本王的荣幸。” 赫连朝拱手相让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许潇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诚恳,潇云也没什么不答应的,那就去吧!” 赫连朝心中窃喜,看来这位三小姐也不是那样不近人情。 …… 花窗半开,霞光透过纱帘隐隐约约的映在窗棂上。 季连初捧着手中的账本想着近日的盈利亏损,许是和许潇云他们一起吃的麻辣香锅现在顿觉口干舌燥,刚准备倒水喝,茶盏就被赫连胥捧着递过来。 “这是菊花茶,最是散风清热,平肝明目。季掌柜不妨尝尝看?” 季连初笑了笑,接过茶盏,大口一喝随即苦涩入喉,刚想开口向怎么这么苦,赫连胥递过来一碟子陈皮糖,“可能有些许苦,季掌柜吃块糖盖住味道就好了。” 算啦,看在他辛苦准备的份上,就不说他了,但她可不想大夏天喝苦味菊花茶。 “你做的菊花茶吗?”季连初问。 “嗯,本王闲散惯了,倒是会一些烹茶技巧。”赫连胥点点头,谦虚的回答。 可随即季连初说的一句话让他雷在当场。 “嗯,做的很好,下次不用做了。” 这是不满意? 赫连胥抬眸,然后又低头不语。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也许真的难以入口吧?无奈只好用“嗯”字代替。 与此同时,失望难受席卷而来,尽管他努力压制,可还是被坐在一旁的季连初发现。 最怕空气凝固四周突然安静,季连初开始怀疑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实有些重了……就算不满意也没必要打击他,甚至浪费他一片好心。如此一来,伤了朋友之间的情分。 季连初抿了口茶润润喉,咳嗽一声,试探的问赫连胥。 “王爷,菊花茶不是像你那样做的,改天我教你如何?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喽!”这样和她相处的时间就会多一点!何乐而不为呢? 季连初:“好的,我答应你了。” 阴霾一扫而光,转悲为喜。 季连初很是惊讶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像是小孩子的脾性,喜怒形于色。 “对了殿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贵公司新研发的项目全息游戏可以屏蔽玩家的现实身体,把意识带进游戏中,本来一切正常,可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能自由下线退出游戏?” 这个问题困扰季连初很久,她虽然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她也是自愿来到这里,可长时间呆在这里只会让人惶恐,她想念自己的家人。 “想出去,只能通关游戏。”赫连胥继续叹气,“不过恐怕.....有点难度。” “什么?”季连初眉头紧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怪我,我为了给玩家增加压迫感,在原剧情的基础上设计了个难到炸裂的转折。”赫连胥低声道。 季连初咬牙切齿,“亲爱的闲王殿下,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老实交代,还有什么转折吗?” 赫连胥一字一句道来,季连初从惊讶到无语的表情一时没收住。 在隐藏剧情中,玩家们会从一开始就代入ID身份拿到获取财富值并且全程游戏不会有任何虐点剧情。 但是看似提供给玩家的阖家欢剧情,在后期会迎来覆灭。 首先玩家必须在鸿鹄云盘出现的同时达到财富值满级才会有机会完成最终任务,如果差了每天都会倒扣财富值,直到回归剧本结局——主角穷困潦倒最后病故。 季连初沮丧的叹了口气,“所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如果在游戏里那啥啥了,还能活着吗?” 赫连胥一脸诧异,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攸关生死的话题。 “废话!怎么可能真的给客户死亡的体验啊!” 赫连胥哭笑不得,他公司产品还是有人性化的。 季连初回忆起最初在这个虚拟世界醒来的感觉,双眼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电流直窜脑门。那种让人心滞的感觉似乎就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我有理由怀疑,产品运行过程发生漏电等突发状况,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装NPC过日子。” 赫连胥点点头,“查证待定,放心会给你一个交代。” “慢慢磨慢慢遇,别灰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总会找到合适的办法离开这里。” 季连初听进去了,可并未回复。 她抬头看向窗外,暮色苍茫。 就好像莫测的未来,她能完成任务结束游戏吗? 第十九章极品亲戚 季连初听进去了,可并未回复。她抬头看向窗外,暮色苍茫。 就好像莫测的未来,她能完成任务结束游戏吗? 季连初百无聊赖的用指尖敲击桌面,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应付,这段时间她有调查过柳大财的醉天酒楼,结果发现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再结合创作游戏蓝本剧情不难猜到柳大财做假账意图少交赋税,甚至于还做好了应付上司检查的阴阳账本。 赫连胥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近了看。 “季掌柜?你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季连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在大渝若是有人做假账混淆视听,会交付给谁?” 赫连胥心中的不安正在加剧,神色变得愈发焦灼。 “你问这些……该不会做假账想赢过柳大财?” 季连初笑着摇头:“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想什么呢?” 赫连胥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却仍旧紧绷着。 “好歹你也是本王的合作伙伴。”赫连胥故作轻松道:“本王固然信任,可若是辜负了本王的信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自然!” 虽然季连初很像告诉赫连胥做假账的事情,可柳大财这人狡猾的很,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之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季连初点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自然是交由京都的京兆尹。” 赫连胥想都没想便答出口。 季连初微讶:“京兆尹?” 赫连胥点头:“是啊,你别小看这个官职。他们手里掌握证据,上达天听,下至民信。想要彻底扳倒柳大财,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更何况,京兆尹绝对不会徇私枉法,一定会秉公办理。毕竟名声远扬怕是不虚。” 季连初的嘴角抽搐两下,心中腹诽:赫连胥你有没有想过,京兆尹包庇柳大财,毕竟两人狼狈为奸。如果说柳大财是替他办事的狼,那么京兆尹就是足智多谋的狈。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秉公办理? “京兆尹此人真的如传闻一般吗?” 赫连胥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京兆尹是不会包庇罪犯的。” 季连初的表情更复杂了。 她想说,那只是赫连胥的揣测罢了。但转念想起她若是说与赫连胥听,同柳大财恩怨亦或是抱怨,岂不是在人后说闲话倒有些挑拨是非的意思。季连初终究是将话咽了下去。 “那就好……” 赫连胥看着季连初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有几分疑惑。难道季连初在怀疑试探自己还是说京兆做了什么? 赫连胥问道:“怎么了?” 季连初干咳一声,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京兆尹这种人,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她说的不无道理。 赫连胥点了点头。 可京兆尹办事能力还是有目共睹,况且京兆尹是父皇亲自提拔的人,父皇信任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有哪里值得怀疑和试探呢? 赫连胥想到季连初今晚同她说的话,心中疑窦重生。 “现在天色近晚,早些休息哦!小陶送客。” 季连初对小陶说道,却见这小姑娘低着红脸走过来,声音有些颤抖,藏不住的雀跃。 陶茵:“殿下这边走。” “嗯,那本王就不叨扰了。” 季连初打了个哈欠,待赫连胥离开后不久也就将桌子上的油灯吹灭。 一轮杏黄色的满月,悄悄爬上头顶的天空,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将余晖酒向大地。 照的院落里亮堂堂的,房间里熄了灯也隐约可见。 陶茵回来的时候见屋子熄了灯也就回自己歇的地方睡,可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几日,闲王殿下动不动就来酒楼找季连初,二人关系逐渐密切。 可她,何时才能被殿下注意到啊!一番对比,陶茵直觉得老天不公。 可突然想到季连初的大伯父,那可是一家子吸血鬼!陶茵老家就在季连初大伯父家隔壁村,因此对于她家的事了如指掌。 若是闲王殿下看到不堪的季连初,那么会不会注意到自己? 越想越觉得可行,第二天陶茵就去信给家里人拐弯抹角说了几句。 没几天,季连初的大伯父就听说她过的好,四周周转打听听说她继承了三叔父的酒楼还当上了掌柜,甚至还在美食争霸赛上夺魁了! 顿时心生从中捞油水的打算,再加上自家儿子奏凯不争气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于是这天带着一家人来到京都,读过私塾的季奏凯认得字,几番打听拉着他爹娘找到季家酒楼。 季伯父见到装修焕然一新的酒楼,心里有数,看来季连初这丫头手里还有点钱,不孝敬长辈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来到酒楼点上一壶好酒,再叫上几个招牌菜,全是往贵了点,反正是自己亲戚开的店铺,不吃白不吃。 季奏凯不敢吃,犹豫不决,最后和他爹说道:“爹,这合适吗?要不要和连初姐说一声啊?” “不用,管她的呢!你吃就是。”季伯父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季连初后厨帮忙压根不知道大伯父一家三口来酒楼大吃大喝,直到午饭时间前厅突然闹了起来,说是几个人想吃霸王餐,甚至夸下海口这家酒楼掌柜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伯。 一听传话的店小二这么说,季连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信息栏更新的任务出现,结合自己对剧本的了解瞬间明白过来。 【今日任务:摆脱极品亲戚。】 原来是斗极品亲戚这一段游戏剧情到了,季连初脑子反应的很快,立马调整心态表情,雷厉风行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怒目圆睁盯着他们毫不露怯。 季连初:“来者是客,可也没有吃霸王餐还理直气壮的客吧?伙计们,你们说是与不是?” “是!” 底下响起一片赞同,还有人议论纷纷。 “没钱还这么理直气壮吃霸王餐,真少有……” “就是,也太没脸没皮,还说掌柜要恭恭敬敬请他上坐,谁给他脸了?” …… 周围的声音不绝于耳,季奏凯低垂着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明知道不对还给爹娘带路,向连初姐这边要钱。可想到如果不能按时还钱要被砍手指瞬间脖子往回一缩,心里的羞耻感被压下去。 爹娘说的对,连初姐有钱,自然就要给家人花,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如给他。 季奏凯抬头望去,四周有些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就像被围观的百戏(现代值得是马戏团)小丑角,季奏凯尴尬的又低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远远望去像极了把头插进沙子里的鸵鸟。 季连初铿锵有力的声音猛然给大伯父镇住了,季伯母见状想拉一下季连初的袖子却被她事先躲过,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儿一脸讨好的笑,说道:“初儿啊,这是你大伯父,这是你弟弟小凯,大伯父来京城是来投奔你的,囊中羞涩,因此也就没付什么银子,就是想让你看在你们是亲戚的份上多给我们点钱花,这顿饭钱你就垫付一下,反正也用不了多少,你是掌柜嘛!就姑且——” 季连初没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直接打断她。季连初冷笑,打的算盘真响!算子都要蹦到她脸上了,真当她傻啊!她不仅是掌柜还是提款机,还想来讹她?门都没有,窗户更没有! 更何况,原剧本设定中季连初为了接济大伯一家,付出颇多,最后却得了个落魄踩上一脚的过街老鼠的下场。 再加上,季家酒楼成立之处的艰辛……季连初万万不可能再帮助他们一丝一毫,因为这注定是一场火中取栗的僵局。 心软是一种不公平的仁慈。满足别人委屈自己,却被别人当成傻瓜,到最后损己利人。 季连初慢慢踱步,每说一句迈近一步。 她目光幽幽地望着所有再场的人,一双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眼珠转动间似会说话一般,传递出哀怨脆弱的情绪令人怦然心碎,为她的遭遇感到不公。 “我依旧记得爹娘在世的时候你们是如何欺辱的,仗着自己有一亩二分地,将我爹赶出来……” 下一瞬间,双目瞪圆散发出冰冷的光芒,因切齿的仇恨而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惊的疯狂之色。 季连初冷冷的看着他们,“现在你们回来了,还想要我家酒楼?大伯父,你扪心自问,有何脸面还上门找我?当初不是你们说的分家吗?各人自扫门前雪,我不需要你们再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爹娘能安心的走,我会把季家酒楼管理好,至于你们别想沾边!” 季连初的便宜亲戚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她怒声呵斥:“季丫头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也太没良心了!我好歹还是你大伯父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是没教养!” 季连初冷笑,“大伯父?我爹早死了,大伯父是从哪冒出来的?” 季连初看他的嘴脸厌恶极了,眼神越发冰冷,何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们当初怎么对我的,心如明镜比谁都清楚,如今你又来假惺惺装模作样,不觉得很恶心吗?” “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们,我爹娘的酒楼就算不归我管,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半分,凭你们也配?”季连初的话像是针尖一般刺在季大伯的胸口,让他难堪极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自家小辈这样指责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季丫头,你别以为你现在成了掌柜,我就怕你!”季大伯怒喝道。 “好啊!那就试试看!“季连初冷笑。 季大伯还真是被激将的没了主意。 季大伯的儿子季奏凯紧绷着站在原地,用力捏紧的拳头内,指甲已戳进掌心。被死死咬着的下嘴唇泛着白,深陷的牙尖处隐隐沁出一丝血迹。 连初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爹娘下不来台,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可懦弱的他仍旧一言不发。 他看着季连初准备转身走了,剩他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季奏凯假装释然,开口道:“她这么说了,咱们能怎样?她现在可是大人物喽,咱们惹不起!她也瞧不上……” “放屁!她算个屁!她不就是个穷酸货,一个女人,一个靠出卖肉体爬床才混到今天的贱蹄子!” 季连初的便宜亲戚被激的口不择言,完全失了理智,晕话张口就来,毫不忌讳。 这句话让季连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的浑身发抖。 而季伯父则是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冷眼旁观。 “啪~“的一声脆响,季连初铆足了劲带着一个耳光扇过去,怒斥道:“你的嘴真臭!” “你......你居然敢打我?“ 季伯母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惊讶万分的看向季连初,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敢动手打人,这可是京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伯父见状,赶紧站起来护住妻儿,怒视着季连初道:“初儿,你怎么可以随意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是大不孝!” 季连初冷哼,讥讽道:“我当然知道!我打的就是你的这一双狗眼。看人低的季伯父,尊称您一声伯父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要不识好歹。也休要仗着我性子软就蹬鼻子上脸!” “你......孽债啊!”季伯父被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季连初见状,不屑道:“大伯父你要是还念及旧情,就请回吧!我季连初没那个福气,消受不起你们的大驾光临。“ 季伯父气的不行,指着她的鼻子想说什么但一时激愤说不出话来。 而季连初却不为所动,转身离开,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 季伯父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底涌上深深地失落感。 “爹,娘,算了吧!” 热闹看的差不多,吃瓜群众也都散了,各回各地。 唯一没有离开的柳大财一反常态,笑容满面。 早听见动静的柳大财站在角落里看见人群中间焦点的一家三口的时候,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涌上心头。 于是乎他悄悄地离开人群,走出酒楼。 这时候正好季奏凯带着爹娘回寄居的客栈吃饭,看见了躲藏在角落里偷窥他们一家子的柳大财。 第二十章五五分成 是的,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只是懒得理他而已。 于是季奏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带着爹娘往前走,走过柳大财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哎哟......你干嘛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没想到那人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躲在角落里偷窥他们一家子。 他当即就怒气冲天起来,对着他爹道:“爹,咱先别急着吃饭,去教训教训那个混蛋!让他偷窥咱们一家人,真是岂有此理!” 季奏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指责柳大财,却让柳大财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看来可以好好利用季连初这一家子亲戚。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变得阴毒。 这一幕正巧被季连初捕捉到了,看着他露出这种表情,季连初立刻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底不屑地嗤之以鼻,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默默在一旁看着,这柳大财还想耍什么鬼把戏? 她早就察觉人群中的柳大财,毕竟他身上涂的胭脂水粉味儿可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她故意离开,实际上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 看到柳大财就一准没好事,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提前做准备没错的。 柳大财一脸笑意,“哎呦,我说这位小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您海涵。我过来是有事相商,哎,别站着,不妨坐下说话?” 季奏凯的怒火像打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毫无作用,在注意到柳大财身上的上乘绸缎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无奈的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也好,刚才是我莽撞了,这位小哥你哪位啊?” “我姓柳,是醉天酒楼的掌柜,方才听见你们和季掌柜的谈话,我想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助你们要回应得的财物。“柳大财左手托着下巴,兰花指微微翘起,露出精致好看的美甲。 “哦?什么办法?” 季奏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柳大财见状心里暗自得意。 这个季奏凯年纪轻轻还爱赌博输得裤衩子都快赔个干净想必脑袋瓜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吧。那一对老夫老妻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不妨可以反向利用一把。一石二鸟让季连初身败名裂一解前恨。想法很美好,关键在落实。只是不知道这几人靠谱不靠谱? 极品亲戚和酒楼掌柜柳大财各怀鬼胎,却因为想打垮季连初的相同目的走到一起。 各得所需各得其利,相互联合想要从季连初手中夺取酒楼,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们以为季连初是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懂得如何经营酒楼。但其实早已经换了芯子,现在的季连初不仅懂得经商还在美食方面有独到的的见解,不然也不会得到争霸赛上判官的嘉许。 再者听闻她在季家酒楼里开辟了一个新的区域,叫什么短剧来着,听上去很赚钱。 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得成为他的垫脚石。 于是柳大财便笑眯眯地对着季奏凯还有他爹娘开始讲他的法子。 首先两人在短剧结束以后突袭,揭露季家掌柜季连初忤逆不孝,自私自利的“真面目”,侧面凸显柳大财收留季伯父一家不计前嫌仁义道德的高洁品行。两方唱弹簧让季连初的酒楼办不下去,自然客源就往斜对面的醉天酒楼来了。不出所料比赛必赢,她季连初就算有短剧吸引人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得败给流言蜚语,被淹没在唾沫星子中。 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季连初竭尽全力宣发招呼来的客人甚至最后转变为醉天酒楼的客源,为他柳大财做铺垫。季连初再多努力也无助,最后败给流言败给他的计划。 而柳大财的终极目标夺取酒楼,将酒楼代理权收入囊中。之后三七分成,季奏凯一家子拿钱走人。 季奏凯父母听完,不禁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喜色。 这人说的有理。但三七他们可算是吃亏了。 季伯母:“这不行,起码得五五分吧?” “你……” 柳大财刚想发火,可一想到他的大计顿时偃旗息鼓松口改话。 “这样吧,各退一步,四六分如何?” 季伯母眼镜滴溜溜的一转,心中思虑一番,便宜应该没占多少,于是瞬间变脸。 “四六分不行,你找别人去吧,我们不稀罕,要么五五分,要么免谈。” 此话一出,季伯父和季奏凯都莫名其妙,季伯父暗中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见好就收可别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季伯母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暗示别担心。 他可是老江湖,看人一向很准,就吃定了柳大财这位大财主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柳大财焦虑不安,撇撇嘴,最后想到这一招足以打败季连初,就觉得多少钱都值得。 于是点头答应。 柳大财:“也好,就五五分。不能再多了。” 五五分成这样算来的话,这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没想到这柳大财还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弄到那么多的银票! 看来他有的是钱,根本不缺! 季连初在一旁看得清楚,他们几个凑近商量着什么,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 但季连初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启动通五感的权限。” 信息栏再没有文字显示,反而出现一个跳跃的可爱q版的古风小人,她旁边有个气泡,上面显示:【权限是否确认打开?】 这个设置和她之前向游戏公司提的建议一样,看来信息栏自动修复升级后就有了3D虚拟人物游戏助手。 别说这q版古风小人还怪可爱的。 季连初想也没想,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有道具当然要用啦! 季连初眼眸中闪烁出精光。 点击确认,道具上身。 柳大财那边的动静听的可谓是一清二楚。 他们打算在短剧上演那天闹出动静来,败坏她的声誉。如此,季家酒楼的营业额恐怕就直线下滑,同样这件事也能成为他柳大财的垫脚石,打造大善人形象声名远扬。 季连初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心中有数。 这柳大财果然是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居然会使这样的招数。 还想和那群亲戚合作败坏她声誉,好让自己成为他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一旁的季奏凯越听越觉得可行,眼睛亮晶晶的,“好主意!这法子简直太妙了!哈哈,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谢谢你啊柳叔!你可真是个智多星啊!” 这一波吹捧,柳大财很是受用。 他笑呵呵地看着季奏凯,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嗷呦哪里哪里,谬赞了。” 柳大财端起利落大方的模样,挥挥袖子谦虚的说道。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啦。” 柳大财一拍大腿就想起了他要做的事情,随后急匆匆地走了。 等柳大财一走,季奏凯和他爹娘立刻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老爹老娘,这下我们家可算是咸鱼翻身啦,以后再也不怕被欺负了!“季奏凯激动地喊了起来。 季连初听到他的叫唤,心里却有些不爽快。 好不容易信息栏没有公布任务,日子好不容易安宁一段时间,怎么柳大财还有一家子亲戚又粘在一起出来捣乱了。 原本都加速跳过剧情,以为能快点结束游戏。没想到又回到原点,重新经历这一遭,原身亲戚求收留最后霸占产业得意忘形。 不过她倒不介意继续看热闹,这柳大财还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做生意的,够狠!够阴险! 但重口味的她倒是挺期待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有解决的办法。 柳大财想让亲戚在剧本开始后捣乱,就是想让她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那她不妨把之后的闹剧改为短剧,极限反转加痛打极品亲戚,集亮点爽点于一身的剧情。而且还白得几个免费的演员,何乐而不为呢? 季连初望向餐桌上鸡鸭鱼肉好不丰盛,看来柳大财已经收买人心了。 但那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大财此举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大伯父一家子本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是吸不尽的蛀虫,如果不是他们的压榨,原剧情的女主季连初就不会拼了命的赚钱,最后季家豪爽娇媚大小姐遇到此生劲敌输的倾家荡产,甚至到后来穷困潦倒因为无钱买药病亡。 季连初抛弃脑海中浮现出的剧情,这些都是她之前的BE设定。 …… 再看那边季大伯父一家子,因为有了柳大财给予的金钱就大手脚花钱,点的都是店里的招牌菜。 “哎哟,我说孩子,你别太激动了,这菜还没上齐呢!慢些吃哦,没人和你抢呢!” 季奏凯娘赶紧阻止他,这孩子咋咋呼呼的性格一点也没有改,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季奏凯听到他娘的叮嘱,顿时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低下头不再吱声。 他一边闷头吃菜一边思索着对策,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一定要拿到一笔钱还债,不然可是要损失惨重了! 季连初坐在对面冷眼观察着,心中有点悲凉。 一个举目无双亲的孤女被伯父一家吸血过得悲惨,可他们一家人吃得香,从来就不知道愧疚为何物。 她也有些饿了,于是便伸筷夹了块猪蹄,慢条斯理地啃着。 人在这边,心却飘到身后转角的那桌。 “爹,你说这次咱们家真的能够翻身吗?柳掌柜会帮忙的吧?我看柳大财的主意确实不错,但我感觉五五分成还是有点亏。”季奏凯小声嘀咕着,“柳掌柜那么有钱,怎么会差那点银子?” 主要是他还想占点小便宜呢! 虽然不敢和小时候抢过自己东西的季连初叫嚣,但对付别人他季奏凯可不露怯。 第二十一章似曾相识 季大伯父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敢肯定,这柳掌柜可不是善茬,谁知道他在背地里耍什么花招。咱们还是谨慎些好,拿到我们该拿的那一份钱立马走人,那些钱足够我们逍遥度过后半辈子。然后也别回京都了,到时候去东丘国找个事做,奏凯你啊还得娶个亲,也算老大不小了,不能任自己性子来,听到了没?” 父母之为子,计之深远,可惜季奏凯没听进去。 “哦。” 季奏凯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可是——” 季伯母赶紧扯扯他,生怕父子两又开始吵起来,连忙低声道:“别说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我就只是说说嘛,爹娘,你们别放心上。”季奏凯乖巧地应着。 季伯母点点头,心道这傻小子终于懂事了一回。 另一边季连初索然无味的夹了口菜吃起来,看到这幅画面,心里冷笑。 要说这一家子心眼,大伯父心眼子就有八百多,更别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季奏凯。 季连初正暗暗吐槽着,突然耳尖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 她抬头一看,发现门外聚集着很多人,看起来都是熟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季连初疑惑地看了过去。 季奏凯一看见人群就激动了,赶紧站了起来,“爹,娘,你们快过来!” 季连初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季伯母和季大伯也好奇地走了出去。 季连初跟着出了大厅,朝着嘈杂处看了过去,只见那里围满了人。 她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为何这般的热闹,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她快步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季伯母和季大伯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季连初则快速走了过去。 这时候,人群中有个男子从里面跑了出来,他满身鲜血,头发凌乱,脸上更是沾染了许多的灰尘,显然受伤很严重。 那男子冲到季连初的面前,抬起头来望着季连初,眼神中满是痛苦,“求你救救他......” 他的话音刚落,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季连初吓了一跳,蹲下去摸了摸那男子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活着。 信息栏突然亮了一下,那行写着将黄金吊坠物归原主的任务字体颜色发生变化。 季连初猛的一颤,心脏砰砰狂跳。 难道.....这个人就是吊坠真正的主人。 任务解锁,接下来该完成这项任务。 季连初深吸一口气,余光扫了扫柳大财胸前的吊坠,这吊坠看着普通平常,却隐约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看来这吊坠也许就是第二个副本的关键钥匙。 情况危急,那人晕倒后不久,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伙歹徒。 他们手持凶器,直接冲向倒在地上的人。而季连初此刻却无法躲避。 季大伯见状,立即在背后推了季连初一把。随后一行人飞快的逃窜躲起来,生怕连累到自己。 季连初脚下不稳,整个人直接朝那伙歹徒扑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突然,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带着飞快旋转了几圈。 季连初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离了现场。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安全地带。 她愣愣地抬起头,望向抱住她的人。 赫连胥身形修长,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额间一缕碎发遮挡住他深邃的眼眸。 此时,他垂着眸子望向她。 两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闻得清楚。 “你……”季连初张了张唇,话未说完,却被打断。 “霍刀,动手。” 赫连胥冷淡地吐出四个字,便松开了她。他的声音清冷但是语气中充斥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慑。 霍刀闻言,迅速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那群人。 霍刀收回刀,站在了赫连胥的身边。 他垂眸,恭敬道:“殿下已处理妥当。” 赫连胥点了点头,对霍刀今日勤修苦练表示满意。 “殿下,我们该走了,莫要错过宫宴的时辰。”霍刀提醒道。 “嗯,知道了。” 赫连胥点点头,迈腿便朝外面走去。 季连初赶紧追上去,望向赫连胥,“殿下,请留步。” “季掌柜可还有事?”赫连胥停下脚步问道。 季连初抿了抿唇,“嗯,那个,刚才多亏了殿下出手相助,否则我......” 赫连胥挑眉,倏然一笑:“季掌柜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赫连胥停下脚步,侧目望了她一眼。 他眼眸幽深,“既然是朋友,就不用太客气。不然,岂不是生分了?” 话毕,他看像方才求救晕倒的男人,吩咐霍刀把他也带上。 霍刀应声,便上前去扶住了昏迷不醒的男人。 “此人乃在逃敌将,需得严加看管,至于这次出逃没多久就遭遇刺杀,本王一定会差清楚。让季掌柜受惊了,本王下次一定登门拜访致歉。今日事务繁忙就不叨扰,季掌柜,告辞!”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让季连初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家伙,装NPC还挺带劲儿的,沉浸其中还挺像模像样儿的。 不作他想,季连初点点头。 目送他嗖的一声远去。 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接下来只要赢过柳大财就可以得到黄金吊坠。 任务大抵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季连初想到这里,嘴角轻勾了一下。 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任务总算有了眉目,可是一想到刚才季大伯他的所作所为不由的一阵冷汗直冒。 将别人推到风口浪尖,而自己置身事外。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若是今日赫连胥不及时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季连初暗暗下定决心,她不会再对自己家大伯一家人手软。 她要假意中计实则顺势而行,卸了柳大财的职,并拔出了常年来他做假账的证据,直接将柳大财送进了官府,失去了柳大财的扶持。那便宜亲戚也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不足为惧。 季连初想到这里,心底顿觉畅快。 该来的终究会来。 短剧上线之前先预热,再加上有柳大财暗中操纵。几乎达到进度家喻户晓的地步。足以想象,这部戏必将火爆异常。 可如果效果不佳,那么铺天盖地的谩骂也会接踵而至。 季连初比谁都明白柳大财这一招便是捧杀。 为她作势,成功到达顶峰时再猛的踩上一脚造成的心理落差更让人痛不欲生。 回到房间,季连初坐在桌旁翻看剧本,理清当时使用通感道具时得到的信息重新续写剧本。既然柳大财愿意“倾情助演”,那她就奉陪到底。 她一边琢磨着剧本,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赫连胥的样子。 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回忆刚才的怀抱很温暖,甚至给人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老是会想到赫连胥。 “啊,烦死了,不想了不想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专注在剧本上。 …… 短剧上映那天,可谓是座无虚席。 许潇云饰演的宁采薇为了爱奋不顾身,藐视权贵,不为五斗米折腰。 江湖侠女与文弱书生相识相爱再到彼此守护。期间,侠女受仇敌追杀书生舍命相护,书生科举成绩被权贵顶替,侠女宁受杖刑也要替他鸣冤,最终书生成为廉官,并与侠女终成眷属。 许潇云站在高台上,一袭红衣,黑发高束,看起来英姿飒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观众们纷纷为揭穿贪官污吏而鼓掌。 她一身的傲骨也让观众不禁为之喝彩,纷纷叫好。 听着观众的呼喊声和叫好声,许潇云的心里乐开了花。 …… 香妆间许潇云撕下易容皮层,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就在这时耳尖听到外面有动静,再易容怕是来不及。许潇云索性从自己的妆奁箱子里抽出一张压箱底的面具。 “你是?” 赫连朝看着面前这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蒙面女子有些惊艳, 不过很快便将心中的那丝惊艳压了下去,而是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 女子并没说话,只是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头望向一旁,而后走到了一张木质的圆桌前,在椅子上坐下。 赫连朝也跟着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面前的这位女子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可一时间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赫连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最终也就放弃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一度沉默了下来。 “咳咳......” 良久,赫连朝率先打破了沉寂,“敢问姑娘芳名?” 许潇云眉头紧锁,豫王殿下一向这么轻浮的吗?随意打听一个蒙面“陌生人”的名讳, 就这样贸贸然问出口?就算是认识的陌生人,难免心中不会产生一丝戒备之心。 赫连朝见许潇云始终没有回答他,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关怀备至 赫连朝见许潇云始终没有回答他,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但赫连朝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又问。 “有缘相见,胡不相知?” 许潇云抬眸看了一眼赫连朝,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位公子,小女子有事在忙,就此告别。恕我不能奉陪!”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赫连朝拦住,他伸手挡住了许潇云的去路。 “姑娘何必这般着急呢,既然相遇即有缘,不如让在下请姑娘共饮一杯再离开如何?”赫连朝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润的笑容,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做到了王爷的高位,自然是有一定城府和谋略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但赫连朝却莫名觉得她就是自己曾经的那位旧友。 “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还望公子自重。” 许潇云淡淡说道,虽然她不太喜欢和人多说话,可却并非不通情理,她明白赫连朝并无恶意可自己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赫连朝见她拒绝得干脆利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但很快,赫连朝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十分诚恳,“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留姑娘了。” 说完,就朝着门口的方向摆了摆手, “送客。” “是,殿下。” 门外守着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恭敬行礼,对许潇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潇云也不犹豫纠结,直接朝门口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许潇云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赫连朝的方向拱了拱手,声音平静而清冷地开口, “在京都除了闲王殿下就只剩下一个人,若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豫王殿下,不过豫王殿下你的搭讪套路有些新奇。”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赫连朝站在原地看着许潇云渐行渐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曾经的那位旧友吗?为何总感觉她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不管怎样,今日相逢即是缘,赫连朝也不再多想,现在他已经确定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位故人,所以他决定继续查找她的踪迹! 赫连朝迈着步伐走到圆桌旁边,坐在了许潇云刚才坐的位置,而后端起茶杯品尝起来,茶是上好的祁门红茶,微醺甘醇。 赫连朝将茶杯缓缓放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自己失散已久的那位旧友, 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消息, 不过幸运的是,如今有了眉目。 就比如,她戴的面具。 “去查一下,面具的主人之后去往何处。”赫连朝吩咐身旁的随从说道。 “是,王爷!” 那随从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赫连朝看着面前那张木质圆桌,心中涌出一股怅然之感。 另一边丞相传闻自己女儿抛头露面表演,气急败坏就要来抓女儿回去关禁闭。 消息传到季家酒楼,许潇云将所有服饰一股脑儿地交给季连初就匆匆赶往了丞相府? 许潇云听闻消息赶忙回府,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家老爹坐在正厅中。 “父亲 第二十三章荒唐闹剧 赫连胥闻声扭过头,看见季连初下楼了,立即扬唇一笑, “季掌柜,早啊!” 赫连胥朝着季连初挥挥手,笑的格外灿烂。 季连初点点头,“早。” 早吗?季连初看向楼下人来人往,这都快中午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季连初问道,目光落在悠闲自在的赫连胥身上。 赫连胥笑容满面地开口道,“没事,就是随便聊聊。” “是吗?”季连初有点不敢相信, 她怎么感觉赫连胥和杨管事之间的气氛有点奇妙呢? 杨管事是个比较稳重的老者,平常也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而现在,这个老者竟然和赫连胥这么亲昵地谈话,他们二人什么时候混的这般好了? “掌柜的,你今日不忙吧?”杨雯开口道,打断了赫连胥和季连初之间的谈话。 “怎么了?” 季连初狐疑地看了杨雯一眼,随即又看向赫连胥。 “是这样,闲王殿下向我打听掌柜的喜好。”杨雯笑呵呵的解释道,八卦的看向二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季连初微微勾了勾嘴角, “既然打听,何不来当面问我?” 她倒是没有想到,赫连胥会主动来找她问她的喜好,不由得有些惊讶,可一想到游戏的增加人物羁绊值的任务就会觉得赫连胥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他和自己一样代入游戏角色出现在这里必然也会有类似于她手上的游戏助手指引。 季连初很快恢复平静,风轻云淡的看向赫连胥。 夹在中间的杨雯识趣找借口离开,空荡荡的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经由枝丫“切割”后的光线随着时间慢慢变幻,束束在枝条间隙穿透下来的光芒从橘色的侧影变成浓烈金红色。 赫连胥:“坐下说吧!” 他转身踏步走到花园亭子里,背面就是花墙格外清凉。 “你打听我喜好,莫不是游戏任务要求?” “嗯,你若是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赫连胥抿了抿嘴,他也说不准对季连初是一种什么感觉。 初始觉得在争霸赛的crush瞬间到得知同现代人身份的欣喜,似乎从来到古代游戏世界遇见她开始就忽然觉得游戏任务还是很有意思的,并非枯燥乏味和永无止境的茫然。 季连初破涕而笑,“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想想都比较大众吧!你呢?之前参加宫宴,那个你口中的老妖婆可有为难王爷?” 赫连胥双手交叉抱胸,满脸得意,“怎么会?本王可没那么好打发的,老妖婆不敢对我怎么样,毕竟在众人眼中本王就是个废柴对她的孩子没有任何威胁,她若是想动手可不是个好时机。放心吧,本王能应付的过来。” 赫连胥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伸手向季连初的头上探去。 季连初条件反射般往后倒退一步。 “别动,你头发上有枚枯叶。”赫连胥苦笑,捻起那片紫藤花细根叶子。 “哦,谢谢。” 季连初垂眸,默默道了声谢。 “我这边还有事忙,王爷慢走不送。” “也罢,下次等短剧放映的时候记得给本王留个位置。” “自然的。”季连初一口答应。 两人背道而驰,季连初突然会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赫连胥,心中顿生一股微妙的感觉。 …… 剧场布置很快,服化也一直在督察,主演的演技在线,最后呈现出的舞台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许潇云,在豫王赫连朝的指导下剑术进步神速,出演短剧女主更是如虎添翼。 季连初不由得感叹,许潇云天生就是吃演戏的饭! 天赋加后天的努力和机遇,季连初相信,许潇云迟早会成为一个大明星。 而许潇云对这些也不以为意,她只当是鼓励。 对她而言,所谓名利不值一提。她在乎的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季连初看着许潇云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也被快乐感染,心情愉悦。 季连初想到什么,不禁看向了赫连胥。 赫连胥也看过来,他眼中有着宠溺的笑容,仿佛在说,“怎么样?本王找过来的人靠谱吧?”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想问的是什么。 许潇云也发觉到赫连胥和季连初之间的互动,她不禁暗暗羡慕,季连初和赫连胥两人真是般配啊!可惜她还没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呢...... 不,或许曾经遇到过,可终究是有缘无分。 这时候,一声高亢的叫喊,打断了许潇云的思绪。 再回眸看向季连初,却突然不见了身影。 她皱了皱眉头,“季姐姐呢?” 一时没找到人也只好作罢,许潇云继续做好接下来的谢幕。 就在这时,季大伯一家子人不请自来出现在现场。 瞬间鸦雀无声。 不请自来的一家子亲戚揭露季家掌柜季连初忤逆不孝、自私自利的“真面目”,描述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而对面街道上醉天酒楼掌柜却收留季伯父一家,不计与季连初前嫌,可见仁义道德之心、高洁品行。 周围瞬间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议论。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 “可不是嘛!简直丧尽天良!季掌柜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长辈?” “这种人简直是我大渝的毒瘤,必须要狠狠打击报复!” “亏的咱们柳美人不计前嫌帮助……” “柳美人可真是菩萨心肠,人美心善。” 观众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烂季连初。 而对于一身女装打扮的柳大财却带着有色眼镜,格外恭维。 当然,其中也不乏柳大财事先出资安排好的捧场“马屁精”。 季连初听着众人的指责,脸颊一片滚烫,心中恼怒不已。 柳大财见她一副敢怒不敢言,无计可施的模样,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哼,他就不信了,这次还弄不死这个臭丫头!想他柳美人可是才貌双全,那丫头比不上。 柳美人是柳大财新改的名字,觉得大财太土气不能凸显他的丰神俊朗花容月貌,还是美人雅称来的直接。 季连初表现的越惊恐,柳大财心理就越激动。可神经大条的柳大财完全没有发现别人也在暗中观察。 季连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大财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柳大财这是在故技重施啊! 可惜他不知道,自从他的丑陋真面目被她知晓之后,她对他再也不存有半分同情。 “季大财,这笔账迟早要和你算。” 季连初暗暗握拳,目光冰冷的盯着柳大财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季奏凯突然从柳大财的身后窜出,一副愤慨难平地说道:“连初姐,你还不知悔改吗?” 下一刻,季连初抬眸,冷漠的眸光落在季奏凯身上,“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脑袋晃晃有声音就去找郎中看看。” 季连初的潜台词就是他脑子进水了,有病就去医治,没事别在这里瞎蹦跶惹人嫌。 “呵呵......你还敢狡辩?你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天非得揭发你不可!” 季奏凯说完,转头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乡邻,大伙儿看看吧!就是这个女人赶走我爹,逼着他把我卖掉!我爹好歹也是个秀才啊,怎么能这样做?这不仅是毁了他一生,更是侮辱了秀才这两个字!” 季连初心里泛起嘀咕,可真是好极了,下套的嘴想来就来。 看台上—— 季奏凯说着眼眶泛红,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季伯母屁股一坐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连初丫头,你好狠的心,小哥走了也有我当家的一份产业,可你却霸占季家产业威胁逼迫我孩儿他爹卖儿鬻女供你消遣。你个狗东西害得我们一家子好苦。” 怒骂季连初不是个东西,对自己的亲戚不留情面。 季大伯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极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一哭闹,柳大财也配合起来,开始装起老好人儿。 妥妥的一枚被长期PUA的老实人。 季连初瞬间瞠目结舌,她从未想过这一家子的演技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两方唱起弹簧,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表示“稀有精彩”。 柳大财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话痨美人,如今因为季大伯一家,又多了个人美心善的标签。 而反观季连初,似乎就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待亲戚家人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却还上演情感短剧圈钱真是表里不如一,自私自利。 但是季连初却很淡定,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可是她越是这么无所谓的表现,就越能引起周围人们对她的关注。 这季掌柜真的太淡定了吧?! “喂,季掌柜,你别装了行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着急啊?” 季连初笑了笑,“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刚才呢是我们酒楼购买套餐赠送的免费观看下一期短剧预告,感兴趣的朋友现在就可以购票,一席难求不容错过。” 说完,季连初转身朝柳大财走过去,留下一众惊愕的人群。 第二十四章黄金吊坠 “最后鸣谢咱们柳美人倾情主演,” 季连初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柳美人,可是个很有潜力和天赋的人。真真是人美心善呢!” 越是捧柳大财,看众越是觉得自己被动营销。 季连初早有预料,在话说完时她将目光落向台上的季大伯一家人身上,笑眯眯地问道:“季伯父,现在还要继续吗?咱们预告片时长也够了哦!天干物燥,伯父不妨喝杯茶再走吧?” 说着看向外面的刺眼阳光,脸上一副关切模样问道。 季大伯心知肚明,这杯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季大伯脸色一黑,不寒而栗但是却无可奈何,恶狠狠瞪了季连初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个小贱蹄子,等着瞧。” 他气冲冲地带着一众人离开了酒楼。 台下看热闹的不哄而散,原先以为的惊世吃瓜却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本,真是好没意思,还以为是一场撕脸大战呢! 被动营销的感觉让人心里不爽。 尽管如此,还有一些人对后续剧情感兴趣,纷纷购买套餐预约。 这一波营销,简单又直接。 季连初一个眼神,杨雯立刻心领神会,开始忙碌起来,登记预约客户名单递上事先做好的卡牌,到时候凭卡牌入座。 现场秩序维系的很好,顶楼包厢的窗口处暗中观察的赫连胥看向季连初的目光多了些许赞赏。 季连初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 她走到柳大财身边,不动声色的凑近耳边说道:“柳大财,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看看你那些假账怎么处理?知情人敌国大将衡玉京出证,我可是听说陛下雷霆大怒,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她朝后退了一步,柳大财惊慌失措的表情映入眼帘。 说完,她轻蔑的看着那人马不停蹄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柳大财一想到她刚才说话嘲讽的笑容和语气,怒火中烧,气得脸都青了,恶狠狠的在心里骂道:“季连初,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耻,总有一天我会千百倍奉还!” 他的手紧握成拳,恨意似乎都能从指缝溜出,原本娇媚的脸庞迅速爬上狰狞的表情,让周围路过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季连初看着柳大财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连初姐,刚才真的是下期剧本预告吗?” 一旁的许潇云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她来酒楼有一段时间了,可从没听说过什么短剧预告。 季连初摇摇头头,回答道:“当然不是。刚才只是临时编排出来的。” “啊?什么?” 她惊呼一声,随即又捂住嘴巴小声嘀咕道:“原来是临时编排出来的。不愧是连初姐,临时编排出来的剧本都这么精彩。” 季连初闻言,嘴角抽搐,这丫头......这也能相信? 这么短时间,她能编排出什么剧本? 不过是权宜之计,用来唬住那群人罢了。 此外还有看热闹的群众。 她可不敢保证短期内就能将他们哄住。 可抓住柳大财把柄把他支走,季大伯一家子失了盟友那也就不足为惧了。 她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转身吩咐许潇云道:“去准备一下,跟我看场好戏,这次主演可是柳大财呢!” 许潇云换下戏服收拾妥当,便跟着季连初离开酒楼。 两人来到一处高高的屋顶上,居高临下,能将下面的全部景象都看在眼里。 柳大财已经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启动,飞快往城外方向驶去。 “看到了吗?柳大财带着自己的妻妾离开,那辆马车里面的是柳家的三姨娘和小女儿。”季连初站在她身侧,解释道。 许潇云点点头,看着远去的马车,问道:“那柳大财呢?他这是去哪里?莫非是出逃?” “他做假账触犯大渝律法,追捕令已出,他不跑就不是柳大财了,但结果肯定是要去官府接受惩罚,至于是死是活那可就不是咱们操心的范畴。” 话音刚落,就有官兵追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最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回到顺天府。 季连初笑道:“这便叫一报还一报。” 之前季连初遇到的人恰是敌国俘虏将军衡玉京,他是柳大财设计陷害的替罪羊。 说起来,他的命运多舛到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人生唯一安稳幸福的时光就是做东丘国丘临锦公主侍卫的那些天。 后来被利用,失去一切。 自从撞破柳大财的秘密之后就销声匿迹,直到上次出逃,可惜忠心耿耿的随从为了救他活活被柳大财的派出的人打死。 衡玉京自然不会放过柳大财。 许潇云听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突然,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喃喃自语道:“这......这是报应吗?” 季连初看着脚下的风景不由得出神,报应不爽说的就是他,柳大财作恶多端向来伪善,总会有一天形象滤镜分崩离析,伤害别人的人注定会被别人伤害。 柳大财出逃计划终究落空,在他驾着马车准备出发时被赫连胥的人抓住待会府衙,京兆尹看向不成气候的蠢货努力压制内心怒火。 但目前还没有如山铁证,衡玉京一面之词算不上什么,他可以把黑说成白。 柳大财若是拖后腿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就看他能不能忍得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柳大财在大厅里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赫连胥究竟查出了什么没。 他心慌意乱的,一会儿望向门口,一会儿又盯着茶杯瞧,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老实说他是替上面人办事的,只是不凑巧被衡玉京发现端倪,以免夜长梦多就设计陷害他,后来发现他疯了也就打算饶他一命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压垮他的“巨石”。 柳大财这才恍然醒悟,他是装疯卖傻度过一劫。 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衡玉京居然就是那东丘国的将军,也是公主丘临锦失踪的驸马。 虽是俘虏,可人在大渝受了这么多委屈怕是对东丘不好交代,甚至可能成为东丘出兵讨伐的借口。 至于做假账那算不上什么,京兆尹会替他摆平,只是涉及到两国邦交可就难办了。 