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薄总又被前妻虐哭了》 第1章 薄辞深,离婚吧! 昏暗的灯光下,南明鸢的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紧绷着的后脖颈薄粉氤氲,将溢出喉咙的痛吟声吞下。 室内温度微微升高,下一秒,她就被推开了。 结婚三年,南明鸢早已经习惯了被冷漠对待,没有办法,谁叫她将眼前的男人爱到了骨子里呢。 顾不得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随意套了一件薄衫,将精心准备好的蛋糕端了进来。 “辞深,今天是你的生日,爷爷嘱咐了,蛋糕一定要你尝一口。” “咔哒——” 男人扣上皮带,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她。 “南明鸢,你以为用爷爷当挡箭牌,我就会听你的?” 灯光下薄辞深气质冷冽,剪裁得体的西装,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他颀长的身形,微凉的声音中透出不耐,眼底的冷光看的南明鸢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反衬着南明鸢一身洗的发白的家居服像极了丑小鸭。 “不是……” 因为慌张,女人脸上多了几分无措,“我是想说我们结婚三年了,你还没有在家过过一次生日……” 南明鸢越说声音越小。 结婚三年,除了生理上有需要或者去老宅看爷爷,他从不回家找她,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别墅像个孤魂野鬼。 “不吃!” 冷漠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薄辞深将蛋糕砸在了地上。 “南明鸢,你真以为嫁了我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我警告你,和你结婚不过是为了让爷爷高兴,当初要是换做其他人救了爷爷,我一样会娶!” 从贫民窟的蝼蚁变成现在的人上人。 她那点心思,当真以为他不知? 薄辞深脸上的神情冷漠而讥诮。 南明鸢神色一僵,尚未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另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司瞳回来了,我要去接她。” 那一刻,心中的刺痛远比身体的疼痛更为猛烈。 薄辞深低沉性感的嗓音,活像一柄利刃,精准无误的扎进南明鸢的心脏。 痛得她脸色煞白,嘴唇剧烈颤抖。 司瞳…… 这两个字是南明鸢三年的噩梦。 三年来,她无数次听到手机里传出司瞳的啜泣声,以及薄 辞深那句“我一定会娶你的”的承诺。 她从未见过薄辞深那样温柔的对待一个人。 薄辞深只是扫了一眼她就要离开。 他前脚刚踏出房间,南明鸢立刻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辞深,你别走。” 她急切慌乱的追上去牵住男人的袖角,绝望而心碎的哀求,“就让我给你过一次生日好不好,薄辞深,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男人一下变得怒不可遏。 他伸手,扣住女人的下巴。 眼底的温度用寒冰已经不足以形容。 “妻子这件事,我从未认可过!” 她一个贫民窟女孩巧合救下爷爷,又哄得老爷子非她当孙媳妇不可,甚至越过他领了证,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哪里配当他的妻子! 在南明鸢卑微的目光中,薄辞深不耐抬手,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南明鸢只是抓了他一点点衣角,猝不及防的被他挥开,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撞向桌沿!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尖锐的 刺痛。 南明鸢感受到了脑后的温热,目光触及那片鲜红后,脑中某一处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疯狂涌进她脑海,补全了一段空白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是南家大小姐,那个从小锦衣玉食,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小姐啊!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明媚耀眼, 骄纵肆意的南家大小姐,失忆后给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伏低做小?! 灯光昏暗,遮住了薄辞深眼中一瞬间的错愕。 女人面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头上鲜红血迹浸染。 他下意识想俯身将人扶起,可手臂最终没有伸出。 他承认,这三年来,南明鸢温顺听话,卑微的像个佣人一样,从未给他添过麻烦,身为一个妻子甚至可以说非常完美。 可那又怎么样? 图他的钱,还想让他掏出一颗真心? 越想薄辞深的脸色越沉,“苦肉计?南明鸢,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低沉的嗓音,极尽嘲讽。 落在南明鸢的耳 朵里,犹如滚烫的油锅里浇上凉水,“噼噼啪啪”的炸开。 不等薄辞深说完,南明鸢已经站起身来,眼中那点温柔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冷漠。 “薄辞深,我们离婚吧!” 男人下楼后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南明鸢,女人眼底的认真不似作伪,甚至他还看见了一丝的……嫌弃? 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南明鸢,叫你一声薄夫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薄家人了。” 薄辞深蹙着眉,犀利的盯着眼前身子单薄的女人,“提离婚的代价,你觉得你付得起?” 语气凉薄,满是不屑。 南明鸢的火瞬间蹭蹭蹭的往上冒,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唰”的一下站起来,“付不付得起,不用薄先生操心。” 不就是觉得她离了他活不下去吗? 曾经也许可能。 现在,谁的钱多还不一定呢! 南明鸢气势汹汹的上楼,三分钟后,她拿着一份带着热气的a4纸下楼,“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薄辞深面前的桌上。 “签了它,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第2章 直升飞机降落,迎接她回归 薄辞深惊讶于她的干脆,犀利的扫过桌子上的纸张,‘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大的刺目。 一目十行的扫下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眸底情绪如同打翻的墨汁,晦暗不明。 眼前这份协议书虽然简洁,但却写得很正规。 贫民窟女人会拟离婚协议? 但很快,薄辞深看着最后一行冷笑出声。 “一栋别墅就能满足你?” 南明鸢在财产分割上,只写了要现在住的别墅。 薄辞深压根不信。 一个费尽心机嫁给他的女人,离婚只要一栋房子? 南明鸢闻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当她稀罕他薄家的财产! 她是因为做人有洁癖,一想到她走后,那个司白莲会住进她住过的房子,她就浑身过敏想吐。 南明鸢只想速战速决,说的话毫不留情。 “薄先生要是觉得不够,多补偿我一点也可以,五个亿怎么样?” 薄辞深眼底的黑云翻涌,浑身的气息也变得冰冷骇人,他冷着一张俊脸步步逼近南明鸢。 “南明鸢,看来你一 点没变,装得再乖巧,骨子里也是个贪恋钱财的拜金女!” 他劈手夺下南明鸢手中的签字笔,力透纸背。 南明鸢歪头看着这个结婚三年的丈夫,不可否认,男人的皮相是极好的,但那又怎样,渣男一个! “谢谢你的评价。” 南明鸢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就是喜欢钱,毕竟,钱和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相比,钱更靠谱,你说对吧,薄先生?” 刻意咬重的“中看不中用”成功激起薄辞深的怒火。 “南明鸢!” 他薄唇紧抿,面容阴鸷,就在她以为他要抬手打自己的时候—— “薄总,司瞳小姐在路上出了意外……” 薄辞深的助理林深匆忙进门,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薄辞深身边的南明鸢,顿时收了后半句话。 林深心虚的停住脚步,眼观鼻鼻观心。 结果,就看见了自家boss和夫人正在签离婚协议的画面。 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夫人这三年来伏低做小,对薄总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为了留在薄总 身边,自尊都可以不要。 她会舍得离婚? 然而不管他多么震惊,薄辞深干净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摔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他忙不迭的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南明鸢清越干净的声音。 “薄先生,明天早上民政局见。” 林深一个趔趄,小心翼翼的抬头,就看见薄辞深俊美无俦的脸上冰霜一片,浑身的戾气几乎要喷薄欲出。 南明鸢才不管他脸色有多难看。 听着震天响的关门声,她露出了这一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屈指弹了弹手中宝贵的离婚协议,转身潇洒上了楼。 洗干净手,换掉旧衣。 南明鸢拨了一通加密电话,电话只响了一秒就被接通了,对面男人喜极而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老大是你吗呜呜呜……三年了,您终于联系我了,您这三年你去哪了?” 南明鸢自嘲地笑了一下,“当了三年蠢货。” “什么?” “不重要了,来接我。” 陆引应了一声,“直升机马上到!” 薄辞 深的车等红灯间隙,一架直升机从他头顶飞过。 十分钟后。 直升机盘旋降落在华盛酒店顶楼。 南明鸢一身红裙飘摇,下了飞机。 此时的她已经换成了大小姐时候的装扮,乌黑长发柔顺的垂在脑后,浓而细长的眉高挑,波湛横眸,脚上踏着一双十厘米细跟镶钻高跟鞋,高贵而优雅。 第3章 她肯定会回来求他 男人坐在加长林肯里,信手翻阅手机里的邮件,神色沉冷,看不出情绪。 林深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的往外张望。 一天了,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夫人真的提了离婚,他一直以为如果真的有女人能忍耐先生冰山似的性情,那这个人一定是夫人。 “多久了?” 林深看了眼手机,“薄总,我们到了半小时了。” 车里又是一阵安静。 林深忍不住多了句嘴,“先生,夫人会不会只是说气话?” 薄辞深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接话,但从他微凝的眉心,还有车里骤然降低的气压来看,不管是不是,先生都生气了。 林深转头向外看去,暗恨自己多嘴。 下一秒,他眼睛骤然变亮,“薄总,夫人到了!” 薄辞深抬眸看去,车上贴着防 窥膜,车外的人看不到他们,但是他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南明鸢从一辆保时捷carreragt上下来。 红色裙子泛起一圈涟漪,盈盈细腰不堪一握,长长的卷发衬得女人的脸更小,也更妩媚动人。 “夫人真是……仙女下凡!” 林深情不自禁感叹,被薄辞深瞪了一眼。 穿成这样,准备勾引谁? 正想着,下一秒,薄辞深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一个小白脸,将女士手包递到了南明鸢手里。 怒火,蹭的涌上。 还没有离婚,就公然带着野男人到他面前晃? 南明鸢刚和陆引交代等她十分钟,就被薄辞深阴着脸色拽进了民政局,随之而来,是男人不悦的的警告。 “南明鸢,还没离婚你给我注意点形象,我不想上垃圾新闻!” 相处了三 年,不论怎么说,南明鸢是真真切切付出过三年的感情,现在听到男人的嘲讽,心还是不可控的刺痛了一下。 但她控制的好,面无表情甩开他的手,率先踏进民政局。 “以薄总的手段,应该可以处理的很好,不是吗?” 一语双关。 薄辞深黑着脸,满是戾气跟着她身后进了门。 门外林深本该跟一起,可,他看着陆引的脸愣住了。 这张脸…… 鲜少有人知,五年很多年前薄辞深曾身受重伤。 薄家当时匿名请了一位神医做手术,不知道手术中发生了什么,术后薄总一直执着想找到那位神医。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只找到神医徒弟一张模糊的照片。 竟,和陆引有七八分相像。 夫人不是贫民窟出来的吗,怎么会和神医徒弟认识 ? 林深拍拍脑门,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还是回去再查查的好。 而此时,离婚公证处,薄辞深面色阴郁的看着南明鸢,心中的烦躁越发厉害。 一个目光短浅的拜金女,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富二代,就敢这样对他说话,真是胆子大了! 他想起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司瞳。 温柔小意,善良体贴。 昨天晚上在病房,她即使腿骨折疼得冒汗也是强忍着,先问他赶过来累不累。 两相对比,南明鸢真是一根手指也比不上司瞳! 薄辞深上下打量一番南明鸢的穿着,目如寒钩的冷哼,“南明鸢,不管你今天玩什么把戏,这婚离了就绝不可能复合!” 南明鸢毫不畏惧的看回去。 “求之不得!” 离婚的人不多,很快就拿到了单 子。 南明鸢签的很快,几张薄薄的纸一签完,她和薄辞深三年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戳着钢印的离婚证,南明鸢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像是解了枷锁变得自由,也像是失了牵绊,萧萧索索无所依。 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悲痛在所难免,正 如生在身上的病疮,割掉它,敷药养好就好。 “薄先生,再见!” 说完,南明鸢转身离开,没有再看薄辞深一眼。 薄辞深看着女人洒脱离去的背影,墨眸一寸寸变得寒冷,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感到压抑害怕。 他的手渐渐收紧,离婚证渐渐扭曲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本样子,“南明鸢,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以他对南明鸢的了解,他相信不出三天,她就会跑去找爷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回来! 第4章 她,南家大小姐! 手机震动。 男人眸色沉了沉,滑动接听。 “辞深哥,我站不起来了,医生说我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你在哪儿,我好怕……” 司瞳声音细细软软的,连哭都不敢大声,惹人心怜。 薄辞深收回看南明鸢的目光,缓和了声音,“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林深,开车!” …… 南明鸢坐上车,毫不犹豫的撕了离婚证。 紫色白色的碎片铺满她的掌心,南明鸢面无表情的打开车上的收纳,尽数倒了进去。 陆引沉默的开着车,给她足够安静的空间。 南明鸢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失忆这几年,好多人都没有联系了,现在她回来了,也是时候把这些人脉捡起来了。 素白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下来,南明鸢指尖滑动,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周瑾。” 周瑾是近二十年国内最好的经纪人。 在他的 概念里,艺人只分他愿不愿意捧红这两种。 南明鸢伸手摘下车上的吊坠放在手中把玩,唇边扬起清浅的笑意,“你好,我是南明鸢。” “南小姐?!” 电话那头传来打翻东西的动静,一阵悉悉索索的的声音后,对面的男声变得激动。 “南小姐,三年了,你终于想起来联系我了!你这三年是去哪儿了?” 这是第二个问她去哪儿的人了,南明鸢漫不经心拨动着吊坠下的流苏,垂眸轻笑了下。 “周瑾,你这里情况怎么?” “我您还不放心?完美按照您的要求,将黎洛送上世界顶级模特之列!” 周瑾也有些惊讶,“南小姐,这是您哪儿找的人?硬件条件是真的优秀,简直就是天生的模特!” “他今天在巴黎有场大秀,大概后天就能回去。” “要说看眼光,还得是您,小鲜肉亲自从小培养!” 周瑾絮 絮叨叨一段话说完,南明鸢手中的吊坠下面的流苏也被她打理清楚。 倾身挂回吊坠,女人眼角眉梢俱是无奈的笑意。 “谢了,但他可不是什么养成系小鲜肉。” “啊,您可别闹?”周瑾惊讶道,“三年前他刚满十八岁,你就要求我专职带他一个,不是养小鲜肉,那您砸钱砸资源的捧他是图什么?” 图什么? 车转了个弯,刺眼的阳光晃了南明鸢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陆引极有眼色的放下遮阳板。 阳光褪去。 南明鸢放下手,一双妩媚的狐狸眼中漾着丝丝歉意。 三年前在她乘邮轮出事之前,曾开车无意撞了一个孤儿,为了补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对黎洛好。 “南小姐,南小姐?” 周瑾困惑的声音将南明鸢拉回现实,她揉了揉太阳穴,刻意忽略掉周瑾的问题,“不说这个了, 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您说!” “帮我放消息出去,就说,南家大小姐回来了!” “南家大小姐?您……您是那位传说中在游轮爆炸中死掉的南家大小姐?!咳……抱歉,太激动了。” 周瑾立时收口,歉意道:“三年前我只知道你是个有钱人,没到你居然是南家大小姐!放心,交给我分分钟搞定!” 交谈完毕,二人挂了电话。 不出一个小时,南家大小姐回归的消息冲上热搜。 登顶第一! “半小时后,去南氏集团。” 南明鸢吩咐完陆引,懒懒的靠着真皮座椅闭目养神。 而南氏集团总部已经炸锅了。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皆因各个消息渠道盛传,南家大小姐即将回归的消息。 三年了,公司的各级领导大换血,如果大小姐真的回来,想 必人事上就会有一场地震。 众人皆没了工 作的心思,纷纷抱着手机摸鱼,准备迎接第一手消息。 高层办公室里,南宁昌坐立不安。 昨天下午收盘的时候,他就突然发现公司的股票被人大量收购,最终持股竟高达百分之五十一。 当时他就被那人的手段惊的头皮发麻,一晚上没睡。 一度以为,是南明鸢的鬼魂! 结果今天就得知了南明鸢死而复生的消息。 南宁昌起身来回踱步,满心焦躁。 不可能啊! 那次的邮轮爆炸是他亲自策划的,绝对惨烈,现场无人生还,南明鸢不可能还活着! 如果她还活着,那他的位置岂不是…… “嘭!” 南宁昌的脸慢慢转向门口,瞬间毫无血色。 “伯父,好久不见。” 南明鸢一袭绿色长裙,放下踹门的脚,聘聘婷婷的站在门口,笑得人畜无害。 南宁昌心里泛起滔天巨浪! 她,她竟真的活着! 第5章 梦寐以求的回答 但还好,儒雅的面具戴久了,表情神态手到擒来。 他忽略被踹裂的门,迅速收敛情绪,上前和善的拉住女人的手,上上下下慈爱的打量了个遍。 “明鸢,你竟然还活着,太好,太好了……你不知道,这几年伯父找你找的头发都白了!” “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们一家人。” 他絮絮叨叨的说起从前,好不温馨,说到动情处,几欲落泪。 南明鸢看着他装虚伪,心下一片冷漠,面上却没显,“是吗?这几年我在外面,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伯父。” “哎呦,想着就好,你也别太伤心,虽然大哥大嫂都走了,但还有我这个大伯在,大伯以后会好好照顾,直到你结婚生子!” 他温柔和煦的笑着,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漫出来。 南明鸢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露出一幅感动非常的样子,“当然,伯父对明鸢的好,明鸢从不敢忘。”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温馨异常。 南宁昌也放下了担忧。 不管怎么看,南明鸢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 丫头,就算侥幸活着,应该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如果造成威胁,再除去就是! 正想着。 突然南明鸢话锋一转。 “伯父,这三年来也辛苦你了。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就说将公司交给我,没想到竟一误就是三年,现在我回来了,伯父也可以安心休息了。” “啊?” 南宁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几乎僵住,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南明鸢本意是想试探一下南宁昌。 她在即将继承公司的时候出事失忆,失踪期间,父母又出了事故双双亡故。 这一切太巧了,巧到她忍不住怀疑。 而刚刚的伯父的表现,更一步加深了她的怀疑。 “伯父,您说如何?” 如何?! 当然是不可以! 南宁昌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愤怒压下去,挤出一抹笑容缓声道:“明鸢,你说笑了。” “年轻人想要做点事业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离开就是三年,现在公司的情况你根本不清楚,倒不如学习一段时间再管理。” “不用,我学习能力快。” 南明鸢弯着眉眼,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是霸气十足,“现在就通知下去,开会,换总裁!” …… 南明鸢和南宁昌斗智斗勇的时候,薄辞深已经赶到医院。 病房门打开,薄辞深一袭黑色西装挺括进门,面容清冷,眉目深邃,长长的睫毛在眼底铺成扇子形的阴影,高挺鼻梁下是抿起的薄唇。 “辞深哥!” 即便昨天才见过,但薄辞深依旧帅的令司瞳双腿发软。 女人巴掌大的脸上泪水盈盈,她作势下床要扑进薄辞深的怀里,被男人及时接住。 和南明鸢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同。 司瞳身材偏瘦弱,是男生最会怜惜的一类型,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晃晃荡荡,更衬的人脆弱易折,好不可怜。 薄辞深轻轻松松的抱起她放回床上。 “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男人的安慰生硬,但是语调轻柔,司瞳心里等了许久的不满,一下就消散了大半。 她半真半假的抱着薄辞深,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辞深哥,刚刚医生说我的腿好不了,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跳舞了,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呜呜呜……” 她抽噎着,决绝的看着薄辞深,牵牵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辞深哥,能重新见到你真好,我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你和明鸢姐好好过日子……” 她说着,眼角一滴泪滑落,凄婉柔美。 薄辞深看着司瞳满是泪痕的小脸,还有那 双杏眼,忽的就晃了神——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哭,觉得烦。 南明鸢很会看眼色,他不喜欢的她就不做。 她就算再委屈的不行,也只是垂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凄惶的眼神,眼泪一滴滴坠在光滑的地板上,一声不吭。 腰上倏地一紧,他低头,司瞳悲伤的面容唤回他的思绪。 “辞深哥?” 薄辞深一瞬间回神。 他竟然晃神了,面前的是司瞳,是那个曾舍命救他的女孩。 不是那个讨厌的南明鸢。 薄辞深皱着眉,尽量压下满心的燥郁,抬手温和的抚摸司瞳的发顶 ,安慰眼前的女人。 “不会站不起来的,是那些医生没用!放心,我会找到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一定让你重回舞台。” “辞深哥真好……” 司瞳埋头在薄辞深怀里,底底笑出了声。 虽然为了这个怀抱的代价,她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为了让薄辞深心疼,她还买通了医生将病情说的岌岌可危。 但那又怎么样,她成功了! 南明鸢虽然嫁给薄辞深,但薄辞深的心,在她这里! 一个贫民窟出来的捞女,仗着自己长相狐媚就到处勾引男人! 该死! 早晚有一天,她会挤掉她,当正牌薄少夫人! 想到这儿,司瞳又往薄辞深怀里拱了拱,委屈巴巴道:“辞深哥,我的腿要是真的站不起来怎么办,我……我一个残废,以后肯定没人要了!” 薄辞深轻柔的拍拍她的后背,胸前的衬衫被眼泪打湿,他明显感受到胸前的肌肤凉津津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白墙上,黑漆漆的眼眸沉了沉。 良久,司瞳听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回答—— 第6章 她怎么还没消息 “不会的,我会娶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从天而降的惊喜,砸的司瞳晕晕乎乎的。 薄辞深竟然和南明鸢离婚了?! 司瞳脸上满是幸福的红晕,她吸了吸鼻子,正想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忽然薄辞深的手机响起,她扑了个空。 “什么事?” 薄辞深淡色起身,单手插兜,冷峻的侧脸在阳光下勾勒出深邃的弧度,俊美的蛊惑人心,就是神色淡然冷漠一点也不像刚求过婚的样子。 司瞳咬咬唇,心里有些幽怨,然而想到薄辞深说会娶她,甜蜜瞬间驱散了幽怨。 她摸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眼底满是贪婪和得意。 苦肉计没白用! 薄辞深心里也是有她的! 薄辞深没有注意到司瞳的眼神,他挂了电话,捡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淡淡的扫了司瞳一眼,语气轻缓。 “你好好养病,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嗯嗯,你去工作吧!” 司瞳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温柔的走薄辞深,病房里重新陷入了安 静,司瞳直着身子坐在床上。 不急!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南明鸢终于滚回她的贫民窟了,她马上就能嫁给辞深哥了! 司瞳慢慢笑了起来,笑容里是狂热的贪婪。 司瞳拨通了一个狗仔的电话。 爱情,权势!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成为薄氏的夫人! 医院外,林深看见薄辞深出现匆匆给他开门。 薄辞深敛眉坐进车里,将外套放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的事情,你具体说一遍。” 林深看了眼薄辞深的脸色,正色道:“昨天爆出的消息,南家大小姐回来了!” 即便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有一会儿了,但是林深脸上的震惊却没有丝毫减少。 要知道。 在京州这个地界,南家曾是不输薄家的存在。 曾经,也是能和薄家在商场上平分秋色,只可惜三年前,南氏唯一继承人南大小姐殒命邮轮。 两年前,南氏总裁和夫人更是祸不单行,双双车祸丧生,南氏 从此开始没落。 可如今,南家大小姐竟然死而复生回来了! 怎么能让人不震惊! “南家大小姐?” 薄辞深修长的指尖轻敲,眸底一片漆黑的沉,“你去查一查南家最近的动静,南家最近不会太平。” “是!” 林深应了一声,转过去看前方的路况。 车安静的行驶在路上,光影错落,透过玻璃,落在车里男人微敛的眼眸上,落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南明鸢最近怎么样?” 在他的认知里,南明鸢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女人,必定是爱财的。 从她当初不顾他厌烦也要嫁给他来看,这一点绝对没错。 她离婚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欲擒故纵,想得到自己的心;要么,就是觉得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所以想要拿钱走人。 如果是后者,南明鸢现在应该已经在着手卖房子了。 林深自从自家总裁和夫人离婚后,莫名的听到这个名字,就后背发凉。 “薄总,您问的……是哪方面?” 薄辞深睥睨的看着林深,眼底的不耐显而易见。 林深心头一颤,迟疑着开口:“南小姐最近没有消息,甚至……她都没有回别墅。” 说到这个,林深心里也很是疑惑。 要说夫人向来性格温顺,心里只有薄总一人,离婚只要了房子,肯定是没地方住,没想到却和消失了一样,能去哪儿呢? 没卖房子? 薄辞深闻言脸色也沉了下去,眸底一片寒冰,“她倒是能忍。” 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 出过远门的人。 不过三天,她肯定会回来! …… “砰!” 此刻,薄辞深认为“一定会回来求饶”的南明鸢,正冷着脸坐在南氏会议室的主座上,拍碎了一个杯子。 “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一并解决。” 擦干净手,她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首一排股东。 安静的沉默中,有位老股东坐不住了。 中年男人站起来,不悦的指着南明鸢,满脸嫌弃,“你一个女人,凭什么一来就要进董事会,你会管 理公司吗!” “真要你管公司,说出去,那我们南氏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南明鸢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不屑的看着说话的人,”大概你是年纪大了耳朵不清楚,我是要成为董事长,不是进入董事会。“ “管你是什么,只要有我在,就不行!” “哦,这样。” 南明鸢从容不迫的对上他暴躁的表情,朝门外招了招手,门口守着的保镖冲了进来,干净利落的拖着刚刚说话的股东走了出去。 然后又进来三个人站在南明鸢身后,个个黑衣墨镜,鼓鼓囊囊的衣服下是明显的肌肉。 “还有人有意见吗?” 南明鸢摆弄着手里的一支笔,语调冰冷,“正常的意见!” 这一行为完美的震慑住了在场的股东。 南宁昌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位置,脸色青白变幻。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侄女失踪三年,居然会变得这么杀伐决断,连他想虚与委蛇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还好,他手里还有一张底牌…… 第7章 预售额三亿 这些年,南氏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辉煌依旧,实则他早就已经掏空的差不多了,等现在他手里这个融资项目结束,南氏所以资金都会被他转移海外。 到时候,南氏就是一个空壳子! 会议室安静极了,股东们面面相觑,视线时不时的扫过保镖,都不敢再说话。 南宁昌笑呵呵开口,“明鸢丫头真是变了,那伯父就放心的将公司交给你了,我没有意见。” 南明鸢眸底极淡的冷意一划而过。 不愧是老狐狸,还挺会藏。 “谢谢伯父夸奖。”南明鸢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把一只u盘交给会议助理播放。 然后,淡声宣布了她回归的第一个决策——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伯父也支持,那现在进行会议第二项,我宣布,暂停南氏所有融资项目!” 南宁昌的笑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要停?!” 人一旦触及到自身利益,自然就坐不住了。 南宁昌表情僵着又想表现出不动声色 ,一时间菊花老脸扭成了麻花。 停掉全部的融资项目,他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 “有问题吗?” 南明鸢淡淡抬眸,浅橙色的眸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南宁昌对上她的视线禁不住心里一虚。 男人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语气却依旧难掩急切,“明鸢,伯父知道你想做出一些成绩来,可……可这些项目要是都停掉了,要赔偿的数目可不小!你这不是让公司破产吗?” “是啊!这些项目已经开始推进了,现在结束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就全白费了!” “一个女人,懂公司业务吗!凭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说停就停!” “……”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仿佛炸了锅一般。 不光是南宁昌手下的人不同意这个做法,就连那些跟随南父的那些老股东也表示了不认同。 南明鸢面上丝毫没有变化,素白手腕扬起。 “嘭!” 玻璃水杯砸在地上,狠狠绽开了花。 南明鸢指尖点着桌面,气 场冷而强大,“我想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南氏集团,说凭什么的,我告诉你,就凭我是董事长,凭我是现在持股最多的股东!” “再有说话不注意的,别怪我的保镖不客气!” 会议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现在坐在主位的南明鸢,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南大小姐了。 聪明人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反抗后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先听听看这位新上任的董事长会如何分这块蛋糕。 南明鸢不怒自威,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南宁昌的身上,“伯父,你觉得,停掉这些项目南氏真的会亏吗? 南宁昌额间已经冒出了细汗。 难不成,他做的那些事情南明鸢知道了? 南宁昌摸不准南明鸢的心思,也不敢再硬碰硬,“可能是我眼光狭隘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没关系,你只管放手去做,伯父支持你!” 说罢,爽朗一笑。 南明鸢心中冷哼一声,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她倒要看 看他多久会按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 收回目光,她指了指身后的投影说道:“在座的都是南氏的老前辈,想必现在也知道我的脾气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个ppt,这是接下来的新项目,只要按计划完成,我是不会亏待各位的!” 随后起身继续说道:“倘若无法完成,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她浑身透着一股压迫感,懒得和这些人浪费口舌,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所有人看着她的背影,再看项目计划,倒吸一口冷 第8章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夺命的弯刀 车最终停在了帝都的黄金地段,一下车就被头顶那个极度气派的门头吸引了视线,那上写着两个艺术大字——桃源。 桃源?世外桃源? 南明鸢来了兴趣。 三年都没有来过酒吧这种地方了,倒有些怀念。 一踏进桃源,扑面而来的奢侈感,五颜六色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听得南明鸢热血沸腾。 好像有股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更加躁动。 下一瞬就会喷薄而出。 陆引带着南明鸢坐于吧台前,酒保在看清楚二人容貌的时候,调酒的手微微一顿。 他在这里工作了一年,还从来没有见过陆少带女人来过。 “您好,度数需要低一些吗?” 面对酒保恭敬的询问,南明鸢摆了摆手,“要高度数的!” 酒保看了一眼陆引,下手留了些余地。 大抵是气氛太好,南明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的太猛,呛得她眼底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陆引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他认识他家老大那天开始,她一直都是意气风发,今天这么难过,多半是为了薄辞深那个混蛋渣男! 当面不敢骂薄辞深,背后还是可以的! 陆引仰头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愤愤道:“老大,那狗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竟然对你凶,还敢将你藏了三年,呸!最好让我别再看看到 他,我见一次打一次!” 陆引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老大,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哥呗,有钱有颜还有八块腹肌。但凡你俩谈恋爱,你就是我亲嫂子!不是我撮合你俩,你俩都是天才黑客,在一起那就是强强联手!以后黑遍天下无敌手!” 自家哥哥暗恋老大四年都没出手,陆引看的实在着急。 南明鸢不由失笑。 她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唇角弯弯,眸中恍若星光闪烁,点点璀璨。 “我要是成了你嫂子,一定先改改你这喜欢泡夜场的臭毛病。到时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你绝对跑不了!” “啊~~老大,讲讲道理,我可是为了让你开心才专门带你来喝酒的,没见你坐在这,我连口酒都不敢喝,就怕待会没人送你回去。” “哦,你还带我来酒吧,罪加一等!” 南明鸢笑得开怀,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还没出事的时候,“行了,别闹了,再开我和你哥的玩笑,小心你哥揍你。” 那家伙嗜电脑如命,脑子里就没爱情这根弦。 南明鸢扭头,大抵是有些酒意上头了,看着霓虹灯下舞池中男男女女摇曳的身影,动了心。 “我去玩儿会儿啊!” 南明鸢从小舞跳的就不错,三年不跳了有些心痒痒,不等陆引开口,她已经脱下外套,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一跃而上舞台。 “……” 又是做媒失败的一天。 陆引忍不住叹息 ,看来自家那个可怜的哥哥,白白单相思这么多年了,老大心里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考虑过他啊。 南明鸢中午为了开会,换了一身西装,现在西装脱下,一身蓝色缎面的长裙,柔顺的包裹着她的身体,显露出纤细的腰身。 南明鸢是冷白皮,蓝色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轻飘飘一个转身,下摆涟漪成花,好不美丽。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娇俏妩媚,一双狐狸眼勾人心魄。 滑入舞池,便像误入凡间的精灵,引得一众人赞叹。 “卧槽!这儿哪儿来的美女,仙女下凡啊……” “这该不会是哪个一线大明星吧……不,这气质这身段,简直比明星还tm的绝!”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夺我命的弯刀。” “幻肢看硬了……这不是小仙女,这是女王啊啊啊!姐姐踩我!” 第9章 薄少,不介意我追她吧? 宫时琛顺着看了过去,挑了挑眉。 “别瞎说,现在应该叫前妻。” 薄辞深压根不信,冷着脸敷衍看向舞池,下一秒,他的视线立刻被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住了。 她正随着音乐摇曳,背影清冷而妖艳,如同一只暗夜精灵。 音乐节奏加快,女人转过了身。 蓝色裙子领口拉低,变成了一字领,露出完美精致的锁骨,双手提着的裙边下,露出光洁白嫩的小腿,大腿的风光也隐隐若现。 薄辞深腾的站了起来。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眼底黑云翻涌,犹如暴风雨前乌云呼啸着翻卷下来。 宋钰惊了,“天呐,这……这是南明鸢?!瞧瞧这锁骨,这后背,这身段,再看看这张脸,不化妆时清冷可人,化了妆妖艳动人,当真是人间极品啊,我 是真的心动啊,辞深你要是不介意我可就去追了!” 宋钰搓了搓手,他错了,这哪里是什么清汤挂面。 这明明是九天仙女下凡! 只可惜刚刚燃起的火花,在对上薄辞深的目光后瞬间熄灭。 哦吼,前夫哥不同意。 薄辞深颦着眉头,看着舞池中的一群男人将南明鸢为了个结实,就好似那饿狼一般,似乎只要有一个突破口,他们就可以上去将南明鸢吃干抹净。 南明鸢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来给他找晦气的吧。 自从遇见她,他被逼婚,被离婚! 民政局门口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到这种地方来,当着他兄弟的面给他戴绿帽子! 薄辞深越想越气,双手攥成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此时一曲结束,全场的欢呼尖叫声更是不断。 陆引站在了南明鸢的身旁,将外套披在了南明鸢的身上,用身体隔开了那些随时都想冲上来的男人。 他的目光敏锐,口中的夸赞却依旧没有停下。 “老大就是最美的!天女下凡!不管走到哪里都是c位!你看看那些男人的目光,全部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酒意此时逐渐袭来,南明鸢揉了揉太阳穴。 “美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不喜欢。” 南明鸢笑了一下靠坐在吧台,笑意却没有达眼底。 这三年时间,她虽然没南大小姐的记忆,可也是真真实实,作为南明鸢爱过那个叫薄辞深的男人。 以前她以为自己出身贫民窟,这场婚姻就算是薄爷爷亲自认定,她也只觉得高嫁了,一直努力的做一个贤妻良母。 尽管薄辞深对她冷漠,甚至心中 从未有所她的存在。 她也一直喜欢他。 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直到恢复记忆她才意识到,对不爱你的人,你再深情再付出都没有用。 还好,她及时想明白了!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她会好好爱自己,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智者不入爱河,什么狗屁男人都滚吧! 再抬眸。 南明鸢还是那个巧笑倩兮的舞池精灵。 “酒保,再给我来杯酒!” 酒保刚刚被南明鸢的风姿吸引,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此时略显羞赧的过来给南明鸢倒酒。 “这酒很烈,少喝点。” 匆匆撂下一句话,他红着脸闪人了。 南明鸢笑笑。 手里拿着酒杯,没像刚才一样牛饮,而是小口品着。 陆引手机来了 电话,他见南明鸢撑着脑袋乖乖喝酒,便放心走了。 南明鸢百无聊赖的坐等着,一边喝着酒,一边看不远处的人跳舞。 眼前的灯光闪烁,斜斜的光线打下来照的人也七扭八歪的,她好笑的端酒入口,还没到嘴边,腕上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不悦的拧着眉,抬眸看去,就看见了一张乌 云压顶的黑脸。 酒精的作用下,南明鸢歪着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 “薄……辞深?” 不对,眼前的薄辞深与记忆中的似乎有些不同,俊脸阴沉的厉害,紧抿着嘴唇,和平日里冷漠寡淡的表情不同,现在就好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罗刹。 幻觉吧。 真晦气! 凝视半晌,南明鸢抬脚。 狠狠的踩在了薄辞深的昂贵皮鞋上! 第10章 薄辞深挨巴掌 不解恨,她又碾了两下。 “烦死了!怎么喝个酒还能够看到讨厌的东西!给我消失!” 南明鸢嘴中念叨着,脚下又加重了力道。 薄辞深的闷哼声被吞没在了音乐中。 南明鸢抬着下巴,冲着薄辞深比了个中指,笑话,在我的幻觉里还能让你欺负? 比完中指,她抬脚就走,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钳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灼伤她的肌肤,引得她浑身一阵战栗。 南明鸢睁大眼睛,酒醒了三分。 “你是,薄辞深?” 南明鸢的话音刚落,薄辞深的脸彻底的黑了下去。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南明鸢往露台走去。 玻璃门一拉开,惊动了里面的野鸳鸯。 年轻的男女衣衫不整的搂在一起,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滚!” 冷冰冰,还冒着寒气的一个字落下,墙角的野鸳 鸯被薄辞深的臭脸吓得,逃也似的没了影子。 露台变得安静下来,空气弥漫着刚刚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甜腻腻的让人心烦。 薄辞深拽着南明鸢的手一甩,将人抵在墙上。 后背的凉意提醒着南明鸢眼前的男人真的不是幻觉。 她眼神迷离,愣了两秒后,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薄辞深,你有病吧,不在医院照顾你的司瞳小姐,来这里找我的麻烦?” 薄辞深的眼底如同冰窟一般,毫无任何的温度,冷着脸打量面前的女人。 自从和他离婚后,这女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火辣的身材毫无保留的显露,还跑到酒吧跳辣舞。 以前的南明鸢在他面前,纯的好像一杯白开水。 都是装的吧。 现在勾搭上小白脸,就原形毕露了?不知廉耻的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跳辣舞,有一个小白脸还不够?还想要撒网钓鱼!? “南明鸢,你还有羞 耻心吗?” 薄辞深越想越怒,逐渐靠近南明鸢,直至将她抵在露台的栏杆上,“瞧瞧你的打扮,浓妆艳抹像什么样子,我警告你,不要让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我们薄家!我不想戴绿帽子!” 迎面扑来的压迫感,让南明鸢无处可逃。 她抬头细细看他,却只在他眸底看见了愠怒和嫌弃。 忽然从心底涌上一股悲凉的自嘲。 她在他眼里,做什么都是错的呗。 南明鸢冷笑勾唇,“薄先生怕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吧?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对我还有余情?”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规定我就不可以美美的活着?离开你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凭什么管我!” 南明鸢伸出手指戳着薄辞深的胸膛,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酒气略过他的鼻尖,更是引得心中某处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不爽,“南明鸢 ,你这三年是不是都是装的?” “想知道?”南明鸢轻哼一声,“你配吗?!” 被风这么一吹,她现在头晕极了,只想快些回去休息。 眼看南明鸢要走,薄辞深下意识将南明鸢拽住,巨大的拉力,她脚下一个不稳后退几步,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南明鸢的怒火蹭蹭窜了上来。 一扭头,一巴掌落在了薄辞深的脸上。 啪地一声,十分响亮! 南明鸢从小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要不是因为她喜欢过薄辞深,刚才也不会和他费那么多话。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迅速浮现在薄辞深的清冷矜贵的脸上。 “薄辞深!你还有完没完!你除了长得帅点,有钱一些,还有什么好啊!这三年我已经将你玩腻了!就你现在哪里比得上那些小鲜肉!体力体 力不行,腰力腰力不行!我告诉你,姐现在就喜欢 嫩的,就喜欢年轻的!” 南明鸢甩甩麻了的手,笑的不屑。 薄辞深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先是一懵,随后脸色越发的黑了,青筋毕露,抓着南明鸢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 这女人竟然敢打他! 甚至还是敢说他不行! “你放开我!” 南明鸢不想和薄辞深这样纠缠下去了,她奋力抵抗着,可力气终究比不过薄辞深,挣脱中,手腕已经红肿一片。 “南明鸢,你敢打我!”薄辞深低吼道。 他向来注意形象,多年来克制的脾气这一刻几乎要压不住了。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倘若不是秉承着不打女人的修养,恐怕现在南明鸢也不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站在自己面前。 “放开明鸢,你弄疼她了!” 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腕横空伸出,化手为刀劈到薄辞深的手腕处,趁他稍微松懈的时候一用力将南明鸢揽进怀里。 第11章 该死的女人,到底认识多少男人! 熟悉的声音响起,南明鸢感受着男人胸膛的温热,白净的衬衣的上有着淡淡的香味儿,抬头看去,灯光在下颚线上打出一片阴影,就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的干净透明。 记忆中的身影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 “黎洛,你怎么来了!” 南明鸢惊喜的笑了,当初那个稚嫩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188的男人了,就连她都要仰着头看了。 他周身自带的贵气,散发出一种极其舒服的青春感,就连南明鸢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 这一举动,更是刺激着薄辞深。 “姐姐不用怕,有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欺负不了你。”黎洛警惕的看向薄辞深,将怀中的人儿又搂紧了几分。 “呜呜呜呜,你果然是长大了。” 南明鸢已经有些醉了,与平时的冷静便有些分别,喜悦的搂着男人笑容灿然,安心的靠在了男人怀里。 瞧着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薄辞深怒火中烧,暗暗攥紧拳头。 “南明鸢,你给我过来!” 薄辞深提高了音量,就连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表情即将失控。 此时,黎洛的笑容已经收起,目光阴郁,和刚刚判若两人,“这位先生,如果你在这样骚扰她,我就要报警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 上,无声的硝烟弥漫。 “你是她什么人?” 薄辞深眉头紧皱,脸色严峻。 “与你无关,我警告你,要是再靠近明鸢就别怪我不客气!”黎洛上下打量着薄辞深,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些说不出的气愤,“白瞎了一张脸,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南明鸢浑浑噩噩间刚要抬头,后脑勺便覆上了一片温暖,随即肩膀上便感受到了些许收紧,让她莫名安心。 “姐姐,我们不和对女人动手的垃圾说话了,我带你离开。” 一句姐姐,带着八分亲昵,两分宠爱。 黎洛说罢,当着薄辞深的面将南明鸢打横抱起。 薄辞深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忍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一拳砸在了栏杆上。 好,真的好! 他原本以为南明鸢说的都不过是醉话。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酒后吐真言! 一天间身边换两个男人。 以前嫁给他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吧! 该死的,这个女人还干过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薄辞深眼底结了一层冰霜,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咔咔”作响。 见薄辞深很久没有回去,宋钰和宫时琛已经找了出来。 “辞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当看到薄辞深扭过头后脸上的巴掌印后 ,两个人傻眼了。 宋钰憋了半天,没憋住笑出了声。 “想不到我们薄大少爷竟然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太难得了,哈哈哈……哎呦,瞅着这个巴掌印是个女人吧,谁啊,不会是南明鸢吧?” 好友十几年,他可从没见过薄辞深如此狼狈过。 宋钰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说起来啊,现在的南明鸢真的好像一只小野猫啊,好辣好喜欢!”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宫时琛,桃花眼眯成了弯月,“你肯定会支持我的对吧,我可是一向都喜欢这种型的!我虽然比不上薄大少爷那么有魅力,身边一群莺莺燕燕,但是也不差啊,等到我追到了,前妻变弟妹!刺激啊!” 倘若目光可以杀人,那宋钰现在已经被薄辞深的目光杀了千百遍了。 “你怕是想找死!” 薄辞深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在好友面前失态,甩手离去。 踏出桃源,薄辞深立刻脸色阴沉的上了车,车内的气压瞬间降到了极点。 林深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握着 方向盘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生怕引火上身。 这是怎么了? 这些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boss因为什么事情气成这样。 看着桃源外的各色豪车,薄辞深的眉头皱的越发 的紧了。 黎洛虽然穿着是没有任何logo的白衬衫,但从做工就能看出,那绝不是普通牌子。 南明鸢一个平民窟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么多的有钱人,还能够这么熟,明明三年都不怎么出门。 细想之下,两人说话的热络程度,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有的效果。 那句“你怎么来了”久久回荡在薄辞深的脑海中无法消散。 他一拳砸在了车门上,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竟然敢婚内出轨! 他真是愚蠢,绿帽子竟然带了那么久! 果然,自己从一开始和南明鸢结婚就是个错误! 林深不禁打了个寒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薄辞深,默默提高了车速,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而南明鸢那边却是另一幅景象。 黎洛抱着南明鸢上了车,一路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因着南明鸢喝了酒,黎洛遣走司机,亲自开车。 他的车速非常的稳,嘴角时不时带着些许笑意偷偷看向副驾驶。 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南明鸢喝醉的样子,少了几分大小姐的雷厉风行,多了几分娇憨的感觉。 “黎洛,你不是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吗?” 南明鸢歪着头,努力保持清醒,试图将驾驶座上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车内灯光昏暗,黎洛眼下多了一片扇形阴影,就连面部线条不禁柔了许多,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几乎完美的肩颈线,挽起的袖子恰到好处的展现了胳膊的线条。 他长大了,似乎也沉稳了不少。 南明鸢有些欣慰。 黎洛侧目微笑,“我想念姐姐了,就提前回来了,姐姐你可是三年都没有和我联系过呢,你去哪了呀?” 黎洛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多了几分酸楚。 没人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自从南明鸢将他交给周瑾后,他和她就彻底的失联了,没人知道他看见她乘坐的邮轮出事的时候,几乎差点疯了! 他不相信南明鸢会出意外。 没有看见尸首,他就一刻不停的找她,找她…… 他努力变强,变优秀,三年来,他拼尽一切努力,就为了能够站到了最耀眼的地方,让也许还活着的她看到她! “姐姐……?” 许久黎洛都没有得到回应,侧目,就看见了女人柔软的睡颜。 车窗钻进来的风正撩起她耳侧细软的头发,微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浅笑,带着些许婴孩的憨态。 黎洛定定看了许久,眼底那片炽热逐渐升起,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满眼都是隐忍的缱绻—— “失忆了,也好……” 第12章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第二天,南明鸢醒来,头疼欲裂,她拍了拍脑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竟然喝断片了? 脑中一片空白,她努力回忆后记忆开始回溯,昨天她去了酒吧,喝的有点儿上头便上台去跳舞,然后…… 南明鸢猛地瞪大了眼睛。 昨天她在酒吧碰见了薄辞深,还给了他一巴掌。 妈耶,真爽! 卑微的爱了一个人这么久,她竟然都没有反击过! 这一巴掌给的真是爽死了! 那个家伙黑脸的样子,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南明鸢的思绪。 她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竟然有一百多个来自陆引的电话。 “老大,你昨天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你现在在哪里呢?!” 陆引的语气非常的焦急,昨晚他接完电话回来,就再也没有找到南明鸢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老大出现,要是因为醉酒被什么不法分子拐跑,再消失个三年, 他真的会哭死的! “呃,我在……” 南明鸢扫视着房间,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房间布置的及其简单,除了该有的家具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只有床边的相框上面的人有些眼熟。 凑近一看,黎洛?! 断片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中,南明鸢淡淡开口,“我昨晚在桃源看到黎洛了,我现在应该是在他家。” 听到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陆引长呼了一口气。 不是被拐跑了就好。 “老大,定位发我,我去接您吧。” “好。” 挂断电话,南明鸢将定位发送过去后,简单梳洗一番,走出了房间。 黎洛正准备上楼,一看到南明鸢,立刻扬起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姐姐你醒了,我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南明鸢看了一眼。 果然,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粥和容易下口的小菜。 一夜宿醉,南明鸢的脚下发软,原本还不饿,立刻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尝了一口粥,她愣了愣, 随即笑着竖起大拇指。 “可以啊黎洛,一碗简简单单的山药粥,都能让你煮的这么好喝!我喜欢这个味道!” 黎洛轻笑一声,坐在了她的对面,“姐姐以前就很喜欢喝山药粥,我当然要花些心思在里面了。” 南明鸢又愣了一下,她以前就喜欢喝山药粥吗? “我这好像是第一次喝吧,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南明鸢眯着眼睛,这孩子,不会把自己和哪个女孩搞错了吧。 黎洛紧紧攥着筷子,指尖几乎泛白,但面上却是一副灿烂笑脸,“啊……哈哈,可能是我搞错了,姐姐,你再尝尝小菜吧!” 南明鸢伸手去夹菜,“好,我尝尝。”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黎洛的眼神微微暗淡了下去。 姐姐,以前,都是他给你做的啊…… 南明鸢专心低头喝粥,没有看见男人异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的后遗症,她竟觉得碗中的粥格外好喝。 甚至好喝的竟让她有些想哭。 也太不像她的性格了! 南明鸢揉了揉脑袋清掉思绪,抬头看黎洛,“对了,你昨天这么突然回国,你经纪人知道这件事吗?” 黎洛桃花眼潋开笑容,“姐姐放心好了,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这半年,我打算就留在国内发展了。” 南明鸢点了点头,“也挺好的。” 等到吃饱喝足,她虚脱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 黎洛乖巧的收拾好了碗筷,环视着周围,突然转头,“姐姐,我突然回国,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我可不可以去和姐姐住在一起啊!我保证不会给姐姐 添乱的!” 南明鸢一愣。 黎洛现在是国际超模,其实不好和她住一起,处理起这些八卦消息虽说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却不愿意让黎洛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 但看着大男孩如同小狗一般惹人心疼,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她不忍心拒绝孤单的黎洛 自己之后反正也是一个人住,多一个还能够热闹一些,反正这孩子向来懂事,如今又有这么好的手艺,何乐而不为。 “等我把家里的事情摆平,就通知你搬进去。” “好!那姐姐需要帮忙吗?”黎洛的语气微微有了些变化,但南明鸢并未察觉到。 “不用,家里的事情我很快就能够解决。” 南明鸢的眼神幽幽泛着些许冷光,那些小喽啰很快就会解决的。 “不过说起来,有个小忙需要你。” 既然南明鸢开了口,黎洛根本就不管是什么立刻点头答应,“只要是姐姐说的,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无条件答应!” 瞧着他乖巧无害的模样,南明鸢似乎都能够看到他身后不停摆动的小尾巴。 南明鸢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哈哈,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就是集团的新项目我想请你做代言!” “只要姐姐需要!我随时到位!” “叮咚——”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黎洛看了一眼时间,原本以为是工作人员来接他去参加活动。 哪里知道刚一打开门,一道黑影直接就冲了进来,目标对准了南明鸢。 第13章 一个一个清算 正当黎洛准备出手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沙哑的男声传来。 “老大!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陆引的眼中微布血丝,嘴边已经长出青色胡茬,显然一夜未眠。 黎洛微眯着眼睛,一把揽住了陆引的肩膀。 “想不到陆引还跟在姐姐身边啊。”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这样被他打断了!心中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呢。 不等陆引开口,黎洛立刻扭过头去,像只被遗弃的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地望着南明鸢。 “姐姐要回去了吗?” 瞧着他这副模样,南明鸢心中一软,鬼使神差间伸出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柔声说道:“乖,等我处理好事情就让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好!” 一听这话,黎洛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松开陆引,转而握住南明鸢的手,语气极其诚恳的说道:“我会乖乖等姐姐的,一会儿还有工作,就没有办法送姐姐了,姐姐处理事情的时候如果遇到问题了,只要姐姐开口,我一定会帮的!” 陆引:“……” 他仿佛看见了黎洛身后疯狂摇晃的大尾 巴。 …… 离开黎洛的公寓后,南明鸢回了南家的别墅。 她让陆引先走了。 站在南家别墅外,南明鸢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象,想到再也见不到的父母,心中层层叠叠的酸楚涌上,几乎要落泪。 父亲,母亲…… 至今她还记得,父亲为母亲建造这里时候的宠爱。 母亲喜欢游泳,父亲便让人建了媲美湖泊的泳池,母亲喜欢品酒,父亲就造了酒窖,母亲喜花草,父亲就命人盖了暖房,里面是各地寻来的奇珍异草,并派专人打理。 这里的一切不仅是她从小到大的回忆,更是父母爱情的象征。 南明鸢的掌心微微沁出些许细汗。 是近乡情怯吗? 自从父母过世后,大伯一家就自作主张搬了进来,不知道她现在的别墅究竟都有什么变化,自己那些记忆是否还能够找回。 “什么人?” 蓦地,一道不悦的女声打断了南明鸢的思绪。 声音由远及近,迎面走来的女人穿着佣人制服,眉头紧皱,带着些许恼意,一副赶人的架势,“这里是私人住宅,不能随便进,出去!” 但当她看清楚踏入别墅领地 的人的时候,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踉跄滑跪在地上。 满目诧异,仿佛见了鬼。 “大,大小姐?!” 眼前的女人目光凛然,红唇微勾,眉目间一片生气,佣人赶忙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了南明鸢的身旁。 有影子,不是鬼! 传闻说大小姐回来了,原来是真的。 南明鸢面色已经恢复如常,面对佣人的失态,并未责怪,“告诉管家我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说完,她朝着记忆中暖房的位置走去。 母亲生前最在意的就是那里的兰花,想当初那几株兰花,父亲可是费了很多功夫才移栽成功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带着怀念的南明鸢,刚走至原本属于暖房的位置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腔怒火直冲脑门! 眼前哪里还有暖房,早已经变成了高尔夫球场。 南明鸢的拳头攥的极紧,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肉中。 鸠占鹊巢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私改别墅原本的布置,这些不要脸的贱人,真以为他们家死绝了没有人了吗?! 南明鸢满身怒气的直冲客厅门口。 抬脚,一脚踹到了门上! 砰! 整栋别墅里里外外都听得见。 原本还在桌前品着红酒,吃着精致点心的母女二人齐齐的不悦过头,“谁啊, 不想活了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几年不见,伯母脾气变大了啊。” 南明鸢环着臂,倚在门边,眼中隐忍着怒火看向方如琴。 空气安静了一秒。 “啊——!” 方如琴身旁的年轻女人,打扮得精致靓丽,她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探了探头,突然脸色大变,尖叫出声,“啊——鬼啊!” 她猛的抓住了方如琴的胳膊,整张脸惊恐到扭曲,“妈!有鬼啊!是不是……南明鸢的鬼魂回来了!” “什么鬼?是说什么胡话呢?那是你表姐!” 方如琴脸色微变,随即迅速冷静下来,一把打落胳膊上的手。 她昨天已经从南宁昌口中得知了南明鸢还活着的消息,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不顾既然来来了,她自然是有法子应对! 方如琴推开女儿,笑意浓浓的迎了上去,“明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让那些佣人通知一声呢,伯母也好准备一些你喜欢的招待你啊。” 招待? 南明鸢的眸子沉了沉,看来有些人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方如琴正欲上前拉着南明鸢坐下,却被她侧身躲开,“伯母似乎有些分不清状况,我回我自己的家,你招待我?” 方如琴尴尬缩手一笑,忙解释道:“哎呀,在这里住习惯了,说顺口了。” “是吗?我看伯母完全是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南明鸢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了餐桌前,倒了一杯红酒,晃着杯中鲜红的液体,轻笑道:“伯母懂什么叫做不问自取便是偷吗?” 方如琴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面上多了几分不悦。 “偷?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不过是喝一瓶酒而已,酒窖里还多的是呢,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方如琴原本还想要摆出长辈的姿态同南明鸢讲讲道理,哪里想到,南明鸢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南明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就听到“嘭”的一声,玻璃碎片瞬间绽放在脚底。 “方如琴,我叫你一声伯母已经是给你面子,你们私闯民宅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将我母亲的暖房拆了!谁给你的权利!” 第14章 扬眉吐气,爽! 对上南明鸢冷冽的目光,方如琴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三年而已,眼前的南明鸢竟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虽然容貌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那周身透出的凛冽气势,竟让她的心中都有些畏惧。 她讨好的笑了笑,“我是想留着那个暖房,可冬天还好,你是不知道,一到春夏,那里面就生了好多虫子呢,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拆掉的呢,总不能够让那些虫子毁了这么美的地儿啊。” 南明鸢冷笑,虫子? 亏她能够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 不过没关系,帐可以慢慢算。 “好,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会住进来这件事,谁允许了?” 南明鸢优雅坐到了沙发上,抬眸等着方如琴的答案。 “哎,那个……”女人抹了把眼角,“你失踪,你父母又意外身亡,这么好的地方就空下来没人住了,多少有些浪费。你妈妈那边的亲戚又都在国外,我和你大伯一合计,就自作主张搬进来了。” “不过现在你回来可就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以后啊,伯母会将你当亲女儿的疼的,我们一家人相互照应。” 当亲生女儿? 南明鸢听这这话差点没呸方如琴脸上。 这种不要脸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一家能够说出来。 父母 刚去世就迫不及待掌管南氏,住进她家,三年前她的邮轮爆炸,是不是和他们有关,都说不准。 虽然她死里逃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将这件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到时候,她一个一个清算! 面对方如琴虚伪的关心,南明鸢冷笑嗤声,“不好意思,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这里,我只想自己住!” “你,出去!” 方如琴嘴角笑容僵住。 不等她开口,南明鸢再次霸气撂话—— “我已经将公司收回来,现在我要收回房子的居住权,人道主义考虑,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带着你们的东西,离开我的视线!” 南明鸢竟然在短短一天时间收回了公司!? 方如琴闻言瞳孔微张,一脸惊愕。 现在公司不是在南宁昌的手中吗?她这么快就拿走了?当年南宁昌可还费了好几个月时间,她怎么做到的! 方如琴心思微沉,看来南明鸢要比想象中更加难对付,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 见二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南明鸢对着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将伯母和堂姐的东西,给我清理出来!” 佣人应了一声匆匆上楼。 很快,各种珠宝首饰,衣服包包被扔出了窗外。 方如琴女儿南淮雪一看这个架势,立刻慌了神。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名媛大小姐的生活,凭什么南明鸢一回来就要将自己打回原形! “我不走!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了!这里就是我家!” 南明鸢一个冷眼扫过,佣人扔东西的动作更快了,那动作仿佛带着这几年的积怨,趁此一次性发泄出来。 南淮雪要气疯了,她向来也是被人宠着长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你这个贱人!你死了多好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凭什么要把属于我的都抢走!你还给我,都还给我!” 南淮雪嘴中骂骂咧咧,举着巴掌朝着南明鸢的脸袭去。 “大小姐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突然冲到南明鸢面前,护住了她,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制住了南淮雪。 南明鸢看着男人的侧脸一下子没认出来。 眼前的男人满头白发,沧桑的皱纹爬满了脸,往日里的西装也不见了踪影,现在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沾满了泥土的t恤,手中拿着花铲。 “张管家?” 倘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她几乎要 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张管家。 “大小姐,您……您终于回来了!” 张管家一把推开南淮雪,转身 仔仔细细端详着南明鸢,瞬间红了眼,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南明鸢心里的怒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方如琴,你可真厉害啊!张管家跟了南家这么多年,我爸妈都没有让他做过一点粗活,你竟然敢让他做这些事情!” 南明鸢眼中迸出慢慢的怒意,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不用收拾东西了,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出去!” 方如琴和南淮雪脸色难看至极,怎么也没有想到南明鸢会因为一个管家,这么不给他们脸面。 “南明鸢,做事情不要太绝,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南家的人!你就将我们赶出去吧,传出去看看外面人怎么笑话你!怎么说你父母教出了一个白眼狼。” 南明鸢眉头微皱,早就已经想到她们会说出这种话。 她冷笑一声道:“感谢你提醒我,既然你们是铁了心要留下,行,隔壁有一栋房子,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让你们住下,我倒要看看,我们家养的白眼狼会怎么继续咬人!” 一听这话,母女二人立刻黑了脸。 隔壁那能够称为房子吗? 那只能够被称为狗窝,连这栋别墅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更别说已经多年没有打扫过了,里面恐怕早就被虫子安了家。 南明鸢却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张叔,你 盯着她们,要是不搬,直接报警处理!” 说罢,南明鸢转身上了楼。 张管家心中暖暖的,知道是自家大小姐心疼自己,替自己出气,他绝对不能给大小姐丢脸! 方如琴打量了一眼张管家,冷笑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一个卑微的管家,她就不信能拿她们怎么样? 可下一秒。 张管家板着脸,大手一挥,所有别墅中佣人都动起来了,整齐划一,先是将方如琴母女抬出大门。 然后所有东西丢出大门,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我家大小姐心善,给你们留了余地,我可不心善,既然你们不动,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们滚蛋!” “砰!” 管家说完关了别墅大门。 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这母女二人,印着两人扭曲气急败坏的黑脸,管家走的扬眉吐气,挺胸抬头。 此时,去了二楼的南明鸢,颤抖着手输入秘密,打开了书房门。 书房没有任何一丝变化,甚至就连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天天打扫,不用想南明鸢也知道是张管家偷偷做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照片,那是他们一家的合照。 照片中父母的笑容依然灿烂彷如昨日,瞧着瞧着,南明鸢再也绷不住了,腿下一软,跪在地上失声决堤大哭…… 第15章 南总,薄总想见您一面 三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自己邮轮出事后失忆,父母出了车祸。 她才从陆引口中得知父母过世的消息时,根本不敢相信。 直至陆引将法医的鉴定报告给她看,她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这两天一来,都在用潇洒掩饰心中的痛苦。 南明鸢颤抖着轻抚照片。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被烧的无法辨认模样的尸体。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究竟都承受了多少折磨,更不敢想自己邮轮出事的那一年父母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恐怕对于他们而言,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如今自己已经回来了,但一切都已经变了。 南明鸢的手攥紧,眼中布满血丝,一口玉牙咬的咯吱作响。 新仇旧账她要一笔笔的算清楚! 那些算计他们一家的人,一个一个送他们下地狱!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南明鸢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撑起跪得酸软麻木的膝盖,抹了一把眼泪,止住哭腔,接起了电话。 “喂……” “老大,你的嗓子……” 电话那头陆引迟疑了一下,南明鸢清了清嗓子,“我没事,刚才处理家事的时候,骂人骂哑了。” 陆引恍然点头,随即开始激情 输出—— “老大,你看见新闻了吗?薄薄辞深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他竟然公布了离婚的消息,还同时公布了新恋情,我真是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要不然我找人黑了他公司,给你转个十亿出来,作为你的离婚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陆引回到家后,就看到了这些令人发指的热。 简直太过分了! 这世上还有比老大更好的女人吗? 和老大隐婚,现在离婚了恨不通告全世界他要娶白莲花,不要脸! 南明鸢皱了皱眉头,划开手机,但是热搜已经被扯掉了。 忽略心口的钝痛,她扯了一个冷静的笑,“无所谓他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公布就公布吧,娶谁也是他的自由。” 其实,南明鸢心里有思量。 甚至,没有恋爱脑的她,是可以非常的冷静看待这件事情。 要说这是薄辞深做的,应该不会。 他这人事业心极重,把公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一篇小小的黑料,薄辞深都不会允许出现,别提这种会影响到薄氏股价的新闻。 唯一迫不及待公布这件事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个绿茶了。 南明鸢不禁冷笑一声,如果真是司瞳散发出去的消息,那她倒有些兴趣 往下看一看了,看看那个男人究竟会怎么处理。 “不用你出手,有些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等着看吧,司瞳这婚结不了。” 南明鸢唯一担心的,就是薄爷爷。 老人家身体不好,突然听到他们离婚的消息,不知道不会难过。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做,她还要替父母,替自己复仇! 南明鸢沉声,“陆引,我哥哥们联系到了吗?” 从小,除了母亲外,最南明鸢最好的就是舅舅,舅舅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对南明鸢那是当女儿一般宠爱。 三个哥哥也将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 三年不曾见到他们,心中的思念早就抑制不住了。 陆引的激情咒骂此时戛然而止,他小声嘀咕道:“那几位大佬,哪里是什么人想联系就能联系到的,换做平时报上老大的名字还有用,可他们现在都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老大的大哥:祁司容,如今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科研大佬,名下专利无数富可敌国,只要他封闭做研究,没人能联系上。 二哥祁司礼,顶流影帝,如今正在封 闭拍戏;三哥祁司逸是世界顶尖赛车手,如今正在封闭秘密训练,全部失联了。 南明鸢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三个哥哥难联系。 “陆引,那只能让你再费费心了,继续联系,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老大!” 刚和陆引挂断联系,公司秘书处来了电话。 南明鸢修长指尖勾起电话划开,“什么事?” “董事长,薄氏发来邀约,薄氏集团薄总想见您一面,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见!” 不由助理再开口,南明鸢直接挂了电话。 助理举着手机和笔呆住了。 她觉得此时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来邀约的人可是邺城龙头老大薄氏集团,还是薄氏总裁亲自邀约,南总这么霸气的说……不见?! 众所周知,和薄氏作对的集团,只有两个下场,收购和倒闭,她对南氏集团还是很有感情的,不想它倒闭啊! 助理想了想,准备明天自作主张同意下来,她觉得南总应该是心情不好没听清,两家公司本来还是有合作的,说不定总裁明天就同意了。 …… “薄总,离婚的消息被流出去了,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处理了,警告了营销号,热搜也撤下去了。” 薄氏,总裁办,林深战战兢兢的推开门。 薄辞深开了一天的会了,整个人气压极低,如 同深冬的湖水,冷冰冰的,让人无法靠近。 会议结束,高层全溜了,就剩可怜的林深留下来面对疾风暴雨。 要知道,今天一早看到薄总脸上隐隐的巴掌印,他表情没憋住的那一瞬间,八百字的辞职报告都写好了。 还好他的位置无人能代替。 林深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他一定可以抗住boss的怒火的!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薄辞深俊脸阴霾笼罩,曲指敲打着桌面,仿佛打在林深的心上,“还没有,只有人说疑似在民政局看见了您……” 薄辞深脸色冷了下去,肯定是南明鸢做的没错了。 现在并不是一个让老爷子知道离婚消息的好时机,老爷子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加之他又非常喜欢南明鸢。 他一直隐而不宣离婚的事,就是担心老爷子身体受不住。 没有想到她倒是先坐不住了,竟然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将离婚消息泄露出去,甚至不惜曝光司瞳! 老爷子一旦知道这个消息,定会来寻自己的麻烦。 呵,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很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 只是这么一想,薄辞深周身散发的气息逐渐变的危险起来。 “之前让你查南明鸢的背景,查的怎么样了?” 第16章 离婚的薄总诸事不顺 林深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带着些许小心说道:“夫人三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州,身边也没什么亲人,背景消息一片空白,还在查……” 薄辞深怒气更上一层,英俊的五官满是冷意,瞥了林深一眼,“你最近的工作我很不满意!” “是,我的错。” 林深瑟瑟发抖,却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汇报。 “薄总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薄氏和南氏的合作是否还要继续。” 提到南氏集团,薄辞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当初南董事长在世的时候,两家确实是有合作,但是南董事长意外过世后,南氏一落千丈,原本打算合同到期就不再合作,但是最近南氏的情况似乎有了些变化。 “现在南氏情况怎么样了 ?” 林深赶忙说道:“南大小姐回来了后,重新掌握了公司大权,淘换掉不少垃圾项目,现在南氏股价已经开始稳定上升了。” 薄辞深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倒有些本事,刚接手公司没几天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倘如南氏集团是被这样的人接手,那还是值得聊一聊。” “和她约上了吗?” 林深的心咯噔一响,小声道:“还没有……” 薄辞深原本稍好一些 的情绪,此时又叠上了怒气。 “你是干什么吃的!查个人查不到,约人也约不到?!再查不到消息,你就给我辞职滚蛋!” 见薄辞深暴怒,林深只好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办公室。 他不解:怎么难搞的事情都碰一起了? 感觉就是从夫人离婚开始,他帮薄总查东西就诸事不顺。 难不成夫人是薄总的幸运星。 她走了,好运也没了?! 幸亏刚才薄总没有继续问my黑客合作的事情,不然他今天估计就要去人事部报道了。 对比林深的嘴上冒泡,医院内的司瞳此时格外悠闲。 她哼着小曲,让人推着她在医院的花园晒太阳。 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薄太太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瞳一直没有等到薄辞深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有记者包围医院偷拍她。 她有些急了,拿出手机去看微博。 “热搜……我的热搜呢?怎么没了?!” 司瞳不敢置信。 明明之前她看到了,自己和薄辞深的名字一起出现在热搜话题上的! 她无法冷静下来,不停的翻着热门话题,试图可以翻到一条有关于薄家的。 “不可能 啊!怎么会没有了!” 司瞳气的大脑发懵,挥退护士,立刻拨去狗仔的电话,张口便骂,“废物!你们收了钱不办事的吗?热搜呢?我要的热搜呢!” 狗仔也苦不堪言。 他们明明是将前十条热搜话题,全部都推成了薄辞深离婚相关的话题,但一瞬间就不见了,花了几十万没效果,他们也很着急。 “废物,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司瞳意识到,能够这么彻底的撤掉热搜,肯定是薄辞深做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怕那老头知道! 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紧抿着唇,心中忿然,她才不要向南明鸢一样,除了一些亲朋好友外,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薄太太是谁! 她要做就做可以袒露在阳光下的,名正言顺的薄少夫人! 司瞳沉思了片刻,眼睛一转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你们这次这样……这一次你们要是还做不到,就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司小姐,这次保证成功!” …… 一个小时后,医院被围堵了。 狗仔如约定“不小心”突破了医院,司瞳“被迫”接受了采访。 镜头下的司瞳,弱小又 无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辞深离婚的消息,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和辞深已经相爱多年了,甚至我们认识的时间要比薄少夫人早很久很久。” 司瞳的眼中叕满了泪,一双大眼睛慌乱的想要寻找一处可以逃离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可怜。 “当初辞深是家族安排才结了婚,我很感谢曾经那个女人对辞深无限的包容和谅解,我很感谢这三年她将辞深照顾的那么好……” “请你们也不要去找她攻击她,她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可能没有见过世面,才在这样的诱惑下不惜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他们二人是和平离婚,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的震惊,我也犹豫过,可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所以我选择重新站在辞深的身旁。我希望那个女孩也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 短短三十秒的视频,一经发布在网络上立刻得到了千万的转载。 各种话题铺天盖地的袭来—— 【知名舞蹈家司瞳小姐,终于找回旧爱!】 【薄氏总裁与平民妻子确定离婚!】 【又可以相信爱情了——人美心善司瞳女神,和薄氏总裁相爱多年,终于打破重重阻碍重新在一起! 】 不消片刻,林深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当他看到上面的弹窗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明明已经将所有的热搜都撤掉了! 怎么现在又有了? 还来势汹汹! 那些媒体不是都已经压住了吗?怎么又搀和进去了! 这一次,热搜铺天盖地而来,彻底影响到了薄氏集团。 薄氏的营运部和公关部已经炸了锅,这种重大新闻泄露势必会影响到集团股价,林深勒令所有公关部立刻下手,在最快的时间撤掉热搜。 办公室内,薄辞深脸色阴沉的可怕。 林深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薄总,热搜已经撤下来了,只是……这一次的传播比上一次更快更广,就算是全网清除消息,但是也有不少网友私自存了视频,现在只能够将这次事件的影响降到最小……” 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一条只有三十秒的视频,就可以产生不可估量的蝴蝶效应。 薄辞深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眸子又沉了沉。 突然,手机开始震动。 看着来电显示,薄辞深叹了口气,果然老爷子还是知道了。 电话刚一接通,苍老但底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现在给我滚回来!” 第17章 后悔离婚?怎么可能! 薄辞深的压低了声音,“爷爷,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 “处理什么?你还有脸坐在公司?!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咳咳咳……”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薄辞深更觉得头疼。 刚一回到薄家老宅,薄辞深的母亲白秀兰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好儿子!你这次可是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那个南明鸢跟本就配不上你,又穷又土,带出去都拿不出手!” 薄辞深眉头微皱。 三年来,母亲对南明鸢有多么苛刻,他都看在眼中。 那个女人哪怕是演戏,也演的足够好,不管母亲提出了什么过分的条件,她都照做,从未抱怨顶撞过一句。 “妈,这三年南明鸢作为妻子,没有任何问题。” 白秀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辞深。 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反驳她。 但自从薄辞深掌权,身上的气势与日俱增,她并不敢和儿子对视。 “是是是,南明鸢是做的不错,但 薄氏的少夫人绝对不能是贫民窟出来的,又穷又土,说出去让人笑话。” 再说,瞳瞳又会跳舞嘴又甜,那丫头可是经常买些我喜欢的孝敬我呢,以后肯定能更好的照顾你会做的比南明鸢更好……” 薄辞深现在没有心情和白秀兰聊这些,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问:“爷爷呢?” 白秀兰努了努嘴,“书房呢,你小心点,老爷子在气头上。” 薄辞深点了点头,刚一踏进书房,迎面一个砚台就砸了过来。 薄辞深幸亏躲的快,不然准破相。 “你还知道回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薄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爷爷,你注意身体。” 薄辞深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 “啪!” 薄老爷子一个扫手,茶杯已经碎了一地,“呵,我还需要注意身体吗?你不就想把我气死好继承我的遗产?!” “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薄辞深眉头微颦,语气淡淡 。 “解决,你怎么解决,我要你将明鸢丫头重新娶回来,你能做到吗?!” 薄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太师椅上。 “明鸢那孩子乖巧懂事,这三年将你照顾的不好吗?我看你就是被那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 “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那个狐狸精因为你重伤抛弃你出国的事情了?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为了那么个心机婊和明鸢丫头离婚!” “爷爷!” 薄辞深打断了老爷子,态度依旧冷淡,“司瞳是有苦衷的,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是我本身就不喜欢南明鸢,早就想离了。” “混账东西!” 薄老爷子怒不可遏,从桌上随手抓起文件砸了过去。 这次薄辞深没有躲,反而站的越发的挺拔了。 等到文件夹里的a4纸全部落地后,薄老爷子才注意到薄辞深脸上的巴掌印。 微怔后,老爷子直接嗤笑出声。 “明鸢丫头打的吧?活该!她就是打你打的太轻了,那么好 的一个孙媳妇不要,偏偏要去娶一个狐狸精,打得好,就该直接打醒你!” 薄辞深皱了皱眉,脸色阴沉一片。 “爷爷,是她提的离婚。” 薄老爷子一怔,对于这个结果却是有些意外。 可是转念一想,三年来自己这个孙子都是怎么对待人家明鸢的,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不提离婚就怪了! 他老头子都受不了! 薄老爷子气的拍桌,“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伤透了明鸢丫头的心,好好的丈夫不当,非得对一个三儿好,是不是欠的!” 薄辞深板着脸,“司瞳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管 她。” “你是老迂腐吗?那狐狸精救过你的命,你给她钱给她什么好不好,非要以身相许不成,是不是头猪救了你的命,你也娶?!” 薄老爷子抚着胸口,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 “明鸢丫头还救过我这老头子的命呢,那孩子心底可比你挑的那个好多了,也就是你个混球分不清好赖! ”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追回明鸢,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薄辞深沉着脸,依旧没有任何的动容。 薄老爷子气的不想和他说话,直接拍桌子赶人,“你要是坚持要娶司瞳,那你就去娶!但有我在的一天,她就休想进我薄家的门!” “滚滚滚!” 眼不见为净,薄老爷子选择甩袖赶人。 薄辞深被赶出了书房。 心中很是憋闷。 他不知道南明鸢究竟给老爷子吹了什么风,可以让老爷子这么维护她。 这个女人平日里看起来不声不响,这手段倒是用的很深。 薄辞深满脸不悦的离开了老宅。 至于后悔,呵,他的字典中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看到等候在一旁的林深,他冷脸问道:“南明鸢回来了吗?” 林深脸色神情一僵,小声说道:“没有。” 见薄辞深的戾气越来越重,陆引连忙道:“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南氏那边给了答复,将面谈的时间约在了下周二。” 第18章 在公司,叫我董事长! 薄辞深微微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也算是有一点好消息了。 见薄辞深此时似乎不至于迁怒自己,林深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薄总,那热搜的事情怎么处理?现在的影响力已经十分大了,光靠压制媒体那边似乎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很多媒体和网友都转移了目光,今天司小姐视频上说的那些话已经引起了董事的不满,恐怕会有董事找过去,不知道需要我派人去提醒提醒司小姐吗?” 一提到视频的事情,薄辞深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不用,我亲自过去看看。” 陆引瞧着薄辞深脸色不大对,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他估计这一次boss要发飙,恐怕司瞳小姐不会太好过了。 …… 南明鸢不知道薄辞深被爷爷揍的事情,要是知道,她非得敲锣打鼓庆祝不可。 翌日,她照常去了公司。 公司事杂,她心里也非常清楚,经过她昨天上那么一番整顿,某些人表面上对她毕恭毕敬,心里肯定不服气。 这些年南宁昌在公司拿到了实权,身边自然安排 了不少心腹。 正想着,就看到南宁昌推开了办公室门。 “明鸢,你现在刚接手公司,身边光一个陆助理肯定忙不过来,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董事长,手下还是得多几个心得心应手的人。” 哟,这就开始了? 南明鸢眉头微挑,看着一脸谄笑的南宁昌。 “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是董事长,进办公室竟然都不敲门。” 南宁昌表情一僵。 原本他以为南明鸢私下收回别墅已经够不给情面了,没有想到现在在公司竟然还要给自己立规矩。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摆出这么大的架子来,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坐稳这个位置! “明鸢,不管怎么说我也是……” 南明鸢目光一凛,“在公司,叫我董事长!” 南明鸢直接打断南宁昌。 她可没有耐心,在这儿演父慈子孝的假象。 南宁昌忍了半天才按下火气。 “是,董事长,我和董事会一致觉得你现在身边缺少左膀右臂,给你挑选了一个老员工,资历能力都很不错,工作上肯定会起到 很大的帮助。” 说罢,南宁昌就朝着门外挥了挥手。 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南董事长。” 男人说完便站着不动,一副老实的模样。 南明鸢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南宁昌这些人晃晃的往自己身边安排人,当她是傻子吗? 她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语调淡淡,“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目前我手下并不缺人。” 连着被拒绝两次,南宁昌脸色已经掩饰不住的黑了,“董事长,现在你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现在刚上任,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南明鸢并未理睬,就好像南宁昌不存在于这个办公室一般,径直越过他朝外走去。 南宁昌被无视,整个人的脸色黑的可怕,暴雨欲来。 他压制着怒火,目视着南明鸢离开。 呸! 小毛丫头,叫你声总裁还当真了! 不过是仗着父亲的资本在公司里狐假虎威的纸老虎,他倒要看看,一个小丫头片子还 真能翻了天不成! “南总,现在这……” 西装男有些窘迫的看着南宁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滚!给我滚!”南宁昌愤愤骂道。 今天他在南明鸢面前丢的脸,迟早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的都算回来! 这边南明鸢刚离开公司,正好碰上陆引。 “老大,您去哪儿我 送你?” “不用。”南明鸢沉声道:“以防万一,你留下来盯着南宁昌,我还有事情要亲自去办。” “嗖——” 南明鸢上了车,车子横空漂移飞了出去。 陆引看呆了,再次为自己的选择贴了朵大红花。 看看这沉冷的语调,绝美的容颜,以及这让人膜拜的强大气场……跟着这种老大,简直太有前途了! 十分钟后,南明鸢直达目的地。 堇色公馆,云家。 门铃声响起后,大门打开,开门的正是云夫人,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惊讶的合不拢嘴。 “南家大小姐?竟然是南家大小姐!先生!先生你快来!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在云夫人的惊呼声中 ,一中年男人小跑了出来。 他顾不得喘口气,眼眶微红,双手颤抖,细细的打量着南明鸢,“大小姐!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南明鸢薄唇微启,眼中神色晦涩难懂。 “云叔。” “好孩子,不用多说,云叔都懂。”云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拉着南明鸢就朝屋内走,“你爸妈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高兴怀了……” 云峰擦了擦眼泪,哽咽的几乎无法说下去。 自从老南总和夫人离世,云峰就从南氏集团辞职了,与其说辞职,倒不如说是被逼的离开。 他一直都觉得其中有蹊跷。 只可惜如今没有在公司内部,很多事情查起来都非常的吃力。 前两日,当他听说南明鸢回到公司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一个死去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出现。 所谓眼见为实,要不是今天自己亲眼看到了南明鸢,他都还不敢相信呢。 “这三年你都在哪里?你没有早回来肯定是遇到了事情,和云叔说说,你都过的怎么样?” 第19章 搞事业的女人最美 云峰的语气中满是关怀。 南明鸢一怔,嘴角的勾起的弧度逐渐变得苦涩,并非是她不愿意提起那些事情,而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她紧抿着唇,指节捏的发白。 “ 一言难尽,不论如何,我现在回来了,如今的公司不比曾经,我不知道我爸妈过世后那些混蛋都对公司做了什么,但我想让公司恢复到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好,我不能够让父母的心血就这样被糟蹋了!” “我知道云叔当初也是被那些人逼着离开的公司,现在我回来了,公司里不服我的人不在少数,董事长的位置我虽然拿回来了,但是想要坐稳靠我一个人多少有些吃力,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请云叔来帮帮我!” 对上南明鸢诚恳的目光,云峰也显得格外激动。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足足两年了! “一切听大小姐安排!” 有了云峰这句话,南明鸢的心中彻底安定。 “公司的问题我想云叔心中都清楚,我要将南氏集团全部夺回来!请云叔配合我搜集证据!” 云峰已经泪流满面,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的!大小姐以后必定会撑起南氏的重担! “您尽管吩咐,我云峰誓死追随 !” 南明鸢原本想等到第二日再让云峰去公司,哪里知道云峰根本就坐不住,说什么都要现在回去。 两人同回公司。 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云峰都惊讶不已。 南明鸢面对好奇的众人,淡淡宣布—— “各位,从今天开始,云峰将重新担任董事长特助的职位,想必你们都很熟悉,我就不多介绍了。” 南明鸢倒是毫不客气,将云峰重回岗位的消息公之于众。 不消片刻,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氏大厦一共三十二层,三十层是南明鸢办公室,南宁昌等董事的办公室都在二十九层。 南宁昌得知云峰被请回来,当场就砸碎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连着招财进宝都没能避免。 他阴鸷着面色,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阴霾,隐隐透出杀意。 南明鸢!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将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吗? 南宁昌摔门上了楼。 他无论怎么样,也应该去会会云峰,自己能够让他走第一次,就可以让他再走第二次! 两人相见,虽面上都带着笑容,但眼神碰撞的瞬间,依旧火光四溅。 “云特助真是好久不见。”南宁昌笑道。 云 峰也不甘示弱,“是啊,想不到再见的时候,南总依旧只是南总啊,呵呵……” 杀人于无形! 南明鸢微笑看着伯父被气黑的脸色,悠哉回了办公室,点开新闻页面。 刚一打开电脑,一条热搜映入眼帘。 南明鸢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薄氏集团总裁即将迎娶知名舞蹈家司瞳小姐!】 南明鸢冷漠翻着视频。 上面是司瞳正一脸幸福的诉说着薄辞深对她的那些承诺,南明鸢看的心头蹭蹭火起。 她快速滑动鼠标,将视线移到了评论区。 “真是郎才女貌啊!高富帅配白富美,绝配!” “是啊是啊,哎,你们说,到现在大家也不知道薄总前妻的长相,为什么没有照片让大家看看呢?” “肯定是丑的见不了人,不然为什么她不曝光!” “切,要不是丑的不能见人,要不就是没脸见人!耽误我们司瞳女神这么多年,将那个前妻的信息都扒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癞蛤蟆!” …… 看着屏幕上的网友评论,南明鸢并未生气,只觉得可笑。 拿一个白莲花和她做对比。 真是晦气! 不知道这些网友知道司瞳那女人的真面 目后,会不会后悔打肿自己的脸。 正当南明鸢要关闭网页的时候,一条新评论跳了出来。 “我有薄总前妻的照片!” 谁偷拍了她的照片? 看着瞬间回复过百的评论,南明鸢的笑容渐渐冷凝,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喜欢自己的照片被拿出来当做议论的笑料。 漆黑的键盘上,女人修长白皙的十指翻飞。 不过十五秒,她查到了说话人的ip地址。 电脑里不少偷拍的小视频,还有乱七八糟的照片 南明鸢冷着脸,顺手还帮这人的电脑做了个大扫除,一键删除了所有照片还有某些隐藏的绝版福利小视频。 惹她的下场,绝不好过! 完成清理,南明鸢哼着小曲,端着咖啡杯悠哉悠哉的朝着茶水间走去。 也不知道为何,外面的员工吵吵闹闹的。 怎么了这是? 南明鸢刚想要伸着耳朵听仔细一点,手机就传来了震动。 “姐姐,我在公司楼下呢!这里没有预约不能够进,姐姐可以下来接接我吗?” 看着黎洛的消息,南明鸢倒是有些意外。 说起来,她并没有打算直接请黎洛来公司,代言的事情她也已经通知周瑾了,准备挑个 合适的时间让他来公司签合同,毕竟现在黎洛的身份不同,有些程序该走还是要走一下。 小孩儿估计是想她了。 南明鸢大抵能够猜到黎洛的目的,无奈摇摇头,朝着电梯走去。 尚未走到电梯,就看到两个迎面走来男人。 赵董跟在南宁昌的身旁,眼神阴沉,正在上眼药,“南总,那死丫头现在嚣张极了,我们就该消消她的锐气。” 南宁昌皮笑肉不笑,“怎么,你现在有办法?” 赵董似讨好般搓了搓手,眼睛一转。 南明鸢不就是想给他们下马威吗? 他们驰骋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就这点手段,他们有的是办法应付。 “请黎洛代言的事情,怎么可能请得到,不如……就直接将这个烂摊子扔回去,反正这是她的决定,和我们这些董事没有关系,到时候这件事情就算传出去了,也可以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就算她手里股权多又有什么用?为公司带不来半分利益,自然不得人心,到时候董事长的位置不就还是您的吗?” 南宁昌扫了一眼赵董,不得不说,有些话从赵董的口中听到,顺耳多了。 南明鸢并未躲闪,与二人迎面相遇。 第20章 小狼狗有什么坏心思呢 赵董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慌乱,见南明鸢没有什么反应,以为她没有听到,便舔着脸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南董事长这是要下楼?” 南明鸢面色冷淡,目光并未在赵董身上停留。 南宁昌察觉到视线,笑着按了电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哥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也很欣慰,女儿现在变得这么优秀。” 我父亲要是在天有灵,非得劈死你。 或者噩梦里找你不可! 南明鸢神情不改,淡淡起唇,“我只是记得,这里是南氏集团,伯父有空给我找多余的助理,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业务上,南氏集团不养闲人,伯父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南宁昌脸色微微有所变化,这个南明鸢还真是将自己当根葱了!他倒要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此时,南氏集团楼下。 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自从出现后已经引起了不少轰动。 员工来往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明明只是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却丝毫没有让他的气质打上折扣,反而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阳光顺窗而落,发丝下的阴影勾勒出了他俊朗的五官,嘴角 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周身弥漫着温柔的气息。 所有人陷入欣赏男人美貌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 南淮雪自从搬离了南家别墅后,生活可谓一落千丈。 她现在穿的还是迪奥去年出的裙子,脚下的高跟鞋也是去年的款式,来势汹汹,瞧着满心愤怒。 她不甘心,明明那些都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就会一夜之间和自己彻底的划清界限? 原本顶着南家小姐的名头,南淮雪在名媛圈混的风生水起。 原本今天,她准备和那些小姐妹们去取定的新款包包,哪里知道付款的时候竟提示自己的信用卡被冻结了! 原本穿着去年的衣服就已经够丢人。 现在倒好,她成为了圈内的笑话! “淮雪,你脾气真好,这种事情都能够忍呢,要是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轻饶她的,她不顾情面,你又干嘛给她留面子,就该去公司闹!让那些员工看看她的真面目!” 南淮雪的小跟班温婷自从听说了南淮雪的事情后,依旧不离不弃,甚至替她想了很多法子。 “你看看你,就是这么好欺负,听我的!你大胆的去!把她冷血无情的一面展露在大家面前,到时候舆论都 能够淹死她,等到那个时候,就该她求着让你搬回去了!” 温婷说的非常笃定。 南淮雪细细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脚下更加决绝的走入了大厅。 刚一踏进大厅,她就看到窗边挺拔的身影。 原本只当是普通帅哥,可当她走近看清男人模样时,南淮雪整个人几乎要幸福的晕厥过去。 “那,那是……黎洛!” 南淮雪紧紧抓着温婷,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认错了人。 温婷拿出手机,和照片对比后,声音都在颤抖,“我的天!真的……竟然真的是黎洛!你就要美梦成真了,只要努努力就要从女友粉变成真女友了!” 南淮雪激动的狂按人中! 自从黎洛出道,南淮雪就一直关注着黎洛的消息,如今黎洛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简直就是天降好运! 整整缓了一分钟,南淮雪才微微冷静下来,可她还是不敢相信,此时应该远在外国的黎洛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温婷压低了声音说道:“淮雪,你不是听你爹说,最近南氏集团要请一个代言吗?现在这世上哪里还有比黎洛更出名的模特,这可是个好机会!” 南淮雪一 听这话,心猛地动了。 是啊。 她要是能够帮父亲完 成这项合作,岂不是不光父亲在公司里的地位会上升, 就连自己也会被公司的前辈看重,甚至她也可以得到和黎洛更多的相处时间。 这简直是一举三得! 这么一想,南淮雪几乎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整理好仪表,扭着腰走到了黎洛的面前。 “你好,请问您是黎洛吗?” 南淮雪的语气极轻,但依旧压不住其中的激动。 “你是?” 黎洛俊脸微侧,打量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身上的香水味也略显刺鼻,倒是和那些试图接近他的私生粉有几分相似。 南淮雪见黎洛看向了自己,故作女人的撩了撩头发。 “你好黎洛老师,我……我是您的粉丝!特别喜欢您,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您帮我签个名?” 南淮雪说着已经从包中取出了记事本。 黎洛冷凝着表情,淡淡点头。 对于要签名这种事情,他倒不会拒绝,只是,当他再听到后续的话后,手中的笔立刻停止了滑动,眉目骤然冷下。 “其实,我是这家公司董事的女儿,我叫南淮雪,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项合作正想跟你谈 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代言我们的珠宝呢?” 南淮雪激动地全说了。 激动期待的等着回应。 黎洛此时脸色已经异常沉。 南淮雪! 南淮雪一心都在见到黎洛的兴奋中,根本就没有发现男人脸色的变化,她激动的一通输出,“黎洛老师,我知道您代言费不少,但只要您开个价,我父亲肯定能拿出来满足您!” “我父亲叫……” 正当南淮雪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电梯门打开了,南明鸢在前,南宁昌和赵董在后,三人走了出来。 见到南宁昌出现,南淮雪立刻扬起下巴, 一副傲慢孔雀的模样。 “黎洛老师,那就是我父亲!” 黎洛此时也站起身,目光紧紧落在南明鸢的身上。 南淮雪感受到了身旁男人起身和蓦然缓和的冰山面容,激动坏了,以为黎洛同意了自己说的合作。 马上就可以在南明艳那个小贱人面前炫耀了! 南淮雪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得意。 刚抬脚准备走向南明鸢炫耀一番,可不知怎么就脚下一打架,直直一个滑跪飞了出去。 咚—— 南淮雪结结实实,头先着地,跪在了南明鸢面前! 第21章 只想让姐姐开心 磕头的声音太大,大厅内所有员工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看着狗啃食的女人想笑又不敢笑。 “噗——” 南明鸢挑着眉,在安静的大厅里笑的非常醒目。 “哎呦,这还没有过年,你给我磕头可没有红包啊。” 温婷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赶忙就要上前将南淮雪扶起。 黎洛不着痕迹收回了脚。 只想让姐姐开心,不过分吧? 南宁昌站在南明鸢的身后铁青着一张脸,大步上前,推开温婷,一把揪起了南淮雪,脸黑成了锅底,“你来公司做什么?” 南宁昌声音不大,却带着气急败坏。 他在公司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 南淮雪咬着牙,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怨恨的瞪了南明鸢,作势就要去拉黎洛,“爸,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请到代言人了!” 南淮雪捞了个空,却并未介意,毕竟自己即将就可以将南明鸢踩在脚下了! “爸,这位就是国际超模黎洛!我刚才已经和他说好了为公司新项目做代言。” 说罢,南淮雪揉 着自己摔痛的胳膊,凑到了黎洛的面前,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你一会儿给我揉揉好不好,好痛…… 在场的员工看着南淮雪对黎洛如此亲密,不禁唏嘘。 “哎呀,我就说这帅哥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原来是黎洛大神!” “看来这下二小姐是花了些功夫的,听说黎洛特别难签。”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公司这一次的项目要泡汤了呢,没有想到竟然被二小姐搞定了,真是太好了!” 黎洛差点想锤爆她的头,以前只是听说南淮雪娇纵跋扈,现在看来还得加一项。 脑残! 南明鸢心中已然明了,双手环胸,倚在一旁,带着几分嘲讽看向南淮雪,全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南宁昌是真的惊了。 往常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只会贪图享乐,竟不知道她在这种时候会帮上这么大的忙! 黎洛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够请到的! 猛地他忽然想到南淮雪和黎洛的年纪相当,难不成…… 他嘴角扬起笑意,扫了一眼南明鸢,心中多了几分得意。 谁能够想到如此 难题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解决了,恐怕她现在面上有多么的淡定,心中就有多慌乱吧! 年轻人就该跟在他后面老老实实的,逞什么能! 南宁昌越过南明鸢,朝着黎洛伸出了手。 “哎呀,真是青年才俊呢,能够请到你来代言,真是我们南氏集团的荣幸啊!不知道你和我家小女是怎么认识的?” 黎洛看了一眼南宁昌伸出的手,冷冷扯唇。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代言的事情?” 南宁昌狠狠一愣。 黎洛睥睨着他,清冷的眸满是嘲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脸这么大的人,自说自话就算是请到人做代言,是你女儿吧,早点带她去做个脑部检查,看看是不是脑xx病。” 南宁昌转头看向了南淮雪,等着一个解释。 “爸,这……之前不是这样的,他之前没有拒绝我!” 南淮雪脸上青白变化,她原本以为黎洛会给自己一些面子,哪里知道竟然会如此讥讽。 南宁昌的脸色彻底沉下,只想给自己的女儿两个大逼兜。 谁不知道黎洛是个多难请的主! 他就不应该相信自己女儿这个蠢货的话! 赵董瞧着气氛快紧张死人,清了清嗓子忙不迭圆场,“二小姐还是厉害的,竟然可以请到黎先生到公司,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着,他舔着脸朝黎洛赔笑,“黎先生见谅,二小姐并不熟悉公司业务,对于代言您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和我谈,我们南氏集团也 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公司,这一次和我们合作,我们双方那是双赢。” “和你谈?” 黎洛听了这话,看向南明鸢,“你是不打算亲自和我签合同了吗,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才来公司的。” 那双好看的狗狗眼,此刻满是委屈。 专门,为南明鸢?! 事情突然大反转。 众人傻眼了。 南明鸢自然知道黎洛打的什么算盘,心中偷笑一声,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南淮雪脑瓜子嗡嗡的。 她作为粉丝,再清楚不过黎洛的情况,出道的三年,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出现。 他那么高不可攀,现在主动示好南明鸢。 还主动找上门来签约? 此时,黎洛的手非常自然的搂上了南明鸢的肩头,二人视线碰撞的瞬间,更是带着些许晦色。 南淮雪眼睛都看红了,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南明鸢。 “黎洛,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你身边不是一直都没有女人吗?她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 南淮雪的脑中一片混乱,几乎要疯了。 温婷瞧着情况不对,拽了拽南淮雪的衣角,“淮雪,你怎么能这样和黎洛老师说话呢,快道歉。” 只可惜温婷的阻止她根本听不进去。 道歉? 南淮雪一把甩开了温婷的手,骂道:“你个墙头草懂什么?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就是我先遇到的黎洛!他从出道开始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她调转视线,指着南明鸢继续骂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想毁了黎洛!他从出道就没有一条绯闻,你凭什么站在他的身边!要是你影响了他的前途,看我不打死你!” “你敢!” 黎洛的脸色骤然冷下,一把打落南淮雪的手,眼眸中已然带了杀意。 “你动她一下,我废了你!” 第22章 跪下给姐姐道歉! 南淮雪怔住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明明我粉了你三年……” 她低声呢喃着,有些无措。 温婷抿了抿唇,生怕南淮雪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赶忙将她拉到了一旁。 原本还想着继续看戏的员工,此时都赶忙收回了目光,就连议论声都压的极低。 “我就说平时也没听说南淮雪认识什么大明星,果然是碰瓷。” “可怜咱们的董事长了,我还以为这种请代言的事情,会让底下员工想办法呢,没想到人家亲自解决了,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心疼……” 黎洛听着这些议论声,神色严肃看向南宁昌。 “你的女儿,给个交代吧。” 南宁昌心中充满了怨气,怒瞪了南淮雪一眼。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女儿有些本事了,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 倘若自己被降职,那转移财产的事情就没有办法顺利进行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够从这个位置上掉下去 ! 只要等到自己拿到全部财产,别说这什么模特了,就算是南明鸢,他都分分钟搞死。 “啪!” 南宁昌神色阴鸷,抬起手,狠狠扇了南淮雪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赶紧给你姐姐还有黎洛先生道歉!” 南淮雪的头瞬间向侧边转去,不大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等到她转过头来,眼中通红无比,眼中全都是震惊的看着南宁昌。 自己长到这么大,南宁昌还从来没有动过自己一个手指头,现在竟然因为南明鸢打了自己! “爸!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也是好心啊!” 南淮雪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着,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心疼。 “还敢顶嘴!给我跪下,给你姐姐道歉!” 南淮雪哭喊着,她已经够丢人了,怎么还能够让她跪下道歉!这还是那个宠着自己的父亲吗? 南淮雪满眼怨恨的看向了南明鸢。 对 ! 都是 这个女人害的!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南淮雪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身旁架子上的装饰花瓶,她心下一横,拿起花瓶就朝着南明鸢砸去。 南宁昌眼看情况不妙,不管怎么说南明鸢现在也是董事长,要是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交代了。 这么一想,他心下一狠,一脚将南淮雪踹到在地。 “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妈把你惯坏了!竟然还敢伤人!你也别在京州待着了,给我滚去乡下思过去!省得我看到你就来气!” 南淮雪慌了,虽然自己现在不比以前,可是乡下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不不不,她不能够去乡下!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佣人,就连冲水马桶都没有,遍地都是虫子! 她去了不就是必死无疑吗?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南淮 雪顾不上其他的,立刻抱住了南宁昌的大腿哀求。 “爸,求求你了,我不能够去的,我肯定活不下去的,我去了那里就只能够等死了!” “我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南宁昌别开了脑袋,他知道自己要是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他对着赵董摆了摆手,示意将南淮雪带走。 南淮雪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赵董,她无法挣脱,只能够绝望的看着南宁昌。 “爸!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南淮雪被拖离公司,南明鸢不禁鼓起了掌,满眼赞赏。 “伯父不愧是伯父,做事果然利落,我就不打扰你教训南淮雪了,先带着黎洛上去签约了。” 南宁昌看着二人进入电梯的身影,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南明鸢!这个仇我记下了! 回到办公室,南明鸢取出合同递到了黎洛的面前。 黎洛径直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落下了 自己的名字。 南明鸢觉得好笑,弯唇打趣他:“你都不看看里面的条约和价钱?” 黎洛撑在桌子上,凑近南明鸢,狭长的凤眼像月牙一眼弯着,盛满了笑意,“姐姐就算不给我一分钱,我也一样会来的。” 男人身上浅淡的香味钻入鼻中。 对上他那双眼睛,南明鸢心中竟有些触动。 她别开目光,说道:“我是个商人,这种话别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不然我可得好好剥削剥削你了。” 黎洛眸光微沉,摸了摸鼻尖,男生有些委屈的撒娇,“随便姐姐怎么剥削,不过姐姐要是再不快一点,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以后可剥削不了了!” 瞧着他这幅模样,南明鸢不禁笑出了声,随即爽快的跟着黎洛离开了公司。 从办公室到停车场,路过的员工无一不是惊掉下巴的模样。 谁能想到当红国际超模,竟然给自家董事长拎包! 拎包就算了,竟然还主动当司机! 第23章 前夫和现任的修罗场 不过他们二人完全没有被其他人影响到,大.大方方的说笑。 等到达目的地后,南明鸢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不得不说黎洛非常会挑选地方,明明是在市中心,却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优雅僻静的地方。 林荫小道,鸟鸣不断,尽头便是餐厅。 餐厅名为“傍水”,依河而建,装潢极具中国风,华美却不失韵味,光是看着就知道消费不低。 黎洛早早就定好了位置,二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入了“傍水”最好的雅间。 复古式镂空木窗吹进微微凉风,带着些许清新和凉爽。 黎洛贴心的帮南明鸢拉开了椅子,并将菜单递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一旁的服务员偷偷打量着二人,视线刚对上黎洛,服务员的脸立刻红了一片。 好帅的男人! 额前的碎发被风撩起,他不光拥有精致立体的五官,纤长浓密的睫毛,深邃的黑眸,那独特的矜贵感,更是让人深陷其中。 凡是靠近黎洛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他那从骨子里散发的疏离感,可当视线碰撞时,却又好似如沐春风。 雅间外,几名胆大的服务员已经化身尖叫鸡—— “天呐!这是什么偶像剧桥段!知性冷艳御姐和温柔贴心小奶 狗!” “甜死了!他叫她姐姐哎!” “他长得好像我的偶像黎洛啊啊啊!美女也好好看,这对姐弟cp我同意了,举双手双脚同意!” 对这些议论声,南明鸢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她翻了翻菜单,“竟然都是我喜欢,你想吃什么,我一起点。” “姐姐喜欢就好!” 黎洛的身后好似出现了一条大尾巴,正在讨好般欢快的摇着。 南明鸢瞧着他这副模样,没有忍住上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 “真的是太懂我的心思了!” 刚点好菜,雅间外突然就像炸了锅一般,多了些不同的议论声。 “你看!那……那是不是热搜上的薄总和司瞳小姐!” “是啊是啊!他们可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登对啊!” “好幸福啊!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陪着,还是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呢,真的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南明鸢微微歪头,正好可以看到那些服务员眼中的惊羡。 黎洛闻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薄辞深的瞬间,那双漂亮琥珀色的眼眸骤然冷了下去。 雅间外,男人穿着一身深色西装,高级定制将高贵矜持这四个字,在这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身旁女人则穿了一身白色长裙,淡妆微笑衬得人是温 婉又名媛气。 薄辞深搀扶着司瞳缓慢进门,那动作别提多温柔了。 这样的温柔,是南明鸢三年来从未见过的。 果然,在乎和不在乎从细节就能看出来啊……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薄辞深一抬头正好对上南明鸢目光。 南明鸢攥紧拳,挪开了视线。 嗤……原本她还以为他是个聪明的商人,通过热搜这件事情,能够看清除司瞳的真面目,现在看来,着实是高估了他。 热搜都还没有撤掉,就开始带着她出来了。 好好的一顿饭,碰到倒胃口的人。 真是晦气! 见南明鸢垂下头,躲避了眼神,薄辞深蹙起了眉,再看见女人身边的男人,脸色骤然黑沉了下去。 这种地方是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消费起的!看来是真是遇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主。 “辞深,你们认识?” 司瞳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特有的甜美温柔,薄辞深回神,面色稍霁应了一句,“嗯,她是南明鸢,你没见过。” 说着,要带她离开。 司瞳怎么可能愿意离 开。 刚在医院因为热搜的事情,司瞳被薄辞深训斥了几句,她好不容易哄好,又说自己腿可以勉强站起来了,才求得和他出来吃饭的机会。 结果就碰见南明鸢。 这个小贱 人,不应该离婚后滚回她的贫民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小帅哥吃饭,还变的这么好看了,凭什么! “都看见了走不太好吧,还是去打个招呼吧。”她抿了抿唇,轻轻挽着薄辞深的手,缓缓走入了包间中。 她笑的甜美且温柔,朝着南明鸢伸出手,“南小姐,初次见你,你好,我是司瞳。” 南明鸢倚着靠背,单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一点儿没伸手的意思。 勾着唇,笑意却没达眼底。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易近人温柔甜美的女人,三年来发了无数封邮件威胁自己离开薄辞深。 薄辞深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她轻挑着眉,似笑非笑,“司瞳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也不知道那么多邮件是谁发的?还是说终于可以拿到你想要的薄太太的位置了,故意和我示威呢?” 司瞳脸色微变,笑容已经凝固在了嘴边。 这小贱人,竟然敢说出来! 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她委屈巴巴的辩解,“辞深,不是的,我之前打听到南小姐的邮箱,只是想从她那里知道有关你的消息,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回复过,我本身很想和她做朋友的……” 薄辞深并没有怀疑。 从认识司瞳开始,她就善良温柔,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又怎么可能会示威? 倒是南明鸢…… 都已经离婚了,她竟然还试图破坏自己和司瞳之前的感情,三年里,她表现的那么乖巧,果然全都是假象! 南明鸢听到后心里只想呵呵。 上下打量着司瞳,她皮笑肉不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司瞳小姐不是没办法站起来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司瞳的手挽上了薄辞深的臂弯,微微扬起了下巴,倘如薄辞深此时低头,就可以看懂她眼中难以抑制的得意。 “谢谢南小姐挂心了,我现在除了走的慢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都是辞深的功劳,他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医生说救治及时才没有留下后遗症,我们今天就是为了庆祝我可以站起来了。” 说完,司瞳轻轻拽了拽薄辞深的衣袖,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 “辞深,我们和南小姐一起吃饭吧,我真的好喜欢她啊,她又好看又通情达理,我好想和她交朋友。” 说着就要坐下,南明鸢一拍桌子。 “坐可以,先交餐位费十万!” 司瞳尴尬一顿,弯着腿僵在了半空中。 薄辞深在旁边看了半天,从头到尾,南明鸢的眼神都没有一秒落在他身上,再听到她的咄咄逼人,彻底黑了脸,“南明鸢,你的眼里就只有钱吗!” 第24章 前夫和现任的修罗场(2) 薄辞深此刻心情很烦躁。 他不知道是南明鸢变了,还是自己从未了解过她,说一句话就带一把刺,她以前从不这样。 南明鸢将耳边垂下的头发勾到耳后,笑的明媚,“薄总说的没错啊,钱可比你靠谱多了,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的眼里有你?” 南明鸢虽然笑着,但了解她的黎落知道,她不高兴了。 黎落开大嘲讽紧随其后,“薄总,我们都是俗人,眼中自然有钱,不像薄总,为社会做贡献。” 见二人一唱一和,薄辞深的脸色是沉了又沉。 抬脚,他直接坐在了南明鸢对面,阴着脸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略。 司瞳看了眼面容冷冽的男人,不敢招惹,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从进门看见南明鸢的那一眼,她就产生了强烈的危机。 因为南明鸢太漂亮了! 她生怕薄辞深看见,回心转意,但看现在这情况,简直天祝她也! 司瞳自顾自的让服务员加了碗筷,非 常自然的坐在了南明鸢旁边,“你是辞深的前妻,这件事情,黎先生知道吗,他应该不会见怪吧?” 南明鸢淡着表情没搭理。 见南明鸢不说话,司瞳更得意了,扬起笑脸问道:“其实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会不会因为离婚心情不好呢,今天见到你神采奕奕的我就放心了。” “你和黎先生这么熟络,想必已经认识很久了吧,真好呢,我就不一样,身边都没什么异性朋友。” 一句挑拨连着一句,薄辞深看着南明鸢,脸色越来越沉。 黎落觉得薄辞深的眼睛该捐出去,放着他家明鸢这种绝世美女不要,竟然会去喜欢一个婊里婊气的绿茶。 但不需黎落开口,南明鸢已经故作惊讶捂嘴,哎哟一声,“司小姐,这话听起来有点抱怨的意思啊,你是想说这三年里你和薄辞深关系密切,他还限制了你交友?” 薄辞深听了这话,周身气温骤降,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你在胡说什么!” 南明鸢轻佻眉尾,眼底尽 是冷意,“薄总这是恼羞成怒?” “辞深。”司瞳一脸委曲求全的表情,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着下唇,“南小姐这是误会我们了,自从你们结婚后,我都没有回过国……” “南小姐,我其实一直想找你好好聊一聊的……不过现在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就放心了,黎先生可是国际超模呢,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的!” 南明鸢心中冷嗤,“哦。” 她漫不经心应了一句,就没再说话。 “南明鸢!”薄辞深俊脸阴沉,面色越来越难看,“司瞳在好好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薄辞深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大的人,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南明鸢每说的一句话,都让他感觉到强烈的不爽。 司瞳也吓了一跳,随即按住薄辞深的手,挤出了一丝笑容,“辞深你别生气,其实我应该感谢南小姐的,这三年她将你照顾的这么好……” “少装模作样!”南明鸢冷笑出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 话,我用得着你感谢,你是生他还是养他了,你是他妈吗?” 司瞳略显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黎洛在一旁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南明鸢就是南明鸢,丝毫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他倚在椅背上,不禁咂舌道:“难不成司瞳小姐今天是想和前辈学学经验,学习如何婚内忍气吞声?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凡事都有例外。” 司瞳眼睫微颤,她紧抿着唇强装镇定。 倘若说出这话的是旁人,她定然会想法子怼回去,可他是黎洛啊! 如今在娱乐圈里,黎洛可是顶流,随便一句话都能够影响其他人的娱乐生涯, 自己不过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罢了,这些年倘若不是有薄辞深帮助,恐怕自己连现在这点名声都拿不到。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慌乱的看向薄辞深。 现在也就只有薄辞深能够帮自己了。 薄辞深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削薄的唇紧抿,冷厉的目光看着南明鸢,浑身上下散发着莫大 的寒气。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南明鸢没有抬眸,只是清冷抿唇勾了个弧度,“薄总,是人都会变的。” 此时服务员敲了敲门,一踏入包间,她便被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 匆匆上了菜后,逃也似的离开。 黎洛很是贴心的替南明鸢夹了菜,“姐姐最喜欢的鱼!” 鱼香扑鼻,南明鸢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美食过不去。 不得不说,这家大厨的水准非常高,鱼肉入口即化,没有任何的腥味。 “还不错。”南明鸢点头予以认可。 “姐姐要是喜欢,我们以后经常来,姐姐尝尝这道香酥排骨也很不错。” 薄辞深的目光落在二人互相夹菜的手上,这一幕不光是刺痛了他的眼睛,更是让他心中的怒火蹭蹭往外冒。 他是来过这家店的,南明鸢点的这些菜价钱都不低,自从他们结婚后,不管多晚自己回家桌上都会摆上热腾腾的饭菜,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要求出去吃过,再看看现在…… 第25章 前夫和现任的修罗场(3) 拿着别人的钱挥霍,真是不知羞耻! 司瞳见薄辞深一直看南明鸢,脸色变了变,倾身靠近他,语气羡慕道:“辞深,他们感情正好,我们这么久了也没有一起吃过几顿饭。” 薄辞深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女人盘子里,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南明鸢,幽幽开口道:“以后每一顿饭我都陪你吃。” 南明鸢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剜掉了一块。 狗男人,真是是讽刺,结婚三年,他们同桌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如今却要听着他对一个绿茶说出这种情话。 突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只见服务员端着一盘小羊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你好,这是本店的新菜,我们大厨送给几位尝一尝,希望可以提一些建议。” 羊肉香味扑鼻,却让黎洛的眉头无法舒展,他抱歉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人对羊肉过敏。” 食物过敏可不是小事,服务员一怔,并没有坚持,只得悻悻的端走。 南明鸢有些遗憾,小声用胳膊肘戳黎洛,“何必浪费人家一番好意呢?就算是我 吃不成,你也可以吃啊。” 薄辞深微微颦眉,看了她一眼,“你对羊肉过敏?” 南明鸢慢条斯理吃着鱼没搭理。 倒是黎洛撇他一眼冷嘲,“薄总,你们相处三年,连这点你都不知道?” 薄辞深的表情僵了一瞬,司瞳忙开口道:“辞深一向都很忙的,哪能事事都记得,不过黎先生看起来和南小姐关系挺深,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黎洛心疼明鸢,语气极其冷漠,狭长的凤眸冷下来凌厉逼人。 司瞳身子一颤,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我,我就是问问……” 薄辞深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立刻刺向了黎洛。 黎洛一点儿不惧,眼底闪过讥讽,冷嘲道:“其实,我觉得司瞳小姐不怎么适合舞蹈圈,倒是适合娱乐圈,就你这样的演技,不去拍戏真的是可惜了人才!” “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处理好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黑料也都不是空穴来风。” 他在得知热搜的事情后,就 已经将司瞳查了个清楚。 不得不说,让他大开了眼界。 虽然黎洛说这些话时眼中满是冷漠,可是司瞳却明显的察觉到,黎洛的视线如同钝刀般缓缓的剜着自己的每一寸肉。 她眼中微颤,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查到了什么吗?! 不可能,她回国前,把那些烂摊子都找人收拾干净了! 司瞳惊慌看向薄辞深,那双杏眼带着委屈和求助,“辞深,你别相信网上那些传闻,那些黑料都是子虚乌有!” 她知道,他无法拒绝自己这双眼睛! 如她所料,薄辞深帮了她,冷冷看向黎洛,“造谣全看一张嘴,黎先生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司瞳那么单纯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黑料! 但他就不一样了,和南明鸢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黑料! 南明鸢听的只想翻白眼。 她就不明白了,薄辞深好歹也是京州数一数二的商圈大佬,脑子被下了蛊吗,就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是个绿茶。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维护她? “黎洛,罢 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语不容不相为言。” 此时的司瞳已经恢复了得意。 虽然南明鸢离婚后会攀上黎洛,但那又怎么样,薄辞深的身价完全在黎洛之上,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黎洛都无法与薄辞深比拟,更别说现在自己有薄辞深护着,她南明鸢一个贫民窟拜金女,能有什么! 这么看来,还 是她赢了! 司瞳眼中带着挑衅看向了南明鸢,当即得意的嘴角扬起。 南明鸢轻蔑撇唇,这戏还真是越看越无味了,看戏看久了,是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 司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转头看向了薄辞深,小声说道:“我也去一下。”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整个包间就只剩下了两个男人硝烟四起。 洗手池前,南明鸢的指尖刚接触到冰凉,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冷笑。 “南明鸢,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欲擒故纵的技俩,你以为你现在会打扮了,就能够吸引到薄辞深的注意力吗?” “你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女人,要我是你,就灰溜溜的滚得远远的!” 司瞳 走到南明鸢的身旁,一改刚才的温柔模样,嘲讽道:“三年,呵呵……你付出了那么多,有用吗?看见没,我不过是刚回国,辞深就和你离婚了,他的心中只有我!” 南明鸢慢条斯理洗手头都没抬。 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竟然也敢在她面前炫耀。 薄辞深的眼睛是瞎了吗?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在她的印象中,薄辞深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怎么长大后脑子都不好用了。 “怎么不说话了,自惭形秽的吧?也是,我的未来婆婆只喜欢我,听说她之前很讨厌你,你跪在她面前擦地她都不搭理你呢,哈哈哈……” 司瞳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不得不说真的比那副清纯小白莲还要讨厌。 南明鸢心中不禁有些惋惜,自己应该带上手机的,这样就能够让薄辞深看看,他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可惜了,薄家的话语权至始至终都在薄老爷子手上,你算是巴结错人了,只要薄老爷子不同意,你这辈子都不算是薄家的孙媳妇!” 啪! 无声的巴掌,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司瞳脸上! 第26章 不爽她有这么多男人护着 南明鸢话落,司瞳脸色骤变。 脸色青了又白,司瞳才冷笑哼声,“那个老不死的总有一天会入土,他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和辞深结了婚,我就是薄太太!” 南明鸢不屑看着眼前的女人,皮笑肉不笑,“是吗?没想到一个被我玩腻的男人,和一个我瞧不上的位置,你会这么在意呢。” 说罢,她冷漠转身离开。 司瞳却不依不饶,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南明鸢!”她阴鸷着脸色,语气中更是带着威胁,“你最好离薄辞深远一点,不要妄想他对你还有什么旧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南明鸢冷漠挑眉,“薄辞深应该还没有见过你这一面吧,真应该让他好好,你这幅丑恶的嘴脸。” “他不会信你的!” 瞧着女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南明鸢只觉得可笑。 她打量着司瞳裸露在外的腿,眼中多了几分嘲讽。 随即倾身凑到了司瞳的耳边,幽幽说道:“那你猜,薄辞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受伤,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司瞳心中一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她。 “你怎么知道……你,你以为他会信你吗?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南明鸢眼含嘲讽。 她真是不知道该笑司瞳天真, 还是笑司瞳过分自信。 她要是一眼连这种装瘸的拙略演技都看不破,那岂不是有辱自己神医的名号! “你问我要证据?”南明鸢直视司瞳的眼睛,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敢不敢和我出门,随便换一家医院做做检查?” 司瞳紧攥着拳,心中是又惧又怕。 这三年她一直以为南明鸢是个唯唯诺诺的废物,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低估她了。 女人眸底狠厉划过。 伸出手就要朝着南明鸢扇去。 巴掌尚未落在南明鸢的脸上,司瞳的手就已经被扼住了。 “想打我?” 咯噔—— 只听一声响后,司瞳的脸色瞬间惨白! 啊——!! 尖叫声瞬间响起。 司瞳的手腕无力的垂下,她惊恐的看着南明鸢,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南明鸢凑到她的耳边,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地狱里索命的魔鬼,“这三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我怎么加倍还给你!” 她的手,她的手! 司瞳强忍着痛,紧咬着唇瓣,狠狠的将自己摔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你说的话他不会信,永远都不会信!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在你我之间做出选择的!” 南明鸢眼眸瞬间冷了下去。 …… 包厢内,两个女人离开后,无声的硝烟就没有断过。 桌上美味的佳肴没人再动筷,薄辞深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黎洛冷笑挑衅,“你不配知道!” 话落,薄辞深周身气息越发的冷了几分。 他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擦手,眸光中却是一片寒冰的冷,“我奉劝你一句,她这种女人,你最好离的越远越好,她的眼里只有钱。” 钱? 她的明鸢什么时候缺过钱? 黎洛眼中仅剩的笑意,在南明鸢身影的消失的瞬间荡然无存,刚刚还算是平和的气息,从此时此刻开始蒙上了硝烟。 面对薄辞深,他的眸中没有丝毫好感,“薄总自以为很了解明鸢?我和她如何,不牢您薄总费心。” 黎洛轻蔑扫过对面的男人,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要不是这张脸,他还真是想不出,明鸢为什么能嫁给他。 薄辞深未被激怒,“黎洛对吧,在国际上混得不错,多少有所耳闻,不过……你身后貌似也没有什么 强大的资本,你现在正值顶流,就不怕你和南明鸢的事情被曝光后,那些粉丝会流失?” 黎洛歪着头,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是完美。 “薄总怎么就能够确定,我的粉丝不会接受呢?” 薄辞深轻 哼一声,难怪南明鸢会将这种人留在身边,人傻钱多,确实是个好人选。 “不过,薄总与其担心我的发展,倒不如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吧,毕竟这么快就公布了恋情,对公司影响应该不小吧,怎么说都有些不负责任呢。” 一听黎洛这话,薄辞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负责任? 他怎么不负责任了?! 离婚是南明鸢自己提的,这三年来他何曾亏待过她南明鸢!是她自己非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真是可笑! 到头来竟都成了他的不是? 司瞳救过自己的命,现在她的腿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如初,倘若他己现在这个时候对她不管不顾,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薄辞深冷笑一声,厉声道:“等到你跌落顶流的时候,就可以看清楚南明鸢爱财的真面目。” 嚯。 您眼睛没事儿吧? 有那么一瞬间,黎洛很是心疼薄辞深。 毕竟一个“盲人”能够撑起一个公司,还真是不容易。 “薄总还是好好和你的司小姐在一起吧,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感谢你为社会做出的巨大贡献!” 阴阳怪气,薄辞深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司瞳的尖叫声—— 椅子猛地后退划过地面带起刺耳的声波 ,薄辞深已经消失在座位上,黎洛蹙眉起身也跟了上去。 洗手间门口,入目,司瞳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而南明鸢倚在一旁,抱着手臂一副恶人的模样。 “辞深!” 女人看见男人高大的声影出现,眼泪汪汪哭的梨花带雨,“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她就凶我还推了我,我的手动不了了,呜呜呜……” 司瞳扑进了薄辞深的怀中,哭诉着南明鸢的“罪行”。 薄辞深眉头紧皱安慰了女人两句,再抬眸看向南明鸢,湛黑的眸色满是阴鸷。 “南明鸢,她还病着,我怎么敢!我之前只觉得你贪财,你现在还真是让我刷新了对你的认知!你的心怎么那么恶毒!” 南明鸢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原本。 她以为自己不会对薄辞深的话再有任何的感觉,可当她看着眼前二人如此亲密,看见他眼中的指责,还是觉得心脏被揪着在疼。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也得哭对了人,才有糖吃。 南明鸢攥紧指尖,上前一步狠狠拽住司瞳的手腕。 “啊!!” “好疼!!” 司瞳一脸恐慌,痛的崩溃尖叫,“你要对我做什么,辞深救我!” 南明鸢狠狠将她脱臼的手随手摁了回去。 她不爽,这白莲花就得疼! 第27章 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南明鸢抬头,清冷目光看向薄辞深。 “薄先生,如果你有眼睛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我要是想毁掉一个人,有的是办法,不会用这么低端下贱的手段,只有蠢货才看不出来!” 怀中的人儿哭的让人心疼,面前的女人又来势汹汹。 薄辞深俊眉紧皱,伸手推开南明鸢,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黎洛眼疾手快赶来,将女人护在了怀中。 “薄辞深,你敢对她动手!” 黎洛护住南明鸢,又看向了薄辞深,扬起拳头就要朝着薄辞深挥去。 南明鸢拦住了他。 “走吧。” 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她没必要将黎洛的星途搭进去。 黎洛怜惜的看着南明鸢,拳头紧了紧,终究还是放下了。 “薄辞深我真是不知道这个总裁你是怎么当上的,薄氏集团有你这样眼瞎的总裁,迟早倒闭!我们走!” 说罢,揽着南明鸢离开。 薄辞深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竟有些愣神。 刚才有一瞬间,也许是南明鸢的的眼眸太清冷,太失望,他的心中竟因为她的话泛起了犹疑。 可很快就回过了神,他的命是司瞳救的,这么善良的女孩,她怎么可能做出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博 取同情? 怀中的人脸色发白,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咬着下唇忍着痛。 “辞深,好疼……” “我带你去医院。” 薄辞深看了一眼,立刻将司瞳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刚走到餐厅前台处,就听到了一阵惊呼声。 “果然姐姐就是姐姐,出手真的大方,出手刷卡就是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些菜都没动几口呢。” “太飒了!我太爱了!” 竟然不是黎洛掏钱? 薄辞深心头略过疑惑,南明鸢连工作都没有,哪里来的钱? 可来不及多想,他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的司瞳,出门驱车离开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她摔倒了,你一定要好好见检查检查。” 薄辞深嘱咐着医生,生怕出什么纰漏。 司瞳眼神略有些紧张,“我的腿没事的,就是手……” “不行,你刚才摔倒了!你的腿才恢复,要是出了问题以后可怎么办?” 薄辞深的面容冷凝,气势强大,一旁的医生被震的大气都不敢出。 司瞳一怔。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竟觉得刚才南明鸢打她时候的气场,竟和薄辞深极其相似。 一想到南明鸢,司瞳就恨的牙痒。 来不及 诅咒南明鸢,她捂着手刷刷落泪,“辞深,我的腿真的没事,是我的手……我觉得我的手要断了,好疼……” 薄辞深脸色微变。 “医生,给她检查手!” 半晌。 医生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薄总,司瞳小姐的手没有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养,很快就就可以恢复。” 薄辞深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而司瞳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狠戾。 怎么会这样! 明明那个小贱人下了狠手,怎么现在会没有什么大碍? 再想到南明鸢一眼拆穿了自己的腿上,司瞳感受到了一些莫名的危机感。 她怎么看出来的,她到底知道多少! “医生,给她检查一下腿。” 薄辞深面色严肃,司瞳心里猛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还查! 这里不是她住院的医院,医生更是陌生,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就要露馅了! 不行! 她鼻尖一红,在医生要上前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薄辞深一怔。 司瞳已经扑倒男人面前,仰头哭的浑身颤抖,着实引人怜惜,“辞深,是不是你检查 出来我的腿好不起来,你就不要我了?” 医生看不下去,捂眼走了。 “想什么呢。” 薄辞深蹙眉扶起跪坐的女人,轻拍着她的后背,放缓了语气,“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一个神医,只要找到了她,肯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神医? 司瞳的身子一僵。 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神医的存在。 要是真的找来这个神医,自己岂不是分分钟露馅,甚至那些事情都有可能被神医看出来…… 不行! 她不能够坐以待毙! 司瞳挺直了身子,满眼晶莹的看向薄辞深,“辞深,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我怕我的腿一直好不了你不要我了,好不好?” 不知为何,薄辞深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南明鸢的模样。 那个女人似乎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带着浅笑。 唯一一次哭便是扔下离婚协议书的那天。 薄辞深的掌心微微收紧,心中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感觉。 “辞深,我们结婚吧,好不好,好不好,你答应照顾我一辈子的……” 司瞳再一次呢喃着。 她的声音将薄辞深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他沉了声音。 面前的女孩救过他的命,又善良,他没有理由不娶。 …… 离开“傍水”,返程的路 上,车外的天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越发的让车内气氛压抑。 黎洛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南明鸢。 “姐姐和那种绿茶有牵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身绿茶味茶香泗溢,也就某个脑干缺失的人闻不到,姐姐,你别生气了。” 黎洛忍不住激情辱骂。 南明鸢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打开车窗透气。 司瞳在薄辞深怀中那一幕,萦绕在脑中无法消散。 外面的天气和她的心情一样,阴沉压抑,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却无法将她心头的阴霾吹散。 黎洛抿了抿唇,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多了几分隐忍的情绪。 难不成姐姐对那个男人余情未了? 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他还是试探的问出了口,“难不成姐姐,是因为薄氏总裁才心情不好?” 南明鸢猛然间回过神,轻笑了一声。 “没有。” 他们已经离婚了,这缘分便也已经断了。 曾经她以为强扭的瓜也甜,可薄老爷子摘下来送到她手上,用事实证明了,那不过是自找苦吃。 有些东西丢掉的时候很难过,可过几天就发现,也就那么回事! 再让他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岂不是很可笑? 其实,她是因为…… 第28章 抬他扔出门 “黎洛,我父母的忌日快到了。” 红灯,车缓缓停了下来,人行道前走过一家三口。 南明鸢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流露出了羡慕,倘若父母在世,他们也会是这样幸福的在夜晚散步吧。 瞧着她这般,黎洛心猛地一沉,涌上酸楚。 他对南明鸢的父母并不陌生。 原本他是想要安慰南明鸢,但话到了嘴边,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叔叔和阿姨一手创办了南氏集团,那是他们毕生的心血,现在看到你重新接手了,他们肯定很欣慰。” 南明鸢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爸妈要是可以亲眼看到,肯定会为自己自豪的! 黎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扭头说道:“叔叔不是喜欢画吗?最近有一个画展,我们可以一起去,给叔叔挑一幅。” 南明鸢微微怔住,画展。 以前父亲总是想带她逛画展,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逛 画展,可她觉得那些和钓鱼一样无聊,没耐心看,十次推掉九次。 现在想想,当初的她如果不任性就好了。 倘若还有这个机会,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一定会陪着父亲好好的参观一次画展…… “好啊,听你的安排。” 听到南明鸢这句话,黎洛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随着车子的重新启动,窗外沉闷的天气似乎也被风吹散了些许,黎洛刚要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老大,有人查你!” 陆引张牙舞爪的声音从听筒涌出,“老大,这段时间有人疯狂在查您神医马甲的下落,还扒了我的照片,小爷我是能让他查到的人,反手我就清理掉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之后会不会放弃查您。” “是谁?” 南明鸢心中一沉,能够惊动陆引出来善后,可见这人有些本事。 “不知道,不过老大,这人查你的消息已经好几年了,会不 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要不要出面见一面?” 陆引非常清楚,问出这种话无疑不是在太后头上动土,老大这些年一直都不希望暴露踪迹,可万一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呢? 南明鸢眉头微蹙。 “查我的人多了去了,最近没空,他要是有本事就找到我,找不到就是没缘分,等我处理完公司事情再说!” 说罢,不等陆引再开口,南明鸢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引看着手机,欲哭无泪。 老大生气了! 完了完了,他不会被派去非洲开挖掘机吧! 陆引后悔了,可已经晚了,毕竟问出的话又不能够收回。 都怪那个查老大的人,哼,他祝它永远找不到老大! “姐姐不会跟陆引生气吧,他这人就是心善。” 黎洛原本想替陆引说几句好话,哪里知道刚开口就对上了南明鸢带着怒意的目光,只好老老实实闭嘴。 二人一路无 言,直到回到南家别墅。 黎洛打量着南家别墅,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至今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父母,南先生和南夫人的感情一度让他羡慕。 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两个人爱情的象征,依稀回荡着欢声笑语。 这样的一家人,如今却阴阳两隔…… 看着南明鸢单薄的背影,黎洛心里疼的发苦,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能让自己将面前的女孩拥入怀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说出一切。 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会陪着她! 不远处,一抹人影走近。 “你是……黎少爷?” 张叔迎上前来,看着南明鸢身后的黎洛,惊讶不已。 他也不过见过黎洛一面而已,如今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依旧跟在大小姐 的身后,就好似初次到南家一般。 “张叔竟然还记得我。” 黎洛微微一笑,张叔可是南家的老管家了,能够记得他也在意料之中。 张叔打量着黎洛,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黎少爷和大小姐先休息,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点心。” 见张叔离开,黎洛立刻凑到了南明鸢的身旁,小声问道:“姐姐,我什么时候搬过来比较合适啊。” 他撑着脑袋,歪头看南明鸢,活像只待收留的小狗修。 南明鸢忍俊不禁,刚想说话,就看到张叔手中端着糕点,一脸为难的走了过来。 “小姐,南宁昌来了。” 一听这话,南明鸢脸色骤变,冷成了寒冰。 他竟然还有脸来! “让他滚!”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 张叔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南宁昌这一次是带着东西来的,说是必须见到大小姐才能够将东西拿出来。” 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南宁昌必须亲手交给自己的? 第29章 您没事儿吧? 南明鸢翻遍了记忆,都没有找到结果。 “小姐需要让他进来吗?” 张叔见南明鸢半晌没有回应,只得试探性的再问了一句。 南明鸢摆摆手,紧绷着脸去开门。 一打开门,南宁昌带着自以为和善的假笑站在门口。 “明鸢,你可算是出来了,其实伯父今天是来道歉的,淮雪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确实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一定影响,你就看在伯父的面子上,原谅她吧。” 说着,便要朝屋内走去。 “等等!” 南明鸢一手撑在了男人的面前,眼中尽是冷意。 “这就是伯父登门道歉的态度,我有让你进来吗?” 南宁昌面上一僵,在看到客厅坐着的黎洛时,笑容几乎裂开,“想不到你们的关系这么好,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南宁昌眼睛微眯,意有所指。 呵! 他竟然没有看出南明鸢和黎洛是这种关系。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南明鸢的圈套! 小贱人! 南宁昌放在口袋中的手攥紧了拳。 因为她,自己被迫将心爱的宝贝女儿流放,方如琴知道这个消息后,成天以泪洗面和他吵的天翻地覆。 她倒好,在这里和黎洛谈情说爱! 是把他们一家当猴耍吗?! “不是要送东 西吗?东西呢?” 南明鸢的态度依旧冷漠。 南宁昌为了今后夺公司的大计划,咬着后槽牙,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包裹的极其严实的东西。 “明鸢,其实我来就是想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你已经继承了公司,按理说也该物归原主了。” 包装打开后,南明鸢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心中猛然一颤。 “它怎么在你手里?!”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南宁昌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玉雕的平安符,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太多耀眼的地方,可是在南明鸢的眼中,这块玉佩远有着别样的意义。 “你这孩子,现在不叫我大伯了,大伯真的会伤心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南宁昌将平安符朝着南明鸢递了递。 南明鸢接过玉佩,身子在微微发颤,呼吸有些凝滞。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用小叔来威胁我?” 一段尘封很久的记忆就这样被打开。 当年的南明鸢不过四岁,小叔也不过刚成年。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会失足落水,然而小叔水性并不好,在救上南明鸢后,彻底的闭上了眼。 而那天一大早,小叔刚送了她一块贴身玉佩。 落水后,玉佩就不见了。 南明鸢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立 志要学医。 南明鸢轻抚着玉佩,很久这段记忆她都不敢回忆。 “明丫头,我们是一家人,真的没有必要撕破脸,大家有钱一起赚不好吗,今天你在公司也太过……” “你在教我做事吗?!你女儿南淮雪动手伤人在先,再说了,将她流放的人是你,关我什么事!” 南明鸢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薄冰,让人不寒而栗。 “还是说,你当时在心虚,现在才后悔了?” 南宁昌脸色青红变化,心里咯噔不停。 这丫头应该没能力查出他的事情才对! 想诈他? 哼!还嫩了点! 南宁昌叹了口气,继续和善道:“怎么会,你现在是董事长,我自然事事都要为你考虑,你也是知道,倘若你小叔在世,他肯定也会这样做……” 南宁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南明鸢突然暴起,“给我滚!滚出去!” 别墅内回荡着她的吼声。 南宁昌被吓了一个趔趄,不明白南明鸢怎么突然就发 火了。 “你……” 南宁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黎洛立刻上前打断,周身气势极冷,“南总若识相,就自觉一点离开!” 南宁昌冷哼了一声,打量着黎洛。 不过是一个模特而已,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出了娱乐圈,他算个什么 东西? 南宁昌冷笑道:“你看到了吧,她连自家人都这么无情,之后你要是没有了用处,你觉得她还能让你留在身边?她就是个冷血忘恩负义的女人!” 砰! 下一秒,黎洛的拳头带着狠劲儿锤到了南宁昌的老脸上。 南宁昌捂着刷刷流血的鼻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黎洛,气的脸红脖子粗。 “黎洛!你居然敢打我!不怕我曝光你!” 黎洛冷笑,惜字如金。 “滚!” 他现在的身份是南明鸢给的,他就是为她死都甘愿,要不是担心蹲号子不能看见姐姐,他只想锤爆南宁昌的头! 南明鸢紧紧捏着玉佩,眼中也满是恨意。 刚才,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年小叔落水后溺亡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是个意外,可她一直心存疑惑。 医生后来无意说过一句,是送医不及时。 可是那个时候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的人就是南宁昌啊! 这个仇,她又为南宁昌记了一笔! “南宁昌,我给你机会了!要是再不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管家!” 话音刚落,张叔已经带着保镖将南宁昌围了起来。 南宁昌看着这个阵仗,心中一紧。 “不过是南家养的一条狗,怎么,你们敢对我动手试试!” 张叔沉着脸色, 只想呵呵送给他一句,您没事儿吧? 他冲着保镖使了个眼色。 随后,南宁昌就在破口大骂中被架起来,扔出了南家别墅。 看着紧锁的大门,南宁昌脸色涨得通红。 第二次! 他这是第二次被赶出来了! 原本以为南明鸢在看到玉佩后,会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结果竟事这般对待自己! 要是传出去,他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南宁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当年他可以设计爆炸让南明鸢从世界上消失,现在同样可以! 南明鸢,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还怎么逃! …… 薄辞深将司瞳送回医院后, 叮嘱了医生几句,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不知道为何,踏入屋内,只觉得格外冷清。 他站在客厅里,神色晦涩不明。 这个家是他和南明鸢唯一的联系,以往不管自己多晚回来,南明鸢总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如今看着空落落的沙发,心中竟涌出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 此时,管家走上前来说道:“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思绪被打断,薄辞深脚步沉重的走向了餐桌。 桌上的那些菜肴依旧,但是送入口中后不禁让他眉头微皱。 这个味道…… 第30章 一亿换一命! “换厨师了吗?”薄辞深问道。 管家一怔,面露难色。 这三年一直都少夫人做饭,哪里轮得到厨师啊,原本以为少爷不会尝出什么区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管家默默叹了口气道:“没换,这就是厨师做的,以往的饭菜都是少夫人准备,味道肯定会有些差距。” 他当真是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会对少爷这么细心。 少夫人知道少爷讨厌她,很多时候都不会和他同桌吃饭,更不会告知他自己做了什么,只为了让他吃的舒心。 每一次做饭,少夫人都是准备一下午。 知道少爷胃不好,准备的每道菜都是养胃的。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少夫人手上的伤痕了,可这三年少爷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明明是嫁入了豪门,可她的生活却好似一个女佣一般,不,可以说还不如一个女佣,女佣还有钱赚。 薄辞深看着一桌的饭菜,心情突然降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有心机,她就是故意的! 都 已经离婚了,还妄图用饭菜勾起自己对她的记忆! 薄辞深扔下筷子,愤然离开。 上了楼,他径直越过房间,前往了书房。 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显得异常阴沉,睫毛落下的阴影更是遮蔽了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明明如此寂静的环境下,他却无法静心工作。 薄辞深烦闷的推开文件,起身走向了窗前。 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了他的身上,逐渐将他的身影拉长,渐渐将他笼罩在一层阴郁之中。 花园中的灯火通明,所有景色一览无遗。 薄辞深看着被微风吹动的秋千,心中越发烦闷。 往日里,南明鸢总是喜欢抱着一本书,坐在秋千上。 他眉头紧皱,三年来,南明鸢对自己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可是现在呢,她不光对司瞳动手,更是不顾自己的面子和别的男人…… 猛然间胃部传来隐隐的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薄辞深倏地想起来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初去巴黎开拓市场,哪知宴会结束后 ,对家派来的杀手下了死手。 他倒是想躲,可肉身又怎么比得上子弹。 无论哪家医院,都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他几乎整个身子都踏入了阎王殿,还是薄老爷子不肯放弃,砸下一亿请来了神医。 一亿换一命! 神医从阎王爷的手里将他抢了回来! 薄辞深只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倘若不是神医,只怕现在他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说起来,让林深查神医的事情也有些时间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 拨通了林深的电话,薄辞深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善。 “神医查的怎么样了?” 林深就知道这个时间薄总给自己打电话准没有好事。 “还没有找到,但……” 林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上一次您和少夫人办理离婚的时候,在民政局外,跟着少夫人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很像神医的徒弟,我曾经看到网上流出一张有关神医徒弟的照片,和他有七分像,不过目前还不能够确定。” 薄辞深一 愣,湛黑的眸底染了不悦。 “当时为什么不说?确定的怎么样了!” 林深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薄总的面前。 “总裁,照片早就没有了,我现在正在抓紧时间确定那个男人的身份……” “还不赶紧去!现在就去!”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林深欲哭无泪。 大半夜的,就算年薪八位数也得让人睡觉不是…… 挂了电话,薄辞深俊眉紧皱,林深说的话自然不会作假,可南明 鸢怎么会和神医的徒弟有牵连?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南明鸢哪里有本事去接触!? 再说了。 她这种为了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神医徒弟的眼。 想不通,薄辞深心中越发烦闷,摔门而出。 路过主卧,男人脚步顿了些许,推门而入。 在他的床头抽屉里,一直摆着一个檀木雕刻的盒子。 盒子面放的是一个翡翠挂件,水头极好,雕工更是上乘,上面的暗纹好似水波一般 ,活灵活现。 唯一不足的是,这挂件缺了一半。 薄辞深打开盒子看着吊坠,一贯冷淡平静的眸底燃起光芒,像是晴朗夜晚苍穹的星火,看着吊坠久久回不过神。 窗外的月亮,不禁让他响起了当初的手术灯。 当初,他在手术台上短暂的醒来过。 他看见过那个救他命的神医,是很年轻的一个女孩,那双低垂的眉眼清澈又冷冽,虽未看到全貌,可他知道,那口罩下的容貌一定够惊艳。 等他醒来,神医已经消失无踪。 签了保密协议,他不知道她在哪里高就,在哪里定居,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在手术室意外捡到了她遗落下的翡翠挂件。 这些年他已经翻看了无数次,挂件是他和神医唯一的联系。 神医,会在哪儿呢? 不知道为何,细细想着,那双眉眼……竟逐渐和南明鸢有些像…… 薄辞深猛地扣上盒子。 简直疯了,他今天一定是气疯了,才会觉得神医和那个女人相似。 绝对不可能是她! 第31章 死一万次都不够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自从上次赶走南宁昌一家,南明鸢就安排管家重新修葺暖房,今儿终于完工了。 暖房外。 张叔换下管家制服,穿着简朴的衣物赶来,“大小姐,您新订的花苗也都送到了,今天就可以栽种了。” 当初先生为了夫人搜集奇珍异草,留了不少进货渠道,幸亏这条渠道还没有断,他才得以一周内将原有的花草集齐。 “谢谢张叔,辛苦了。” 南明鸢也一改往日精致打扮,穿了一身休闲装,她站在暖房外,不禁在想,当初母亲看着暖房建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开心,愉悦? 等到暖房种满了花,似乎又可以回到当初了。 当初方如琴辞退的园丁,如今也被重新聘请回来了,看着自家大小姐要亲自动手,男人有些无措。 “大,大小姐,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南明鸢摇了摇头,反而学着张叔的模样,种的认真。 她手中拿着花铲,袖子挽起了一半,头发随意挽了起来,阳光被花枝切割落在女人侧颜,金色的微光浮动。 美的好似不是真人,恍如仙子。 可仙子现在却在锄花泥。 张叔心疼极了,“大小姐,其实你没有 必要动手,这些活让我们这些下人做就行了。” 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他离得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女人指尖磨红的小水泡。 还有掌心的一些薄茧。 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手心会有薄茧? 大小姐消失三年来。 究竟都都遭受了些什么苦啊?! 张叔鼻尖不禁一酸,要上前抢活,南明鸢却坚持要亲自动手,“张叔,当初这里是父亲一株一株,亲手种下,送给妈妈的礼物,现在我想重新把暖房送给妈妈。” 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笑的温柔。 “是。” 张叔恭敬退到一边,不忍再开口劝了。 自从大小姐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南家也在朝夕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全都看在眼中。 大小姐的心底非常善良,如今却被迫和那些人勾心斗角。 明明,她可以一辈子当公主的。 男人不着痕迹逝去眼角的泪水,小声呢喃,“先生夫人,如果你们有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大小姐啊,她真的承受太多了……” 嗡—— 南明鸢手机响了,是云峰打来的电话。 “云叔?” 南明鸢种花的手没有停,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着。 电话那头,云峰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愤怒—— “大小姐,公司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不出您所料,南宁昌背后偷偷搞小动作,借着项目挪走公款,他想让南氏变成一个空壳!” 一听这话,南明鸢眼中乍现一丝冷芒。 她擦了擦手,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腿,走到一边,“辛苦云叔了,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交给你肯定没有问题。” “大小姐,南宁昌挪动公款数额巨大,牢底坐穿是跑不掉了。但……他背后似乎有人帮忙,一时间找不到有力证据。” 南明鸢沉了眉目。 “不着急,慢慢来,总能揪出他的把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宁昌掌控南氏三年,不是一下子能彻底剔除的,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而且,南宁昌这种自以为藏的好,顾头不顾腚的样子。 看着倒也是一种趣事! “是!” 云峰对南明鸢更恭敬了,大小姐这份沉稳劲儿,真是和老南总越来越像了…… 想着,男人的语气沉重了几分,“大小姐,如今公司的情况不比从前,账目上的大漏洞您虽然自掏腰包补齐了,但重现往日的辉煌,还需要大小姐您费心,南氏……靠您了!” 他见识过南氏集团的顶峰,也目睹了它的衰败,如今能够拯救南氏集团的人只有大小姐了。 “云叔谬赞,我初接手公司,还有很多地方不懂的,以后还是要靠云叔多多帮我。” 南明鸢做事最是重情义,她追求问心无愧,而南宁昌不同,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她和南宁昌水火不容,需要身边有一个元老级别的人,能让她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只要大小姐吩咐,我云峰必鞠躬尽瘁!” 已到中年的云峰,说起这些来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大小姐,过段时间……就是老南总和夫人的忌日了,他们看到您将公司管理的这么好,肯定会为大小姐您自豪的!” 南明鸢一怔。 她抬头望向暖房外的天空,无声勾了个笑容,“云叔说的没有错,爸妈一定会为我自豪!” 电话挂断后,南明鸢看着恢复往昔的模样暖房,有些出神。 这个暖房充满了曾经的回忆,那时候她还小,一到春天,母亲总是会带着她来暖房种花,认识各种花草。 父亲每每站在暖房外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满脸慈爱。 再看看如今…… 母亲喜爱的花所剩无几,就连暖房都是重新搭建的。 终究物是人非。 倘若母亲在世,看到这种场景,恐怕是无法接受吧。 暖房中的花全部种下后,南明鸢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划过深沉且凛冽的恨意。 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为了一己私欲痛下杀手,南宁昌,简直死一万次都不够。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南宁昌,方如琴,等到我父母忌日那天,我一定送你们一个“惊喜大礼包”! “大小姐?” 张叔担心的声音唤回了南明鸢的神志,她不想在旁人面前表露太多情绪,便离开暖房,上了楼。 每个人都有自己释放情绪的方式。 有人是唱歌,有人是跑步打拳,而南明鸢释放压力的方式不太一样,她是泡澡。 但必须是热水。 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水流浸过整个身体,南明鸢才渐渐从仇恨中将自己拔了出来。 片刻后,她顶着滴水的发梢,神色冷静的坐到了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张叔前两天找到的玉质挂件,却只剩了一半。 南明鸢的指腹轻轻摩挲,神色复杂。 这个小配件,还是自己五年前行医救人时,常带在身上的,也不知道剩下那一半丢哪儿去了? 第32章 为仙女的美貌下跪! 南明鸢想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的她随心所欲,活的潇洒肆意,靠着神医的身份,全球旅行,走到哪里救到哪里。 甚至一度是深入南非战区,当无国界医生。 那个时候,她能够头顶战火穿梭在残肢断臂中救援,也能够打扮妖娆肆意游走在灯红酒绿中。 真的很怀念过去啊! 那几年,她过的比任何时候都充实! 她可以救人! 可以在酒吧痛快喝酒! 可以肆意妄为,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 可现在…… 南明鸢闭了闭眼睛,随手将小挂件扔在一旁,让自己停止回忆,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 现在的她已经没资格随心所欲,父亲,母亲,小叔,那些害他们的人渣,她要一个个把他们先送进地狱! 管理公司远比南明鸢想象中要累的多,等到她处理完工作时,已经到了深夜。 周一一早,南明鸢提前到了公司。 公司运营已经逐渐进入了正规,有了云峰坐镇,南宁昌似乎自顾不暇,好一段日子没有来打扰南明鸢。 直至下班时间,南明鸢的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黎洛探了个头,笑的俊朗,“姐姐?” “看来公司前台的业务水平需要加强了,没有预约的人都给我放进来了。”南明鸢眉头微挑,打趣道。 黎洛立刻笑嘻嘻坐在了她的对面,“上次那么一闹,整个公司谁不知道我和你关系密切啊,哪里有人敢拦我!再说,我来找姐姐是有正事的!” 说罢,一张极其精致的邀请函摆在了南明鸢面前。 “这是?” 南明鸢指尖拨开,一看,竟然是画展的门票,时间是今晚七点,距离现在只有两个小时了。 这样的画展,虽说是赏画,但实际却是上层社会的人际交往,丝毫不容小觑。 能够参加这场画展的人,都是在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南明鸢眉头微皱,“我还没准备衣服。” 现在挑礼服做造型再赶过去,时间似乎有些紧张了。 “我知道究竟担心什么,放心!礼服我已经让周瑾提前准备好了,现在你只需要将你交给我就行了!” 说着,黎洛已经拎起南明鸢的包,拽着她下了电梯。 地下停车场,黎洛的房车就停在不远处。 车内,周瑾已经带着造型师和化妆师等候多时。 他们早就接到消息,要给南家大小姐设计妆造,据说很漂亮,可他们见惯了娱乐圈的美人,早就心如止水。 能有多漂亮? 可一眼,他们差点跪了! “对不起!我为我的浅薄道歉!南小姐不出道简直是暴殄天物!瞧瞧这皮肤,这五官轮廓,分分钟秒杀那新晋小花不知道多少倍!” “真的!南小姐要是出道,肯定分分钟成为娱乐圈顶流!” 在化妆师和造型师的恭维下,南明鸢依旧面不改色。 周瑾清了清嗓子,瞪了一人一眼,笑骂道:“用你们两个多嘴,南大小姐那是什么身份!” “是仙女!” 化妆师和造型师笑嘻嘻回应。 但说笑归说笑,他们工作起来可一点儿不马虎,女人的皮肤本就底子好,略施粉黛足以惊艳众人。 全部妆造不过二十分钟,便已结束,南明鸢换了衣服站在镜前,就连周瑾都看呆了。 镜中的女人身着简约黑色礼服, 抹胸的款式将她纤瘦锁骨,还有白皙美背完美展现出来。一双腿笔直且纤细,脚下踩着的小羊皮高跟,更是恰到好处的拉长了比例。 微卷的长发,带着不同往日的性感,就连脖颈上的项链,完美融合钻石和蓝宝石的精华后,带着别样的韵味。 看着镜中的自己,南明鸢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周瑾的团 队非常优秀,她的钱没白投资。 黎洛今日也难得西装革履,一身白色西装,左耳戴了一枚钻石耳钉,整个人高贵中带了几分雅痞。 车稳稳停下,准时的到达了画展现场。 黎洛扶着南明鸢下了车,立刻惊起了一片涟漪—— “快看,那是黎洛的房车!他竟然来了?!” “听说他刚回国内发展,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哇哇哇!他带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简直比明星还美!那冷白皮简直在发光!”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京州所有的千金小姐就那么几个,要是有消息早上新闻了,这女人绝不可能是!” …… 对于这些议论声,南明鸢并未 放在心上,她站在展厅门外,细细打量着。 门头之上,挂着沉香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金迷! 此处是京州最为奢华的展厅,从外到内都是国际著名建筑师亲手操刀设计,繁复的灯饰悬于头顶,脚下的地毯为手工编织。 甚至,就连门口那浮雕花草树木的立柱,都是加入金箔调制而成的特殊水彩绘制,价值千万! 整个场馆古典和现代完美融合,文雅精致却又不缺奢华。 果真纸醉金迷! “姐姐,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黎洛挑了挑眉头,此次的画展展出的都是名家大作,来这里的人更是非富即贵,从内到外都透露着奢华,环境也很幽静。 “确实不错。” 南明鸢微微点了点头,希望今天能拿到父亲喜欢的画。 也希望不要碰见讨厌的人。 她出示了邀请函后,一入大厅注意力全部都被展览的各种画吸引。 黎洛嘴角带着一丝痞笑凑近,心中极其愉悦,“姐姐要是有哪副画称心,就和我说!今天姐姐的所有消费我买单!” 第33章 是我不要他薄辞深! 这三年来,黎洛每一次参加这种活动,都希望身边有南明鸢。 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了,又怎么可能放过展示的机会。 南明鸢食指一伸,点住他凑近的笑脸,“别闹,怎么能让你破费,东西是给我父亲挑的,这份孝心你也要和我抢?” 黎洛笑容微微落寞。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如今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也都是南明鸢在背后关照自己,不论如何,他都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出一份力。 虽然他知道自己赚的那点钱不及南明鸢资产的零头。 黎洛刚要开口,身旁便传来了声音—— “这不是黎先生吗?” 开口的男人正是国内知名导演柯光旭,看到黎洛后,一脸热情的走了过来。 二人握了握手,柯光旭还有些激动,“一听说黎洛你要回国发展,我们可都是眼巴巴的盯着呢,原本还想单独约你,没有想到在这里先遇到了。” 柯光旭的目光落在南明鸢的身上,眼中多了几分考究。 容貌精致,气质清冷。 极品啊! “这位是……” “能够得到柯导赏识是我的荣幸。”黎洛微微侧了侧身,挡住了柯光旭的目光。 男人哈哈哈一笑。 “我最近正好有个新剧本想找你谈谈,我看这位小姐条件不错 ,如果你愿意接男主角,这位小姐也可以一起来参演!” “抱歉,我这朋友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 黎洛拒绝的直白,柯光旭有些尴尬。 但黎洛是何人。 就算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姐姐受一点委屈! 他借口有事要说,给南明鸢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后,拉走了男人。 南明鸢收回视线,专心的赏画,耳旁一对父女的聊天传入耳朵—— “爸爸,这里太无聊了,我想回家。” “如果你不喜欢,之后就不强迫你来了,但是今天先陪爸爸看完画展好不好?” 南明鸢侧目看去,小女孩噘着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默默的牵起了父亲的手,乖巧的跟在一旁。 看着这父女二人的互动,南明鸢记忆深处那份温情被触及,心里又酸又钝痛。 当初,自己也和这个小女孩一样,极其不情愿来到这种地方,倘若能够回到过去,她定然不会再有怨言。 灯光下,女人肤白貌美,黑色礼服上的暗纹耀耀生辉,更衬的她整个人冷艳脱俗,凡是进入展厅的人都会多看她一眼。 “哟,这是哪家的世家千金,看着就气质不俗,司瞳,一会儿你陪我上前搭个话。” 白秀兰刚一踏进展厅,目光立刻就被画前的女人所吸引。 挽着她手臂的司瞳,脸色有些僵硬。 这么多年来,她唯一不愿提起的就是自己的身世,白秀兰虽从未说过,但这种行为,还是让她心里被扎了一刀。 她的手微微收紧,顺着目光看了过去,虽说只是个侧影,却还是觉得有些面熟。 这是…… 突然,白秀兰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呼—— “妈!她不是那个土包子吗!?” 女孩一身紫色蓬蓬裙,点缀着红色蕾丝,头上戴着钻石发卡,在人群中极为扎眼。 白秀兰定睛打量着画前的女人,当认出是南明鸢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怎么是她! 在薄家的时候,这土包子可从来不打扮,明明一向懦弱又乖顺,根本上不了台面! 司瞳脸色更是难看,想到自己前几日被南明鸢揍哭的模样,恨的指尖掐紧了掌心。 少女已经一溜烟小跑到了南明鸢的身旁,语气高傲而嫌恶,“喂,土包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语气,讨厌的人。 南明鸢转过身,对上少女张牙舞爪的目光,目光瞬间冷凝。 薄辞深的妹妹,薄钰凝。 和白秀兰一样讨厌的人! 薄钰凝在a城上学,三年中她虽见不多,但每每薄钰凝从a城上学回来,就是她被加倍虐待的日子。 很 多次,薄老爷子给自己添置的新衣,都在薄钰凝回来的时候被全部剪毁,还嘲讽她就算是穿上名牌也不会变成有钱人。 家里有佣人不用,她偏偏爱指使她干活,不是让她用手洗衣服,就是让她用抹布擦干净所有房间。 总之,薄钰凝仗着自己是薄辞深妹妹,对她是随口打骂,随意使唤,无所不用其极。 一看见她,南明鸢就想起失忆时受的屈辱,恨得牙痒痒。 “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保安呢?来人啊!这里有人没有邀请函混进来了!” 薄钰凝见南明鸢不说话,叉着腰指着她鼻子大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土包子,你给我滚出去!” 薄钰凝伸手拽南明鸢的胳膊。 可还没碰到,就被南明鸢狠狠打落,随即一张邀请函砸到她脸上。 “薄小姐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 薄钰凝被砸的鼻子痛,黑着脸打开了邀请函,看着上面清清楚楚“南明鸢”三个大字后,不敢置信。 这么高端的地方,南明鸢怎么配收到邀请函! 肯定是造假的! “这里还有人管吗?假的邀请函都可以进来吗?负责人呢,出来!” 薄钰凝拦着南明鸢不让她走,很快,一位画展工作人员匆匆赶来调解。 “不好意思 这位小姐,我们的邀请函都是有独家的防伪标识,我一验便知。” 西装男从薄钰凝手中接过邀请函后,取出手机朝着名字处轻轻一扫。 薄钰凝斜眼瞪着南明鸢,看看这个造假精一会儿怎么收场。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西装男将邀请函双手奉还给南明鸢,毕恭毕敬,“南小姐真是抱歉,是在下无礼,祝您赏画愉快!” 这怎么可能! 薄钰凝差点被这个结果气吐血,这种地方如此高端,没有身份的人根本就来不了! 南明鸢怎么会有专属的邀请函! 南明鸢眼神阴冷,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薄钰凝,建议你以后出门最好带上脑子,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敢骂我是狗!” 薄钰凝瞬间炸了。 南明鸢冷嘲,气场全开,“怎么,骂你还要看黄历不成?” “你!” 在薄钰凝的印象中,南明鸢卑微又顺从,不管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南明鸢都不敢回一句嘴。 明明是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现在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不能接受! “难怪我哥要跟你离婚!你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南明鸢凉凉瞥她一眼,“薄钰凝,脑子不好就去看病,离婚是我提的,是我不要他薄辞深!” 第34章 离婚,是因为你儿子不行! 薄辞深三个字如雷贯耳。 围观群众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纷纷落在了南明鸢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薄氏总裁隐婚三年的前妻?! 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司瞳身上,这前妻……似乎比这个所谓的“真爱”惊艳太多了啊! 司瞳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这都是什么眼神! 她压制住心头的怨恨,心念一转,挤出一抹笑容拉住薄钰凝,“小凝,对南小姐不可以这么无礼,她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薄钰凝疑惑。 白秀兰也对她维护南明鸢而蹙眉。 司瞳笑的温柔,一字一句对两人说道:“小凝,婆婆,南小姐离婚后,很快就交了男朋友呢,应该是对方带她进来的。” “男朋友?!” 两人火气瞬间被挑起来,气坏了,白秀兰认定了南明鸢被离婚后,会滚回贫民窟,在没人要的地方乞讨,没想到竟然攀上了别的男人! 女人脸色难看,眼看就要说出什么污耳朵的话来,南明鸢一句话堵了回去—— “司小姐就这么恨嫁,这薄氏的门还没进呢,婆婆倒是叫的真积极?” 旁人打量的目光看过来。 司瞳脸色微微一变,南明鸢心中冷哼,想在白秀兰面前好好表现,再顺便拉踩自己,妄想! 她气场全开,怼的又凶又狠,“可惜了,薄氏薄老爷子才是家主,他不认同你,你叫的再好听都白费!” 一句话,双杀! 司瞳脸色瞬间难看了个彻底。 南明鸢确实扎到了她最痛处,因为,她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见到薄老爷子…… 白秀兰也被扎了一刀,因为,薄老爷子也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薄钰凝看不下去了,愤愤的上前帮忙,“南明鸢!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刚离婚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我哥和瞳姐姐那是真爱,和你可不一样!” 说着,眼睛从上到下将南明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呵,就你这身,啧啧啧,一身黑,那男人估计也不舍得给你花钱吧!看看我!我这都是最新款的高定礼服!” 南明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微微挑了挑眉头,目光平静无波澜。 “薄小姐的衣服确实好看。” 薄钰凝听了这话,下巴扬的越发的高了。 她就知道南明鸢这种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不过,你妈生你的时候,估计医生是把你的脑子和胎盘一起扔了吧,你有没有听过红配紫……”南明鸢顿了顿,轻飘飘开口,“赛狗屎!” 噗嗤—— 旁人有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薄钰凝这才反应过来南明鸢是在嘲笑自己的配色,“你,你敢说我是狗屎!” 薄钰凝面上气的通红,扬起手就要朝着南明鸢挥去。 南明鸢冷冷的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甩开,目光冰冷,姿态桀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少在我面前动手动脚!” 薄钰凝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吃瘪,白秀兰立刻炸了。 “南明鸢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 南明鸢简直要气笑了。 这一家子是不是脑子都不太正常。 不想再看见这三个人,她转身就要走。 可白秀兰受了气,怎么可能放过她,出口就是诋毁,“就知道你嫁到我们家不安好心,你这种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肯定早就没有廉耻了!离婚没钱了就本色暴露,靠出卖色相满足自己这些虚荣心,真是不要脸……” 有人生,没人养? 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南明鸢的心。 啪—— 围观群众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南明鸢竟然会狠狠扇了白秀兰一巴掌。 只是一瞬间,画 展鸦雀无声,目光齐齐落在了南明鸢的身上。 白秀兰被这一巴掌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贱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 烂了你!”白秀兰几近疯狂的就要扑到南明鸢的身上。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一把推开了她。 “我还以为薄家是什么名门世家,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样没素质!” 黎洛及时出现,将南明鸢护在身后,垂眸看向白秀兰的眼神又厉又狠,周身冷气环绕。 薄钰凝看着来人,傻眼了。 黎洛?! 她认出了男人,黎洛可是国际名模,身价千万,南明鸢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甚至连母亲摔倒她都忘记了扶。 还是白秀兰自己爬起来,见和自己说话的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气的怒骂:“你就是这个贱人新找的姘头?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这么对长辈说话!” “长辈?你跟我算哪门子长辈?难不成薄家的家产你还打算分我一半?” 黎洛将南明鸢挡在身后,目光嘲冷。 终于回过神的薄钰凝,整个人都气炸了。 她一直以为,南明鸢攀上的不过是一个秃头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帅的国际名模! 她怎么配! 薄钰凝气的直指黎洛,“喂,我认识你,国际名模黎洛,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个女人可是嫁了一次人的,她心思恶毒,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你留在上层社会。” 却不想,黎洛冷淡回了她一句,“我愿意。” 薄钰凝脸色骤然难堪,不等她说话,黎洛直接揽上了南明鸢的肩膀,两人姿态亲密。 男人一米八八的身高,比薄钰凝高一个头。 他睥睨的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个跳梁小丑,“你这么在这里叽叽喳喳,是不是因为没男人要吗,你是不是嫉妒我们家明鸢?” “……” 薄钰凝面上猛然一红,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没有人要!呸!也就只有你把这种二手货当成个宝贝!” 白秀兰维护自己女儿,帮腔道:“她跟了我们薄家三年,养只鸡还知道下蛋,她那肚子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呵,就这么一个二手货,有你后悔的!” 南明鸢一天的好心情,全在这里散没了。 她冷着脸,毫不留情反击。 “离婚了以后我不能找下家,难不成我还要给薄辞深守个丧?听清楚前提,是我不要你儿子了!这离婚原因你就不仔细想想,说不定不是我不行,是你儿子不行呢?” 一听这话,白秀兰的火气更是难以遏制。 “贱人!你竟然敢咒我儿子!” 下一秒她就已经扬起了手,而薄钰凝立刻上去和南明鸢拉扯在了一起。 “够了!” 一道阴戾的声音兀地响彻展厅。 第35章 啪啪打薄总的脸 众人的视线立刻落在了从外走进的男人身上。 他周身的气息带着彻骨的寒冷,黑眸中翻涌着风云,眉眼间折射的光,带着上位者的凛冽。 所过之处,引得众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 薄辞深神色阴郁,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晚进展厅几分钟,竟然闹出了这种事情! 他眸色深冷,视线掠过众人,短暂的停留在南明鸢的身上。 “儿子你可算是来了!” 白秀兰得意一笑,薄辞深到了,她倒要看看南明鸢还能够嚣张多久! 薄钰凝却目光闪躲,她敏锐的感觉到哥哥已经动怒了,默默朝着司瞳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细微的动作,立刻引得薄辞深投去了目光。 “薄钰凝,撒泼打架能耐了你,这么能闹,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学校!” “可是哥…… ” “闭嘴!” 薄钰凝想要解释,但是对上薄辞深的目光后,只得偷偷咽了咽口水,默默拽住了司瞳的衣袖。 薄辞深只觉得头疼,自己这个妹妹被娇惯的不像样了,原本以为将她安排到盛城上学,会有一些变化。 现在看来,学的那些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司瞳也被男人身上的冷意吓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见薄钰凝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看着自己,她只好尴尬笑了笑。 “辞深,钰凝年纪还小,不懂事……” 薄辞深却没看她,视线落在南明鸢身上。 原本他心中还有些惊叹南明鸢今日的打扮如此耀眼夺目,随即就被那搭在女人肩头的手刺到了眼睛。 他眉头紧皱,神色冷峻。 往日里南明鸢对自己的母亲很是乖顺,从来没有大 声说过一句话,今天是谁给她的底气。 难不成她觉得,这个没有背景的小白脸模特,可以因为她和薄氏抗衡! 薄辞深收回视线,语气很沉,“南明鸢,你懂得尊老爱幼吗?” 南明鸢只觉得可笑,薄辞深这个人不光是眼睛瞎,脑子是不是还不清醒? 她冷笑道,“尊老爱幼?薄总,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你妹妹18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哪里幼,巨婴吗?” 薄辞深被怼的脸色一黑,还不等他说话,黎洛又补了一句—— “薄总,您这位母亲开口闭口侮辱明鸢,为老不尊在先,让我们如何尊重?难不成有人捅你一刀,你还要去关心人家是不是用力过大扭着手腕了?” 此话一出,身旁一阵唏嘘声。 围观的人有几个悄悄的竖起了大拇 指。 敢这样和薄辞深说话的人可不多! 后生可畏啊! 薄辞深面容仿佛被冻结,阴沉的可怕。 “黎洛,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试图伸手去拽南明鸢,却被黎洛闪身过去挡住,“薄总有话说话,别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 男人的脸色更沉了。 南明鸢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伸手自然的挽上了黎洛的臂弯。 “物以类聚,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情自毁形象,我们走吧。” 黎洛勾起嘴角,“好,都听你的。” 看着二人亲昵的背影,薄辞深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那目光冷的能结冰。 不过离婚几天,她竟变得这么快! 白秀兰和没有想到薄辞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南明鸢,不满极了,“儿子, 你刚才帮她一个外人做什么!” 薄辞深敛眸,侧目看她,“外人?” 薄钰凝插嘴,“是啊哥,你们都离婚了,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而且还被包养,指不定染了什么……” “够了,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起冲突,是觉得还 不够给薄氏丢人?” 薄辞深莫名的不想再听,冷声打断。 他语气不重,语调却极冷,两人噎了一下。 薄钰凝很怕哥哥生气,不敢再哔哔,白秀兰也反应过来,不再絮叨。 司瞳看着这一切,微微攥紧了拳头。 为了今天这场画展,她盛装打扮,可薄辞深从入展厅后,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光如此,薄辞深今天竟然会护着南明鸢,难不成看到那样的南明鸢。 薄辞深动摇了? 第36章 想要她出丑,呵! 不! 她不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司瞳定了定神色,笑着上前去挽住薄辞深的胳膊,“好啦,我们是来看画展的,不要被旁人影响心情了!” 不知道为何,看着胳膊上这只手,薄辞深脑海中全都是南明鸢挽着黎洛的模样。 他黑着脸,心情更糟了几分…… 薄辞深不着痕迹的避开司瞳,淡声道:“钰凝许久回来一次,你去陪着她吧。” 司瞳见自己被推开,脸色有些不好,但最终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乖巧的上去。 但她挽住了白秀兰,“婆婆,我这几年在国外也辅修了绘画,今天就让我陪你赏画吧!” 白秀兰拉着司瞳的手,欣慰极了。 “还是你这孩子最贴我的心,又会跳舞又会画画,世家名媛也不过如此了。” 司瞳故作害羞的将碎发理至而后。 “婆婆谬赞了。” 她指着一副山水画,骄傲的介绍道:“这幅我知道,它的作者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陈大师,陈大师的每一幅作品都价值不菲,去年的一副《舐犊情深》更是拍出了九百万的高 价。而这幅这画是陈大师今年的新作,远景粗犷,近景细腻,色彩对比鲜明,画中的动植物颓废和生动形成强烈反差,是陈大师在呼吁保护自然。” 薄钰凝一脸崇拜的看着司瞳,她就看不懂这画要说明什么,只知道画的很好。 果然,这个新嫂嫂就比那个土包子好上千倍万倍! 这才是配嫁给她哥哥的女人! 画前围观的众人听闻,也纷纷朝司瞳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想不到这位小姐年纪轻轻,对绘画的了解这么深刻,不光人长得漂亮,还博学多才!” “是啊,我还以为这就是一副普通风景画呢,没想到还这么有深意。” “不愧是薄家未来的儿媳妇,和薄总真是太般配了!” 听着这些夸赞,司瞳微微一笑,余光扫到了一旁的南明鸢。 既然薄辞深要维护她, 那就不能够怪自己不给南明鸢面子了! “南小姐,不知你对这幅画有什么见解吗?” 南明鸢突然被点名,淡淡转身,看着那画勾了勾唇,心底已经知道司瞳打的什么算盘了。 想 要她出丑? 还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南明鸢目光淡淡,随意抬手指了指司瞳身旁的水墨山水画,“你说的那幅我没任何看法,倒是觉得这幅更有深意。” 司瞳没有料到南明鸢真的敢搭腔,心中多了几分不悦。 “南小姐可别托大,那幅画可连署名都没有,要知道,这里没有署名的,多半都是不出名的人,他怎么可能和陈金年陈大师比!” “有署名又如何,画技和意境又不是看署名而定,司瞳小姐进修过绘画,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道理吧。” 南明鸢轻笑了一声,对此表示不屑。 司瞳微微颦眉,看向了薄辞深。 而薄辞深的目光却停留在那副没有署名的画上,神色晦暗不明。 司瞳也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水水墨画,有山有水有人,岸上花鸟鱼虫,水中波涛翻涌。 看着又违和有奇怪,哪里好了? 她不甘心的开口,“既然你有不同见解,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她原以为南明鸢听到她的要 求会所退缩,哪里知道,她竟然侃侃而谈。 “此画风骨道劲,用笔精练而果断,霸悍而有控制。虽说只是简单的水墨山水画,却并不枯燥,倘若仔细点,那些隐藏中的细节便会一览无余。” “草中的蚂蚱,树上喂食的麻雀……画者将一切细节隐于画中,可见此人不光善于观察,更是热爱生活之人,画者对这种生活的向往,不言而 喻。” 南明鸢顿了顿,手指上了一处细节。 “与岸上不同,河中央狂风暴雨几乎将船只淹没,但上面的船员神情却很是坚毅,原本是触目惊心的画面,却因为岸上的画面而得以缓和,这是画者对生命和意志坚定的致敬!” 司瞳愣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女人竟然能把一幅山水画分析的头头是道。 “南小姐是不是有些过度解读了?这种画作大多数人都可以做到,你从乡下来的不太了解,看错了也很正常。” 薄钰凝立刻点头说道:“就是就是,土包子一个,懂什么啊!瞳姐姐可是专门学过的!” “是啊,那可是陈 大师的画作,小姑娘可不要逞强啊!” “虽然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她好厉害啊!” 周围的议论声尚未停止,人群中挤出一个穿着不起眼的男人。 他抚着胡子,在看到薄辞深的时候,上前笑道:“想不到薄总也来了,你看上我的画了随口说一声就是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薄辞深笑道:“陈大师还是这么不拘小节。” 陈大师?! 周遭围观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陈大师就在人群中,还看了这么久? 那那个女人说他的画不如一个无名的人。 岂不是……得罪? 薄钰凝一听此人就是陈大师,立刻拉着陈大师到了无署名的画前。 “大师你来作证,这种无名的画哪里比的上你的啊!” “薄钰凝,不得无礼!” 薄辞深刚开口阻拦,就见陈大师摆了摆手,丝毫没有介意,反倒大笑一声道:“真是不容易啊,这么多画里竟挑了这么一副和我的比较,倘若是这幅画,我只能够甘拜下风。” “……” 全场忽然一片寂静。 第37章 她怎么懂这么多? 什么?! “怎么可能!你可是陈大师啊!怎么可能会有人比你厉害!” 薄钰凝惊愕。 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倘若不是陈大师和哥哥认识,她恐怕都要以为这个小老头是装的。 “小姑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是我过世的师父所画,此画名为‘浮生天地间’,这幅画创作时,正是他的生命晚期,那时候他在医院中,明明被病痛折磨,却还是一脸祥和的画着画,不得不说,师父的造诣我至今无法超越,我尚未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大师的话音一落,在场立刻多了几分惊叹声。 “天呐,那女人竟然说对了!她究竟什么身份,竟然懂的这么多。” “话说,司瞳小姐不是学过吗?还 嘲讽人家乡下来的,我看她还不如人家乡下来的!” “话说……你们真的觉得那个女人是乡下来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个气质……像遗落民间的公主呢?” “技不如人,还是道歉吧,我要是她现在恨不得直接钻地缝里去!” 陈大师轻抚着胡子,看向了司瞳。 “不过这位小姐也很厉害啊,能够将我的画看的如此透彻,也确实是有些功底。” 司瞳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虽说有陈大师圆场,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她也只好讪讪一笑。 “没有想到南小姐如此厉害,确实是我小瞧你了,在这里向你道个歉。” 司瞳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薄钰凝紧抿着唇,见司瞳都道了歉,自己刚刚又那么力挺 她,也只好装了样子道了歉,转头就躲到了角落。 黎洛看的咂舌,轻挑着眉头夸赞道:“姐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惊人!” 陈大师也站在了南明鸢的身旁,欣慰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静下心来欣赏我那师父的画作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我很是欣慰啊,我有一副新作尚未出展,你若是不介意我便送你。” 南明鸢一怔,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陈大师是惜才之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南明鸢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一瞬间更是吸引了众人目光,这品画的风头,彻底被南明鸢抢走了。 司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若不是薄辞深还在,她已经要忍不住摔东西 发火。 贱人,小贱人! 没想到都被离婚了,还能给她添堵! 薄辞深看着女人精致的侧颜,眯了眯眸,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疑虑。 司瞳专门学了两年绘画,分析的已经算是专业,都看不出那副画的高深之处,她是怎么知道的? 南明鸢和黎洛已经离开了。 薄钰凝挽着脸色不好的司瞳,安慰道:“瞳姐姐,你可别和那种土包子计较,她就是瞎猫碰上了 死耗子,哪里比得上你啊,你那是真学实才!” “是啊,那种人懂什么啊,你也别放在心上,今天来我们就是为了开开心心的。” 白秀兰轻拍着司瞳发手,心疼坏了。 司瞳微微点了点头,却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她不管南 明鸢攀上了什么高枝,就那种人一会听到拍卖的价钱肯定要吓破胆了。 哼,南明鸢,拍卖会见! “婆婆,拍卖会快开始了,我们也过去吧。” 司瞳挽着白秀兰挤出了一抹笑容。 她又看了看薄辞深,刚准备去握住他手,却听到薄辞深冷淡的开了口。 “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先去。” 司瞳一怔,立刻回过神说道:“好,我先跟着婆婆和小凝过去了。” 盯着几人的背影,薄辞深走向了另一个出口。 落日余晖之下,男人的身影逐渐被拉长,指尖亮着微弱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后,将烟蒂按灭后,烦躁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查清楚南明鸢的身份!务必详查!” 第38章 殿堂级打脸! 林深一怔,卡在口中的“是”,还没有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 林深有些摸不着头脑,南小姐还有什么好查的? 不过既然是boss发话,他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查了。 薄辞深走回展厅,迎面遇到了来宋钰。 “宋钰,《沧海图》给我扣下,我出高价。” 宋钰有些疑惑,平日里薄辞深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啊,今天怎么转性了? “什么情况,你要那画干什么?” “生意上的事情。”薄辞深冷冷答道。 宋钰猛然想起来,南家大小姐回来了,而老南董就是喜欢这类风格的画,当年老南董从他们家手里买了不少呢。 “啧啧啧,不愧是薄氏集团最年轻有为的总裁,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谈合作如此讲究细节!不过……我私自给你扣下来有些不合乎情理……” “两千万。” 一听报价,宋钰立刻眉开眼笑。 “哎呀,就咱俩这个关系,什么情理不情理的,好兄弟开口我肯定给你留好!” 薄辞深轻哼了一声,抬脚前往拍卖会。 宋钰揽过等在一旁的妖艳女子,轻佻的笑道:“走,带你去欣赏仙女!” 拍卖会。 二楼贵宾席。 黎洛抬手感受了一下空调方向,眉头微皱,脱下外套披在了南明鸢的身上。 “姐姐,代言的拍摄时间定了 吗?” 南明鸢身上的外套还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 这个味道…… 她有片刻出神,随即摇摇头蹙眉道:“目前样品还没有交到我的手中,公司那群废物办事效率太慢了!” “姐姐不要生气,我后面可能会有几个活动参加,我是怕自己耽误拍摄时间,等到时间确定了姐姐通知我就好了。” 他声音温柔,望向南明鸢的目光温柔缱绻。 斜对面,正是白秀兰一行人的位置。 黎洛淡淡瞥了一眼。 在一起三年,他们都不知道南明鸢的身份,真不知道他们是眼拙还是能力不足。 还真是期待,他们知道姐姐真实身份后的表情。 司瞳很是意外南明鸢和黎洛会和他们的位置这么近,看到二人如此亲昵的模样,引得她眉头微皱。 她想不通,一个贫民女,凭什么会得到黎洛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婆婆,南小姐还真是好福气呢,能够找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白秀兰没有想到南明鸢竟然会出在贵宾席,竟然还和那么一个野男人如此亲昵! 小贱人,今天南明鸢让她面子上挂不住,一会儿她绝对不会再让她风光! 薄钰凝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哎呦喂,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南明鸢和黎洛就好似没有听见一 般,继续自己的交谈。 薄钰凝气上心头,刚要起身上前,却被司瞳拦住。 “好啦,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呢!” 薄钰凝气呼呼的说道:“瞳姐姐,就你脾气好,可以忍这么久!要换做是我,早就跟她闹起来了!” 此时,楼下拍卖台上已经开始了拍卖。 司瞳立刻拉着薄钰凝坐下。 一些客套词很快响起,随即便进入了正题。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今天第一件展品名为‘幸福美满’,正如名字一样直白,此画寓意婚姻美满,家庭幸福,起拍价30w,现在开始竞拍!” “50w。” 白秀兰抢先出价,眼中都闪着光芒。 这么好寓意的画,她怎么可能错过! “儿媳妇,这画我拍下来送你!祝你和辞深白头偕老,婚姻美满幸福。” 白秀兰抚着司瞳的手,满眼宠爱。 黎洛将 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偷偷扫过南明鸢。 见她面无表情,反而更心疼了。 薄辞深这么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了! “100w。” 一道男声响起。 白秀兰立刻投去了目光。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黎洛。 开什么玩笑,她买这画是为了送给自己儿子和而来儿媳,他买来做什么? 猛然间,白秀兰脸色骤变,难不成他要娶南明鸢?! 司瞳 也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黎洛对南明鸢不过是有些新鲜感,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表明真心? “200w!” 白秀兰立刻加价。 不行!她才不能够让这对狗男女如意! 还想婚姻美满! 呸!只有她儿子才会婚姻美满! “500w!” 黎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一幅画加价到500w已经是极限,超过这个价钱可就是冤大头了。 薄辞深此时回到了座位上,一眼就看出了黎洛的心思。 恶意竞争。 拍卖场上常见的事情。 “妈,不要再加价了。”薄辞深沉声提醒。 白秀兰犹豫了一下,她瞧出了薄辞深的脸色不好,怕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会惹他生气。 哪里知道,薄钰凝先跳了 起来。 “妈!我们怎么可以输给他们!这不是要送给哥哥嫂子的礼物吗?不能让他们如意,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多得意!” 一听这话,白秀兰又举起了牌子。 “600w!” 白秀兰得意的看向了黎洛。 不过就是一个模特,再有钱,也不会把这么多钱花在一个离异女人身上吧。 “黎洛算了吧,太贵了,我们不要了。” 南明鸢懒懒的姿势坐着,手支着下巴,看似焦急的语气传入隔壁人耳朵,神色却没有任何变 化。 黎洛眉眼具笑,故意提高嗓音,笑道:“为了你一切都值得,以后挂在我们家里,让来的客人都欣赏!” 说罢,举牌示意。 “1000w!” 白秀兰听到两个人卿卿我我,直接假酒上头一般,举起牌子就加价。 “5000w!” 当白秀兰喊出5000w高价的时候,全场一阵唏嘘。 “天呐!这又不是什么名家画作,竟然喊到了5000万!” “真是可怕,家里 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败家啊!” 薄钰凝眼睛一转,在白秀兰耳旁低声说道:“妈,喊完这一轮就收手,让他们去当这个冤大头!” 哪里知道,黎洛竟没有打算继续追加。 他叹了口气,看向白秀兰,“看来薄夫人是真的很想要这幅画,我怎么能够夺人所爱呢?” 白秀兰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不打算继续喊价了? 拍卖师却整个人都激动了,五千万!他提成至少能提100万。 “还有要加价的吗?”拍卖师声音颤抖着看向二楼。 全场再无加价的声音响起。 “5000万一次,5000万两次,5000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夫人拍下爱画!” 成交锤子落下的瞬间,全场响起了雷动的响声。 白秀兰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39章 薄辞深半路劫走 “妈!妈!你没事吧!” 薄钰凝立刻掐着白秀兰的人中,脸色吓的惨白。 好不容易白秀兰才缓过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她哪里有五千万那么多钱啊! 她猛地转头去拉薄辞深的袖子,“儿子!你帮妈付一下好不好,五千万对你来说不多吧?” 白秀兰期盼看着儿子,血肉相连呢,她不相信薄辞深会无情的拒绝自己! 薄辞深坐着未动,脸色阴沉的可怕。 白秀兰急了,“儿子!算妈求你了!五千万,妈真的掏不出来啊!” “哥……” 薄钰凝也正想准备求情,刚一开口,就被薄辞深冷冽冰寒的目光噎了一下。 看着不远处南明鸢和小白脸的背影,薄辞深只觉得心里堵,头也疼。 “母亲,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了,你是一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完,他冷淡推开门走了。 白秀兰看到拍卖助理已经走向了自己,只好肉疼咬着牙掏出了几张银行 卡。 这可是她全部的私房钱! 白秀兰怒瞪着南明鸢,她俩肯定八字相克! 司瞳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指甲掐紧了肉里,今天一天,他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南明鸢离婚了,还能引起他的注意! 司瞳咬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冷…… 此时,黎洛和南明鸢的看台其乐融融,两人对于刚才的联手打脸相视一笑。 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等自己的拍品了。 白秀兰已经没钱了,薄辞深对画作类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应该不会有人和她抢《沧海图》。 可是接连出现的拍品,都不是南明鸢想要的《沧海图》。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压轴大作……” 主持人剩下的话南明鸢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看着所谓压轴拍品,心猛地沉了下去。 依旧不是《沧海图》,册子上明明有的,东西呢? 等到压轴藏品被拍卖后,南明鸢终于坐不住了,出了包厢,径直去后 台找上了拍卖师。 心中就算是再急切,她还是努力保持语气柔和,“你好,请问《沧海图》这个拍品,怎么没有了出现?” 拍卖师见来人是南明鸢,连忙说道:“哎呦,原来小姐一直在等这一件啊,真是不凑巧了,那件暂时不售卖了,已经被人定下来 。” 已经上册子的拍品是不能轻易中途撤单的,这样对拍卖行的声誉有很大影响。 但这里并不是专业拍卖行,南明鸢只能追问,“是被什么人定下了?” 拍卖师有些为难,“小姐,我们不能够透露客户信息,不如这样,您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我将今天画展上的作品小册拿给您,万一有更合眼缘的呢。” 南明鸢才不要什么其他的作品,她今天就是为了“沧海图”来的! 究竟是什么人? 全场那么多画,怎么就偏偏要定这幅啊! “姐姐,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黎洛看的出南明鸢极力隐藏着情绪,低声提醒道。 南明 鸢脸色还是很沉,就在这时—— “呦,嫂子,你怎么在这?” 迎面传来了清朗的男声,南明鸢侧目,看见一个唇红齿白,面容俊美的男人。 宋钰推开怀中的女人,径直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宋钰挑眉看拍卖师。 拍卖师恭敬道:“宋少,这位小姐想知道,是哪位客户定下的《沧海图》,但我们内部有规定不能说。” “懂了。” 宋钰冲拍卖师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目光不着痕迹略过黎洛,随即落在南明鸢身上,男人勾着痞笑,“嫂子,这种事情你应该问我啊,我 可比他们清楚的多!” 南明鸢闻言蹙眉,“我已经离婚了,不要叫我嫂子。” 与薄辞深结婚的三年,虽然自己只见过宋钰几面,却还是对他有所了解。 京州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之前不怎么看得上她,现在叫什么嫂子。 被提醒,宋钰也没恼,反而笑嘻嘻的,“行, 那叫你小仙女怎么样?” “……” 既然知道了这画廊是宋家的,就算宋钰再怎么不靠谱,这点信息肯定还是知道的。 南明鸢面上带了几分笑意,“除了那两个字,其余宋少爷随意,我想问一下,《沧海图》是哪位客户私自订走了?” 宋钰眉头微挑,嘴角的痞笑加深。 “和我共进晚餐我就告诉你!” 黎洛听了这话,脸色骤冷。 “再见!” 南明鸢转头就走,和宋钰吃饭,开玩笑,先别说他们关系也没好到这里,就凭借他是薄辞深的兄弟,她也不会和他一起吃饭。 画,大不了她用黑客技术自己查! 多花点时间罢了。 见南明鸢转身就走,宋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嫂子离婚后脾气好暴躁哦。 他只是想逗逗她,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嘛! 他歪了个头,扬声道:“小仙女,我逗你玩的,我告诉你就是了,《沧海图》是薄辞深半路劫走的!” 第40章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南明鸢闻声脚步一顿。 随即,火上心头。 薄辞深又不喜欢画,他要这东西做什么? 这人是克她吗,碰见他之后就诸事不顺,瘟神吧他! 眼看南明鸢气势汹汹的离开,黎洛脸色微变去追,还没走两步,就被宋钰拦住了。 “人家两夫妻闹别扭,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宋钰一改刚才笑嘻嘻的模样,神色严肃的瞪着黎洛。 “让开!”黎洛低吼道。 “那可不行,小帅哥,哥哥劝你一句,不要插手别人感情的事情,不然会挨打的。” 宋钰大手一挥,无视黎洛的黑脸,直接找人将他围住了,啧,看他这哥们当的多敬业。 以后这两个人要是复婚了,得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话说,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南明鸢有意思了,这种女 人,也就只有薄辞深才能配得上! 此时的南明鸢无暇顾及黎洛有没有追上来,她只想赶在薄辞深离开前追上他。 说起来也是幸运,薄辞深刚踏出展厅,南明鸢就拦住了他。 “薄辞深,‘沧海图’在你手里对吧,这画我想要,你开个价吧!” 薄辞深闻言一怔,眼中多了几分考究。 他没有想到南明鸢竟也会对这幅画感兴趣。 全场有那么多出色的画,“沧海图”在画展中也不过是属于中等层次,至于让她这么挂心? 薄钰凝从后面匆匆赶来,她不知道薄辞深买了什么,知道了也看不懂,但不妨碍她讨厌南明鸢。 看着南明鸢出现,她那冷嘲劲儿就立刻上来了。 “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借着买画勾引我哥,我告诉你,没门!” 白 秀兰小心抱着画也紧随其后,“就她,买得起这里的画吗,懂这画值多少钱吗!” 吵吵闹闹听的人脑袋疼。 薄辞深瞥了一眼林深。 林深瞬间心领神会,弯腰做了个手势,及时拦住了白秀兰,“夫人,小姐,车已经到了,我们上车等少爷吧。” 白秀兰不明白为什么薄辞深要一个人面对南明鸢。 但她就是看不惯南明鸢,万一这个女人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再回到薄家呢? 不行! 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司瞳也很紧张,他们两个要说什么,不让他们听? 司瞳悄悄拽了拽白秀兰,白秀兰想到刚才他们私下聊婚礼的事情,顿时有了嘲讽南明艳的底气。 “南明鸢,辞深下个月就要和司瞳结婚了,我勉强给你一个位置,让你来参加 !” 白秀兰高傲的仰着下巴。 他们要结婚了? 南明鸢的心细密的钝痛了一下,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婚期会这么快,真是可笑,果然在诚挚的一片真心,结果也抵不过人家心头的白月光。 南明鸢扯唇,挂上冷笑,“忙,没有时间,不去!” 白秀兰脸色僵住。 南明鸢周身散发的气息愈发的冷漠。 她睨了一眼白秀兰手里的画,淡淡启唇,“对于画的研究,我确实没有你懂,五千万想必得到这幅画,你一定很开心吧。” “你……” 白秀兰顿时想到自己冤大头的事情,黑着脸甩手离开了,薄钰凝和司瞳想留下,都被林深挡住带走了。 空气安静下来,薄辞深的目光落在南明鸢身上。 “你为什么想要《沧海图》,又是什么时候 懂画的?” 薄辞深走进一步,语气不可查的带了几分逼问。 这三年,他从未见过南明鸢喜欢过这些东西,再加上她贫民窟出来的身份,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南明鸢叹了口气,微微拧了拧眉梢。 “和你结婚三年,家里藏书很多,我没事的时候就去看 ,时间长了也就懂了,怎么说呢,算我比较聪明吧,自学成材。” 薄辞深打量着南明鸢,从她的眼神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但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了,还是她本就是如此聪明,薄辞深一点儿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往日里,他常不在家,南明鸢可以整日待在书房,学到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不知道为何,突然那么一瞬间,薄辞深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南明鸢,会不会就是南家大小姐? 第41章 呸,渣男! 都说南家大小姐失踪了三年,而南明鸢嫁到薄家也是三年…… 但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薄辞深打破了。 这种想法也太离谱了! 虽说两个人都姓南,但京州姓南的人又不止一家,南明鸢要真是南家大小姐,这三年他肯定早就查到了端倪。 再说,南家大小姐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在他身边忍气吞声三年! 薄辞深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南明鸢袅袅而站,见男人迟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多了几分不耐。 “薄总,我是真的很喜欢‘观沧海’这幅画,你开个价钱吧,我高价买!” 他淡着表情,“我不缺钱。” 南明鸢闻言不由得皱眉,“那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换,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做交易!” 薄辞深闻言,眉目冷了几分。 高价买,做交易,呵,看来他这前妻真是找了个强有力的“靠山”,都有底气和自己提钱了! 他冷笑出声,“你觉得我想要的东西,需要从你这里换?” 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一件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南明鸢 有些气急,这男人怎么这么难说话,倘若换成旁人,她还有些办法应付。 可薄辞深这人软硬不吃,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够给我!” 女人穿着黑色礼服,本就皮肤白的透明,现在因为生气,整个脸颊染了薄粉,薄辞深的思绪突然就开了个叉。 她这样娇嗔的一面,那个小白脸也见过吗? 越想,男人脸色越冷,“《沧海图》我也喜欢,不卖。” “……” 南明鸢看着男人那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样子,气的咬牙,“薄辞深,本来应该拍卖的东西,你半路截胡,好,好得很,祝你和白月光百年好合!再见!” 南明鸢愤愤然转身离去。 她真是疯了才会想着从这个人手里将画买回来! 和这种人真是浪费时间! 薄辞深明显就是故意为难她! 这种人……真是太渣了! 女人因为气愤,踩在地毯上的脚步也带着火气,似乎将地毯当做了薄辞深的脸在踩。 这就生气了? 薄辞深蹙了蹙眉,心有有些异样的情绪划过,三年来,南明鸢就好像是个乖 巧的机器人一样,在他面前永远是笑的温柔,一副贤妻良母的感觉。 可他觉得假,觉得她是带着目的在讨好他。 可离婚,她变得让他更陌生了。 冷不丁地,薄辞深开口,“南明鸢,你如果告诉我,你瞒了我什么,我说不定可以考虑把这幅画让给你。” 南明鸢身子微僵,顿了顿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呸,渣男! 她凭什么要告诉他! 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他真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拿到吗,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懦弱的南明鸢了,现在她想要的东西,有的是办法拿到! 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薄辞深看着南明鸢潇洒离去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下,整个人气压也极低。 她到底瞒了他什么?! 薄辞深烦恼的点了一支烟,纾解着翻涌的情绪。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南明鸢和自己讲条件的模样,甚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耳边清清楚楚的回荡着。 他深深的怀疑这个明艳动人,敢于反抗的女人真的是南明鸢吗? 明明之前的她是个柔弱无能,平淡如同白开水 一样的女人。 可自从离婚后,南明鸢变得越来越陌生了,每次遇到南明鸢,她都有不同的惊艳。 那双美眸也不似过往一般,如今就像一汪深潭中落入的小石子,荡起一层层的 涟漪,他可是越是想要从脑中剔除,越像是鬼魅一般,萦绕不散。 男人闭了闭眼睛,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稳住了心神。 一定是最近和南明鸢接触太多了。 现在他已离婚,不该和南明鸢有过多交集,无论如何,司瞳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辜负了她。 再说了,南明鸢从离婚那天,就开始就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凭什么指责他! 林深进来就看见自家总裁的黑脸,再看看四周,南明鸢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是没聊愉快?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总裁,因为哪个女人情绪有过波动,往日里见到薄总抽烟,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因为南明鸢动了烟。 他怎么觉得,自家总裁不知不觉中,对夫人变得在意了呢? “薄总,夫人和司瞳小姐都在车里等着,有点急,咱们是现在走,还是 ……” “走吧。” 薄辞深掐灭手中的烟,抬步朝外走去。 “今天的藏品一定收好了。” “是,薄总。” 林深知道这是给南家大小姐的,一点儿不敢怠慢,小心抱着追上了自家总裁的步伐。 白秀兰一脸愠色,双手环胸的站在“金迷”门口。 一看到薄辞深出来,她脸色有些不悦的迎上去埋怨,“儿子,你今天怎么总是维护别人?” 薄辞深神色淡漠,径直向前走去。 见他不回应,白秀兰追着他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儿子,哪里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她打了我一巴掌,你都不帮我打回去,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 薄辞深俊眉微皱,白秀兰的抱怨让他心烦意乱。 “说完了吗,说完了上车。” 白秀兰还等着薄辞深给她出气,可没想到,就得到儿子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急了。 “儿子,你到底怎么了,和那小贱人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看你这么护着她,怎么现在离婚了开始护着她,你是被那狐狸精勾了心神了吧你!?” 第42章 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亲密 白秀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直接触到了薄辞深的逆鳞。 “够了!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是觉得还不够丢薄家的脸?好好准备婚礼的事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薄辞深脸色阴鸷如墨。 他看向林深,“给我再准备辆车,让他们先走!” 说罢,也不顾白秀兰的阻拦,离开了她的视线。一旁的林深和司机叮嘱了几句后,立刻跟上了薄辞深的脚步,两人渐行渐远离开了。 “他,他竟然为了一个小贱人凶我?” 白秀兰被晾在原地是越想越气。 她将这些都记在了南明鸢的头上。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儿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待自己! “小贱人,真是离婚了还给我添堵,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白秀兰气的抚着胸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司瞳适时温柔上前来扶住她,“婆婆,辞深肯定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说话的,你不要生气了,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向着你呢?” 薄钰凝也连忙点头,“是啊,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虽然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想法子帮咱们报仇的!” 司 瞳哄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这几年来都是这样,现下更有薄钰凝在一旁帮忙,很快把白秀兰哄了个眉开眼笑。 “还是司瞳你懂事,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看上南明鸢这么个土包子,非得让她进门!” 女人欣慰的握住司瞳的手,感慨道:“你们的婚礼就快到日子了,放心,我一定给你大半办,老爷子肯定能看到你的好!” 司瞳笑着点头,“嗯,都听您的!” 在司瞳和薄钰凝的搀扶下,白秀兰上了车,上车就开始心疼自己私房钱的事情,和薄钰凝诉起苦来。 她平日里她每个月能分薄氏几十万的分红。可随便买个包就没有了,根本就不够花! 不行!她得想办法,充盈一下小金库才行! 只有司瞳从上车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眼底多了几分阴鸷。 薄辞深今天从见到她开始,说的话屈指可数。 反倒是和那个小贱人单独相处了许久。 这在以前都是没有的! 司瞳的手微微攥紧,心中危机大盛。 南明鸢变了,变得有气质了,她想做什么?欲擒故纵想让薄辞深产生一些 新鲜感? 果然小贱人就是小贱人! 只可惜,她这个算盘注定要打错了,离了婚就别想复合,她是不会给她机会的! 薄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 …… 南明鸢还不知道自己被好几个人恨上了,不过就是知道了,她现在也不在意。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垃圾的想法呢? 走出“金迷”,她长呼了一口气,夜色已深,外面的灯红酒绿让人挪不开眼睛,也不知道黎洛去哪儿了? “姐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说曹操曹操道,身后传来黎洛的声音,他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宋钰的纠缠,才赶上来找南明鸢。 不过看样子情况似乎不怎么乐观。 “姐姐,看你脸色不太好,薄辞深是不愿意将画让出来吗?”黎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明鸢沉默点了点头。 黎洛立刻安慰说道:“姐姐,你别着急,肯定还有其他机会的,我可以再去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本黎洛想要挂断,但一看到是“周瑾”的电话,他多了几分犹豫。 南明鸢笑道:“赶紧接吧。” 一接通电 话,黎洛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 大男孩扁着嘴,清澈的大眼睛里透出歉意的光,却在下一刻变得坚定,“姐姐,今天没有帮 上你的忙,对不起……不过姐姐你放心,我找人帮忙,肯定能把那副画拿回来的!” 南明鸢浅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去忙你的吧,回国了好好发展事业,我这边不用你担心,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办法。” 黎洛担忧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还要和薄辞深打交道,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她今天有多么的不自然吧。 他太了解她了! 嘴上就算是说再多遍放下了,可他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她心中还是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今天薄辞深出现在画展后,她看了他多少眼,八次……十次?恐怕都不止这些。 这种事情对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对他而言更不是! 南明鸢见黎洛盯着自己,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自己。 “好啦,乖,去忙吧!” 南明鸢揉了揉黎洛的头发,眼中尽是怜爱。 头发被一只柔软的手触碰,黎洛心中蓦地软了一片,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此时,周瑾一 路小跑而来,“南小姐,你的车钥匙,我就怕耽误了你的事情,特意找你的助理要了车开过来了!” 周瑾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前的汗。 “黎洛!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上车!晚上有个导演要见你一面,时间要来不及了!” 说罢,周瑾已经推着黎洛上了房车,哪怕黎洛有再多的不愿意。 南明鸢冲着两个人挥了挥手,笑的别提多灿烂了。 这一幕正巧被开车路过的林深看了个清楚。 夫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突然,他整个人一激灵。 因为,他感觉从后座传来一阵凛冽的寒风,此时此刻,他感觉车内温度似乎都降了。 好、可、怕…… 夫人和别的男人这种亲密举动,怎么就这么巧他开车路过,薄总不会怪他吧? 他的工资不会不保了吧! 林深心中慌得一比,面上却不敢有一点变化,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薄辞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调头,去公司。” 林深忙不迭点头,“是!” 掉了头,他这才敢扫了一眼后视镜,薄辞深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场低的吓人。 第43章 杀神南明鸢 南明鸢压根不知道薄辞深刚才开车路过她,开车离去,路上她拨通了陆引的电话。 “老大,有什么吩咐!” 陆引知道这个时间南明鸢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丝毫不敢懈怠。 南明鸢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意,嘱咐道:“盯着白秀兰,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非常清楚白秀兰是多么贪财的一个人,也非常清楚那五千万对于白秀兰而已是掏空了老本。 这些事情白秀兰肯定都会算在她的头上,不过对付这种贪财的人,她有的是办法! 白秀兰迟早都会找上自己,既然如此,她到不如送“一笔钱”过去! 相信这个惊喜,白秀兰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陆引没有多问,只是果断的应下。 挂断电话后,南明鸢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如果没有记错,后面那辆车跟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南明鸢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喜欢跟着? 南明鸢调转了方向,改变了回家的方向。 她的速度时快时慢,丝毫没有要甩到后车的意思,反倒是生怕他们跟不上。 在确定后面 的车一直跟着自己后,南明鸢嘴角微扬,将车开到了京州的郊外。 山路崎岖,就连路灯都没有,只要路两边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 这里不光是荒凉,甚至透露着阴森和诡异。 南明鸢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周遭的环境一般,不光停下了车,甚至下了车伸了个懒腰。 她抬头看着夜空,不得不说郊外的夜色真美。 站在高处俯视着整个京州,看着万家灯火,南明鸢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从小,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鲜少让她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尽可能隐藏她的消息,她的踪迹。 以至于绝大部分的人都只知道南大小姐这个人,却不知道她的任何事情。 毕竟总有些图谋不轨的人,会将视线放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少爷小姐的身上。 不向外界透露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是父母对她最大的保护。 不过,一直庇护在父母的保护之下,她并不甘心。 从小她就格斗技能就学的极其扎实,不然父母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环游世界,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 南明鸢活动着手脚,在薄辞深身边做了三年乖巧软弱的小女人,她忍了那 么久,今天正好发泄发泄! 身后跟着她的那辆车,此时也停了下来。 车上的两个男人没有想到南明鸢一个女人会这么大胆的来到郊外。 这里就连监控都没有,不是给他们创造了机会吗? 两人对视一眼,打量着南明鸢,满眼欲望。 推门下车,两个男人搓着手,语气轻佻的靠近着南明鸢。 “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不如跟哥哥玩一玩,反正你一个人也是无聊。” 南明鸢倚在车边,看着这二人,轻蔑一笑。 这年头跟踪狂都这么嚣张的么! “妈的!真是个绝色!瞧瞧这腰段,睡起来滋味肯定美爆了!”其中一个黄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另外一个花臂男,猛推了黄毛一把。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吓到妹妹了怎么办!” 说罢,转头看向南明鸢淫笑道:“妹妹,你看这荒郊野外的,只要你把我们两个伺候好,我们也可以让你爽一爽啊!” 南明鸢面色淡漠,这种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男人,对这个社会能够做出的贡献,可能就是为增加男女比例吧。 她嘴角微扬,冲着 两个人勾了勾手指。 两个男人 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南明鸢会这么主 动。 “哎呦,妹妹真热情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花臂男刚走到南明鸢面前,迎面拳头就已经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我艹!” 花臂男捂着鼻子,满手都是血。 “你个婊x竟然敢打我!” 花臂男疼的跳脚,指着黄毛示意他上。 黄毛挽起袖子,啐了一口,冲上去后才发现南明鸢的手中执着一根棒球棍。 月光下,南明鸢的脸蛋被映衬的格外清冷,那双眸子确实与之相反的狠戾。 不等黄毛反应过来,棍子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疼痛压的他无力反抗。 花臂男看同伙被揍,脸色大变,“臭婊x!” 他觉得黄毛是轻敌,冲上去夺南明鸢的棒球棍,还没碰到女人,胸口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花臂男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哀嚎着。 这真的是个女人吗! 一个男人都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吧! 黄毛得到喘息,阴鸷着脸从口袋中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帕,小贱人,敢打他!手帕上早就被下好了料,他就不信她能够扛得 住! 哪里知道,还没挨到南明鸢,黄毛的手腕就被南明鸢扼住。 只听“咯噔”一声,随即就是黄毛的惨叫声。 “断,断了——!!” 花臂男捂胸口喘着粗气坐起来,他就不信邪了,今天连个女人都干不过! 这要是传出去他在这一片还怎么混! 可还不等他站起来,南明鸢一脚将他的脸踩进了土里。 “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女人的声音虽然没有温度,却依旧悦耳。 一阵微风拂过,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立刻钻入了鼻中。 色胆包天,花臂男终究还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他就不信自己今天睡不到一个女人! 下一秒,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已经扎在了他的手上。 “还不说?” 南明鸢脚下的力气加重了不少。 花臂男这才看清楚扎在自己手上的是一把刀子,此时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反应过来后,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啊——!! 花臂男疼得满头大汗,一旁的黄毛看到这一幕,打了个哆嗦,彻底被震慑懵逼了。 南明鸢面无表情,语气淡淡,“我再最后一遍,谁派你来的?” 第44章 暴打南宁昌 她一把将刀子从花臂男的手上拔出,在他的身上比划着。 鲜血喷涌出的瞬间,花臂男彻底服了,在地上不停的后退。 眼前的哪里是个女人啊!根本就是恶魔! 不!比恶魔还可怕! “是,是个中年男人,没告诉我们名字,但是我们在电视里见过他!他是南氏集团的高管!他给我们钱让我们强奸你,然后拍视频给他……说,说要让你身败名裂!” “姑奶奶,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我们也是见财起意!放平常,你就算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碰你一个手指头啊!” 两个男人哭喊着求饶,要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这样凶狠的主儿,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来的啊! 南明鸢只觉得又寒心又可笑。 南氏集团的高管,对她有如此恶意的,还能有谁? 南宁昌! 她还没有出手,他倒先坐不住了。 竟然用如此恶意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如果她没有修习过格斗,岂不是今天就要被糟蹋在这里? 禽兽不如! 看来自己之前对南宁昌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南明鸢冷着脸如寒冰,脚下使了使劲,道:“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南宁昌给我叫出来 !” “好好好,姑奶奶说什么是什么!我们马上打电话!” 花臂男可不想死在这种荒郊野岭里,顾不上流血的手,马不停蹄的拨通了南宁昌的电话。 电话接通,花臂男努力保持着语气平稳。 “南总,事情都解决了,你带着钱过来,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等南宁昌开口,电话挂断。 花臂男哀求的看着南明鸢说道:“姑奶奶,电话打完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南明鸢一脚踢开花臂男,冷哼一声道:“想走?按照我的要求做完以后才可以,不然……” 刀子扎入了地中。 花臂男和黄毛不禁打了个寒战。 只能慌乱的点着头,不管南明鸢说了什么都赶紧答应了下来。 此时,南宁昌这边在接到花臂男的电话时,整个人都高兴坏了,他拉着方如琴的手激动不已。 “事情成了!” 方如琴忙推他,“快!你快去拿视频!咱们女儿终于不用受苦了!” 一想到她的宝贝女儿现在还在受苦,女人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怪南明鸢! 要不是她突然出现,他们一家现在还在南家别墅里吃香的喝辣的! 看 这个小贱人身败名裂后,还怎么威风! 南宁昌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他手上可是有南明鸢的把柄了!他倒要看看她艳照满天飞的时候还怎么去管理公司! 自从南宁昌用来转移资产的项目被南明鸢叫停后,他头发是一天天大把大把的掉。 事情拖的越久,南明鸢查出来的可能性越大。 看着日子,马上就是他那好大哥的忌日,祁家那几个小子最是护着南明鸢,到时候等他们回了国,小贱人有了帮手,他就更不好动手了。 现在这个时机就是最好的! 真是没让他失望啊! 以后南氏集团不还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南宁昌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定位,一开始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在京州郊外。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进行,没人看见,才是最安全的! 但等到南宁昌拿着钱,匆匆赶到交易地点,看着浑身都是伤的混混的时候,愣了。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什么情况?拿钱!”黄毛不由分说就要从南宁昌的手中抢过装钱的袋子。 “视频呢?” 南宁昌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你给了钱视频就给你!” 黄毛擦了擦鼻子,冷笑道:“你和我们谈条件?不给钱我给你个屁的视频!” 花臂男懒得和南宁昌废话,一把就将钱袋子抢了过来。 南宁昌面色阴沉,但还是忍着怒气,“钱你们拿到了,视频给我。” 花臂男和黄毛对视一眼,陡然大笑出声,“视频?没有!赶紧滚,不然我打的睨脑袋开花!” “没有视频你们还想要钱?!” 南宁昌隐忍许久,终于爆发了,抬脚就朝着混混踹去。 这一举动立刻惹恼了二人。 他们一左一右,立刻将南宁昌制住 南宁昌一个人哪里是两个青年男人的对手,瞬间,他就被按在地上,无法挣扎。 “你们两个怎么不讲信用!” 南宁昌怒吼的声音引得路旁的树林中的沉睡的鸟儿惊醒,扑腾着翅膀表达着不满。 花臂男一口啐在了南宁昌的脸上。 信用? 他竟然好意思提信用! 都怪这个傻x,买凶害人不说清楚对方实力,要不是因为他,他们两个人会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在这里还怎么混! 他们两个从南明鸢那里受到的,这傻x也别想逃过! “劳资不讲信用?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讲信用!”花臂男一脚踩在了南宁昌的脸上。 别说! 真爽! 一开始南宁昌很是嘴硬,说什么都不求饶,甚至还想反抗。 但最终还是败在了拳打脚踢下。 “别,别打了,你们饶了我,钱已经给你们了,别打了……”南宁昌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黄毛不易不然,“钱?我特么现在就是想打你!” 脚下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直到南宁昌哭爹喊娘,他们才停了手。 “早这样多好!” 混混冷笑了一声,随即将南宁昌身上的现金,以及银行卡全部搜刮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 南宁昌的两个眼睛如同大熊猫一般,乌紫乌紫的,已经肿的睁不开眼睛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在地上狼狈地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想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报警! 哪里知道,他刚摸索到手机,就被一个人揪住了衣领。 “谁?你要干什么?钱我都给你了!” 南宁昌的脸上已经肿了起来,说话虽有些含糊不清,却还能够听个大概。 但这并不影响南明鸢下手。 啪—— 她扬起手,给了男人一巴掌。 第45章 精彩收尾,惊呆小混混 此时的南明鸢居高临下看着南宁昌,清冷的脸上布满肃杀,一身黑裙仿佛地狱索命的修罗。 “你!” 啪!啪!啪! 南宁昌痛得尖叫,但因为看不清来人,只能卑微求饶,但没有人理会他,只有一个连一个的巴掌狠狠落在他脸上,和巴掌相映衬的,是南明鸢冰冷的容颜—— 这一巴掌是为了父亲! 父亲拿你当亲兄弟,你却只想着南氏集团的财产! 这一巴掌是为了母亲! 母亲只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被父亲宠爱的小女人!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死在了车祸中! 这一巴掌是为了小叔! 小叔虽然是爷爷最喜欢的儿子,可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对集团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你却为了自己可以少一分竞争,活生生的错过了他的救治时间! 这一巴掌是为了她自己! 邮轮爆炸,我失忆了三年!这三年,我过着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都是 你害的! 这一巴掌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你害的我们一家阴阳相隔,害得我们承受着莫大的悲伤! 南明鸢反复一遍一遍在心里念着,狠狠地打了南宁昌八十八巴掌! 南宁昌!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你以为那些证据我找不出来吗? 你迟早都会得到报应的! “呜呜呜呜……” 南宁昌现在哪里还有还手的能力,只有挨打的份儿,整个人像丧家犬一般趴在地上,嘴中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的脸经过南明鸢的巴掌洗涤,已经彻底的肿了起来,与平时的儒雅判若两人。 他想挣扎着逃离,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动。 花臂男和黄毛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比起南宁昌,他们刚刚挨的那些都算个屁啊! 幸亏他们机灵,早早就求饶了,不然他们现在有多惨都不敢想象!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姑娘 ,下手竟然这么会比男人都要稳准狠! 果然这人不可貌相…… 花臂男打了个寒战,拉着黄毛拔腿跑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见财起意了! 南明鸢瞥了一眼逃走的两人,冷冷收回视线,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南宁昌的距离。 “伯父!” 她突然提高嗓音,故作惊慌的弄出声响,叫嚷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伯父!伯父,伯父你怎么了!” 南明鸢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南宁昌的眼睛看不见,听到了南明鸢的声音后,伸手朝着她的方向抓去。 “唔唔,唔唔!” 虽听不太明白,但南明鸢觉得他大概是在说救命吧! “伯父你别害怕,我这就打电话给伯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你又是什么时候惹上那些人的?!”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南明鸢的语气极其关切,手中也丝毫不停的拨通了方如琴的电话。 方如琴在看到南宁昌的来电时 ,兴奋的问道:“拿到了吗?” “伯母。” 当南明鸢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她这辈子都猜不到,为什么会是南明鸢打过来的。 方如琴吓得差点将将手机扔了出去。 难不成事情暴露了? “怎,怎么了?” “伯母!伯父出事了!你快来啊!伯父看起来快不行了!” 南明鸢的声音传了出来,透露着慌乱和无措。 方如琴大惊失色,也管不得事情办没办妥,马不停蹄地出门打车,用最快的时间赶了过去。 当方如琴赶到的时候,南宁昌身上都是伤,面目几乎都要认不出了。 他躺在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出气多进气少。 看到 南宁昌这幅模样,方如琴人都吓傻了,“宁昌,宁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方如琴顾不得管南明鸢,为什么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拨打了急救电话。 确定了救护车,随后,她看着南 明鸢站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会成这样啊!” 南明鸢无辜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看到一群小混混围着伯父,我本来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听到了动静远远就看见伯父被人围着打,我大喊一声后他们都跑了……伯母你放心,我一定帮伯父查到凶手!” 方如琴抹了一把眼泪。 混混……她转头四目望去,这荒郊野岭的只有蚊虫,哪里还有混混的半分影子。 明明,他们安排的混混是来玷污南明鸢的。 现在南明鸢毫发无伤,她很难不怀疑,南宁昌变成这样是南明鸢做的! 可她没有证据。 再加上南明鸢又一副担心的模样,方如琴也吃不准了。 “那个……一会儿等宁昌醒来,问问他怎么回事……” 南宁昌悠悠转醒,他听两人说话,紧紧握着方如琴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话说的清楚一些。 “偶都眉,波呐线,波当……” 第46章 老娘回头就是狗! 方如琴听的明白,南宁昌是在说:“我倒霉,被讹钱,被打!” 她再也忍不住,将南宁昌紧紧抱在了怀中,大哭了起来。 南宁昌心里也是又气又恼,刚才那句话,几乎是他口中含血,咬着牙说出来的。 南明鸢没有一点事情,他却不光挨了顿打,钱也没有了! 原本还以为项目可以重新推进,现在倒好,又回归原点了。 果然,找这种道上的小混混没有一点用! 南明鸢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面上依旧是担心之色,“伯母,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混混竟下手这么狠,这一次是伯父被打了,万一他们找上你了呢?” 方如琴猛的回过神来,“不,先不忙报警!” 这可千万不能报警! 要是警察调查起来,岂不是就知道他们掏钱,让混混对南明鸢做的事情了吗? 到时候他们可就不占理了! 方如琴立刻按住了南明鸢要报警的手。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万一之后再出这种事呢?难不成要看着伯父被人活生生打死吗?” 南明鸢故意在“死”上下了重音。 “不……不是…… 是这件事情太丢脸了!你伯父不管怎么说也是公司的高层,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你伯父没有面子,公司也丢脸啊对不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这里交给我,你也吓坏了,快回家休息吧!” 方如琴生怕会露馅,轻推了一把南明鸢,示意她离开。 此时救护车正好到达,南明鸢耸耸肩,“好吧,那这里就交给伯母了,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给我打电话,这些人今天这样对伯父,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方如琴擦了擦眼泪,挤出了一抹笑容。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情不能够声张,等到伯父好起来了,我们再商量啊,乖!” 方如琴带着南宁昌匆匆上了救护车,离开了。 看着车远处,南明鸢眸中的担忧之色渐渐退下,换上了讥嘲的冷意。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南宁昌,痛吗,活该!这只是一个开始,血债,就要血才能偿还! …… 南宁昌被送到了医院急救,等从急救室出来时,被包扎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了。 “病人全身三十处骨折,多处内脏也有损伤,需要住院,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后续恢复 了,也会落下后遗症,去办手续吧。” 一听医生开口,方如琴差点晕厥过去。 医生瞧着情况不大对,谨慎开口,建议报警。 但方如琴死活不让。 毕竟这件事情真是太丢人了! 面对高额的医药检查费,方如琴也只能咬着牙付了。 自从南明鸢掌控公司,他们一家的灰色收入就被断了,加上那些混混抢走的几十万,现在她是兜比脸都干净。 南宁昌听闻自己会得后遗症,再想到南明鸢毫发无伤,气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包扎的纱布。 方如琴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吓的六神无主,惊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啊!” 随后,南宁昌又一次被送进了手术室。 方如琴看着不断增长的诊疗费,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南明鸢回到家,哼着小曲,心情显得极好。 刚卸完妆,她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老大,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南宁昌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多处骨折加上器官损伤,情况并不乐观,已经进行二次手术了。”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南明鸢嘴角的笑转瞬即逝,眼中更多的被严肃所侵占。 虽然不能够亲眼看到南宁昌痛苦的样子,但得到这个消息也算是让她心头微微痛快了不少。 但,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陆引,一会儿我将那混混的照片,和勒索的视频发到你的邮箱,记得帮我送他们去警局,违法犯罪,绝不姑息!” “是,老大!” 陆引郑重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南明鸢的拳头逐渐松开,浴缸的水正好到位,南明鸢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了温水中。 水流的包裹中,她的身心好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冷静下来后,南明鸢从水中探出了头。 现在暂且算解决了南宁昌的报复,可,画展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父母的忌日就快到了,她得尽快将“沧海图”拿回来。 想到拍卖会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别的于她而言都不能真正触动她的怒火,只有薄辞深,离婚了都还让她不顺心,简直就是个混蛋! 结婚这三年,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不管任何事情都以他为重,他不喜欢她,她就尽量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胃不好,那她就学做药膳,一点点的帮他调理。 各大重要的场合,她也从来不会要 求露面。 哪怕每一次的家宴回到薄家老宅,面对薄老爷子的催生和对他的训斥,她都无怨无悔的替他挡了下来。 挂着这个薄少太太的名衔,她不争不抢,爱的卑微…… 现在想想,真是替自己觉得不值! 就是个大冤种! 三年青春就算是喂了狗,狗也知道回头摇摇尾巴! 薄辞深那种白眼狼,就算对他掏心掏肺的好,到头来比不过一个在他重伤的时候抛弃他的白月光! 一想到薄辞深那么维护司瞳,南明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去特么的死渣男! 老娘回头就是狗! 南明鸢越想越气,澡也不泡了,擦干身子就钻入了被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所影响,这一觉南明鸢睡的极其不安稳。 虽说她的记忆恢复了,但不知是不是邮轮爆炸的冲击太大,那天的事情她有好些都回忆不起来了。 昏昏沉沉间,她好像重新经历了邮轮爆炸的时候。 大火,众人仓惶逃窜,纷杂凌乱的场景,还有那大喊邮轮要爆炸的尖叫声,似乎在爆炸的瞬间,有人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让她先行落入了海中。 是谁……? 第47章 宠妹狂魔要回来了 南明鸢想要回头看清楚那人的脸,但入目的却是爆炸的火光,漫天红屑间,她猛然惊醒,看见窗外温暖的阳光,才发觉自己已经冷汗淋漓。 是那场可怕的梦! 南明鸢喘着粗气,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起身。 她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撤出来,心脏剧烈的跳动,因为之前失忆的缘故,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爆炸冲天的火光中,她先一步坠入大海,正因此,她逃过了一劫,要不然南宁昌现在已经奸计得逞了 可,她怎么就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呢? 南明鸢捂着胸口剧烈喘息,努力的回想着那个推她下海的人,可是不管她怎么回忆,都是一片空白。 一缕阳光渐渐倾移,落在南明鸢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显得有些恍惚。 想了许久,她还是想不起来。 南明鸢越是想头越疼,她长呼了一口气,放弃了思考,既然她重新回到了南家,那就从这件事作为突破口吧。 天已经大亮了,南明鸢换下睡衣,匆匆洗漱后干脆下了楼。 一下楼,就看到张叔正指挥着几个佣人搬着什么东西。 “张叔,一大早忙什么呢?” 张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 “小姐醒了啊,一大早就收到了不少快递,正往进搬着呢。” 快递? 她没买东西啊? 南明鸢看着那些女佣怀里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很是疑惑,几个女佣则一脸兴奋的看向南明鸢。 “小姐!我这盒是c家新款价值千万的豪镶满钻的高跟鞋!” “小姐,我这盒是l家高定款包包,全球不过五个!” “小姐!我这盒是a家独家设计的新款衣服,杂志昨天才预告的!店里还没有卖的呢!” “小姐!我这里都是您爱吃的零食!全部都是!” “……” 这哪里来的? 南明鸢刚要让这些人停下,就看到陆引从门外探进了脑袋。 “老大,你醒啦,是都你三哥送你的回归礼物!他说封闭训练结束了,马上回国,还说您这三年受的委屈,全部都您补回来!” 终于在昨天,他联系上了祁司逸,陆引只能感叹,齐家的男人都是宠家人狂魔,听闻老大回来,礼物那是不要钱的买! 南明鸢微愣,反应过来后,眼底漫上了一层笑意和惊喜。 不愧是三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阵仗,她到是好奇大哥和二哥知道后,会不 会懊恼自己没有三哥出关快了。 毕竟她这三个哥哥,小时候可没少在宠自己这件事情上大打出手。 三年没见了…… 看着面前快堆成山的礼物,南明鸢鼻子酸的想哭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佯装饿转头去了餐厅,吃完饭,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哥哥新送来的衣服,一件d家缎面纯白职业套装。 南明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这才是她嘛,气质优雅又干练,长发盈盈一束,又美又飒! 跟着陆引一上车,夸赞声就没有停下来了。 “老大,你给别人留点活路吧,你这一打扮真的美到窒息了!就这么职业装穿到其他人身上,那一看就是去上班的,你这一穿完全不一样了!那哪里是上班去的,根本就是走t台的!” 陆引彩看的咂舌,“老大以后可不能便宜那些臭男人!除了我哥,我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你!” “油嘴滑舌!” 南明鸢趁着红灯敲了陆引一个爆栗。 “我现在都要怀疑我不在的这三年,你是不是闲的就天天靠着这张嘴出去泡妞了,练的这么甜嗯?” 陆引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举双手以示清白。 “天地良心!在我心里除了老大您都是丑女!我那 个时候没有你的消息,哪儿有心思去泡妞,再说了,老大您交给我管理的产业,我可没偷懒,我……” 陆引正委屈巴巴的自证,电话响了。 他心中暗暗骂道,影响他重新树立在老大心中的美好形象,最好这通电话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不然他饶不了这些手下! 接通后,在听到电话那头汇报的事情后,陆引原本的嬉皮笑脸立刻收住,渐渐的愈发严肃。 “怎么了?”南明鸢侧目看他一眼。 陆引电话挂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后,笑了,“老大,你果然料事如神,白秀兰坐不住了,她现在正打听赚小金库的法子呢。” 南明鸢闻言冷嘲勾唇。 什么叫瞌睡有人送枕头。 这枕头不就来了吗? 白秀兰这种掉到钱眼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可是很好拿捏的。 既然她想赚钱,自己就给她送钱呗,从薄辞深那里无法拿到的东西,正好借白秀兰的手给自己送过来! 只是之后他们的母子关系会怎么样,就不关她的事了! 南明鸢挑眉一笑,“陆引,你找人你去跟她交涉。告诉她,如果她能够拿到《沧 海图》就给她一千万。当然,记得拟一份协议,如果她拿不到,得赔两千万!” “没问题!但一千万……” 陆引话刚说一半,轻咳一声猛地止住了,最后只是重重“嗯”了一声应下。 哼,那个老太婆可没少欺负老大。 老大心善,他可不心善! 陆引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收紧,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和算计的光…… 此时南明鸢看着窗外,正陷入沉思。 白秀兰这种没有脑子的人很好对付,可南宁昌就麻烦多了。 南宁昌这个老狐狸不好对付,他只是短时间,没有办法出现在公司作妖,但这距离自己的复仇目标还很远。 她得尽快找出当年车祸和邮轮爆炸的突破口才是。 想到昨晚的噩梦,南明鸢吩咐道:“陆引,当年邮轮上所有人的名单,你想办法找一份来给我。” “是!” 到了公司,南明鸢一下车,先去附近咖啡厅买了杯咖啡,没有睡好觉,她现在昏昏沉沉的急需咖啡提神。 一口下去,南明鸢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进入公司,穿过大厅,她去了自己的专属电梯,正等待着电梯到达,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南明鸢?!” 第48章 猝不及防再遇,掉马危! 南明鸢下意识的转了头。 这一回头,正看见薄辞深一张紧绷的宛如神祇的俊脸,棱角分明带着上位者的疏冷,西装革履朝她而来,身后跟着助理林深。 什么情况?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晦气的一个人! 自己觉没睡好就算了,怎么偏偏还要让这种人来打扰心情? 薄辞深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南明鸢,打量女人的目光多了几分考究。 林深则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止是因为南明鸢出现在这里,更是因为自家boss会认的那么准,明明刚才只是个背影啊。 南明鸢愤愤的转回了头,心中已经将薄辞深骂了个遍。 她第一次觉得电梯来的这么慢! 叮—— 电梯一到,南明鸢立刻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在这里她就可以和薄辞深分为两路,没有想到薄辞深和林深竟会一起,跟着进了电梯。 南明鸢忍不住蹙眉,在对上薄辞深的目光后,忍住了。 呵,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电梯合上的瞬间,薄辞深开口了,“你怎么在这里?” “大路这么宽,你管我呢。”南明鸢紧抿着唇,清晰的看见了男人眼中的不 解和微不可查的探究。 什么表情,觉得她不配出现在这里? 薄辞深微敛眸,心中确实很疑惑,难不成南明鸢真的和南家有些关系? 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打消了。 虽说现在的南氏集团不比当初,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突然间,他想到了之前得到的消息—— 薄辞深狭眸眯起,“你在这里工作?” “和你也没关系。”南明鸢瞪了他一眼,拉开了距离。 没否认。 薄辞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林深则惊了! 南小姐竟然会在南氏工作?!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南明鸢从贫民窟里出来,要学历没学历,要身份没身份,南氏集团就连前台的学历最低都是本科,她怎么进来的? 薄辞深俊脸冷着,冷哼出声,“看来你还真是找了个好男人,这种地方也能够将你塞进来,怎么,家庭主妇当的不过瘾了,要试试都市白领?” 薄辞深不觉得南明鸢和南家有关系。 所以他猜偏了,觉得黎洛和南氏集团新签署了代言,因为黎洛的关系,南明鸢得到了在南氏工作的机会。 “南明鸢,离婚后你还真是没 有一点长进,你那点心思能不能花在正途上,就只会花在男人身上?” 南明鸢一愣。 什么叫只会花在男人身上?! 南明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呵呵。” 南明鸢冷笑出了声,“薄辞深,薄大总裁,你有病就抓紧时间去看病,不要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哦对了……记得也看看你的眼睛,只有狗眼才会看人低,你这人眼要是不需要就捐出去给需要的人吧,你需要重新换一双适合你的眼睛!” 南明鸢现在都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自己失忆的时候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男人? 她到底图什么? 薄辞深眉头紧皱,压制着怒气,“南明鸢,我这是给你忠告,南氏不比其他,拿黎洛当跳板,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南明鸢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自己揍人的冲动。 她将薄辞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挤出一抹讥笑。 “薄总,你应该听过一句吧……心脏的人看什么都不干净!我究竟是怎么入职南氏集团的,犯不着和你解释那么多,倒是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你又有什么白月光在南氏 集团?” 南明鸢怼的毫不犹豫,林深在一旁听的是战战兢兢,南小姐离 婚后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气场简直和总裁不相上下。 他悄悄用余光偷偷扫了薄辞深一眼。 只这一眼,林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南明鸢再多说一句,薄总的火气真的就要压不住了。 他立刻带着标准的笑容抢先解释道:“南小姐,我们来这里自然是找南董事长聊公事,能够看到南小姐出来工作确实有些惊讶,不知道南小姐在这里是什么职位呢?” 找她? 南明鸢轻扫了林深一眼,挑眉笑了,“真是巧了,我就是董事长秘书,南董事长的工作安排都是我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南董和薄总有约?” 薄辞深蹙眉撇了一眼南明鸢,心下不悦。 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刚说完他们来拜访南大小姐,她就说是南大小姐的秘书,她怎么不说自己就是南家大小姐。 林深也是傻眼了,见南明鸢说的认真,他心中虽然存疑,但还是笑道:“南秘书,你不妨和南董事长确认一下。” 不等林深说完,南明鸢已经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南董,您今天的行程已经 安排满了,可是我在电梯里遇到了薄氏集团的总裁,说是和您有约。” 电话那头的是公司的总经理时译。 他听到这话,啊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电话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没错啊,是南大小姐的电话啊! 这是什么情况? “南董,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时译小声的问道。 自从这位南董事长继任,他就从来没有摸透过她的心。 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 如今公司的局势可是清清楚楚摆在了他的面前,南明鸢没有对他出手,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和南宁昌没有牵扯太多。 倘若这通电话就是来试探自己的呢? 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大小姐,岂不是好好的工作都没了。 哪里知道南明鸢并没有理睬她,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抱歉南董,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工作的疏忽,我知道了……是,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错误。” 听着老板谦卑的和自己说抱歉,时译:“……” 南明鸢自顾自说完,挂了电话抬起头,面色冷淡,“薄总,我们南董事长说了,她和您没有约,请您回吧!” 第49章 排队吧,也许明年能见到 薄辞深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怔愣,他没有想到南明鸢竟真的是南大小姐的秘书。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林深的身上。 boss不怒自威,林深打了个寒颤,赶忙开口,“南小姐,之前我和贵公司的秘书确认过,她是同意了邀约的,临时变卦这可是商场大忌啊,您……” 南明鸢冷漠以待,打断道:“谁联系的你,你就去找谁,其他助理或者秘书给你们开的后门,和大小姐没有关系,我劝你们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电梯门此时正好打开。 门外的秘书看到南明鸢的时候,正要开口问好,就被南明鸢一个眼神扼住了。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往日里南董事长除了开会的时候发过火,对员工都不错,今天这个眼神可真是太可怕了! “薄总,慢走不送!” 南明鸢站在电梯外,面无表情,就连那双好看眸子都看不出半分温度。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闭,薄辞深立刻挡住了门,大步走出逼近南明鸢,眼底一片隐忍的怒意,“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就因为那 一副画?” 看着薄辞深铁青的一张脸,南明鸢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是又怎样?” 南明鸢挑了挑眉头,挑衅的语气更是让薄辞深周身的气压降了又降。 林深心头一紧。 完了!自家boss已经发火了! 他没有想到南明鸢自从离婚后会越发的大胆了。 这里可是南氏集团,要是自家boss在这里真的和南明鸢吵起来,传出去可是有损身份的啊! “南秘书,你看我们总裁已经来了,不如再联系一下南大小姐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林深抢先一步,试图让南明鸢松松口。 南明鸢双手环胸,轻笑一声道:“难不成薄氏集团的规章制度就是这样的吗,只要人到了,就可以直接无视日程安排?” 此时的南明鸢不爽,她连薄辞深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会听林深一个助理的话! 林深瞬间哑口无言。 这话倒是没有错,没有领开口,做助理的哪里敢临时安排。 “南秘书,你看哪一天南董事长有时间,帮我安排一下吧,毕竟是合 作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南氏集团好。 面对林深的再三请求,南明鸢作只是看了他眼,顺势翻看起了手机的备忘录。 片刻后—— “真是不巧呢,我们南董事长的邀约已经排到明年了,薄总应该不会搞私下插队那一套吧,只能辛苦你排队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南董事长是个性子很直爽的人,她有个习惯,就是合作对象非常的看重人品,她嫉恶如仇的性子,最看不上的就是渣男。我就算是帮你们排上号了,她可能也不会见你们,所以还是请你们离开吧,不要白费力气了。” 林深胆战心惊,偷偷的看了一眼薄辞深后,整个人都好像掉入了冰窖中。 他额前已经渗出了冷汗,出现这种差错,自己别说是一年工资要被扣没了,恐怕工作真的保不住了! “南明鸢,你不要胡闹了!这可是商业上的事情,公司出现任何差错你都赔不起!”薄辞深低吼道。 事情一码归一码,他没想到南明鸢竟真的敢为难他。 究竟是谁给她的自信! 南明鸢 耸耸肩,“胡闹?薄总裁你才是真是会说笑呢,我刚才可是请示过了,确实是南董事长不愿意见你。” 南明鸢忽然捂住了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的看着薄辞深。 “难不成薄总,你看上我们南大小姐的美貌了?!这可不太好吧,你不是要再婚了吗?我们南董事长脑子可清醒呢,不会给你脚踏三条船的机会。” “你!” 薄辞深隐忍到了极点,怒瞪着南明鸢。 随即,甩手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 他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扼住南明鸢的喉咙。 林深看着下降的电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了一眼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为了这件事情有所缓和,只好塞到了南明鸢的手中—— “南小姐,不管怎么说薄总都是带着诚意来谈生意的,这是精心挑选的见面礼,这件事上还请你帮帮忙,和南董事长多说几句好话,毕竟这个合作是双赢的。” 林深生怕听到南明鸢拒绝的声音,随即按下了一旁的电梯。 算他命好,刚按下电梯门就打开了。 看着林深消失在自己眼中,再看看自己手中被硬塞的礼物,南明鸢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 倘若薄辞深现在在她面前,这礼物她一定会扔回去。 不过现在,它还有更好的归途。 咚! 南明鸢扬手送盒子进了垃圾桶,扔完后,她甚至还取出湿巾擦了擦手,就好像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随即,她踩着十厘米的镶钻高跟鞋回了办公室,与他相处的这几年,她非常清楚薄辞深是个多么沉稳冷静的人。 至少自己跟薄辞深相处的这三年来,可从没有见过几个人能够将他气成这样,甚至从前的她都没有过。 一想刚才那薄辞深被气到发黑脸,她就觉得心情舒畅! 昨天薄辞深不是因为一幅画为难自己吗? 呵,他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又凭什么给他台阶! 哎呀,想想真是舒爽。 南明鸢靠着椅子愉悦的转了一圈,又起来打了一套组合拳,不愧是她!这种混蛋就不该让他顺意! 她就是要疯狂去踩他的底线! 最好把他气个半死!让他多折几年寿! 第50章 发现总裁的大秘密 薄辞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南氏集团,他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林深!这就是你查的消息?南明鸢在南氏集团工作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查到!” 林深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确实是将南明鸢查了个清楚,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南明鸢会出现在南氏集团啊! 砰! 伴随着震天响的关车门声,是薄辞深低沉不悦的冷声,“今年的年终奖别想要了!” 林深长呼了一口气,幸亏只是扣掉了年终奖,不是让自己丢掉工作。 薄辞深闭着眼揉太阳穴,可越想越不爽,一想到南明鸢那挑衅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南明鸢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准备开车的林深一怔,偷偷观察着自家总裁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南小姐以前非常的温柔贤 惠,现在嘛,倒是多了几分性格。” 薄辞深也是这么觉得。 当初的南明鸢对自己别说有一句逆着的话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存在。 可她现在,竟然敢这样对自己!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如此小心眼,现在竟然敢公报私仇! 薄辞深越想越气,抬眸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深问道:“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 林深没有想到薄辞深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够摇了摇头。 “因为她就是个骗子!”薄辞深咬牙答道。 南明鸢在自己身边三年,他都不知道她会认识黎洛,还懂画。 如今竟然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了南家大小姐的秘书。 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突然之间做到这些。 薄辞 深敲着扶手,眸底闪过一抹冷色,“林深你给我继续查,去查清楚她在贫民窟的居住地,查她的人际关系,我要知道她和黎洛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 南明鸢,你带着这么多的秘密,接近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薄辞深越发的觉得,当初南明鸢救下薄老爷子,是不是还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是!”对上薄辞深眼底的阴冷,林深慌乱的点头应下。 他觉得自家boss有些不太对劲。 明明都快要和司瞳小姐结婚了,可自家boss却满心都是想着调查前夫人。 这合理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深抿了抿唇,心中多了几分猜测,也许…… boss并不是对南小姐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才这么恼火? 林深觉得自己发现了自家总裁的大秘密! 而南明鸢 此时在办公室里,看着陆引送来的邮轮人员名单,根本就没空再想薄辞深。 “老大,还有一些死亡人员的身份不明,这份是目前已知的名单。” 陆引坐在南明鸢的对面,见南明鸢脸色不怎么好,也不敢多说 什么。 他不过是停了个车,怎么也没有想到薄辞深会这个时候出现。 这个混蛋,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南氏集团! 南明鸢认认真真的核对着人名,只可惜上面没有一个名字是她眼熟的。 调查似乎又回到了开头,没有什么进展,她还是没有办法知道究竟是谁帮了她。 “陆引,想办法找到所有死亡名单。” “是!” 陆引应下后,离开了办公室。 南明鸢看向办公室外,目光多了几分凛冽,片刻后,她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李秘书,过来一趟。” 李媛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一踏进董事长办公室,看到南明鸢脸色极冷,心中咯噔一颤。 “南董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李媛媛努力保持镇定,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南明鸢的 眼睛。 “还需要我说出来?” 南明鸢倚在椅背上,精致的面容一片严肃。 李媛媛一愣,心中虽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但还是一副不大清楚的样子。 “南董,您的心思我哪里敢随便猜啊。” 啪—— 南明鸢一巴掌落在桌上。 “你不敢随便猜?那你怎么敢随便答应薄氏的面谈!” 李媛媛紧抿着唇,无辜眨着大眼睛,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局促和无辜。 “南董,这个我可以解释的……薄氏一直和公司有合作,这一次他们肯定是为了续约面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考虑……” 第51章 奇葩的离职理由 不等秘书说完,南明鸢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为了公司考虑,你不过一个秘书,哪里来的权利去做决定?行了,我也不想听了,你现在去人事办理手续。” 要说之前李媛媛都还抱着侥幸心理,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的慌了神。 女人慌张上前一步靠近办公桌,“南董,我真的是为了公司考虑啊!薄氏在京州的地位您也是知道的,他们能够和我们公司续约,对公司以后的发展都有好处!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啊!” 南明鸢冷着脸,平静的看着她。 这是一张年轻陌生的脸,画着漂亮的妆容,确实很有职场白领的模样,但做事的能力却远远比不上这张漂亮的脸蛋。 “公司的发展战略还轮不到你做主!” 南明鸢指着办公室的门,毫不留情的开口,“你现在去人事,我还能够给你留点面子,要是再耽误我时间,我就以你擅自做决定 ,影响公司利益而通报开除。选择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李媛媛心里更慌了,“不要开除我,求您再给我个机会吧,南董,我知道我错了!”李媛媛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 “南董,我刚毕业租了房子,我马上就要交房租了,没了工作我……我就要被赶出去了!” 李媛媛在南氏,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秘书,但这里的工作明显要比其他公司轻松的多,待遇也很丰厚。 她刚租了一个三千多一月的loft,她很喜欢的! 再说,她真的离开了这里,去哪里可都找不到找到比南氏更好的工作了啊! 南明鸢极其冷漠的看着女人,丝毫没有心软。 李媛媛咬了咬牙,猛地跪在了南明鸢的面前。 “南董,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女人的脸色从灰白到绝望,因 为委屈唇瓣都轻颤着 对于她,南明鸢丝毫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觉得厌恶。 身为秘书就该做好一个秘书该做的事情。 越位,撒谎,是工作大忌! “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出去!” 南明鸢收回视线,好看的面容一片冷肃,她专注办公,不再多说一句话。 