当初也是他没有深思熟虑调查清楚,就把衡玉京当做替罪羊,甚至看他可怜饶他一命没有听从手下灭口活该他如今被反咬一口。 柳大财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先前的约定也必须实行,满足对方一个任意提出的条件。愿赌服输,实乃君子风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他当时对季连初所说的话。 可季连初却并没有提出让他搬离京都,这让柳大财有些意外。 “还记得当时的赌约吗?”季连初问道。 柳大财愁眉苦脸,他输了。 为期半月的营业额之争最终败北。 尤其是最后几天,季连初想出了什么剧本吸引客户抢占先机抓取一批客源,噱头之下是蜂拥而至的订购用餐。季家酒楼的生意火爆,薄利多销居然能逆转僵局。 这是柳大财想过但又没敢继续想,他曾害怕季连初会赢,因此他学季连初的宣发折扣,他重金挖墙脚调走主演,他找到敌人的敌人约定整治……可最后却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做假账的事被发现不说,还莫名其妙多了个证人指证他害他就要吃官司了。 如今还差季连初一个什么都可以提的条件。 紧接着季连初的话让他微微抬头顿生不解。 “我要你挂在腰间的那枚吊坠。” 柳大财一愣,心里顿时升起了警惕之心,“什么吊坠?” 柳大财狐疑的环顾左右,发现原来是别在腰间的这枚小玩意儿。 吊坠不过巴掌大小,黄金渡边,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和各种未知的图案,雕工栩栩如生。 “我要它。”季连初不容置喙的说道。 柳大财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嘲讽之色,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好。”他点头答应。 季连初见状,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取走柳大财腰间的吊坠,随后收回了目光,转身正准备离开。 可她刚迈出几步,却又停下脚步。 她回过身来,看向柳大财,“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它吗?” 柳大财微怔,但却并没有说话。 “没必要问,也不想知道。” 毕竟这个吊坠对于他来说,毫无作用。 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也就只有季连初会觉得这是值钱的黄金,其实不过是个假货舶来品。 柳大财这样想道。 当时做梦有高人指点去某个典当铺子里重金买下这么个物件儿,可过了好久也没什么用处。让柳大财觉得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哪来的机缘巧合? 季连初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临出门的那一瞬,她突然又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幽幽地盯住柳大财,“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告辞。” 话音落下,季连初毅然决绝地离开。 柳大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异色,但旋即恢复了冷漠之色。 拿到黄金吊坠的一刹那,信息栏显示任务已完成。 【任务已完成,增长13点财富值。】 回到酒楼后的季连初还是觉得患得患失。 她假意中计实则顺势而行,趁着柳大财专注在现场搞破坏败坏声誉做准备的时候,她拔出了常年来他做假账的证据为卸了掌柜的职做铺垫。 紧接着在柳大财不肯善罢甘休的时候告知假账。 情急之下只能妥协,柳大财也顺利的被送进官府,虽然发生过一些小坎坷比如柳大财出逃但又被抓回来。 但先前张扬跋扈的便宜亲戚因为刚才那场变故也落荒而逃,早已没了踪迹。 第二十五章转性梦境 好在短剧受到极好的反响,季连初邀请许潇云入股,两个人开始准备新的剧本,期间对家酒楼也抄袭她们思路排剧本,却因剧情拉垮被百姓众嘲。 就这剧情也太拉垮了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原版的。“ “这么烂的剧情,谁会去看啊?“ 下饭剧真的一点都不下饭,算了,还是去对面看吧。 对门有家酒店名叫季家酒楼,生意红火可以说是后来居上的一匹黑马。而且季家酒楼里的厨师手艺更好,做出来的美味佳肴更是人间少有口感极佳。 这不,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季家酒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人山人海。 大部分人都在讨论对面酒楼的菜式价格,还有免费观看的下饭剧。 这样的日子倒也安宁。 …… 夜晚的季家酒楼,四处掌灯,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一片亮堂。 隔着光,季连初坐在窗前摇摆不定。 看着躺在掌心的黄金吊坠,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就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何。 这黄金吊坠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赫连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黄金吊坠是有什么迷窍吗?怎地盯了好一会儿。” 季连初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没什么,对了,你可知京都有哪些地方可以典当东西的?” 根据柳大财所言,这黄金吊坠不属于他,是高人指点托梦让他去典当铺子里重金买下,可过了好久也没什么用处。 顶多带在身上炫炫富,其他的也没什么。 季连初觉得荒唐,高人指点,一场幻梦?这未免也太过于牵强了。 信息栏似乎是能察觉到她心之所向,突然显示出一行字。 【为维持剧情平衡,系统会自动调整。】 所以柳大财拿到这黄金吊坠不足为奇,这是为迎合剧情发展需要。 季连初仔细把玩手中的黄金吊坠,眼神专注又认真。这个黄金吊坠的造型简单大方,却也极为精致,上头雕刻着精巧而繁复的纹路,用手触摸突然被刺了一下,有种微痒麻麻的感觉。 下一瞬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来,季连初猛地睁开双眸,眼前是一片漆黑。她怔了怔,随即坐起身体,揉揉额角,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刚才那种奇异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醒啦。“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欣喜,季连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谁说话。 抬头看向窗外,已经天亮了。 古风q版小人坐在虚拟电脑桌前打出了一行字。 季连初眼前信息栏显示出一行字。 【恭喜玩家触发副本剧情线,温软公主与高冷侍卫间的相互救赎。】 【副本主线任务:救赎恶女公主。】 背景:公主在出宫游玩时无意救了受重伤的侍卫,将他带回宫中。 画面一转,季连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置身游戏另一方板块,古色古香的皇宫里,她微微眯了眯眼,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少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宫殿里,四周的环境很华贵,却让他有些惶恐。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内心还是很慌张。 “你终于醒啦!”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便看见一位衣袂飘飘、气质非凡的姑娘走到他面前。 少年看着眼前的女孩,心想她一定长得极美吧!因为在他看过去的那瞬间,有一瞬间失神。 季连初眨巴着眼睛,不自觉的摸了摸喉结,半知半觉自己居然变成男的了?! 眼前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头上插着两根玉簪子,看起来清丽脱俗,气质不凡。 她微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目,脸蛋精致而柔和,五官完美无瑕。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季连初看的有些呆了。 “哦不,偏偏如玉温润少年郎。”公主看见他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说:“你就这样看着我也不怕把我看傻啊?“ 她说话的语调带着几分俏皮,又像是故作轻松,但少年听在耳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就连心情都变的好了起来。 季连初笑道:“不会,你这么漂亮,看一辈子也不会把看傻的!” 季连初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会不由自主般说这么肉麻的话? 少女闻言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会得到这么夸赞,她微微红了脸,嗔怪道:“谁要你一直看,快点起来吧,我带你去找太医给你看病。” 太医? “敢问姑娘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季连初问。 少年不明所以的眼神让公主心口一滞,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的脑海里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印象,只能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受伤昏迷过。 少女看他一副懵懂的样子,心中也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 “好啊你个衡玉京!居然敢把本公主忘了?”公主娇斥道:“我告诉你,你是我救下的,要是再敢装失忆逗本公主的话 第二十六章 不会放手 公主紧张地抓住她的手,眼神期盼地看着她。 绿珠犹豫片刻,轻叹口气,垂下眸子:“衡侍卫他......已经......” 话音刚落,公主的瞳孔猛然缩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倒。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绿珠慌乱地抱住公主摇晃,一遍又一遍呼唤她,可是公主却毫无反应。 “小姐!衡侍卫还有一线希望,他为了不让公主嫁与边境和亲,就去了军营,想着入军杀敌,成为一代良将换取功名才能求娶公主。” “那他现在还好好的,对不对?” 听完绿珠的话,公主猛地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问道。 绿珠点头。 公主闻言长舒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沉睡中。 绿珠见状,立即把盆里的毛巾放在她额头,然后又用干净的帕子沾湿拧干,再次覆盖在她的额头上,继续为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落在公主精致漂亮的侧颜上,她睫毛颤抖了两下,慢慢地睁开双眸。 “小姐,您终于醒了。“ 绿珠见状欣喜若狂,一双眼眸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一副担忧公主却在发现公主安然无恙的欢喜模样。 “我睡了几天?” 公主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像灌了铅一般重。 绿珠:“回公主的话,您已经整整睡了四天了。” “什么!?” 公主闻言顿时瞪大双眸,一双杏眼里满是惊讶。 绿珠见她如此失态,连忙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您昏迷之前陛下已经派人来探视过了,说小姐您的身体并无大碍。” “真的没事吗?” 公主闻言疑惑地看向绿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的,您就别担心了!” 绿珠说着,从桌旁端起熬好的药递给公主。 公主接过药碗,低头抿了一口,味道苦涩,她皱起了眉头:“这什么东西啊这是……” 绿珠解释道:“这是御医开的补血养气的汤药,小姐先把它喝了吧!” 公主闻言将信将疑,但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恢复元气。 她端起碗来,仰脖将所有汤药喝完,放下空碗。 “绿珠,我现在需要梳洗,你先去外面守着吧!” “遵命!” 绿珠行礼退下,将房门关上。 房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公主一人,她将药碗放下,掀开被褥下了床,走到铜镜前仔细看了看。 铜镜中映照出一位娇俏玲珑、美艳绝伦的女子,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裙,裙摆绣着精致花纹,腰间系着一块翠玉。 乌发被挽成流云髻,还画龙点睛般插着一支雕花玉琼碧云簪,耳坠上挂着一串紫檀珠子。 明眸皓齿,琼鼻朱唇,肤如凝脂。 公主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赫连胥揉了揉眼,有些诧异,“我这是做梦?怎么成公主了呢?” 但联系香径堂那位神龙不见白尾的药师说的那番话便立刻明白过来。 “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内心,心若蒙成,所见即为假象,抛弃一切成见才能走出梦境把她带回来。” 赫连胥闻言手中的剑握紧几分,肃然点头:“本王明白。” 药师点燃了一缕香,双手飞速结印,闭眼念决,额头上甚至渗出细汗。 折扇悬空而开—— “进!” 再次睁眼时,他赫连胥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变成了对镜贴花黄的公主。 …… 衡玉京为了不让公主嫁与边境和亲,不顾阻拦,毅然决然离开京城,前去边疆与敌国和谈。 在路途中他遇到了刺客,险些丧命,却被边疆将士及时所救,之后就跟随大将军入阵杀敌。 他在沙场浴血奋战……直至生擒了敌国军师,并且击溃敌军。 他的英勇,感染了众多边疆将士,一路上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也因此受到百姓爱戴,甚至有些将领士女明里暗中表露思慕,可他都拒绝了。 在边关生活了三年,他渐渐适应了这种刀枪剑戟的日子,每日里和将士们厮杀、搏斗,一次次被对方刺中,却从未退缩过。 他也最终成为自己心中幻想过的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终于能够守候心中所爱之人。 可就在回城求娶公主的时候出了意外,在半路上被敌人放火烧粮草,却被火焰烧成了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过来。 醒来后才是最痛苦的,那张俊逸的脸庞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已经毁了容变成丑陋疤痕的脸。 虽然他用了最好的药膏,可却丝毫没办法将伤口治愈。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想办法,一定要把脸治好,然后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闷棍,他不仅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的脸都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如何再去娶她? 自觉已经配不上明艳动人的公主,他想把自己藏起来,索性浪迹天涯。 季连初就仿佛是他体内的一个旁观者,做不了什么,只是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她看着黄沙古渡,看着落日余晖,看着他相思成灾吹埙。 完成每日签到任务的同时,季连初不由的被衡玉京的英姿飒爽的英雄气概所感染。 手痒写剧本的想法油然而生,脑海中大致有个雏形。 ...... 另外一边的赫连胥可就不好受了,整日被绿珠这个小丫头叽叽哇哇地吵得头疼。 “小姐,您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要多休息,不要劳累了。” 绿珠见公主脸色苍白,不由劝慰道。 “我没事,你出去吧!” 赫连胥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着实不适应,于是想办法推辞,不待在一起被看破的可能性降低。 “是。” 绿珠闻言行礼,悻悻转身退出房门。 ...... 一炷香后,绿珠推门走了进来。 公主正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头。 赫连胥看着镜子里的女娇娥,忧愁善感的自顾自梳弄头发。 猛然嘴巴不受控制,口中呢喃细语念情郎,“檀郎,你如今身在何处啊!当初说好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赫连胥眼睛瞪得老大,他居然不能随意左右这人的言语。 不过只有五感共用,举止符合人设的时候才可以掌握身体主权。 可现在,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曲径通幽的小径无灯,唯有星光照耀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强能将眼前的青石路照亮。 一个宽阔的肩膀挽住自己,俊郎绝尘的面容染上一抹焦灼与忧愁。 那人执着且坚定的告白。 “记得,只是......你要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你一定要早些赶回来,否则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末将会努力,争取早日回来寻公主的!” “等我!” “好,我答应你。” 耳畔回响起熟悉的声音,公主蹙眉,愁绪涌上心头。 赫连胥瞥了一眼手中的留声镜,这可不就是现代版的录音机。 用心上人的声音慰藉相思之苦。 偏偏五感相同,赫连胥听着留声镜的声音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 从侍卫升到将军,却又在一夕之间失去在乎的东西。 衡玉京因为毁了容颜就隐藏起来,不以真面目陪伴在公主身边。 他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想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她。 他希望他的公主能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忘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 直到有天晚上...... “阿嚏!阿嚏!阿嚏!“ 三个喷嚏后,一张小脸皱得紧紧地,眼中含着泪水。 “该死!感染风寒了!” 衡玉京低声骂了句,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公主扁扁嘴巴,“是啊!可难受了呢!” 他无奈地叹口气,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先喝点药!” 公主乖巧的点点头,喝完了药之后便沉沉睡去。 看着公主苍白憔悴的脸庞,衡玉京心中一痛,伸出手轻抚过她细腻光滑的肌肤。 季连初有些诧异,这触感太过于真实,像极了做麻婆豆腐时切豆腐的滑嫩软弹。 紧接着,季连初听到衡玉京心底的声音。 着实没想到,这寡言少语的衡玉京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心理戏这么丰富?!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衡玉京在心底发誓般地说。 “嗯......阿京,你别走……” 公主丘临锦梦呓一般呢喃着,纤细修长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 衡玉京身子一僵,季连初也瞬间变得惊醒。 季连初想不到这个时候的衡玉京居然还忐忑又开心,希望能多搂一会儿。 面上却不显,永远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 “公主......公主......” 衡玉京叫了几声,怀中的人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公主,公主?” 他又喊了两声,怀中人儿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衡玉京眉宇紧蹙,突然明白她这是说梦话,把伪装的自己当成原来的衡玉京。 可惜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这个丑八怪根本就配不上花容月貌的公主。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回床榻上,盖好被褥。 “公主,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太医来给你诊治一番,很快就能好的!“ 说完这话,衡玉京转身离去。 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床上的公主,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毅然离去。 夜色深沉,整座都城陷入了寂静中。 夜风从窗户灌进,吹散了一室的温柔和眷恋。 衡玉京坐在院落中央的石桌旁,望着夜空出神。 “将军!”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房顶飞跃而下,单膝跪在他跟前,恭敬地说:“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公主是被长期下药导致高热昏迷,至于下药之人,还未查出。” “嗯。” 衡玉京淡淡的点点头。 “继续查!三日之类没有结果,提头来见。”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吓人,那双黑眸如同暗夜中的猎豹,锐利、冷漠,却又带着致命的洞察力。 季连初心惊,感觉周身威压强劲十足,温度都低了不少。 “是!“ 黑衣人立刻退下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时候,一抹纤细的身影从黑夜里缓缓走出来,手中拿着一盏油灯,照亮了院落中那张俊美无比的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公主。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裙衫,粉黛未施,只露出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她盯着院落中的人,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阿京,为什么要骗我?“ 鸟去笼空,她看着石桌上孤零零的鸟笼,眼眶泛红。 衡玉京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阿京。” 她又一遍叫他。 他走近了,她才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伸出手去触碰他脸颊上的伤疤,眼眶更红了。 “你是阿京,对不对?“ 她问,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砾磨过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脸蛋通红,双唇干裂。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却能够感觉到脸上的灼热。 她很难受。 难受得想哭。 衡玉京抿了抿唇,“公主,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是将军呢?“ “我知道!“ 公主握着他冰凉的指尖,眼神悲戚,“你就是,你一直都在!” 是啊,他伪装的,虽然还是很轻易就被他发现,一眼看穿。 “嗯。” 他承认了。 她笑了起来,眼泪掉落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 “阿京,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好想你啊......我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公主趴在他怀中哭泣着,泪珠沾湿了他的胸膛。 衡玉京心里一疼,将她揽得更紧。 “对不起!我的公主殿下。”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语气充满了愧疚。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她摇摇头,“我以为你死了......” 她说着,眼中满是泪光。 衡玉京心疼不已,伸出手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可你为何不辞而别?就因为毁容所以就对我避而不见吗?阿京,你太残忍了。” “我会永远陪在公主身边的!我发誓,对不起公主,我错了,我只是害怕你看到我的模样……” “阿京!” 她抬起头,吻住了那张薄唇。 他微微怔愣,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她纤瘦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他不想再放弃她了。 第二十七章引诱失败 赫连胥眼中写满惊恐可他突然发现衡玉京靠近他的时候那枚香药师赠予的玉壶亮了一下。 莫非季连初在这里? 这枚玉壶是当初他找香药师要的,他不知道梦境中季连初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废了好一番功夫说服药师要来可以找到季连初的玉壶。根据寻常用过的东西搜集气息存在玉壶中,只要再次遇到,就算对方变了容颜也可以一眼认出,玉壶会发热变烫。 赫连胥手中紧握着玉壶,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少将军,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季连初女扮男装的连公子样儿。 而现在,季连初变成了虎虎生威的少年将军。 赫连胥嘴角含笑,镜中的美人也跟着笑。 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亲吻。 角落里,绿珠静静地站着。 看着相拥亲吻的二人,她眼中流露出嫉妒的目光。 公主和将军真是恩爱啊!好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 她不敢多做停留,转身悄悄溜走了。 翌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公主的脸上,带来丝丝暖意。 她睁开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她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做梦了,好像梦到了衡玉京。 她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自己高烧退了。 她惊喜地坐起来,掀开棉被,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她脸色绯红,连忙将棉被重新盖好。 糟糕,昨晚是谁帮她盖棉被的? 公主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张带有疤痕的脸颊,那双漆黑如墨玉般的眸子...... “阿京......” 一定是他! 她心跳加速,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赤脚冲出门去。 “公主!” 绿珠见公主光着脚丫,赶紧追了过去。 衡府内,花园中。 公主正在花丛中漫无目的寻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绿珠在她身后追逐着,气喘吁吁道,“公主您慢点儿......” 公主突然站定,转过身来看着绿珠。 “绿珠,你告诉我,你看见阿京了没有?” “公主,您是不是想衡将军了?可是……前几日传来消息,衡将军为救人已经葬身火场……”绿珠急匆匆地说。 “不可能,我昨晚还听见他的声音了!不会有错的。” 公主瞪着眼睛吼道,脸色变得煞白。 她想起来了,她刚刚做梦了。 梦里的她看见了衡玉京,而且还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他还抱着她...... 公主听了,身体猛地一晃,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 “公主,您怎么了?” “公主......” 衡玉京死了?! 怎么可能! 她不信! 公主脸色苍白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公主!” 公主生病,将军现身照顾,却不想被公主察觉到端倪。 绿珠吓坏了,连忙将她扶到屋子里休息。 公主躺在软榻上,心脏剧烈地痛了起来,眼睛也渐渐泛红。 她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地喘息着,好半晌之后,她缓了过来,一把抓住绿珠的手腕:“绿珠!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绿珠心虚地垂下了头,“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公主眼眶一红,用力挣脱开她的手,从床上翻了下去,踉跄着走向门外:“我要去找衡玉京!我要去找他!我不信!“ 绿珠看她快摔跤,连忙跑过去搀扶。 “公主!” 公主甩开她,“让开!” 心悸之人最忌大喜大悲,绿珠看着她一步步走着,步伐凌乱,仿佛失了魂魄似的。 绿珠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一副心疼自家公主的模样。 她跟在公主身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性。 公主心里只有将军,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公主的心思将军岂能不懂? 她不过是想去找将军问清楚罢了。 绿珠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奴婢带您去。” 公主不疑有他,跟着她去往了院落。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日思夜想的意中人,而是满脸横肉的市井流氓。 “哎呀公主,您终于来了!小的可是等得好苦啊.....” 那人一边夸张地拍着胸脯,一边步步紧逼。 “你是谁?”公主皱眉。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自古以来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绿珠!绿珠!” “叫唤也没用!绿珠那丫头片子机灵,本来遭罪的是她,但谁让她有办法把公主弄到我手上,所以就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一码……” 那流氓搓了搓手,笑嘻嘻地凑近了公主,伸手捏住了公主精致的下颚。 “哎哟,瞧您这小模样儿,真是勾人啊!来吧公主!” 他说着,作势要摸向公主的腰间。 公主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人是绿珠安排的! 她眼中怒火腾地燃起,抬手一巴掌扇在那流氓脸上。 这种恼怒的感觉,赫连胥也能清晰的感同身受。 “贱人!居然敢动手?!” 那流氓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痛,顿时恼羞成怒。 “臭娘们儿!你他娘的竟然敢打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他扑上来便扯住公主,公主吓得拼命推搡着,可惜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就推不开。 “放开我!阿京!阿京!快来救我!” 公主声音尖锐地喊着,那流氓却根本听不进去,直接撕破了她的外衫。 公主慌张之下,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 流氓吃痛地甩开她,怒不可遏。 “你这贱蹄子!老子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公主朝着外面拼命的喊道。 “绿珠,求你……去找衡玉京……救我……” 绿珠躲藏在暗处,心里偷乐。 衡玉京衡将军是个好夫婿,她早就猜到公主会陷入他温柔的陷阱里!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一番? 果然,公主还是喜欢衡玉京将军!这一招不仅让她身败名裂,还能彻底铲除她的威胁,一举两得啊! 公主信任她,所以轻而易举支走公主殿里的侍从。还有那个大色胚子,就让金尊玉贵的公主好好享受吧! 绿珠想着,心里更加得意。 她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狠戾,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嘴角上扬。 公主拼命地喊了许久,都没人来救她。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却依旧倔强地看着前方。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到衡玉京来了,就能救她了! “啪!” 一声脆响,一个耳刮子甩到了公主的脸上。 “贱人!居然给老子叫?他妈的闭嘴!” 赫连胥听这话拳头都硬了,要是能动手,他早就动了。 下三滥的手段实施在自己身上,赫连胥实在忍不住他想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梦境里他左右不了,甚至不能改变什么。只能五感通用,身体掌握权还在丘临锦那里。 那男人一脚踹在公主肚子上,踢翻了桌椅,桌上的杯盏噼里啪啦砸在公主身上。 她绝望地哭喊道,声音里全是对未来的恐惧。 “求你放过我吧!” 外面观望的绿珠听到这句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公主,这一切,可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谁让你抢走原本属于我的衡侍卫,如今啊这叫一报还一报!主子不仁也别怪做奴婢的不义。 ...... 衡玉京在书房内看奏折,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他揉了揉额角,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他将桌上的茶水喝了下去,想要镇定心神,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他的衣襟松散开,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 他低咒一声,一拳打在了桌案上,将笔墨砚台震落,纸笔四溅开来,他却毫不在意。 他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季连初看过那么多电视剧不难猜出这是怎么回事儿,被人下药了,恐怕得折在这里。 “来人!” 他喊了一声,绿珠立刻进了房间。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身上也起了反应,他伸出手抓住绿珠的胳膊:“快去请太医来!快点......” 季连初就好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拽着她叮嘱。 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却殊不知她才是罪魁祸首。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就像是被人喂了药。 “将军!“绿珠假装惊讶,“阿京你怎么了?” 绿珠眼睛滴溜的一转于是用公主的口吻和他对话,用公主阿京的称呼。 “我......” 季连初心中一凛,立刻察觉出大事不妙。 此时此刻,衡玉京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神迷离。 季连初也感受到头晕目眩,身上的燥热也愈发强烈。 他想要说什么,身上的燥热却愈演愈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 他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 努力保持清醒,但是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眼前熟悉的裙摆晃了一晃,他猛地伸手抱住,身子贴了上去。 “阿京......” 绿珠故意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低声叫道,伸出手抚摸他的背脊,“阿京......你好烫,我送你去塌上睡觉好吗?“ “去塌上......” 衡玉京的身体一僵,猛地松开了她的肩膀。 季连初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一声,拼命挣脱桎梏。 他的理智渐渐地回归,身体上的热度和冲动也慢慢消褪了下去。 衡玉京的理智恢复后猛地推开了绿珠。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绿珠!怎么是你!” 他竟然差点犯下大错! 衡玉京掐着绿珠的脖子,眼神凶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学公主说话?穿公主的衣服!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连初翻了个白眼,这衡玉京可真是个大直男,这么显而易见,都不知道绿珠是要做什么吗? 她这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意图做将军夫人呢! 可脑子一根筋的衡玉京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他清澈且迷茫的眼神写满了疑惑。 “你学公主作甚?” 绿珠吓了一跳,却很快稳定了下来。 “将军,奴婢哪敢呢?这是公主命令奴婢做的。她觉得将军容颜已毁配不上她,但又不想主动提出,于是就让奴婢和将军……然后也好和将军划清界限……” 绿珠断断续续的话让衡玉京心中充斥着愤怒和不悦。 “你胡说!” 衡玉京气急败坏,他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可公主此番这般对待他,实在是让人心痛。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做的。将军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查!” 绿珠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用的妙。 季连初看向绿珠,愈发觉得这个小丫鬟可不得了! 衡玉京闻言,手一松,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公主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愿意相信,却又无从抵赖。 他颓然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平缓情绪。 “将军,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去给您端些清淡的吃食来。” 绿珠见状,赶忙说完,退出了书房。 等到她走远,衡玉京才睁开了眼睛。 不行!他必须去找公主! 否则,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衡玉京起身下榻,披上了外袍,匆匆忙忙的离府而去。 一路上,他的速度快如闪电。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可推开门的一刹那,衡玉京呆住了。 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正一脸哀伤地看着他。 纷杂的树叶飘落而下,透着清香的石阶上更徒添几许秋日凉意。 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卷起珍珠串成的锦帘,华丽的楼阁上空空荡荡,公主能看到的除了淡淡就只剩下宛如银河的尽头的大地。 书中说的月华如练大抵是这般。见到那宛如素绡的一轮皎月,就像远在千里之外的心上人,这样近却又这样远。 “阿京,你去哪里?” 衡玉京愣了愣,随即回过神,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滚开!” 他的态度,再次刺激到了公主。 她一把拦在他身前,“阿京,你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对我发火…… 第二十八章 重重误会 “公主,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 “你在嫌弃我?”公主声音颤抖,她不确定地问道。 “阿京,之前说好的,你答应过会娶我的。” “胡闹!我现在不爱你!更何谈嫁娶……”衡玉京厉声呵斥,只要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脸色铁青。 一股脑儿说着气话,想要将这段荒唐的婚事撇清关系。 可这番话听在公主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 她死死攥紧手指,强忍着眼泪,哽咽地质问:“你说谎!阿京你在骗我!你明明就是爱我的!阿京!我是真心想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我不配了。” 她扑倒在衡玉京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声音悲戚:“但是阿京,我们不分开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他,眼神楚楚可怜,仿佛受尽了委屈。 衡玉京怔愣片刻,随即伸出手推开她。 “公主,请你自重!” 他冷漠的语调刺痛了公主的心。 “自重?”公主的眼泪流得更凶,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含着浓浓的失望,“阿京,难道连最后一点希冀,你都要亲手摧毁吗?你就真的忍心吗?” 她不甘心!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可因为喜欢这件事,她把自己变得好狼狈。 为什么她付出了这么多,他却丝毫没有动摇?从他建功立业成为将军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公主心如刀绞,看着站在门外等他的绿珠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所以你宁愿选择她也不要我了!” 衡玉京完全没有get到点上,反而一脸无所谓。 他大步跨进门槛,“随你怎么想。” “呵!原来如此。” 公主苦涩地勾唇,“你竟然如此冷心冷情,终究是我看错你了!衡玉京,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她的声音坚决而又执拗。 到最后变得嘶哑却依然没能让他回头,哪怕一眼。 夜幕低垂,月光倾洒下大片大片的微光,照亮了整座城池。 可是她,为什么会感到寒冷,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呢? 公主抬起手臂遮挡着眼前的光亮,心底一阵凄凉。 她的身影被灯笼拉长,拖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望着漫天繁星,泪水滑落。 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 “衡玉京,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她的身影孤独而凄凉,似乎要融入黑暗中。 在痛苦中醒来,才知道绿珠背叛了她,当时苦苦哀求不过是她愚蠢的求援,当看到她从衡玉京屋子里出来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绿珠告密背主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把刀,让这把刀刺得更深的是衡玉京的决绝。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心脏疼得几欲撕裂,痛得她无法呼吸,只能紧紧捂着胸口。 公主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衬下越发纤细、单薄。 就像是风中摇曳的叶子,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衡玉京走得干脆,但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扯着,痛苦得无法呼吸。 他想要追上去拥住她,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他配不上她,堂堂公主值得更好的人去守护她,而不是卑劣如他的丑八怪。 可他放不下,说好的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是最后却食言了。 影子被月色染上忧愁孤零零地躺在青石板上,衡玉京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面颊流淌。 他终究没有上前,默默地离开。 他不敢再去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衡玉京的脚步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间。 他用力关上了门,背靠在门框上,缓缓蹲了下去。他的头埋在膝盖里,压抑地哭泣起来。 他不该那样对待她…… 他的心里满是愧疚。 他知道这个决定对公主来说太残酷。 他知道,他不配再陪在她的身边。 可......可他真的没有办法。 他没办法看着她一个人痛苦的执着,他不值得她如此真心般对待。 衡玉京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才停止了哭泣。 他擦干眼泪,打开门。 一阵习习凉风迎面扑来,他抬眸看向窗外,一轮弯月高悬,月华如银盘般倾泻而下。 夜色静谧。 衡玉京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皎洁的圆月,眼神茫然。 他的心乱极了。 “阿京……”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衡玉京猛地回头,便看到公主正站在楼梯口。 公主穿着一袭白衣,头戴斗笠,站在月色中。 月华如水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让她看上去愈发缥缈虚幻。 她轻盈地从阶梯上走下来,走到了衡玉京面前,目光温柔如春水,带着淡淡的眷恋和不舍,看向衡玉京。“阿京......“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你还愿意留下来吗?” 她的眼圈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衡玉京的身体微微一震,心脏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有些疼。 “不......” 不愿意三个字脱口而出,可看到眼前的美人,他却不忍心拒绝。 衡玉京的心里充满了纠结和挣扎。 “我知道的,你心里只有她绿珠,对吗?”公主苦笑,声音微微颤抖,“你是为了她所以才……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 衡玉京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也许这样的误会可以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嫁给更好的人,而不是他这么个丑八怪。 公主的脸上满是绝望,她看着他,轻声说道:“阿京,其实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知道吗?在你离开京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可我还是满怀希冀地守着盼着,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向父皇求娶我。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她苦笑:“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与不是?” “公主......”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公主摇摇头,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作多情!”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绿珠,你知不知道她——”公主话还没说完,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她剧烈咳嗽两声,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我要死了,阿京。” 衡玉京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看着公主惨淡而悲伤的笑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公主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角的泪水滚落。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只是想问你,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公主的话戛然而止,她的嘴巴慢慢溢出血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再也没了生息。 “公主......” 衡玉京慌忙冲到公主身前,将她拦腰抱起。 公主的双眸紧紧闭着,脸色煞白如纸,嘴唇没了往日的鲜艳,失去了生机,仿佛一尊雕塑。 “公主......公主......公主......” 衡玉京不停喊她,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 衡玉京将公主送到床榻前,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发现脉象已经彻底消散了。 这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 公主......公主...... 衡玉京抱着公主,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公主死了。 “啊!!!” 衡玉京突然爆喝一声,一拳砸向桌面,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他的眼中满含恨意,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恨公主对他的深情错付,更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衡玉京抱着公主冰冷的尸体痛哭流涕。 他不甘心! 为什么他没能救下公主?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衡玉京咬着牙,双眸赤红。 头顶惊雷滚滚,刹那间电光火石的闪烁下,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 季连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感觉整个人仿佛漂浮在虚空中。 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观察四周仍旧一片黑暗。 …… “季连初,快醒醒啊!” 有个人叫着季连初的名字,声音焦急而慌张。 季连初猛地睁大双眼,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正是方才梦里的公主。 其实若是严谨地说,那公主倒是和赫连胥有几分相似。 赫连胥见要找的人终于醒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没想到她会进入梦境主角的身体里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弹出来,刚确认季连初还没来得及相认,就突然从梦境中离开,以至于不知道公主丘临锦接下来发生什么。 赫连胥醒来以后注意到季连初睡得极其不安稳。刚才居然还胡言乱语说梦话。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她一直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再者他也担心季连初该不会被梦境里的衡玉京影响了吧? 所以,赫连胥就叫醒季连初。 季连初坐起来大口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刚才那一阵阵惊雷声,她的感官和衡玉京一样,悔恨交加,爱意难消。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怎么解释的清,遗憾和不甘心能够感同身受。 “你吓死我了,刚才你昏迷了,一直在叫公主。”赫连胥松了一口气,“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季连初看向四周,突然明白了什么。 “香径堂……黄金吊坠……这里是香径堂对不对?”季连初问。 赫连胥点点头,“嗯,刚才使用秘术华胥引,让你通过衡玉京的身前物黄金吊坠探索那些尘封的记忆。你查探到了什么吗?” 第二十九章 逆转梦境 华胥引梦境记忆犹新,可那记忆太过于残忍。 季连初担心现实中的衡玉京会承受不住。 季连初点点头,“嗯,查到了一点。” 她看向赫连胥,目光复杂,语气坚毅:“公主是被绿珠杀死的。” 赫连胥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怎么会呢?” 季连初摇头,“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公主是因为绿珠而死。那时候我……不,衡玉京太蠢了,压根就没有发现她这么个蠹虫隐患。” 赫连胥皱眉,“她怎么会杀死公主呢?她不是传闻中最忠心无二的公主贴身奴婢吗?” 季连初沉默片刻,忽然反问道:“煎饼不能只煎一面,看人不能看表面。这句话王爷听过吗?” 赫连胥微微眯了眯眼,他当然听说过。 绿珠是服侍公主长大的丫鬟,彼此感情非常深厚。 可绿珠不像会做出背叛公主的事情啊? 季连初继续说道:“公主对绿珠一向信赖,她不可能害公主,除非她另有所图。“ 季连初闻言一愣。 她看向衡玉京,“你的意思是说绿珠在利用公主?” “或许。”季连初看着赫连胥,目光灼灼,“但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但追根究底,还是两人不够坦然,有话为什么不能当面说清楚,风花雪月本现,而扰攘者自冗。最后自取烦恼,抱憾悔恨又无能为力。” “确实,打着爱的旗号隐瞒并不是真正的爱。” 赫连胥沉吟片刻,“你说的有道理,可绿珠是公主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她若是有所图谋,肯定瞒不过公主的眼睛。她是怎么杀死公主的?我不相信绿珠有这种手段,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不信?”季连初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他的眼神冰冷,透着寒意。 “我不相信她会杀公主。可我相信你。”赫连胥认真地说,“我相信绿珠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如果真是绿珠杀了公主,衡玉京不会原谅她。” 赫连胥:“衡玉京一直耿耿于怀弄丢了公主曾经送的黄金吊坠,原来是被柳大财捡到。” 季连初闻言,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鸳鸯赴黄泉路,一人孤魂落九幽。 莫名的这句话在季连初脑海中浮现,这太黑暗,太荒谬了。 她摇摇头可以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好,既然如此,那我相信你的判断。可公主的死因究竟是为什么?传闻中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季连初看向窗外,目光变幻莫测。 “公主受的刺激还少吗?是个人都会被逼疯的。” 与此同时,周遭一切开始倒退。 赫连胥:“本王想办法重回梦境起点,救回公主才能知道真相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说话间,赫连胥的身影变得薄如蝉翼近乎透明。 “我会查出真相的。” 季连初的声音坚定而决然。 查出真相,完成版图解锁任务,离财富值的提升又进一步。 可心底却传来一道不属于的自己的声音。 “然后……去陪她。” 是衡玉京! 梦境逆转,再次睁眼时,身体掌管主权又变成梦境里的衡玉京。 衡玉京将腰间系的玉笛取下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身后的枫叶簌簌作响,他听不见,一心沉浸在乐音玄妙中。 多年以前,他和她常这样唱和。 她抚琴,他吹笛,满满都是温馨的回忆。 “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孩儿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上穷碧落下黄泉,寻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如果找不到呢?” “不会的,因为不管她去哪里,我都陪着她。” 曾经少年如是这样说。 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她羽化而登仙,他恰如行尸走肉般艰难彳亍着。 夜幕降临,天上的星辰眨巴着晶亮的眸子似乎在看着地狱之门。 夜晚的皇宫很安静,只有寥寥几盏灯火还未熄灭。 皇宫的偏殿内,绿珠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感到脖颈间痒痒的。 她猛地惊醒,猛地抓住那痒痒的东西后睁开眼睛。 “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道戏谑而邪肆的嗓音。 绿珠一怔,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头,正低头俯视她。 黑衣人长相俊美,眼眸深邃漆黑,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错觉。另一边脸被火烧过伤疤,狰狞可怖,显得格外骇人。 “你、你是衡将军?” 绿珠心中突然能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该不会是衡玉京吧? 绿珠颤抖着问道,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缩去。 “没错,是我。” 衡玉京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绿珠吓坏了,连连摇头:“不要杀我!衡将军您别杀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 衡玉京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可惜你晚了!你背叛了公主,甚至在公主的饮食里下毒,你可真该死!” 说完,衡玉京伸出手扼住绿珠的脖子,一点点将她提起。 绿珠惊惧地挣扎起来,却根本挣脱不掉衡玉京,她越来越难受,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拼命挣扎着,但越是挣扎越感觉喉咙处的力量加大了。 绿珠绝望的闭上眼睛。 衡玉京掐住她脖子的力度越来越大。 绿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衡玉京不为所动。 他眼底划过一丝杀机,手指微微收紧,眼看绿珠快要窒息而亡,他却突然一松手。 “咳咳咳......“绿珠剧烈咳嗽着,剧烈地呼吸着空气,脸涨得通红。 衡玉京慢悠悠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绿珠,“绿珠,为何你会背叛公主?为何你能够狠下心亲手杀掉公主?“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浓重的杀机,“这背后到底还有谁?” 绿珠惊惧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解释道:“我从小跟随公主长大,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妹,我怎么会害公主呢!我不知道衡将军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衡将军,请你不要胡乱冤枉我。” 衡玉京眯起眼,盯着绿珠。 “你以为你说谎,我就不会发现?“ 绿珠惊惧地看向衡玉京,眼中闪烁着慌张与惊惧。 房间里顿时暗了许多,一股危险气息笼罩绿珠全身,令她浑身战栗。 “你......你要干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问。 衡玉京笑得愈发灿烂,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地狱,令人胆战心惊,他说:“不干什么,让你陪葬太便宜你了,不如先让你尝试一下被折磨致死的滋味?“ 绿珠浑身打了个哆嗦。 衡玉京一步步逼近,她连连退后,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已无退路。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绿珠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不要.....” “所以,我要你一直活下去,慢慢地品尝无尽的痛苦滋味,一点一点慢慢折磨你。” 绿珠瘫软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尖叫。 星夜暗沉,月光洒在地面,映照出她惨白的面色。 感受到衡玉京悔恨交加的情绪,季连初也受到感染,难过涌上心头。 恶女还没来得及拯救,人就已经没了。 季连初有种不祥的预感,任务失败了。 她一直以为任务目标是爱而不得最后黑化的公主丘临锦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藏的最深的婢女绿珠。 新息栏上q版小人的表情也很稀奇的发生了变化。 蹙眉垮着脸,很不高兴的模样。 【任务失败:救赎恶女任务进度倒退回原点,扣消财富值30。请玩家重新开启版图进入游戏。】 原本零散攒了一点,想着财富值满级就通关大吉,结果一招回到改革开放前。 好嘛任务失败了,循环重来不说还减财富值简直要命,好嘛这下想要通关成功简直难上加难。 季连初叹了口气,收敛心神继续想这几天在梦境中经历的相关剧情。 香径堂黄金吊坠,华胥引逆天改命。 她不由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她总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并非简单。 翌日清晨。 季连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昨天晚上,她不知何时睡着了,昨夜睡梦中似乎看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袭淡粉色长裙,头戴凤冠霞披,身材纤瘦窈窕,容貌姣好,正是衡玉京口中的公主。 公主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她,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一怔。 随即一阵眩晕传来,她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的正是和公主一样的那套粉色纱裙。 难道又是梦境?就是所谓的梦中梦? 她伸手轻触额角,又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脸上没有半分不适,她的皮肤光滑细腻,不复之前的病态苍白。 那她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呢? 季连初疑惑地走进屏风,屏风后的梳妆台上摆满了精美首饰和胭脂水粉。 她拿起一只木簪子,轻戳木簪,发现簪子并未断裂,她心下一惊,连忙用力一掰,簪子应声而断。 她一愣,心中升起一抹警惕,连忙走向屏风后的床铺。 床榻上铺着一张白狐裘被褥,枕头旁边的位置摆放着熟悉的黄金吊坠,还残留着余温。 这里有人来过! 季连初低下头,仔细地查看那黄金吊坠,莹润光泽,想来价值不菲。 她仔细打量,吊坠底部还刻着几个篆体小字。 “衡玉京。”季连初喃喃自语。 季连初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冽起来,她连忙走出内室,快步走到门外,一把推开房门。 一个婢女刚要离去,听见声音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明媚瞳孔。 她微怔:“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季连初看的真切,这个小奴婢可不就是公主的贴身婢女绿珠。 也是那个在衡玉京面前假扮自己勾引将军。 当季连初在衡玉京体内就知道这绿珠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惜当时在别人的梦境里不能有自己的独立思维,左右不了梦境主角的意识。 所以现在有了赫连胥的帮助,她又回到了原点。 既然找到目标人物,那就对症下药,快刀斩乱麻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好你个贱婢,居然敢假扮我,本公主今日就替你好好教训你!”季连初一怒,扬起巴掌就狠狠地落在绿珠的脸上。 绿珠没料到季连初居然敢打自己,平时病娇软弱的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无理了?一时间傻眼张口说不出话来,等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上,慌乱地叩头求饶:“公主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主息怒!” 绿珠内心惶恐,公主是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她计划今天让公主失了清白,而她顶替公主去找衡将军。 计划还未实施,公主就知道了? 可从来未向人提起过任何动向,公主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莫非是公主从哪里习得的读心术! 绿珠在心底痛骂几句,可季连初的反应却让绿珠打消了读心术的想法。 季连初一把揪住绿珠的衣襟,厉声道:“说!你到底为何要假冒公主的模样勾引将军?” 绿珠连连磕头求饶,一边哭一边解释:“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季连初心下疑惑:“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 绿珠一颤:“是陛下!” 季连初心中一凛,陛下? 她在想,如果绿珠所言都是真的。 那丘临锦堂堂一国公主身边难道就没有值得托付可信任的人吗?就连她的父皇都想害她?如果丘临锦早早得知,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季连初赶忙松开手,绿珠失力顺势跌坐在地,一张秀丽的小脸早已吓得惨白。 绿珠抬眸看向季连初,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说话的语气变得哽咽。 “公主,奴婢真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奴婢只是听了陛下的话,才假扮成公主模样的。衡将军功高盖主,陛下自然投鼠忌器,若再招他为驸马岂不是颠覆皇权,再者东丘国其他几位皇子自然也不希望看见他做大,既然不能让公主移情别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衡将军德不配位。” 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仿佛受尽了委屈般:“公主,您千万别怪罪于我呀!奴婢也是君命难为压根就没有拒绝的能力。是奴婢对不起您,求您原谅奴婢!求求您了!” 季连初蹙眉。 这绿珠可不是好惹的主,三下两句的这就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逼无奈的小可怜,没有定力的人恐怕心生同情。 绿珠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说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了。 绿珠的恨意从何而来尚且不知,可陛下为何会…… 季连初眉头紧蹙,思索片刻,沉声问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绿珠连连点头:“奴婢绝无半句谎言!” 季连初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她的神色,发现她的神情很是真挚,难得一见的真诚,格外稀奇,莫非她并未说谎? “本公主如何能够相信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蒙蔽已是家常便饭了。” 绿珠咬唇,抬眸凝视着她的目光,坚定道:“公主请放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哼,本公主若是再相信你,岂非蠢得无药可救?”季连初冷嗤。 绿珠急忙道:“公主您若不相信奴婢,您便杀了奴婢吧!奴婢绝无怨言!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季连初挑眉,她不禁笑了。 “好啊!既然你想死,那本公主就成全你!” 季连初转身,从怀中掏出匕首,在阳光照射下泛起森冷的寒芒,让绿珠心中一颤,不禁后退两步,一直摇头,“不!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过一个有心无意的试探。 一试探便立刻原形毕露。 绿珠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流。 “呵呵......”季连初讥嘲,“你不敢,本公主可敢。” 说罢,她手腕轻翻,匕首已经抵住了绿珠雪白脖颈,冰凉的刀锋在肌肤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你若敢轻举妄动,本公主说到做到,便可以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绿珠浑身颤抖,连声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求您不要杀奴婢!求您......奴婢知错了!求您......” “哼,本公主不想与你计较,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于我,本公主又岂是那种任由人欺负、随意践踏的软柿子?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本公主的眼睛?” “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绿珠哀嚎不止。 今日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像从前那样懦弱无能耳根子软,反而一眼看穿她想打的小九九。 那她接下来的计划岂不就是被打乱了?那该如何是好? 绿珠一想到此,就忍不住哆嗦了下。 她心下惶恐,不停地求饶,却始终换不回公主的谅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喊声:“你们在干什么?!” 季连初心下一惊。 她连忙回头,就见衡玉京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一张俏脸因愤怒涨红。 彼时的衡玉京瞪着季连初,眼眶通红,似乎随时能喷出火来。 双目炯炯有神,紧盯着季连初。 绿珠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将军救命!奴婢该死!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求将军救奴婢一命。” 衡玉京的目光落在季连初手中的匕首上,瞳孔猛地一缩,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怒意。 他的公主殿下怎么可以动手伤人? 公主一向纯良,总会如此行径?! 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季连初持刀的右臂,狠狠地捏紧:“公主殿下,你怎可动手伤人?” 季连初的胳膊瞬间疼痛难耐,她吃痛皱眉,抬眸怒视着衡玉京,一字一顿道:“衡玉京,你给本公主放手!” 她竟然直呼他的大名。 衡玉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你......” 他迟疑地松开了季连初,看着她被割破的手指,眼神中的复杂难懂。 第三十章袒护绿茶 绿珠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脸惊魂未定。 幸好衡玉京来的及时,不然他可能就被这个疯子公主给害惨了。 天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公主怎么变得这么凶狠了,似乎是专门为了要她的命。 绿珠抬眸看了一眼她,被发现又立刻心虚的低头。 季连初甩了甩胳膊,疼痛酸软得到减轻,可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拧了下,疼痛难忍,莫不是受到恋爱脑公主丘临锦的心情影响? 季连初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刺耳。 “怎么将军是怕脏了本公主的手,所以想来替本公主惩罚这个贱人。” 衡玉京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阴霾,沉默良久,才淡漠地开口说道:“请公主莫要多想,末将只是觉得公主您金尊玉贵不值得动火发怒降罪于他人。请您收回成命,饶过这不知进退的小奴婢。” 一口闷气憋在心口,季连初无语凝噎,这个憨憨他居然在维护绿珠。 暴躁的心被强制压下去,季连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 季连初不屑冷笑,“将军的意思是本公主心狠手辣,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不肯放过吗?” 衡玉京没有否认。 他微微颔首,面露歉疚之色:“公主,我并没有袒护之意,只是......” 季连初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好了!不用说了!本公主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掷出。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割断绿珠一缕发丝最后刺入墙角,直直的插在墙缝上,可见力度之大。 夭寿了,居然来真的! 绿珠看得心胆俱裂,身体抖如筛糠。 季连初冷哼一声,“还愣着作甚,快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季连初心中冷哼,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头再收拾。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坏女人只有更坏没有最坏。 花了不少财富值才重新来,既然来都来了,何不陪任务目标好好玩玩? 绿珠吓坏了,一溜烟儿地滚了出去,生怕晚了一秒钟便会丢了性命。 “将军还站在这里做甚?” 季连初扫了衡玉京一眼,语气不善。 衡玉京垂眸,拱拳:“末将告退。” “等等!” 季连初突然唤住他,“今天是本公主生辰,难道就不能留你陪本公主吗?”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衡玉京想起前几年公主的每一次生辰他都有送过礼物,除了今年。 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划定界限。 自从毁容之后他便戴面具暗中陪她左右,却不想上次因为生病照顾被公主发现端倪。 热烈的爱意终于平息,他们很久没有说过几句话了,就连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聊聊天下下棋都未曾有过。 也许是他对她过于苛刻了。 衡玉京怔了怔,旋即抱拳:“末将遵旨!” “那还杵在这里干嘛?” 季连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公主稍候。” 衡玉京说着便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他便回来了,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酒杯和水果,还有一盏精致的点心。 点心上面刻画的是小兔子图案,一看就是公主喜欢的。 “给本公主倒酒。” 季连初撇撇嘴,按照印象中的公主说话的语气模仿说话。 “好。” 衡玉京恭敬应道,端起托盘里的酒壶为自己斟了半杯酒,随后递到季连初面前,“公主,请用!” “嗯。” 季连初伸出纤长的手臂接过酒杯,仰头一口气喝掉大半杯,而后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搁,随即站起来走向衡玉京。 她走到衡玉京面前,抬眸看着衡玉京英俊帅气的脸庞,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张脸,怎么越看越觉得顺眼呢!” 和赫连胥倒真有几分相似。 “公主谬赞。” 衡玉京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就好像对于公主的亲近,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季连初也没有太多失落的表情,只是勾唇笑了笑,旋即低头凑近耳语道:“你喜欢绿珠对吗?” “嗯,我……喜欢她。” 衡玉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应,每一句话都说的是违心之词。 他要公主对他失望,这便够了。 季连初点了点头,旋即抬手摸上他的下巴。 她指尖温热,抚上他的皮肤,让衡玉京心里忍不住一动,但是很快他便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垂眸道:“末将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季连初微眯双眸,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她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公主,还请注意分寸,您……请自重。” 衡玉京面露警惕之色,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季连初却仿佛没感受到他的防备一般,她轻轻踮脚,凑上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本公主知道,所以本公主要做的,就是帮你。” “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本公主都是为你好。” 说完,季连初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过刚才她喝剩的半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衡玉京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幻莫测,公主太过于反常了。 季连初其实就是故意这样做,反其道而行之姑且一试。 她要做的就是帮衡玉京认清绿珠的真面目。 所以她喝了原本应该是衡玉京的酒。 自然,绿珠察觉不对劲一定别有对策,而季连初选择顺其自然以免打草惊蛇,到最后再让绿珠善良可怜的滤镜破碎。 想法很美好,但一步步规划起来确实很复杂的。 好在这次她拥有了身体主管权,至少能自由说话。 第一次任务失败的时候,他在衡玉京体内,看他直肠通大脑的单纯被人蒙蔽,有心却无力。 衡玉京被绿珠迷惑,对公主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不知是有心无意还是真的对派遣婢女色诱他的公主失望。 两人都没张嘴就不会好好说吗? 如今任务重来,肯定要吸取教训。 而现在季连初想看看这衡玉京会对绿珠如何。 季连初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 却猛然吐了出来。 “呸呸呸!” 季连初连忙拿帕子擦拭嘴角,一股浓烈的辛辣味瞬间充斥整个喉咙。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如此难喝? 这公主丘临锦的口味可真是独特,居然会喜欢喝这个,还不如赫连胥做的那什么汤茶好喝。 季连初开始怀念赫连胥的好来,他虽然是个闲散王爷,自然酿酒煮茶不会少的,在她几番指点下赫连胥做的有模有样起来。 季连初不由得腹诽了几句,正准备把那杯酒倒掉,却猛地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突然窜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后一阵刺痛传遍全身。 她顿时一惊。 糟糕!被下药了! 该死,这一段想必就是绿珠下药害她的情节。 原以为已经警告过绿珠了,她至少会收敛一点。 可季连初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按照原有的顺序发展。 老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还会来。 “咳咳......呕……”季连初尝试催吐,可效果不佳。 “公主您怎么样了?莫非是这酒有问题?还是……我这就去叫御医……” 衡玉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飞快的跑出找御医。 全然没有注意到房顶上的黑影。 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 而衡玉京被砸倒在地,失去知觉。 屋子里的季连初走过来走过去坐下又站起。拼命压抑,却还是没能抵挡住体内的药效,猛然从椅子上摔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停。 “啊……”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喉咙像是卡了根鱼刺似的,难受极了。 她努力克制住身体里的燥热,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却无济于事。 季连初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绿珠,我饶不了你......” 她喃喃道,眼睛缓慢闭上,最终彻底晕厥在地。 ...... 角落里,绿珠浅笑着走出来,还以为公主能变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竟然这么快便着了她的道儿,真是愚蠢透顶! 虽然计划有些变动,但并不妨碍她将后面的计划提前。 绿珠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季连初,拿了她的衣服随即扭腰摆臀的离去,嘴里哼唱着歌谣,好不风骚妩媚。 望了一眼被事先打晕的衡玉京,绿珠勾了勾唇。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给浮云楼的钱没有白花,派来的人果真靠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晕衡玉京。 至于那位突然性情大变的公主,就好好接受他给安排的“盛宴”。 盛宴之下是更美丽的烟火。 绿珠相信,今晚绝对是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烛光照射在床榻上的人儿脸上,令季连初缓缓睁开双眼。 刺眼的强光让她有些难以适应,于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睛。 “嗷呦,小美人醒来了~”一道猥琐的男声突然传进耳朵,随即一名肥胖臃肿的臭男人便朝着她逼迫过来。 他手上拿着蜡烛,肥胖的身子走过来时蜡烛也跟着摇晃。 一滴烛油滴在他虎口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三十一章奉命行事 但这些都并不妨碍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对季连初的兴趣。 他贪婪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季连初,口水差点流出来。 季连初脑海中幻想出公主用劲力气喊救命,喊绿珠去找衡玉京的场景,可终究只是无望。 季连初心里一寒,可她终究不是丘临锦自欺欺人软弱可欺。 她紧咬牙关,冷笑一声,“本公主今日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季连初下定决心等她出去,定要让绿珠付出代价。 说完,她突然握紧拳头,使足力气朝着那个男人打去! 在游戏道具的加持下,武力值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使用道具加持,扣除10点财富值。】 听到扣除10点财富值,季连初一阵心疼。但转念一想,不可因小失大。 等她完成任务拿到闯关奖励,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财富值。 “嘿!你这小娘子脾性还挺辣,本大爷喜欢!哈哈哈!来呀,小娘子,让本大爷疼爱你吧!” 男人淫荡的笑容愈加猖狂,说着就扑向季连初。 就在他即将扑向季连初的时候,一把冰凉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男人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恐的盯着季连初。 季连初冷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敢乱动,我就立刻废了你!” 说罢,她握紧匕首的手用力往前推了推。 刀锋割破皮肉的感觉顿时蔓延至男人脖颈处,那血液顺着伤口渗出,瞬间染红了衣衫。 “不敢不敢。小娘子莫要动怒,别激动,我不敢再碰你了!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男人被吓得不轻,立马举双手投降,并且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他是真的怕了,虽然是个色狼混蛋,但他却不是一个傻瓜。 他能感觉到匕首的锋利,一旦被刺中,他的脑袋就跟身躯分家了。 他不敢赌。 甚至不由得开始埋怨那个让他过来的臭丫头,若不是她让他过来找这里的小美人,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季连初突然顿悟,丘临锦产生寻死的念头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绿珠的背叛,衡玉京的曲解,都让她渐渐奔溃,她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 所以她不想见他,她也无法接受衡玉京背着自己和婢女绿珠在一起。 所以明知自己奔赴的是一场鸿门宴也眼睛不眨的承受,柔弱的身躯再加上中毒便成了致命一击。 第一次任务失败,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想到这里,季连初不再犹豫,将男人五花大绑起来,背后拴了个绳像遛狗一样拖着去找衡玉京。 “你若还想活命,这将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一个人。” 她的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仿佛从地狱中传出的魔咒。 男人没有回应。 季连初说完就要走。 谁知男人突然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我为何要听你的摆布?” 季连初回头,眼神冰冷如雪,冷冷道:“看来你真是活腻歪了?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 她加重手上的力气,男人却依旧一言不发,季连初冷哼:“不肯说也好,反正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已经没有留下的价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揭发一个人,你可以得到解脱。” 男人终于动容,眼神闪烁很是心虚。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季连初冷笑:“奉谁的命令?” 男人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 季连初冷笑更甚,她用力抽回胳膊不解气还踹了一脚。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的小命我就收回来了,你还是安息吧!” 话音刚落,男人被扔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脸惊恐的抬头望向她,眼底满是恐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季连初居高临下的站在原地冷笑,她的声音更加冷漠:“你若说了我还有饶过你的余地。但若是敢耍什么花招,那么你现在就该明白我的手段,一个不小心......” “不、不,不会的!我说!我一定好好配合。” 男人颤抖着跪伏在地上。 季连初这才松了口气。 她蹲下身子,捏住对方的衣领,迫使他仰视自己,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给他下巴卸了强塞一枚药丸迫使他吞下去。 随即季连初站直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你最好记清楚了,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你可以拿到的不值钱小费重要。” 男人眼底露出恐惧,他点点头,心力交瘁,他只想离开这晦气的鬼地方,不想再继续呆下去。 季连初牵着绳子引他来到门口停下,径直踢开衡玉京的房门。 ……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衡玉京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随后,季连初怕他还不够醒的彻底。事先吩咐下人端来一盆凉水,此刻正好猛的浇灌下去。 而半解衣扣的绿珠蜷缩在床塌的角落边。 她睁着眼睛看向这边,眼底带着一丝惊愕,又带着一抹茫然。 季连初没有理她,而是走到衡玉京身旁,故意冷冷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背着我和绿珠苟且!” 衡玉京被泼了一头一脸的水,他眼前发黑,脑袋晕眩,但是却清晰感觉到,绿珠就躺在他身旁。 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衡玉京浑身僵硬,眼神慌乱无措。 季连初冷冷一笑,转头对着男人命令道:“把她给我拉过来,捆上。” “本公主平生最讨厌有人在本公主的府邸明目张胆的苟合。” 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季连初一把拽住:“别碰她。” 衡玉京的目光越过季连初落在绿珠身上,她瑟缩的抱紧膝盖,脸埋在双腿之间,眼眶红润,似哭似泣。 季连初眼眸骤冷,一把扯过他的衣襟,冷笑:“衡将军,你可真是让本公主大失所望。” 衡玉京脸色煞白,眼神空洞,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拳抵在唇边,剧烈咳嗽似乎是被季连初掐着喉咙一般痛苦难忍。 第三十二章认罪不讳 季连初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痛快极了,可是她的表面却仍然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仿佛她只是路过的一位看客。 “末将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对不,我是去找御医的……公主,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衡玉京急急辩解,他眼中带着祈求,语速飞快的解释着,似乎是在向季连初证明什么意图解释。 季连初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本公主想哪样?想怎样又与你何干?” 季连初觉得没意思,还是赶紧步入正题。 她用脚踢了踢被捆着的男人。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男人的眼神飘忽不定,一时不知该作何选择。 季连初挑眉:“看你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莫非是不想说?” 她话锋一转,声调陡然拔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好歹也为自己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男人避开绿珠的希冀眼神,闭上眼一狠心,张口就来。 “小的是奉绿珠姑娘的命令行事。” 季连初皱眉,果然是个不中用的东西,畏手畏脚。 她眼中露出不屑,却也懒得计较。 “继续。” 男人咬牙,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当他讲到绿珠给自己迷魂散让他悄悄放进公主和将军酒具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季连初没有催促他,等待他的答案。 “小的是奉命办差,所以绿珠姑娘让我做的我都一字不落的做了。后来绿珠姑娘奖励我,让我上了美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哪里知道是公主。看在小的迷途知返,知错能改还望公主恕罪。” 听完这些话,衡玉京一下子就清醒了。 “公主,对不起,是我……” 衡玉京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哀求。 季连初冷笑。 她倒是看不出,这个男人还挺聪明的。 只可惜,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误犯了,就永远没有挽救的余地。 比如,绿珠。 季连初冷冷道:“既然你认清楚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季连初看向衡玉京又转而将目光移到绿珠身上。 衡玉京一怔,他没想到季连初居然将问题抛给自己。 “对不起,绿珠是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了这样的糊涂事,还请公主原谅。” 衡玉京一脸愧疚,似是在忏悔,又像是在恳求她的宽恕。 可是,绿珠做的坏事,就凭他一句话就能推翻了吗? 季连初不屑的哼笑:“原谅?” 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原谅能值多少? 她看向绿珠:“绿珠,你觉得呢?” 致命问题抛给绿珠,看他如何作答。 绿珠不敢看她,眼神闪烁,声音细若蚊蝇:“绿珠......愿接受任何处罚,只是希望公主看在玉京哥哥的份上,不要迁怒于玉京哥哥。” “玉京哥哥?那你们倒可真是郎情妾意。” 季连初讽刺一笑,她一步步逼近她,“你是觉得本公主不能把你怎样,所以才会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撒野?” 绿珠咬唇,一双泪眼朦胧。 “奴婢没有。” 季连初嗤笑一声:“绿珠啊绿珠,枉费本公主对你的好,到头来竟养了条白眼狼。真是讽刺啊!” 季连初不由得为丘临锦打抱不平,身边这小婢女这么多心眼子都从未提防过吗?还有绿珠左脸的一块印记怎么看怎么熟悉,季连初心里有疑惑可一想到正事连忙回过神来。 季连初拿起案几上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同类作案工具杯在手里轻轻摇晃。 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吗?那你告诉本公主,刚才本公主喝的那杯酒,是怎么回事?” “公主,绿珠真的不知啊!是,是他胡乱攀咬……” 绿珠垂下头。 季连初冷哼:“你不肯说?很好,本公主今日非得撬开你的嘴!” 她眼睛微眯,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却被衡玉京打断。 “够了!” 他厉声斥责道:“绿珠已经知错了,还请公主息怒。绿珠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她绝无害公主之心。公主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查验。我与绿珠,这是一场意外。我愿意接受公主的任何惩罚,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她。” “意外?呵呵,真是好一个轻飘飘的意外啊!” 季连初嘲讽的勾唇,看向衡玉京的目光充满了嘲弄。 “衡玉京,你以为本公主是三岁小孩吗?一个意外,本公主还真不知道怎么个意外法儿!” 说完她便不再搭理这个渣渣衡,辟邪似的就想转身离开一走了之。 第一次任务失败是在衡玉京体内感到无能为力,第二次任务是被衡玉京气的火冒三丈感到无能为力。 这个衡玉京,她是越发的恨铁不成钢了。 难怪后来被柳大财骗得成了背锅侠……同时也成了证人,成了季连初应对柳大财的一根稻草。 想那天衣无缝的计划,季连初相信柳大财认输从此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嫌丢人,她嫌晦气。 季连初转身坐上自己的位置,看向对面可怜巴巴的人。 绿珠跪坐在地上,她眼圈泛红,眼神哀怨的盯着公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门外。 “来人,本公主倦了要去休息,至于这三人,关去柴房安排侍卫巡逻。”话音刚落,季连初打了个哈欠。 确实有些睡意涌上心头,季连初不想多做纠缠索性让他们三人都被分开关押在柴房。 衡玉京躺在稻草堆上,心神不宁。 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绿珠凄惨的画面,以及自己亲手毁了绿珠清誉的事实。 他对不起一往情深的丘临锦,可事已至此早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玉京哥哥,对不起。” 一阵压抑的哽咽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他的思绪。 他猛然抬头。 绿珠隔着一扇窗,一脸的愧疚与自责。 “公主一定觉得很委屈,都怪绿珠。如果不是绿珠,公主也不会……还请衡将军相信绿珠,那人是血口喷人,胡乱攀咬。” “可是,事件还没有盖棺定论。”衡玉京说,毕竟事情还没有结果,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孰是孰非他也不敢轻言断定。 “不管怎么样,玉京哥哥,你要相信绿珠啊!” 绿珠哭着摇头,眼角的泪痕犹挂着,她的神态凄惨而悲切,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爱怜。 一只黑褐色的小虫从绿珠的头发上爬到衡玉京的耳朵里。 衡玉京的心突然不可遏制的疼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缓缓伸出手摸了摸绿珠柔顺乌黑的秀发。 第三十三章大渝为质 衡玉京的心突然不可遏制地疼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手摸了摸绿珠柔顺乌黑的秀发。 他轻叹一声:“你这傻瓜。” 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还带着一丝心痛与懊恼。 绿珠愣了一下,旋即破涕为笑:“玉京哥哥......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相信绿珠吗?” “好困,我先睡会儿……” 衡玉京觉得浑身乏力没劲儿,迫切地想要闭目休息不想多说话。 绿珠喜极而泣,还好这虫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绿珠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她将那只虫子拿起来端详。 “真丑。” 小虫子在她的掌心蠕动着,像是在讨饶。 它的体积很小,不足半两重。 “不管是美虫还是丑虫,只要对我有益都是好虫,好在它还挺争气的。” 绿珠捏在手里,轻巧地将它放回原处。 秀眉舒展,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 “公主啊公主,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有个杀手锏能让衡将军只记得我一人。很快了,很快他就会忘记你。” …… 回到梳妆镜前,季连初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容颜。 她眼神黯淡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退,最终化作一抹苦涩。 终究是她把问题想得简单化,绿珠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季连初以为绿珠在她意料之中,她可以将计就计。 真的是她太大意了。 季连初轻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好好捋一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更快的完成任务救赎恶女。 衡玉京被关押,绿珠被罚,狗腿子男人被关进柴房。 坏人受到了惩罚,任务并没有结束。 季连初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公主丘临锦最想要的不仅仅是绿珠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是那个他曾深爱的少年郎能回心转意。 可是这些都是奢望。 衡玉京根本不会爱她。 他爱的,是另一个人。 季连初叹了口气,真是好一对痴男怨女深情错付的戏码。 衡玉京对绿珠是愧疚,是关怀。于她而言有何关系呢? 她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天空。 今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她突然有些想念赫连胥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好? 第一次陷入华胥梦境的时候,他和他被选入进入梦境主角的世界里。 互换的身份,互换的性别。 可惜第一次任务没能成功。 她见到玉壶的时候就明白赫连胥来梦境寻她,想着有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任务完成的胜算得以增加不由得放松心情,可赫连胥的出现没有起什么作用。他和自己一样,并不能左右别人的梦境。 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必须要有应对的法子,不能依靠别人。 季连初这般想着,轻轻抿唇,眉眼间浮现出淡淡惆怅。 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支撑多久? 所谓的任务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儿? ...... 第三天傍晚。 衡玉京和绿珠的囚禁地被一批穿着盔甲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这次的抓捕任务,由一名副将领衔带头,他手持长剑,目光冰冷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奉皇命,带走!” 他一挥手,侍卫立刻冲进柴房,将躺在稻草上的几个人拉起来。 衡玉京挣扎了两下,被其中一个人狠狠踹了一脚,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几天他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半,特别嗜睡。 他皱起眉头,无精打采地抬眸看向那人:“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善。 副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即将被贬谪的将军,有什么好得意扬扬的这般与我说话。” 衡玉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谁?” “你还没资格问。” 副将的眼中闪过浓浓的鄙夷与轻视。 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将几个人拖下去。 但手中的圣旨却猛然衡玉京抢了去。 大渝王朝提出的和谈条件之一就是衡玉京要作为俘虏人质送到大渝。 所以这份圣旨不言而喻,是他的催命符。 他征战沙场多年,杀了多少大渝百姓,如今以俘虏人质的身份回到敌国只怕是有去无回。 衡玉京将圣旨攥在手中,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我说衡大将军,你还不赶快收拾东西跟咱们回去。” 副将见他迟迟不动弹,又催促了两遍。 副将身后的一名小兵不耐烦了,他伸出手一脚踹向衡玉京的膝盖骨。 咔嚓一声脆响,衡玉京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的手中还拽着那封圣旨。 副将见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其他几名侍卫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看向衡玉京的眼神充斥着嘲讽和幸灾乐祸。 衡玉京强忍剧烈的疼痛,他咬牙瞪着那群侍卫。 他的额头上冒着汗,他的眼底闪烁着怒火,可是他却不能做什么。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站起来都困难。 双臂软绵无力不说,膝盖骨也已经断裂。 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得不难过伤心,心生不忍。 “衡大将军,我劝你还是老实听话一点——”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怒斥打断。 “混账!”一声呵斥传来。 “敢在我公主府拿人,问过本公主的同意吗?” 衡玉京的耳膜嗡鸣,他抬眸一看,一袭红衣的公主缓步朝他们走来。 她的脸上带着面纱,但依旧掩饰不住那绝代风华的姿态,仿佛从画卷里走出的仙女。 “末将叩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周围的嬉笑嘲讽戛然而止,四下里一片寂静。 衡玉京艰难地站起来,恭敬行礼。 季连初抬手扶起他:“不必多礼,你伤得严重么?” “没事的,末将无碍。”衡玉京低声说。 衡玉京抬眸,呼吸顿时停滞,他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一片空白。 季连初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在衡玉京的身上。 衡玉京感觉到她就像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向他。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他紧紧抓着袖袍,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悲戚之色。 不知为何,心脏像被针尖刺了一样的疼。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为何看向她,总觉得有点熟悉呢? “将军,我们是来接您去大渝为质的,请不要耽误时辰。” 副将催促道,转而看向一边的公主。 “公主,皇命难违求您不要为难末将……至于衡将军,您不用担心,属下一定将衡将军毫发无损地送过去。” 这态度一下子拐了十八弯。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如今却变得卑躬屈膝起来。 衡玉京看到了他对待公主的态度,心里有些莫名羞耻难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堂堂男子汉沦落到一个女子说情才能得以保全自己的尊严。 但不管为什么,他都不能让公主为他担心。 “皇命难违,末将不敢不从。请公主放心,末将一定平安归来。” 衡玉京抬眸坚定的望着季连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语气笃定。 季连初微愣,她从他眼中读懂了疏远。 他似乎早有预料,根本用不上她多此一举的出言帮助。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季连初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她将视线挪到副将的身上:“带路吧。” “末将遵命!” 副将带着他们一行人往门外走。 门外早已备好了马车。 衡玉京一直低垂着眸子,没有看公主。 公主坐在马车中,撩开帘子的一瞬间,目光正巧和他对上。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眼中露出不敢置信。 她看见他苍白的脸色。 原本身形修长的他因为长期征战的缘故身材显得消瘦,单薄的身躯被铁链牢牢拴在马车的车厢上,他的脸颊泛白,唇瓣也干涩。 她忽然心疼了一下,想起他曾经的英武。 可现在,他却只剩下一具躯壳。 她的心头像堵了一块巨石,闷闷的。 这样的衡玉京,让丘临锦很心疼,季连初挑挑眉,心里暗自叹息真是没出息,好了伤疤忘了疼。 “公主殿下。请退下,莫要误了时辰。”副将见她久久不说话,不解的唤了她一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衡玉京。 季连初迅速敛去情绪,恢复公主应有的端庄。 她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快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 副将点点头,带着一帮侍卫浩浩荡荡离开。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衡玉京才终于抬起头来,视线却落在丘临锦的身上。 公主的脸上戴着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但是那双美丽的眸子却让他有种怦然心动。 他不知道怎么了,心口一窒,像有一股热血翻涌上来。 衡玉京忽然站起身来,踉跄着朝马车走去。 他的身体太虚弱,刚走出没多远便摔倒在地。 “衡大将军,您就别再挣扎了,没用的,你这般倒真让我们难做。”副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第三十四章出言反尔 衡玉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颤抖的身体蜷成一团。 他的心很疼,胸腔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扯五脏六腑。身体也在瑟瑟发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季连初进了屋,罪奴绿珠被带上来,跪在她面前。 “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绿珠哭道。 天知道衡玉京被带走,而她却被留下来面对曾经背叛的公主。 季连初玩弄着手上的护甲,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饶你?”季连初明知故问道。 “公主......奴婢……”绿珠抬头看向她,“公主不是说过,不会再计较过去的事情吗?” 之前她因为自己的贪婪与妒忌背叛了公主,所以才会受到惩罚。想起公主说过如实招来可以既往不咎,公主还能放过她,这让绿珠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季连初勾唇冷笑:“我说过那种话?真可惜,我没有印象了。” 无耻至极!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说话不算话。 绿珠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公主怎能如此无情呢?奴婢做牛做马伺候公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季连初嗤笑:“本公主说过的话,自然记得。只不过,之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也不是将来的我。你说本公主无情,反倒觉得你才是最恶毒的人。当初若不是因为你贪心妒忌害了人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你咎由自取。” 绿珠闻言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落得现在这幅田地。 但就算这样,老天都在帮公主丘临锦,可她还有一张保命王牌。 想到这里,绿珠肆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恐怕公主不能伤我。”绿珠道。 季连初笑了,笑容中透着一抹嘲讽:“哦?本公主为何不能杀你?” 绿珠冷静下来,缓缓站起身,“因为我这张底牌,足够公主妥善安置我。” 她的话音刚落,季连初便从椅子上弹起伸手抓住绿珠的脖颈:“尔敢威胁本公主?” 绿珠的表情很淡定:“公主误会了,绿珠不敢威胁公主。只是奴婢和衡将军中了一种同命毒,这毒无色无味由虫寄生传染。若是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伤,奴婢是担忧,公主若是对我下手不知轻重只怕衡将军也会有所闪失。” 季连初松开手,绿珠立即咳嗽起来,好半响后平复。 绿珠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递给季连初,“奴婢知道公主身份尊贵,定然不会屈服于奴婢。可奴婢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为奴为婢,更加不甘心就这么死掉。这枚解药只可暂时抑制住同命蛊的发作。不过这同命蛊毒的解法很特别,需要两人共同承受,否则,只有二人死亡。生同时死同穴,公主殿下,奴婢惜命,可若是命都没有了,我倒是可以和衡将军做一对亡命鸳鸯。如此想来倒也不亏。” 季连初皱眉,她没料到这绿珠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绿珠看她沉默,继续劝导:“公主若是答应奴婢,放奴婢离开,那么奴婢愿意交出解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但同时也夹杂了一丝期待。 季连初沉吟片刻,接过了绿珠递过来的药丸。 “好。” 季连初点头,绿珠顿时喜极而泣。 她赌对了,她的命保住了。 “奴婢先告退了,公主好生休息。” 绿珠恭敬行礼,退出去后带上了门。 她离开之后,季连初拿着那枚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陷入深思。 她不傻,绿珠所说的话,她并非全信。 她知道衡将军和绿珠的关系,衡玉京被囚禁的这段日子他们待在一处,绿珠若是要害衡玉京,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 而且绿珠的目光不至于那么短浅,她要报复自己,大可直接动手。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说得通了。 绿珠想要和衡玉京做一对亡命鸳鸯,那么她就可以利用绿珠,把衡玉京救出来! 想通了这点,季连初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绿珠如今在她手上,虽然有同命毒的限制暂时不能伤她,但可以好好教训长个记性。 于是从这天起,绿珠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每想打瞌睡小眯一会儿的时候就会被季连初事先安排巡逻的人叫醒。 煎熬难以言说,绿珠实在是扛不住,衡玉京那边睡得天昏地暗丝毫不受影响,可绿珠痛苦的两夜没合眼。 没办法便申请找季连初谈一谈。 “公主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千不该万不该打衡将军的主意,求您饶过奴婢吧!让奴婢好生睡一觉……” 绿珠硬生生顶着两个大红眼圈,欲哭无泪。 “在不伤害阿京的前提下,本公主有诸多办法报复你。那毒虫可以是你的保命符,也同样可以是你的催命符。本公主不能杀你,但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季连初收拾起恶女得心应手,虽然不忘初心不变坏是她的座右铭,可华胥梦境人物变坏了,她若是不做出改变,只怕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这绿珠也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她受尽折磨只能哀求妥协。可事实在季连初动用外挂的调查下,绿珠一直都没停止过出逃的念头,她和外界的联系从未断绝过。 季连初:“本公主偏要折磨不听话有二心的奴婢。但凡你还有一丁点良心,就该如实相告而非拐弯抹角的只想逃离。” 绿珠诧异的抬起头,眼前蠢而不自知的公主殿下才是隐藏最深的人,她莫非早就知道了什么? 绿珠不解的抬眸,“奴婢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如此问。” 季连初:“你既然已经落到我的手中了,还在跟本公主装糊涂。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绿珠无奈做摊手状。 “奴婢真的不懂公主殿下在说什么,请公主殿下放过奴婢吧。” 季连初:“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的小嘴。”她冷哼一声:“既然不愿意招认,那么本公主就没办法帮你一把喽,好好享受睡不着的滋味吧!” 绿珠一惊:“公主殿下!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绿珠的话刚刚落下,季连初就打开了窗户,让窗外的风吹进屋里。她转身走向床边坐下,冷声吩咐:“来人!给她灌点东西,让她慢慢尝试睡不着的感觉!“ 绿珠闻言脸色煞白,她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牢房里的守卫按住:“别乱动,再动可就别怪我下手不客气!” 绿珠咬唇:“你敢?” 绿珠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眼眶泛红却没有半滴泪水落下。 她看向性情大变的公主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季连初浅笑着撩起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 “我?”她嗤之以鼻:“你还不配知道。” 绿珠:“不,你不是公主,你是......” 绿珠忽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季连初。但季连初没有给她时间反应,而是吩咐手下开始。 同命蛊毒虽然厉害,让她暂时伤害不了绿珠的性命,但堂堂公主不可能一辈子将这个把柄放在别人手中。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绿珠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不管用,她便放弃了抵抗,虚弱的看着季连初。 季连初勾起唇角露出阴狠的微笑,她伸出修长细嫩的手指,轻轻拂过绿珠的脸颊,带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绿珠浑身打颤,她的脸蛋儿瞬间苍白起来。 季连初的笑越发邪魅:“你不必担心,这些东西只会让你感觉很舒服罢了,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绿珠咬紧唇瓣,她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好心。 季连初走到她脚边蹲下身来轻声说:“不过你也别妄图逃跑,你是逃不掉的。” 季连初说完站起示意身后的祝由大师可以开始催眠了。 大师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瓶,瓶口里插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红色妖冶。 他拿起玫瑰花放到绿珠面前。 绿珠惊慌失措的盯着大师手中的玫瑰花,她颤抖着双唇:“你......你要干什么......” 大师淡定回答:“自然是催眠。” 绿珠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一颗一颗的滴落到玫瑰花上。 “你......你想干嘛?你别乱来……” 祝由大师摇摇头,叹息着说:“这世间有一种蛊毒叫做同命毒,一旦催动同命蛊毒两人都会痛苦万分,两人的性命都会被彼此所牵绊。” 绿珠闻言,猛然睁大了眼睛。 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窥破一般。 大师继续道:“公主殿下莫要担心。只需要用此人引出同命蛊虫即可。” 绿珠看向大师手里的同命蛊毒瓶子,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季连初的脸。 季连初的手里还捏着另外一个玻璃瓶,她轻轻的晃了晃,笑着看向绿珠:“这是同命蛊的解药,只要绿珠你肯配合,本公主保证不让你死。而是让你好好活着。” 绿珠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她紧张的看着季连初。 “你不相信我?” 第三十五章脱离梦境 绿珠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否决:“奴婢当然相信公主殿下。” 季连初冷哼:“你若相信,那就喝下它。” 绿珠的手指握紧了玻璃瓶的盖子,眼睛里充斥着恐惧与绝望。 “怎么你这是不敢了?” 绿珠咬了咬牙,她闭上眼睛仰头,将玻璃瓶里的东西吞咽下去。 祝由大师也开始念起符咒。 片刻后,绿珠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神茫然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脸色有些发紫,疲惫不堪,绿珠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懵:“这里是哪儿?” 季连初挑眉,看来祝由大师的催眠术很是成功。 季连初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绿珠,她的声音冷漠而又阴沉:“你是我公主府上的奴婢。犯了错再此地受罚。” “奴婢......奴婢知道。” 季连初满意的点头,她挥了挥手让人将绿珠拖出房间,并命令手下好生照顾她。 祝由大师收起了手中的施法道具。季连初打了个响指,祝由大师的身影消失,幻化成一张催眠魔法师扑克牌。 季连初将其收入游戏空间袋,看着信息栏里的任务待办变成红点。 【恶女救赎任务进度百分之九十八,游戏加载中。】 季连初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后,就一直在琢磨如何用最快的时间解决问题。 救赎恶女其实也就是让恶人不要再做坏事。 但因为同命蛊毒的茶池让季连初不得不调整方案。 不能让绿珠受到皮肉之伤,且要让她一心向善。 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一切作恶的动机与心事,比如催眠封闭记忆。 绿珠被关押在季连初安排的地方。 软禁在宫殿内,穷其一生不得出门更不能踏出房门半步。每日里都会有人送饭菜过来,但是都是些清粥小菜。 而绿珠却心甘情愿一直以为公主饶过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赐,在此处受罚也是理所应当。 季连初坐等游戏加载,任务完成度到达百分之百。 【叮咚:恭喜玩家季连初完成支线任务,奖励财富值13点。】 季连初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她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季连初起身朝门外走去,她的脚步有些匆忙。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季连初的身子微微僵硬。 季连初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与自己原本相似的脸庞满是茫然和疑惑。 