李媛媛愣愣的看着南明鸢,直到确定她真的不改变主意后,这才浑浑噩噩的起了身,朝外走去。 云峰很快就知道了秘书被开除的消息,对于南明鸢不愿意和薄氏合作的事情,他的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整个京州想要和薄氏集团合作的不在少数,南总为什么要拒绝,想到此,他轻轻敲了敲南明鸢办公室的门。 “云叔?” 南明鸢抬头,看向了云峰。 云峰坐下后,清了清嗓子,“听说你没有同意和薄氏谈合作,是有什么误会吗?” 云峰问的倒是很直接。 南明鸢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笑了笑。 “云叔,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刚接手公司,之前的那些项目合作还需要重新审查,暂时不需要开新的合作。虽说薄氏集团在京州数一数二,可并不代表那些合作都合适,我还想再等等。” 云峰见南明鸢不愿意明说,也不强求。 年轻人总是会有年轻人的想法。 他相信南明鸢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 “也是,我看到你辞退了秘书,公司的那些杂务可就没有人帮你处理了,其实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南明鸢轻笑道:“云叔难不成是有更好的人选?” 云峰爽朗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倒是培养过一个,叫苏淮,毕业于ny大学商学院,你往后说不定经常会有应酬,有个男秘书正好可以帮你挡酒。” 南明鸢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云 峰 就连这种事情都帮自己安排好了。 最近忙的事情太多,她都没来得及找一个贴身的秘书,现在有云峰推荐的,可真是省了不少事。 “云叔推荐的人一定不会错的,通知他来上班吧,我不会亏待他的。” 云峰点点头,开始汇报近期的工作—— “南总,公司上下现在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董事会里支持南宁昌的也不蹦跶了,现在下属员工对您可是夸赞有加。都说自从您坐上这个位子后,不光南氏的福利待遇比以前好了,就连工作目标都明确了很多,但有一件事……” 云峰顿了顿,继续道:“我翻看了这几年离职情况,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有一个人五年前在公司干的好好的,突然离职了,离职原因也很不对劲,说是中了彩票要回家享福去了。” 中彩票? 南明鸢一愣,这种奇葩的离职理由谁会信? “这人叫什么?” 第52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陈大年,曾经在南宁昌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司机。”云峰说道。 南明鸢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 五年前,离邮轮爆炸的事情很近了。 这个时候突然用这样的理由离职,很难不让人怀疑。 倘若没有出现那么多的意外,她肯定当这样的辞职理由是个玩笑话,只是南宁昌居心叵测,她不得不谨慎。 “云叔,你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吗?当初邮轮爆炸非常突然,这个人又突然离职,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倘若能够找到他,那当初我死亡的事情说不定就能够找到突破口了!” 云峰沉思了片刻,虽然此人离职有些年头,但仔细查一查也不是没有线索。 “行,我这就派人去找。” 看着云峰离开,南明鸢的思绪逐渐被拉远。 希望,事情有好的进展吧…… …… 另一边,薄氏,中午休息时间,司瞳穿着一身温柔奶绿的连衣裙,提着保温盒踏进了薄氏集团。 “这不是薄总的准未婚妻吗?竟然亲自来公司送饭啊!” “真好!我一点也不羡慕,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的存在啊。” “我要是有这么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在员工的小声议论中,司瞳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柔深邃。 “你们好,大家工作辛苦了!我给你们定了下午茶,一会儿会有专人送到,希望你们喜欢。” 司瞳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了一阵喧嚣—— “未来老板娘就是大气!” “感谢老板娘的下午茶!” 司瞳只是浅浅一笑,面上多了一抹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温柔可亲。 当她来到总裁办公室时,薄辞深还在翻阅着文 件,丝毫没有停下工作的意思。 “辞深,吃了饭再忙吧?” 看到司瞳到来,薄辞深微微蹙眉,眉宇间闪过几抹被打扰的不耐但很快消失不见,“你怎么来了?” 司瞳将保温盒里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温柔贤惠的将一个个餐盒都拿出来,摆放整齐。 然后,她走到薄辞深面前,佯装不悦将他手中的文件合上,几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妻子模样。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又不打算吃饭了?那样可是很伤胃的。一段饭能耽误多长时间啊,来吃饭吧!” 薄辞深这次没有拒绝,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司瞳笑着帮男人打开饭盒,痴迷的看着男人吃饭的侧颜,轮廓深邃,鼻梁高挺气质矜贵。 太完美了! 她就要和这样完美的男人结婚了,谁都不能阻挡她! 司瞳幸福的幻想了一番后,抿了抿唇,试探大着胆子开口道:“辞深,今天伯母和我提了一下婚礼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准,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薄辞深吃饭的筷子微顿。 这种场景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似乎,当初南明鸢也是这样问过他的意见,但面对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妻子,薄辞深什么意见都没有给,甚至说了一句不需要婚礼,很麻烦。直到最后,婚礼到场的,也不过只有薄老爷子罢了。 “辞深……?” 半晌,薄辞深都沉默着没有回答,司瞳心中担忧,扁着嘴委屈的摇了摇男人的袖子。 “是婆婆说了什么吗?还是爷爷说了什么?” “没有。”薄辞深放下了筷子,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时却莫名的没了滋味。 “那……你是 不想和我结婚了吗?” 司瞳的眼眶通红,声音中带着哭腔,“你如果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配和你结婚,没有关系的,我都可以承住的受。”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往下落着。 “可是……可我真的很爱你,”司瞳 擦着眼泪,抽噎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当年,你说的会报恩的,我没有别的愿望,我就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薄辞深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曾经许多年轻的事情,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他想到了那场火灾。 正常大人都怕的熊熊大火,更别说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上天派来救她的女孩,是她将他带出了火场。 “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报答你的……”那是他曾经开口,许下的诺言。 第53章 说当年那件事一定好用! 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 薄辞深心里软了许多,抬手帮女孩擦掉了眼泪,“别哭了,我没有说不娶你。” 司瞳埋头在男人怀里,逐渐止住了哭泣,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了几分。 她就知道,说当年那件事一定没错! 她轻轻拽了拽薄辞深的衣袖,红着眼问道:“那下个月的订婚时间……” 薄辞深沉声道,“我会落实,别担心。” 一听这话,司瞳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扬起甜甜的笑容,“辞深,你看我们连婚纱都还没有选呢,你今天就陪我去吧,好不好?” 司瞳重新挽上了薄辞深的胳膊,撒着娇,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 薄辞深微微点了点头。 “好。” 去婚纱店的路上,司瞳一直在询问着薄辞深对礼服的喜好,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踏进婚纱店,一看到来人是薄氏总裁和准夫人,店员立刻对店铺进行了清场,面带笑容询问,“薄总,这里都是本店的新款设计,很配您的夫人。” 司瞳粲然一笑,“辞深的夫人”这几个字,让她星眸中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她一定要选一个最美的婚纱! “我要是这个,这个,这个……” 片刻后,在店员的协助下,司瞳先穿了一件鱼尾婚纱,试穿走了出来,长长的白沙长 尾,上面碎钻作为点缀美的如梦如幻。 司瞳面上娇羞不已,红着脸看着男人,征求意见。 “辞深,好看吗?” 薄辞深正出神的翻着杂志,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会对婚纱,抱有如此大的期待。 抬眸后,微微怔住了。 鱼尾婚纱,他蓦地就想起,当初南明鸢穿的,好像也是这种模样的婚纱。 但他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他不愿意办婚礼这种东西,所以老爷子送来的婚纱,她也只象征穿了一下就收了起来。 但他恍惚记得,她对没有办婚礼毫无怨言,看见婚纱也不高兴。 果然,她嫁给他的目的不纯! “辞深……” 见薄辞深有些走神,司瞳不禁开口再唤了一声。 薄辞深立刻回过神来,嘴角微扬,“好看。” 一旁的店员偷偷收回看薄辞深的目光,红着脸,丝毫不吝啬赞美之情,“准新娘真是太好看了,薄总都看呆了呢!” 司瞳闻言,红着脸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提了提裙摆,有些不满的说道:“似乎有些太长了呢,会有些不方便。” “那司小姐,我们再换一个?” “嗯,你再拿几套我试试。” 司瞳又换了几身婚纱,可不管店员夸赞的任何惊艳,她都有些不满意。 不是款式不够惊艳,就是尺码不太合适。 薄辞深对婚纱没有研究,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当初南明鸢穿的那身好看。 突然,店长想到什么,去密封箱抱着一身婚纱走了出来。 “司瞳小姐天生丽质,那些婚纱都难以衬托出的你美,这件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是mr.r的封笔之作,要不您试试?” 店长冲着其他店员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撑起了婚纱,顺便介绍婚纱的重工。 “这件婚纱上的刺绣全部是mr.r亲手缝制,皆是用孔雀翎毛制成的丝线,裙摆上镶嵌了200克拉的钻石,就连腰间也镶嵌了1314颗珍珠,全球也仅此一件,如此高贵精致的婚纱,也就只有司瞳小姐配的上了。” 灯光下,婚纱处处都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司瞳立刻就被吸引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惊艳的婚纱! 店长瞧出了司瞳的动心,忙带着她去换上了。 可等到司瞳换上这件婚纱走出后,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拘谨。 她 一个舞蹈家,身材管理自然是不用说。 可是这件婚纱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件婚纱可以改吗?”司瞳的脸色多了几分尴尬。 店长有些为难,mr.r的作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个能力去改动的。 再说了,这么一件镇店之宝,就算是她敢让人改,也没有哪个设计师敢动手 的。 “这个……司瞳小姐,这件婚纱用料特殊,恐怕无法改动……您的身材真的非常好,是我考虑不周了……” 店长的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她自己也很是无奈啊,原本以为可以创出销售新高,这件婚纱,就算是有人真的穿着合适,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去买。 她原本以为这件婚纱终于要找到主人了……结果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司瞳小姐,不如您在看看其他的?” 司瞳紧抿着唇,看过最好的以后,她哪里还能够再看上其他的。 “辞深,怎么办,肯定是我最近胖了,这件婚纱是我配不上了……” 司瞳眼眶已经红了,她过去沙发边,搂住薄辞深的胳膊,委屈极了。 她非常清楚,倘若真的是因为自己长胖了,那还能够减肥,可是,她的骨架完全大于婚纱的剪裁,倘若不能够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穿! 薄辞深合上书,拍拍女人的手背,语气很是温和,“你不胖,是婚纱不合适。” 店员们立刻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她们在店里工作这么多年,像薄辞深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有几个可以陪着准新娘来挑选婚纱。 这么一个多金帅气,对准新娘又温柔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人羡慕啊! 有了薄辞深这话,司瞳就算是因为选婚纱的事情再怎么委屈, 也只好忍下去了。 她换下了婚纱后,委屈长叹了一口气,“希望它,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主人吧。” 薄辞深应了一声,“别想了,多试几件总会遇到合适的。” 司瞳抬起头,看向薄辞深的眼中尽是深情。 “嗯,那我们今天就先不试了,辞深,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很不错呢。” 薄辞深看了一眼表,“我晚上还有个跨国线上会议。” 司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委屈,薄辞深冷静道:“你身体不好,忙了一下午了,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愿意,司瞳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表现的非常知书达理。 “好,我们就下一次再一起吃晚餐。” “嗯。” 送司瞳上了车后,薄辞深温和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不知为何,今天他应该好好再陪司瞳的,但莫名的就是很烦躁。 “林深,回家。” 上了车,薄辞深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外加轻揉太阳穴,希望缓解内心的烦躁。 林深小心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自家总裁,越看心里是越犯嘀咕。 自家总裁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结婚的甜蜜夫妻。 反倒就像是在完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啧啧,他觉得,他之前的猜测没错…… 第54章 逼问出真相! 此时,一个高级咖啡厅内,白秀兰正和一个身着高级西装,手带名表的中年男人交谈着。 “这位夫人,你想要赚钱的门路,我想要心仪的物件。这不是巧了吗,我们很适合做交易。” 中年男人轻抿了一口咖啡,笑的和善可亲。 白秀兰一怔,有些摸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对这个人并不熟悉,看了名片后才知道这是邻市的一个新开业公司的老板。 “怎么做交易?”白秀兰问道。 中年男人笑道:“你们家里的一幅画,叫《沧海图》,我很感兴趣。” 沧海图? 这幅画她有些印象,拍卖会后,她在薄辞深的书房曾经看到过。 “夫人如果可以把这幅画带给我,我现在就能够给你钱。”说着,中年男人已经写好了支票。 白秀兰看了一眼,两百万!? “就这么一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呢?”白秀兰冷哼了一声,起身拎着鳄鱼皮的包包就要走。 “夫人,这幅画市值不过二十万,二百万已经不少 了。” 见白秀兰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男人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夫人是个聪明人,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赚钱的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想一口吃一个大胖子,注定赔的血本无归。” 白秀兰的脚步停下了。 这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现在手里是一丁点钱都没有,卖幅画便宜是便宜了点,就当是成人之美了,儿子也不亏! 白秀兰重新做到了那中年男人的对面。 “我就知道夫人是个聪明的人,我这里有一份协议,只要你签了字,这支票就是你的了。” 男人将协议推到了白秀兰面前。 协议上不过是说三天内自己要是交不出话,是需要付十倍的违约金。 白秀兰想也没想,大笔一挥,名字已经落下。 不就是一幅画,她怎么可能交不出来! 收好支票后,白秀兰径直前往了薄辞深的别墅。 她知道这个时间他不在家里,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那副画也不值钱,可不管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白秀兰没有想到薄辞深 会提前回家,她听到动静的时候还在书房翻箱倒柜。 “妈,你在这里做什么?” 书房里,正在翻书柜的白秀兰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对薄辞深笑笑,转而去收拾刚才被她碰歪的书。 “哎呀,我这不是看你书房乱了嘛,帮你整整。” 薄辞深的目光在母亲的身上扫过,随即淡着表情扯松领带,坐到了沙发上,“直接说吧,找什么?” 收拾书房。 这种拙劣的借口,也就白秀兰能够说出口。 他的书房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过。 “哎呀,我能找什么啊,就是想帮你收拾收拾。”白秀兰见自己被识破,只得尴尬的坐到薄辞深对面。 “儿子,我记得你上次拍卖会后,你带了一幅画回来,我当时都没有细看过,今天就想来看看。” 薄辞深抬眸,看向白秀兰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 “你看那副画做什么?” “我当然是喜欢啊,不如这样,你把那副画给我,我带回去好好欣赏欣赏,也省的在这里打扰你了。” 白秀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非常坚决的拒绝。 “不行,那画我有用。” 白秀兰心中自然有些不快,她又不是旁人,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至于这么吗?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可是你妈!就一幅画而已,你都不打算给我?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吗?” 白秀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今天必须把这幅画给我,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走了!本来我只是打算欣赏欣赏,欣赏完就还你,我现在倒要看看这画 有什么魔力,让你变的这么绝情!” 白秀兰说着又开始在书房里翻找起来。 她就不信了,那么大一幅画会被藏的看不见? 薄辞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目光一直在白秀兰身上没有挪开。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眸中的阴暗更是深不见底。 白秀兰将书房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画。 她带着些许赌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今天不把那副画给我,我就不起来!” 薄辞深揉了揉发 酸的太阳穴,声音中不带有任何的温度,“说吧,你把这画卖了多少钱?” 白秀兰身子猛地僵住,她……她做这些天衣无缝,儿子怎么可能会察觉的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刚出口,对上薄辞深冰冷看透一切地深邃目光,白秀兰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只好如实说道:“儿子,我也是上一次拍卖会把钱花完了,逼不得已啊……我就是遇到了一个喜欢画的老板,那老板说想要什么……什么图,我想着你那么多画,少那么一副也没什么,就答应了嘛。” 说这话,白秀兰已经落下了眼泪。 她是真委屈! 堂堂的薄家夫人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这是她想的吗? 她也不想做这种掉身价的事情啊! 薄辞深冷冷开口,“什么图?” 白秀兰哭的噎了一下,想了好半天,“好像叫什么海……” “《沧海图》?” “对!” 伴随着白秀兰的话落下,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第55章 看她怎么解释! 白秀兰没发现儿子的不对,还在絮絮叨叨,“儿子,妈知道你最好了,这画你就给我吧,我要是拿不出去,还……还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金,你还签了合同?” 薄辞深的表情已经难看异常。 白秀兰难为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包里翻出了一份合同递给薄辞深,“就这个,我以为我肯定能够拿出去的,我哪里知道你这孩子跟本就不管我死活啊!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薄辞深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情绪看合同,合同非常的正规,找不出一丝漏洞。 “对方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白秀兰呆愣的摇头,随后突然想到名片,递给了薄辞深,“就……只有这个名片。” 薄辞深只摸了一下名片,就看出了问题。 地址不详细,电话只有座机没有手机号码,名片也能代表公司形象,他不相信一个玩儿画的老板,会用这种普通铜版 纸制作名片。 也就脑子不好的白秀兰会信,恐怕连上面的名字都是假的! 薄辞深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 “画我不可能给你,至于两千万的违约金,我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借你去支付,先写欠条!” “什么!?” 一听到这话,白秀兰那还能忍,当即撒起泼来。 “这世上哪里有儿子让当妈的写借条的!你也太绝情了!我不写,我还不起那么多钱!” 薄辞深没理会她的撒泼,冷着脸拨出电话。 “管家!” 很快,管家闻令进来,薄辞深毫不留情的让白秀兰按了借条手印后,让管家架着女人离开了。 白秀兰离开后,书房安静了下来。 而薄辞深周身的寒意彻底释放,此刻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都仿佛散发着冷光。 不管那个男人什么来路,一开口要《沧海图》,目的明确,并且知道白秀兰最近缺钱。 薄辞深 的脑中逐渐浮现出了南明鸢的样子! 是你吗? 猜测到这个可能,薄辞深神情又暗了几分,打开电脑,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 电脑的蓝光打在薄辞深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的下颚,他眸色幽深,神情说不出的危险。 以他的电脑技术,想要黑进监控并不是什么难事。 十年前,薄辞深刚接手薄氏集团,竞争对手前来挑衅,薄辞深凭一己之力抢在对方团队之前保存下了所有的资料。 之后,他一人挑了对方的整个团队! 但那件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代码。 不过! 对于查个人来说,薄辞深还是轻而易举的! 一串串代码在屏幕上跳动,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很快,薄辞深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咖啡厅的监控。 他截下中年男人的影像,再用了点手段,拿到了现有的人像数据库,一短时间的匹配后,他查到了此人的 真实名字。 “段化。” 对这个名字薄辞深没有任何的印象。 一切都不出意料,名片上所写的是假名字,那个公司更是查无此处,但通话记录暴露了他。 联系过陆引,随即捏造身份买《沧海图》关于这件事的逻辑线逐渐明朗了起来。 薄辞深敲击键盘的手停下,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男人眼神中是深不见底的寒凉。 南明鸢,果然和你有关系! 突然,林深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总裁,今天晚上白家老爷子要办宴会,给您发了邀请函。” 白氏,在京州也算准一流的豪门,仅次于薄氏,这两年,白家老爷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一直在私家医院里疗养。 最近白老爷子出院了。 今 天这场宴会,不光是白老爷子要和其他的上流人士,沟通感情联络关系,更是一场喜宴,为了庆祝白老爷子病愈。 如今南大小姐已经回到了京 州,整个京州都知道白家和南家以前关系一直不错,这一次办宴会必定会请她。 可今天白天自家boss在南氏集团碰了一鼻子的灰,难免不会迁怒到白家。 林深也是思索了很久,才决定打这通电话,毕竟推脱掉邀请容易,要是落下话柄可就不好了。 不用薄辞深出声,林深已经可以感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压力。 他恭敬道:“总裁,要不我找个借口推了?” “不,帮我备好礼,白老爷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 林深如释重负的挂断了电话。 薄辞深微眯着眸,狠狠捻灭烟,整个人都笼罩在隐忍的恼火中,漆黑的眸底晦暗不明。 去参加白氏的宴会,给白氏面子是一方面,但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想知道,这幅画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会让南明鸢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心思! 看她怎么解释! 第56章 娶她的人,会很爱她吧 与此同时,南氏。 叩叩—— 南明鸢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一个留着板寸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 他短而阳刚的发型,与黑色西装以一种非常微妙的气场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帅气。 “南董,这是白家送来的邀请函。” 苏淮将邀请函恭敬的放在桌子上后,站定在一旁,耳朵有点微微的泛红。 南明鸢笑看了男孩一眼,“你就是苏淮?” “是。” 云峰这么快就将人叫来了,倒是高效率,模样也不错。 从苏淮进入办公室那一刻开始,南明鸢就在认真观察,这人话似乎不多,性子倒也有些多于年龄的沉稳。 她喜欢这种干实事的年轻男孩子。 “按照白老爷子的喜好,你去多准备一些礼物。”南明鸢笑眯眯地扔下这话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吩咐,她有心考验苏淮会准备些什么。 “是。”苏淮恭敬应声后离开了。 南明鸢摆弄着手中的邀请函,想到些压在心底的往事,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原本,她打算等到公司运营稳定 后再去拜访白家,没想到却先接到了白老爷子的邀请。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在父亲后面拜访白老爷子,老头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还给她拿糖吃。 现在她竟要自己去了。 果真世间的事,都抵不过一句物是人非啊…… 很快,南明鸢的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苏淮面色微红浸着细汗,手中提着不少礼物出现。 “南董,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共四份礼物。” 南明鸢看了眼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此人的办事能力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人他也心细,不光有白家老爷子的礼物,甚至连白家其他人的礼物也都准备好了,南明鸢眼中多了几分赏识。 正巧,云峰进来,南明鸢笑了笑,“你推荐的人倒是不错。” 苏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他其实这一路也是恍惚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南家大小姐,没想到竟然如此漂亮! 云峰闻言,欣慰拍了拍苏淮的肩,“好好干,知道吗?” “是!”年轻男人郑重点头。 南明鸢笑了,“ 云叔,正巧你来,晚上白家的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云峰思虑了片刻,郑重恭敬道:“大小姐,还是让苏淮陪你去吧,别看他年纪小办事不错,正好让他跟着您见一见世面。” 说完,云峰又换了一副耍赖的笑脸,“再说了,下班时间大小姐您可就别剥削我了吧,要不然我回家老婆会揍我的!” 话既然说到此处,南明鸢也不好勉强。 她无奈笑笑,“行,准你回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正以后公司的事宜,肯定都要经过苏淮之手,确实该带他出去提前去熟悉熟悉了! “大小姐,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苏淮阳光积极,将南明鸢逗乐了,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 宴会开始前,南明鸢带着苏淮就到达了白家。 她褪下工作的套装,换上了一件浅黄色法式长裙,头发温柔的散在身后,只用一个带钻的发卡别住,碎钻手链与发间隐隐的发卡相呼应,像极了落入凡间的仙子。 从职业女强人,瞬间变成了温温柔柔的大小姐。 好几 次苏淮开车,都忍不住的往后视镜看。 南家大小姐,真的好漂亮! 以后娶他的的男人也一定会很爱她吧! 白氏的宴会在一个漂亮的私家庭院办的,大厅的安静地方,年过七旬的白老爷子正和家人聊着天。 南明鸢的进入让老爷子一怔,在他的记忆中,南明鸢还是个小孩子,如今竟出落的如此让人挪不开目光。 “明鸢丫头?” “白爷爷,是我。” 南明鸢浅笑应答,心中染了几分酸。 白老爷子也和她记忆中多了些偏差,虽然精神头不错,可如今已经是满头的银发了,面色虽看起来有几分红润,却也不及以前。 “好孩子,快过来!” 白老爷子略显激动,上前一把握住了南明鸢的手,凑近了是左看右看,满满的和蔼和亲。 “丫头,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时候,有多开心!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南家有希望了啊! 白老爷子片刻都不肯松开南明鸢的手,“丫头,你这三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去哪儿了?” 南明鸢心下 一暖。 “我……” 不等她回答,一旁的白夫人叶婕又拉住了她的手,“不着急说,你快坐,先让我们好好看看。” 叶婕虽已中年,但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她穿一身大方的纯色暗纹旗袍,更是趁的气质优雅温婉,带着东方美人特有的风情。 她拉着她在身旁坐下,看着南明鸢凸显的锁骨,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爸妈要是看到了,还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南明鸢笑容一僵,多了几分苦涩。 白老爷子瞪了叶婕一眼,“明鸢,是不是回来后家里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这样,让白家的厨子跟你走,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 犹记得第一次见小姑娘的时候,稍显婴儿肥的精致小脸,漂亮的像是瓷娃娃。 可这么多年不见,漂亮是漂亮的许多,就是太瘦了! 令人心疼! “白爷爷,您就放心吧,我哪里能饿到自己啊,女孩子嘛,保持身材。”南明鸢安慰的哄他。 其实,她这三年,确实瘦了不少。 都拜某人所赐! 第58章 想让南明鸢当孙媳妇 白老爷子仔细的盯着南明鸢,见她说的认真,确实没有委屈自己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明鸢丫头,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老头子说啊!” 白老爷子是真的心疼南明鸢,几乎快将南明鸢说哭了,她赶紧拿出苏淮准备的礼物遮掩自己的情绪。 “白爷爷,你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你这孩子,来还带什么礼物,你能够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以后要是再来送这些东西,可就别怪我将你赶出去!”白老爷子沉了脸,佯装生气。 叶婕也轻笑着拍南明鸢的肩膀,“好孩子,以后经常来,老爷子前一阵子听闻你回归就没少念叨呢,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没错,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白父白宏宇也过来了,闻声附和道:“你父亲和我如同异姓兄弟,以后你就和我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他身着深色高定西装,目光深邃,这些年混迹商界,喜怒不行于色。 此时,却把温暖给了南明鸢。 陆续到场的宾客,远远在看到白家一家子,都围着一个打扮素雅的女人时,惊讶不已—— “那个女人你们有谁认 识吗,长的还挺漂亮!” “我没见过,不过,看白老爷子看这女人的目光,比看孙女都疼爱,这女人肯定身份不一般!” “该不会是白家的私生女吧……” “……”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耳多,南明鸢没做理会,冲苏淮使了个眼色。 来的路上苏淮已经得到了宴会来宾的名单,他收到南明鸢的指令,走入人群中应酬起来。 “鸢鸢!” 突然,一道激动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风传来。 白家千金小姐白苏苏上楼换了件衣服,一下来就看见久违不见的小闺蜜,眼睛红着都要哭出来了。 她的鸢鸢,真的活着! 当年知道南明鸢的死亡,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没了! 她跑到邮轮爆炸的地方,几乎找遍了四周的每一寸土地,到最后,她在海里泡了整整一周,还是没有找到人,回家后发了一场高烧。 从此,她再也不敢想南明鸢。 如今看见南明鸢亭亭玉立站在自己面前,白苏苏一把挽上南明鸢的胳膊,当场就痛哭了起来,“你能够回来可真是太好了,以后……以后我就可以找你一起去逛街了!呜呜呜……” 南 明鸢和众人:“……” 本来挺伤感的情绪,被她一句话给逗乐了。 南明鸢拉着白苏苏坐下,帮她擦干净小脸,笑的温柔,“好了,知道你需要我的审美陪你逛街,不用这么感动。” 白苏苏抽了抽鼻子。 白老爷子也是看着南明鸢满目怜惜,如今南家就剩下南丫头了,倘若再有人动歪心思,她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啊! 白老爷子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明鸢丫头,你觉得我们白家怎么样?” 南明鸢很认真的点头:“您给了我久违的家庭的温暖,我很感激你们,也很开心,白家很好!” “那不如你给我当孙媳妇吧,以后整个京州我看谁敢欺负你!” 南明鸢:“……” 不等她回答,白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就是我家那混小子一天天的跑的不见影!不然今天就可以让你们先接触接触了。” 白苏苏噘着嘴,不满的说道:“可不是嘛,我哥也不知道一天天干什么呢,天天不着家,满世界的跑着!说不定现在还在亚马逊哪个丛林里和鳄鱼抗争呢。” 大抵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丢自家哥哥的面子,白苏苏话锋一转,挽着南明鸢傻笑。 “ 不过要说我哥,那是八块腹肌,俊逸非凡, 放眼整个京州,也是屈指可数!等到他回来,我一定拉着他去见你!等看到你了,他肯定不舍得再往外跑了!” 叶婕也掩嘴轻笑,“是啊,我家那小子其实就是为了不继承家业,才天天在外面跑呢,喏,还不是老爷子逼的太紧了。” 白宏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俩能早退休享天伦之乐,哼,你们就惯着他吧!” 南明鸢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嘴角浮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 对于其他人而言,自己现在可谓是丧家之犬,虽说现在南氏集团有自己坐镇,但有不少人认为,现在的南氏集团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重新回到南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后,那些名门哪个不是避着她的,就好像她是什么瘟神一般。 白家带给她的温暖,是家的温暖! 她心中多了几分感慨,甚至多了几分羡慕。 倘若自己的父母还在世,她家的环境肯定也是如此融洽…… 大抵是气氛极好,白老爷子冲着一旁的侍从招了招手,随即手边便多了一杯香槟。 不等送到口中,两双手已经挡在了他 的面前。 “爸!你身体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老爷子!这酒今天说什么你都不能喝!” 叶婕一脸焦急,原本准备离开应酬的白宏宇,此时也两步并作一步的出现在了白老爷子面前。 白苏苏急的也上去抢杯子,“爷爷,你忘了你因为什么住院的吗?不行不行,我不准你再喝酒了!中风可不是小事儿!” 白老爷子被拦,脸色顿时一沉,眼神凌厉地怒道:“去去去,今天我看到明鸢丫头了,心里高兴,谁要是敢拦我我就和谁急!” 都说老人老了之后是老小孩。 此刻白老爷子将那杯香槟护在了胸前,气鼓鼓的瞪着面前三人。 活像一个被抢糖的孩子。 南明鸢一听中风,心里也有些担忧,帮劝说道:“白老,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这酒您暂时就别喝了,等到你身体真的好起来了,我陪你喝个痛快,好不好?” 南明鸢耐心的哄着。 白老爷子看了看南明鸢,又看了看手中的酒,还是满满的不舍。 白父低声叹了口气,“要是能够找到althea就好了,可惜啊,她五年前做完最后一场手术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 第59章 南明鸢会医术?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明鸢神色微怔,而后低首啜一了口茶。 好茶,清润香甜,入口回甘。喝一口,感觉嗓子都被滋养了。 半晌后,她搁下茶盏,薄唇轻启,“白先生,能否让我为白爷爷把一把脉?” 这话一出,几个劝老爷子的人都愣住了。 白父与叶婕讶异对视,白苏苏则是瞪大一双杏眼,看着南明鸢不敢置信,“小鸢,你还通医术?” 她虽然知道她家小鸢有很多爱好,但诊脉这事她还真没听她提过。 南明鸢没有过多解释,敛眉笑了笑,“也不算很懂,知道一点皮毛而已。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给白爷爷试一试。” “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白老爷子当即拍板同意,“把个脉而已,来来,明鸢丫头你看看,我能不能喝酒!” 到这会儿了,他都不忘喝酒的事儿。 叶婕转头叫佣人拿了个腕垫来,白老爷子利落地卷起袖口,将手腕搁在上头。 南明鸢葱白的指尖搭上老爷子的脉搏,细细感受血管内的搏动。 客厅内一时寂静无声。 众人无不好奇南明鸢会说些什么,连门口站着的佣人,都伸长脖子试图听一耳朵。 南明鸢表情专注,却没什么起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这种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片刻,她收回了手, 思量着开口道:“白爷爷,您平时是不是总感觉胸闷气促、辗转难眠?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莫名其妙地醒来?还有,前阵子咳嗽刚好吧?” 叶婕震惊了! 她经常侍奉老爷子左右,白老爷子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 “真神了……明鸢,你说得跟老爷子的症状一字不差!” 南明鸢点点头,“那就对了。这正是肝气郁结、阴虚有亏的症状,酒是不能再碰了,吃些药好好调理一下,问题不大。” 几人面面相觑,看南明鸢的眼神具是又惊又喜。 “明鸢,你还有这本事呢?以前怎么从来不告诉我?”白苏苏奇道。 白父从震惊中回过神,也啧啧称奇,“是啊,没想到你这孩子年纪虽轻,医术却这么老练。” 南明鸢写方子,浅笑道,“曾经读书的时候,遇到一位老师正好出身医学世家,他看我有眼缘,教了我一点。” “原来是这样……”叶婕恍然大悟,赞赏不已,“那也是你看着懂事,老师才肯教你。像苏苏这样淘气沉不下心的,老师还不愿意教呢。” “什么嘛,妈这就是嫌弃我了!” 白苏苏的嘴一下就噘起来了。 叶婕伸手刮刮白苏苏的鼻尖,眼睛却不住打量南明鸢。 她和白老爷子想一块去了,看这南家大小姐是越看越喜欢,恨不 得把她立刻求娶来做儿媳妇。 家境优渥,漂亮大方,知根知底又心境沉稳的儿媳妇,谁不想要? 也不知道她儿子有没有这个福分。 一想到自家儿子那个浪荡样,叶婕就忍不住叹气。 南明鸢将写好的方子交给白父,叮嘱了白老爷子几句,就被白苏苏忙不迭拉走了。 “爸,妈,我和小鸢有些悄悄话要说,我们就先走啦!” 离开了长辈围坐的地方,气氛瞬间大变样。 白苏苏找了张小桌,拉着南明鸢,两人面对面坐着,她整整三年没见到好朋友,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来吐槽。 “小鸢,你不在,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南明鸢倒是好奇,“怎么了?” “还不是结婚的事情。”白苏苏扁着小嘴,絮絮叨叨讲述自己的苦日子,“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来我过的有多苦,我爸妈不仅催我哥结婚,都开始催我了!甚至还想让我去相亲!” 南明鸢挑眉揶揄,“相亲有什么不好,见一见,万一就遇到你喜欢 的了呢?” 白苏苏想到爸妈介绍的那类型,一整个大嫌弃,“长辈就喜欢那种沉稳的,我才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无趣死了!” “听你这意思,你喜欢幽默风趣的?” “不不不,男人光会甜言蜜语,没有内涵也不行。” 白苏苏伸出一根手 指摇了摇,钻石耳钉在灯光照耀下显出明丽的光泽,映得她眼中的情愫愈发浓郁,“这个人呢!要有自己的爱好。最好,是会赛车。戴上头盔,在赛道上风驰电掣的样子多酷啊!对了,个子也不能矮,腿一定要长,皮肤还要白……” 白苏苏说得太具体,简直如数家珍。不像是描绘一个模糊的理想型,更像是有了中意的人选。 南明鸢笑了,“白苏苏同学,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白苏苏一下被看穿,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南明鸢微微眯起眼睛,凑近观察自己这位好闺蜜:“高个子、长腿、白皮肤、会赛车,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难道,你喜欢的是我三哥?” 闻言,白苏苏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她的眼睛一个劲儿乱瞟:“才、才没有。你胡说什么呢。再乱说我可捶你了啊!” 南明鸢抻长了语调,“哦,那你为什么一听到我哥就脸红?” “哎呀!我不和你说啦!”白苏苏作势就要打她。 久别重逢的小姐妹嬉闹了一阵,直笑得两人都有些累了。 白苏苏的脑袋靠在南明鸢肩上,忍不住感叹:“小鸢,能再见到你真好。之前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和你靠在一起了。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三年你到底去哪 了?” 提到这三年,南明鸢的笑容凝固了。 “没去哪儿。” 白苏苏发现了她的异常,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明鸢你就说嘛,说嘛。” 被摇晃的无奈,南明鸢敛眸说了个概括,“这三年,我干了件蠢事,嫁了个人。” 嫁、嫁人……? 白苏苏一下坐直了身子,瞳孔地震。 她觉得南明鸢这种落入凡尘的仙女,不管什么人站在身旁都会显得逊色,怎么会那么早的嫁人? 什么男人才能入她的眼啊! “小鸢,你……不是开玩笑吧?”白苏苏努力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分贝小一些,“他是什么人啊,他对你好吗?” 南明鸢想起自己对薄辞深的百般讨好、处处忍让,就恨不得坐时光机回去抽自己两个耳光。 她摇摇头,神色漠然又冷淡,“不好,怪我眼瞎,选了个渣男。” “什么,他居然还敢对你这么个大美女不好?”白苏苏一下不高兴了,“哪个混蛋这么混蛋,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白苏苏义愤填膺。 南明鸢冷漠道:“不用,我已经离婚了,他身边也有了别人,而且……呵,他的眼睛可比我瞎多了。”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语气里饱含浓浓的不悦—— “南明鸢,你骂谁呢?” 第60章 掉马危机(1) 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在平静的湖泊投下一枚地雷。 南明鸢内心此时狂风大作,她不过是顺便提了那么一嘴,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 但,她说得全都是实话。 今时不同往日,薄辞深早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南明鸢转过身,抬眸嘴角微翘,“薄总不会对号入座了吧?” 几日未见,薄辞深的神色比上次见面更加阴冷。 他着一身高奢限量版的黑色西装,那双点漆般幽黑的眼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目光却是明晃晃的锐利,好像一把尖刀,要上下把南明鸢剥开看个清清楚楚。 白苏苏整个人都震惊了。 自从好闺蜜回来以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是一件接一件。 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 是薄氏总裁薄辞深。 他在质问小鸢,语气还如此不善…… 反应过来时,白苏苏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所以,她们刚刚口诛笔伐的、有眼无珠苛待小鸢的前夫,是薄氏总裁?! 薄辞深接下来的动作更应证了白苏苏的想法。 他冷哼靠近南明鸢,狭眸微眯,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在别人面前散我的谣言,家里却装得贤良淑德,呵,南明鸢,难为你装了这么多年,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而南明鸢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傻子。 女人的衣裙华美,妆容精致,与在家时朴素简单的全职主妇简直判若两人。 薄辞深从不知道,原来南明鸢可以这样美艳。墨色的眼线勾出十足的女人韵味,远看觉不出什 么,近距离的时候,那双眼睛几乎称得上勾魂摄魄。 她到底还想勾搭多少男人! 明明现在司瞳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但薄辞深还是忍不住被南明鸢牵动情绪。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但南明鸢此时可不是从前乖巧听话的南明鸢了,直接开怼,“薄总,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你的名字,又不是所有女人都会为你倾倒,还请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 她的眼神轻飘飘地从上游移到下,轻笑勾唇,“毕竟你在男人堆里,也就一般般。” “你……!” 白苏苏看呆了,妈耶,这是什么修罗场! 南家大小姐怼薄氏掌权人!? 而且他们,似乎还发生过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气氛实在太恐怖,她正愁如何插话好将 这两人拉开,忽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眼前一亮。 “爷爷!” “哎。”白老爷子笑眯眯地走过来,“你们小姐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哎,这位是……”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薄辞深身上,他回忆了一会,“哦呦,是你呀,老薄的儿子。” 薄辞深年轻有为,二十几岁就当上了总裁接管公司,带领薄氏蒸蒸日上,底下的人无不信服,所以在圈内很有名。 白老爷子有所听闻,对这位有能力有胆识、长得还一表人才的后辈也很是赞赏。 薄辞深见有人来,也冷静了下来,理了理衣襟,对着长辈彬彬有礼颔首:“白老爷子好。” 白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你,你做事很不错,很有你父亲的样子。我看,以后你比他还出息些 !” 薄辞深微微一笑,“您谬赞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南明鸢在心里冷笑。 这厮装起斯文来,还真叫人看不出他的本性。 可惜啊,空有一副好皮囊,在感情上却是个十足的黑瞎子。 白老爷子笑呵呵的夸了薄辞深一句。 突然,他想起来,刚才似乎好像看见看他和南丫头在说话,不由问道:“你们是已经认识了?” 南明鸢马上道:“ 不认识。” 一副巴不得立刻撇清关系的态度,让薄辞深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到一块儿了。 白老爷子刚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也没多想。 他几乎把南明鸢看成了自家闺女,抱着分享自家闺女有多优秀的心态,向薄辞深道:“那正好,我来做个中间人介绍介绍,你们就认识了!” 第61章 掉马危机!(2) 南明鸢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要是这时候被白老爷子说穿了她的身份,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隐藏就全都白费了。 南明鸢赶紧给白苏苏使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白苏苏凭借多年相处的默契读懂了闺蜜的求救信号! 白老爷子幽幽开口,“薄总,你手边这位是南氏的……” 薄辞深正准备洗耳恭听,他倒要听听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来头,能够做到离婚前和离婚后跟换了一个人。 “咳咳咳!” 白苏苏捂着嗓子咳的惊天动地。 白老爷子的话被打断,不满的瞪了自家孙女一眼。 白苏苏清了清嗓子,冲老爷子笑,“咳、咳……嗓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嘛。爷爷,小鸢是我的朋友,由我来介绍 吧。” 她看向薄辞深,正色道:“薄总,你手边这位是南氏的……员工!” 这话一出,南明鸢心里松了口气。 闺蜜懂她! 薄辞深眉头紧锁,“员工?” 南明鸢还在薄家时,身无一技之长,除了打理家务就是围着他转。就这样的人进南氏也能被认可,南家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明鸢见薄辞深在看自己,挑眉一捋卷边刘海,神色泰然。 “当然了。我是南家大小姐的助理,那便是南氏的员工,薄总上次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她这话也没问题,总裁和助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公司的“员工”,为整个南氏而服务。 白苏苏笑嘻嘻的,揽过南明鸢笑眼弯弯道:“是呀薄总,小鸢每天工作都 很认真的,业务完成的又快又好。她们老板赏识她,就把她介绍给我认识了。现在,我就把她介绍给你啦!” 一唱一和,配合得无比娴熟。 薄辞深不信她们的一面之词,转而对白老爷子委婉道:“白老爷子,您原本想说什么?” 后头白苏苏一个劲儿朝白老爷子眨眼。 爷孙之间的默契也不是盖的。 年轻人嘛总是爱玩些奇怪的戏码,很多年前,白苏苏不想暴露自己的大小姐身份,带同学回家玩时还说自己是管家的女儿,在白家借住而已。 那时候白老爷子也是乐呵呵地随她去。 何必跟孩子那么较真。 白老爷子心领神会,抿笑道:“也就这些,我这孙女嘴快,一嘟噜全说完了,你别见怪。” “ 不会。” 老爷子如此解释,薄辞深即便还有疑惑,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那样太失礼了。 只是。 一个庸俗拜金的女人,居然能得到白老爷子青睐? 他不信! 薄辞深掩去眼底的情绪,神色如常地继续侃侃而谈。 白老爷子似乎很喜欢薄辞深,一会儿聊起他家中情况,一会儿跟他讨论商业问题,目光里满是赞许。 诚然,薄辞深作为丈夫不合格,作为一个上位者确是无可替代的完美。 “您说城郊那块地皮?当时我是以百分之五的利润收购,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卖出的。” “如果您有意向,西郊那块地我们可以合作开发,那块地土壤湿润,适合建植物园,配上成套的休闲设施,发展应该也不错。 ” 薄辞深说得很平静,分毫没有炫耀之意。 几句话惹得白老爷子啧啧称叹。不仅是白老爷子,周围来敬薄辞深的酒的人也不少,话里话外,颇有巴结之意。 南明鸢目睹了他们交谈的全过程。 说实在话,薄辞深有着极强的社交能力和自我管理能力。 年纪轻轻就能在公司竖起威望,太强硬则容易树敌,太软弱又会挨欺负,即使南明鸢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薄辞深是个无比成功的商人。 她爱过的这个男人,确实是 极优秀的。 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她已经离婚,便不会对薄辞深再有任何执念,不会因他伤心,不会因他改变自己任何! 想着,不经意抬头,她正对上薄辞深的视线! 第62章 我们已经离婚了 大厅明亮的灯光下,晕染着薄辞深俊美的五官轮廓,他眸色微沉,盯着南明鸢的方向。 看她做什么,怀疑她的身份? 南明鸢心里冷哼,冷冷收回目光。 怀疑也没用,就他手下那些人的水平,永远都不会查的到! 南明鸢走到僻静处给白苏苏发消息,这丫头说是去洗手间补妆,到现在也不见个踪影,和她道个别该走了。 南明鸢不知道的是,薄辞深看她离开就和白老爷子告了别。 “我与南家大小姐正好有一桩项目要谈,既然南明鸢是她的助理,我去和她聊几句。” 南明鸢刚发完消息,手腕就被拽住了。 “你和我出来一趟。” 距离太近,南明鸢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清雅昂贵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她伸手一推,薄辞深 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南明鸢蹙眉,“你做什么?” 薄辞深一言不发,拽着南明鸢来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他拽着南明鸢的手很用力,把她的腕子都弄出一圈红印。 南明鸢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脸色很冷,“薄辞深,你弄疼我来了!” 角落灯光昏黄,薄辞深被南明鸢推开,一半眉眼都笼在阴影之中,愈发显得轮廓深邃,眼底的情绪幽深莫测。 “南明鸢,我问你一件事。” 薄辞深心里存了太多的疑影。 这女人先是突然学会赏画,又在几天之内通过黎洛一举当上南氏大小姐的助理,他本来以为这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竟又能和南氏关系甚密的白家人也如此要好。 之前每次有让他意外的事,都能找到借口糊弄 过去,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好骗。 说是南氏大小姐介绍,可薄辞深也是掌权者。如此提携一个助理又能给公司带来什么收益? 薄辞深低身凑近南明鸢,眸光灼灼,似乎想要把她看透,“黎洛我调查过,他的势力和人脉大多都攒在模特时尚圈,单纯靠他运作,你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白家人!”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南明鸢,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南明鸢微怔,她没想到,这么久了薄辞深竟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结婚三年,他从不关心她的任何事情。 离婚了,跑来问她是谁? 真可笑。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南明鸢挽唇冷笑,曾经看薄辞深的那双漂亮的眸子,此时只剩下疏离的冷清。 “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哪来的道理?” 远远有人似乎朝着边看,南明鸢往后退一步,勾唇冷笑,“薄先生,别像个护城河似的管那么多行不行,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一不住在你家,二不靠你养活,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南明鸢怼的毫不客气。 薄辞深脸色沉冷又沉,英俊的面容仿佛淬了一层冷冽的寒冰。 这个女人,自从离婚后,真是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他压着火气,“好,那我们聊点别的事情。” 南明鸢蹙眉看他。 “让我母亲去偷画的事,是你做的吧?设计一个无辜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蛇蝎心肠?” 南明鸢想听听他要能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这么一番指责。 她的火也“噌”一下烧起来了。 好 好一次宴会,被薄辞深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坏她心情,还敢指着她的鼻子污蔑她! 南明鸢怒极反笑,“无辜的长辈?呵……这三年你妈和你妹妹是如何对待我的,你难道不知道?画展上她们又是如何羞辱我,你看不见?” “这件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又没有拿到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去偷去抢,事情是她自己答应的,如果不是她当初贪心太过,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这是她 自取其辱!” 果然是她干的! 薄辞深攥着指尖,气的恨不得掐南明鸢的脖子,他咬牙切齿,“东西已经送到你们南氏手上,你还来搞这一出,公报私仇一次不够,又来一次,你还说不是蛇蝎心肠!” 南明鸢一愣。 她抓住了重点。 东西已经送到南氏,什么时候? 第63章 你怎么知道我怕火? 南明鸢看薄辞深的生气不似作伪,突然,心里产生了荒唐的想法。 该不会她那天丢掉的礼物,就是《沧海图》吧? 不会吧…… 南明鸢想到那个被她丢进垃圾桶的盒子,气势骤然减退许多,她避开了薄辞深的视线。 薄辞深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浓眉皱得更厉害了,“不说话,心虚了?” 南明鸢继续沉默。 薄辞深看着眼前女人躲闪的视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南明鸢,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南明鸢;“……” 薄辞深觉着事情发展的离谱,气得心肝肺都要炸开了,俊美的面容紧紧绷着,他蹙着眉头,看着南明鸢的眸底席卷着暴风雨。 “公报私自,你可真是好样的——!” 薄辞深话说到一半,突然,余光中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脸色一变。 “对……不起,请帮我一下!” 一个侍应生正拐了一个弯过来,脚 下似乎是打滑了,手上端着一整盘做装饰用香薰蜡烛,耀眼刺目的火光,眼看着扑向薄辞深的西装! 侍应生心里已经绝望了! 面前的男人一身昂贵西服,矜贵异常,他这一盘子蜡烛要是烧在男人身上,他的命会不会也没了! 侍应生已经闭眼做好了准备,忽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稳稳的扶住了他手中的托盘。 “小心!” 南明鸢悦耳好听的声音,让侍应生回过神来,看见已经被稳稳拖住的托盘,整个人心有余悸,连连低头道歉:“对不对,先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的过失,您二位没事吧?” 南明鸢摆摆手先让那个侍应生走了。 “薄辞深,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怕火。”南明鸢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目光轻嘲。 薄辞深猛然回神,脸色还是差的,被火灼伤刺痛的触觉是那么明晰,刚才的瞬间一些刻骨的涌上了大脑。纵然他自制力极好,神色还是有些恍惚 。 “你怎么知道我怕火?” 他怕火乃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也是那一次,他遇到了司瞳,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救出了火场。 南明鸢又是怎么知晓的? 薄辞深清冷冷的目光像是要将南明鸢看透。 她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个问题,南明鸢心里闪过几抹自嘲。 也是,曾经她救他的时候他还昏迷着,又怎么可能知道是自己。曾经的南明鸢可能还会回答,但现在的她觉得,这件事也没必要让薄辞深知道了。 南明鸢面上淡淡,随口扯了一句,“我又不是瞎子,你过生日从不让点蜡烛,看见有关火灾的新闻也脸色难看,这还不明显?” 这话倒无可指摘,朝夕相处,的确会下意识流露出很多细节习惯。 薄辞深对这事的疑虑暂时打消了,但怒气还没彻底消除。南明鸢对他母亲干得好事和那些酸言讽刺他可还都记着。 他抚一抚袖口因碰撞弄出的皱褶,最后看了 南明鸢一眼,“总之,画我已经送到南氏,违约金也赔付了,如果你再因此来找我母亲的麻烦,我不会轻饶你。还有……” 顿了顿,他又道:“之前念着薄氏和南氏曾经两家有交情,我愿意和南氏合作,并且表示了诚意。但现在。我对南家大小姐很失望。帮我转告一下,薄家和南家的交情到此为止,以后一切合作免谈!” 最好以后也别让他见到南家大小姐! 薄辞深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南明鸢立刻也转了头离开。 莫名其妙,谁需要他的失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合作,她恨不得最好永远都不要看见名叫薄辞深的脸! 只是…… 她一想到躺在垃圾桶的东西会是《沧海图》,还是有点不 可置信,那副画可不便宜,谁正常脑子给陌生人送八位数的礼物。 薄辞深真会有那么好心? 她决定回去看看。 要真的是,还真省了她的事儿了。 南明鸢的心情此时平 和了下来,而司瞳这边就要比她焦灼多了。 “你说什么?!辞深去见了南明鸢?” 她举着电话气急败坏,电话对面的人恭敬应答:“是的司小姐,我亲眼看到的,千真万确。” 司瞳砰的砸了电话! 她原以为薄辞深和南明鸢离婚后,薄辞深能对她更好一点,谁想到薄辞深对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上回陪她试完婚纱,都没有留下来共进一顿晚餐。 她安慰自己,薄辞深工作忙是难免的,等结婚后再培养感情也来得及,但没想到他没和自己吃饭,而去见了南明鸢! 那个已经和他离了婚的女人! 真是不知羞耻,明明都是前妻了,还要巴着别人未婚夫不放!一想到薄辞深最近的种种不对劲,巨大的不安感就席卷了司瞳的全身,她紧紧攥着衣摆,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不行、不行!她的婚礼必须完美举行,不能被任何人和事影响! 司瞳思考一番后,匆匆换了套衣服出门…… 第64章 南明鸢,你就等着死吧! 薄家。 白秀兰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关于那画的事,有许多可疑的细节,白秀兰越想越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具体所以然。 直到吃了顿饭又喝了杯茶,她终于悟出来了。 该死的,这事绝对和南明鸢脱不了干系! 司瞳赶到薄家的时候,一进门就见白秀兰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于是甜甜叫了一声:“伯母?” 白秀兰抬起眼睛,脸色好了些,“你怎么来了?来来,坐吧。” 她招呼着司瞳坐下,眼睛却早已盯上司瞳手里拎的礼品了。 司瞳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个婆婆蠢钝不堪,见识短浅,送点东西才好笼络拿捏。 “辞深说这两天妹妹出去了,您一个人在家里,怕您寂寞。我特地来陪您说说话。” 司瞳把礼品装的滋补燕窝,和几样高端院线售卖的美容用具递了过去,“我在路上看到,觉得适合您就给您送来了,您别嫌弃微薄。” “哎哟,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白秀兰嘴里这 么说,转头就让佣人把东西收下了。 她看司瞳这个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背景好学历高,长相漂亮,嘴甜会疼人,瞧着又是个本本分分的。 比南明鸢那个牙尖嘴利的狐媚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司瞳端庄笑着,分外乖巧驯顺的样子,倾身为白秀兰一下一下捶着腿,“伯母平时操持家里辛苦了吧?我来替你捶打捶打,放松一下。” “你这孩子,真有孝心。辞深都未必有你想得这么周到。” 白秀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本就收了礼,眼下准儿媳又如此殷勤讨巧,她对司瞳的信任度自然更上一层楼。 于是也不设防,大喇喇地将心里话都摊开来说,“小瞳,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呀?” 白秀兰本来不想说自己被南明鸢骗的事情,但是怎么都忍不住。 “我被南明鸢那小贱人偏了!上次在画展她就诓骗我,昨天她又找人来骗我,两千万,这个小贱人她整整坑了我两千万!” 因为你是真蠢!司瞳就差没翻白眼了。 无论心里如何不屑,司瞳面上仍是柔弱无害的表情。 她不敢置信的惊讶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伯母待她那么好,上次她对你就说话不尊敬,我就觉得她忘恩负义,怎么还……” “谁说不是!天生就是个贱种罢了!” 白秀兰气的恼火,喝了口茶,竖起一根手指四处点点哒哒的,“仗着那张狐媚子脸,卖骚勾引男人。她一个乡下来的能懂什么,肯定都是她背后男人支的招!” 白秀兰觉得自己还是看透南明鸢的人。 这婚离得好! 司瞳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但很快就转为了伤感。 “伯母,您不知道,我其实……哎,我就说了吧。” 白秀兰见她失落,连忙问:“怎么了?” 司瞳一撇嘴,眼泪要掉不掉,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伯母,您不知道。今天辞深哥陪我试婚纱,我想留他吃顿晚饭,辞深哥说没空先走了。结果,结果是去见南明鸢了。” “什么?!这 个乡巴佬居然还阴魂不散缠着我儿子!” 这贱人一边算计她,一边又缠她儿子。 怎么这么不要脸! 白秀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气的脸都歪了,司瞳忙顺势上去给白秀兰捏肩,“伯母别生气,她应该不是缠着辞深哥吧,毕竟他都那个叫黎洛的男朋友了。只是……你说明鸢姐她有什么话,可以让我代为转达给辞深哥,为什么这样避开我呢?” “哼,她就是那种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贱人!” 白秀兰顺了顺气,鄙夷冷笑,“那模特哪是什么正经对象,当初我 就觉得她人品不行,不能娶进门,那老头子就不听!你看这才离婚多久,就露馅了!” 越说越激动,白秀兰无法给南明鸢两巴掌,狠狠的拍了两下沙发。 “这种贱货!居然还想攀着我儿子,还想来搅浑我们薄家!也不照照镜子,她也配?!” “伯母小心手。” 司瞳殷勤地帮白秀兰拍背顺气,唇边笑意温柔。 白秀兰是愚蠢聒噪惹人烦了些,但没脑子有 时候也是个好处,三两句话就能给挑唆了。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怀疑以白秀兰的资质,究竟是怎么生出薄辞深这样出众的儿子的,但眼下,她很喜欢这个婆婆! 白秀兰一心认定南明鸢虚伪做作、心思狠毒,有被她设计的过节,又有儿子被人勾搭的不满。 这下都不用她亲自出手收拾了,时机一到,白秀兰自然会成为她最得力的帮手。 司瞳柔柔弱弱开口,“伯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不能让她好过!” 白秀兰冷哼,“司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再靠近辞深。你就好好准备婚礼,她我来解决!不是爱勾引人吗,我就找人把那贱货狠狠打一通!刮花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人!” “阿姨我没事的,您别气坏了身体。来,先喝口茶吧。” 司瞳递过茶盏,神色恭敬,然而在白秀兰仰首饮茶的一瞬间,她眼底的笑意骤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如蛇吐信子般毒辣的志在必得! 南明鸢,你就等着死吧! 第65章 迷得人移不开眼睛 停车场内的灯光莹白,照得有些晃眼。 南明鸢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恨上了,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怕! 她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心里还在想画的事情,苏淮看她在出神,轻声唤了一句,“总裁,总裁?” 南明鸢转过头,灯下的目光清冷如水 “您要去哪里,我送您去吧。”苏淮说着就要帮南明鸢接过手包。 南明鸢不想让苏淮知道太多,即便他了解事态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必要。 “不用了,我想自己吹吹风,你回家吧。” 苏淮有些迟疑,南明鸢淡淡目光扫过去,虽没什么表情,却上位者的强势气场十足。 苏淮连忙敛眸,“是,那我先回家了,您有需要随时打电话叫我。” 打发走苏淮,南明鸢推开车门,一 支镶满碎钻的细高跟稳稳当当踩进车内。 她倒要看看,薄辞深说的是真是假。 刚准备倾身进车,忽然,肩上一沉。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南明鸢眉目骤冷,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瞬间,她看似纤细的两臂反手把住来人的手臂,腰身一弯双腿一屈,来了个借力打力。 “啪”的一声,给了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经历过上次南宁昌的下作手段,她的警惕性更高了。 这套动作几乎全靠本能意识,不带半分犹豫,眼疾手快,行云流水。就是当市最出名的格斗术教练看了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嗷!”一嗓子尖叫从她耳后传来。 南明鸢本还要动作的手,顿住了。 “老大是我啊老大!是我啊!哎哟喂可 疼死我了……救命……” 陆引整个人都快疼飞天了,谁能想到他叫老大没反应,眼看老大上车,只是拍一下,差点丢了半条命去! 南明鸢收了手,侧眸睨着来人,“陆引,从我后背拍我,你怎么想的?” 南明鸢这一招是下了狠手的,差点没把他膀子卸了,陆引疼得直冒泪花。 “我一时忘了嘛,妈呀……差点手就没了。” 陆引捂着臂膀从地上起来,一边吸凉气一边回忆道:“老大你这身功夫是越来越好了,想当初那些…” 南明鸢一听“想当初”脸色淡了下去。 “打住,别跑题,你大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点到正事,陆引也不疼得直抽了,马上换了一副认真汇报的表情,“老大,我来是跟你说那画的事。这几天 我不是都在盯着薄家那边,我刚得到消息,那薄辞深好像查到咱们头上了,他……”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陆引一愣,“您……知道了?那他查你……” 南明鸢冷笑一声,抱臂倚在车上,“他查过来又能怎样?偷画的又不是我们,一不违法二没乱纪,他就算要告,第一个该抓的也是白秀兰!论起来,她可是切切实实的行动犯。我借他个胆子,看看到时候真闹大了,究竟是谁求谁手下留情!” 女人说话间,一双美目在月色下透着凌厉的光,红唇勾起,已然散下的长发被风吹起。 配上南明鸢潇洒且无畏的神情,说不尽的飒爽! 陆引张大嘴巴,半天没合上,眼中崇拜得直冒小星星,“我还没汇报老大就知道了?老大不愧是老大……真 厉害!连我都是刚得到消息,看来我还得加倍努力,向老大的神机妙算看齐!” 南明鸢容貌极美,气势又足,仅仅是站立月下,不需要摆出多余的姿势,就迷得人移不开眼睛。 惹得陆引在心中连连感叹。 他家老大这么足智多谋,要不是那三年意外失忆,还能让区区一个薄辞深欺负了去!反手把不知好歹的薄家掀了都还算轻的! 陆引拍完马屁还不忘问应对之策:“老大,那东西 说到底是没拿回来,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南明鸢一扬下巴:“上车,跟我走。” 陆引虽疑惑,却还是乖乖照做了。一边坐上副驾驶给自己拉安全带,一边问:“老大,咱们去做什么呀?” 南明鸢利落归位,一脚踩下油门,“去验证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66章 薄辞深欲擒故纵 陆引眨巴眼,“什么事儿?” 南明鸢专心开车,没再答他。 窗外飞速闪过风景,夜景尚好,可都入不了陆引的眼,他甚至越看越烦,忍不住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薄家怎么想的,白秀兰这种又蠢又笨又没脑子的人,怎么嫁进去的,偷个画这点事都办不好!” 虽说他们拿到了违约金,但老大能是缺钱的人吗?! 一双鞋都七位数好不好! 可惜了那副画,还是没能拿到,重要的画还是没找落,都怪薄辞深! 陆引憋着闷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看向南明鸢,“老大,如果东西实在拿不到,您画一幅不就好了?” 他知道可是曾经见过老大画画的,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曾经匿名发表的画作,甚至得到了英国女王的喜欢,邀请老大参加皇宫晚宴。只是老大向来低调行事,拒绝了。 南明鸢闻声,没说话,只是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忍不住蜷了蜷。 “我现在已经不画画了。” 陆引立刻坐直了身子:“为什么?老大你画得多好啊!为什么不能画了?” “说来话长,先不提了。”南明鸢不愿在此刻旧事重提,轿车缓缓停驻到公司大楼门口,“到了,下车吧。” 陆引疑惑看着南明鸢下车的背影,摇摇头。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刚才老大身上,突然爆发出了很强烈的伤感?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 陆引甩甩脑袋下车跟了上去,这一看,又愣了。 这不是老大的公司吗,老大晚上来这里干嘛,加班? 南明鸢没有给陆引叭叭的时间,一下车就直奔电梯往高层去。 陆引忙不迭跟上,亮起的楼层按钮,正是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陆引更疑惑了,但瞧自家老大一脸凝重的表情,也不好继续追问,只等电梯门“唰”一下开了,跟在后头看看老大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 南明鸢踏着一双恨天高,三两步走到垃圾桶面前,而后屈膝蹲下,伸手翻找了起 来。 陆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大要验证的事,居然就是大晚上来翻公司的垃圾桶?! 这是哪一出啊! 总裁办公区的垃圾桶自然只有南明鸢一个人用,所以里面垃圾不多。南明鸢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被她丢掉的礼物,还好,全须全尾的,包装都还在。 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幅笔触精美的裱好的画就展现在眼前。 沧海茫茫,满眼的碧蓝色仿佛宝石般清透,海浪高高卷起,定格在半空中,似乎下一秒就要拍上礁石。刻画入微,栩栩如生,让人身临其境,耳畔好像都传来海风呼啸的声音。 正是《沧海图》无疑!百分百的真品! 南明鸢松了口气,眉眼不由地柔软起来。 想当初,爸爸还在的时候,就时常跟她夸赞这幅画的立意和构思。那时候,她还有些不想听,现在却只能看着画回忆了…… 陆引惊呆了,这不是老大一直心心念念的画吗? 怎么会出现在南氏的垃圾桶里? 陆引凑近了,看见画原还有个包装,像是谁送来的礼物,“老大,这画……什么情况,谁送来的?” “薄辞深。” 陆引:“?” 陆引不敢置信也想不明白,瞪大眼睛挠挠头,突然蹦出来一句,“老大!他这么突然献殷勤。不会是离婚后突然不瞎了,发现了老大您的好,想跟您重归于好吧?” 南明鸢眸光微颤,随即一个眼刀过去,陆引缩脖子讨饶。 “是我多嘴了,可是……” 实在不怪他多想。 这画被薄辞深抢走又送回来,这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欲擒故纵,说不定就是吸引老大的手段呢,脚踏两只船也不是没可能? “想多了,不可 能。” 南明鸢冷声,眉目疏冷带着轻嘲,“第一,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这画是他送给南家大小姐示好的。第二,他心里只有那个叫司瞳的女人。” “那老大,您接受他的示好吗”陆引问。 南明鸢敛眸,“不会。” 若她是一个与薄 辞深素不相识、还未受过情伤的南家大小姐,或许会被他这番行为打动,但那终究只是如果。 她现在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与薄辞深的恩怨也不是一幅画就可以化解。 她不会因这种小事心软而给薄辞深机会。 更不需要这种讨好! 陆引砸吧嘴,想了想,也确实。 不过,他还是存了点自己的小心思,试探般多问了一句:“那……老大,如果他就是突然开窍了,回心转意,想要挽回老大你呢?老大你会给他机会吗?” “不会。” 南明鸢的神色极其冷淡:“疮疤永在。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失忆的傻子了,就算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因此原谅他!” 陆引提起的心,听到自家老大这么说,终于悄悄放下了。 那这样看来,他哥哥还是有机会的嘛。 其实,他有点点私心的。 毕竟他哥痴痴等了老大那么久,若有机会,嘿嘿,他这个做弟弟的肯定得推波助澜帮一把! 第67章 神医下落 月色如水,透过落地窗斜斜泼进走廊,将南明鸢的眉眼笼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细看之下,神情似染了淡淡感伤。 《沧海图》已经找到,陆引知道,老大现在肯定想老南总了。 老大虽看着坚强飒爽,其实内心是非常柔软孝顺,从家里那精心呵护的花房和这买画的事情,就不难看出她对父母祭奠礼的重视。 陆引看得心酸,小声宽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画可算回来了,老大,咱们一周后的祭奠礼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陆引这话说得有水平。 南母喜欢花,南父喜欢画,南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幅《沧海图》,若是他在九泉之下看到这幅画,一定会十分欢喜。 南明鸢心里也确实安慰了许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祭奠爸妈之前,所有的变数和阻碍都被她扫清,除了—— 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好伯父”! 想到南宁昌,南明鸢的眼神 闪过一抹冷暗。她肃正容颜,低低道:“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你务必把医院那位给我盯死了!” 陆引知道老大对忌日的认真,“明白!” 同一片月光下,薄辞深的脸冷的比南明鸢还要阴沉吓人。 林深正在停车场等待,远远就瞧着自家总裁,那仿佛蕴含着龙卷风暴的脸,忙不迭的上前迎人。 “总裁,您回来了。” 薄辞深一言不发,进了车狠狠一甩,顶级豪车的门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力道之大,林深甚至被摔门时带出的风震了一下。 他抹了把脸,第n次在心中哀嚎:总裁助理这工作可太难干了! 车内的薄辞深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如墨,直到空调冷气打满了整个空间,凉意拂过鬓角,他觉得体内滚烫的怒意勉强冷却了一些。 林深小心翼翼上车,生怕动作慢了小命不保。 他知道,薄总此行不 单为了商业利益而来,还有一半是为了少夫人,可看这情形,明显是少夫人没给他好脸色。 说来也奇怪,薄总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甚至相当内敛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可自打和少夫人离婚后,那脾气是愈发的阴晴不定。 顶头上司不高兴,连累他们这些底下的员工也跟着挨骂,以前少夫人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可没这么难过。 难道真如薄老爷子所说,少夫人是来旺薄家的? 眼下也没时间给林深仔细思考,他一把安全带扣好,麻溜的汇报近来所查之事的进展:“总裁,您吩咐我查神医的事儿,最近有眉目了!” 薄辞深抬眸,“说!” 林深赶忙道:“有情报贩子说althea神医回国了,而且,疑似就在京州!” 天知道他得到这个线索的时候,有多激动! althea神医自五年前就消失成谜,整整五年啊,不知道长相去找人根 本无异于大海捞针,天知道这其中饱含他多少心酸血泪! 薄辞深闻言,眼底浮现出惊喜之色,他甚少有这样愉悦的表情。林深一看便知自己大概不会被打发到欧洲了。 “算你还有点用!” 薄辞深瞥了一眼林深如蒙大赦的表情,暗骂了一句出息。 他这一生,分别有两个恩人,一个是儿时冒死将他从火灾里救出来的司瞳,一个便是将中弹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althea神医。幼年的救命恩人他已经找到并全力报答,但神医的恩情他还没有偿还。 一念及此,薄辞深就有些急迫,于是吩咐林深,“只是得到消息,别得意忘形。给我紧跟这件事,务必早日联系上!” “是!”林深在前头开车,抽不出手来擦额头上的汗,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薄辞深靠回真皮座椅上,倚着窗看外边飞速闪过的各色景物,胸口那一股被南明鸢 气出的浊气消散了许多 。 可一想到南明鸢那嚣张明艳的模样,他眉心又蹙了起来,“离婚时她要的那套房子,现在什么情况了?” 林深一愣,随即想起来后也是万分不解,“您之前说少夫人可能会买那套房子,我就一直找人盯着,但少夫人好像没有卖的意向,也没有回去住过……” “她竟没卖?” 薄辞深闻言紧紧拧眉,脸色顿时又沉下去降至冰点。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离婚时只要了一套房子,倒是聪明知道房子比现金更值钱,只是要了房子后既不卖也不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现在住哪里? 倏地,薄辞深脑中闪过南明鸢与黎洛并肩而行的画面,戾气在一刹那浮上面容。 突然,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她不需要那套房子,是因为勾搭上别的男人,住到其他男人家里去了!自然用不上那套房子了! 薄辞深脸色刹那间黑的能滴出浓墨。 第68章 对前妻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深通过车内镜观察着薄总的脸色,经过这么多次他算是发现了,一提到有关少夫人的事情,薄总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变难看。 可总裁还是总是提少夫人。 林深真的很像问问,薄总,你们两人都已经离婚了还这么在意少夫人,是不是关心太过了?可他不敢,怕死! 薄辞深瞧出了他欲言又止,冷冷掀唇,“你想说什么。” 林深忙摇摇头:“没、没有什么。” 薄辞深浅哼一声,懒得和他计较,“找个人看着老夫人,最近让她好好待家里,别让她在干出蠢事!” 南明鸢诡计多端,他绝不能再给那个女人可乘之机! “是,薄总您放心,那薄总您现在要回家吗?” 薄辞深用指节揉了揉眉心,想到回家见到母亲,免不了又要哭诉一番关于偷画的事,听着只会叫他想起罪魁祸首南明鸢,心烦。 “不回家了,去公司!” …… 南明鸢最近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忌日这天到来。 仿佛上帝也有感召,知道今天是南家父母的祭奠礼,阳光不再,天空满是铅灰的颜色,乌云低垂,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南明 鸢从总裁办休息室出来,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为了今天的扫墓,昨晚她熬夜处理了大量工作,到现在还有些酸乏,热水徐徐流出,模糊了视线,以至于来人进门叫了一声,她才看清。 “大小姐,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云峰进门看见南明鸢都愣了,这才七点吧,大小姐就来了。 南明鸢摁下关闭键,“嗯,昨天没回去。” 一抬头,看见云峰愣了一下。 对方着装齐整,一身黑色西装与她严肃的黑裙不谋而合,怀里还抱着一捧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法国鸢尾花。来意,再明了不过。 南明鸢抿了口咖啡,“今天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不用来陪同。” 一杯咖啡下去,脑子清醒了很多,但毕竟熬夜一晚,女人眉间隐有倦怠之色,浓黑衣裙愈发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 云峰跟了南父许多年,也算是看着南明鸢长大。以往无忧无虑的明艳大小姐,眼下却被折腾得气色都不好了,他瞧着心疼不已,帮忙上去接过杯子放一边。 “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记挂董事长和夫人,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别说是我,就是老董事长他们见了你这样 ,心里都要难受!大小姐,您就别推脱了,让我今天陪着您吧。” 其实云峰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此番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心意,更有祁家三少爷的嘱托! 昨夜他用过晚饭,忽然接到祁司逸的电话。 对方说话简单明了,“鸢鸢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现在是你帮着她对不对?” 云峰没想到祁司逸已然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恭敬道:“是,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明天是姑姑和姑父的忌日了。”祁司逸透过电话的声音很沉,“这段时间她精神压力肯定很大,我担心鸢鸢明天自己一个人扛不住,你务必去陪着,别出什么状况!” 云峰当即应下:“不用三少爷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的。您就放心吧。” 然而祁司逸岂能放心得下,一想到妹妹远在故乡独身一人面对雨雪风霜,他整个夜里都无法安眠。 “她心情一不好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你记得买点她爱吃的零食在路上备着;我看了你们那边的天气预报,最近下雨天气凉,麻烦你帮她备一条毯子或者外套,她喜暖不喜寒……” 向来在外人面前暴躁又傲气的祁小少爷,此刻关心起妹妹却像一个 老妈子。 听得云峰忍不住红了眼:三少爷对大小姐真是疼爱,亲兄妹也不过如此了! “三少爷这话言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您对大小姐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您不用太过自责。” “嗯,不要告诉她我打过电话,还请云叔暂时代为照顾,我很快回来护她!” 祁司逸的百般嘱托言犹在耳,云峰神色坚定道:“大小姐,老董事长和夫人对我有恩。我若不去看他们,就成了狼心狗肺了!” 南明鸢知道云峰对南家想来忠心耿耿,对自己亦是言听计从,便也没有在多说,敛眸接过了花束仔细端详。 鸢尾花的寓意是坚贞不渝的感情,正像她父母相守一生的真挚爱情一般。法国鸢尾花花瓣大,花色绚烂而穗叶小,远远一看就十分瞩目,凑近还有股独特的甜香。 “知道母亲喜欢鸢尾花,谢谢云叔,你有心了。” 云峰连连摆手,“这些还都是跟着南董事长才知道的,以前董事长下班,总念叨着要给夫人的花浇水,我也跟着涨了见识。” 瓷杯轻轻搁下,南明鸢眉眼也柔了几分。 犹记得自儿时家里就有暖房,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 花朵,全都是父亲对母亲的爱。记忆中最早关于花卉的知识,也都是母亲抱着年幼的她,一一指给她看,说给她听的…… 回忆是个很具有感染力的东西,南明鸢和云峰叙了几句,两人双双红了眼眶,却倒也是一幅温馨画面。 看着时间不早后,两人出了门。 此时,薄氏别墅。 白秀兰窝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上敷着司瞳送来的抗衰面膜,优哉游哉地翘着艳红的手指甲‘指点江山’。 “啊呀,看不见吗,这儿还有那块儿,这都没拖到,再好好擦一下!” 客厅里放着黑胶,白秀兰嘴里哼着旋律轻快的小曲。她这些天实在是饱受波折,迫切需要享受生活来放松一下心情! 唱到“三月里来春花开呀开”的时候,电话铃毫无征兆地响起。 谁这么烦人? 然而一瞥见来电显示上的姓名,她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接起电话,“喂?怎么样,是事情什么进展吗?” 白秀兰自从上次被南明鸢算计之后,一直想亲手报仇,终于她知道了对方竟去了南氏工作,可算是报仇有路了! “当然,我们的人都是专业的,这次可是查到了她不了得的消息!” 第69章 对不起,我来迟了 对方拖长了声音,勾得白秀兰不悦,“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那头的人嘿嘿一笑,“我们人说,看到了她跟一个老男人进了车,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跟一个老男人?!”白秀兰闻言面上立时浮了一层嫌恶,仿佛耳朵被玷污,“啐!这小贱人也太不要脸了!” 勾搭了一个小鲜肉不够,现在竟连老男人都要揩一把油!? 该死的,亏得这乡巴佬在家时装得多乖顺温柔,白秀兰一想到这种女人曾做过她的儿媳妇,就一阵作呕。 真是有辱家门! “你可看真了?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他们往西郊去了,具体位置我们还在跟,现在就发实时定位共享给你。” “赶紧发过来!” 白秀兰抓起桌上的包就直往停车场奔,走出两步才想起面膜还没摘,于是又退了回来,将扯下的面膜远远扔进垃圾桶。 正在大门清扫的佣人面面相觑,这是又唱得哪出? 白秀兰的蠢在薄家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只有薄家二小姐和司瞳将她夸得天花乱坠,让本就不清醒的她彻底失去了自我认知。 但白秀兰本人对这些评价无知无觉,坐上车的瞬间她还在激动不已,今天她就要唱一出“快意恩仇”,一雪前耻! 这小贱人不仅设计陷害她,离婚后还敢对司瞳处处挑衅。 要知道,司瞳可是他认准了的儿媳妇,南明鸢打司瞳的脸,那就是在打她的脸! 南明鸢能遇上金主,无非是她仗着有几分姿色,能装会演,装得柔弱无害罢了。 从前她在薄家对老爷子不就用得这套? 届时,只要她白秀兰出场揭开那狐媚子的真面目,把她四处勾引野男人的事公之于众,看那老男人还能不能容她! 一想到南明鸢即将身败名裂失去依仗,白秀兰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简直是老天开眼! 白秀兰的动作很快,薄辞深的耳报神更快。车开出去不多时,薄氏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就被敲开了。 薄辞深没有放下手中的文件,只是无波无澜道:“什么事?” 林深恭敬低声:“总裁,手下的人来报说,老夫人刚刚开车出去了,行动有些可疑。” 砰! 薄辞深重重放下文件,目光骤冷如深冬湖面凝起的冷冽冰霜。 “去哪儿了?” 林深怂巴巴的低头不敢对视,“暂时还不知道。” 薄辞深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他已经三番两次提醒白秀兰不要惹事,可她偏偏当耳旁风!怎么一点不听话! 不会去找南明鸢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带着潮气的风从落地窗吹进来,不仅没有将薄辞深烦躁的心绪抚平一些,反而更叫他烦。 同一阵风,也吹到了墓园。 两座坟墓端正树立在那里,各自写着南父与南母的名字。 走近坟台,还可以清晰地看见墓碑上所贴的黑白债片被雨点冲刷的痕迹。 南明鸢一向要强, 除了失去记忆的那三年,素日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落泪。可此时此刻,看着父母生前美好的笑靥,泪水决堤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来迟了……” 云峰撑伞,南明鸢便拿了一把笤帚,认真扫去目前的灰尘与落叶。一下一下,似乎扫在她心上。风将她的长发微微拂起,挽出一个异常悲痛的弧度。 仔仔细细清扫完每一层台阶,南明鸢这才接过云峰从包里拿出来的香柱。 无论洒扫还是敬香,南明鸢都亲力亲为,不让云峰插手,他只好做些简单的配合工作,可看着大小姐下蹲时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与纤瘦的臂膀,他还是红着眼别过了头。 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同龄的富家小姐都 还在父母师长的怀里撒娇,大小姐却已然承受了这么多。 失去双亲,遭受背叛,有时候他甚至担心,大小姐那看似柔弱的肩膀,究竟能不能撑起一整个南氏。 可她,却就是撑起来了! 阴雨连绵,点香也麻烦 。南明鸢试了几次才成功,细烟袅袅升腾,她恭恭敬敬的给父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她将三根香整整齐齐地插在坟前,又摆上贡品瓜果和纸钱,便望着石碑上的照片兀自出神。 南父南母神情生动,好像正挽着手,一同笑盈盈地望着她。 南明鸢嗫嚅片刻,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云峰开始还没听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明鸢说得是:“我好想你们。” 中年男子再也克制不住,捂住眼睛,长长哀叹一声。那叹息声里,不无悲恸之意。 “董事长,夫人,你们就安心地去吧。大小姐现在回来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有我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人伤害她。我必定会让你们瞑目的……” 雨丝冰凉,风中带着草木馨香和稀释后的哀伤。 本是平静宁和的画面,谁料后头骤然传来一道尖刻的女声,如闪电撕裂寂静夜幕一般突兀—— “南明鸢,你这贱人让我好找啊!” 第70章 脑子不好就去医院治 白秀兰一手撑伞,一手扯着披肩,满面嫌恶地打量四下。 她小心隐藏行踪,七弯八拐地躲进街头巷尾,太过着急还险些撞到行人。好一番折腾才跟到目的地,原以为会是什么酒店抓奸的戏码,谁知道南明鸢竟和老男人竟选在墓地幽会! 这乡巴佬真是有病! 她最近找大师看了,叫她远离阴气重的地方。 但为了戳穿南明鸢的真面目,白秀兰暂时忍下了这晦气。她要攒到亲手撕开南明鸢虚假面具的那一刻,通通报复回去! 这般想着,白秀兰斜着一双眼打量墓碑前的两人,南明鸢那个狐媚样自不必提,倒是她身边那个老男人有些眼熟。 白秀兰的举止虽然拿不出手,但作为薄氏少总的亲生 母亲,也出席过许多重要场合。薄氏当年与南氏多有合作,南父带着云峰出席酒会的时候,白秀兰隐隐有些模糊的印象。 “你,你是那个…”白秀兰伸手指着云峰,思考了半晌,恍然大悟道,“我认得你,你是南氏集团的高管吧!” “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她根本就是为着你的钱来的!” 云峰脸色一变就要说话,南明鸢淡定拦下。 白秀兰居然能找到这? 但此时她在父母面前,不想见血,“白秀兰,脑子不好就去医院治,别在这里体现你的低智商。” 白秀兰本来想拆穿南明鸢勾搭人的真面目,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怼了。 她气的脸都青了,她实在想不通 ,南明鸢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有任何能力,靠男人上位,怎么敢对她这么嚣张。 就不怕自己戳破她的真面目? “你脑子才不好!南明鸢,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不要脸到这个程度!这男人年纪都能当你爹了吧,你也勾搭,还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不要脸!” 白秀兰骂完南明鸢,转头将目光投向云峰,“你知道我吧,薄氏总裁的母亲,薄家目前唯一的女主人。” 她扶了扶头上盘发的镶宝发簪,刻意将“总裁”两个字咬得极重,向云峰表达自己话语权的重要性。 “你怎么说也是南氏高层,找个什么干净女人不好,居然看上这种货色!” 白秀兰冷嗤,决定把所有南明鸢做的肮脏事都 说出来,“我和你说,她就是个拜金的乡巴佬,只认钱不认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早在跟你之前,她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还不止一个!你呀,就等着被她榨干之后甩了吧!” 云峰听的三观崩塌,一向儒雅的男人气的脸都黑了。 “你再胡言乱语什么!” 白秀兰狠狠的愣住,她以为说了这么多,这个老男人能一脚踹飞南明鸢,她再好好的上去踹两脚看笑话。 怎么还凶她呢? “你不要被她的模样给骗了!” 白秀兰急了,连珠炮似的对云峰滔滔不绝讲述南明鸢的‘恶行’,“这小贱人心机可深着呢,我当了她三年婆婆,我还能不知道?他先是设计救了我家老爷子,又强行缠上 我儿子,这刚离婚,就勾搭了上了一个小模特,比她年纪还小呢!” 她激情输出,不经意看见眼墓碑,说的那更激动了,“这小贱人可最擅长的就是结婚,这是你父母的墓吧?你居然带着这种女人来祭拜父母,他们泉下有知,不得气死啊!你可别听不进去,我说这些可都是我是为你好!” 云峰昨日刚从祁家少爷口中,知道了南明鸢这三年的遭遇,本就心疼至极。 他是敬着白秀兰是薄辞深的母亲,不愿与她起正面冲突。 大小姐有多重视这次的忌日,他是知道的,眼见白秀兰越说越离谱,把他心疼的大小姐抹黑得不成样子,云峰忍无可忍,一声怒喝—— “住口!你再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大……” 第71章 哪里的狗在欺负鸢鸢! “云叔,我来!” 南明鸢冷冷打断,看着脸红脖子粗的白秀兰,精致的面容一片肃杀,周身散发着寒冰一般的气场。 云峰看的心都一惊,他知道,大小姐这是真动怒了。 “你干嘛?!” 白秀兰也被南明鸢的目光刺了一下,昂着脖子,鄙夷的质问道:“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你想反驳不成?” 南明鸢冷冷一笑。 “你说我设计你们家老爷子,证据呢?说起来,你才是老爷子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吧,他住院期间你却消失不见人影,是打麻将认识了什么野男人,所以才无心伺候公公吗?” 南明鸢的语调从容,说话却夹枪带棒,凌厉的很。 白秀兰一向不招薄老爷子待见,不管怎么巴结都没用,而南明鸢轻而易举的就入了薄老爷子 的眼,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 南明鸢就是朝着她的痛处下刀子! 被戳中痛脚的白秀兰当即变了脸色,急头白脸的回怼:“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去照顾,老爷子我也是去看过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哼!你照顾不也是为了钱,为了嫁进薄家?” 白秀兰不遗余力的嘲讽,她认定了南明鸢的错,所以说的义正言辞,“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攀得上我儿子,巴结老爷子也不可能山鸡变凤凰,你不配!” 南明鸢瞬间脸色更冷。 她救人只凭本心,不稳因果,她自认为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却莫名却被这个女人扣上了贪图富贵的帽子,善良就注定要被欺负吗? 南明鸢闭了闭眼,冷冷掀唇,“白秀兰,目光短浅是病,得治。脑残也是病,得治。 说实话,我觉得薄辞深最大的缺点就是遗传了你的眼瞎,有一个这么拿不出手的母亲,是他最大的耻辱!” 白秀兰在家时没少被薄老爷子敲打,说她蠢笨,叫她不要在外惹是生非。就连她的亲儿子薄辞深也叫她少惹事。 但不意味着南明鸢也能说她! “你,你个不知悔改的小贱人,你还敢骂我和我儿子!?” 白秀兰一股气憋在胸口,只觉得头晕身体发颤,昂贵的镶钻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抖动,眼神里要喷出火来。 她总算看明白了,这小贱人曾经在家的温顺都是装得! 印象中,南明鸢一直唯唯诺诺,但每次让她做什么,她都有无数的借口。 三年前一个冬天,她不过是让南明鸢帮她手洗一下不能用洗衣机洗的外套,这贱人就推托 冬天太冷,不愿意动手;还有一次她打麻将输了几个钱,她身为婆婆问儿媳妇要点孝敬一点又怎么了?这贱人不仅不给还劝她不要滥赌,分明就是不愿拿钱;然后就是今年,她半夜她腰酸背痛,她叫南明鸢来捶腿捏肩,这小贱人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什么生病了使不上劲…… 果然,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女人一离婚就露出了真面目,狐狸尾巴连藏都不藏了,竟然敢对她言语不敬!更可恶的是,居然转头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招蜂引蝶,把他儿子置于何地?亏薄辞深这几年还待她那么好!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们薄家养你三年!你就这么对待长辈的,大呼小叫的,果然是孤儿,有娘生没娘的杂种,毫无教养!” 白秀兰指着南明鸢,压根也想 不起来自己是来戳穿南明鸢真面目的了。 现在她只想骂个痛快! 云峰脸色大变,连忙去看南明鸢的表情。 南明鸢本想着,在父母面前给他们个清净,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动手打人,白秀兰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也并不会对她造成太大伤害。 但,污蔑她的父母,找死! 南明鸢手攥成了拳头,一步步朝叫嚣的白秀兰走去,精致冷艳的面容加上浑身的寒意,仿佛地狱索敏的恶鬼。 白秀兰仍在喋喋不休,“你就是个克星,克死了爹妈还要来祸害我们家,扫把星,老天这么不降个雷劈死你!” “我看老天爷该劈死你!” 忽然,一道低沉有磁性、且充满怒气的质问声劈山踏冰而来,“让我看看是哪里来的嘴臭疯狗,在欺负我们鸢鸢?” 第72章 宠妹狂暴力输出 众人无不惊诧,循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棒球服的男人迈腿走来。 来者身量高挑,肤色白皙,一双英俊精致的眼此刻盛满了怒气。但见男人径直走到南明鸢面前,伸臂将她护在了身后。 南明鸢和他对视,她从男人眼中看出了:别怕,有哥哥在。 云峰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祁司逸赶着回来,没想到竟这个快,太好了,三少爷回来了,就绝不会有人再敢冒犯大小姐了。 白秀兰瞪大眼睛看着来人,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她完全忽略了自己被骂,只满心听见的都是祁司逸‘鸢鸢’两个字。 瞧那男人容颜俊美,衣着打扮也不俗,不似寻常人士,倒像哪家的少爷公子。这南明 鸢究竟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男人一个接一个地上赶着给她蛊惑? 白秀兰诧异之余更有一层难以言喻的愤怒,离了她儿子,这小贱人居然勾引了这么多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夸张,实在是令人嫉妒万分! 白秀兰叉腰摆起长辈的架子,给祁司逸上课,“看你也是身价不菲,你怎么能看上这种女人?!她可不止你一个相好的!她旁边那个老男人年纪都够当她老爹了!她就是图钱,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你可别蠢的跟这种女人来往,会得传染病的!?” 祁司逸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没见到南明鸢,远远就听见白秀兰在疯叫嘶吼,言语之刻薄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此时再一听,再一看,原来这女 人就是三年来欺负妹妹的恶婆婆! 他哪里还能忍! 祁司逸利落地撸起袖子,挥手就给了白秀兰重重一巴掌,直打的白秀兰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吃屎了吗,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云峰瞪大了眼睛,三少护大小姐好酷! 白秀兰被打懵逼了,半晌才爬起来,扯着嗓子高声尖叫,“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一拳砸上白秀兰的左脸,祁司逸毫不留情,“我管你是谁!恶毒的老太婆,敢欺负鸢鸢,看我不把你揍成猪头!” 白秀兰一个四体不勤的富家夫人,平时也不爱运动,哪里是祁司逸的对手,只觉得一拳连着一拳被挨打,一身老骨头都散架 了。 她抱着头,嚎的声嘶力竭,“疯了,简直都疯了,一个二个都被狐狸精迷住了,我可是薄夫人,你得罪了薄家,哎哟……薄家,不会放过你的!” 不说薄家还好,说了祁司逸下手更狠,对着老女人的右脸就是一记上勾拳,“我等着薄家来找我,到时候我一个个揍过去!一个都别想跑!” 祁司逸常年运动健身,手劲别提多大了,几下就把白秀兰砸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抱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白秀兰每多嘴一句,祁司逸挥拳就重一分,速度之快,爆发力之大,显然是憋着一股气儿在。 他调查过薄家上上下下,南明鸢在薄家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上有婆婆刁难,下有小姑 子耍横,丈夫也全然不体贴关心她,在薄家事事亲为,干的活儿几乎跟女佣差不多。饶是这样那恶婆婆还不满意,处处挑刺,甚至离了婚还要来找不痛快! 祁司逸知道都想一炮轰了薄家! 他的鸢鸢可是自小被父母,还有他们兄弟三个千娇万宠疼爱长大的,祁父祁母没有女儿,将南明鸢几乎是当亲生女儿一般宠,他们怎么敢的! 三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就是一千零九十五天,他们的妹妹受了一千多天的苦,而他这个哥哥却后知后觉,在这三年没能帮上妹妹一点忙!叫他怎能不心痛! 祁司逸愈想愈愤怒,手上的力道便更加狠辣。是要借此把愧疚与自责宣泄出去,更是为了给妹妹出一口恶气! 第73章 有哥哥撑腰,真好 南明鸢难得看呆了。 身为贵家公子,三哥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很注重个人形象与修养的,甚少有动手打人的时候,南明鸢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她可不打算拦,白秀兰就是活该! 在薄家三年,可以说白秀兰就没有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 寒冬腊月,白秀兰不让她用洗衣机,逼着她用冷水手洗羊绒外套,结果她的手次日就长了冻疮,还要被嫌洗得不够仔细;薄老爷子出于疼爱给她的那点私房钱,白秀兰想方设法地去要去抢,最后都输在牌桌上。她关切地劝了几句,反而被罚一天不许吃饭;晚上她是更不好过,经常睡到一半被叫去给白秀兰做按摩,她发着烧的她手上实在没力气,白秀兰就说她是装病偷懒,把她的臂膀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桩桩件件,都像针一样刺在南明鸢心里。 原先不反抗,她是带着一丝期望,说不定做得好就能让薄辞深和婆婆看见呢?她敬着白秀兰是婆婆,甘愿恭顺低头,任人使唤。 事实证明,善良也需要带有锋芒,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了多少讨好的事情,对方永远都 不会喜欢你。 眼下听着白秀兰杀猪一般的嚎叫,南明鸢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她终于又体会到这种被家人保护、有哥哥撑腰的感觉了。 “小心,别弄伤了手——”南明鸢喊道。 祁司逸闻言,给了白秀兰两下耳光后,赶紧回头应答自家妹妹的关心,“放心鸢鸢,打她还费不着我的力气!” 再看白秀兰,早已没了形象,丢了伞只顾抱头鼠窜。 她蹬着高跟,磕磕绊绊地十分笨拙,很快就一脚踩空,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白秀兰大叫一声。 昂贵的披肩沾上了泥水,精心打理得发型也早就乱了,白秀兰厚重的妆容被雨水和惊吓出的眼泪弄花,晕开的眼线在眼眶下淌成一团乌黑,看起来狼狈至极。 云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祁司逸更不客气,脸上尽是讽刺:“哟,你不是长辈吗?怎么向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没红包,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巴掌。” 白秀兰一个哆嗦,此刻求生欲爆棚,三秒就爬了起来。 她伞都来不及拿,捂 着青肿的脸就跑,走远了还不忘骂骂咧咧为自己找面子:“你,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祁司逸冷哼,抽出手帕擦手,“那你尽管来试,看我不把你揍个高位截瘫!” 白秀兰跑了,祁司逸转身看南明鸢,眼里的戾气瞬间化为柔情百般。 “不是说过得很好吗?这就是你说的好,嗯?” 这么久不见,妹妹竟瘦削了这么多,祁司逸心里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南明鸢抿唇,“这些事其实我自己都能处理好的,我知道哥你担心我,可你们都很忙嘛,我不想再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祁司逸佯装冷脸,“什么事情能有你重要,你觉得不说哥哥就不会担心了?” 可显然,他并没有什么表演天赋,佯装的冷脸,眼眸却满是心疼。 南明鸢摇摇头,忍住鼻酸,像小时候那样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没有,这不是以为你还要过阵子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 “小哥,见到你,我高兴啊……” 一句哥哥,彻底让佯装生气的男人破了功。 祁司逸叹息,伸手抚过南明鸢乌 黑柔顺的发,向来不可一世的骄傲少年红了眼睛,“傻丫头……” “对不起,是哥哥来迟了……” 兄妹二人久别重逢,眼含热泪相拥在一处。南明鸢则将脸埋进三哥的肩窝,听着祁司逸咚咚的心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一刹那,时间仿佛就此停驻,好像连风都慢了下来。 祁 司逸将南明鸢搂得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妹妹就会再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初他得知南明鸢死讯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这三年,他几乎每晚都梦见南明鸢的身影,仿佛她还是七八岁的年纪,玉雪可爱,仰着小脸甜甜地叫他:“三哥哥。” 他拼了命想要抱住幼小的南明鸢,然而一觉惊醒,怀中空空,什么也没有。 数不清有多少次,他蜷在床上,看着南明鸢的遗物默然垂泪,无法安眠。 还好,他的妹妹回来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守护她,任何欺负她的人,死! 云峰人过中年,最看不得这种画面,撇过头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角。 “三少爷回来就再好不过了,什么事都能有商 有量的了。” 祁司逸松开南明鸢,转而拍了拍他的肩,“云叔,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鸢鸢了。” “三少爷说这话就折煞我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何况大小姐聪明能干,根本用不着我这老头子照应,我也没能帮什么大忙。” 南明鸢浅浅一笑,温声道:“云叔,现在你也是我的亲人。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帮了我的忙了。” 云峰颇为动容:“大小姐……” 祁司逸掷地有声,“现在既然我回来了,就由我保护你们。三哥保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望着白秀兰适才离去的方向,祁司逸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今日他也算是开眼了。 祁家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接触的中年女性大多是知书识礼、教养良好,这种满地打滚的泼妇,他还是头一回见。薄家人的狠毒刻薄,他心中有数了。 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他就没必要客气了。 据他所知,薄辞深和司瞳即将举办婚礼,呵,可真有脸,等着,他联合大哥二哥,好好给这位新人送上一份“大礼”,为这对新人恭贺新婚! 第74章 偶遇南明鸢 “这什么鬼天气……哎呦卧槽!” 墓园里,凉风呼啸,宋珏光顾着稳住伞柄而忽视了脚下,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水坑,溅起的泥水有几滴立时沾上了他昂贵的鞋面。 “小爷的鞋不能沾水啊,苍了个天的!” 宋珏一边抱怨,一边从衣袋里拿出纸巾擦鞋。 这两天他在国外正潇洒呢,被母亲一个夺命连环扣拎回来给外祖母扫墓,偏偏祭日这天气候还不好,阴雨连绵,他为了不弄脏鞋子,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坑坑洼洼,还是没留神中了招。 倒是不因为皮鞋昂贵而心疼,主要这双鞋,是他最近新交往的小女友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若弄脏了,小美人又要跟他好一番哭闹。 不过再怎么样还是要祭奠外婆的,宋珏把纸巾丢到垃圾桶里,扫视一下前方的路,准备继续前行。 他已经走到墓园偏里的位置了,林立的墓碑间,有谁正在祭奠自己的亲人。 定睛一看,啧。 有位美女,但这美女纤细窈窕的背影,怎么似曾相识? 宋珏眯眼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靠,南明鸢?” 此时南明鸢一身纯黑衣裙,墓碑前摆着香果贡品,她身边则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和她十分熟悉亲近的模样。 宋珏本就对这个离婚后大变样的前嫂子充满探究欲,再度相遇,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走近去打量。 隔着一定的距离,他只能模糊知道几人在谈话, 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左边的老男人宋珏不在意,吸引他目光的,是右侧那名身材高挑、侧颜轮廓深遂的青年男子。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们经常举办聚会宴饮,大家彼此之间多少都有些印象。祁司逸身为京州第一赛车手更是名声在外,纨绔子弟们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宋珏跟祁司逸曾也在酒会上打过照面。 不过,他记得这家伙几年前去国外发展,与国内的朋友们几乎断了联系,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也没听见一点消息啊。 最重要的是,祁司逸怎么会跟南明鸢待在一块? 宋珏摸着下巴,心里的好奇猫抓狗挠似的,要不过去打个 招呼? 他正想呢,余光就瞥见南明鸢主动扑进了祁司逸怀里,而后者居然也不拒绝,反而将南明鸢紧紧拥住,仿佛他怀里抱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靠。”宋珏一脚踏空差点崴脚。 这画面可太劲爆了! 得赶紧拍下来! 宋珏掏出手机,伞也顾不上举了,用脖子和肩膀夹着伞柄,飞速将眼前的画面拍下来后,打开微信发了出去。 宋珏修长的手指按着屏幕,十指翻飞,几乎要打出火星子: “薄总,薄大少爷别工作了。快来看看这是谁!” “我没看错吧?这是咱前嫂子吧?” “又来一个,这瓜可太新鲜了。” “妈呀,看不出来,前嫂子 原来深藏不露啊!” …… 宋珏毫不客气地狠狠调侃了一通,想象着薄辞深看到这些消息后,板得死硬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当初,南明鸢对他这位好友那可是痴心一片,满心满眼都是薄辞深,明明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对所有的异性都避之不及,就连做饭买只炖汤的鸭子都得是母的。 谁成想这离婚后,身边的男人是一个接一个,还个顶个的优秀,都是出身不俗、容貌不凡的富家子弟。 啧,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宋珏在心里感叹完,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上标准而礼貌的笑容,打算过去正式寒暄两句。 他也不差,说不定也能来一段情? 第75章 你就是南家大小姐? 此时墓园的另一边,白秀兰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墓园大门,一路连头都敢回。 祁司逸下手可是半点没客气。 白秀兰脸肿的像馒头,两眼几乎挤成一条缝,脸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淤痕。用以衬托眼型的棕红色眼影被雨水冲刷成两道水柱,精心编盘的头发也散乱不堪,那镶钻的牡丹簪子都被折成两断。披肩湿透,高跟上沾满了泥水与尘灰。任谁都看不出这是薄家的老夫人,乍一瞧,还以为是路便神志不清的疯婆子! 白秀兰顾不得路人异样的眼光,随便找了个屋檐躲雨,当即拨通了薄辞深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冷淡:“又怎么了?” “你妈被人打了!”白秀兰一开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儿啊!你妈我被人欺负得好惨呐!南明鸢那个贱人跟老男人在墓园幽会被我抓个正着,我教育她她还不领情,恼羞成怒将我打了一顿,哎呦那个奸夫也不是个 好东西,我的老腰都闪着了,哎哟……” 薄辞深被吵得头痛,但还是敏锐地一下抓住了重点:“你说南明鸢去了墓园?” “是啊!”白秀兰嚎啕大哭,“妈快痛死了,我这可是刚打了水光针的脸和热玛吉,哎呦这小贱人可气死我了,儿子你可一定要为妈报仇啊……妈我可都是为了你……” 听着这中气十足就知道身体肯定没大事。 薄辞深实在不想再听她鬼哭狼嚎,果断打断,“我知道了。” 他曾经是真心想和南氏合作,对南家也颇有了解。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正是死去的南氏夫妇的祭日。 南明鸢一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好端端去墓园做什么?还这么凑巧,偏是今天去。 挂断电话,薄辞深才注意到微信有好几条未读消息。点开一看,宋珏的调笑言语连珠炮似的一串一串冒出来,还贴心地配图一张。 图上的女人身形优美但有些单薄,虽然只露出一个 侧面,但薄辞深还是一眼就认出,绝对是南明鸢无疑! 而与她相拥的那个男人,则层是各大晚宴的主角,圈里知名的赛车手,祁司逸?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薄辞深的俊脸一瞬冷得无以复加。 这个拍摄角度来看,二人紧紧拥抱,面面相对,脖子歪斜的角度那就是接吻的前戏。 刹那间,愤怒如燎原的火舌,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直往大脑冲去。薄辞深握笔的手忍不住攥紧,气到极处,价格不菲的钢笔被他一把甩了出去! 砰!砸向地面,四分五裂! 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除了情人,他找不到任何其他合理的关系可以解释。 好,很好,南明鸢!从前装得对他多么的一往情深,转头就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现在不但又换了一个,还亲上了! 三年来都是骗他的吧! 薄辞深紧攥着拳,暴露的青筋,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平静。 他想到了曾经南明鸢在家 时的模样,低绾的发髻温柔又贤淑,对他永远是乖顺的,安分守己的,对母亲也是毕恭毕敬照顾有加。再看看现在,这才离婚多久,居然就敢对他母亲动手了!那好歹也是她亲口叫过妈的长辈! 薄辞深阴着脸,按响内线电话,“林深,备车!” 林深不敢不从,匆匆应声进来,“薄总,您要去哪?” 薄辞深眼底的情绪冰如深冬时节堆得深厚的霜雪,答话也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充满了怒意与戾气。 “城郊墓园!” …… 园内的风时慢时快,祁司逸见自家妹妹穿得单薄,便脱了棒球服,宠溺给妹妹披上。 南明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其实三年前,我……” 视野中忽然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宋珏单手撑伞,笑的 纨绔肆意,“真巧哎呦,我们又见面了。” 既是对南明鸢说的,也是在朝祁司逸打招呼。 祁司逸扫了宋珏一眼,依稀有点记忆,但叫 不出名字,“你是?” 宋珏正准备应答些什么,眼神不经意一瞥,这一瞥可不得了,险些惊得宋珏把伞扔了! 他看见了什么?! 他清楚地看见,墓碑上刻着南氏夫妇的名字,连那黑白遗照都跟两人模样分毫不差,定然是南氏两位创始人的墓无疑! 问题是,南明鸢怎么会来祭拜他们? “这不是南家老董事长他们的墓吗?你为什么来给他们扫墓,你们是什么关系?”因为过于震撼,宋珏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南明鸢未置可否,只是神情漠然地抱臂瞧着他。 宋珏心思活络,愣了半晌,慢慢瞪圆了眼睛。 他有一个不得了的猜测,不知当不当说! 难怪南明鸢离婚后能随意进出高等场所,还有那突然冒出的才艺,那优雅得体的气质和懂画的学识,他就说一个无父无母的乡下穷丫头怎么会?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南家大小姐,对不对?” 第76章 他,无关紧要的人 南明鸢冷淡看着他。 宋珏拖住自己惊叹掉的下巴,半是诧异,半是慨叹,“天呐,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南明鸢,南,南家大小姐,原来你就是南家大小姐……” 祁司逸觉得宋钰不光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太好。 他妹妹天香国色,这哪里就看不出来了? 南明鸢仍没有正面回答宋珏,秀丽的细眉轻轻一扬,毫不客气道:“跑这来问东问西,你很闲吗?就没点正事要干?” 宋珏是薄辞深的好友,为人又轻浮不羁,她没有太多好感,但这人脑子似乎比薄辞深好一点,猜到了她的身份。 既然已经被发现,遮掩也遮掩不了,南明鸢索性没再解释。 女人还是那把悦耳的好嗓音,只是语调全然变了,再不是三年前见人时紧张谨慎的讨好。南明鸢美艳的脸孔无波 无澜,雨滴织就的细密水帘仿佛为她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一双清灵的眼此时如一口幽深的古井,翻涌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宋珏啧啧感叹出声,薄大少这下玩完咯。 他是风月场的老手,各色女人见了少说也有一箩筐。如今一看便知,现在的南明鸢早已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苦痛折磨叫她脱胎换骨。 不,或许说南家大小姐原本就是这个性子,冷静果决,干脆利落。 原本宋珏之前是觉得南明鸢不错,比那个叫司瞳的强上百倍,也就是他好友眼神不好,看不见南明鸢的好。 他想做个月老,给这两人再牵牵线。 现下看来,某人怕是没有机会了。 宋珏是个情商高的,他知道南明鸢与薄辞深颇有恩怨,便识趣地不去提那茬。 “没有,我这也是祭奠长辈嘛,偶遇。”宋钰挑 眉笑笑,“南大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南总了,南总,偶遇也是缘分!为了这次的缘分,我们有机会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我请客。” 见南明鸢没搭理,宋珏又道:“不想吃饭的话,最近外滩有一个张大师举办的count主题的画展很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邀请南家大小姐一起去看看?” 宋钰眯着桃花眼,笑的一片真诚。 南家大小姐名声在外,最近南氏的股票也在稳定涨幅,如果宋家能和南家合作,这对他们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宋珏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然而祁司逸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狠。 当着他的面撩她妹妹,当他死人啊! 祁司逸将妹妹护到身后,蹙眉道道:“别弄得你跟鸢鸢很熟一样,先报上名来,你到底是哪家的?” “我乃京州宋……” 宋 珏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南明鸢先替他答了,“没什么不重要,无关紧要的人。” 宋珏立刻睁大了眼睛,以往南明鸢次数不多,但每次对方见到他们这几个薄辞深的好兄弟,别提多贤良淑德了,又是送解酒药又是送甜点的,简直是模范好嫂子。 现在居然说他“无关紧要”!? “南总,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你太绝情了吧……” 南明鸢懒得与他多作纠缠,对着祁司逸和云峰道:“我想和爸妈单独待一会儿,你们先走吧。回车里等我。” 祁司逸点点头,而后一把将宋珏拖走了,云峰见状也跟了上去。唯有宋珏不甘心挥手,“不是,怎么叫无关紧要呢?咱俩明明就认识啊,明鸢、哎明鸢……!” 众人散去,这一方偌大的空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南明鸢一人。 她屈膝下蹲,伸手 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指尖都开始颤抖。 “爸爸妈妈,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们尽可以安心了。” “爸爸妈 妈,你们再等等女儿,女儿现在在收集证据,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一个,为自己做过的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她恢复记忆到现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游轮的爆炸,小时候的叔叔的落水,还有她失忆期间父母突然的车祸,这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疑点都与南宁昌脱不了干系! 现在只差确凿的证据,将她的仇人送入地狱! 南明鸢垂下眼睛,地上陡然出现一片高大身影。 一回首,男人鹰隼一般极具危险性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第77章 想要她一个解释 薄辞深行至墓园里侧,远远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那里,单薄纤细,清癯秀挺,不是南明鸢又是谁? 再走近些,便可发现那墓碑上的刻着的名字,正是南氏曾经的老董事长和与老夫人。 南明鸢不是南氏大小姐的助理吗? 助理需要替人跪拜父母? 想到此前种种,薄辞深的眸色阴沉晦暗,仿若剖析的显微镜一般带着审视,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看穿。 南明鸢的心颤了一下。 薄辞深,他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男人清俊出尘,身着昂贵西装,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与矜贵,不像是来墓园的打扮,倒像是去洽谈高端商务合作。 南明鸢不喜欢他打量的目光,也不觉得他是为自己而来,只觉得和 这人待久了,空气都是滞涩的。 南明鸢只是投去淡漠的一眼,转身便走。 装不认识? 薄辞深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赶来墓园,此刻竟然还被无视,立时怒上眉山。 他一把抓住南明鸢的手臂,强迫女人停下脚步:“只是助理会跪在南氏父母的墓前哭吗?你和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才他一路走来看得真真切切,周遭除了南明鸢再无别人。就算她是南氏大小姐看重的员工,都是为人子女的,南家大小姐就将祭奠父母的事假托一个助理之手,甚至态度不端到都不亲眼来墓园看一看? 还有南明鸢离婚后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忽然精通舞蹈、对画画也有了研究,言谈举止甚至能得白家老爷子的青睐。 无 论如何都显得太可疑了! 南明鸢刚同父母说完心里话,旧事重提,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见薄辞深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不由心里烦躁,甩手道:“关你什么事?我们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离我远点。” 说完不顾身后的男人锋利到近乎能吃人的目光,转头就要走。刚迈出两步,却又在台阶上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 “对了,有件事和薄总说一声。” 南明鸢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客套疏离,“《沧海图》我们大小姐已经收到了,验过了,确实是真品。大小姐说感谢薄总的礼物,但合作呢就不需要了,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商业上的人脉关系,只要南氏能做到的,尽管提,我们大小姐也不是占小便宜的人 。” 她抱臂冷眼瞧着薄辞深,满嘴的“我们大小姐”,一副借势发号施令的模样。倒真像个傲气的总裁助理。 “薄氏还不缺这点钱和人脉!”薄辞深气的冷哼。 “那没事了,薄总请自便。” 南明鸢说完便下台阶往门口走,薄辞深看着女人冷漠的背影,攒起的眉心越聚越紧,一路以来的疑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是忍不住,他上前再次拦住南明鸢,“你不觉得,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吗?” 怎么这么烦,南明鸢不悦被拦住,不耐转头。 她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薄辞深,四目相交之间,电光火石,尽是探究。 薄辞深咬着牙,低声道:“从前的南明鸢只会洗衣做饭,你什么 时候学会了拟离婚协议,还学会了跳舞?大师的画作你也能点评,连白老爷子那样的人物都能讨好,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等本事?” “还有你这三年来的温良贤淑,说什么会为了我,把母亲当成你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你的贤淑就是打一个你叫过母亲的人?” 越说越愤怒,薄辞深恨恨地切了切后齿,“这些都是你装出来的吧,嗯?南明鸢,你面对我的时候都是伪装吧!用你最擅长的伎俩,用伪装蒙骗他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南明鸢深深提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什么似的,紧紧盯着薄辞深,冷笑道:“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 薄辞深摁住她的肩膀,语调不由扬高:“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欠我一个解释!” 第78章 她从来不是什么乖顺的人 南明鸢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齿冷。 她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百毒不侵了,可心口还是在听到“伪装”二字的时候狠狠得被刺痛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 这三年,她爱薄辞深几乎深刻入骨,那是将身段放低到尘埃里,只为多换来对方一个眼神的卑微,她听说了他喜欢什么新菜式,她连夜去看菜谱;他喜欢贤淑的女子,她就拼命往那个方向靠拢;他不喜欢办公被打扰,她就一步不踏入他书房范畴…… 她对薄辞深几乎付出了毕生的真心,委曲求全,不求回报,却只得到这样冷冰冰的、满是嫌恶的评价。 虚伪? 谁都有资格说她虚伪,唯独他薄辞深没有! 怒火中烧,新账旧账叠在一起,南明鸢看着薄辞深一副质问的面容,只觉得荒唐,可悲 ,可笑! 她抬眸,冷笑面对他,“是,我就不是乖顺的人怎么了,贤良淑德都是假的,我骗了你三年你又能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来问这些想知道什么?” 南明鸢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她是真的受伤了,与其反复辩白也不被认可,不如就顺着薄辞深的话往下说,将他气个半死最好!让他误解她! 她就这么看着薄辞深,微微上挑的美目隐隐含着挑衅与鄙夷,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搭着高挺精致的鼻梁,显得顽劣又不羁。 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在乎她眼前这个男人。 薄辞深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果然都是伪装! 薄辞深气的胸膛起伏,“你终于说真话了!南明鸢,难怪你离婚之后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换, 以前的乖巧都是伪装,水性杨花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嗯?祁司逸又是你谁?新搭上的男友还你是下一个目标的金主?!” 南明鸢对他的嘲讽倒不在意,听到三哥名字的时候眉心才动了动。祁司逸刚刚回国,连她也是才和三哥见过面,薄辞深怎么对她和身边人的动态这般了如指掌?这种被窥视隐私的感觉让她既反感又心烦。 是男人都有些贱骨头在身上吗? 从前对她毫不关心,甚至不愿多施舍一个怜悯的眼神,如今离婚了倒是没完没了的她周围打转,怎么和粘人的狗似的,好烦! 南明鸢已经熟练掌握了薄辞深的痛点,她浅浅一笑,容色清丽,“是啊,他也很喜欢我,自愿给我花钱,我拦都拦不住。怎么,薄总是羡慕了,要我介绍一个给你吗?” “南明鸢!” “薄辞深,你吵到我的耳朵了。”言罢她毫不留情地推开薄辞深,她也是学过专业格斗术的,这一推用了巧劲儿。 薄辞深直接被推了三步远。 南明鸢蹬着与裙摆遥相呼应的黑色高跟鞋,走了。 柔顺乌黑的发在风中飘扬不止,原本偏瘦的身躯,在一个转回的动作间,竟透出些许潇洒无畏来,素衣黑裙,挡不住艳光四射! 待薄辞深站定,南明鸢已然快步走出去好远。只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剩在原地,消化无法发泄的怒火与疑虑。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薄辞深站在原地不由的拳头紧攥,手背青筋毕露,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 南明鸢面色如常,直到彻底走出墓园,拐进旁边的停车场,胸口的起伏 才大了一些。薄辞深的话,到底是影响了她的平静。 南明鸢不是一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 但每次面对薄辞深,她都无法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闭了闭眼进停车场,就看见云峰安静地侍立在旁边。 祁司逸和宋珏各自靠着自己的车,一左一右,像是两尊不和的门神似的,一个不服两个不忿,气氛十分诡异。 “呀,南大小姐终于回来了来!”宋珏原本满脸吊儿郎当,见南明鸢来了,眼睛“唰”一下 就亮了:“我可等你好久了,一会儿我们去……” 后半句没能说出口,就被南明鸢一个冷冰如数九寒天里的冬雪的眼神震住了,那是带着极度的不悦、还掺着些凛冽寒光的眼神。 宋钰想说的话被噎在了嗓子里,暗暗咂舌,谁惹这姑奶奶生气了? 第79章 吃前妻的醋 南明鸢厌屋及乌,瞪了宋钰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对云峰他们道:“小哥,云叔,祭拜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好。”祁司逸瞧出她面色不虞,但现下不是询问的时候,便没开口,但一想现在就他们几个人,自己个云叔不可能惹小妹生气,那可能的就只有一个人。 祁司逸一个眼刀,狠狠地朝宋钰剜了过去。 宋钰:“……” 祁司逸转头对妹妹笑起来,语气轻柔:“鸢鸢,你累了一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南明鸢摇摇头,扯了个笑让他不必担心,“小哥你回来一路辛苦,我来开就好。” 说罢,三人上车了。 徒留先后被甩了两记眼刀的宋珏,一脸懵逼站在原地看着南明鸢关门上车,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修长流畅的车身在他面前来了个完美漂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撒了他一脸土。 宋珏愣了半 晌才反应过来,赶快吐口水,“呸呸呸,吃小爷一嘴土!” 乖乖,这甩尾的弧度根本找不出一丝错漏,就算是顶尖s级赛车手也不过如此吧! 他以前也没听说过南明鸢摇摇头会开车啊,更别提这种极具危险性的技巧型动作了! 深藏不露啊! 宋钰抹了把脸,被甩了一脸的灰土也没生气,只在心里啧啧感叹,只怕他兄弟薄少这三年里都不知道前妻还有这本事吧。 也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宋珏摇摇头,还在想着南明鸢为什么生气,一转头,就对了一张熟悉的俊脸,只是那脸色黑的有点难看。 宋钰刚合上的下巴差点又收不回去,“卧槽,薄辞深?兄弟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怪不得南明鸢黑着一张脸出来。 遇到前夫哥吵架了吧。 薄辞深俊脸黑沉,面色难看得吓人。他没搭理宋 钰的一惊一乍,伸手勾了勾手指。 宋珏知道,这是要烟呢。 他从兜里翻出烟盒递过去,自己也抽了一根,点火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几个突兀的画面—— 他在外头等候的时候,瞧见一两眼熟的车急急地飙过去,当时觉得和自家兄弟的车有点像,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 啧啧。 宋珏吞了口烟圈,乐了,“我说薄少,刚刚那个车开得和火箭似的就是你吧?看到照片了?不是我说你,一涉及到见前妻心情就这么火热?不太对劲啊你。” 薄辞深冷着脸抽烟,尼古丁并没有让他的情绪缓和些许。 想起南明鸢大方承认自己与他人有不正当关系甚至还引以为傲的样子,他拧眉瞪了宋钰一眼,“少废话,你发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宋珏耸耸肩:“还能怎么回事儿,看到就顺手拍了呗。” 薄辞深一阵气结,原 本就沉冷的俊脸再次浮上了一层寒霜,“你就那么看着!?他们都要亲到一起了,你不出去阻拦?” 宋珏:“??” 他半小时内第三次被人凶了,简直不要太委屈,“什么和什么啊,你都把我说懵了。什么亲到一起,他们就抱了抱而已啊?你不会把错位当真了吧?” 薄辞深闻言眉心一动,脸色稍微能看了些,不再板得死硬死硬。 宋珏莫名其妙撇了他一眼,“不是你这火有点邪啊兄弟,南明鸢就算和她的小情人真的接吻了又怎么样,你不是压根不喜欢她吗?都前妻的人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吃醋?” 宋珏眯了眯眼,“你要真这么在乎她,当初干嘛跟她离婚呢?” 薄辞深的神情一顿,随即皱眉冷冷睨了宋珏一眼。 “少废话,你来这又是干什么的?来多久了?” 宋珏看了眼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吧,我本来是 要祭奠我外祖母的,谁想遇见了他们,怎 么了?” 薄辞深抖抖烟灰:“那你还看见了什么?” “你在这审犯人呢?”宋珏察觉不对劲,瞥了薄辞深一眼,“还能有什么啊,墓碑呗。” 薄辞深拧眉,“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我问你,有没有看到南家大小姐?” 这话可算问到点子上了,宋珏一挑眉毛,神色微妙。 薄辞深现下说是心乱如麻也不为过,他无比想知道,那位传闻中的南氏大小姐究竟是谁。偏偏宋珏还跟他卖关子,用极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也不开口,就那么紧紧盯着他,上下扫量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看什么呢,赶紧说!” 薄辞深沉呵一声就要发作,宋珏却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兄弟,刚刚那墓园里有几个女人?就一个吧。她也姓南,还和祁司逸关系那么好,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第80章 大小姐身份掉马 “你,什么意思……” 宋珏同情的瞥他一眼,“就是你想的意思呗。” 薄辞深脑子里“轰隆”一下,说是像被雷劈中天灵盖一样也不为过,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南明鸢,竟然就是南家大小姐! 薄辞深不敢置信,可脑海中所有他的怀疑,此时已经主动的串成了一条线,看合同,识画,出现在南氏—— 薄辞深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能解释得通了,他就说,一个乡下野丫头,怎么可能会那么多富家小姐有的才艺与见识。 烟头烫到指尖的一瞬间薄辞深回过神来! 烟头被狠狠地丢到地上,薄辞深用皮鞋将之狠狠碾碎。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直冲的他大脑空白,被愤怒的情绪占据高地。 这个女人,居然瞒他 瞒了这么久、这么深! …… 郊区回市区有一段弯路,一辆奢华的轿车在路上迅猛狂飙。 车身所及之处,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 南明鸢抿着唇,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脚下狠狠将油门踩到了底。 曾经她以为薄辞深只是心里有司瞳,所以才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 谁想他从始至终对她都只有误解,她委屈求全换不来半分好脸色不说,一片真心还要被他质疑! 她南明鸢打出生开始就是娇宠着长大的,没为任何一个男人吃过苦,除了他薄辞深。 他凭什么! 越想越气,南明鸢又是一脚油门,将愤慨不甘全都发泄在飙车中。 祁司逸本就是赛车手,比这更惊险刺激的赛道也飙过,是以他很淡然 。 唯希望妹妹发泄一通心里的不爽会好受些。 云峰却整个人都不好了,人上中年身子不比年轻人,哪能遭得住这山路十八弯的开法。 可一个是自家大小姐,一个是祁家三少爷,他只能无语泪千行,捧着塑料袋吐个昏天黑地。 直到吐到胃里空空,云峰才觉得才好受了一些。 他倚着车窗往外看,差点又血压飙升,这条道千回百转,每隔几分钟就是拐弯口和岔路。 寻常人在这样的路段都会放慢车速。 只有他们的车,每次车头都险险擦过旁边的栏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住车身,来了个完美的漂移。 全京州能这样开车的名门淑女,也只有大小姐了。 云峰捂着心脏多次想开口。 可车里气压低的 厉害,云峰张开的嘴又默默合上了,有三少爷这么个国际赛赛车手在旁照应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想罢,云峰半歪着闭目养神去了。 祁司逸等了一会儿,见自家妹妹还是神色冰冷,没有好转的迹象,忍不住了。 “鸢鸢,我记得你之前开车不是这个速度吧,这么这是一路这么大火气,刚才发生什么了?” 南明鸢不想提起薄辞深的名字。 “没什么。” “哼哼,我们鸢鸢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有事也都不肯和哥哥说了。” 祁司逸打量着南明鸢的脸色,嘴一噘,撇着两道眉毛佯装生气。 小时候他就爱做这副表情,儿时的祁司逸清秀可爱,如今已然是高大的成年男性,再摆出这副委屈神情,简直不要 太滑稽,跟他那张俊朗妖孽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南明鸢“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开心啦?” 祁司逸见她神色破冰,便也跟着微微扬起嘴角,“这次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下次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三哥,知道吗。你不是孤身一人,有哥哥不用你傻呀。” 亲人的关切总是能化开心中的阴霾。 南明鸢却不愿叫祁司逸多担心,轻描淡写道:“我没事,我已经长大了,遇到的都是 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祁司逸这就不同意了,一下神色严肃了起来,“鸢鸢你要和我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啊,你自己可以解决跟我要护不你冲突,不许见外,不许拒绝哥哥的帮助,听到了吗?因为,哥哥生来就是要保护妹妹的!” 第81章 刹车失灵 祁司逸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妹妹, 可惜祁家三个男孩子,他这个老幺彻底没了当哥哥的机会。 南明鸢的降生算是彻底圆了他做哥哥的梦想,祁司逸对这个妹妹是极尽宠爱,他人生的两大要事,一是赛车,二就是妹妹! 爱护南明鸢已经成为了一种责任,一种习惯,一种不需要仔细思考他就会自发去做的下意识行为。 祁司逸眯起眼睛,假意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绝版的那些芭比娃娃都收走!” 南明鸢闻言无奈失笑。 她早就过了玩芭比娃娃的年纪,也知道,哥哥这是在心疼她。 说不动容不是假的。 她于是配合佯装惊吓,“三哥你好狠心,居然要收我的芭比娃娃,你舍得看我难过吗?” 祁司逸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抱臂轻哼,“出了事还瞒着哥哥,必须要给点小惩罚。何况 我这算什么?要死老大老二他们知道你受了这么罪,那还不得把京州的天给掀了。他们可是给我派了任务的,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你,非把我……” 话说到一半,祁司逸堪堪顿住。 卧槽,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说漏嘴了喂! 明明答应小妹不把她的事告诉大哥二哥的。 祁司逸面色尬住,连忙找补,“这个,鸢鸢,你听我解释。这些年大哥二哥实在是担心你,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才……” 南明鸢浅笑,“我知道。” 祁司逸傻眼,“啊?” “我早就知道这事藏不住,以三哥你的性格要是能守口如瓶,那才不科学。” 南明鸢清浅勾笑,她怎么可能真的生哥哥们的气,那可都是哥哥对她的关爱,她只是不想让哥哥们担心而已,又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 祁司逸嘿嘿挠头,“呀, 鸢鸢早猜到了?我们鸢鸢就是聪明,简直料事如神。不错,为兄很是欣慰!” 南明鸢瞧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绽放如花枝盛开。 仿佛还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每次到祁家玩耍,三哥总会讲各种笑话给她。 年幼的她被逗得咯咯直笑,倒在祁司逸怀里,然后哥哥总会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说,我们鸢鸢真可爱。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身后总会有兄长们的陪伴,这也是她能够走下去的动力和底气。 气氛逐渐暖了起来,云峰在后面听着,心也放了下来。 他扶着把手起身。 可还还没坐稳,突然,原已趋于均匀的车速骤然加速,方向盘上的指针狂飙,一个大转弯。 车内系着安全带的三人都被甩得摇摇晃晃! 祁司逸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他诧异地看向南明鸢,自家妹妹的心情不是已经被他安抚好了 吗?怎么还开得这么猛? 祁司逸理一把稍有凌乱的额发,感慨道:“鸢鸢,你这招出其不意,就是在赛车场上恐怕也没几人能接住了!” “不是什么招数。” 南明鸢脸色沉静,语气也平淡,说出的话却像是往湖面投下一颗惊雷,“是刹车失灵了。” “脚刹失灵了?!” 祁司逸是跟车打交道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马上侧身去拉手刹。 不拉不知道,一拉更为惊讶,竟连不常用的手刹也坏了! 祁司逸脸色骤变,“鸢鸢,你这车之前有给别人开过吗?” “除了我的助理再没有其他人,他是我放心的人。”南明鸢思索片刻,“前两天,我还送去4s店保养过。店主跟我是老熟人,如果车有问题,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兄妹二人视线交汇,交换一个肯定的眼神:这车定 然是被人做了手脚! 坐在 后座的云峰听得,一个激灵起身,吓得他都不犯困了,脸色凝重黑沉。 有人要害大小姐? 是谁心思这么恶毒?! …… “啊……阿秋!” 这是南宁昌打得第三个个喷嚏看,嘟哝道:“真见鬼,我怎么一直打喷嚏!” 方如琴赶忙给他掖了掖被子,“这医院空调开太冷了,遥控器也不知道哪去了。我刚跟护士说了,待会儿她们就过来给你调一调。” 空调打出的冷气没能缓解南宁昌内心的焦灼,反而愈发叫人烦躁。 他在等一通重要的电话。 午饭都没顾上吃,就生怕错过! “她怎么这么磨蹭!”南宁昌抱怨道。 方如琴“啧”了一声,亦是有些不满,刚要附和两句,床头安静的手机骤然急促震动。 南宁昌眼睛一亮,连忙划开接通,“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82章 第一次试这么刺激的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紧不慢地中年女声,“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车上我都布置好了!” 南宁昌闻言,瞬间一张老菊花脸笑开了花,“妹妹,就知道还是你靠谱。你是没见着那小贱人有多嚣张,上回运气好让她躲过一劫,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可不能在让她再逃了!” 方如琴也跟着叫嚣,“是啊,可不能再让这个小贱人嚣张了,结果怎么样了,她死了没?” “就她那个开车速度,不死也是高位截瘫。” 南思凌冷哼,“我特地找了专业人士,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做了手脚。那条山路崎岖难行,何况又下着雨,神仙来了也得摔跤。我的人刚刚送来消息说,南明鸢开的很快没转过弯,车已经撞上山体了,估计人已经没了!” 南明鸢装上山崖了!? 南宁昌一听,仿佛已经看到他给南明鸢收尸的画面,登时喜不自胜。 方如琴亦是激动万分。 南宁昌 与她对视一眼,乐不可支,“哼,这次看这个小贱人还怎么蹦跶!让她回来,装死就永远装死下去不好吗,非要回来抢我们的东西,活该!” 方如琴也是满面刻毒,“谁说不是!她爹南赫霆当初给没少给咱们罪受,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早陪她爹一起去见阎王!” 说到南赫霆,南宁昌脸色沉了下去。 南氏是老爷子一手创办起来的,大儿子南赫霆最有商业头脑,也是在他继承南氏后,南氏才真正的在商业界有了一席之地。 