真正的丘临锦回来了,她会和意中人在梦境中好好生活。 她的任务也总算圆满完成。 【13点财富值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看着Q版小人吐出的气泡让显现的文字,季连初松了口气,她终于成功了。 她只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 季连初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来,看见门口徘徊的人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你终于醒了。”赫连胥笑得一脸温柔,眼神里满含无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呢,要是出事怎么办!” 季连初听到这番话皱紧眉头,她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带着审视,似乎想看透这个男人的灵魂。 “王爷你是在关心我?” 赫连胥被问住了,脸色微红,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本王是怕你要是消失了......我又该如何离开这里。” 赫连胥被她的眼神盯着心虚的移开目光,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低声解释:“我怕你出意外......我也怕我没机会……” 季连初垂眸不语,赫连胥以为她不高兴,急忙又补充道:“其实我......其实我真的......” “赫连胥!” 季连初冷喝一声,打断了赫连胥的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隐隐约约能听出些许怒气,赫连胥愣愣地望着她。 “你是在紧张?紧张做甚?说到底还是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给我的道具扑克牌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任务。”季连初说道,紧接着从兜里掏出那张绘制祝由大师的纸牌。 “能派上用场就好。” 赫连胥接过纸牌收好,目光落在季连初身上,鼻尖微微轻嗅没有血腥味,说明她是安全的,并未受伤。 季连初缓缓勾起唇角,笑容灿烂,却不达眼底:“王爷你来过梦境对吗?” 赫连胥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王爷告诉我,你梦到的都是些什么?” 赫连胥眼神闪躲,他一想到那夜缠绵悱恻就觉得面红耳赤。 季连初看着他脸颊泛起的红晕,眼里浮现一抹讥讽,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说啊,梦见了我跟谁纠缠不清,还是跟谁恩爱缱绻......” “别闹了!” 赫连胥抓住她捣乱的手,眼睛里闪烁着羞恼,“季连初,你能好好说话吗!” 季连初不理他,用力把手抽回,她站起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闲王殿下,你告诉我,你梦到自己变成临锦公主,而我成了那个衡将军。当时你应该发现了我的秘密,但是看破不说破。” 赫连胥脸上露出惊讶,他没料到这丫头会这么问,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回答。 季连初看着他脸色变幻莫测,心里已经有数。 “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是什么。” 赫连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下意识地握拳抵住嘴巴,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季连初看到他眼底流露的恐惧和不安,她走到赫连胥跟前,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凌厉逼人:“闲王殿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 “什、什么?” “赌你先爱上我。” 季连初说完,目光灼热地盯着赫连胥,一瞬不瞬。 赫连胥眼底掠过一抹错愕,他眼神闪烁了几秒钟,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攥住季连初的手腕:“本王跟你赌!” 季连初笑了,那笑容里藏匿着一丝狡黠,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赫连胥的眼,直到赫连胥的眼神闪烁到最后落荒而逃,她才收回目光。 【叮~生命值加十点,请玩家再接再厉!】 【阿Q:恭喜玩家“季连初”获得特殊技能“幻影迷踪步”,玩家可在虚拟世界中使用此招,能够在三秒内瞬间幻化出二个分身,每一具分身能力不同。请玩家注意查看!】 【阿Q:分身能力持续一刻钟,分身死亡,玩家本体会陷入重度昏迷。温馨提示:玩家切勿过度使用分身。】 Q版小人气泡不断闪烁,提示音一次又一次响起,季连初听着脑子有点懵。 Q版小人名字叫阿Q?不,代号阿Q。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代号是一道程序。 这个新技能,简直......太牛掰了! 她总算也是有道具的玩家了。 季连初眼神炙热,她恨不得马上尝试一下,但想到这种逆天级的招式也有弊端。使用后有可能会陷入昏迷,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所以季连初忍住心动,暂时压制住想尝试的冲动。 “阿嚏!” 接连又打了一个喷嚏,季连初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暗想莫不是有人在骂自己。 季连初摊开本子,将自己在梦镜中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再增加一些主观臆断的随机情节。 公主不该那般中毒加病逝,她那么纯良理应有一个灿烂而又美好的未来。 若是太过悲观,看客可能就没有兴趣待长久影响观看完播率。 季连初想到这里笔锋一转修改结局,给了观众一个合理的想象,绿珠深受打击,失了心智困在一方庭院中度过余生。将军终生未娶浪迹天涯,寻找被他弄丢的公主。公主依旧记恨着他,始终不肯相认。 最后擦肩而过的身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意难平。 短剧上映的时候赚足了看客的眼泪。阳光明媚,菜色偏辣,不知是天气还是饭菜的缘故,在座的泣不成声,两眼通红。 第二个剧本完美收官,季家酒楼的名气打开,甚至吸引越来越多人,体验特殊的剧本还有美食,沉醉其中,忘记现实中的繁琐与压力。 然而却并没有那么顺利,因为有人在暗中捣鬼,让季家酒楼遭遇了严峻的考核难关——醉天酒楼在同一天推出类似短剧,比季家酒楼的更具爆炸性。 爆炸性的宣传,两者在各方面都不相上下,甚至比季家酒楼的更受“欢迎”。 “这怎么行啊?” 季连初坐在书桌旁焦急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杨雯。 杨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然后慢吞吞地开口:“这不是挺好吗?说明大小姐你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不然柳大财也不会学你。” 季连初欲哭无泪:“......”所以说怪我咯? 杨雯笑嘻嘻地继续道:“大小姐不必烦恼,咱们这次推出新剧,那醉天酒楼肯定出类似的剧,但效果不会好多少,老朽估摸着他是要吃瘪的。” 季连初皱眉看着杨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你不会是早就猜到柳大财会东施效颦的吧?” 第三十六章青梅竹马 “哈哈哈!大小姐你想太多啦!” 杨雯笑了,眼底的精光却没逃过季连初的眼睛。 “我怎么可能算计到醉天酒楼呢?不过老朽倒是挺喜欢看他们闹腾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可是没少给老朽添堵,今晚我就是想趁热打铁,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的厉害!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笑的那么狡黠,不像是没有把握的人啊! 既然杨管家有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去,说不定还会有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季连初想了想,也不再纠缠此事,转移话题道:“杨叔,您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哎呀。” 杨雯拍了一下脑袋,万分抱歉的说道:“嗷呦喂,瞧我这榆木脑袋,不说都忘了。老朽来是告诉大小姐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什么,咱们酒楼借款还请,亏空补上了,算起来酒楼也保住了。” 杨雯兴奋的说道,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一边监管酒楼,一边筹谋划策振兴产业。 听了他的话,季连初也是欣慰不已,“谢谢杨叔了。” “大小姐客气了,老朽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罢了,若不是咱们季掌柜的巧思……” 话还没说完,杨雯拿出手帕捂住鼻孔,最近火气旺,估摸着流鼻血了。 “咳,我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完,匆忙跑走了。 季连初目送他离开,心里暖洋洋的。 杨叔这些年一直跟在爷爷身边,忠诚耿直,对她也是极其疼爱,可在原剧本中他却是在季连初失败之后踩上一脚的人,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又或许是她的出现导致的连锁反应,称之为蝴蝶效应,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带来如飓风般焕然一新的变化。 另一边短剧的上映,带动了酒楼的生意发展。 先发折扣再优惠,也抵不过亲眼目睹酣畅淋漓的“下饭剧”表演。与此同时,可口实惠的饭菜味道,酒楼特色也广为流传。 短剧受到极好的反响,季连初邀请许潇云入股两个人准备新的剧本。 季连初计划在上巳节准备一场小短剧。 草长莺飞,天气渐渐和暖,春天正是游玩踏青的好时节。 轻松风的小喜剧也应运而生,古代版的灰姑娘小短剧,戴面具的主角正是由许潇云饰演。 台上许潇云跳起舞,身体轻盈柔韧,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舞姿灵敏矫健宛若行云流水般洒脱。 赫连朝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的半边银色半边面具上,他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瞬间心动,他对舞台剧上对面具女子一见钟情。 赫连朝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了,那个脸上戴着银色半边面具的女子和他记忆深处的人重叠到一起,但是那双眼睛又让他分辨不清,赫连朝一下子慌神了。 许潇云身穿一袭白衣飘飘然地走向舞台中央的,动作优雅从容。 她一直没有摘掉自己脸上的银色半边面具,这也是赫连朝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赫连朝的目光紧紧盯着许潇云脸上的半边面具,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剧中她被两位姐姐欺负的模样让他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压住一样,喘息困难,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了。 赫连朝的目光从许潇云脸上移开,然后落在舞台下面的观众席上。 那些看客们也都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忘了反应。 跟随剧情中的人物悲喜交加,台下的观众们一片鸦雀无声,沉浸在许潇云带来的“童话世界”。 赫连朝的呼吸急促了,手掌紧握成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赫连朝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许潇云脸上的银色半边面具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幕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个小男孩,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长衫站在街巷的尽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小男孩的脸上带着一个半边银色面具,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卓月哥哥,等等我!” 小男孩的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叫声。 那个少年回过头来,看见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庞,那张小脸上还挂着泪珠,那小女孩正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跑来。 小女孩身上穿着一袭浅黄色的衣裙,脚上踩着一双粉红色绣花鞋,头上扎着两条马尾辫,看起来活泼可爱。 小女孩冲到小男孩身边,伸出手拉住了小男孩的袖子:“卓月哥哥,你这是掉进泥潭了吗?怎么弄得这么脏?” 小男孩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的裤腿上已经全是泥巴了,而且身上还沾满了各种污渍,小男孩一脸的狼狈,脸颊还带着未干涸的汗水, “云妹,我没事。” 小男孩说完便想抽出被小女孩牵着的衣袖,但是却挣脱不了。 小女孩嘟囔了几句:“你就是太笨啦,才会掉进泥潭的。” 小女孩将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大块,把它当做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小男孩脸上和身上的脏东西。 “好了,卓月哥哥别动啦,再乱动我要揍你了啊,我可是练过的哦。”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威胁着小男孩。 赫连朝望向一脸严肃的小女孩,目光冷峻,眉宇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凛然。 赫连朝的心猛地一沉,这个人是......就是舞台上的面具姑娘。 赫连朝的脑袋里轰隆隆地响了几声,心跳突然加速。 他想追进来问个究竟,可来到化妆间早已没了那人的踪影。 上巳节许潇云一袭带着面具的女侠客之面惊艳了赫连朝。虽然带着面具,但赫连朝还是觉得她很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赫连朝心里有一个猜测,他会不会就是曾经自己遇到的那个人?虽然有猜测但不敢肯定。 他问:“你……” 但却还未来得及说话,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过后对面那人就已经不见了。 这时,一声尖叫响起,“抢劫啊!” 许潇云被人群撞倒在地,但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身旁的人正紧紧的抱住她,她抬头,看见了赫连朝。 许潇云的脸色顿时变成苍白色,赫连朝见状连忙扶她坐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潇云低着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左右看了下自己的包裹,幸好东西没有丢。 许潇云站起身,“多谢兄台,刚才若非公子救我,恐怕我早就被抢了。” “不用,举手之劳罢了。”赫连朝道,看着她的表情,他心里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许潇云见他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于是道别离去,赫连朝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 回过神来,赫连朝才发现原本该站着的人此刻已经不见踪迹,“人呢?” 赫连朝四处寻找。 …… 许潇云见到季连初从桥那边走过来,欣喜若狂。 “季姐姐,季姐姐帮我个忙呗。我这边要赶去给祖母过生日。东西装不下,你帮我送回府上可以吗?” 由于宰相府的人在找她,走的匆忙便生出将出演服装及面具都给季连初的想法。 “这样啊,那好吧!”季连初思索一番,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别毛毛躁躁的,路上注意安全。”季连初提醒道。 许潇云点点头,“嗯,知道了。我先回府了,改天再见哦!” 季连初目送她离去,许潇云则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家里。 许潇云回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丞相府,老夫人和大夫人得到消息后连忙赶来看她。 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容,“哎呀,我的乖囡囡,你终于回来了。快让祖母好好瞧瞧!” 许潇云笑嘻嘻的拉着祖母的手,“是啊,祖母,我这不是回来看您嘛,祖母想不想囡囡啊?囡囡可是很想很想很想祖母呢!”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撒娇,不害臊吗?” 老夫人嗔怪的瞪她一眼,“云丫头!” “祖母!”许潇云亲昵的叫道。 老夫人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今晚在祖母房里吃饭,祖母让厨房做几个拿手菜,你看怎么样?” “好呀!”许潇云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大夫人见状,笑眯眯的道:“娘,你看你偏心,我怎么就没有云丫头讨人喜欢呢?“ 老夫人看向大夫人,“你呀,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囡囡争宠?” “娘,你也来,咱们一大家子吃个团圆饭。” ...... 许潇云在老夫人房间用了晚膳。 老夫人和大夫人还有两位姨娘围着许潇云嘘寒问暖,许潇云见老夫人和大夫人这么关心她,心里暖融融的,这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围炉夜话煮青梅茶的场景。 她记得清楚那次的青梅茶的味道极美,她最爱喝的就是青梅茶,和儿时的玩伴卓月定下一个关于青梅茶的约定。 每经过一个城市都会开一家茶馆,一边品尝青梅茶,一边聊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卓月喜欢看她跳舞,而他最喜欢卓月煮的青梅茶。 可自从爹爹弃商从仕之后,有许久都没有见过邻居家的小小少年。 第三十七章大打出手 “云丫头,你又想起谁了吗?”老夫人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好奇的问道。 许潇云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没、没有!” “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快休息一下吧,明天一早还要带囡囡出去游玩。”老夫人道。 “我知道啦,祖母您和娘也早点睡。” “嗯。” 许潇云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掀开被子跳下床,她跑到衣柜前打开,从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木盒子。 许潇云将盒子放在桌上随后打开,盒子不大,但是很精致,雕刻着繁琐的花纹,打开盒盖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许潇云深吸一口气,这香味很特殊,闻久了能够舒缓疲惫的情绪。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玉佩通体雪白,散发着一种冰凉的气息。 许潇云将其拿出来,细细摩挲。 “卓月哥哥......卓月哥哥......”许潇云嘴里喃喃念叨,“对不起,我差一点就忘了我们的约定。”许潇云眼眶红红的轻抚着玉佩,一脸愧疚。 “卓月哥哥,你也在某个角落里开茶馆等我吗?”许潇云自言自语,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去找季连初和他商量茶馆的事儿。 …… 对于上巳节的小短剧播出效果,季连初还是很满意的。 有许潇云这张王牌在手,就不怕什么刁钻难饰演的角色。 这几天下饭短剧巡回上映,卖出的套餐可谓是一天比一天多,季家酒楼的营业额早已超出醉天酒楼一大截。 自从上次柳大财进了大理寺,后来被保释,责任丢给酒楼一个伙计,柳大财反而相安无事又重新回到酒楼掌权。 在季连初进入华胥梦境中的这一段时间,对家醉天酒楼抄袭她们思路排剧本。这不恰巧在今天晚上上映。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柳大财张罗的短剧却因剧情拉垮被百姓众嘲。 婆媳矛盾,家常里短,语言通俗易懂倒是不难理解,但谈不上一个“雅”字。 不知是主演表现尬演的缘故,还是场景设置的突兀,醉天酒楼东施效颦的短剧一上映口碑不佳,甚至一度向黑化发展。 “就这剧情也太拉垮了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原版的。” “这么烂的剧情,这么油的老梗,谁会去看啊?” 下饭剧真的一点都不下饭,算了,还是去对面看吧。 杨管家也早早做了准备,秉着薄利多销的初衷开门营业。 对门有家酒店名叫季家酒楼,生意红火可以说是后来居上的一匹黑马。 而且季家酒楼里的厨师手艺更好,做出来的美味佳肴更是人间少有口感极佳。 这不,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得知口口相传的推广效果不错,杨雯会心一笑。 季家酒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人山人海。 大部分人都在讨论对面酒楼的菜式价格,两相对比,虽然季家酒楼的饭菜不便宜但比对面那家好吃到不知多少。 而且季家酒楼还有免费观看的下饭剧,精彩程度远比醉天酒楼的新剧,甚至可以说是甩开一大截。 想那对面的柳大财见状也只能气急败坏,强忍心肌梗塞。 柳大财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观众不买账?自从上次季连初说他是演戏的,他就无比自信开班教学,可压根没有多大能力硬是把招来的演员往阴沟里带还不自知,这不新剧刚上映就翻船了。 做生意的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没有舍哪有得?况且他背后还有靠山,柳大财压根就不怕。 不是做的比他好对比之下打压他醉天酒楼吗?那就让季家酒楼找个由头开不下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感,他的醉天酒楼生意也不会惨淡到冰点。 过往种种,皆是因为季家酒楼的存在挡了他的财路。 柳大财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是该做点什么挽回。 既然季家酒楼生意火爆,那若是封停了呢? 看那臭丫头还怎么在他面前显摆嘚瑟,哼!柳大财内心戏十足,他甚至开始幻想季连初求他的场景。 …… 对家酒楼老板柳大财凭借着和京兆尹的关系,将季连初的酒楼封停,这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但是谁也不敢去管这种闲事。 而季连初的酒楼就此关闭,季连初的心情很差,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惹来今天这样的麻烦。 还有那一纸诉状终究变成官官相护的一张废纸。 酒楼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在酒楼吃饭,季连初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绝路上。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华服的美人走了进来,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目光淡漠地看向楼下。 想到前天晚上收到京兆尹的信不由得笑出声,信上说,上面已经打点妥当,批文不日便可下来,季家酒楼可封。 说起来办事效率可真高,不出一日批文下来,季家酒楼因为货源来路不明被查封调查。 看来季连初也不过如此,这下有她苦头吃了,酒楼被封看她如何蹦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美人身姿婀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妩媚,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笑,格外勾人。 但季连初见他,只觉得冤家路窄,他来干什么?看笑话的吗? 不等季连初说话,柳大财开口了。 “这京都数一数二的发酒楼现在是我柳家开的,你季连初算哪根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想在京都站稳脚跟,怕是痴人说梦。” “你......“季连初气得浑身颤抖,“你凭什么封停我的酒楼?” 柳大财冷哼一声,“凭什么?当然各凭本事喽!” 这一诈还真诈出罪魁祸首! 季连初眸光冰冷,除了柳大财还有人不希望她好过。 柳大财以为凭借着和京兆尹的关系,季家酒楼在京都混不下去。 结果还真是小瞧了季连初这么个小丫头。 季连初看着眼前的咄咄逼人的柳大财,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她决定要为自己的酒楼而战,不管是对家柳大财还是背后之人,她都不会退缩。 季连初冷笑,“你以为这么做,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你别太过分,小心我让皇帝治你的罪!“ “呵......”柳大财冷嗤,“皇帝要治我的罪,还轮不到一个女子来说,更何况,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吗?“ 说完他转头问身后的小厮,“给她点教训瞧瞧,别伤到人就好。“ 小厮应是,他走下台阶,来到季连初跟前。 “你要做什么?” 季连初退了两步,她没想到柳家居然这么猖狂,敢公然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小厮笑得极其猥琐,“姑娘,您别害怕,我不过是请你喝杯茶罢了。“ 季连初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无耻,竟然敢动手,她怒道:“你敢!” “哎呀,你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嘛,我又不是杀人放火,我只是请你喝杯茶罢了,又不是真对你怎么样。“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朝季连初逼近。 季连初急忙退到酒楼门口,她不顾形象地大喊,“你敢碰我,代价可是能承受的起?” “哟呵,姑娘这话说得可真好听,承受什么代价?就你?呵呵。“小厮轻蔑地瞥了季连初一眼。 季连初的心一沉,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酒楼,眼中露出决绝,柳大财歪点子真多,居然敢这么欺负人,那她也不用再忍耐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拼上一把,或许还能成功。 季连初选择使用游戏道具,将收集的十点财富值提升武力值。 天可怜见,想积攒一点财富可不容易。日常打卡闯关任务基本就没有落下过。 只是眼前必须有所反抗,要不然永远被柳大财压一头。 【武力值提升成功,嘀——玩家可使用一级武力游刃有余】 季连初猛然冲了过去,她伸手拽住小厮的衣领,一个过肩摔把小厮撂倒在地上。 她的功夫不低,一招过去,立刻打断了小厮的脊椎,疼得小厮嗷嗷直叫唤。 “你这贱人!” 小厮爬起来,挥拳砸向季连初,但是季连初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将他踢飞出去,砸到墙壁上又滑落下来,疼得晕死过去。 季连初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厮,她松了口气。 这个柳大财实在太可恶了,居然想出这么龌龊的方法,不仅封锁她酒楼,而且还故意找茬羞辱她。 那她也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儿,季连初走上前去,抬腿一记狠狠的膝撞,小厮顿时吐血昏迷过去。 季连初拍了拍手,看向旁边的发愣的柳大财。 季连初走到他跟前冷哼道:“柳大财,你最好别再招惹我,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柳大财气急败坏,她居然在向他示威?婶可忍叔不可忍,他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小丫头? 他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然而还是被季连初侧头躲开了。 柳大财见一巴掌没打中,于是改变战略,抬起脚朝季连初踹了过去,结果季连初又躲开了。 柳大财又恼又恨,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赢一个小丫头,于是他继续攻击,但依旧没有得逞,因为他打不中,季连初每次都轻易地避开。 季连初不想和这样的蠢货纠缠。 “我说过,不要试图挑衅我。” 季连初的脸色阴寒下来,她一拳打过去,结果柳大财的脸颊顿时肿胀起来。 柳大财捂住自己的右脸,疼得呲牙咧嘴。 “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动手打……” 他骂骂咧咧地扑向季连初,结果刚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季连初冷笑一声,弯腰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揪了起来,她的手上带着内劲,柳大财的脸蛋疼得都快要裂开了。 “柳大财,没事别涂这些胭脂水粉的,真难看。” 季连初摸了摸指尖黏腻,一层粉末粘在手上。 “咦~真晦气。” 季连初嫌弃地撇了撇嘴。 柳大财气急败坏地吼道:“臭丫头老猪狗,你居然敢这么说,老子弄死你!” 说完他猛然扑上去拽住季连初,然后张开嘴朝季连初脖颈咬过去。 第三十八章闲王撑腰 季连初早料到柳大财会这么干,她迅速后退,一把推开柳大财,然后抬起脚踹到柳大财的胸口处。 “砰“的一声巨响,柳大财被她踹得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酒楼的门上。 这一脚力量不小,柳大财被踹得眼冒金星,他的鼻梁骨都被踢断了,鲜血顺着鼻孔淌出来。 “啊......” 柳大财疼得大喊,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断了。 他不明白,季连初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力大无穷甚至每一次都能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攻击。 之前觉得是她运气好,可现在已然不是。 “你、你这个贱人,老子饶不了你。” 柳大财挣扎着站起身,又准备朝季连初攻击,结果他又栽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季连初蹲下身,拽着他的衣领,“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 柳大财疼得冷汗直冒,那张脸扭曲抽搐。 季连初见他吃瘪,不禁扬唇浅笑,她的心中畅快无比,看着柳大财在地上翻滚哀嚎,怒气渐消,简直一个字爽。 “你、你给我等着!” 柳大财疼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我等着呢!” 季连初冷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大财,嘴角微微扬起。 柳大财气得咬紧牙关,他的心里暗道:“哼!走着瞧,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季连初懒得搭理他,可谁曾想,京兆尹那边给季家酒楼断水,这是铁了心和她过不去。 且不说原因,单单是柳大财的缘故心里就门门儿清。 说是查出季家酒楼的供水池发现异物封闭调查暂且休整断水一段时间。 外人看热闹,行家看门道。 季连初哪里不明白,这是柳大财给她的下马威,也难怪之前柳大财做假账的事情被轻飘飘揭过,原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结果还没等柳大财高兴多久,赫连胥就以王爷身份出现直接打脸。 一进门季连初便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茶的赫连胥。 “闲王殿下?” 赫连胥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然一笑。 季连初诧异,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赫连胥就这样以王爷的身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看着柳大财,冷笑着说道:“你以为凭借着和京兆尹的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太天真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轻易地刺破柳大财的幻影。 柳大财被他看穿了心思,不由的心慌意乱,壮起三分胆子抱怨道:“你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空口白牙的就想诬陷人!” 赫连胥的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他起身,一步一步朝柳大财靠近。 柳大财不停地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啊!” 赫连胥站住脚,眼底掠过一丝嘲弄:“诬陷这种事儿本王倒是觉得你懂得最多了,你以为你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儿本王都不知道?只是懒得追究罢了,没想到,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柳大财吓的面如土色。 季连初的视线从柳大财身上挪开,看向出言相助的闲王殿下。 她走到赫连胥面前福身行礼:“多谢王爷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赫连胥勾唇一笑,温柔的目光落在季连初的脸上。 季连初感觉到赫连胥灼热的目光,不知为何,心跳漏掉一拍,她低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尴尬。 柳大财见闲王殿下竟对这个臭丫头如此亲昵,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给他撑腰。柳大财不禁大吃一惊,他急切的喊道:“闲王殿下,您......您这是干什么?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赫连胥冷哼,偏头看过去。 这一猝不及防的对视,大财浑身冰凉,瞬间有些语塞,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底划过一抹慌乱。 “柳大财,本王不管你是真的疯癫还是装的,从现在起,针对季家酒楼的一切处罚作废,本王自会去向父皇禀明实情。” “什......什么!” 柳大财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救命,那他求兄弟告奶奶忙活了那么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撤回吗? 季连初也是一愣。 她不由的抬眸去看赫连胥,却发现赫连胥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 季连初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赫连胥的视线,心跳莫名其妙的乱了节奏。 赫连胥轻轻一笑,看向柳大财,“既然本王都替你说了,你还有什么疑问?若是不想事情闹大,就赔礼道歉。” 柳大财的脸色惨白,他哆嗦的跪下,连连磕头:“谢殿下高抬贵手!” 赫连胥摆了摆手,柳大财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屋子,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季连初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赫连胥,却看到赫连胥在笑。 他的笑容灿烂的如夏花绽放,美得夺目。 季连初一怔,她眨了眨眼睛。 赫连胥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恢复了常态,他站起身:“你先休养几天吧。这段时间,你不必再担心柳大财再捅出什么幺蛾子,至于柳大财,还有用处,目前还不能动他。” 季连初闻言点点头,她看向赫连胥:“殿下这么帮我,是为什么?” 赫连胥笑了笑:“只是不想再有麻烦缠身而已。本王和柳大财的仇怨已经结下了,就算没有你这么个合作伙伴,也总会有撕破脸的一天再无法挽回了。不过本王相信,以柳大财的智商,是绝对斗不赢本王的。” 季连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赫连胥的话让她感到安全。 这个世界上能够相信的人,大概只剩下赫连胥了吧? 他的性格虽然傲娇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在帮她,甚至是不惜得罪柳大财。 想到这里,季连初对赫连胥露出真挚的微笑:“谢谢殿下。” 赫连胥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他笑眯眯的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客套。” 季连初的脸颊一烫,不再说话。 赫连胥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本王今日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改天再来找你叙旧。” “好。” 赫连胥离开。 临别时,他看了季连初一眼,眸子里满是深沉,似乎想要透过季连初的眼神看向眼中的自己。 他快速收回视线,大跨步离开。 季连初不明所以,她摸了摸脖颈。 察觉到一丝凉意,突然发现黄金吊坠不见了。 深秋的午后,风微凉,隐隐有虫鸣在耳畔边低声吟唱,不绝于耳。 …… 对家酒楼彻底不敢以权压人了,从今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柳大财气的要吐血,这是要把他逼死啊! 不过好在赫连胥没有继续为难,只是留了话让他回去道歉加赔偿,顺便提醒他,以后别再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柳大财听完这句话,差点没晕过去,这特么什么意思啊? 这特么的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好不?! 可柳大财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照做。 所以,他当天晚上就带着一堆礼物来拜访季家酒楼,准备向季连初赔罪道歉。 柳大财来到季府门前,心里忐忑极了,生怕赫连胥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给季连初撑腰,打的自己好一个措手不及。 在外观望了许久,闲王殿下大抵不在,柳大财松了口气,准备进门。 “你是何人?这是要作甚?”许潇云看到他,立刻拦住他。 柳大财讪笑道:“嘿嘿.....小姑娘我……啊不,鄙人想进府拜访你们季掌柜。” 许潇云打量了他几眼,噗嗤一笑,“莫非你就是季姐姐说的那位柳掌柜?” “正是正是。”柳大财连忙承认。 许潇云道:“既如此,那就请吧。” 柳大财一愣,顿觉这人笑意深沉不怀好意,连忙跟着他走,“姑娘......你这是何意?” 许潇云笑道:“柳掌柜,季姐姐已经知晓你的来意,也已经吩咐我代她回复你,让你以后都不要再来酒楼自取其辱。既然道歉,就要拿出诚意来。不然,就算你道歉了,季姐姐真的能接受吗?” 许潇云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戳中了柳大财的要害。 他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紫不定,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潇云笑而不语,带着柳大财走进季府。 季连初正站在院子里喂鱼,见他进来,淡淡道:“柳掌柜,你来了?坐吧。” 柳大财看了看院中的水缸和几条鱼,脸色更加难看,她倒是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自己却惶恐不安。 可如今他醉天酒楼彻底不敢以权压人了,从今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柳大财气得吐血,他知道这一切都拜季连初所赐,所以他把账全算在了季连初头上。 可眼下他只能忍痛“割肉”,带了几大车金银珠宝来给季连初作为道歉礼。 道歉礼送上门的时候,信息栏显示区域里的阿Q笑的一脸灿烂,霹雳哗啦打出一行字。 【嘀——触发实物任务完成,玩家可自由选择。】 【选择原谅获得财富值20点,不原谅获得武力值5点。】 季连初一时犹豫,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三十九章茶馆生意 老实说她根本不想原谅三番五次捣乱的柳大财,可再讨厌也不能奈何他什么。 【倒计时5秒,未选择视为放弃奖励。】 季连初万万不敢再迟疑,闭眼随手点了一个。 不管哪一个对她而言有利无害。 【财富值提升成功~】 季连初睁眼看向态度诚恳的柳大财,他既然知错了,可自己当真要放过他吗?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但好歹任务完成拿到财富值,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取烦恼,远离他就是了。 柳大财表面上恭恭敬敬的道歉祈求原谅,背地里痛骂季连初一解心头气。 季连初不知道这个柳大财在想什么,脑袋进水了成天不着调,反正她已经习惯他不痛不痒的拿腔作调的怪语气,于是也懒得管他,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逛街逛街。 而柳大财这段时间也安分了不少,似乎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开始做善事,比如资助流浪孤儿给穷苦人家开粥棚,扬起乐善好施的美名。 与此同时,许潇云搁浅了游玩的计划。 穿戴一新准备好后,骑马往镇外赶去。 听说季连初在庄子上采货,时间紧迫,需得快去快回。 一切似乎都按照许潇云的预计在进行。 许潇云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季连初。 “季姐姐,下午好。”许潇云笑吟吟的和季连初打招呼。 季连初抬头一看,竟是许潇云,他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潇云,你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啊?” 许潇云抿唇一笑,道:“我想跟着季姐姐后面赚钱。前几日听杨老先生说,季姐姐置办新的产业。” “什么?”季连初惊讶,“你怎么想到要入股我开的茶馆呢?“ “因为我觉得季姐姐的茶馆很适合我,季姐姐一定会收留我的吧!” 季连初笑了笑,“那是当然!欢迎加入生意小组,也真是赶巧,昨日豫王殿下跑过来找我所言和你所求亦是同样一件事。” “豫王殿下?” “嗯。我正想着如何拒绝他,他想要聘请我做茶馆的掌柜,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你先坐,我去让人沏杯茶来!” 许潇云点点头。 “你去给客人沏一壶上好的,另外再来几个小炒!”季连初吩咐完伙计之后转身回到许潇云的旁边,“对了,你昨日说想入股我的茶馆,可有合理的理由呢?” “季姐姐,你就直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会倾尽全力。” 季连初闻言笑了笑,她还真是单纯可爱的有趣姑娘。 目光被人物头顶上的信息栏所吸引。 信息栏上的气泡字儿发生了变化。 【任务开始更新,达成关键人物羁绊可以提升财富值。】 许潇云见季连初望着自己,不解的问道:“季姐姐,你怎么了?” 季连初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妹妹想来,姐姐自然却之不恭。既然妹妹想入股茶馆,姐姐也就不拒绝。” “太好了,谢谢你季姐姐!”许潇云兴奋道。 “妹妹客气了,既然入股我的茶馆,签订契约才算真正入股。” “这个我知道,季姐姐放心。” 许潇云突然想起了什么,“豫王殿下找季姐姐所谓何事?” “他和我说了个故事,关于茶馆的约定。” 季连初眼含笑意回答道,“你要不要听听看?” 许潇云心中一动,她还真有点好奇,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她和季连初虽不算特别熟,但也认识有个把月,对于季连初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她知道季连初的脾气,豫王一定说了什么话,于她而言至关重要。 “青梅竹马的富商小姐与世族公子意外分离,二人因儿时的约定,每经过一个城市都会开一家茶馆,这样总会有再相遇的时候……” 季连初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如春风般吹拂着,许潇云听得入神。 “可惜他们却因为重重误会错过了,二人分别经历了不同的艰难险阻,误会纠葛,但都坚守彼此信念,最终在江南相见。这位富商公子便是你口中的豫王,” 许潇云闻言一惊,“豫王!”她没有想到,自己口中说的故事中人就是豫王。 原来他竟然是她记忆中的卓月!是了,朝拆开可不就像卓月。 许潇云突然觉得心脏跳动地快了些,她不由地握紧拳头。 “可是,季姐姐,他最近总是往酒楼跑,目的是找你啊!” “不,他认错了,还记得那场舞蹈吗?他率先认出你,可当时你走的匆忙将面具丢给我,因此他误会了,所以近日来酒楼频繁了些。我和他聊过,确信我并不是他要找的人。最后他和我说了他的故事……” 那场舞蹈以后她赶去给祖母祝寿,压根就没考虑太多。 许潇云不敢想象,若是豫王真的喜欢上季连初,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季连初看出许潇云的担忧,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花花公子。”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季连初淡淡地说道:“他看你的目光不同常人,你还不懂吗?” “他试探我是否是故人,我自然就坦言相待了。重重误会,你们也该好好谈谈。” “那是因为......”许潇云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沉默地低头喝茶。 季连初也不逼迫她,静静地等着。 许潇云想了半天,才说道:“季姐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季连初笑了一下,“怎么办呢?顺其自然呗,或许这就是缘份。” 季连初不希望许潇云为了感情束缚自己,也不希望许潇云被感情困扰,他们两个人该如何由他们自己决定。 眼下许潇云入股已成板上钉钉的事,任务也圆满完成。 【羁绊任务达成,财富值增加3点。】 季连初看着自己的任务奖励,不禁感叹,这任务真是送上门儿来的都不用多费劲,轻而易举就实现财富值增加。 虽然数值不多,但苍蝇腿也是肉啊!季连初还是很满足的,笑眯眯的送别许潇云。 季连初的季家茶馆很快就开业了,时隔一年终于赎回很久之前被当掉的铺子。 茶馆里的客人并不多。 茶馆位于镇南街的一处宅院内。 宅院占地颇广,周边绿树成荫。 茶馆的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风一吹,叮铃作响。 格外宁静,最适合修养身心。 茶馆里面,一张桌子旁,季连初和赫连胥在谈论茶叶的制造方法。 季连初大气的掏出一份茶方,这可是她珍藏好久的,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这是一份茶方,我这里的茶叶质地细腻,应该是上乘的好茶叶。若是按照这茶方来,自然是如虎添翼。” “只怕让王爷失望,我这赎回来的茶馆……生意怕是不好做的,错失先机,地理位置也不行。若是想在这里开设茶楼恐怕不是长远之计,还需要另谋出路。”季连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递给赫连胥,“我的合作伙伴,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赫连胥左手托腮呈思考状,想了一会儿说道:“本王母家在京城经营茶坊许久,自是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渠道,专供京都里各类贵族饮用。这些年来在京都开设了许多家酒楼,但是却因为客源垄断和老一派的菜样导致生意惨淡至极。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更需要抱团取暖才对。” “你这话说的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只是......若要搭上你这个渠道,恐怕还需要付出诚意,这点我心知肚明,也就不卖关子了,利润分红你占大头。” 赫连胥看向她,似乎铁了心的要赚钱!才这般急切执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茶叶是你的,我们只是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罢了,自然不会抢夺你的利益,我可以保证!若要经由本王的渠道,你可以成为本王的供货商。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互利之法。”赫连胥拍胸脯保证。 季连初想了想,说:“那我愿意信你这一次。茶叶生意我们可以达成合作。” 季连初有庞大的茶庄自产茶馆自销,经费开支来源于几家酒楼的利润。但是她绝不止于此,和赫连胥的合作相当于打开了一个庞大的市场渠道。 季连初提供产品和考量利润、成本给出的供货价,交由赫连胥由他的人脉资源推广销售产生利润。 简而言之就是以供销模式合作。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签订契约,季连初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忙着筹措货源筹备茶水,准备开店。 …… 一次巧妙设计的偶然,赫连朝发现了许潇云便是面具女子的真相。 再加上有季连初两头助攻,二人终于知晓彼此,年少的情谊依旧。 这期间,赫连朝来过几次,也和许潇云说了几句话。 但是每一次,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视线停留在许潇云的身上。 许潇云自然察觉到了赫连朝的眼神,但是她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这段日子里,许潇云除了每日都来茶馆之外,还时常和四人生意小组成员一起喝茶聊天,但是她却总是刻意躲避着赫连朝的注视。 第四十章红娘撮合 季连初看得出来,赫连朝喜欢许潇云。 也许是成立生意小组的时候,也许在更早的时候。 自从许潇云和赫连朝纷纷入股季连初的酒楼之后,四人成立生意小组也算是携手共进的伙伴了。 季连初和赫连胥相视一笑,看来他们扮演的NPC很成功,融入自然。 赫连胥和季连初间逐渐暧昧,两个人的关系越发亲密,可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季连初心中清楚,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对她和赫连胥都是种伤害! 游戏通关后,他们便分道扬镳,在虚拟世界中付出的感情回到现实以后还会存在吗?又或者变了味儿呢?回到现实世界他还会认出她吗? 游戏里的皮肤都认识,可现实中呢?他会是抠脚大叔吗?又或许,他们再也不会遇见。 她不敢往下想,只是在游戏中看着赫连胥离去时候的背影,思绪万千。 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美好的事物。 可这样的美好又能持续多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许潇云邀请季连初参加她的生辰宴,季连初很爽快地答应了。 出席生辰宴的那天,不可谓不轰动一时,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出所料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这是个喜庆又隆重的日子。 许潇云一身紫色纱裙,长发随意盘在脑后,脸上带着温婉优雅的笑容,坐在许丞相旁边。 赫连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许潇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时丞相突然让众人安静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不是别的,而是要替许潇云招亲。 许潇云万万没想到她爹居然赶鸭子上架,铁了心要借生辰宴招亲。 丞相说道:“我女儿潇云才貌双全,端庄大方,才华横溢,又是名门贵族。不知道有没有哪家公子能够配得上我许家的宝贝闺女。”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许潇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果然,她爹一句话就吸引了在场人所有的注意力。 丞相爹旁边的人趁机提醒:“丞相大人此言差矣,令千金才华横溢未曾婚配,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下官觉得,还是由皇上做主,为令千金指婚吧!大人您劳苦功高,求皇上指婚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众人听闻纷纷附和。 许丞相劳苦功高,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无数赞同之声,让许丞相十分受用。 丞相满意地捋着胡须点头:“不错,我这么做也算为潇云挑了个好归宿!” “丞相大人果真英明!” ...... 众人拍马屁拍得十分到位,将丞相哄得眉开眼笑,乐呵呵的。 许潇云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爹,您怎么可以擅作主张,这样会毁了我的幸福的!你明知道,我不想更不愿的!” 许潇云紧咬着牙齿,忍不住呐喊。 心里慌得要命,可惜丞相并没有理解她的心情。 许潇云心中焦急不已,眼眶里浮现了一层薄雾。 她爹看到这情景,皱着眉头走过来,“潇云,你别哭啊,爹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爹知道,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爹不忍心逼你太急。但是爹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希望你好的,女大不中留爹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泪眼朦胧间,许潇云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人群外的季连初,只见他神色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难道......季连初知道她爹所作所为? 这个认识让许潇云莫名震惊。 季连初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许潇云,眸色微沉,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想到宰相竟准备在生辰宴上替许潇云张罗婚事,而后受启发请陛下赐婚,结果大渝陛下想也没想就赐婚闲王殿下。 闲王殿下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最喜游山玩水不问世事,逍遥肆意。是当时百姓口中的才情满腹的王爷,皇帝陛下也不知怎么就看中了许潇云,竟不顾群臣反对直接赐婚。 许潇云虽然不太愿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但皇帝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她只能听命行事,可内心实在是不甘心。 就这样,许潇云被囚禁了。 一切都是那样荒诞无稽,许潇云的性格又是个急脾气。但是不管怎样,丞相大人还是给他关了禁闭。 赫连朝得知消息笑容都凝固了,心里莫名的难受。 父皇居然为许潇云指婚,对象居然是自己的长兄赫连胥。 这个结果他是万分不乐意的,他不愿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其他男子,更不能接受。赫连朝暗暗思考,莫非自己真的对许潇云动心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吗? 不不不,赫连朝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承认,对许潇云仅仅是因为和许潇云相处还不错。 可是从季连初口中得知面具的主人是许潇云,再加上茶馆入股一事,他更加确定。 赫连朝心烦意乱的坐在屋檐下,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许潇云的面孔。 海月冉冉七星隐退,准备打烊的季连初一回头就看见一向活泼沙雕的小王爷无精打采的坐在屋檐下很是忧愁。 疲惫的夜,悄然过半。 信息栏冷不生的突然出现消息提示。 【解锁人物羁绊任务之解开小王爷的心结。】 【任务奖励获得财富值2点。】 季连初看了一眼信息栏,嘴角扬起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 豫王殿下这是爱而不得啊!想想他们俩也算是同道中人。季连初得知陛下指婚闲王殿下和许潇云着实让自己震惊,可季连初并没有阻止,因为她也不确定这是否是赫连胥需要完成的游戏任务。 “你在想什么?” 赫连朝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季连初。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赫连朝问道。 “刚来没一会儿,你在想许潇云吗?” 季连初一语戳穿赫连朝的心思,赫连朝瞬间脸红耳赤的说:“你瞎说什么,我没有。” 季连初走近他,“还说没有?你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你。上次你们两个一前一后来找我说茶馆的事,我就猜到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兜兜转转你们终于遇见,这便是缘分使然。潇云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勇敢去追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赫连朝一愣。 季连初看到赫连朝呆愣的样子,知道他到底是听进去了。 眼下还缺一个机会,不如自己这回儿就做一次红娘吧。 季连初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我去准备晚膳了,晚上你想吃什么?” 赫连朝:“我都随便,不挑食。” “今晚她会来哦。”季连初点到为止。 赫连朝愣住了,“谁?潇云!” 赫连朝瞬间站起来,眼神闪烁。 赫连朝一怔,他没想到季连初会突然这般告诉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一封信交到许潇云手中,原以为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有新剧本,许潇云没多想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赴约。 在季连初的撮合下,赫连朝果真看到过来赴宴的许潇云。 蠢蠢欲动想要表白的心突然间又生出几许胆怯。 他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喜欢自己。 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她会嫁给旁人的?! “你怎么才来?”见许潇云才来,季连初忍不住打趣道:“都等着大小姐呢,快入座。” 许潇云抱歉地向众人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着急找我过来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简单的聚一聚。” 说话间季连初看向赫连朝眼神示意他说几句。 赫连朝有些紧张地清清喉咙,看像赫连胥鼓励的眼光顿生勇气。 坚定的开口说道:“潇......潇云,我想和你说件事儿!本王……我想对你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汝,坐也思汝,本王心悦你,以前,现在包括将来。” 赫连朝的声音虽然很低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许潇云狐疑的环顾四周发现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季连初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说。但季连初没想到赫连朝这么直白,直接说出来。 就连赫连胥也附和着。 众人都看向许潇云。 许潇云却是皱起眉头,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你刚刚说我什么?”她愣了下,“我、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赫连朝的脸微微一红。 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咬咬牙,继续重复:“我想和你说的是本王心悦你!想追求你!你......愿不愿意给本王这个机会?” 季连初惊呆了,这么直白的吗?赫连胥扫了一眼有些不悦的皱眉,季连初这幅表情莫不是对赫连朝有意思感到震惊不敢相信。 许潇云的心脏猛地一抽搐,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整颗心仿佛都被塞满了甜蜜的幸福感。 她怔忪地望着对方。 第四十一章招兵买马 许潇云的心脏猛地一抽搐,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整颗心仿佛都被塞满了甜蜜的幸福感。 