但南宁昌可不这么想。 曾经南氏在南赫霆手里,被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他是什么好处油水都捞不到。 还要整天被南老爷子训斥。 说什么他目光短浅不思进取,不如老大南赫霆,叫他多学学人家的上进心和格局,凭什么! 明明他也姓南,也是老爷子的儿子,结果一到了大哥面前就一无是处黯然失色!叫他怎能不恨! 甚至南赫霆一人掌管南氏犹嫌不够,还想把南氏传给南明鸢。 南宁昌这怎么可能再忍! 大家都没有儿子,凭什么传给你女儿不传给他女儿, 为此,他还特地跑着去劝南赫霆,“大哥,女儿将来都是嫁到别人家的,那就是别家人了。你把明鸢作为南氏继承人,这不是把公司拱手送人吗?” 谁成想南赫听不但不听劝,还把他骂了一通,“鸢鸢不管嫁给谁都是我的女儿,她永远是南家人!我把公司给她,老爷子也没有异议,还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南宁昌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怒火中烧。他已是好话说尽好事做绝了,既然这个大哥劝不听,那他就只好动手了! 大家都姓南,凭什么好处全给你们家占着? 南宁昌愤愤不平,三年前南明鸢从国外回来原本要搭乘飞机,就是被他设计换成了邮轮。 但在邮轮上神不知鬼不觉放进去的炸弹,那就出 自他好妹妹之手了! 上回叫南明鸢侥幸逃过一劫,如今是兄妹俩再度联手,他就不信这贱人还能运气好再逃过一次! “妹妹啊,只要这次成功,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呀!”南宁昌无比欣喜。 南思凌倒是不以为意,嗤笑一声,懒懒道:“你就等着看好吧,有我在少不了你的好处。行了,该说的也说了,我该去忙了。” 南思凌简单交代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方如琴虽然不满她对老公这么随便轻视的态度,但一想到南明鸢就要离世,便兴奋的什么也不顾不上了。 “老公,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查到咱们身上吧,到时候那贱人一下葬,咱们就可以再次接过南氏了!” 方如琴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再度成为上流社会的富太太了。 南明鸢没回来之前她奢侈无度,一朝股份被夺,又回到平淡如水的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南明鸢就是她幸福路 上最大的绊脚石! 南宁昌点点头,“当然,思凌办事我一向放心,三年前那件事不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掀开被子,不需要方如琴搀扶,径自在病房走来走去溜达了好几圈。 恶气既出,他觉得身体仿佛都松快了许多。 方如琴亦是喜笑颜开,“老公真厉害!到时候我要把我当了的包包和首饰全拿回来了,把那贱人的金玉珠宝不都抢走,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帮她预约殡仪馆的活化了!” 二人捧腹大笑,仿佛南氏公司已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 而此时他们口中将要离世的南明鸢,正站在蜿蜒崎岖的马路上,面不改色。 面前是一辆除了车身轻微擦伤,再也没有任何损伤的车。 祁司逸站在一旁,抱臂而笑,“鸢鸢,技术不错啊,第一次试这么刺激的吧?” 南明鸢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神色自如道:“还好。” 第83章 不到十分钟,查到凶手! 天呐,什么叫还好! 云峰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刚才他是真以为自己的小命要到头了,现在心跳还砰砰个不停,少说也有一百二。 刚刚他们路过一处围栏有破损的山崖缺口,刚刚急转弯的车速减不下来,直愣愣往山崖冲去! 刹车失灵用不上,南明鸢眼疾手快,以最大力度转动方向盘,车身一个甩尾,硬是从悬崖边上转了回来! 力道过大,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山体。 碰撞的瞬间,云峰几乎两眼一黑,以为自己要看到人生的走马灯了! 然而下一秒,漫天尘土散去,他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睁开眼,并没有看到臆想中的天堂世界。 马路宽阔,日光正好,他还活着! 南明鸢力挽狂澜,控制得当,加之有祁 司逸的辅助,车体只是轻轻擦着了山体。 尘埃弥漫之下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巨大的撞击,其实车内三人,毫发无伤! 连首当其冲的车头也只是被浅浅划了一道而已! 云峰敢说,这是他这辈子,最紧张、也是最精彩的一次乘车经历了! 车一停住,他就伸手给自己掐人中,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哎哟……吓死我了,幸好幸好……” 祁司逸那会儿正下车开门,听到声音转头乐了,“云叔,你心脏还好吗?” 云峰摆摆手,喘着粗气,“不碍事,不碍事……落回到肚子里了,没事了。” 此时车被动了手脚,自然不能再开了。 祁司逸叫了人开车来接之后,他们就在原地等待。 “哥,你看着点云叔。”南明鸢嘱 咐了一句后,低头从座位下面抽出一台掌上电脑。 她的车技深的小哥真传,小哥祁司逸更是s级赛车手。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屏幕亮起,南明鸢修长白净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她的思路很清晰,电脑通着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只要将这几天车旁的可疑之人都看一遍,定然能发现蛛丝马迹。 南明鸢阅览的速度很快,几行繁复的代码闪过,不多时,便将时间锁定在了他们进入墓园之后! 一张陌生男子的脸骤然出现在屏幕上,南明鸢蹙了蹙眉。 这是谁?毫无印象。 她眉毛一挑,又修改了几行代码,重新写了个程序,那男人的定位便清晰浮现—— 此时此刻,距离她不过两公里。 电子屏泛出幽幽的蓝光,照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眼神却暗得仿佛一汪寒潭。 祁司逸给云峰递了瓶水,凑过来瞧南明鸢的屏幕,“你查什么呢,这人谁啊?” 南明鸢冷声,“疑似在我们车上动手脚的人。” “什么?!” 祁司逸才不听什么疑似不疑似,一听在他们车上动手脚,宠妹狂魔的血脉顿时压不住了,一掌拍在车上,“敢伤害我们鸢鸢,活得不耐烦了!” 他转身看向云峰:“云叔,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三少爷。” 祁司逸指着电脑屏幕,冷声道:“这人就在我们附近,你带人去,把他给我逮回来,要活的!” 云峰也听到了兄妹两人的交谈,深知任务重大。 “少爷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他抓 回来问个清楚!” 云峰离开后,南明鸢面无表情收电脑。 祁司逸凑过来左瞧右瞧,上瞧下瞧的,啧啧出声,惹得南明鸢一个白眼,“怎么了?” “行啊鸢鸢,不到十分钟,你居然就把那家伙查出来了?我手下的顶级黑客都未必能做到你这个程度,深藏不露啊。” 祁司逸为自家妹妹骄傲的同时也有疑惑,“只是,我看你敲的代码好像不是常见的那一类,你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们学的黑客技术,谁教你的,嗯? ” 南明鸢听到小哥的夸奖弯唇轻笑。 听到谁教的后,她笑着准备开口回答,可话到嘴边她愣住了。 谁教的? 怎么名字到嘴边却想不起来了,是啊,那些谆谆教导,手把手地指示,她是……跟谁学的来着? 第84章 再多嘴,废了你! 祁司逸未注意到南明鸢的神情变化。 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话。 “喂?好,那你们在那等着,我这就来。” 祁司逸挂掉电话,提起南明鸢的包包,“鸢鸢,咱们回家再说,来接我们的车到了。” …… 南家厚重的木质大门被缓缓推开,先跨过槛的是一道翩然倩影。 管家恭敬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南明鸢点头算作回应。 随在南明鸢身后的还有一名男子,身形高大俊挺,眉眼精致,气质风流而不轻薄。 老管家愣了一下,定睛一看,顿时大喜,“祁三少爷……三少爷也回来了?!” 祁司逸儿时没少来南家住,南家的仆从佣人人们都眼熟他,管家更是将他当自家少爷一般看待。 祁司逸三年前搬去国外后,就彻底和南家主宅断了联系,如今再见,叫他怎能不激 动。 祁司逸朝他笑了笑:“是我,好久不见了,张叔。” 三少爷回来,大小姐就有人帮衬了! 张管家高兴地招呼道:“三少爷回来的突然,我也没得到个信儿,没来得及准备,来,来,少爷和小姐先坐。” 祁司逸和南明鸢落座于沙发,张管家则为他们泡茶去了。 南明鸢整抱臂理了一下思绪,祁司逸见她面色凝重,宽慰道:“我已经给云叔打过电话了,让他抓住人往家里送来,等人一带来,问问就清楚了。” 南明鸢摇摇头,“我是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 张叔端着茶回来,将瓷盏轻轻搁在桌面上,插进了二人的对话,“大小姐,三少爷,云峰到他们了。” 不单单是云峰,张管家说得是“他们”。 南明鸢神色一凛,抬手,“带进来。” 话落,就见云峰领着一个手脚皆被束缚住的男人,呵斥着他 走到沙发边上。 云峰恭敬颔首,“大小姐,您看看,这是否是您查到的人。” 南明鸢同祁司逸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无比冷冽。 这男人,正是那名可疑人物! 男人长相倒还算过得去,衣裤也都是w家的经典款男装,就是气质太猥琐,高档名品穿出了山寨既视感。 他被云峰押进来的时候还愤愤不平,嘴里似乎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然而看见南明鸢的那一刻,他的表情马上从恼怒转为兴致盎然。 “哟,没想到,抓我的还是个大美人儿啊?早说是这么大个大美女要见我,我就从了你了。我说你就算看上我了也别在这啊,客厅这地方能一度春宵么?哈哈哈……” 言辞轻佻,一笑之下还露出常抽烟的黄牙,看得南明鸢阵阵反胃。 “小哥。” “收到。”祁司逸闻声而动,敢当着他的面调戏鸢鸢,活腻了! 他的鸢鸢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儿,无价珍宝,岂是这种下三滥的地痞流氓能随意肖想的! 他撸起袖子,目光露出凶狠劲儿,一拳就把猥琐男打了个支离破碎,两道鼻血横流而下! 男人大声呼痛,无奈手被捆到了一起,抵挡都不大方便。 只能捂着鼻子哀嚎,“哎哟,小美人你好狠的心,既然对我有情怎么还眼睁睁看着我挨打,被我说中心事害羞了?哎哟……疼死我了……” “不会好好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居然还敢叫得如此狎昵,祁司逸深觉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于是退后一步,又哐哐两拳砸在那男人的眼睛上。 下一秒,男人两边眼眶便肿成一片青青紫紫,活像个国宝熊猫。 谁料那男子简直是不要脸到极点,痛得吱哇乱叫,嘴里还要占便宜。 “小美人儿,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疼疼疼……快让他别打 了,小美儿救我! ” 南家一干人等都看得颇是无语,大小姐连面都没跟他见过,怎么就感觉他很熟悉一样? 云峰拧眉斥道:“你嘴里喷什么沫子?我们大小姐是你这种东西配高攀的吗?” 南明鸢摆了摆手,示意云峰后退。 男人还鬼哭狼嚎地叫南明鸢的名字,云峰鄙薄地看他一眼,心道这小子有的受了。 只见祁司逸侧身的瞬间,南明鸢都不用起势,修长白皙的腿抬到一个不过分高的弧度。 下一秒,朝那男人狠狠踹了过去! 一腿正中腹心! 她左脚穿着高跟鞋站得稳稳当当,右脚上纤细的鞋跟划过一抹凌厉的弧度,给了男人一记痛击。 刚刚至少还能抱头鼠窜,眼下已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 南明鸢懒懒收回腿,一脚踩上那男人的腿根,轻飘飘道:“你可以再多嘴几句,我不介意现在就废了你。” 第85章 当年的幕后凶手 南明鸢气定神闲,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轻松。 祁司逸拍拍手,哼笑一声。 他的妹妹可是学过专业格斗赛术,对付这种下流痞子,根本是杀鸡用牛刀,还脏了他家鸢鸢的鞋! 回头得给鸢鸢送一双新鞋了,祁司逸暗暗地想。 男人痛苦得面容扭曲,对上南明鸢美艳无匹的脸,狠狠一抖。 南明鸢的威胁不是作假。 再漂亮的美人他现在也没胆惦记了,忙不迭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哎哟,您快把腿拿开……” 南明鸢眼神一冷,不但没移开腿脚,反而更用力往下碾:“说,是不是南宁昌派你来陷害我?” 男人连连摇头,“不,不是!” 祁司逸长眸一眯,事到如今,这人居然还敢隐瞒? 他二话不说拎起男人的衣领,反手又要给他来一拳:“还想狡辩?” 男人简直欲哭无泪,脸上的伤痕 太多,他捂都捂不过来了。 只能连连躲闪。 “你们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打啊,真不是我做的,不过南宁昌和我倒是关系匪浅。说起来,我和你们也有点亲戚关系,而你……” 男人眯缝着熊猫眼,看南明鸢,“你还该喊我一声哥哥呢!”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云峰和管家面面相觑,祁司逸则是眉毛倒竖,大发雷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作鸢鸢的哥哥?!” 开玩笑,鸢鸢的哥哥只有他们三兄弟好不好。 三个哥哥宠鸢鸢彼此还嫌人多,这个来路不明的猥琐丑八怪也敢来攀扯小鸢? 眼看祁司逸又要动手,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住了,遂坦白道:“我母亲是你的姑姑,我是南思凌的儿子贾筝京,怎么不算你的表哥?” 贾筝京,假正经,这名字还真适合他! 云叔撇头嗤笑。 南明鸢 蹙眉冷笑,“我虽然不记得姑父姓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不姓贾。你就算要跟姑姑姓,也该姓南才对,为什么会是这个姓?” 事已至此,贾筝京对自己的身世也毫不避讳。 他耸耸肩道:“我不是你姑姑的婚生子,是她婚外情跟别的男人生得。不过这有什么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鱼雷。 南明鸢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跟南思凌不熟,对方很早就嫁去了国外,南明鸢小时候从没见过她。 她对这个姑姑为数不多的记忆,都来自父母家人的言谈间,虽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也实在算不上亲近。 虽然如此,但她们无冤无仇,甚至身体里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她远隔万里的姑姑第一次跟她打照面,居然是派人来要她的命!? 亲人的涉及陷害比陌生 人的恶意来得伤害更大,南明鸢深深感到齿冷。 她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祁司逸看出她不对劲,过去拍拍她的背,“鸢鸢,你还好吗?” 南明鸢握了一下祁司逸的手算作回应:“云叔,去把门窗都关上,反锁!” 云峰得令,忙不迭过去照办。 贾筝京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明鸢,吓得汗毛直立,“你,你关窗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好歹也是你表哥!” “你都帮着南思凌来害我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点微末的情分吗?” 南明鸢步步紧逼,高跟鞋蹬在地面上叩出冰冷的声响,直把贾筝京逼得无路可退,撞到桌子堪堪倒下。 “这件事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南明鸢秀美的眉低低压着。 澄澈灵动的眼,此刻浸在灯光照不见的地方, 幽深冰冷。 “提醒你一句, 外国籍的你突然暴病或出了什么意外,你所在的国家因为地域限制,案件也管控不到华国,你猜,有没有人谁知道你消失的真正原因?” 贾筝京此时瞧着面前,这张清丽绝伦的脸,再也不觉得赏心悦目了。 南思凌让他动手脚的时候他还不屑。 不就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富家小姐,想来跟那些胸大无脑的名门淑女也没什么区别,哪用得着这么费心思。 现在他总算是感受到了,这女人比母亲说得还要恐怖! 贾筝京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为自己辩解。 “我说句良心话,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全是你那好伯父一手策划的!你好好想想,三年前你回国坐游轮是谁安排的,不就是他吗?结果呢,你一回来就邮轮就爆炸了,所以南宁昌就是记恨你,早想让你死了啊!” 第86章 听到别的男人叫她鸢儿 爆炸时被浓烟呛到窒息的痛苦、人们悲恸的求救声,一切都历历在目。 一想到这事,南明鸢的恨意就像翻涌的浪潮,冲刷着她的理智。 但南明鸢终究没有昏头,南宁昌绝对不是无辜的,但这男人在她车边鬼鬼祟祟,手上绝对也不干净! 祁司逸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沉呵道:“光说别人,那你呢?你为什么出现在鸢鸢的车旁?” “我真是冤枉啊!” 贾筝京抹了把脸,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南宁昌知道我会点汽车专业的技术,刚好我这段时间缺钱,他就找上我了。但我觉得这这事太丧尽天良了,怎么能下手害自己的表妹呢?对不对?” “所以我没答应他!我来到你车边,是想帮你看看他有没有留后手。果然,我到的时候你的车已经被破坏了。我又不方便直接表明身份告诉你,只好悄悄跟在你的车后头,想保护你的安全。谁知道我刚下车就被你们 抓了!” 他说得满面诚恳,声泪俱下,挑不出一丝错。 祁司逸和南明鸢听完后沉着脸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贾筝京的某地儿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一向是记吃不记打,挨揍的痛劲儿一过去,又忍不住往身材容色都绝佳的南明鸢那边靠,哀哀切切。 “哎哟,我的好妹妹,哥哥怎么会害你呢?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哥哥好生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疼爱”两个字刻意咬得极重,眼神直往南明鸢细窄的腰肢上瞟。 真是绝色尤物啊! 贾筝京暗自得意,他这番说辞严丝合缝地贴合逻辑,南明鸢肯定会相信。 何况,他还这么有魅力。在国外他就靠甜言蜜语、巧言令色将许多秀丽的小女孩骗到手。 如今这么个活色生香有个性的表妹摆在他面前,他还不好好享用享用,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先不往远了说。 哪怕摸摸小手,搂把 小腰也是好的—— 贾筝京一寸寸往南明鸢身边凑。 砰! 祁司逸冷着脸色,手比嘴快,挥臂砰砰给了贾筝京肚腹两拳,一下把他怼出去老远。 “眼珠子再乱瞟我就给你挖下来!你最好给我吐干净了,你今天还干了什么!” 同为男人,祁司逸一眼看穿他的下流眼神。 还自诩哥哥,呸,哪个哥哥会对妹妹动手动脚的,简直是侮辱哥哥两个字! 贾筝京不无怨毒地投去一眼,这个男的,次次都来坏他好事,拉远他和美女的距离! 刚被南明鸢踹过的地方又挨了祁司逸的打,真痛的他腰都直不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嘴硬。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把我打死我也这么说!” 南明鸢冷着脸看他表演。 虽然行车记录仪因为角度原因只拍到了贾筝京的身影,没拍到他动手的确凿证据。 但想想就说不通,她和南思凌一家子都没 见过几面,这个表哥为什么要放着钱不赚,来帮一个素未谋面的表妹? 他有这么好心? 这人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相处间更是轻浮猥琐,她才不信这人有良善之心! “表妹!好表妹,你们没证据说是我干得,就想屈打成招吗!算起来我也是你哥哥,又帮了你,你应该请我吃顿饭才对呀,你说呢,表妹?” 贾筝京还不依不饶。 南明鸢烦的不行,抬下巴示意云叔打开大门,一脚把贾筝京踹了出去。 祁司逸怒火未消,还想把人揪回来暴揍一顿,被南明鸢给揪着领子拽了回来。 “鸢鸢,就这么让他走了,也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南明鸢拍着自家三哥的背,给他顺毛,“别气了,为这种东西气坏身体,不值当。擒贼先擒王,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喽喽,抓了他也没用 。” 放长线钓大鱼,才是她的目标! 有妹妹的柔声安抚,祁司逸 的情绪稍稍好了些,不过脸色还是黑的。 他冷哼,“这次就先放过他。” 贾筝京被踢了出去,在台阶上滚了几滚,不甘心还要上前,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架着往外拖。 与此同时,院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眼前的建筑富丽高雅,整个京州也找不出几栋这么精美的。 薄辞深看着,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难怪南明鸢不回御风园那套房子住,南家的主宅别墅可比那套房子大多了,她压根不需要去别处! 越想薄辞深胸口越气闷。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戏耍他! 无处发泄的薄辞深攥拳狠狠打了一下座椅,刚要拉开车门,就听院内一个极哀怨的男声—— “鸢儿,你好狠的心呐!” 凡是听到这声儿的人都起了身鸡皮疙瘩,无不被恶心得想吐。 鸢儿? 薄辞深的脸色一下垮得更沉。 第87章 晾着薄辞深不见 南家现在留下的佣人,多是忠心的老人。 外加一批张叔亲自挑选的佣人,个个都是手脚利索,没两下就把贾筝京左手掼右手地架了出去。 虽然赶走了那下流东西,但南明鸢的面色还是不大好。 她巡视一圈四周,被弄皱的桌布和沙发、翻起一脚的地毯,甚至被那家伙踩过的瓷砖她都十分看不过眼。 南明鸢是有点洁癖的,家是最私密的场所,只有亲人和受邀而至的客人才可以触碰她的东西。 贾筝京猥琐至极。 被他沾染过的物品,南明鸢一个都不想再要了! 祁司逸最是了解自家妹妹,瞧她蹙着眉,伸手在她眉心轻轻揉了揉,“是不是环境让你不舒服了?小事,三哥来给你解决。” 说完,他拨通助理的电话,严肃吩咐。 “你现在去g家的家具城,买一套全新的客厅家具送来别墅,地毯要白色纯羊毛的。” 四处打量周遭,他补充道,“还有上次他 们发过我一份,限量版的水晶吊灯,我看着也不错,一并买了送来。最后你再去旁边b家带两身女裙回来,按我以往给鸢鸢挑选的风格和尺码,速度!” 云叔听得不无震撼。 他知道三少爷和大小姐感情甚笃,但这也太夸张了。 g家是专做上流奢侈品的家具品牌,家具大多用得是名贵木材,最次也是陈年的老红木,随便一个都价格不菲。 祁司逸一开口就是一套。甚至还有贴心地察觉到南家的灯该换了,马上又补了个水晶吊灯。 真是对大小姐爱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祁司逸挂断电话,扬眉宠溺的对南明鸢笑,“看,哥哥给你搞定了,下次你等你看腻了,就给我打电话,三哥再给你换一套。” 南明鸢心里的不舒服这才消散,她挽唇笑了。 “三哥对我真好。” 祁司逸傲然一仰头,“那可不,我就你这一个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所以,之后不许和我客 气,知道吗,嗯?” 南明鸢动容抿唇,点了点头。 “嗯。” 站在一旁的云叔,看着兄妹温情的画面,眼眶慢慢氤氲起了雾气。 多少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画面了。 这一刻的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他还是董事长身边的左右手,而三少爷和大小姐,还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然而温馨的时刻并未持续很久,张叔一声通报打破了这美好的场景—— “大小姐、三少爷,薄总来拜访。” 祁司逸刚喝了一口水,闻言放下杯子。 “薄总,哪个薄总?” 张叔也挺意外的,恭敬回道:“对方助理说,来访的是薄氏公司的总裁,薄辞深。” 薄辞深,让他妹妹伤心的那个小子? 祁司逸登时心头火气,起身就开始撸袖子,“这混蛋还敢来,看我今天不将他打出去我就不姓祁!” 怒火烧得热烈,却没有吞噬他的理智。 祁司逸走了两步,猛然顿 了顿,忽地转头,像是意识到某处不对劲,看向自家小妹。 “不对啊,鸢鸢,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南明鸢面无表情。 她对薄辞深的出现也很意外。 但要说知道她的身份…… 南明鸢想到墓园里,薄辞深气急败坏问祁司逸和她什么身份的模样,淡漠撇了撇唇角,“那个蠢货,估计是误会了我们兄妹,以为三哥跟我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吧。” 女人面容精致,好看唇角挽起的弧度里尽是嘲讽,她虽在笑,眼底却冰凉一片。 “就算我和别的男人有点儿什么,又关他什么事?自以为是……不见,让他在外面站着吧!” “是。” 张叔领命后,便自顾 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祁司逸颇是欣慰,见妹妹这么洒脱,他胸中那股浊气也散了不少。 他的妹妹就是应该是这样的脾气,用情专一,但也敢爱敢恨,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当断则断! 不过…… 祁司逸目光瞥向窗外,眯起的眼中划过一抹幽暗的冷光。 自家妹妹善良不见,他可没有那么好性子。 薄辞深! 敢欺负他祁司逸从小护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就准备好承担他的报复,他注定不会让这个伤害他妹妹的人,顺利再婚! 厅内几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 反观大门外,林深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 天气不算很冷,但自家总裁薄辞深的脸寒得跟块冰似的。 “怎么还不出来。”林深嘟哝道。 他其实挺迷茫,薄总不是说暂停与南氏的合作计划吗,怎么现下又专程跑到南家门口,巴巴地求见呢? 南家大小姐好像也不怎么给面子。 也太大牌了吧? 林深不知来龙去脉,只知道若是再这么等下去,自家总裁的怒火上来,可能要掀翻这院子了。 他忙跑过去拦一个路过的年轻女仆,“哎哎,那个小姑娘,你来。” 第88章 气炸薄辞深 女仆瞥了林深一眼,本想转开头,谁知眼角余光瞥见薄辞深时,心跳骤然漏拍! 好帅的男人! 薄辞深本就身高颀长,轮廓俊美,今儿一身高定灰格磨绒面西装配暗纹领带,说不出的优雅贵气。 女佣在南家工作了一阵子,也算见过不少人了,却还是头回看到这么惊艳的男人。 她眼睛直接就在薄辞深身上定格了 女仆脸色瞬间阴转晴,看都没看林深,径直笑着走向薄辞深。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薄辞深俊脸冷淡,“我来见你们家大小姐,她一直没出来。” 这话说得含糊,也没说是来做什么。 女仆只当他是哪位富家公子,来找大小姐玩乐或谈生意的,不管哪一种,都很让人浮想联翩。 走近一看更了不得,她简直要呼吸凝滞! 男人眉眼深邃,睫毛浓密,让她忍不住惊叹世上居然有如此精致的五官,语气不由都带上了夹子音。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大 小姐最近有点忙,现在可能还在开会呢,不过先生您放心,大小姐肯定会见你的,您尽管放心……” 女用的眼神已经无法从薄辞深身上挪开了。 帅,太帅了! 这么极品的男人可是难得一见,还是大小姐魅力大,靓丽又聪颖,这么优质的男人都主动上门拜访。 女佣不禁轻轻抓着裙摆,幻想自己来日有一天,也能邂逅这么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林深嘴角抽了抽,眼看女仆头顶冒出的粉红色爱心泡泡,要触碰到自家总裁的冷脸。 他赶紧上前打断。 “好,那我们就再等一会吧。” 又等了十分钟,林深也渐渐火了。 这个南家大小姐,圈内还把她传得神乎其神,再有能耐也不用摆这么大架子吧! “你们家小姐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大的谱!”林深怒道。 薄辞深也忍着火气,打断了还想和他说话的女仆,“麻烦你问一下,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被自己说的 话现打了脸,女仆也有些尴尬。 她攥了攥裙边,实在不想失去和薄辞深对话的机会,硬着头皮道:“我、我给我们大小姐打个电话,帮你通传一下,稍等。” 拨下南家内厅的座机电话,一阵忙音响起。 薄辞深冷声开口,“开免提。” 简单的三个字说得并不大声,但威压十足,莫名就让人下意识服从。 女仆赶紧点开免提。 三秒后,电话接通,女仆忙不迭开口,“大小姐,门外的贵客已经等待很久了,我想询问一下,您什么时候可以见?” 怎么还没走? 牛皮糖吗这么粘人。 南明鸢不悦蹙眉,冷声丢下一句,“没时间,下辈子再说!” 话落,手机里只发出几声“嘀嘀嘀”的忙音。 女佣:“……” 薄辞深一瞬间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滴出墨来。 而林深已经呆在了原地,他耳力好,一下就听出这个清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下意识看向薄辞深 ,脱口而出:“这、这好像是夫人的声音?!”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呃,前夫人。” 薄辞深深深提了一口气,胸廓像是被打了一拳,俊致的脸板得像块铁板,“用你说,闭嘴!” 扔下两个字,薄辞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动作利索,转身的幅度间衣袖带出凌厉的阵风,完美的侧颜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度。 林深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心里有诸般疑惑也不敢多嘴了。 薄辞深迈得步子又大又快。 该死的女人,他估计是被气晕了头,才会来这里找 不痛快。 明知道她城府极深,有心计,被她欺骗了整整三年,还上赶着过来找她,结果在南家佣人面前被打了个没脸。 搞得好像他稀罕她南明鸢似的! 他不过是想不明白。 之前薄辞深以为南明鸢嫁进薄家是为了钱财,现下看来不是。 那就更可疑了,名门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她堂堂南家大小姐,为什么要嫁给他,她图 什么? 薄辞深想不通,黑着脸甩车门上了车。 这一切,正好都被南家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收录。 祁司逸看着屏幕上气黑脸的男人,笑的乐不可支。 南明鸢怼走薄辞深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就看见小哥抱着电脑,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东西那么有意思,笑成这样?” “鸢鸢你来啦?你看。” 祁司逸一手歪着撑着下巴,一手指向屏幕随意点评着,“嗯,这小子长得倒还可以,不能说风度翩翩,也算是人模狗样,但可惜怎么光长智商不长情商……啧,可能也不按能怪他,他妈就是个疯婆子,劣质基因救得了皮囊,救不了情商。” 话里话外,全是挤兑。 “噗……” 南明鸢被祁司逸犀利的话语逗笑。 这话旁人听着不雅,她却觉得十分悦耳,不愧是她三哥,讲话就是有水平。 她瞥了眼屏幕,刚好看见监控里薄辞深气的甩车门的一幕,漠然掀起掀了唇角。 “活该。” 第89章 开始不自知的想她 南明鸢嫁进薄家的三年里,薄辞深给了她不少脸色。 可能不喜欢就是原罪吧。 他戴着有色眼镜看她,无论她如何努力付出,在他眼里都是错的,都是心机,甚至连一个平淡的微笑都不愿意给她! 她现在不过是回馈一二。 跟薄辞深所做的相比,她现在只是毛毛雨罢了。 南明鸢收回视线,末了嘴角又自嘲地翘起,不过,给人脸色看的感觉确实不错! 想到在薄家的种种,不免又扯出另一桩事,她没记错的话,司瞳和薄辞深的婚期快到了吧…… 薄辞深一向讨厌欺骗隐瞒的人,谎言就是他的雷区。 刚才薄辞深的气急败坏,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她只是失忆而已,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薄辞深的事,真正对不起他的人,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了。 呵,多讽刺。 真正欺骗他薄辞深至深的,是他的准未婚妻! 祁司逸一转头,瞥见自家小妹的沉默,疑惑道:“鸢鸢,想到什么了,怎么表情又不好了?” 南明鸢摇摇头,眼神幽深如如古井无波,“没 事,只是想看看,一个最注重真相的人发现自己被最信赖的人欺骗,会作何反应。” “最注重真相的人被欺骗?” 祁司逸不知道想到什么,重复了一句后,嘲讽勾起唇角,“那他的脸一定会变成调色盘,分外夺目,会气爆炸也说不定。” 是吗? 南明鸢也勾勒一抹笑来,明艳夺目。 那她还真是期待,司瞳那朵白莲花的真面目被揭穿后,薄辞深脸上的精彩表情。 …… 兄妹俩嘲讽完,关了电话,没看见监控角落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李云钟是南宁昌多年跟随的佣人,两栋别墅距离不算远,所以南府来了什么客人,他们也必然会看见。 李云钟就目睹了薄辞深在南府进出,最后离开的全过程,只是从没听说南明鸢和薄氏总裁有什么交情,不由让他有些疑惑。 “难道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关系?” 兀自喃喃几句,李云钟此事不简单,他马上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 此时车上。 薄辞深上了车,那把怒火还是灼灼燃烧着,当时 狠狠摔上车门,震得林深耳朵疼。 不过震归震,经历这一出,他算是想明白了,之前不理解的许多问题。 中午,薄总一进公司就问他要南家的地址。 要了之后又匆匆让他备车赶来,公司的重要会议都推掉了,凝重着一张俊脸,也不说是要去南家做什么。 林深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神色不愉的男人,终于知道自己总裁为什么追来南家了。 敢情还是为了夫人。 只是,夫人竟然是南家大小姐! 不可思议! 他努力消化这个事实,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认知里南明鸢不过是个乡下孤儿,还总因为出身受到白眼与嘲笑。 怎么离婚后突然就变成了南家大小姐?! 而且,就算身份换了,性格也是不会一朝一夕就改变的吧。 想想曾经的夫人,再想想可如今的南氏大小姐,这简直是天差地别嘛,除了脸就就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啊? 震惊太过,林深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夫人这变化也太大了……” 说完又赶紧打量薄辞深的脸色,见男人虽 然绷着个脸,却只是沉默,没有暴跳如雷的趋势。 林深这才敢接着说话,不无感慨道:“薄总,您说,人怎么会性情大变到这么大的地步呢?夫人之前对您的关切,我们下边的人可都看在眼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您准备养胃的药膳。您的西服昂贵不能机洗,她就亲自用手洗,别人要帮忙她还 不让。” “夫人对下边的人也好,总是笑盈盈的,佣人偶尔犯了错也从不怪罪。放眼整个京州,都找不出这么好脾性的太太了……她、她现在怎么这么凶……呃,暴躁了呢?如果不是声音一模一样,我都不敢相信她就是夫人。” 薄辞深面若寒霜。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开着车窗都不能缓解他的烦躁。 车窗外树木飞速闪过,车辆高速行驶,将外头的风景都拉成彩色的长频线条。 薄辞深看着窗外,神思也不由飘向了很久之前。 那是刚接手公司不久的时候,许多事务都需要他处理,每天都回复不完的项目和决策。 他有能力,野心也大,常常凌晨还在书房坐着,累了就 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他体质一向好,一年也感冒不了几次,但不知那阵子是因为什么,突然就病倒了,高烧不退。 老爷子叫了家庭医生来打针开药,高热是没有了,但人还在低烧。脑袋昏昏沉沉的,神智也不大清明,只能在床上躺着。 那时候…… 是南明鸢彻夜不眠、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他断断续续地烧着,睡一阵、醒一阵,耳畔总能传来女子温柔亲切的声音:“别担心,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很快就过去了。” 南明鸢端来一杯温水,一手扶起他,一手仔仔细细地喂他喝下:“慢点儿喝。” 女人的侧颜轮廓柔和秀丽,秋瞳翦水盈盈,明亮又清澈,好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子。 低头轻笑之际,诉不尽的温柔缱绻。 薄辞深恍惚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觉得是自己太过劳累,都产生错觉了。 他病得没有力气思考太多东西,也难得地允许了南明鸢同他的肢体接触,没有把她赶开。 现在想来,她那样温情小意的美好,也都是假的吗? 第90章 想要了解她的过去 林深还在那边摇头感慨,“夫人之前哪会这样对您呢?薄总您多跟她说两句话,她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字字句句,听在似都在提醒薄辞深。 南明鸢曾对他珍惜爱重、百般温柔,而现在…… 一股子烦躁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薄辞深蹙眉抬眸呵道:“开车就开车,闭上你的嘴!” 林深被吓得一哆嗦,“是。” 于是林深把嘴闭得死紧,开回公司的一路上都再没多话。 …… 薄辞深本就是撇下手头的事务赶出去的,按理说,回公司后便该全心全意地跟进最新展开的项目。 但不知怎么,那繁杂细密的文字报表,看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林深在旁边看他直揉眉心,小心翼翼道:“薄总,需要我再去帮您泡一杯咖啡吗?” 其实他压根就不是困的事,而是有心事,无法集中精 神。 薄辞深一抬手,“你下去吧。” 林深如蒙大赦,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薄辞深一人。 他闭目放空一阵,强迫自己把纷杂的思绪从脑子里排出去。 深吸一口气,再度拿起报表,还没来得及认真查看,一阵电话铃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头的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嘈杂,宋珏吹了声口哨:“兄弟,出来喝酒啊?” 宋珏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但胜在为人很是讲义气,发现什么新奇玩意,都不忘了身边几个兄弟。 但薄辞深此刻一点心情都没有,“你是真会挑时间,我在公司的时候打电话请我喝酒?” 宋珏和他相识多年,一听就知道薄辞深此时正烦着。 他笑道:“怎么了,还为你那前妻那事发愁呢?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哎, 不对,等等。”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种可能。 以薄辞深这爱寻根究底的性子,恐怕无法忍受被欺骗的结果。 “啧,兄弟,你不会专门找到她家里去吧?!” 宋珏大呼小叫惊呼了一声,毫不吝啬的开始嘲笑,“我知道了,我说你怎么那么火呢,是找到南家去,人家不肯见你吧?啧啧,她在墓园都没给你什么好脸色看,难道还能打开门欢迎你进家里来做客?兄弟,你怎么想的呀到底。” 薄辞深少见地没有回怼,缄默不语。 见电话那边的好友毫无反应,宋珏一挑眉,“哟”了一声:“真给我说中啦?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憋不住。不是我说,辞深,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一想到薄辞深吃瘪的表情,宋珏就笑得肚子疼。 薄辞深没好气儿地呵斥他,“笑屁,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就把 你偷老爷子翡翠,送新女友的事告诉他!” “哎,别,别啊!” 宋珏一下收住了笑意,“兄弟,一码归一码,你这就不地道了。” 薄辞深冷哼出声,“要我厚道也不是不行,我问你件事,你既然比我先知道南明鸢的真实身份,那你是不是还知道些别的?” 宋珏没有直接回答,声音也有些低沉。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薄辞深紧绷着脸,黑眸很沉,“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前前后后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按常理,性情是不会发生这么大变化,她从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话里话外,明着想向打听南明鸢的消息。 宋珏啖了口酒,翘着二郎腿。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南家大小姐这身份,还是我今天凑巧去墓园才知道的,你们还是夫妻呢,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宋珏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如果你给的报酬丰厚,我也愿意做一回 私家侦探,帮你打探打探情况。” 薄辞深拧眉:“你能行?” 卧槽? 宋珏几乎想翻白眼了,大叫道:“你还真想让我去试试啊?我可提醒你一句啊,你现在是有准未婚妻的人,南明鸢是你前妻,前妻!明白?虽然咱男人的天性就是多情,但你要有道德啊!” 薄辞深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德,你有道德吗?” 宋珏不服气,“我怎么没有?你就应该学学我。弱水三千每瓢都饮,但我不脚踏两条船呀,不爱了马上分手换下一个,这样才干脆呢。我绝不会让两个女人同时为我伤心,更不会有了未婚妻又对前妻念念不忘。别忘了,你的婚期都快到了,脚踏两只船,那可是不道德!” 第91章 满脑子都是她 薄辞深如鲠在喉,竟是无法反驳。 宋珏话糙理不糙,仔细想想他确实跟着了魔似的,这段时间的注意力总是被南明鸢牵着走。 而那个虚荣造作的女人早已是过去式,司瞳才是他未来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何况司瞳还救过他的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辜负自己的救命恩人。 薄辞深这个人看着薄情寡幸,其实记仇也记恩。 于他有恩的他会牢牢记得,豁出性命也要报答。 既然是他自己许下的承诺,那么就一定要兑现。 薄辞深又是良久的静默,只冷冷丢下一句,“我知道了。” 通话被挂断,留下一阵忙音。 啧。 宋珏将手机收回衣兜,身边立时有姿色娇艳的女人递来鸡尾酒,柔弱无骨地倚靠在他身上。 “宋少可算打完了?跟谁聊得那么尽兴呢。” 酒吧乐声嘈杂,灯光昏暗,那女人趴在宋珏肩上咬着他的耳朵,嗔怪道:“是我不够漂亮,宋少看不上眼,所以才不喝我的酒么?” 宋珏对美人向来是好言好语、来者不拒,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在女人颊边落下一个轻吻,“怎么会呢,小允可是京州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你送的酒,我岂敢不喝?” 小允吃吃地笑了起来 。 宋珏嘴上跟小允谈笑,眼神扫过舞池中尽情摇曳释放的男男女女。 这里容色上乘的女人有很多,但连同小允在内,都比不过那个人。真要论“京州数一数二”的美人,恐怕只有南家大小姐担当得起。 以往他猎艳,总是全身心沉浸于此。 这回却满脑子都是南明鸢。 不得不说,离婚后的南明鸢十分对他胃口,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美艳飒爽,靓丽的五官配上华贵的衣着,犹如一朵尽态极妍的牡丹,势压群芳,生生将旁人比了下去。 更难得是她的性格,果决利落,说话也不像往日那样唯唯诺诺的。泼辣强势,迷人极了,比起寡淡的贤妻良母,宋珏更钟意带刺的红玫瑰。 南明鸢简直不要太对他胃口! 想到这里,宋钰忽然有些庆幸,得亏他好兄弟不好这款,否则他也没机会追大美人啊! 宋珏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浓烈的兴味。 “宋少……”小允挽着他的手还要腻歪,被宋珏淡笑推开,“你自己玩儿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离开包厢,宋钰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我发给你一个人,你去调查一下,现在的包括曾经的,越详细越好。” …… 宋珏寻欢作乐灯红酒绿 ,薄辞深便没有那么畅快。 他拧着眉翻阅文件,文字却一个字都进不了脑子里。 薄辞深眸色微重了重,眸底深处,暗流涌动。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司瞳婉转轻柔的嗓音像一股风吹进耳朵里:“喂?辞深哥?” 有一缕阳光从窗外泼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薄辞深就望着那些微尘出神。 “你在做什么?” 司瞳在店里做美甲,她立刻让周围人都噤声,然后才朝电话那边甜腻腻地笑了一声,“我在看书呢。” 她知性淡雅的才女人设一定要立住! 薄辞深“嗯”了一声,“我打电话给婚纱店,让他们按你的尺码,订制了几套全新的婚纱。上次试的婚纱都不太适合你,下次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美甲师正帮司瞳贴钻,司瞳闻言兴奋得直接站了起来。 “婚,试婚纱吗?” 她强行平复自己的情绪,只露出一点小小的惊喜,“好、好呀,谢谢辞深哥。” 司瞳简直不敢置信。 旁人不晓得内情,都道她好福气,是薄辞深多年不忘的白月光,好一对神仙眷侣。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薄辞深和她相处的绝大部分时候,都在神游,甚至还为了去见南明鸢,把她一 个人丢在店里。 她本来还在为这事发愁,这才想赶紧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没想到薄辞深主动提出给她订做婚纱! 这可真是大喜过望。 难道是她之前在白秀兰面前吹的耳旁风派上用场了? 薄辞深的嗓音很沉,“你我之间,不用说什么谢谢。” “好,不说,以后就都不说啦。” 这不就是在告诉她,你是未来的薄夫人,我们之间不分那么清楚吗! 司瞳咧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辞深哥怎么突然给我订做婚纱了?我以为你这阵子事忙,本想自己把这些策划好再告诉你的……” 薄辞深听她这么说,心里头颇有些过意不去。 司瞳才是她的未婚妻,却被他这样忽略。 “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过几天,我会把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和你商量婚礼的事宜。” “那,我有几个想法,辞深你听听好不好?” 司瞳畅想着她盛大的婚礼,激动的小脸通红,“婚礼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一定要认真对待才好。婚礼我想用全白的,象征着爱情的美好圣洁;地毯至少要铺三米,地毯越长预示着我们相守的时间越长。司仪我已经选好人了,k家的婚庆办得不错,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是他们家经手的婚 礼。还有还有……” 司瞳喋喋不休,而薄辞深只是简单地“嗯”几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本就是出于补偿这段时间对司瞳的冷落,比起对婚礼的期待,他更多的是对司瞳的歉意。 只要她想,他都会尽力满足。但要说对美好婚姻的渴求与欣喜,薄辞深是半点没感受到。 他应答完甚至有空拿起报表细细查看。 这回倒是读进去了。 而司瞳已然沉浸在自己成为薄夫人的美好梦境里,她小声道:“辞深哥,你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薄辞深压根没认真听,他湛黑的眸微沉,低声道:“我觉得你想得很好,就按你说的办。” “好!” 这边司瞳的指甲也做完了,她翘起手指颇为自满地欣赏着,甲床上的碎钻闪闪发光,正如她的前途一般明亮。 “辞深哥,你对我这么用心,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司瞳语调娇嗔,“秘密,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薄辞深其实心里并无多少波澜,但为了配合司瞳,还是笑了两声。 “好,那我等着你的礼物。”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嘴角从电话拨通的那一秒起,由始至终,都没有翘起来过。 第92章 这才是真正的宠妹狂魔 与此同时,南家主宅。 祁司逸手下的人手脚很快,不多时,便载来了一套全新的家具,且自备人手,都不需要麻烦南家的佣人。 三下五除二,就把贾筝京碰过的东西打包,丢了出去。 偌大的前厅顿时焕然一新。 顶上还多了一顶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 电源一通,光线被水晶折射的明亮而柔和,与水晶自身的光辉相得益彰,简直美不胜收。 不愧是为上流社会专供家具的品牌,云叔在心中悄悄感叹。 祁司逸望着吊灯发出的荧光,很是满意,“还不错,我来得匆忙,也没准备见面礼,这就当是补偿了。” “你那还叫没准备,你之前给我邮寄的礼物,衣帽间都快装不下了。” “装不下还不简单,把客卧打通,当衣帽间用,我祁司逸的妹妹,还能委屈了不成?” 南明鸢揍了小哥一拳,无奈扶额。 “行了啊,别浪费。” 她抬眼,瞧了眼墙上复古风格的金属花纹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 想了想,南明鸢起身。 “到午饭的时候了,三哥,今天你远道而来,我给你做一顿好的,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真的?!” 祁司逸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嘴角扬得老高,“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能吃到鸢鸢亲手做的饭菜,哎呦,我可是期待好久了!” 男人笑目弯弯,难掩欣喜,别提多傻了。 任谁也无法把他与适才那个拳打泼妇、脚踢流氓的凌厉祁家三少爷联系到一起。 他在国外待了三年,虽然有最顶尖的厨师团队为他烹调美食,但无论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南明鸢的料理让他怀念。 “当然了,这是应该的。奖励你……护妹有功。” 南明鸢抱臂作出一副奖赏的样子,末了自己也被逗笑,兄妹二人嬉 闹了一会,她才摆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哥,家里没有现成的食材,要做饭的话我得去准备准备。” 南明鸢一早上经历了太多事,不是很有精神,祁司逸怎舍得叫她,强压疲惫在厨房忙活。 自家妹妹,到底是心疼啊。 祁司逸连忙拉住南明鸢的,叹了口气,“算了,今天你太累了,咱们还是出去吃吧。你记得下次补我一顿大餐就好。” “可……” 南明鸢还想再说些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祁司逸伸手点点她的头鼻尖,扬声道,“不过你也别想偷懒,下次我可是要点菜的!” 南明鸢摸摸自己的鼻尖,被哥哥的体贴与关怀打动。 她勾唇,“好,下回你就是要吃龙肝凤髓我,我也能给你弄来。” 二人有说有笑,换了件衣服,而后依次上了车。 由云峰驾驶,将他们 送到了京州最出名的高档中餐厅。 珍馐阁。 珍馐阁的口味有口皆碑,是京州的标志性餐饮企业,日日人满为患。 门框用裱了金边的匾额展示招牌,红木大门大开,两边已经排起了长龙。 食客从柜台前一直挤道马路牙子上。 其中不乏衣着华贵的上流人士。 一个穿着貂皮的贵妇叫道:“生意太好也是为难顾客。我半个月前就预约好了,现在都还没叫到我的号!哎哟,站得我腿都酸了,也没个椅子坐坐。” 她前头,是一名踩着限量版皮鞋的中年男子。 闻言,男人接过话茬,“预约归预约,只是个保底。约了一样要排队,人人都是这么过来,哪有排队坐凳子的?” 贵妇扁嘴,扶了扶耳朵上的珍珠坠子叹气。 “还好我们老爷子没跟着一块儿来,否则就他那身骨,腿非得站断了不可。这要是别的店吃口饭这 么麻烦,我早调头走了!” “哎,但人家的饭菜就是京中一绝,你花钱都吃不到。没办法,人家有本事呗。他们家一口酥,啧啧,外酥里软,脆而不油,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排再久也值了!” 中年男子打量那贵妇两眼,“你是新来的吧?今天这架势都算人少了,你是不知道,每个月八号的时候人山人海,那才叫爆满呢!” 贵妇也来了兴致。 “哦?为什么是八号,那天怎么了?” 中年男子好为人师,压低声音道:“你不懂了吧,那可是……” 宋珏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他朝身旁人一笑,乐呵呵道:“爷爷,我有日子没来这儿,没想到珍馐阁比以前生意更好了,不仅有老客,新主顾也不少。” 被点名的宋老爷子乐呵呵一笑,“来人间一遭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这京州有钱有闲的人家多,懂吃的人自然也多。” 第93章 宋珏暗戳戳追南明鸢 宋老爷子着一身暗黄的马甲褂子,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他孙子都二十来岁了。 老爷子也是京州著名的老饕,于吃食一道很有心得,还出过书,被各大美食节目争相邀请做评委。 不过老爷子嫌那些个东西占功夫,给一一推了。 他的时间,都是要花在正道上的,比如为了吃上珍馐阁的饭菜,他就可以在这站着排上几十分钟不止。 宋珏追求刺激,吃饭也很少来传统的中餐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珍馐阁,装修得倒十分大气,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珍馐阁真有这么神?中餐的饭菜不都是一个厨子一个味么,还有人满足大众口味?” 他家保姆做菜手艺也很好,但远不至于令人痴迷到如此地步。 宋老爷子眯着眼,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们小孩子家不懂。中餐又不是墨守成规的,我每回来,他们家都有推陈出新的菜色,每道菜都在改良当中。这半年少说也推了十七八次新品了。难得是求精的同时 ,也不会把经典招牌的味道搞差,但凡尝过的人,一准都忘不了!” 这么说,老爷子这小半年,往珍馐阁去了最少十七八次!? 宋珏知道自家爷爷爱往珍馐阁去,却不想他对珍馐阁有这么热爱。 他啧啧摇头。 “不是,爷爷,您来珍馐阁吃了这么多回了都?” 宋老爷子一仰头,很是自豪,“当然了,我是他家的忠实食客。我还和他们厨子交谈过呢!” 宋珏的好奇心这下是真被吊起来了。 他四处游玩,国内国外,什么美食没尝过? 也有让他一口惊艳的。 但再好吃的东西,连吃个十几次也就腻味了。 加之老爷子口味挑剔,眼光极高,珍馐阁居然能让他赞不绝口,想必是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真本事的。 于是他陪排队的那点不耐烦,也彻底收了起来。 宋珏单手插兜,一副京州小爷的模样。 “那我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看……” 话刚说了一半,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 宋珏首 先把老爷子护到身边,宋老爷子则是心大,道:“我没事儿。” 此时,只听周遭一阵嘈杂喧闹—— “你凭什么插队呀!” “就是就是,大家都来排队,你搞什么特殊!” “真是没素质!” 宋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什么,插队? 谁这么不要脸! 要知道,珍馐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来吃饭的人身价多少富贵几何,都得老老实实地排队,否则恕不接待,就是总统来了也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怨声载道的,上流社会的人士都习惯了享受特权,骤然要他们放低身段等着别人叫号,自然心里不爽。 他们都安安分分等着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插队! 宋珏也是气愤非常,他对老爷子叮嘱道:“爷爷,你在这站着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宋老爷子点点头,“去吧。” 宋珏长腿一迈,拨开人群,不两步走到中间,抬眼一看,愣住了。 那姿容秀美的女人不是南明鸢又是 谁? “哟,原来是你在插队啊。” 南明鸢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住脚步。 瞥了宋钰一眼,没应答。 宋珏桃花眼眯起,哼道:“南小姐,虽然我很欣赏你飒爽干脆、不拘小节的性格,但你或许不知道,珍馐阁不允许插队,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宋珏还算客气。 南明鸢微微歪头,“我知道这规矩啊。” 宋珏‘嘶’一声,想到刚才排了快二十分钟的队,那小脾气就上来了。 “你知道这规定还插队,这么大牌,难不成这饭店是你家开得啊?” 南明鸢神色淡淡。 “对啊。” “……” 宋珏没想到南明鸢会这么说,当场愣在原地。 “啊……??” 看戏的祁司逸见宋珏呆若木鸡,不由好笑冷嘲,“啊什么,听力不好左拐二百米有医院。” “不是。” 宋珏拖住自己的下巴,震惊道:“珍馐阁真是你家开得?我以前从来没听说啊?!” 南明鸢 “嗤”了一声,唇角微勾。 南家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国内国外都有其品牌,餐饮业只是其中之一。创立珍馐阁原本是南明鸢母亲的想法,母亲厨艺精绝,不想浪费,便开了一家餐厅。 还把自己的本事教给了当时的一批老厨子们。 原只是母亲的个人爱好,也是没想到最后餐厅越做越大,后来名扬整个京州。 南家从未亮出这个底牌。 做生意的,没必要什么事都那么高调。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难道还要一一告诉你?” 南明鸢不以为然。 宋珏心思活络,既这珍馐阁是南家开的,自家老爷子又喜欢这酒楼,何不大家凑一起吃呢? 也好增进增进感情嘛。 说出去,他也是和南家大小姐一起用过饭的了! 宋珏一点也不气恼,反笑盈盈的嬉皮笑脸,“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正好,我爷爷也在这里,他最喜欢你们家珍馐阁的饭菜了,不知道南大小姐能否赏个脸,和我家老爷子一起用个午饭?” 第94章 一眼相中南明鸢 宋珏说得十分讨巧。 不是说和他共用午餐,而是打着他爷爷的旗号。 确实,南明鸢虽然烦宋珏纨绔子弟的模样。 但对宋老爷子还是很尊敬的。 两家在商业上有所往来,她也见过宋老爷子,那是个相当和蔼可亲的老顽童,她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 略略沉吟片刻,南明鸢看向祁司逸,柔声道:“三哥,他说的是宋老爷子,你看这?” 毕竟是祁司逸的接风宴,最终还要看他的意思。 祁司逸无所谓地一挥手,笑的肆意,“这有什么不好,这小子原来是宋老爷子的孙子,这个礼节还是要有的,去吧。” 祁司逸虽然很想和妹妹单独相处一阵,互诉衷肠,但他并不着急。 反正他现在回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听南明鸢慢慢说。 何况宋家在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有头脸的长辈要见他妹妹,恰恰证明了南明鸢的商业能力非同一般。 他自豪都来不及呢。 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二人即刻由宋珏引着去见了宋老爷子,留下一众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原来这人是酒楼的老板啊! 难怪肆意大胆得跟回家了一样,这还真是她家开的。一时间,议论的声音也都没了。 见到宋老爷子,祁司逸和南明鸢齐声笑了笑。 “老爷子好。” 宋老爷子知道祁司逸,笑眯眯地道:“这不是祁家的三小吗?我记得你前两年去了国外,怎么突然回来了?” 祁司逸对着长辈还是很温和有礼的。 “您记得我?那真是我的福气。前些年去国外散心,现在算算时候,也该回国了。毕竟不能忘本嘛。” 宋老爷子捋了把胡子,对这个仪表堂堂的大男孩很有好感,“不错,不错。” 而后目光又落到南明鸢身上。 宋老爷子对南明鸢有些不认得,但看那清丽动人的眉眼,隐隐觉得在哪见过。 他迟疑着道:“这姑娘是……?” 宋珏在一旁乐的插嘴,“爷爷,您不如先猜猜?” 南明鸢巧笑嫣然。 宋老爷子闻言笑了,“这姑娘生得可真俊,我看着倒面熟,只叫不出名字。老咯。” 说话间,几人到了包厢。 南明鸢便顺手给老爷子倒了杯茶,美目轻弯,“宋爷爷您耳聪目明,哪里就老了。您不认识我才是应该的,因为您只在五年前的c家的开春宴上见过我的父母亲,没见过我。” 她朝老爷子略一点头。 “我叫南明鸢,您叫我明鸢就好。” 一说出那场盛大的宴会,又点出她的姓氏,宋老爷子马上就有印象了,恍然大悟一笑。 “哦、哦,原来你是南家的女儿啊!你父亲把你藏得可严实了,都不舍得让我见见你。” 她确实是很少见人。 应该说从小几乎都所有的时间,都是呆在家里的。 南明鸢没多说,只笑得温婉,“好事多磨,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父亲怕我冲撞了您,现在 您不就见到我了吗?” 这话说得得体。 宋老爷子乐呵呵的笑了,“丫头你谦虚了啊,全京州有几个像你这么水灵又知礼的,哪里会冲撞我老头子。我早年日盼夜盼啊,只盼有个像你这么乖巧懂事的给我当孙女,谁知道,盼来个这么个臭小子哟!” 说着他狠狠拍了宋珏一下。 宋珏:“……” 这也能躺枪? 不服气的宋小少爷立刻嚷嚷道:“怎么了臭小子了,爷爷真是好偏心,一见到南家的小姐,马上把我这个孙子抛到脑后了。我也太可怜了——” 众人都被宋珏逗得忍俊不禁,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祁司逸听着宋老爷子对南明鸢的评价,亦是无比欣慰骄傲。 曾经,他的妹妹,还是个扑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女孩,转眼都长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公司少总了。 菜还没上来,宋老爷子一高兴,已经喝了好几杯酒。 南明鸢不敢让老人家多喝,也不再给他倒 了。 宋老爷子非常有自知之明,叹道:“不能喝了不能喝了。真是年纪大了,我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再跟明姑娘你说话。” 南明鸢起身为宋老爷子指了去厕所的路。 他们的包厢设备齐全,洗手间就在门口左拐不远处,还有亮眼的标识。 目送老爷子离开,南明鸢这才坐回座位上。 祁司逸合掌轻拍,“鸢鸢,做得不错。” 待人接物,挑不出一丝毛病。 礼仪处处周到,对长辈恭顺而不过分谄媚,谈笑风生,完全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风范。 宋珏也跟着拍拍手,啧声附和道:“南大小姐的风姿,我今天才算见识到了,果然非同凡响!” “我有一事想咨询一下南大小姐,不知道能不能为我解惑?” 南明鸢瞥他一眼,没空猜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有话直说。” “爽快,那我就直问了啊。”宋珏直起身,一脸痞笑小声道:“薄辞深是不是去你家找你了?” 第95章 心疼薄辞深,追妻追不上咯 包厢内,柔和的黄色灯光倾泄一地。 将南明鸢的神色笼得晦暗不明。 原本融洽和畅的氛围,一下瞬间冷了下来。 南明鸢精致眉目凛然,语气不善,“我说他怎么突然来质问我,原来真是你多嘴多舌!” 不爽下,她气场全开,脸色冷的不像话。 “……” 宋珏讪讪地挠头,“那他来问我了,我也不能骗他嘛。” 他也是没想到,两人都离婚了,薄辞深居然还如此执念深重,甚至追到南家门口去。 早知道他当时就该把他拉走! 想起薄辞深那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样子,南明鸢便气得一张秀丽的脸微微泛红。 “你的嘴是漏勺吗,什么都往外说,就这么藏不住事?” 祁司逸听得也是火大。 本来他就 看这小子,巧言令色的不顺眼,看在宋老爷子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谁成想宋珏是个不知好歹的,拿着他妹妹的身世做人情,给薄辞深通风报信! “你小子,找揍!” 袖扣被祁司逸解下,他抬手就要在此处大干一场的架势。 “哎,别,我可以解释的,你先听我说!” 宋珏可不想挨揍,连忙道,“老师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所以我不能撒谎。但我的立场是绝对向着南大小姐你的呀!我当时就打电话训他了,我说,你俩都离婚了,你还去纠缠人家干什么,人家那三年对你多好?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后悔了,活该!” 宋珏和指并拢,一副对天起誓的认真样。 字字句句,控诉得情真意切,倒像那么回事。 祁司逸的动作停了下来 ,抱臂皱眉瞪着他。 而南明鸢目光闪了闪,敛眸沉默了片刻。 后悔,呵。 薄辞深怎么可能后悔…… 宋珏没注意到南明鸢情绪的不对,他继续道。 “我敢保证,我说得句句属实,比珍珠还真!我让他别再打扰你的生活,毕竟,我也觉得他很过分。要早知道他有那么疯,我肯定把他拦下来!关键是,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偏激嘛……” 宋钰说得到不心虚。 他只是叙述事实,倒也没有刻意添油加醋,把责任过多的往薄辞深身上推。 毕竟是他的兄弟,他做不出背后捅刀的事,若日后机会合适,还是要帮薄辞深美言两句的。 “都怪这小子!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看回去我不狠狠教训他,让他以后别再来烦你!”宋珏佯怒 道。 南明鸢原本面无表情,此刻嘴角,却是忍不住抽动。 她还在薄家的时候,薄辞深没少跟宋珏他们几个,一块喝酒聚会,眼下宋珏卖薄辞深倒是卖得顺手。 这都是什么塑料兄弟情。 “闭嘴吧,谁会信你。”南明鸢撇头。 神色却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宋珏见她神色缓和,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又有些活泛起来。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可以自己问问薄辞深。再说了,他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他吗?” 提到薄辞深,南明鸢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情绪过的很快,没有人觉察得到。 她淡淡道:“没有。” 宋珏惊了,“没有?他不是都到你门口了,这还能见不到?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 南明鸢端起酒杯浅浅啜饮一口,“他确实来了我家,被我赶走了。” “赶、赶走了?” 宋珏是有猜到薄辞深大概被拒见了,但后者没有亲口承认,他也不好确定。 原来事实果真如此。 噗—— 想他这位好兄弟自视甚高,有朝一日,居然被前妻从家里赶出来,想到那副狼狈画面,他就觉得又震惊又好笑。 但好笑之中,又觉得有点心疼。 毕竟,薄辞深向来,被众星拱月捧着长大,活了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这样对他! 南明鸢果然和从前没有半点相似了。 宋珏还想再打听些情报。 “那薄辞深他……” “那什么那,问个没玩了是吧。”南明鸢投去一记眼刀,“不想死就闭紧你的嘴,别让我再听见这个名字。” 第96章 心像被小猫爪挠了 祁司逸见妹妹不高兴了,也瞪了一眼宋钰,凉凉地警告。 “再话多,出去!” 宋珏压根就没看祁司逸,只看见南明鸢那双眼含情带露,即使眼神凌厉也挡不住万种风情。 心当下漏了一拍。 乖乖,这和以前唯唯诺诺,寡淡贤妻,犹如云泥之别。 怎么办,他就爱这一款的。 宋钰扎咂着嘴,心像被小猫抓了一道似的,又痒又酥。 他想:南明鸢听到薄辞深的名字这么抵触,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毫无感情,非常讨厌了? 那他这好兄弟八成是真没戏了啊! 那他追南明鸢,不算撬墙角吧? 嘿嘿,宋珏想着,心下喜不自胜,嗯,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 今天这餐饭不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头么? “吱呀——” 突然,门被推开,宋老爷子回来了。 关于之前的话题自然没有人再提,众人将各自微妙的神色收好,静等待美食的到来。 服务员端来,盛着温水和毛巾的木盆,请他们洗手。 宋老爷子一看那盆上,刻着的鸟雀缠枝图样的花纹,就笑 了,“这水盆倒刻画得有意思。” 南明鸢微微垂目,谦虚道:“微末小技,衬一下餐馆的装修和氛围而已。您能喜欢就最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微末小技。 宋珏悄悄在心里嘀咕。 他们所在的这间包厢是珍馐阁的高档贵宾房号,轻易不开,提前半年都未必约的到。 为了符合中餐的理念,装修一例是古香古色。 周围罩着两个水墨丹青画的大屏风,上头描绘着青竹垂雨的风景画,就算宋珏本身不关注中式山水画,也被那精美的笔触夺去了注意力。 他们坐的椅子更是镂纹篆刻的梨花木材质,随便哪一把都价值连城。 桌山的瓷具看着似乎没有太大特别。 其实是汝南窑里的上等白瓷,这种珍品拿来做花瓶都要在家里高高供起,珍馐阁却拿来做碗碟。 真是舍得下血本! 不得不说,这钱砸对了地方,处处都彰显着低调含蓄的奢华,韵味悠长,是经得起推敲打磨的布置。 宋老爷子进包厢起就连连点头,连一个洗手的水盆都这样精心照顾到,不由对南家人的细致有了 更深层次的认识。 “你父母可是深藏不露,要不说,我都不知道珍馐阁是你们家的。” 宋老爷子拿过毛巾在手上摁了摁,“不过,看得出你们是用了心的。也是真喜欢做美食。” 南明鸢微微一笑,“商场上以酒会友,其实要我说,以美食也可以会友。认真做出的东西有人懂得品味,何尝不是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 宋老爷子深以为然,朗声大笑。 “哈哈,你这小姑娘有见地。我老头子喜欢,那今日你就做伯牙,我就做钟子期,让我看看你们家新推出的菜品如何。” 宋珏插了一句,“爷爷,之前您都是每个月八号固定来吃。今天的饭菜,你还真不一定吃得惯呢。” “哎,多尝试新菜色也是很有必要的。还没吃怎么知道吃不吃得惯?”宋老爷子摆摆手。 南明鸢和祁司逸悄然对视一眼,神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谈笑间,服务员端着正冒热气的菜走来了。 一桌之中长辈为先。 所以大部分菜是老爷子点的。 上汤白菜、尖椒虎皮豆腐、天麻羊蹄汤……荤素皆 有,温补宜人。 待菜都全部上齐,祁司逸朝宋老爷子彬彬有礼道:“您年纪最长,还请宋爷爷先动筷。” 这是规矩,宋老爷子也不推托,朝往里夹了一筷子。 “你是个知礼的。好孩子,快吃吧,别生等着我老头子了。” 祁 司逸这才挽起一点袖子,为南明鸢布菜。 太重口不要,太油腻不要。 鱼肉还要帮她仔仔细细把刺挑出来方肯放到她盘里,还不忘叮嘱两句,“慢点吃,小心点看看还有没有刺。” 其细致谨慎,好像在对待什么科研任务。 看得宋珏在心中连声啧叹,这对兄妹感情实在是好得过分。 若他真想追南明鸢,恐怕第一个要过的,就是宠妹狂魔祁司逸那关。 啧,任重而道远啊。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得去。 “哎呦!” 正想着,突然,老爷子尝了一口菜,脸色陡然变了。 宋珏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 就听老爷子惊道:“孙主厨,今儿也有来吗?这菜怎么跟他做的味道那么像?” 老爷子口中的孙主厨本名孙铉。 宋珏这种不大关注餐饮界的都知道这个人。 不为别的,因为孙铉的名气太大了,据说他祖上曾是给皇宫做膳的御厨,几代单传的厨艺,尝过的无不叹服。 宋珏也夹了一片上汤白菜,咀嚼片刻。 这味道,确实是孙铉的手笔无疑。 他曾在朋友举办的,中式派对上,尝过孙铉做的饭菜,那滋味,终生难忘,他绝对不会记错。 “还真是孙主厨做的……”宋珏顿了顿,“可他不是每月八号才来么,今天也不是八号啊?” 手上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些恃才傲物,孙铉也不例外。 他名气响,自然也不愿,每天都窝在厨房里闷着,只有每月八号,才会来珍馐阁那么一回。 回回来珍馐阁,回回爆满,挤得水泄不通。 一向接话流畅的南明鸢和祁司逸却是少见的默然。 宋珏当下意识到不对劲,这俩兄妹一个赛一个能说,怎么突然变哑巴了? 打断他困惑的,是一阵节奏匀称的敲门声。 宋珏搁下筷子。 “请进。” 然而门一打开,宋珏和老爷子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第97章 南明鸢的牛逼马甲 来人一身厨师服,身材圆胖,浓眉大眼。 不是孙铉又是谁! 孙铉是珍馐阁特聘的大厨,每个月就来那么一次不说,轻易还不肯见人。 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他们的包厢。 手上还端着热菜!? 孙铉两手捧着盘子,稳稳当当地走到桌边,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对着南明鸢恭敬鞠了一躬。 “南小姐,之前您失去了消息,这道笋白鲈鱼羹,我一直没有机会再做给您吃。今天好容易让我再遇见您,还请您尝尝我的手艺。” 他低眉伏眼,半点没有主厨的架子和傲气。 南明鸢舀了一勺。 鱼肉细嫩爽滑,笋白清甜睫腻,很是可口。 “不错,有长进。” 淡淡的五个字已然让孙铉欣喜若狂,向来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真的吗?这些年,我按照您教我的苦心钻研,推陈出新,虽然大家都夸我的菜色好,但是没有得到您的认可,我一直无法安心。” 他大为动容,似乎了解一桩心结,“今天有您这句话,我才敢彻底相信自己的手艺。” 宋珏和老爷 子已然是看呆了。 这架势,倒像是孙主厨向南明鸢讨教似的? 宋老爷子哑然开口,“孙主厨,你同南家这小姑娘,仿佛是熟人?” “不止是熟人。”孙铉竟是难得腼腆的一笑,“说起来,南小姐还算我师父呢。” 南明鸢轻笑摇头,“不敢当,只是有幸讨论过厨艺罢了。” 孙铉听到后却是连连摆手。 “不,您就是我的师父!” 宋珏:“……” 他的脑袋已经卡机了。 虽然之前,他有听薄家佣人说过,南明鸢厨艺好。 但他以为,那只是一些家常菜拿手而已。 没想到,南明鸢居然是,京州第一中餐大厨孙铉的师父! 宋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恍惚问孙铉,“你的意思是,南明鸢是你师父,她做菜的手艺,比你还好?” “当然!” 孙铉看着南明鸢,眼神里尽是崇拜,“南小姐的厨艺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我日夜苦练,也只有南小姐四五分精髓而已。当初南小姐凭一道蹄花汤打败了我爷爷手下数名关门弟子,爷爷对她十分赞许。可惜南小姐无心继承我 爷爷的衣钵,不然,我爷爷就让她做传承人了!” 说着,孙铉亲自为南明鸢倒了杯酒。 真像对自己的师父那般毕恭毕敬。 倒了酒,他后退一步,恭敬道:“南小姐,您才是爷爷看好的传承人,如果不是您执意推拒,这个位子根本轮不到我。现在三年过去,您要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在我心里,这个位子永远都是属于您的!” 孙铉这样的人物最看重真本事,如果不是彻底让他拜服,他是绝不会甘心让位的! 南明接过他倒的酒抿了一小口,轮廓姣好的唇瓣染上一层酒红的颜色,愈显艳丽迷人。 她对上孙铉亮闪闪的目光,郑重道:“孙铉,我再跟你说一次。你的厨艺很好,也有自己的烹饪风格,全京州都找不出第二个。不要再妄自菲薄,你是真的热爱烹调美食,这本来也是你们孙家的传承,这个位置只有你坐最合适。” 孙铉被南明鸢亲口夸了,高兴得什么似的。 在在厨房闷出汗的燥热都退去不少。 仿佛一股清风徐来,叫他心旷神怡。 “哎,好,既然您都这 么说了,我也不再乱想了。”孙铉跟个听话的孩子似的,连连点头。 孙铉比南明鸢年长,身形也比她大出好几号。 一个年富力强、名声在外的大男人,对着比自己小的女孩儿,言听计从,那场面,叫宋珏和老爷子几乎看傻 了眼。 祁司逸一直都在笑。 他是知道一些的,但也从未见过这一幕。 看着自家小妹被人追捧尊敬,他心里颇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感,不愧是他的鸢鸢! 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孙铉该说的也说了,见南明鸢还有客人,便很自觉地退下。 “我就不打扰南小姐和客人用餐了。我在后厨候着,如果有需要,您随时喊我就好。” 南明鸢点点头:“去吧。” 孙铉恭敬的转身走了。 宋老爷子看的啧啧称奇,“真看不出来啊,小姑娘。”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孩。 先前只觉得她姿容秀美,气质非凡,看着就招人喜欢。 没想到还这么有才干! 懂吃不说,还能亲自上手做,连孙铉都是她手下的徒弟。 宋老爷子此刻,对 南明鸢那是另眼相看。 喜欢都不行! “丫头,谁要是能娶了你,那真是上辈子烧高香攒下的福气哟。” 宋珏更是激动,桃花眼亮晶晶的。 南明鸢…… 这个女人自从离婚后,感觉就好像一座无尽的神秘宝藏一般,总能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爷爷,这福气就是您孙子我的! 碍着桌上还有别人在场,他是掐着虎口,才将这话咽了回去,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南明鸢。 南明鸢恍若未见,笑得得体。 “宋老爷子,您过奖了。” 宋珏望着女人疏离且礼貌的笑容,不知怎地,忽然就有些气愤。 薄辞深是眼瞎吗,这么好的女人不懂得珍惜? 而宋老爷子,是越看南明鸢越喜欢。 觉着这小姑娘怎么哪处都好。 人生得漂亮,气质贤淑,最难得是一点也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为人也谦和低调,又有一手做菜的绝活。 宋老爷子是个极爱美食的。 若能得这么个孙媳妇,那日子过得该有多美啊! 想着,他不由看了自家孙子一眼…… 第98章 你觉得宋钰怎么样? 宋老爷子清清嗓,思量着道:“我看那道笋丝鸡块不错,我够不着,小珏,你给南小姐夹过去。” 宋珏接收到自家老爷子的眼神,当即明白过来,听话道:“好,爷爷您放心交给我。” 宋珏执公筷,拣了个最饱满的鸡块放到南明鸢碗里,绅士一笑。 “南小姐,请慢用。”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有老爷子的助攻,宋钰此刻追南明鸢的信心暴涨! 南明鸢确实不好直接驳宋老的面子,她淡淡看了宋珏一眼,笑着礼貌道了一句,“多谢。” 宋珏微笑勾唇,笑得风流潇洒,“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倒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南明鸢心里腹诽,还好早在几年前,就见识过宋钰花天酒地的本性,若是换做一般涉世未深的闺阁名媛,没准还真会被他给骗了过去。 可惜了,她不是识人不清的小女孩。 南明鸢微笑接过后,转头就顺手将那道菜让给了祁司逸,“小哥,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这道菜了,好久没吃了,你尝尝还是不 是之前的味道?” 宋珏:“……” 祁司逸挑衅瞥了宋珏一眼,咬下鸡块咀嚼两口,满意笑道:“不错,比之前的滋味更好了。” 他希望自家小妹,能快点从上一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对方一定得是个沉稳可靠、能够照顾她的男人。 宋珏这种标准的纨绔子弟,哼,不知道万花丛中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还想来染指他妹妹! 简直是白日做梦! 宋珏恼火的咬牙,对视祁司逸,两人目光交锋间,电光火石! 宋老爷子都听见了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祁司逸的反应作为一个哥哥来说,再正常不过,毕竟小舅子看妹夫,都是不顺眼的。 宋老爷子也不恼。 要真让宋珏那么容易亲近南丫头,他还怕自家孙子不珍惜。 所以说,老爷子就是稳当,他一如既往的淡定,乐呵呵一笑杵了自家孙子一肘子。 “我刚尝那道清蒸大虾也不错,鲜甜滑嫩。” 宋珏立刻领悟,筷子送得飞快,但这次祁司逸的手比他更快。 直接从宋 钰筷子上半路截胡。 “海鲜虽好但是性寒,女孩子不好多吃,还是由我代劳吧。” 宋珏愈挫愈勇,不用老爷子开口,自个儿推荐到,“那南小姐来喝碗汤吧,暖暖胃。” “太烫了,先放在我这边凉一凉。” 祁司逸再次接过瓷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打太极,看得宋老爷子直乐呵。南明鸢则是以手扶额,无奈摇头。 正无奈着,面前多了一杯茶。 南明鸢一抬头,正对上目光灼灼的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跟个老顽童似的,屈肘碰了南明鸢一下,满脸的八卦,“哎,南丫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男生?” 南明鸢一抿唇,委婉道:“这个,我没有仔细考虑过。” “哎呦,该考虑了,你生得这么俊,人又聪明,喜欢你的小伙子肯定一大把吧?” 老爷子说着,又往南明鸢身边挪了挪,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来,你悄悄跟爷爷说,爷爷保密。我觉着我这大孙子怎么样?长得可还合你的眼?” 宋珏生得美若冠 玉,称得上一声风神秀彻。 但南明鸢深知这厮是什么德性,对他是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连欣赏姿容的心情都没有。 可当着老爷子的面,她不能直说,便拣了个折中的说法,“老爷子的孙子自然是像老爷子,哪里都讨人喜欢。当朋友是很好的。” 说到这儿,一般人也就明白了。 但宋老爷子是什么人,那可是退位后越来越老顽童,为了口吃能撒泼打滚,装病撒娇的 主。 “说句实在的,我这个孙子是有点不着调。年轻人嘛,玩性大,但他心地是好的。何况有我做主,如果他以后敢对老婆不好,我肯定把他狠狠地揍一顿!绝对不护着!” 宋老笑盈盈地看向南明鸢,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了。 南明鸢也是被逗乐了,虽然她不喜欢宋珏,但她对这个亲切的宋老爷子很有好感。 “您真舍得?”她挑眉调侃。 宋老爷子“哎”了一声,“那有什么舍不得,犯错就要挨打!何况男孩子皮糙肉厚,打两下有什么要紧。女孩子就不行了,娇贵,可受不 得委屈!” 倒真是一位不托大拿乔的好长辈。 即使南明鸢无意入宋家的门,也多少有被这话温暖到。难怪父母当年对宋家的老爷子赞赏有加。 宋珏接二连三地送菜过去,祁司逸都快吃饱了。 他掩唇吐下最后一根鸡翅骨头,仍不服输,挑衅瞧着宋珏。 “多谢宋小少爷的好意,不过我和鸢鸢都已经饱了,你有空不如多给自己加点菜,毕竟你不像我,能经常吃的到。” “……” 宋珏暗自咬牙,脸上却笑的无害无害,“今天是我做东,当然要以客人为先,我不碍事的。” 宋老爷子瞥见他俩还在火花四溅便深觉有趣。 他喜欢跟晚辈们一起玩闹,跟年轻人在一起,仿佛自己的身心也变得年轻许多。 他笑得合不拢嘴,指了指祁司逸,朝南明鸢道:“你这个哥哥哟,倒是真心疼你,不像我家这……” 话才说了一半,宋老爷子突然脸色煞白。 紧着就听见“噗通”一声响,惹得几人具是一愣! 宋老爷子竟直直倒在了地上! 第99章 她不会还是神医吧? 南明鸢有丰富从医经验,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拉开椅子走到老爷子身边,蹲下查看。 “爷爷?!” 宋珏吓得魂不附体,见老爷子两眼紧闭,呼之不应,忙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喂,120吗,我这里是西街120号珍馐阁五楼的1102天字房包厢。有个老人突然晕倒在地,对,已经无法应答,你们快来!” 宋珏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应变能力也不差,拨完急救电话又赶忙打给自家司机。 “老胡!你快上楼来,把爷爷常吃的心脏急救药带来!快点!” 祁司逸精准捕捉到关键词,“宋老有心脏病吗?” 宋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额头直冒汗,语速也快了许多,“好几年的老毛病了,说是心房搏动异常,前两年搭了桥。最近控制得非常好,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谁知道突然又发作了起来。得赶紧吃药,否则……否则脉搏一停就……!” 宋珏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在场都是有常识的, 心跳停搏对一个老年人来说,几乎是无可挽回般地致命! 难怪他急成这样。 他们这个包厢本就是贵宾专用房,多方人员重点观察伺候。 这一出动静不小,先是服务员过来看发生了何事,紧着大堂经理、前台总管,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来了! 乖乖,这可是宋家的祖宗。 宋老爷子要是在这出了点什么事,他们这些打工的可逃不了责任啊! “天,这是怎么回事?救护车叫了没有?” “叫了叫了,还在等呢。” “谁会看病呀?过去瞅两眼啊,这可是跟咱大伙饭碗搭边的事啊。” 气氛一下紧张无比,众人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不安之感迅速蔓延开来。 祁司逸回头呵斥,目光凛冽带着威压—— “没看见救人呢吗,都闭嘴!” 这下,包厢才算彻底安静下来,大伙都鸦雀无声。 南明鸢查体的动作很快,刚刚那边在窃窃私语,她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基础生命体征检查。 观察 瞳孔、意识、呼吸、脉搏,加之老爷子无论怎么拍打和呼唤都叫不醒,对痛觉也几乎失去了反应。 这是意识障碍已经严重到昏迷了! 南明鸢肃着脸,一双杏眸透亮沉着,那镇定自若的表情,行云流水的检查操作,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南家大小姐还会医术,没听说过啊? 南明鸢检查完,沉着冷静伸手去解老爷子的衣扣。 一边交代祁司逸—— “小哥,不能光等着救护车来了,现在就必修急救。” 祁司逸懂他意思,急救最忌讳有人打扰,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为自家小妹保驾护航。 “好。” 两人一应一答,宋珏急了,上去拦南明鸢,“你能行吗?” 南明鸢相当之冷静,“我有急救经验,这种时候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站出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相信我。” 宋珏还待说什么,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破开人群,高吼叫—— “你住手!!” 众人纷纷转头,一看,是一 个身材结实的黑壮汉子,拿着药瓶急匆匆从楼下冲了上来。 男人跑得满头汗,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 “少爷,我把药拿来了!” 他将药递给宋钰后,转头对南明鸢呵斥,“你谁啊,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医术,你是大夫吗?我们老爷子的病凶险,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乱动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你能担待得起吗?!” 胡司机这话说得算很难听了,但宋珏也无心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他也快着急疯了。 认识三年,他从未见南明鸢展现过医术。 再说,她就算再能干,那也是 限于富家小姐的范围之中,出于爱好学个厨艺情有可原,可医术这种东西不一样。 她总不可能还是经验老道的神医吧?! 宋珏实在不敢拿亲爷爷的命去赌,忍着情绪去拽南明鸢起来,“南小姐,知道你好心,但这件事你就别插手添乱了。” 南明鸢被他拉的一歪,准备动作被打断,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小哥。” 话不用多说,祁司逸立刻上前,冷着脸一把拍开宋珏的手,横挡在三人之间,语气也带了不悦。 “宋钰你过了,我妹妹我了解,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眼下唯一一个会医术的就是她,不急救,你难道要让老爷子就挺在这干等着?!” 胡司机只忠心于宋老爷子,其他达官贵人管你什么身份,说的话一律不听! “你怎么能证明她会医术?如果她抢救失败,还要拿我们老爷子练手不成?!赶紧让开,我手里有药,赶紧给老爷服下才是正经!” 南明鸢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专心观察老爷子的病情变化。 要知道,老年人得心脏病最是凶险,上一秒还尚有生机,下一秒就有可能撒手人寰! 老爷子胸口地起伏的时间差慢了0.3秒,南明鸢把手伸到鼻子下面一探,神色陡然凛冽了起来,厉色打断他们的争执—— “都闭嘴!宋老现在呼吸正在急速减弱,根本无法服药,你就是硬塞到他嘴里也没用了!” 第100章 安心做自己,有他在! “什么?!” “没呼吸了,妈呀,那不就是死了吗?!” “这还有的救吗?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呀!” 众人又抑制不住地低低叫起来,还凑上来围观了一圈。 有几个靠前的看得清清楚楚,老爷子面色苍白,皮肤青紫,那胸膛确实是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老爷子以前还有什么基础病吗?都吃过什么药?赶紧回答我!”南明鸢冷艳的神情凛冽异常,严肃的语气气场全开。 宋珏被她这坚定的语气和眼神弄得一怔。 难不成,她真的懂医术? 但胡司机仍十分固执,一听老爷子情况更不好了,脸色煞白,伸手就去推祁司逸—— “都怪你们耽误了时间!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故意要害我们老爷是不是?你给我让开,老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 祁司逸倒是不怵他。 换以往遇到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他早二话不说给对面两巴掌。无奈现下妹妹在场,他不能在这揍人给妹妹惹麻烦。 好在他有以一敌三的体格,将宋珏和 胡司机牢牢拦住,始终不让他们去打扰南明鸢! 在场除了祁司逸,就没人相信南明鸢能把宋老爷子救活。没吃过苦的富家小姐,还懂得怎么救人?别搞笑了! 大堂经理早已飞到楼下求救,用喇叭寻找学医的路人! 宋珏也是要疯了。 早先他对祁司逸的刁难都能够容忍,毕竟那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可眼下牵扯到他最重要的家人,换谁都无法轻视。 他指着祁司逸的鼻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你疼爱她也要有个限度!医学这东西没个七八年累积能学出来吗?我爷爷不是拿来给她做试验的!姓祁的,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宋家都不会放过你!” 祁司逸眉心突突直跳,冷笑道:“只怕到时候,你跪下来感谢我还来不及!” 说着回头朝南明鸢道:“鸢鸢,你安心做你的,这里有我!” 无需多言,兄妹俩天生就有一种默契。 南明鸢点头,冷漠转头。 对于不信任的人,要是放在曾经,管他是谁,她转身就走,眼神 都不会留一个。 但许这三年来性子被磨炼了,她没有起身。 再次探完脉搏,她确定宋老爷子已经进入到心搏骤停的休克状态,情况还是比较危急的。 当然,在她看来都不是事儿。 南明鸢决定先实施心肺复苏。 周遭环境嘈杂,几乎乱成一锅粥,换做旁人可能都无法冷静。 然而南明鸢是去维和部队后方支援过的人,她在漫天纷飞的战火里为伤员包扎,也在枪林弹雨中救过垂危的孩子,这点纷扰,还根本不足以影响她! 将老爷子所有的上衣都解开,又松了皮带。 这是保证血液的回流。 随即,南明鸢迅速用手指,将摁压部位定在胸骨中下与xx连线中点的中下三分之一处,右手叠着左手,腰背挺直,也不管地面脏不脏,跪下去就给老爷子开始做胸外摁压。 “01、02、03…” 南明鸢口中念念有词,有条不紊的记录摁压次数。 “老爷子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医生说不能随便进行摁压的!你还不快停手!”胡司机咆哮道 。 南明鸢恍若未闻,继续专心手上的动作。 四分钟是心脏骤停的黄金抢救时间,一旦她数错或按压深度有误,就是把老爷子往死路上推! 周遭人虽不通医理,但看她做得有模有样,不免也有些动摇:“她是真会呀?” “不知道啊,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可那男的不是说老爷子有什么什么病,不能做心肺复苏吗。她怎么还摁啊?” 然而也有不买账的,有人哭丧个脸,掩面道:“我还是回去把辞呈写好吧!”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盯紧了南明鸢。有惊疑的、有愤怒的、有摇头叹气的…… 女人敛着神色,这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小小一方天地里,只有她和她要救治的病人。 此刻,她抛下了所有世俗的身份,她仅仅作为一名医者,奉献出她全部的努力。 一个循环过去,南明鸢马上两指并拢,放在老爷子喉结旁开两横指处,查看他的颈动脉波动。 感受三秒后,南明鸢沉眸继续。 很小的时候,她曾目睹亲人死在她的 面前。 也就是那年起,她立志要成为一个医术卓绝的大夫,不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如今她学得一身本领,绝不会再让想救的人被死神夺走。就是阎王亲自来收,她也一样能拉回来! 心肺复苏的摁压是有着严格标准的,每分钟摁压次数要控制在100~120次每分钟,下陷深度要至少五厘米。 这种高强度的摁压,对一般体力的女孩儿来说,和跑一次八百米没什么区别。 因而,心肺复苏,大多是要两个成年人交替进行以保证质量。 但南明鸢一个人就做了三个循环。 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宋钰也有些愣住。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南明鸢的动作,标准的几乎和他看过的视频一模一样,难不成…… 就在众人傻眼间,南明鸢昨晚了四个循环。 然而,宋老爷子一动未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还能醒吗?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南明鸢第五个循环做完,几乎是在结束第五个循环的那一刹—— “咳咳、咳……” 第101章 知错就改 “醒了醒了!老爷子好像醒了!”有人惊叫道。 南明鸢五个循环做完,也只是微喘,她又一丝不苟的检查完老爷子的唇瓣面色、甲床。 发现均渐转为红润,才彻底放轻松。 还好,和她预期的一样,五个回合清醒。 宋老爷子昏倒前,最后的画面,只停留在明晃晃的天花板上,他一醒来,看到得就是满脸欣慰的南明鸢。 “南丫头,是你……?” 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发不出完整的语调,明鸢握住他的手,沉着安慰,“先别说话,平复呼吸。” 满座皆惊,胡司机亦是愣住了,这个南家小姐,居然真有本事在身上! “天呐,她居然真的会医术……” “要不人家怎么那么有自信呢!” “哎哎,快让让,救护人员到了!快别堵在这了!” 经理大声喊着,随即几个医生和护士手提抢救箱冲了进来—— “病 人需要急救,大家散开一点……哎?” 医护人员有些诧异,不是突发疾病都叫不醒了。 这怎么……? 南明鸢叫了一声小哥,对方便跟回过神的宋珏一起,一人一手把宋老爷子扶起,抬上担架。 护士手脚麻利的给老爷子吸氧,南明鸢找到领头的医生,简要转述了一下病情—— “病人之前有过心脏类疾病,大概是动脉的问题,几年前做过搭桥手术。经心肺复苏后虽然苏醒,但不排除体内有血栓的可能……还需要各位的进一步检查治疗。” 医生以为南明鸢只是随行的家属,细听之下发现她用词专业,很有条理,倒像是同行。 他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脸色,认可点头,“你说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还好抢救的及时啊,心肺复苏的黄金时间就那么短短几分钟,再晚那么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祁司逸两手环臂,冷哼斜睨了宋钰 一眼,“拉长你的耳朵,都听清楚了没?我妹妹抢救的很及时!哼,不识好人心!” 宋珏懊恼地伸手挠挠后颈,“我当时也是急昏了头嘛……” 此刻他听南明鸢讲述自家老爷子的病症,字字句句,直戳要害,是真服了。 宋珏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当即道歉,“情况紧急,我之前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了,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祁司逸一撇头,显然不买账:“哼,全凭一张嘴,说得倒是容易。” 一旁的医生也算听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精致的的女孩,竟是救人者?! 后生可畏啊! 医生感叹南明鸢技术的同时,也起了点小心思。 “这位小姐,你在哪所医科大学就读?心肺复苏术学得十分精湛啊!” 南明鸢微微一笑,“我已经毕业了,大夫。” 医生还想为自己所在的医院招招新人,没想到已经被其他 单位捷足先登。他有点可惜,仍不甘心道—— “那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就职?我们市第一医院的条件待遇都很不错,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您也许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从医。急救知识是我自发去红十字会学习的。”南明鸢道。 “这样啊……成吧。小姑娘,你是个好苗子,继续保持。”眼看老爷子被抬上了车,医生也不便多说,留下一句鼓励便匆匆往车里去。 目睹二人谈话的宋珏心里有无数个疑惑闪过。 这学医和下厨可不一样,厨子犯点错顶多菜色难吃,大夫出错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般没有个七八年的积累,是无法行医救人的。 南明鸢在薄家……她非常确定她不会医术,可这怎么一离婚还会治病救人了呢? 薄辞深知道她前妻有这么多本事吗? 宋珏心里极其复杂,可眼下老爷子上了救护 车,他自然也要跟着 去医院,没空想太多。 他匆匆朝着南明鸢走去。 “对不起!” 南明鸢正擦手,突然面前凑过来一张俊脸。 “刚刚实在是对不起,我急火攻心,说了些难听的话。你救了我爷爷,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别生气,等我回来,你怎么罚我都成!” “明鸢,谢谢你。” 宋珏竟是难得是一脸正经,撇去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认真看着南明鸢眼睛给她到了一声歉意。 说完,也来不及等南明鸢回话,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地上了车。 这人,倒懂得知错就改…… 南明鸢无奈勾唇,将擦手纸巾丢进垃圾桶,抬胳膊活动了一下。 “胳膊酸?” 祁司逸立刻发觉,伸手给南明鸢揉胳膊,“你呀,之后不要……” 话还没说完,又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是胡司机,祁司逸还防备着他,见他上前立刻横眉冷目。 “你干嘛!” 第102章 开慢点,别晃到鸢鸢 胡司机连忙退后一步,以示距离安全。 而后。 竟向南明鸢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小姐,对不起!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心着急老爷子,冒犯了您。您救了我们家老爷子,就等于救了我!您是老胡的大恩人,千言万语,唯有一拜!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倒是个质朴忠心的实诚汉子。 身为医者,南明鸢太清楚不过,也见过太多失控的家属。人在极度焦虑紧张的时候,就是会失去理性思考的本能。 “起来吧。” 她嗓音清冷,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场,带着上位者的包容,“你担心老爷子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在意。” 但,她也真是有些累了。 “小哥,咱们走吧。” 祁司逸连忙扶住她,两人并肩远去。 南明鸢纤细挺拔的背影落在老胡言眼里,充满了高光。 南明鸢若是骂他一顿出气,他心里还好受些,偏偏南明鸢对他犯下的错云淡风轻。 老胡心中的愧疚不由更深,躬下的腰一直等南明鸢彻底走远,才谩慢抬起来…… “鸢鸢,今天辛苦你了。” 祁司逸为了给自己家妹妹按摩手,便叫了云峰来接。 他亲自帮南明鸢拉开车门,看妹妹坐稳当了,才跟着上了车。 “不碍事。” 南明鸢轻应了一声,便倚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小憩。 祁司逸看的心疼,一边帮她按手,一边在心里骂宋钰,然后叮嘱道,“云叔,今天开得慢一些,不着急回去,别晃到鸢鸢了。” 云峰看了一眼后座的南明鸢,知道自家大小姐刚才救人的事情,又是心疼又有些替自家小姐抱不平。 “放心吧,少爷。” 轿车在路上均匀有度地行驶。 但对宋钰不满的人,又多了一个…… …… 此时,一家低调奢华的婚纱店。 柔和而明亮的灯光从顶上泼洒下来,照亮了婚纱裙摆上镶嵌的碎钻。 司瞳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听说薄辞深定了婚纱后,就迫不及待的要来试了,全新订制的婚纱刚刚好贴身,腰间没有一寸多余的布料,纱层像柔软的云朵一般梦幻。 手工独家订做的婚纱,独一无二,全京州都找不出相似的款。 果然 薄辞深还是爱她的! “辞深哥,你看我穿着怎么样?”司瞳心里已经有了满意的答案,却还是想问薄辞深的意见。 眼前的女人肤白唇红,一身白色蓬裙婚纱衬得她娇俏可人,仿若城堡里的公主。 “好看,很适合你。” 薄辞深语调不高,笑容也很淡,但司瞳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您看,我就说这件最适合您了,简直就是给您量身打造的。”一旁的店员连忙站出来,她的赞美之词,从进门开始就没断过。 “太太,您穿上这件婚纱的美,简直就是给了这件衣服第二次生命,设计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瞳扬起嘴角,提着裙摆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得意道:“我也觉得她设计的很不错,你背后的拉链是不是还可以再拉上去一点儿?” 店员忙狗腿应答,“来了!” 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伺候好了! 这件婚纱是他们店内大师设计的高定,仅此一件,价格七位数,能定下的人必然非富即贵。 店员帮司瞳拉好拉链,偷偷看了一眼薄辞深。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 装,珐琅质地的袖口在灯光下隐隐散发出华贵的光泽。 五官被婚纱店的顶灯打的更加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再加上那通身的沉稳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矜贵,光坐在那里,也是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的存在。 店员只看了一眼,脸就红到了耳根。 但她清楚,这种男人不是自己能肖像的,只想着将人服务好了,以求以后能成为店里多招揽些生意! 店员感叹道:“真是不公平。”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司瞳疑惑回头,“什么不公平?” 店员将司瞳打量一番,笑道:“我见过不少准新娘,漂亮的不少,但没一个有司小姐这种高贵气质的。您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感叹啊,我要是男人,也得为您神魂颠倒!当时可羡慕您先生了呢,想着也不知道哪位男士这么有福气。” “你倒是嘴甜。” 司瞳“噗嗤”一笑,对这番恭维很满意,“不过,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店员摇摇头,故作苦恼道:“可是后来我又看到了薄先生,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郎才女貌,果然只有这么帅气优秀的先生才能娶 到司小姐,就算我下辈子投胎做个男人,也追赶不上啊!” “唉,越想越觉得老天爷偏心,可不是不公平么?” 短短一段话,既夸了司瞳的美貌,又赞扬了薄辞深的出挑,说得诙谐有趣,不落俗套。 司瞳被奉承得浑身舒服,捂着嘴咯咯直笑。 但还是故作矜持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也不过是中上之姿,你可真会说话。” 店员惊呼,瞪大了眼睛,“司小姐也太凡尔赛了吧,您这么美要是中上之姿,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呀!” 司瞳又谦虚的回了两句,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难怪你们店长器重你,口齿这么伶俐,换我也喜欢。”司瞳扶一扶梳好的发髻,慵懒道,“等下加我个微信吧。以后若有朋友需要的话,我会让她来找你的。” “那再好不过了,能为人美心善的司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店员大喜过望,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马屁奏效了,这个顾客算是稳了! 店员和司瞳笑得热火朝天,薄辞深却一直没加入话题。 他垂目,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03章 祁司逸气炸了 司瞳却不觉有什么问题,在她认知里,薄辞深一向沉稳寡言。 所以她完全沉浸在成为薄太太惊艳全场的美梦里! 听够了店员的夸奖,她犹嫌不足,又过去挽过薄辞深的手,叫他陪自己一同照镜子。 “辞深哥,我觉得这件婚纱,配浅色西服也好看,你觉得呢?” 薄辞深“嗯”了一声,嗓音温和,“你喜欢的话,那天我可以穿同色系的西装和你搭配。” “辞深哥,你真好~” 司瞳用脸颊轻蹭了蹭薄辞深的肩,满足道:“辞深哥,我感觉好幸福……” 店员将一切尽收眼底,掐着掌心,心里嫉妒羡慕的要死! 要说实话,这女人也就是中上之姿,和人中龙凤的薄总比起来,从容貌到气质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儿。 薄总怎么就看上她了? 但店员的眼神中不会表露出来,司瞳只能从店员的眼中看见无限倾羡,脖子扬的更高了。 打进店门起,就有不少小姑娘看薄辞深看得眼睛都直了! 羡慕吧? 爱她的男人,可是京州数一数二的! 司瞳的虚荣心在此刻达到巅峰,她故意娇声和薄辞深说:“辞深哥,婚礼的日子我找大师算过了。下周三是个黄道吉日,宜大事,宜嫁娶,我们就 定在那一天结婚好不好?” “可以,你定就好。” 薄辞深从刚刚起就一直不在状态,不知为何,即使他抽出时间专门来陪司瞳,也无法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但司瞳一心幻想着自己大出风头的场面,薄辞深又一贯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倒未察觉端倪。 在她看来,薄辞深会主动提出给她定制婚纱,便是她使的手段奏效了。 她就是既定的薄夫人,没有人可能阻挡! 蓦地,司瞳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她拿出手机朝店员招呼,“你过来,帮我们拍张照。” 薄辞深侧目,“拍照做什么?” 他脸色微沉,语气很淡。 司瞳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喜欢拍照,瞬间低下头,扁嘴,做出一副失误歉疚的姿态。 “抱歉辞深哥,我只是想纪念一下今天,毕竟……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司瞳可怜巴巴夹着嗓音,微微低首,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毫无攻击性,“我只是想留个念想,绝没有别的意思,辞深哥不愿意……就算了吧……” 她知道薄辞深最吃她这一套。 果然,薄辞深缄默片刻后,开口了,“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 ” 司瞳已经是他的准新娘,况且他前段时间确实冷落了她。 拍张照作为补偿也未尝不可。 薄辞深抬眸示意店员,“你拍吧。” “哎,好的。”店员小心翼翼接过手机,找好角度,“咔嚓”一声,两人的合影就此定格。 衣服试完,薄辞深送司瞳回家后,转而去了公司。 “辞深哥,路上小心。” 司瞳甜甜的告别结束,脸上得意的笑便再也藏不住了。 她点开狗仔的微信对话框,把她与薄辞深新鲜热乎的合照发了过去,并配文:“给你送业绩,好好收着!” 做完这一切,连日的惴惴不安终于褪了下去。司瞳只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 很快,全京州都会知道她是名正言顺的薄太太,薄辞深对她宠爱有加,她要让京州所有女人都羡慕她! 更要让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认清事实! 她司瞳,才是配站在薄辞深身边的人! 南明鸢,不配! 狗仔办事非常迅速,不过两分钟,热搜文娱榜第一赫然是:“薄氏少总与初恋亲密试婚纱,疑婚期已定!” 照片上,传闻中万年冰 山的薄总搂着身着婚纱的清秀女子,笑容淡淡,好一双璧人。 一时间大伙都在感叹这段来之不易的神仙情缘 ,唯有一个人,盯着这条热搜面色不虞。 云峰开车很是稳当,祁司逸百无聊赖,打开微博正准备刷刷关于赛车赛事的消息,结果就看见热搜榜上眼熟的名字。 一点进去。 艹,他的眼睛! 祁司逸忍着火气往下翻看评论—— “天啦,薄总真的要娶司瞳了吗?呜呜呜……好般配啊,我们瞳瞳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ps:薄总是有笑吗,好帅!” “薄总好帅啊啊啊,果然和初恋才是最美好的,以前都没见他笑过。” “面对丑八怪怎么可能笑。我听说薄总前妻是乡下来的,肯定太土,要么怎么可能连一张照片都不敢放出来。” “那必然!有几个人能有我们司瞳小姐的气质?人美心善,丈夫又是初恋,还帅气多金!真是人比人气死……我要是那个前妻,我肯定早点让位!” “啧啧,前妻一定嫉妒死了吧?感觉人长得丑心理也很会很阴暗的。” “……” “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 祁司逸只想顺着网线爬过去给这帮乱嚼舌根的一人一拳! 他的鸢鸢才是人美心善。 这些人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吗?! 南明鸢被这一声怒喝吵醒,迷迷糊糊地睁眼,“怎么了小哥?” 云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祁司逸脸色难看得吓人,小姐被惊醒,连忙又放缓了车速。 祁司逸也连忙噤声,妈的,被气的忘记小妹还在身边了。 他不想让这事被小妹看见伤心,于是忙囫囵糊弄过去,“没,没什么……我刚刷微博呢,看到一个自称赛车博主的不懂还装逼,批判我最欣赏的赛车手。我一时间没忍住……” “不好意思呀鸢鸢,吵到你了吧?小哥不说话了,你继续休息吧。” “哦。”南明鸢失笑点点头,没有多想。 她实在是累了,倒头靠着继续睡了。 南明鸢的睡颜姣好而不设防,美丽又脆弱,看起来像一件精美的瓷器。 心疼与怒火交织在一起,祁司逸只觉得胸口憋闷极了,恨不得把薄辞深套麻袋狠狠揍一顿。 怒气之下,他打开兄弟三人的专属群聊。 屏幕上,祁司逸敲出一个硕大的问句—— “大哥二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务必万无一失!” “当然,你放心吧。” “ok。” 收到肯定的答复后,祁司逸深呼吸缓解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愤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狗渣男薄辞深,喜欢上热搜是不是,他一定会让他的婚礼,再‘热热闹闹’上一次热搜! 第104章 大婚 一周后,全城瞩目的大婚,终于到来了。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曲响起,乐手站在高台之上,令优美的韵律充盈整个场地。 在座宾客不少都有艺术造诣,有人忍不住赞叹道:“这琴拉得可真妙,远远听着就让人身临其境,白太太会找人呐。” 白秀兰掩嘴一笑:“哎哟,您过奖了。这位乐手是我小女儿请的,她说,婚礼现场拿个音响放歌太没有格调,特地从外边聘来的。” 薄钰凝难掩得意之色,“哥哥的婚礼,当然要重视了。” 母女俩都被司瞳收买得很彻底,同时也为了薄辞深的体面,她们对这场婚礼都无比上心。 大到场地的选择,小到一朵花的摆放位置。 皆是亲力亲为! 不得不说,薄钰凝虽然为人刻薄,但审美极好,现场以纯洁的白色为主基调,点以浅粉的轻纱,红毯底下铺的是时新的镭射星空大理石方砖。 既有新婚典礼的神圣美好,又不落俗套。 白秀兰和薄钰凝换了与婚礼主题相符的衣服,站在门台前迎新。往来宾客不绝,一一招待应付过去,满嘴的祝福吉祥话。 一名中年男子拱手道:“恭喜恭喜啊, 辞深这回可是娶着心上人了。” “呀,这不是李总吗,您可来了。我等您好久了。”白秀兰热络地凑上去,“来来,你往这桌坐,我特地给您留的位置。” “你这也太客气了,不忙不忙,我自己坐就是。” 李总拉开椅子坐下,对白秀兰笑言,“准新娘我可见过,那是太漂亮了,气质出尘。和辞深别提多般配了,真羡慕你啊,这么有子孙福。” 白秀兰笑得合不拢嘴,却还是嗔怪道:“瞧你说的。你家小子也不差呀,他年纪也快到了,你赶紧给他介绍几个。说不定明年就能成家了!” 李总摆摆手,还想说什么,被一阵汽车鸣笛声打断了话语。 转头看去,是薄辞深的车到了。 只见车上走下的两人,男人身着灰白色高奢哑光缎面西装,女人一袭纯白蓬纱镶碎钻的掐腰婚纱,手挽着手走上台阶,微笑着向宾客致意。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台下发出惊呼阵阵—— “新娘子也太美了吧!” “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 “哎哟,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这是,白太太,要不怎么说就你会生孩子呢。” “我说薄少 总怎么生得这么帅气,原来人家妈妈和妹妹也都是大美人,一家子都俊哟,啧啧啧。” 李总亦是看得艳羡不已,“唉,我家那臭小子讲究什么自由恋爱,带回来的女人我一个都看不上眼!还是你有媳妇命,司小姐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哟。” 眼下宾客都来道贺,喜气洋洋,连带她也一起被夸了,什么“教子有方”“儿子像母亲”,白秀兰心里别提多乐呵了。 “李总过奖了,回头我让司瞳给你介绍几个身边的朋友,给你儿子认识认识,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白秀兰现下无比庆幸,南明鸢和自家儿子离婚了。 司瞳相貌好又嘴甜,还又会跳舞又会画画的,真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放眼整个京州,也是好媳妇的候选人。 不比那个神秘南明鸢好一百倍?! 白秀兰想,若今天她儿子娶得是南明鸢,必然不会有今天这风光阵仗! 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怕是见到这大场面都不会说话,净给她丢脸去了! 白秀兰的眼睛在人群中逡巡几番,一下瞄准了自己要找的人,小步踱了过去。 “哎,你刚刚把我儿子拍好看 没有?” 记者举着摄影机,因为是直播,所以他压低声音说:“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的摄影技术可是有口皆碑,我保证,整个京州都会为薄少 总和少夫人的风姿而倾倒!” 白秀兰这才放下心来。 她特意找来有经验的记者,为的就是把这场盛大隆重的婚礼,全程现场直播出去,这可是她精心布置了好久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薄家的豪气! “哎,薄夫人?”记者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道:“今天薄老爷子什么时候来,我还想拍拍他呢。” “呃……” 没想到记者会突然问老爷子。 白秀兰摸摸鼻子,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总不能说老爷子早早放了狠话,说不会来婚礼现场? 也不知道那老头子固执什么,非看不上司瞳,多好的丫头啊……白秀兰怎么都想不明白,就连前一阵子薄辞深去跟他提娶司瞳的事,都吃了好几拐棍,可把她心疼坏了,可惜没胆量去反抗。 这种丑事不好摆到明面上说,白秀兰只能佯装咳嗽两声,遗憾道:“呃……是这样,老爷子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哎……人年纪大了,难免有点毛病嘛。不过 老爷子的管家来了,他就代表老爷子本人。” 记者看了一眼管家,有些疑惑,“可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管家可以代表吗?” 他余光看了一眼白秀兰口中的管家,嗯,到是到了,但这表情怎么也不像是来为新人贺喜。 倒是像……来拆台的? 白秀兰看记者看了管家好几眼,她其实也不知道管家是来做什么的,但生怕越描越黑。 正好,薄辞深和司瞳挽着手款款走来。 她连忙推了把记者,“快,快去拍近景!” 司瞳的裙摆宛如一朵盛放的娇艳花朵,在地上拖出一个美丽的圆,周遭立时响起了喧闹的喝彩之声。 司瞳看着身边俊美的男人,原本打了腮红的脸,又红了几分。 “辞深哥,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她一脸娇憨,薄辞深侧目,应了一声。 “辞深哥,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的,每天等你回家,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 司瞳笑的柔美娇软,然而她不知这一句话,蓦地戳破了男人原本平静的面容。 薄辞深眼前突然浮现出南明鸢等她回家,给她做饭的模样,给他洗衣服的模样,给他…… 第105章 1 就在这个时候,白秀兰和薄钰凝一齐走了过来,一人一边扶过司瞳,白秀兰笑眯眯看着两人,满意极了。 “哎呦,我儿子和司瞳真般配,好了你们这会儿就别聊了,瞳瞳啊,婚礼一个小时后才正式开始呢,跟我们去后面休息会儿吧。” 薄钰凝点头插话,“是啊,你可不知道,妈跟我为了你和哥的婚礼,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可见妈多疼你呢!” 司瞳笑靥如花,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的俊颜,含羞又温婉道:“谢谢妈跟 妹妹,你们为我操心了。” “哎哟,好儿媳,走,跟妈去休息一会儿去。” 白秀兰听她改了称呼,心下无比满意,揽着司瞳带着薄钰凝,就亲亲热热地往后台去了。 薄辞深的思绪被打断,眸色晦暗了几分。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南明鸢,转身去往另一边候场等待,老管家突然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爷。”老管家恭敬颔首。 薄辞深顿了顿,目光虚无看着一个点,嗓音很沉,“爷爷没来吧?” “没有。” 管家微微低头,“老爷子让我来转告你,他只认南小姐这一个孙媳妇,说您被司瞳小姐蛊惑,执迷不悟,今天是最后通牒,如果您一心要娶司瞳小姐的话……” “如何?” “老爷子说,那少爷就再也不要认他这个爷爷了。” 管家说完,连忙看薄辞深的脸色,发现果然难看了许多,心里是又忐忑又是叹息。 明明这么好的爷孙关系,却因为一个女人闹到如此地步,真的值得吗? 薄辞深紧绷着脸, 压抑着隐火。 他知道老爷子一直对司瞳有成见,也猜到会百般阻拦,但却没想到老爷子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但司瞳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承诺过的事,同样不可能反悔。 薄辞深抿唇,下场的凤眸也染了冷意,“我已经答应了司瞳会娶她,婚礼也即将要展开了。我不能,也不会辜负她。我相信时间能证明司瞳是个好女孩,爷爷会接受她的。” 言罢,他绕过管家,径自走开了。 管家摇摇头也是一脸无奈,他到底是看 着少爷长大的,打心底里希望他过得好。 可…… 司瞳那姑娘眼睛里的世俗太重了,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偏偏少爷被她勾得五迷三道。 只希望一会儿出事的时候,少爷别气坏了就好。 管家无声叹息,脑海中想起临走前老爷子的话—— “我本想给那女人留几分体面,但那小兔崽子若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这老头子不给他面子了!这婚礼,我绝不可能让它圆满!” 少爷,对不起了…… 第106章 爱和不爱的区别 与此同时,南氏集团。 窗外天气晴好,拉开窗帘的瞬间,办公室俨然亮堂一片。 苏淮给南明鸢沏了杯咖啡后,恭敬送上报表。 半杯咖啡下肚,南明鸢早起的那点困意消散,执笔三两下把报表批复好,淡声交代苏淮哪些是重要且紧急需要做的,哪些是需要打回重新写的。 苏淮一一应下。 期间,他却偷看了南明鸢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苏淮总觉得她好像有心事。 “看我做什么?” 突然被抓包,对上女人清冷精致的眉眼,苏淮耳朵瞬间红了,“没……不是,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南明鸢微怔。 她精神状态不好,这么明显吗? “不用,你出去吧。” 南明鸢无意多说,苏淮也不敢多问,只看着桌上堆得似小山一般的文件,有些心疼南明鸢,默默点了支安神宁心的木质香薰,便出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南明鸢烦心的不是工作。 这段日子的历练,已经让她处理起公事来得心应手,就算再多文件堆在一起,她也能有条不紊地分类解决。 真正夺走她心神的,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期。 农历十八号,大喜吉日,宜嫁娶操办大事。 也是……薄辞深新婚的日子。 南明鸢很努力地想忽略掉它,专心投身工作,可神思总会不自觉地就飘到远处,逼得她不得不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静心。 幽冷的檀香缓缓飘来。 她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门口悄然开了一条小缝,紧接着,一阵若有似无地脚步声入耳,南明鸢眉心一动。 “苏淮,还有什么……” 一抬眼,祁司逸正笑呵呵地望着她。 “小哥,你怎么来了?” 祁司逸今天穿了身红黑相间的薄棒球服,耳朵上三枚银色骨钉,脖间挂一条拇指粗的c家镀银项链,整个人俊逸又狂放不羁。 “我来看看你,还好我来了,这么大人了睡着了也不盖条毯子?” 他心疼的脱下外套披在 南明鸢身上,南明鸢摆摆手示意无碍,“我不冷,只是眯一会。” “不行,披着!” 祁司逸强势给她披上,然后绕到身后帮她轻揉太阳穴,“这几天你一直连轴转以为我不知道,有些事苏淮也可以处理,实在不行还有云叔和我,干嘛自己这么辛苦,生病了怎么办?” 南明鸢不在意一笑,“放心,我可是学过格斗术的人,身体没那么娇弱。” “你呀,就是要强。” 祁司逸无奈摸摸妹妹的脑袋,忽然低身下来,挑眉道,“工作这么辛苦,休息下,找点乐子看怎么样?” 说着他打开手机,屏幕上俨然是一场婚礼现场的直播。 现场记者正兴奋地介绍着—— “诸位,今日是薄氏公司总裁与知名舞蹈家司瞳小姐的大喜之日,将由我带领诸位观赏婚礼的每一处细节。” 南明鸢脸色一变,把头撇到一边不愿将视线落在屏幕上。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看。” 婚礼上的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再见 到。 祁司逸就猜到她会拒绝,摆正她的脑袋,神神秘秘道:“待会儿现场会有一个大‘惊喜’出现,你看了绝对会开心,相信我,就陪我一起看嘛,好不好?” 南明鸢黛眉微蹙,“能有什么惊喜,我还要工作。” 薄辞深和司瞳的婚礼已成定局,南明鸢觉得,除非薄辞深被一脚踢开了灵聪,不然事情很难有转机。 祁司逸勾唇一笑,神秘莫测,“你和我一起看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哎哟,鸢鸢,好鸢鸢,你就答应三哥嘛……” 一个大男人,到最后竟是撒起娇来。 要让他崇拜的粉丝看见,他们跋扈不羁的祁家三少卖萌撒娇,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南明鸢被他闹得头疼,无奈放下文件,“小哥你啊真是……好,我陪你看一会儿,不过不能看太久,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得令,总裁!” 祁司逸并拢两根手指轻点额头,挑眉敬了个礼。 南明鸢好笑的去看直播。 镜头是跟着记者的视 角转换的,时而是宾客成群连连道喜的画面,时而是整个场地的盛大远景。 地上铺着红毯,两边点缀着白色绒球花,高雅而不失华丽,处处都昭示着这是一对被祝福的新人。 看着看着,南明鸢嘴角的弧度渐渐拉成了直线。 还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三年前的她身份低微,白秀兰不愿承认她这个没名头的乡下孤女,自然她也不曾拥有婚礼,除了那个红本本。 她就像一件被嫌弃的家具,被搁置在别墅里,没有人知道她,也没有人关心她。 再看司瞳,她可以骄傲地在镜头前,穿着高定婚纱被众人祝福,可以享受这场令全京州的女人都羡慕的婚礼。 南明鸢的心头渐渐掠开一片酸涩。 离婚后,她下定决心和薄辞深断绝关系,戴上坚强的面具,自以为可以抵御全部伤害。 可毕竟是真心实意爱过的人,如此被区别之大的对待,犹如云泥之别,怎能让人心里没有落差。 “小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第107章 不爱,便不会在乎 南明鸢虽然在笑,看似云淡风轻,在祁司逸眼里却是比哭还难看。 糟糕,妹妹伤心了! 怪他,应该到高潮再让她看的! 祁司逸知道自家妹妹看似强势,其实内心最是柔软细腻,一时间心都揪了起来,忙鄙夷道—— “鸢鸢,这可不是什么爱不爱,那姓薄的小子就是眼瞎心盲!有珍宝不懂得捧在手心,反把个廉价货举到天上。” 祁司逸撇了一眼镜头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司瞳,满是嫌弃,“装模作样,茶香四溢,也不知道哪儿就入了那小子的眼。我们鸢鸢不好吗?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各方面都甩她八条街!” 南明鸢蹙眉,“小哥,别拿我跟她比,我嫌恶心。” “哎呀,说激动了!”祁司逸一捂嘴,夸 张的拿手自打嘴巴,“呸呸呸,小哥错了,小哥的意思是,她那个丑癞蛤蟆只配待在垃圾桶里,连见我们鸢鸢一面都没资格!” 他动作夸张,南明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祁司逸停手眨眨眼看她,“妹妹心情好点儿啦?” 南明鸢勾唇,“嗯,好多了。” 祁司逸暗暗吐了一口气,刚才他对那个叫司瞳的女人的鄙视,实在是太真情实感了! 他一想到查到的那份文件……呕! 愤怒和恶心如翻涌的浪潮,拍打着祁司逸的心房。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上,他都想不通,薄辞深到底是怎么了,放着自家妹妹这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不摘。 偏喜欢一个虚伪的绿茶瓶子。 这不是脑xx病是什么? 祁司逸狠狠攥 拳,颇为不甘地望向南明鸢,“鸢鸢,你真要看着他们结婚,不打算做点什么?” 言下之意,只要南明鸢一句话,祁司逸可以马上冲过去把这场婚礼弄得人仰马翻! 南明鸢只是淡淡摇头,面色平静如水,“没必要。” 祁司逸讶异。 南明鸢端起咖啡浅呷了一口,没有放糖的美式很是苦涩,南明鸢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说没必要是真的。第一,我和他薄辞深已经离婚了,便是两不相欠,他做什么我都没兴趣,也不想理会,越理会,倒显得我越在乎他,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第二,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不是恶毒的诅咒,也不是幸灾乐祸的心态,南明鸢缓缓垂目,神色平和,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人尽皆知的事 实—— “薄辞深一向最讨厌欺骗,至于司瞳……呵,骗来的东西是不会长久的,等她真面目暴露的那一天,就是薄家天翻地覆的一天!” 祁司逸惊愕了! 这一番话说得从容且客观,好像南明鸢只是局外人,和薄辞深从来没有过任何纠葛一样。 妹妹竟然看的这么通透了吗? 拿得起放得下,不怕输也不强求 妹妹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成长这么多?! 祁司逸瞪大了眼睛,咋舌赞叹,“想不到啊,我们鸢鸢小小年纪,人生态度却很成熟嘛。我看那些贵族千金小姐的培训班,应该高价请你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千金小姐该有的气度和远见!” 祁司逸嬉皮笑脸地哄南明鸢开心,彩虹屁张口 就来。 南明鸢笑的揶揄他,“小哥,你说你这张嘴,骗了多少个女孩子,嗯?嘴这么甜?” “哪有,我说得都是实话好不好!” 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拎不清的,根本就和真正花重金培养的千金小姐气质不符好不好? 祁司逸颇有些淘气的一歪头,然而在南明鸢失笑摇首未曾看过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 宛若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发出危险的寒光。 他的鸢鸢心地善良不愿过多追究,他可不是 那么好说话的! 若不是这三年他不在国内。 凭那种女人,也想欺负到他们鸢鸢头上? 有些事不用南明鸢开口,更不必脏南明鸢的口,祁司逸作为哥哥,自然会去帮妹妹完成。 否则,他们枉为人兄! 第108章 大闹婚礼 此时,酒店后台。 薄珏凝拉着司瞳的手,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满眼都是羡慕。 “嫂子,你今天漂亮绝了,你不知道,台下有多少女人看见你眼睛都移不开呢,都说你的婚纱漂亮,简直是完美!” “哪有,小珏你结婚那天,肯定比我还美。” 司瞳掩嘴一笑,话里谦虚,心底却是早已乐开了花。 薄珏凝听到结婚,想了想后撇嘴叹了口气,“我哥全天下就这么一个,看多了,我觉得哪个都比不上我哥……还是你好,能嫁给我哥,今天估计羡慕你的人能绕地球一圈呢!” 司瞳脸上洋溢着幸福,“这倒是,遇见辞深哥是我最大的福气。不过小珏你这么优秀,一定也会遇到属于你的良人的!” “我哥是好,但也是嫂子你优秀才配得上他。不像他之前被迫娶的那个乡巴佬,我都没脸请她来参加婚礼。土包子一个,丢人现眼!宾客要是看见她,传出去都拉低了我们薄家的身价!” 薄珏凝一脸的不屑,司瞳心里快乐死了,只恨不能薄珏凝说得再难听些,再鄙夷一点 。 南明鸢,永远不配跟她相比! 薄珏凝伪善一笑,“她也是喜欢辞深才会做那些错事……希望她今后能够悔过吧,唉……” “嫂子你就是太好脾气了,那个贱人是什么货色?提她我都嫌脏,她可没一处地方比得上你。”薄珏凝摸了摸司瞳的裙摆,“就像你今天这身婚纱,给她穿就是白白糟蹋!恶俗拜金的气质,穿婚纱也像暴发户!哪有你这种学舞蹈的优雅高贵?” 想起南明鸢做家庭主妇时简单朴素的装扮,薄珏凝笑得满脸鄙夷。 “也不知道她爬上了哪个老男人的床卖了自己,才勉强换了几身好衣服,你都不知道,她以前在家都不打扮的,土得掉渣,就那样也敢肖想我哥,笑死个人了!” 两人努力抑制着笑容,以贬低南明鸢为乐。 白秀兰这边也见过了司瞳的父母,她觉得司家二老十分有教养,算得上和薄家门当户对。 带两个亲家落座后,白秀兰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好儿媳,时间快到了,走吧。” 说完,她嗔了薄珏凝一眼,“这时候还黏着 你嫂子,也不知道帮忙看着点儿时间。” 薄珏凝噘嘴,“我就和嫂子多聊两句嘛。” “妈,是我自己和小珏聊得太投入,我这就来了。”司瞳提着裙摆,缓缓走上台阶。 迈上一层一层的台阶,放眼过去,婚礼现场来了许多人。汇聚了薄、司两家的亲友和前来贺喜的各路权贵,人潮攒动,声音鼎沸。 然而一片哗然之间,司瞳只看见不远处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此刻天地骤然失色! 唯有那个男人耀眼仿若神祇,撩的她心若擂鼓。 司瞳一步一步走向薄辞深,她不止是在走红毯,而是走向她绚烂多彩的命运。 她的裙摆拖得很长,纯白到极致的婚纱透着一种圣洁的美丽,和薄辞深西装上一个精致的白水晶胸针遥相呼应。 天空中适时地飘起了花瓣雨,撒落满地的粉色樱花,将现场构成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台下的女来宾,不管已婚未婚,脸上都露出了艳羡的神情。 南明鸢看着直播,眉心亦是一动。 她借低头喝咖啡的姿势掩饰复杂的表情,然 而咖啡漫上舌尖的一瞬,她整个人愣住。 咖啡是坏了吗,怎么这么苦? …… 优美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奏起,司瞳卡着音乐的节点,挽住薄辞深的手,二人并肩而行。 闻着薄辞深身上近在咫尺的木质香,司瞳幸福的几乎要晕厥。 马上她就要成为了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地位! 南明鸢 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休想再爬进南家! 司瞳的的心就如同一只小鼓,咚咚咚的敲得越来越快。 “辞深哥,我好高兴……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美好。”她难掩兴奋的悄声和薄辞深说小话。 薄辞深面容冷峻,低沉嗓音应了一声。 司瞳满脸羞涩,悄悄拉薄辞深的衣袖,“辞深哥我紧张啊,你说句话嘛,你开不开心,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薄辞深沉默一瞬,“开心。” 顿了顿,他又关心道:“今天站了这么久,你的腿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司瞳眼眸微闪,随即欢喜将男人胳膊搂得更紧,娇声道:“我已 经好差不多了,不会影响我们婚礼的!” 开玩笑,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爬她也要把红毯爬完! 今天她就要让全京州的女人都记住她! 两人款款向司仪那边走去,司瞳笑靥如花,薄辞深神色平静,一激动热烈,一平静无比,看起来割裂极了。 台下有宾客小声疑惑,“这新郎官怎么也不笑一下?” 一名女子瞥了一眼,笃定道:“薄家少总天生就不爱笑,那是威严,你不了解,咱们看着他冷冰冰,人家小两口指不定多好呢,之前不还上热搜了?” 听得人微微皱眉,“是……吗?” 她懂人情世故,也参加过许多次婚礼,可……新郎表情这么冷淡,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的也是头一次见。 好像他就是个局外人。 哎呦呦,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司瞳挽着薄辞深,幸福前进,眼看他们就要到达台中心,突然,周遭传来一道响亮的喇叭声—— “大甩卖,大甩卖!江南皮革厂倒闭了,黄鹤跟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全场皮包皮货通通贱卖,二十块二十块!!” 第109章 大闹婚礼(2)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甩卖嘞,江南皮革厂……” 喇叭音质之劣质,人神共愤,偏偏分贝高又洗脑,直接以雷霆横扫之势盖过了舒缓的婚礼进行曲。 满座宾客哗然一片! “什么情况,哪来的大喇叭?” “不知道啊,像是有人在吆喝买皮包?” “二十块,真的假的,真皮的吗,一会儿要不然去看看?” 原本浪漫的婚礼氛围一下被打破,成了菜市场甩卖大现场,祁司逸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绝!绝了哈哈哈……这个音乐太适合她们了!” 南明鸢也惊得放下了咖啡杯。 白秀兰将现场宾客的议论纷纷尽收耳底,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谁 ,是谁在捣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精心策划了这场婚礼,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脸,却闹了这样一个笑话! 她不能接受! 司瞳脸色也很难看,若不是碍着有许多客人在场,她都想骂脏话了! 今天可是她准备了许久的大喜日子,就差临门一脚了,偏偏这时候出岔子! 摄像头还是直播现场,她不能骂脏话,只能委屈的看向薄辞深,“辞深哥,这怎么回事,是不是线路出了差错?” “别担心,我来处理。” 薄辞深先是冷静从容的拿起话筒向众人致歉,等安抚好宾客后,他下到后台叫来了场地负责人。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噪音?” 薄辞深面 若寒霜,周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冷气。 他虽然对成婚并不期待也不激动,但这毕竟事关薄家的体面,许多商业人生都在场,怎么能让人看笑话! 场地负责人也是十分无措,见薄辞深冷着脸,目光如炬,他满头大汗甚至头都不敢抬。 “对,对不起薄总,我们经理已经去看了,可婚礼开始前我们把方圆一公里都清场了,线路也都检查过的……” 说话间,经理气喘吁吁地来了。 薄辞深脸色不善,“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经理诚惶诚恐,上气不接下气的九十度鞠躬道歉,“对不起薄总,是我们的人检查疏漏,我刚刚去看,不知道谁在厅前角落里放了几个大喇叭,而且 还……还……” 薄辞深一声冷呵,“说快点!” 他到要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 经理苦着一张脸:“而且还都被死死的粘在了地上,不光前厅,好像酒店所有角落都被放了喇叭似的,找也找不完,都在循环播放大甩卖!” …… “哈哈哈,干得漂亮!” 南氏总裁办内,笑声肆意。 阳光落在南明鸢精致姣好的脸上,屏幕里的闹剧使婚礼现场躁动起来,看到这,她才轻挑眉心,露出些许玩味。 “小哥,是你……?” 祁司逸正为那个大喇叭里的破锣嗓音笑得直拍大腿,听此一问,捂着肚子缓了口气摇头,“不是……哈哈哈,这是哪位兄弟,我想敬 他一杯哈哈哈……深得朕心!” 不是小哥? 南明鸢略略歪头,目露疑惑。 祁司逸砸吧着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得高深莫测,“哥哥们准备的‘大礼包’还在后头呢。” “或许是你哪个朋友看不过眼,帮鸢鸢你出气呢。不错不错,我们鸢鸢身边有这么仗义懂事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真不是你?” 南明鸢秀气的柳眉微微蹙,那会是谁? 苏淮对她虽然忠心耿耿,但没有得到命令不会随便行事;苏苏倒是她的至交好友,但这件事也不像白苏苏的作风…… 脑中闪过几种可能,还没有一一排除干净。 忽然,手机“叮咚”一声,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第110章 都在帮她出气! “姐姐,早上好。” “姐姐,我给薄总的婚礼送了个小‘惊喜’,希望能博姐姐一笑。” “姐姐不要怪我擅作主张哦,我只是想给姐姐出个气,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末了,还发了个小狗对爪子的表情包。 这小子。 南明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仿佛能看见黎洛就站在跟前,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投来讨好的眼神。 倒真像一只温顺又可靠的大型金毛犬。 南明鸢失笑,敲下文字回应:“没有,你做得很好,我看得很高兴。” 黎洛秒回:“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姐姐高兴我高兴!”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 “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听经纪人的话专心比赛,不要熬夜。” “我没有!周瑾是不是又告我的状了?!姐姐,我有好好比赛,熬夜……是因为想念姐姐,所以有点睡不好 而已……” 黎洛在另一边抱着手机委屈撒娇,“要不是姐姐劝我,我才不来参加这个比赛呢,我只想在国内陪姐姐。” 最近黎洛被南明鸢送到国外参加世界模特大赛了,黎洛是千不愿万不愿,但是怕南明鸢生气,还是乖乖去了。 在南明鸢看来,黎洛是可以站在世界顶尖的人。 他很优秀,潜力无限,老呆在她身边算怎么回事,再说,南家这些事她都不放在眼里! 她回复:“听话,不用担心我,这次的模特比赛对你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去了不亏的。” “好嘛……如果有人敢招惹姐姐,姐姐一定要告诉我,我马上飞回来帮你揍他们!” 想起分别那天,黎洛在机场一走三回头的委屈模样,南明鸢忍俊不禁,“好,你那边是晚上了吧,早点休息。” 黎洛发了个挥手告别的可爱图片,恋恋不舍地下线了。 南 明鸢将手机熄屏,心情大好。 连日的阴霾都被扫去不少。 她不想与薄辞深再扯上关系,所以无意插手他和司瞳之间的婚礼,但这不代表她不喜欢看那两人吃瘪。 黎洛这一举动,正合她心意! 想到薄辞深那黑沉锅底的脸色,南明鸢就身心舒畅。 祁司逸看自家妹妹低头敲了手机好一会儿,面带笑意,似乎和对面聊得十分开心。 他的目光里带了点调侃的探究,“哟,我们鸢鸢这是有情况?和谁聊得这么火热呢?” “朋友而已” 南明鸢笑着摆摆手,扣了手机。 啧,听听这千篇一律搪塞的词,祁司逸不甘心,“什么朋友啊,说出来让小哥听听呗,还不能说啊?” 南明鸢无奈,“黎洛,你应该知道的。” 祁司逸眉眼一颤。 “黎落……?” 他下意识小声重复了一遍,神色渐渐凝结,仿 佛想起了什么,神色忽地一变。 眨了眨眼睛,男人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怎么?”南明鸢侧目。 在女人看过来的一瞬间,祁司逸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他换上一惯对南明鸢专有的亲和笑容,“哎,知道,小哥就是吃醋你们聊得开心嘛,来来,我们接着看戏!” …… 婚礼现场的气氛,便远没有南明鸢这边和乐融融,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宾客们的面色,从喜气洋溢到写满尴尬。 恼人的噪音还在继续,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白秀兰气得面容扭曲,若不是碍着有客人在场,她只想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砸下去狠狠泄愤! “查!给我查!” 白秀兰红着脸急切的去抓薄辞深的手,“儿子,这可是我们薄家的大喜日子,完美的婚礼绝对不能被破坏,你绝对不能放过他!听到没有!” 白秀兰本就因偷画一事赔了不少脸面进去,虽然有薄辞深极力压制事件发酵,但纸包不住火。 贵妇圈层的嘲讽还是传入了她耳朵。 她此次精心策划婚礼,就是要借这件盛大喜事给自己挣一挣脸面,向全京州的人宣告。 她,薄家太太,有一对令无数贵夫人艳羡的好儿子和好儿媳! 怎么能出变故?! 不可以! 薄辞深的脸亦是板硬的跟冰块一样,铁青铁青,虽然他并不期待这场婚礼,但这毕竟事关整个的薄家的脸面。 来人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闻讯赶来的林深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战战兢兢低下头,“薄总?” “你立刻带人分批搜寻大厦上下,务必先把噪音止住。然后……” 薄辞深神色凌冽,周身的气压低到吓人,好像周围的空气瞬间将至零度以下! “带着他来见我,我要亲自处置!” 第111章 都在等着看笑话 亲自处置,短短四个字,已经让林深头皮发麻! “是,薄总,我这就去办。” 不敢耽误,林深答应完匆忙离开。 不远处的管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扬了扬眉毛。 计划中好像没有设置噪音这一项,这与他得到的指令不符。 老管家摩挲着下巴,难道是老爷子提前出手了? 林深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多时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满头大汗,“薄总,情况我已经摸清了。” “说。”薄辞深简单一个字砸下,冷静面容下隐藏着深冷的戾气。 一旁等候的司瞳也凑了上来,和白秀兰一起将林深围住,无比焦灼地等他开口。 “薄总,是隔壁大厦有人在大甩卖,但不管我怎么交涉,他们都不愿撤离也不愿打烊休息。”林深 道。 司瞳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 白秀兰也急了,“怎么会有人跟钱过不去,你就不会说双倍赔偿他们今天的损失吗?” 这个助理,真是一点都不懂的变通! 眼看薄辞深的眼神简直能杀人,林深急道:“我怎么可能没说,我好言和他们说,薄氏正在办婚礼,他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无论是钱还是东西,可他们管事的人说……” “说什么?”薄珏凝忍不住了插话。 林深硬着头皮重复了对方的话,“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今天原本就是我们销售部大甩卖的日子,天王老子来都不改!管你是谁!” “砰——”的一声。 拍桌的声音震天响。 薄珏凝黑着脸怒火中烧,“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没听过我们薄家的 名号吗?不想活了他!” 而薄辞深听到这一切,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下颔线绷得笔直,看人的眼光就跟刀子似的,林深都快哭了。 座下宾客被薄辞深劝住的情绪又返潮了,面面相觑,有的已经小声交谈了起来。 屏幕外,南明鸢好整以暇地支起下颔,兴味盎然。 司瞳环视一圈,只觉得那些羡慕的眼神都化作了不怀好意,个个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该死……该死!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她勉强维持的优雅仪态几乎快要破功,牙关咬得死紧,如果不是有摄像机,她已经歇斯底里要骂了。 就差最后一步了! 就差最后一步她就是薄家少夫人了。 “妈,怎么,怎么会这样……”司瞳委屈地望向白秀兰,“这可是您精心帮我 准备了好久的婚礼……” “等我,我去会会他们!” “不识好歹的东西,敢和薄家作对,我非把他们公司拆了不可!” 白秀兰气得心肝肺都要炸开了,她一撸袖子,迈步就要往外冲,被薄辞深冷着脸拦住,“妈,这里是公众场合!” 一声轻呵,使白秀兰从暴怒中微微回过神来。 是啊,四周可都是贵客,不能轻易让人家看了笑话! 白秀兰抿抿嘴,又气恼又无奈地退回去了,“那怎么办嘛!?”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投向了薄辞深,他是在场最冷静有决断的,几人不需沟通,俨然都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不远处的老管家抱着手冷静看着这出闹剧。 少爷会怎么处理? 这不仅是管家心中的问题,更是在座所有宾客以 及记者的困惑,众人都在交头接耳。 “薄家是得罪什么人了吗,这也太出糗了……” “是啊,这回要是再处理不好可丢大人了,薄家的脸面都没了哟……” 远在总裁办公室的南明鸢和祁司逸也坐直了身子,刹那间,高台上的薄辞深瞬间成了焦点。 一片窃窃私语声里,薄辞深修长的身影如一座山一般,他肃着面容,低沉凛冽的嗓音又沉又稳—— “你去把隔壁酒店的总电闸关了,然后用最快速度给我把酒店喇叭拆掉,最后启动蓝牙屏蔽,只用储备形式播放环境音和婚礼进行曲!” “那他们要是闹呢?” “闹?” 男人勾唇,脸上浮现出不屑的嗜血笑意,“报警!刚刚的噪音已经构成噪音污染,直接报警给我全送警察局去!” 第112章 裤子都脱了,就这? 林深本以为这是个死局了,却不想还能这样解决,顿时恍然大悟,忙不迭转身往外跑。 “是,我这就去解决!” 事实证明,薄辞深的处理方法不但真的有用,而且是非常高效,不过五分钟,一切杂音戛然而止! 一瞬间满座惊叹。 “一点小插曲,让各位久等了,抱歉。” 薄辞深回头比一个简单的手势,乐手会意,悠扬优美的婚礼进行曲立时再次奏响,响彻整个场地! 完美的控场能力,无懈可击的随机应变能力,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司瞳望着男人冷峻的侧颜,心中狠狠悸动,眼里的崇拜和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他果然很爱她啊! 司瞳亲昵地搂住薄辞深的手,娇嗔道 :“辞深哥,还好有你,不然今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白秀兰也激动的老泪纵横,她觉得自己的面子终于保住了! “这就算解决了?”一个中年妇女小声道。 “可不是么,这薄家少爷,有点薄老爷子当初的风范啊,临危不惧,是个好后生!” “要不说薄氏自从薄辞深接手后,一跃成为京州第一大集团,还不是因为他手腕凌厉!” “谁说不是啊,哎,我儿子要有这一半就好了……” 一时间,众人的夸赞不断。 婚礼继续进行,记者也把拍摄画面的重心,再度移到这对新人身上。 司瞳妆容精致,笑靥柔美,薄辞深高大英俊,两人缓缓走过红毯,靓丽得仿佛一幅工笔 精细的古油画。 南明鸢敛起眉心,眸微顿。 记者的跟拍十分到位,画质高清稳定,一度让南明鸢恍惚觉得,这个沉稳理性的男人就在她眼前。 和薄辞深相处三年,她太清楚薄辞深的能力有多强。薄氏当年在薄老爷子手里起家,也只是还不错的企业,真正让薄氏走上京州首富位置的人,是薄辞深! 他的手段,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虽然知道这个小插曲最后一定会被薄辞深搞定,但这么快就解决了,南明鸢心中还是有些不悦。 她戏还没看够呢。 “这小子倒是能力不俗。” 祁司逸冷笑一声,也很是不快。 他还等着看大笑话呢!谁知道薄辞深这么快就把噪音解决了,就仿佛他看见 了一个片,一如花美女与七个男人的数天惊涛骇浪的故事,点进去竟然是《八仙过海》。 裤子都脱了,就这? 祁司逸咬牙深呼吸,坐直身子哼道:“等着看吧鸢鸢,这小子得意不了太久!” 还是得他来! 祁司逸微微眯起一双俊致深邃的眼,仔细看了一下记者转播的婚礼现场,轻挑眉心。 “鸢鸢,我刚看了一圈,好像没看到薄家老爷子,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老爷子竟没来?” 祁司逸挠挠头,这可奇了,听闻薄老爷子不是最疼爱薄辞深这个孙子? 南明鸢闻言,眼睫一颤。 三年来她在薄家的日子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她不愿多提起那里的任何一个人,除了薄老爷子…… 因为老爷子对她是真好。 只要老爷子在家,白秀兰便不敢多放肆,她便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老爷子不仅偷偷给她零花钱,还常常为了他呵斥薄辞深,她到现在都能记得老爷子拉着她的手说的话—— “你没有家人,以后爷爷就是你的家人……辞深这小子被他妈惯坏了,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只管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谆谆教诲,慈眉善目,一切恍若昨日,好像她真就是他的孙女一样,被疼爱呵护着。 这是她在薄家那三年,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回忆了。 南明鸢敛眉用小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轻轻勾了勾唇角,“薄老爷 子不喜欢司瞳,所以可能没来吧,他……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第113章 好戏还在后头呢 祁司逸有些惊诧地看了妹妹一眼。 这些天以来,南明鸢提到薄家人不是厌恶就是抗拒,没一个好脸色。 祁司逸都要以为薄家是个虎狼窝了,没想到,还能有人让自家妹妹给出正面评价的人! “看来薄家还是有脑子清醒的人,老爷子不愧是多吃了几十年米的人,估计是看出了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没去!”祁司逸道。 顿了顿,祁司逸眯眼道:“鸢鸢,既然薄老爷子不喜欢姓司的东西,那他欣赏的人就是你咯?” 南明鸢闻言,清冷的眼眸温润了几分。 “嗯。” 祁司逸大感欣慰,在妹妹那么艰难的时候,总算有个明事理的长辈能护着她些。 但很快男人脸色又沉了下去,。 长辈通情达理又能有什么用?丈夫黑白不分、婆婆蛇蝎心肠、小姑子刁钻骄横,外头还有个演得一手好戏的白莲花小三! “薄老爷子是个有眼光的,比他孙子那八千度的马 里亚纳海沟视力好多了!” 祁司逸爱怜地摸了摸南明鸢的头,心疼道,“这三年真是苦了你了,鸢鸢。”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那些苦痛一旦提及就会像泄洪的水闸一样无法抑制。 南明鸢抿了个笑,淡淡道:“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们陪在我的身边,我很开心,也什么都不怕了。” 祁司逸的拳头暗暗攥紧,他肯定道:“放心吧鸢鸢,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着拿起手机,给一个神秘的对话框发送去消息—— “现在,把那份资料交给内场的管家,十二点钟方向穿棕色马甲的那个老人就是!我要狠狠打薄辞深那厮的脸!” …… 薄辞深的利落果决,让婚礼现场很快恢复了秩序。 也收获了一批台下名媛的心! 年轻的少女艳羡司瞳能嫁给薄辞深,稍稍年长的贵富太太则羡慕白秀兰,有这样优秀干练的儿子与貌美温顺的儿媳。 白秀兰享受着贵妇们‘友好善 意’的注视,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之前她因为偷画的事被几位富家太太看不起,那又怎么样?她生了个好儿子!母凭子贵,在座已为人母的,哪个敢不高看她一眼? 薄珏凝轻笑,“妈,那张太太眼睛都看直了。” 张太太也是曾经嘲讽白秀兰的人员之一,她本很期待等着嘲笑白秀兰,看她笑话,却不想薄辞深解决问题的手段这么利落。不但没看成笑话,反而堵得她心里老大不痛快。 都是娘生父母养的,白秀兰明明就一脸蠢样,怎么她生得儿子就那么俊美聪慧! 白秀兰听到女儿的话,又看见张太太拉下的脸,别提多得意了,故意大声道:“看呗!谁让我儿子争气呢?争气就是让人家欣赏的嘛!” 坐在不远处的张太太刚端起茶水想喝一口,就听见这话,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张太太身边就是她的女儿张凝,张凝朝白秀兰那边瞪了一眼,薄珏凝毫不客气地回以一记眼刀。 “我哥就是厉害,不服?憋着!” 薄珏凝知道张凝也有个哥哥,但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吃喝玩乐,没少让张家在后面擦屁股。 她哥可就不一样了,又帅又有能力! 薄珏凝喜滋滋的靠着座椅,眼角眉梢尽是高傲。 台上的司瞳同样喜形于色,她看着众人羡慕的神情,得意的将下巴高高扬起,刚才就是小插曲,不足为惧! 很快,她就是薄太太了。 全京州的女人都会羡慕她! 挺拔又俊美的男人就站在身侧,司瞳心里甜蜜,便挽着薄辞深撒娇道:“辞深哥,今天多亏了你才能转危为安,要不然我都要有结婚恐惧症了。” “刚才我还挺害怕的……” 女人杏眸水光盈盈,很容易就能激起男 人的保护欲来。 她只是想求得男人心疼,却不想—— “抱歉,今天是我疏忽了,没能给你一个很好的感受。你要是身体不适,可以婚礼延期,你再休息两日。” 薄辞深道。 不知为什么,婚礼进行曲再想起来的时候,他的右眼皮就一直突突直跳,有种莫名的不安。 薄辞深的语气带着关心,可在司瞳听来,却像是在她心底投下了一枚惊雷! “不行!” 司瞳急切的阻止脱口而出。 对上男人疑惑的眼神,司瞳掩下心里的慌张解释道:“我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没事,别硬撑。” “真的没事辞深哥,刚刚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怕了,现在秩序也恢复了,何况宾客都到齐了,突然说停止不太好……” 司瞳咬着唇,水汪汪的眼怯怯抬向薄辞深,甚是楚楚可怜,“主要是,我不想再让你和伯母操心了,伯母和小珏为这次婚礼花了很多心思,我可以坚持的,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薄辞深望着女人欲落不落的眼泪,不知为何,突然眼前浮现起南明鸢曾经委屈落泪的眼睛。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们的眼睛竟还挺像? 第114章 好戏开场 “辞深哥?” 司瞳见薄辞深紧绷着脸不说话,心里不安极了! 薄辞深回过神,收敛纷乱的思绪,“别哭。” 他告诫自己要对司瞳负责,安抚的拍了拍女人的手,“我就随口一说,还是听你的,我们加快进度,你可以早点休息。” “好……” 司瞳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她提着裙摆的手不由狠狠收紧,将那一块柔软昂贵的面料紧紧攥在手心。 她日思夜想,为这一天魂牵梦萦,付出了数不尽的心血。 今天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状况,都不能阻止她完成婚礼! 二人再度迈上铺着红毯的台阶,婚礼继续进行,司仪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马上调好话筒,高声致辞—— “刚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过没关系,我们的新郎官薄总已经完美解决了!看来司小姐找了一个很有担当和责任心的丈夫啊!我宣布,现在, 婚礼正式开始——” 漫天的花雨再度落下,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落在司瞳的肩头与裙摆间,偶有一两片擦着薄辞深的脸缓缓下落。 整个婚礼现场唯美动人,蒙上了一层电影般的磨砂质感。 座下有随行的少女拉着母亲的手低低惊呼,“好美啊!简直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情节!” 司仪高举话筒,也是满面激动,“诸位尊敬的来宾,现在向我们走来的一对璧人,是薄氏集团总裁薄辞深先生,与知名舞蹈家司瞳小姐!哇,毫不夸张地说,二位是我见过最般配的一对儿了,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大家说是不是?!” 司仪很会调动现场的气氛,语调饱含感情而不过分夸张,说到兴起处,还把话筒对准台下的宾客们。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宾客们热情回应—— “是啊是啊,你看人家跳舞的,身段就是好,穿婚纱也漂亮,可羡 慕死我了……” “薄总也很帅啊,帅的我腿都软了!” “……” 你来我往,不一而足。 记者细心地捕捉到宾客们的赞声,他的溢美之词也是源源不绝:“每位宾客都献上了真挚的祝福,看来大家都为这对金童玉女而感叹。就连我本人也差点看呆了,不知道屏幕外的观众朋友们是否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吗?” 司瞳发现镜头,有意无意地投去一眼,笑得典雅高贵,“谢谢,谢谢大家对我们的祝贺。” 薄辞深身高腿长,迈步台上犹如临风玉树、俊美无俦。他不像司瞳那么热络,只是淡淡点头致意。 “真是太养眼了!” 司仪高呼一声,率先拍手鼓掌,台下也跟着掌声雷动。 薄辞深与司瞳缓步走到司仪身边,司仪流程娴熟地让开位置,拿起播放器,“在换戒仪式开始之前呢,我先大家欣赏一段影片,让大家都 了解一下薄总与司小姐的绝美爱情——” “滴”的一声,按钮启动。 祁司逸眉心一挑,露出了玩味且恶劣的笑容。 他轮廓清晰的下颔线浸润在半昏暗的光线之中,显出一种拓落狂放的俊美:“鸢鸢,好戏就要开场了。” “哦……?” 南明鸢看了祁司逸一眼,也起了兴致。 婚礼现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向司仪身后的led大屏幕。 影片的开头是一阵舒缓轻快的音乐,辅以绚丽的特效,画面叠化的效果加上淡出淡入的文字,美轮美奂。 标题是:致我们的爱。 显然是设计者的用心之作。 南明鸢眉心一动,虚虚蜷着的手掌不由收紧了些。 察觉到她一闪而过的情绪异常,祁司逸温声道:“鸢鸢,别急。” 他伸出三根手指,缓缓倒数:“三……” 婚礼那边,司瞳将脸往薄辞深那 边轻轻靠了靠,柔声道:“ 这是我特意为今天准备的,辞深哥,你可要认真看哦。” 祁司逸收齐无名指,不紧不慢道:“二……” 标题随着特效光束一起缓缓退出画面,屏幕闪烁几下,司瞳以一个不太常见的角度出现在了荧幕上。 屏幕间的司瞳一改往日清纯幼弱的装扮,身着紧身短裙,一头卷发热辣劲爆,与平常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 看客无不惊呼,“到底是年轻人,玩得挺野呀!” 祁司逸唇角微弯,一双笑眼里满是嘲讽,正是南明鸢熟悉的,她小哥志在必的笑容。 他收回最后一根手指:“一。” “wellcome to show!” 随着祁司逸的一声欢呼,婚礼现场的气氛骤变! 司瞳的瞳孔更是地震一般颤动更不停,她冲上前想要摁下暂停键,但已然来不及了! “不、不……!!” 第115章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本来众人以为,这是司瞳和薄辞深两个小情侣亲昵的画面,本来嘛,小年轻私底下开放些也没什么。 谁知道随着司瞳款步走进办公室,镜头一转,画面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薄辞深! 而是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猪头三! 但见司瞳满面妩媚,声音里充满了讨好的意味,柔弱无骨地攀上那油腻男的身体,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晃动着,“王导——你上次说答应给我的角色,到底还做不做数嘛?” 宾客们已然是看呆了,张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拍大腿,“哎哟,我说呢,这不是三级片导演王泉吗?” 屏幕上,王泉一脸淫笑,肥大的手揽过司瞳的腰,往她裙下探去。 “嘿嘿,宝贝儿,只要你让我舒服了,我肯定也让你称心如意——” 司瞳一脸享受,两腿一弯整个抱住王泉,两人嬉笑着就往床上走去! 脱下的衣物凌乱满地,有一部分罩住了摄像头。但这并不妨碍声音的传播,司瞳起起伏伏的娇喘与王泉的粗喘声此起彼伏! “不、不要啦,你坏……” “就知道欺负我,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透过 没被遮挡的部分,还可以看见司瞳那双修长白净的腿高高翘起,随着律动起起伏伏! 满座哗然,人群再也抑制不住地躁动了起来。 “天,这也太劲爆了!” “我没看错吧,真是她啊?!” “那薄家的小子岂不是成了接盘侠?哎哟喂!这叫什么事!” 司瞳面色煞白,手腕颤抖个不停,她马上去拉住薄辞深,惊恐的叫道:“不,不是这样的!辞深哥,辞深哥你别看了!那都是假的……!” 话里已然带了点哭腔。 薄辞深的脸色已然降至冰点,那是司瞳从未见过的阴沉。 像是冰封千年的霜雪,找不出一丝可以撼动的裂纹。 他冷冷地扫了司瞳一眼,毫不夸张地说,那一眼简直让她触目惊心! 浪漫的蜜粉色花瓣雨骤然停住,气氛仿佛被一瞬凝固,司瞳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周遭的非议低语好似一根根无形的刺,扎进司瞳的气管,让她痛又难以喘息。 薄辞深的眼神更是让她如置冰窟,“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司瞳感觉,若不是有许多权贵宾客在场,薄辞深的怒火足以将她烧成一摊灰烬!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辞深哥!”司瞳一把上 前抓住薄辞深的手,泪眼汪汪,大脑飞速运转,“屏幕上那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见都没见过!这是有人刻意陷害我,用了人脸合成技术!对的,就是那个黑科技!这就是对我的诽谤和抹黑!” 此话一出,台下有些离得近的宾客脸上,露出了异样。 人脸合成技术,目前还做不到天衣无缝。 台下不乏有从事it行业的,这屏幕上的高清4k图像,说是人脸合成,多少有点牵强附会。 薄辞深也不是傻子。 屏幕上的女人五官生动,神情流畅自然,那根本不是人脸合成技术所能达到的。 但到底是顾忌司瞳的身体,他面色铁青,冷冷道:“这件事之后再说。” 这是,不相信……? 司瞳一听顿时慌了神,她一抿唇,把目标对准司仪,“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影片关掉!” 司仪闻言连忙去按遥控器。 然而按钮都快摁起火星子了,仪器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小姐,关不掉啊,你看这……” 司瞳近乎抓狂,一直秀雅宁和的脸终于撕破了面具,忍不住低低尖叫起来:“怎么会没办法,没办法你不会想办法吗,废物!” 她一把抢过司仪手上的 遥控器, 不死心的狂按。然而无论她怎么尝试,荧幕上的影片照旧播放如常。 画面里偶尔露出司瞳的美足玉腿,娇媚的呻吟溢出屏幕,响彻整个大厅。 “呀……轻点儿,人家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你要懂得珍稀人家。” “真的?” 司瞳的嗓音甜腻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当然了,人家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夜夜都……难以忘怀呢。” 司瞳刻意将“夜夜”两个字咬的很重,配着断断续续的呻吟的上扬尾音,听的人浮想联翩。 满座哗然! 原来外表清纯秀美的著名舞蹈家,竟是这样的放浪形骸! 艳羡司瞳能嫁给薄辞深的富家小姐们,此刻都换了一副脸色,或幸灾乐祸看戏,或摇头感叹惋惜。 当然,不是惋惜司瞳,是惋惜薄辞深怎么这样不幸。 司瞳感觉周遭不怀好意的目光仿佛一柄柄利剑,快要把她射穿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她精心策划的婚礼,她本应是所有人都羡慕的薄太太,不应该是这样! 她反复摁着那个红色按钮,但大荧幕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怎么会啊!” 白秀兰和薄珏已然是看呆了,僵僵的 愣在那里,对这惊天之变大脑cpu已经宕机。 薄辞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扫向林深。 林深会意,马不停滴拎来婚礼现场的负责人。 “薄,薄总……” 负责人小心翼翼跟在林深后面跑来,上前就鞠了一躬。 薄辞深冷漠的看着负责人,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婚礼现场的vcr为什么会是这种东西,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负责人是个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薄……薄总,vcr都是我们提前拷贝好,收在移动硬盘里的,移动硬盘也是全新的,这视频……我实在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啊!” “不知道?” 薄辞深陡然提高声音,那双如鹰隼一般冷的眸子射向负责人。 “不知道是从哪来,也不知道怎么关掉?” 负责人一个激灵,差点吓尿,噗通就给跪下了,“这个我们试过了,可对方技术太强,我们什么都操作不了……” 负责人说着,直接哭了。 视频还在播放,整个婚礼现场乱作一团。 而与现场紧张焦灼的情况不同,南氏总裁办公室此刻可谓是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第116章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 南明鸢到这才算是看出点意思来,津津有味,黛色的眉缓缓舒展,在晨光下显得犹为俏丽。 当摄像头扫过那荧幕上的肥腻男子时,她眼神一顿。 三级片导演。 “小哥,这是二哥找的人吧,你们联手了?” 祁司逸正支颔懒洋洋地看着闹剧,闻声邪肆一笑,眨巴眼看着南明鸢:“鸢鸢猜一猜呢?” 南明鸢送他一记白眼,祁司逸嘿嘿一笑,“妹妹的快乐当然由哥哥们来守护,快看,一会儿还有乐子,保证精彩!” “哦?” 南明鸢挑眉,那她倒是期待了。 直播已开,自然不能随意中断。 可以看出记者有意想要为薄家遮羞掩饰,拍摄角度已经不像当初宣传婚礼时那样明朗了,拍的尽是一些没用的景色。 南明鸢伸手敲了几个键,画面陡然转回重点! “哇,小妹,你这技术又提高了啊!” 祁司逸夸张的低呼一声,“还好薄氏没有你这技术的黑客,不然小哥我的视频可能开场就夭折了。” 南明鸢笑抿了口咖啡,薄氏倒是请她了,可她看不上! 直播里,司瞳和王泉打得热火朝天,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司瞳神情之享受淫靡,简直无法入目! 南明鸢看得不由“啧”了一声。 她一向喜欢 美丽的容颜,身边无论是朋友还是同事,都是俊男美女。王泉这种x头放大在荧幕上让她观看,简直是对她眼睛的侮辱和折磨。 司瞳也是下的去口,佩服! 但之所以转镜头,她是想看看薄辞深的反应。 他最恨隐瞒和欺骗,她太想看看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原来是一滩烂泥,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然而预想中报复的快意,并没有在心底升起。 看着薄辞深冷静理智找不到破绽的神色,南明鸢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唯独没有爽快二字。 “呵……” 半晌,她唇边勾起 一抹自嘲的冷笑,“倒是个情种,也是,他这么爱司瞳,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过去。” 到底,司瞳还是他最爱的人呐。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他都能容忍。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办公室的空气沉闷了起来。 “不不不,小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祁司逸闻言赶紧解释,“作为一个男人,这事我有发言权,男人都是下半生思考的动物,他绝对在意!” 对上南明鸢疑惑的眼神,祁司逸煞有介事,“自古以来,雄性生物的占有欲是刻在dna里的,这是从远古时期留下来的本能冲动 ,为了保证自己后代血统的绝对纯正。” “而大多数女人是感性动物,总能分外包容丈夫,哪怕丈夫花天酒地,只要他肯浪子回头,还是愿意接纳。” “可是鸢鸢,你见过哪个男人愿意当接盘侠的?被戴绿帽子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绝对不可能接受!” 祁司逸说得斩钉截铁,不全是为了安慰南明鸢,有一大半都是他的真心话啊! 作为一个纯爷们,谁能受得了绿云遮顶啊! 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再爱都会被气疯的好吧! 祁司逸笑得高深莫测,“总之鸢鸢,你继续往下看就知道了……” 第117章 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婚礼现场已然是鸡飞狗跳。 原本喜气洋洋道贺的宾客们,一瞬间都变成了吃瓜看戏的围观群众! 薄辞深面无表情,只有离得近的才能感受到他身上肆虐的冷意,犹如暴风雨来临一样可怕。 “操作系统有问题,你们就不会切断电源,脑子呢?” 负责人似乎有点心脏的毛病,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眼睛一翻竟然直接吓昏了过去。 林深吓了一跳,“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别晕死在这。快,快拿氧气袋来!” 保镖赶紧递上氧气袋。 旁边赶来的负责人的助理赶忙解释,“薄、薄总,切断电源我们试过了,根本没用,这屏幕即使失去供电,还是播放如常。” “那就把它给我砸了!” 负责人醒来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又昏过去,“薄总,这屏幕造价上百万……” “砸!” 薄辞深的脸有一大半浸润在 光线所致的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戾气。 “是是是……我这就去砸!” 说干就干,复杂人撸起袖子,连同手底下的几个工作人员,就近搜罗了闲置的桌椅、木棍,举手向大屏幕挥去! 台下一片惊呼。 “这是干什么…不让人看了呗?” “直接砸?他倒是真舍得。” “这话说的,不砸怎么办,给大伙儿看活春宫啊?”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哪怕屏幕造价百万,也经受不住众人的暴力拆解,片刻后‘砰’一声,屏幕炸开一个巨大的裂纹。 报废! 影片总算是停止播放了,以残暴的方式结束。 司瞳脸色苍白,吓到迟钝的大脑这才回过神来,飞速运转,“辞深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 话没说完,两行泪先流了下来,细眉轻蹙,纤长的睫毛沾着露水,我见犹 怜的姿态。 薄辞深面无表情,狭眸敛着情绪,看的司瞳心突突直跳。 她的薄太太位置啊! “我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我,真的,辞深哥,但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辞深哥你一个人!” “我压根不认识那个什么导演,是有人给我泼脏水,污蔑我……” 说着,她用手扶着胸口,像是不堪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以喘息一般,无力地往被薄辞深身上靠。 有的胆大记者捕捉到了这精彩的一幕,马上把摄像机对准主角。 薄辞深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将所有的情绪化作胸口的起伏,努力压了下去。 他扶住司瞳,“事情已经解决,你现在坐下休息一下。” 回过神的白秀兰和薄珏,也几乎要疯,两人气得心肝肺都要炸了,尤其是白秀兰。 她可是把司瞳当亲闺女一样看待,没想到司瞳 却给她送了这样一份“大礼”,她竟然这么脏,还不如南明鸢干净! 南明鸢…… 白秀兰想到南明鸢,就想到上次被打,一口老血梗在喉咙。 她转头就想先给司瞳两巴掌。 却不想,被闻着味寻来的八卦记者拦住—— “薄夫人,您对这件事怎么看,您还会让司小姐进门吗?”记者不敢采访薄辞深,白秀兰他还是敢的。 白秀兰:“……” 进他娘的大头鬼!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白秀兰都不想再要司瞳这个儿媳妇了。 但,纵然心里气的要爆炸也存有疑影,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脸面还是不能点破。 白秀兰笑得别提多假了,“我想这是个误会。我们司瞳太过优秀,圈子里有小人嫉妒也是正常的!污蔑,绝对是污蔑。我们会追究到底的!” 心里:司瞳,这该死的让她丢脸的小贱人! 薄珏 也反应过 来了,现在不管真相如何,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是连忙附和道:“是啊,想嫁给我哥哥的女人可是不计其数,难道不会有人动歪心思,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白秀兰咬牙切齿,“这种贱人,做事这么不要脸,抓住了一定要重重惩罚才好!” 讲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一般。 与白秀兰不和的张太太当即冷笑起来,阴阳怪调的,“哟,我倒不知道你这么能忍,那手心都快抠破了吧?” 她女儿也跟着冷笑,“薄总看来眼神也不怎么样嘛,好歹我哥玩儿女人都是干净的,从来不用二手的东西。” 薄珏没好气地竖起眉毛,对两人怒喝,“闭嘴,我都说了这是对薄家的抹黑,是有对付我们薄家,是污蔑!” “呵,污蔑,你是瞎子吗?” 打断她的不是薄珏也不是白秀兰,是一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有点熟悉的男声—— 第118章 再爆猛料 “司小姐,别来无恙啊?” 薄珏凝循声望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来人身形矮胖油腻,不就是刚刚屏幕上的导演—— 王泉!? 放视频捣乱破坏他们家的声誉,居然还敢把事主请到现场来,到底是谁这么嚣张?! 薄珏凝傻眼了,而薄辞深一双墨眸此刻藏着深寒冷意,淡薄的唇紧抿沉一条冷硬的线条。 离他最近的林深的打了个寒颤。 生怕自家总裁暴怒将场子砸了,林深赶紧呵止王泉,“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你来的,敢给薄夫人泼脏水,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泼脏水?呵……” 王泉毫不胆怯,反而笑得十分嚣张,他看向司瞳,口吻狎昵,“司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别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呀?” 司瞳看到王泉出现,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几乎要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收钱了吧你,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谁啊!”司瞳怒吼道。 王泉冷嗤一声。 他接了顶头上司的指令来此,就是要司瞳身败名裂的,“哟,司小姐贵人多忘事啊,你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热情似火,声音也又娇又甜,可说仰慕已久了。” “司小姐,我手上可不止 你这份‘毛遂自荐’的视频,还有些别的更劲爆东西,司小姐想不想看看?” 王泉环视周遭一圈,笑看各位宾客:“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是很想看的。” 像一个火把瞬间点燃了现场,贵太太们的八卦之心顿起—— “天呐,被人家追到现场来逼问了。” “这叫什么,认证无证据在,这回看她怎么抵赖!” “哎你说,那‘毛遂自荐’的视频是什么?该不会是那种视频吧……” “……” 司瞳脸色惨白,身体狠狠颤抖,王泉的话几乎就像是一桶冰水,在大冬天从她上浇下。 冷的她牙齿打颤,血液都几乎冻结。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明明对她不利的东西,在她回国前,都找人通过特殊渠道销毁干净了,王泉不可能还有备份! 司瞳狠狠掐掌心,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朝薄辞深哭泣道:“辞深哥,这个人颠倒黑白毁我清誉,不能再把他留在这里。把他赶走,求求你,把他赶走好不好?” 薄辞深的脸色很难看。 但到底司瞳是他的救命恩人,看着她惊恐无助的模样,他还是将她护在了身后。 南明鸢看到这一幕,心蓦地被刺痛。 呵…… 到了这 个地步依然护着, 司瞳被保护,心放下了大半,她将手捧花狠狠砸向王泉,怒道:“你休想在这里搅混水,我知道,你一定是辞深的竞争对手派来搅局的,在我们大婚当天散播这种谣言,狠毒!卑鄙!” 白秀兰也赶来帮忙。 她单手叉腰,指着王泉的鼻子怒吼,“滚!我家婚礼不欢迎你,滚回去跟指使你的人说,我们家没那么容易四分五裂,让他别痴心妄想了!” 薄珏亦是怒气冲冲,“没错!你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影响我哥,影响薄家,那你想错了!再不走,我们就告你诽谤!等着蹲大牢吧你!” “你们!你们做贼心虚,不心虚为什么要赶我走!哎哎,你们怎么还动手呢!”王泉大喊。 虽然王泉说的都是实话,但一张嘴到底比不过三张嘴声音大,白秀兰又气势汹汹地用手推他,几乎把王泉逼得节节倒退! 什么叫精彩,什么鸡飞蛋打! 在场的宾客看得兴致勃勃,有的甚至嗑起了瓜子。 原本只是受邀来参加婚礼,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够了!” 薄辞深一道凌厉低沉的声音,直接控场,“林深,将人 给我拖出去!” “是,薄总!” 正当司瞳以为将要成功逼走 王泉时,一个壮实精瘦的身影迈步而来,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少爷,不妨听我老头子说一句?” 一看,那人不是别人,一身低调中山装,面向和善而精明,正是薄家老宅的管家。 “这不是薄老爷子的管家?” “是啊,今天薄老爷子都没来呢……” 司瞳看见薄老爷子的管家出现,内心一阵不安。 “辞深……”然而不等她开口,管家缓缓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夹,高高举起。 “司瞳小姐。人在做天在看,假的就是假的,有些事是隐瞒不住的。薄少,你不妨看看这份文件!” 老管家气愤的板着脸,三两下把文件夹拆开,拿出薄薄几张纸,展示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份诊断报告,上面有详细的ct片,报告显示患者的腿完好无损,骨骼并无伤痕,与常人无异。 而报告的主人,正是一直说自己有腿疾的司瞳! “司小姐,你不是说你腿有伤吗,为什么这份报告显示你很健康?” 管家语气冷厉,毫不客气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少爷,你的腿受了伤!?” 司瞳傻了眼。 这份报告怎么会出现? 怎么可能! 司瞳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垂在身侧 的手狠狠颤抖,大脑因为突然的冲击陷入了混乱。 “什么,她腿没受伤?!” 白秀兰凑前仔细查看,薄珏也跟了上来,她们交换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真真切切就是司瞳的检测报告! 几道锐利的目光像剑一样射向了司瞳,恨不能把她捅个对穿! 之前白秀兰念着她骨折。 婚礼的一切都没有让她插手,却原来都是假的,这个女人到底还对她撒了多少谎!? 白秀兰恨恨指着司瞳,“你……亏我还给你炖了骨头汤,你怎么说瞎话不打草稿,真是无耻!” 薄珏凝亦是十分气愤:“当初我担心你,还扶着你做康复训练。原来你根本没事啊,那你装什么装!” 司瞳被她们逼问得无话可说,她转身拉住薄辞深的手,焦急道:“辞深哥,这些,这些我都有苦衷的,我晚上和你慢慢解释,好吗?” 薄辞深比她高,居高临下地垂目,让司瞳心里一凉。 薄辞深心里其实凉得更彻底。 他看着司瞳满布泪痕的一张脸,清丽,漂亮,一如他们相认多年的模样没有变化。 可薄辞深就是觉得很陌生,眼前这个司瞳,他竟一时间无法和当年那个舍身救他的好女孩儿重叠。 她,是她吗? 第119章 哥哥疼妹妹,天经地义 南氏总裁办公室内。 兄妹俩通过镜头转播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祁司逸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拍掌称快,戳屏幕里薄辞深的脸。 “精彩精彩!不枉费我精心策划,活该!哼,让你眼瞎,让你不识好歹欺负我们鸢鸢!” 戳完薄辞深的脸,他又嫌恶的瞟了一眼司瞳,“要不是你回国,哼,小爷我直接让你人间蒸发!” 南明鸢被哥哥明目张胆地偏爱所感动,她勾唇一笑,那双乌黑漂亮的杏眸里满是笑意。 “谢谢小哥~” 亲人间的爱,永远令她动容。 祁司逸揉了把她的脑袋,“客气什么,小傻瓜,哥哥疼你天经地义,都是应该的!” 南明鸢在外总是强势美艳的形 象,只有在自家三哥面前才会褪去坚硬的盔甲,肆意展示内心的柔软。 这样毫不设防地感觉很好,很放松。 然而当她再次看向屏幕时,那点好心情瞬间又烟消雨散了。 屏幕中司瞳满眼含泪与薄辞深对视,从南明鸢这个角度看,二人像是深情对望一般。 而薄辞深的脸色很平静,根本感觉不出他在怒火中烧。 南明鸢握着瓷杯的手不由收紧了些。 薄辞深难道就那么爱司瞳,爱这个虚伪造作的女人,爱到可以容忍她的背叛?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愤怒与不甘像毛线一样交织缠绕在一起,胸口的闷痛让人无法忽视。 薄辞深对司瞳越宠 溺,便显得她卑微付出的那三年越发可笑。 想着想着心中愈发不忿,南明鸢一不留神,手上用力过大,竟然生生捏碎了杯子! “咔嚓——” 一时间,咖啡和瓷片四溅! 祁司逸被惊得回头,“我天,怎么了鸢鸢,杯子怎么突然碎了,你手没事吧?” 自家哥哥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南明鸢摇摇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异常。 “没什么,我就是出了口恶气,挺爽的。” 她扬了扬嘴角,掩饰得无懈可击,“不过小哥,这件事有这么一次就可以了,以后我不会和薄辞深再有交集,你没必要为了我再去针对薄家,不值得。” 还有句话南明鸢没说。 薄辞深也不是普 通人,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不是蠢货,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哥哥陷入危险。 “好,哥哥都听鸢鸢的。” 但祁司逸见妹妹高兴,也跟着笑起来,抽了纸巾帮南明鸢擦手。 南明鸢擦干净手,扣上电脑,拨通公司的内线,“苏淮,你叫保洁阿姨来收拾一下办公司。” 说完,她又对着祁司逸道:“哥,你先坐会儿,我去倒杯咖啡。” “你坐着就行。”祁司逸一把手拉住南明鸢,“你工作这么辛苦,泡咖啡这种事就交给哥哥我……” “哥,不用,我自己可以。” 女人眸底的光清冷沉静,祁司逸妥协了,“那下次,下次你一定要尝尝哥的手艺。” “好。”南明鸢笑道 。 殊不知,转身后的南明鸢,笑容瞬间消失散去,此刻她的感觉就像得了肺y一般,呼吸不畅。 也许小哥说的男人类别,也不一定百分百准确。 看薄辞深的样子,即使司瞳背叛了他,他还是护着她,这婚礼大概率也会照常举行下去。 不爽,胸口闷。 过去的三年的时光仿佛褪色,碎裂,变为一堆灰烬,被风轻轻吹起,再也找寻不到痕迹,只留下淡淡的稀释后的悲伤。 南明鸢闭眼,再睁开眼,眼底恢复了冷静。 不论如何,她要做一个清醒的人。 哪怕心绪在怎么被影响,再怎么波动,她的坚持都不会变! 咖啡刚接满—— “哎呀,鸢鸢,出事儿了!” 第120章 老爷子跳海都念着南明鸢的好 “吱——” 迅猛的刹车声响起。 黑色宾利一个甩尾停在滨海岸的悬崖边,车门打开,身形挺拔的男人飞速的冲向峭壁悬崖。 “爷爷——!” 薄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断崖边,地处十分危险,仅有几寸可行走的空间,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薄辞深一来就看见这一幕,脸色煞白,沉稳冷静如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慌张过。 甚至声音都在发抖。 “爷爷,你别冲动!” 有风刮过,老爷子身子微晃,薄辞深脸色骤变,冲过去就要扶。 “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薄老爷子这一声怒吼,不光惊的薄辞深不敢再动,就连匆匆赶来的管家心脏都吓得骤停了两秒。 不是说做戏吗,为什么这么像真的? 管家着急的给薄老爷子比划,心情亦是无比焦灼,“老爷,老爷您冷静啊,事情还有转机,您别冲动……” “你闭嘴!” 薄老爷子别看年事已高,鬓角染霜,松弛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双犀利的黑眸威严十足。 “都给我站那儿别动,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薄辞深急出了一头薄汗,高大的身躯颤抖,“爷爷,你别闹脾气,悬崖边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先下来……” “我要下来,可以。” 老爷子冷哼,“但你必须和那个叫司瞳的断绝来往,和明鸢丫头复婚!那种女人根本不配进薄家的门,我只认明鸢一个孙媳妇!” 薄辞深简直是焦头烂额,婚礼上经历了诸多变故不说,眼下又出了老爷子闹自杀这档子事。 他无暇去细想,但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再刺激老爷子了。 “爷爷,你先下来,我们下来慢慢说好吗?” 薄老爷子闻言气得直跺脚,和他玩儿迂回? 他都要决定跳海了。 为什么这混小子还不肯放弃那坏女人! “不同意是吧?!好,如果你今天非要她,那就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样的二选一,薄辞深怎么可能选得出来? 局面僵持不下,随后赶来的薄珏凝和白秀兰看到这一幕,也惊得差点晕过去。 尤其是薄珏凝,老爷子对她这个孙女很是疼爱,眼见爷爷身处危险 之中,她一双眼都瞪大了。 “爷爷,你这是干嘛!?你要吓死我们呐,快下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呀?” 白秀兰也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随即心里闪过一丝暗喜,如果老头子真跳,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面上,她不可能表现出来。 于是她跟着叫道:“是啊!爸,你这要跳下去了,让这几个晚辈可怎么活啊!可不能啊,快下来吧!” 薄老爷子没听到一句想听的,冷哼出声,“辞深这小子若不跟司瞳断了,你们谁说都没用!” “我就一个要求,让那女人滚蛋,把我明鸢丫头找回来!要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白秀兰听到南明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她现在不想 让司瞳进门,但更不会让那小贱人回来。 心里打着小九九,她不说话了。 薄珏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经过婚礼现场那番大闹,她心里也不认司瞳这个嫂子。 但南明鸢…… 她咬咬牙,回头拉薄辞深的手,小声道:“哥,要不我们先哄着爷爷下来……”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薄老爷子敲动拐杖,在岩石上发出森冷的响声,“我告诉你们,休想糊弄我!” 薄辞深无奈,“爷爷……” “你还有脸叫我爷爷?”老爷子等的不耐烦了,一声厉呵,严厉的视线扫过,眉宇间满是怒气。 “浑小子,你娶她之前,就没有仔细调查过她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第121章 她来了 薄辞深一愣,“什么身份?” 老爷子气得脸上的胡子都在抖,“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她进门,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那个搅和的薄家家宅不宁的女人,也姓司!” 提起当年是,白秀兰最先脸色难看。 当年她丈夫出轨,那个在外面养的叫玉茹的小三,是也姓司,但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薄珏凝反应快,半是惊讶半是迟疑道:“爷爷,您是说……” “对!没错,司瞳就是那个女人的外甥女!她们俩是亲姑侄!” 薄老爷子指着白秀兰,“那女人是什么德行,你最清楚不过!这种人的外甥 女,能是好的?司瞳骗得了你们,骗不了我老头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薄珏凝和薄辞深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什么,她……她怎么会是那小贱人的侄女……怎么会!?”白秀兰的嘴唇颤抖,诧异得呼吸近乎凝滞。 她和丈夫的婚姻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有了巨大的裂痕,这道阴霾一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这么多年,只要想起来都叫她痛苦不堪。 亏她之前还对司瞳百般照顾,她竟是那个狐狸精的外甥女! 小贱人,贱人! 白秀兰真是恨得牙都咬碎了! 远处。 偷偷赶 来的司瞳,听到薄老爷子突然爆出这件事,顿时双目圆瞪,本来想冲过去的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是都被她蛊惑了吗?!” 薄老爷子狠狠哐当一敲拐杖,一想到好儿媳妇没了,满腔怒火都给了薄辞深,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早跟你说这种女人要不得,你不听!明鸢那么贤淑孝顺的反被你赶走了!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我现在就要你的答案,我刚才说的,和明鸢丫头复婚,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说着就要往后退。 身后,万丈悬崖! “老爷!您可别再走了! ”管家吓得满头大汗,求救的目光看向薄辞深,“少爷,您就同意了吧……” 薄辞深紧绷着脸,俊美面容一片沉冷。 他不喜欢南明鸢。 和她复婚,不可能。 男人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计算着空中救援到来的时间,他缓缓开口,“抱歉,我做不到。” “臭小子,你——我揍你这个冥顽不灵的性子——”老爷子高高举起拐杖,直接丢进了大海。 “反正我老头子说话也没人听,还不跳崖算了!” 说着,他转身朝崖边走去。 “不!” 众人想阻拦,可,来不及了! 正逢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见响亮而清脆的一声:“爷爷!” 这声音! 薄辞深眉心狠狠一颤。 一阵引擎急速加快的声音,伴随一道鲜艳的红,红色敞篷车急速行驶而来,做了个堪称完美的漂移,在陡峭难行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车胎底下扬起滚滚的烟尘! 就是s级的赛车手,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车门缓缓打开,女人妆容精致,造型干练,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来人正是南明鸢! 薄辞深向来淡漠没有情绪的双眼,此刻骤然睁大,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怎么来了? 第122章 骂薄辞深,毫不客气 在场的都认识南明鸢,但他们对她的印象,还是拜金虚伪、没有真才实干的乡巴佬。 这一手可把他们看呆了,白秀兰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薄珏凝看着那一身全球限量的名牌和豪车更是下巴都合不上。 南明鸢想也不想,下了车就冲向老爷子! “你干什么,你不准过去!” 薄珏凝惊恐大叫,南明鸢轻松一只手就将她掀翻在地,冷着脸气场一米八。 “让开!” 薄珏凝急坏了,生怕老爷子转头就跳崖,“贱人!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南明鸢这个乡巴佬死了不要紧,要是把爷爷害死了,她一定要这个女人偿命! 谁知,她预想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老爷子见是南明鸢来了,一路小跑往回走,脸上立即换了笑容,和刚才判若两人,“明鸢丫头!” 南明 鸢赶紧上前挽住老爷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亲的祖孙俩一般! “……” 刚刚不是还死活都不肯下来吗? 薄珏凝看得目瞪口呆。 薄老爷子笑眼弯弯,拉着南明鸢的手,和刚刚勃然大怒的老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啊呀,鸢丫头你不用过来扶我,你说一声我自己下来就是了,这里多危险啊!” 原来他也知道这里危险啊! “我接到消息,差点没吓得呼吸暂停。” 南明鸢佯装生气,她也是真的担心,板着脸点着老爷子的胳膊数落,“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这里山高危险,万一脚滑怎么办,年纪这么大了还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嗯?” “哎,好,爷爷答应你就是了。” 薄老爷子连连点头,面上含笑,简直像个听话的老小孩! 白秀兰:“……” 薄珏凝 :“……” 他们几个人劝得嘴皮子都快破皮了,老爷子还是板着脸执意自杀,怎么南明鸢一来,他就和颜悦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管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只在乎薄老爷子的安危。 而薄辞深看着自己怎么解释劝慰都不愿下来,却被南明鸢轻轻松松拿下的老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老爷子宁死都不肯让他娶司瞳,却对南明鸢喜爱有加,这么久过去还是非她这个孙媳妇不可。 难不成……真的是他错了? “爷爷,您不恐高吧?站在那儿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南明鸢详细地询问。 老爷子叉着腰,“哪有那么虚弱,我都没敢往下看!没事!” “……” 那您还真厉害了呢! 确认老爷子身体无恙后,南明鸢看向薄辞深,眸色渐渐转冷。 南明鸢此时满 心都是老爷子的事,别说曾朝夕相处过,就算站在一个旁人的角度,她也十分不满。 瞪着薄辞深,她柳眉倒竖,“你怎么照顾老爷子的,就让他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明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不知道顺着他来吗,不知道找人看着他吗!” “他是你亲爷爷,还要别人教你吗?这么高的地方,万一爷爷真的失足摔下去怎么办!” 数落得毫不客气,半点情面不留! 这事实属意外,来得太突然了,众人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薄辞深也是刚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却被南明鸢这样指责。 薄辞深的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 白秀兰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现在不认司瞳这个儿媳妇了,不妨碍她依旧讨厌南明鸢,“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哄老爷子开心就了不起了,老爷子疼你一场,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你有什 么资格骂我儿子,对我儿子指手画脚!” 南明鸢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去,竟让白秀兰一激灵。 回过神后,恼火死了 。 南明鸢以往在薄家伏低做小,从不敢用这么不恭敬的眼神! 果然是小贱人,一朝得势就暴露真面孔!白秀兰愤愤不平地想,不甘示弱地想瞪回去。 南明鸢却冷漠一笑,“我还没骂你呢,老爷子身为你的亲人长辈,你就是这么孝敬他的?给他选一个小三上位的“好孙媳”?也不知道该说一句有缘分,还是该说一句你眼瞎心盲!” 被人当面提起那段难看往事,白秀兰又难堪又气愤,五官几乎扭曲! 偏偏南明鸢说得无懈可击,她不知从何反驳,急得快要吐血:“你!你……!你大胆!” 南明鸢不想再跟这个疯婆子过多纠缠,搀扶过薄老爷子,轻声道:“爷爷,我们走吧。” 第123章 他们之间结束了 薄老爷子欢欢喜喜随着南明鸢离开了,谁叫都没用,统统不搭理,管家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白秀兰气急败坏,在原地气的直跺脚,薄珏凝在旁边为她拍背顺气。然而这对白秀兰然说根本毫无效用! 一转头,她把目光对准旁边的司瞳。 司瞳来的时候风尘仆仆,婚纱也没来得及换,发髻也散了。旁人看或许还会觉得弱不胜风、楚楚可怜,看在白秀兰眼里就无比恶心。 这副绿茶样子,越看越像那个狐狸精! 都是司瞳,害得她被南明鸢嘲笑! “你竟然还有脸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贱人,亏我平时还对你那么好,原来都是假的,骗子!” 白秀兰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司瞳被打懵了,又被戳中痛点,脸色骤然苍白。 骗子,她确实做了太多骗人的事情,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根刺,扎进 她的心脏,只要被提起刺就深入一分,让她痛的抓狂。 可她只能忍着,“不是的阿姨,当情妇的是我姨妈,不是我……她品行不端,我从来都不跟她来往的!真的!” “啪——” 白秀兰怒从心头起,反手又是一耳光,“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你做得破事都叫人捅出来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等货色!你跟你姨妈一样,一家子贱种!” 司瞳被接连挨打,温柔的伪装也撑不住了,眼见白秀兰又抬手,她也下意识抬手,跟白秀兰推搡起来。 白秀兰被推的一个踉跄,火直冲天灵盖,“你还敢打我!” 她冲上前,伸手就狠狠掐了一把司瞳胳膊上的嫩肉怒吼,司瞳吃痛极了,皱着眉尖叫,“是你先打我的!” “那你也不准还手!” 薄珏凝一看亲妈落了下风,把手提包一放,过去就开始扯司瞳的头发,“ 不要脸的东西,你敢打我妈?去死吧你!” 她早先对司瞳这个准嫂子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把她们一家当猴耍,害得她在婚礼现场丢尽了脸,都拜这个贱人所赐! 司瞳痛的失声,“你们是非不分,我是冤枉的,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 “够了!” 薄辞深冷冷一声,直接镇压了三人。 “在这里吵架,不嫌丢人!” 男人的话,让白秀兰和薄珏凝停止了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手。 惧怕薄辞深的威严,两人狠狠瞪了司瞳一眼,“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让你这种人进门!” 说完,两人手挽手,高傲的走了。 司瞳被晾在原地,此刻她头发凌乱,白纱裙满是尘土,嘴角也被抓破红肿起来,脸上青青紫紫的。 好不狼狈。 但更多的心慌,她的婚礼,她薄太太的位置! 余光瞥见薄辞深要离开,司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去,仰面对薄辞深苦苦解释道:“辞深哥,妈和小珏都误会我了。如果你再误会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薄辞深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司瞳咬了咬唇,有些急道:“辞深哥……你想啊,爷爷为什么突然要跳海,为什么南明鸢一来他就不跳了?!” “一定……一定是南明鸢指使的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就是南明鸢嫉妒她,在背后搞的这一切,瞬间,女人心中的恨意宛如燎原的焰火在升腾! “辞深哥,肯定是 南明鸢……是她,她嫉妒我能够嫁给你,所以在婚礼现场作乱,给我造谣p假视频……这些都不是真的,肯定是她做的!” “至于我姨妈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都不怎么来往的,不能因为她就说我也不好啊……” 司瞳说 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看 起来柔弱无助极了。 “辞深哥,你要相信我啊!除了南明鸢不会有人这么恨我,我都是被她害得。她就是存心要搅和我们的婚礼,不想看我好过,也不想看辞深哥你好过,她就是不想让我们结婚,你不能让她阴谋得逞啊……” “阴谋?” 薄辞深冷漠垂着眸,目光愈发的冷冽。 他平生最讨厌欺骗,可事到如今,司瞳不但毫无悔改之心,还在污蔑南明鸢。 “司瞳,我不是傻子。” 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冷冷扫过眼前跪着的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曾经那个清纯善良、纯白得仿佛不掺杂一丝杂志的女孩儿,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个模糊的幻影。 眼前这个满嘴谎言的女孩,让他心生寒凉。 半箱,男人开了口,嗓音失望冰冷,“司瞳,我不会再娶你了,这个约定就此结束。” 第124章 男人都是贱种 高耸的悬崖之上,寒风冷冽,直逼得司瞳打了个冷战。 薄辞深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将她从头劈倒脚,彻底撕裂了她的美梦! 薄辞深冷漠转身离开。 司瞳猛呆滞片刻后猛的回神,提着裙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薄辞深的手腕,“辞深哥,我……我真的很爱你,那些都是我不懂事犯下的错误,你原谅我好不好?” “辞深哥,我以后不会再说谎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然而无论她哭得多么梨花带雨,薄辞深神色凛然,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再分给她。 女 人的手被薄辞深冷漠甩开,还待再追,高跟鞋踩在崎岖山路上,一不留神就崴了脚。 司瞳吃痛“啊”了一声,“好疼……” 可任由她瘫倒在地哭泣,薄辞深都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 “辞深哥!辞深哥——!” 心,从未有过的疼和慌。 司瞳崩溃了。 发髻散乱,妆容也哭花了的她瘫坐在地上,绝望犹如附骨之疽,瞬间遍布了全身,让她手脚冰凉。 看着薄辞深冷漠远去的背影,她心里知道,自己精心筹备的婚礼,彻底毁了! 她再也不能成为薄太太了! 她好恨! 她好悔! 早知当初就不该和王泉录像拍照,以至于今日落下话柄。 可她明明都想办法销毁了那些过去,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阻碍她! 这都是她苦心经营才得来的啊! 司瞳想不通的崩溃大哭,泪水晕开了她的眼线,在眼眶下化成两道长长的黑色蚯蚓。 忽然,一阵嘈杂之声渐渐袭来。她茫然地抬头,却看见许多记者扛着摄像头和话筒往这边冲来! 不,不,现在她这么狼狈的样子,绝对不能再转播到电视上! 司瞳努力撑起瘫软的身子,忍着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逃离现场。 她 一路跑一路哭,满心的愤怒委屈都化作了泪水,跑到山下确认记者们没有跟来后,司瞳终于再次崩溃,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万般绝望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喂,姑妈,我、我我没法活了……” 对面的女人安静听了她五分钟的哭声,才懒懒开口,语调带着中年女人特有的妩媚,“直播我都看见了。” 司瞳哭红了眼,“现在我该怎么?姑妈……辞深哥说要和我分手,我苦心策划的一切都要没了……” 对面传来一声轻嗤,“这算什么,一些过去的视频 就将你打到了?放心,等这阵风头过去,你还是有机会做你的薄太太。” “真的?” 司瞳眼睛骤然亮起,随即又灭了下去,“不可能的,现在辞深哥什么都知道了,他一定觉得我脏了……” 女人不屑冷笑,“脏?什么叫脏?!他薄辞深睡过的女人只有一个不成?要说脏,哼,男人天天来审视女人,其实最脏的是他们自个儿!” 司瞳迟疑一瞬,“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女人不耐打断,语重心长的传授经验道:“司瞳,你要相信,男人都是贱种,你以为他们真的喜欢干净贤惠的?” 第125章 贤妻良母那是蠢 “我告诉你,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你越是伤他的心让他记住,他对你印象才越深刻!你要让他轻易得到反而就不会珍惜了,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最蠢的就是去做什么贤妻良母,做正妻有什么用?还不是伺候男人伺候的人老珠黄最后被嫌弃!你可别做那蠢货!” 司瞳将信将疑,“但辞深哥现在完全就不理我……” 女人冷冷哼笑,“现在不理正常,男人都要面子,等这阵风头过去你再去找他。” “你放心,姑妈会帮你。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听见这句话,司瞳的眼睛 骤然亮起。 是啊,她姑妈可是专从富太太手里抢男人的主,她又怎能这么轻易将被打倒了! 适才的颓丧抑郁一扫而光! 司瞳擦擦泪水,感激道:“谢谢姑妈,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啊,还是没经历过风浪。” 司瞳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对面,女人眼神阴冷,在昏暗灯光下显出一种晦暗的毒…… …… 另一边,被司瞳甩开了的记者们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薄辞深! 男人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今天发生的事 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以为司瞳是冰清玉洁的好女孩儿,结果就看见她和王泉的不雅视频。 他以为她心地纯良,结果她不光隐瞒了真实身份,还欺骗他说腿受了伤。 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被蒙在鼓里。 是薄辞深无法容忍的背叛! 记者可不管他脸色有多难看,上去就是一通叽叽喳喳的访问,哪壶不开提哪壶! “薄先生,请问您对婚礼现场,司小姐爆出的不雅视频怎么看?” “司小姐的腿伤是假的,请问您一直不知道吗?” “薄先生,之后您和司小姐的婚礼 ,是会取消还是继续呢?” “……” 简直每一句都往雷区上踩! 林深急得汗都出来了,两只手摊开竭力拦住试图围堵上前的众人,“薄总现在没空接受采访,请让一让!” 任凭他喊得声嘶力竭,想要获得明天头版头条的狗仔们也不为所动!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薄辞深被喧闹的人声惹得眉心突突直跳,他抬眼,一个冷冽如浮冰相碰的眼神扫过众人。 瞬间,现场安静了下来!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狗仔记者甚至堪堪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眼神,好像下一秒就会让 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一样,令人不得不望而生畏。 明明还是初春时节,薄辞深散发的气息,却让众人以为来到了寒冬! 耳边终于不再吵吵,薄辞深冷漠侧首转向林深,“爷爷去哪了?” “薄老爷子已经走了。”林深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和南小姐一起走的,上了她的车,呐。” 说着,林深用手指了指二人离去的方向。 只看见那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车已经开得很远了,最后只在拐弯处留下一个潇洒的车尾。 一如它的主人。 薄辞深紧攥拳,面色沉得厉害,好像坠入了冰窟。 第126章 满脑子都是曾经的她 “剩下的,你处理。”薄辞深拉开车门,留下最后一句吩咐,“做好今天新闻的预反应方案。” 说完,薄辞深冷漠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汽车在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行驶,薄辞深的车速飙得很快,似乎在以此宣泄着什么。 再次见到南明鸢,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回忆像泄洪一般一股脑喷涌而出,逼着薄辞深想起。 他想起—— 二人还是夫妻时,南明鸢为了照顾他的胃病翻遍了无数本菜谱,尽心竭力地准备每一道菜肴。 他生病发烧时,南明鸢不辞辛劳地守在他的床边。 他酒醉头痛时,南明鸢会温柔用双 手帮他摁揉太阳穴,缓解他痛楚…… 当年的那场刺杀,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三年来他会偶发噩梦,也是南明鸢一直握着他的手,温声细语地唤醒他,告诉他别怕,有她在。 那个时候,他对她的讨好不屑一顾,甚至感到反胃。 她只觉得这拜金女不择手段,见缝插针,一下甩开了南明鸢,语气森冷:“谁允许你碰我的!” 南明鸢的手骤然落空,脸上既诧异又委屈,就那么怔怔然地看着他。 却是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她静默地垂下眼眉,轻声道:“你不做噩梦了就好,我去看看锅里的汤炖得怎么样。” 一瞬间,薄辞深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三年中,南明鸢永远是用一双亮晶晶的、饱含着爱意的眼看他。 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南明鸢也逆来顺受,永远不会反抗。 直到司瞳回来,那是她第一次向他抗议。 那双一直努力盛满笑意的眼里满是泪水,南明鸢拉着他的手,卑微地祈求他不要走。 再后来……他们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她看向他的眼里,再也找不见一丝温情。 汹涌袭来的回忆叫人无法抵挡,薄辞深为不断占据他思绪的南明鸢感到心烦意乱。 “哒——” 带着些许脾气,他 扯散自己的领带,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车内烟雾缭绕,气氛降至冰点。 而此刻的另一方南明鸢车里却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爷爷,你怎么又不系安全带,扣上!”南明鸢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这么发展。 本来只是看看,最后却放心不下老爷子,只能亲自把人送回老宅。 “好,好,爷爷这就扣。”薄老爷子在南明鸢面前和蔼极了,像个听话的老小孩,“鸢鸢,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爷爷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开车?” 他记得明鸢丫头,不会开车啊? 管家坐在后座,也不由偷眼一直打量南明鸢。 从前的少奶奶总是温柔静默,看起来没有半点脾气甚至有些软弱。 哪想刚刚柳眉倒竖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言语犀利,把少爷都都堵得无话可说! 对着泼辣难缠的白秀兰也是一下击中要害,三言两语,把几人都收拾了! 好厉害! 这可和管家印象里的南明鸢天差地别,他几乎不敢认,眼前又飒又美的人是曾经的少奶奶。 可那张脸分明和以前一模一样,五官标致,脸型柔和,只是通身的气场完全变了。 南明鸢在后视镜里注意到两人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 “您先好好坐着,这些啊,等我们到家就告诉你们。” 第127章 薄辞深罚站 “哎,都听你的。” 老爷子在南明鸢面前一向很好说话,即使好奇也不过度追问,马上就答应了。 说话间,他悄悄回头往后看了一下。 车后空空荡荡,没有车跟过来的影子。 老爷子只觉得头疼,他这孙子哪都好,偏就在情感上脑子缺根筋,这时候就该开车跟过来呀! 傻小子! 薄老爷子在心中暗叹。 末了,侧首给后座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伺候薄老爷子许多年了,当即会意,老爷子这是让他给少爷发消息呢。 管家点点头,马上掏出手机开始行动。 南明鸢车技很好,开得又快又稳当,不多时便到了薄家老宅。 红色的敞篷轿车在门口缓缓停下,同时,薄辞深的黑色轿车紧随其后而到。 适才管家突然给他发消息,转达说,南明鸢有话要对他讲。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踩下油门,快马加鞭地赶来了,甚至超过了先行一步的母亲和妹妹。 薄辞深觉得自己着魔了。 白秀兰和薄珏凝还在路上,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飙车超过他们的薄辞深会是为了南明鸢。 南明鸢率先下车,她亲自为薄老爷子打开车 门,扶着老人家下来,“爷爷,来,小心点儿。” 薄辞深正想去扶另一边,薄老爷子却冷哼推开了他,“你就站着,好好反省反省你的过失,我和明鸢丫头还有话要说。” 今日已经惹得老爷子大动肝火,薄辞深自然不会再忤逆他,于是将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南明鸢仿佛没看见他似的,扶着老爷子小心地上了台阶。 她一身高奢挂脖中长裙,裙摆优雅大方,柔软的布料紧贴肩颈,勾勒出她肩背部的优美线条。乌发如瀑,在阳光下发出瑰丽的色泽。但是一个背影,便摇曳生姿,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一阵让薄辞深失语的美丽。 不单是震撼,更因为现在的南明鸢身上,找不见半点从前的影子。 这还是他知道南明鸢真实身份后第一次见到她,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南家大小姐气度高华,传闻中的美好词汇,不足以形容她万一。 而这个人,曾经是深深爱过他的。 薄辞深眉心微拧,神色很是复杂。 而南明鸢才没有理会他,搀着老爷子缓步迈过门槛。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刚刚坐车头不晕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我没事。倒是 你,专程为了我赶过来,跑来跑去的,累着没有啊?” 南明鸢浅浅一笑:“我没那么娇弱,几步路还是走得了的。只是您别再这么冲动,不然我的心脏是真的受不住。” 两人有说有笑,到了沙发边,老爷子率先道:“明鸢丫头,你坐。” 管家很有眼力见,知道两人有话要谈,转身就去泡茶了。 “丫头啊,我看你比之前瘦了不少。最近是在忙什么,这么辛苦啊?”老爷子许久未见南明鸢,话里话外都是心疼。 “在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南明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明媚,“有瘦很多吗?其实还好,三餐我都有正常吃的,爷爷您放心吧。” “你不在我跟前,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啊。”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也就不跟你绕圈了。明丫头啊,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为什么吧?” “你跟辞深的事,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那小子糊涂,可明鸢你是最听话懂事的,和爷爷说说,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那小子逼迫你的?” 南明鸢抿唇,“爷爷……” 老爷子接过管家端来的茶喝了一口,面色凝重,“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联系你,怕你忙打 扰到你。辞深那臭小子又倔得很,什么话都不说,今天,你就把话摊开 了告诉我。” 南明鸢淡淡垂目。 对于那段过往,有太多伤痛是她不愿提及也无法细说的,于是简短道:“也没有什么,感情不和,婚姻自然无法维持了。” 薄老爷子显然不相信,“感情不和?先头你对辞深的喜欢和照顾,我老头子可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会突然对他没感情了?” 他递了一杯茶给南明鸢,热气化为蒸腾白雾氤氲缭绕,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哼,我知道,是因为司瞳作乱吧?” 南明鸢的眉心动了动,没有应声。 想起那臭小子之前为了一个他瞧不上的女人,和他顶嘴作对的倔样,薄老爷子现在想起来都火大。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只觉得让薄辞深站门外都轻了。 应该让他跪着! “我就知道是这个狐狸精!辞深这臭小子,我早说过让他离那女人远远的,他偏不听!” “放着好好的贤妻不要,竟然看上那种货色!真是……真是气死我老头子了!现在好了,弄成这副局面还要我替他收拾!” 管家一看老爷子气愤不已,生怕他再气出个好歹来, 连忙过去为他拍背顺气,“老爷,老爷你别激动啊。” 南明鸢也过去帮忙,“爷爷,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伤了自己的身体,不划算。” 薄老爷子手捂着胸口,气的大喘气,“我就是憋气哟,气这小子怎么就瞎了眼!” 说着,老爷子伸臂握住了南明鸢的手,紧紧的,枯瘦的是手背布满了青色的筋。 “明鸢丫头,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那个臭小子!他是识人不淑,但我的孙子,我还是知道。” “这孩子做事有底线,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在婚内背叛家庭,你们之间,就是被那个叫司瞳的祸害了。”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纵然那三年里薄辞深对她实在算不上好,但他也没有在外花天酒地,一直洁身自好。 南明鸢轻轻回握住薄老爷子的手,抿唇轻声道:“这点我知道,我相信的爷爷。” “你看,现在那姓司的是绝对进不了我家的门,辞深也会跟她断干净,你不用再担心受她骚扰了。” 薄老爷子坐直了一点身子,眼中隐隐有期许,“爷爷为你做主,以后家里没人敢欺负你。丫头啊,你愿不愿意和辞深再续前缘?” 第128章 维护她 南明鸢握着老爷子手的指尖微顿,神色染了复杂。 她知道,薄老爷子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对她的疼爱也是实打实的。 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高兴还来不及。 可现在恢复了记忆的她,再也不愿做那个卑微低头,为爱失去自尊的家庭主妇了。 南明鸢挽唇轻声道:“爷爷,您的好意我知道,但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三年的种种,似乎还都恍若梦中。 薄宅的陈设摆件还是一切如旧,但她却早已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物是人非,南明鸢的声音也有些感慨,“或许我们真的是不合适,这三年,我们是怎样相处的,爷爷你也看到了。已经互相耽误了这么久,我的生活现在也慢慢回到了正规,再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想必爷爷也明白。” 怎么能不明白呢。 薄老爷子深 深看了南明鸢一眼,布满皱纹的脸垮了下去,落寞之色怎么挡也挡不住。 他长叹一声,“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辞深这小子,是没福气和你继续过日子。” 老爷子揉揉眉心,“算了,不说这个。明鸢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得开车?” “这个啊,我是……” 南明鸢笑着刚要答话,才说了一半,外头传来敲门声。 管家恭敬地道:“老爷,夫人和小姐也回来了,正在外头等着呢。” 薄老爷子脸色一沉,哼道:“还知道回来!让他们都进来吧,让辞深那混小子也给我滚进来!” “是。” 管家得到许可,转身领着白秀兰母子三人进了屋。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薄珏凝一脸担忧的率先冲进了,咋咋呼呼的,“爷爷,你走那么快,可把我担心死了,你怎么样?!” 然而她刚 走两步,踩着高跟鞋的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僵僵地定在那里。 旋即,爆发出一声怒喝—— “你怎么在这?!” “谁啊,别大呼小叫的。” 紧随其后的白秀兰蹙着眉,“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做事稳重一点,别什么事都大呼小叫的……” 随即,她看见了南明鸢。 “你怎么在这里?!”她爆发出一声比薄珏凝还大的惊异声,不善的目光瞪着南明鸢。 而南明鸢仿佛压根没瞧见似的,神态优雅,依旧笑着跟薄老爷子交谈,放松的仿若主人。 白秀兰瞬间怒从心头起。 虽然她现在不喜欢司瞳了,但并不妨碍她同样憎恶南明鸢。两人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谎话连篇的货色! 何况这个带不出手的乡巴佬还敢屡屡顶撞她! 白秀兰怒从心起,声音尖利,“南明鸢,谁准许你进来的,赶紧给 我滚出去!” “你闭嘴!” 薄老爷子哐当一声敲响新拐杖,犀利的目光威严十足,“大叫什么,明鸢丫头是我请来的可人,谁看不顺眼她就自觉出去,我听不得人鬼叫!” 白秀兰一向对这个公公有所畏惧,南明鸢没离婚时她处处欺压儿媳,许多回都是薄老爷子出手教训得她。 此时她被训话了也不敢反驳,只咬咬牙,讪讪地小声嘟哝,“这本来就不是她家,我还说不得了……” 然而薄老爷子一瞪,她就彻底闭嘴,悻悻收起架势了。 白秀兰身为儿媳怕公公训斥,薄珏凝可不怕。她环臂极其嫌恶地打量了一下南明鸢,冷笑不止。 纵然司瞳的欺骗让她十分不满,那个女人在她心里早已被钉上耻辱柱了,可到底有一句话没说错。 南明鸢拜金又心机多,确实是最有可能出于嫉妒,而爆出司瞳黑料的 人! 说不定就是她做的,让整个婚礼现场的宾客都看见了家丑,害得薄家上下跟着一起 丢脸! 薄珏凝越想越觉得对! 一想到这女人害的他们薄家丢人,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危机公关才能遮掩过去,薄珏凝就气不打一出处来。 “爷爷,你干嘛维护她!” 薄珏凝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南明鸢,目光鄙夷,“她就是一个心机深沉,见不得别人好的乡下女!跟我哥离婚了还见不得我们薄家好,嫉妒司瞳,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干得,报复我们薄家!” “哼,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就不配进薄家的门!” 白秀兰虽然不敢出声,但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以示附和! 薄老爷子黑着脸,眼看就要发火—— “够了!” 一直没说话的薄辞深开了口,目光冰冷的扫过气势汹汹的薄珏凝,“这不是她做的。” 第129章 说出身份 说完,薄辞深看了一眼南明鸢。 南明鸢正在给老爷子倒茶,没看他。 准确的说,从他进门口,南明鸢的目光就一直没落在他身上过,这和以前在老宅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薄辞深抿着唇,心里蓦地染了几分烦躁。 “哥你疯了,你帮她说话?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她吗?”薄珏凝简直不可置信。 薄辞深拧眉,“我叫你住口!” 薄珏凝没讨到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南明鸢,“哼!” 南明鸢现在已经不是甘心受辱的性子,放下茶壶,她冷漠抬眸臂望向薄珏凝,“成年人的判断标准之一就是说话要负责, 能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闹婚礼是我做的,证据在哪?” 薄珏凝噎了一下。 南明鸢哼笑一声,投去不屑的眼角余光,“我还真就告诉你,如果我要存心报复,今天这事可没这么简单能收场。” 简单收场?! 薄珏凝几乎要被气笑了,他们家在全京州的权贵面前丢了大人,满座的宾客都在看他们家的笑话! 直播一出去,她的朋友估计都会来嘲笑她。 薄珏凝想想那个场面就丢人的要死,南明鸢居然还有脸说什么“简单收场”,好像是她给予了薄家什么恩赐施舍一般! 薄珏凝张口就骂,“小贱人,你以为 你……” 然而话音未落,身侧的薄辞深投来一记锋利的眼刀。薄珏凝下意识愣住了,好像心头被碎冰敲了一下似的,遍体生凉! 后面的叫骂自然也没能说出口。 她觉得,哥哥好像变了。 薄老爷子狠狠用拐杖敲了几下地板,板着威严的脸色,阻止了所有人的争吵。 他犀利的黑眸扫视过一圈人,“今天你们给薄家丢的人还不够吗?!我再说一遍,明鸢丫头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若不愿意留下,就都给我滚蛋!” 众人这才安静落座。 薄老爷子冷哼缓了脸色,拉着南明鸢的手,又恢复了慈祥温和,“丫头 啊,不理会,你还没告诉我,你最近都住哪儿,怎么变化这么大呀?” 亲亲热热的,仿佛他们才是亲爷孙。 南明鸢笑得温婉,“爷爷,我最近住在家里,你好奇我会开车的事情,是哥哥教的。” 薄老爷子惊了,“哥哥?丫头,你不是孤儿吗?你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了?” 南明鸢笑着点头,“是啊,我不仅找到了我的亲人,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已然知道真相的薄辞深立在一侧,神色复杂。 薄老爷子也替南明鸢高兴,“真的吗?哎呦,那可是大好事,他们对你好吗,你父母也找到了吗?” “……找 到了。” 薄老爷子瞧着南明鸢现在穿的不错,想着京州还不错的人家他大都认识,便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啊?” 南明鸢的声音很轻,却在众人心里就像投下了一枚鱼雷—— “南氏前总裁,南赫霆。” 薄辞深早已知道实情,面上并没有太多波动。 老爷子愣住了。 薄珏凝和白秀兰反应最大,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南赫霆的名字在商业圈如雷贯耳,上流社会的人士无人不知。 南明鸢的父亲是南赫霆。 那她,起岂不就是传闻中的……南家大小姐?! 第130章 想认她当孙女 白秀兰瞪大了眼珠子,诧异得下巴快合不上了。 片刻,她反应过来,冷笑一声摆手道:“你就做梦吧,你以为都姓南,你就能山鸡变凤凰了?乡巴佬说谎也不打草稿!” 薄珏凝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可是南氏,能和薄氏相提并论的南氏集团,冒充南氏大小姐人家,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她瞪着南明鸢,冷哼,“如果你是南家大小姐,早先为什么不说,非要藏着掖着现在才说?” 虽然她确实觉得南明鸢跟以前判若两人,但她只认为这是拜金女耍得花招手段罢了。 她绝对不相信南明鸢是豪门大小姐! 南明鸢神色淡淡,“我没有必要骗爷爷,只前没说,自然有我的特殊原因。” 具体根由,她才懒得跟这帮人解释。 白秀兰仍是不信,“你就装吧你,你有证据吗?” “你还记得吗,之前你 在墓园见到的男人。”南明鸢挑眉,目光清冷带着笑意,“那是我哥哥。” “随你信不信,有疑问,自己去问你儿子。” 南明鸢说完朝薄辞深那边扬了扬下巴。 白秀兰瞳半信半疑地看向薄辞深,没想到,儿子居然对她点了点,默认了! 白秀兰瞳孔地震! 南明鸢的鬼话她不会信,但薄辞深是她亲儿子,绝无可能骗她! 薄珏凝也诧异至极,叫道:“哥,你别记错了吧?!” “没有。” 薄辞深紧绷着脸,言简意赅。 “谢谢薄总为我证明。” 南明鸢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水,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漂亮的杏眼里透着疏冷。 薄辞深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南明鸢也没搭理。 薄老爷子回过神,表情欣慰又复杂的看着南明鸢,直摇头,“丫头,你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 喜啊!” “我刚找到家人的时候,也是挺意外呢。” 南明鸢微微一笑,笑的优雅又明媚,刺痛了白秀兰的眼睛。 南明鸢居然真的是南家的千金,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她百般看不上南明鸢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是嫌弃她出身差、拿不出手。 这才对当时的司瞳加以青眼。 谁承想司瞳的一切都是假的,反倒是南明鸢才是真千金,南家大小姐,富得流油,身价千亿,甩了司瞳不知道多少条街! 后悔,气愤! 在一个地方丢了脸,白秀兰就铆足了劲想在另一个地方找补回来。 她眼珠一转,咬着牙指责南明鸢,“既然你是南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不肯早说?瞒了我们这么久,肯定有阴谋!” “我知道了,是你们家想要窃取我们薄氏的商业机密,派你来做间谍的是不是!” 南明鸢:“……” “是啊,有什么理由不能说的?” 薄珏凝也跟着附和,她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事情的说法,“既然你不心虚,为什么不敢直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瞒着身份在薄家这么久,肯定有鬼!” 南明鸢怀疑,这两个人的智商都给薄辞深了。 两个五十,和薄辞深刚好凑一个二百五。 她喝了口茶,淡淡启唇,“我还是那句话,凡事要讲证据。公司的机密薄辞深历来都是锁在书房保险箱,定期检查,动了必定会被发现,你可以问他我有没有动过。” “如果没有,我告你诽谤名誉罪!” 白秀兰如鲠在喉,这一切都是她不实的幻象,确实找不出证据。 但她就觉得南明鸢肯定没安好心,怒道:“那,那肯定是你还在计划当中,没有得手!说不定这次你就……” “闭嘴吧你!” 薄老爷 子愤愤打断了她。 白秀兰吃瘪,嘴唇抿成一线,堪堪地收住后边的话。 “没完没了是吧?明鸢丫头已经够客气了,你们还得寸进尺!当我老头子的话是耳旁风?!” 南明鸢顺手给老爷子拍背,“没事的爷爷,我不在意。” “哎,你就是太心善……” 薄老爷子拍着南明鸢的手,目光中全都是慈爱和歉疚,“丫头啊,听了这么多,爷爷觉得该跟你说声抱歉。” “这声抱歉,是代替整个薄家跟你说的。” “过去三年你受了多少委屈,我都知道,现在也是我们家的人不懂规矩,怎么说,都是薄家欠你的。” 薄老爷子定定看了南明鸢许久,突然道:“丫头,既然我没福气让你当我的孙媳妇,不如你做我的干孙女吧!” “爷爷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我亲自把关,绝对错不了。爷爷想看你获得幸福,好不好?!” 第131章 薄辞深绷不住了 “啊?” 南明鸢被老爷子这一手给整蒙了。 白秀兰和薄珏凝在一旁脸都气歪了,老爷子也太偏心了! 尤其薄珏凝,她才是薄家的正牌小姐,爷爷要是认了南明鸢当孙女,以后她岂不是跟自己平起平坐,这还了得! “爷爷,您有孙女,干嘛还要认别人呀!” “你有我一个孝敬你还不够吗?” 薄珏凝急道:“爷爷,你要认了她,那、那她和哥岂不是成了兄妹,说出去这不是打哥的脸吗?哪有爷爷帮着孙子的前妻张罗婚事的道理?!” 其实她心里:让爷爷给她介绍好男人,也配?! 薄珏凝自然而然地觉得,老爷子手里的优质男人的资源,全都该给她一人享受。 南明鸢就算入了南家,曾经也是乡下来的,不配和她抢! 这一次,薄辞深也觉得老爷子做得十分不妥。 哪有和前妻互称兄妹的道理,何况,老爷子还要当着他的面给南明鸢介绍男人。 拳头暗暗收紧,薄辞深面上不显山不漏水,胸 膛却隐隐发闷似有一股浊气。 “爷爷,你不能这么做!” “怎么不能?” 薄老爷子一下午被打断好几次,也是气极了,指着几个人的鼻子就骂开了,首当其冲就是白秀兰和薄珏凝。 “你们别当我在老宅就以为我眼花,你们之前欺负她的少了?!明鸢丫头都离婚了,怎么就不能找别人?她现在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别说她现在是南家的大小姐,你们一根汗毛儿也别想碰。就算她不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这丫头之前死心塌地照顾你们一家子,就换来你们的冷言冷语!真是丢尽我南家的老脸!” “我看你们就是势利眼!” 母女二人被劈头盖脸一顿训,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薄老爷子气喘吁吁,犹觉得不足,伸手扯过白秀兰和薄珏凝,“这事没那么翻篇!过来,给明鸢丫头道歉!” 什么?! 白秀兰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年她是用了几分算计才嫁入薄家,薄老爷子虽从未说过 ,但她总觉得老爷子知道些什么,所以一直小心讨好。 而她没讨好成功的老爷子,喜欢南明鸢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让她给这女人道歉!? “嗯?”老爷子一瞪眼,白秀兰怕了。 她嗫嚅着,还想挣扎一下,“爸,这……我这好歹是她的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 “长辈!你有做长辈的样子吗!亏你还有脸说!”薄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今天你们不说就都给我滚出家门,再也不用回来了,我说到做到!” 薄珏凝一看薄老爷子这样子,心知这道歉是躲不过去了。她不愿意打头阵,躲在白秀兰身后,撇过了头。 白秀兰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南明鸢跟前。 南明鸢没起身只抬了头,分明是坐着,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审视感。 白秀兰更不想说话了。 “哑巴了,说话!”薄老爷子一声怒喝。 白秀兰被吓得一个激灵,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 薄珏凝一直看 不起南明鸢,让她给南明鸢道歉别提多伤自尊了。 可在薄老爷子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薄珏凝也只能卑微道歉,她几乎是憋红了脸才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说完就扭头跑到了一边。 若换在三年前,南明鸢肯定诚惶诚恐地叫两人不用这么客气。 可时移世易,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为了讨好薄辞深委曲求全、任人鱼肉的她了。 这本来就是这母女俩欠她的! 她完全有资格接受! 薄老爷子满意听完,看向南明鸢和蔼一笑,“ 丫头啊,你对他们的道歉还满意吗?” 其实南明鸢对这点小惩戒根本看不上眼,但这是老爷子表达歉疚的心意,她还是很感动,点了点头:“嗯。” “但是爷爷,她们也有一句话说得对。”南明鸢话锋一转,“我知道您喜欢我,你把我当亲孙女看。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我也会常来看您的。” “至于形式,我不是太在意。何况,我和薄辞深也是和平离婚,没有必要再多一层身份了。” 言外 之意,就是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不想再有任何牵扯了! “……” 薄老爷子一垮脸,心哇凉! 他也算了解南明鸢,这丫头如果不是对薄辞深失望透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从前他就看中南明鸢心地善良,真心喜欢薄辞深,也是真心为了薄家好。二则,现在南明鸢身世大白,南家的千金,正好和他们家门当户对! 如果他们离婚,这桩婚姻正该是一件美事! 就怪他那不成器的孙子,瞎了眼! 越想越不爽,老爷子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薄辞深,混小子,不识美玉,简直要气死他! 薄辞深被凶又被内涵,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南明鸢真的喜欢他? 如果喜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能不过一个月就如此疏冷的对待他。 如果不是喜欢,她到底为什么嫁给他? 太多情绪压抑在心头。 他眉心抽动,再也抑制不住一般,倏然伸臂去抓住南明鸢的手腕,拉着就要往外走。 “你出来,我们谈谈。” 第132章 薄辞深,你要脸吗? 南明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薄辞深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白秀兰满肚子的火还没发完,岂能让南明鸢就这样离开,当下就要追上去,“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要去哪儿?!” “吵吵什么?” 薄老爷子看出了自家孙子的心思,一把拦住了这个糊涂儿媳,呵斥道:“孩子之间的事让孩子自己处理,他们有话要说,你别给我去瞎掺和,回来!” 白秀兰吃了教训,讪讪地点头。但眼角余光还是往另一边瞟,老大的不服气。 这两人都离婚了,还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可别又旧情复燃了。 昏暗的角落内,薄辞深步步紧逼,最后抬手将南明鸢困囿在手臂与墙形成的方寸空间里。 此处光线很暗,但薄辞深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他低下身,喉结上下滚动一遭,似乎在努力 压抑着什么。 “南明鸢。”他深深望着眼前的女人,“你隐瞒身世嫁进薄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明鸢一路被拽着,手腕早已泛红。 她不高兴的揉着发疼的手腕,脸色凉淡,“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她伸手推他,“让开!” 薄辞深脸色一僵,只觉眼前的女人变了,一双美眸满是疏远的冷漠,而从前,她总是用盛满爱意地眼睛看着他的。 薄辞深攥着拳,沉黑的眸看着她,复杂至极。 纵然他们离了婚,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就到了今天对面如仇人的局面?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过去的南明鸢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南明鸢抬眼看去,薄辞深拧眉深深,似乎陷入了难以自抑的纠结与苦恼之中。 她的目光微闪。 平心而论,薄辞深即 便是生气也很好看,眉间一抹薄怒不显凶残,阴沉沉的戾气反使得他添了一层危险又迷人的冷意。轮廓硬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张极好看的皮囊,即使时隔这么久,还是能让她的心隐隐波动。 然而,也仅仅只是生理反应罢了。 她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对着薄辞深会犯花痴的小女人。 恢复记忆历经风浪,她不会再因为男人的一张脸而神魂颠倒,甚至失去自尊! 确定自己不会再犯傻,南明鸢勾了勾唇。 “因为喜欢。”冷不丁的,她开了口。 这话说得突然又太过直白,薄辞深眉尖一料,当下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傻住了。 “你说什么?” 南明鸢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嫁给你,是因为喜欢,很难理解?” 想来也是可笑,她对薄辞深 一见钟情,掏心掏肺三年,他竟然还在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 “三年来,我洗衣做饭伺候你们一家人,还要接受你母亲和你妹妹的刁难,冬天让我在门外站着,夏天让我去淋雨……薄辞深,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甘愿做这些?” “是我做的不够明显,还是你故意装傻看不见。” “跑来问我为什么嫁给你,你要脸吗?” 薄辞深:“……” 不加修饰的坦白指责,让他的心一梗,脸色僵住。 思绪被牵回那三年,恍惚是南明鸢刚进门没多久的时候,母亲对她颐指气使,妹妹也对她没有好脸色。 六月的夏天暴雨如注,电闪雷鸣,白秀兰却非逼着南明鸢亲自去干洗店取衣服,南明鸢自己淋成了落汤鸡,可她怀中被透明衣袋包裹的服饰却滴水未沾。 白秀兰依旧没有满意,反而以大衣被弄皱了为 由,狠狠斥责了南明鸢一通:“这是我新买的大衣,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果然是乡下来的廉价货,这点事都办不到,废物!” 南明鸢也不敢反驳,只是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手不安地攥着衣摆,肩膀因为寒冷而止不住地瑟缩着。 被雨淋湿的鬓发贴着她白净的面颊,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 而薄辞深目睹了这一切,他并没有选择为南明鸢说话。 当时,他只觉得是这个拜金虚伪的女人罪有应得,看着可怜柔弱,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南明鸢瞧他沉默,猜想薄辞深大概回忆起了过去的三年,嘴角的弧度更显讥诮。 她转身想走,哪想下一秒,薄辞深一把扣住她手腕,蹙着眉盯着她一张俊脸森冷,“不对。” “你和我结婚的时候,问爷爷要了一大笔钱,你怎么可能是因为单纯喜欢我而嫁进薄家?” 第133章 床上体验感太差 薄辞深适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眼下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可疑之处在哪里。 这个女人在故意转移视线。 他犹记得,她救下爷爷后,嘴上表现得深明大义不求回报,实则拿了老爷子一大笔钱财。 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他觉得她心口不一,虚伪狡诈。 现在她还以爱为名对他进行欺骗? 薄辞深越想越气,他眉目沉沉盯着她,语调骤然拔高,“你是南家大小姐,根本不缺钱,你拿了钱是给谁的?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南明鸢:“……” 她觉得自己手痒了,想揍人! 回忆带来的淡淡的异样感伤彻底被冲散,南明鸢怒火中烧,只觉得薄辞深无理取闹,有病吧! 别人不愿意回答就逼问,逼问了又不相信。 这人到底想干嘛?! 愤怒之下的南明 鸢狠狠瞪了薄辞深一眼,也懒得解释,她挑眉冷哼,“骗?呵……是,我就是骗你又怎样?实话告诉你,我嫁给进你们薄家不图别的,就是为了钱!” “后来吧,我发现你抠门至极,所以我不想呆下去了,对了,还有你!” 南明鸢神色冷淡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口吻之讽刺气势全开,“我觉得你床上功夫太烂,完全不配做一个丈夫!” 薄辞深:“你……!!!” 薄辞深的脸色一时扭曲到无以复加! 南明鸢爽了,就是要看他气到黑脸。 何况她也不算冤枉了他吧,那三年薄辞深对她总是格外粗暴,分毫没有怜惜之情,床上的体验感的确很差! “我实话实说罢了,有人着急,恰恰证明了我说得没错。” 薄辞深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遭,宛如野兽发怒前的进 攻,他一把扣住南明鸢的手腕背过身后,高大的身躯覆上来,形成极大的威压感。 他紧抿着唇,声音死死如尖刀般锐利,一字一顿,“南明鸢,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南明鸢感觉自己手腕要断了,她咬牙,“你耳朵不好就去挂个五官科,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 “别扯开话题!”薄辞深凝目盯着南明鸢,似乎想将她看穿,“回答我的问题。” “婚都已经离了,还有什么好回答的。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南明鸢不想费口舌解释自己车祸、失忆,一长串的事,而且也没有必要,她索性用力甩开薄辞深的手,“薄总先好好冷静冷静吧,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挺没意思的。” 南明鸢使了格斗术的巧劲儿,挣脱,薄辞深试图抓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心中闪过一抹讶异。 “你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不回答我!”薄辞深紧蹙着眉道。 南明鸢退步抽身,“因为不想回答你,就这么简单。” 一阵风吹过来,南明鸢的发丝被吹起,她抬手拢了一下,漂亮的杏眼微微一弯,南明鸢看着他笑的有些肆意,“薄辞深,以后你跟我就是陌生人了,少见面吧。” 说完,她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而去。高跟鞋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踩出清脆的响声,久久回荡不息。 薄家大门口,陆引开着敞篷豪车,领着几名身材健硕的保安并列站好,恭恭敬敬地等候自己大小姐。 见南明鸢推门而出,齐刷刷地低下头见礼,“大小姐好!” 那响声震耳欲聋。 路人看到这排场,纷纷侧目而视,窃窃私语。 “这是接送哪家的大人物呢?好大阵仗!” “不知道, 没听说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啊。” …… “老大!”陆引十分殷勤地凑上去帮南明鸢提包,小声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不知好歹?” 南明鸢笑摆摆手,示意无碍。 陆引回头,将紧随其后的薄辞深山上下下打量 了一通,眼里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顾薄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出来,他觉得是不甘心,没有得到南明鸢的答案。 可面对着陆引,他又黑着脸问不出来了。 这时候,正拉车门的南明鸢收了笑,冷眼瞥他说了一句话,“薄辞深,最后想再和你说一句,是个男人,离了婚就干脆利落点,别一发病就来纠缠前妻,我已经后悔嫁给你了,别再让我瞧不起你。” 话音落地,“砰”一声关上了车门,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薄辞深。 敞篷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烟尘。 第134章 南明鸢才是亲孙女吧 红色敞篷车已经开远了,薄辞深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 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 路过的女仆瞧见他那冷冰冰的脸,吓得差点把手里端着的果盘丢出去。 “少爷这怎么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新来的女仆转头小声询问。 老佣人拉拉她的袖子,连忙比划嘘声,“小点声,别让少爷听见,听说就是前夫人提的离婚呢,哎哟,不能说不能说,快干活去吧。” “……” 仆人的小声议论,薄辞深是一句没落,黑着脸,男人转身住宅走。 是,他是被离婚,他不理解为什么南明鸢会突然提出离婚。 现在他更 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直至今日,他发现,他竟然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女人,乖巧顺从,嚣张明媚,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薄辞深抿唇,拨出去一番电话—— “薄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林深回应得很迅速。 薄辞深沉着脸,冷声道:“南明鸢结婚时从老爷子手上拿走了一笔钱,去查查这笔钱的去向。” 林深听出薄辞深心情不快,不敢耽搁,连连应下,“是,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薄辞深在台阶上驻足了一会儿,片刻才动身回客厅。 哪怕他此刻有再多疑问,都得先去看看老爷子的身体。 谁料不等他开门,门从里面被打开,白秀兰和薄珏凝踉踉跄跄地被推了出来。 大门“砰”的一声又被迅速关上。 那架势是毫不留情。 一看就是老爷子的手笔!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薄珏凝重重拍门,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啊爷爷!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赶我,你也太狠心了!” 白秀兰不敢像薄珏凝一样撒泼卖乖,但她也是苦着脸,十分幽怨地望向大门,嘴里嘟嘟囔囔。 “就是,哪有天下爷爷不向着自己亲孙女的道理……” 泪眼婆娑的薄珏凝看见薄辞深回来了,一 嗓子嚎叫,梨花带雨的扑上前,“哥!你看爷爷!为南明鸢那种女人要把我和妈赶出家门,真是心都偏到右边去了。” “明明我才是薄家的血脉啊!” 薄辞深没想到老爷子会赶人,也很意外,沉着脸敲响客厅的大门。 半晌,管家将门开了条缝。 “少爷这是送人回来了?” 管家微微躬身行礼,然后面对白秀兰两人,淡淡开口:“夫人,小姐,薄老爷子说他年纪大了,还想多活几年,听不得你们吵吵闹闹。你们执意要哭,就在这外头哭吧。” 薄珏凝不甘心急得直跺脚,“爷爷怎么能这样对我!爷爷,你偏心!你太伤你孙女心了!” 老管家没有理会薄珏凝的大叫,径直走到薄辞深身边,站定,垂眸开口。 “少爷,老爷子说他最近想静养一段时间,谁都不想见,包括您。” “他让少爷您回去把婚礼后续的事料理清楚了,再好好想明白个是非对错。” 管家也同老爷子一样看好南明鸢,可少爷的做法实在太寒人心。 转告完老爷子的话,他丢下一句“少爷,您自便。”转身关上了门。 薄辞深:“……” 他看着哭叫不休的母亲和妹妹,眉心突突直跳。 一个为薄家生儿育女的媳妇,两个薄家的血脉,老爷子全为了南明鸢挡在了门外。 南明鸢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吧。 第135章 没教养 哭声还萦绕在耳畔,吵得人心里烦躁。 “别哭了!” 薄辞深一声低呵,顿时耳边清静。 薄珏凝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哥!你干嘛,老爷子凶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凶我?” 白秀兰一拍大腿,也垮起个脸老泪纵横,“活不下去了,儿子,你说说,我嫁到薄家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居然连门都不让我进,这是什么道理?!” 薄辞深头更疼了。 “你们没听见吗,爷爷说他要静养。” 他不想再听吵吵,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面无表情道 :“林深待会儿接你们去城西那套房子,我要去公司了。” 眼见薄辞深脸板得铁块一样生硬,白秀兰以为薄辞深还为了婚礼的事烦心。 她扯袖子擦擦眼泪,小心讨好的凑近道:“儿子,你放心,妈肯定为你找一个更好的世家小姐来!这回我非得严加把关,一定找个门当户对又温婉贤淑的给你!” “就是啊哥,你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就是运气太不好了,遇到的女人暂时都不怎么样。” 薄珏凝吸吸鼻子,“一个肮脏龌龊的下三滥,还装什么清纯高贵;另一 个是不择手段的恶毒乡巴佬,她更可恶!有意破坏哥你的婚礼,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小贱人,我非……” 不堪入耳的咒骂喋喋不休,薄辞深听得不由拧眉沉声,“够了!” 薄珏凝一噎,反应过来亦是十分不解,“哥你干什么呀!我帮你说话你还这副态度,我有哪里说错吗?” “说话没教养!” 眼前仿佛浮现出南明鸢优雅平静的样子,薄辞深投去冷冽若冰霜的一眼,这一眼看得薄珏凝一个激灵! “三年里,你们是怎么对她的,以为我不知道?”薄辞深的口 吻里暗暗含着警告,“今天再怎么说,也是她救了爷爷,你们适可而止!” 说完,薄辞深离开了。 薄珏凝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脸色青一片白一片,胸口差点被憋扎开花。 她和白秀兰对视一眼,心中委屈更甚! 母女二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上最可怜、最不被理解的人,比窦娥还惨。 明明一心为了薄家好,先是老爷子不领情把她们训得狗血淋头,还逼着她们给外人道歉,现在连一向厌恶南明鸢的薄辞深都开始调转风向了! 这女人究竟给薄家的男人都灌什么 迷魂汤了啊! “哎哟!这什么日子呀!公公不领情,儿子儿子也不明白我的心,这日子没法过了呀!”白秀兰哭天抹泪。 薄珏凝更是气得脸都歪了,精致姣好的妆容也挡不住五官的扭曲。 若南明鸢还是三年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家庭主妇,她火一上来就随便欺凌!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 偏偏,偏偏那个南明鸢出身不凡,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而是钱权两握的南家大小姐! 林深的车很快到了,薄珏凝扶着白秀兰上车还愤愤不平,“妈,我们不能让他们好过!” 第136章 不会是想复婚吧? 宽阔柏油马路上,红色敞篷车缓缓行驶。 陆引考虑到南明鸢穿得单薄,特地将车天窗关了大半起来,操控方向盘的同时还不忘叮嘱—— “老大,车上有你爱喝的饮料,有纯果汁,纯茶的也有,还有你爱吃的黑天鹅糕点,你要是饿了就先垫一垫肚子。” 南明鸢坐在后座,手边架着小桌,上面摆满了包装精致的糕点茶水。 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她眉心一扬,“难得见你这么贴心,专门去买的?” 陆引透过后视镜一笑,“这不是知道考虑到您在薄家,可能会有一 场‘恶战’消耗体力,所以我来接您前就买了些备着。” 听陆引那描述,好像薄家不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倒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 南明鸢哼笑一声:“你说得薄家跟土匪窝似的。” 陆引一拍表盘,单手给车拐了个弯,“老大,你这可算说到我心里了。那薄家就是一帮不讲理的土匪!除了薄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其他人都不得行,尤其是某个男人,哼,简直无可救药!” 想起薄辞深面若寒霜的脸,陆引就一个劲撇嘴。 也不知道那些名媛,怎么就将他列 为京州最想嫁的男人。 也就一般般,比他帅一点而已。 但男人能光看帅吗,不能!不懂得女人心,关键是不懂得对老大好,不会怜香惜玉心疼老大,他就瞧不上! 想着想着,他心里话不由就从嘴里吐露了出来。 “老大,你说这男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呢?他们家老爷子还是个聪明人,他就这么不要脸!都离婚了还来纠缠,你早干嘛去了?纯粹是孩子死了才来奶,车撞树上知道拐弯了,晚了!” 南明鸢被他的话逗得一乐,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这张嘴倒是越发犀利了。” “哪里那里,都是老大教得好。” 陆引不动声色观察着南明鸢的神色,眼见她的表情有所缓和,这才斟酌着道,“哎老大,你说他这是闹哪出啊?不会是突然发现了老大的魅力,想要跟你复婚吧?” “不可能。” 南明鸢不假思索,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他不会,我也不会和他复婚。” “那他拉着老大不放干嘛?”陆引旁敲侧击。 他可没忘记刚才薄辞深那难看的脸色。 活像被分手的渣男。 南明鸢想起薄辞深就没什么好脸色,冷淡道:“问了一些无 聊的问题,我懒得答。” 这样看来,老大是真彻底死心了。 陆引为他哥哥提起来的那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轻咳一声,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活该,这么渣,还妄想扰乱老大的心智,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吃回头草!” 南明鸢打开纸袋,拿了一小块曲奇饼慢慢吃了,似乎想起什么,疑惑抬眸。 “你记得我没通知你接我。” 陆引见南明鸢终于问了,朝她痞笑地眨眨眼,英俊且尚含稚气的脸显得鲜活十分,“实不相瞒,老大,我是来邀功请赏的。” 第137章 脑海中全是南明鸢的脸 “邀功?” 陆引笑嘻嘻地挠了挠后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老大,黎洛帮你在薄辞深婚礼出了一口恶气,这事你开心吗?” 当时薄家的人表情个个都很精彩,仿佛吞了苍蝇一样生硬难看,南明鸢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不过…… 南明鸢眉眼清冷,“你怎么知道是黎洛?” 陆引知道老大不喜欢说完绕弯子,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将当时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他听说薄辞深要结婚,气的要给你出气。我也瞧薄氏不顺眼很久了,便一拍即成。” “黎洛在国外,布置现场这部分都是由我完成的。”陆引咧嘴看向南明鸢,“老大,我来个邀功,不过分吧?” 陆引没有将心里话和盘托出,他为南明鸢做事一向不求回报,又怎会真的上赶着邀功。 何况他本就是陆家的小 少爷,千宠万爱,锦衣玉食。 真正原因是—— 他火急火燎赶来接南明鸢,是怕她吃亏! 南明鸢被他不正经的样逗笑,屈指敲了敲陆引的脑袋,“就你滑头,行,这次记你一功,回去给你涨工资。” 陆引一手捂着脑袋怪叫,“怎么还敲我呢,这么聪明的脑袋敲傻了可是老大的损失!” 南明鸢品尝着曲奇的香甜,喝了一口茶,从薄家出来后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和黎洛关系那么好了,以前也没见你怎么联系。” “这不是同仇敌忾嘛!”陆引理直气壮,“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阶级战友!” 南明鸢失笑。 “还战友呢,你们要上战场啊?” 气氛一时活泛了起来,陆引接过话茬,“当然了!保护老大的战场,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南明鸢莞尔,“ 得,打住,你肉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嘿嘿,老大心情好最重要嘛!” 陆引的开车技术也很好,一路都稳稳当当,南明鸢有些累了,靠着真皮座椅闭目养神。 陆引话少了许多,偶尔和南明鸢说几句话。 “老大,您是怎么认识黎公子的?” “三年前,我不小心撞伤了他。调查后发现他是个孤儿,索性就承包了他的生活费算作弥补。也是他争气,我顺手帮一把而已。” “啊,他现在这么风光,还真看不出来三年前那么惨,啧啧,真是不容易。”陆引感慨道。 然而过了片刻,他的眉心便拧了起来。 哎,不对呀。 他自从老大归来,也算是和黎洛打了几次交道,据他所知,三年前的黎洛好像一直在国外发展事业。 老大怎么会在国内遇见并撞到他? 想问,一抬眸看后视镜 。 南明鸢闭着眼,清冷的面容似乎陷入了休憩。 陆引便没有再问,只觉得大概是南明鸢的口误,毕竟她没必要也不会骗他。 可能是老大记错了吧。 他想。 …… 陆引送南明鸢的车里,气氛一片平静,对比薄氏就此时空气却都快结冰了,所有人路过总裁办,没进去都忍不住打寒颤。 “总裁今天怎么了?” “嗨,你没看新闻啊,那个司小姐给总裁戴绿帽子了,婚礼没办成,总裁肯定是因为这件事黑脸的。” “原来优秀的人也会被背叛啊,哎,又是劝退我结婚的一天……” 员工小声议论着,缺无人敢舞到正主面前。 毕竟,先是秘书泡得咖啡太淡了被呵斥出来,随即是财务总监做得报表字号不对,又被训了狗血淋头。 一时间,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 自己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而被开除。 办公室 内。 薄辞深以指腹轻揉眉心,重新冲泡过的香浓咖啡温度正好,腾着缭绕的白雾。 但他就是心中烦闷,喝不下。 向来,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也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做到的情绪控制。 可今天,薄辞深拿起已经不知道是修改第几次的报表,每条账目做得很漂亮,他却横看竖看不顺眼。 排版太繁冗,字体太呆板。 全是毛病。 而且无论是白纸还是桌面,什么东西看久了,眼前莫名都会浮现出南明鸢的脸。 想起她临别前的嚣张和不屑一顾,薄辞深便什么公事也办不下去了。 烦躁不堪之际,电话铃响起。 宋珏调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兄弟,卧槽我才看见娱乐新闻,你婚礼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气炸了?” 第138章 他,要追南明鸢! 林深已经派人去做了危机公关,努力将事后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在公关部动手之前,那一通现场直播就已经打下了糟糕的基础。 薄辞深重重合上文件夹,蹙眉冷声,“你嫌我还不够烦?” “啊哟,这么大火儿啊,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宋珏在那头翘着二郎腿,笑得没心没肺,“你说你好歹也是管着一家公司的大人物,怎么在女人身上就没眼力见儿呢?识人不清,这下好了吧。” “兄弟,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那女的见你受伤就跑出国外,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你不听啊!你啊,就是太倔,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把你们老爷子可气够呛了吧。” 薄辞深捏着笔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偏偏宋珏说得都是事实,他还反驳不得。 他冷着脸,“ 没事挂了!” “哎,别别,再聊十块钱的嘛。” 宋珏嘿嘿一笑,一副欠揍的调调,“我打电话的意思呢,是通知你一下。兄弟,你现在也没心思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了吧?那就轮着我了,我觉着南明鸢不错,我要追她!” “咔嚓”一声,薄辞深把手中的笔硬生生捏断了! 笔在手中断成两截,薄辞深却仿佛完全没感觉痛一样,只把眉心蹙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不行!” “哎,哎!过分了啊,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凭什么不能追!?我这可不算撬你墙角,你不能搞我啊!” 离婚后的南明鸢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寡淡无味、怯懦软弱的全职主妇了。 早在当初酒吧相遇时,宋珏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她的惊艳与喜爱。 上次一见,他更心动了! 如果说原本薄辞深还只是情绪不佳,听 完宋珏的话后,他已经想要揍人了。 宋珏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流连花丛玩弄情感,身边的女人每个月都不重样,他配不上南明鸢。 “她不会答应,你别白费力气了。” 薄辞深一张脸森冷的很,“还有,她不是那种你可以随便玩玩的人。” 宋珏也来精神了,正色道:“兄弟,我可没说是玩玩,我是认真的,你了解我的过去,说实话我很想好好谈一段恋爱。” 他不是浪,只是没找到那个能让他收心的人而已。 “何况上次她还救了我爷爷,我们全家上下都喜欢她喜欢得不了,我要能把她领回家,我爷爷能乐得吃下两大碗米饭。” 薄辞深眉心一动。 “她救了你爷爷,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了吧?” 宋珏的语气里含了点凉凉的笑意,“我说句客观的,你们结婚三年,你了解她多 少?你知道她会什么,喜欢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人家和你离婚,活该哟。” 薄辞深没空管他的讥讽,只在意南明鸢救了人的事,“别打岔,她什么时候救的宋老爷子,在那儿救的,怎么救的?” 宋珏瞧着这个大直男,还不肯放人的兄弟就一肚子火,压根就没打算把真相告知。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只听见这一句呗?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想打听自己问她去,看她搭不搭理你就完了!跟你说不通,挂了!” 薄辞深还待再问些什么,宋珏已经干脆地挂了电话。 “……” 薄辞深彻底黑了脸。 离婚后,别人看到了南明鸢可贵的另一面,而曾经作为丈夫的他却无知无觉,甚至连一个完整的事件始末都无法得知。 这种别人比他更了解南明鸢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门外的人又 听见办公室内传来巨大的“砰”的一声,路过的小职员吓得一个激灵。 “被戴绿帽子 的男人真可怕……” 薄辞深不知道,自己已经贡献了整个公司一天的八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路。 从宋珏的话中可以得知,南明鸢救了宋老爷子。 他可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她竟还会这些,她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林深!” 薄辞深拨通了林深的电话,“去查南明鸢最近和宋家人的来往,我要知道她救宋老爷子的全过程。” 刚处理完危机公关的林深正精神恍惚着,就听见自家总裁又要查前妻,顿时被之前查不到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是,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的林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南明鸢南明鸢,连着好几天都让他关心南家大小姐的事,总裁这根本就没放下前夫人嘛! 第139章 回到他和她曾经的家 挂断电话的薄辞深情绪依然十分不稳,心中的焦灼与疑虑没有得到缓解,急待被什么东西抚平。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果断起身,拿上车钥匙抬腿出门。 秘书推门的瞬间,正碰了个面对面。 男人的俊脸一片冷冽,秘书被唬了一跳,不敢直视他双眼的低下头,“薄总,您要的上个季度的项目进展情况,市场部交上来了。” 秘书小心递上文件。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被谁想薄辞深看也不看,只留下一句,“放桌上,明天说。” 说完,头也没回地径自走了。 留下秘书和一众员工面面相觑。 他们薄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管有什么急事,处理完了都会以工作为重,这也是他年纪轻 轻,就能让全公司上下人人佩服的原因。 像今天这样,全程不在状态,还没到下班就早退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小员工撞了撞秘书的手,低语道:“总裁这是干嘛去啊?” 秘书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任谁也想不到,薄辞深甩下一公司的职工和事务,不是为了外出办公,也不是有紧急商务要谈。 他急匆匆驱车,只是想回到曾经那栋别墅。 那栋,他和南明鸢的别墅。 路上,薄辞深将车速飙到最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不冷静。 但他确实等不及了。 车载电话响了好几遍,男人视若无睹。 无论是公事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亲人朋友打来电话也好,薄辞深一概 不想接。 现在,他的脑海中唯有南明鸢的身影。 他迫不及待地、无法抑制地想知道她的一切! 那些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仿佛如硫酸一般包裹住了男人心中的定海神针,侵蚀,渗透,灼烧的他坐立难安。 薄辞深自然也不会知道,那通锲而不舍响起十几次才挂断的电话,是司瞳打来的。 南岸的别墅,是离婚后南明鸢唯一要的财产。 薄辞深习惯性输入旧密码,门‘啪嗒’一声开了,男人神色怔了片刻。 门锁竟没有换? 薄辞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他以为南明鸢要走这套房子是为了换钱,毕竟那时在他心中,她就是一个虚荣的拜金女。 后来他被啪啪打脸。 她这是想告诉他,她身为南家大小姐,身家过亿,资产无数,瞧不上区区一套郊区别墅? 旧问无解又添新题,纷杂的思绪让薄辞深开始头疼。 直到—— 踏入家门,他胸口那股不顺的气蓦地平静了许多。 目光所及之处,周遭的家具陈设皆十分熟悉,没有分毫改动,仍是二人分开时的样子。 空气中折射着浅淡的丁达尔光影,薄辞深觉得南明鸢又好像没有离开。 他望向紧邻阳台的沙发。 目光停驻。 经常他回家时,能看见南明鸢窝在那里看书,看见他回来后,女人满眼都是欣喜—— “老公,你吃饭了吗?我今天又研究了几道新菜式,我做给你尝尝?” 如若他喝了 酒,她便又是另一副担忧的模样—— “老公,你胃不好,今天应酬是又胃疼了吗,等一下啊,我给你拿药。” 可那时,他对她只有厌恶。 不屑于吃她做的、拿的任何东西,直接打翻热水,任由滚烫的热水烫红她的手腕。 同样泛红的还有她的眼眶。 他也只觉得虚伪,冷着脸让她滚出去。 …… 太多太多的回忆涌入脑海,仿佛滔天翻涌的浪潮,冲刷着薄辞深的理智。 他拧着眉深深攥拳,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而且愈演愈烈。 五年前他伤到了 脑袋,但自从手术后,他的头几乎就没有怎么痛过。 他本能的伸出手去狠狠按压太阳穴的位置,疼的呼吸加重说不出话来…… 第140章 发现诸多秘密 蓦地,薄辞深想到了一个香味。 南明鸢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淡香。 说不上是花香还是药香,他后来闻过许多名品香薰和香水,却都找不到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会让他放松的、压力骤减的香气。 薄辞深拔腿冲上楼。 男人在偌大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左寻右找,连衣橱和柜橱都翻了一遍。 怎么不见了? 薄辞深疼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薄汗。 他记得,南明鸢曾送给过他一个护身符,那上面就是这种香味,能缓解他的头疼。 当时她听闻他曾经出过意外受了重伤,不知从哪儿给他求了一个护身符—— “老公,这个护身符是 我去法华寺求得,能保佑你平安。里面我还加了一些香草,有安神宁心之效,你戴上就不会总是失眠了。” 她小心翼翼的劝他戴上。 他当时怎么回复的呢,他连话都没有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样冷淡不屑的神情,让她眼中的关渐渐消散,只强笑着对他说去做饭,便离开了。 薄辞深几乎要抓狂。 她到底放那儿了,这么宝贵的东西应该不会被丢掉吧? 他分明闻到了,不是他的错觉! 南明鸢人虽不在,但有关她的记忆和气息似乎被封存在了这间卧室里,始终不曾离开。 终于,他在床垫底下,发现了护身符。 金线包边密针刺绣,里面不 知道放了什么香料,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有一股清淡悠远又绵长的清香。 是它,没错了…… 薄辞深摩挲着护身符,头渐渐的真的不疼了,他心底闪过一抹讶异,竟如此管用。 南明鸢会调香? 薄辞深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唐,调香都需要有天赋,哪里是人人都会的东西。 不过就冲着这香能缓解他的头疼,足以证明,她很用心的去找了大师咨询吧。 薄辞深抿唇,将这枚曾经他看不上眼的护身符,贴身装进了西装内口袋里。 只是因为这个味道能让他安睡而已,不为别的。 东西既然找到,轻微洁癖的薄辞深处理了一下被弄乱的房间,将翻乱的衣橱关上时, 他意外在柜侧夹层里,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衣橱的东西。 是一幅……画? 压在层层衣服底下,似乎作画者不想让它被人看见。 当薄辞深将画出来观看时,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竟然是一幅油画。 是他与南明鸢两人的大婚图。 笔法精妙,用色考究,画上两人栩栩如生,尤其画中男人笑语晏晏的模样,连他自己都看得有点恍在梦中。 可他明明没有和南明鸢举行过婚礼,更别说穿婚服,这是南明鸢为弥补遗憾自己画出来的? 薄辞深不敢置信。 他也是有艺术造诣在身上的,这幅画的情绪之饱满,色彩之运用精妙,肉眼可见的上乘! 应该,不是她画的吧? 除了画,他还在衣柜的小抽屉里,找到许多了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 有生日时南明鸢送他的钢笔;有周年纪念日时南明鸢为他买的袖口;有新年时南明鸢为他写的祝福贺卡…… 薄辞深看着看着,眉心不禁就蹙了起来,胸口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她给他送过这么多东西,也没向他伸手要过任何回报。 反倒是他,从未给南明鸢赠过一个礼物,哪怕是一朵鲜花,一句温言安慰。 南明鸢身为薄家太太,手上光秃秃的,连一个结婚戒指都没有。 平生第一次。 薄辞深开始反思自己。 他这个丈夫,当的是不是有些太不称职了? 第141章 单膝跪地,送礼 南明鸢还不知,自己的宅子被入侵了。 陆引的车技很好,开得又稳又快,不多时她便抵达了南家。 一进门,祁司逸端着果盘迎了上来,“鸢鸢,你可回来了。我在家担心死你了,怎么样,那家伙没为难你吧?” “没有。” 南明鸢挑了颗大的车厘子丢嘴里,“事情已经解决了,老爷子没有大碍。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祁司逸冷哼一声。 “他们最好别想怎么样,敢有动作我把薄家的屋顶掀了!” 可他想想还是不放心,放下水果,拉着南明鸢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鸢鸢,你跟小哥说实话,他们真没为难你?没为难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我可是掐着点呢,你再晚点回来 十分钟,我就要去抢人了!” 听着语气,怎么和陆引一样。 都把薄家当龙潭虎穴了。 “真没,你觉得就薄家那几位,哪一个能打得过你妹妹?” “……” 还真不多! 祁司逸放心了一大半,“那姓薄的那个渣男呢,他没有不知好歹又纠缠你吧?” 现在自家妹妹变得这么美,那小子吃回头草怎么办? 他可得好好打听清楚了。 南明鸢不愿多说叫祁司逸动怒,摇摇头,“没有,我和他说的很清楚,以后少来往,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祁司逸点点头还待张口说些什么,忽然管家从院子进来,看着南明鸢面色复杂。 “怎么了?” “大小姐,外面有个公子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老管家想到院子里的一幕,顿了一下,“排场还挺大……” 老管家在南家工作几十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处变不惊。能让他说出口的“大场面”,绝对不会简单。 祁司逸讶异挑眉,看了南明鸢一眼,“鸢鸢,你朋友?” 南明鸢也是一头雾水:“没人通知我啊,管家!” 她一抬手,管家应声放人。 “南大小姐,好久不见啊!” 门被推开,只见宋珏逆光而行进门。 一副漆黑墨镜,一身灰黑色的酷亮皮衣,看见南明鸢后他摘了墨镜,冲她眯着桃花眼扬起一个爽朗的笑。 同为男人的直觉,祁司逸眯起眼眸。 但宋珏本人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他捋了一把头发,大手一挥打个响指: “都拿进来!” 下一刻,一干安保打扮的彪形大汉手捧礼物鱼贯而入,还自觉地分列站成几排。 最前头的一排单膝跪地,将精美的礼品展现在众人眼前。 其架势之夸张,看得南明鸢都愣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一言难尽的表情都说这人“排场很大”了,这是把整个商场搬进来了吧? “南小姐,我今天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宋珏拍拍手,大汉们像得到了指令一般,打开礼物轻轻整理排列的放在纯羊毛地毯上。 什么y家的粉水晶项链、h家的全球限定红底细高跟、设计师独家的鱼尾开叉礼服裙……全京州的奢侈品应有尽有,几乎都是限量版,拿着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款式 。 南明鸢淡淡抬眸,“你这是?” 宋珏诚恳道:“那天如果不是你,我爷爷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这点小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旁边的佣人:“……” 这叫“一点礼物”?二百平的客厅都快堆满了! 奢侈品像买大白菜一样的送,宋家少爷可真是阔气! 这还不算完,这边宋珏的话说完,朝着外面一拍手,喊了一声—— “老胡,该你了。” 进门的正是当日阻拦南明鸢救人的宋家 司机,也是宋老爷子的心腹,老胡。 但见他毕恭毕敬地捧着一个小方盒子,进来冲着对南明鸢,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南小姐,那天是我冲动冒犯了您,再次给您道歉,对不起!” 第142章 追人第一步,买买买! 一米八几的汉子,对身量娇小的南明鸢俯首帖耳,南明鸢不说话就一直鞠着躬也不起来。 南明鸢笑了。 这两人倒是知恩图报,就是有点浮夸,她淡淡勾唇,“行了,起来吧,事情都过去了。” 她不是计较的人。 只要是敬她,她也会给对方好脸色。 “谢谢南小姐!” 得到许可后的老胡这才直起腰板,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对比碧澄澄的玉镯! “南小姐,这是我们老爷子的谢礼。” 在场的佣人都看傻眼了! 这可是上好的极品和田白玉籽玉玉福镯,晶莹剔透,触手温糯,镯子上找不出一丝杂质。 这样的镯子在京州有一只都价值连城,上一次同等级的玉镯拍卖价在七位数,老爷子一送居然就送一对! 连祁司逸都忍不住咂舌,“这也 太贵重了。” 在他心里,南明鸢配得上任何好东西。 只是这玉镯分量不小,宋老爷子又想让南明鸢当儿媳妇,搞不好这对镯子是人家的传家宝! 那收了可就说不清了。 “鸢鸢……” 南明鸢表情淡定,“我当时救人不过碰巧,你家老爷子不必如此破费,这礼物有些贵重了。” “不贵重,南小姐救了我们老爷子的命,老爷子说,给什么都是不为过,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老爷子还说,以后南小姐有事直接开口,宋家必定会南小姐倾尽全力!” “老爷子还说,如果南小姐不收这镯子,他就亲自过来送给您。” 宋老爷子还在病中休养,不好让老人家劳累奔波。 “让他好好休息吧。” 南明鸢朝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好生收着,“替我谢谢老爷子的 厚爱,那这镯子,我就先收着了。” “收着就好,这是你应得的。你要不收下,别说我爷爷,我回去都睡不好觉!” 宋珏上前打发走老胡,一张俊脸凑近,挂着笑,“我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吗?” 宋珏看着浪荡不正经,其实在别人家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这个答谢方式有些浮夸。 南明鸢见他知恩图报,之前对他的那点抵触也消散不少。 “坐吧。” 宋珏闻声笑眯眯坐在沙发上,心道上次薄辞深都没进来,而他进来了,心情不要太愉悦。 “几日不见,南大小姐又漂亮了,尤其是今天的耳饰,纯净的蓝,很适合你。” 从进门,宋钰的眼神就没有从南明鸢身上离开过,青花瓷蓝的高定连衣裙裁剪精致,衬得她身段婀娜。 乌发如瀑,雪肤红唇,再加上同 色系耳环,美艳不可方物。 看的宋钰春心砰砰直跳。 平日里笼统的夸奖南明鸢听多了,宋珏这样能注意到她配饰细节的男人还真不多见。 她淡淡一笑:“随便买的。” “那你看看我送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宋珏随手拿起一条蓝宝石项链,“我那天在专柜看见这条项链,就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 宋珏是风月场的老手,惯会讨女孩儿的欢心,送得东西自然合心如意。 南明鸢接过点头,“审美不错。” 听到南明鸢的肯定,宋珏别提多开心了,“喜欢就好,我当时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戴上这条项链会特别好看。” “我们鸢鸢天生丽质,当然穿戴什么都好看了。” 祁司逸看不过他的马屁,冷冷插了一句。 他看这小子,横看竖看 都不顺眼。虽然宋珏收起了初见时那副嬉皮笑脸,但他纨绔子弟的形象已经在祁司逸心里深深扎根。无论他说什么,祁司逸听着都不痛快。 富家子弟的糖衣炮弹、花言巧语罢了! “别以为送点东西就能追我妹 妹,没可能!”祁司逸抱臂起身,冷眼瞥着宋珏,“鸢鸢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这点东西还不够摆上台面的,我劝你收起那些歪心思。” 他虽然看不惯宋珏,但也不想阻碍妹妹的私人情感一事,最后嘱咐南明鸢一句:“你多留心,我先上去了。” 说完,祁司逸去了二楼。 南明鸢秀眉一挑,盯着宋珏:“说吧,你的歪心思?” 宋珏笑嘻嘻地,稍微倾身凑近了一些,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人畜无害道:“我能有什么歪心思,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不过分吧?” 第143章 追认第二步,自荐枕席 交朋友? 南明鸢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柳眉轻挑,打量宋珏。 宋珏也不惧,大.大方方地让她审视。被美人杏目凝望,何尝不算一种享受。 宋珏,京州宋氏千宠万爱长大的小少爷。 凭心而论,他长得极好,五官无不精致隽秀,浑身贵气,一双桃花眼中氤氲着万种深情。 宋家子息艰难,宋珏上头有无数堂姐堂妹,宋老爷子人过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嫡孙。 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早就表明宋家所有产业都是宋珏的,让有心人别来惦记。 都是京州上流社会的核心人物,关于宋珏的逸闻秘事,南明鸢也知道一点儿。 据说宋珏小时候还是很乖巧的,像个漂亮的瓷娃娃,谁见 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后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性子变成了这浪子模样。 她听到的,是叔伯亲戚夺权的商战,差点要了宋钰的命,老爷子痛定思痛,一番血洗家族后,将宋钰送往国外。 等几年后宋钰回来,就变成了如今这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还摆明了说,不要继承家业,说是无趣。 其中几分真假,不得而知。 但南明鸢清楚,如果他真的是纨绔败絮其中,绝不可能和工作狂薄辞深成为兄弟。 这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宋珏稍稍歪首,凑过一张俊脸,“看了我这么久,看出什么了?” “看出嬉皮笑脸只是你的表象,你自从十七岁去了count集训营之后,性格才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以前的 宋少爷,可没有这么风流多情。” 南明鸢淡淡一笑,好整以暇,“而现在的宋珏,性别男,爱好女,座右铭是给天下所有的女人幸福。” “怎么样,我说的可对?” 宋珏目瞪口呆。 每个大家族都有训练家族子弟的基地,可他去count集训营的事只有宋家人和他亲近的几个兄弟知道,朋友们都是嘴严的,不可能把这事拿出去胡乱宣传。 南明鸢甚至还一字不差地说出了集训营的名字,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南小姐,看不出来,你对我了解够深的呀。”宋珏眨眨眼,“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南明鸢没有正面作答,只是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她不愿明说,宋珏也不追问。 被 美人了解本就是幸事,他觉得这是南明鸢对他的偏爱,笑嘻嘻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声道:“南小姐对我了解得这么全面,就不想跟我交往试试看吗?” 宋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笑意隐隐,俨然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若是普通女孩儿,估计要被他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南明鸢并非没主见的小姑娘。 见宋珏又开始嬉皮笑脸,南明鸢微微敛起笑靥,漠然道:“不了,我没兴趣。” “为什么?你能这么说,就证明你了解我了解得太表面。不要被外面风言风语吓到呀。”宋珏将墨镜揣进口袋里,拍着胸脯道,“我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很专情的!” “是么?”南明鸢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链,漫不经心道,“那 跟我也没关系,我近期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知道,你是被我兄弟伤着了。是不是?” 宋珏拍着桌子,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虽然是兄弟,但品性不同。我看着花心,其实动真格起来最专一了。辞深他看着不近女色,其实脑子最是一根筋!我跟他说过,那个姓司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偏是不听!” 顿了顿,他望向南明鸢,满面真诚,“我和他和不一样,我一早就看出你对伴侣的温柔体贴。辞深他看不到你的优点,我可是明眼人啊!无论从身家、外貌、性情,我哪一点输他薄辞深?” “哦?” 南明鸢面无表情,低着头眼睛也不抬一下,“我怎么听着都差不多,也没见你好哪儿去,我为什么要矮子里拔将军?” 第144章 打是亲骂是爱 “……” 扎心了喂! “哪有差不多,我优点可多着呢!” 宋珏伸手撩起南明鸢一缕长发,乌发如缎在手,他眨着桃花眼挑起一抹暧昧的笑来。 “不是我自夸,我那兄弟天天加班到深夜,身体肯定不好,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绝对比他强。” “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试验一下,如假包换!” 宋珏刻意将“试验”两字咬得很暧昧,他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可惜南明鸢不吃这一套。 她杏目一眯,反手就给宋珏锁骨上来了一拳! “嗷!” 南明鸢凉凉瞥他一眼,理顺自己的头发,“我看你俩没一个好东西,再动手动脚的,当心我让你少条腿出去!” 宋珏下身一紧,可怜巴巴的吸气。 一个女孩子这么大手劲儿,科学吗? 可到底美人气恼也是赏心悦目,宋珏很快又恢复了笑脸,“打是亲骂是爱,南 小姐对我下手这么重,想必就是心里有我了!” 他乐呵呵地揉着肩膀,只觉得南明鸢发怒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微蹙秀眉,因情绪起伏和扑动的鸦羽,衬得她眼波如水,少了之前的冷淡,多了鲜活明媚。 是心动了! 南明鸢瞥了他一眼,颇是无语。 这一眼又击中了宋钰的心,瞧瞧,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薄辞深也舍得冷落,是人吗?! 既然薄辞深暴殄天物,嘿嘿,就别怪他来怜香惜玉了! 南家这边气氛活跃,薄辞深却是一个人守着空房,心绪复杂。 他正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手不自觉抚摸着口袋里那枚小巧精致的护身符。 手机铃再次响起,薄辞深扫了眼来电显示,没有拒接。 电话那边林深毕恭毕敬,“薄总,您吩咐我去查的宋老爷子那事,我打听到了。” 薄辞深眉心一动:“说。” “是这 样,宋老爷子前几天和宋少爷一起去了珍馐阁吃饭,不知怎么夫……南小姐和祁家少爷也在那里。宋老爷子在包厢内突发心梗差点没过来。我问过那天值班的珍馐阁服务员,他们说,在救护车来到之前,是南小姐给老爷子实施的心肺复苏术。” “她还会心肺复苏?” 薄辞深黑眸划过一抹沉色,难怪宋珏说南明鸢对他们家有恩,原来句句属实,“你之前见过她会救人吗?” 林深亦是十分惊讶,“没有,这是南小姐和您离婚以来第一次救人,从前从未展示过……” 南明鸢在薄家的时候就是标准的家庭主妇,洗衣做饭伺候人,哪有什么时间去学习医术。 而且学医可不是普通爱好。 这东西没有专业系统学习,或者没有实操过,根本不可能冷静的在一个慌乱的场合里展现出来! 薄辞深皱了下眉,脸色晦暗难辨,“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薄辞深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上,俊美的面容隐在光影中,紧紧的绷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他不喜欢南明鸢,可是为什么,她一直在影响他的心情。 搞不清她到底瞒了他什么,他甚至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 无意识的,男人打开笔记本,飞速敲下一行行代码。 此刻连薄辞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他们离婚后,他对这个前妻的执念就一直没放下过。 薄辞深手快,苏淮的反应更快。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淮察觉到有人试图攻破公司系统,生怕是商界对手窃取机密,他立刻调动防御工作,然后打电话给南明鸢。 宋珏正想说点什么讨南明鸢欢心呢,突然来一通电话,别提多碍事了。但他不好多说什么,看着南明鸢拿起了手机。 “什么事 ?” 苏淮语气焦灼,“总裁,刚刚发现有人试图侵入公司系统,似乎是黑客在攻 击我们,技术部已经全体反击,但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南明鸢神色一凛! “多久了。” “两分钟前。” 这么快就能让南氏的技术部崩盘,这个人看来来头不小,来者不善。 南明鸢冷着脸,脑中飞快闪过许多种可能,“我知道了,你让他们做好安保工作,剩下的交给我。” 宋珏离得近,所以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公司系统被黑客攻击可不是小事,按理说,这时候就该赶紧去找相熟的、口碑好的专业人员来应对。 可看南明鸢这冷静的模样,仿佛助理刚刚不是跟她汇报紧急情况,而是在跟她讨论午餐吃什么似的。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大神?”宋珏觉得这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让南明鸢欠他一个人情,以后就能有更多来往。 “我认识一个黑客,还挺厉……” 宋钰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145章 她,竟还会黑客! 南明鸢压根没搭理他,招手让佣人送来电脑,她淡着表情开机,插盘,敲代码,一气呵成。 但见她纤细白皙的十指在屏幕上翻飞,一行行代码迅速切换,俨然一副专业黑客的样子。 屏幕上反出的幽幽蓝光,照得她肤白如玉。 宋珏震惊的嘴巴能塞下一个茶叶蛋。 “南明鸢你……” “安静!” 宋钰:“……” 他不会黑客但是多少能看懂一些,他能看出来,南明鸢这娴熟程度和反应意识,绝对是大神级别的! 难怪她刚刚能准确说出他的生平。 宋珏还在想,究竟是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连集训营的名字都被人家知道了。 原来南明鸢根本不需要靠打听,就这技术,还不是分分钟把他的底裤查的一干二净?! …… 此刻薄家,书房。 静谧的空间气氛凝重,管家一推门,就瞧见自家 少爷一副表情严肃的模样。 浓眉低压,神色专注,整个空间里只有键盘急速被敲打的声音。 管家怔了一下。 多少年没见少爷这般严肃了! 他了解的自家少爷,一向是个临危不惧、冷静睿智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曾惊慌。 能让他般低气压面对的事情,不多。 上次看他这么如临大敌,还是很多年前,他刚接手公司时和对家争夺城西一块高商业价值的地皮。 彼时薄辞深初初管理公司,对面却是手段老辣的商业巨鳄,不但恶意商业打压,还搞见不得人的脏手段想入侵薄氏系统,从内部搞垮薄氏。 那时候的薄辞深处理公务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面无表情,周遭冷的不敢站人,都生怕被他当代敲死。 管家识趣地放轻了动作,将门掩好,轻手轻脚将冒着热气的咖啡缓缓放在桌上。 “少爷,咖啡我 放儿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薄辞深低沉应了一声。 管家退出前不经意看见电脑,再次惊了! 少爷竟在亲自敲代码?! 是薄氏遇到什么大的困难了? 要知道,寻常的系统问题都有公司技术人员解决,作为总裁,他就算会也不会轻易出手。 其实不光是薄氏,任何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从小要学的技能都多到令人咂舌,从多国语言到商业思维培养,从社交礼仪到上流社会的各种运动。 薄氏也不例外。 薄辞深从小被送到国外培养,学习一个优秀继承人该具备的所有技,他也不负众望,所有技能信手拈来。 且还没成年,他就展现出了惊人的经商天赋,一手抓金融,跟精算师们一起分析股票涨停趋势,一手抓it,将黑客技术运用得出神入化。 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若出现涉及公司机密的问题,他 可以自己上,不用担心雇来的人嘴不严泄露风声。 后来他接手公司后的第一仗,也确实打得漂亮! 至此,薄氏重回辉煌,稳坐京州第一。 能让薄辞深动用黑客技术的都是京州顶尖的人物,但这些人的问题,他早在上位之初就已解决。 此时此刻,究竟是谁能让他眉心紧皱? 管家心中疑惑,但看自家少爷全神贯注,也便没有打扰他,怀着满心的疑问退了出去。 此刻,薄辞深沉冷目光盯着屏幕,心情很糟糕! 他本以为查南明鸢不会是什么难事。 当年他从出师后,就没有遇到过对手,若非他要继承公司,老师恨不得将衣钵相传。 若说曾有一个,那还是很多年前,他遇到过一个代号“永夜”的黑客。 那是一场恶战,让薄辞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自认黑客技术极佳,那算是他第一次棋逢对手。 可是数年过去,“永夜”却再也没有露面,他也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手。 没成想,现在他竟碰了壁! 南氏不知请来了哪方高手,防御系统撑得铁板一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无论薄辞深换什么方法尝试突破,都无功而返! 更让他惊讶的是,对面不止会防守,反击意识还很强。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对方攻破防火墙,你来我往的交锋之间,书房的气压又低了十度不止。 十分钟后—— “shit!” 薄辞深黑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 对方竟然偷了他的家! 此刻,他的电脑完全不受控制,电脑上弹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这是他的防火墙崩塌的表现。 接着,感叹号扭曲排列组合,组成一个图案:大拇指倒向下竖,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下方配字—— “练好了技术再来,丢人现眼!” 第146章 打脸薄辞深,爽! 嘲讽的字配合倒比大拇指表情,简直讥诮到无以复加! 薄辞深还是头一回被打败,脸色黑成了锅底,狠狠锤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南氏别墅。 南明鸢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突然碰见这种扫兴的事情,还好最终是险胜,好几次差点落败! 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南明鸢拿起茶杯,滋润了一下干燥的口腔。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也不知道对面是谁。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大开嘲讽,“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攻击我的系统,回炉再重造两年吧!” 宋珏看得下巴惊掉了! 他和薄辞深认识多年,从刚刚的对战中,通过代码的排列与置换习惯,他一眼就看出对面是薄辞深!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兄弟为什么要侵入南家系统,就见南明 鸢云淡风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解决了! 竟解决了! 此刻,宋钰的心在经历八级地震! 要知道,薄辞深的技术几乎没有对手,南明鸢居然不靠任何外援,孤身一人就反击成功了?! 宋珏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他扶了了一把下巴,看着南明鸢不敢置信,“你是人吗?” 南明鸢一个冷眼过去。 宋钰缩了缩脖子,“额……不是骂你,我是想说,你不会是外星暂居地球的吧?” 他掰着指头一个个数,“医术,厨艺,现在又多了一项黑科技能,而且这个技能点还超高,薄辞深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到底还会……” “你说对面是薄辞深?” 南明鸢抓住重点,秀美微挑。 “当然!”宋珏信誓旦旦,“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我虽然不会,但看还能能看懂的 ,他的手法和习惯我也知道,绝不会认错!” 薄辞深竟懂黑客…… 他既然懂,为什么还要找她的马甲? 南明鸢诧异极了,想想刚才她忙着作战,都没注意去看对方的纰漏和细节。 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便调出了对面的真实ip地址。 一看,还真是薄辞深! 心中惊讶错愕皆有之,最后种种情绪交织,都化为南明鸢唇边一抹讽刺意味极浓的笑。 “堂堂薄氏公司总裁,居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南明鸢觉得自己已经和薄辞深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这人如此执着,居然想撬她老家窥探隐私,“可惜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想攻破我的防火墙,做梦!” 说完,迅速抹去这场交锋里的所有痕迹,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后 ,干脆利落地合上电脑。 宋珏看的啧啧赞叹,“估计我兄弟现在脸都气黑了。” 南明鸢一挑眉,绯红的眼尾妖冶,“活该!” 一想到薄辞深在对面,会是一张气到扭曲的俊脸,南明鸢心里就只有一个字能解释。 爽! 早知道对面是薄辞深,她下手就应该再狠点。闹得他们全公司系统崩溃,股价大跌才好! 美人含笑美得惊人,宋珏看得心猛跳。 南明鸢,好强! 但,越是这样才越吸引人,不仅是为南明鸢的美貌,更为因她过人的本事而心动。 宋珏不禁有些暗自窃喜,他又知道了一个南明鸢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算不算变相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啧,就是不知道薄辞深有朝一日知道这些后。 会什么什么反应? …… 薄辞深的反应已 经明显了,脸色染了极致的冷,可以说难看到了一个境界。 心中的疑虑没有解开,一向自豪的黑客技术又被打败,还挨了对面一通气焰嚣张的嘲讽,到底是谁? 他从未想过自 己会输。 薄辞深拧眉紧紧盯着屏幕,脑海中开始复盘其中的细枝末节,突然,他脸色微变。 对面的手法,竟隐隐有“永夜”的影子。 这种可能令薄辞深心下一惊,他再次打开电脑,可对方早已将所有痕迹抹去,雁过无痕,水流无声地消失了。 薄辞深惊住了,脑中闪过许多种可能。 “永夜”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以他的势力都没能找到人,对面不可能是“永夜”。 圈子里的顶尖黑客他大都认识,如果有类似“永夜”的人,他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 “永夜”又没有徒弟,那对面是谁? 第147章 他们的秘密 这么强,还甘愿被南明鸢招揽,薄辞深越想越没有头绪,南明鸢仿佛成了丛林大雾中的一道神秘倩影,有太多秘密等着他去探寻。 一个未完,一个又起。 让他无法捉摸! 这种神秘让他生出无法掌控的烦躁,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无法忘却。 薄辞深纠结不堪,南明鸢却浑身都洋溢着大获全胜的喜悦。 宋珏凑上前,桃花眼满是赞扬,“南大小姐身怀绝技,恭喜你,又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南明鸢眉心一动,微微收敛起笑意,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少来!” 刚刚事态紧急,她也没来得及顾上太多。现在才反应过来,宋珏从头到尾目睹了全程。 “今天你的所见所闻,不许泄露半个字!” 南明鸢环臂,清冷的声线满是警告,“如果薄辞深知道我会黑客技术,来找我的麻烦,我废了你!” 宋珏:“!!” 他听得冷汗都快下来,连忙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应答道:“你放心,我嘴最严了,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 密。” 发完誓,宋钰又恢复了浪子模样,他挑着桃花眼,有意将“我们的秘密”这五个字咬得黏糊糊的,分明是意有所指。 南明鸢没心思跟他调笑,当即下了逐客令——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宋珏来都来了,怎么轻易肯走,立时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说南大小姐你也太狠心了。我来都来了,你连一顿饭都不舍得请我呀,哪有饭点赶人的嘛?” 宋珏没有直说,早在珍馐阁他就怼南明鸢的一手厨艺拜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能跟美人共进晚餐,还是美人亲手做的饭菜。 那滋味,别提有多美好了! 南明鸢哼笑一声:“宋少爷要实在没地方吃饭,可以报我的名字去珍馐阁,给你免单。不过我家这里就别想了,我不留外人。” 这话说得,毫不给情面,明晃晃地说他是闲杂人等。 “别呀,吃饭吃不成我们可以谈生意嘛。” 宋珏却半点不恼怒,在客厅溜达了一圈,南明鸢的客厅连接阳台的地方摆了一副巨型屏风,是经典的双面苏绣,和欧式的客厅 略有些格格不入,为什么会摆在这里? 突然,宋钰想到南明鸢的那身连衣裙,之前他以为是哪家的高定,现在看其实就是苏绣。 “南氏曾是不是有苏绣的产业?”他脑海中闪过一抹光,问南明鸢。 南明鸢意外挑眉,“你怎么知道?” 母亲喜欢苏绣,家里有不少母亲曾亲手设计的物什,曾经南氏也在这方面做了不少投资,可刚有起色,父母就出了事,南宁昌接手南氏后第一时间削了这项目,名曰不赚钱。 宋钰眯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京州是苏绣的有名之地,南氏曾涉猎苏绣,发展的其实还不错,你应该有想过将他们重新做起来吧?” 南明鸢意外于他的观察仔细。 “所以呢?” 宋珏眨眨眼:“我们可以合作啊,现在这方面的市场盘子并不大。我们走高端路线,不管南氏是做服饰,还是做物品,我都可以帮你造势造价。” “我有拍卖行,可以将产品捧成孤品,这可是给钱都打不来的广告。” 物以稀为贵,只要营造出量少价高、又在拍卖行被抢夺得假象,别管 什么产品,都能一炮而红。宋珏这个营销思路倒是十分老练成熟。 说得很诱人,为公司利益考虑,南明鸢来了点兴趣。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么看,宋氏完全不获利吧?” “交个朋友而已,何必什么都计算得那么清楚呢。”宋珏摊摊手,笑得潇洒极了,“何况,只要能讨美 人欢心,一掷千金也是值得的!” 南明鸢轻轻勾起了嘴角。 她虽然不喜欢宋珏的油腔滑调,但从公司的发展角度出发,宋珏的提议未尝不可。都是商圈里的老手,她能看出,宋珏是有诚意的,完全就是在做赔本买卖讨她开心。 她正有重新开启这个项目的想法。 现在有人上赶着来送钱,为什么拒绝呢? “听起来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 南明鸢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宋珏立刻喜笑颜开。 仿佛这是什么一本万利的买卖,其实按利益角度来说,他亏都亏死了! 但他完全不在意,只要南明鸢答应了就证明他们日后有更多亲近的机会。 那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南明鸢姣好的侧颜勾得 宋珏心里一动,他趁南明鸢不注意,偷偷从兜里拿出手机,打算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也不枉费他专门跑一趟。 快门键刚摁下,就被敏锐的南明鸢逮了个正着、 “你做什么!” 南明鸢对着他的胸膛就是砰砰两拳! “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会留你了,赶紧从我家出去!” “哎哎,好,好,我走就是了。下次再见,要记得想我啊!” 宋珏揉着胸膛,依旧笑得春花灿烂,南明鸢简直要怀疑他有受虐倾向了。被打还这么喜上眉梢,这人不会是抖m吧? 宋珏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打是亲骂是爱,南明鸢揍他也算是肢体接触。何况南明鸢姿容绝世,就算是揍人也别有一股热辣风韵,活脱脱一只风情万种的小野猫。 够劲儿! 南明鸢看着宋珏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无语得眉心直抽搐。 薄辞深虽然眼瞎,但好歹算得上一句内敛庄重,沉稳有度。 怎么就会跟宋珏这样厚颜无耻的公子哥儿做朋友,难道就不觉得他聒噪吗?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互补? 第148章 自杀 困惑像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云翳,薄辞深无法忽视,更无法令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书房的咖啡一直到放得冰凉,也未被男人拿起。 管家正在客厅忙活手上的事,忽听书房门一声响动,薄辞深手拎外套,冷凝着面容匆匆下楼往外走,像一阵风迅猛刮过的风。 这么晚了,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晚上不必准备我的饭。” 薄辞深看见管家,嘱咐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迫切想搞清楚一切。 刚出门,手机响了—— 薄辞深一看是林深,脸色稍霁,是他吩咐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深。” 那边,林深的声音焦灼极了,又似乎很是为难,“薄总,是司小姐的事情,您不接她的电话,她就打到我这来了。” “她说……她活不下去了,要自杀!” 目睹了婚礼那场闹剧,林深对司瞳的好感度是直线下降,无奈这女人哭声凄厉好像并不是作假,人命关天,他这才冒险通知了薄辞深。 他现在也拿不准自家总裁对司瞳究竟是个什么心态,也只能当个传话筒了。 薄辞深眉毛一拧:“她要自杀?” “是……刚刚司小姐哭着说要找您,说着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林深在那头急得直扶额,“我听的不太对劲,就问了一句,她说她不想活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好打给您!” 薄辞深面色复杂,还待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一看,原来是被占线了。 司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薄辞深冷着脸沉默片刻,滑动屏幕。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女人悲戚的哭泣声,连绵不绝地从电话那边传来,嗓音虚浮,的确是气息不畅的样子。 “辞深哥!呜呜呜……不要挂我电话,我们谈谈,好不好?” 