她怔忪地望着对方。 赫连朝见状,有些害怕她拒绝自己,急忙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若是觉得为难,就当本王没说,没关系的!” 许潇云回过神来,轻轻摇摇头,笑着对他说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拒绝你。”她笑得很温暖:“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他竟然喜欢自己,也意外他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更意外从最初一开始的欢喜冤家到现在的心跳加速,一切都太过突然。 让她措手不及。 但赫连朝却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心中涌出一股狂喜,激动得无法言语。 季连朝在一旁暗叹: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的也太快了,总感觉错过了很多东西。 季连胥也替赫连朝高兴:“这样本王就放心啦!你们两个好好聊,我去那边看看!” 他拍拍季连初的肩膀,冲对方眨眨眼睛。 季连初瞬间秒懂,心领神会,对赫连朝使了个“加油冲”的眼色。 随后和赫连胥一前一后离开宴席。 晚风习习吹来,带着花香,轻拂过季连初的脸庞,吹乱了额角的发丝。 “王爷这是要去凉亭?” “嗯。” 季连初和赫连胥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凉亭内。 凉亭很是别致,距离蔷薇花墙有一段距离。但胜在南方通窗,可将外界景物一览无遗。 季连初走近凉亭便坐了下来。 赫连胥在对面坐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季连云在旁边打圆场道:“王爷这次回京都就不回去了吧?” 赫连胥摇摇头,“这也说不准。” 季连初:“王爷可想好应对之策?” 赫连胥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指的是陛下赐婚给他和许潇云的事情。 “放心,本王已经有对策了。”赫连胥自信满满的模样,看得季连云啧啧称奇。 季连云:“王爷明示。” “婚礼自然是照常举行的,只是新郎官换成赫连朝,本王自会向父皇言明实情。” 赫连胥仿若胜券在握一般,收起手中的折扇,声音坚定有磁性,“本王自然有办法让父皇改变主意,觉得丞相府家的小姐和豫王乃天作之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样既不影响大局,也避免了陛下怪罪。” “可若是有人乘机而入,反诬相府还有豫王呢?” 赫连胥默然不语,眉头紧锁,他知道季连初不是说着玩儿的,她是游戏蓝本的创作者,知晓游戏世界运行的所有细节。 但那种情况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反将一军拉他下马,也能查出柳大财背后之人。 “无妨,倒不如来一场引蛇出洞,本王另有他法。” 听了赫连朝这话,季连云忍不住放弃嘀咕。 “只是君命难违,又怎可轻易改变主意?怕就怕咱们大渝的皇帝后悔。”季连初还是犹疑,自古以来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身为大渝帝王又怎么可能朝令夕改? 赫连胥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季连初的鼻尖儿。 “小傻瓜,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任务的,自然也会有相应的道具帮助。”他嘴角勾勒出狡黠的弧度。 季连初恍然大悟。 是呀,他们可是为了任务而来的,怎么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 赫连胥继续说道:“这件事儿你也别操心,交给本王就行了。至于许潇云那里,嫁娶事宜自然会办理妥当。” 季连初闻言点点头。 赫连胥:“倒是你,专注茶馆的事也别忘记新菜品研究,推陈出新才是长久之计,季家酒楼还依仗你,可别因大失小到时候追悔莫及。” 这时候,小陶上了茶。 “王爷和小姐先喝口茶歇一会儿吧。” 侍女的态度恭敬谦卑。 “嗯,多谢!”赫连胥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味道不错!” 小陶微微一笑,“王爷喜欢就好。” 季连初:“小陶的茶艺不错,比宫里的御厨也差不了多少。” “谢小姐抬爱!”小陶羞涩的说道,“王爷和小姐慢用。奴婢先退下了。” “嗯。”季连初摆摆手。 小陶转身离去,低垂的睫毛下掩盖着眸底的憎恶。 将自己和御厨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侮辱她。 不过她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几天! 眼下还是不要伸张。 赫连胥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季连初,“这次本王回京都,除了想入宫见父皇,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 季连初:“?” 他的眼睛盯着她,灼热的视线像火焰,烧伤了季连初。 他是在跟她表白吗?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结果下一句就被打脸了。 “因为本王之前入股的季家酒楼,听说出了分红便决计过来看看账本,顺道看看合作伙伴。” 季连云:??? 她没有听错吧? “这家酒楼可是有本王投资的。”赫连朝挑眉,笑容灿烂。 “本王自然是有义务回来多看看。” 他的语气很是理所应当。 “哦......”季连初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露出一副开心的模样:“王爷真是亲力亲为,尽心职责,倒真让人自愧不如。” “那当然。”赫连朝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嘴角含笑:“你也不看看本王是谁!” 季连初:…… 季连云忍俊不禁。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 季连初被他逗笑了,眼睛弯了起来,嘴角上翘的弧度像一朵绽开的蔷薇花。 她笑得格外开心,恰如初见时那般纯粹美好。 …… 赫连朝勇敢表白,两人正式互明心意,并订下婚事。 大渝皇帝那边也“匪夷所思”的松了口。 但只有赫连胥知道,那是一枚定时炸弹。 许潇云嫁给赫连朝成了豫王妃,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轰动起来。 豫王有了老丈人许相的助力,在朝中威望与日俱增。 豫王府门庭若市,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一身喜服的赫连朝站在门口,迎接各方来往的人群。 他俊逸挺拔,风度翩翩,少了些少年意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许潇云身着红色喜服,头戴凤冠霞披,站在新房内等候自己的夫婿。 “恭喜豫王殿下,贺喜豫王殿下,终于得偿所愿娶到心仪的王妃。”一位穿着华丽绸缎长袍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向赫连朝的目光里满是谄媚。 赫连朝笑着说道:“承蒙诸位抬爱,本王感激不尽。” 中年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又开始一波不嫌累的彩虹屁。 赫连朝随便找了个借口终于把他给打发走,结果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黎王殿下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这边请……”赫连朝耳尖,早听到门口报童声音,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黎王赫连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也就是他的叔父。 一袭墨紫色锦绣长袍映入眼帘,衣摆处用金丝线勾勒出祥云图案,腰间挂着一串宝石坠子。 他眉眼冷峻,面无表情,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赫连朝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叔父好像很不高兴似地。 他心念电转,立刻想明白了缘由。 “叔父怎么会在此时前来?侄儿还以为......”他试探的问道。 赫连朝话音刚落,赫连景冷冷的说道:“你想多了,本王只是路过,正好送上一份新婚贺礼。还望笑纳。” “侄儿惶恐,谢过叔父盛情。”他双手接过,却不敢打开。 连景见状皱眉说道:“不要推辞,本王既然送上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谢过叔父。” 赫连朝将贺礼交给身后的管家,转身对赫连景说道:“叔父,里边请,已经备好酒菜。” 赫连景睨了他一眼,不快的追问赫连胥的去向。 “你这个做弟弟的结婚这个大个事,胥儿怎么没来?”赫连朝笑道:“叔父可能忘记了,兄长他被父皇安排差事了” 赫连景闻言皱眉,不悦的问道:“一向懒散惯了的人有甚差事?” “啊这,侄儿也不清楚,这件事恐怕还要去问父皇。” 赫连朝的话音刚落,一抹纤细的倩影缓步而来。 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宇间透出几分温柔。 来人正是豫王妃许潇云。 赫连景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的神色变幻莫测,眸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潇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福了福身说道:“妾身参见叔父。” 赫连景收回视线,冷淡的“嗯”了一声。 他的态度让许潇云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赫连朝暗叫一声不妙,赶紧开口解围,“叔父,你这次来,可是有事要跟侄儿商量?” 赫连朝的话提醒了赫连景,他收敛心神,恢复如常,冷冰冰的说道:“本王今日来,确实有要事商议。” 赫连朝赶紧说道:“那就请叔父到书房详谈。” 许潇云见状,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她的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赫连景要说什么事。 书房里只剩赫连景和赫连朝两人。 赫连朝恭敬的行了一礼,“叔父有事尽管吩咐,侄儿一定全力办妥。” 赫连朝说完这句话,赫连景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隐含怒意,“你倒是挺会揣摩人心的!” 赫连朝心里叫苦不迭,他哪里是揣摩人心啊! 他只不过不想得罪叔父,如此而已。 赫连朝想也没想,赶忙赔笑说道:“侄儿不敢。” “哼!”赫连景冷哼一声。 赫连朝低垂着眼帘,一副认错模样。 赫连朝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赫连景的下文。 过了好半晌,赫连景才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招兵买马,欲要造反。” 第四十二章反将一军 赫连朝脸色微微一僵,咽了下口水,心里想着叔父到底有何缘由非要挑这个时候找他,此言一出真可谓是来者不善。 “叔父听谁胡乱传播谣言?侄儿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连朝直觉,大婚之夜叔父的到来肯定没好事,这下是过来给他扣屎盆子的。 “哦?不知道?”赫连景挑了挑眉。 他一脸的不信任。 “侄儿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赫连朝立刻辩解道,脸上挤出笑容。 赫连朝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件事不要跟许潇云扯上关系。 赫连景眯了眯眼睛,眼底浮现出深深的嘲讽。 这么多年,这个侄子在外交上混的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皇兄也对他刮目相看,恐怕立储之事心有动摇。 原本父皇临终前就叮嘱皇位继承是兄终弟及。可现在自己膝下无子,而皇兄子嗣众多,有外交奇才豫王赫连朝,也有才名远扬闲王赫连胥,甚至还有几位皇子,母族实力雄厚,未来怕是不好说。 赫连景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机铲除赫连朝。 他眼神一厉,语调更加寒冷,“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赫连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忍不住轻颤。 “皇叔,侄儿冤枉啊。侄儿怎么敢做这种事。”他一副委屈的神情,无辜的小眼神看着赫连景。 “冤枉?你敢不敢做,你比谁都清楚!你这样做,难道还不够让人怀疑吗?和老丈人许相狼狈为奸,共谋篡位,皇兄最是讨厌兄弟阋墙,勾心斗角的事。” “皇叔......侄儿真的没有啊......” 赫连朝慌了神,急切的想要撇清自己,却无法解释清楚。 可证据却莫名的从豫王府搜出来。 “没有?”赫连朝冷笑一声,说道:“那好,今日皇叔便大义灭亲亲手查封丞相府,搜出你藏在书房的证据。” 赫连朝是个聪明人,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侄儿知错!请叔父饶命。” 赫连朝连忙求饶。 赫连朝这幅模样,赫连景反倒乐在其中,他冷笑一声,“来人,搜丞相府!” “是!” 很快,侍卫蜂拥进来。 豫王府连同许丞相府都被赫连景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一个铜板都没有放过。 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发现他们私藏军饷、意图谋反的证据。 赫连景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看向赫连朝,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赫连景冷冷的开口:“看来许丞相并没有把你的账簿放在书房里,所以你才会有恃无恐。” 赫连朝的神色变了变,但还是装作镇定的说道:“侄儿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与许相并无金钱上的来往。皇叔,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诬蔑侄儿的清名?” “是吗?”赫连朝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些钱财从何处来,你又为何要造反?”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令人喘息困难。 赫连朝被问得哑口无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连景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事先安排好的证据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莫非是有人提前察觉?这下反倒是他不对失了体统,没有弄清楚就前来问罪,对皇兄那边也不好交代。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 季连初的酒楼名声越来越响,邻国有使者团要到来,皇帝下旨让他们着手准备第三个短剧迎接。 因为季连初酒楼名气大,这次迎接的队伍也不小,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一路上季连初都在忙碌,他和几位伙计忙着收拾桌椅板凳,迎宾的姑娘穿梭其中,将那些达官贵人招呼到包厢里。 季连初坐在最后一排,身边坐了位年轻男子。 “季掌柜,恭喜啊!” 伴随着这一声道贺,信息栏开始显示NPC人物的信息。 【完颜昱:男,东丘国使节,心思深沉。】 男子是这次东丘国使节团的代表完颜昱,他笑眯眯地说:“这次我们国君特意派我们带来一样稀世珍宝......” 他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件精致的盒子,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颗拇指般大小的血红色珠子。 季连初见了眼睛顿时亮起来,那珠子晶莹剔透,血色浓郁,光泽流转,仿佛活物一样。 “真是稀奇啊......” 季连初喃喃自语,仿佛中咒一般伸手想要拿过来把玩,但被旁边的人抢先一步拿走了。 “这珠子可不是好东西,你不能碰!” 季连初看向说话之人,赫连胥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看似随性,实则狡黠异常。 他穿着一身紫衣,腰间系着金色吊坠,脚上踏着黑色缎靴。 “你不懂,这珠子有毒,只要触及就会中蛊毒而亡......” 说话间扭头转向完颜昱,“你说对吧?使节代表大人。” 完颜昱内心咬牙切齿,表面和蔼“笑面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闲王殿下。” 完颜昱悻悻的关上盒子,脸色骤变,看向赫连胥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季掌柜不要误会......”他讪讪地解释道:“这只是普通的珠子罢了,并不是传说中的毒药。” “是吗?”赫连胥挑起眉毛,“可刚才完颜使节表现出来的模样倒像是被人戳破心事的慌张。” “你!”完颜昱怒视着他,脸颊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 “闲王殿下何必咄咄逼人,这只是我国的一点心意罢了,您若是嫌弃,可以退回去啊!” 他冷哼一声,随后大摇大摆的找个地儿坐下去。 季连初坐在他旁边,看着完颜昱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勾唇浅笑。 这人虽然嚣张跋扈,却还是有脑子的,否则也不能在东丘国立足,但就是这样的人遇上赫连胥却只有吃瘪的份儿。 季连初看赫连胥坐在这里,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心情大好。 接下来就是东丘国使臣汇聚一堂,在沟通休息的间隙去酒楼赏戏听曲也是常事。 但因为季家酒楼的口碑实在太好,有不少人都知道大渝国的皇帝下旨让他们着手准备第三个短剧迎接这次参会的东丘国使臣。 第三个短剧讲述的是失忆的亡国异族世子被中原小侯爷所救,在相处中,异族世子收获了挚友,遇到了爱人,而后旧部找到他,不断逼迫他复仇,面对抉择,他最终在看到万家灯火盛世太平后放下仇恨,与小侯爷拜别。 季连初之所以选择这个故事目的不仅是让观看者皆动容,更是坚定两国和平建交的心。 和平是主旋律,两国应该互相帮助营造美好的环境。 至于从哪里听说的故事,自然要回顾开始准备迎接使臣的剧本初始。 在季连初愁眉不展的时候遇到酒楼里的一位稀客。 那是短剧的灵感来源。 …… 失忆的亡国异族世子被中原小侯爷所救,并被他收留在府中,为其治病。 世子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小侯爷花无限就给他取名叫阿鲁。 阿鲁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小侯爷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 阿鲁的能力毋庸置疑。 小侯爷对阿鲁寄予厚望,阿鲁也非常努力地回报他的信任。 两个人就像亲兄弟一样相处,阿鲁收获了挚友,遇到了照亮他生活中的光。 直到...... 小侯爷突然失踪。 阿鲁决定去找他。 却没想到阿鲁去找小侯爷的路上遇上一群杀手。 一时不查中了计,阿鲁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周围都是血迹斑斑。 阿鲁孤苦伶仃,没有亲人。 这一辈子,只为花无限而活。 此时此刻,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阿鲁想逃跑,但是他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是他明白,这些人一定是冲着自己的小侯爷来的! 如果小侯爷有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帮混蛋! 他不甘心啊! 他还没见到小侯爷! 可惜阿鲁再怎么挣扎都没用,那些人把他绑成粽子似的丢进马车里,扬长而去。 阿鲁不敢乱动,生怕弄出声响惊扰了马夫。 他只希望快点离开这儿,快点到达安全的地方! 阿鲁一路上都闭紧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马车颠簸起来。 阿鲁的脑袋撞击在木板上。 疼痛使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他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滚蛋!动作不会轻点吗?”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这匹马脾气比较急躁,你别和它计较......”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另外一人不悦地说,“就是……”两字没说完,外面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哎呦”一声,马车停住了。 车夫说:“大兄弟,前头堵住了,过不去了......” “那怎么办?” 阿鲁没在继续往下听,而是挣脱绳索准备伺机逃跑。 “站住!”马车外面传来一声低喝,阿鲁吓了一跳。 他听出来那人是刚才那个说话最重的人,他连忙缩了回去,乖乖坐好。 阿鲁想,这次自己肯定逃不掉了…… 车帘掀开,一张陌生男子的脸探了进来。 第四十三章世子殿下 阿鲁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逃走。 “世子,是我,俺叫大牛。”那人笑嘻嘻的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牛我啊终于找到你了。” 阿鲁看清眼前之人,愣住了。 听他的口气,自己失忆之前是世子? “你......认识我?确定没有认错?”阿鲁问。 大牛不可思议,“世子殿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就算是烧成灰,俺大牛也是认得的。” 阿鲁扫了他一眼,大牛顿时明白过来张口解释的。 “俺确实有些粗俗,说话可能有些不对头,世子殿下不要见怪。” “无碍。” 阿鲁摆了摆手,他现在脑袋有些疼,也不想多纠缠。 大牛:“世子,我已经打点好了酒楼,就在京都的季家酒楼。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赶路。” 阿鲁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犹豫。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仍然有些排斥这个人,不愿跟他同桌共饮。 “世子,你该不会害怕我对你不利吧?”大牛看出了他的顾虑,哈哈笑道,“俺可告诉你,俺大牛就是个一根筋的粗汉子,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不用担心俺会伤害你。” 阿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大牛带着他上了酒楼。 阿鲁一路上都在观察酒楼。 他看出了这是一座新建的酒楼,里面装饰豪华,一应俱全。 “世子,这家酒楼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价钱公道,别有一番风味,是整个京城里最好吃的酒楼了!”大牛拍拍胸膛自信满满的说。 阿鲁没有搭腔,只是四处看了看。 酒楼里的人不多,大概是因为客满的缘故。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桌人正在谈论什么,看样子好像是在争相谈论某些事。 大牛指了指那桌人,说:“那就是我们队伍老大。护卫队分散成几批。从未停歇寻找世子的念头,好在老天不辜负俺这个有心人。可让俺找着世子殿下了!” 阿鲁顺着大牛指向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桌人,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微风拂起斗篷的一角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冷冽的面容。 阿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了。 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想认识。 他现在只想找到他的小侯爷花无限,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去了哪儿?现在又在干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阿鲁不由得想起被粗鲁大牛打晕时做的梦。 他梦见小侯爷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浑身是血,他拼命喊小侯爷的名字,但是小侯爷始终一言不发,双目失神,身上的伤口不断流血…… 那一幕深深地刺激了阿鲁。 阿鲁不禁想到,难道说他的小侯爷真的受了伤吗?! 阿鲁越想越觉得恐怖。 “世子殿下,怎么了?”大牛发现了阿鲁的不对劲。 “哦,没什么......”阿鲁回过神来,淡淡地回答。 “那世子殿下请坐吧!”大牛把阿鲁引到旁边靠窗户的位置上。 阿鲁看着桌子上的菜肴,没有半点胃口。 他现在唯一关注的就是花无限。 “世子殿下,您怎么不吃啊?是不合口味吗?世子殿下大人”大牛试探性的询问。 阿鲁摇摇头,“不是。” 他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鱼肉送入口中。 鱼肉鲜嫩,鲜美爽滑,阿鲁一边嚼一边回味。 鱼肉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呜呜呜又想起花无限,不知道小侯爷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吃饱? “世子殿下,您多吃点!”大牛热切地招待着阿鲁,自己则默默地扒拉碗里的米饭。 大牛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反倒有些紧张,毕竟阿鲁是他们南疆国的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万一惹他不高兴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世子殿下,您慢吃,俺再去找伙计给您添点菜!”大牛见阿鲁沉默,有些尴尬,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等等!”阿鲁叫住他,“不必麻烦了,我已经吃饱了。” 大牛挠挠后脑勺,“那......世子殿下还要吃什么吗?” “不用了,你也坐下歇歇。”阿鲁说道。 与此同时,阿鲁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看见了那个季连初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颇有一种暧昧不清嗑cp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季连初看到他们来到酒楼里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信息栏,猜测他或许就是剧本中和中原侯爷花无限有断袖之恋的敌国世子阿鲁。 “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呢!”季连初勾起唇,笑得一脸灿烂。 这位可是自己最喜欢的美强惨设定NPC阿鲁,他就像一道极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 阿鲁皱眉,“你认识我?” 季连初摇头,“不认识。” 阿鲁狐疑地看着他。 季连初忽然凑近阿鲁,低语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是谁。” “你......你什么意思?”阿鲁感觉到他呼吸间喷洒的热气,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也是才刚刚恢复记忆不久知道自己是南疆世子的身份,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阿鲁的反应让季连初感到很有趣。 她微微一笑,“别怕,我对你没恶意。” 阿鲁依旧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季连初耸肩,一副我也无奈的样子,“没什么别多想,”她说,“我只是来和你谈谈而已。” “我没兴趣听你胡言乱语。”阿鲁别扭的抬起下巴不大情愿的说道,两手环抱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季连初却是一脸的坦荡,真诚的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希望你不要在将来为当下做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他这话说完,阿鲁的神色变幻莫测。 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季连初,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是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不看打扮,光听你说话就觉得你不像掌柜倒是神算子。”他微微拱手,笑眯眯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过,你说的话我记住了,告辞。” 季连初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不由得思绪万千,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旧部找到他,不断逼迫他复仇,面对抉择,他在看到万家灯火盛世太平后是放下仇恨与小侯爷拜别,还是复仇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他继续坚持仇恨,那就会被人所害。 如果他放弃仇恨,或许就能活得更好些。 不过,季连初相信以阿鲁的聪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时,身边响起一道声音。 “季掌柜在想什么呢?” 季连初转眸,便看到赫连胥笑嘻嘻地站在他的旁边。 季连初敛去眼中的情绪,勾唇道:“没什么。” 赫连胥自来熟般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击桌面,“季掌柜,你该不会也是在担心刚才那人吧?” 季连初无奈的笑了笑,不置可否,“无稽之谈,你怎么知道的?莫非是你喜欢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 她故作惊讶,“怕我担心别人,这是醋了。咿呀呀~原来,王爷你这么爱慕我呀!” 季连初的调侃让赫连胥瞬间炸毛,“谁吃醋了?哼,才没有,你的错觉罢了!” 他瞪了季连初一眼,“本王只是不希望合作伙伴是个恋爱脑!” 说完,他甩袖离去。 季连初无所谓地撇嘴,他这个合作伙伴还挺傲娇。 不过他这人,真的蛮可爱的嘛! ...... 夜幕降临,繁华街市。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喧哗。 赫连胥站在高楼瞭望风景,一张俊逸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 忽然,一阵风吹过,带动他额前几缕碎发,飘飞于脸颊处。 赫连胥伸出手指,轻轻拂开。 他紧张激动的心终于归于平静。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画面,他喜欢季连初?! 赫连胥愣了愣。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都不敢去深究。 因为他知道,那种喜欢,可能没有结果,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他还能找到她吗?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人。 赫连胥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仿佛在追寻一丝答案。 另一边,季连初站在酒楼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但今晚凉风习习,风吹过,季连初却觉得寒凉。 “哈啾。”季连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尖。 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有点冷,缩了缩脖子。 不对啊!明明已经入夏了,为什么会感到冷呢? 难道是因为穿少了的缘故。 这时,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门口。 马车的帘子撩开,露出一双精致绝伦的桃花眼。 阿鲁看着季连初,目光幽深如水,带着探究与试探,“季掌柜,我们谈谈。” “恭候多时,世子殿下这边请。” 邀请他去包间谈,恰合阿鲁心意。 季连初拱手,微微躬身,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阿鲁的眸底划过一抹赞赏,“季掌柜,冒昧来访还请见谅,这次,我是想找你帮忙,不知道季掌柜能否给这个机会?” 第四十四章复国抉择 “愿闻其详。”季连初客套地说,心里却暗忖,他会找自己帮什么忙呢? “酒楼人来人往的,你能帮我留意一个人吗?名叫花无限的中原人。”阿鲁说完这句,目光落在季连初身上,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花无限?这名字好耳熟啊! 季连初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搜索记忆。 倏地,她灵光一现。 可不就是她在游戏蓝本里设计的纯爱地图里的主角受!而卑微如草芥的侍卫阿鲁就是强制攻。 季连初勾唇一笑,“当然可以。” 阿鲁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也有条件。” “什么?” 季连初不紧不慢的说:“将你们的故事告诉我,事无巨细。” 就在刚才,灵光一现,季连初想到可以将他们二人的故事改编成短剧,契合和平的主旋律。 阿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头说了句好。 旧部找到世子,不断逼迫他复仇,面对抉择,他突然想起那位神秘莫测的季掌柜。 于是便决定再次去拜访,因此才有了最开始的一幕。 季连初顿了顿,接着追问他怎么打算的。 阿鲁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 贫病无医的老幼妇孺,正在角落期期艾艾地抱头哭泣;衣着华丽的贵妇,捧着银子在粮店外求米…… 阿鲁跟随部下去休息时,眼前看到的景象是那么真实。 可远远望去,这帝都一如往昔的繁华,飞檐翘角,红绸漫天,只是不再有人头攒动。 阿鲁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大牛见状说:“世子自小养尊处优,自然不知道……这盛世烟火,繁华绮丽向来都是与残忍相伴。” 阿鲁觉得诧异,粗鄙的大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紧接着,大牛开始吹捧阿鲁。 “世子殿下,这可是你当年和俺说的呢!俺一直都清楚的记得。” 总归言之有理,阿鲁也认同他说的话,却没想到这句话出自失忆前的自己。 “是啊!我从前从来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到头了,不管有没有失忆现在的我便是同平民一般无二。从前我不知,现在才得知,是不是有些晚了?” 后来大牛说了什么,阿鲁并未认真听。 夏日蝉鸣,唤回飘飞的思绪。 “正是因为亲眼见到,万家灯火盛世太平来之不易,难道就不能因为一个如星光璀璨的将来放下仇恨?”阿鲁在问季连初,又似乎在问自己。 季连初:“是啊!所以世子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吗?” 阿鲁摇摇头,“不,真正让我改变注意的是花无限。” …… 阿鲁怎么也不会想到心心念念的花无限居然被杀手追杀,而那些武艺高强的杀手居然是他的部下。 吃过饭后突然有人说捆了个俊俏的小哥还饿着,好奇之余跟着去看的阿鲁才惊讶的发现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居然是侯爷花无限。 “侯、侯爷!”阿鲁一时间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结巴着叫花无限,“怎么在这里......” 花无限被绑起来的双手上血迹斑驳,脸上还留有一块淤青。 阿鲁见状心疼得要命,连忙嘱咐赶快给他松绑。 花无限看到阿鲁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不由自主地笑了:“别担心,我没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来救我了。” 可他话音未落,嘴角就又溢出鲜红的血。 阿鲁见状更加害怕,忙问花无限伤势重不重,又要不要紧。 花无限摇摇头:“不碍事......阿鲁,你别急......” “侯爷,先回房换身衣服再说吧?”阿鲁扶着花无限坐在椅子上,拿出帕子细心替他擦掉唇边的血迹,“您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肯定很痛啊,我给您找大夫去!” 花无限摆摆手:“不必了,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花无限还想开玩笑说要呼呼就不疼,可转而想想外人面前恐怕不妥就咽下去这句话。 他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门被粗暴的撞开,冲进来几个打扮怪异的人。 花无限吓一跳,连忙躲在阿鲁身后,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舍得松开,生怕一眨眼阿鲁就会消失一般。 为首一个身材瘦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半张鬼脸面具,面具的一端遮住了他的鼻梁以上的半张脸,但露出来的下巴却是白皙如玉,看起来比女人还漂亮。 “这个男人是谁?”他声音冰冷阴森森的问阿鲁,“他是谁?!” 阿鲁听到他这样问,心中顿时一惊,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否则对他家侯爷不利。 阿鲁连忙解释:“这位公子,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朋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不是坏人......” “我们搞错了?”黑袍人挑起眉毛,冷哼一声,“坏人脸上是没有字的,世子殿下失忆一次就连脑子也一同丢了么?! 黑袍人走近两步,伸手掐住花无限的脖子将他从阿鲁身边拽了过来。 花无限被他用力扯了一把,差点窒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抬起头,目光清明的望向黑袍人,语气淡漠:“这位公子,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故抓我?!” 黑袍人冷笑一声,表情僵硬在脸上,他乘阿鲁不备捏住花无限脖子,手也慢慢收紧,花无限立刻感觉到了窒息,脸色涨红起来。 但他依旧倔强的瞪大眼睛直视黑袍人的眼睛,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 阿鲁一愣,随即恍然。 “本世子命令你,放开他。” 花无限疲惫的睁开眼看向怒火冲天的阿鲁,心中有了答案,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记忆,真好。 他是南疆的世子吗? 南疆,那个和中原有血海深仇的国度一年前已经国破,如今这又是一股势力试图逆改天命逆改国运。 “不可,世子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可靠情报此人就是中原侯爷,杀了他是复国路上的第一桩要事。” 阿鲁声音嘶哑低沉,可那戴面具的部下掐住花无限脖子的手越发用力。 花无限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可他依然倔强的昂着头,脸颊因缺氧而变成紫红色。 阿鲁终于忍受不住,一拳打翻了黑袍人,夺走他插在腰间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他脖子上。 “放开他。”阿鲁的声音冷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魔一样。 黑袍人没料到阿鲁敢当众拔剑,不禁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保护得了他吗?我今天就让你死心!” 黑袍人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风吹过,他手中的刀突然断裂。 黑袍人一愣,下意识抬头望向屋顶。 花无限趁此机会猛烈的咳嗽起来。 阿鲁连忙帮他顺着背部轻轻拍打着:“限限......限限你没事吧?” 花无限瞬间脸红,他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唤他限限?! 还是为了不露馅,所以改了侯爷称呼。 花无限连忙推开阿鲁,咳嗽了好久才勉强缓过气来,脸上已经泛起了微醺的粉色。 花无限咳得更剧烈,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黑袍人的眼神更加阴鹜,手掌一番,一根长鞭突然握在他手里,黑袍人挥舞着长鞭狠狠抽向花无限来一招偷袭。 阿鲁见势连忙去挡,长鞭从阿鲁肩膀上擦过,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阿鲁咬牙忍着痛将长鞭踢飞:“本世子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让你活着走不出大渝国,死无葬身之地!” 阿鲁狠狠瞪着看向黑袍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无辜的,就凭借他是本世子的朋友,你们谁都不能动他!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想干什么?”黑袍人哈哈大笑,笑容中满含讽刺和不屑,“世子殿下莫要后悔!只要有王图霸业,还在乎这所谓的患难与共的友情呢?别天真了,醒醒吧世子殿下!” “你可知道在你背后有无数南疆人期盼有人带领他们重归故土!” 阿鲁脸色一变,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郁的危险感。 他知道这个黑袍人部下口中的“王图霸业”到底是什么,是复国,是奔波,是战争…… 但是他的话似乎触碰到了阿鲁内心深处最敏感脆弱的那一点。 那就是花无限,他不可能让他有事,也不可能让他置身风波而无动于衷。 “你......什么意思?”阿鲁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身为南疆世子的使命和责任!” 阿鲁一怔,心底的那些猜测和怀疑一时间全部烟消云散。 他垂下眼帘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无限,忽然觉得心底很愧疚。 阿鲁叹口气,弯腰将花无限打横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花无限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行......” 阿鲁停住脚步,侧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花无限咬咬牙,“我......我可以......” 阿鲁盯着花无限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第四十五章陪我一晚 花无限愣住。 阿鲁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阿鲁!你敢以下犯上?”花无限佯装动怒,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慌张。 “那你说啊!”阿鲁固执的追问,他现在急切的希望花无限能够给他一个答案,哪怕是敷衍的答案也好。 花无限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 阿鲁却突然笑了,他低下头在花无限额头上印下一吻。 “没关系,你不说我就当你喜欢我。” “什、什么?”花无限瞬间呆住。 还能这样? 阿鲁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所以我明知故问,就喜欢看你这幅表情。” 花无限:“......” 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这一笑,仿佛整张俊美的脸都绽放出光彩。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羽毛般拂过他的心尖,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花无限的眼神渐渐迷离,他的脸颊绯红,呼吸也有些紊乱,他盯着阿鲁,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花无限犹豫着。 阿鲁郑重的看向在场的部下,“此人不日便会成为世子妃,谁敢伤他就是对本世子不敬!” 周围所有人一片哗然,他们想不到曾经不近女色的世子殿下居然喜欢男人。 可对阿鲁来说,这是保全花无限最好的方法,哪怕他可能会讨厌自己自作主张。 花无限楞楞的看着他,心里反而生出几许喜悦。 他说他喜欢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阿鲁动心,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的朋友,也许是因为阿鲁曾经救过他的命;又或者是他本来就对阿鲁有特殊的感情,总之他喜欢他,并且于不动声色中爱上他。 这个念头像一块巨石砸进他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花无限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对其他姑娘都不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但对阿鲁却是……超脱于朋友之外的恋人。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可从来没有宣之于口,这不被世俗认可的孽缘,他们注定要站在对立面。 “你不说我也知道。”阿鲁笑了笑,“你就是喜欢上我,三二一,时间到不接受反驳。” 花无限的脸瞬间烧成了火炭,他不说话,也不敢看阿鲁无限心跳骤然加速,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垂下头,声音低如蚊蝇对他耳语: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阿鲁喜不自胜,他从未想过站在云端的侯爷也会为了他停留。 这一夜,两个少年相拥而眠,相互依偎,彼此的体温都透过衣服渗入肌肤里。 花无限睡得很熟,但阿鲁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季掌柜所言的抉择,当时没有当回事现在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唉,我该怎么办?”阿鲁揉揉眉心,他的目光落在花无限苍白的脸上。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限限……” 阿鲁叹了口气,轻轻掀起花无限的衣袖,指腹划过花无限右臂上的伤疤。 那是他曾经替自己受下的,阿鲁自那时起就拼命学武艺终于有朝一日报复了那个曾经伤害侯爷的人。 “你说,我该不该放弃王图霸业?”阿鲁喃喃自语,“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我不想我们成为敌人,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宁愿消失也不愿意让你为难。” 这一晚阿鲁睡得很不踏实,他梦到自己身处一片荒凉的沙漠,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他站在原地焦躁的来回踱步,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一丝线索。 阿鲁想,自己真的就要被困囿于这一方天地里吗? 他想起季掌柜的那些话,内心摇摆不定。 他该如何抉择呢? 他不想让花无限受伤害,可他又不忍心让部下还有南疆遗民失望。 南疆世子的责任就像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身上动弹不得,想放弃花无限又心有不甘。 阿鲁越想越烦闷,不知不觉枕在花无限的手臂上,闻着他身上的安神香不知不觉倦意涌上心头,就莫名睡着了,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不知过了多久,花无限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鲁正趴在他旁边,闭着双眼。 小脑袋靠在他的臂弯里,睡得不是很安稳,秀眉轻蹙,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阿鲁睡得很浅,花无限一有动作,他就睁开了眼睛。 阿鲁睁开眼,眼底有些血丝,有些嘶哑的声音呢喃细语道:“睡醒了?” 花无限坐起来,他拍拍自己僵硬的脖子:“嗯,睡得挺舒服的。” 花无限一边说着一边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儿,发现自己除了有点儿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又在勉强自己!” 花无限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阿鲁的视线,阿鲁二话不说伸手拉住花无限的胳膊:“你......没事吧?” 花无限看着阿鲁关切的神情,心里暖洋洋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花无限轻松的说道,“就是有点儿饿了,你给我弄点儿吃的吧!” “好!”阿鲁连忙起床穿鞋,“我马上叫大牛送东西进来,你再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花无限摇摇头,严肃的看向阿鲁,一本正经道:“你呢?接下来作何打算?会和他们回去吗?还是……之后你我必定会兵刃相见,倒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三年零六个月八天,就当你从未认识我,世子乐正鲁敞。” 花无限至今都记得当初自己在河边捡到的小可怜,身上只有一枚刻有“鲁”字的木牌便给他起名阿鲁。 其实南疆世子乐正鲁敞消失的时间和阿鲁出现的时间极度吻合,他也曾怀疑过,直到他被绑遇见阿鲁的时候就该想通了,可还是宁愿自欺欺人,宁愿相信阿鲁只是无家可归的失忆孤儿,而并非不久后兵刃相见的仇敌……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终究会站在对立面。 喜欢对于他们来说,很遥远很昂贵,可能会抵上所有的责任与使命。 如此沉重,如此至关重要。 阿鲁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内心不甘与不舍。 再次睁眼时,眼中只剩下清醒与圣明,阿鲁看向听他讲故事的季掌柜,嘴角上扬,挂出一抹苦笑。 季连初:“这就是你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的遭遇?那侯爷花无限呢?他后面如何了?” 阿鲁的眼中写满浓愁,快乐幸福的日子很是短暂,黑袍人执意跟在他们后面的同时也暗中派人查他的身份。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被世子殿下护在怀中的竟然就是来自中原的侯爷花无限。 可世子殿下张扬表示他是未来世子妃,真是荒唐! 南疆复国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世子殿下所作所为只会让他失了民心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他不能容忍,更不会接受。苦苦寻找三年未果,却落了个这样一个结局。 …… 阿鲁看了听他讲故事的季连初,声音有点沙哑,“后来大抵你也能猜到,黑袍人一心只想复仇复国,所以矛头率先对准花无限,为了防止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我……将花无限赶走,一个人面对众部下。试图说服他们放下仇恨,去看万家灯火,去看盛世太平。” 离别前,他给花无限一个锦囊,里面是让他去京都季家酒楼,他会在那里等他。 季连初:“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阿鲁默然,他昨日就到了,一直在寻找他,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 “季掌柜人脉广,可否帮本世子……我留意花无限,阿鲁感激不尽。” 季连初见状连忙安慰他。 “别着急,会找到的,看你神色憔悴,不如去厢房好生休息,说不定明日就见到花无限了。若是见你这幅样子,指不定生气怪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好了,快去休息吧!” “嗯。” 阿鲁愁眉苦脸的转身离开,去往季连初安排的酒楼客房。 送别阿鲁之后,季连初就得知闲王殿下过来,说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赫连胥坐在屋里等待着。 季连初进来的时候他正喝茶,姿态慵懒。 他的眼睛扫向季连初,眸光中带着浓烈的欣赏与惊艳,“茶方确实如虎添翼,这茶叶的质量实乃上乘,本王已经打过招呼,渠道自然会为你开放。” 季连初坐到他的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味道清香扑鼻,茶香沁人心脾。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茶叶,而是她特制的“醉仙饮”。 “嗯,多谢。”不清不淡的一句道谢让赫连胥愣了愣,他不由得笑道:“本王可是帮你这么个大忙,出钱又出力,你就没有一点……” “表示”二字他没有明说,季连初自然知道。 她挑眉,“不知王爷想要什么?” 赫连胥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视她的眼睛,缓慢地说道:“本王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陪本王一晚。” “噗嗤。”季连初一口茶全数喷了出来。 她惊愕的望着赫连胥,这厮居然提出这种条件!? 第四十六章暧昧撩人 不过这条件还真不过分,闲王殿下长相英武不凡,风度翩翩,还是皇室贵族,是京城无数姑娘家暗恋的对象,想要谁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可他居然要求她…… 季连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眼神太炽热了,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烧穿了。 “你......不用再考虑考虑?”季连初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要求,恕我难以接受。” “为什么?”赫连胥皱眉问道,语气略带委屈。 季连初一怔,他的语气怎么跟受了欺负的孩童似得?! 这是什么鬼! “我们萍水相逢,不过就朋友一场,王爷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移步。”季连初毫不犹豫地拒绝,“告辞。”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你!”赫连胥气恼地喊道,“你误会了,本王是让你陪我参加晚宴。” 季连初的脚步一顿,他值得是陪他一晚参加宴会。 “晚宴?” 赫连胥点点头,“本王在京城投资的一家布庄生意十分火爆,想邀请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前来,本王自然不想成为他们争风吃醋的物件儿,所以请你作为本王的女伴,前往赴宴。” 当然,这只是浅层的原因。 “原来如此,是我肤浅了。”季连初恍然大悟,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愧疚感,她居然以为闲王想占自己便宜。 赫连胥笑了,笑的温暖,笑的魅惑众生,“那本王就恭候季掌柜大驾光临。” 他起身,朝外走去。 季连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摇了摇头,快速收拾好心情。 不就是去参加宴会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啥事情做,就当消遣。 ...... 傍晚。 季连初准备妥当,跟着赫连胥去赴宴。 赫连胥坐在马车里,一袭紫袍随风飘舞,衣摆翻飞,墨黑的发散落下来,更添邪肆之色。 他闭着眼睛养神,眉宇之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季连初看在眼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行绝不简单。 她今日一袭罗兰紫长裙曳地,乌黑的秀发被一根同色的缎带束起,垂至腰际。 这身衣服是赫连胥派人送过来的,说是下个月布庄的新品。 季连初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是她的第一次出席重要的宴会。 以往,她都是在互联网上看到这样的宴会,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够出席。 这样庄重的场合,自然不容有失。所以她还特地请教了许潇云。 “放心吧,季姐姐容貌昳丽,不必忧扰。潇云来给季姐姐出出主意,保证妥妥帖帖。” 想到许潇洒俏皮可爱的模样,季连初嘴角上扬。 赫连胥掀开轿帘,见她愣神,忍俊不禁地笑了,“季掌柜,本王已经吩咐管家,今日晚宴只是一群小辈们玩乐,你不必拘礼,放松一些就行。” 季连初收敛情绪,冲他莞尔一笑,“谢王爷。” 她的笑容宛若三月春花,灿烂夺目,美丽极了。 赫连胥微怔,随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季掌柜不愧为京都美人,一颦一笑都令人心动,你能来赴宴,本王真是荣幸之至。” 他说着,刻意凑近她。 “你干嘛?”季连初警惕地往后退了退,脸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上次你说的那句我现在可以给你回复,本王对你有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无人时想你有人时念你,你说本王是不是病了?” 赫连胥这个动作暧、昧极了,让季连初的脸越发红了。 她的目光闪躲,避开赫连胥灼灼的目光,心脏砰砰狂跳。 突然有点后悔上次故意撩拨他,现在反被撩。 赫连胥的手顺势搭在她的腰上,轻佻的挑起她的下颌,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季连初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羞赧地低着头。 “里面就快要开始了,我们该进去了。”她急声说,声音软糯甜腻。 赫连胥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他的眼眸深邃,眸底流淌着潋滟的波光,仿佛漩涡一般,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不敢抬眸。 她的耳根微烫,慌乱地垂下眸子,装作专注于窗外的风景,却掩盖不住那微红的耳尖和脖颈。 “本王还是喜欢听你叫我赫连......胥,或者......胥儿。本王可以不用叫你季掌柜吗?初儿可好?” 他的嗓音低哑磁性,像是大提琴弹奏的优雅琴弦,让人听了浑身酥麻,骨头都要融化了。 季连初浑身一震,心尖都颤抖起来。 她不敢再抬头,急忙说道:“王爷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赫连胥打断她的话,笑的一脸狡黠。 她的耳根滚烫一片,不敢去看他,低垂着头说道:“那就叫你赫连胥吧。” 赫连胥笑眯眯地说:“好的,初儿。” 季连初闻言,猛地抬头瞪他一眼。 赫连胥被她凶狠的小眼神吓到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初儿别这样瞪着我,本王的胆子很小啊。” 季连初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理他。 马车很快到达目的地。 季连初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府邸。 府邸建造的古朴而奢华,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富贵与尊崇。 她不由得感叹道:“果然是声名远扬的参合布庄啊......” “你说什么?” 突然一声低沉且威严的男音传来。 季连初回头看向说话之人,他穿着墨绿色长衫,衣摆绣有精致繁复的祥云图案。 五官英俊而刚毅,浓眉如剑,鼻挺嘴薄。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消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美好的油画。 季连初心中赞叹,真是好看到令人窒息!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平静,对着他露出礼貌又疏离的微笑:“便是这里了吧?王爷。” 赫连胥点头默认。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极为森严。 她虽是女子身份,但也不能随意称呼一位男子的姓氏,尤其是闲王殿下,虽然他先前让自己直呼胥儿昵称,可终究是不妥。 赫连胥眯起狭长的眸,上下打量了她几番。 季连初被他盯得心慌,不由得皱眉问:“王爷为何这般看着我?” 她的身上没有带其他复杂的首饰,单单就步摇吊坠流云髻,就已经出尘。 清澈明亮的眼睛犹如一汪秋水,仿佛能够勾魂摄魄一般。 再加上那白净细腻的皮肤,还有乌黑柔顺的青丝,无疑是个绝世美人! 不愧是游戏女主的皮肤,设置都是顶配。赫连胥这般想着,脚步已经迈出去了。 “没事。”赫连胥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季连初松了口气。 看到他走了,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一同进了门。