司瞳哀切切地哭诉,语气里带着恳求的意味,“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不想听我说话,可……可我的家里人也被蒙蔽,他们觉得我丢人现眼,把我赶了出来。” 司瞳欲说越哽咽,几乎泣不成声:“我现在无家可归了,辞深哥,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两人用电话交流,薄辞深看不见司瞳此刻阴狠的眼神。 她字字句句听起来恳切十分,其实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痛骂南明鸢! 都怪这个贱人,都是这个贱人嫉妒她! 等她东山再起,一定要南明鸢也 尝尝身败名裂的痛苦! 恨意在心中翻涌不息,司瞳嗓音却是十足的可怜,“辞深哥,我想见你一面,就见一面,我们谈谈,好吗?” 薄辞深眸色一片冰冷,“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司瞳瞬间如鲠在喉! 她使劲浑身解数安抚薄辞深,却只得到这样的回答。 说不气愤是假的! 可此时万万不能表露出来,司瞳涕泗横流,仿佛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痛苦道:“辞深哥,我知道,你还是怨我对不对?” 她忽地冷笑一声,似乎在自嘲:“反正这样的人生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既然辞深哥不相信我,我不如以死证明清白,也好干干净净地走。” 司瞳毕竟是演过戏的,语气拿捏得极好,说得很是悲凉。叫不知情的外人听了,还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听到“以死证明”四个字,薄辞深的眉心还是抽了一下。 对面听筒里风声呼啸。 薄辞深的脸色比寒风还冷,“你在哪?” 司瞳心中大喜过望,这是还有戏! 她用一种看破红尘的云淡风轻的语气道:“我在西街162号的汉园酒店。辞深哥,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初相识的情分,就来见我最 后一面吧。你不来,我们只能来生再见了… …” 挂断电话,薄辞深的脸色已经极难看。 男人冷着脸关上车门,脚下油门踩到轰鸣,打开导航,修改了此次出行的目的地。 经过婚礼的一场闹剧,人证物证具在,铁证如山,任瞎子也看出真相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不允许女孩有过去的人。 但欺骗这一点,他绝不容忍。 现在这个女孩,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清纯善良的女孩,早已大相径庭,他不可能再娶她。 但她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 薄辞深可以对她的情感不做任何回应,但他不能看着恩人送命而坐视不理。 西街的汉园酒店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三星酒店,地段不佳,环境也一般,就靠那点客源招揽生意。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来,前台小姑娘正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得周围一阵喧闹躁动,迷迷糊糊地醒转。 这一看,她惊呆了! 跨门而入的男人身形高大,衣着精致,五官深刻如造物主的亲笔。简直像画报上的模特走入了现实生活。 这些普通市民哪见过这么英俊贵气的男子,还满身都是名牌,随便一个单品拎出来比这三天的住 宿费都贵了! 服务员和保洁阿姨眼睛也都看直了,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 薄辞深无心理会众人的惊呼和注目,蹙眉径自走到前台,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柜台上敲了敲。 “查一下,司瞳在你们酒店的哪个房间?” 前台小姑娘不过22岁,突然间男人俊脸靠近,身上还带着名贵好闻的清淡香水味,她紧张得脸通红。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她活了二十来年见到得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 “司,司瞳是吧……我帮您查一下!” 前台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打开电脑搜索,“瞳孔的瞳吗?这位小姐在四楼的,408,您乘坐那边的电梯上去就好了。” 前台咬着下唇,小声道:“她是您女朋友吗?” 薄辞深神色冷峻,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向电梯口。 前台小姑娘觉得自己恋爱了两秒,然后就失恋了…… 408很好找,一出电梯口左拐第一间就是。 门没有锁,是虚虚掩着的,薄辞深一推就开了,房间内的窗户也没有关闭,窗帘被风吹得高高飘起。 薄辞深紧紧拧眉,“司瞳!” 难道跳楼了?! 第149章 不会再结婚! 男人大步迈进,大力地一把扯开窗帘,然而高楼之下是一片平坦宽阔的空地,那里什么也没有。 倏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薄辞深眉心一动,转头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打开门,他看见了浸泡在满水浴缸里的女人。 但见她长发披肩,湿漉漉的,穿着一袭素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神情柔弱不堪,脆弱得仿佛一枝风中摇曳的百合。 然,浴缸里的那抹红却比这大片大片的白色更加触目惊心! 她的手腕上分明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像是没了呼吸一样。 饶是薄辞深在不愿见她,此刻也瞳孔骤缩。 “司瞳!” 他拧着眉一把将女人从水中捞起。 “咳咳……”等了半天的司瞳,终于等到了想见的人,心中大感欣喜,还好,还好,薄辞深还是在乎她的! 她就 知道,薄辞深绝对不会看着她去死! “辞深哥,你终于来了……” 司瞳缓缓睁开眼,看着薄辞深的脸。 目光楚楚可怜。 她虚弱的往薄辞深怀里倒,眼角眉梢都是悲戚的病弱感,“辞深哥,我好开心,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呜呜呜……” 薄辞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少说话,我先送你去医院!” 司瞳没能被男人怀抱着,哭的更大声了,“我不去……!如果今天不能跟辞深哥你解释清楚,那我还不如死了好!” 她面色苍白,细眉长睫沾了水,看起来充满了破碎感。 “辞深哥,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我其实是被人陷害的,有人给我下了药,我醒来才知道那一切的……当时,当时我根本就不受控制!” “之前我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你,也是怕你生气,气我没有警 惕性,不会保护好自己,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司瞳哭得鼻尖和眼尾通红,像一只满是裂缝的白瓷瓶,仿佛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她毅然决然地抬手伸出三根手指,衣袖带起一小阵水花,明明身材纤弱,脸上却是深刻的决绝—— “我发誓,我对辞深哥绝对忠贞不二。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司瞳说得一字不顿,仿佛一点都不心虚,倒真像那么回事。 实际上她就是不心虚,她做这些都是不得已。要世界上的毒誓真的有用,那全天下的负心汉都死光了! 她才不怕呢! 从头到尾,薄辞深都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司瞳哭得再凄惨,也掩盖不了她的说辞自相矛盾的事实。 一会儿一个说法,薄辞深不会再相信她,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司瞳挽救的手段罢了。 “司瞳 !” 薄辞深的眼神像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司瞳身上,其中的审视意味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我曾认识的司瞳,本不是这样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人。” 司瞳被男人冷冽的眸吓到。 想放声大哭,却又不受控制的战栗不止。 她恍然觉得薄辞深比这浴缸里的水还要冷,顿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硬生生把哽咽吞了回去。 薄辞深没有再和她多说,当下去客厅找到了酒店常备的药用急救箱,拿出纱布与棉垫,缠在了司瞳的手上为她止血。 薄辞深面色冷淡,但为司瞳包扎的动作还算轻柔。距离拉近,司瞳不由又有些心猿意马。 薄辞深还是在乎她的生死的。 那是不是,也相信了她刚刚的说辞? 要是全然不信,现在也不会对她这么贴心照顾吧? 司瞳试探着开口,低声道:“辞深哥,我刚刚 说得都是真心话。我可以担保……” 包扎完,薄辞深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司瞳,语气冷淡:“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婚礼不可能继续了。” “……” 司瞳知道薄辞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话既然出口,那婚礼就是真的没希望了。 司瞳刚还有点波动的心,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 “辞深哥,别对我这么狠心,求求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哪怕你不相信我了,我们也总有情谊在吧!” 身形高大的男人面容冷漠。 司瞳绝望了,她伸手抓住薄辞深的衣角,苦苦哀求,“辞深哥,当初我救你就什么都不图,我从来没有居功自傲。现在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一个念想,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我不奢求结婚,就……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做一个秘书,好不好?” 第150章 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薄辞深眉心一蹙,不假思索道:“不行。” 冷冰冰的两个字敲在司瞳心上,把她的希望撕得四分五裂。 司瞳因太过激动而气喘吁吁,俏脸一片悲痛,“为什么,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这也不行吗?” 薄辞深在短短几秒内就做出了判断,他低眼看着司瞳,不带一点个人情感,只是冷静地分析事实—— “婚礼上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秘书代表着公司的形象。这个节骨眼让你代表公司出席各种场合,不可能。” 言外之意,就是她干得丢人事,薄家不会买单! 司瞳脸色煞白:“那,那挂个名总可以吧?我不去公司,只要有个秘书的名号就好!” “辞深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爸妈不认我,我的工作和事业也没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薄辞深拧着眉,“我可以给你钱。” 司瞳要得本就不是钱,她就是要想方设法加深和薄辞深的纠葛! “辞深哥,你果然还是厌恶我了。” 司瞳苦笑一下,下一秒,她突然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再次朝 自己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薄辞深眼明手快摁住了她,呵斥道:“你疯了!” 司瞳发丝凌乱,笑得凄凉:“辞深哥,我说过,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连待在你的身边都不行,那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放开我吧,辞深哥。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从那条路上经过,这样就不会救你,我们也就不会相遇了。” 卫生间的灯光将女人的脸照得一片惨色。 薄辞深下颔紧绷,俊脸一片阴沉。 此刻的司瞳是那么陌生,虽然容貌依然清丽可人,楚楚可怜犹胜从前,那就是让薄辞深感到彻骨的寒凉。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般。 薄辞深抿着唇,良久,冷漠的开口,“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挂名秘书职位。” 顾名思义,只是挂名领工资,不需要出现。 “都可以,我不挑剔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司瞳终于发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因为她大力挣扎,手腕的伤口流血更甚,大片大片地染红了浴缸。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可以……” 司瞳气若游丝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体力不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脸色彻底失去血色。 薄辞深拧着眉,最终还是将人拎起送往医院。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暗处,有人摁下了快门键…… …… 天色渐晚,南明鸢和祁司逸久别重逢,南氏主宅这边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然而不隔壁那栋笑别墅内,就没有这么多欢声笑语了。 南宁昌扶着腰进门,挪步往沙发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哎哟,真是气死我了!” “气得我现在都还头疼……” 他总算病愈出院了,但没一件事让他顺心,之前原以为南明鸢必死无疑,他终于要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了。 却得到贾筝京暗杀失败的消息! 气得他又血压高升了两天。 他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前几天,佣人老张又给他打电话,说在南家门口看见了薄氏的总裁,薄辞深! 这可是晴天霹雳! 这死丫头回来后,怎么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呢? 方如琴赶忙揽着男人坐下,为他倒了 一杯水。 她同样气愤不已,“你这妹妹也太不靠谱了!不是说绝对没问题的吗?结果那小贱人还是好好的!还跟那个薄什么,反正就是跟薄家的小子也攀上关系了!” “这我们以后可还怎么对付她?” 一提这事南宁昌的头就更痛,脑袋嗡鸣作响,“这贱人,怎么就命这么大,简直就专门来气我的!” 本来南明 鸢突然死而复生,就让他们措手不及难以应对了,眼下又多了个薄氏总裁搅和进来。 想要对南明鸢下手就更困难了! 真该死,南明鸢这小贱人的运气怎么偏偏就那么好,次次都化险为夷! 方如琴想起南明鸢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就恨得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这贱人那么跋扈,就不能再找人收拾她一顿!咱们可以再做得隐蔽一些,就……” 话没说完就被南宁昌不耐烦地吼了回去:“闭嘴吧你!” 方如琴骤然被凶了一通,满脸茫然,磕磕巴巴道:“你、你冲我吼什么呀。我这不也是出谋划策吗,你不想收拾那贱丫头吗?” 南宁昌只觉 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闷灌下一大口水,缓了缓,才道:“你是没有脑子,还是在做梦!?先前只有南明鸢一个人我们还好下手,现在祁家人回来给她撑腰了!祁家人,你知道他们护南明鸢跟护什么似的!你能下手?” “要不是他们祁家人以为南明鸢死了,三年前能走去外国,南家的产业我们能有机会得手?!” 南宁昌倒回沙发上,重重吐出一口气:“现在他回来,不跟我们算账就谢天谢地了。” “你还在这个节骨眼撞上去找死!”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如琴听得胆战心惊,“啊!那、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在那贱人手底下讨生活了?” 南宁昌瞥了她一眼:“指望你真是指望不上!” 他思索片刻,呵斥一旁恭敬守着的女佣,“去,把老张叫来,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女佣很快把老张领来了,老张恭敬道:“老爷。” 南宁昌从沙发上坐直身子,“老张,你那天跟我说,在南明鸢家门口看见了薄氏总裁。具体怎么回事儿,你细说说。” 第151章 快被南明鸢折磨死 老张沉吟一阵,回想起当天的所见所闻—— “那天我干完活出来,刚好看见那边家门口停着一辆豪华宾利,我定睛一看,那可是薄氏总裁的座驾,就留了个心眼。” “之后我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薄总,这就赶着把电话打给您了。” 南宁昌摩挲着下巴,“这两人怎么会凑一块儿去呢,你听到他们都说些什么了吗?” 老张摇摇头,“离得太远,我听不见,只看见那薄氏总裁面色不善,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没待多久就走了。” “面色不善?” 南宁昌思索起来。 要是南明鸢真勾搭上了薄家的大少爷,年轻人应该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才对,怎么那薄辞深还会摆个臭脸? 方如琴在旁边听着,插了一嘴,“这听着也不像一对儿啊,而且之前我好像看见新闻,那薄总结婚了?” 南宁昌面色凝重地思 考半晌,末了一拍大腿,“哼,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小贱人想勾搭姓薄的,结果没勾搭上!” “你想啊,人家薄氏的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 “她南明鸢长得一般又脾气大,人家当老板的哪个不希望找一个温柔贴心,乖巧顺从的女人,能看上她?” 方如琴一听,也觉得大有道理,“是哎,八成就是这么回事!南明鸢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攀得上薄家!” 老张在一旁听得疑惑皱眉。 据他那天所见,倒不似南小姐攀附薄氏,要是南小姐攀附人家,不得出来送送? 但那天,好像南小姐都没有出来过…… “老爷……” 可老张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南宁昌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只好识趣闭嘴。 南宁昌一看来电显示,哎呦一声。 方如琴也激动了,“是雪儿!” 两人忙不迭接了起来:“小雪 ,你在那边怎么样?” “哇!” 对方南淮雪接通就哭了,在那头哭的撕心裂肺,“爸!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你快想办法让我回去啊!我要死了呜呜呜呜……我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了!” 南宁昌焦灼不已,“怎么了小雪,谁欺负你了?!” “我被南明鸢送到这鬼地方,这户人家天天让我干活。她还特意请了个人来看着我,不许任何人帮我!” 南淮雪嗷嗷大哭,哭上气不接下气,“我白天要喂猪砍柴割猪草,晚上还要洗衣服烧热水。割猪草割得我整个手都红肿溃烂了,还没有药敷……” 想当初南明鸢不在的那三年,南宁昌把持着整个公司,她鸠占鹊巢享受着原本属于南明鸢的荣华富贵,俨然就是正派大小姐的待遇! 吃香喝辣,锦衣玉食。 那双手都是用来画画插花的,从来没干过农活! 这样没完没了地劳苦工作。 几乎快把她折磨疯了! 她之前来的时候,手机被没收了,这还是她干活干的好,才奖励她拿回手机。 一听女儿受委屈,南明昌炸了! “那贱人居然这么歹毒!她把你送去乡下还不肯罢手,还让你干重活?她怎么不去死!” 方如琴在一旁大叫,“我苦命的女儿哟,那边的人怎么就那么狠心!也没一个帮你的吗?” 南淮雪涕泪横流,似是委屈到了极点,“那个贱货请得保镖人高马大,谁敢拦他!我在这边连洗澡都不能天天洗,那破房子根本就没有洗手间,只有旱厕,我睡得是木板床,晚上全都是虫子!我真怕……我真怕我在这边被折磨死了都没人知道!” 穷苦的山村生活,对她这种骄奢淫逸惯了的大小姐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边的人心肠都跟南明鸢一样黑!没 有一口好饭菜,不是稀饭就咸菜,跟猪食一样!被子也是又脏又破的,我提出抗议, 他们……呜呜呜,他们就骂我心比天高,说我就是当丫鬟的命!” 一桩桩一件件,几乎要击垮南淮雪。 更让南宁昌夫妇听得怒发冲冠。 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居然受到这样的虐待,而罪魁祸首南明鸢,却在南家快活享受! 南宁昌一直被自家大哥压着,本就十分不忿。 更听不得别人笑话他的女儿,那好像就是在说,他和他女儿一辈子就该为人所欺压! 生活档次跟从前比根本是降维落差,山区环境奇差,蚊虫叮咬得南淮雪夜里几乎难以安眠,第二天还要早早起来挑水砍柴、辛苦劳作。 一直精神紧绷的状态快把她疲惫的伸头压垮了,她在电话那头崩溃地大喊:“爸!妈!你们快想办法接我回去啊——!” “爸爸——!” 第152章 给她端洗脚水 南宁昌听着女儿凄厉的哭叫,心如刀割。 他忙保证道:“小雪你放心,爸爸这就想办法,你一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 父女难得有机会说说话,南淮雪还待再说些什么,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粗俗至极的叫骂:“还偷懒!快去干活!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这可没人惯着你!” 南淮雪忙压低声音飞速道别:“爸,我该干活了,先不跟你说了。你一定尽快把我接回去!” 南宁昌来不及和女儿多叮嘱几句,电话便匆匆挂断了,只留下一阵忙音。 方如琴愣了半晌,哐当跌坐在地,眼泪哗哗直掉。 “我的小雪,我可怜的女儿……她这哪是人过得日子?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啊……” 南宁昌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呵斥道:“别哭了!哭顶个屁用!” 妇人家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出不了一个主意! 方如琴这次没被他吓唬住,一抹眼泪,倔强道:“那你说 !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小雪救回来?” 南宁昌狠狠攥起拳,咬牙道:“为了小雪,也只能拉下脸就找那个贱人了。” 南明鸢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嘴里过了几遭,她正坐在沙发上翻看这一季度的l家新品高定,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姐,门外有人找。” 南明鸢的眉心微敛,“进来。” 这种时候还会来她家的人没几个,南明鸢抬头一看,果然见南宁昌和方如琴两人老脸赔笑、满面讨好。 也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南宁昌嘿嘿一笑,掩饰心虚:“那个,明鸢啊,我这刚出院,就想来看看你。” 南明鸢合上书,清冷秀美一挑,“谢我?” 第154章 给她介绍男朋友 大版面的花边新闻,屏幕上的男人身材高大,他怀中的女人一身白裙,浑身湿漉漉,看起来脆弱不堪。 这两人,不是薄辞深和司瞳又是谁? 南明鸢眼里的冷意掩都掩不住,祁司逸看她脸色不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忙凑过去查看。 “怎么了,我……卧槽,这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娱乐新闻是没得报了是吧!” 经过婚礼上那么一闹,他以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绿云遮顶,薄辞深就算是瞎子,也该看出司瞳的真面目了! 祁司逸以为,这回姓司的白莲花可有地儿哭了。 谁想这两人又凑一块亲亲热热了? 虽然看不出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瞧薄辞深搂着那女人的紧张样,分明是心里还有司瞳! “艹!” 祁司逸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姓薄的脑XX病吧,司瞳这种烂货全京州都看不起,他还当个宝护着?!” 同为男人,祁司逸是真不理解薄辞深的脑回路。 姓司的在他眼里虚伪做作又下流,没一处优点,“这要是换了我,肯定给这贱货两巴掌让她 滚出京州,再也别想回来!” “他是不是贱骨头,仙姿佚貌的不要,非要舔这种廉价的货色,神经病啊!” 在祁司逸心里,这两人就是全世界最不要脸的狗男女,薄辞深是辜负他们家鸢鸢还不知悔改的负心汉。 没一个好货色! 连珠炮似的将二人骂了个遍,祁司逸又转去看南明鸢的脸色,伸手轻拍她的背,“鸢鸢,这男的没眼光,他口味重!你别为他伤神生气啊。” “咱不值得!” 南明鸢把手机熄屏,面上嘲弄的笑止也止不住。 呵…… 刚看到新闻的瞬间确实让她如鲠在喉,浑身不自在。 她也是真没想到,司瞳的真面目都已被揭穿,薄辞深那么憎恨谎言的一个人,居然能为了她放低底线。 甚至连薄老爷子都差点被司瞳气得跳海,他还是不舍得放手,他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比起气愤,她此刻只想发笑。 笑自己三年前的眼睛散光! “果然是白月光,是真爱啊,这样都不肯放手。” 南明鸢冷笑连连,眼神晦暗不明,“是我不懂 爱了,居然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欺瞒和背叛。” 换作是她被这样对待,无论对方说什么,无论多爱她,再难受她也会放手的! 祁司逸敏感听出南明鸢的口吻有变化。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他连忙搂住南明鸢,轻轻拍她的后背,给妹妹力量和安慰,“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鸢鸢你,男渣女贱了,让那对狗男女锁死吧!省得出来祸害人!” 他属实也是麻了! 他调查薄辞深,得到的消息是:薄氏总裁,精明强干,工作狂体质。 现在看来,这消息一点都不准确! 工作狂好歹还有冷静理智的特性。 这薄辞深分明就特么是个恋爱脑吧! 祁司逸恨不得撬开他的天灵盖,看看他脑子里装的究竟都是什么,真是给他们男人丢人! 南明鸢微微垂目,心绪不明。 祁司逸快心疼死了! 虽说自家妹妹说,现在对薄辞深彻底死心了,但女孩子毕竟感性些,走出一段糟糕的感情多少需要些时间。 那些伤痛,是需要时间慢慢抚平的。 又何况自 家妹妹这么重感情的人,这段时日,一定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内心,过的很不好。 祁司逸思索片刻,坐到南明鸢身旁:“鸢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怎么样?” 祁司逸觉得,忘掉一个垃圾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优秀的男人疗伤。 安慰妹妹,光靠口头定然不够,还得需要一些新鲜刺激! 南明鸢疑惑抬眸。 祁司逸嘿嘿一笑,“放心,哥资源多!” 他本就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贵公子,又是混赛车圈的,不知有多少帅气多金的车友和兄弟。 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十分够看,不比薄辞深差好不好! 祁司逸打开微信,一个个给南明鸢介绍,舌灿莲花,如数家珍—— “看看这个,姓裴,家里做医药生意的,本人耶鲁大学的医学高材生,个高肤白盘靓条顺,高冷挂的; 还有这个,周家最小的儿子,也是玩赛车的,为人不错,还会弹贝斯,天生卷毛,摸起来手感可好了; 喏你看还有这个,唐家二少爷,京州所有的五星酒店都是他家开的,就 是比你大了七八岁,你要喜欢年上可以试试,倒是很稳重……” 短短十五分钟的时间,祁司逸跟个热情又敬业的媒婆似的,喜滋滋跟南明鸢介绍了一堆优质美男。 有疏冷禁欲的医学博士,也有热辣狂放的卷毛年下,还有沉稳绅士的爹系年上款…… 祁司逸看男人的眼光也是十分毒辣,介绍的人个个一米八起,每一个都是标准的八块腹肌,硬件都很是优秀。 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够京州的高端相亲剧喝好几壶的! 南明鸢虽然很配合地一个个看了过去,但始终神色淡淡,并没有很感兴趣的样子。 祁司逸说的口干舌燥,灌了口茶水眨眨眼,“怎么,我这么多朋友,鸢鸢没有喜欢的吗?” 南明鸢摇摇头,“没有。” “嘶——” 祁司逸砸吧嘴思量片刻,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哦!你要是喜欢薄辞深那小子的脸……虽然我觉得他的脸也就一般吧。不过鸢鸢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找相似的私人订制款,保证乖巧听话。”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嘛!” 第153章 恨她,还干不掉她 南宁昌两人僵住! 就知道这贱货没那么好说话! 原来在这等着羞辱南淮雪! 方如琴气的大叫,“不行!小雪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让她端茶倒水干活,岂不是把她当女佣?!” 南淮雪在电话里大喊:“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了还受罪!” 南宁昌脸上也有点绷不住,忍不住开始指责南明鸢,“我们怎么也是算你的长辈,长辈跟你商量事情,你就这个态度?” “小雪好歹也是你的亲戚,有你这样对待自家亲戚的吗!” “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说你心狠?” “亲戚?她的所作所为是亲戚能做出来的吗?她无礼在先,还容不得我这个姐姐教训!?” 南明鸢神色一凛,“你们大可以出去说我心狠手辣,顺便我也将她做的好事一起说说,让大家评评理,我首饰盒里的项链怎么就到了她身上,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 “看看是心狠手辣的名声难听,还是小偷的名声难 听。” “到时候有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可别气吐血!” 这是暗指他窃取南氏公司的事情了。 南宁昌一口血堵在嗓子,气涨红了脸,“你!” “在我面前充长辈,先掂量掂量你有多少斤两。” 南明鸢将杂志往桌上一丢,面色冷淡,“就这么一个要求,不同意,就在乡下待着吧!” 南宁昌和方如琴忍着屈辱对视一眼,都是颇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别,别!” “有事好商量!” 南宁昌对着听筒劝道:“小雪呀,就按你姐姐说的办吧。” 南淮雪直接气得大哭,这回不是装得,是真觉得丢人,委屈到涕泗横流了。 但她在这个鬼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跟一时的尊严相比,还是脱离这里更要紧。 她抹着眼泪哽咽不止:“好,我做,我愿意倒洗脚水,谢谢姐姐原谅我……” 明明女儿被欺压凌辱,到头来却还要谢南明鸢! 方如琴心痛得流下眼泪,心中恨意疯涌增长! 她不会放过南明鸢的! “话都说完了,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南明鸢抬眼一看,就知道这人憋着恨,可她就喜欢这些人恨她,还干不掉她的样子。 等南淮雪回来,她会让南宁昌一家更不好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血债,她会让他们拿命来还! …… 南宁昌夫妇走后,南明鸢半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祁司逸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自家妹妹好似不悦,忙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关切道:“怎么了,谁惹我们鸢鸢了?” 南明鸢睁眼,见是小哥,脸色缓和些许,“南宁昌他们刚刚来过,想把南淮雪接回来。” 祁司逸眉心一跳:“这死老头子还敢来,也不看看他干得好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你怎么不叫我?” 他吃完饭后,去书房开了个会。 书房安装的都是 顶级隔音棉,关上门后,外面一切声音都听不见,祁司逸并不知道南明昌来过。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解决了。” 南明鸢哼笑一声,唇边含着若有若无地讥讽,“我说让南淮雪回来可以,但要过来帮我端洗脚水继续惩罚。” “南明昌走的时候,脸都黑成炭了。” “啊哈?!” 祁司逸还担心南明鸢吃亏,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解决,愣了片刻后开始捧腹大笑。 一想到南宁昌那难看的脸色,他就想乐,“哈哈哈哈,真可惜没看见,哼!能伺候鸢鸢是她的荣幸,我还嫌她脏呢!” “不过,你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祁司逸装模作样地板起脸,压低声音,学着南宁昌素日的样子摆长辈姿态,假意训斥道:“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亲戚!血浓于水,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你妹妹只是又丑又蠢而已,你也没必要这样身体精神双重打击她,本来她的人生就已经很 悲惨了。” 末了,他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我看啊,就是你被宠坏了!” “噗嗤——” 南明鸢被他那故作老态的模样逗乐,“是啊,我就是被我家小哥宠坏的。他什么都依着我,才把我惯得这样无法无天,你不服,就找他去好了。” 这话祁司逸爱听,“哎哟,敢情还是我的不是了?得得得,都怪我,我心甘情愿地宠着我们小祖宗,我负责!” 被无限宠爱和包容的感觉自然很好,南明鸢的心中被暖意填得满满当当。祁司逸看见她真心的笑容便发自肺腑地松了一口气,只要妹妹平安快乐,他做什么都愿意。 两兄妹正嬉笑打闹,忽地,南明鸢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祁司逸指指沙发。 “有人发消息给你呢。” 南明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只是娱乐新闻的推送,不甚在意道:“只是一些八卦推送……”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就僵僵顿在那里。 第155章 小哥喜欢的人 “……” 小哥这一天天的,都混的什么圈子。 南明鸢心知哥哥的好意,但也觉得这太夸张了,她不想为了摆脱低落情绪而疯狂放纵自己。 “小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但宁缺毋滥,我不想这么做。” “啊?你真一个都不喜欢?” 祁司逸看着南明鸢认真的神色,确定她不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挑选后,无奈瘫在沙发上叹息。 “你呀,就是用情太深,心太诚。可能这就是女孩儿和男人的区别吧,要我是你,现在肯定去酒吧泡个三天三夜,爽完了一切也都过去了。” 南明鸢想起祁司逸在夜店潇洒纵横的样子,忽地,脑袋灵光一闪,回忆起了什么。 她可还记得,闺蜜白苏苏就喜欢会赛车又身形高大、英俊不羁的男人。 当时她就怀疑白苏苏说得是她家小哥,现在一想,这条件简直和祁司逸完全符合! 秉着帮好朋友打探情报的心态,南明鸢懒懒的随意问道:“那小哥说说,你都喜欢什 么样的?” “我?” 祁司逸笑着揉南明鸢的头,“小祖宗,八卦到小哥头上来了?” 南明鸢挑眉,“怎么,我都是小祖宗了,小哥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问的呀?” “能,能问,鸢鸢想知道什么都有权利问。” 祁司逸看她精神头仿佛好点了,也不拘着把心里话说出来,“喜欢什么类型嘛……倒还真不固定。你小哥我呢,弱水三千,每一种美都能欣赏。” “但是我很负责啊,你可别想着那我把柄和舅舅告状,我都是跟人家女孩子讲清楚,从不伤女孩子的心。” “非要说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身材性感人有趣。啧,我最怕木讷无趣的人了,坐一起说不上五句话,石头似的,你动一下她才肯挪一下,那可太没意思了。” 南明鸢若有所思。 这样看苏苏的赢面似乎不是很大啊? 她家闺蜜是清纯可爱容易害羞的类型,但祁司逸显然对这类小白兔没有太大兴趣。 男人嘛,本就追 求刺激和征服欲,何况祁司逸又是赛车手,就更喜欢难得到的东西。 啧…… 南明鸢想了想,又随意问道:“哥,那你女朋友谈了这么多个,就没想着什么时候结婚?” 祁司逸一听“结婚”两个字,像被炮仗点了屁股似的,哐当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瞧南明鸢,“你可别想催婚啊,你哥我还不到三十呢,你想干嘛?” 南明鸢失笑,“我这就是随口一问,你是我哥,按理说应该比我早结婚才是。” “难道你还要一辈子不婚,舅舅能同意?” “哼,他管不了我,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踏进坟墓,我还没玩儿够呢。” 祁司逸生性热爱自由,婚姻对他来说就是像是一重桎梏,限制住了爱情的许多可能,“谈一辈子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扯个证书,把两个人终生绑定在一起呢?” “大家想分就分,好聚好散嘛。” 这离经叛道的话也就祁司逸能说得 出来,南明鸢心知他是认真的,绝非玩笑。 纵然她有心为白苏苏和祁司逸牵线,此刻也只能作罢。 南明鸢凉凉瞥他一眼,“我劝你话别太死,万一到时候遇上一个喜欢的,你哭着求人家结婚的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不可能!” 祁司逸义正言辞,说完伸手去捏南明鸢的脸颊,恶狠狠表态,“向来只有别人求你哥垂怜,没有我哀求别人的时候。” “你也太小瞧我了——” “让你瞧瞧小哥的厉害!” 兄妹两人在沙发上闹成了一团。 管家在一旁看着要他们玩闹,仿佛回到很多年前,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橘子皮。 那时候少爷小姐都还是幼童,祁家三个兄弟就属祁司逸最顽皮,整日和小姐闹得最凶。 俩兄妹一个高一个矮,但都是稚气未脱的脸,玉雪可爱,凑在一起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看着就讨人喜欢。 三年前,老管家原以为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 等回大小姐,能看着她同祁家少爷嬉闹…… 管家不由得湿了眼眶,擦了擦眼睛,他笑着走到客厅,“少爷,小姐,到用晚饭的时候了。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吧。” 南明鸢朝管家叫道:“管家,去准备一道糯米团子来,狠狠塞住小哥的嘴。他这张嘴太坏了,就知道逗我!” 祁司逸故作痛心地捂住胸口,“哇,鸢鸢好狠啊,居然要堵住哥哥的嘴!真让人难过!” 南明鸢忍不住发笑。 两人嬉笑着去吃饭了,南明鸢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手机,没拿,但心里蓦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刚才被推送的娱乐新闻气到,她没多想。 现在想来,纵然薄辞深对司瞳爱得深刻,但他本性不是夸张高调的人,不至于连牵手拥抱都特意找媒体刊登宣发一下。 这行为,倒像是司瞳? 南明鸢眉心轻动,念头一闪而逝。 管它是谁呢,爱谁谁,是谁做的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有家人有朋友,薄家的烂摊子,和她无关了! 第156章 薄辞深变了 与此同时,医院。 特护病房内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蓝白相间的墙面折射出幽冷的光线。 薄辞深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着,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灯下深邃冷硬。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医生。 “薄总,”来人拿着检查报告递上,“报告上显示女士没有大碍,失血量还造不成生命危险,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了。” 薄辞深没接,“没事就行。” 医师一愣,搞不清这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便只能细细交代了些饮食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薄辞深不耐听,还好林深及时赶到,“医生,您和我说就好。” 医生便重新说了一遍,并嘱咐一定要看好人,不能让她再这么冲动了。 林深一一记下,而后笑着目送医师离开。 床上,司瞳闭着眼平躺,面色稍稍苍白,仿佛一枝脆弱的百合。 但薄辞深的心里丝毫生不出怜惜之情。 扫了一眼,他收回目光,“林深,去联系她的家人,让她的家人来看顾她。” 薄 辞深只将司瞳称呼为“她”,似乎连名字都不太愿意叫,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都没等女人醒来。 “薄总慢走。”林深连声应下,亲自送薄辞深到病房口,确认他彻底走远后,这才折回房间。 看着病床上面如土色的司瞳,林深心中也不无感慨。 放在从前,自家总裁哪怕是搁下公司里的重要项目,也一定会全程守在司瞳的床边,等她好起来。 现在看来,总裁是真的看清了一些事情。 林深啧声摇摇头,拿出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刚准备拨通,就听见病床那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 “林助理。” 司瞳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 林深虽然对司瞳没什么好感,但秉持着基本的礼貌,还是问候了一句:“司小姐,你醒了,感觉如何?” 司瞳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似乎大梦初醒,还没有彻底适应陌生的病房环境。 她盯着雪白的墙面出了片刻神,“是辞深哥送我来的吗,他……人呢,去哪儿了?” “公司有急 事,薄总去处理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林深编理由的能力顺手捏来。 “哦……” 司瞳可怜巴巴的敛下眸,随即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没事,他工作忙我可以理解,我也什么大事了,你也回去忙吧,耽误你工作了,真是抱歉。” 林深看得眉毛抽了两下。 既然司瞳醒了,可以照顾自己,那他也乐得清闲。 “那司小姐注意身体,我走了。” “砰——” 门轻轻关上,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司瞳一人,安静极了。 女人的脸开始抑制不住地扭曲起来! 该死,该死! 司瞳发泄一般呜咽着,狠狠拿着枕头砸床,她伤了这么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还能没挽回薄辞深的心 其实她全程都是醒着的,根本没有晕。 她就是想看看薄辞深会不会留下。 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薄辞深不再是从前那个会为她提心吊胆、彻夜不眠的辞深哥了,说走就走,竟没有多留一分钟! 一想 到自己苦心筹划的计谋毁于一旦,司瞳就恨得咬牙切齿。 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袭来,她又狠狠捶了一把柔软的被褥,掌心被尖锐的指尖掐的鲜血淋漓。 恼怒懊悔之下,司瞳拿出手机,飞快拨通了一个电话。 忙音一过,司瞳便焦灼道:“姑妈,我按照你说得做了,可辞深哥还是没有留下来陪我!” “你啊,就是太年轻沉不住气。”电话对面的女人气定神闲,“放心,照片我都放出去了,他留不留下来都无所谓。” “主要是造势,明白吗?” 司瞳仍是急切不已:“可、可辞深哥他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换作以往,他肯定会留下来守着我的,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女人冷淡打断,“他既然还能来找你,就是心里还有你,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没那么快拉下脸而已。” 司瞳又想起婚礼上那难堪的一幕,如果不是那场闹剧,她现在已是名正言顺的薄家少奶奶了! “都怪南明鸢那个贱人陷害我!她嫉妒我不成,就 想毁我的前途!这个贱货,真该死!” 女人宽慰道:“你放心,有姑妈我帮着你。那个小贱人一定没好果子吃!薄辞深,也肯定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就等着看吧!” “是……” 司瞳暗暗揪紧了床上的被单,面色冷冽阴沉,眼神里满是刻毒! 南明鸢这么做算是明面上和她撕破了脸,彻底宣战了!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司瞳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要将今日所受的苦千百倍地还给南明鸢,非把这个贱人拉入十八层地狱不可! 司瞳咒骂得无比激烈,南明鸢这边却是和乐融融。 兄妹俩用完丰盛的晚餐,正窝在沙发上一起翻看最新季度的时尚杂志。 南明鸢吃着葡萄,看到不好看的随口点评,“这个衣摆裁剪得太窄了,凸显不出腰的曲线来,不好看……” 祁司逸应声翻页,“我们再看看别的!” “少爷,小姐,外头有人找。”管家上前小声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他看了二人一眼,“是那边的人回来了。” 第157章 不是说洗脚,开始吧! 南明鸢和祁司逸对视一眼,“那边的人”指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南明鸢一抬下巴,“带进来吧。” 仆从们应声打开大门,南淮雪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她显然还是有简单梳洗过才来的,但也遮不住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痕迹,两个黑眼圈好悬没拖到颧骨,十分疲倦。 看起来在乡下被折磨得不轻。 南淮雪被佣人领来,老老实实地向南明鸢问好:“姐姐,晚上好。” 南明鸢神色冷淡,也没说让南淮雪坐下,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唯沉默是最高的蔑视,这种举动无疑深深刺痛了南淮雪的自尊。 尤其一身光鲜亮丽的南明鸢站在她面前,更显得她像个灰扑扑的土豆,巨大的落差让南淮雪攥紧了拳头。 南明鸢不理她,她又把目光放在了祁司逸身上。 南淮雪眼珠一转,挤出两滴水汪汪的泪来,试图往祁司逸那边凑,“祁哥哥,你在看什么?” 祁司逸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逼近一样,一下 站了起来,拉开距离,“谁是你哥哥,你做梦呢吧,离我远点!”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几乎是在训斥了。 南淮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她硬着头皮扬起一抹笑,“怎么就不算哥哥呢?我们不也有点血缘关系吗,为什么你对我就这么狠心……” 说着,她哀切切地撇眉掉下泪来,“你不知道我在乡下过得是什么日子,姐姐逼我干活,割猪草砍柴火,三餐饭都吃不饱。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也没有见你关心过我。” 她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 她自认为也不差,哭起来梨花带雨,也是能让男人心疼的类型。 谁知—— “我知道,那是你活该!” 祁司逸环臂冷冷瞥了她一眼,嘲讽的毫不客气,“谁让你不自量力想要陷害鸢鸢,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告诉你,这还算轻的。” “要是让我来,我保证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州!” “!” 南淮雪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司逸,她原以为 哭诉可以换来一点祁司逸的垂怜,之前她对很多男人试过这招,屡试不爽。 偏偏在祁司逸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祁司逸的眼神里满是鄙薄与嫌弃,“还有,我只有鸢鸢一个妹妹,不要什么东西都来攀亲戚!” 说完,又担心南明鸢生气似的,好声好气地去哄她,“鸢鸢,在小哥心里,你是唯一的妹妹。” 那万般温情软语,简直就像在宠爱最心爱的公主。 南淮雪:“……” 一把刀刺如心脏,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待遇连女佣都不如!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得不到宠爱?! 南淮雪不理解! 小时候逢年过节,南家人会凑在一起热闹,南淮雪也会被邀请到这个宅子里吃饭玩耍。 那时候她就很羡慕南明鸢,总有哥哥保护,为她出头,小小年纪就能收到无数昂贵的礼物。 她只有一旁干看着的份儿。 祁家的几个少爷,全部都围着南明鸢打转,对她就是看都不屑看一眼,哪怕她热脸贴冷屁股都得不到笑脸。 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里打击,直到南明鸢死于爆炸,她觉得自己终于翻身了,谁知好日子没过几年,南明鸢又死而复生了! 这贱人就是来克她吧! 恨意疯狂生长的藤蔓缠住了南淮雪整个心脏,她恨不能现在就有把刀杀了南明鸢! 不甘心,太不甘心啊,凭什么一切好东西都是南明鸢的,凭什么这个贱人就能被万人宠爱! 她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就得不到! 祁司逸凉凉撇她一眼,满脸心比天高的嫉妒和恨都写在脸上了,好好的一张脸全是扭曲,真恶心。 他不想看南淮雪那丑脸,给南明鸢倒了杯水,“接下来你的主场,哥就不打扰你了。” “有事你叫一声,我就在楼上。” 那意味再分明不过,就是在警告南淮雪,别想胡来,否则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南明鸢懂哥哥的意思,暖暖一笑,“放心,你去休息吧。” 祁司逸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南明鸢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冰冰冷冷,如凝薄霜。 “浴室的地 方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吧。”南明鸢摆弄着茶桌上的一个玉质镇纸,漫不经心道,“我等你的洗脚水。” 南淮雪脸色一僵。 她看向南明鸢,脸色青红变化,半天没动。 南明鸢一袭重工镶碎钻的华丽缎蓝连衣裙,脖子上是Y家的足银篆纹吊坠,光滑柔顺的乌发低挽发髻,整个人精致得仿佛画中走出。 温婉美艳,又不失气场。 反观她自己,身上是匆匆回来的普通短袖,好久没保养的脸气色黯淡,像一个丑小鸭。 可她又怎么甘心真的当丑小鸭! 当时南淮雪答应南明鸢的要求不过是缓兵之计,能回来就好,谁还真的给她当洗脚婢! “姐姐,我这今天才刚回来。” 南淮雪厚着脸皮想抵赖,“我在乡下劳作辛苦,伤了腰腿,现在浑身酸痛根本弯不下腰,不方便打水,就别了吧……” 南明鸢早知道她不是什么言出必行的人,冷冷掀眸,“不方便?那你就回乡下把身体养好了,养到能洗脚再回来。” “管家!” 第158章 跪着擦干净! 南淮雪一下慌了神,忙道:“不是……姐姐,我真的不是骗你!” “我是真的身体难受,你也知道我在乡下被你的人盯着,没日没夜地干活,我现在手都抬不起来,我……我明天来兑现承诺!我保证!” 南明鸢本就被那个娱乐推送弄得心烦,好不容易才叫祁司逸哄好一些,南淮雪一来,好心情全都没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 她被南淮雪叽叽喳喳麻雀似的声音弄得心烦,冷冷抬手叫人,“管家,叫保镖来把人给我丢回乡下去!” 南淮雪脸色一白,眼看这架势是真躲不过去,南明鸢是铁了心叫她端这盆水。 她赶忙拦住要出门的管家,“别!别去,我这就去打水!” 管家看向南明鸢。 南淮雪咬牙,哭丧着脸求南明鸢,“姐姐,我这就去打水,求你别把我再送走了!” 南淮雪也是父母自幼娇惯长大的,让她再体验一遍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南明鸢淡淡摆手。 这回南淮雪不敢延误,凭借着记忆就往浴室跑去了。 卫生间内,白雾缭绕。 “这个贱人……” 南淮雪压低了声音小声咒骂着。 她此刻虽不得不服软,心中却仍是恨毒不已,南明鸢让她受辱,她不可能就这样乖乖挨着给人欺压! 于是她刻意将水温拉到最烫,反正洗脚水本来就是要热一些的,都会升腾起白雾。 到时候摁着南明鸢的脚…… 南淮雪勾起嘴角恶狠狠地笑了。 片刻,一盆水很快打满,南淮雪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看似恭敬谨慎,其实是怕热水溅出来烫着她自己,毕竟她开得可是最滚烫的那一档,碰着可够呛! 南淮雪将水盆轻轻放下,低下身来,做足了卑微姿态,“姐姐,水我打好了,我来帮你脱鞋吧。” 低眉顺眼,仿佛是真怕了。 南明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密密的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南淮雪的手刚碰到南明鸢的足,就被她躲开了。 “姐姐?” 南明鸢神色冷淡,“你的手太冰了,在水里泡热了再来碰我。” 南淮雪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南明鸢是看出了什么。 抬眼一看,只见南明鸢面色冷峻,无悲无喜,看不出在想什么。 明明年龄差距不 算很大,但她却全然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应该……没有发现吧? 南淮雪的大脑飞速运转,讨好一笑,“这,这不太好吧,我捂热了手再帮姐姐脱鞋就好了。” 南明鸢眼神一凛,“有什么不好?” “这个……我,我怕弄脏了姐姐的水,我捂一下就好了,很快。”南淮雪咬着唇,说的小心翼翼。 “弄脏?呵……” 南明鸢轻笑一声,动作极快抬手,按住南淮雪的手臂,直接按进了洗脚盆里! “啊——!” 接触到滚烫热水的那一刻,南淮雪痛得尖叫,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一下跳了起来,反手就把水盆打翻了! 南明鸢眼疾身快,淡淡闪开,那水大半倒在了地上,还有大半溅到了南淮雪自己身上。 南淮雪痛得直流眼泪,一双手被热水烫得红肿不堪,再多泡一会,都不知道会不会起水泡! 南明鸢抱臂冷笑,“这就是你打的水?” 南淮雪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却不敢直接承认,痛到哭泣也不能发火,哭哭啼啼道:“姐姐,我,我没注意,不小心打了太烫的水来。下次我一定会试一 试再端来的……” 这话没有半点说服力,但她不得不说,如果她不认错不道歉,惹怒了南明鸢,她扭头又要被送到那个荒凉偏僻的穷山村里受苦! 南明鸢没理会她的眼泪,不容置喙地下命令—— “擦干净。” “好,好,我这就擦。”南淮雪也顾不上自己的手还在疼痛,拿过就近的抹布,蹲下来就要伸手擦拭。 南明鸢的脚踩住了她的抹布。 垂眸,南明鸢像打量垃圾一样打量着她,“谁让你这么擦了?给我跪着擦!” “!” 南淮雪心头剧震,南家人待佣人一向都是宽厚和气的,就算真的是犯错,也不会叫人跪着擦地板! 她竟成为了第一个跪着擦地的人! 南淮雪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炸开了,但为了不被送回乡下,两相权衡,只能默默忍下耻辱,“是……” 南淮雪的眼泪刷刷掉,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心实意的。 她怎么说也算个富家小姐,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屈辱了! 地上还湿漉漉的,南淮雪一边跪一边擦,几乎用自己的裤子将水渍拖干了大半。 泪水掉在地上,“ 啪嗒”的声响十分明显。 她还不敢不卖力,生怕又被南明鸢找出错处,把她送走! 南淮雪就这么跪着擦完了地上所有的水渍,期间佣人来来往往,她总觉得有许多人在背后偷看她、笑话她。 整整擦了半个小时。 最后南淮雪放下抹布,屈辱得连头都没脸抬起来,崩溃地哭叫道:“姐姐,我擦完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南明鸢吃着葡萄,看着杂志,好整以暇抬眸,“再也不敢什么?” 南淮雪咬唇,“我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姐姐,我这次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南明鸢才不相信这种品性低劣的人会真心悔改,不过今天的惩戒是可以告一段落。 她可不想听南淮雪在这没完没了地号丧。 “滚吧!” 南明鸢下了逐客令,南淮雪从来没这么感恩自己被人赶出家门,再在南家待着,还不知道南明鸢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折腾她! 南淮雪千恩万谢地走了。 明明是她被害得受辱又受伤,却还不得不谢罪魁祸首。 南明鸢看着女人狼狈的背影,冷冷挽唇。 和她斗,治不死你! 第159章 由奢入俭难 南淮雪狼狈地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亲哭诉。 久别重逢,南宁昌却看见女儿一身湿淋淋,满面委屈,心疼坏了,“雪儿这是怎么了?” 南淮雪气的哇哇大哭,“南明鸢那个贱人她欺辱我!爸!这个贱人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南宁昌顿时想起他这两次对付南明鸢的后果,脸色有些僵。 “我一定会让这小贱人付出代价!别哭了别哭了,小雪,你先去换衣服吧。” 南宁昌拍拍南淮雪的肩,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南淮雪有些不满,她受到的屈辱太多,仅仅是口头宽慰并不足以安抚她的情绪。 她一跺脚,不悦道:“爸你一直这么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拾那个贱人啊!你看她都把 我欺负这样了,你还是只会嘴上说说!” 南宁昌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他还挨揍了呢!女儿回来就吼了他一通,弄得他更是恼怒。 “叫什么!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得苦中苦!你知道你爸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南宁昌拉下脸来,沉声呵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大小姐?你有能耐,你自己斗得过她吗?!” “爸!” “叫啥也没用,斗不过就要学会韬光养晦,你看看你什么都摆在脸上,去去去,给我回卧室反省去!” 南淮雪在南明鸢那受了气,又被父亲训了一通,满肚子的委屈没处发泄,捂着嘴转身跑了。 南宁昌坐在真皮沙发上,揉着脑袋,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现在南氏公司全是南明鸢说了 算,他完全插不进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全家都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毫无规划,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南宁昌打开手机,盘算着该去哪里弄点钱好。 他和一堆只会侃大山的狐朋狗友商量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赚钱的事儿都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东西也是地下的赚钱! 有哪些地方底下藏着宝贝,最好是陈年的,年份越久价钱越高,干一次能发一大笔财,够享受好几年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合计了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南宁昌已然开始幻想他发了横财,买回南氏股份,再把南明鸢赶出公司的场面了! 南宁昌这边在白人做梦,南淮雪见父亲靠不住,便转而投向母亲的怀抱。 母 女俩也算是久别重逢,方如琴一看到自家女儿被虐待得清减不少,还一身水,心都要碎了。 她搂着南淮雪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死,老天爷不长眼啊,不收了这个丧天良的!” 南淮雪在母亲怀中痛哭流涕,她哀求道:“妈,你帮帮我。爸他只会让我忍着,可这样忍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那贱人都骑到我头上了!” 方如琴一时也被她问住了,她擦干女儿的眼泪,拉着她的手颇为无奈道:“孩子啊,现在这情况,我们确实不好下手。” “不过你放心,爸妈肯定会想办法替你做主的。” 南淮雪的复仇愿望不能被满足,脸越来越垮,在她听来,这都是父母懦弱无能的借口。 她一把推开方如琴,扭曲着脸 哭喊道:“又是这套说辞,你们都一样!指望你们,我早被那贱人折腾死了!” “就是因为你们没用我才会被人肆意凌辱!” 方如琴没想到自己素日宠爱的女儿居然会这样说,她站起身冷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就是你们没用!不然我怎么会被送到乡下,就是你们没保护好我!” 南淮雪梗着脖子怒目而视,她眼珠一转,反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算了,跟你们说也没用。我自己找姑姑去!” 在南淮雪心里,她姑姑简直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不仅南宁昌对她言听计从,南淮雪这个外甥女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姑姑手段高明见多识广。 一定能够治住南明鸢,帮她报仇! 第160章 宋冤大头钰 接下来的几日,南氏公司彻底忙碌了起来。 以往年关才是最忙的时候,最近以往南明鸢大刀阔斧地施行改革,全体员工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干活。 各部门都整装披甲,交换信息与策划案,尤其财务部,简直忙得不分白天黑夜。 南明鸢下令精简了许多亏损的项目,财务部要在短时间之内交出各个项目的分析报告和清算表,一个个计算器都快摁得冒火星儿了。 之前南明鸢接管公司时,还有老员工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暗暗不服,觉得她色厉内荏,阅历与能力并不足以治理偌大的南氏。 然而现在,他们对南明鸢算是真正改观了。 所有人都说,别看南总看起来身材娇小,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一点不比男人差。 甚至论目光和远见,都比只知道开会的南宁昌强上百倍。 她力荐的珠宝项目,因为请了国际模特黎洛做代言人,销量一跃千里,供不应求,为公司狠狠赚了一笔。 所有董事和股东都对南明鸢另眼相看,全都恭恭敬敬,不敢再有置喙。 毕竟她提出的项目是真正为公司落到了好处的。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各部门去写一个年终总结,周三之前交上来。附上详细的数据支出。”南明鸢搁下笔,“散会。” 待她起身离开,其余人员才敢动身走出房间。 长廊里晃过一道倩影,南明鸢今日一改风格,穿了一身苏绣月牙纹的竹青色旗袍,嫩生生的颜色清丽不失温婉,剪裁得当的旗袍完美衬出她的削肩窄腰,更显得身姿婀娜。 比起素日的气场全开,凭添了一种风情万般的意味,直如流水潺潺,沁人心扉。 不少员工都看傻了,苏淮带着云峰路过秘书办的时候,还听见里面小姑娘说:“咱们总裁斩不斩男不知道,但绝对斩女,呜呜呜……太美了!” 斩女吗? 他回忆了一下早上看见的那道身影。 耳朵红了一下。 南明鸢刚坐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苏淮的声音传来,敲开门后他低着头声音很沉,“总裁,云总到了。” 南明鸢放下手里的文件,“进。” 云峰见到南明鸢,微微低头:“大小姐。” “云叔,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南明鸢为他拉开一张椅子,两人对面坐下,“外边风大,云叔你穿得也太少了。” 云峰感觉到南明鸢的关心,笑道:“我身子骨好着呢,大小姐不必担心我。” 苏淮给两人沏茶后便退下了,南明鸢将茶盏推到云峰面前,思量着道:“云叔,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找你商量。” 云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正是他往日最爱。 他抿笑道:“我知道,大小姐你最近在公司里推行改革,做了新的项目,收效都很好。这次,是不是有新想法了?” “还是云叔了解我。” 云峰不愧是南明鸢视作亲人的长辈,南明鸢觉得自己找他真找对了,“最近,我想推出一个 关于刺绣工艺的项目,刚摸到点门路。” “刺绣工艺?” 云峰从前是跟着南赫霆一起打理南氏公司的,对市场风向有着敏锐的嗅觉,“这种传统手艺活精美是精美,但是费时又费力,销量也未必好。一般都是奢侈品品牌亲自去选绣娘,开高价私人订制的。” 云峰疑惑看了南明鸢一眼,“大小姐,想要靠这个盈利,怕是不容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做刺绣概念?” “我想把传统刺绣发扬光大,让它重回大众视野,而不是被外国牌子抢占了名头。” 云峰顿时想起网上层不出穷,出现奢侈品牌侮辱华国、盗取文化的事件,心中也是感慨,“明明这手艺是我们自家的,却被外人偷了去,还偏偏软骨头的抢着给外人送钱。” 南明鸢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点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这么好,确实不能就这么丢了!” “至于市场的取向,我也考虑过了,前期势必要花钱做营销,但只要策划得好,就一 定会事半功倍。何况,我有‘冤大头’说要报答我,自愿帮忙助力这个项目,何乐而不为。” “冤大头?” 南明鸢挑眉笑而不语,云峰当即意会,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宋家少爷。如果能得他助力,事情确实会顺利许多。只是……宋家和薄家向来交好,会不会?” 云峰没有把话说完,南明鸢就已经心领神会。 他是在提醒南明鸢,宋家和薄家一直情谊深厚,宋珏会真心实意地帮她,而不是暗地里使绊子吗? “这个项目一开始肯定是不赚钱,难道他就图赔本赚吆喝?万一他图谋不轨呢?”云峰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南明鸢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示。 她可太知道宋珏图什么了,宋珏不图钱不图利,就她的人了。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和云峰说。 南明鸢耸耸肩,笑得明媚肆意,“放心吧云叔,我自有考量,他骗不到我。”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第161章 薄辞深,已成为过去式 南明鸢回忆起母亲在窗前低头绣花的模样,修长的脖颈微垂,显得无比娴静美好。 她的口吻也不由多了几分感慨,“只要能完成妈妈的心愿,做她喜欢的事,我就什么也不害怕!” 云峰亦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人来,她看着和南夫人相似容颜的南明鸢,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南明鸢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时候的机灵可爱,到现在精明强干能够独当一面,怎不让人惊呼时光飞逝。 他欣慰道:“好,既然小姐有如此胆魄和志气,那我老云也一定尽力辅佐小姐!” 云峰的笑里多了些深深的感怀,片刻,他又说道:“对了大小姐,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没能推进。” 南明鸢柳眉一挑:“怎么说?” 云峰拧眉,报告起自己调查所见:“南宁昌的司机似乎人间蒸发了,我想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踪迹,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 “至于南宁昌,他现在对公司倒没有插手了,只听说他最近很缺钱,想着搞点倒腾古董的营生。” “倒腾古董?” 南明鸢冷嗤出声,“他一不是历史专业 ,二不会鉴别古董。凭他,早晚也是个亏本的料。” 云峰不可置否,两人又商量了些关于刺绣项目如何发展的话题,最后南明鸢拍板,“云叔你人脉广,对京州又熟,市场调研和走访问卷这些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了。” 云峰拍着胸脯:“大小姐放心,我以前就是做这些的!” 云峰离开前又叮嘱了南明鸢几句,让她好好吃饭,不要太过劳累。说完轻轻带上了大门,很是宽慰地走了。 云峰走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就剩下南明鸢一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叮咚——”一声。 手机的推送提示音打断了这片刻的休憩时间。 南明鸢拿起手机,看见了财经报。 【薄氏公司总裁一掷千金为贫困县捐赠三所希望小学,称孩子才是国家的希望。】 南明鸢挑了挑眉。 她随手往下划了划评论,薄氏前几日因大婚跌落的风评,已然来了个急转弯。 评论区下都在夸薄辞深有善心,说他是懂得回馈社会的良心企业家。薄家之前做过的公益都被人挖了出来,为 人称道。 几乎所有人都在同情薄辞深。 “薄总几乎是零绯闻,这么好的男人的一片情深却被荡妇辜负,我十四米的大刀硬了!” “就是,这个女人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男人这年头打着灯笼都难找,她是不是脑残!” “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就是看走了眼,遇人不淑了!” “哎,自古深情被辜负,看来豪门也不例外……” 女人同情他,男人为他不平,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司瞳,对司瞳的谩骂铺天盖地! 而薄氏公司的股价,肉眼可见涨了。 薄辞深被塑造成了一个用情至深被人伤害的好男人,看得南明鸢心中冷哼不止。 但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薄家的危机公关一向做得很好,可以说是薄辞深一手培养起来的体系,外边的公关公司根本比不了。 论控制舆论,论商战,他薄辞深一直都是好手。 薄老爷子当年生了几个儿子,都不顶用,败家的败家,躺平的躺平,没有一个可堪重任,连薄父也只是资质平平。 唯一算有出息的就是薄辞深的姑姑,薄家的独女,但 她无心经商,发奋读书最后走了仕途,不沾染这些铜臭。 最后,薄老爷子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薄辞深身上 她还记得薄老爷子跟她说起这些时,眼里甚至泛着泪光:“这小子哟,就是上天赐给我,救我们薄家的。” 这话不假,不是薄老爷子偏爱薄辞深,而是薄辞深的能力强悍到叫人无法忽视。 薄辞深这一辈的几个堂哥堂姐,也都是被父母养在富贵温柔乡里,不谙世事,只知道花天酒地坐吃山空。 只有薄辞深,从少年起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理智冷静,从来不流连烟花场所,也不耽溺酒色娱乐之类,每天就是读书、健身,吃完饭又跟着父亲去公司学着打理事务。 薄老爷子的话丝毫不差,最后,确实是薄辞深年纪轻轻就挑起了整个薄家的重担。 曾经,她也曾因为这些而迷恋他。 不过,南明鸢现在只对薄老爷子有感情,薄辞深再优秀有魅力,对她而言也只是过去式了。 南明鸢坐直身子,继续工作。 刚刚翻开文件夹,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回不是推送提示音了,而是急促的电话铃— — …… 另一边,刚被南明鸢回忆过的薄辞深将油门踩到交通法规的临界点,一辆车毫无顾忌地在马路上狂飙。 他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一刻都无法再等待下去。南明鸢身上有太多秘密,他想要了解,想要解开困扰他的谜题! 他想要重新认识南明鸢,重新认识她身边的人,重新认识她的一切。 但南明鸢,似乎一直在疏远她。 一想到这里,薄辞深就浑身难受。 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南氏公司,薄辞深长腿一迈,快步走到前台,“我找南明鸢。” 面前的男人英俊非凡,前台晃了一下神,但还是按规矩回答了他:“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南总现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 薄辞深眉心微拧,现在明明是上班时间,南明鸢不在公司还能去哪? “她去了哪里?” 前台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总裁不会跟我们报备行踪呀。” “打扰了。” 薄辞深沉着脸往外走,边走边拨通林深的电话,“我要南明鸢现在的位置,立刻!” 对面的林深:“?” 第162章 她看不见的痛 此刻一辆豪华的亮银色轿车内,一对男女正有说有笑。 旁人隔着车窗看不清他们的五官,只能凭借优美的轮廓和身形,看出是一对不可多得的俊男美女。 “姐姐,你不知道,我在国外有多想你。” 黎洛开着车,目光灼灼的看着南明鸢,“每次在国外待不下去了,我就想着,回来就能和姐姐你吃饭了,这样就会有动力一些。” 这次也一样,他一下飞机,把行李安顿好,就第一时间赶着来接南明鸢吃饭了。 “你出国一趟,是越来越嘴甜了。”南明鸢轻笑。 黎洛单手打着方向盘,“我哪有啊,我说得都是实话嘛。我特地预约了姐姐喜欢的法餐,今天我请客!” 黎洛是用了心的,二环世贸中心对面的法餐厅店确实是南明鸢最爱。环境清雅,服务周到,菜食新鲜,位置每天都排得爆满,若不是提早联系预订,肯定是叫不上号吃饭的。 黎洛把法式煎鹅肝切好推到南明鸢面前,“姐姐,我听说他们家柳橙鹅肝酱不错,你尝尝看怎么样?” 南明鸢尝了一口,鹅肝表面香酥油亮,内里细腻滑润,入口即化并散发出阵阵特有的油脂香气,配上柳橙的甜,令人回味无穷。 “不错。” 黎洛见她对鹅肝评价挺高,马上把其他几个菜也推 了过去,关切道:“姐姐,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这么些,是不是我不在,你没有好好吃饭?” 南明鸢摸了摸下巴:“有么?我感觉还好吧。” “怎么没有,本来就是瓜子脸,这下更瘦了!” 黎洛凑近一点,狗狗眼满眼都是南明鸢,“姐姐,是不是有人惹你烦心了,上次我在薄家婚礼送你的礼物,有让你心情好点吗?” 南明鸢看着黎洛亮晶晶的眼睛,颇觉欣慰。这小孩刚回归赶不上休息就来接她吃饭,是真的记挂她。 “我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很高兴,你做得很好。” 黎洛立时展了一个笑靥,“嘿嘿,那就好。我还怕姐姐你觉得我自作主张呢。” 他烫着卷发,此时配合乖顺的神情活像一只大金毛犬,南明鸢不由的伸手撸了一把,“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你是惦记我。” “看来三年前,我没白救你。” “姐姐……” 想起三年前的相遇,黎洛原本的笑眼骤然黯淡许多,闪过一分难以察觉的异样。 那是南明鸢没有看到的,若隐若现的痛意。 南明鸢对黎洛的细小变化无知无觉,她心满意足的撸完大狗狗,笑弯了眼睛,“这件事你是有功的,我应该好好嘉奖你。” “说吧,想什么礼物?” “姐姐要给我送礼物!?” 黎洛听到有礼物,眼底的阴霾一时一扫而空,瞬间坐直了身子道:“我新买了一套西装还没有可以搭配的领带。姐姐你眼光好,你帮我挑一条吧。” 这话说得叫南明鸢微微一怔。 她还没帮别的男人挑过领带,唯一一次,还是给薄辞深买的。 略一低目将这三个字从自己的脑袋里逐出去,南明鸢见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拿起手包:“好,现在就去。” 两人去得是内环一线的L家品牌店,祁司逸就经常来这家店购买衣服配饰,风格齐全,也有适合黎洛的。 还差两站就到达目的地了,黎洛却中途停下了车。 南明鸢疑惑道:“怎么了?” 黎洛没有直说,而是朝南明鸢眨了眨眼:“给姐姐个惊喜,姐姐,你坐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黎洛很快下了车,南明鸢心有困惑,看着他一路小跑过了马路,最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约莫十多分钟,南明鸢听完了三首歌,黎洛就兴冲冲地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杯超大杯的芝士葡萄。 “奶茶店人有点多,我排了一会儿,现在应该还温着。”黎洛把纸杯递到南明鸢手中,笑道,“快喝喝看,我要得五分 糖,应该不会太甜。” 南明鸢尝了一口。 黎洛凑近看她,“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不错。” 说来好笑,她嫁进薄家三年,别人以为她是富太太锦衣玉食无比享受,其实她连奶茶都没喝过。 京州有几家热门奶茶店营销做得好,风头很盛,当时南明鸢想买一杯尝尝,最贵也不过二三十来块,但白秀兰死活就是不同意。 白秀兰拿出薄家香火来压她,说她嫁进薄家这么久都还没能有孕,一定是吃得东西不干净。 以备孕为由,不让南明鸢吃这些垃圾食品。 曾经她只能默默忍下。 而现在,南明鸢自由的狠狠吸了一口,满口腔浓郁的芝士香和葡萄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满足的令她眯起了眼睛。 黎洛能看出南明鸢是真高兴,眉头都舒展了,她今天又穿着竹青色旗袍,整个人美得惊人。 黎洛一时看失了神。 南明鸢侧目看他,他立刻回神启动车子,展开笑颜,“这家葡萄用料很足,我就想着姐姐会喜欢!” 南明鸢捧着奶茶,“你怎么知道这家的葡萄用料足,你应该不能喝这些高糖饮料吧,经纪人不管?” 女人眉眼清淡,但偏莫名有一种家长检查作业的既视感。 黎洛神色一凛,连忙道:“ 经纪人管我的,是我自己嘴馋嘛!” “我每次喝完都会马上去运动塑形,把热量消耗掉,晚餐也会减少一些,不会影响工作的。” 南明鸢轻笑,“我又没指责你,怕什么。” 黎洛嬉笑,视线落在女人好看的眉眼上,道:“因为我在乎姐姐嘛,姐姐喜欢的我也都想尝一尝……” 黎洛一边开车一边南明鸢絮絮聊着天,这种轻松的氛围让南明鸢颇感温馨。 L家的店面装潢豪华,很好认。 南明鸢一进去就有柜员热切地迎上来,这对俊美靓女浑身名牌,气质不俗,柜员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一定是出手大方的主顾。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想要看些什么?”柜员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南明鸢开门见山,“想买条领带。” 柜员忙为他们引路,“配饰区在这边,都是我们这一季度最新到的款式。小姐您看。” 南明鸢跟随柜员来到C区,西服配饰琳琅满目。 南明鸢转头问黎洛,“喜欢什么款式的?” 黎洛略一扫量,摇摇头,“要看花眼了,还是姐姐给我挑吧。” 南明鸢在一众领带间看中了一条暗绿色浅纹的领带,正符合黎洛之前给她看过的那套西装。 正要去取,忽见一只手横插进来,抢走了那条领带! 第163章 南明鸢霸气怼垃圾 南明鸢眉头一皱,大感不悦,转头一看,那只手的主人却叫她一愣。 女人环臂怒目而视,满面轻蔑,正是司瞳! L家品牌专卖店的配饰区,气氛瞬间有些冷凝。 司瞳好似瞧不见南明鸢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她面色如常,笑盈盈地凑去打招呼:“好巧啊,南小姐。你也在这里?” 真是倒胃口,原本她心情不错,一见到司瞳这个白莲花,真是什么兴致都没了! 南明鸢看见司瞳就恶心,冷漠收回视线,并不打算打招呼。 她反手那条领带,转身便走! 黎洛见南明鸢脸色不虞,显然是被司瞳烦到了,于是忙提步跟了上去。 走之前,他还冷眼不悦地瞪了司瞳一眼:“你就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这话意有所指,内涵的就是司瞳介入了南明鸢的婚姻! 柜员也看出这气场剑拔弩张的,但她不便掺和客人的私事,只能客气的和司瞳解释,“不好意思,那条领带确实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看看,这条领带和那条款式相似 ,也很不错……” 司瞳哪里还听得进柜员的话,她大感受辱,满心满脑都是愤怒! 她所住的医院就在这附近,但她本就没什么大事,让她成天待在病房里也待不住。 干脆她就出来转转。 姑妈告诉她照片已经曝光出去,定心丸这就算吃下了,因为这消息一传出,她和薄辞深就再次绑定了,想解开都难! 于是,她决定出来逛逛,给薄辞深买点礼物讨他欢心。 谁知道满怀愉悦地来,还没开始就被南明鸢气了个半死。 曾经的手下败将敢鄙视她,司瞳忍不了! 她怒气冲冲,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追上南明鸢与她一同站到了鞋袜区。 “喂,南明鸢,许久不见,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见长啊!” 司瞳上次就见过黎洛与南明鸢,二人举止亲昵,言语间流露出两人关系甚佳,这不是新欢是什么? 她斜睨着南明鸢,“哼,我以为你有多三贞九烈呢,装得多喜欢辞深哥,原来早就婚内出轨了!” “跟野男人 出来瞎逛还这么明目张胆,我记得你以前还是知道廉耻的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下三滥了?” 鞋袜区里间少有顾客来往走动,所以司瞳根本不怕被人看见,气焰态度之嚣张,摆明了就是今天要找南明鸢的麻烦,不想叫她好过! 南明鸢在黎洛心中一直是神圣又美好的存在,几乎像一尊不可亵渎的女神像。 他当即就冷了脸,“真是乌鸦站在煤堆上,说别人黑却看不见自己脏!论下三滥的花样,有谁比得过司小姐你呢?” 黎洛身为模特身材高挺,居高临下看着司瞳,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天然压倒性气势,“前几天,司小姐的订婚礼可是全京州现场直播。大家可都看到了你和王导演的‘风流缠绵’,真是香艳无比。” “想必很多人都有录像,网上一搜就有,司小姐自己干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不过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放出来给你回顾一下。” “要看看吗?” 司瞳脸色骤然僵住,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话简直就像刀子,直戳 司瞳七寸,那场婚礼原本是她美梦成真的时刻,谁成想竟被搅和成了一生的噩梦! 在众权贵面前丢脸的那种难堪和窘迫,就像一根长长的钢针,狠狠扎在她心里,这么多天都吐不出,也咽不下。 现在,黎洛居然还拿这件事来刺痛她! 司瞳的脸一下气愤到扭曲,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眼中怨毒,“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有什么脸说我!” “南明鸢就是嫉妒我吧,嫉妒我能得到辞深哥的爱而她不能!于是你们就联手陷害我!” “哼,她就是嫉妒死辞深哥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黎洛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像个蛮不讲理的疯子,最穷乡僻壤的村落里都未必出得了这种泼妇。 他冷笑道:“陷害?谁拿枪逼着你去陪王泉睡了?难道不是你自己品行不端,撒谎成行,一朝事败所以无法遮掩?” “至于薄辞深,只有你当个宝罢了。毕竟除了他,也没有其他男人会多看你一眼。” 黎洛的攻击性太强,司瞳被怼得哑口无言,但越是这样 她越恨南明鸢,三年前南明鸢就是一个木讷平庸在家洗洗涮涮的黄脸婆,凭什么有这么多男人护着她! 司瞳把矛头对准南明鸢,言辞刻毒,“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靠不上辞深哥就去勾引别的男人,我告诉你,辞深哥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女人,不知道被男人玩了多少次了!” 她恶狠狠地咬牙:“小贱人,少装纯情!” 南明鸢本不想和司瞳多加言语,难得休息,她不愿为这种人浪费宝贵的时间。 无奈这多白莲花太不识抬举,她都已经走开了,司瞳还要跟上来不依不饶。 那就别怪她不留情了! “你还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啊,司瞳。”南明鸢环臂,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一片清冷,“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的自我介绍吧?” “论做小三,京州你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你和你姑母才是真正的家学渊源,一脉相承地无耻,专门破坏别人家庭。” “你猜,现在京州有多少权贵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真以为,你在京州的圈子里还混的下去?” 第164章 干脆利落打渣渣 “你!” 司瞳像被踩到尾巴的母鸡,“腾”一下炸开了锅,“你说谁做小三?!我和辞深哥清清白白,是你们婚后才在一起的!” “清清白白?缠着有妇之夫叫清清白白,一口一个哥哥地喊别人的丈夫叫青白,还是婚前隐瞒自己陪睡的历史叫清白?” 南明鸢嗤笑拿出手机晃了晃,“你们的暧昧记录我手机里可都存着。要不要我拿出来给大家投屏观赏一下。让别人鉴定鉴定,你是不是知三当三?” 南明鸢挽着红唇,一张明艳的脸,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意,薄凉不屑的目光落在司瞳身上,已然与三年前判若两人。 司瞳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错处,她也无法判断南明鸢说得是真是假。 只觉得此时的南明鸢,竟比黎洛一个 大男人来得威压更强,竟让她不敢逼视。 明明两人穿得都是名牌,可司瞳此时却莫名有些心慌。 “你……!” 司瞳张了张嘴,南明鸢却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忘了说了,你在意的人别人可能已经厌弃了,别太自以为是,漏了怯。” “说着他爱你,却时时刻刻把他挂在嘴边,生怕别人和你抢一样。怎么,这么没有自信?” 南明鸢的笑里带了点凉凉的讥诮,她扫量物件似的看了司瞳一眼,满面戏谑,“你放心。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如果有人和你抢你不要的旧玩具,那不妨就把这个东西让给别人。” “因为我不感兴趣的,很有可能是别人毕生求不得。” “谁让,有人就是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垃圾呢?” 司瞳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薄辞深经过婚礼那场闹剧后,确实对她极为冷淡。 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惶恐的,而这份惶恐,就这么被南明鸢赤裸裸地揭示了出来,让司瞳无处躲藏! 翻涌的恨意几乎吞噬了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明明是南明鸢嫉妒她,陷害她,故意破坏她的婚礼,凭什么这个女人还能野鸡翻身! 凭什么?! 怒火上头,她司瞳指着南明鸢,口不择言道:“胡说八道,你就是胡说八道!你现在装什么无所谓,当初你爱辞深哥爱得死去活来,他还不是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你这种卑贱的女人就活该一辈子没有真爱!婚姻的失败者,永远被男人玩完就丢在脑后的货色!” 南明鸢倒是不惧她的恶毒诅咒,但黎洛却听不下去了。 男人骤然冷了脸! 南明鸢在薄家三年所受的委屈,他想一想就心揪的疼,甚至不敢在南明鸢面前轻易提起这段往事,就怕她伤心。 但司瞳却把这个当作攻击南明鸢的武器! 无耻! 黎洛上前把南明鸢护在身后,而后,反手狠狠给了司瞳一巴掌! 他向来绅士,一般情况下即便女士有错,也绝不会出手打女人。但眼前这个疯妇,他忍不了了! “啪”的一下,清脆的响声在里间回荡。 黎洛这一巴掌毫不手下留情。 瞬间,司瞳白嫩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头发也被扇散了,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她直接被打懵了。 反应过来后,愤慨犹如燎原的火舌熊熊燃烧,她打不过黎洛,便嘶吼着就朝南明鸢就扑了过去,“从小到大我妈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敢指使小情人打我!” “我和你拼了!” 司瞳张牙舞爪,好像想把南明鸢的脸刮花,眼中的怨毒幽幽,活像一只吐着信子的大花蛇! 黎洛没想到自己刚移开眼,这女人就跟精神病发作一样冲了过来,当下叫道:“姐姐小心!” 南明鸢凛冽转身,抬手就制住了司瞳张牙舞爪的手。 她本就练习过专业的格斗术,街边打架斗殴的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区区一个司瞳! “想打我?” 废话不多说,南明鸢冷着脸,反手就将司瞳的手腕往外拧压! “啊——!” 第166章 跪下,道歉! 此话一出,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南明鸢。 看她年纪轻轻,打扮也不甚高调,衣裳首饰甚至都看不出品牌,居然有L家的金卡! 要知道,这可是超级大vip才能拥有的卡,没消费个上千万连金卡的模样都见不到! 经理闻讯赶来,亲自为南明鸢打包领带,一层一层用精致的雪梨纸包好最后放进手提袋。 他脸上陪着笑,“南小姐,根据您以往的消费额度,这次可以给您的购物打八折。东西我已经放好了,里面还送了你往常喜欢的赠品。” 南明鸢淡淡接过包装袋,瞥了经理一眼,“你们家新来的人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经理怎听不出这言下之意,当场把刚刚那名小店员叫来,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马上卷铺盖走人!” “经理我知道错了经理!我不知道这是咱们店的高级会员,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小店员吓得直哭,哀哀求告,然而没有人理会她的哭求,高消费的顾客才是店铺的收入来源。 一个不知天 高地厚的店员,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司瞳被晾在旁边,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好几次想插话,可经理看都不看她,只顾着围着南明鸢转。应该说,整间店铺的人都被南明鸢的金卡吸引了目光! “那条领带……”司瞳还想再挣扎了一下,被经理一下顶着肩膀撞开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司瞳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没有金卡! 她只能忍下不悦,独自一个人去挑选东西。没有人服务,也没有人讲解品牌历史和商品特色。 南明鸢众星捧月一般坐着,连带黎洛也享受到了顶级服务。 店员们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送精致的小糕点,就差直接上手给南明鸢捶腿了。 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全程陪同服务,“南小姐,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来,我们店保证有货,没货也想办法给您弄来!” 南明鸢目光一扫,随手指向一个地方,“那有条项链我看着不错。” 她所指的角落里,司瞳正拿着一条项链比划,似乎有些中意。 经理得令,立刻叫人从司瞳手上夺了项链来,甚至连一声“抱歉”也没说。 司瞳气得跺脚:“你们怎么能从顾客手上抢东西!” 然而无人在意她,谁钱多,谁说话才硬气。 司瞳暗暗咬牙,心想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些屈辱千百倍地还给南明鸢。她离开配饰区,又转战鞋袜区。挑一双精致特别的皮鞋给薄辞深也不错。 然而她才刚刚拿起皮鞋,没多久,又被店员抢了过去! 店员理都不理会司瞳,小心翼翼地端到南明鸢面前:“南小姐,你刚才说的是这双皮鞋吗?” 南明鸢也没怎么打量那双鞋,淡淡道:“嗯,包起来吧。” 司瞳:“!” 这简直就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她气不打一处冒,指着南明鸢呵斥道:“我要什么你就抢什么,你是土匪吗!你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 南明鸢眉眼微挑,明艳一笑,“没错,我就是针对你,你觉得这里待不下去,大可以去其他地方,没有人拦你。” 坦然至极,真诚至极! 就 是这样的态度才令司瞳更加恼火!仗着自己有资本便肆意横行的样子,让她恨不得现在去冲上去刮花南明鸢的脸! 黎洛看着霸气侧漏的南明鸢,几乎要移不开眼! 冷静,美丽,睿智,那是一种鲜活生动的、可以看得见的明丽色彩,让人想要轻轻触摸,却又自惭形秽。 黎洛身为模特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只有南明鸢从里到外的美,能够让他如此惊叹。 历经了风雨的南明鸢,和以前真的有太多不一样。 沉淀下来的气质中糅杂着坚韧与潇洒,温和与坚定,宛如一坛美酒,愈酿愈醇厚,让人心甘情愿醉倒在独属于她的氛围感里。 黎洛眉眼深情,看的一旁小店员激动的不行。 御姐vs小奶狗,不要太好磕! 南明鸢越买越多,脚下摆了一圈手提袋,经理还要介绍的时候,黎洛打断了他。 “够了姐姐,这么多我已经快要穿不过来了。” 南明鸢看了他一眼,先头被司瞳坏了心情,此刻出了恶气身心舒畅,再看乖巧温顺的黎洛 别提有多顺眼了。 她莞尔一笑,“没事,我就乐意给你买东西,我高兴!” 这一笑当真是绚烂美丽至极,笑到了黎洛心里头去。 原来南明鸢真心的笑容是这么的有冲击力,黎洛只觉得自一时心脏胡乱砰跳,险些就要跳出嗓子眼! 司瞳则气得快撅过去。 这两贱人居然还当着她的面你侬我侬?!真是不要脸! “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南明鸢!你别以为勾搭个小白脸就了不起了!” 司瞳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在婚内就跟这男的有往来!水性杨花……” 南明鸢一记眼刀剜了过去,吓得司瞳一个激灵。 她不理解,南明鸢……这小贱人撑死就是个傍上了个暴发户,怎么会有这种寒凉彻骨的眼神? 那是上位者蔑视下底层的凉薄! 南明鸢自然不会为没做过的事情去自证清白,她的余光扫了司瞳一眼,不咸不淡道:“别忘了,你还没有履行你的承诺。” “跪下,道歉!” 第165章 亮出金卡 骨骼被往外掰的疼痛不是皮肉之伤可以比拟的,司瞳甚至感觉南明鸢再用力那么几分,她的手会就此断掉也说不定! 当即痛得大声叫喊起来。 两人闹出的动静很大,司瞳的尖叫声吸引了旁人围观,一名扎着马尾的年轻店员匆匆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要知道能在这里消费的都不是普通人,如果出现了什么事故,说不好就招惹到哪个豪门。 小店员几步甚至跑出了一头汗来。 看见人来,南明鸢这才慢腾腾地松开手,以至于司瞳扭曲着脸还想再骂都开不了口。 来人不是之前接待的姑娘,看见司瞳的脸愣了一下,“怎么了几位贵客?是不小心撞到什么了吗?” 司瞳咬牙咽下恨意,捂着手腕和善一笑,“无妨,是我们发生了点小摩擦,我看上了一条领带,但是这位南小姐也喜欢,我们正在交涉。” 虚伪做作。 黎洛恶心的撇开了视线。 小店员却被司瞳表现出的温柔亲切所征服,隐隐还觉得她有些熟悉,便很客气。 “原来是这样,其实二位可以找我们 店员的,如果这条领带还有存货,两位便都可以拿到心仪的产品。” “我帮你们查一下。” 查存货间,她偷偷又打量了司瞳一眼。 这一看,心惊了! 头饰是S家的满钻水晶抓手发卡,一对就动辄上万,衣裙是今年春夏最新的杂志款,脚上的鞋也是她们家配货都配不到的高定奢侈版!浑身上下,处处都价值不菲! 反观南明鸢,她看的蹙起了眉。 旗袍虽然精致秀丽很衬身材,但看不出牌子,也就她头上插着得一根玉簪看起来温润剔透值点钱,但跟另一位比,差远了。 年轻的店员并不知道,南明鸢身上的旗袍是京州最厉害的裁缝师傅亲手定做,有市无价! 店员查了一会,抱歉道:“不好意思二位贵客,这条领带是我们店的高定限量款,全京州只有三条,现在这是最后一条了。” 司瞳听的不由得蹙眉。 看来这条领带她今天拿不到了…… “哎呀!”店员突然惊呼一声看着司瞳,“您,您是司瞳小姐吧?我说这么这么眼熟!” 司瞳笑了起来,“是 我。” “我在网上看过您的表演,太美丽太震撼了。我是您的粉丝!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司小姐。 见到偶像的店员十分激动,她压低声音道,“司小姐放心,东西我肯定会帮你拿到手的!” 司瞳没想到还能遇到脑残粉,心中得意不已。 她高傲瞥了一眼南明鸢,笑道:“那就谢谢你了,这位小姐根本不肯和我沟通,我真的很需要那条领带。” 店员估摸着南明鸢也没有司瞳有钱。 转身,她直接告知南明鸢,“这位小姐,限量的领带价格非常昂贵,我可以给你推荐别的款式,这条你就让给司小姐吧。” 南明鸢冷漠掀唇,“不让。” “你!” 小店员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对南明鸢的印象更加不好。 她觉得南明鸢自恃美貌,怕是傍上了哪个富二代才这么嚣张,自身估计就是个不知名的网红捞女。 做皮肉生意还这么趾高气昂的,长得好看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变相出来卖的嘛! 小店员心中唾弃,语气也不再恭敬,“我已经说了,这条领带 的价格十分昂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买得起的。” “是啊,所以你就让给我吧!” 司瞳心里别提多解气了,恨不能这店员说得更难听些才好。 “南小姐,虽然你身边这位模特模样还不错,但也不值得买这么贵的东西吧,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怕是你还不懂这里的规矩吧,限量版领带需要配很多货才能拿到,劝你别打肿脸装胖子,免得落人笑话。” 南明鸢不与她们多解释,红唇轻勾,冷笑道:“如果我买得起呢?” 女人笑的红唇潋滟,气场十足。 店员有些心里犯嘀咕,不会这女人是隐藏富婆吧? 随即她否认了! 又不是,哪儿有那么多隐藏富婆,还是讨好偶像要紧。 店员嘲讽一笑,“我说这位小姐,你就别死要面子了,你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买不了这条领带。” 司瞳讥诮道:“你能买得起,呵,根本不可能!?” 她还不了解她? 一个离婚的女人哪儿来的钱? 南明鸢的指腹摩挲着领带,看着司瞳微微一笑,“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赌我能买得起,怎么样?” “赌就赌!” 司瞳被这激将法弄得火气直冒,想也不想,当机立断道:“要是你买得起,我就给你跪下道歉!要是你买不起,你就得向我跪下!” “好啊。”南明鸢似笑非笑。 下一秒,她打开手包,从里层拿出了一张闪耀的金卡,“啪嗒”一下摔在了桌面上。 小店员不屑看去,却在下一秒惊呆了! “这,这是你的卡?!” “不然呢?” 这下小店员可吓坏了,她看着南明鸢,直接一个九十度鞠躬,连声道歉:“对,对不起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这就帮你把领带打包好!” 司瞳气坏了,“你不是说给我的吗?!” 店员此刻哪还有功夫理会她,简直是手忙脚乱心慌到不行:“我们店有规定,金卡顾客必须优先服务,享受特权……哎你闪开!” 店员一把撞开司瞳,朝同事喊道:“Luc!这边有金卡顾客,快叫经理下来接待!” 第167章 薄辞深吃醋 不容置喙的一句话,让司瞳无地自容。 司瞳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嘴快,但要她真给南明鸢下跪,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我……刚刚我有说过吗?你别欺人太甚!你都把我的东西抢走了还不知足吗!” 南明鸢虽然坐着享受服务,姿态慵懒,但就是比虚张声势的司瞳看起来要强干许多。 好像这种顶级待遇她已然司空见惯。 南明鸢稍稍抬颔,眼神自上而下落在司瞳身上,“不管什么话,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好歹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诚实,什么叫言出必行吧?” “还是说,要看了监控才肯承认?” 经理忙附和道:“不用查监控,我就能作证,我刚刚在另一边也听见这位小姐的承诺了!” 其实他刚刚在忙别的,压根没听清这两人的谈话!但谁让南明鸢是店里的尊贵顾客,把她伺候好了,一个月不开张都行! 其他店员也是会看眼色的,纷纷站出来作证,“对呀,司小姐,我们在这边整理东西的时候都听见你说,要是南小姐买得起领带,你自己就下跪的。” “自 己说的话还能不知道?装什么傻呀!” “没本事做到当时干嘛放大话?就是想反悔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 字字句句,都狠狠戳伤了司瞳的自尊! 她是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离开这吵闹不堪的现场! 司瞳觉得今天自己的脸算丢尽了,真给南明鸢跪下,她出了这个门就没法做人了! 可今天不道歉,她是彻底下不来台了,只好硬着头皮用话术拖延时间,“我、刚刚确实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要那条领带而已!我……” 忽然,司瞳莫名地一顿,开始声泪俱下! “明鸢姐姐,真的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也想要那条领带。” 司瞳吸吸鼻子,一副弱不胜风的柔弱模样,她扶着展物架,快要站不住似的,“你放心,我和祝福你和黎洛先生的。我知道……知道你不爱辞深哥,所以迫不得已在婚内就跟黎洛在一起了,你只是追求真爱而已。” 司瞳泪眼汪汪,无比诚恳,“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出轨的事情告诉辞深哥的。请你原谅我,不要再针对我了。” 满座皆惊! 京州还能有第二 个叫辞深的吗?司瞳嘴里的辞深哥就只能是薄辞深!那眼前这位南小姐…… 众人悄悄打量南明鸢,这就是薄辞深传说中刁蛮泼辣的土包子前妻?! 可南明鸢一身高华气度,明明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乡下野蛮丫头! 南明鸢秀眉微拧,不知道司瞳这是又抽风演得哪一出。 司瞳梨花带雨正要下跪之际,一道低沉而寒凉的声音传来,凌冽至极—— “南明鸢,你不要欺人太甚!” 熟稔的声音突然响起,南明鸢不由微微一怔。 会这样叫她的只能是…… 回过头,果不其然,薄辞深正沉着脸看向她的方向,二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薄辞深长腿一迈走进店门。 气候和暖宜人,店内没有开空调,但薄辞深就跟个行走的人行冷气制造机似的,所到之处,近处的店员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脸色实在是太冷冰冰了啊! 南明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人视线相交,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薄辞深身材高大,威压十足。但南明鸢现在压根不吃这套,只是脸色一冷,心中止不住地想发笑。 早不来 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呵,怕不是掐着点来保护白月光的? 黎洛一看架势不好,马上站到南明鸢的身旁维护她,以免薄辞深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男人间的较量就更为简单,一个眼神,就确认对方是情敌了! 南明鸢直接站在黎洛身边,冷着脸对上薄辞深,“一来就指责我,您哪位,我认识你吗?” 薄辞深:“……” 男人紧抿着唇,脸都青了。 他找到她的位置,赶来就听前台说,有位姓南的贵客在和情人约会。 一看,还真是南明鸢! 不仅婚内出轨,还带着出轨对象招摇过市在店里调情,薄辞深的火一下蹿得三尺高。 他沉声,不错眼地盯着南明鸢,“你真是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南明鸢。” “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 南明鸢冷漠道,“薄总多忙啊,忙着工作,忙着照顾白月光。再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是什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薄辞深被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来。 脸色越发阴沉。 不可否认,结婚三年,他不知道南明鸢的喜和恶,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甚至连她对 他深藏的爱意他都没有察觉。 如今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但两人却已经离婚。 这种无力感让薄辞深很是烦躁,南明鸢无所谓的态度又让薄辞深无比气愤。 司瞳看着薄辞深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心中无比得意。 肯定是她刚才的话起作用了! 她相信薄辞深已经把她说的‘婚内出轨’听了进去,这样,他一定会更加厌恶南明鸢! 那她还是很有胜算的! 毕竟,他都专门来维护她了! “辞深哥,你终于来了。” 司瞳见缝插针地凑过去,眼含热泪的往男人身上凑,“刚刚我想给你买一条领带,她非要跟我抢,还拿金卡来羞辱我,我拿什么东西,她都让店员抢走包起来。” “我不过说她和黎先生关系亲密,她就这么针对我……” 司瞳委屈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薄辞深的重点却不在司瞳如何委屈上,他皱眉看向南明鸢:“你有这家店的金卡?” 金卡的消费额度不低。 南明鸢得给黎洛买了多少领带才能凑到金卡? 这么一想,薄辞深整个人都陷入恼怒之中。 南明鸢都没给他买过领带! 第168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南明鸢看见司瞳那个装柔弱的样子就想吐,她冷漠勾唇,“我有金卡怎么了,需要和薄总说?” “还有,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领带本就是我先看上的,造谣……犯法!” 司瞳被南明鸢吓到,眨了眨眼,又滚下一滴硕大的泪珠,娇怯怯的,往薄辞深身边靠,“南小姐,你已经毁了我的婚礼,这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呢?” “领带我也愿意让给你,可你还要逼我下跪,实在是欺人太甚……呜呜呜……” 她拉着薄辞深的袖子展示伤处,“辞深哥,你看,她还打了我的脸。” 众人在一边看得直抽抽嘴。 这女人,有精神分裂吧!? 薄辞深听司瞳哭哭啼啼也是烦躁不已。 若换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对司瞳有所怜惜,经过婚礼那一事他对司瞳的信任度可以说跌到了谷底,何况他本就不是为了司瞳而来,压根也不想看她装可怜的样子!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南明鸢居然又和这个叫黎洛的男人搅在了一起! 算算时间。 她很有 可能是婚内出轨! 薄辞深刚想呵止司瞳,就听她哀切切地哽咽着,“我受了伤,还没有恢复好。被那一巴掌打得头好晕……她明明看我站不稳还让人动手,分明就是想要的命!” 司瞳抬首,泪眼汪汪地看着薄辞深,“辞深哥,我真的罪大到如此么,要我用生命去赔?” 那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暗指薄辞深,难道你不记得我曾经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吗? 薄辞深眉心一跳。 他确实无法忽略司瞳救过他的事实,遂转身看向南明鸢,冷声道:“你做的太过了,一点小事,怎么能动手打人?” “嗤……” 南明鸢冷冷一笑,“有人犯贱,我怎么打不得?” “我劝薄总一句,管好你的女人,不然今天是耳光,下次说不定就是开水!” 黎洛也被薄辞深的指责气到,维护南明鸢怼道:“薄总少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充当正义使者。人是我打的,那是因为她满嘴恶毒之词造谣,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我没有……”司瞳期期艾艾辩解。 “闭嘴吧你!” 黎洛微微眯起眼睛,全然是对薄辞深的不满,“不看监控,不听周围人的证词,就一意孤行认为是姐姐伤害了那小绿茶,你凭什么!” 他当即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明鸢先看上了那条领带,司瞳不甘心东西被人抢走,于是破口大骂。你知道她的用词多恶毒?同为女人,她骂的那些话我都说不出口,周围人都应该听见了吧。” “你觉得,她被打很冤枉吗?” 周边的店员们也纷纷点头,小声附和。这些确实是司瞳叫骂的话,他们都听得真真儿的。 薄辞深凌冽的目光看向司瞳。 司瞳顿时心慌了,惨白了脸辩解道:“我……我只是气急了回嘴了一下,也没有……说得这么难听……” “辞深哥,我真没有,是她动手打了我,我是被打了才……” “够了!” 薄辞深本来就够烦躁了,又看着南明鸢和黎洛配合娴熟地一唱一和,关系无比亲密的样子,就更让他不爽! 他冷冷看向司瞳,嘴角都带着冷漠,“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回医院去休息。” “我不… …” “你要是病好了,直接回家也可以。” 司瞳满面错愕,不敢再叫了。 她都被赶出家门了,哪里还有家回?!薄辞深这么说就是在警告她,继续闹下去,就不管她死活了! 她本以为薄辞深来了是给她撑腰的,没成想,他几乎没说什么帮她出头的话,反而还在南明鸢面前训她,给她难堪! 司瞳愤恨以极,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看了南明鸢一眼。 都是这个贱人害她到如此地步,她一定,一定要报复回去! …… 司瞳在店内不是大吼大叫地撒泼打滚,就是哭哭啼啼地状似号丧,总之不得安宁。 她一被送走,四下立时清净了许多。 店员都觉得耳朵轻松了不少,那司瞳嘤嘤咛咛地装可怜,跟蚊子叫一样,烦死个人! 南明鸢看薄辞深还站在店里,蹙了蹙眉。 这么爱白月光,不跟着一起走,站在这儿等什么? 南明鸢只看了一秒便冷淡收了视线,和黎洛说了一声后,吩咐店员去拿纸袋结账。 顿时,偌大的鞋袜区只剩下薄辞深 和黎洛两个人。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何况还是生性就占有欲旺盛的好斗雄性。 “怎么,当模特不赚钱,还要靠女人给你买东西?” 薄辞深的嘲讽功底深厚,张口就没有好话,他以上位者的姿态微抬下颔,稍稍垂目打量黎洛,眼里满是蔑视,“我和她是离婚了,但好歹,也有过一段婚姻关系。” “再怎么样,也比来路不明的人强。我找前妻说话,不希望有外人在旁边插嘴!” 南明鸢结账就是刷个卡的事,速度很快。她一回来就听见薄辞深在这里大放厥词,深感无语。 但黎洛也不是吃素的。 往日他对南明鸢温和乖巧,那是因为他喜欢南明鸢,不代表他是软柿子可以随便任人拿捏。 “三年的婚姻关系又怎样,还不是作废了?我和姐姐是多年的好友,我认识她比你更早,对她的了解也远比你这个不合格的前夫多!” “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的人,是你!” 薄辞深的眼神陡然一凛,如果说之前还是愤怒,现在他的眼底已然盈上了一层嗜血的杀意! 第169章 给薄辞深一巴掌 他就知道他的眼神不会错,这个男人和南明鸢谈笑风生,果然不是近期才认识的关系! 他原先只想到婚内出轨这一层,看这架势,原来这男人和南明鸢婚前就有过一段! 黎洛不止是情人,还是前男友。 而他只是被蒙在鼓里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备胎。 一想到那三年南明鸢对他表现得爱怜至深、纯情至极,薄辞深就气得暗暗攥拳! 简直在把他当傻子耍! 眼看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要展开,周边的店员是想看又不敢看,纷纷远离探头探脑。 南明鸢真恨不得给薄辞深来两下让他清醒清醒,她只觉得这男人脑XX病,“你有完没完?” 南明鸢走过去站在黎洛身前,“薄总,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我朋友,你是我不愿意再见到的前夫,你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对他这样说话?真以为人人都该惯着你?” “想被人捧着就找你的白月光去,我没工夫搭理你!” 薄辞深真是前所有未有的愤怒,眼看南明鸢要走,他不假思索地上前拉住了南明鸢的手腕! 黎 洛当即就要上去动手,“你想干什么!放开明鸢!” 林深适时地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总裁,您,您刚刚紧急发信息给我是叫我来有什么事?” 薄辞深沉着脸命令,“把他给我拦住!” 大老远从公司开车过来又走了两条马路才到店里的林深:“……?” 把他千里迢迢地叫过来,就是为了拦人?! 然而容不得他多问一句情况,薄辞深已然拉着南明鸢走了。 林深只能认命般深深闭眼,死死抱住了愤怒的黎洛。 他想,他可能需要招个保镖。 林深敢打赌,之后追南大小姐的人只多不少,现在还只是一个黎洛,万一以后要是个拳击手,他小命岂不是没了? 南明鸢猝不及防,被薄辞深拽出门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内。 “薄辞深!” 南明鸢的手腕被捏出了一圈红印,她忍无可忍甩开薄辞深的手,“你发什么神经!” “你是听不懂普通话吗?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这样纠缠不休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连话都不愿和他好好 说,是真的变了。 薄辞深浓眉一皱,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意,“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看你和姓黎的那副样子,恐怕婚前就在一起了吧,那你还要处心积虑嫁进薄家,究竟安的什么心?” 听到他这话,南明鸢愣了一下,随即火了,“你是不是有病,少在这里污蔑我,别你心脏看别人也脏!” 薄辞深显然不满意这样的解释。 他步步紧逼,将南明鸢逼得只能背贴着墙面,巨大的威压如低沉的天幕垂在头顶,“那你怎么解释会有L家店的金卡?” 不是婚前就是婚内,无论是哪一个,薄辞深都无法接受! 南明鸢再也无法忍受薄辞深的无理取闹和恶意揣测了,她不懂薄辞深现在是在作什么。 结婚时对她百般冷漠爱答不理,如今离婚了倒是处处在意,试图控制她的生活。 简直是神经病! 索性也懒得解释,南明鸢环臂冷冷看着薄辞深,一字一句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普天之下的男人,就你薄辞深最没资格管我。” “我愿意和谁在一起,愿 意跟谁睡,都是我的自由。但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看上你——!” 南明鸢说完,干脆的推开他离开。 然而薄辞深却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如墨的眸看着她。 脑中飞快闪过很多杂乱的画面。 对着他低眉羞赧温柔缱绻的南明鸢,捧着蛋糕小心翼翼讨他喜欢的南明鸢,受尽委屈还忍着眼泪一声不吭的南明鸢…… 最后是眼前神色冷漠,誓要和他划清关系的南明鸢。 这种无力感深深地侵袭了薄辞深,让他烦躁之下又有几分不安。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样,闷得难受。 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愤怒而沸腾,慌乱无法安定的心急待被什么安抚。 薄辞深甚至没有思考,下意识就钳制住南明鸢的双腕举过头顶,将她用力固定在这方寸之间。 南明鸢黑眸剧烈收缩,心猛地一跳,厉声道:“薄辞深,你要干嘛,你……唔呜!” 话没说完,那两瓣花瓣一样柔软的唇张张合合,勾诱着薄辞深狠狠吻了上去! 南明鸢所有的恼怒与话语都堵在了这个缠绵的吻间,事发太过 突然,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 婚内的薄辞深连一点温柔的安抚举动都不屑给她,现在居然来强吻?! 南明鸢气结语塞,手脚并用奋力挣扎,终于把已然失去理智的薄辞深推开了一些。 “啪——”的一声脆响。 南明鸢狠狠反手给了薄辞深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让男人原本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些许。 “你……你真是个疯子!有毛病赶紧去挂精神科!”南明鸢气得提高音量。 薄辞深被这一记耳光打醒了,倒也顾不上痛和生气,他首先想起的是,自己是来找南明鸢询问她为何嫁进薄家的。 薄辞深没有理会南明鸢的指责,兀自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面颊处,道:“我问你,究竟为什么你要嫁进薄家?” 这时候了还想着这没头没尾的问题,南明鸢几乎被他气死。 “离都离了你还揪着这个不放!神经病!再跟过来我报警了!” 南明鸢连一个眼光都不想多给他,提着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下薄辞深,脸色黑的吓人! 第170章 薄总,您冷静啊! 南明鸢头也不回地离开,绒布高跟在水泥地上踩出清脆的响声。 回到L家专卖店,经理和店员还在门口候着,一看见南明鸢就热切地迎上来:“南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的东西都已经包装好了……” 南明鸢颔首,径自走向林深。 “让开!” 林深被这一声冷呵吓得一激灵,见是南明鸢,又没看见自家总裁,只能讪讪让开。 南明鸢现在对薄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脸色。 她冷着脸拉过黎洛的手,吩咐店员,“把东西放我车上。”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女人明明穿着一袭贴肤修身的旗袍,却愣是穿出了硬版风衣的质感,动作也没有过大,但气场爆棚。 经理看这出闹剧看得暗暗心惊,林深更是瞠目结舌。 这个冷艳高贵的南明鸢,真是当初那位怯懦寡淡的薄少夫人吗? 之前那是失忆了吧? 林深意识到这个荒唐的想法,连忙掐了自己一下,马不停蹄的跑出去找薄辞深。 顺着门口路一拐弯,他瞧见了自家上司的身影。 薄辞深阴着脸,神色黑如浓墨。 无力掌控全局又被隐瞒欺骗的感觉让他 十分烦躁。 “shit!”他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力道之大,垃圾桶都狠狠摇晃了几下,在真皮鞋上划出了痕也没在意。 林深大感无语。 他也不知道自家上司闹得是哪出。 结婚的时候没见对南明鸢有多疼爱,离婚了倒是疯狂来劲儿,真不明白图什么。 林深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距离一近,他看清了自家上司的脸,立时惊呆了! 薄辞深的右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总裁,您,您的脸怎么……!”林深吓得说话都不大利索了,跟薄辞深这么久,还没见有哪个女人敢打他! 薄辞深想起南明鸢不留情面的那一巴掌和厌恶的眼神,心里就又气又闷,说不出的难受。 当即狠狠给了林深一记眼刀,“话这么多?” 林深闭嘴了…… “南明鸢呢?”薄辞深语气不善。 “南小姐她拉着黎洛就走了。”林深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不过她们刚走,应该走不远。” 薄辞深浓眉倒竖,“不是让你拦着他吗?!” 林深一个哆嗦,“我以为总裁您已经聊完了……而且,我是有急事赶着跟您汇报… …” 薄辞深长长吸了一口气,竭力平稳情绪,然而脸色还是冰冷得吓人:“什么事。” “是您吩咐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林深忙凑到薄辞深身边,压低声音道,“下面的人查到,南小姐和您尚是夫妻关系时向老爷子要的那笔钱,是打给了黎洛。” “啪嗒——” 脑中仿佛有一根琴弦断了。 薄辞深脸色骤冷,“确定了?” 林深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银行的钱款去向显示得就是如此,绝不会错!” 许多被遗漏的细节都串联在了一起,薄辞深感觉自己被深深欺骗了! 南明鸢个骗子! 说什么嫁给他是因为“爱”,原来真的婚前就和黎洛有勾连!还拿薄家的去贴补那个小白脸! 林深看着薄辞深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胆战心惊,思索了半晌,还是极委婉地提出了一点意见:“总裁,要不,我去买个冰敷贴给您贴一贴脸,以免肿了?” “用不着!” 说完,薄辞深转身拉开车门就坐上了主驾驶。 林深有点蒙。 以往都是他来开车,助理在哪有劳总裁亲自动手开车的。 但薄辞深此时火气 正盛,林深也不知道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纠结得脑子快成一团浆糊了,斟酌着道:“总裁您看,您累一天了,这开车就给我来吧?” “上后座待着,闭上你的嘴!” 只这一句,火气十足,林深给自己的嘴上了拉链,再不敢多问了。 他还是头一回坐薄辞深开得车,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诚惶诚恐是因为他是助理,却让总裁开车,他在后座享受,怎么说都太不敬了。 战战兢兢则是因为,薄辞深这车开得太猛了。 林深做在后座,通过后视镜只观察到自家上司一半的脸,都能看出他怒火中烧。 速度飙到了接近一百迈,窗户也没关紧,两边的风刮出“咻咻”的声响,林深的领带也被吹得“啪啪”作响,最后糊在了脸上! “……” 林深沉默着扯下领带,又抹了把脸,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家上司这就是借飙车来泄愤。 果然,总裁的车不是那么好坐的。 也不知道南明鸢和自家上司说了什么,能让他气到如此程度。 有人忧心有人欢喜,黎洛帮忙把南明鸢给买的东西都放好,而后马上关切道:“姐姐,你怎么样?都是薄辞 深卑鄙,他居然找人堵我!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想起薄辞深适才疯狂的越界举动,南明鸢闭了一下眼睛,“没有,你放心吧。” “可我看姐姐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是不是说什么难听话了?” 黎洛凑近了些,瞧见南明鸢纤长的睫毛似乎掉了一根点,便倾身帮她扫去异物,“等一下姐姐,你眼睛上好像有东西。”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正从身旁行驶而过。这一幕正落在了薄辞深眼里! 因为角度的原因,从薄辞深的视角看去,就见黎洛偏着头,似乎伸手要搂南明鸢。 南明鸢还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这曼妙的亲吻。 愤怒的火焰一瞬间燃烧到无以复加! 本来已经开过去的车骤然调转,如果疑惑和惊恐可以化形,林深头上一定会出现三个整整齐齐的感叹号! 一个急转弯,林深从车的左边一下摔到了右边,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 他刚刚坐直身子,就又让他看见了毕生最惊恐的一幕—— 他所坐着的车,正毫无顾忌地向面前的车辆开去,眼看下一秒就要撞上了! 林深再也坐不住了,“薄总,您冷静啊!” 第172章 这是去哪儿,相亲? 南明鸢到家时候尚早,她换了睡衣去补了个美容觉,好好休息一场,心中的愠怒与烦闷都消散不少。 女佣见她起身似有出门的打算,很自觉地打开衣衣帽间与首饰墙供南明鸢挑选。 她的衣帽间所有女人看了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不仅有各家的奢侈品高定大牌,还有限量的设计师联名款,许多版型更是祁司逸亲自从国外背回来的独家独版,有价无市。 她思考了片刻,从一众未被宠幸的衣裙中选了一条淡紫色真丝绸面的挂脖礼服长裙,香肩小露,后背开叉的弧度恰如其分,正完美展示了她嫩白的肩背与婀娜的身姿线条。 一头乌发松下来拨到一边,微微的卷更衬得她脸型姣好。脚踩一双鱼嘴满嘴高跟,整个人容光焕发,明艳动人。 拎上经典百搭的N家百格纹样小方包,南明鸢刚跨出门槛,就在门口遇见前脚刚出去的自家小哥。 祁司逸穿一身裁剪锋利的不规则黑色外套,长腿套了一条同色系下裤,布料柔软,显得随性又漫不经心。 头发蓬松,蛇形的耳骨夹更衬几分潇洒顽劣。 “哟,”南明鸢一挑眉,“小哥,打扮这么帅这是要去哪,相 亲去啊?” “相亲穿成这样我岂不是要被那些女人吃了?如果非要我相亲,我就穿成乞丐去。” “啧,”南明鸢勾唇,“那你这是?” 祁司逸神神秘秘地带上墨镜,“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嘛,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挥手告别后就开车走了。 “跟我打谜语呢。”南明鸢好笑道。 刚送走自家小哥,门前又来人了。 南淮雪有些紧张地看着南明鸢,“姐姐,我想来跟你请个假。我今天可能没办法伺候你了……” 南明鸢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神情冷峻,只丢下两个字:“理由。” “是,是我要参加一个重要宴会。” 南淮雪听着南明鸢高高在上的口吻就十分不悦。 再看眼前南明鸢的一身装扮,从头到脚无不精美华贵,脖子上的项链是她求都求不来的限量版! 南淮雪嫉妒了! 嫉妒的火苗烧起,女人嘴里说出的话自然也就不那么好听,“我又不像姐姐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我不能靠父母也不能靠男人,只能靠我自己了。” 话里话外都是酸味,暗指南明鸢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 “靠你自 己?你能干什么,在乡下砍柴吗?” 南明鸢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她环臂打量南淮雪一阵,“正好,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帮我把鞋擦了。” 南淮雪瞳孔剧震:“什,什么?!” 洗脚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在门口帮南明鸢擦鞋! 南明鸢的眼神一凛,“还要我教吗!” 南淮雪一个哆嗦,不敢再追问。 她虽心中大感受辱,无奈现在正是需要重新挤入上流社会的时候,她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淮雪狠狠咬牙,从衣袋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蹲在南明鸢面前给她擦鞋子。 南明鸢的鞋子放在鞋柜里定期保养清理,又怎么会脏? 所以南淮雪无论怎么擦都是徒劳,她也没想真的擦出点什么,敷衍两下就赶紧起了身,“擦、擦好了。” 南明鸢淡淡瞥了一眼南淮雪的纸巾,“纸上一点灰痕都没有,这叫擦好了?重新擦!” 她的话,让南淮雪顿时柳眉倒竖。 这鞋子本来就不脏,她怎么可能擦出什么东西。 南明鸢就就是故意刁难她! 南淮雪死死的咬住了牙。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南 明鸢会对她冷言冷语的准备,却没想到还能更过分,换着法儿的羞辱她。 想她也是南家的正牌小姐,都姓南,凭什么南明鸢做千金大小姐,她就要在这里给人擦鞋! 她今天还偏偏就不做了! 南明鸢居高临下看着南淮雪,她知道,南淮雪现在肯定是面不服心也不服,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冷漠睥睨着眼前的女人,“今天擦不完,不准走。” 噗—— 南淮雪鼓起的反骨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她不敢不照做,心中却是气愤又委屈,几乎是死死咬着牙,流着泪,给南明鸢又擦了一遍鞋子。 “好了。” 南明鸢见时间不早,踢开了女人的手,“现在看明白了吗?你靠自己什么也做不成,滚吧。” 南淮雪受了莫大的折辱,有苦无处诉,还要千恩万谢:“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她抹着眼泪转身,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但转头的一刹那,南淮雪委屈柔弱的神色骤变,眉目刻毒地扭曲着。 今天所受的屈辱,她一定要千万倍地还回去!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她要让南明鸢这个贱 人给她跪着舔鞋! …… 南淮雪将家里为数不多能穿戴的东西都戴上了,憋着一股子闷气,来到了星华酒店。 今天这里有一场盛大的展宴。 主办发是知名品牌创始人,选地热闹,场面盛大,并且邀请了很多品牌作为小的主办方,共同参加。 如果有互相看上,想要合作的,那么可以通过之后的拍卖进行‘诚意’交流,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成功人士之间、互惠互赢的交流合作场。 迎宾红毯两边是漂亮的高脚花篮,抬头可见一个巨大的璀璨水晶吊灯,往来权贵宾客,衣香鬓影,推杯换盏,一派叫人晕眩的纸醉金迷。 南淮雪提着裙摆踏入会场,有几个和她相熟的女人凑了上来,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转。 她得意挺胸,将适才的屈辱一扫而光。 这些年她霸占着南家小姐的名头出席了不少宴会,虚荣吹嘘,许多人真信了她在南家十分有地位。 此刻围着她的,也是一些想要借她攀上南氏的小公司千金和暴发户的女儿们。 和南淮雪比较要好的张嫣上下打量她一通,啧啧赞美,“哎哟,几天不见,小雪你又瘦了,怎么做到的啊,腰那么细!” 第171章 脸色不要太难看 南明鸢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汽车轰鸣的响动,侧首朝车外的后视镜一看,她马上坐直了身子! 两辆豪车眼看就要碰到一起! 南明鸢几乎是肌肉反应。 “黎洛,系上安全带!” 随即她把住方向盘、踩油门、拉离合一气呵成。 林深双手合十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菩萨保佑”,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黎洛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很配合地迅速系好安全带并紧紧抓着。 南明鸢疯狂转动方向盘,车身相擦,惊险避过。 汽车带起一阵尘土飞扬,漫天尘雾缓缓消散,尘埃落定。 这场对决,谁胜谁负,局面已定。 只在车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余光瞥见了另外一辆车内薄辞深冷峻的侧颜。 南明鸢气不打一处来:“神经病啊!” 林深想象中的激烈碰撞、硝烟四起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只觉得劫后余生。 南家大小姐……这是躲过去了?! 不敢置信! 他大喘了一口气,悄悄抬头去看 自家上司的脸色。 薄辞深的脸色阴沉着,隐在光影暗处,毫无波澜的一片,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 黎洛多少年没见到这么刺激的场面了,坐在旁边紧闭呼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 “薄辞深,他竟然想撞你,他是不是疯了!” 虽然他不喜欢薄辞深,但薄氏总裁冷静理智行无越思的名声在外,黎洛自然也有所耳闻。 像今日这样形迹疯魔的,还是头一遭见。 刚刚两辆车如果相撞,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黎洛想到此,连忙解开安全带,靠近南明鸢上上下下的检查,“姐姐,你没事吧?” 南明鸢闭眼,揉了揉眉心,“我没事,就是受不了那个胡搅蛮缠的……算了。” 黎洛看她疲惫不已,大是心疼,连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还好你反应快,我人都蒙了,喝口水,压压惊。” 南明鸢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抱歉啊,估计车身被擦了,得去补补。” “这有什么。” 黎洛毫不在乎,“姐姐才 是最重要的,车坏了扔了都无所谓,你没事就好。” 南明鸢感受到他的关心,淡淡一笑。 心中的疑惑究竟是没能按捺住,何况他和南明鸢也没必要避讳太多,黎洛直言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薄辞深最近很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我从没听说他干这么冲动的事,总不能是突然疯了吧?” 南明鸢沉默了。 她不是不疑惑,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离婚之后,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薄辞深了,也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才选中这么一个男人。 简直有精神分裂一样。 三年的时间薄辞深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她选择离开了,他倒是做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来。 吃醋…… 南明鸢愣了片刻,心中闪过一抹莫名。 难道,薄辞深真的是在吃醋?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又被南明鸢自己给打消了,不可能,薄辞深喜欢的是司瞳这种白莲花,否则也不会容忍她的欺瞒背叛,甚至爷爷都要跳楼了还不舍得放手。 不愿再 去多想的南明鸢冷笑一声,“我看他就是疯了,脑子出了问题,该去挂脑科看看。” 黎洛“噗嗤”一笑:“是啊,大家都说薄氏的总裁多么理性有手段。我看他就是个疯子。” 脸上虽带着笑,但低首的瞬间,男人的眼底骤然像含了一层薄冰般,彻底冷了下来,充满了敌意。 同为男人,黎洛虽不知具体原因,但他能从薄辞深的一言一行中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对南明鸢越来越在意了。 结婚的时候百般贬低他珍视的人,现在又想欺骗她的感情么? 他绝对不会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他绝对不会再弄丢姐姐了! 在南明鸢看不到的角落,黎洛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不说他了,姐姐,我们来说点开心的。” 黎洛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口吻温和,“我代言的Y家品牌这几天要在星华酒店办一个综合性的展览宴,到时候有不少公司和老板都会来参加,应该会很有意思,姐姐要不要来参加?” 南明鸢看着黎洛亮晶晶的、写满期待的眼睛, 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段时间一直忙公司的事情,她确实有日子没参加酒会活动了,无论从放松身心上来说,还是交际人脉这方面考虑,都值得一去。 “可以啊,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黎洛一看有戏,笑得格外灿烂,“时间就在今晚七点半,姐姐,到时候我来接你就好了。” 南明鸢点点头:“好。” “那可说好了,姐姐不许反悔,到时候要来看我!”黎洛兴奋得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我先开车送你回家,姐姐,我们晚上再见。” “好。” 比起黎洛的喜不自胜,另一边薄辞深的脸色不要太难看。 一路上林深都不敢说话,只坐在后座巴不得将存在感缩到最小,生怕自家上司拿他出气泄愤。 好在薄辞深到底脸顶着大巴掌印给全公司的人看笑话,驱车回了薄家。 快到傍晚的时候,林深敲响了书房的门。 “薄总,Y家今晚有个盛大的展览晚宴,给您发了邀请函,您看是帮您拒绝了还是同意?” “听说,南小姐可能也会去。” 第173章 出场,惊艳众人! 另一个盘着发髻的女人林雅雅也赞叹道:“是啊,皮肤也好,看看这光华白嫩的,我用了海澜之谜都没这效果呢。” “小雪,你都用得是什么呀,给我推荐推荐呗?” 其实南淮雪去乡下辛苦劳作一趟,明显黑了一个度,皮肤粗糙也不止一星半点。 但她此刻已经被吹捧的上头了,“我都是随便买的,没怎么注意过是什么牌子。” 她尽情享受着阿谀奉承。 仿佛这样,她就真的是千人宠爱万人羡慕的千金公主。 张嫣拍了那女子一下,讨好一笑道:“哎哟,那我们可比不上了,雪儿是基因好底子好,我们用什么都比不上。说不定就算你说了,我们这点小家底未必用得起呢。” 南淮雪心里乐开了花! 她伸手捂嘴,不经意露出腕上的K家手链,羞涩地抿嘴一笑,“哪里,小嫣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姐姐才是南家的大小姐,比我好看,也比我厉害,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林雅雅怪叫道: “小雪你也太谦虚了,你那姐姐,不是我们瞧不起人。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能有多好看?” 张嫣也跟着鄙夷,“可不是。你是南家的小姐,京州比你漂亮又有见识的有几个?她啊,估计是觉得比不过,没脸露面吧!” 这些人没见过真正的南家大小姐,只听过她的传闻。 在南淮雪故意带节奏下,她们觉得南家大小姐就是个普通富家女罢了,没什么学识见地。 而且,如果长得好看,谁会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见人呢? 所以,肯定是个丑八怪! 张嫣道:“你就是太老实,太自谦!你姐姐要是真有那么好,她怎么不敢出来见人?我看南家最优秀的小姐还得是你才对。” 南淮雪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这两人句句都把她往云端上捧,正合她的意! 在南淮雪心里,她就是处处都比南明鸢优秀,只不过因为父亲无能才落得这步田地!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业吹捧,忽然,人群一阵骚动— — “好美啊,天啊……” “这是哪个名模还是明星?是国外回来的吗,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是谁家的富太太吧,你看她那一身,可不是一般人穿戴得起的。” “……” 窃窃私语声不绝,张嫣和林雅雅也看了过去。 这一看,傻眼了! 好美! 大门口一对男女缓缓进场,女子一袭淡紫色曳地长裙,身段窈窕,步步生莲,乌黑柔顺的乌发如缎子一般轻轻搭在肩头,香肩光滑白皙,肩背线条优美流畅,令人浮想联翩至极。 再说那张脸,明艳贵气,美艳绝伦,生生把一众红肥绿瘦高调张扬的女宾都比了下去! 而美人身边的男子也绝非俗物。 一身墨绿色西装版型剪裁得体,戴着品牌方赠与的珠宝,沉稳中又添了一丝活力感,英俊而不死板。 张嫣与林雅雅具是看呆了,她们自认精心打扮了许多,竟不如眼前这女人的十分之一! 究竟是谁家有这么个美若天仙 的小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张嫣撞了林雅雅一下,“你见过她吗?” 林雅雅张着嘴巴,“啊……好美,不认识啊,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嫣眼尖,先看出不对,小声同林雅雅道:“我倒是觉得,她有点像……但人家可比那个好看太多了。” 话没说完,眼睛直往南淮雪那边瞟。 林雅雅会意,眼前这个大美女的眉眼确实和南淮雪确有几分相似。但南淮雪明显和这女人差太多,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显然,有这种疑惑的不止她们两个。 不远处的角落里也有人在嘀咕:“我看这美女长得和那个南家的什么小姐有点像啊,但她也太美了,根本不是一个level啊!” “是啊!要是姐妹,也不应该差这么多吧!” 南淮雪当场就气得差点没火烧头发,恨不能上去给那多嘴多舌的人一耳光! 她来之前没听说南明鸢也会到场。 这女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非要抢她的风头 不可吗?! 心中愤慨,但南淮雪心虚在先,也不敢大庭广众找南明鸢的茬,有火气只好向张嫣发作:“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屑于和这种人比,肤浅,可笑!” 南淮雪梗着脖子撒谎脸不红心不跳,“我还有合作要谈,不跟你们这帮肤浅的人浪费时间了!” 说完,狼狈的提着裙子气冲冲地走了,一秒也没多待。 “怎么样姐姐,对这里的布置还喜欢吗?”黎洛体贴道。 “还不错。”南明鸢莞尔一笑。 她这一笑不知勾走了多少在场男士的心,有的女人看她眼光是惊艳羡慕,有的女人看她的眼光则暗含嫉妒,更有甚者已然在猜测她与黎洛之间的关系。 “那不是国际名模黎洛吗?” “哎哎,好像真是他!” “他和这个美女是什么关系啊,以前没见过啊……” 南明鸢和黎洛兀自谈笑,他们早已习惯了探究的目光,自然不会多加理会。 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了一个女人眼里…… 第174章 怎么哪儿哪儿都能见到他! 星华酒店大厅宾客齐聚,推杯换盏。 黎洛有分寸地挽着南明鸢的手,迎着周遭探究的目光,和南明鸢说悄悄话,笑的阳光又好看,“姐姐,今天有不少高珠很漂亮,姐姐喜欢什么样子的一定要告诉我。” 南明鸢勾唇莞笑,“怎么,要送我高珠?那可不……” 话音未落,一个男声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打扰一下黎先生,主办方这边有些合作的事情要找您谈谈。” 黎洛认出这是主办方的负责人,微微转身,眉毛不悦蹙起,“一定要现在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是主办方的意思,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黎洛好不容易才回国,很想多陪陪南明鸢,无奈他签了合同,必须履行合约关系。 打断他和姐姐说话,好烦啊! 南明鸢看出他的气闷,好笑的拍拍他胳膊,“去吧。” 黎洛漂亮的眼睛都没神采了,“那我送你去休息室 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不用,我自己随便转转。” 黎洛还是放心不下,给南明鸢找了个椅子在桌边坐下,全程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引得周遭宾客连连侧目。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大名鼎鼎的国际模特黎洛对她如此上心? “那……我就先走了。” 黎洛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整个人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一般可怜。 中年男子站在稍后方,一直未离开。 他被南明鸢吸引了! 为品牌寻找代言人这么久,他见过的模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他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惊艳的美人! 乌发雪肤,美艳绝伦,只薄施一点粉黛,毫不费力就将全场的女宾都比了下去! 且身材曼妙,比例绝佳,这要是能当模特,绝对是难能一见的可造之材。 南明鸢见中年男子一直看她,略一抬眸,不似黎洛在时候的温柔, 而是带着疏离的客气。 “有事?” 中年男子顿时更激动了,就是这个表情,惊人的美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美的不似真人! “这位小姐,您的条件非常好,有没有兴趣做平面模特或者演员?我们公司有足够多的资源,绝对不会辜负了您的美丽。” 星探? 南明鸢淡淡启唇,“多谢,我没兴趣。” 她漫不经心都是那么美,中年男子不甘心递上名片,“小姐,你可以考虑一下,待遇很好的。” 南明鸢:“……” 她看起来像是很缺钱的吗? “多谢,我不需要。” 这下轮到中年男子诧异了,别说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就是十八线小明星见到他们这种专业经纪公司来捞人都会给点面子。 眼前这位女子居然毫不在意。 她难道不是黎洛养的小女友? 中年男子心中遗憾却也别无办法,只能说一声“打扰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黎洛给南明鸢找了地域还算安静,离会场正中心挺远的,可还是有许多人有意无意地凑过来打量南明鸢。 南明鸢对此置若罔闻,只安静地翻看流程展图。 她垂首不垂背,腰身挺得笔直,姿态优雅而不显得过分紧绷,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 但也没听说,谁家有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小姐啊?如果有,干嘛不早点放出来呢? 侍应生端着糕点上前,轻声道:“小姐,您需要酒水和茶点吗?” 南明鸢略一抬眼,“不必了。” 那真是一双极美的眼睛,双眸如水,含情脉脉,简单的一眼便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侍应生是个年轻男孩,从未见过如此有冲击力的美貌。他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好……那,那你需要的时候在叫我……” 男孩磕磕碰碰的走了。 突然—— “哟,这么久没见,你男人缘真好啊。” 南明鸢身边忽然来了个人影,薄珏凝 环臂没好气地盯着她,阴阳怪调地讥诮,“以前怎么没瞧出来?” 透过薄珏凝,南明鸢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薄辞深。 男人一身Y家高奢印花经典款的西装,头发用发胶抓得蓬松自然,皮鞋锃亮,袖口晶亮而有质感,高大俊致,英气逼人。 周围已经有不少女人远远而望,带着爱慕。 南明鸢只觉得烦躁。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她对薄辞深的好感度已经跌到谷底为负数了,只觉得京州怎么地儿这么小。 一天遇见好几次,好心情都要没了。 薄辞深见南明鸢不耐烦的眼神,眉心下意识拧了起来。 女人今天一袭华美衣裙,露腰露背,肤如霜雪,光着一会儿,他就看见不下五个男人的目光偷偷落在她身上。 一点儿都不知道注意的吗。 还是故意的! 薄辞深脸色一沉,周身寒气四溢。 南明鸢冷淡收回目光,看向薄钰凝,“关你屁事!” 第175章 气哭了 薄珏凝也是精心装扮后打算炸翻全场的,谁想到南明鸢也在这里,还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艳羡目光! 再被一怼,直接炸了,“哼,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是专门打听了我哥的行程,想制造巧遇吧?” “心机婊,别以为你的伎俩瞒得过我!” 如果心情能够具象化,南明鸢的头上都快出现一排省略号了! 这对兄妹总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他们转一样! 她才不惯这毛病。 南明鸢站起身来,她身材高挑又穿着高跟,一站起来就比薄珏凝高了,气势上更是压倒性地碾过,“我是怎么进来的,你大可以问问主办方。你们薄家的破事和烂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你见了我就 巴巴地赶过来找骂。到底是谁别有所图?” 南明鸢的眼神凉凉,打量一眼薄珏凝今天这身华丽到无以复加却显得有些累赘的妆饰,“还是说,有些人得不到别人的目光,只好通过发疯吸吸引注意力?” 南明鸢正说到薄珏凝的痛处。 她从小被白秀兰溺爱长大,理直气壮地觉得所有人都该为她倾倒。可却次次被南明鸢抢风头,她怎么能甘心! “你!”薄珏凝气得跺脚。 僵持不下时,薄珏凝看到正向这边走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宋哥哥!” 主办方领着宋珏四处观看介绍,这会儿走到了南明鸢这边。 宋珏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美的明艳的南明鸢,瞬间桃花眼亮了,笑得十分 灿烂快步走了过来。 “南……”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薄珏凝就像找到救星似的拉住宋珏胳膊,嗲声嗲气道:“宋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讨厌的贱女人她欺负我!” 宋珏小时候也经常来薄家玩,出于对好兄弟妹妹的照顾,他对薄珏凝也一向客气温和。 薄珏凝却觉得,这是宋珏对她也有好感,他们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 薄珏凝说完挑衅地看着南明鸢,等着被打脸吧! 却不想—— 宋珏直接听皱了眉,“薄珏凝,你怎么一点儿名媛的教养都没有,给南小姐道歉!” 那语气严肃又凌厉。 薄珏凝傻眼,整个人瞬间如被雷劈了一样。 一向被捧着长大,她 还没见宋珏这么严厉过,更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帮自己,反而帮南明鸢! “宋哥哥,怎么连你也这样?!”薄珏凝直接气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被眼前这个贱人蛊惑?!僵持不下时,薄珏凝看到正向这边走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宋哥哥!” 主办方领着宋珏四处观看介绍,这会儿走到了南明鸢这边。 宋珏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美的明艳的南明鸢,瞬间桃花眼亮了,笑得十分灿烂快步走了过来。 “南……”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薄珏凝就像找到救星似的拉住宋珏胳膊,嗲声嗲气道:“宋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讨厌的贱女人她欺负我!” 宋珏 小时候也经常来薄家玩,出于对好兄弟妹妹的照顾,他对薄珏凝也一向客气温和。 薄珏凝却觉得,这是宋珏对她也有好感,他们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 薄珏凝说完挑衅地看着南明鸢,等着被打脸吧! 却不想—— 宋珏直接听皱了眉,“薄珏凝,你怎么一点儿名媛的教养都没有,给南小姐道歉!” 那语气严肃又凌厉。 薄珏凝傻眼,整个人瞬间如被雷劈了一样。 一向被捧着长大,她还没见宋珏这么严厉过,更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帮自己,反而帮南明鸢! “宋哥哥,怎么连你也这样?!”薄珏凝直接气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被眼前这个贱人蛊惑?! 第176章 英雄救美 一瞬间,薄珏凝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 她睁大双眼,看着宋珏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这个男人变了! 眼前这个肆意潇洒的男人,以前对她都是笑脸,和颜悦色多有照拂,现在居然为了南明鸢。 为了一个曾在她家连佣人都不如的女人凶她?! 薄珏凝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指着南明鸢委屈的看向宋珏,“你让我给这个小贱人道歉,宋哥哥,你疯了?!” 南明鸢曾卑微的就像她脚底下的灰,眼下却盛装和她一起出入高级晚宴,艳压群芳就罢了。 现在还抢走了宋珏哥哥对她的喜爱! 薄珏凝怎么能忍! “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都被她骗了过去!” 薄珏凝眼神刻毒,愤愤地盯着南明鸢,恨不能立刻把她撕成碎片,“ 这女人水性杨花,天生下贱!她嫁给我的时候婚内出轨,脚踏两条船,每天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不清不楚!这种货色你也要,真不怕得病!” 不远处,薄辞深将这番话尽收耳底,浓黑的眉拧成了山。 南明鸢果然和黎洛有不正当的关系! 这更应证了男人心中的想法,薄辞深长腿一迈,快步朝南明鸢那边走了过去。 宋珏觉得薄珏凝可能疯了,“我了解南小姐的为人。她能力很强,社交面广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优秀的人总是和优秀的人凑在一起。看在你哥跟我是兄弟的份上,我劝你一句。” 他清冷疏离的目光冰冷掠过女人的脸,带着不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凭空造谣诋毁他人青白的人,心术不正,令人讨厌。” 薄珏凝脸色瞬间煞白。 南明鸢一直环臂看戏,听到这里,挑眉看了一眼宋珏。 啧。 这人平日里没个正形,在大是大非上倒很拎得清。 这一番话清醒又中肯,帮她说话又不显得过分谄媚讨好,倒是与印象中的花花公子不同,三观还挺正的。 薄珏凝捕捉到两人对视,尤其宋珏看南明鸢的眼神,那视线里满是欣赏,跟看她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女人顿时气坏了,又气又委屈。 宋钰这话里话外,摆明了就是为南明鸢警告她?! 这女人凭什么! 薄珏凝内心被委屈气恼占领,漂亮的脸都气扭曲了,“我哪有诋毁她!她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是事实,又不止我一个人看见,要不是心虚为什么怕人说?” “你看见什么了?” 南明鸢凌厉的冷眼扫过去,气势直压薄钰凝,“我在离婚后和别人逛街犯法吗?就算和别人在一起又怎么了,难道我还要为你哥守寡三年?他什么时候死 的?” “你!你敢诅咒我哥死?” 薄珏凝气的哽住了。 “你要非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南明鸢懒得同薄珏凝多作纠缠,她只觉得这人像一条难以沟通的疯狗,说完,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她侧身之际,一道寒光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 宋珏脸色大变,“小心!” 电光火石间,南明鸢的余光只瞥见一个尖锐物体往自己这边冲过来,瞳孔剧烈颤动,整个身子被迫后仰。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宋钰俊脸闪过慌乱,伸手去抱南明鸢。 可有一道身影比他还快,好似一阵风挂过,南明鸢下一秒,被一股力道突然一牵,撞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咚咚、咚咚……女人的心跳很快,是惊魂未定的证明。但除了自己的心跳,她好像还听到了另一种急促的声音。 薄辞深的心跳也同样迅速。 南明鸢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口微微的起伏和稍粗重的喘息。 熟悉的清爽剃须水味窜入鼻腔,一时让她感到莫名的心乱。 “哐当——”尖锐物品砸到地方,清脆一声。 其实南明鸢也能躲开突然的意外,最多受点小伤,或者是崴下脚什么的,但被这么拉一下算是彻底搞蒙了。 愣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珏自认为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却让薄辞深抢先了一步,看着面前的一幕,男人整个俊脸都僵了。 等待着南明鸢受伤的薄珏凝也是表情大震。 这……怎么会? 薄辞深更是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甚至没来得及多加思考。 