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多言,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忽然一阵清朗的嗓音响起。 “是紧张吗?”赫连胥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向她。 季连初抬起头,迎着他漆黑深邃的目光,赫连胥正含笑望着天。季连初心中微怔,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赫连胥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说道:“既然不紧张,那你干嘛低垂着脑袋,连看本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季连初心道,原来他刚才是故意逗弄自己,害的她紧张半天。 季连初咬牙,瞪了他一眼。 赫连胥笑了笑,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季连初跟着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她回头,见是赫连胥的手。 季连初挣扎了下,没挣脱,于是便任由他拉着。 赫连胥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放下手,转身回头看着季连初,“初儿,不必紧张,参合庄大都是本王的手下,不必拘束。” 季连初不解的看着他,狐疑的问道:“晚宴就在这里?等等,该不会是请君入瓮的鸿门宴吧?” 这么快就猜到了?赫连胥嘴角上扬,伸手抚摸上她白皙精致的小脸:“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要吃了你呢!放心,只是针对黎王的一个试探。你只需看戏就行,不必多言。” 季连初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他的指尖,温热而滚烫,像是烙铁一样灼烧着她的肌肤。 季连初的心跳加速,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这还是她第二次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近距离接触,心情难免有些忐忑与羞涩。 一点不反感,反而觉得紧张慌乱,心里更是恍若小鹿乱撞。 赫连胥的视线落在她红彤彤的小脸上,眸底浮现一层暧昧之色。 他忽然倾身向前,凑在她的耳旁吹气,声音沙哑而磁性:“你没有拒绝本王的要求,说明你心里是有动摇,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季连初的心脏狂跳不止,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表白,也像是在倾诉,更像是撩拨! 季连初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仿若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能偏头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她承认,她心动了。 赫连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过来,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热而深沉。 那眼睛深邃得像是一个漩涡,仿佛可以吸走所有的灵魂与思绪。 “初儿,你喜欢本王吗?”他低声问她,低喃着她的名字,语调温柔又魅惑。 第四十七章心悦君兮 季连初看着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缓慢的,缓慢的点了点头。 赫连胥见状,眸底掠过一抹笑意,“本王也喜欢你。” 季连初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 她不敢直视他那双迷人的眼睛,只能移开视线,躲避着他的注视。 “初儿。” 他忽然伸手,轻轻的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味,夹带着一丝丝冷冽的寒风,扑打在她的脖颈间,引起了一阵酥麻。 季连初僵硬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她浑身血液沸腾,脸颊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她不知该做何反应,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脏怦怦狂跳,似乎随时都会从嘴角蹦出。 她的心跳太快,以至于赫连胥听到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绯红的俏脸上,轻笑着调侃:“初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怎么了?莫非是被本王吓到了?” 与此同时,信息栏显示人物羁绊达到目前为止最高值。 气泡里阿Q激动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就开始说话了。 【恭喜玩家季连初解锁人物羁绊,达到意中人关系。】 季连初听罢,更觉尴尬。 她伸手捂着发烫的脸蛋,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累了。” 欲言又止欲盖弥彰,赫连胥闻言,笑意愈发浓郁。 他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语气宠溺道:“好吧!本王知道了。” 这一刻,他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说完,他就松开她,继续往前走。 季连初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着。 毕竟...... 刚刚他的举动,真的是亲密得有些过分。 她心中的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然后,就软化了。 季连初心中纠结万千,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行。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心里有些乱,不知所措。 “怎么不跟上来?”赫连胥回过头来,挑眉看着她。 季连初的脸瞬间爆红,连忙低下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赫连胥笑容愉悦,“现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晚宴酉时四刻开始。” “嗯。” 季连初跟着他,进入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 凉亭里面,有两三个宫女在忙碌着给他们倒茶送果盘等物品。 赫连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一侧的季连初,笑着说道:“初儿,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本王准备让你以本王的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参合庄晚宴。” 季连初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王爷,您......开什么玩笑?!” 赫连胥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道:“你这么紧张作甚?这件事情不会影响你的身份,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晚宴,你不用担心。与其说是一场晚宴,不如像你方才说的鸿门宴。” 季连初闻言,刚松了一口气又提上来。 赫连胥笑道:“这次参合庄举办的是百年盛宴,邀请的客人全部都是京城权贵以及各地的大户,还包括了一些京城内的官员、商贾。”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有本王在,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者,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季连初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听他这样说,季连初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赫连胥见她答应了,心里很开心。 他端起果盘里的葡萄,剥了皮递到她的唇边。 季连初微怔,但还是乖巧的张嘴咬了一口葡萄。 酸甜爽口,汁水甘醇。 “这葡萄挺新鲜的。”季连初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细细品味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葡萄味软糖。 正发愁季家酒楼的甜品反反复复都是那几样,集思广益想新品,就在不经意间灵感涌上心头。 赫连胥看着季连初沉醉其中的模样,微笑着说道:“这葡萄是今日早晨才采摘下来的,是南疆特产,父皇赏我,本王便命人送过来,你要是喜欢,本王下次再命人送些到季家酒楼里去。” 季连初乐在其中,“好呀,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提到葡萄软糖,季连初脑海中又浮现出葡萄冰粉,炎炎夏日来一碗最是冰爽,季家酒楼倒是可以做些饭后茶点吸引回头客。 季连初右手托腮,呈思考状,认真思索着,心算利润和成本。 赫连胥的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上,目光渐渐深邃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 季连初猝不及防,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他怎么能......乘其不备出其不意? 她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一片混沌。 赫连胥将她拥入怀中,舌尖悄然探入,肆无忌惮的搅拌。 她的味道,令他沉醉不已。 他吻得投入,几欲忘却时间。 他放在她背后的手,渐渐收拢,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唔!”季连初感受着他霸道的索取,忍不住抗拒起来。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对她?! “初儿,别拒绝。”赫连胥贴着她耳畔低哑着嗓音说道。 季连初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这一吻,绵长而激荡,让人心猿意马。 赫连胥松开她,低垂下眼帘,凝睇着她嫣红的脸蛋,轻声问道:“本王的初儿,是不是很喜欢本王这个礼物?” 他的声音沙哑,性感的声线,带着一股魔力,让季连初浑身发颤,心脏不受控制的狂乱跳动起来。 “王、王爷,我们这样不好......”她红着脸说道。 赫连胥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连胥喉咙滚动,忍不住凑近她的耳朵,暧昧的吹着热气。 “初儿这是害怕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一根羽毛,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引得她心中痒痒的,忍不住往旁边偏开头去。 赫连胥顺势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蛊惑:“初儿……”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骨节泛着健康的古铜色。 眼底闪烁着星芒般的光亮,宛若黑曜石,迷离而诱人。 季连初沉溺其中,有些无法自拔。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恰如之前深陷衡玉京的梦境里,缠绵悱恻,让她欲罢不能。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总是没出息得不得了,好像变成了一个花痴。 赫连胥的眸色变深,喉结不断地上下滑动。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轻轻放到鼻尖嗅着,然后缓缓的凑近,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轻声说:“等事情解决了,本王请旨求娶季掌柜。” 他停了停,故意压低了嗓音暧昧的说,“届时,本王定然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初儿,你愿意吗?” 他的话,仿佛是带着魔咒,蛊惑人心。 季连初呆呆的望着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心里的那个角落,有些隐隐的刺痛,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克制着心中那抹奇怪的情绪。 她不想,也不愿意陷进他的漩涡。 她的心里只有完成任务离开虚拟的游戏世界,至于其他的事情,她统统不关心。 “你知道的,我们只是被选中参与游戏的玩家,或许一切结束后再不相见,倒不如好聚好散。” 季连初理智回归,语调变得淡漠而冷清。 赫连胥听罢,眸子瞬间暗淡了许多。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之后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眼中的黯然更重了几分。 “初儿,你说的,本王都懂。本王希望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惜......” 可惜一切都是假的,他们终归回到现实世界。 …… 宾客盈门如约而至,晚宴举办的很是妥帖。 歌舞升平的同时好戏上演。 完颜昱为私心不断搞事情,还利用狼子野心的兵部尚书李绪言,设下局诬陷宰相府谋反。 这次为了引完颜昱上钩,赫连胥废了不少劲儿。目的就是还了许宰相的清白,许相一家才能安然无恙从天牢出来。 想让完颜昱的阴谋诡计破灭,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可这都只是表象罢了,实际上心怀鬼胎报团看戏吃瓜居多。 谁都知道完颜昱是闲王殿下赫连胥的老熟人了。 没办好差事犯了错被赶出王府的完颜昱进了天牢硬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直到遇见去大理寺取卷宗的闲王。 巧合之下见到被群殴的完颜昱,闲王殿下动了恻隐之心帮了他一把谁料竟然埋下祸根。 完颜昱偶然得知他的身份,一想到他身份贵重若是想带走一名犯人,大理寺自会为办妥。 所以完颜昱想也没想就打算与闲王做笔交易。 可闲王果断拒绝。 结果可想而知,完颜昱逃狱后就心生恨意前来刺杀报复,结果因为体内毒发落荒而逃,逃至东丘国,还鬼使神差的成了朝廷大臣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混了个使节代表之职。 第四十八章许家落马 再说赫连胥查出黎王的死因背后是其合作伙伴完颜昱毁灭证据搞的鬼。 大渝皇帝震怒,眼皮子底下看着弟弟遇害却不知凶手是谁。一怒之下吩咐一定要仔细排查,找出幕后真凶。 这个任务最后被毛遂自荐的兵部尚书李绪言接手。 不急多想,李绪言火急火燎立刻带人前往诸位皇子府邸和官宦世家。 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将那个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赫连景暴毙而亡,手中虎符不翼而飞。这对于大渝王朝来说可谓是一件严重的动摇国本的大事。 几经周转,有心人李绪言终于找到失踪的一半虎符,只是……居然出现在许相家。 于是众位大臣纷纷联名举报赫连朝许相借婚烟瞒天过海。 实则有窃国之心,意图谋权篡位。 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恐怕会遭来满门抄斩的危险。 威严的君王前,许相被强制带到阶梯下。 种种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像一阵萎靡的风,狂热且污浊。 许相听闻,顿时勃然大怒:“你们血口喷人!” 他虽是文官,却从未贪污受贿、纵情声色,又怎么会干这种勾当。 更何况,他的女儿许潇云是豫王妃,豫王殿下赫连朝与他岳丈与女婿之间的关系,并未掺杂其他莫须有的联系。但结果摆在这里,在所有人眼中,赫连朝不但没有承认,还反咬了他一口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相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淡然无存,变得狂怒暴躁。 李绪言上前道:“许相,本官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枚虎符是在你府中发现的。你是否该给本官一个交待?给陛下一个交待?” 许相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竖子!本相绝无可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况且本相与皇叔景王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动机,没有理由做出害人夺物之事。” 李绪言闻言冷笑:“哼,你们许家做了什么事,心里明白。” 他一向秉公办案,对待贪赃枉法之徒绝不留情。此次若非看在,恐怕早就将其千刀万剐。 许相气极反笑:“你倒是忠心耿耿,只怕你的主子也没安好心吧?” 李绪言冷眼看着他,并不搭腔。 许相见状,继续道:“本相问心无愧,为何要害景王,本相也是受害者。况且,若是陷害本相,景王岂会毫无防备?” “哼!” 李绪言冷笑一声:“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脱罪?”还未等许相说话就厉喝道:“许相休得胡言,事实摆在面前,还妄图狡辩,人证物证具在不容抵赖。” “证人呢?” 许相不甘示弱的问道。 大渝皇帝这时候发话了,“爱卿若是有证据,不妨拿出来,朕绝不姑息作奸犯科之类。若证据有误,许相劳苦功高自然不能让他受冤屈,自然会给丞相清白。” 李绪言领命,一抬手立即有人押解着一名年轻男子走进殿堂。 此人身穿囚服,面如冠玉,俊美不凡,正是已经暴毙的赫连景。 他在皇帝面前跪下磕头,神态恭敬而诚恳:“陛下,草民有幸捡回一命,实在是看不下去。许丞相狼子野心,早有图谋。借求圣上赐婚之名同豫王殿下同谋行夺权之事。” 大渝皇帝微微点头,示意他讲述事情始末。 许相闻言,心脏顿时停止跳动,脸色煞白。 这个李绪言,他是早有谋算,这是要狠狠的自己一把的节奏。 “草民是王爷的替身,是王爷的影子,只是那日因有替王爷办事暂时离开,待草民回来后遇见王爷被害的场景。草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当初王爷遇害之前,许丞相曾派人去豫王府暗访,并且将豫王府守卫换掉了。” 大渝皇帝脸色阴沉,“许相,这些都是真的吗?” 许相闻言,顿时慌张的叩头道:“请陛下明鉴,草民绝无此意。” “许相,你不必再狡辩,是非对错朕自有定论。” 大渝皇帝冷漠无比的声音如同刀片凌迟着许相颤抖的心,“朕今日既宣布废除许相丞相之职,许氏一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说完拂袖而去。 许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伴君如伴虎,树倒猢狲散,他许家怕是以后都没有香火了。 一念至此,许相只觉得浑身冰凉,心痛欲裂,恨不得立马才好。 许相身边的老仆急忙扶起他,哭着哀嚎,至于到底说了什么许相完全没有听进去。 “许氏一族打入天牢……”这句话在许相脑海中不断的闪烁回放。 许久,许相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心仿佛坠落冰窟,寒气直窜骨髓,一寸一寸侵蚀着他仅剩的那么一丝丝良知。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被陷害的,他是无辜的。 可是 第四十九章反戈一击 “不怕死的就过来,我看谁愿意做下一个血窟窿?” 说话间完颜昱的双眸赤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救命啊!救命啊!” 宾客们看着完颜昱满脸凶悍的模样吓得尖叫连连,一片慌乱。 完颜昱看着她们畏惧害怕又惊恐的模样更加激起了他心底的戾气,他大喝:“谁敢过来老子就杀了谁!” 众人看他满脸的凶狠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哪敢贸然上前,就怕下一秒刀光闪过,自己就成了完颜昱刀下亡魂。 赫连胥端起酒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完颜昱,你不是想离开京城吗?本王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完颜昱闻言得意洋洋,“哼!算你识相。给我一匹快马,立刻!就现在。” 赫连胥淡淡的笑了笑,“完颜昱,你太嚣张狂妄了!本王说的是可以送成为尸体的你一程。” 就在完颜昱得意洋洋,觉得他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完颜昱一愣,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锦绣华服的闲王赫连胥站在前面冷眼瞧着他。 赫连胥的目光如炬,完颜昱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外面突然闯入一批整装待发的弓箭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 而那些弓箭手的正中间站的正是他的好朋友兵部尚书李绪言! 完颜家还没破落的时候,李绪言这小子不过是自己的伴读,成了颠覆皇权合作伙伴以后现在变成抓他的大功臣! 真是人心叵测,他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居然反水。 完颜昱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李绪言,你这个叛徒!竟敢背弃我,背叛我!” 完颜昱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满腔怨气无处发泄。 李绪言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紧不慢的用教训人的口吻说:“完颜昱,你好自为之吧!该认错认错,该受罚受罚,别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就算是朋友,我也救不了你。” 完颜昱根本听不进去,他咬牙切齿的望着悠哉品茗的赫连胥,恨不得撕碎他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 李绪言是他在宫里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靠山。 他不甘心被擒,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险境,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办法。 赫连胥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使了个眼神,霍刀立刻会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铁锁套在完颜昱身上。 完颜昱不顾一切冲向李绪言,企图想杀了他为自己鸣不平。 从来都只有他背叛别人,如今反被别人背叛给别人背黑锅,这口气他咽不下。 “李绪言,你个卑鄙小人。” 他一边喊着,一边奋力扑向李绪言。 却被铁锁困住动弹不得。 李绪言早就看他不爽,此刻看着完颜昱不要命的模样也是大呼痛快。 “来啊!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看看你能杀死多少人?哈哈哈哈。” 李绪言放声大笑起来,满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这种事情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赫连胥干的,可两位当时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细想。 见完颜昱被铁锁困住,李绪言肆无忌惮的嚣张嘲讽起来,“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就让人把你的手指剁下来丢在地上踩烂!你以为你还是完颜大少爷吗?哼!老子受够你了,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指手画脚敢对我背后捅刀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 季连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看了眼完颜昱被束缚的手脚,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混账东西,老子真是瞎了眼怎么来找你合作?!” 完颜昱见李绪言竟然敢如此侮辱他,气急败坏的挣扎起来,口无遮拦。 赫连胥嫌他太吵,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将完颜昱摁跪在地堵上嘴。 他可没必要再说下去,万一漏了嘴可就得不偿失。 赫连胥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起身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开。 一旁的侍卫们纷纷跟随他离开。 完颜昱挣扎了半天,却始终动弹不得。 他愤怒的看着远去的人,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季连初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 回忆起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李绪言似曾相识,却偏偏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季连初的眉心拧了拧,若有所思,继续向前走去。 说起来也巧,她总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也许是她太多疑了,胡思乱想罢了。 季连初回过头,刚巧看到完颜昱一脸狰狞愤怒,双眸猩红如野兽,仿若一条濒临绝路的疯狗,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 季连初看着他那副凶狠的表情,忽然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眼里透露出来的狠辣比李绪言更甚。 莫名的,脑海中却浮现与之相反的小陶,笑容灿烂,开朗随和。 那晚被自己忽略的场景在这一刻有了猜想,那个依靠的背影还有那个声音…… 小陶是李绪言的人。 季连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种情况,绝非偶然,一定是她多疑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想到这里她轻吐出一口浊气。 她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连初摇了摇头,甩掉脑中杂念。 “初儿,我们走吧!” 赫连胥提醒道。 季连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的脑袋里依旧回想起刚才的猜测,事无巨细都仔细思考了一遍。 她想,如果真的是李绪言背叛完颜昱,那李绪言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极有可能与小陶有关系。 这一想,季连初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 赫连胥一直陪着她,一直到她回房休息,才离开。 次日清晨,李绪言一大早就来献殷勤,一看到赫连胥脸上立刻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闲王殿下,您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微臣。”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似在求和。 赫连胥懒得理他,径直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李绪言的笑僵在脸上,心中恼火不已,可他不敢表露出来,连忙跟上去,殷勤的问道:“闲王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赫连胥头也不回道:“干卿何事?” 李绪言一愣,讪讪道:“没、没事,微臣只是随便问问。闲王殿下莫要介怀才是。” 赫连胥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李绪言跟着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叫住赫连胥:“闲王殿下,那个......” 李绪言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走到赫连胥跟前,恭敬施礼,语气哀求,“可以帮我在陛下美言几句将功赎罪让微臣官复原职……” 他顿了顿,又改口说道:“闲王殿下您可以帮微臣——”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赫连胥头也不回的摆手拒绝:“没兴趣。” 李绪言一噎,他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没兴趣呢? 只怕不是没兴趣,而是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吧?!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放弃。 “闲王殿下,请留步,微臣是真的有事相求啊!” 他连忙追上去继续恳求,可惜赫连胥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像李绪言这类人赫连胥见多了,见怪不怪。 他皮笑肉不笑淡淡的说道:“让开。” “……” 李绪言一噎,尴尬的站在原地,目送赫连胥离去。 赫连胥离开之后,他脸上的谄媚的笑瞬间消散,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闲王殿下,咱们走着瞧。” …… 季连初在参合庄四处逛了逛,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隐约有人的哀嚎声传入耳畔。 她皱起眉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想去问清楚怎么回事,门口忽然涌入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 “朕倒要好好瞧瞧,怎地这般热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季连初听着声音心底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这声音,不会是...... “参见皇上。” 众多侍卫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一排排的整整齐齐的排列成队。 季连初也跪了下去,按照惯例低着头,静等上座的那人说话。 片刻,她才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阵寒风扫过,她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她偷偷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凌厉如鹰隼的目光。 “你们都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胥儿的参合庄这么热闹!” 大渝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他的语调平缓没有半分波澜,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李绪言站起来,神态恭敬地道:“启禀皇上,景王遇害一事水落石出,是通敌之人完颜昱的罪行,他设计报复嫁祸于人。 “胥儿你来说。” 高坐于上的大渝皇帝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认同李绪言的话,反而将主动权交给赫连胥。 季连初暗道不妙,难道真的是她多疑了吗? 第五十章私心杂念 “回禀陛下,是儿臣派人追踪尚书李绪言。然后又故意留下痕迹让他发现,慌乱之际自然会有所忽略,加以密信挑拨谓之离间。李绪言的把柄就在完颜昱的手中,他自然会有所忌惮。这也正是李绪言推出完颜昱这个替罪羔羊的原因之一。原形毕露,不过朝夕之间。”赫连胥沉吟片刻,一字一顿的答道。 季连初抬头看去,见赫连胥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可她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强大压力。 李绪言听罢简直不敢相信,不给自己美言几句官复原职也就罢了,居然在背后调查这些事情。 他还真是小瞧了名不经传的闲王殿下。 李绪言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陛下息怒,此事皆与微臣无关,微臣是被迫的,求殿下开恩。” 他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惊。 李绪言虽然是在为自己辩解,不屑一顾拼命的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是完颜昱派人刺杀景王殿下,他是被迫的被威胁的,他只是自保而已。 李绪言连忙叩首哀嚎,“陛下,求陛下垂怜!微臣也是受害者啊!陛下明鉴。” 李绪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他的声音悲戚,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令人心疼。 他的话落下,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这话让大渝皇帝脸色一沉,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李绪言。 赫连胥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他看向李绪言道:“李尚书此言差矣,本王怎么听着不像是受害者的样子。” 李绪言一怔,他一脸震惊的看向赫连胥,似乎没想到他会拆台。 “你……” “你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本王诬陷李尚书你是通敌卖国之人,你可知道污蔑朝廷重臣是死罪,李尚书你的命运堪忧啊!“赫连胥笑眯眯的说道。 他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真的是为了李绪言着想。 可实际上,赫连胥却是故意针对李绪言,想让他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 “闲王殿下,您 第五十一章患难真情 赫连胥:“父皇借棋局密谈立储,可是下定决心,深思熟虑后的?” “正是深思熟虑后的,在朕几个儿子中,胥儿你是最符合朕的期望。” 赫连胥一时之间沉默了,这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他只愿做个闲散王爷就挺好,没想到天将降大任于他。 赫连晋询向他,“朕委以重任,胥儿不开心吗?若是旁人,定欢喜雀跃了。胥儿大了,越发让联看通透了。” 赫连胥索性直接告诉父皇,“旁人眼中遥不可及、重如泰山的皇位对儿臣而言却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也许儿臣心中也曾艳羡过动摇过……但儿臣骨子里缺少那种乱世当中嘴血的本性,缺少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胆气,也厌倦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无意争权夺位,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这是其一,其二赫连胥是故意拒绝的,因为有人真正想当这个皇帝呀! 而那个人恰恰是他那位皇叔赫连晋!他已经对赫连朝下手,若今日这事传到他耳朵里去,赫连胥自知树敌难应付。赫连晋就是个随时爆发的火山,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成为众矢之敌,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但现在景王暴毙,最有可能坐到那个位子的就是他。 赫连胥抱歉的苦笑,直接说道:“儿臣还是那句话,儿臣不合适。” 赫连胥不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父亲,老谋深算猜出一切却装作没事人一样,“逼”着他去认真调查还赫连朝一个清白。 他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家业,明知景王野心却任其逍遥到最后见死不救。 完颜昱能轻而易举和兵部尚书会面,赫连胥不信他会不知道,又或者是默许。 赫连晋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说道:“罢了,缓缓再提这些。难得胥儿进宫,不如先与朕下完这盘棋如何?” “儿臣遵命。” 从发现自己被下毒之后,赫连胥深感自己的处境很微妙。 他一向低调行事与藏拙,为的就是不露锋芒引杀身之祸。 皇位的确是个烫手山芋!身为陛下宠爱的闲王处境艰难。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皇叔赫连景虎视眈眈,皇后老妖婆野心勃勃。 落子无悔,皇帝突然停下来,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不过朕还是希望胥儿你能好好考虑。朕知道你曾目睹皇叔和你故去的三哥为了皇位的那些明争与暗斗,着实让人惊心。所以你宁愿置身事外做看客。也要将自己隐匿起来。” 在赫连胥的游戏记忆背景里,多年前的赫连景和三哥争的你死我活,最后利用石锅鱼相生相克毒死差点立为储君的三哥。 因为这些事情,闲王才将自己隐匿起来。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与书法绘画打交道。作诗写曲,宛如京城才子放浪形骸。 就是这样的他,还是被人惦记上,暗戳戳想害放浪形骸的闲王殿下。 皇后派人暗杀的那天,正好是自己进入游戏的时候。 赫连胥:“父皇圣明,什么事都逃不过父皇的眼睛。” 赫连晋嘴角上扬,最喜的就是胥儿夸他,而且还这么直白,让他这个老头都不好意思啦! “父皇正值盛年,不该这么早就退位,还望父皇三思。” 赫连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他对皇位无心,只想完成任务达到财富值离开游戏世界。 赫连晋摆摆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胥儿,你莫要整日待在王府中。多入宫陪朕说说话。自胥儿生病抱恙,父皇甚是挂念。” 赫连胥本想着委婉告诉父皇自己被人下毒抱病的事但还是咽下去没有说出来。 一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二来父皇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听到父皇说挂念自己,赫连胥连忙回应:“儿臣也甚是挂念父皇。恰巧大病初愈,父皇书信邀儿臣入宫。儿臣便赶来了,却没想到撞上父皇的选秀。” 就在昨天,是大渝王朝一年一度的选秀,罕见的是皇后居然亲自掌看。 莫非这次选秀并非是充盈后宫? 突然间赫连晋眼神发光,“一提及选秀,那胥儿可有看上的姑娘?” 赫连胥一听,不禁有些汗颜。 “父皇,您又打趣儿臣了。儿臣不慕女色,只喜诗词歌赋。” “不对呀,胥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 赫连胥脑子转的飞快,差点就露馅了。 立刻恢复淡定的神情,没有太多的诧异,反而娓娓道来。 赫连胥:“父皇,今日儿臣不卖关子,就与您直言。自古风云多在帝王家,儿臣也是为了明哲保身,所以佯装纨绔子弟。闲来无事逛街逛酒楼,乐得自在。” “自古以来,想要离开凡尘进入深山田野之间隐居的人数不胜数。那时一心一意做个逍遥王爷。谁想竟然传出种种流言蜚语?” 赫连晋不由自主的笑了,他的胥儿终于对他说实话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朕错看胥儿了。” 九五之尊会道歉,看来是真的宠爱这个儿子。 不知怎的,他莫名有些羡慕真正的赫连胥。 赫连晋:“胥儿,你比朝儿年长几岁,多提点他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这做出冲动的决定。” 赫连晋疲惫的捏了捏鼻头,语气倦怠。 赫连胥微微诧异,这家伙又是做了什么事儿?儿女私情莫非是因为许潇云? 赫连晋挥挥手说道:“好了,时辰渐晚,也不叨扰了,胥儿先回去休息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怀,赫连胥有一刻失神。 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恭敬行礼,“谢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 许潇云入狱,赫连朝宁愿舍下王爷身份也要保护她。 可惜,还是让她受了伤...... 这个夜晚,对赫连朝来说记忆深刻,他不想再看到潇儿受苦。 他在等,等她醒过来。 “好渴,我要喝水。” 许潇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赫连朝焦急的俊脸。 这里不是天牢吗?他怎么进来的? 此时此刻,赫连朝正在喂她喝水,她张口含住,咕咚咕咚几声,就把那杯子中水喝得干净。 赫连朝松了一口气,又把杯子放到桌上:“潇云,你终于醒了。”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 许潇云眨了眨眼睛,脑袋有点疼。 她抬起头来看他,却见他憔悴不堪,眼眶都泛红了。 这个男人,在担心她! 他的关切和紧张,让许潇云心头一暖。 她微笑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赫连朝立即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抚摸她的伤处。 许潇云拉下他的手:“别担心,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活蹦乱跳的。” 许丞相倒台,赫连朝去向父皇说情却反而遭到怒声呵斥。 一番争执之后,赫连朝请命去天牢陪许潇云。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当真不知那群见风使舵的家伙竟如此苛待许氏一族。 许潇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饿的晕过去。 “真的没事了吗?”赫连朝仍旧不放心,语调中带着几分质疑。 许潇云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只是订婚还未成婚,我们并不是夫妻,你莫要牵扯上身,赶紧离开。” 听到这话,赫连朝脸色一沉:“你现在受着重伤,本王怎能安心离开?” 许潇云无奈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走吧!赶紧走,离得远远的。” 赫连朝冷冷一哼,不以为然:“本王是不会走的,答应过要照顾你一生一世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我已经是阶下囚,你见过历朝历代哪个王妃是阶下囚的呢?你没必要跟着我冒险,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娶个名门千金做个潇洒快活的王爷就好。” 许潇云解释道,心中所愿他过得幸福。 许氏一族大难,她不想牵连到他。 “本王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赫连朝固执地说道。 许潇云皱眉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眼神灼热而幽暗。 许潇云被迫仰视他:“赫连朝!你到底有完没完?” “本王说了,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厮守在一起。”赫连朝的嗓音低哑性感,充满蛊惑。 许潇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往事,他曾给过她温柔,给过她宠溺。还有他故意唱反调,两个人斗得不可开交。 “你......”许潇云刚要拒绝,却觉眼前的男人越发清晰起来。 他的睫毛很长,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唇形优美,薄而有弧度,嘴角上扬勾勒出好看的笑容,像极了画中人物。 许潇云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她猛地摇头,想要甩掉脑海中那副美轮美奂的画卷。 “潇儿,你怎么了?”赫连朝急忙抱住她。 他看着怀里脸色煞白的少女,眼中闪过慌乱。 “好饿啊!”许潇云的声音有点沙哑。 赫连朝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连忙扶她坐好。 “等着,本王马上就叫人送饭菜来,等等......我先去叫宫御医过来瞧瞧你的身体状况。”赫连朝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许潇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和他才是一对。 不一会儿宫御医便匆匆赶来。 他来到许潇云身边给她诊断了一翻,然后告诉赫连朝:“许姑娘的伤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安然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赫连朝急的团团转,连忙追问。 宫御医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了。 “王爷难道不知道吗?许姑娘怀孕了,而且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闻言,赫连朝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许姑娘的胎象很稳定,胎儿的发育非常健康,但是......” 宫御医欲言又止。 第五十二章感情问题 “只是什么?”赫连朝急的团团转,连忙追问。 宫御医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了。 “王爷难道不知道吗?许姑娘怀孕了,而且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闻言,赫连朝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许姑娘的胎象很稳定,胎儿的发育非常健康,但是......”宫御医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宫御医欲言又止。 “许姑娘的身子太弱,忧思过度,加上牢狱之灾受了伤,所以胎象不太稳定。” “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御医再次开口:“许姑娘的伤口并未愈合,加上惊恐忧思,所以胎像很不稳定。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宫御医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投落在赫连朝的心上。 他怔怔看了许潇云半晌,眼中的震惊和痛苦难掩。 他的眼圈通红,像只兔子似的:“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才能缓和……”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心中慌乱,无措。 宫御医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王爷不妨跟我去找找药方,或许有用。” 赫连朝连忙站起来:“好,本王这就去。” 他快步冲出门,按药方抓取药材之后交给信任的人煎熬,再直奔皇宫想要求得皇帝的恩准。 许潇云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心头涌起莫名的惆怅。 她的肚子里......怀了赫连朝的孩子。 可惜她是个罪臣之女,妃位迟早不保。 许潇云的手指抚上小腹,轻轻摩挲。 …… 赫连朝去了皇帝那儿,得到了皇帝的首肯。 赫连朝高兴极了,立刻让人备车,直奔天牢将人带出来。 许潇云坐在软榻上,看着赫连朝急不可耐的样子,心头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赫连朝走到床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潇云,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许潇云刚想回答,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没忍住吐了几口酸水。 “放轻松,喝点水。” 许潇云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害怕把他身上的衣服弄脏。 “没什么,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 忽如其来的孕吐,让她备受折磨。 赫连朝垂眸看着许潇云的小腹,眼神温柔:“宝宝,爹爹来救你啦,你要乖,别折磨你的娘亲。” 许潇云听着他的喃喃自语,一张俏脸更红了,连忙转移话题:“王爷,咱们还是快走吧!“ 赫连朝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点点头,让人抬来软轿。 两人上了轿子,赫连朝将许潇云揽入怀中,轻声道:“潇云,本王会尽全力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远离京城。” 许潇云闻言,身体僵硬。 他知道了,一切瞒不住了。 “我与父皇争执,所以……” 所以他与父皇断绝关系,深思熟虑之后假装赌气离开京都去往边塞守城。 只有这样,父皇才不会疑心,许相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沉默着转身离开了皇宫,走在静谧的夜色时铺天盖地一般的孤寂快要淹没了他。 风刮过脸颊,深吸一口气再望向天空,好在温暖的月光洒在身上,星光闪耀。 兵荒马乱的战场,他想来这里守城,看士兵们在训练,用心学习,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坚守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的天际,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荒凉的边塞也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赫连朝甚至想过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直到最后一刻。 这是赫连朝的想法。 可他从未宣之于口,告诉过许潇云。 赫连朝沉默,不敢去看她。 他原本不想让她伤心的,可事情已经这样,没有挽回的余地。除非能证明许丞相一家是被冤枉的,那样他做的选择才没有错。 许潇云沉默良久,才轻启朱唇,低声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的决定。” 赫连朝的心里一阵酸涩,眼眶泛红,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 赫连朝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一下一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很舒适。 一深一浅的呼吸喷洒在许潇云的脸庞,“就算不当这个王爷,我一定会保全你,保全我们这个家。” 许潇云没有说话,眼睛有些湿润。 他们的家,这四个字蕴含了多少重量?!她不敢奢望。 她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赫连朝宁愿舍下王爷身份也要保护她,这一份真情实在难得,她何德何能啊! …… 小陶自食恶果,她以为寻得一处庇护,怎料那李绪言对她只有利用。 为此,她不惜背叛季连初,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将其从这个漩涡中拉扯出来。 可是,最后的结局仍旧是失败了。 她以为那李绪言会念及旧情,给她一条活路,却未想到他竟然会狠心地舍弃她,在真相被揭露的一刹那,所有的过错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确有错,但是这些罪孽又该归谁? 小陶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双目无神,浑浊的眼眸里闪动着绝望而怨毒的光芒。 嘴唇颤抖着,不甘,不服,怨恨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那个人。 季连初看着这幅画面,内心有一丝恐惧。 她从未想过小陶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小陶痛苦的嘶吼响彻整间房,她双手紧握着桌角边缘,浑身不住颤抖着,额头冷汗淋漓。 一道温润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维。 “你在做什么!” 听到赫连胥声音的小陶猛地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个男子,他的面容俊美如斯,眼中闪烁着柔和关切的光芒。 可惜这样的目光根本就不属于他。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似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就这样呆愣地注视着他,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话。 她在做什么?!自暴自弃吗? 小陶的双拳渐渐松懈了下来,她垂眸看了看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手伸过去,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小姐,王爷,求求你们替我说说情让我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能原谅我吗?” 小陶呢喃着,双眸逐渐空洞,像失了魂魄一般。 季连初的心脏突地漏跳半拍,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充斥满全身,她几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季连初不知道,小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会这般绝望而茫然。 辛者库的日子,她过得很艰辛。 季连初的眼眶微红,她抿紧唇瓣,双眸紧紧盯着小陶,一颗心紧绷得厉害,她努力让自己镇定。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保持冷静,不然,只会让她越来越被动!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朝着小陶走去。 “小陶,从你背着我们和李绪言做交易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三个字季连初并没有说出口。许潇云和季家酒楼走得近,小陶又是季家掌柜的贴身婢女。不出意外成为李绪言盯上她设计安排下让她成为相府的一个眼线。 李绪言打着荣华富贵的旗号利诱陶茵,利用他调查相府,季家酒楼,甚至是王府的行踪。 小陶的视线从茶杯上移开,转而落在季连初的脸上,她怔怔地看着季连初,眼底流泻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这样的目光令季连初心惊胆战。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瞳一缩,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季连初朝着小陶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躯便僵硬一分。 当季连初靠近她,小陶忍不住往后倒退一大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无路可退了。 小陶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她不知道季连初会怎么做。 甚至不敢想象,万一季连初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陶,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我究竟是哪里招惹你了?为什么你要对付我?!”季连初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带着某种悲怆。 小陶的脸色苍白,她紧咬牙关,目光落在季连初的身上。 季连初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的目光在小陶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可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小陶的眼睛里除了怨毒之外,没有一点别的东西。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陶,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吗?”季连初不死心的问道,在原主剧情里,小陶忠心耿耿,最后是为了保护季连初死在暴雨夜。 可如今,剧情早已偏离了轨道。 针尖对麦芒的竞争对手成了合作伙伴,忠心耿耿的小姐妹成了背后捅一刀的眼线。 小陶冷笑一声:“你我的情谊早就在你和闲王殿下卿卿我我的时候消失殆尽。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便知道我喜欢闲王殿下,可是你却装作毫不知晓,反而故意支走我。奴婢难道就不能拥有爱情?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破碎,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小剧场】 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季连初手拈一只素白的琼花,斜披一袭温婉月色,路过姹紫婚红的明薇湖畔。 一别经年,往日故友寻难见,只剩一腔思念。 读不透的孤独感,散不尽的留恋。 上弦月在清弹,金杯玉盏间,不复从前。 季连初看见参合庄博物馆里的酒樽茶盏展品,思绪万千。 人们常说,鹤别青山,不见桃花。言下之意是人一旦离开了某种环境,可能就会错失一些美好,徒留遗憾和伤感,萦绕心间。 季连初有想过有朝一日回到现实世界,不复相见。 可真的这一天来临时,该有多难过失落。 季连初:“爱你,所以我竭尽全力,哪怕分离,依然对你抱有最大的善意。” 季连初一步一步逛着博物馆,离开时回头看见百叶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正好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彼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温柔的日光洒在身上。 街角咖啡馆门口挂起红色爱心,520格外醒目。 路上的行人要么手牵着手,要么遥遥相望匆匆离开。 季连初恍然,光阴如梭又到了一年的520。 只是她还能见到现实世界中的赫连胥吗? 第五十三章深渊之下 “你们花前月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我在阴暗的角落里被凌辱,被践踏。拼命的呼喊你,可是你又在哪里?很多年前你说过,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罩着我。既然你无法做到,又何必承诺?” 季连初的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陶,她没想到,在这段剧情中,她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她委身于李绪言是被迫的,为此成了一枚棋子、一个眼线。 这也就能解释在原剧情中,小陶一直忠心耿耿。 可她已然不是季连初,更不会记得当初的承诺。 小陶继续说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一样敬重着,可是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欺骗了我的感情。”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闲王殿下的,却故意拆开我们。” 陶茵变得偏激,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季连初沉默了片刻,她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小陶,我......” 【游戏禁忌:不能暴露玩家身份。黄牌警告一次。】 季连初刚想解释,可信息栏里弹出这么一句红字,闪烁颤抖着,极力迫切的强调。 小陶冷哼一声,她嘲讽地勾起唇瓣,一脸不屑地看着季连初:“哼,季连初!你是我见过最最虚伪的人。” 小陶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看着季连初的表情带着几分愤怒与控诉。 季连初的脸色微变,她的心狠狠抽搐着,疼痛难忍。 她不明白,为何小陶总是一副不愿意相信她的表情。 “你说我虚伪?那你告诉我,当初的事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季连初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质问。 