只是在看到南明鸢有可能受伤的瞬间,就行为先于意识的上前护住女人、搂住了她…… 第177章 不止把她当前妻 南明鸢没事,宋珏最先回过神来,表情微妙的叹了口气。 他拧眉,目光凌厉的看向罪魁祸首。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刚刚那尖锐物品是工作人员搬着一个大展架走过,架子上尖锐的装饰断裂掉了下来,险些刺中南明鸢! “搬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不包保护套!” 宋珏冷着面容,语气凛冽,搬东西的两个小伙儿被吓傻了,一个劲儿的弯腰道歉,“对……对不起,这东西要的紧急,我也不知道它会突然断裂,就没来得及弄,求求您高抬贵手……” 两人看出面前几人的身份不凡,说到最后声音都抖了,“我们,我们这也是刚工作两天……” 两人很年轻,看着不过刚毕业的模样,宋钰拧眉,“刚工作是你们的理由?” “算了。” 南明鸢回神推开薄辞深,动作还有些不自然,“我没受伤 ,让他们离开吧。” 两个工作人员千恩万谢的走了。 南明鸢淡着眉目,看向薄辞深,“刚才,多谢薄总。” 她不知道薄辞深为什么会救她,以往两人还是夫妻时,薄辞深可是从不在意她的死活。 进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女人那冷淡的语气,令薄辞深不由得蹙起了没眉,说实话,南明鸢抱在怀里的触感很不错,温香软玉,娇小可人。 他还没品出点熟悉的感觉,就被她生硬地推开了,道谢也是冷冰冰的不愿多看他一眼,仿佛不想和他有半点纠葛。 薄辞深心中那抹烦躁又开始翻涌。 他的视线落在南明鸢的细高跟上,蹙着眉头,许是发泄,许是迁怒,“穿这么高的鞋子,遇到危险站都站不稳,就不知道换一双低跟的鞋子?” 其实他有点私心在,光鲜亮丽的南明鸢招来无数觊觎的目光,这让薄 辞深也非常不快。 他似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了占有欲。 “……” 南明鸢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神经病啊,她原本还有些不平的心绪一下落到最低处,都离婚的人了,管她穿的什么呢! 薄辞深说教的语气让她十分不爽。 南明鸢冷漠的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头也不抬,冷淡道:“这就不劳薄总操心了。有功夫管我,不如花点时间把你妹妹教好,实在不行拿根链子拴着,别让她四处发疯。” 说完,南明鸢冷着脸扭头就走了。 她离去的背影也摇曳多姿,开叉露出的美背在灯光下愈显白嫩,所到之处,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薄辞深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薄唇抿成了线,浑身上下的气息乃至脸色,都黑了个彻底。 薄珏凝被宋珏训了一通本就委屈,现在又看见自家哥哥去 护南明鸢,情绪彻底爆发了。 “哥!你不是讨厌南明鸢吗,你都知道她水性杨花,为什么还要扶她,你也被她灌了迷魂汤了?!” 薄辞深被她喊的头疼,“够了!” “哥,你凶我?” 薄辞深面无表情看着薄钰凝,“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身为薄家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薄氏的脸面。这样撒泼打滚是要给谁看,不觉得丢脸?” 薄珏凝被宋珏讨厌,又被亲哥哥呵斥,心态彻底崩溃了,“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帮我!那我走!我不要理你们了!” 说完,她抹着泪跑去找她的小姐妹诉苦去了。 薄辞深微微拧眉,满脸的头痛。 宋钰拧眉,磕了根烟出来,看着脸色不善的自家兄弟,叹了口气,“走,去阳台上吹吹风?” …… 夜色如水,月华银辉皎洁,洒落阳台之上,仿佛隔绝了屋内的纸 醉金迷,显得幽宁静谧。 烟圈被风淡淡吹散,模糊了宋珏的眉眼。 往常遇到无聊会烦人的宴会,他也会拉着薄辞深找个地方透气。 也许是抽烟,也许是闲聊,但那时候兄弟二人心思简单,远没有今天对面相顾来得沉默。 “我说你……” 宋珏啧了一声,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看你对她,好像不止是把她当前妻?” 抽烟的薄辞深动作微微一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鬼扯! 就冲刚才这人刚那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接南明鸢,要说他心里一点儿心思没有,他能把这烟吃了! 宋珏抿唇,蹙着眉,嫌弃的看着薄辞深,“你对她没有别的想法最好,反正我是要追她的。到时候别说我不地道啊,我可跟你讲清楚了。” “你们都离婚了,别再对她纠缠不休。” 第178章 薄辞深,野男人 薄辞深拧眉冷冷抬眼看宋珏。 宋珏神色坦然且肯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不知为何,听到别的男人觊觎南明鸢,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也很是烦躁。 但面上终究不能表现出来,薄辞深只是沉了脸色,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在我身边躺了三年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艹! 宋珏的嘴角抽了一下。 什么叫在他身边“躺了三年”?! 同为男人,他一下就品出这话中的深意,宣誓主权呢这是? 离都离了还放不下,何况薄辞深还有一个未婚妻了,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不是哥们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宋珏狠狠吸了口烟,皱眉道,“离婚也是你要离的,离了之后你又舍不得人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早就劝过你,那姓司的不是好东西,你偏不信!” “你不懂。” 薄辞深拧着眉,捻灭烟走了 。 他不懂?! 薄辞深这句话可给宋珏气够呛,得,这厮执迷不悟一个劲儿要撞南墙,他拦不住也不必再拦了! 反正,薄辞深之后会后悔的,他等着看这一天! …… 酒店,偏厅。 薄珏凝气哭后在厕所大哭了一场,哭完后也没闲着,花高价打听了南家的关系网,知道此次宴会还有个跟南明鸢不对付的南淮雪也在。 于是便摸着路找了过来。 她,有了一个新计划! 薄珏凝推开休息室的门,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呀,这里有人在呀?” 南淮雪本打算在偏厅休息片刻,暂时不出去见人,谁知竟被人打扰了,一时有些不耐,但忍着没发作。 宴会上不乏很多比她身份高的名媛,她脑子不多,但多少还是带点的,知道不能得罪。 “隔壁房间应该是空的。”她道。 “没事,我喜欢热闹,不打扰吧?” 薄珏凝颇 为热切地挨着女人坐下,眼睛一亮哎呦道:“你是……南淮雪吧?我知道你,南家的大小姐,你很有名的。” 南淮雪见来人似乎没有架子,还很是热情,于是又端起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装模作样谦逊道:“过奖了。” 薄珏凝端起酒杯与南淮雪轻碰,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别这么自谦,我是薄珏凝,我知道你。” “薄氏?” 薄钰凝笑的娇俏,“是啊,薄辞深是我哥。” 南淮雪瞬间收敛了许多,“原来是薄家的大小姐,我听说过你,久仰久仰。” 薄钰凝很是随和,“不用客气,我之前总在宴会上看见你,一直没机会认识,今儿是巧了,你真漂亮。” 薄钰凝几句就将南淮雪哄得找不到北了,两人很快变成了好姐妹,八卦个不停。 “哎,我听说……你还有个姐姐,传闻她死而复生什么的,什么情况?”薄钰凝顺势一问。 “你说她?” 南淮雪正愁没处发泄被南明鸢打压的不爽,被这么一问,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她先前失踪了三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鬼混,回来后身边都是野男人!我都不好意思说,简直丢我们家的脸!” “……” 薄珏凝眉心抽动了几下。 虽然她现在还在生薄辞深的气,但南淮雪这么说无疑把她哥哥也列入了“野男人”的行列。 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南明鸢曾经当过她大嫂这件事对她而言非常耻辱,薄珏凝不想声张。 看南淮雪样子,她大概也不知道南明鸢那三年的具体经历,这对堂姐妹的关系是真的很僵。 薄珏凝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语气却满是同情,“啊,她怎么这样?曾经我还听说她多么冰清玉洁不可直视,原来是这种人。” “我看,这南家大小姐还不如你来做更合适!” “过奖过奖……” 南淮雪被恭维得通体舒畅,堂堂薄家大小 姐都这样奉承认可自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的优秀。 南明鸢,哼! 南家大小姐的位置早晚是她的! 南淮雪觉得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终于有了成效,下巴一时都抬高了。殊不知在薄珏凝看来,她和一头蠢驴没有什么分别! “我觉得吧,还是洁身自好的人才配管理南氏。” 薄珏凝暗示道,“你可以多关注关注她的私生活。你想想,她在外头三年要是干了什么正经事,怎么会一声不吭一面不露?说不定乱搞干出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要隐藏不能回来。” 南淮雪突然被点醒,“能有什么要隐藏的,怀孕了?” 薄珏凝不置可否,“说不定呢,一个在外乱搞三年的女人,不小心堕胎、流产,也很正常吧?” 薄珏凝说的漫不经意,聊了一会,她便借口离开了。 离开时,她看了一眼南淮雪,看着对方似获珍宝的心领神会,女人冷笑,悄无声息的勾了唇…… 第179章 想揍人,就有人送上门 南明鸢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去卫生间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溜达到了一个人相对不那么多的偏厅。 可还是烦躁手痒痒,烦的想揍人。 曾经她心情不好就会在家打拳,可今天这环境不许,南明鸢只能忍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刚点了杯果汁喝了两口,忽在一阵喧闹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门口一群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簇拥着谁,叽叽喳喳地走进来,聊得热火朝天。 那些妖冶妩媚的面孔南明鸢叫不出名字,但十分眼熟,大多是些混场子蹭热度的“名媛”和野模。 而被她们团团围住的,正是一脸自得的南淮雪。 得了薄钰凝暗示的她,不遗余力的抹黑南明鸢。 “我还能骗你们吗?我这个堂姐呀,离家出走三年不知道去哪野了。回来之后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换,脚踏好几条船呢!” 南淮雪的声音尖酸极了,“现在连家门都不敢让亲戚进去,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 见不得人的事……” 一个烫着波浪大卷的小模特马上接过话茬,吃吃地笑起来,“怕不是早就养下私生子在窝里,才怕被人瞧见吧!” “哎哟,思思你也太坏了!”同伴拍了那个模特儿一把,故作嗔怪。 童思思看准了南淮雪和她堂姐不合,一心借着这个由头想讨好南淮雪。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在南氏工作,说见过南明鸢,长得说是挺好看,说脸色可小了,但我觉得……哼,肯定都是假的,下巴说不定削了骨的,这钱花费可不小,说不定她整容的钱,都是张开腿辛辛苦苦在床上换来的呢,哈哈哈……” 童思思说得兴高采烈,南淮雪也不阻拦,前仰后合嘴都快合不拢了。 诋毁是最不费成本的事情。 南明鸢成了她们泄愤的靶子、攻击的中心。 仿佛只要攻击了她,就能讨好南淮雪,挤入上流社会。 一阵嬉笑声里,忽然有一阵高跟鞋声渐近。 南淮雪抬头,看清来人,脸色大变 。 “思……” 她都来不及阻止童思思的继续诋毁,骤然,女人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捏住后脖颈,然后,那手把童思思的头狠狠摁进了旁边的蛋糕里! 利落干脆,毫不留情。 童思思脑袋磕的生疼,又呛了一大口奶油,脸憋得通红,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尖叫! “……啊——!” 一道倩影施施然站在后方,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南明鸢本就心情不佳,有人偏要往枪口上撞,她也不会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是以她下手一点没留情,模特儿的头砸进蛋糕里,甚至可以听见闷闷的一声“砰”。 南淮雪瞳孔剧烈颤动,她怎么也没想道,南明鸢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去休息室吗?! “是谁?!” 童思思是主办方的小模特,为了这次晚宴的站台,她特意花了一千元做造型,想着能不能钓上一个富二代包养她。 此刻却整张脸都是奶油。 头发 和眼睛糊到一起,彻底没了形象。 她简直快疯了,狼狈地擦了一把脸,指着眼前的女人失控道:“贱人!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要让你在京州消失——!” 南明鸢勾起唇角,虽是在笑,但场上看过来的人都忍不住打寒颤,感受到了恐怖的气势。 “让我消失,呵……” 轻飘飘说完这一句,南明鸢再次托起蛋糕盘,用力朝童思思脸上砸了过去! 她还抽空抽了一张纸巾垫手,而后将碎蛋糕块尽数塞进了童思思嘴里,堵得她吚吚呜呜挣扎,就是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这张嘴既然只会造谣,那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南明鸢眯起眼睛,语气森冷凌冽,“你能不能让我消失,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 众人哪见过这阵仗,最多看过正宫打小三互相撕头花的戏码。 可南明鸢瞧着可不是小打小闹,她一手就将童思思控制得死死的,对 面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天呐,这女人是疯子吧。” “这人是哪儿来的杀神啊……快,快叫主办方的人来,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悄悄去找了主办方的人。 主办方代表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姓周。老周也算见多识广,一看这架势也傻眼了。 童思思此刻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都有奶油和蛋糕屑,嘴里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说不出话。 花了的妆什么颜色的都有,糊作一团拍在脸上,看起来滑稽又可怜,活像马戏团里淋了雨的小丑。 “你们再不来人,思思都要被打死了!”一个打扮艳俗的女人替童思思鸣不平。 老周一个箭步上前,拿了纸巾帮童思思擦脸,又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拿套新的干净衣服。 童思思是他们旗下签约的模特,不管什么原因,她被打成这样就是受害者。 老周怒目看向南明鸢,却愣了,眼中划过一抹惊艳来。 这女人可真好看! 第181章 将她护在身后 黎洛顺着童思思的目光看了过去,南明鸢双手环胸脊背挺直的站在不远处,眼神淡漠。 而童思思精心做过的发型此刻乱成一团,妆容也被眼泪给冲刷掉了,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拉着黎洛衣角。 “黎洛会帮小模特的吧?” “当然,刚才她打人有多嚣张等下就有多难堪,等着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嘲讽、或奚落的凝聚在南明鸢身上。 “黎前辈,救救我,这个女人把我的手给打断了……我要报警,黎前辈你帮帮我让这个疯女人去坐牢。” 童思思的眼里流淌着汹涌的恨意。 这女人敢毁自己的手,她非要让这女人付出血的代价不可! 谁知—— 黎洛微微侧身躲开了童思思,又嫌弃的拍了拍刚才被触碰过的衣角,做完这一切才快步走到了南明鸢身前。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为童思思出气的时候,他住了南明鸢的手,“她有没有伤到你,手疼不疼?” 光轻轻 洒下,给男人的面容上打下了浅浅的阴影,使其显得更为非凡,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此时此刻,这位国际知名模特,仿佛忘记自己的身份一般,丝毫不掩饰对南明鸢的担心与亲昵。 小模特们傻眼了。 黎洛之前他虽是温和友善,但却总有淡淡的疏离,在她们以为黎洛天性如此的时候,现实狠狠给了她们一巴掌。 南明鸢好整以暇地转动手腕,收了眼中的戾气对他一笑,“我没事,只是有人乱叫烦到我 了。” 童思思气的眼睛都红了,捂住受伤的地方,嘶声力竭,“黎洛哥,是我受伤了,是她打了我,你为什么帮她!?” “闭嘴!” 黎洛侧眸冷斥,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凌厉,“她打你就是你错了,惹了她不高兴,就是惹我不高兴,打你都是轻的,道歉!” 童思思听后,气的快发疯了,“我不!” 她大声哭闹,尖锐的声音快要刺穿众人的耳膜,“我凭什么给一个故 意伤我的疯女人道歉!” 老周也不敢相信,黎洛问都没问,就直接站在了南明鸢那一边。 “这……” 老周一张老脸纠结了起来,糟了,更难处理了,黎洛还不如不来。 围观的群众也看楞了,他们悄悄的打量南明鸢,见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指,似乎对黎洛的关心已经习以为常,对她身份的猜测更多了几份好奇。 能让黎洛这么小心的对待。 她,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大厅的门打开,薄辞深跟宋钰走了进来。 “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去看看?” 宋钰说着就想带着薄辞深往人群里面走, 手还没搭上就被甩开了。 “南明鸢好像也在。” 听到南明鸢三个字,薄辞深的身形顿了顿 ,调转了方向朝着人群中心走去。 众人见是薄辞深,自觉的往空旷的地方挪了 挪,两人一冰冷俊美一风流倜傥,举手投足气质矜贵,惹得在场几个小模特春心涌动 频频侧目。 但二人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位女宾身上停留片刻,而是径直站在了南明鸢旁边。 宋钰拧着眉,扫了一眼场子,“发生什么了?” 童思思见有人问询,以为自己能伸冤诉苦的机会来了,指着南明鸢,哭的梨花带雨,“我,我刚刚和朋友们八卦闲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 说着,她伸出自己无力满是伤痕的双手,青青紫紫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很是惊心。 “呜呜呜……她下手这么狠,分明是想把我打死!我这双手可是有代言呢,她太过分了!” 南明鸢冷笑,“恶意中伤的八卦,这就是你的聊天?” “确实是过分。” 蓦地,薄辞深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他的话好像一盆凉水泼下,南明鸢瞬间冷了脸,薄辞深的冷漠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习惯了,可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黎洛剑眉一拧,瞪了一眼薄辞深, 随即将南明鸢护在了身后。 薄辞深淡着眉目,“主办方在哪里?” “薄总,您好,您好。” 老周急忙上前,脸上堆砌着讨好的笑容,弓着腰伸出了手,“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 薄辞深眼神淡漠,冷声问道,“那个模特,在你们公司有什么业务?” 老周以为薄辞深看上了童思思,要为她出头呢,满脸的喜不自胜,“思思呀,她代言我们公司旗下的珠宝首饰和一些小众潮牌,她的手还要戴戒指呢。您看,现在弄成了这样……” 众人都以为薄辞深要为小模特报仇,躲在人群里的薄钰凝勾了勾唇角,南明鸢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连南明鸢自己都这么觉得。 她抬了抬下巴,不示弱的对上了薄辞深,那眼神仿佛再说放马过来。 却不想—— “模特圈的门槛那么低吗?人品不行,当什么模特,把她手上的代言永久取消合作,以后我不想在京州再看见这个女人!” 第180章 知道我是谁吗! 紫色的连衣裙衬的她肌肤雪白,如若凝脂,美艳逼人,尤其是那张精致的脸,是整容模板都做不出来的那种。 简直是当模特的好苗子! 可老周没忘记现在干正事要紧,见南明鸢衣裳首饰虽然华贵,但面容一点儿不熟悉,心里松了几分。 京城上流圈里似乎没有出现过这号人。 于是他脸色十分难看的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对我们的人动手,你不想再京州混了?” 南明鸢看也不看他一眼,冷静地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里。 童思思一身狼狈,她的衣裙却连一点褶皱都没起,气定神闲,“凭你,还不配跟我说这些。” 老周的火一下“噌”地窜起来,“我不配说?!你是哪家公司的,报上名来!看看我能不能教你做人!” 童思思有人撑腰,一时更加硬气,“对!你别以为自己打了人能完好的出这个门!” 南明鸢的美让她生出嫉妒来。 她撩开凌乱的头 发,伸手指向南明鸢,“哼,还不知道你这身衣服是哪个金主给你买的呢,找我的麻烦,知道今天的主办方是谁吗,我们公司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啊——!” 又是一声凄厉地尖叫划破长空,这一次,整个偏厅的人都为之侧目! 南明鸢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童思思的手腕,反掌将她的手腕折了! “这女的是精神病里逃出来的吧!” “暴力狂!” “我的妈呀,思思这下还能好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都满是惊恐。 南淮雪已然看呆了,手中的红酒杯一个劲颤抖,完整的一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南明鸢凌厉的眼角余光扫过来,她一个失力,手中的杯盏掉落瞬间变成碎片! 被南明鸢摁着的人要是她…… 南淮雪战栗不已,不敢细想那种痛楚! 童思思痛得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南明鸢是真的下了狠手,众人甚至能听 见清晰的“咔嚓”一声响。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童思思的精神更是要崩溃了。 她是模特,模特不仅是脸,四肢也是要以完美标准上镜才会好看。 她最引以为傲地就是这一双细嫩白皙的柔荑,现在居然被南明鸢生生了折断了! “我的手、我的手!” 童思思拉着老周,哑声尖叫,含着些控制不住的哭叫,“公司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代言等着我的手上镜,我的手上有十几万的保险呢!让这女人死,这个贱人她必须死!” 南明鸢冷眼不屑,“一双手才十几万?别说你一双手,就是十双,我也赔得起!” 老周还待说些什么,嘴都没张开呢,就见南明鸢反手歪头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脚踹在了童思思的小腿上! “啊!” 南明鸢的火此刻是切切实实被挑起来了,她一向懒得节外生枝,但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往常众人都觉得,女人打架无非是互相扯头花 撕咬,开叉长裙按理说会限制住她的行动,但南明鸢的幅度不需要太大。 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只手就把童思思死死摁在了地上,叫她根本无反击之力! 老周想要去帮忙,但他惊奇地发现,他根本插不进去手! 南明鸢动作优雅,却叫周围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只有童思思的哀嚎回响在整个偏厅! 刚刚一起和童思思说话的小模特们都吓傻了。 她们哪里见过一个女人有这么大劲儿的,有人不约而同地去看南淮雪,想要寻求帮助和意见。 然而南淮雪哪里敢说话。 她心虚地移开目光,大气也不敢出,甚至已经扶着发软的腿,想着从哪条路开始跑比较好。 童思思一开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些“贱人”“你居然敢打我”之类的嚣张言语,到后来全部成了求饶。 “别打了,求你……” 实在是太疼了,童思思恍惚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会被打死也说不定 ! 她大声哭叫,浑然没了刚才的气焰跋扈:“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停手吧。我还要靠脸工作,求求你……啊!” 南明鸢充耳不闻,下手依旧又快又狠! 一片混乱之际,老周都要去叫保安了,人群中忽然一阵喧闹,不知道是谁惊喜地喊了一声:“黎洛,是黎洛来了!” 为童思思担心的模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周的心也彻底放下来了。黎洛来了,这个疯女人算是完了! 童思思一听见黎洛的名字,眼睛都亮了。 忙不迭爬过去求助,“黎洛哥!黎洛哥你要帮帮我,这个女人莫名其妙殴打我,差点把我打死,你要帮我做主啊!” 黎洛是国际知名的模特,身价不菲,但他为人和善从不败家子,还时常帮助圈内没机会出头的小模特们。 是以在圈子里口碑很好。 大家有什么困难,他大多也会帮忙出面解决。 遇到这种不平之事,善良的黎洛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182章 吃错药了吧 薄辞深说得云淡风轻,话却像是在现场投下了一颗惊雷! 全场哗然! 老周的下巴都惊掉了,童思思更是被闪电劈了一样,面色惨白地愣在原地! 黎洛和南明鸢也皆难掩惊讶,他们都觉得,薄辞深不找事就不错了,居然还会这么好心帮忙? 只有宋珏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性,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不无戏谑地浅啜一口红酒。 接茬道:“这种人留着也只会搅得公司鸡犬不宁,实属祸害,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一个国际模特两位贵家少爷都发话了,老周就是再傻,也知道南明鸢不能招惹了。 “是,我这就丢!” 他忙不迭招呼保安,无视童思思的哭闹与尖叫,一人一边架着她把她拖出了偏厅! 童思思凄厉的求饶声,在整个偏厅回荡不止! 在 座众人,没有一个不是听得暗暗心惊又疑惑无比,他们好奇又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南明鸢。 女人一袭华美长裙环臂站定,身姿优雅,身旁站着三名各有风姿的英俊男子,竟像三位护花使者一般。 每一个,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那边!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勾得几位京州有名的少爷都为她神魂颠倒?! 小模特们不敢再多言引火上身,只敢小声嘀咕。 宋珏将这些窃窃私语听得真切,他哼笑一声,朝其中一名小模特眨眨眼,“你知道,那女人刚刚招惹的是谁吗?” 小模特呆呆地摇头。 宋珏的笑意骤然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她招惹得是南家唯一的大小姐,南明鸢!” 此话一出,满座再次哗然! 众人的眼神一下“唰唰”都聚在了南明鸢身上! 难怪这人如此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是南家的大小姐!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道恨毒的目光几乎要穿过灯光,化作锋利的实质朝南明鸢身上刺去! 宋珏维护南明鸢的姿态落在薄珏凝眼中,深深刺痛了她! 以往都是她享受着哥哥和宋珏的呵护,可南明鸢这个狐媚东西一出现,就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夺走了! 不仅哄骗了她哥哥,还勾引她心爱的宋珏。 真是万死!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薄珏凝秀美的五官几乎扭曲到恐怖的地步,妒火和愤怒几乎要吞噬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被那个贱人蛊惑! 她要让这个贱人死! …… 老周办事很利落,不一会儿,童思思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他揣着手回来,小心翼翼躬身给南 明鸢道歉,“不好意思小姐,刚刚真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南明鸢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一个眼神过去,众人作鸟兽散,不敢继续围观,老周也夹着尾巴在黎洛的训话下千恩万谢地逃走了。 宋珏看南明鸢手上沾了些蛋糕碎屑,于是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擦擦手吧。” 南明鸢心情不佳,潦草地“嗯”了一声。 “姐姐,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黎洛不想让别的男人来关心南明鸢,他见南明鸢衣裳单薄,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这偏厅也逛完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吧,好玩的地方还多着呢。” 南明鸢应声,两人亦步亦趋地离开。 离远了,黎洛忍不住开口,“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忙说话。” 他没说名字,但两人都知道是薄辞深。 南明鸢脚步顿了顿,“吃错药了吧。” 敛眸,女人藏下了眼中外溢的情绪,薄辞深一向只有给她找茬的份儿,今天突然转性的唯一解释,就是脑子抽风了。 她不知道,薄辞深此刻正目光幽暗地看着她和黎洛走远。 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宋珏一看他那张扑克脸就觉得好笑,“怎么,心里不舒服了?你帮了人家的忙,可她却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薄辞深没好气地横一眼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珏乐不可支,笑得累了就拿手去搭薄辞深的肩膀,轻拍两下感慨道:“兄弟,我早跟你说了,她对你没意思了。现在的南明鸢,跟过去的南明鸢,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吗? 薄辞深看着南明鸢离去的摇曳背影,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第184章 薄辞深失控 薄辞深气场太强,眼看拍卖会即将开始,所有宾客都必须落座,侍应生笑眯眯地一把拉走了宋珏。 “先生,请随我来吧。” 宋珏在心中哀嚎,但又不能真的喊出声,只能一个劲用眼神瞪着薄辞深以示鄙视! 南明鸢眼看着宋珏被拉走,他神情之悲愤,莫名的好笑。 只是。 薄辞深今天究竟抽哪门子疯? 南明鸢拧眉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尴尬和窘迫。眼看拍卖会即将开始,众人都已经坐定,再换座位也来不及了。 南明鸢移开目光,决定尽力忽略身边的薄辞深,专心看着台上。 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薄辞深不出声,她可以努力当作这人不存在! 为这么个人影响她看展的心情,实在不值当。 薄辞深见她的视线淡淡移开,没有再停留半分,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杯盏,手背上青筋显出了劲瘦线条。 别看他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是完全相反,难以克制的烦躁和无力感犹 如潮水般不停歇。 面对南明鸢,他今天失控了。 耍无赖抢位置这种事情,在他人生前二十多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然而今天他却就这么做了。 薄辞深的手不自觉去摸口袋里的烟与打火机,才想起这是在室内,不可以抽烟。 不由得烦闷更甚。 他觉得,这种烦躁的来源大概是因为南明鸢对他前后态度的转变。 以往二人还是夫妻时,南明鸢恨不能贴上来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只不过他嫌南明鸢土气又拿不出手,不配同他一起出席正式场合,所以各大社交晚宴餐会从不让她露面。 现在两人倒是在同一场晚宴上相遇了,还紧挨着坐下,但南明鸢显然看他一眼都不愿。 仅打量了那么几秒,也是冷漠疏离的目光,眼神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亮晶晶充满爱意与崇拜了。 这种反差让他很不爽。 不止薄辞深,宋珏更是一肚子气没处发,隔着老远直往薄辞深那边盯着。 他特意托人帮忙找的好位置啊。 竟然便宜了薄辞深! 以前宋珏只觉得自己这个好兄弟闷了点,轴了点,有点认死理脑子转不太过来。 今天才发现,原来薄辞深厚脸皮也是一等一的! …… 南明鸢则只专注于台上的拍卖会,她今天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大红的序幕缓缓拉开,主持人身着白色礼服向台下行了一个绅士礼,“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晚上好。我宣布,今天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台下响起一片附和的掌声。 瞬间,头顶的水晶吊灯再次亮起,整个展台亮堂堂一片,直如白昼。但这光线又和很柔和,照明绝佳的同时又不刺眼。 随着韵律起伏得宜的古典乐响起,主办方率先走上台前展示。 这次他们拿出的都是不可多得好东西,先后展示了四五件高定珠宝首饰,颗颗滚圆镶金边的绝版珍珠项链,方款的满钻手镯,圆条高冰清透羊脂玉项圈…… 每件都是五位数起,个个有价无市,刚一出手就被人竞相起价争抢, 卖得很快。 最后一件压轴出场的珠宝,是由黎洛展示的。 他是被叫去救场的,但丝毫看不出慌乱与不安,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衣领微开,较平日南明鸢所熟知的乖顺与温和多了几分不羁。 他身高腿长,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俊美如油画中的天神少年,引得台下女宾低呼连连。 “现在出场的是国际名模黎洛,他身上戴着的这条,是我们主办方此次的倾力之作。” 主持人对主办方拿出的最后一件珍藏也十分重视,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来介绍,“铂金镶嵌椭圆形多彩宝混合项链,采用全新切割工艺,顶级原料名师手作而成。” “仅此一条,世界上独一无二!” 那是一条包含了枕形切割粉色碧玺、坦桑石、海蓝宝石,混合切割橙色碧玺,绿色碧玺、摩根石、红碧玺,公主方形切割及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的项链。 光原料就得去遥远的异国他乡挨个搜集,都是顶级原石手工切割而成。流光溢彩,华美非常! 项链戴在黎洛的身上,和他今天的礼服相得益彰。 尤其是他那张俊致超凡的脸蛋,撑得起这条项链,和项链放在一起,像两件巧夺天工的精美艺术品的碰撞,简直是一种美的享受。 主持人满意地看着台下众人惊艳的目光,和主办方交换一个眼神后,砸下木槌:“这件展品,十万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 南明鸢看着台上,少年意气风发的黎洛,漂亮的杏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她看上的小孩,三年不见,已然这么优秀了。 支持人话音刚落,南明鸢第一个举起牌子—— “十五万!” 主持人大喜过望,激动敲下木槌,“好,这位南小姐率先竞拍,十五万一次!” 黎洛顺着声音看向南明鸢,眼中难掩深情。 他就知道。 不论何时,南明鸢总是第一时间鼓励他、支持他! 南明鸢的嘴角亦微微弯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无数感情尽在不言之中。 薄辞深余光瞥见这一幕,整个脸都黑了。 第183章 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 八点的钟声敲响,展会的重头戏正式拉开序幕。 正厅的灯光璀璨,主讲人拿着话筒为来宾们介绍拍卖会的流程—— “今天的展会,是承接了京州著名设计师的梦幻极简设计理念,走得是高奢艺术风。” “今天展出的展品都将进行拍卖,各位来宾可尽情欣赏品鉴。” 玻璃展台上,展出最多的就是此次主办方旗下的品牌高定珠宝,无一不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小主办方的展品,都可圈可点。 所有人拿出的都是看家好货,珍品高冰糯种翡翠、百年古都的字画遗迹、巧夺天工的绝版大师手工木雕…… 这不单单是拍卖,也是合作之机。 在场的来宾不乏商业巨鳄,看到心仪的物品可以拍下,之后可以优先和主办方有一个合作的机会。 黎洛欣喜地挽着南明鸢缓缓进场,“姐姐,你有什么喜欢的,只需要一个眼神,我就懂了!” 他们身后,其他宾客也鱼贯而入。 侍应生引导着南明鸢坐下,桌椅一例铺着重工 刺绣的白布,高雅简洁不失奢华。 侍应生选的位置刚刚好,不至于太喧闹也不至于太偏僻,两人落座时,旁边的位置都还是空着的。 可惜,黎洛的愿望没能被满足。 刚坐下,他就接到主办方的消息,南明鸢眼睁睁看着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大狗狗’耳朵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 “主办方让我去救场。”原本今天童思思也是展示模特之一,现在被赶出去后只能叫黎洛紧急救场。 南明鸢笑,“没事,工作要紧,你去吧。” 黎洛走后,眼看周边的座位陆陆续续被填满了,唯独南明鸢周围的两个位子还空着。 参加晚宴的人数都是主办方提前沟通定好的,她左边是黎洛的位子,他救场去了才空出来。 右边也不知道是谁。 正想着,忽然,右手边的灯光闪了一下,被一个身影挡住。 南明鸢抬眼看去,正对上男人深邃目光。 薄辞深一身版型挺扩的定制西装,侧颜俊美,轮廓线条锋利且流畅,炽白的灯光泼洒而下,照得他 眉眼凉薄,好似不可接近,偏偏又带着致命的成熟男人魅力。 若是别的女宾,身旁坐了这么一位俊致美男一定心中暗喜。但南明鸢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她右边是薄辞深? 这什么鬼运气? 她原本被黎洛稍稍安抚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变得烦躁,南明鸢不自觉皱眉。 “这儿是你的座位?” 真是冤家路窄,主办方究竟怎么安排得位置,全场这么多人他俩凑一起的概率比中千万彩票还低,这也能遇上? 感受到身旁人的情绪起伏,薄辞深微微侧目,挑眉。 南明鸢没有与他对视,而是转头去看他的椅背。 为了确保每位宾客能正好入座,这种大型晚宴一般会在椅后贴上对应来宾的名字,以防误坐。 之前她没怎么在意,现在想看,确实被薄辞深挡了个严严实实,怎么也看不着了。 南明鸢的眼神凉嗖嗖的。 薄辞深偏就是脊背紧贴着椅背,双腿交叠,一身淡定矜贵的模样,“我都坐下了,不然呢?” 看薄辞深那副气定 神闲的姿态,南明鸢就来气。 可惜展会已经开始,不好换位置。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算忍到下半场换位置,就听见宋珏低声的一声断喝,“薄辞深!” 宋珏快步走过来,碍着有许多人在场不便高声喧哗,只得咬牙把怒气和音调已经压低,气道:“你坐我位置上干什么,我说怎么一眼扫过来看不见空位置了,原来被你抢了!?” 南明鸢的手又痒痒了。 她咬牙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看薄辞深依旧神色坦然自若,仿佛抢占人位置的根本不是他。 真是好厚的脸皮! 她忍不住蹙眉开口,“没想到堂堂薄氏总裁,也会干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也不怕丢脸?” 虽然她对宋珏并不心动,但跟薄辞深比起来,她更愿意旁边坐着的宋珏。否则整场晚宴她都会如坐针毡了! 宋珏连忙狂点头。 这座位可是他刚才好不容易找人调的,就是为了能坐在南明鸢身边,谁知道他上了个卫生间的功夫。 就被薄辞深给抢了。 “没错,这 座位是我的,你起开……” 话音未落,就被薄辞深打断,他淡漠着俊颜开口,嗓音四平八稳,“换个位置而已,宋珏不会介意的。” ? 如果情绪能够化为实质,宋珏头上一定会出现三条大.大的黑线。他介意啊! 谁说他不介意了! 宋珏在旁边气得差点跺脚,“你少来……” 然而薄辞深根本就不给他跳脚的机会,一个眼神过去,“你是不是忘记了,城郊西地那块地皮的的事情?” “……” 宋钰最近被老爷子逼着搞项目,偏巧了城西的地皮,是他最近开发项目所需要的。 他和人谈了好久都还没谈下来,对方说已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听薄辞深这意思是… 宋珏稍稍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牺牲自己的位置,他不肯退让:“少废话,这个位置我——” “我知道,你是迷路了对吧?” 薄辞深直接伸手,招手喊来侍应生,“这里有位客人找不到位置,请把他带到C区A3上去。” 宋钰:“……” 是人? 第185章 高跟鞋,狠狠踩薄辞深 他还在身边,南明鸢就敢当着他的面和这小白脸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当他是死人吗! 薄辞深自己都没意识到不对劲,其实他已经是前夫,早就南明鸢没有干系,更轮不到他吃醋。 心中不悦,薄辞深就很想做些什么,他立时也举起牌子,淡淡道:“二十万。” 主持人大喜:“好!这位先生拍出了更高价,还有想要的吗?二十万一次!” 南明鸢咬牙转头去看薄辞深,这混蛋,前面几件珠宝都不竞拍,偏跑来抢她的? 薄辞深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靠着椅背,一派悠然姿态。 南明鸢看的不由得恼火。 薄辞深不戴珠宝,而且这是一个年轻的款式,不难想象,薄辞深拍下来会送给谁。 多半是送给他的小白莲司瞳! 南明鸢心疼这串项链,待在司瞳脖子上,简直是它最糟糕的归宿。 她抬手举牌,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男人清朗的嗓音带着纨绔少爷的不羁,“三十万!” “三十万一次!” 随 着主持人的声音,南明鸢看见了不远处宋珏,微挑的桃花眼,还有他微笑的口型,“你喜欢,我拍下来送你?” 南明鸢:“……” 一个还没解决,又来个添乱的! 南明鸢摆摆手示意,没工夫多搭理宋珏。 薄辞深看见宋珏加价,脸色顿时更不好了,几乎是下一秒就举起了牌子,“五十万!” 一口气加了二十万,主办方都有些侧目。 南明鸢气得咬牙深呼吸,恼火薄辞深跟她作对,于是不甘示弱地举起牌子,掷地有声:“六十万!” 在场其他宾客原也有看上这条项链的,一看这架势,都被震撼到了。 价格起得也太高了! 宋珏还想加点小价买下来博美人一笑,但被南明鸢警告过后,他识趣的放下了牌子。 于是,属于南明鸢和薄辞深的无声交锋就此开始,薄辞深再度举牌,“七十万!” 南明鸢:“八十万!” 瞬间,两人成了全场的焦点。 连主办方自己都惊呆了,这条项链美 丽华贵不假,但钻石远没有黄金保值。 他们内部的心里预估价最多也就六十七十万,没想到会被两人拍出这等高价! 南明鸢环臂坐在椅上,紧抿着唇面色不虞,薄辞深最好是识趣点就此罢手,不然…… 偏偏薄辞深就是个不识趣的。 他就好像没有看见南明鸢的不爽,修长的手指拂过牌子,又举了起来,“九十万。” “?” 众人不乏有家族涉猎珠宝生意的,就算没涉猎也都多少是懂行的,黎洛身上那条项链算上品牌效应和冲动消费都不值这么多。 虽然在座的都不缺钱,但薄辞深这是上赶着给主办方送钱啊! 为什么?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南明鸢脸色已然冷凝,薄辞深是吃错了药吧,跑来和给她找不痛快。 “一百万!” 女人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定,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明显。 下一秒,满座哗然! 主持人的音量也不自觉提高,兴奋道:“一百万一次!” 这条项 链居然被拍到了七位数!要知道,拍卖会才开始没多久啊! “天,热搜预定了,这项链也算是沾光了能拍这么高的价格!” “南大小姐也太舍得出手了……” …… 窃窃私语响起,但南明鸢毫不在意,她紧盯着薄辞深的动作,这下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但薄辞深似乎就是不如她意,手指轻敲着牌子,南明鸢知道那是他还想要举的意思。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很是激动,“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的?” 眼看就要一锤定音了,南明鸢真急了,忍不出出声,“薄辞深,你今天吃错药了,非和我抢什么!” “不巧,”薄辞深神色淡淡,“我也喜欢这条项链。” “……” 喜欢个大头鬼,有本事你带着出门啊! 眼看薄辞深手指动了,南明鸢气恼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微微偏身,抬脚朝着他的皮鞋就是狠狠踩了一脚! 细高跟踩在脚上可不是盖的。 薄辞深举牌的手颤 了一下,牌子掉到了腿上,而此时,主持人也敲下了最后一记木槌,“一百万三次,成交!” 场地适时地降下彩带,主持人鼓掌欢呼,“我宣布,这条项链以一百万的价格成交,最终属于——南明鸢南小姐!” 黎洛的脸上又是欣喜又是感动,南明鸢把怒气暂时都压下去,笑着和他对视。 可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虽然她不差这点钱,但本来不用多花钱的,被薄辞深弄得几十万打了水漂! 这笔账,她得在薄辞深身上讨回来不可! 从宋珏的角度正好能将南明鸢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心一挑,对这场闹剧若有所思。 再看薄辞深的脸色,黑的难堪至极,宋珏又有点想笑,叫他没眼力见儿的抢他的位置。 这下,活该! 宋珏拿出手机,发薄辞深发送信息,“人呐,有时候不能太嚣张,有失必有得,不管是项链还是位置。”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薄辞深忍着脚疼,冷冷抬眼,以眼神警告。 第186章 她说,黎洛是她的人 主办方展品全部展示结束,黎洛匆匆下台换了衣服赶来,手里还拿着他提早订好的巧克力蛋糕:“姐姐,刚刚我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把东西给你。喏,你坐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黎洛坐回南明鸢身边,笑得乖巧,“这是我去外面订的,你最喜欢的那家店,尝尝看。” 南明鸢被他的举动暖到,“你有心了。” “这算什么,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买。” 黎洛微微凑近,二人旁若无人地闲聊,气氛融洽自得,“姐姐为我花了那么多钱,我做这些,还不足回报万一。” 南明鸢看着他低眉的表情好像一只大金毛犬,忍不住摸了摸,“这项链确实漂亮,我也喜欢,而且,这些是你应得的。” “你工作认真,事业有成,我很欣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人在意一旁黑 着脸的薄辞深。 薄辞深下颔绷得死紧。 宋珏乐得直拍大腿,又是一条信息发送—— “得,抢了我的位置,结果要近距离看人家卿卿我我。啧啧,你看看,当初你不要人家,现在有别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上咯。” 薄辞深的脸色一沉,胸口呼吸的起伏都大了,当即剜了宋珏一眼,咬牙以口型道:“闭嘴!” 他看得见! …… 正厅的展会举行得如火如荼。 南明鸢和黎洛挨着坐在一处,间距很近,两人的艺术造诣都十分高超,观看台上展品的同时还能赏析点评一二。 模特展示了手上一串璀璨通透的天然水蓝宝手钏,南明鸢稍稍凝神打量了一会儿,侧头和黎洛说话。 “这串成色不错,但隔得有些远,不知道质地如何。如果有棉,价格就可以压低些。” 南明鸢声音不大,会场又回荡着主持人介绍展品的声音。 黎洛为了听清自然就凑近了一些,“确实,不过也要看是哪个属地的。这种东西不保值,成色和属地再不好,很容易打出虚高价。” 从旁人,尤其薄辞深这个角度。 看到的就是黎洛笑得眉眼弯弯,凑近了和南明鸢举止亲昵,凑近低语,简直像耳鬓厮磨一般。 薄辞深抢了宋珏的座位,周边一位敢和他说话的都没有。 他也没心情和别人说话。 所以,他的注意力都在南明鸢身上。 薄辞深越看脸色越黑,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无视他,明明他就坐在手边,却转首对着别的男人笑语晏晏! 不悦顿时盈满了心头,薄辞深也没思考这不悦究竟从何而来,当即轻磕酒杯冷哼,“小白脸也懂玉石?” 他说话的音量 不高不低,正好落在南明鸢和黎洛耳朵里,言辞间要给黎洛难堪的意思根本不加掩饰。 做模特这行的确实有许多为名利攀龙附凤的,但黎洛和南明鸢一直清清白白,从未逾矩。 薄辞深这样说,无疑是给南明鸢也打上了龌龊的标签,这是黎洛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也不惧,当即坐直了身子直视薄辞深,“有句话不知道薄总有没有听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薄辞深浅啜一口红酒,似乎早就料到黎洛会这么回答,唇边笑意清冷,“我没说是谁,你不用对号入座。” 说完,他投去凛然的一眼,他经商多年又身居高位,早已养出了不怒自威地气场。 黎洛到底性情和善,气愤焦急之下一时有些语塞。 顿了顿,才道:“我也没说名字,薄总这不也是对号入座 ?有些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薄辞深放下酒杯,沉声语气平稳,但面无表情,心中醋意翻涌,说出来的话自然也难听:“模特本就和橱窗里的物件没什么分别,不然怎么被围观打量。走秀场,就跟展品一样,任人品评。” 黎洛听不得别人这样侮辱自己的职业,一时气急:“你……!” “黎洛。” 南明鸢摁住他的肩,安抚道:“别说了。” 薄辞深看见黎洛吃瘪的样子心中才舒坦许多,整了整衣襟,眉心舒展。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比刚才还堵。 南明鸢根本就不是能看着黎洛受委屈的人,她侧眸,清冷的杏眸带着冷意看向薄辞深,“薄总,这是公共场合,你想发疯别在这儿,丢人!” “还有,黎洛是我的人,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尽管找我提,阴阳怪气算什么本事!” 第187章 薄总想打架? 南明鸢语气不善,眼中没有半点温情。 薄辞深才缓和一些的情绪登时又开始起伏,脸色一下沉到谷底,“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南明鸢懒得理他,她瞥了薄辞深一眼,“我没义务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南氏律师函奉上!” 薄辞深的脸色再次黑了个彻底。 他的前妻,现在当着他的面,对着别的男人百般维护,温情脉脉? 薄辞深一想到这样的温柔,原本是属于他的。 脸上就尽是阴霾 他修长手指握紧了酒杯,瘦削的掌背青筋凸起,看得旁边的宾客频频侧目。 他们虽然听不见南明鸢和薄辞深聊了什么,但闻着味儿都能闻到他们话里话外的火药味儿。 再看看薄辞深冰窟一样的脸色,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感觉如果不是碍着公共场合人多,薄辞深下一秒就会把高脚杯砸 了! 周围人无不胆战心惊。 有来得晚的女宾客低声交头接耳,“那是薄氏的掌权人薄辞深薄总吧,他好像在和南家大小姐争执,旁边那个是……” “是刚刚台上的模特,名模,黎洛。” 女宾疑惑道:“这三人有什么过节吗?没听说呀,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感觉他们快要打起来了,好吓人……” 南明鸢听到了旁人的窃窃私语,余光瞥了一眼薄辞深。 见他面色不善,南明鸢秀眉轻挑:“怎么,薄总还想打架?” 旁人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宋珏可是知道的。 都无需听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什么,只看他们那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宋珏简直是心惊胆战。 他太了解这个好兄弟了,心里有火一定会想点什么办法发泄出来,再被南明鸢这么一挑衅,他那神情,分明就是想揍人! 宋珏 悄悄绕到薄辞深那边。薄辞深正气闷,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宋珏。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要是换了别人招惹薄辞深,宋珏才不说好话。 可谁让对面是他倾慕的南明鸢,他不能坐视不理,“你和那小模特打嘴炮有什么意思,大庭广众的,要干一架好看啊?第二天你们就上花边新闻的头版头条,很长脸?” 宋珏无奈压低声音,“何况和情敌打架本来就丢人,到时候人家一看,南家大小姐还护着那小模特不向着你。” “你吃力不讨好,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 薄辞深眉心突突直跳,虽不说话,但愠怒之意更甚。 一想到南明鸢对黎洛的偏袒和爱护他就来气! 南明鸢和他离婚八成就是为了这小白脸,想和黎洛双宿双飞,他第一个不同意! 宋珏好说歹说,薄辞深的脸色 也没能缓和。 就在这气氛尴尬僵持不下之际,主持人响亮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了出来—— “接下来是钟鸣公司旗下的珍藏展品,手工苏绣美人图。” 南明鸢不再理会薄辞深,拉着黎洛一起看了起来。宋珏也拍拍薄辞深的肩膀:“得,专心看展吧。一个大男人,大度点。” 薄辞深看向展品,深邃的眸微闪了闪。 主持人正在展示展品。 美人图绣得是昭君出塞,色泽朴实无华,有着温润的年代感。 即使历经岁月,美人依旧似活得一般,昭君披红袄立于雪中抱琴,风姿楚楚,栩栩如生。 台下许多人都是奔着璀璨华美、价值连城的绝版珠宝首饰来的,一听到接下来的展品只是幅刺绣图,就失了一半的兴趣。 南明鸢倒是看得眼前一亮。 她最近就对刺绣感兴趣,且从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 ,知识储备丰富。 她仔细打量片刻,这幅美人图针法细密精妙,色泽不似寻常流水线工艺品那样明艳夺目,是以外行人会觉得平平无奇,并不美观。 其实那线应是出自苏州瑞光塔,色泽低调但富有质感。 且整幅画的针脚具有平齐细密、和光顺匀的特点,认真看就会发现,灯光下它散发出的柔和光泽。 是机器生成的刺绣品,远远所不能比拟的! 展品介绍完毕,仅有三两个人举牌要价,比之前拍卖珠宝首饰时冷清不少。 大家对这种看似质朴的手工艺品似乎都不太满意。 但南明鸢却知道,这种针法和技巧,不是资深老练的绣娘一定绣不出来,是刺绣市场上难能一见的精品。 主持人开嗓:“二十万一次!” 黎洛见南明鸢兴致勃勃,递了杯水给她道,“姐姐喜欢这幅刺绣图,我买下来送给你?” 第188章 为什么要后悔 “不用,这点钱不算什么。”南明鸢抿了口水,当即举起牌子。 “二十五万。” 旁人一看她出手如此阔绰,不由低声道:“疯了吧,就这幅要什么没什么的图哪值这个价,难道不是看看就行?” 仅有的几个想买那幅图回去,挂着的新手刺绣爱好者也退缩了,他们见识过南家大小姐的财力,自知比不过,于是主动退让。 主持人:“二十五万一次!” 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往薄辞深那边瞟。 东西可以不要,但八卦还是要看的,他们都好奇薄辞深这一次还会不会同南明鸢竞拍。 主持人又道:“二十五万第二次!” 难道他刚才没看上那幅图? “还有哪位对这个展品有意吗?没有的话就——” 眼看主持人就快一锤定音的时候,薄辞深淡淡举牌,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三十万。” 他刚刚的打 量不是在浪费时间,那幅刺绣无论是技法色泽还是布局都精妙绝伦,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估计也是市场上识货的人少,所以才一直没有遇到懂得欣赏的买家。 薄辞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懂得欣赏的伯乐,可以给这幅美人图一个安身之所。 但,显然南明鸢也是这样想的。 她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他,“这你也抢?!” 薄辞深和她抢项链要送给司瞳,她虽然不爽却也能明白,毕竟讨女人欢心总要选又好看又贵的。 第一次可以解释为巧合,这一次就是真真正正地在找茬了! 薄辞深又不懂什么古法刺绣的珍稀性,她嫁进薄家那三年,薄家连一幅刺绣收藏品都没有,可见对这方面并无涉猎。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南明鸢秀眉紧蹙,“薄总,手工刺绣和宝石不一样,你又不懂得其中,买回去浪费不太好吧?” “你就懂其中价值?”薄辞深看她一眼,好看的眉眼矜贵清冷,“分明是你知道我先看上了这幅图,为了气我才刻意拍下来。” “给你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 南明鸢几乎要被这一番抢白气笑了,环臂瞥了他一眼,“刺绣的明暗层次你看得出来吗,针脚的排列你知道该有几层?” “什么都不懂,也敢来说我?!” 薄辞深唇角弧度浅淡,“浅显的东西证明不了什么,论闺阁绣和滚坊绣的区别你就晕头转向了。我劝你,别因为赌气丢人。” 自大狂! 南明鸢只觉得这人无法沟通,自恋自大到无药可救! 她不再多言,无语地转过身去,利落加码,“我出五十万!” “还真抢起来了?” “薄总和南家小姐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吗,怎么见面剑拔弩张的?” “没有吧,之前在偏厅,薄总不还帮 南家大小姐说话来着……?” “看不懂……” 看戏的众人无不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薄氏总裁和南家大小姐的交锋,比拍卖会本身还有趣些,这场总算没白来。 品牌方也惊了,他们公司只是个小牌子,坚持走传统文化路线被其他市场挤压,还没混出头呢。 没想到这件展品居然真的能遇到识货的,价格还有水涨船高的趋势,主理人想想就老泪纵横。 主持人嗓门激动的很大,“五十万一次!” 薄辞深不甘示弱,不假思索抛出了自己的价格:“五十五万。” 场上再一次哗然了,有人睁大眼睛盯着那幅画看,“什么绝世宝贝啊,镀真金的也要不了这个价啊,而且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是啊,不就是一幅刺绣,街上多的是。” 宋珏看得额头快冒出三道黑线,伸手拍了薄辞深一把,“你在干嘛,抽 风了啊你?!” 他是真无语了,薄辞深什么都好,家境优渥个人能力强干,身高腿长容貌英俊,客观来说,他大多条件都是非常好的。 可就有一点,性格太直男了! 这情况,瞎子都看得出南明鸢爱刺绣之心焦灼火热,但凡有点脑子的早该把刺绣拍下来送给人家,而不是跟南明鸢去争! 没看他都顺着她的意思? “我说你别这么轴行不行,什么欣赏不欣赏的,刺绣品多得是,不差这一件。” 宋珏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没看她现在多着急吗,她是真生气了。你再抢,惹得她不高兴,事后后悔的还是你!” 薄辞深嗓音淡淡,“我为什么要后悔?” “……” 宋珏一时无语至极。 情商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没救了!活该南明鸢和他离婚,要是他,这婚也得离! 真不知道南明鸢之前怎么受得了他! 第189章 她好像在内涵他? 拉锯战已然进展到白热化阶段。 南明鸢这次没有再当机立断,而是思索了片刻才举牌:“六十万。” 薄辞深:“六十五万。” 南明鸢拧眉,“六十六万。” “七十万。” “七十三万!” “……” 薄辞深认定她不懂欣赏,最后举牌,“一百二十万。” 品牌负责人几乎感动得泪花纵横,他也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懂行识货的人,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幅珍品刺绣图。 主持人喊道:“一百二十万一次!” 南明鸢没有再度举牌,而是微微垂目,沉默了。 黎洛见她不再加价,立刻关切道:“姐姐怎么了,钱不够了吗,我这里有,可以帮你拍下来。” 南明鸢摇摇头,“不用了,这幅画,我不要了。” 黎洛不解,“为什么,可你明明就很喜欢这幅画呀?” 主持人自然不会等他们说完,言语间,木槌已然敲下:“一百二十万三次!成交!” “我宣布,这幅刺绣美人图属于薄先生——” 黎洛看着南明 鸢痛失心爱之物,比他自己丢钱还难受,“姐姐,为什么你不加了?” 南明鸢的神色很平静,“我对每个东西都会在心里进行评估,有一个心理底线,一旦超过了这个底线,无论是我多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放弃。不会再去计较前面的沉没成本。” 她说这话时面色无波无澜,但薄辞深就是从中看出了一点深意。 拍得喜爱物品的那点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南明鸢话里话外,句句都意有所指。 仿佛他就是被那个被南明鸢放弃了的“东西”。 南明鸢和他结婚很有可能是为了别的男人,又有出轨的嫌疑。 在外有了新欢,就觉得丈夫是不值得付出的可弃物。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绝情! 薄辞深紧紧握住了高脚杯,想到一天的事情,不爽极了。 明明是他被南明鸢背叛,稀里糊涂地做了冤大头,这个女人凭什么比他还生气! …… 正厅内,拍卖会开展得热闹至极。 有南明鸢和薄辞深争斗在前,气氛被渲染的极其热闹,好些展品 都拍出了比往常高的价格。 各样珍稀珠宝、古玩字画,都找到了心仪买主。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 主持人这次没有请展品,看了一眼表道:“大家坐了这么久,一定也累了,拍卖会暂时中场休息,大家去喝杯水可以回来再欣赏展品。” 众人接二连三起身。 黎洛转头轻声询问南明鸢,“姐姐,我们也走吧,去休息室坐坐,还是你想出去透过气?” 南明鸢今天穿着高跟鞋,不想走太远,“去休息室吧。” 薄辞深的目光从一直没离开过南明鸢,即使欣赏展品,余光也还是不是落在南明鸢身上。 以至于好几个展品,他都没有记住是什么。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南明鸢已经在不经意间,影响了他以往的冷静自持 。 见南明鸢离开,薄辞深下意识跟上去。 “薄总!” 然而没走几下,才绕过两个座位,就有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前来攀谈,“好久不见,咱们上个项目合作过,您还记得我吗?” 来人是张氏的公子张顺, 也是薄氏公司曾合作过的项目负责人。 虽然薄辞深与他并不大相熟,但也不能完全无视,只神色淡淡点头,“好久不见,张总。” 薄辞深打完招呼就想离开,张顺却又叫住了他,“薄总,上次合作很愉快,可惜薄总是大忙人,之前一直约不到。正好,这回我朋友新开了家饭庄,等拍卖会结束约一下?” 就这么一回头听他说话的短短几十秒,南明鸢已经彻底走远了。 秀挺摇曳的倩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薄辞深焦灼不已,仿佛抽魂出体,身体虽站在这里,但心早已随南明鸢去了别的地方。 他最烦这种没眼色的,别说约饭,脸色当时就垮了下来,沉得如坠冰窟,“没时间。” 只丢下这冷冰冰的三个字,薄辞深头也不回地走了。那神情,活像张顺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哎薄总……这人怎么……” 张顺被他的扑克脸弄得摸不着头脑。 难得见到薄辞深,他想着两人有几面之缘,本是来套套近乎的,谁想到上来就被轰了一炮。 吃枪药了? 但他不是拍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哪来这么大火? 张顺挠挠颈后,怎么也没想明白。 …… 这边。 南明鸢和黎洛进了他的独立单间休息室。 室内布置雅致清新,色彩温馨而不失设计感,还喷了一点点味道悠远舒缓的木质香水,本来是很该让人心静的,但她却完全无法冷静。 烦躁萦绕在心头,无处发泄,惹得南明鸢一进门,就给了窗边悬空的大沙袋砰砰砰好几拳! 薄辞深明明不懂欣赏苏绣还要和她争! 烦人! 那条项链就算了,古法苏绣放眼整个京州都是不可多得,就这么被薄辞深抢去了! 她是专业的拳击手,虽穿着优雅的礼服也不妨碍动作,几下把沙袋打得左摇右晃! 但因为重心极稳,头发只是微微飘动而不会糊在脸上,眉目娇艳到极致,整个人是高贵又飒爽。 迷人的矛盾感结合在一起,美的令黎洛移不开眼睛。 “姐姐。” 他眼中闪过隐忍的深情,许久才走上前,“别为那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第190章 喜爱自己,忠于自己 “你要是喜欢那样的苏绣图,我想办法再帮你淘一幅更漂亮的,好不好?” 黎洛也讨厌薄辞深很久了。 他对薄瓷深的敌意还跟南明鸢不一样,那是两个雄性的激烈交锋。 加之一点……不可说的恩怨。 他本是想安慰南明鸢,说着说着自己也来了火,“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要横刀夺爱,自大狂,太可恶了!” “姐姐,就这么放过他太气不过了,要不想个办法教训他一顿?” 黎洛举起拳头挥了挥,做了个殴打的动作示意,“我们雇几个人,晚上找个时机把他打一顿?” “怎么样?” 南明鸢看着他比划来比划去,哑然失笑。 该怎么说才好呢,能说不愧是他的人吗,连想法都跟她一样了,这也算一种默契。 但,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 薄辞深是薄家长子兼薄氏公司的总裁。 尊荣万千,京州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种伎俩对付对付色厉内荏没有真本事的南宁昌还行,对付薄辞深,根本是以卵击石。 “不可。” 她正准备说让黎洛别犯浑,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喊道—— “南小姐,打扰一下,我们这边是拍卖会主办方,有 些事情想要找您商量?” 南明鸢和黎洛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道:“请进。” “有什么事?”南明鸢开门见山。 来人正是之前在偏厅拉偏架的老周。 不过他早已没有当时的威风凛凛趾高气昂,对着南明鸢是一百个谦卑老实,头微微低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南小姐,是这样。我们主理人觉得光拍卖太单调了,在拍卖会结束后还准备了一场赛车活动,想请您来做裁判,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周说完,生怕南明鸢拒绝,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您,之后您来我们公司旗下的任何品牌店,都会有高级会员的折扣,您看您有没有兴趣……” 黎洛本能地觉得这是个劳心劳力的累活,看向南明鸢:“姐姐,你要去吗?” 南明鸢无意给主办方的讨好的台阶下。 但她想到了早上,小哥早上出门时穿得那么拉风,还神神秘秘的模样。 难不成是为了这个活动? 南明鸢没有拒接,秀眉一挑笑道:“可以,但其他你说的卡,就不用给我了,犯不着。” 主办方这次就是想借南家大小姐的名头,给自己涨涨热度、沾沾光,老周已经做好了南明鸢不会同意的 准备。 现在见她同意,大喜过望,感动不已,恭恭敬敬地鞠躬,“太好了,太好了,感谢南小姐愿意赏光!” 南明鸢对他这副夸张的作派不喜,摆摆手淡淡打发他走了。 老周千恩万谢地走了。 南明鸢整理了下礼服,起身,“我去补个妆,你在这里等我。” “对了。” 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南明鸢看向黎洛,神色和口吻具是难能一见的严肃,“至于你说的揍薄辞深,这件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 黎洛不理解,“他都这么惹你生气了……” “黎洛,你还有大好前程,没必要为了他赔上前途和职业生涯。何况这也不是明智的方法,不能够解决问题。” “明白吗?” 南明鸢的脸色肃穆,语气认真,完全不给黎洛反驳的机会。 他微微垂下眼睛,点了点头示意。 南明鸢见他似乎是听进去了,这才拿着化妆包,打开门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黎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倔强的神色一闪而过。 姐姐怕影响他的前途。 他不怕! 也不惧薄辞深的势力,他只在乎姐姐受了欺负,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帮姐姐出气! …… 厕所离休息室不远,但这段路却被南明鸢走得有些漫长。她心里有事,脚步自然也缓了许多。 她想着黎洛适才的“豪言壮语”,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 她不让黎洛雇人的原因有二:一则是薄辞深在京州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黎洛虽然是国际名模,但到底根基不稳。如果被薄辞深查出是谁想得点子,绝对不会让黎洛好过。 二来,她有预感,这么做只会和薄辞深更加纠缠不清,她实在是累了。不想和那个男人有过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只希望以后少碰面最好是不碰面,眼不见为净! 一想到今天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就一个头四个大。 原本只是来参加晚宴,谁想冤家路窄遇上了薄辞深和薄钰凝,后又在拍卖场上被薄辞深找茬。 身为管理公司的总裁,南明鸢经历了许多风浪,其实她的情绪一向是很稳定。 但不知怎么,一遇到薄辞深就好像被点燃了引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失控。 南明鸢来到洗手台前,拿出口红描摹了一下唇瓣,整个妆容的精致度再上一个层次。 她的皮肤本就很好,底妆轻薄也不容易花,只消用粉饼再扑两下就可以。 片刻,一个婀娜多姿的 美人展现在镜中。南明鸢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舒开了眉心。 永远喜爱自己,忠于自己,不受他人所控。 这才是南明鸢! 她才不要被薄辞深牵引情绪,更不要和这个男人藕断丝连! 理好化妆包,南明鸢提着裙摆往外走,一脚刚踏出洗手间的门槛,忽然就被人拉着手腕扯了过去! 来人衣着华贵,身量颀长,除了薄辞深又能是谁? 南明鸢被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手腕上一圈红印,她忍无可忍甩开薄辞深的手,“薄总,你这又是做什么?” 说完,不欲和薄辞深多言,敷衍的眼神都不愿意多给一个。 薄辞深见此更为恼怒,酸劲儿和不甘一股脑往上涌,将理智的弦切割得粉碎。 他被张顺缠得脱不开身,一得机会就忙着来找南明鸢。 在大厅里转了几趟在看见她的身影,可这个女人却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他一下。 从前那个南明鸢,是会用亮晶晶的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他的。 薄辞深一把扣住南明鸢的两只手腕,大手在愤怒情绪激动之下分外有力,铜浇铁铸一般,叫南明鸢一时挣扎不得! 他憋了好久的火,此刻算是彻底放出来了。 “我问你一件事。” 第191章 靠近点,我告诉你 两人间距,骤然拉得很近。 近的,薄辞深甚至可以清晰看见南明鸢纤长浓密的睫毛。 那一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只是永远不会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了,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胸口,他压低嗓音哑声道:“你和黎洛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这? 跑到了厕所来堵她,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事情? 南明鸢被他弄得不胜其烦,以前薄辞深还算干脆果断,现在她怎么觉得他,越来越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薄总?” 南明鸢不耐地拧起秀眉,抗拒之意不加掩饰,“你我现在只是陌生人,我没有必要向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 “放开我。” 南明鸢口吻冷淡,仿佛不愿再和他多作纠缠。 薄辞深眉心一动,“陌生人”三个字,仿佛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怎的,他蓦地响起南明鸢,嫁给他时谨慎又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和现在这副神色,天差地别。 无法抵抗的不安与焦灼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薄辞深的心里仿佛倒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具有之。 “你总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薄辞深沉着眉目,抿着唇,眼里多了些南明鸢看不懂的情绪,“如果你和他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不敢正面和我解释?” 南明鸢秀眉一挑,心下一动。 薄辞深弄出这副 作派是要给谁看? 二人是夫妻时他视她为无物,女佣仆人过得,都比她这个卑微的薄太太好些。 离了婚薄辞深倒对她穷追不舍,追问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好像很在意她似的? 可不可笑? 她满心满眼都是薄辞深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正眼都不屑给她一个。 南明鸢气极反笑。 看着薄辞深轮廓优美的薄唇近在咫尺,她心中不由暗想:薄辞深的唇形这么漂亮,可这张嘴里这么就吐不出人话呢? 薄辞深一张嘴就能让她原本的大好心情烟消云散,那感觉也不是全然的愤怒。 更像塞了一团棉絮在她心里,堵得慌,闷闷的。 南明鸢没 好气,唇角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薄总真想知道,你再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薄辞深毫无防备的靠近,“你说。” “说?” 南明鸢提膝,高跟鞋底冲着薄辞深的皮鞋就是一脚,同时抬手,往他胸口上毫不客气就是一记重拳! “说你个鬼我说!” 细高跟底端击打最是尖锐疼痛,锃亮的皮鞋都被南明鸢踩下一个深深的凹陷。 薄辞深瞬间一声闷哼,用尽克制才没叫出声来,但一张俊脸,疼的刹那间还是白了一个度。 “南、明、鸢!” 南明鸢没好气地顺势撇开他的手,环臂站定,好整以暇,“薄辞深,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从 你身上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薄辞深咬牙抽气,“你又想说什么?” 南明鸢微微抬颔,美目轻轻扫量他一圈,红唇勾起一丝讥诮的笑。 “我发现,你们男人都贱得很。” 轻轻吐出这一句,南明鸢扫了薄辞深一眼,最后把头一拧,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拿上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薄辞深吃痛,南明鸢却是稳稳当当飞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好像一秒也不想和他在多待。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南明鸢再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为薄辞深而起伏不定了。 黎洛说的对,就应该套麻袋把这狗男人揍一顿! 第192章 不认识,吗? 薄辞深气得脸色阴沉,却又没有办法。 他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相信南明鸢,就应该直接把话问完,还有太多困惑没有解开。 她究竟为什么嫁给自己,又为何执着于那幅苏绣藏品,难道是对苏绣有所了解?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 之前南明鸢明明对刺绣一类一窍不通,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怎么一离婚,摇身一变就十八般武艺俱全了? 无处发泄的愤怒再次占据了全部的思绪,薄辞深狠狠朝墙壁捶了一拳:“shit!” 他发现,他无法克制的,想知道南明鸢到底瞒了他什么? …… 中场休息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在休息室略坐一坐,拍卖会就紧锣密鼓地继续展开了。 主持人的声音依旧响亮,“请各位来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拍卖会即将继续。” 薄辞深找到有自己名字的椅背,却发现旁边坐着的不是南明鸢,而是宋珏。 薄辞深眉心一跳,“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宋珏笑嘻嘻地,朝薄辞深眨眨眼睛,“想找南明鸢呀,人家早走了,喏。” 顺着宋珏所指的方向一看,南明鸢随黎洛专门换了离薄辞深好几排的位置。 即使换了座位,他们也是紧挨着的,说说笑笑,好不亲昵。 宋珏见他 从一进来脸色就很难看,这下更是沉到谷底,眼珠一转,就猜一定是休息时间发生了点什么。 他在椅子上坐好,凑过去询问,“怎么了这是,进来就垮起个脸。” 薄辞深看也不看他,“没什么。” 这是不愿意说撬不开嘴了? 但薄辞深他不说,宋珏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十有八。九是和南明鸢有关。 以往他和薄辞深一起去拍卖会,中场休息时他都会去休息室小坐一会儿。闭目养神,或是喝杯茶提提精神,这次却是没有打任何招呼就消失不见了,等再回来,脸就已经冻成了冰块。 要说没猫腻,打死宋珏都不信! 南明鸢这边,她不想让黎洛看出异样,所以竭力淡然,黎洛说话她都有回应,只是心不在焉。 主持人介绍了几件展品,都纷纷被人拍下,南明鸢完全不为所动。 主持人又展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黎洛眼前一亮:“姐姐,你看那对镯子,成色种水都很不错。” “很适合你那件竹青色的旗袍。” 南明鸢身着旗袍的优雅姿态,摇曳婀娜,这少见的古典装扮在黎洛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并一直为之惊艳。 南明鸢手腕纤细白皙,戴通透的镯子很衬肤色。 南明鸢却是无心欣赏,连着好几件展品她都没仔 细看了,镯子固然不错,但她兴致缺缺:“不了,我再看看。” 原本挑东西的好心情还是被薄辞深给搅和了。 神思一旦放空,时间就过得很快。 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每样展品都找到了合适的买主。眼看即将结束,主持人与主办方一起上台致辞。 “本次拍卖会倒此完美结束,感谢各位的莅临与配合。这些藏品也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主人,让我们为这场双赢的交易鼓掌——” 台下掌声雷动,场地内适时地洒下亮色的纸片与飘带烘托气氛。 主办方接过话筒,“为了感谢大家此次的配合与光临。我们还准备了一点小游戏,地点就在后面的空地,即将展开一场车赛。大家请随工作人员的指示去往目的地,为今天的晚宴做最后的收尾。” “好!” 台下不少爱好刺激的年轻人,当即就发出了喝彩声。 尤其是纨绔子弟们。 黎洛提南明鸢拿起手包,“姐姐,我们走吧,小心脚下。” 南明鸢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迈开步子。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那神态自然娴熟,仿佛经常这么干。 工作人员来领宋珏一行人,宋珏已经起身,见薄辞深还愣着,于是道:“走吧,愣什么呢?” 一看,薄辞深的眼光紧紧盯着南明鸢那 边。 她和黎洛正微笑着交流些什么,因为距离远而无法听清,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很要好。 南明鸢起身走路,整个过程,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分给薄辞深。 哪怕是往这边看路,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薄辞深,真正做到了从头到尾把他当空气。 宋珏看薄辞深冷若冰霜的脸色就忍不住要笑,他过去拍了一下薄辞深,“别看了,人家都走了,你也快跟上吧。” 薄辞深长长吁了口气,抬脚跟上工作人员的步伐。 塞车场地离拍卖会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 显然主办方是用了心的。 这是新修的专业赛车道,宽敞曲折,设置了很多赛事专用的障碍物和关卡。远远望去,宛如一条曲折盘旋的大蛇。路上还有设备齐全的维修站,两边的观众席采用了波浪形设计,极具特色。 南明鸢是这方面的老手,原本以为场地布置最多只能算及格,没想到这么专业。 她略略打量一下,嘴角微勾。 黎洛看着南明鸢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来兴趣了。 黎洛朝她眨眨眼睛,低声道:“姐姐,你这是手痒了?” 南明鸢嫣然一笑,当真是明媚娇艳,“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啊,懂我。可惜我这身礼服不适合开车,不然还真想上去跑两圈。” 黎 洛见她一展笑靥,比自己中奖还欢喜十分,“这有什么,姐姐你要是喜欢,找我呀。” “把整个场地包下来给你一个人玩就是了!” 黎洛虽比南明鸢年纪小,但这番话却说出了成熟男人为心上人一掷千金的气场和魄力,看得南明鸢“噗嗤”一笑。 “不用你破费,有人会备着永久场地给我玩,我想去就去。你的钱还是好好留着吧。” “永久场地?” 黎洛顿时跟被霜打了茄子的似的,“谁啊,这么爱献殷勤?” 南明鸢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酸意,黎洛失落的神情,看起来好像一只垂着耳朵耷拉尾巴的大金毛犬。 她伸手轻轻敲了敲黎洛的脑袋,好笑道:“你啊,胡说什么呢。” 黎洛被敲了一记也不觉得痛,不动声色凑近一些可怜巴巴道:“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到底是谁给你准备场地?” 南明鸢拗不过他,何况告诉黎洛也没什么。 “是我三哥,祁司逸。他是专业赛车手,有私家赛车场。” 南明鸢笑道:“你应该不认识他,有机会让你们见见,你们应该能聊到一起去。” 黎洛听到“祁司逸”三个字,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点点头,“好啊。” 不认识,吗? 黎洛眼睛微微下垂。 第193章 他们什么关系 薄辞深远远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期间还有南明鸢和他的肢体动作,看得薄辞深周身寒气直冒。 宋珏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薄辞深跟个行走大冰箱似的。 薄辞深的眼神始终无法彻底从南明鸢身上移开,这个女人,婚内对他百依百顺,婚后就正眼都不带看。 真是翻脸无情至极! ……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我们准备的小彩蛋,赛车很快开始,请大家入座静等观看!” 诸位男宾女伴此时都已坐上了观众席。 来拍卖会本就腾出了足够的时间,再借着这个彩头看一场车赛也没什么不好。 何况,还能借这个机会多交际些人。 一眼望去,观众席上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好不夺目。 主持人在前方讲解介绍各种设施和车型,老周从后边绕过来,躬身邀请,“南小姐,比赛就要开始了。” “您看现在方便随我去么?” 南明鸢点点头,朝黎洛道:“我先走了,你在这坐着吧。” 黎洛依依不舍,“姐姐,你可要小心啊。” 南明鸢啼笑皆非,“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明明黎洛比她年纪小,但他却好像总是急着保护她。 南明鸢提着裙摆,即使是下台阶步伐稍大也万般优雅,细高跟完全不影响她的行走。 姿态优美,天鹅颈的线条清晰 流畅,在阳光下美得不可方物,一路惹得无数男宾频频回头。 宋珏看着她大方得体又迷人的走姿,啧啧称叹,“不愧是南赫霆的女儿,这气度。” 薄辞深的目光也不曾从南明鸢身上移开。 女人高挑挺拔的剪影因为角度原因拉得很长,但就是影子,他也无法再触碰得到。 她刚刚走过,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薄辞深。 老周领着南明鸢来到前方专属的裁判席,恭恭敬敬道:“南小姐,这里就是您的裁判席,旁边有茶点和饮品,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呼叫我就是。” 南明鸢收着裙摆缓缓落座,“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周连连点头离开,松了口气,仿佛他请来的不是南家美艳动人的大小姐,而是一尊要好好供着的大佛。 事实也如此。 南氏掌权人,南家大小姐,能不因为之前的事找他麻烦,就已经是他祖上烧高香了! 主持人的声音连着音响,在整个场地嘹亮回荡,充满激情—— “下面有请我们的赛车手出场!” 随着节奏强烈含有鼓点的伴奏乐响起,紧着贯穿耳膜的是一阵赛车独有的嚣张轰鸣声。 舒辆颜色各异身型流畅的专业赛车,南明鸢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辆银灰色的。 车辆缓缓停驻,摇下车窗,里面分别露出几名年轻英俊的脸孔,都是京州有名的爱玩赛车 的青年才俊。 惹得台下女孩儿们春心荡漾—— “这趟拍卖会真是没白来呀,还有美男赛车看呢!” “谁说不是,早知道我把我小姐妹也叫来。不行,我得给她拍一个。” 在女孩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声中,最后一辆银灰色的车缓缓摇下了车窗,车主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果然,压轴出场的,正是祁司逸! 他身着一袭红黑相间的烫银LOGO赛车服,衬得他身材紧实高大,肩宽腿长。 俊致完美的侧颜在阳光下更显深邃,他就那么慵懒地和众人一打招呼,无需过多语言,其中风流多情,胜过言语万千。 他甚至都还没说什么,观众席上的女孩们便开始惊叫连连! “那是谁,好帅啊!”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祁家的三少爷。据说他几年前就出国了,没想到还会回来!” “天,京州还有这么有MAN的男人,我怎么不知道!” “帅哥!有女朋友有没有啊?” “……” 各色各样的问候与惊叹,甚至还有大胆的要联系方式,女孩儿们的心因为祁司逸的到来,彻底沸腾了! 兄妹连心,祁司逸很快察觉到了来自南明鸢的目光。他微微侧首,朝南明鸢那边挑眉一笑。 这一笑真可谓唇红齿白俊美无俦,又不显得做作,周身都充满了令人倾 倒的野性感。 对女人简直有着近乎危险的吸引力! 南明鸢身后的女宾们还以为祁司逸是在朝这边展示笑靥,一时尖叫更甚:“他朝这边笑了,他朝这边笑了!” “帅哥,赛完车要不要来喝一杯呀——” 大胆求爱的声音在南明鸢背后回荡,她却并不觉得吵闹。 这些女孩都还年轻,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热情主动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曾经她委屈了自己三年,在薄家没能活得这么自在。 现在看到这些勇敢不怯场的女生,南明鸢觉得她们非常可爱。 何况是自家小哥受人欢迎,她这个做妹妹的当然开心了。 她也跟着沾光。 “各位选手已经到位,现在听我口令,三、二、一……开始!”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五辆跑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出去!宛如五只猎豹,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从起点飞奔而出! 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差距,然而不过仅仅十秒,祁司逸所驾驶的银色跑车就十分霸道地拉开了和他人的距离。 其实这种比赛,大多数人都会把精力留到最后一圈踩下油门狂飙,祁司逸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他偏不! 只见银色跑车在自己的跑道上一骑绝尘,将别人远远甩在了后头,面对各种关卡和障碍物灵巧自如,仿佛一只翩然的银色流星! 这回惊呼的不止是女孩儿,懂跑车的男人也开始惊讶,纷纷感叹这车技,别说京州,就是放眼整个华夏也没几个比得上。 看来第一名稳操胜券了! 不负众望,一道银色划过众人眼前,飞扬的尘土勾勒出了第一名的神级车技,那倒银色光亮撞到红线时,观众席几乎是自发的爆出雷动般的鼓掌声和欢呼! 实在是太帅气太精彩了! 其他几辆赛车也随后分出了胜负,他们虽比祁司逸差一些,但也是有技术在的。 一辆车绕开祁司逸的银色跑车,来了个完美飘逸,再次将全场的气氛推向高潮! 可以说主办方这次跑车比赛举办得是对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没白来! “好——!” 南明鸢亦是起身为他们鼓掌。 她当裁判信手拈来,但场上的选手们也都是老玩家了,根本没什么太用得着她的地方,只需要重点的地方稍微提醒一下。 她这个位置更靠前,还能更好欣赏到赛车的盛况。 真是美滋滋! 其中最出彩的要属祁司逸,他赢了第一自然是满面春风。 车辆还没彻底停下,他就腾出手来,朝着南明鸢的位置给了个飘逸的飞吻。 周边的女孩儿这才意识到,那个赛车帅哥刚刚不是看向自己这边,而是看前头的南家大小姐。 他们什么关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 第194章 不是亲生的 女孩们你看我我看你,满眼都写着艳羡不已。又美丽又有这等大帅哥作陪,这是什么好命啊! 南明鸢正笑得开心,忽然感觉背后有谁走近,回头一看,黎洛不知何时换了位置坐了过来。 “姐姐,我一个人坐在那好无聊,我想离你近点儿。” “你呀。” 南明鸢笑了笑,由得他去。 她朝祁司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眉眼弯弯道,“看到了吗,那个穿黑红外套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三哥,他可疼我了。” 黎洛的眼睫颤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南明鸢此时沉浸在为小哥喝彩的喜悦里,自然也没有察觉他一闪而过的异样表情。 薄辞深的脸色则更难看,南明鸢为祁司逸欢呼雀跃的样子落在他这就无比刺眼。 笑得这样阳光,她都没对他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 宋珏一瞧薄辞深那脸色就知道他醋意大发,他啧啧咋舌,故作感慨道:“这男的也太骚了,不过女人嘛,大多就爱这一款。会玩跑车能耍酷,英俊体贴又会调情。” “男人啊,还是要有一技之长,像校篮球队里的先锋就招女学生的喜欢,我说你可得学学人家。” 薄辞深本就心情不佳,听宋珏嘴欠更没好气,一记眼刀过去,“用你教,滚蛋!” 不就是赛车, 他开的不比这差,只是不屑拿出来炫耀罢了。 有什么好嘚瑟的。 祁司逸可以说是收获了全场女孩儿的芳心和全场男人的佩服赞叹,他调转方向盘,三两下将车倒了回来,并不开去停车区。 众人狐疑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是要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祁司逸的车精准倒回了南明鸢所在的观众席前方,他甚至都没回头看,车就分毫不差地停在了南明鸢正前方。 “鸢鸢!” 他的手搭在车窗上,摁下手里的车钥匙,对南明鸢一扬俊眉,“去我的后备箱看看,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什么呀?” 南明鸢也被他吊起了胃口,提着裙摆走下台阶上了跑道。 一打开后备箱,不止是南明鸢,全场人盯着这边的眼睛都睁大了! 后备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九百九十九朵新鲜水灵的玫瑰花,有眼尖的人一下就看出,这不是普通花店里的玫瑰花。 是需要预定的大马士革玫瑰,这么多,怕是要早早空运过来才能保持新鲜程度! 每一朵都娇艳欲滴、美得叫人心颤! 女宾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天呐,这也太浪漫了……”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男友或老公,顿时觉得只会打钱送包太敷衍了! 南明鸢也没想到,祁司 逸早早出门是为了给她准备这份大礼,女孩儿看见鲜花总是高兴的。 她笑着撩了一把被风微微吹起的乌黑长发,“我说,小哥你撩妹手段用错人了吧?” “送妹妹,哪里用得到手段,这可都是真情实感!” 祁司逸霸气放话,逗笑了南明鸢。 她弯起眉眼,“谢啦,就是这么多,让小哥破费了。” “这算什么!” 祁司逸勾着唇,望着南明鸢笑得宠溺,“谁都比不上我们鸢鸢重要,几朵花不值几个钱,你开心就行。” 众人:“……” 记住了,这一车五位数,不值钱。 薄辞深看着这一幕,抿着唇,脸黑了个彻底,宋珏感觉都能看见他头上冒烟了。 “怎么一副棺材脸?” 宋珏好笑道:“人家送花你生什么气啊,你又不喜欢南明鸢,瞧你着脸色,和谁欠了你钱似的。” “我本来还想和你说另一件事呢,估计说完你更生气。你还不知道吧,祁司逸不是她亲生哥哥,俩人呀,没血缘关系。” 薄辞深闻言心头大震:“……什么!” …… 精彩绝伦的赛车比拼接近尾声,没有人看见薄辞深阴沉莫测的脸,主持人发表了最后的致辞,“感谢大家对主办方的支持,本次晚宴到此正式结束!” 夜幕 已然漆黑,众人大多都拍到了心仪的展品,纷纷给出好评后离开。 人虽走了,但话题的讨论中心依然没有变。 他们提及最多的,不出意外是在晚宴上出尽风头、对童思思大打出手、又独得祁司逸宠爱的南明鸢。 “那么美,又不矫揉造作,姐姐鲨我!” “美只是她的基本功好不好,你没看到她在场上当裁判那模样,我打赌南家大小姐绝对会赛车,贼帅的那种!” “呜呜呜……又是哐哐为姐姐撞大墙的一天!要我是帅哥,绝对是一个猥琐痴汉,我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 众人对她在场上的优秀表现印象深刻,一袭高定礼服,动作优雅,却能将整个赛场稳稳当当握于手中。 这样看,祁司逸会为一掷千金送花讨笑也不奇怪了。 也有人小小声地插嘴,“可是她脾气也太暴躁了,怎么能把人家模特打成这样?” 南明鸢刚刚那一通操作也收获了不少迷妹,反驳的声音旋即响起,“哎,这你来得晚就不知道内情了吧。是那小模特先在背后诋毁人,说得可难听了,是我我也忍不了!” “就是!敢说就别怕挨打。这才是真性情呢,生气了当面揍一顿,比背后耍花招的好多了!” “我看她人挺好的,对服务员都很客气。” “就 是就是!” 一阵窃窃私语里,最终是正面评价占了上风。 南明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口中羡慕又钦佩的对象。她站在赛场上,捧着祁司逸送的花,笑得明媚张扬。 风微微拂起她的长发,当真是人比花娇,艳而不俗。 祁司逸疏懒地倚靠在真皮座椅上,看见南明鸢自然舒展的笑容,心中便十分惬意。 他最喜欢的就是她发自内心的笑意,温婉可人,那是比珍珠宝石还要璀璨的光华。 “你喜欢这个品种的玫瑰,小哥下次还送你。” 南明鸢被逗的开怀,“这么多都够把我房间塞满了,再送家里可遍地都是鲜花,管家打扫卫生可要烦死我了。” 祁司逸不在乎的勾着唇,耳钉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管家他老人家不会介意的,再说了,公主就该住在大花园里!” 小哥的话总能把南明鸢逗开心,她捂嘴一笑,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中。 忽地,她看到座位上还在等她的黎洛,这才想起什么。 她还没给小哥介绍黎洛呢。 “黎洛,你来。”她朝黎洛招招手。 黎洛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 南明鸢笑得十分自豪,拉过黎洛给祁司逸介绍道:“哥,这是我发掘出来的优秀模特,也是我的好朋友,黎洛!” 第195章 磕坏了脑子 说完,她转头又对黎洛道:“喏,这就是我小哥,刚刚坐得远看不清,现在应该看清了吧?” 黎洛只是笑笑,祁司逸则是见到黎洛的一瞬间就站直了身子,眉间闪过一抹锐利很快又消失不见。 两人视线交锋,神色都有些许微妙,但谁也不开口,只是维持着这种不可言说的平衡。 “小哥,黎洛?” 还是南明鸢疑惑问了一句,祁司逸才率先伸出手,“你好。” 黎洛微笑回应,“你好,很荣幸见到你。” 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问题,但这奇怪的氛围引起了南明鸢的注意,这两人见面看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认识? 南明鸢眯起杏眸,“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看着不像第一次见啊,哥,你认识黎洛?” “这么帅的脸,当然了。” 祁司逸肆意勾着唇,目光落在黎洛脸上笑得不羁,“国际著名的模特黎洛,时不时就上电视广告,我打开电脑就能看见他,看几十遍了要是还记不住,我可不变成老年痴呆了?” “祁先生过誉了。” 黎洛的反应也很快,勾着唇笑的阳光,“祁先生是知名的赛车手,我因为杂志要拍摄赛车专题,所以看过他的 比赛,那一季赛事他是冠军,所以我印象深刻。” 二人的解释都无懈可击,神色似乎也调整了过来,泰然自若,几乎让南明鸢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再看他们的表情,都一副无所谓不怕打量的样子。南明鸢心里那点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也是,他们就算认识也没必要瞒着她,何况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亲信。 “可惜现在时间不早了,不然,该让你们吃顿饭坐下来好好聊聊。”南明鸢惋惜道。 “吃饭的机会有的是,不着急。” 祁司逸锁好车站在她身边,“很晚了,哥先送你回家,之后有的是时间约饭。” 也是。 南明鸢点点头,朝黎洛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家休息。” 黎洛倒是有心护送南明鸢回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独处机会。 无奈主办方那边还有事找他,快给他发了八百条消息,一条比一条卑微,就差磕头让他别走,留下了。 他虽不甘,也只能放南明鸢走,“我知道了,姐姐,你路上小心,我们明天再见。” 二人简短道别后,只剩兄妹俩并肩而行。 南明鸢回想起适才那场惊艳全 场的比赛,真是韵味无穷,紧张刺激。 “我原本以为这个比赛平平无奇,没想到主办方是真下了功夫的。有意思。尤其是小哥你弯道超车的那一记甩尾,太漂亮了!” “手痒痒了吧?” “可不嘛,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我肯定备一件衣服,和你赛一把!” 正说着,南明鸢欣喜过盛有些出神,没注意脚下的层层台阶。 细高跟一个踩空,眼看就要栽倒下去! 祁司逸的瞳孔登时放大,“鸢鸢”。 他伸手要将南明鸢拖住,却终究晚了一步。 南明鸢以为自己要结结实实摔一跤了,眼睛都闭上了,刹那之间,却被一股力道稳稳揽住了腰往怀里带,“小心。”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南明鸢:“……” 抬头一看,那张俊逸标致的脸,不是薄辞深又是谁? 祁司逸脸色骤冷,看着薄辞深压低眉眼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你放开鸢鸢!” 自打听宋珏说了祁司逸的身世后,薄辞深再看祁司逸这个有名无实的小舅子,眼神就变了。 鸢鸢,谁准他叫这么亲切的! 都没有血缘关系,谁知道他靠近南明鸢,究竟是为了兄 妹之情还是别有私心! 薄辞深微微眯眼,满目居高临下地审视。 祁司逸知道来者不善,怒目而视,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视线碰撞几乎要滋啦啦擦出火星子。 薄辞深是越看越觉得祁司逸不靠谱,油腔滑调,哪有哥哥对妹妹那么亲近的,这人肯定是图谋不轨已久! 他没搭理祁司逸,低声对南明鸢道:“走,我送你回家。” 南明鸢这下反应过来了,虽然薄辞深是帮了她,但她并不愿意被这样搂在怀里。 “谢谢不用,你可以松开了……啧,放手!” 南明鸢没想到薄辞深听到后毫无反应,恼火的抬脚,拿纤细鞋跟去踹薄辞深的腿。 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一次吃瘪的经验,薄辞深怎么可能还会再傻傻地挨踹。 他偏身微微躲开,手却未从南明鸢肩上松开,反而将她环抱得更紧更有力。 “你又站不稳,别乱动,一会儿再摔了。”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带这成熟男人的蛊惑力。 路过的宾客远远瞧见这一幕,都暗暗吃惊。 夜色浓沉也瞧不清脸孔,但奈何薄辞深,祁司逸,南明鸢,三个人模样太出挑,引了不少人侧 目。 那紧紧拥入怀的姿势,实在暧昧得紧。 有中年阔太摇摇头感叹,“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哟,还没回家就忍不住卿卿我我起来了。” “……”放屁! 薄辞深的声音再好听南明鸢也没心思欣赏,她只觉得这男人有毛病!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简直要烦死了,甚至都想去庙里找位大师看看,算一下薄辞深是不是她的克星。 三年前她为薄辞深委曲求全百般隐忍,被他拿捏得毫无反抗之力,只知一心一意地伺候丈夫和家里。 好容易时来运转,让她恢复了记忆,逃离了水深火热不受尊重的生活,偏现在薄辞深又对她纠缠不休。 以前连正眼都不屑给她,现在是怎么了? 频频来打搅她的新生活,还要来抢她心爱的东西,害她拍买项链多花了几十万,还错失了难得一见的古法苏绣图。 磕坏了脑子。 还是被鬼附身了?! 南明鸢真后悔以前去庙里烧香祈福,祈求薄辞深身体健康事业亨通,早知道她就该求菩萨,让薄辞深变成个大穷鬼! 薄氏破产,他流落街头变乞丐! 她过去绝不会给钱,而是踢翻他的饭盒! 第196章 要不要,追一下? 南明鸢心里一通输出加勾勒‘美好蓝图’,但面上还是毫无波澜的淡漠,端庄的模样。 祁司逸的耐心显然也消耗殆尽,他伸手去拉南明鸢,却被薄辞深闪过,脸色顿时凉了几度。 “薄辞深,你再缠着我妹妹,别怪我不客气了!” 薄辞深置若罔闻,看也不看祁司逸,只垂目瞧着南明鸢,语气里满是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我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 “还是,因为我拍下了那幅刺绣图?” “……” 这话这狗男人也真问的出口!? 这要她怎么说,从她三年前嫁进薄家就开始受委屈说起,从薄辞深捧着司瞳却来践踏她的真心说起,还是从离婚后薄辞深依然不相信她还要纠缠她说起? 千言万语,南明鸢无法开口,也不想回忆那段人生中的黑暗。 “没有,你少发疯。”她冷淡道。 南明鸢不承认,薄辞深却当她就是这么想的。 他沉着眉目,深邃的眼眸紧紧凝着南明鸢,理智客观的分析道:“你又不懂苏绣,要来除了摆着好看,只会浪费了它的价值。你如果喜欢美人图,市面上有很多流水线工艺品,当摆件足够了。” “……滚!你有病!” 南明鸢真是一秒都受不了这个男人了,和他多说几句感觉自己的血压会飙到一百八! 她抬手,朝着薄辞深的脸就打算给给一记重击! 与此同时,祁司逸也卷着袖子冲了过来! 两相为难之下,薄辞深蹙眉放开了手。 他松手倒不是怕挨打,只是他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判断出,若不放手,南明鸢和祁司逸势必会撞在一起,她穿得又是高跟鞋,恐怕会再次栽倒。 何况两人真的动手,她在旁边拉架劝架,难保不会受伤。 祁司逸本就皮肤白,现在气的脖子都染了红,他恶狠狠地瞪了薄辞深一眼,伸手扶住了南明鸢。 “鸢鸢,我们走,小心脚下。” 薄辞深则看着祁司逸落在南明鸢腕子上的手掌,眼神忽地一暗。 现在祁司逸的任何一个动作他都觉得是别有用心,就像现在,牵手而已,有必要握得那么紧吗? 南明鸢现在真是再也不想看见薄辞深,每回遇见这男人就几乎没好事,总是坏她的好心情。 她快走了两步,才发现刚刚踩着细高跟崴到脚了,略一动作,痛意就从脚踝处丝丝缕缕地蔓延至整条腿。 南明鸢秀美微拧,弯腰抚了一下脚踝。 祁司逸立 刻察觉到了,忙蹲下身为她查看,神色如临大敌,焦灼得仿佛是他自己骨折了一般,“怎么了,是刚才不小心崴到了吗?” 南明鸢摇摇头,不想让祁司逸过分担心:“可能是,不过也还好,就是有点使不上力……” “那就是崴到了!” 祁司逸心疼坏了,二话不说拉起袖子,将南明鸢一整个打横抱起,动作迅速但轻揉,好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不怕,小哥抱你回去。” 转过身的瞬间,祁司逸留了个头。 他锋锐如刀刃的眼神向薄辞深投去,带着滔天的敌意,在夜色中让人心尖一凛。 火花四溅,敌意非常,两个雄性生物间的梁子,算是就此结下。 直到祁司逸抱着南明鸢的身躯慢慢消失在薄辞深的视线之中,他的脸色也还没有缓和如常。 …… 林深看着表掐算时间,等着接自家上司回去。 他走了两步,老远就看见自家上司,像个大冰柜似的直愣愣杵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林深一看他的神情动作就知,薄辞深此刻心情极差。 不是来拍卖会看东西吗,谁惹他了? 直到负责人提着精致的纸袋将展品送 过来,薄辞深的神色才稍微能看了一点。 “薄先生,这是您今天拍下的展品,都在这里了。” 林深赶紧自觉上前接过:“我们知道了。” 送东西的年轻人微笑告别:“那您慢走,路上小心,恕我不远送了。” 林深在心里暗暗想,他这一路确实需要小心。 “砰——”薄辞深关车门的动作很重,林深一听就知道不好,这不是一般的不高兴,是非常非常不高兴。 他一坐进来,车内的整个气氛都低压了,闷得人快喘不过气。 林深小心的将车窗开了个缝,心里暗自猜测,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薄总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只有南明鸢了。 两人又吵架了? 毕竟自家上司最近可没少因为南明鸢喜怒无常。 林深从后视镜里看了薄辞深一眼,标准的扑克脸,不方便直接询问,于是旁敲侧击地道:“总裁,您这次拍卖会,见到南小姐了吗?” 薄辞深眉心一跳,淡淡“嗯”了一声。 林深心中有数,那十有八。九就是和南小姐起了什么争执,离婚后这两人就没有不吵嘴的! “那个,总裁,我刚刚看见南小姐的车开过去了,应该走不远,要不要……咱追 一下?” 林深还是很喜欢南明鸢这个少奶奶的,她在薄家时对待下人都温和有礼,去公司对员工们也从不摆架子。 林深还曾经收到她亲手烘焙的小饼干,精致绝味! 从他这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无论南家大小姐为什么嫁进薄家,她当初爱自家上司的心肯定都是真的。 可反观自家上司,态度也变了许多,对南家大小姐越来越上心,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那种。 两人之间总是不凑巧有些误会。 误会解开,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林深想起曾经,不论自家上司如何冷落南小姐,她都会主动道歉,主动和好,永远对自己上司温柔体贴。 现在再想这些,是想屁吃了。 今时不同往日,再说享受了这么多年人家的主动,自家上司怎么也得主动一会,弥补一下南小姐之前所受的委屈吧! 林深很愿意推波助澜,自顾自的分析道:“总裁,属下我以过来人的经验看呢,其实追女孩子就是要多哄,关键是要主动。” “哎~让她看到你的心意,行为表示一下,再说点好听的认个错,什么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薄辞深听的一头雾水,抬眸,微微拧眉,“谁说我要追她了?” 第197章 脑伤后遗症爆发 “啊……?” 林深没想到自家上司到这份上还不承认。 他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后座位上的刺绣美人图,疑惑道:“薄总,我记得您也不喜欢苏绣,您买这幅苏绣图,难道不是要送给南小姐的?” “而且您从前可不会拍没用的东西占地方啊。” 林深觉得自己逻辑无懈可击啊! 却未曾想得到了薄辞深的一记冷眼,“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我买来自是有用,不是送人!” 林深的眉心跳了跳,顿感语塞至极。 这幅苏绣图竟不是送给南家大小姐的。 都将对方惹生气成这样了,就不能讨美人欢心转赠一下家吗? 以对方的性子,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幅苏绣图,肯定会记下这个人情来日想办法回报的。 这样一来二去,不就有相处的机会了吗? 真受不了自家总裁这后知后觉的迟钝,从来都认不清自己的心慢半拍,倒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情场不顺又发大火。 林深心里那个苦啊! 怎么自家总裁在管理公司的层面上,雷厉风行颇有决断,在情感上却是个榆木脑袋呢?! …… 薄辞深不知林深所想,一直沉默到了家。 偌大的薄家独栋别墅,薄辞深屏退了周遭洒扫的仆从,和想要凑上来询问的管 家。 独自进入书房,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新沁脾,还带着一点点中药的清苦味。 那是南明鸢亲手给他制作的香囊,上次从卧室里找到这枚香囊,他怕再找不到头疼,索性就将香囊挂在了书房的笔架上。 这样既好找,又能时时看见。 薄辞深坐到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以草木馨香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绪。 然而,许是被林深提起。 他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又浮起南明鸢的身影。 南明鸢也是来过书房的,不过次数很少,过去三年,南明鸢每回来这个书房,薄辞深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有一回是薄辞深把公司的业务带回家里处理,那时候他刚接手公司不久,一堆烂摊子,起步十分艰难。 忙到焦头烂额,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管家劝一次就被他赶出来一次。 南明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亲自下厨房做了滋补暖胃的鱼汤来,小心敲开了薄辞深的房门。 “你来做什么。”薄辞深从一堆公务抬起眼,皱着眉语气不善。 南明鸢一见到薄辞深满面倦色就止不住心疼,将热气腾腾的汤水放在空余的桌角,打开飘香四溢,“我听管家说你顾不上吃饭,没胃口,也不喜欢吃那些油腻的,就做了道清甜的鱼汤给你。” 鱼 汤清爽又有营养,喝起来也方便。 南明鸢处处都考虑到了。 但彼时的薄辞深对她只有不耐,不满她的强嫁,看向南明鸢的眼神尽是审视。 穿着朴素的长裙,头发挽成温和简单的低马尾,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惹眼的地方,似乎楚楚可怜,柔弱无害。 但就是这个女人,将老爷子迷得团团转,只认她做孙媳妇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人? “你少来假惺惺讨好我,我不吃这套。”薄辞深“啪”地一下放了笔,挥手冷漠道,“出去,别脏了我的书房。” 南明鸢无措极了,她虽然是从厨房出来,但想着薄辞深爱干净,特地洗过头发和身体确保没有一点油烟味才敢敲书房的门。 没想到万般准备,还是躲不开薄辞深的训斥。 他眼里的嫌恶和冷漠深深刺伤了南明鸢,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都被薄辞深打断了。 “带上你的汤一起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南明鸢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可你不吃饭会胃会饿坏的,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别忘了你怎么嫁进来的,识趣就少在我面前晃,再讨好我,我也不会喜欢你,出去!” 薄辞深冷漠起身,绕过桌子,将南明鸢推出了门。 就连她亲手熬的鱼汤,也一并丢在了门外。 此刻, 这些一幕一言语,就像是电影一般,在薄辞深脑海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他现在突然有些想知道那鱼汤的滋味。 可现在不可能了。 南明鸢别说为他亲自下厨,正眼都不会再给他一个,从前对他有多爱慕至深温柔小意,现在就有多翻脸无情。 他忘不了南明鸢眼睛冷冷看着他,红唇微张,不带一点多余感情地和他说,他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 他甚至一想到,那双本来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眸子,往后都只有冷漠,心里就莫名的心慌。 南明鸢来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薄辞深却觉得这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言细语。一切都让他懊恼又愤慨,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闷得发紧。 想问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微微后仰,伸手揉了揉眉心。 下次一定要问出个究竟!薄辞深想。 …… 另一边,南家。 夜晚灯火璀璨,水晶吊灯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流光溢彩。 光亮将南明鸢的脸照得更加白皙,参加了一整场宴会,因皮肤好所以她的妆容依旧精致华美,头发微微被风吹乱,倒更显出随意慵懒的风情。 女佣看见了她走路姿势的不 对,赶紧上来,打算为她解开细高跟鞋,却被进门的祁司逸抢了活。 “我来吧。” 赛场上万众瞩目的男人,此刻为南明鸢弯下了腰脱鞋。 “小哥,这种事你让佣人来就是了,怎么……” “你脚走路不舒服,早点脱掉高跟鞋休息。”祁司逸已然低下身,轻捧过南明鸢白皙的足,温柔为了她脱了鞋,那动作轻的仿佛在对着一件珍稀的艺术品。 随即,他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我看你一路神色都不好,还在生气?” 南明鸢想起薄辞深蛮不讲理的样子就觉得头痛,揉着脚腕吁气道:“薄辞深今天就是脑子出了毛病。” 祁司逸淡淡看着她:“只有薄辞深一个,不止吧?” 南明鸢身影一顿,“你怎么……” 她怕小哥担心,便没有将晚宴所受的遭遇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小哥知道了。 “疑惑我怎么知道?” 祁司逸将鞋带扣上南明鸢白皙的脚踝,眯着眼抬眸,“事情闹得那么大,总会有些耳闻,还没说你呢,受了欺负,也不告诉我?” 他眼眸中带了几分谴责。 南明鸢抿抿嘴,小声道:“这不是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嘛。” “那不一样。”祁司逸严肃道,“你有哥哥,又不是没人替你撑腰,你动了手有没有想过后果……” 第198章 套麻袋,揍薄辞深 南家有祖训,保护南明鸢的信息资料安全,不张扬,不外泄。 所以南明鸢回来后,甚至都没有面对媒体开发布会。 祁司逸严肃中混杂担忧的目光无法避开,南明鸢心下发暖,“消息不会外泄的,就是主办方一个没脑子的小模特,被南淮雪利用了,在会场八卦我的谣言,我心烦就揍了她一顿。” “下次要告诉小哥。” “是……” “还有那个女人,敢在背后诋毁你。”祁司逸紧绷着脸眸,“哪家公司的,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童思思?”南明鸢也没仔细记,伸手拍着他的脊背给小哥顺气,“哪个公司的没记住,我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祁司逸的胸口仍是起伏不定。 过去三年他没能保护好南明鸢,让她在外面吃尽了苦头,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 只要想起来,就让他无比自责。 他现在对南明鸢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娇宠在手心里的妹妹,居然敢有人骂她。 真是活够了! 祁司逸目光一凛,二话不说,摸出手机敲了几下屏幕,只见几条信息来回,便已然决定了童思思的前程命运。 扣了手机,祁司逸道:“鸢鸢,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别脏了自己的手,小哥来就 好。” 南明鸢无奈,“是。” “至于那个姓薄的小子……” 祁司逸咬着牙,“别以为姓薄就没人敢动他,别人怕他薄辞深,我可不怕,等着,小哥明天就找个麻袋套了他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啊?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想雇人打薄辞深,南明鸢不由眉心一跳。 小哥和黎洛和性格天差地别。 思考这件事上倒是莫名的共用了一个大脑…… 这种事南明鸢自然不会答应,她只好耐着性子把跟黎洛说过的话再跟祁司逸说一遍:“小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但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薄家也是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这么干,两家结怨薄家报复不说,我和薄辞深只会更加纠缠不休。” “我不想再见到他,不愿意和他再有纠葛。所以小哥,你不准动他也不要冲动,明白吗?” 祁司逸的怒火一顿,卡壳了。 别说,他现在就是想的把薄辞深套麻袋,先狠狠揍一顿,再把他带到妹妹面前让他忏悔这三年对妹妹的伤害。 但听了南明鸢的话,但好像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祁司逸撇嘴恼火道:“偷偷绑了他,不让他发现不就行了?” 南明鸢见他还不甘心,无奈好笑给他倒了杯水顺气, “那儿这么简单,薄氏的黑客和律师团可不是傻子。” 祁司逸满面遗憾,抬眼又看看南明鸢,见她神情严肃认真,只得顺毛捋,“好好,听你的,我不乱来就是了。” 南明鸢这才真正露出了笑颜,被家人关心呵护的感觉总是很好的:“这才对嘛。” 祁司逸给她倒了杯水润润嗓子,还待说些什么,忽然被手机“叮咚”一下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动作。 他拿出手机,解锁一看,是俱乐部发来的紧急通知。 怎么这个时候…… 祁司逸不悦拧眉。 南明鸢凑过去看了一眼,“怎么了,这么晚还有事吗?” “嗯,我们赛车俱乐部那边有点紧急通知,召集全体成员过去。”祁司逸扣了手机,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南明鸢柔顺如缎的头发,“哥有点事得先走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哥给你带好吃的。” 南明鸢知道赛车就是祁司逸的最爱,他的车几乎等同于他的女朋友。她展眉笑笑:“去吧,路上小心。” 祁司逸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前叮嘱管家一定照顾好南明鸢。 “表少爷真是关心小姐。” 管家洗净手,站到沙发后边,“小姐,我替您按一下太阳穴吧,您累一天了。” 参加了一晚上的宴会,确实消耗精力。 “ 好,辛苦你了。”南明鸢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感受管家老练的手法。 老管家是按摩的好手,从前就经常给南明鸢的父亲按摩缓解头痛,现在,又来照顾南明鸢。 他的手指干燥温暖且力道正好,南明鸢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秀目一睁。 “张叔,你帮我办一件事。” 管家见她突然睁开眼睛,以为是什么急事,“什么事,大小姐你说?” 南明鸢让他停下按摩,淡声道:“你去帮我看看那边,南淮雪回来没?” 管家一直尽职尽责地盯着南宁昌那头,想了想道:“大小姐,那边我今儿一天都盯着呢,没看见她回来。” “跑得倒是挺快。” 南明鸢冷冷勾了勾唇角,从宴会下半场开始,南淮雪就彻底消失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恐怕是见事情败露,又见童思思下场凄惨,所以拔腿溜了! 但她南明鸢一向,有恩报恩有仇记仇。 她离开的那三年南淮雪借着她的名号,没少作威作福,招摇撞骗,现在她回来了,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谣生事。 想要她放过主谋,想得美! “管家,你帮我继续盯着,如果她回来了,立刻把她抓住送来我面前。”南明鸢冷冷道。 管家看着南明鸢 如今越发有决断了,雷厉风行犹胜从前,更多了一份沉稳干练。 欣慰的同时不由又有些心疼,从前大小姐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父母怀里撒娇,一朝事变失去双亲,柔弱的肩膀就要扛起一整个家。 他点点头,专注地应下,“是,大小姐就放心交给我吧!” …… 夜色如水,月亮隐在云层之后,一片漆黑间,只有风声微微呼啸。 小路上,一个人影左躲右闪、鬼鬼祟祟,确认周遭没有人后,才敢从树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她走得又快又轻,直奔南宅。 走过草坪的光小夜灯时,光照亮了女人的模样。 南淮雪一身黑衣黑裤,领子高高拉起遮住了半张脸,头发也披散下来,不知道的一看这身夜行衣,还以为是做贼的。 她不是贼,却做贼心虚。 从目睹南明鸢痛揍童思思之后,她就吓坏了,她是此次事件的主犯,南明鸢生气了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南淮雪再没有心情在晚宴上四处招摇交际,脚底抹油提着裙子就跑。 她想办法换了一身黑衣服,又特地等到很晚,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了,才披着月光小心翼翼地走回来。 她四处张望,一步三回头。 都已经半夜回家了,南明鸢肯定睡了,她应该不会被打了吧? 第200章 洗澡,也在想她 “是,大小姐!” 管家应声上前,将被揍得神志不清的南淮雪拖去了地下室。 南明鸢靠在沙发上休憩片刻,管家手脚利落,不多时,就处理完毕回来了。 “大小姐,我已经处理完毕了。” 管家适才听到了南淮雪的叫嚣,心有担心,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大小姐,我听她那话的意思,似乎是找了谁当靠山,属下担心你的安全,你看要不要日常派人保护……” “不用。” 南明鸢秀眉微挑,冷笑道:“就她那点能耐,找不到什么靠谱的人,不管是谁,都尽管放马过来!” 南明鸢说这话时口吻坚定,眉目秀丽且刚毅,俨然与从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脱胎换骨了! 不管南淮雪巴结上谁,她都有办法解决! 管家看着她胸有成竹,也就放下心来,“小姐越来越有决断了。” “对了小姐,您通知我调查的事也有结果了。”管家凑过去,同南明鸢低声道,“南宁昌最近倒腾古董好似亏了,正在家里着急上火,四处借钱等着翻盘呢。” “就他翻盘?” 南宁昌色厉内荏、眼高手低,哪里倒腾得了古玩,南明鸢听罢,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帮他一把,让他翻翻盘,再一脚踩死 他!” …… 这边南明鸢舒心的休息了,霍宅的灯却是通明。 书房仿佛成了回忆的囚笼,薄辞深关上门,将过往暂时封存起来。 不这样做,他的脑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南明鸢的样子,不是现在的南明鸢,是曾经为他素手羹汤、无私付出的南明鸢。 在宴会染了些许酒气,烦躁不安的心情也需要冲个澡来缓和一下。 薄辞深在浴缸里放满水,精瘦修长的身体浸泡在温热水流之中,胸中那股烦闷之气才稍稍好些。 擦干身体,他换了一套深色居家睡衣。 不爽与烦闷似乎都被潺潺的水流冲刷掉了,他来到客厅,脸色已然没有原先那样凛冽寒冰得吓人。 林深一直坐在客厅等候,虽然这里他来过很多次,但上司是薄辞深,他从来都不敢怠慢。 薄辞深一下楼,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总裁,您好点了?” “嗯。” 薄辞深抬手招呼来佣人,佣人将包装精致的苏绣展品递了过去,“把这个带去公司,让市场部调研苏绣的近年市场,再请人找老师傅摸透上面的刺绣针法。” 林深一愣,“总裁,您原来是要扩张刺绣市场?” “不然?”薄辞深掀挑起眼皮。 林深不 敢直视男人的眼神,立刻低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苏绣展品,“啊,属下明白了,明天我立刻就去办这件事!” 林深这才理解了薄辞深拍画的本意。 他还奇怪,自家上司为什么要买一副不喜欢的展品,原来不是为了收藏,是想在拓展这方面的业务和产品。 厉害,不愧是薄氏掌权人! 看事情就是有前瞻性! 近几年国潮风复热,刺绣不多时必定是头条话题,占领先机市场往往是投资中最关键的一环,第二个干这件事的人都不一定能赚上钱。 林深虽然没少被自家上司的感情问题折磨,但从客观角度说,薄辞深的商业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林深感叹之余,又有些感慨。 自家上司这么做,妥妥的要事业不要美人嘛! 苏绣图和南家小姐之间,他显然是没有选对方,这一心搞事业,也是没谁了,希望有一天自家总裁不要被打脸才好。 “那总裁,您早点休息,我就先把东西送去公司。” 腹诽完,林深抱着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薄辞深道:“对了总裁,我前几天听说,宋家少爷那边似乎也在调查刺绣市场。” “宋钰?” 薄辞深上楼的脚步 一顿,“我知道了。” 林深离开后,薄辞深回了卧室,面色凝重。 宋珏也要涉猎刺绣市场?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薄辞深拿出手机,娴熟地拨下了那通号码。 一阵忙音过后,宋珏慵懒的声音传来:“哟,这么晚不睡还找我,来找哥们儿谈心啊,今天被刺激到了?” “少跟我贫嘴。” 薄辞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宋珏明显顿了一下,而后道:“什么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辞深的语气森冷,“你们宋家可从没有涉猎过刺绣市场,为什么会突然查这些?” 宋珏意识到这是有人发现了,马上警惕起来:“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是不是我胡说八道,我查一查就知道了。”薄辞深道,“如果被我自己查出来,城西的地皮,你就别想要了。” “……” 宋珏知道薄辞深是去国外专业学过的,黑客技术放眼整个京州,除了南明鸢估计也没第二个人能比得过了。 无奈,他只能如实相告,“是,但那又怎么样,我家的事还得给你汇报?” 薄辞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消解。 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会如此凑巧,宋家刚好也要重新开拓刺绣市场?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 宋珏“哎”了一声:“我说薄少,你别太……” 薄辞深直接打断了他,“我只问一遍。” 听着语气,薄辞深是认真的了,宋珏似乎都能看见他散发着寒气的那张脸。 “得,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呢,是在跟南氏公司合作,决定好好研究一下刺绣市场。不怕告诉你,我们明天还得面谈。怎么,听到这个答案,你心里舒服了?” 薄辞深之前就隐隐觉得宋珏最近的每个动作都不正常,果然这次也和南明鸢有关。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他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 “你为什么要和她合作?” 他已经默认为宋珏对南明鸢做的任何事都是别有他想。 宋珏咂舌,回答的懒洋洋,“公司之间有商业往来不是很正常吗,谁还没几个合作伙伴?再说了,你们早都离婚了,还管我和她合作?” 薄辞深的眉心深深攒在了一起,如果宋珏此刻就在他身边,一定会被他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戳出好几个洞来。 但眼下不是做口舌之辨的时候,薄辞深沉下性子,“你们明天还在什么地方谈合作?” 第201章 想见她,想见她 “干嘛?!” 宋珏戒备心顿起,“薄辞深,我才不告诉你,我不会给你机会搅局的!” “你想错了,我不是搅局。” “那是什么,你别说你闲的没事来凑热闹……” “我要和她合作。”薄辞深清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入宋钰耳朵,“我正好也对刺绣市场有兴趣,你告诉我地方,一起坐下来谈谈。” “……” 宋珏冷冷笑了两下,合作? 信他个鬼! “就算你能来,你以为心平气和坐下谈合作?我说薄少,今天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不清楚?” 宋珏想起自己的好心被薄辞深当成驴肝肺就一阵来气。 他浪迹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富家子弟像薄辞深一样直男,“我早劝过你,让你别跟她抢,别跟她抢,全世界就这一幅刺绣了?你还有点绅士风度吗?现在……呵呵,她想见你才有鬼呢!” 一番抢白堵得薄辞深说不出话来,刚刚平复些许的情绪又有些躁动。 宋珏说得确实句 句在理,他也无法反驳。但谁知道南明鸢是要开拓刺绣市场呢,她以前确实对刺绣一窍不通啊! 眼睫忽地一颤,薄辞深突然想到—— 南明鸢以前不仅不懂刺绣,也不会开车、不懂珠宝、更不会鉴赏名师名画,和他离婚后,仿佛所有东西都无师自通了。 转变之大,让他惊艳又陌生。 却也是他再也抓不住的。 想一想,就让薄辞深心情复杂,胸口闷得慌,他突然觉得刚刚那个热水澡白泡了。 薄辞深刚刚的强硬态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片刻后,他轻咳一声,才道:“商务合作是公事,私人情感不应该被带到台面上来,身为一个公司的管理,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 宋珏扯着嘴角干笑,“少来,我信你个鬼!” “我告诉你,女人心海底针,南家大小姐更不是一般女人。小爷我自诩风流多年都摸不透她的心思,何况是你,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很懂女人吧?” 薄 辞深被他说得一阵气闷。 虽然他曾经是南明鸢的枕边人,按理说两人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但其实只有南明鸢对他的喜恶了如指掌。 他对她却知之甚少。 “你不是也不懂?”薄辞深不甘示弱。 “哼,我虽然不懂,但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明天她会见我,会不会见你就不一定了。” 宋钰挑着眉,轻哼出声,“不信你试试看,明天被人赶出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 翌日。 清晨阳光明媚,从薄款的真丝窗帘透进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最是宜人。 一夜好梦,南明鸢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踩着绒拖从洗漱间走了出来。 她穿着贴身的睡裙,睡了个美容觉精神焕发,整张脸白皙红润,气色好极了,像一颗新鲜水嫩的粉色蜜桃。 桌上是营养师精心搭配过的早餐。 蔬菜沙拉配着醋辣鸡胸肉,三文鱼刺身以及补充蛋白质的荷包蛋,另配一杯温牛奶。 家里厨子的手艺很好, 能发挥出食材原本新鲜的本味,无需繁复的调味料就能让南明鸢食指大动。 她刚拿起筷子,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奔跑的脚步声。 随即,一个身影风一般冲进了客厅! “站住!” 后面还跟着保镖怒急的声音。 南明鸢蹙眉看去,来人满脸青青紫紫、肿得猪头一样,头发散乱如野人的一般。 “南淮雪,她怎么出来了?” 南明鸢的声音太冷,跑过来的保镖打了个哆嗦,“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工作失误,刚刚我和兄弟换班去了个厕所,一个没留意就让她跑了出来……” 另一个保镖,冲过去三两下按住了南淮雪。 “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关我了,你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南淮雪尖叫道。 南明鸢脸色一沉,原本的好胃口都被打搅没了。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南淮雪神色恐慌,想到昨晚在地下室被趴上身的老鼠蟑螂,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 她被 保镖按着,不停的挣扎,“我不想再回去了,求求你……也不要让这些人揍我了,好疼,我会死的……” 南明鸢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好像在打量一个物件般冰冷。 思索片刻,她勾唇一笑,“好啊,我给你个机会,过来帮我夹菜,做得好,我就考虑放了你。” 南淮雪抬起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不敢置信,“夹菜?!我又不是佣人……” “还敢讲条件?” 南明鸢冷哼,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鬓发,“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地下室,那我也不强迫你,下去待着吧。” 言罢,就要向保镖示意把人押走。 “不,不,不,我不喜欢地下室!” 南淮雪对这两个保镖的恐惧几乎刻入了骨子里,昨晚只要她有一点动作就是一顿暴揍,她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南明鸢这个恶毒的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南淮雪只好委曲求全,哭泣道:“姐姐,我愿意,我愿意给你夹菜的,只要你不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第202章 谁来了,脸这么红? 南明鸢一环臂,尖细的下巴微微一抬,不带感情地发号施令,“那就开始吧。” 保安得到示意,这才放开南淮雪的手。 南淮雪只觉得两边胳膊又酸又痛,几乎要抬不起来,却不得不忍痛拿起了筷子,脸上一点不情愿的表情也不敢有。 她知道,如果再表现出丁点不对劲,南明鸢就会立刻把她丢回那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和老鼠做伴。 看童思思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南淮雪在家时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借着南家的名号锦衣玉食地生活,何尝做过布菜这种伺候人的活计。何况她腰酸背痛手也抖,一筷子笋丝总是夹不住,一个劲发颤。 偏南明鸢一点儿不怜香惜玉,看见她动作慢就用筷子敲她的手。 “磨蹭什么,快点!” 闻声,保安又要伸手来摁她! “是,我我这就快一点!”南淮雪咬牙忍住了手腕的酸疼,使力将菜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南明鸢碗里。 桌上的菜色无一不是精致又新鲜的,鱼肉鲜嫩水灵,鸡蛋焦黄喷香,温牛奶看起来就十分暖胃。 南淮雪饿了一整夜,早上也水米未进,早就 饥肠辘辘了,望着这一桌的饭食不停地咽口水! 好饿啊! 她恨得抓心挠肝,心里那个火啊蹭蹭的涨。 凭什么她忍饥挨饿吃苦受罪,南明鸢却享受着这些珍馐美味! 明明都是姓南,都是南家的血脉,南明鸢就高高在上,她就得像个佣人似的给南明鸢作配! 再看南明鸢的衣着,她更气了! 真丝睡衣柔软贴肤,淡紫色高贵典雅,更衬得南明鸢肤白如雪,身段婀娜,简单的款式也挡不住气度高华。 反观她呢,在地下室沾染了一身尘土脏污,头发散乱,简直和路边的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南淮雪死死地咬着牙,将翻涌的情绪都咽了回去。即使诸多怨恨,她也不敢再吭一声了。 现在没人帮她,她不能再被打了! 南明鸢冷眼看着她的隐忍,冷冷勾唇,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清澈的愚蠢! 懒得搭理,她慢条斯理地举起筷子,品尝着家里厨子的手艺,神色淡淡,动作娴熟。 南明鸢吃饭向来细嚼慢咽,南淮雪看的那叫一个饿啊! 南明鸢瞥了她一眼,修长的筷尖夹起个她不大想吃的鸡腿,眉眼带着笑, “想吃么?” “想,想!” 南淮雪确实饿得狠了,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 南明鸢微微勾唇,下一秒,松开筷子,鸡腿骨碌碌滚到了南淮雪那头。 “赏你了。” 南淮雪瞬时面色铁青。 明明可以递给她却偏偏要丢过来,分明在侮辱她是狗! 但她不敢发作,只得强行压下愤怒与屈辱,接过鸡腿,“谢谢……谢谢姐姐。” 南明鸢看够了南淮雪吃瘪受辱的神色,再度伸了个懒腰,袖子滑下来展露一段白皙嫩滑的藕臂,看起来养尊处优,处处精致,直瞧得南淮雪眼红。 她的皮肤在乡下那几天早就磨炼粗糙了,又黑又黄,现在上妆都容易卡粉! “不用谢,都是我不想吃的。” 南明鸢踩着绒拖,施施然转身去隔间换衣服了,“吃完你就可以走了,今天我这儿没有房间收留你。” “……” 待南明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南淮雪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再也挂不住,哭着跑走了。 出了门,她将鸡腿狠狠砸的在了地上! 该死,该死! 恨意犹如滔天的浪潮,占据了南淮雪的全部思绪。 此时不方便打电话,她只好给南思凌发去信息,“姑姑,你一定要帮我,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 南明鸢换了一身干练又精致的工作裙出来,长发束起,露出姣好流畅的脸部线条。 管家见了她,忍不住上前倾诉担忧,“大小姐,你就这么放那个坏胚子走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心里肯定是不服的……” “我知道,你想说,她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地报复我,是不是?” 管家眉心微皱,不由替南明鸢气愤,“大小姐不在的时候,她借着大小姐的名号作威作福四处招摇。如今大小姐回来了,她还毫无愧疚感念之心,实在是无耻之尤!” “她这种人,永远不会悔改的。就像疯狗记打不记吃,只能让她怕。”南明鸢知道管家是真心实意地在替她着想,想到南淮雪搅和了她们全家人的生活,南明鸢就气极反笑,冷哼一声,“你别着急,按我说的,好好盯着南淮雪一家。” “这种人,和他们谈廉耻是没有用的,只需要找到她的漏洞,一击毙命即可。” 管家见南明鸢胸有成竹,微微放下心来,“好!大小姐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南明 鸢美目微眯,眼神锋利如寒刃,恨意闪烁其间,俨然让人不可逼视。 她回来这些日子,蛰伏在暗处的虫蚁一个个便有些坐不住了。 都出来放招才好。 让她挨个捉住了马脚,一个也不会放过! …… 收拾完南淮雪,南明鸢带着管家的一筐嘱托去了公司。 狠狠出了一口气,南明鸢自然是神清气爽,看窗外的山都觉得那树林青翠了许多。 秘书为她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请示道:“小姐,宋少爷已经到了,他在会议室等您。” 南明鸢抬眼一看,秘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向来端庄持重的她两颊泛红,活像情窦初开。 她今天是要和宋珏商议合作项目的事来着,两人见面,还是喝点茶水好。于是朝秘书道:“你去把我柜子里的白毫银针拿出来泡了。” “好……!” 小秘书听到南明鸢给他布置了任务,似乎喜不自胜,连声点头忙不迭去了。 一撇头,她不止是脸红,连耳尖都红红热热的。 南明鸢眉心微抽,这是搞哪出啊? 她招的秘书一向稳重老成做事妥帖,宋珏魅力这么大,能让见过世面的秘书都神魂颠倒? 第199章 暴揍南淮雪 就这么神经紧绷着,南淮雪走到了家门口,看着近在迟尺的大门,她终于松了口气。 结果,她刚拉下一点衣领开门,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彪形大汉,一下摁住了她的手! “啊!你……唔、唔唔!” 南淮雪惊得大叫,下一秒,嘴就被人眼疾手快地用毛巾堵住了,所有的尖叫和求救声都被迫咽了回去。 两个彪形大汉的体格实在太大,南淮雪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惊惧的看着他们反绑了自己的双手,肝胆聚破! 完了。 南淮雪一阵绝望! 这肯定是南明鸢找人报复来了,这要是被捆去了,她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 她到现在都记着,童思思的手腕骨折时,那一声清晰的“咔嚓——” 那声音想起都让她毛骨悚然,于是奋力挣扎,企图求得一线生机。 可体力悬殊,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就这么一路半拖半拽,拖牲口似的粗鲁地把她拉进了南家。 大门“啪”一下关上了,那大汉抱臂踹了南淮雪一脚,她便“噗通”一声往前滑跪,正好跪倒在沙发前。 抬头一看,南明鸢精致秀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肤白如玉,近乎冰冷无情。 南淮雪的大脑几乎断线,过分的恐惧与紧张让她蓦地想起许多画面。 对啊,她还有救星呢! 几天前,南淮雪联系了姑姑南思凌。 父母都指望不上,叫她忍气吞声,只有姑姑理解她的苦衷并不惧怕南明鸢的淫威。 南淮雪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姑姑。 南思凌的声音里满是肯定的意味,“你放心去做吧,有姑姑我帮你撑腰。到时候,我自会安排人手帮你,你不用担心!把她的名声搞臭就是了!” “太好了姑姑,我现在可只能靠你了。”南淮雪心中大喜,握紧手机低声兴奋道。 南思凌哼笑出声,“别怕,姑姑肯定会保护你的。” 想一想姑姑信誓旦旦的保证,南淮雪发抖的身子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南思凌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足智多谋、聪颖能干的代名词,小时候她就常听南宁昌说姑姑在国外混得多好多有势力,她何必惧怕区区一个南明鸢?! 说不定到时候南明鸢,还要向她求饶呢! 南淮雪直起身子,斜着眼睛瞧南明鸢:“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我说的也都是实话,谁知道你那三年干什么去了,怕人说就别干那丢人事!现在抓我有什么用,全京州都知道你水性杨花了!” “你少拿这副做派来压我,我不怕你!” 南明鸢想起南淮雪求自己让她回家时的种种说辞与姿态,便一阵翻江倒海 的恶心。 虽然早知道她是个彻彻底底的两面派,还是为这人的厚颜无耻感到鄙夷。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淮雪,冷笑道:“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天性本贱,能动手的时候也不需要跟你多废话。” 南淮雪张了张嘴还待说些什么,南明鸢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上前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是学过格斗术的,手上的力道比寻常女人大得多,“啪”的清脆的一声,直打的南淮雪眼冒金星找不着北! 南淮雪被一巴掌扇翻在地,两名彪形大汉就背手冷冷看着,那一垂目,仿佛在嘲讽她的蠢钝与自大。 南淮雪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南明鸢会上来就打她。 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气了个半死,“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现在的一切都该是我的,迟早有人会收拾你的。下贱东西,别太得意!” 如果她的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伤人的话,现在她已经在南明鸢身上戳出两个窟窿大的血洞了! “迟早有人会收拾我?” 南明鸢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揣摩南淮雪的话,这话里话外,都在说有人替她撑腰啊。 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 南明鸢毫不留情地扯过南淮雪的头发强迫她直视自己,唇角勾起一丝 嘲讽的笑意:“我说你这么不要脸,原来是找到靠山帮你了?” 南淮雪还记得南思凌的嘱托——小雪,姑姑帮你是可以,但你记得这事千万不能往外传,否则以后姑姑想护着你就难了! 南淮雪深深记着这句话,即便被南明鸢打了一巴掌,也绝口不提南思凌的名字。 只是梗着脖子道:“用得着你管?反正就是有人护着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交际花?四处勾搭男人的烂货,京州多得是看你不爽的人,呸!” “是吗?”南明鸢听着她粗如不堪的叫骂,神色冰冷地转了转手腕,“谁看我不爽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看你是真的很不爽。” “砰——” 话音未落,南明鸢一脚踢上了南淮雪的小腹。她的手被绑住了,无法抵挡惯性,整个人跟球似的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南淮雪晕眩不已,这回是再也直不起身子了。南明鸢一手揪着她的头发,另一手抡圆了又是一巴掌! 南淮雪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脸马上就肿了起来,血丝从嘴角顺流而下,又被五花大绑的,看起来别提多滑稽了。 既然南淮雪这么跋扈,不好好揍一顿。 岂不是很对不起她的“靠山”?! 南明鸢积攒了一天的怒火和愤懑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以她的身法和气力, 对付三个南淮雪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被绑成螃蟹的南淮雪! 只听得“砰砰”几声,南明鸢毫不留情,仿佛把南淮雪当成了人肉沙袋。 南淮雪一开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到后头实在是痛极了,忍不住呜呜咽咽地求饶。 南明鸢不为所动,一脚狠狠踩上南淮雪的手,用力至极,几乎要碾断她的指节一般! “啊啊啊啊——!” 南淮雪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南家大厅,周遭的仆人听了都纷纷避让,没一个敢往前厅多看一眼的。 直到最后,南明鸢揍爽了,一脚踹开她。 南淮雪的脸本就在乡下晒得乌黑粗糙,不复往日的白嫩。此刻更是青青紫紫一片,颧骨处高高肿起,头发散乱,身体蜷缩,活像个大猪头。 哪还有半点嚣张气焰! 保镖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是今天才被管家调过来,蹲点南淮雪的,也是第一次见南明鸢揍人。 他们是看得出来身法的,南明鸢的散打身法,要是比试,他们自认为自己都比不过。 太可怕,太专业了! 南淮雪不堪承受重击,堪堪晕了过去,彻底倒地不起。 “管家。” 南明鸢抽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头都没抬,“我记得地下室还有间空房子,里面住了不少老鼠蟑螂吧,把她丢下去。” 第203章 下逐客令赶他走 带着满腹疑惑,南明鸢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看清来客的那一瞬间,南明鸢算是知道小秘书在害羞激动些什么了。 宋珏和薄辞深都坐在沙发上等候,不同的是,宋珏懒懒倚在沙发上,而薄辞深则坐得直挺。 同样西装革履来谈商务,一慵懒风流,一清冷自持,晨光透过窗洒在薄辞深的脸上,直如美玉一般光华四溢,让人移不开眼睛。 难怪小秘书见了心花怒放。 但南明鸢可高兴不起来! 她明明只说好和宋珏商谈,怎么凭空多了一个人出来?宋珏见她面色不佳,忙要起身解释,南明鸢一记凉凉的眼刀过去,宋珏立时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那大意是:“现在你还敢多嘴?” 南明鸢踩着高跟走了进去,在二人对面坐下,语气不善,“不请自来不是客,这什么意思?” 连称谓都没有,但三人都心知肚明,这话就是对着薄辞深说得。 南明鸢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纤细的腰肢包裹在缎面收腰西装下,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薄辞深的目光沉了沉,定定地看着她,“我是代表公司,以薄氏 总裁的身份来和你谈合作项目的。” 他刻意在“代表公司”处顿了一秒。 南明鸢怎听不出薄辞深话里话外的深意,想让她公私分明呗。 但,不巧了。 换做除他外任何一个人突然来访,她可能都不会这么不爽,来人是他薄辞深,那就想都别想! “谈项目?薄总不会不知道,谈项目也是要预约的吧?” 南明鸢秀眉一挑,冷笑出声。 她今天涂的是蜜豆玫瑰色的晶莹唇釉,唇瓣翕动时真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一般,柔软润泽,让薄辞深移不开眼睛。 “怎么预约?”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先去前台预约排号,再由我的助理告诉我的秘书。最后,我的秘书会拿着行程表给我看,由我取决见或不见。” 南明鸢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只在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时间有空,所以,请薄总移步楼下预约吧。” 这就是明着拒绝了,一点面子不给薄辞深留。 薄辞深脸色黑了几分。 “南明鸢!” 南明鸢淡淡抬头,迎着他的视线,“我们没这么熟吧,薄总请称呼我南总。预约的 流程我已经说完了,薄总现在去预约,或许还赶得上下星期的号。” 说完,她挑眉看着他。 薄辞深紧绷着脸,脸色黑如暴风雨来前的天。 他上次被南明鸢摆了一道,这次又被她几乎直言下了逐客令,心中的憋闷,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旁的宋珏看着,觉得自家好友可怜又活该。 他眉毛一挑:看,我早就说过了吧,你还不信? 他早上又劝了自家好友一遍,可这人跟头倔驴似的,偏偏不信邪,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南明鸢不会生气? 气氛僵持不下,空气中仿佛都能蹦出火花。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云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您要的东西我拿来了,现在方便我进来吗?” 南明鸢听见是云峰,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声音也平和了些许,“进来吧云叔。” 薄辞深的脸色一下更黑了。 这个女人对着别人都能客客气气和颜悦色,唯独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哎。”云峰推开门,“小姐,这材料我都……” 话音未落,他瞥见 沙发上的薄辞深,心头一时警铃大作! 薄辞深此刻就像个散发寒气的大冰箱,满脸都写着“来者不善”,联想到南明鸢和他曾经的恩怨,云峰来不及仔细思考,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就把南明鸢挡在了身后。 他浓眉紧拧,警惕的盯着薄辞深,“薄总,您这是干什么!?” 南明鸢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云峰这是在保护她,诧异也转为了感动与欣慰。 薄辞深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更黑了。 宋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啧啧啧,瞧啊,这是把薄辞深当坏人了,谁让他脸摆得那么臭,可不能怪别人。 可人是跟着他来的,他也不能不管。 “这位是云副总吧,你好,我是宋钰,这位是薄氏总裁薄辞深,他来也是想和南氏合作的,绝无恶意。” 好吧,看着薄辞深那张冷若冰霜随时要发作的脸,这个“绝无恶意”,宋珏自己也觉得十分没有说服力。 他不动声色用手肘戳了薄辞深一下,用只有两人听见的音量道:“娘的,你倒是说句话配合我一下啊!” 云峰一看过来,宋珏又挂上笑摆手道:“误 会,都是误会。” 可惜薄辞深根本没理解他的良苦用心,透过云峰,神色复杂地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望向他,视线里早已没有半点温情,也不会再为他的眼神而感到心尖颤动。 “云叔,我没事。” 云峰稍稍让开,“抱歉大小姐,今天说只有一位宋总前来,所以才……” “是只有一位没错。”南明鸢抬下巴,点了点薄辞深的方向,“这位薄总他没有预约,我不接待,云叔,你一会儿留下来送客。” “宋珏,我们去旁边的办公室说。” 说完,她拿起手包转身就走。 宋珏无奈地摇摇头,他能做的都做了,薄辞深一点都不配合,那谁也没办法了。 他拿起东西,提步跟上南明鸢的步伐,也准备离开。 眼看南明鸢就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薄辞深人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一把拉住了南明鸢纤细白皙的手臂! 南明鸢诧异回头,只见薄辞深脸上除了愠怒还有些别的什么,糅杂了多种情绪,复杂至极。 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极力隐忍,“为什么离婚后,你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第204章 我们可以聊聊吗 这是困扰他许久的疑惑。 就算婚前婚后心境有所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大到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南明鸢脸色微变,当即叫道:“云叔!” 云峰立刻上前试图把薄辞深隔开,南明鸢手腕一番挣脱出了门。 可光靠云峰怎么可能拦得住薄辞深,他三两下就摆脱了云峰,紧随其后从会议室冲了出来。 走廊上经过的员工三三两两,好奇目光不少。 薄辞深冷凝着一张脸,一把扣住南明鸢的手腕,“你不用瞒我,我都查清楚了,你嫁给我就是为了黎洛,拿了老爷子的钱也是转给他!” 薄辞深的胸口起伏不定,胸膛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烧得理智防线都彻底崩溃。 “你明明是南家的小姐,根本不缺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做这些事情?” 南明鸢脸色骤变,她没有想到,薄辞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薄辞深的声音不算小,清晨的公司又很安静。 一瞬间,整个楼层像是沸水中落下的油,炸开了锅。 南明鸢回公司从没提过自己三年前的经历,更没有人敢多嘴地去问她,大家都识相地闭口不谈,只在私下悄悄猜测总裁消失的那三年究竟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谁都没想到,总裁居然是去嫁人了!? 嫁的人还是薄氏总裁? 所以说,之前传闻中薄总的糟糠前妻……是南总?! 一时间,所有人的CPU都给干烧了。 众人目光都往这边凑,更有八卦的连自己在接水都忘了,温水从被子里溢出来,哗哗流了一地。 云峰也愣在了原地。 南明鸢觉得薄辞深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从前他极力掩饰他们的婚姻关系,从不肯在众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现在这是做什么? 