小陶的身体狠狠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季连初。 “小陶,若是你憎恨我,只管对我一个人来便是,又为何要帮助李绪言?爱一个人,不是私欲和占有,而是祝福与成全。” 陶茵疲倦的闭上眼睛,她也不想啊! 可那一夜她失去清白,委身于李绪言。 她的命运早已注定。 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季连雨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季连初的语速加快,眼神锐利,她紧握住双拳,指甲掐入肉中,她却浑然不觉,眼中带着浓浓的受伤。 小陶咬住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赫连胥见状叹了口气,“小姑娘,喜欢一个人应该要了解的,你只是了解了表面,这不叫喜欢,这叫爱慕。” 陶茵垂眸闭上眼,不敢抬头看他。 赫连胥的话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心里,让她觉得暖洋洋的,整个身体也不再冰凉。 委婉的拒绝,让陶茵面红耳赤,转而用愤懑的情绪来掩饰。 “不!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赫连胥!” 陶茵抬起头,倔强而执拗的眼神盯着赫连胥。 “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不是季连初,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季连初微愣了片刻,随即苦涩一笑,“小陶,你还真是痴傻。” 爱一个人是自私的。 可是爱上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自私呢? 她不想伤害小陶,可无形中伤害了她。 她努力回忆小陶需要自己的时候,可那时她被黄金吊坠引入梦境。 梦境是相反的,她看到的听到的亦真亦幻。 在梦境里面见到的也有可能是现实生活中的投影。 “爱与不爱,根本由不得自己决定。你现在所谓的爱,只是你盲目的一厢情愿罢了。”赫连胥皱眉,说的话让小陶的身体一颤。 是啊,如此盲目的一厢情愿。 她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她把自己变得好糟糕。 陶茵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她缓缓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小姐,我累了。” “你......你要去哪里?!”小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脚步停顿,回过头,看向季连初。 季连初抿紧嘴唇,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看向小陶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仿佛她会消失不见一般。 小陶的喉咙哽咽着,她的眼眶泛红,眼泪簌簌落下。 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我不怪小姐,因为在我的心里,小姐永远是小姐。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可现在我已经不再相信小姐了。你不是以前的小姐了……” 说完这句话,小陶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季连初,眼神悲戚,似乎要把对方深深铭记在脑海之中。 小陶的身体踉跄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她跌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她抬头仰天大哭,撕心裂肺。 季连初的心里也很难受,她的眼圈通红。 下一秒,刀光一闪,陶茵僵在那里,胸口是一个血窟窿。 鲜血喷洒在季连初的脸上。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张脸煞白一片,眼睛里的恐惧和绝望让她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儿般大小。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雪白的衣裙滑落,染红了地面。 她看着脚下的血迹,像是被吓坏了。 血窟窿那里,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衣裙,一路蔓延至季连初的脚下。 小陶的瞳孔放大,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杀了她的赫连胥,她的眼底充满悲伤恐惧和绝望。 季连初也惊呆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她从未想过,赫连胥会真的杀了她。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摸着小陶胸前喷涌的血,拼命按住可依旧无济于事。 季连初一颗心沉到谷底。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而低弱。 赫连胥的神情很平静,他的声音很冷漠,“纸片人觉醒,必须抹杀。她已经猜到你并不是真正的季连初,所以留不得她。” “她本身不过是一串代码,一串错误的代码。作为游戏玩家,不该动情,更不该心生怜悯。” 季连初默然,但她没有说出口。 在刚才的一刹那间,她明明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游戏世界必须维系平衡,任何有自己意识的NPC都必须抹除。 纸片人NPC意识的觉醒就是一种游戏bug,所以必须解决。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季连初不敢相信地看着赫连胥,声音有些颤抖。 赫连胥淡漠地看了季连初一眼,“你没资格评判我的做法,更没资格质疑我。记住你的身份,继续完成任务。” 小陶的尸体缓缓倒下,她瞪着眼睛,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死的,可她最终没能逃脱被抹杀掉的结局。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季连初看着地上渐渐消失的陶茵,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酸楚堵塞住她的鼻腔,令她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一点点收紧,疼得厉害。 季连初蹲下身,她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 手指轻柔地抚过陶茵的脸颊,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对不起......小陶。”她喃喃开口,语气充斥着歉疚。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陶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季连初的心里有些难受。 她伸手擦去小陶眼角溢出的泪,她的动作温柔而怜惜。 这样的陶茵让季连初根本就恨不起来,也让她感到难以言说迷茫和陌生。 “你是谁?”季连初抬起头,看向赫连胥。 赫连胥勾起嘴角,眼神阴郁,“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季连初的心里一跳,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看向赫连胥的眼神中充满防备,她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赫连胥,莫非是其他游戏玩家? 季连初:“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随便你怎么想。” 赫连胥冷哼一声,“你不想早点离开这虚伪的世界吗?” 季连初的呼吸一窒,眼神闪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连初越来越确定,带她来这里见陶茵的人绝对不是赫连胥,而是其他游戏玩家。 “不懂吗?”赫连胥勾唇一笑,笑容邪魅而阴森,他伸手捏住季连初的下颌,“别装糊涂了,你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 赫连胥眯着眼睛,他伸手将季连初拉起来,季连初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走到外面的时候,赫连胥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天际。 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你......”季连初瞪大眼睛,惊骇不已。 赫连胥的嘴角勾勒起邪肆的弧度,“这就是我的目的,跟着剧情走,陶茵死在雷雨夜。”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季连初的身子瑟瑟发抖,一阵风吹来,卷起她的秀发飞舞,她的身体像是风中的枯叶,随时有被摧毁的危险。 “你疯了吗?“ 季连初不由分说,她用力推了一下赫连胥,试图将赫连胥甩开,然而这一次,她没有推开,赫连胥反而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气很大,季连初根本就挣脱不开,她被拽进了雨幕当中。 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她的肩膀上疼的很,季连初的眼前一片模糊。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心里很慌张。 季连初只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她被淋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 “不想活命的话,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吧。” 深渊中,一双眼睛正贪婪地注视着他。 “嘘。” “现在,是玩家游戏时间。” 第五十四章双重人格 深渊中,一双眼睛正贪婪地注视着他。 “嘘~” “现在,是玩家游戏时间。” 季连初一激灵,仿佛她身上的所有秘密都被旁人窥视了。 有人登录了赫连胥的游戏账号,可是赫连胥呢?他怎么样了? 但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玩家、游戏、在这个世界里能被提及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赫连胥。 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这种未知的心烦意乱更让人绝望。 正思索间季连初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痛,她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握住赫连胥胳膊的手。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风从背脊窜入。 季连初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她抬眸,看到赫连胥拿着一条粗壮的铁链子朝她走过来。 卧槽来真的啊!季连初吓了一跳。 “不!不要……” 她尖叫一声,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赫连胥冷笑一声,他用力拽住季连初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歇,直接将她的手反捆住。 他抱住季连初娇软的身躯,一双冰凉的唇覆盖了上去。 “唔......” 季连初睁大眼睛,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愣怔了几秒钟后,她用力推搡着赫连胥。 她拼命挣扎,可是根本没办法摆脱赫连胥的束缚。 “放开我!放开我!” 赫连胥的动作很霸道,像是野兽扑食一样凶狠地撕咬她柔嫩的唇瓣。 他吻得很用力,很强硬,甚至带着惩罚性的啃噬和撕裂。 他的舌头灵巧地撬开季连初的牙关,侵占了她口中的芳甜,肆虐掠夺。 季连初用力拍打着赫连胥的胸膛。 但是她那被铁链捆着的手臂牢牢禁锢在赫连胥的胸前,根本就挣脱不开。 “啊……” 季连初忍不住爆粗口,“你他娘的,快给我放开,神经病啊!” 现在的游戏剧情崩的简直离大谱破大防,什么时候男主变得这么疯批了?该不会赫连胥被人夺舍了吧? 季连初一边骂着,一边使劲捶打赫连胥。 赫连胥感受到她的拳头和踢打,心里有些不悦。 赫连胥舔了舔嘴巴,他看着季连初的嘴唇,眼底涌动着一股狂热的火焰。 季连初气急,抬起脚,狠狠踹了他一脚。 “砰”的一声巨响。 赫连胥闷哼一声,却毫无反应。 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松开,而是公主抱抱着季连初,往前走去。 雨水不停地冲刷在两人的身上,季连初穿着单薄的衣裳,此刻的她浑身湿透,多了几分曲线美。 头发黏腻地贴在额头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腿也在不断地打着哆嗦,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流进她的脖颈里,一片清凉,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赫连胥将季连初扔到车里,季连初立马坐起身,她用力拍着身上的雨珠,气呼呼地瞪着赫连胥。 赫连胥没搭理季连初,径直上了车。 他脱掉身上提花绢瑞兽纹镶金绛纱袍,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他将领子扯开,丢弃在旁边,随即将袖子挽起,露出了他那健硕的肌肉,线条优美。 赫连胥转头瞥向季连初,他的目光灼热而深邃,似乎是带着浓浓的情欲。 季连初的目光有些躲闪,她的视线落在了赫连胥的脸上,她的眼皮猛然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 “你......你想做什么?” 赫连胥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伸出手挑起季连初的下巴,目光深沉:“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看上你什么了?我想想……身负前世的气运的我可一直在暗中窥视你们很久了。今天可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 终于……逮着机会翻身做主把人逗。 赫连胥凑近了季连初,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季连初的脸颊上,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听着格外撩人心弦。 季连初被赫连胥的目光盯着,有些毛骨悚然,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你把赫连胥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 赫连胥的手指轻抚她滑嫩的小脸,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兴奋:“我还能是谁?你的心上人啊!胥儿啊!” “你......到底是谁?” 赫连胥冷笑,他突然一把掐住了季连初的脖子,勾了勾唇,笑容邪肆:“他是另一个我,他不过是我一时的替代品,我才是真正的主人。他也只能当做我的一个影子,永远都无法超越我的存在。你被他看上只能算你倒霉。” 还嫌不够多,他接着嘲讽道。 “啧啧啧,他的吻技太差了,相比之下方才本王的怎么样?” 赫连胥的脸庞在夜色中阴冷邪魅,季连初看得毛骨悚然,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你......你卑鄙!无耻至极!” 赫连胥的表情骤变,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冷笑:“你现在才知道?那又如何?晚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 季连初瘫坐在座位上,剧烈咳嗽起来。 赫连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 说罢,他欺身压上。 “混蛋,你不要碰我!” 季连初拼了命地挣扎。 “呕......”季连初干呕一声,一阵反胃。 赫连胥看了她一眼,“这样就受不了了?看来也就那样,真是好没意思。” “滚开!” 季连初愤怒地吼了一句,她伸出手擦了擦嘴巴,嫌弃地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 赫连胥不屑地撇撇嘴。 “本王去沐浴了,你自便。” 马车停留在王府外,赫连胥大摇大摆的进去,连头都不带回的。 被落在马车里的季连初气得半死。 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恨不得将赫连胥生吞活剥了! 这家伙到底是谁? 为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什么主人影子?莫非赫连胥是双重人格?如此说来倒也解释的通。 季连初想不明白,她只能将这件事先搁置在脑后,等有机会问一问赫连胥再说。 她爬起身来,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拧干净。 准备进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 可惜她刚站起身来,脚踝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季连初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该死的!我的腿肿了!” 季连初咒骂了一声,她忍痛蹲下身来,将右腿的裤管拉了起来,果然见到脚踝那里肿得像馒头似的。 她试探着将右脚抬起来,然而却不敢用力。 “好你个赫连胥!”季连初恨得咬牙切齿。 她将脚缩回来,然而还未挪动脚步,就被疼痛折磨得直冒汗。 这脚伤,不会就这么废了吧?! 季连初咬了咬牙,决定靠人不如靠自己。 她将右腿放在左脚上,然后将鞋袜卷起来,再将裙子卷起来绑住,只留下一截小腿在外面,然后她将另外一半裙子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将脚抬起来,放到了膝盖上。 然后准备一蹦一跳的进了屋。 刚走到一半,就被赫连胥跟拎着小鸡仔一样拎到门口。 屋内黑漆漆的。 季连初摸索着找到灯笼,然后将灯笼点燃。 “噗通”一声,她摔在地板上。 “不好意思哈好心人让你见笑了,谢谢你。” 季连初一边揉着摔疼的地方,一边不好意思的道谢。 “嘶......好痛!”季连初皱眉,“这个小恶魔……” 季连初没继续往下说,因为当事人赫然站在她面前。 刚刚所有的失态全被他瞧见。 救命,简直尬出天际好不好?! 季连初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生无可恋的沮丧模样倒是让赫连胥心情变好。 赫连胥的眸子紧紧盯着季连初,看着她吃痛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活该!谁让你眼神不好来着,天都要收拾你。” 季连初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啊!你少幸灾乐祸!我告诉你,你最好赶快放了我,否则有你好受的。” “嗯哼,本王等着。” 赫连胥轻哼一声。 “你......”季连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赫连胥转移话题:“我饿了,给我煮碗汤!”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看她脚崴了吗?季连初不情不愿根本就不想起来,赌气似的环抱胸口一动不动。 “没空!”季连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赫连胥眯起眼睛,眼中泛起危险的气息:“你不愿意?如果是他,你就愿意是吗?哼,双标狗。你要是不给我煮,我就永远让你见不到他。不过是个胆小懦弱的老好人,没了就没了,主人格不需要那样的废物。” 季连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屈从了:“你要什么汤?” “红糖姜茶汤。”赫连胥淡漠地开口,“本王的身体虚弱,需要补血养颜。又淋了雨,更需要喝姜茶驱寒。” 季连初闻言一愣下一秒直接噗嗤笑出声。 补血养颜?他一个爷们儿居然要补血养颜。 不过,既然是主人格,肯定也是一个厉害的主儿。 先安稳住他的情绪,不让他动怒,然后再想办法让原来的赫连胥回来。 她不再犹豫,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里熬药。 第五十五章坑爹游戏 煮开水的功夫,季连初已经切好了姜片。 她嘴里含了一片,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放入红糖,加大火候。 想着赶快弄好,给“小阎王”送去。 【解锁人物羁绊任务,叮咚,任务提示:帮助赫连胥人格融合。】 季连初的手微微一顿,看着信息栏的任务提示只觉得心累。 面对间歇性发疯的赫连胥,她真的心累。 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赫连胥呢? 季连初没有多想,快速收拾好就去找赫连胥。 她舀了一碗,放在托盘上,递给他手上。 “喏,喝吧!” “本王现在不想喝。” 赫连胥瞥了她一眼,悠然的直起身子,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你喂我。” 季连初气鼓鼓地看着他,这家伙,摆谱也摆得这么理所应当! “你!可别太过分了!” 季连初气鼓鼓地别过脸不理他。 赫连胥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薄的弧度。 挑了挑眉,眼底闪烁着一丝玩味儿的光芒。 他低头嗅了一口汤,“咦惹,这什么味道,这么呛鼻的吗?” “你是没喝过吗?” “哼,哪里会有机会啊!从小被困在深宫,哪里会有人关心会有人煮茶驱寒……” “打住。”季连初开口打断他的话匣子。 她可不想听这些,只想快点离开。 季连初咬了咬牙,她将红糖姜汁端到嘴边吹了几下,确定温度适宜了之后,才慢悠悠地喂在赫连胥嘴边。 “喝掉。” 出乎季连初意料之外,赫连胥罕见的乖巧,听她话真就猛的喝了一大口。 季连初刚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下一秒就被拽住。 赫连胥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拖进怀中。 季连初吓得花容失色,“喂!你做什么?” 赫连胥低头,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渡入她口中:“小傻子,是这么喂。” 季连初:“……” 这种姿势太亲密了,她简直尴尬到可以扣出一亩三分地来。 赫连胥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然后顺着她的脖颈慢慢向下滑,吻住她的锁骨。 “赫连胥,你送开!” 季连初浑身僵硬。 “乖,别乱动。” 赫连胥的声音沙哑性感,充满磁性。 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腰际,隔着布料摩挲着,一路往下...... 季连初浑身发颤。 这家伙,又来! 她的手抵在两人中间,意图阻止。 “赫连胥,你别闹!” 赫连胥轻笑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你不想我继续吗?” 季连初还没来得及说话,赫连胥又问。 “季连初,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吗?还是为了维系生命值才刻意接近那个家伙的?” 季连初的手一抖,差点把汤洒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想你妹啊!你再胡说八道,老娘就把你扔下山崖喂狼!什么生命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越是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就越是证实了他猜测的结论。 赫连胥冷笑,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四目相交,季连初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幽深的暗色。 “你在害怕吗?害怕我们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 季连初咬牙。 “你知道如果不按照系统说的去做会怎么样的,破坏剧情平衡接受惩罚措施,降低生命值。但是唯有和非NPC产生肢体接触才能增加生命值。相反,如果做出违背剧情的行为会有生命值降低的风险。” 赫连胥的语气很淡,像是叙述一件极其平常且普通的事情。 而这些季连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生命值是游戏bug之一,在你进入游戏之后没多久全息系统发生故障,无法随意退出结束游戏。相关工作人员虽然有纠正弥补,可一切已经晚了。” 赫连胥端起姜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亡羊补牢,为了能让游戏继续进行下去,部门人员设置通关成功即可回到现实世界,如果生命值低微可以通过肢体接触提高生命值补充能量。” 说完,赫连胥勾唇:“小傻子,你听懂了吗?” 季连初瞪着眼睛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衰,原来这个什么劳什子游戏bug这么坑爹! 她一直以为是系统bug,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你、你说真的假的?” “骗你有奖励吗?” 赫连胥挑了挑眉,眼中带着几分邪佞和狡黠,像一条毒蛇吐着舌信。 季连初咽了一下口水。 她不是被他的眼神所迷惑,而是被他的腹黑所惊呆。 她怎么忘了,眼前这货是个阴险腹黑的人,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 他这样说无异于暗戳戳告诉自己,赫连胥接近自己只是为了生命值,和他没什么两样。 还好脑子转得快,不然就被他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赫连胥喝上一口之后就不想喝了,他嫌弃的推给季连初。 “你喝。” 季连初瞥了一眼碗中的姜茶,恍然大悟:“喝都喝了,你还在怕我给你下毒?” 赫连胥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如此,笑了笑道:“你要是敢,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毕竟……我可不会像他那般庸人自扰。” 干脆利落凶狠,不愧是他。 季连初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小傻子,你不会的。” 他的语气带着肯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连初。 季连初心中一动,眼神有些恍惚,“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不会?” 赫连胥笑了,笑容温柔缱绻,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因为你喜欢赫连胥。” 季连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一双桃花眸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总给人一种清风霁月般的舒爽感。 和眼前的人极为相似,又有所不同。 她喜欢的赫连胥,一直都是那个温文尔雅,笃定在她身后保护她的人。 赫连胥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凑到她耳畔暧昧的呵气。 “小傻子你不要不承认,心思都在脸上了。” 赫连胥看透她的心思,玩味的说。他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季连初的心猛地一跳,她慌忙撇开脸躲避着他的靠近,脸颊滚烫。 季连初瞪他一眼:“闭嘴!” 她从来没发现,这个版本的赫连胥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话,喋喋不休的让人讨厌。 “不说就不说嘛~”赫连胥轻轻哼唧一声,然后伸手搂住季连初的肩膀。 “反正,我是铁板钉钉的男主。你逃不掉了。” 季连初身子一颤,下意识挣扎。 赫连胥低低笑出声:“乖,你再动下去就是欲拒还迎了。” 季连初气急败坏地吼他:“赫连胥,我警告你啊,不许碰我,不然......” “不然你就用道具?行叭,忘了告诉你,道具只会对NPC有用。” “……” 好吧,她败给他了。 季连初不甘心地瞪他。 她的眼神里有些委屈,看得赫连胥的心都软化了。 要命,一定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在影响他的情绪。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道:“你这个小傻瓜,明明就在意我,却总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你要知道,我也不会任由着你这么胡闹下去,不然我会疯掉。” 说到最后,他的眼眶竟红了。 季连初怔忪片刻,随即垂下眼帘:“我没有......” 赫连胥打断她的话:“别再狡辩了,我知道。”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小笨蛋,别人都知道的道理你不会,你这样让我很难堪啊......” “……” 季连初的呼吸骤然停滞,她僵住。 “所以你……这是你的任务对吗?” 赫连胥莞尔一笑,不紧不慢的转移话题说道。 “季连初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在折磨我呢?” 赫连胥轻叹一声:“小傻子,别耍脾气了。既然我们都想离开这里,那就合作共赢假装心动不就行了。” 季连初的心一阵阵抽疼。 “不是的。” 他低头,薄唇擦过她白皙光洁的脖颈,引起她一阵战栗。 季连初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像是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随风而逝。 “你真可怜,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胥儿才不会如你这般,他比你好。” 赫连胥猛地顿住。 他的指尖微凉,却在听到她的话时渐渐变得灼热。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隐约浮现,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 赫连胥的身体也在瞬间变得僵硬。 与此同时,信息栏显示的槽点迅速增加停在四分之三处。 【任务进度条已达标,请玩家再接再厉!】 季连初当场愣住,简直不敢置信。 屋内的赫连胥在季连初离开之后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的眼睛里泛着血丝,像是刚经历过一番激烈搏斗。 赫连胥闭上眼睛,努力压制着体内躁动的情绪。 他站起身走向窗户,看着远方的风景。 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沉重,带着浓浓的压抑感和悲伤,让人看一眼便会心疼万分。 良久,他低喃一句:“她说对了,所以你这么激动是吗?” 赫连胥的心一揪,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蔓延。 这是猜测被证明的心痛感吗?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赫连胥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一把刀子割裂喉咙。 他捂着胸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第五十六章人格融合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赫连胥睁开眼,目光冰冷。 “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夺回来。包括,你想要的一切......” 赫连胥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是从冰窖里飘出的寒气。 每一句话都是对另一个自己说的。 赫连胥转身走向床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走的稳当。 掀开衣袍钻进被窝,紧紧抱住自己。 无人发现的角落里,赫连胥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脱离游戏世界,而不是给另一个自己留在这里乐不思蜀的机会。 这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再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了。 季连初醒来时,发现赫连胥不见了踪影。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奇怪,小恶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她下了床,走进盥洗室梳洗了一番,然后下楼。 一路走来,她的目光落在餐桌上。 那上面摆放了丰富的早餐,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情颇佳的坐在桌旁。 突然,季连初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赫连胥! 季连初的脸色立马平静下来。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前,怒视着赫连胥。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初儿。” 季连初浑身一激灵,这是以前的那个赫连胥,只有他会叫自己初儿,还有他的声音,是他惯常的温柔,但却夹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暧昧。 “赫连胥,谁允许你叫我初儿?”季连初怒问。 赫连胥回身冲她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跟前。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这是?初儿可是生气了?” 季连初瞥了他一眼,假装生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赫连胥反而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初儿,我能瞒你什么啊?初儿你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赫连胥挑眉,不动声色间他的手搭在她腰侧,俯首在她耳畔说道:“初儿啊!你是不是喜欢本王这样唤你,既然你喜欢的话,本王可以天天喊。” 季连初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季连初推开他,板起脸:“少贫嘴了,你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赫连胥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会,初儿你想多了。” 他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亲昵的贴近她。 “你先吃饭——” 季连初受不了索性直接直接打断他的话。 “王爷,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听季连初这么说,赫连胥的脸僵了僵。 “什么意思?”他皱眉,“你是说本王有双重人格?” 季连初的眼神很认真:“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我以为王爷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力……” 赫连胥抿唇,脸色有几分尴尬。 他低着头喝粥,掩饰掉自己的窘迫,“本王……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季连初摇摇头,“除了陶茵被抹杀以外,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赫连胥追问。 季连初的心里咯噔一跳,“只不过,王爷您好像很喜欢逗弄人?” “什么?”赫连胥一脸茫然的眨眨眼,“逗弄?” 他不明所以地盯着季连初,好像在等她解释。 这下轮到季连初沉默了,双重人格真的没有另外一个人格的记忆吗? 赫连胥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季连初毫无防备跌在他怀里,两张精致的面孔凑在一起。 赫连胥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赫连胥盯着她,目光专注而又温柔。 “初儿,你喜欢本王吗?” 他轻声问道,语调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不,我不知道。” 季连初下意识就否决了,信息栏显示的红字跳跃闪烁着又再次熄灭。 【终极任务:确定关系,达成终成眷属成就。】 季连初高兴不起来,她并非因为双重人格的事对赫连胥心怀芥蒂。而是终极任务完成,他可能就像小恶魔说的那样分道扬镳。他只是假装爱达成任务完成目标,并非真心喜欢自己。 明明一开始她也希望早点完成任务,离开游戏世界。 可渐渐的,初心变了。 季连初看了一眼赫连胥,凑巧发现这一幕—— 赫连胥的眼里划过一抹黯淡。 她的反应,让他感到失望了么? 赫连胥微垂下眸子,长睫投射在眼睑下方,掩盖住了他眼底失落的坏情绪。 半晌,他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季连初,语气轻快道:“不管怎样,只要初儿不离开本王就够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季连初肯定的答案。 季连初鼻头一酸,最后还是点点头。 她伸手搂住赫连胥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的颈项,闷声说:“我们在一起吧!” 赫连胥的表情怔愣住了,他缓缓收拢双臂,将季连初拥入怀中。 “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羽毛轻抚着她的耳廓。 季连初的身体猛地一震。 赫连胥看着她乖巧可爱的样子,心头那种熟悉的悸动再次漫上来,像无情的潮水,一次次的要将他溺毙。 这种感觉,这三年来发生过无数次。 有时在失眠的深夜里,有时在早晨睁眼的瞬间,突然席卷而来,无法自抑。 爱情来的悄无声息。 可这一次却是赫连胥最开心的一次。 老天安排一个人遇见一段感情并不是要说明什么,而是策划一段好良缘。 相知相识都是为了遇见那个人而必须的环节,不必遗憾,时间会给出答案。 …… 赫连胥在与季连初确定了恋爱关系。 他将穿越因果告诉她,二人决定寻找回家的办法。 在大量人工智能AI的活学活用下,使得轻重工业、服务行业等工作都被人工智能所取代。 一时之间人们纷纷下岗失业,社会环境陷入低迷期。 为了解决由人口膨胀、物资短缺等带来的社会矛盾问题,计划生育已经不足以改变现状。而全球联合政府高层批准全力研究元宇宙相关信息。 与此同时,尚梦集团旗下管理阶层董事长刘胥耗费三年时间合作打磨《老板娘她风情万种》成功。 推出的元宇宙级游戏即将上线,全地球的人们都将可以参与到这款游戏中,体验18d虚拟体验,享受古代体验生活以及开启畅快自由新生活。 这款游戏重构第二世界,将小说中的内容化作程序植入进去,体验者可以选择不同副本参与到这款游戏中。 游戏中有多个双向选择的副本,可代入不同角色。 宣发做的很好,一时间甚至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老板娘她风情万种》也正式更名《我在古风游戏装NPC》上线,当晚召开新闻发布会。 然而天象突变,电闪雷鸣。 刘胥被迫卷入虚拟元宇宙世界。 开发的游戏中出现大量bug,公司现代传媒网络运营与管理负责人却跑路不管了,为了甩锅直接忽悠来编剧季连初去体验游戏。 季连初接到电话,放下手边的事就来体验她作为编剧指导老师负责的合作方开发的游戏,进入虚拟元宇宙成了游戏女主。 这便是故事一开始的来龙去脉,如何回家成了两人的共同目标。 财富值始终停留在90点,就是上不去。 季连初长叹一口气。 前路漫漫,还需努力! …… 赫连朝和许潇云成婚,季连初以二人为原型编写了第四个短剧,作为他们的成婚礼。 赫连朝和许潇云终于迎来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刻。 婚礼举办在宏伟的宫殿中,内部布置得十分精美细致,繁花似锦的花环和鲜花装饰物点缀着每个角落。 宫殿的中央是一处广阔的场地,布置着雪白的绸缎,绸缎还有点缀其中的心形结。 漫步其中,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 赫连朝和许潇云身穿华美的婚服,一步步走向婚礼场地。 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这一刻,他们的心已经紧密相连。 在场的宾客们纷纷举起酒杯,向新人敬酒,祝福他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季连初站在场地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和喜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准备预演。 这是她事先为这对新人编写的短剧,作为贺礼送祝福。 晚宴开始时,短剧也开始上映。 这是她来到游戏世界正儿八经编的第四个短剧。 故事的主人公是现实中认识的朋友。 这次的故事无关外交无关战争,只为了向更多人传递爱。 短剧讲述的是青梅竹马的富商小姐与世族公子意外分离,二人因儿时的约定,每经过一个城市都会开一家茶馆,二人分别经历了不同的艰难险阻,误会纠葛,但都坚守彼此信念,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一曲落幕,在场的人无不欢欣雀跃。 他们终于走到一起。 新人在场地中心缓缓转圈,一旁的音乐响起,犹如天籁之音。 这是季连初事先安排好的,邀请杨枝和王示来主演。 而宁采薇禁不住小师妹杨枝的软磨硬缠,拉上苏意跟随杨枝前来。出门前正好带上自己的乐器箜篌来给小师妹的表演锦上添花。 周围的花瓣飞舞,仿佛在为他们庆祝。 赫连朝和许潇云深情相视,喃喃低语,似乎已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第五十七章AI女主 季连初深深鞠了一躬,宾客们纷纷鼓掌,他们也被这个美好的短剧传递的幸福所感染。 此时此刻,赫连朝和许潇云的婚礼已经圆满结束,他们的爱情故事将会继续下去,直到永远。 天空漆黑如墨,繁星点缀其间,一轮圆月高挂当空,夜幕下,两道身影相对而立,男子长发飘逸,女子容颜绝色,一时风起云涌。 此时,天边的云层渐渐变得金黄,一只鸿鹄从云中飞来,高高地盘旋在空中,俨然是在为二人的重逢庆贺。 季连初和赫连胥互相凝望着,内心涌现出无尽的感慨和喜悦,他们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契机。 剧情结束时天边惊现鸿鹄云盘,这是离开游戏世界的预兆。 然而却突生变故。 一声巨响过后,季连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赫连胥眼前! “不......!” 赫连胥发疯似得喊叫起来:“初儿,你回来啊......!” 可是季连初的身体完全被那股力量吸收,根本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刻,赫连胥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与绝望。 眼里布满血丝,眼底也充斥着浓烈的悲伤,他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宁愿不要离开,留在这里难道不好吗?他只能无助地呆愣在原地,直到一阵微风吹来,拂动着他的长发,让他清醒了几分。 赫连胥缓缓抬头看向空中的鸿鹄云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季连初一袭白衣,面容俊秀清雅,目光悠远淡漠地看向他所在的方位,然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胥儿,我等你,” 那一幕,犹如烙印般永远印刻在赫连胥脑海里,挥之不去。 “初儿......你这是要去哪?” 然而却并没有回应,季连初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 赫连胥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眸里流露出一种无限悲愤与痛苦,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赫连胥猛地睁开双眸,眼睛瞪大,目眦欲裂,额头青筋凸起,眼里布满猩红。 “不!不要......” 赫连胥发狂似的咆哮起来,身体颤抖着,仿佛受到什么刺激,双腿无意识地弯曲,身形晃荡着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的脑袋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地撕裂,剧痛席卷而来,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 “啊......!” 赫连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双臂用力捶打在地上。 “小傻子,你怎么敢丢下我一个人?!” “轰”地一声巨响,坚硬的石板竟然被他生生锤出两个深坑,赫连胥的双膝也陷进石板里,手背上鲜血淋漓。 他的表情扭曲狰狞,双眸通红地盯着天空,仿佛一条受伤的凶狼,眼里布满了嗜血的杀意。 “小傻子......!你骗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郁,双眸赤红,宛若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越压制,内心就越是愤怒、不甘。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季连初却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不复存在了。 “初儿......你在哪里?” 赫连胥嘶哑地喊着季连初的名字,双掌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甲陷入肉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赫连胥痛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滴在地上,溅开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这时候天际划过一道惊雷,一道闪电直劈下来,照亮了赫连胥的双眸。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恢复了正常。 身上沾染着点点鲜血,衣服上也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赫连胥全然不顾。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一副刚刚大病初愈的模样。 赫连胥擦掉眼泪,抬起头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耳畔传来反反复复的机械声。 【危险危险,游戏世界出现异常波动。】 【请玩家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一旦发生异变立刻撤退。】 “异象?” 赫连胥的眉头皱了皱。 他记得当时季连初说过,天降鸿鹄云盘就是离开的预兆。 难道说刚才的鸿鹄云盘是假的。 季连初是被它吞噬掉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赫连胥的心里就会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甚至开始生出无端焦虑,双脚就好比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光梭向他扑天盖地般的砸过来,避无可避。 赫连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最终停留在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季连初的身体逐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最终消散于天地间。 这一次,她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再也回不来了。 赫连胥浑身一僵,光梭穿过身体的一刹那,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呼吸困难。 他仰头望着苍穹,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痛楚,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在眼眶里翻腾。 季连初走了,真的消失在天地间,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 赫连胥仰天大吼,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的神态癫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管他再如何努力,再怎么拼命想要找回季连初的身影,可是他始终找不到,找不到。 “不,不会的!初儿不会离开我的......!!” 赫连胥一步步往后退着,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双臂环抱住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哀伤。 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仿佛濒临死亡的野兽,让人忍不住产生一丝怜悯。 他的眼眶红肿着,眼皮低垂着,遮掩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茫然无措地靠在墙壁上,浑身瑟瑟发抖。 良久,赫连胥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迈着踉跄的步伐朝前面走去,步履艰难。 “初儿.....” 他嘴唇蠕动着,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每说一句话便喘息一下,整个人虚弱到极致,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一阵耳鸣。 【玩家生命体征下降,生命值降低。】 赫连胥的脸色骤然一白,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一阵阵眩晕,意识逐渐变得混沌起来。 努力保持最后一分清醒,咬牙强撑着自己。 可终究还是无果…… 直到另一个人格唤醒,抵挡住光梭的进攻后身疲力竭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当赫连胥醒来的时候,东方既白。 这是他昏迷的第三天。 赫连胥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切都透露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的脑袋还隐约传来阵阵疼痛,让他微微拧起了眉头。 “这里是皇宫?” 赫连胥喃喃地呢喃,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目光四顾,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龙塌上。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下,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情景,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和慌乱,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我昨天是怎么了?!” 赫连胥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依旧缠绕着绷带,可是他感觉得出来他的手已经能活动自如。 赫连胥松了一口气,眼里闪烁着疑惑和警惕。 他没事就行。 “霍刀!” 赫连胥大喝,声音嘶哑干涩。 一直在门外守护的霍刀一听王爷的声音,连忙跑进屋内。 躬身道:“奴才拜见王爷。” 赫连胥抬起头来,看向站在床榻旁边的霍刀,沉声道:“本王怎么回来的?” “回王爷,呃......是这样的,您昨天在那种场合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奴才不敢怠慢,就准备送您回来,谁知陛下突然下旨要召见。奴才不敢做主便将王爷您送来。有御医诊治也放心些。”霍刀认真的说。 赫连胥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朝外面看去。 “那初儿呢?她怎么样了?” 霍刀:“王爷您说的可是季掌柜?” 赫连胥的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他很讨厌突然就抛弃自己的季连初,可是毕竟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对!她人呢?”话语间充满了焦灼与慌张。 霍刀反而有些诧异,摸不着脑袋。憨憨的开口道:“季掌柜好好的呀,她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回哪去了?”赫连胥一怔,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呃……让奴才再想想。”霍刀愣了半晌,然后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哦!季掌柜是回季家酒楼了。” “回去?” 她没有离开游戏世界吗? 赫连胥的瞳孔猛然一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她回季家酒楼了!” 霍刀一脸懵逼。 王爷,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他跟了王爷也有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是啊!怎么啦王爷?”霍刀问道。 赫连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一颗心仿佛快要飞出胸膛,跳跃着,快要冲出胸腔。他努力压制住心中激动的心情,努力镇定下来,然后抬起头来盯着霍刀问道:“霍刀,给本王备马。” “备......马?” 霍刀一脸错愕,完全搞不懂赫连胥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赫连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霍刀!还愣着干嘛!服从命令,赶紧的!” “是!” 霍刀连忙跑出去,让人把马牵过来。 很快,赫连胥就换了一件紫袍,腰间系了一根镶金嵌玉腰带。 整个人俊美无涛,英姿勃发,气质非凡。 他一掀衣摆,跨步走出了寝殿。 刚一踏出寝殿,他的视线便落在了前方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匹高大威武的枣红色骏马,看上去很精壮,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好马。 赫连胥挑眉,看了看那匹枣红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马不错,霍刀,跟紧本王。” 他的嘴角勾勒起一丝邪魅的弧度,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 霍刀不明所以地看向赫连胥,却见他骑着枣红马飞奔出去,留给霍刀一个潇洒肆意的背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 霍刀傻眼了,一脸呆滞地看着远去的赫连胥。 他不明白,为啥子他的主子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就好像突然间打了鸡血似的。 赫连胥骑着枣红马,在皇宫的林荫小径中穿梭着,一直到了季家酒楼的大门口,才停下来。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抬脚踩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王爷,请进吧。” 季家酒楼的伙计一看到赫连胥,立刻恭敬地弯身行礼眼里充满了敬畏。 赫连胥微微颔首,抬腿走进季家酒楼,一路畅通无阻。 “闲王殿下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带头说话的正是“季连初”,但一开口后赫连胥便知道眼前的季连初失去了灵魂,或者说它只是个AI。 第五十八章景王归来 “你是初儿?”赫连胥皱眉开口,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疑惑,声音冷冷道:“本王找你们掌柜的,不用管那些繁文礼节。” “呃......是!是!” 隔着一堵墙,赫连胥不难通过细微的声音感觉到“季连初”一怔,动作略微有一点迟缓。 但她还是立马反应过来连忙答应道。 赫连胥看到季连初这幅模样,心中更是笃定了他刚才的猜测,于是大步朝前面走去。 推开房门,赫连胥大步流星地朝屏风后看去,却在下一秒,戛然止步。 只因那原本空旷的屏风后多了一个人。 瞬移的“季连初”坐在梳妆镜台前,拿着木梳,正在细心地替镜子中的少女绾发,她侧着头,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 赫连胥的表情僵硬住,一时间有些无法回神。 “王爷,您回来了?” 一旁的“季连初”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过身,笑眯眯的开口。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的目光落在赫连胥的身上,仿若一片春日暖阳。 赫连胥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一股寒气从他的体内迸发,他冷冰冰地望着“季连初”。 “王爷?” 她有些茫然,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喊了一声。 “呵——” 赫连胥忽然轻蔑一笑,“初儿,你当初可真是聪慧伶俐呢!” 他的声音寒冷彻骨,犹如万年寒潭中飘荡出来的声音,冻结人的心智,“你居然骗我!” “季连初”被赫连胥这句话吓了一跳,手中的木梳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爷,您这是何意啊?” “季连初”咬唇,强忍泪水,委屈巴巴的问道。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哼!”赫连胥冷哼一声,大步走到她面前。 他俯视着“季连初”,居高临下地一字一句开口道:“你究竟是谁?!” 她整个人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你......你知道了?” 赫连胥眼眸暗沉,一把抓住“季连初”的领子,迫使她靠近自己,冷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季连初被他揪痛呼叫,“哎哟......王爷,疼!松手!” 赫连胥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假季连初的眼睛,恨不得在她的眼珠上戳个洞出来。 “季连初”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住了,浑身瑟瑟发抖。 “我是初儿!我就是季连初啊,我是你未婚妻啊!” “不!”赫连胥毫不犹豫的否决。 “胡说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居然敢顶着季连初的脸来哄骗他?真当他傻吗? 赫连胥一听那句表明身份的话顿时就怒了,他愤怒地甩开季连初,然后指着她就张口怒吼道:“滚!” 赫连胥这一吼震天响,顿时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天呐!是谁惹咱们闲王爷生气了?!” “不知道啊!不过那个姑娘长得倒挺漂亮。” “嘘,你小声点。” “咦,那可不是和王爷走的最近的季掌柜嘛!” ...... 赫连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双拳紧握,眼睛紧紧盯着对面那扇紧闭的屋门,脸色阴沉。 众人都认识赫连胥,纷纷低头行礼,“参见闲王殿下。” 赫连胥懒得理会周边行礼的百姓,他冷漠的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季连初”的身上,厉声喝道:“告诉本王,初儿在哪?!” “我......” 那人惊恐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 赫连胥闻言,脸色愈加难看,“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你不识好歹不肯告诉我关于她的下落,那你也没就没有必要活在这世界上了!” 话音刚落,赫连胥便猛地伸手掐住“季连初”纤细白皙的脖颈,然后用力往外拉扯。 “啊......救命啊!” “季连初”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拼命地拍打着赫连胥的胳膊,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赫连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 “季连初”的脖子被捏紧,她的脸色涨成酱红色,几乎喘不过气来。 赫连胥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眼底闪过嗜杀之气。 他想要用力地扭断她的脖子。 他洞察出一切,真的要她的命啊! 突然—— “慢着。”一道清冷的男性嗓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名身材修长,穿着一件浅紫色华丽衣袍的男子缓缓迈步进入客栈,俊美的容颜透露着与身俱来的贵气。 男子身姿笔挺,面容俊逸,一袭月牙白的衣服衬托的他整个人如仙如画般,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他正站在赫连胥的面前。 “赫连景?”赫连胥微微挑起眉毛,放开手里的假季连初,转身面对这个让他忌惮的敌人。 “皇叔?你为何来此?” 赫连景看着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为何不能来?”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赫连胥身边的“季连初”,微笑道:“初儿,你没事吧?” 季连初机械的摇摇头,“我没事......咳咳!” 话音未落,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赫连景赶忙帮她顺背,然后转头,看向赫连胥,淡淡一笑。 “没想到本王还活着吧?哈哈哈,你也不想想,本王对付豫王的同时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不过是做局罢了,时机未到。而你却愚蠢的以为自己胜出了。这下失算了吧?哈哈哈,那也于事无补喽!” 赫连胥冷哼一声,“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本王。” 如此这般,赫连胥也就放下心来。 季连初是完成终极任务安全着陆离开游戏世界,而自己因为赫连景这个变故导致遗留。 出现在所有人眼中的季连初是Ai托管的,而赫连景恰恰是误打误撞利用这一点要挟他。 却没想到假季连初这么配合。 赫连胥心中暗自猜测,这是智能Ai为了游戏设定而设置运行的。 可Ai顶着这张季连初的脸,始终让他莫名不爽。 赫连景笑道:“你现在已经输了,所以还请三思啊,本王的小侄儿。” “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赫连胥面无表情地开口。 “哦?是吗?”赫连景挑眉,“不如让你的小媳妇跟我走吧!观察了这么久才调查到她是你唯一的弱点,你应该很舍不得她吧?” “本王的事情与你何干?!”赫连胥冷嗤一声,“本王奉劝你早点离开,否则别怪本王不念及叔侄一场的份上对你不客气!” “哈哈哈,叔侄一场?”赫连景仰头狂妄的笑道,“你觉得可能吗?”他停止笑声,“当年先皇没有传位于我反而将皇位交给赫连晋,本就是错误至极。我原本以为父皇只是偏爱他而已,但是今天看来,父皇受了蒙蔽,你们都不是正统血脉,凭什么要占据皇位!这江山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够了,你再不松手的话,就别怪本王无情了。”赫连胥面色铁青的瞪着赫连景。 “啧啧啧!”赫连景轻叹,“看来你是非要执迷不悟啊!” “来人!” 赫连胥刚想下令将赫连景拿下,就听门口又有人喊了一声。 “恭迎三皇子!” 赫连胥转过头去看着那群人的中间领袖,他们簇拥着的那个人身形伟岸,五官深邃英挺,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不愧是三国鼎立的帝王,即使年纪尚幼。 赫连胥的眼神逐渐变的幽深。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叔赫连景居然跟南疆王子搅在了一块,真不知道这个赫连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最终化为浓重的墨黑色,眼神冰冷刺骨的注视着赫连景,仿若淬毒的匕首般锋芒锐利。 眸底掠过一丝杀意,他冷声警告:“皇叔,当今还有陛下做主,你这般肆意妄为引狼入室怕是不妥吧?” “本王行事岂容尔等置喙?你若再敢阻扰本王,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赫连胥不屑一顾的耸肩,“好啊!等着呢!你大可一试。” “好!很好!”赫连景咬牙切齿,语气冰冷。 赫连胥冷眼旁观,静待事态的发展。 “皇叔,我劝你趁现在收手还来得急,否则,日后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赫连胥眯起眼,笑意深沉地说道。 “呵!”赫连景讥笑一声,满是不屑。 “皇叔,你恐怕还没有真正了解过本王,本王行事素来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你奈何不了本王的!” “是吗?”赫连景说完,他转身抱起假季连初准备要挟赫连胥。 就在这时,赫连胥突然抬腿朝他狠踹过去,赫连景猝不及防挨了他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不出意外滑稽到见者汗颜。 赫连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冷道:“皇叔,你真要兄弟阋墙,如此逼迫侄儿吗?!” “本王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替你规划日后的路!”赫连景毫无惧色的直视着他,语气坚决。 “替我规划日后?”赫连胥不怒反笑,“呵,本王的事情何须你插手?你不妨把自己照顾好了!” 说完他丢下假季连初转身就走。 “拦住他!”赫连景冷喝一声。 顿时,屋顶飞射下数十道黑影挡在两人的面前。 “冥顽不灵!”赫连胥低吼一声,抬手指尖弹出一团火球,那些黑衣人瞬间烧毁,化作灰烬消失在空中。 赫连景惊愕,没想到这小侄子赫连胥的武功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简直骇人听闻,他究竟是哪里学来的?!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 “你...你居然会使用法术!”赫连景惊讶的脱口而出。 赫连胥冷笑:“你的废话真多!” “找死!”赫连景怒吼一声,扬起剑刺向赫连胥。 赫连胥不避不闪,眼神冷冽,双掌凝聚内力朝赫连景推过去。 两股强劲的力量碰撞,赫连景的长剑被震的差点掉落。 赫连胥冷漠的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弧度。 “轰——”的一声,两掌相触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赫连胥被震退几步,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迹,显然受了伤。 赫连景冷笑一声,“赫连胥,你还是太嫩了!” 赫连胥默然不语,他擦掉嘴角的血,抬手紧紧握住一柄长剑。 第五十九章解除程序 “轰——”的一声,两掌相触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赫连胥被震退几步,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迹,显然受了伤。 赫连景冷笑一声,“赫连胥,你还是太嫩了!” 赫连胥不语,擦掉嘴角的血,抬手紧紧握住一柄长剑。 “唰”的一声,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心飞射而出,目标正中赫连景的腿部。 “噗呲”一声清脆的响声,赫连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长剑洞穿膝盖骨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赫连胥。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敢伤了自己!?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赫连胥的软肋,可是他怎么一点都不忌惮呢?居然敢动手伤他?!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人纷纷胆颤心惊,惊慌跪在地上求饶的,战战兢兢扭头离开的,当场吓在原地的,应有尽有。 而赫连景充耳不闻,他冷漠的拔出长剑,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他站在人群中,犹如魔鬼一般,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赫连胥,你找死!”他阴森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宇,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赫连景的贴身护卫见状赶忙就往外跑。 赫连胥冷眼扫视四周,那群护卫被吓坏了,不由分说的撒丫子就跑,生怕慢了一秒就丧命于此。 “滚回来!”赫连景暴戾的吼道。 众人逃的更快了。 倒是有几个精明能干的折返回来,扶着赫连景上车。 赫连景踉跄着爬上马车,在马夫拉扯马绳的同时,他迅速钻进了马车,吩咐道:“走——!” 赫连景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结果一扭头又对上那张脸吓了个机灵。 “我说季掌柜,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此时此刻马夫赶紧驱使马车往城郊奔去,匆忙之中所有人都遗忘了“季连初”,她居然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 “季连初”机械般的摇了摇头,露出一股讪笑。 啊啊啊啊救命,赫连景直呼要命,这股子忽如其来的笑意真的很是瘆人。 就在惊恐未定的时候,“嘭”一颗石子打碎了窗户,赫连景躲闪不及额头被砸破了皮,血液瞬间蔓延开来,染红了一小半边脸颊。 马夫吓得猛地勒住缰绳,马儿也吃痛的嘶鸣一声便安静下来。 “王爷......” “闭嘴!”赫连景厉吼一声,他伸手抹掉脸上的血痕,目露凶光的瞪着前方,恨不得立刻将前方那匹马活剥了似的。 马车夫无语至极,遇上这样的主子也是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传言中的景王不是高冷如冰山的吗?如今怎么凶巴巴的?真的是传言误人啊! 马车夫汗颜,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用力抽了下鞭子,继续赶他的马。 赫连景的马车疾驰而走,赫连胥站在原地久久未曾离去。 许久,他微微侧眸,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眉梢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赫连景,咱们之间的帐该算算了。” …… 再说另一边,赫连景简直要气疯了,这哪里是死对头的软肋,分明是个活祖宗嘞! “初儿?季连初?季掌柜?” 赫连景见旁边的人不理会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又唤了一声。 “季连初”被这么一叫,瞬间清醒了过来:“嗯,怎么了。” “小……”赫连胥看着那人有一点不大聪明的样子。顿时有些泄气,支吾道:“没什么。你与闲王殿下如何了?怎么不跟着他反倒上了本王的车?” “大渝国都明天中雨,记得拿伞呀,22度到30度,南风2级转东北风3级,空气还挺好的。” 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赫连景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目光中带着一股狠劲:“本王不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但是你最好给我记住,本王命令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给本王胡言乱语,小心性命难保。” “哦……啊,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季连初还是有些反应慢。 “我……”赫连景竟无语凝噎,赫连胥这小子居然敢伤他,且看他还能得意几天,等坐稳帝位再收拾他也不迟。 就是宫里那位催的很,不然他这伤也不会白受,甚至于都不会受伤。 赫连景越想越气越觉得自己是枪打的出头鸟。 半晌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那个,你今晚就住在这里,不许回去。” “嗯。”季连初轻哼一句,低眉垂眼,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又仿佛在想其他的事情,赫连景也懒得多管,只吩咐了侍从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赫连景走远的背影,“季连初”忍不住摇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烦恼摇掉。 可惜,她没有烦恼,就是最大的烦恼。 回去以后的赫连胥并没有闲着,反而开始查阅藏书典籍。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季连初有写日记的习惯。 不出意外,也许那里就有假季连初出现的答案。 赫连胥从近期开始翻看。 这款游戏是以剧本老板娘她风情万种为蓝本,系统前期以消息栏的形式出现,提供新手指引,类似于古风手游通关提示。 后期积攒一定财富值解锁新版图形成剧本npc看得见的实体人物。 实体人物?npC可见!怎么说怎么像现在的季连初。 也就是现在的Ai智能季连初。 赫连胥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假季连初的由来。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真正的季连初是安全的? …… “季姑娘,您可以用膳了。” 突然,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门外,手端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副碗筷和菜肴,她笑吟吟的将餐具递到季连初面前。 “哦,好的,谢谢。” 假季连初接过托盘,微微一笑浅露八齿。 “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丫鬟微微俯身退下,临行前不忘提醒道:“若是季姑娘不喜欢用饭后茶点,奴婢这就为姑娘准备水果。” “好,麻烦你了。” 丫鬟闻言,微微一楞,照理说这只是礼貌客气的问一句,没想到这人还真答应了。 早知如此,她便不问了。 罢了罢了,自己给自己找活干。 丫鬟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嘴,微微颔首退下。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精致的吃食。 粉蒸肉,荷叶鸡,还有排列错落有致的马蹄糕等诸多小食。 “季连初”看着桌子上精致可爱的糕点顿时就有了食欲。 她蹭的一下坐在椅子上,拿起碗筷,夹了一块肉放在嘴巴咀嚼,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真是好吃呢~” 这是一次格外享受的进食体验。 成天只能看屏幕上看花天酒地、琳琅满目,如今照进现实也能体验一把。 大快朵颐的“季连初”忙的不亦乐乎。 “唔~真好吃。” 季连初又往自己嘴巴里送了一块,一脸享受状。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哐当”一声,紧随而至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季连初”吓得一抖,赶紧扔下碗筷跑了出去,只见原先伺候自己的丫鬟倒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流淌,染湿了地板,触目惊心。 “季姑娘,救、救我……” 丫鬟睁着眼,虚弱地朝“季连初”伸出双臂,希望她能拉自己一把。 “季连初”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映。 机器轰鸣声入耳。 【警告警告!发现危险人物,启动自我防护。】 “季连初”呆愣片刻,终于缓过神来。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团黑雾向自己笼罩过来。 强大的威压让“季连初”瞬间短路。 自我防护在黑雾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虚空中传来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 【已打开密码界面,请输入……】 【输入正确的密码,解除程序保护。】 【程序保护已解除,您可以对机器人程序进行修改或者重新编写,但请注意谨慎操作,避免误操作或者不当修改导致机器人出现异常。如果您无法解除程序保护,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无法进行操作,建议联系机器人管理员……】 滋滋的电流声过后是长久的静谧。 夜,开始变得漫长寂寥。 …… 深渊中,一双贪婪的眼睛注视着一切,悠悠的声音响起。 “呵呵呵,真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 “终于破解成功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实现我那伟大的梦想喽!” 他将屏幕上的画面再次调到赫连胥。 “站在上帝的视角看渺小的人类,这种感觉真的是极爽。” “你说是吧?刘胥!都说了我会超越你,还不服气,放宽心,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 “叮咚”,门铃声响起。 他警惕的查看门口的监控,看向显示器画面,季连初赫然出现在门口。 她戴着头盔,头盔上还有两个用气球扎起来的兔耳朵,更添几分可爱。 手上还拎着外卖袋子,妥妥一副外卖骑手的模样。 “喂?你好,请问是刘先生吗?你的外卖到了。” 第六十章父子反目 季连初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保持微笑服务。 下班接单送外卖,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自从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赫连胥,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季连初决定开展副业,一边送外卖一边找人。 世界那么大,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回忆到当时伴随着最后的任务完成季连初被吸入云海,阿Q告诉她可以结束游戏了。 那时候别提她有多开心了,开心之余还暗示赫连胥来找自己。那句“我等你”,赫连胥应该听见了吧? 可都已经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穿越回现代后,季连初是从病床上醒的。 听说游戏机器内存耗尽,出现故障导致发生大爆炸,也在同一时期,季连初离奇消失。 直到新闻爆料她成了唯一幸存者。 在她还没奇迹般苏醒之前,游戏公司更是发布免责声明,将公司成员摘得干干净净。 甚至压住季连初消失的事情,谁料却被狗仔爆出来,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公司股价暴跌,公司上层知道不能再继续任其发展,于是发布免责声明。 原本平息的事情就快要过去了,可突然间季连初居然凭空出现。 话题再次被人们提起,所有人都清楚,游戏公司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季连初也因此成为挽救公司名誉的唯一突破口。 公司派人去找她,可季连初哪里知道他们的用意。更是不敢在以前的工作岗位上露脸,低调行事干起了外卖员。 此时此刻的季连初焦灼的站在门口,还没有人来,急的直跺脚,下一单快要超时了。 就在准备再次拨打电话时,突然门开了。 “这不是我的外卖,你送错了!” 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话音刚落,就立刻啪的一声关上门。 季连初愣在原地,用十秒钟的时间思考,没有送错呀,为什么会……否认呢? …… 夜深花已眠,露深露更重。 隔着摇曳的烛影,赫连胥执卷细看。 “读闲王作的诗词,愈发觉得他有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的愁与孤独。 在碌碌人世、滚滚红尘中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受某种束缚。而闲王的词作中不但有忧愁,有感伤,也有空幻、宿命。 好一句“西风残照音尘绝,冉冉秋光物华休!” 赫连胥抬眸望星空,不禁感叹。 “隔着漫长一夏,都能感受到秋意。” 霍刀急急忙忙进殿的时候就听到他家殿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殿下在说什么呀,奴才怎么听不懂了?” 霍刀猜测,“奴才记得,殿下多愁善感,就爱自言自语,出口成章就成绝妙诗词了。殿下,这是在作词吗?” 赫连胥摇摇头,回复道:“有感而发罢了!” “霍刀,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来着? 霍刀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脑壳。 他激动万分的说道:“若非殿下提醒,奴才可就真忘记正事了。” 霍刀很快平静下来。 “禀告殿下,李太医求见。” 李太医?他不是父皇的御前太医吗?况且都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此时此刻,赫连胥心中疑虑重生,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李太医这么晚专程来找自己到底是为 了什么,莫非是和父皇有关? “他怎么来了?他不在父皇宫中特命,怎么会在深更半夜跑到闲王府求见?”赫连胥疑感。 “前些日子父王病重,才召李太医在身前。莫非是父皇的病情加剧了吗?快!霍刀,请他入府!” 霍刀见状连忙退下,“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儿、李太医德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身便装,脖盖处还打了一块破补丁。站在富丽堂皇、精致典雅的大殿上,反倒显得有些哭兀。 李太医将身上的药箱放在台阶下,准备行礼。 还役等李太医开口。 赫连胥立马超身问他。 “李大人深夜遗访,莫非是陛下他..…” 李太医夢敬施了一礼,“陛下还好,只是……” 赫连胥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李太医抚弄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缓缓开口说道:“微臣深夜求见,是因为....…” “有话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非父皇龙体欠安?” 李太医摇摇头。“是也不是,只是臣要说的不是皇上,是豫王。” “豫王?” 赫连胥不免有些疑惑,这关赫连朝什么事情?他远在边城东都,替大渝守疆城,可谓是尽心尽力。 李太医:“实不相瞒,皇上担心时日无多,所以派人写了密信,送往东都。” “信上说。要豫王立刻返京,殿下也知道,皇上早有立豫王为储的意愿。” 这时候的李太医有些义愤填膺。 似乎真的是在为他赫连胥打抱不平。 “如若这个时候让豫王回京,这将殿下置于何地?” 皇上要将帝位传给子嗣这件事早已是群臣皆知的秘密。 如今却急召赫连朝回朝,用意不可谓不清晰。 之前与父皇对弈之时就略微提到过。 所以当赫连胥得知父亲秘召豫王回京的消息一点都不吃惊。 赫连胥颔首,“本王无意继承大统。既然父皇心里有了更好的继位人选,本王也定当谨遵圣谕。在都城恭候新主到来。” 李太医肉眼可见的有些着急。 “殿下何出此言?” 赫连胥反倒有些不慌不忙,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本王无意卷入夺嫡之争。谁来当天下的皇帝对本王来说都是一样的。” 李太医反驳道:“可是天下臣民心里仰慕的只有闲王您,殿下宽厚仁爱。他们都翘首企盼殿 下您能成为天下共主。您这么说,岂不是寒了天下所有臣民们的心?” 这一顶高帽子戴下去,简直让赫连胥无语至极。 “李太医你!” 赫连胥一时无言以对,为李太医的露骨直言所诧异乃至暴怒。 李太医却还是一脸坦然,自己认定是为闲王殿下好。 “请殿下怒罪。” 接下来李太医说的话却让赫连胥愣在原地。 “皇上派人送往东都的密信已经被李将军等人从半道上截下了。” 赫连胥:“什么?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皇上的圣谕,你们居然敢....” “还请闲王殿下三思啊!” “皇上现在病的不省人事,昏乱中说的话岂能算数?豫王生性懦弱沉溺于情爱,不适合承担大统。再者这封密信很可能是皇上受了别有用心的人撺援才发出的。这样的圣谕,微臣及天下黎民百姓都不能接受。” 赫连胥努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继续问道。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太医:“劳烦殿下移步,随臣立刻进宫面圣,册立太子之事再也拖不得了。” 赫连胥心中骇然,他不知道这个李太医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又或者这原本就是赫连朝的圈套,他是想要试探自己有没有夺嫡之心,故而买通了李太医。 不也不对,赫连胥无意于帝位,不然也不会自己主动申请带着许潇云去守边疆。 那么这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赫连景的套路?! 类似的办法用在赫连朝身上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将算盘打到他身上来。 究竟是想试探自己的夺嫡之心,还是准备挖陷阱让自己往里跳?若是这样的话,表现的迫不及待就意味着对皇位有心,那么就不急于出手,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 这一招叫祸水东引。 赫连胥可没有忘记深宫中的那个老妖婆。 赫连胥心中了然,面上却不显。 一旁的李太医看见闲王犹豫踌躇,心急如焚。 李太医:“殿下,快点拿主意吧!” 话还没完,继续催促。 “若是迟了,待豫王入主东宫,那么一切都晚了。殿下!机会只有一次,您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不过此事关乎父皇,本王还是亲自去看一次最为妥帖。”赫连胥做出最后的决定,好说歹说进宫看一次,也正好看看皇叔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李太医得知赫连胥愿意去,擦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勉强放松,“这样也好,殿下快点收拾入宫。” 赫连胥假装针对李太医的反应有些奇怪。 “咦,怎么你比本王还急?” 李太医心里一咯噔,低眸摇头,“微臣也是一心只为殿下,故而着急。” 然而赫连胥完全没有料想到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 从避暑山庄回来后还没一天,赫连晋就因为政务忙的不可开交,等到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却没有想到传来赫连朝遇刺身亡的消息。 说是赫连朝携许潇云去边疆马场赛马,怎料突然遇刺,许相得知消息后一夜白发。 紧接着接二连三受到打击。 赫连晋派遣金执吾调查,最后在一番调查之下得知背后的指使者居然是自己最信任,最宠爱的儿子。 “竖子不足为谋!竖子不足为谋!胥儿,你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赫连胥刚刚进入大殿就看到父皇捶胸动足,失望至极的对自己怒吼的。 赫连胥跪下行礼,面不改色,沉着冷静。 “儿臣惶恐,不知父王所谓何事?” 赫连晋不免有些诧异、疑惑。 “之前朕一直以为你藏浊,无意于皇位,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截了朕的圣渝,你是公然与朕为敌。” 第六十一章“虾仁”诛心 赫连胥眸色深沉,不难猜出这是有人要拖他下水了啊! 是李太医还是景王亦或是皇后,三者之间肯定有联系的。 赫连晋怒气冲冲,“这是其一,更有甚者,你居然还害死你亲弟弟。” “什么?父皇,您在说什么啊?儿臣怎么听不明白?” 赫连晋完全没有给他解释的余地。 “你是怕事情败露,故而截了朕的圣谕。如此狠毒,功于心计,到底是朕看错你了。” “儿臣冤枉啊!” 赫连晋闻言不由的哂笑,“冤枉,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 赫连晋并没有立刻解释反驳他的话,反而对领旨的太监说道:“传证人。” 传——袁大统领觐见! 少顷,一个威武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那人一直低头,直到走进跟前才下跪行,等到赫连晋让他起来才抬头。 袁大统领:“微臣拜见陛下。” 赫连晋摆摆手示意他起来不必多礼。 “爱卿不必多礼,将当日之事说出。自然会有朕为你做主。”话毕,目光转而落在赫连胥身上,似乎想看穿他,这个他从未洞察过内心的儿子。 “朕当时想看看,你还想狡辩什么。” 袁大统领漠然,冷静的回答道:“回禀陛下那日豫王击鞠顺手,一时兴起,不肯休息乃至大汗淋漓,以至于口干舌燥,便向左右随从讨要酒浆解渴。怎料闲王殿下买通的贴身奴才见时机已到,取出早已准备的毒药放入酒中。” 一字一句缓缓说出来的话恍若刀子直直的扎住人心,痛苦不堪。 赫连胥眸色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幕后之人会选择用这样的狠招来对付他。 “满口胡言,你怎知是本王买通的?凭借着虚妄的臆断就妄图污蔑本王,你可知该当何罪?” 袁大统领面色不改,丝毫不惧。 从容不追的挑袖而立,站在大殿上别有一番自信风采。 “煜王殿下,微臣不敢妄言,自然是深思熟虑之后调查得出。其一,那贴身奴仆已带到,他一口咬定是殿下所为,这便是证人。” “至于其二嘛!陛下英明,已经派人去煜王府中搜查。相信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先斩后奏,猝不及防,好一招以退为进以守为攻。 明明是嫁祸,却偏偏好似求陛下允以公道。 赫连胥:“袁大统领,你这是栽赃陷害!”哀求的目光看向赫连晋,“求父皇明察。” “明察?朕看你是昏了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赫连晋的语气愈发冰冷。 赫连胥听在耳中,只觉得如芒在背。 “父皇所言极是,如此荒唐之事,怎么可能是儿臣所做?再者我与朝弟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没有动机,又谈何暗害?其次,父皇您知道的,儿臣一直待在府中未出去,又怎会知道有圣谕?” 赫连胥叩头后再次祈求,“求父皇三思。” 赫连晋疲倦至极,他坐在椅子上稍微调整了一下落座的姿势试图放松一会儿。 随后闭上眼用手接了按眉心。 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好,那朕听你解释。” “三更半夜,为何会来?朕本打算明日与你当庭对质,可今夜你便来了。是想逼宫谋反吗?” 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完全是来质问他的语气。 赫连胥有一丝心寒。 他或许从未相信过自己这个儿子。 赫连胥苦笑,但还是按耐住情绪。 平静的回答道:“儿臣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今夜亥时,李太医到访。告诉儿臣父皇病危,儿臣这才慌忙入宫。” 说话间看了一眼李太医,李太医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闲王殿下会这么说。 听胥儿的一番从容不迫的解释,赫连晋心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皇上的气似乎消了许多。 如此说来,想必是自己身边的所谓“忠臣”动了私心。 赫连晋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李太医身上,“李太医,闲王所言是否属实?” 李太医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啊这.....” 他支支吾吾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好。 赫连晋此时此刻,早已睁开眼端坐在椅子上。 就着案上刚沏的新茶,微微抿了一口。 沁人心脾,润喉止咳。方才服了药好了许多,喉咙也不疼了。 “直说无妨,莫要吞吞吐吐。”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李太医一时间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到底是相信闲王还是不相信呢?自己又该怎么解释才能够保全自己呢? 一连三问真的让自己摸不着头脑。 李太医微微颔首,“陛下,微臣斗胆一言,拦截圣谕、豫王遇害之事还请陛下明查。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不能有失偏颇。” 赫连胥坦然一笑,看来还真是被他给猜对了。 这李太医大概率是皇后那边的人。 “李太医所言极是,儿臣斗胆请陛下决断。还朝弟一个公道也还儿臣一个清白。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准。” 赫连胥看向李太医,只觉得这人有些猜不透了。 但很快又想通了。 李太医故意求父皇明察,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以退为进占尽先机。 赫连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李太医,瞬间用严肃万分的语气,“你这是在替闲王逃脱?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袁爱卿,你觉得如何?” 一个唱红脸,自然另一个就得唱白脸。 袁大统领会心一笑,转而抬头恭敬的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李太医是在维护真凶。” 李太医听罢急的直跺脚。 嚷嚷着要请证人上殿。 最后经由大渝皇帝点头,准许证人入殿。 且看他一人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人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魄,顾盼生辉。 来者不是别人,恰是女装大佬柳大财。 离开京城以后,柳大财跟随商队去了遥远的疆域,鬼使神差成了豫王的私厨。 凭借着一身美妆的本事,收获了一大批忠实唯“粉丝”。 美女主厨瞬间成了个香饽饽。 脏活累活,士兵们都抢着干,他倒是乐得个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甚至于没人相信他本身是个男的。 柳大财媚眼如丝,捏着公鸭嗓伪装着说话。 “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赫连晋一闻到浓浓的脂粉味就觉得恶心想吐,感觉空气都不清新了。 味儿好大。 但身为一国之主,为了君主的尊严绝对不能破功。 全然忽略这些。 反而假装若无其事的问证人话。 “快将你当初所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通过柳大财一五一十的绘声绘色描述,与袁大统领所说并无二样。 所有的压力都给到赫连胥这边。 赫连胥并没有辩解,只是失望的看向赫连晋。 赫连晋察觉到自家儿子的目光,坐立不安。 对视间的眼神暗示,他似乎没有读懂。 赫连晋讪讪的低头,吩咐将闲王殿下囚禁在参合庄,禁止外人探望。 至于如何处理怎样处理随后再议。 未见结果的戛然而止,李太医袁大统领还有柳大财面面相觑。 他们的任务这是完成了? 皇后除掉自己摇篮中的儿子未来所有的竞争对手。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用的那叫一个极致。 当然,这一切也离不开她的好伙伴。 也是她的情郎赫连景。 然而第二天的圣旨却让他们所有人绝望。 大渝皇帝暗中调查豫王死因,也查出来背后是赫连景在捣鬼。 当然也离不开他的好皇后的帮助。 赫连景先是诈死,借赫连胥之力趁机除掉狼狈为奸的李绪言和完颜昱。 借力打力坐享渔翁之利。 而后再设局将豫王的死嫁祸给闲王。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小皇子未来登上大宝之位做的铺垫。 皇弟赫连景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难道就没有私心吗? 赫连晋苦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 摸了摸早生华发的脑袋,总感觉上面已经长草了。 所有人都将他蒙在鼓里,骗他哄他。就没有人真心为他考虑过,赫连晋越想越觉得悲苦,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下。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无意于皇位,甚至都不愿意替自己辩解几句,明明只要解释就能洗清自己。 可是他没有,反而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自己,莫非是他早已猜透了一切? 是的,他其实是想逼赫连胥一把,让他站出来和景王分庭抗礼。 景王咄咄逼人,勾结党羽,早就令他不满了。正好需要一个导火索做出气口,只要赫连胥反将一军他自然会站在自家孩子这边好好借机收拾一波。 可惜聪明的赫连胥早就看透了一切。 或许是他厌倦了被当做棋子。 又或者是厌烦他这个做父亲的冷心冷情,明明暗中有跟踪景王,却偏偏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儿子——豫王赫连朝。 借酒消愁愁更愁,赫连晋依靠在栏杆上抬头望月,更加觉得清冷孤寂。 …… 夜深,赫连晋带着一身酒意来到皇后的鸾凤宫。 他看着睡梦中的皇后,情不自禁的用指尖轻触纤细的柳叶眉。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翻了个身,衣襟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顿时让常年不开荤的赫连晋春心荡漾。 一头青丝在月光的照耀下光泽唯美,让他爱不释手。 他俯下身将吻落下,手中紧握着一缕头发,依依不舍的不想放开。 皇后从睡梦中惊醒,弓起身子抗拒不已,一双寂然如死水一般的眼眸忽的睁开,直直地盯着他。 “陛下请自重。” 赫连晋怒极了,转瞬间想到了什么,又大笑起来。 他知道她字里行间,再无一丝情愫。 赫连晋未曾收敛,粗粝的大掌熟稔的拂过她敏感的美人肩,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你的情郎死了。” 第六十二章落棋人生 赫连晋未曾收敛,粗粝的大掌熟稔的拂过她敏感的美人肩,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你的情郎死了。” 皇后心里一惊,浑身颤抖,她抬眸质问他,“是你!就是你!是你对不对?” “真是聪明,不愧是朕心爱的皇后。这么快就猜到了,他替朕平息叛乱以后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如今也总算找到由头。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更何况他居然敢与自己的皇嫂纠缠不清,你以为朕会留他?做梦!” 皇后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或许温柔过,但是在我这里,你自私自利刚愎自用薄情寡义,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也只顾自己,你只想你自己会不会幸福,从来不会考虑别人。你伤害了喜欢你的心,你或许真的温柔过,但那些温柔……全然就不应该属于我。我恨你,赫连晋!” 她试图用愤怒去掩盖惊慌,明知徒劳却依旧想再试一次。 半晌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的说道。 “赫连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对我们都好。” 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当他抬眸看她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这些也许都是他的心里话吧,她不喜欢他,不可能回应他的喜欢。 “这些年来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对吗?” 赫连晋没有再自称朕,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言语间一直都是平等的,他向来这么努力。 可努力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结果,他赫连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是一个大傻瓜,甚至于都搞不清到底是谁给他戴的绿帽子。 这么多年了,也真是可笑。 赫连晋如此这般心理暗示。 “是。” 皇后斩金截铁的回答明确告诉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更没有动过心。 “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只是我也是为了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并非冷落你,朕知道之前是朕太过于冲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明是非伤了你心,是朕错怪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道歉不免让人多想。 “你知道了什么?” 赫连晋将头埋在皇后的颈窝里,放软语气道:“朕早就知道你和赫连景的关系。” 皇后怒瞪双眼,心中震惊,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 “不管是你也好,赫连景也罢,反正你们就只能成为朕的笼中雀。” 赫连晋语气笃定,似乎皇后她再也没有退路可言,注定要在深宫中度过余生。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苦笑着说:“可如今我与他到底是再难相见了这些日子我便一直在想,那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曾料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赫连晋面上的惊怒还来不及遮掩,上前一步就捏住他的脖颈。 “你在威胁朕?!你居然敢以死相逼。”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鲜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是朕对你不够好,让你一心想着他人,还是朕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觉得朕会受你所胁迫?” “快说,不许给朕装聋作哑。” 她没有说话,满脸通红的咳嗽起来。 赫连晋蓦然醒悟,立即松了手,还用她来回答吗?答案如此明显。 他的冷静,他的睿智,他曾经的谋略与手段,到了她这里都没有半点作用,在她面前,他简直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你听话,你听话好不好?朕不再强求你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千里决堤崩溃般的无奈。 “好好待在朕的身边,哪儿也别去,别的什么朕都可以答应。” “我要你放过阿景,你做得到吗?我要你立我的儿子为太子,你做得到吗?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只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身上。” 皇后怒吼着拼尽全身力气,挣脱束缚,冷冷地看着身后一动不动的人。 赫连晋半坐在塌上,难以掩盖的哀伤涌上心头。 “朕以为你会是朕的救赎,但始终是朕在自作多情,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你到底就是属不属于朕的……这个问题,也许我早就知道答案,可我却一直不敢承认。” 赫连晋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可那又如何?得不到你的心,至少和你在一起最近的人是朕,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你逃离不掉的,我的皇后啊!你究其一生只能在待朕的身边。” 赫连晋丢下这句话就气呼呼的走了,走之前还吩咐拿走所有可能危及她生命的东西。 他要让她好好活着,好好的受着他“赐予”的折磨活着。 夜晚,死寂的可怕。 皇后抬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心中更是焦虑。 她和赫连景的计划失败了。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她却从未想过一直以来陛下他都知道,甚至默认他们的发展,到最后压抑的所有情绪一起爆发出来。 阿景被她害惨了。 皇后瘫软的坐在地上,此时此刻全然没了以前的明艳自信。 耷拉着脑袋,面色疲倦,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只有她才彻彻底底是他的棋子,为他所用,为他卖命。 眼泪从心头漾开,顺着眼角滑落,与嘴角的血水融合在了一起,溅出一朵朵枯萎的血泪之花。 天空阴沉,四月的微风轻似梦吹拂过他的脸庞,苦海无涯,爱意随风起,又悄然放下。 …… 闲王府后院紧连着参合庄,林中一隅就有一处偏殿,数十根朱漆木梁高低错落,形如排梳。 垂摇曳着一幅幅绫罗丝缎,深红压浅红或疏漏剔透,如一层绯红色的轻雾,悠悠的浮动在云气之上。 清幽的月光洒在身上,斑驳的地上投了人影。 相对无言,就这么独坐月光之下,夜凉如水的氛围感可谓拉满度。 “为问新愁,何时年年有?” 霍刀见状连忙安慰他,“殿下莫要伤怀,陛下圣明,一定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这段时间着实要苦了殿下。” 赫连胥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霍刀,其实本王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咄咄逼人,让本王不得不逃,不得不隐于佛隐于诗文隐于书画隐于市井。为的就是表明自己其实真的不在乎。” “奴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比人更好的盾牌了。”霍刀点头说道。 赫连胥认同这一点,他叹息着说道:“是啊,本王也只是想把他作为一个盾牌,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让自己做想做的事,自由自在便已经足够了,可惜天往往不遂人愿。” 一阵唏嘘,两人心知肚明。 霍刀似乎想到了什么,殿下一直藏拙。 多年仍然非凡,然而不是自己无心就能换取他人无意? 赫连胥苦笑,淡淡地回答道:“所以只能将痛苦深深掩藏,其实内心的悲伤早已泛滥成灾,却要看上去若无其事、岁月静好。可那又有什么用?本王一直藏拙隐忍,可以避免手足之残,避免祸起萧墙之内,一锤定音。却让那个一直窥视皇位,认为还有机会的三皇叔燃起熊熊斗志。” 赫连胥的这一番话如平地一声惊雷,让霍刀彻底惊叹,藏拙?殿下藏的可真深啊! 霍刀:“可是殿下何不向陛下说明一切?” 赫连胥摇头,眸光深沉,他怎么会看不懂父皇的所作所为。 朝弟暴毙一事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朝儿的暴毙的确是人为,但也有父皇的参与。他是在逼我出手啊!” 如果真的像父皇认定的那样,那自己哪有活命的机会?因此皇弟暴毙的事情。 其中一定有某些隐秘。唯一可以完美解释的便是父皇也参与其中。 霍刀一时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眼睛瞪的老大了。 什么? “奴才实在不解。我以为是旁人嫁祸,让殿下您被背锅。可……可为什么会是陛下呢?” 赫连胥叹了一口气,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但渐渐的发现父皇的态度不对劲,所以便有了一些猜测。 直到最近几日父皇的表现,他派人暗中观察便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拨开迷雾才能看见真相。若不是有父皇的允许,三皇叔赫连景又怎会大胆行事然后巧妙嫁祸于本王?可本王偏偏不想如棋子一般被父皇安排。”赫连胥的日光里闪过一抹异色,不易察觉。 他花费财富值利用游戏道具托梦,让赫连晋梦见多年前枕边人的事。 他对赫连晋了解颇深,缘自来到这个世界深刻意识到他是九五之尊,所以人命运唯一的主宰。 所以初来乍到的他下定决心了解原身的父皇。 刚愎自用、自尊心强是他的天性。 通过梦境自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引起他的怀疑就已经足够了。 他心心念念的老妖婆其实早就和赫连景情投意合,赫连晋这个皇帝做的头顶都长草了。 但自尊心极强的赫连晋不会立刻爆发,而是寻找机会如小猫逗老鼠一般“整治”那天造地设的一对。 更甚者,会假装一切都心知肚明,不愿戳破。 第六十三章大结局上 霍刀喃喃自语,心里还是很担心,于是给自家殿下提个醒,“不过依奴才看,殿下一切小心为妙。” 赫连胥沉吟片刻,叹息着说道:“霍刀啊,你可知本王已经小心很多年了。” 霍刀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刀,有时本王真想离开宫里,不要这王爷的身份。隐姓埋名,自由自在去过就着简单的生活。”赫连胥推开窗户,望着窗外一轮冷月,幽幽地说。 霍刀还是沉默,安静聆听着。 “本王...…..” 赫连胥微微思量,改口道。 “我其实很想像以前那般,工于音律,沉湎诗词,不问政事,与世无争。” 赫连胥背过手,窗外冷凤吹进,扬起他垂在两鬓的头发,有几分怆然。 霍刀:“殿下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民间俗语?一山之大从来不容二虎?” 霍刀站在他身边,终于开口了。 霍刀:“您和三皇子殿下,注定了是你死我活的命运。奴才书读的不多,但听人说过。大渝王朝历史上从来没有被废的王可以自由逍遥地活下去。”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霍刀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便劝慰他。 “早点休息吧殿下,隐忍的日子总是会结束的!” “想不到小路子你如此通透,是本王狭隘了。” 赫连胥叹息,他关了窗户,转身坐到了床上。 霍刀服侍他,脱了靴子,帮他把幔帐放下,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躲在角落里时刻保护着赫连胥。 赫连胥用手枕着头,享受着这一晚难得的清净。 “没有了一群宫女的围绕,不用装成荒浮无度,沉迷歌舞酒色。在参合庄的日子也挺好的……” 外边的雨声萧瑟,灯火摇曳,霍刀悄悄进来添了一盏熏香。 他念念有词,心中暗想,“哎,真是苦了殿下,好在陛下并没有动大怒,咱们殿下平安的出来了……虽然被禁闭但好在度过眼前的难关。这几日殿下都睡的安稳了 第六十四章大结局中 夜晚的繁华都市里,高楼大厦林立,一片灯火通明。 刘家别墅的地下暗道里烛火摇曳,季连初一身狼狈无力的躺在地板上。 “醒醒!你……就是季连初?” 季连初睁开眼睛看见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那是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孔,眉目之间与赫连胥有两三分相似,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人与赫连胥之间的区别。 他的眸子狭长而阴翳,透着丝丝冷意,还有那光洁没有泪痣的眼角肌肤。 “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你是谁?” 疏忽间季连初想到当时送外卖开门的那一刹看到他的脸。 与眼前这人相吻合。 季连初:“不对,你是刘先生?” 此时的季连初早已清醒过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兼职送外卖的居然会在某一天被变态绑架像裹粽子一样捆在暗室里。 那人微笑着走进眼前的姑娘,轻声对她说道。 “你可算醒了,真想不到你竟然会从游戏里出来,有AI替你送死,而你算得上是漏网之鱼。” 这话一说出口,季连初立刻顿感不妙。 莫非是阿Q出事了? “刘先生,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季连初压抑住内心的惊慌,让自己冷静下来,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试图偷偷趁其不注意抽出腰侧的软剑。 这软剑可是之前闺蜜送她的生日礼物,说是某个古装簪娘研究这些旁门暗器,遇到突发情况还可以救自己一命。看着奇巧又好看,便买来送给他。 季连初没有多想,立刻挣扎起身,想要冲过去。 但浑身却软绵绵,提不起半点力气,就好像她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湿漉漉、黏糊糊的。 季连初这一刻是真的慌了,她是个小女生,什么时候遇到这样的大场面?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那人轻笑着坐回原处,他抬头看着季连初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庞,压抑住心口淡淡的疼,缓慢的开口说道。 “为什么?可真好意思。你还有脸说为什么?” 季连初皱起眉头,这个疯子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季连初没有继续追问,防止刺激到他产生过激行为,而是听他诉说心中的苦。 “我好不容易破译出密码,进入到游戏世界里,就是想称王称霸,成为那个世界的主宰。这样所有人都要对我肝脑涂地,俯首称臣。可是你,你和刘胥那小子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明明都已经诈死了,可是你们仍然不肯放过我。如今他被困在那里出不来,但是我出来了,季连初你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看到办公桌上的那份加密文件,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真实的身份。只能说造化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如今你落在我手上就别想好过。我也知道,你就是刘胥那小子的软肋,如今你在我手上就别想逃出去,除非刘胥那小子愿意为了你去死。” 那人大笑起来,愈发癫狂。 “你做梦!”季连初愤怒的反驳。 可那人却并未动怒,依旧笑盈盈。 “没用的,你还是留着点力气面对接下来的惩罚。”季连初瞪圆双眼,气急攻心之下,嘴角居然溢出鲜血,整个人颓废的靠在墙壁,昏倒在地。 见状,他赶紧走上前粗暴的扶住他的胳膊,将季连初拉扯到床沿。 “啧啧啧,这么生气干什么?你这又是何故呢?连古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想到季大博士居然连这种话都不知道?” 嘲讽调笑的话语不绝于耳。 闻言,季连初中闭上眼睛,冷冷的笑了几声。 “季先生,你少假惺惺的装好人,你……给我滚开。”季连初挥舞手臂,猛烈的推搡着他。 一个脚底打滑,那人猝不及防,被季连初推了个踉跄。 他皱起眉头,语带威胁的说,“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话毕,他突然伸出手掐住季连初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控制在床上动弹不得。 季连初惊恐的睁大双眼,拼尽全力去掰扯抓住她的那只手掌,奈何力气太小于事无补。 他绝望的瞪大眼睛,双手努力撑向床沿,试图逃离之苦,可惜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束缚。 渐渐的,季连初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咳咳……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着伸手试图逃脱桎梏,可是她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季连初喘息着说:“你放手,再不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季连初就算到这个地步还是不肯屈服。 刘景邪肆的笑着,低垂眼睑凝视着明明去弱势却倔强过敢的女子。 其实他早就看见她藏在袖子里的软剑,并没有揭发,只是因为想玩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是吗?”刘景讥讽的笑道:“季连初,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刘胥,对吗?” 季连初抿唇不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好家伙,这疯子可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两全。毕竟这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高冷如冰山,常年喜欢戴面具的人想方设法的来到游戏里,成为游戏的主宰。想想都觉得可怕,甚至为了主宰游戏世界居然做出诸多伤天害理之事。 但他却并没有觉得一点错。 他坚定的认为纸片人只是一串数据,没了就没了,他并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因为根本就受不了法律的制裁。 季连初冷笑:“你可真是个大聪明鬼。” 她居然如此坦荡的承认了?!好,真是好样儿的。 刘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底涌现出浓郁的杀意。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进入游戏世界。我才是主角,是决定未来的主宰。可最后你们都弃我于不顾,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付出真心。” 但愤怒很快就变了味儿,转成嘲讽。 “小姑娘,刘家人的冷血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你以为刘胥那小子是真的爱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不然他早就出来找你了。” “哈哈哈,当然也可能走不出我设置的游戏bug,永远循环最后一天,在大婚当日无休止的重复。” 刘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猜到季连初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你以为我在挑拨离间吗?哈哈哈没必要,真没必要。” “都这么天过去了,他不是也没见人影吗?看来你也不需要存在了,刘胥不在,要你这个软肋又有何用?” 季连初瞧得出,这人已经对她有了杀意。 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摆布? 早在昏迷之前,季连初就已经猛按手机开关键五下自动拨打紧急联系人电话并发送实时位置,与此同时手机自动开始录音。 经过大脑计算,季连初知道差不多待会警察就会来。 只要再拖上一会! 软剑就会割破绳索,等来营救的人。 可沙气腾腾的刘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东拉西扯的谈话已经让他开始烦躁了。 季连初趁其不备,猛然向门口逃去。 但辫子却被刘景抓住。 一刀下去发尾被深深截断。 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亮起了烛火,烛泪在烛台上慢慢流淌着,映照在季连初的面庞上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一阵凉爽的风猛然灌了进来。 千钧一发时刻,那扇小小的门被打开。 让季连初感到诧异的是,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警察。 而是与她合作的那位游戏总监。 公司那边一直在寻找玩家季连初,因为她是澄清一切谣言的关键人物,不容有失。 所以一直有关注季连初的行踪。 误打误撞倒也及时救下季连初。 …… 直到半个月后全息游戏重新完善,季连初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作为穿进游戏的第一人和大家分享玩家体验。 同时天降好消息。 之前公司官媒公布的第二位玩家也成功脱水返回登陆。 于是发布会与欢迎会合并在同一天。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全息仓门缓缓打开,她见到赫连胥从全息仓中走出来,对她说我回来了。 脑海中突然炸出一声巨响,就像烟花绽放。 季连初一阵心悸。 他回来了。 她终于等到他了。 然而,擦肩而过的两秒钟后,她看着他走向背后的人。 赫连胥径直走向另外一个人。 原来他是有喜欢的人,游戏中发生的一切暧昧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季连初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激动的心在一瞬间变得荒芜。 他们说大海的水是不能温热的,就如同孤傲的心不能被打扰。 可她从未真正的认识过他。 季连初曾以为,赫连胥最大的秘密无外乎双重人格,可是假亦真时真亦假,殊不知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他不喜欢她,甚至从未像她那样期待过两人见面。 季连初不甘心,在赫连胥擦肩而过走了几步路,猛然叫停他。 “先生请留步。” 那人回过头诧异的看向她,面露不解。 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初儿对他太陌生了,居然叫他先生,是把他当陌生人了吗? 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看向略显尴尬的季连初。 季连初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继续说道:“赫连胥!” 刘胥曾想过无数次他们相见的场景,如今真的见到了反而不是那么期待,反而有些热泪盈眶随后委屈。 报复心起,他也要让季连初尝尝被遗忘被丢下的痛苦滋味。 “你谁啊?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认错人了吧?”刘胥皱眉摇摇头大步离开。 季连初愣在原地,风中凌乱,头脑发热。 心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堵住了。 他不认得她了?还是说真正的他还没有回来?就如那个人说的被困在游戏bug里,永远都在循环最后一天,在失望中和绝望中反复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