她冷着脸,根本就不想回答薄辞深,翻手腕试图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放开!” 这一次,薄辞深把她的手扣得比以往都紧,情绪激动之下,甚至眼眶都有些红。 南明鸢气急,每次这个男人都能把她的好心情搞没,“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二人的语调都很高,面对面相顾,大叫完都是气喘吁吁,颇是尴尬地沉默了一阵。 南明鸢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这三个字你听得懂吧?”南明鸢冷漠道:“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结婚的时候你在乎这些吗?!” 南明鸢本不想因为此事耽误工作进度,更不想在这种场合 与薄辞深争执不休。 但回忆如涨潮的海水般不由分说地涌进脑中,容不得她拒绝。 在薄家三年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有,仿佛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胸口,心脏跳动一次,她就痛一次。 她以为自己能够将那些记忆封存起来,腐烂,慢慢遗忘最后做到不在乎。 可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她曾经全心全意地深爱过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事实不是她轻易就可以抹掉的。 说着说着,愤怒之余更有心痛。 南明鸢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情绪,指着薄辞深,情绪倾斜而下,“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吧,三年里,你们全家我都照顾得尽心尽力,不敢怠慢,但是你呢,你可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你尽到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白秀兰的刁难、薄珏凝的嘲讽,在薄家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她事事亲力亲为,洗衣做饭还是受人辱骂,连女佣都不如。 那时候她就靠着对薄辞深的一腔真心支撑下来,只要他过得好,只要她能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痛楚填满了整个胸腔,南明鸢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拼了命的想要做一个好妻子,却换来全家人的冷眼,最后一纸协议离了婚,薄辞深还要揭她的伤疤,让她难堪? 痛意仿佛是长着倒刺的荆棘藤蔓,缠裹上全身的每一处,将她击得丢盔卸甲。 南明鸢盯着薄辞深,话音都在颤抖,“你倒是说说看,我有哪里对不起你。背叛婚姻的人难道是我吗,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来揭我的伤口!” “婚内和别人纠缠不清的,是你薄辞深,说到底,你才是最失职的那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说完这一长串,南明鸢胸口起伏剧烈,深深呼吸喘气。 薄辞深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 他距离很近,清楚的看见了南明鸢眼底的痛意,愣住了。 离婚后,南明鸢把自己包装得刀枪不入,坚强无比,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她流露出柔软脆弱的瞬间。 “你……” 他被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话斥得无反驳,指节蜷动片刻,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他微微垂目,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也只化为一句:“我没有想故意揭你伤疤。” “我只是想知道实情。”他的声音很哑。 宋珏在旁边都看傻了,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后面的南明鸢爆发,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事他俩其实都没放下。 他和云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的尴尬。 这现在是劝架也不是,将人拉开他不敢。 最后还是南明鸢最先冷静下来,她深深闭了闭眼,淡声道:“过去这么久,没什么好知道的了。” 说完,她沉冷的视线扫过一个个看热闹的员工,“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有一个字透露出去。” 南明鸢眼神锋利,员工无不连连点头。 知道了上司的隐私还敢不老实,这活儿就可以别干了! 南明鸢收回视线,没有再理会薄辞深,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珏看看神色复杂稍显落寞的薄辞深,又看走得急切伤感到不愿多留的南明鸢,这两人真是让他想要叹气。 但从客观角度看,他还是觉得南明鸢更可怜一些。 “唉,兄弟,保重。” 宋珏拍了拍薄辞深的肩,跟着南明鸢的脚步去了。 当事人离开,员工们也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偌长的一条走廊,登时只剩下薄辞深和云峰二人。 薄辞深黑眸直直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色里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转身看向云峰。 南明鸢叫身边的这个男人为“云叔”,犹记得南赫霆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想必是她很亲近的人。 既然是亲信,就一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薄辞深转过身,对着云峰一改刚才的隐忍愤怒态度,平和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第205章 知道了真相 云峰看着刚才那一出,也意识到南明鸢和他或许是有些误会。 他一向是以大小姐的利益为先,或许解释清楚了,对这两人来说反而才是好事? 云峰略略思索一下,同薄辞深来到了罕有人至的楼梯间。 楼梯间的光线很昏暗,将薄辞深的脸笼得晦暗不明,他也不甚在意,率先开口:“你应该也是刚知道,我和南明鸢有过一段婚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她婚前婚后的差别那么大?” “她回到南家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人的性格会随着境遇改变,也不该有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也不能是薄总,对我们大小姐咄咄逼人的理由吧?” 云峰想到这些日子,大小姐的变化,对薄辞深的态度也不甚好,“大小姐她有多喜欢你,你应该很清楚。你不了解你的妻子,应该为此感到羞愧,怎么能做出逼问的行为来,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薄辞深的表情冷了几分,但顾及着眼前人,是南明鸢很在乎的人,他没有黑脸。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云峰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现在年轻人的感情真让人头疼,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出一些事情来—— “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最是单纯不会骗人,你要说她骗你,我是不同意 的。” “这三年,我们这些在乎她的人,都很担心她,都以为她死了,直到她几个月前的出现。”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你的讯息新闻总会愣一下,薄总大概都不知道吧,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大小姐每天醒来眼睛都是红的。” “她不愿意拿自己的事打扰别人,所以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可薄总你呢,你还要来质问她、怀疑她!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云峰也是看着南明鸢长大的,半是把她当大小姐,半是把她当女儿,说起这些的时候简直心都要碎了。 三年来,她并有联系南氏? 薄辞深听的眉头紧蹙,“你说她最近才联系你们……” “是的,因为她失忆了,这三年,她失去了所有身为南家大小姐的记忆,在你身边带了三年!” 薄辞深心头大震,“你说,她是失忆了?”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变化莫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是,大小姐在出事后,没有死,而是失去了记忆!”云峰看薄辞深又有些不顺眼。 这小子确实帅气,年轻有为,但一点也不懂得心疼人,在他看来,那就配不上他们家大小姐! 云峰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话就说到这里,薄总,你好自为之吧!” 云峰离开了,薄辞深犹自愣 在原地。原来南明鸢是失忆了才会嫁给他,而离婚是因为恢复了记忆,不是婚内出轨。 他一直都……误会了她? 薄辞深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十分不是滋味。 他得到答案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释然与痛快,胸口反而闷闷的,让他难以回神。 她恢复了记忆就和他离婚,那为什么,失去记忆的时候会选择他? 这个疑问,离开的云峰也同样有。 只是他从来不会问,不会去戳自家大小姐的伤疤。 一个人即使失忆,性格的底色也还在那里,按南家大小姐这么骄傲的性子,即使失去记忆也不该对一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不顾一切。 薄辞深对他第一面应该也不好吧,大小姐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 被薄辞深那一通搅和,会议室是不好再待了,南明鸢一路疾走,来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 一推门,清甜花香扑鼻。 宋珏好奇地打量起周遭环境,顺利找到了花香的来源。 南明鸢是个很有生活情致的人,在办公室的桌上放了一个汝窑白瓷的花瓶,里头插了一捧新鲜别致的百合。 座椅后方的白墙上挂着一幅颜体的书法字,上书“敬天爱人”,大约是南明鸢用以警醒激励自己的话。 南明鸢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被薄辞深弄得十分不宁的心绪,而 后对着宋珏道:“坐吧。” 宋珏拉开椅子坐下,勾唇笑道:“你这办公室倒是特别,很雅致,回头我也养两盆花放办公室。” 南明鸢抬手让助理给宋珏重新泡了杯茶,微微歪首,“你来,不是专程为了看我的办公室长什么样吧?” 宋珏眨了眨眼,“那当然不是,我们是要谈合作的嘛。不过你办公室装修的这么好看,我借鉴一下总可以的吧?” 他一直都在顺着南明鸢的话说,一点谈合作的严谨肃穆都没有。 按理说,正常的商业往来,双方负责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都想先从对方嘴里撬出点什么话,获得利益最大化。 但宋珏这副散漫疏懒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是谈正事的样子。 南明鸢想到上次谈到一半的话,秀眉微挑,“合作讲究共赢,这次开拓刺绣市场,前期要投入大量的宣传费和研究成本,你说这些都由你负责,按照成本计算,你压根不赚钱。” “宋珏,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宋珏是想给她个合作机会,讨她欢心,也不至于下这么大血本。 南明鸢不信他是恋爱情绪上头就失去理智的人,继承人集训营出来的,绝非等闲之辈。 “因为我相信你呀。”宋珏眯着桃花眼,笑的蛊惑人心,“我相信你投资的眼光,就这么简单。” 这话不是假的。 南明鸢的父亲南霆云便是做风投起家,有以一翻十的本事。 大多数人投资都是跟着市场走,南霆云则是眼光超前又独得,领先市场好几年,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涉猎了。 可以说,是他引领了市场。 南霆云出尘绝技的能力和首屈一指的眼光,一度成为当时上流社会的艳羡对象。 “你父亲白手起家的美谈,整个京州都知道。你又是他的女儿,虎父无犬女,一定深得他真传。” 宋珏眨眨眼看着南明鸢,“换句话说,我相信南先生的女儿。他眼光厉害,女儿肯定也差不了。跟着你走,绝对能赚大钱,前期的一点小投资,不会亏的。” 宋珏的三言两语,就把南霆云当年叱咤金融业的形象勾画了出来,也隐隐带出了南明鸢心底的思念之情。 父亲确实很厉害,总能教她许多东西,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指点迷津。 她还真的有点想父亲了…… 南明鸢轻笑一声:“你嘴倒是挺甜。” 宋珏见她受用,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对着南明鸢笑,“哪有,我这说得都是实话,你不仅随你父亲一般聪明,这容貌也是一脉相承……”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只见南明鸢的笑容骤然收起,双手抱臂,往椅后靠了靠,挑眉看宋钰,“要不是我调查了,还真被你这彩虹屁糊弄过去了。” 第206章 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宋珏一下没反应过来:“啊……?你调查了什么?” “我调查到,你对刺绣重回大众视野这件事,背后下了很多功夫,甚至还专门请了京州有技艺的老师傅来指点迷津。” 南明鸢弯了弯眼睛,凑近宋钰,“显然,这不可能是纯粹因为信任我这么简单。” “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最后一句话,敲定了宋珏参与此次合作的性质。 他整个人愣怔住了,南明鸢说得确实都是他所做所想,但问题是,他做的很低调,她是怎么知道的? 宋珏也和许多公司老总打过交道,形色各异,什么人都有。 有的脑满肠肥,被人奉承两句就找不着北,有的性格敏感,举棋不定,优柔寡断总是错失良机。 一般女人见宋珏献殷勤说要合作,肯定是一百八十个放心,反正怎么看自己都不亏,也就没必要花心思仔细调查,自己获利就行了嘛。 南明鸢却能从细枝末节处发现不对劲,且完全不为所动。 全然不为漂亮话所迷惑。 宋钰服了! 一个女人有模样和讨喜的性子,是会让男人着迷,但如果有一个聪明的大脑,那才是最能激起男人征服欲的类型。 南明鸢眉眼清冷,看着宋钰。 隐隐约约,这模样还有点熟悉。 宋珏思索片 刻,突然想到什么,低咒了一声,怪不得! 南明鸢这副掌握事态全貌后,肯定且果决的神色,倒是和薄辞深颇为相像。 这两人半点没有夫妻相,在事业方面的作风倒是很相似。 宋珏也坐直了身子,渐渐敛起了笑意,“实不相瞒,我确实做过调查。刺绣市场最近风向很好,这两年大家也都在提倡弘扬传统文化,未来这一定是个很好的发展方向。” “所以,我想找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趁早入手。” 这样听起来就合理多了。 南明鸢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夹,取出一纸协议,递给宋珏,“这是我们法务部拟好的协议,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如果没有,就可以签了。” “雷厉风行,帅气!” 宋珏赞叹一声含笑接过协议,仔细条文后发现没有任何霸王条款。 很多合作方爱在合同上耍心机搞小动作,他能看出拙劣,还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虚与委蛇。 南明鸢在这方面的作风倒是十分坦荡。 如此一来,宋珏不由更佩服她的品行和作为,当即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大名字。 “好了!” 南明鸢见他如此爽快,接过协议一看,其他倒是都没问题,唯独在利益分成那部分宋珏做了修改。 两人说好的是五五分, 宋珏却填成了四六分。 “你为什么……?”南明鸢不解。 此番合作,宋氏要负责前期大部分创新调研,与开发开拓宣发工作,五五分都是只赚个成本钱,保底不亏而已。 再弄个四六分,那就真没钱可赚了。 宋珏眉毛一挑,钢笔在手里转动把玩,又是那副风流公子的做派:“追求美丽的小姐,总是要表现一些诚意的。” “这点钱不算什么,做男人嘛,不能那么小气,就当是给我们第一次合作的小礼物。” 南明鸢嘴角扯了扯,笑了。 不可否认,宋珏是真会说话,讨女人欢心他是有一套的。 要不是她历经风雨挫折,像外头那些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小姑娘,还不是被他一吃一个准。 宋珏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率先倾身向前,颇为绅士的伸出了手:“怎么样,南小姐,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 宋珏执意要如此,南明鸢也就不多加拒绝,她轻轻伸手回握:“合作愉快。” “南小姐的手可真是柔软……啧,嗯?” 宋珏说一半,愣住了。 他原以为这只看上去莹白如玉的柔荑应该触感极佳,摸起来应该是云朵般柔软、温润如玉质的。 结果没想到这双手看着漂亮,其实上头覆了一层薄茧,摸起来甚至有些粗糙。 他 夸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堵在了喉头,神情一时呆滞。 南明鸢神色淡淡地瞧着他如鲠在喉,秀眉轻挑。 “摸开心了没?” “一点都不开心。”宋珏难得的肃正容颜,蹙眉看着她的手,“你这是怎么弄的?” 南明鸢身为南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在家时肯定千宠万爱、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按理说这双手应该十分嫩滑,富家小姐又注重手部保养,怎么会粗糙? 但南明鸢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并不答话。 宋珏眯起了眼眸,“难不成……” 他为这件事找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不是薄辞深那小子?难道白秀兰和薄钰凝他们使唤你,逼你做粗活,才留下了这些茧子?” 南明鸢淡着眉目,未言语。 是,也不全是。 她在薄家那三年,这双手的确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 每日赶着做三餐免不了哪次菜刀伤到手,寒冬腊月里还要被白秀兰逼着用冷水洗衣,闲了就要打水来亲手用布擦净地板的每个角落。 她就像是薄家一个佣人一般,若没有薄老爷子心疼她,帮她说话,她这双手只怕比现在更加难看。 付出了这么多,把漂亮的一双手生生磋磨出茧子,却还是得不到薄家人的满意。 甚至离婚后,还要受薄辞深 的质问。 一想起这些,南明鸢脸色就忍不住胸口发闷。 宋珏见她不说话又神色落寞,心疼的不得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混蛋不如!” 宋珏小心翼翼地捧着南明鸢的手,左看看又看看,心疼不已,“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他怎么忍心伤的,我知道有家美容院做手部护理是一绝,那老板和我是朋友,下次我带你去试试,一次就见效!” “还有,我记得M家的护手霜也不错,这茧子不算厚,稍微涂个几次,效果立竿见影。” “改明儿我让助理给你送过来。” 宋珏是一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聊起这些女孩子的美容保养一类简直如视家珍,颇有心得,倒比南明鸢还熟门熟路。 南明鸢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好笑之余也隐隐有些动容。 毕竟结婚那三年,薄辞深都从来没注意到她手部的变化,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你倒是很懂这些,都是陪女生逛街积攒出的经验吧?” 宋珏挑眉一笑,未置可否,“我只是比较细心而已,能记住生活中各种小细节。” 南明鸢显然不信。 宋珏又道:“我只不过是对女孩子都比较照顾,这是基本礼仪。毕竟,没有女孩可以拒绝。”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有那么一个。” 第207章 当年她可能失去了记忆 “谁啊?”南明鸢下意识应了一声。 宋珏眨眨眼睛,幽幽的目光不错眼地盯着她,“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 宋珏抿唇,心里有件事他憋了很久了,这时气氛正好,就忍不住得想问—— “南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或者换句话说,你当初究竟看上薄辞深哪点呗,我学学?” 从客观角度看,薄辞深帅气多金,是无数女人爱慕的对象。 但那都是不了解他的女人,其实他这个兄弟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弯来,直男到无可救药,如果没有足够的包容心相处起来还是很心累的。 薄辞深外貌条件好,宋珏自认他也不差呀。 摸着良心说,他肯定比薄辞深有情调懂浪漫,能让南明鸢开心,怎么就不能吸引她的喜欢呢? 南明鸢见状皱了皱眉。 “不用学,那不过是个失败案例罢了。” 宋珏闻言,眼神暗淡了下去。 片刻后,他抬头,虔诚且郑重地握住了南明鸢的手,“明鸢,我 知道你过去受了很多苦,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吧。” 南明鸢愣了几秒。 两人四目相对,宋珏一秒也舍不得移开目光。他觉得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合适了,就应该乘胜追击。 南明鸢收回了目光,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了,不再会为这种情节感动到流泪。 只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别闹了。” 她利落地抽回手,淡着眉目道:“我也算是你的前嫂子,兄弟之妻不可欺,撬墙角你也好意思,不怕被揍?” “凭什么不能撬!” 宋珏急了,十分不认可南明鸢的说法,“再说,我这也不是撬墙角,我可是在你们离完婚之后才正式追求你的,现在是新世纪了,没得谁要为谁守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自由!” 南明鸢被他急头白脸的样子逗乐了,笑着搡了他一把:“去去去,没个正形!” 宋珏见美人含笑,真如明珠绽放光华一般,叫人目眩神迷。 他再度凑过去,试图牵过南明鸢的手,“明鸢,我说的你真 不再考虑考虑了?我也是很帅的,身体也很好……” 南明鸢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就浑身发毛,她被宋珏的锲而不舍弄得无奈又好笑,伸手给了他个暴栗。 “你想都别想,老实点!合同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赶快回家去,受不了你。” 南明鸢下了逐客令,推着宋珏就要让他往外走。 宋珏不死心,依依不舍地从门后再度探出脑袋,朝南明鸢大声道:“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南明鸢失笑无语:“快走!” …… 此刻,薄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管家迎上去替薄辞深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少爷的脸色很不对劲。 也不是愤怒,更多的是沉浸在某一事件中的恍然与不可置信,眉心轻蹙间,还有几分自责的意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知道薄辞深此时心情不佳,也不敢多问,只是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而后默默退下了。 薄辞深没有心思饮茶,点开手机拨通—— “林深,来我家里,立刻。 ” 接到通知的林深马不停蹄地开车往薄家赶,不到十分钟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薄辞深眼前。 他也看出薄辞深面色不善,不是生气,也不是单纯难过,仿佛被某事震撼到了。 于是说话更加小心敬慎,“总裁,您找我。” 薄辞深狭眸眯起,看着窗外,似乎有些放空,好像思绪随着眼神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 “三年前发生过一次邮轮爆炸案,南氏大小姐命丧邮轮,你去查查所有细节,回来一字不差地全部告诉我。” 林深感觉到薄辞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总裁……您这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去了一趟南氏,知道了一些事情。” 薄辞深回神,淡淡瞥了他一眼。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要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问了南明鸢的亲信,他告诉我了一些事。” 薄辞深点了支烟,脸上出现了一种林深从未见过的神情,眉宇间甚至携着几分懊恼之意,“他说,南明鸢现在和过去 的变化那么大,是因为她曾经失去了记忆。” “她没有想要刻意隐瞒身份嫁入薄家,更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只有单纯的一个原因……” 话未说完,那原因是什么,薄辞深不说林深也知道。 是爱。 那时候的南明鸢,就是单纯地一心爱着薄辞深而已。 林深还是不敢置信。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但如果这是真实原因,那很多问题确实也说得通了,哪有人离婚前离婚后突然变得不像一个人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要么不是一个人,要么记忆发生了偏差! 三年前那场邮轮爆炸,很可能就是令南明鸢失去记忆的原因! 林深连忙应下,这要是能查明白,对薄辞深和南明鸢两人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总裁,我这就去办!” …… 林深的办事速度很快。 薄辞深用过午饭后在沙发上倚靠着闭目养神,林深饭都来不及吃,赶着就来了。 “总裁,我查到了!”林深气喘吁吁。 第209章 打脸碰瓷狗 南明鸢对此无知无觉,她同黎洛来到街角的人气烘焙店,店员热情地推荐了新品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动物奶油甜而不腻,裱花造型也精美可爱,深得南明鸢喜爱。 两人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落座,黎洛笑的阳光,小傲娇挑着眉,“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南明鸢勾了勾唇,“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南明鸢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忽然响个不停,南明鸢没看见。 黎洛抿唇,“姐姐,你手机响了。” 他和姐姐的约会当然不希望被人打扰,但能给南明鸢一直发消息,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没想到,手机打开是苏淮发来的消息—— “总裁,今天的微博热搜对我们公司形象很不利。” “有人编造给您泼污水,您看要不要让公关处理一下?” “已经从第三名变成热搜第一了,这背后好像是有推手。” …… 南明鸢放下叉子,蹙眉点开微博。 只见微博热搜第一条赫然是【模特童思思晚宴遭明鸢殴打,南家小姐刻意为之?】 点开则更为过分,童思思的粉丝堪称撕逼界战士,有一个人就刷了几十上百条,全是为童思思说 话的,一边倒地指责控诉南明鸢—— “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就该拷起来!名媛又怎么样,吸人血的资本家罢了!我呸!” “就是就是,把我们思思姐都打成那样了,肯定是出于嫉妒故意下手这么狠的!”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打人?我建议好好查查那个什么狗屁大小姐,以前估计没少干这种事!狗仗人势!” 口诛笔伐,不一而足。 再往下滑,还有个曾经和王泉齐名的中年导演出来装理中客、正义者发表看法—— “和童小姐合作过几次,她是个爱岗敬业、心地善良的模特。如果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伤害他人,那么圈内这种不正之风将会盛行,请有关部门务必严加管制!” 说得义正词严,评论区一阵附和叫好的声音。 南明鸢冷着脸往下翻,指尖停顿在一个视频上,她冷笑点开。 “思思是我的朋友,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中的证人,俨然是昨天还涕泪横流求南明鸢手下留情,说自己一定悔改的南淮雪! 只见南淮雪哭哭啼啼,十足柔弱无害的模样,“对,那天我就在场,我看见姐姐殴打了思思… …姐姐太凶了,我不敢劝架……她是我姐姐没错,但我觉得打人就是打人了,我总不能包庇啊……” 这一波很快得到了童思思粉丝的好感,纷纷夸赞南淮雪的做法才像真正有教养的大家小姐,这才是名媛的做派。 而南明鸢在这里的形象,赫然是嚣张跋扈、以权压人的资本家小姐! 舆论虽然无形,却能影响到很多东西。 短短一小时,南氏的股票数据已然发生了波动。即使公司的官微即使发表了澄清声明,但人们总是先入为主的,一致在评论区底下声讨。 “打了人想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掩盖过去啊,有钱了不起啊!” “让她本人出来道歉,装什么高贵啊,道歉都不能道了吗?” “呸!真不要脸,估计是门风问题!” 南明鸢面色犹如沉入冰窟。 黎洛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也是亲历者,但他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无耻,颠倒黑白,把错的说成对的! 一味地说童思思多可怜,全然不提南明鸢受了什么委屈!黎洛气得一拍桌子:“太过分了!” 他“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姐姐你别担心,我这就联系主办方,让他们想办法澄清!” “ 不用。” 公关部还在征询南明鸢的意见,她一手按住黎洛,一手给公关部回消息,“我来解决!” 南明鸢走到前台,找到负责人,“你好,我想借用一下你们这里的电脑可以吗?紧急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务,但是电脑没带来。” 店家十分热心,递上一台电脑。 “您拿好,密码是XXX。” 南明鸢拿着电脑走回座位,黎洛还是很担心,“姐姐,你一个人处理的过来吗,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你吃你的。” 南明鸢飞速打开电脑,屏幕蓝光映着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神情严肃认真。她纤细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几行代码迅速显现,已然侵入到某些隐秘的系统。 这些模特和导演的逸闻在圈内的小论坛里曾经都有人爆料的,即使出道后找公关删除了,但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南明鸢很快就找了出来。 那个叫童思思的名模与为她发声的导演陈亦辛原来有染,甚至拍摄过香艳私房照在博客展览,而陈亦辛居然还是有家室的。 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 呵,可真有脸! 虽然童思思后来注销了账号,但雁过留痕,南明鸢轻易就找到了 删除的路径。 恢复,处理成高清,传到云盘,这一系列操作南明鸢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女人的手修长白皙,精致的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泽。 黎洛在一旁边看晃了神。 南明鸢很快将搜集到的图片整理成了一个压缩包,打算登录公司企业的官微号,将手里的证据散播出去算作回应。 正要按下确认键时,黎洛突然摁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让我来。” …… 打开微博的页面,众人已经吵作一团。 童思思的粉丝、不明真相的路人、被买来的水军,以及少部分客观理智要求放出证据的群众。 但不理智的声音还是占了大多数。 “就应该把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都曝光,让大家看看她的嘴脸!” “对!找出她的家庭住址!不能轻易放过她!” 嚷嚷着要侵犯隐私的法盲大有人在,局势显然愈演愈烈。 忽然,就在大家都吵翻天的时候,一个粉丝千万的名模突发发博,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种情况下,越早澄清越好,黎洛三两下登上了自己的账号,将南明鸢剪辑好的视频证据发了出去!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配文:我的女孩,不容他人污蔑! 第210章 护妻,收购公司 一时间,黎洛的粉丝都跑来关注这事了。 虽然不知道黎洛话里“我的女孩”指的是什么,但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粉丝们一致认为黎洛说得不会错。 何况,他手上还有切实的证据呢! “人家视频都放出来了,事实胜于雄辩,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就是就是,我们哥哥人品很好的,他都看不过去了,这里头一定有黑幕!” “你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是何居心啊!都是买来的水军吧!” 偶像的号召力是巨大的,黎洛的知名度在整个圈子里都拍得上号,瞬间,热搜里的风向又变了! 所有人对着视频里实打实的私房照,都没办法装瞎! 黎洛将评论一条条往下拉,明亮的眸子清润带着笑,“姐姐,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为南明鸢解决烦恼,黎洛高兴得像个 等待夸奖的孩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南明鸢。 刚才的奇怪感觉一晃而逝,南明鸢也没在意。 “嗯,你帮我解决了个大.麻烦,说吧,想要我怎么谢你?” 黎洛眉眼弯弯,“我想……姐姐喂我吃蛋糕!” 南明鸢失笑,刮了刮他的鼻尖:“你呀。” “好。” …… 另一边,薄辞深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舆论风波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怎么叮嘱你的,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要及时告诉我!” 薄辞深拧着眉,身上寒意深重。 林深委屈缩着脑袋,“总裁,你一下午都在开会,我也不好打扰……” 薄辞深揉了揉眉心,“结果如何,给我看看。” 林深忙不迭将打开的电脑捧了过来,薄辞深点开,热搜赫然是黎洛为南明鸢出头的讯息。 配字 :我的女孩,不容他人污蔑! 薄辞深的的脸一下黑了个彻底! 林深见薄辞深脸色更加不好,顿时噤若寒蝉。 仔细看去,这回自家总裁的不悦,似乎和从前单纯的愤怒又不同? 确实是不一样了。 薄辞深知道南明鸢失忆的事实后,也就知道了黎洛是她失忆前就认识的朋友,与婚内出轨一事无干。 但南明鸢无心,不代表黎洛就无意。 薄辞深看得明白,黎洛看她的眼神里,有男人面对情敌的敌意。 在这风口上巴巴地为南明鸢出头,还说什么“ 我的女孩”,分明是意有所指! 晚宴上两人的亲昵举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薄辞深拧着眉,满腔邪火无处发泄,便将目光对准了那位出来搅浑水的导演。 “这个姓陈的导演什么来历。” 林深是一个很优秀的助理, 立刻道:“这个陈亦辛最早是Y大电影系毕业的学生,爆红了几部网大后,成立了一家恒天娱乐公司。” 薄辞深淡着眉目,“把他收了。” “啊?” 林深瞬时瞪大了眼睛,收购恒天娱乐? 他猜到自己上司生气,可能会做点什么,但他以为最多把那个姓陈的在业内封杀就算了,居然是收购他的公司?! 虽然薄辞深身为总裁拥有最高执行权,但收购公司说小可小,说大也大,总之不该是这么不假思索就做出的决定。 薄辞深见林深还有些愣怔,一记冷眼过去,“听不懂?” 林深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马上反应过来,连声道:“哦、哦,好,我这就着人去办。” 林深不敢多言,临走时还在偷眼去看薄辞深的神色。 薄辞深紧盯着屏幕,面色一片阴沉。 看得林深在心中暗暗咋舌,啧啧,这哪里像是离婚后完全不在意前妻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挂念到骨子里了! 偏偏自家上司就是不认,还是说,当局者不自知? 林深摇着头,感叹爱情真复杂。 …… 这边,南明鸢已经关了电脑。 “没事了,都过去了。”黎洛长长舒了一口气,那紧张程度,比他对待自己的前途都上心。 “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发声,未必会这么快就解决。”南明鸢将电脑交还给路过的服务员。 黎洛眉眼弯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下次别这么冲动,有可能影响你事业的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南明鸢笑了笑起身,“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去忙了。” 黎洛依依不舍地跟在她身边,跟只黏人的小狗似的,“等我手上几个通告忙完,再接你出来玩。” 第208章 不惜代价找到神医! 薄辞深一下坐直了身子,林深也是连口水都没工夫喝水。 “我查到,南小姐三年前常在国外活动,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要回国,邮轮就发生了意外爆炸。” “我还查到,南小姐回国的安排当初都是她伯父,一个叫南宁昌的男人制定的,薄总,这样看来他非常可疑啊!” 一起都太过巧合了! 薄辞深眼睛微眯,从小就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他太熟悉这种伎俩。家族内斗,把年轻的继承人故意杀害,第二顺位就会落到旁支手里。 这样的手段屡见不鲜。 林深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想想南小姐也挺不容易的,她出事后死里逃生,却失去了记忆。在这期间,不光叔父霸占了公司,父母还出了车祸。她想起来一切的时候,婚姻过得不好,家人还……” 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对劲,林深堪堪闭了嘴,小心地去看薄辞深的脸色。 这次,薄辞深没给林深丢眼刀。 反而是少见的沉默。 林深的话,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邮轮爆炸是和何其惨烈的场面,他甚至不敢去细想南明鸢死里逃生的画面。 林深没说错 ,嫁进薄家并没有给南明鸢带来幸福美好的新生活,反而让她处处受人猜疑,最后到一致协议结束婚姻。 这里面,有他的原因。 “南宁昌……” 薄辞深眼神一凛,看了眼林深,“去仔细查查这个叫南宁昌的。” “是!” 薄辞深这眼神,林深熟悉不过,自家上司要搞人出狠招的时候,就是这个神情。 那位叫南宁昌的,可以去看块风水宝地给自己做坟了。 林深点头应下:“总裁,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 话没说完,薄辞深下意识用手按住太阳穴,脸色骤变。 林深吓了一跳,见状忙冲过去扶住他,“总裁,您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薄辞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意,“没事,突然头疼,最近总是这样,只有闻到那个香囊才好点。” 说着,薄辞深指了指笔架上挂着的那个香囊。 林深一听头疼,瞬间如临大敌。 要是普通头痛还好,如果是…… 他压低声音,斟酌着小声道:“您头疼多久了,频繁吗,会不会是当年那事的后遗症……” 想起当年的意外事件,林深仍心有余 悸。 薄辞深也不好确定是不是后遗症,但此时心中的感激大于疑惑,要不是幸得神医所救,他现在还真不一定能四肢俱全神志清醒地坐在这里。 想到神医,他又想到了那双清冷如月华的眉眼。 “你之前不是说有神医行踪的消息吗,怎么没进展了?”他一直都想找到神医亲自道谢,却从未联系上过。 “抱歉。” 林深有些惭愧地低下头,“神医形迹萍踪,我派去的人再也没查到任何消息,好似,上回出现过一次后,就又消失了。” “医院呢?” “各大医院我都交代人去查了,都没动静。也许,神医是为了什么别的特殊事情而来,不是治病救人?” 薄辞深难免有些失望,只要能找到神医,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可神医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他目光沉沉,拧眉道:“先去调查南明鸢那边的具体事宜,神医的行踪也别落下了,一有情况马上来汇报我。” 林深看他精神头不大好,识趣道:“明白,那我就先退下了,总裁您在家好好休息。” 林深走后,薄辞深长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心绪烦 乱,完全没心思睡觉。 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南明鸢。 想她是如何一个人从火星纷飞的爆炸废墟黎挣扎逃出,想她父母双亡时的无助,想她失去记忆后在薄家所遭受到的种种……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易。 名为怜惜的情绪填满了心口,薄辞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完这些有多心疼。 …… 另一边,南明鸢不知道背地里有人这么牵念他,正专心致志地坐靠在椅子上看报表,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姐姐,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进。” 黎洛穿着一套日常的修仙针织外套,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姐姐,好久不见呀?” 南明鸢笑道:“做你怎么来了?” 才送走宋珏又来了黎洛,这个办公室倒是热闹。 黎洛快步踱了过来,挽着南明鸢的手试图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街角开了家新甜品店,据说他们家的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很不错,姐姐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试试——” 其实是他知道南明鸢经过昨天那些变故,肯定心情不佳,需要出去散散步。 南明鸢拧眉看了眼看桌上:“我还没看完 ……” “哎,工作不着急,探店就是要趁着阳光明媚天气好的时候去嘛。” 黎洛不由分说地挽着南明鸢往门外走,撒娇道,“姐姐,你就当是陪我嘛。” 南明鸢拿他没办法,觉得自己也确实需要稍微放松一下,于是点了点黎洛的额头,“就你鬼主意多。” 两人经过走廊,员工们经过早上那一通教训都不敢多往这么看了,倒是碰见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南明鸢脚步一顿,“云叔,他走了?”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薄辞深。 云峰骤然撞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两声,摸了摸鼻子道:“已经走了。” 南明鸢冷哼,“算他识相,还有点自知之明。” “怎么了姐姐,谁又来烦你了?”黎洛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们出去说。” 南明鸢回头同云峰告别,“云叔,回见。” 云峰朝南明鸢挥了挥手,唇瓣还是紧紧抿着。 他没有把自己将真相告知薄辞深的事上报南明鸢,因为南明鸢肯定不许他这么多。 但他作为看着南明鸢长大的长辈,如亲人一般,实在不忍心见她被人误会还不解释。 第211章 所有人都在护她 “好。” 黎洛一步三回头不舍地走了。 南明鸢打车回了公司,一路上闭目养神,到了目的地,刚上楼,就听见热闹的议论声。 “南总回来了!” 员工们轰然转头,那热切的目光把南明鸢都看愣了,“怎么了这是?” 众人用崇拜的眼神把南明鸢团团围住。 “南总也太帅了!我们刚刚看股价上下波动,我们都急死了,没想到还不等我们担心,南总你就解决了!” “还有黎洛!” 一个绑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兴奋接话道:“黎洛哎,那可是国际大模特儿!呜呜呜,他的微博维护也太甜了!” “是啊是啊,一个帅一个美,这对cp我磕了!” 叽叽喳喳的赞美声响在耳畔,南明鸢只觉得他们欢欣鼓舞的样子很可爱,倒也没多说什么。 莞尔一笑算作回应,她转身去往办公室。 这一笑更是让人神魂颠倒,“解决了大问题还这么气定神闲,这就是总裁的气度吗……姐姐快要把我迷晕了。” 南明鸢听到后面叽 叽喳喳的年轻声音,摇头笑了笑。 年轻,还真是有活力。 然而她离开后,喧嚷的人群依旧没有安静下来,因为微博,再次炸开了锅。 刚刚还立场坚定为童思思发声的陈亦辛火速删除了那条微博,然后是热搜第二条:恒天娱乐公司破产! “天呐,这人有老婆还干这种事,太不要脸了!” “一个出轨一个小三,真是绝配了!” “重点难道不是恒天破产吗?!恒天也算是圈子里有头脸的公司,怎么突然就破产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南总出手了呗,这油腻男和小三这么诋毁你,你能放过他们?” “不能,渣男就是烂白菜!呸!” 众员工面面相觑,还没猜测出个接过呢,紧着,又刷到了一条爆炸性消息。 “哟,童思思发视频上热搜了!” “什么,什么,我看看?” 众人打开—— 只见童思思身处病房,一身宽大病号服,满脸纱布,颧骨高高肿起,整个人狼狈又憔悴。 她苦着一张 脸,哭哭啼啼地在视频中道歉:“我很抱歉。我言语不当冒犯南小姐在先,还试图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我十分惭愧。在这里向广大人民群众以及南小姐道歉。” “求大家能够原谅我。我也是只是一时糊涂,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打拼,难免行差踏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网上的恶评我都看了,我甚至都有点不想活了,但为了我年迈体弱的父母,我还是硬撑了下去,呜呜呜……” 好嘛,到最后的节骨眼儿上,还是要装一波可怜? 员工才不买她的账,一眼看穿她的真实意图,“啐,绿茶婊,就知道卖惨!博谁同情呢,我呸!” 网民们当然也不是傻子,马上操起键盘开始回应。 “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呀,一天拿那么多钱装什么可怜。这就是你当小三的理由?” “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明明是你造谣别人在先吧!双标狗!” “真把别人当傻子了,因为人家看不出她的伎俩呢?要我说南小姐打得好,就该狠狠治治这种货色!” 相较之下,南明鸢办事利落有不卖惨博同情,俨然一个新时代女性的标杆啊! 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搜集好证据并发出,是一点没被网上的恶评影响心情。这要是换个心里脆弱点的,得捂着被子哭好几天吧!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好奇这位能力卓绝的南家小姐兼总裁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人说:“我在宴会门外见过她,长得可漂亮了。天呐,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呢!” “又漂亮又有能力,简直梦中情姐!” “真的?哇,姐姐姐姐缺人包养吗,可不可以看看我,我会做饭会打扫卫生还能提供情绪价值,性别不要卡太死啊!” “都让开,让我先排队!” 官微瞬间成了粉丝摇旗呐喊求关注的阵地! 网民还去搜索了南明鸢的照片,可是信息保护得太好,他们都空手而归,于是在评论区大喊。 “无图无真相啊!我不信,除非给我看看!” 马上有人接力回应道:“我在会场里边儿,我有偷偷拍一张,真是美艳绝伦啊!快看快 看,看完你们会尖叫的!” 大伙立刻冲去有图片的那层楼围观,屏住呼吸兴致勃勃地点开,谁知道——图裂了! 【您点击的图片无法查看】 ? “怎么这样啊!刚发就没了?!” “不知道啊,我已经发了好几次都这样。” “天,想看看美女姐姐就这么难吗?” ……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到最后,他们也没能窥见美人真容。 这些言论,都被一个男人尽收眼底。 酒店大堂靠窗的位置,男人身材挺拔,宽肩长腿,即使衣着简单,戴着鸭舌帽也挡不住那股出尘气质。 他的侧颜轮廓优美,流畅清晰最适合上镜,完成了一系列操作后,他轻轻扣上电脑,“我说过,没人能够伤害你。” 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苍穹一望无际,却盛不下厚重的思念。 望着随风飘浮的柔软云絮,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忽到很久以前,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谁的保证,男子轻声道。 “我会永远保护好她,你,放心吧……” 第213章 她的秘密绝不会被发现 祁司逸说得很轻很轻,南明鸢又在专心品茶尝糕点,并没有注意到祁司逸的异样。 “大小姐。” 不等祁司逸念叨完,管家幽幽出现在他们面前,躬身通报道:“大小姐,南淮雪来了,说想见您。” 管家拉着脸,对提起这个名字表情都充满了厌恶,这女人心地歹毒,少不了又要让大小姐烦心! 祁司逸也蹙起了眉,眼中闪过厉色,“她还敢来!” 南明鸢倒是平静得多,她优雅放下葡萄。 “把她带进来。” 不一会儿,南淮雪攥着衣摆小步的挪了进来,十分不安的模样,她怯怯脚步停住,站在了南明鸢面前。 “姐姐、姐姐对不起……”声音小如蚊蝇。 祁司逸看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就烦,眼下装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背地里比谁都阴狠。 “不能大点声说话,嗓子里夹屎了?” 南淮雪顿时哽住了,脸色青白交接。 她从小就羡慕南明鸢有哥哥宠爱,她也尝试过,向祁司逸示好,可祁司逸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垃圾,让她恨得要死。 为什么, 他只认南明鸢是他妹妹,她差哪儿了?! 南淮雪咬着牙,逼着自己表现出满脸的歉意,小声道:“姐姐,我今天来,是主动承认错误的。” “那个采访,是他们突然跑到我面前采访,我就下意识说了在宴会上看到的情况,谁知道上了热搜,还给姐姐造成了麻烦。我,我真的很抱歉……” 南明鸢美目微眯,凉凉地审视着她。 “所以呢?” 南淮雪不敢看她眼睛,心里慌张站不住。 看桌子上有茶壶和茶杯,她连忙上去给南明鸢倒了一盏茶,掩饰她的心慌,“所以姐姐,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喝口茶别我的生气,我就是没脑子,你别和我一般计较……” 南淮雪苦苦支撑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其实心中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要不是看南明鸢瞬间扭转了局势,她会来道歉? 做梦吧! 只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未免又受这恶毒女人一顿毒打,她才先发制人来撇清关系的。 见南明鸢不说话,南淮雪打着胆子将茶杯送到南明鸢嘴边,毕恭毕敬道:“姐姐, 请喝茶。” 这样两面三刀的花招祁司逸见得太多,南淮雪招数拙劣,在他看来简直是小儿科。 他也懒得再度拆穿,反正南明鸢心里有数。 南淮雪和南明鸢距离靠得极近,南明鸢居高临下看着南淮雪,直盯她心虚不已快要支撑不住。 女人才慢悠悠接过茶杯。 “南淮雪……”南明鸢红唇翕合,笑意微微,极轻地朝她道:“你最好是什么都没做。” 她的笑容很美,近距离看肌肤也光华白皙如凝脂一般,可笑意不达眼睛,就带了几分凛冽。 夜风微凉,吹进屋子,吹了南淮雪一后背的冷汗。 她深深提气,险些腿软一脚跪在地上。 最后还是想起姑姑对她的保证和嘱托,南淮雪才强撑着扯出了个笑来,干巴巴道:“没、没有啊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当然是一心向着你的,还能干什么呢?” 她做的事都是秘密进行,又有姑姑帮衬,南明鸢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打听到! 在南淮雪心里,国外的姑姑就是无所不能。 南明鸢和她比 ,还太嫩了点! 祁司逸瞧见她装傻充愣的蠢样就一阵犯恶心,这女人离鸢鸢太近,把空气都染脏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滚蛋!” 南淮雪见南明鸢看也不看她,心知久留无用,咬着唇丢下一句,“姐姐,那我先走了。” 像条落水狗似的被人赶了出去,南淮雪转身的瞬间,无害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毒辣。 她恨死了,恨不能立刻一刀捅死南明鸢那个贱人! 这次本是让她身败名裂的大好机会,谁知道那么不巧,又让她躲了过去。实在可恶! 南淮雪回了家,立时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远洋电话—— “姑姑!这次计划还是行不通,又让那个贱人躲过去!” 南淮雪急得直跺脚,南思凌在那头气定神闲:“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急不得,你大吼大叫也没用。” 南淮雪咬着牙,“可是,可是这次她又翻身了,已经好几次了,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思凌不徐不疾,淡淡道:“我已经想好后招了,到时候告诉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可是……喂 喂?喂?!” 电话里只剩下了忙音,南淮雪一把砸了手机,踩的金属四溅。 “你是远在国外快活得很,我快被这贱人折腾死了!”她暴戾的对着被子一通发泄,。 南思凌虽然聪明,但她身在远洋享福,哪能真真切切体会到她的痛苦! 她想来想去,还是得靠自己! 南淮雪咬着唇思考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 南思凌聪颖过人,但她的女儿可不是! 她记得姑姑有一个女儿很小,被丢在临市,由保姆照看着上小学,性子单纯至极。 只要想办法把这个小丫头骗来,姑姑想不为她出力都难,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就这么办!” 南淮雪一拍大腿,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 另一边,薄家书房内。 临时开了个会,薄辞深看数据看的有些头疼,半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仰头展现出的下颔线露出优越的线条。 这时,一阵轻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本该走的林深又返了回来,站在门外小声斟酌着道:“总裁,别墅外有人来找您。” 第212章 你之前喜欢的人是 入夜,南明鸢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乘车回到家。 刚一推开南家的红木大门,就见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立在客厅窗边。 祁司逸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打电话。 男人平日里温润的嗓音,此刻满是冷意,“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是不是交代过你们,不要再让那十八线模特,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在给你们一次机会,让她从我妹妹眼前消失,再做不好,统统给我滚蛋,一群饭桶!” 开门声,让脸色沉冷的祁司逸转过了头。 在他余光瞥见了南明鸢的一瞬间,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把我的话记牢了!” 说完,他脸上的愠怒与戾气顷刻消失不见,如春风化雨般,眉眼间只剩下宠溺,“鸢鸢回来啦?” 他亲自接了南明鸢,让她坐在沙发上。 “小哥,别这么大动肝火的,伤身体。”南明鸢拉着他一同在沙发坐下,心中感怀,“知道你心疼我,但情绪总是这么起伏也不好。” “没什么,那帮办事不利的废物……不提了。” 祁司逸领着南明鸢坐下,下巴轻抬,点过桌上一盘精 致的中式糕点,“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南明鸢看到包装眼前一亮,“品香楼的桂花糕?” 品香楼是京州有名的中式糕点铺子,每天限量供应几十份,还只能早上现买现牌号,就那都不一定买得到。 南明鸢最喜欢这家的桂花糕和玫瑰糕。 “哇,谢谢哥。” 她捧着糕点明媚一笑,又回归了那个被哥哥宠爱的妹妹,“还是小哥你懂我,累了一天,就想吃这口。” 祁司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回想起微博上的舆论大战,脸色微不可察地闪过几分复杂。 他眯眼哼声,“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会良心发现,也就是我电话接晚了,不然,哪轮得到他?” 南明鸢捻了一块桂花糕慢慢吃了,疑惑道:“那小子?小哥,你说黎洛吗?” 祁司逸看了南明鸢一眼,眉心一挑:“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南明鸢解决完问题后就回公司处理事务了,没再上微博多看那些舆论牵扯。 祁司逸神色微妙,沉默片刻道:“是薄辞深,你看微博。” 薄辞深。 他也来插了一脚? 南明鸢拧眉打开微博,看见热搜第一条“恒天娱乐公司被薄氏收购”,往下翻了几页,关推送都是陈亦辛破产身败名裂的消息。 在这个节骨眼上,收购恒天娱乐? 祁司逸也不明白薄辞深这是唱得哪出,只随着心里的猜测,不悦抿着唇冷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我们鸢鸢的好了?晚了!早先拿良心去喂狗,现在良心发现也没用。鸢鸢,这小子八成是后悔了,向你示好呢,你可别上他的套。” “不可能。” 南明鸢冷静地摇了摇头,“他做事之前都有考量,绝不可能是因为我。” 祁司逸闻言眉心皱得更紧,“那他做这些干嘛,之前也没听说他和陈亦辛有什么过节,薄氏本身也不是主营影视的。” 为什么偏偏这个节骨眼收购他们公司? 说白了这次的乌龙就是一趟浑水,南明鸢是证据充足且有黎洛帮衬才能力挽狂澜,横插一脚进来其实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 如果不是回心转意,从利益角度考虑,薄辞深的说法说不通。 “不是主营影视,也不代表不能收购。” 南明鸢眉眼淡 着,冷静自持,完全从一个公司管理者的角度出发去分析这件事。 “虽然薄氏的主打业务与恒天不同,但恒天股价暴跌,正是入手的好时候。后续不管是卖出,还是涉猎影视,都是一个好基础。” “……” 祁司逸看着南明鸢否定自己的样子,缄默了片刻。 可能是男人的直觉吧。 他觉得薄辞深做这些,不一定都是为了利益。 过去三年给鸢鸢的伤害,还是太大了,大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甚至这么明显的维护摆在眼前,她都不相信对方有可能是为了她。 他心疼地打量着南明鸢的神色,斟酌着道:“那如果他真是为了你呢?” “那也与我无关。” 南明鸢脸色淡淡,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分了就是分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特别是廉价的回头草,我可咽不下去。” 祁司逸见她态度坚决,心里也不再多想,“我就知道,我们鸢鸢是眼睛雪亮的聪明人。” 笑了笑,祁司逸给南明鸢剥了个葡萄递给她,忽然手一顿,他想起来还有另一个 为南明鸢出头的男人。 “鸢鸢。” 祁司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南明鸢的神情,眼神幽深如古井,仿佛在揣度什么,“这件事情上,黎洛也帮了你不少忙吧?” 南明鸢吃着葡萄,应了一声。 祁司逸:“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问这个?”南明鸢疑惑看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小哥没少给她介绍花美男,就希望她快点走出上一段婚姻带来的阴影。 “小哥不是想当月老吧?” “我有这么闲?”祁司逸淡定道:“我就是问问。” 南明鸢仔细想了想,黎洛就像是她的弟弟一样,温和体贴又细心,还很会讨她开心。 “挺好的呀,他性格很好,和他待在一起很放松,没有压力。”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放松,眼眸带着笑意。 祁司逸抿了下唇。 他虽然只是口上说着问问,但其实是想探一探自家妹妹对那小子的感觉,现在看来,感情还是很深的。 他抿唇停顿了片刻,俊眉蹙起又展开,半晌,才低声念叨了一句,“怎么喜欢的类型跨度有点大呢,明明之前你喜欢的那个人……” 第215章 务必保护好南明鸢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陈亦辛大感受辱,但看薄辞深那冰冷到吓人的脸色,和锐利毒辣的眼神,堪堪张了张嘴,什么也不敢多说。 陈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瞪了他一眼,还得是她自己来! “薄总,这糊涂东西做错了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希望您能看在我们一家老小不容易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我们这小公司。” 陈夫人态度倒是恳切真诚,可明明犯错的人不是她,这事却要她承担。 薄辞深未置可否,而是道:“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找律师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陈夫人一怔,“您这话……” 想起当年父亲出轨时,白秀兰的悲痛欲绝,家庭几乎破碎的场面,薄辞深脸色冷如寒霜。 “说他只是玩玩而已,最后还是要回家的男人,都是谎话。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最后只会拖累你,给你带来不顺和麻烦,不如趁早离婚。” 薄辞深也是有感而发,才多说了两句。 陈夫人明显愣住,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嘴里喃喃:“一 次不忠,百次不用……么?” 这回轮到陈亦辛坐不住了。 他可不能真的失去妻子娘家的依仗! 他一下站直了,急头白脸的朝薄辞深道:“您不肯放过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来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薄辞深冷冷看着他,一言直击要害,“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你平常没少这么糊弄你妻子吧?” 陈亦辛确实是这么打马虎眼儿的,一时语塞,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我……!” 薄辞深不与他多作纠缠,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将上面的数据报表丢了过去。 “这是你在外给包养情妇花钱的记录,每个人,每笔账,时间地点,都有详细的记录。” 他朝陈夫人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看吧。” 陈夫人瞳孔剧烈颤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一笔开支的去向和时间地点,跟她所有的疑点都对得上,还附有无法反驳的照片。 甚至,陈亦辛的情妇不止一个人,童思思只是小三,甚至还有小四小五小六……! “混账!” 陈夫人一想到自己在家操持打理,陈亦辛却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出事了也无心悔改,又气又痛,反手就给了陈亦辛一巴掌! “你、你对得起我吗!” 铁证如山,陈亦辛也慌了,忙拉着陈夫人的手恳求道:“老婆,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是她们先勾引我的啊!” 事到如今陈夫人已然不会听他的鬼话,照着陈亦辛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打得他“嗷呜”一声痛叫! 林深看得实在想笑,但笑出来又不合适,只能紧紧地抿唇。 陈夫人揪着陈亦辛的耳朵,给薄辞深弯腰致谢:“薄总,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告诉我,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至于这个东西……我自会回去好好收拾他!” 说完,他扯着陈亦辛气冲冲地往外走。 林深跟了上去,就见陈亦辛还在那哭呢:“老婆,老婆你好歹想想我们的孩子呀!” “啪——” 陈夫人又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你还有脸提!在外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孩子。这个婚,我是离定了,孩子和房子都归我!” 陈亦辛一听几乎气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抱着陈夫人的大腿:“老婆,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啊,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滚!” 陈夫人算是看明白他的嘴脸了,“你见天儿地不着家,有你没你都一样,滚开!” 说完,一脚把他踹开了。 林深目睹了这场闹剧,心中不由感叹连连。 自家上司对人性的洞察也是敏锐的,三两句话就把这个没必要继续的婚姻结束了,何尝不是拯救陈夫人于苦海。 回到书房,林深道:“总裁,陈夫人已经打算要离婚了。” 薄辞深不可置否。 那个女人不算傻,一点就通,他也只说这么多。 林深想起穷寇莫追的道理,忍不住多提一句,“薄总,可看姓陈的那样,估计会怀恨在心,我怕他会不会找您不成,又去找南小姐……” 薄辞深一下睁开了眼,眸光锋锐。 “盯紧他,务必保护好南明鸢!” …… 夜凉如水,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皎洁柔和,照在女人莹白如玉的脸上。 南明鸢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精致 秀气的眉微微皱起。 她睡得很不安稳。 她压力一大睡眠就浅,极易多梦,迷幻朦胧的梦境里,她恍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薄辞深俊致英气的侧颜,梦中的南明鸢被他好看的五官轮廓夺去了心神,怔怔然看着。 薄辞深察觉到了她灼热的视线,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打量,拧眉清冷的嗓音带着冰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口吻很凶,把南明鸢吓得一愣。 脑海中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是不同背景下的他的侧颜。结婚三年以来,她最爱看薄辞的侧脸,经常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零碎的梦境过得太快,紧接着,突然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模糊。 等她再能看清楚的时候,薄辞深的侧颜似乎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脸,也是俊美无俦,但笼着一层薄雾似的,看不清五官。 她认不出对方是谁。 那好似能感觉出是一间书房,男人的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声音极温柔且富有耐心的传入她的耳朵,“鸢儿,看到了吗?这样就可以修改最底层的代码且不留痕迹……” 第214章 想追南家大小姐 顿了顿,林深补充道:“是今天热搜上那个导演,陈亦辛。” 薄辞深被打扰,眉心微皱睁开凌厉的眼。 “不见。” 这种货色,还不配见他! 林深 的声音很是犹豫,“薄总,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老婆也来了,哭得惨兮兮的,这样也不好看。要不您给个示下,看我是去把他们赶走呢还是……?” 薄辞深缄默片刻,伸手并揉眉心。 “带进来吧。” 林深忙不迭应声下去了。 不多时,林深引着两人到了书房,“总裁,人带来了。” 陈亦辛一见到薄辞深就哈腰点头,满面谄媚地叫道:“薄总,薄总好。” 然而,他鼻青脸肿,颧骨高高鼓起,挤得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显的有些滑稽。 他紧随其后跟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方面阔脸,天庭饱满,梳着盘发,脸颊两边闪着一对硕大的宝石耳环,凌厉且富贵,一看就是阔太太的面相和气场。 她虽生得有些距离感,见到薄辞深却也谦恭,老老实实地叫了声,“薄总。” 林深看着这位“陈夫人”的做派,心道富家出身的教养,就是比底层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好些 。 即使求人办事也不会把讨好都写在脸上,而是拿捏着恰好的分寸,不至于太直接,也不至于太献媚。 相传陈亦辛当年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在圈内算没背景的底层新人,四处碰壁。 若不是侥幸碰上了出身豪门世家的陈夫人,有她借家里的资源帮衬扶持,陈可辛连第一部电影的启动资金都凑不出,更何谈请大腕坐镇主演? 可惜世上男人大多见色忘义,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得势就把贴家产帮他的原配抛到脑后了,到最后,还是要发妻跟着他一起赔礼道歉。 人品也忒差了,太给男人丢脸! 陈亦辛在薄辞深面前什么都不是,但她老婆出身不错,薄辞深还会忖度着给几分薄面。 他一抬下颔,淡淡道:“坐。” 陈夫人还在自谦:“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今天本就是来赔罪的……” 话音未落,陈亦辛是半点眼力见没有,已经笑呵呵地坐了下去。陈夫人一巴掌拍上他的背,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揪了起来:“起来!” “疼疼疼、哎哟……老婆你快放手。” 陈亦辛疼得龇牙咧嘴连连认错,陈夫人浓眉一低,朝 他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还不快说!” 陈亦辛从眼眶里挤出几滴泪花,扯袖子抹着眼角,十分沉痛懊悔的开始哭嚎,“薄总,我现在是真得到教训了,下回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现在我公司也没了,家里的产业都抵扣了出去。您看我老婆把我揍得……真不是人过得日子呀!” 林深在旁边看着他鼻青脸肿声泪俱下的样子就觉得滑稽,想笑,但是又一个劲儿忍住了。 薄辞深缓缓转动手上的钢笔,神色冷淡,“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卖惨不成,陈亦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薄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南家小姐。您看这个,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知道错了。” 陈亦辛搓着手,调整了一下情绪,赔着笑朝薄辞深那边微微靠近,“南小姐我知道,确实是美若天仙。您眼光极好,这样的才配您嘛。咱俩这点上算是一路人,您看,能不能饶了我这次?” 一路人? 林深在旁边听得嘴角直抽,直觉告诉他这个蠢货导演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薄辞深也听得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哎呀,薄总,我都懂的,雄难过美人关 嘛,哪个男人不爱美色?” 陈亦辛清了清嗓子,仿佛要谈起什么男人才懂的话题,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家里的再好,时间久了终究没滋味,外头的总更新鲜水灵不是?” “我和那小模特也就是露水情缘,跟您和南小姐是一样的呀,红颜知己嘛,很配,配的很!” 薄辞深的“前妻”外界没什么人见过,陈亦辛想当然的以为,薄辞深是嫌家中原配寡淡无味,这才抛之脑后,想要追求火辣美艳的南家大小姐。 从这点上,他们是很有共同话题的! 他相信,薄辞深一定能够理解他。 都是男人,不都有那点心思嘛!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薄辞深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陈夫人倒是注意到了这微妙的细节,眉心一动。 林深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完。 这是自家上司极其不爽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陈亦辛这字字句句都正好踩在雷区上。 平心而论,薄辞深绝对和京州那些游手好闲,没有责任担当的花花公子不一样。 他年纪轻轻就能撑起一个公司,对待婚姻的态度也是严谨认真的。 当初误会了南明鸢才对她态度不佳, 跟司瞳也是被那女人欺骗了,除此之外,他在任何晚宴和活动上都没有任何越界举止。 林深是他的助理,跟着他出过很多次差。 外出办公有不少老总在外点名模和小演员的,但薄薄辞深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有过这种举动。 和这个猥琐的陈亦辛,可不是一类人! 薄辞深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行,陈夫人拼命给陈亦辛使眼色,无奈他实在眼力见太差,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说辞打动了薄辞深。 “说起来,令堂,啊也就是白夫人。她和我家母亲也十分熟识呢。”陈亦辛乐呵呵的,“她们经常凑在一起搓麻将打牌,关系好得很呢,烦请薄总代为向伯母问好哈。” 薄辞深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妈在外面,究竟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种货色也能玩到一起,难怪每天在家里正事不干天天作妖折腾,全都被这些人带坏了。 那陈亦辛还待再多说些什么,忽然,薄辞深一记眼刀丢了过去,寒芒乍现,把他吓了一跳! “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 薄辞深冷冰冰地开口直视他,“我母亲的牌友不止你一个,也大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216章 梦里的他是 屏幕上飞速闪过一行行数据代码,虽然看不清具体意思,但南明鸢能认出,这是IT黑客技术。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教她。 “来,你自己试试看。”男人细心教学。 而她的身体似乎不由自己控制一般,手自动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她想凑近看清男人的样子,问问他是谁,但手脚都像被操控了一般动弹不得。 男人的赞许声很好听,“你做的很好,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当然!”她听见自己充满喜悦和志气的声音,“那当然了,毕竟你慕强,我肯定要做到比你更厉害才行!” “……” 极力挣扎之下,梦中的她并不能按意志行事,倒是南明鸢彻底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长发披肩,气喘吁吁。 一抬头,发现天已然蒙蒙亮了,这个梦居然做了一晚上。 一摸倦怠的眼,眼角居然是湿润的,上面是未干的泪痕。 南明鸢恍如隔世,整个人飘然仿佛不在尘世,好半晌才从梦里缓过来,觉出不对劲。 她对梦里那个男人一点印 象都没有,但两人却莫名的举止亲密,仅仅是寥寥数语,就让南明鸢莫名悲从中来,伤感不已。 太奇怪了…… 甚至,那男人还口口声声叫着她“鸢儿”,这也太亲密了,祁司逸都没有这么喊过她。 这人是谁? 南明鸢怎么也想不明白,平白被扰人心神,她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 下楼时,她的长发已然扎成温柔家常的低马尾,批了一件柔软的针织外套,佣人们见到纷纷为她让路。 经过客厅时,正在教育佣人的管家一眼看出南明鸢脸色不佳,忙走上去道:“大小姐,早安。” 南明鸢朝他点点头:“张叔,早上好。” 张管家看着她眉心的倦怠之色,忍不住为她担忧,“小姐,您今天的脸色不大好看,是没睡好么?” 南明鸢伸手揉了揉眉心,“嗯,最近不知怎么,总是睡得很浅。” 管家蹙着眉难掩担忧,“我最近也常听祁少爷说小姐失眠,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样可对身体不好……” 南明鸢何尝不知睡眠的重要性。 但多梦也不是她能够直接决定的,又不 想让管家担心,遂摆手道:“没事。” “这可不能不管呀。”行管家搓着手,“今晚我给小姐炖点安神的天麻老鸭汤吧?调养调养。” 说到“安神”,南明鸢眉心蓦地想到了其他可以安神的东西——她搁置了好几年的技能,调香。 “不麻烦张叔你了,安神而已,我有办法。”南明鸢在沙发上落座,“张叔,去帮我准备一些香料材来。” “小姐要调香?” 管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好,好。调香可是小姐之前最擅长的,您之前给我做的香囊,我都好生收着呢!” 南明鸢微微一笑,并不自傲:“这没什么,都是小时候跟奶奶学的。” 张叔在南家生活了多年,就跟南明鸢的亲人是一样,她自然也要给他送一个表示心意。 说到南明鸢的奶奶,管家的眼神不由也微微飘忽,似乎随着思绪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他不由感叹:“是啊,老夫人那一手技艺超绝,我这辈子再没见过调香比她还好的人物了。” 南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不仅精通诗书,还调得一手奇香。 为当地远近闻名的 奇女子。 南老爷子去世得早,南老夫人同一般的千金富太不同,半点不娇气,虽是女人但颇为领导风范,管得一众手下人服服帖帖。 寡妇带着孩子独自撑起了整个南家,有人劝她改嫁,还被她骂了回去,刚烈睿智,大气十足。 南明鸢的调香技艺尽得南老夫人真传,管家也是见识过得。 他动作很快,忙不迭去后仓库看了看,拣了几样常用的调香干料来,一一摆在白瓷碟子。 “小姐,您常用的几个我都拿来了,您看看。” 南明鸢的指尖渐次抚摸过桌上的每一个瓷盘,有苦橙花、广藿香、佛手柑……都是上等的佳品。 抚到第四个盘子的时候,南明鸢动作稍顿。 这一味香料,是依兰花。 她曾给薄辞深做过的香囊里,就有依兰花的成分。 依兰花可以使人安神宁心,调节情绪,缓解精神压力。配合蛇床子一起使用,还有温肾壮阳、祛湿驱风之效,很适合工作疲劳的人群。 那时她的记忆还没恢复,但还是凭着残存的知识储备以及直觉本能,找寻这几味香料,放在了她精心祈福得来 了福袋里。 虽不及恢复记忆时的功力。 但也是熬了一个大夜做出来的,并不逊色。 想到这里,南明鸢不由自嘲。 薄辞深从来不会珍惜她亲手做的任何东西,那个香囊,只怕也早就被他扔掉了了吧。 把多余的情绪从脑中甩掉,南明鸢闭了闭眼,打算再试旧业。她确实有段时间没调香了,一时有些手痒难耐。 管家知道南明鸢调香时不喜被人打扰,于是知趣地退到一边,为南明鸢泡茶去了。 这次她打算配一个油调花香型香水。 油调香水最重要的就是比例和材料,精油需纯,保证不掺杂质也未被稀释,水必须用干干净净的蒸馏水。 南明鸢娴熟地在脑中展开想象—— 那是一个安宁和乐、没有纷扰的世外桃源,她想要寻找的就是天府之国的那一抹悠然芬芳。 一个个试验,南明鸢俨然沉醉这场美妙之旅。 忽然,试到鼠尾草的时候,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头脑间剧烈的头痛差点让她站立不稳。 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捂着太阳穴,深呼吸。 “大小姐!” 第217章 活不了几年 管家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走过来,就看见这一幕,脸色一变忙不迭放下茶盏,扶她去沙发。 “您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管家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南明鸢向后微仰,大口呼吸调节了许久,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她喘息着揉着太阳穴,“我也不知道,闻到鼠尾草的味道突然就这样了。” “难道是许久没有接触香料了,不应该啊……” 南明鸢十分擅长调香,可以说从小是在各种香料里泡大的,管家就没见她对哪个香料反应这么大。 他沉吟片刻,神色愈发担忧起来,“大小姐,会不会是……那场爆炸的后遗症?您要不要再去检查检查?” “应该不是。” 南明鸢摇了摇头,“过去三年我偶尔劳累的时候,也有这个头痛的毛病,休息的好就无事,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公司的经营,调查南宁昌的事情,还有应付橡皮糖一样的薄辞深,每件事都在消耗她的精力。 管家递上茶盏,仍有些不放心,“那大小姐除了头疼,身上可还有什么 别的异常?” 南明鸢低目沉默片刻:“……有。” “还有什么?”管家紧张起来。 “我最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很莫名其妙。” “奇怪的梦?” 管家没想到南明鸢还会有这个烦恼,一时间愣了,“具体是个什么梦这么难缠,大小姐您说说,老头子我之前看过不少周公解梦,说不定我给您的梦一解开,烦恼兴许就好了。” 南明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量着道:“梦境里,我似乎和一个男人关系很好,他教我东西,称呼叫得也很亲近。但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也看不清脸。” “……”管家感觉有些超纲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不会是小姐曾经见过他,但是自己不记得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 南明鸢摇摇头,“不,我根本不认识他。” “啊?”管家也茫然了,“大小姐没有见过,却梦见了这个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正逢此时,祁司逸手中提着个精致的纸袋来看南明鸢,听到两人这番对 话,他步伐一顿,眼底闪过一抹隐忍的复杂。 片刻后,他眨眨眼,低头徐徐吐了口气,“还以为你全忘干净了呢……” …… 虽然南明鸢解释自己是被梦境所扰没有睡好,这才有些头痛,但管家终究无法全然放心,语重心长的前后念叨。 “小姐要多注意着些身子,有什么事别自己撑着,只管告诉我老头子。我虽然活不了几年了,但也能为大小姐排些忧难,不然看着您这样,老头子我心疼啊。” “张叔,瞎说什么呢……” 南明鸢板起脸,“好好的,不准说什么活不了几年的话……” “祁少爷!” 没说完的话被管家打断,管家朝着南明鸢身后颔首,她转头,看见了不知何时悄然到访的祁司逸。 “小哥?你来怎么也不出声的!”她喜道。 “这不是看你们说话,就没打扰你们。” 祁司逸和管家点头示意,而后扬起标志性的不羁笑容,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南明鸢,“路过Y家专柜的时候看他们店内春夏款耳饰上新了, 蓝宝钻是你喜欢的颜色,设计的也不错,给你带了一套。” 五位数的耳饰,被他说的就像是买了颗白菜一样。 “谢谢小哥!” 没有哪个女孩儿会讨厌精心挑选过的礼物,被人惦记的感觉很好,南明鸢笑眯起了眼睛,“小哥总是这么记挂我。” “这算得什么。” 祁司逸在沙发上坐下,潇洒不羁的模样,好似刚才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鸢鸢工作太辛苦,又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小哥没法替你分担,买个小玩意让你开心开心罢了。” 管家上来给两人沏茶。 祁司逸被桌上的瓶瓶罐罐和小瓷盘吸引了目光,哟了一声,“鸢鸢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调香?” “我很久没做了,就想试试。”南明鸢眨眨眼,“何况,我也该做一个送给小哥了。” 祁司逸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发亮,“送给我的呀?真的?!” 其欢喜雀跃,别人送他一辆限量版SUV也就这样了,甚至豪华跑车,都不一定能跟南明鸢亲手做的东西相提并论。 南明鸢 好笑眯眼,“那还能有假吗?送一个安神宁心的给你,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好耶!” 祁司逸举起双手欢呼,紧着马上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我要跟大哥二哥他们好好炫耀一下,这可是鸢鸢亲手给我做的……不够,朋友群里也要炫一下!” 香囊都还没完成,祁司逸已经开始四处宣扬了。 南明鸢按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小哥,我这才刚开始准备材料呢。” “没事,你做你的我说我的,先吊他们胃口,等做出来了,让他们羡慕死!哈哈哈!” 祁司逸出身富家,什么金玉珠宝价值连城的宝贝都没有,其实一个普通的香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南明鸢知道,因为是自己做的,小哥才如此珍视爱惜。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亲人站在她身边。心头的那股暖意,就是南明鸢阻隔一切风雨砥砺前行的支撑力量。 祁司逸发完消息,顺带打开了微博,这一看,“噗嗤”一下乐了出来。 啧。 “鸢鸢,你先来看乐子!” “什么?” 第218章 不过三秒 南明鸢放下手中的银质小量匙,歪头凑了过去。 这一看才发现,微博上这会儿热闹极了,热搜榜前三全是陈亦辛的名字。 陈亦辛与童思思的视频被爆出后,其妻子提出离婚申请并展开了正面对决。 两人俨然把微博当成了第二法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陈可辛表示:“我在家这些年深受她的精神暴力与PUA,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才会在外面一时糊涂。我的心还是向着家庭的,是她太绝情!” 陈夫人有力反击:“放屁!出轨还找那么多借口,要不是你在家赚钱赚钱不行,孩子孩子不看,我会骂你?要你一点用都没有,还想回来让我伺候你?做梦!” “嗤。”南明鸢看得冷笑,“都是借口!”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烂白菜!” 明明是自己出轨,却能怪到妻子身上去,真是论给自己开脱,出轨男堪比写小作文高手! 陈夫人大约是被陈亦辛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本事气到了,反手爆了好几个大料。 众人这才发现,陈亦辛风流成性,竟不止包养了童思思一个小三,还金屋藏娇了好几位野模和十八线小演员! 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一笔笔有照片有视 频,甚至连消费记录的账单都铁板钉钉。 娱乐圈的男人偷吃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好色成这样完全把老婆当傻子的,也是少见! 陈亦辛一看这些就炸了锅。 他没想到妻子真能疯到把所有证据都放出来,弄得大家都难看,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一时间,他也顾不上什么回归家庭了,马上出来“辟谣”! “那些都是不实的证据,都是以讹传讹!” “我念在夫妻情分才不请律师对你提起仲裁,你不要欺人太甚侵犯我的隐私权和肖像权!” “就你跟个母老虎一样,有半点做妻子的温婉和顺吗!” 陈亦辛气得跳脚,一连发了好几条微博。 陈夫人早就没想给他留面子了,毫不客气反击,“呸!你吃我的用我的,在外头包女人刷得都是我给你的卡!你的电影也都是我爸投资的,你凭什么来要求我?但凡你能撑起这个家,我用得着这么粗声大气说话?!” 陈亦辛最恨别人,提他是靠妻子上位,这下可是怒得差点背倒过去! 两人家世身份悬殊巨大,明眼人都知道陈亦辛肯定是借了妻子娘家的光才有今天。 但哪个男人愿意公开承认自己是靠老婆? 之前这个秘密只是圈内 人心照不宣,现在倒好,直接被人当众赤裸裸地揭穿,这跟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无二了。 群众吃瓜吃的热闹。 这么一来二去的吵架,大家也算看明白了。 陈亦辛靠着岳父岳母和妻子的帮扶起家,拍了几部声名不错的电影后飘飘欲仙。 背叛婚姻出轨,还不止一次,甚至包养小三小四花得都是妻子的钱,对孩子也漠不关心。 当丈夫吧,他管不住下半身;当金主吧,他偷的是妻子的钱;当父亲吧,他又没好好教育过孩子。 可以说哪种身份都不合格,简直没品到极点! 点开热搜话题区,全都是自发声援陈夫人的—— “姐姐独美!别为那死渣男生气,离了婚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钱,最重要的是得把钱追回来。前天临市刚判了一起出轨案,小三吃了多少全逼着吐出来了,姐姐快去看!” “啧啧,找男人千万不能找凤凰男,姐妹们都擦亮眼睛啊!凤凰男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吸你和你家的血!” “……” 义愤填膺,慷慨陈词。 民众对这个忘恩负义的凤凰男恨不得亲手撕碎了! 祁司逸看得啧啧摇头,“精彩啊。” 南明鸢倒是看出了点不对劲 ,“小哥,你不觉得这些太巧了吗?” “怎么说?” “陈可辛虽然可恶,但也不是傻子,和童思思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后,他应该会更提防他妻子才对,怎么还能让他妻子拿到这么完整的切实证据?” 南明鸢冷静思考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而且这个舆论的风向,也太一边倒了。” 陈可辛的确渣得人神共愤,大家的愤怒是真的。 但南明鸢也是经历过多次危机公关的,能看出,是有人刻意将舆论往这方面引导后的结果。 祁司逸狭眸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这后面是有人刻意推了一把?谁会这么做?” 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南明鸢有了自己的答案,“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黎洛,他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帮我出气。” 除了他,她身边也没有朋友会这么多了。 祁司逸听到黎洛的名字,狭眸微顿,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帮我,得给他打个电话才行。”南明鸢轻念一声,找出手机,拨下了黎洛的电话。 不过三秒,黎洛欢喜的声音传来,“姐姐?!” “黎洛,这次谢谢你又帮了我。”南明鸢笑道。 黎洛刚结束一个活动正在秀场后台卸妆,听到这 话,心里一咯噔卸妆膏差点掉地上。 “姐姐你……?” 他是帮南明鸢清除了其他人偷拍的照片,那是他答应了要保护南明鸢的隐私。 姐姐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啊?! 南明鸢却压根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她愉悦的翻着微博,“想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么简单当然能猜到是你了,不过,我很喜欢这个恶趣味。有空吗,一起吃午饭!” 吃饭?! 一瞬间,黎洛把所有担忧都抛到了脑后,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南明鸢要请他吃饭! “我有空,我这就来!” 黎洛要不是他得坐着卸妆,现在早就一蹦三尺高,挂电话前还能听见他兴奋的声音,“快帮我把彩妆卸了,我要和姐姐约会去,大家下午放假!” 南明鸢笑着摇摇头。 “这小孩儿……” 她挂了电话,转头向祁司逸发出邀请:“小哥,我们要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不了,你们去吧,我就别去当电灯泡了。”祁司逸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眉心轻扬。 南明鸢看着他一脸“我懂”的表情,无奈道:“小哥,我们只是单纯吃饭而已。”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小哥都明白。” 第219章 差点原地起飞 祁司逸笑着捏了捏南明鸢的脸,“你们就安心的二人世界去吧,我俱乐部还有事,先走了。” “……” 南明鸢无奈送走小哥,驱车到了黎洛工作地方,黎洛一见她就跟开心的金毛犬似的,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 “姐姐——!” 南明鸢揉揉他的脑袋,“工作辛苦了,听说西街新开了一家墨西哥餐厅,评分不错,带你去试试?” “今天不想去餐厅。” 黎洛倚着车门眨巴眼睛,“我们去逛逛西街的美食街吧,我看微博上说,那很有多好吃的小摊子。” 南明鸢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想逛小吃摊呀?” “嗯,平时工作繁忙,要么吃主办方订的餐,要么就近吃商场。那些又精致又贵的真吃够了,就想吃点不一样的。” 他骨子里还是个年轻的大男孩,被束缚在娱乐圈的条条框框之下,一有机会自然就想寻得解脱。 既然是感谢黎洛,南明鸢自然一切都照着他的喜好来。 而且,她也想念奶茶了! 南明鸢侧眸扫了一眼黎洛,微微皱眉,男人身上的衣服是品牌方的高定不说,这张脸也不太不利于小吃街的和平安定。 南明鸢 启动车子笑道:“没问题,不过我们这身打扮,可能不大合适逛小吃街,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洛眨眨眼,“哪?” 南明鸢勾唇,笑得明艳张扬,“去了你就知道了。” 车启动,风吹起她的发丝轻扬,美得不可方物,直让黎洛看愣了,片刻后才蓦地红了耳朵看街景。 “好……” 声音吹散在了和风里。 南明鸢载着黎洛在L家专卖店门口停下。 店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不一会儿,南明鸢和黎洛各自换下身上的高定,穿了一身休闲装出来,还配了同色系的鸭舌帽。 装扮一新,南明鸢和黎洛相视一笑。 黎洛舒服的伸了个的懒腰,“穿这身就舒服多了。” 寻常人看他身为模特能穿到许多高定羡慕不已,殊不知高定的裁剪都有严格的尺码标准,又贵,穿上便不能随意走动,划了碰了不是赔钱就能够解决的。 现在换了身运动装,还是和南明鸢同款,他别提多开心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西街的美食街,街道两旁满是大.大小小的商贩,黎洛看的琥珀色眼眸都染了光。 “姐姐,那儿有卖奶茶的,还是最近超火的牌子,我 们去试试!”黎洛拉着南明鸢兴冲冲道。 南明鸢笑得宠溺,“好,我请你。” 因繁忙工作而劳累的心被甜食稍稍安抚,黎洛捧着奶茶无比满足,笑得仿佛二百斤的孩子。 “桂花引好好喝!” “我听说幽兰拿铁是招牌,要不然再买一杯尝尝?” 南明鸢的那杯还在等,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旁边一个同样在等待的女顾客小声尖叫起来。 “啊!你,你!” 她伸手指着黎洛,瞪大眼睛,激动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你……不是那个黎……” “嘘!” 黎洛压低帽檐,眯眼竖起食指比了个安静的动作,被认出也无法否认,只能想办法不引起骚乱,“是我,不过不要张扬哦。” 张淑余是黎洛的粉丝,此刻她红彤彤一张脸,小米啄米似的点头,过于兴奋紧张的连手都在抖。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会悄悄的!” 呜呜呜,喜欢的偶像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简直快窒息身亡! 天哪,真人怎么能这么瘦这么白! 张淑余既开心又慌乱,偷偷瞄了黎洛好几眼,许久才突然大梦初醒一般,慌忙翻包找到她 刚买的杂志,封面正是黎洛。 “黎……黎老师,可以请你帮我签个名吗?我很喜欢你,大一的时候还专门买了票去看了你出席的秀场。”她说的心跳如鼓,小心翼翼。 黎洛向来很感激粉丝的回馈,这点要求自然不糊拒绝。 他接过杂志和笔,温和笑着签下了自己的姓名,“当然可以,感谢你的喜爱,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捂着嘴喜极而泣,“张淑余,我叫淑女的淑,余下的余。” 黎洛龙飞凤舞地签下了“祝张淑余学业有成”,张淑余一看,眼泪“哗”的落了下来。 她是在外地上学的孩子,大一的时候难以适应新环境,学业也跟太不上,说话还有方言被同学嘲笑,那时候她患上了抑郁症。 治愈她的,就是无意间刷到的一个关于黎洛经历的纪录片,她被他的笑容与优秀吸引,奉为偶像,慢慢走出了阴霾。 张淑余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能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她将杂志小心收好,又拿出手机,小心翼翼道:“我们能合个影吗?” “……好。” 黎洛只想和南明鸢多待一会,但面对真心实意支持自己的粉丝,他也不便拒绝,只抽空偷偷 撇了南明鸢一眼,可怜巴巴,仿佛落了水的大狗狗。 南明鸢看得失笑。 黎洛能得到粉丝的真心爱戴,证明他自身能力过硬且事业很有起色,她很欣慰。 而心愿被满足的张淑余兴奋地原地转了三圈,一直念叨着太幸福了,差点原地起飞。 真心热爱偶像并把偶像当成目标努力生活的人,南明鸢也很欣赏。 何况少女情怀没有恶意,总是可爱的。 她就这么笑看张淑余与黎洛合影,心中很是感怀。 一转眼,黎洛也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国际名模了,三年的光阴,真的足以使很多东西发生改变。 气氛和谐的三人都未注意到的路旁,一辆看着就价格不菲的轿车与他们缓慢擦肩。 半开的车窗内,俊美男人的视线正好扫过他们的方向。 虽然戴着鸭舌帽,薄辞深还是通过那清秀姣好的侧颜轮廓,一眼就辨认出了南明鸢。 顺着她看向的方向,薄辞深看见了黎洛。 瞬间,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这女人看着那小白脸笑的这么开心,怎么对着他,就冷着脸没一次给过好脸色。 薄辞深抿着唇,冷不丁地一敲挡板,“停车!” 第220章 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昵 张淑余激动万分地和黎洛合影,太过兴奋,片刻后才发现黎洛的眼光好像总是往旁边瞟。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女孩愣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美人,即使戴着压低的鸭舌帽,也不难看出那精致的五官。 女子身材高挑,脖颈光洁修长,穿在别人身上土了吧唧的休闲服,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了青春的惊艳来。 张淑余动作一顿,小声问黎洛道:“那是您……女朋友呀?” “嗯?” 黎洛反应过来她发现了南明鸢的存在,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却是阳光的灼人,“你怎么看出来了?” 张淑余扫了眼两人同款式的衣服,还有神仙似的颜值,铁口直断,“这还不简单,你们连帽子戴得都是情侣款的,还能不是一对儿?” 黎洛笑弯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为小粉丝丰富的想象力扶额。 但她一向对自己的人很宠。 “你好。” 她朝张淑余微微一笑,抬头间精致容貌暴露在女人视线里,看得张淑余不由有些呆了。 “你……你也是明星吗?好漂亮啊……” 听着粉丝赞美南明鸢,黎洛比自己被夸都高兴,“眼光不错,不过她不是圈里的,而且明星有她好看?” 张淑余呆呆摇头,她就说嘛,这种神颜要是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她肯定有印象的! 只是…… 她可惜看了一眼南明鸢,这样好看的容颜不进娱乐圈好可惜哦。 “你别听他胡说。”南明鸢笑道。 “没事没事,我都懂的,现在公司都管得严不让艺人谈恋爱,你们也不容易。”张淑余马上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她不是那种脑残的女友粉,追星追得失去自我把偶像当成幻想中的男友,厌女而不自知。 大部分时间她都只在欣赏作品,有幸见到真人也只是求个合照签名而已,没有过分的逾越行为。 见到偶像得到幸福,身为粉丝的她是很欣慰也很开心的。 何况,对方还那么美,别说男人了,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跳加速,只想说姐姐我可以! 她要是个男人,绝对也是猥琐男只会嘶哈的那种。 黎洛被认成是南明鸢的男友,心中比吃了蜜糖还甜几分。 他拿过手机,笑着凑过去和张淑余又“咔咔咔”合影了好几张,算是对她会说话的报答。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小幅度动作,在人流如织的小吃街,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你是黎洛吗?”有三两结伴的女孩子走过来激动询问。 既已被发现,黎洛也没有否认,“是我。” 他眨眨眼,瞬间引起一片欢呼,但粉丝们都十分懂事,虚围了一圈都没 有上前打扰。 但南明鸢同样被围观了。 “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黎洛一听“女朋友”三字就乐得不行,也不否认,就竖起手指温柔道:“嘘——不要声张哦。” 他低沉而温和的嗓音听着一众粉丝心都要化了,大家也都是理智追星的成年人,对南明鸢毫无敌意,反而爱屋及乌愈发欣赏。 盘靓条顺,肤白貌美,确实和黎洛天生一对。 “你女友也太美了,是舞蹈家吗?身材好好,跟你好般配呀。” “是有健身吗?背好薄,好纤细……” 围绕南明鸢的赞美也就此展开,叽叽喳喳地将她团团围住了,南明鸢无奈撇黎洛一眼,意思是怪他胡闹。 黎洛看懂了,却故意不说话,只朝南明鸢勾唇笑得狡黠。 众人七嘴八舌地将两人夸了一通后,张淑余自告奋勇地举手,“黎老师,要不我给你和你女友拍一张吧,你们今天的穿搭好配呀!” 之前的玩笑话南明鸢还能不往心里去,但拍照确实不行,“不用,拍照就免了。” 黎洛眉心一动,神光闪过一抹暗色。 张淑余以为南明鸢是不放心她的嘴巴,连忙举双指保证,“漂亮姐姐你放心,我嘴和手都可严了,绝对不会到处乱发的。就是看你们很登对,想给你们纪念一下,我拍照技术很好的!” 南明鸢秀眉微拧,“不……” 话还没说完,肩上忽然被一只大手揽住,带着她往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去! 黎洛不由分说又十分温柔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众人哗然,都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她们以为二人真是情侣,自然觉得黎洛此时的动作男友力爆棚! 黎洛笑意淡淡:“拍吧,就这个姿势。” 有小女生捂住了嘴,满眼冒粉色的桃心泡泡。 黎洛这话在她们听来霸道又不失柔情,简直是梦中理想型,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 南明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之前一直把黎洛当小孩儿看待,骤然被这样有力地手臂拥住,有些不适,“黎洛!” 黎洛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侧头放软的嗓音小声撒娇,“姐姐……就拍一张嘛,一张,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保证。” 说话间,他这个姿势恰挡住了南明鸢大半张脸。 他是在撒娇,但从粉丝的角度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高大帅气的男孩将女孩搂在怀里。 阳光穿过两人发间,暖了彼此的眉眼,男孩仿佛是低头亲了怀中女孩的耳畔一下,瞬间击中了旁观者的恋爱少女心。 “好甜好甜!” “这种恋爱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 “你得先像人家那么漂亮,才能找到黎 洛这样的男友啊!”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的黑色车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薄辞深透过冰冷的单色车玻璃,看着南明鸢的方向,面色阴沉。 似乎分割点就在她恢复记忆后。 自离婚后,南明鸢看他的眼神就再也没有一丝温情,他甚至怀疑她不是恢复记忆,而是记忆被分割了。 林深坐在驾驶位,都感受到了后座上四散的寒意,不用说都知道,这是自家上司心里又不舒服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哎…… 这种情况他知道,最好是不要说话,上司生气的时候你多说多错,即使你是无辜的。 但这次出行的确有事在身,林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薄总,您看,我们今天是要约周正集团的周总一起吃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时间推后!” 林深忙不迭应下,“哎好,好,我这就通知他们那边的人改约,那现在我们是回公司……还是?” 却不想,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自家上司骤然拉开车门,摔门下了车。 “砰——” 车门被他摔得震天响,仿佛这不是全球限量的豪车,就是个破三轮凳子车主估计也比他爱护些。 林深被这一声震得耳朵疼,懵逼的看着自家上司走远的背影。 这是干嘛去? 第222章 说出真相 “薄辞深,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是我和朋友的饭局,你突然进来插足,还让我不能生气?” 黎洛见南明鸢生气,走过去以守护姿态站在她身边,“薄总,你也听见了,这里没人欢迎您,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黎洛的声音压得很沉,充满了赤裸裸的警告。 两个雄性之间的拉锯战,那火药味儿浓得林深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只觉得两人一点就炸。 薄辞深的手交叉着放在腹前,虽然坐着,气势却分毫不输给直挺挺站着的黎洛甚至更甚。 他神色冷冽,姿态却是放松且优雅的,“黎洛是吧。” 他抬眼,好似才看见他一般,眉眼冷淡深邃,那是在权利场上磨砺多年带出来的气场,平淡却压迫感十足。 “网上的事情我也看见了,感谢你维护我的妻子。”他只说了妻子两个字,平淡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南明鸢闻言愣了一下,心下微窒。 从前结婚时,薄辞深可从不愿意在外面主动承认她是他的妻子,恨不能直接把她当空气,摆明了就说她拿不出手。 为此她还自我怀疑了一段时间。 现在离婚成过路人了上赶着攀什么关系? 气谁呢真是! 黎洛同样愤慨,他对薄辞深这个失职的前夫早有不满,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有脸提。 “薄总,请你搞清楚称呼,她现在不是你的妻子了!” 薄辞深淡淡挑眉,目光落在黎洛身上,深谙无波,“前妻也是妻,我们有过实质的婚姻关系,总比一直不明不白来得强。” 一句“不明不白”意味深长,仿佛在嘲笑黎洛自作多情,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得到交往的许可。 黎洛到底年轻些,攥紧了拳头,怒意瞬间如岩浆炸裂。 “薄辞深你……!” 薄辞深很冷静,看着他的目光犹如泰山压顶。 林深看的头皮发麻,他算看明白了,自家上司是搁这吃醋呢,两人为南明鸢,都快打起来了! 他甚至都想好到时候怎么拉架了。 南明鸢见黎洛敌不过薄辞深,将他护到身后,没好气道:“薄辞深你发神经,莫名其妙来找打架?” “还有,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你说话说清楚。” 薄辞深被南明鸢怒斥也没恼,但听到最后一句,他合菜单的手一顿,“网上这么大的事,你没看见?” 看见什么? 南明鸢略一思考,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薄辞深可能指的是他收购恒天集团的事。 这么一想就更为莫名,薄辞深明明是为了他自己公司的将来考虑,权衡过利弊才做的举动,好意思说是帮她? 搞笑呢吧! “薄辞深,你以为我都是商业小白,你从 利益点出发收购了恒天,跑来说什么要我感谢你?” 她冷笑一声,“实在不行我替薄总去脑科挂个号吧,去看看,别一天到晚的当别人是傻子!” 薄辞深神色一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看向南明鸢,一字一句道:“你是这么想的?” 南明鸢心里直翻白眼。 不然还能怎么想,难不成还三拜九叩给他鞠个躬,他薄辞深又不是布达拉宫! 南明鸢敷衍的‘哼’一声,很直接道:“那不然呢,你要我怎么想你?都是做生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恒天的影视行业你们虽然不怎么涉猎,但收购过来就享有现成的资源,哪怕只有个大公司的壳子也能办不少事,薄总别说你看不出这背后的利益。真要说帮忙……” 南明鸢回忆起网上的撕逼大战,淡淡一勾唇,“陈夫人手撕渣男痛打婚姻的背叛者,那才是好戏呢!” “真的朋友相助,是不和利益掺杂在一起的,是黎洛这样的,不计得失,这才叫心意!” 南明鸢语气嘲讽意味十足,说完看向薄辞深。 薄辞深没想到他在南明鸢心中的形象会这么差,更没想到她会把功劳拿去夸奖黎洛,一张俊脸青了又黑狠狠的拧起了眉。 气氛将至冰点。 林深在后背看得胆战心惊。 在他看来,自家总裁就是 太爱面子,他刚准备上前解释…… “你凭什么确定就是他做的?”薄辞深脸色黑极了,盯着南明鸢质,令林深停下了脚步。 “不然还能是你吗?” 南明鸢好笑地看着他,“我身边只有黎洛这个朋友会这么为我考虑,谁对我好,我会不知道?” 黎洛意识到了什么,眉目微动。 薄辞深本意是想和南明鸢好好吃顿饭、说说话的,这下气得心肝肺都快气炸开了,实在是没胃口! 他“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忍着胸中的一股浊气,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南明鸢面前,“既然你喜欢生意人公事公办的那套,那我和你有桩生意要谈。” 薄辞深不可能解释,也不屑解释。 不然显得他好像在争风吃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心中不忿不能发泄,薄辞深将怒气都对准了包厢的门,重重一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 南明鸢看着男人带着火气的背影,如果疑惑能够化为实质,南明鸢头上一定会出现三个整齐的问好。 她很认真的向林深:他在抽什么风? 林深闻言很是无奈。 自家上司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硬,做了事不肯直说,要人家自己去猜怎么可能猜得到? 无奈,只好由林深这个助理代劳了。 “南小姐,今儿一早网上陈亦辛出轨事件曝光,以及他夫人决定离婚的事情,都是我们薄总做的。” 南明鸢呆住了。 她怔了半晌,才皱起眉,“你别和我开玩笑?” 薄辞深每天日理万机,有闲心做,专门花时间搜集证据去拆散别人的家庭这么无聊的事? 南明鸢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做这件事。 在她的记忆中,结婚三年,薄辞深除了工作,剩余时间大多都在陪伴司瞳。 什么时候为她多花过心思。 南明鸢的脸色太冷,看的林深赶紧解释:“南总我没有开玩笑,那天陈亦辛来宅子里道歉,哭的惊天动地薄总也没搭理。他还劝陈夫人,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浪费时间,还劝她离婚呢!” “如果说要为了私心,薄总应该收下两人的讨好才对!可不是的!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那姓陈的留,直接将人赶走了!” “薄总收购恒天,也是为了给您出气。您不知道,他看见你被诋毁每天都着急上火的,怪我们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呢!” 林深急的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一倍,他是真委屈,一边为自家上司叫屈一边为自己委屈。 他可是切切实实挨了骂的! 南明鸢听得沉默了半晌后,抿紧唇,“你是说网上挑起陈亦辛离婚的事件,是薄辞深做的,而且是为了我?” 第221章 和她道歉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黎洛如此亲密地和南明鸢肢体接触,面上灿烂的笑掩都掩不住。 如果不是有粉丝在场还要注意一下形象,他真会一蹦三尺高。 靠近时,甚至能闻到南明鸢身上好闻的淡淡清香,甜而不腻,勾着人深入了解,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黎洛之前从未体会过。 他觉得很甜蜜,也很美好,如果可以,真希望把这一刻永远定格住。 张淑余动作很快,她是个爱记录生活的女孩儿,随身带着拍立得,照片很快洗了出来。 黎洛扫一眼便勾起了唇,“可以把你拍的都给我吗?” 张淑余欣然同意。 不多时,几张角度、光线都不错的拍立得照片就被黎洛揣进了口袋。 随即,他迫不及待的朝粉丝告别,“谢谢你们,我现在要去吃饭了,下次签售会见。” 粉丝随正主,都乖乖离开了。 黎洛摸着口袋里的照片,眯起的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光亮,结果去看南明鸢的时候却发现她脸色很淡。 “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饭吧。” 黎洛一愣,南明鸢已经往前走了,他心一慌赶紧追上去,“好,都听姐姐你的。” 糟糕,刚才的行为还是让她生气了。 是 他表现的太明显吗? 他都已经很克制收敛了…… 南明鸢进了附近一家中餐厅,黎洛小心帮她推门,琥珀色的狗狗眼中满是歉意,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委屈巴巴看着她。 “姐姐,别生我的气嘛。” “我都没有和姐姐的合影,刚才我就想留个纪念,万一姐姐下次又消失……” 顿了顿,黎洛举起两根手指发誓,“姐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不打招呼冒犯你了,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是小狗!” 平日里清冷孤傲的名模,此刻就像是南明鸢养在身边的一只温顺的金毛犬,冲着她摇尾巴求饶。 南明鸢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我没有生气。”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黎洛和她都喜欢的菜,然后问了包厢的位置,叫了黎洛过去。 黎洛还呆愣愣的,南明鸢无奈,揉了揉他做过发型的卷毛,“姐姐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一张照片而已,走吧吃饭了。” 她的确不习惯被陌生人拍照,但黎洛的性格她也清楚,在外人面前高冷不羁的的模样那是需要面对镜头。 实则私下他其实很看重感情,也很怕孤独。 黎洛没有父母和亲人,其实所有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很怕再次被 抛弃,记过自己这个当姐姐的突然消失了三年。 她甚至不敢想重感情的黎洛,是怎么挨过来的。 南明鸢怎么可能还舍得凶他,何况那照片黎洛把她遮挡得挺严实,想来也没什么影响。 想起黎洛粉丝都是乐观积极的样子,南明鸢夸赞道:“你的粉丝倒都很理智,你引导的不错。” “那都是她们厚爱我,是她们自身就很优秀,只不过投射在我身上了而已。”黎洛笑的灿烂。 身为艺人,他一向很感激粉丝们的支持,毫无血缘关系的能为他奉献支持,这是恩赐。 “你也很优秀。”南明鸢淡笑。 得了这一句夸奖的黎洛瞬间高兴起来,如果他身后有一条尾巴的话,此刻已经摇疯狂了起来。 他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姐姐这是夸我有进步啦,那我可以厚脸皮的讨个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尝尝姐姐的手艺!” “嗯~我考虑考虑。” “啊……” 南明鸢一路逗着黎洛,两人到了包厢,黎洛先走了进去,南明鸢跟在后头,刚准备关上包厢门,一股力道忽然阻碍了她的动作。 转头一看,是一双漂亮的、指骨修长的大手抵住了门。 下一秒,门被人强行从外推开。 来人身量高大,眉目深邃,轮廓刀削斧凿一般锋利完美,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是这样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此刻他看着面色却如沉到谷底,眼中的情绪亦十分复杂,仿佛打翻了一瓶浓墨,深得化不开。 南明鸢推门的手愣住了。 “薄辞深?” 大门彻底打开,距离拉近,薄辞深也彻底瞧清了南明鸢的打扮。 不似之前清冷高贵的礼服。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运动休闲装,宽大鸭舌帽下包裹着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看着青春又活泼。 薄辞深深邃的眸闪了闪。 下一刻,他再看见黎洛和她,两人一模一样的休闲服带帽子的装扮时,整个俊脸蓦地冷了下去。 南明鸢结婚时都没跟他穿过情侣装! 他只想到这一层,觉得她是差别对待,浑然忽略了过去那三年他对南明鸢的猜疑与误解。 薄辞深心中的不悦翻涌,但想起宋珏曾经的劝告,忍了又忍,强压着火气朝南明鸢道:“一起吃个饭吧。” 南明鸢等了半天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啊?” 薄辞深唱得是哪出? 林深匆忙赶来,南明鸢看着他在薄辞深身后气 喘吁吁,以眼神发出质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林深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很是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装作四处打量。 天知道要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助理而已。 薄辞深无视了二人的眼神交流,神色坦然,自顾自往里走,直把敌意他的黎洛当空气。 “你应该感谢我。” 薄辞深整了整衣袖,微垂眸,看向南明鸢口吻竭力维持平淡,“不过,上次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所以,这顿饭我来请你。” 说完,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了主位。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不是不请自来,而是南明鸢早就商量好的一样。 南明鸢看得是眉心直抽,林深亦是以手掩面。 他觉得这个场景太尴尬了,他很想离开,但来都来了,是不可能丢下自家上司离开的。 薄辞深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模样,南明鸢实在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直言不讳道:“薄总,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南明鸢只觉莫名其妙。 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她有什么好感谢他的,不揍他就不错了! 薄辞深闻言放下菜单,抿唇看向她,“你也是管着一个公司的人了,做事情别太情绪化。” 南明鸢:“?” 第223章 心早就冷了 “没错!”林深急忙点头。 “……” 怪不得刚刚薄辞深脸色那么难看。 “哎,南小姐,我说得都是真的,您好好想想吧。”林深叹了口气,跟上薄辞深的脚步离开了。 南明鸢抿唇站在原地,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洛看的脸色紧绷,手指一点点收紧。 原来她突然的请他吃饭,是因为早上网上的事情来感谢他,只可惜事情却不是他在做的。 南明鸢一向心软善良,薄辞深这点讨好不一定能直接使南明鸢回心转意,但未必不让她动摇。 “姐姐,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你说请我吃饭就我也没多想,我要是多问一句就好了。”黎洛上前打断了南明鸢的沉默。 “啊,不管你的事,是我想错了。” 南明鸢揉了揉太阳穴回神,拉开椅子对黎洛笑笑,“别站着了,坐吧,咱们吃饭。” 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无语,但更无语是对薄辞深的行为,莫名其妙不解释还指望别人理解。 当谁都要理解他,凭什么? 南明鸢坐下,心中冷笑。 三年的时光,每次她期盼他能出现保护她的时候,他都不会出现,希望落空太多次,早就心冷了。 以为这件事她就会感激涕零? “可笑!” 能但到底,这顿饭她吃的没滋没味满心烦躁。 黎洛特意多叫了几个南明鸢爱吃的菜,见她都兴致缺缺,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南明鸢看不出来,但他身为男人看得清楚,薄辞深开始慢慢在乎她了,甚至开始想博得她的好感。 绝不可以! 黎洛不动声色地握紧筷子,曾经他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南明鸢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绝不会再弓手相让! …… 此刻,京州最大的机场。 南淮雪拎着手提袋等待在接机口,突然她看见了一个身影,兴冲冲地挥手叫道:“潇潇,这里!” 人群中走来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七八岁模样,圆脸水灵可爱,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周遭陌生的一切。 见到南淮雪,像是找到了唯一熟悉的人,乳燕投林一般奔了过去。 “二表姐。”南语潇抿着嘴乖巧地喊道。 “哎,潇潇乖,坐了这么久飞机累坏了吧?看,姐姐给你带了礼物。” 南淮雪拿出手提袋中精致的迪士尼玩偶,这可是她托人花大价钱买的限量款,颇为肉疼。 但为了收买小表妹对付南明鸢,总要有些付出的嘛。 “你看看,喜欢吗?” 这招对小孩子果然很奏效,南语潇接 过玩偶爱不释手,脸上绽出童稚的笑容:“喜欢,谢谢姐姐!” 她对南淮雪的好感,一下就高了很多。 南淮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得意,却还是装出一副温婉可亲的样子,牵起了南语潇的手,“你喜欢就好,这个暑假就在姐姐家过吧,姐姐陪着你玩儿,京州这边有可多好玩的了!” 南语潇没想到二表姐会这么惦记自己,心里有暖又感动,只觉得南淮雪善良至极。 “谢谢二表姐,我会听话的!” 南语潇,南思凌女儿。 她一直跟着父亲在临市居住,可她父亲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终日酗酒无所事事,根本没这么管过她。南思凌又在国外忙活,一年之中少有时间回来关心她。 在这个全新的环境下,她本能地去信任与自己相熟的南淮雪。 “没事,你在我这啊就放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和在你家不一样,不用害怕。不过……” 南淮雪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作严肃状叮嘱道,“其他的姐姐都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是遇到了大表姐,可千万绕着走。她在家横行霸道,想打人就打人,想骂谁就骂谁!你要是被她逮住了,可没好果子吃!” 短短三言两语,俨然把南明鸢描绘成一只蛮不讲理的母夜叉! 南语潇 一听,顿时小脸写满了紧张,“我、我知道了!” 大表姐是坏人! 她在心中默念。 南淮雪抿起一个自满的笑,拿出手机,将南语潇抱了过来。“来,跟姐姐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很快,这张照片发送给了远在国外的南思凌。 南淮雪配文:“姑姑,我看潇潇一个人在外地孤单冷清,正好她放暑假,接她过来玩几天。” 名为告知,实则是警醒南思凌,现在你女儿也在我这,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将手机熄屏,南淮雪神清气爽,精神大好,只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实在是精妙。 南思凌在国外享福,就算有心帮忙,也无法真的体会到她被南明鸢折磨的感受。 可潇潇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她的亲女儿,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拉拢了姑姑,又能让小表妹为自己当眼线,一石二鸟,不怕南明鸢不翻跟头! …… 用完饭后,南明鸢回到家休憩。 刚把高跟鞋换下,就听门外的女佣通报:“大小姐,南淮雪来了,说想要找您。” 南明鸢眉心一挑,“让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南淮雪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很快,南淮雪轻轻开门进来了。 今天她花了淡妆, 脸上的伤也消退了许多,一身打扮也是温柔的针织衫加长裤,仿佛没有任何杀伤力和攻击性。 但最令人注意的,还是她身边跟着的一名小女孩儿。 “姐姐,你回来了。” 南淮雪一见到她就笑逐颜开,轻拍着南语潇的背介绍道,“这是姑姑的小女儿语潇,咱们好多年没走动了,我看她一个人在外地过暑假怪可怜的,就接她过来玩两天。” 说完,她推了南语潇一把。 “语潇,这就是南明鸢表姐,问个好吧!” 南明鸢对南淮雪没什么好脸色,但稚子无辜,何况这小女孩看着玉雪可爱,就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让人看了就喜欢。 她没搭理南淮雪,半蹲下身对南语潇笑了笑,“潇潇,你好呀?” 南语潇瞪着一双大眼睛,不问好,也不答话,一个劲儿往南淮雪身后躲藏。 虽然南语潇四岁时见过南明鸢一次,但那已经过去快五年了,她早就不记得了。 现下对南明鸢的所有刻板印象,都来自于南淮雪的恶意挑唆。 南明鸢眉心微蹙。 “潇潇?” 南淮雪笑了一下,解释道:“可能这小孩子刚来京州,认生呢,习惯就好了。” “是吗?” 南明鸢起身,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锐利目光。 第225章 相亲局 小孩子的思维就是简单。 说到“打倒”,就只能想到赤手空拳和别人对战,南淮雪想的法子可阴狠多了。 “很简单,姐姐教你,大表姐现在对你不设防备,所以你只要表现得乖乖的,靠近她就行。” 南淮雪掰过南语潇的脸,正色道,“到时候姐姐会给你一包泻药,你找机会偷偷倒在她喝水的杯子里,注意不要被她发现。” 南语潇一惊,“泻药?!” “没错。” 南淮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忽悠,“放心,就让坏人拉肚子而已,这样她就没力气欺负你了。” “潇潇,姐姐现在只能相信你了,你可以答应我帮助我吗?” 南淮雪撇眉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南语潇乖乖点头,“嗯,我答应姐姐!” “真乖!” 南淮雪目的达到,随手给了一个糖,打发走南语潇让她一边儿玩儿去了。 看着窗外,女人眼底刻毒一闪而过。 哼,看她把这个小女孩拿捏住好好利用,南明鸢那小贱人还怎么逃脱她的手掌心! 说是下泻药,实际上,她想下的是毒药! 这招借刀杀人,再妙不过了! 南淮雪为自己绝妙计策洋洋自得,殊不知,这 一切都被玲娜贝儿清晰转播到了另一头。 …… “这女人,实在是……恶毒!” 管家气得不知道如何张口骂才好了。 饶是他风风雨雨几十年见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南淮雪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两面三刀,如此黑心! 南明鸢倒是神色平静,“张叔,你年纪大了,别为这种人动气,不值当的。” 她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南淮雪绝对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只会是在酝酿着更恶毒的事情。 只没想到,她竟然会利用一个小孩子。 她早有预料,所以红木箱子里都不是普通的玩具,是安了微型窃听器的玩具熊。 连接上手机,能够24小时监听南淮雪的一举一动。 可惜她的招数,还是这么下作至极。 “大小姐,不能够就这样放过她,这人太恶毒了,报警,让警察抓她坐牢!”管家愤愤不平。 “没必要。” 南明鸢摁着管家在沙发上坐下,温声安抚道,“张叔,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可现在她还没动手,报警也抓不了她。” 溃疡要烂到一定程度才好用刀子挖的! 张叔一个气喘不过来,捂着胸口顺气,“我活了几十年,真没见过这 么厚颜无耻的女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都想得出。还拿小孩儿作筏子!那小孩儿才几岁,就教她往歧路上引,真是罪该万死!” 对孩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教育,南淮雪给年幼的南语潇灌输这种思想,真不敢想象时间久了这孩子会被她教成什么样子。 如果变成第二个南淮雪,那她这辈子的前程算是真的毁了。 南明鸢眼睛微眯,“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到南淮雪叫嚣着喊的那个“靠山”,眼中划过一抹幽冷…… …… 薄家,客厅内。 薄辞深冷着一张俊脸进门,在玄关处换鞋。 白秀兰一听到动静,热络地迎了上来,“儿子,今天这么早回来啦?” 薄辞深心情不佳,随意地“嗯”了一声。 被南明鸢否认带来的那股烦躁感怎么也无法消退,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那刚好你有空,今天有个我朋友的女儿来咱们家里,你去见见吧。”白秀兰热情的给他脱外套。 “人家等了你挺久呢。” 薄辞深闻言拧眉,听出了白秀兰话外之音。 最近白秀兰也没少折腾着给他相亲,也不知道从哪儿认识的那么多人,令他烦不胜烦。 “不去。” 白秀兰顿时急了,“那怎么行!你都离婚这么久了,也没个合适的对象,我可就你一个儿子啊!” 薄辞深冷下脸,“我今天没空。” 他此刻实在烦得很,如果眼前这个不是他母亲,早就挨他骂了。 白秀兰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怔,一敛眉就是一副活不起的样,满面委屈的开始红眼睛。 “我好歹养你到这么大,我为你的终身着想,我还有错了?只是让你见见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薄家就你一根儿独苗,你到现在都还没孩子,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我,我还不如不活了!” 每次都是这套道德绑架的说辞,薄辞深被弄得不胜其烦,但考虑到家里到底是来了人,他不想丢人。 他揉了揉眉心,打断,“够了,我去见。” “哎,这妈妈就放心了!” 白秀兰瞬间收敛了要哭不哭的样子,挽着薄辞深手,欢欢喜喜地带着他往客厅去。 一边走,一边小声介绍。 “我跟你说,这次的女孩子可好了,是我精挑细选过的,跟从前那些纠缠你的货色都不一样,你一定喜欢。” 薄辞深无心相亲,只不过敷 衍一下白秀兰,她说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来到客厅,白秀兰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女子,笑得满面开花,“这是小薰,上次参加宴会遇到的张阿姨家的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一直专注学业都没交过男朋友呢。” 沙发上坐着的女子肤白貌美,乌发披肩,烫成微微的小卷。一身碎花长裙加薄开衫,温婉可人。 白秀兰是越看越喜欢,拉着薄辞深,“小薰呀,这是我儿子,薄辞深,你们坐着聊,坐着聊哈。” “我先去准备饭菜哈,你们慢慢聊。” 白秀兰摁着薄辞深坐下之后,识趣地给两个年轻人,留给了他们自我交流的空间。 “你好,我是温薰。” 温薰将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率先打破了僵局,微微一笑,是男人最喜欢的模样。 薄辞深神色冷淡,“薄辞深。” “白阿姨果然没骗我,您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英俊高大。” 温薰也不介意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举止落落大方,轻笑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也是被家长逼着来相亲的。” “有时候我们做子女的,就是拗不过家长,薄总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试着合作一下如何?” 第224章 不安好心 南明鸢有识人的本事。 更何况小孩子是最不会掩饰心思的,南语潇脸上的神情可不是认生,而是切切实实的惧怕。 想到是南淮雪去接的人,南明鸢一下就明白了。 南淮雪恐怕没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当着小孩子的面,南明鸢也没有发作,她指了指沙发,示意南语潇坐,南语潇依旧没有动。 南明鸢也不急,笑着温和询问,“潇潇,你坐了这么久飞机饿不饿,姐姐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你最喜欢吃什么?” 南明鸢循循善诱,语气温柔模样又温和,南语潇到底是个孩子,瞬间就心动了。 她抿唇想了想,小声地开口:“我……想吃蛋糕。” “没问题。” 南明鸢立时叫人去冰箱里取了新鲜的芒果千层和草莓三角蛋糕来,一个个精致又可爱,散发着甜而不腻的香气,很快收获了南语潇的喜爱。 饶是还记得大姐姐是坏人,她也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些都是我的吗?” 不自知的,她几步就跑到了南明鸢身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蛋糕又看向南明鸢。 南明鸢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情态,勾了勾唇,“当然,这一整个蛋糕都是你的。” “哇!” 南语潇激动叉起 一小块奶油,含糊道,“谢谢大表姐。” 南明鸢一直耐心等她吃,直到小家伙吃了一半才又问道:“潇潇,你平时喜欢什么玩具啊?” 南语潇觉得自己都吃了大表姐给的蛋糕,再不搭理人家就太不礼貌了,于是脆生生道:“我喜欢玲娜贝儿。” “哟,巧了。” 南明鸢笑了招呼来一个女佣,“小张,去把我房间里柜子下那个红色箱子拿出来。” 女佣应声捧过来一个红色的小箱子,打开来里面是许多南语潇从未见过的玲娜贝儿,大.大小小精致极了! 别说南语潇了,南淮雪也没见过这么多玲娜贝儿!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 南淮雪一眼看出,这些都是和各大奢侈品牌的联名款,或许会在儿童节发送给高级VIP客户,寻常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别人有一个就够开心好久了,南明鸢居然有一箱子! 南淮雪牙都快咬碎了! 南明鸢趁机摸了摸小女娃的头,软软的发丝让她眼睛眯了起来,“姐姐这儿正好有不少玲娜贝儿,你喜欢哪个,挑一个带走吧,就算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了。” 这对一个小女孩的诱惑力是巨大的,南语潇睁大了眼睛:“哇——真……真的吗?! ” 她不由忘却了南淮雪的叮嘱,大表姐又给她好吃的又给她好玩的,哪里有半点凶神恶煞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孩子,谁对她好,她就下意识想要亲近谁。 南语潇虽然对箱子里的每个玲娜贝儿都很喜欢,但她很懂事,只拣了一个中等型号的。 但尽管如此,玲娜贝儿身上穿得也是L家春夏新款,一比一缩小版连衣裙,价值五位数。 “谢谢大表姐!” 南语潇笑得真心实意,一口一个甜丝丝的“谢谢大表姐”,俨然是对南明鸢完全没有了戒备心。 南淮雪在一旁都看呆了! 该死的丫头,这是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这怎么可以! 南淮雪焦灼不已,再这样下去,南语潇就要被南明鸢收买了! “好了好了!” 她一把走上前握住南语潇的手腕,假意笑呵呵道:“潇潇,招呼也打过了,姐姐刚从公司回来需要休息,我们不能多打扰了。” “潇潇,我们回家啊。” 说完,忙不迭拽着南语潇往外走。 南语潇不舍得的回头朝南明鸢挥挥手:“大表姐再见——” 两人前脚刚出大门,后脚管家就走了过来,他看了全部,对南淮雪的突然到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小姐,要不要找人跟着她,我总觉得那女人没安好心……”他信不过南淮雪的人品。 南明鸢气定神闲,望着慢慢合上的大门,神色悠然。 “不用。” 管家着急蹙眉,“可是她明显不安好心……” 话音未落,只见南明鸢纤细葱白的指尖点开一个手机小程序,上面的内容让管家瞬间睁大了眼睛! …… “你怎么回事!” 南淮雪一路拉着南语潇回了家,把门一关,蹲下来摁住小家伙的双肩,脸色阴沉如水。 “姐姐跟你说的你全忘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大表姐不是好人,你不可以对她没有戒心吗?怎么收了点东西就把我的话忘光了?” 南语潇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嗫嚅道:“可、可是大表姐对我很好……” “那都是假的!” 南淮雪高声猛地打断,看到小家伙害怕的眼神,连忙又放低声音,“潇潇,你还小看不明白,她最喜欢折磨小孩子了,就是向今天一样先用好吃的骗你,然后就把你丢到满是老鼠的地下室里殴打。” “到时候,老鼠会咬你,蟑螂还会爬满你的全身,每天都吃不饱饭,谁也救不了你!” 南语潇被她描述得可怖画面吓得呆了。 小孩子本就怕老鼠蟑螂一类的虫蚁,一想到这些东西还要在自己身上爬,刹那间一个激灵,直往南语潇怀里躲。 “……好、好可怕,我不要!” 南淮雪顺势把南语潇揽进怀里,耐着性子柔声道:“不怕不怕,你知道错了就好,二表姐会保护你的,只要你听二表姐的话。” 南语潇简单的小脑袋里装不了太多东西。 大表姐明明是个让人很想亲近的美人,还给她好吃好玩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坏,我很乖的不会让她生气……”南语潇不解的小声问道。 到底还是小孩子。 南淮雪冷笑一声,“因为你大表姐从小被你舅舅舅妈惯坏了,一天不骂人心里就不舒服。在她心里,所有人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即使是妹妹也不能比她过得好!” 南语潇吓得小脸皱成了一团,“那……那我们住这么近,万一又碰到她怎么办,我怕……” “放心不怕,只要你听姐姐的话,姐姐就能够保护你,不过这要我们团结起来,才能打倒她。” 南淮雪余光瞥见南语潇手中,五位数的玩偶,心中不由愤恨更甚,说出的话也更加刻毒。· 南语潇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打倒,我够不到她呀?” 第227章 形同陌路 “来来,吃饭了。” 白秀兰从后厨出来,热切看向客厅,然后就愣住了,“哎……温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辞深人呢?” 温薰笑得温婉,“他有事要办,先上楼了。” 白秀兰拧起眉毛,“这小子,客人还在这里呢,怎么就自己上楼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不妨碍的伯母。” 温薰善解人意地表示没关系,“毕竟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他有些慢热也正常,慢慢相处嘛。” “正巧我也有点事该回去了,伯母,改天再来尝您的手艺。” 温薰提包起了身。 白秀兰心里愧疚的不行,“真不好意思啊,这小子就这样,慢热,那你下次来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送走了温薰,白秀兰的嘴依旧咧着,对温薰是满心的满意。 家世好,教养好,学历又高,盘靓条顺还体贴温柔,这才配得上她白秀兰的儿子嘛! 以后一定是个贤内助。 作为母亲,她决定一定要撮合薄辞深把她娶回家! …… 薄辞深径自回了书房,那股烦闷感一直挥之不去,桌上的报表也没有心思认真看。 白秀兰身为一个富家太太完全不合格,既没有相符的学识,也没有优雅的谈吐。 只身为母亲这层血缘关系,各种不着调的“为他好”,也总令薄辞深 头疼不已。 找了个在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女儿,就一头热的撮合,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薄辞深伸手揉着眉心,烦躁不已,急促的电话铃响起。 司瞳打的。 薄辞深只扫了一眼,就冷着脸挂了。 他曾经有多对这个女人信任,现在就有多厌烦,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再听到司瞳的声音。 司瞳那边被挂了电话,也没气馁。 可能只是在忙吧? 她抱着手机小心翼翼给薄辞深编辑短信:辞深哥,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工作呀? 薄辞深看着手机上再次跳出的消息,俊眉紧成了一团。 “你处理一下。” 薄辞深一键转发给林深,林深正在忙活调查神医的事,看见后也是对司瞳一通鄙夷。 “总裁您放心,我一定办好。”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还想留在他们上司身边,想得倒是美! 司瞳发了消息之后,满心欢喜地幻想,又有些近乡情怯的不安,抱着手机不停走来走去。 姑姑曾经教导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哪怕一个男人嘴上表现得再不动如山,你天天在他身边晃悠,展现你的温婉贤淑美艳动人,他就绝对会动心! 秘书是最需要近身接触的岗位。 她已经规划好自己入职后,一身都市新时代女 性的白衬衫包臀裙,妩媚又有风情,不经意的在薄辞深面前晃一晃…… 只一想,司瞳就小腹发热。 “嗡——” 正沉浸在构想中的美妙入职生活里,电话铃响了。 肯定是辞深哥看见了! “辞深哥——” 司瞳迫不及待接起,开口就是一声娇滴滴的呼唤,语气之娇软嗲气,使尽了浑身解数。 电话那头的林深:“……” 杀人别用这一招。 他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司瞳这种虚荣做作、拜高踩低的女人,被她这么一喊,恶心的不行。 “司小姐没看来电显示吧。”他冷漠道。 司瞳一听这声音不是薄辞深,一张脸登时没了半点笑意,“怎么是你,辞深哥呢?” “总裁很忙,我是来传总裁话的。” 林深公事公办道:“秘书的岗位满了,不过倒是有一个轻松又缺人的岗位需要人。” 司瞳一愣:“什么岗位?” “后勤部。” 司瞳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左等右等,等来的居然是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不是说好是秘书吗,我不要别的岗位!” 林深在那头冷淡一声,“司小姐身娇体弱,不适合过于劳累,万一再出什么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这四个字他刻意咬得重,意有所 指。 那行政的后勤部离总裁办公室有十万八千里,都不在同一栋楼了,想借机见到薄辞深比登天还难! 司瞳怎么可能干,她气得跺脚:“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决定了,辞深哥呢?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总裁日理万机,没有时间管这些小事。他还说了,如果司小姐不喜欢,可以不做。” 林深作为深受自家上司离婚折磨的下属,发自肺腑地厌恶这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如果不是她,总裁和前夫人大概也不会闹得那么难看,到最后形同陌路,这个女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同意,明明答应好的,凭什么……” “话我已经传到了。” 丢下最后一句,林深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喂?喂喂?!”司瞳意识到自己没见到薄辞深,又没成功入职秘书部,气急攻心,狠狠摔了一个玻璃杯! “啪”的一声,水花和玻璃碎片一起四溅开来。 司瞳狠狠地攥拳,心中的恨意愈烧愈烈,几乎将理智吞没。 “南明鸢!如果不是你出手搅局,我的婚礼早就完成,现在已经是薄太太,坐在薄家大宅同贵妇名媛们一起喝下午茶了!” “贱人!” 都是这个贱女人毁了她精心谋划的一切,害她从头再来如此艰难。 她一定,一定要南明鸢 血债血偿! …… 南明鸢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念叨,吃饭完同黎洛道别,“别送我了,我下午去公司,你没通告就回家休息吧。” 黎洛耷拉着狗狗耳朵,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姐姐,那我下次再找你出来玩。” 关上车门,南明鸢带笑的眼淡了下来。 薄辞深今天的一番操作,到底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波澜。 结婚时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离婚后反倒来献殷勤帮她的忙,关键是,做之前也没有过问通知一声,谁知道是他干得? 擅作主张自以为是这点倒是半分没变! 车窗的景物飞速划过,微风纷乱,南明鸢的大脑也染了几分燥。 薄辞深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商人,以往做事,都是从利益出发。如果说收购恒天是为了公司的前景考虑,给拓展业务做准备。 那么给陈夫人爆料、搅和陈亦辛的家庭就解释不清了…… 他一向不掺和别人家这种鸡零狗碎的事。 真是为了给她出气? 怎么可能? 经历婚礼闹剧后,全京州的人都知道了司瞳的真面目,他最恨欺骗,都没有和她断绝关系,可见爱慕至深。 自己算什么…… 想到这里,南明鸢不由冷笑一声,点开手机。 “让你上司去医院挂个号看看脑子吧,做个检查。” 第226章 不介意你结过婚 温薰说完,看着眼前的男人。 五官深邃,俊致的轮廓浸润在灯光下更显得清晰流畅,如古希腊的雕塑一般完美无瑕,英姿勃发,帅的令人移不开眼。 诚然,温薰身为世家千金,在国内外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但像薄辞深这样气质能力双出众的,着实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 薄辞深未置可否,眼神略一扫量温薰,幽深如墨的眼瞳看不出情绪起伏,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你不介意我结过婚?”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知道你有前妻,阿姨早就和我说过了。” 薄辞深眉心一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温薰掩嘴一笑,优雅得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嘛。我听说了,上一段婚姻你受了委屈。你的前妻……也许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好,模样不太拿得出手,学历和才干也都不太如人意。” “作为妻子,我自认都很拿得出手。” 温薰再次挽手撩了一下头发,“我提前修完了硕士的学位,在国外也拿过了许多基金会的奖项。平时的爱好是插花和绘画,也在国赛得过奖。如果有需要组织宴会,我可以展示一下。” 薄辞深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一片冷漠。 女人看起来温雅亲和,说的话好像句句柔和,实则绵里藏 针,每个字都在说:你那前妻根本不如我。 可现实是,论家境南明鸢是南家大小姐,千宠万爱长大背景强盛,京州独一份。 论模样,她也是京州数一数二。 插画和绘画能有什么用,论才干南明鸢年纪轻轻就接手南氏,管理的从未出错,甚至带领南氏蒸蒸日常。 薄辞深下意识就拿温薰和南明鸢对比,却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处处都比不上南明鸢。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承认并且开始细数以前不曾注意过的南明鸢的种种优点。 薄辞深面无波澜,“哦,是吗?那你挺不错。” 这话聋子都听得出来不是真心夸奖。 温薰的心梗了一下。 今天她的打扮都是精致而努力不刻意的,衣裙贴身面料柔软,显出婀娜身段的同时不过分暴露。开衫的颜色低调又显白,她自认是衬得气色红润、皮肤白皙。 加上她刚刚那一番在家早已想好的措辞,换作以往,那些男人早就开始赞美她举止优雅、温柔知性罢了。 这个薄辞深怎么无动于衷呢? 温薰的眼珠微微一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坐直了身子,“我知道,薄总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司瞳小姐,对吧?” “我还知道,她曾经救过你的命。” 这些陈年秘辛 他轻易不向人提及,薄辞深的睫羽这才闪烁了一下,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有了点变化。 他看向温薰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凉凉地开口:“你知道的不少。” 温薰笑得无害极了,“你放心,不是阿姨告诉我的,就是巧了,我和司瞳是高中同学,她救你的事情我有所耳闻。” 薄辞深拧眉,想起了那段回忆。 十年前他还年幼时,一次在美术馆参观时意外遇到了火灾,滚滚浓烟熏得几乎失去了意识,眼睛短暂地失去了视物功能,手肘也被烧伤了一片。 就在他以为会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握着他的手,声音很清越,仿佛山泉一般潺潺沁人心脾,“别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他和她素昧平生,但那温柔有力的嗓音却深深烙进了他心里。 可体力不支的他只说了一句‘我一定会报答你’,就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已经到了场馆外,面前的女孩和他差不多年岁,对他安抚一笑说她叫司瞳。 那纯洁美好的笑容,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和薄辞深一直都未忘却。 他能容忍司瞳至今,也是为这一层缘故。 在他最脆弱无助以为自己就要送命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只有一个瘦 小的女孩儿义无反顾地背着他走出了火场。 那种情绪,终生难忘。 从回忆中稍稍抽身,薄辞深长目半阖,淡淡道:“所以呢,你今天是来给司瞳说情的?” 虽然他感激司瞳的恩情,也确实愿意报答。但司瞳一再地欺瞒和背叛早已让他无法忍受,她还总是拿恩情为要挟,永不知足,更不知悔改。 薄辞深是愿意报恩,但他已经有些厌烦了。 “那倒没有,你们的事情,我怎么好插手。” 温薰貌摇摇头,善解人意一笑道,“只是有些感叹年岁变迁,当时我们都很羡慕司瞳,觉得你们能白头偕老,谁知道你们最后居然没能在一起,想想也是挺可惜的。” 说完,她悄悄用余光去瞥薄辞深,不动声色地捕捉他每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薄辞深闻言眉拧沉了川字,冷冰冰道:“我对她只是报恩之情。” 报……恩吗? 温薰眼眸微闪,紧着很快恢复了过来,轻笑道:“看来薄总还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现在责任心重的已经很难找了。为了报恩就愿意娶司瞳,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愿意让她当你的秘书。” “薄先生的胸怀,比我想象的更广阔。” 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但一个字也不入薄辞深的耳。 他本就烦躁,更不想 听温薰说这些不知真假的场面话,旋即站起身来,“谢谢温小姐的抬爱,但你的提议我不会赞同。” “我不会为了应付父母随便和人结婚,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不公平。” 说这话时,他莫名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但温薰看不透他那一瞬间的复杂情绪。 “我还有事,温小姐自便。” 冷淡丢下一句道别,薄辞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尖蓦然颤动了一下,一半是因为男人说对司瞳只是救命之恩,一半是因为他的那句“对一个女人来说不公平”。 没想到,薄辞深这种大家出身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居然能够设身处地感受到女人的不易。 要知道,其他男人听见她这样说,都把她奉为红颜知己恨不得马上娶回家,哪怕不是真爱,有个知情识趣的美人能应付家里家外岂不是美哉? 薄辞深这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仅容貌英俊,重情重义,人品三观更是没的说。 直勾勾看着男人消失在视线里,温薰抿着唇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嫉妒。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落到了司瞳手里。 她忍不住想。 如果当年司瞳“救命恩人”的真相被揭开,这男人该是怎么样的一番模样? 第228章 她是怎么知道神医的事? 趁着红绿灯,南明鸢给林深去了条消息。 要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她真想把他拉去手术台上开个颅,看看脑子里进了多少水。 最近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有病一样! 林深那头刚给司瞳打完电话,还在忙活呢,听到信息提示音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南明鸢的。 前夫人回心转意了?! 林深马上暂停工作,虔诚的点开信息,然后就愣住了。 “……啊?” 夫人这是在关心自家上司吗?! 林深深知自家上司五年前受过伤,亏得他命大遇到了神医,否则就凉了,但这件事只有他和老爷子知道,夫人怎么知道的? 他很快回复了南明鸢:“南小姐,您怎么知道总裁的事,他都跟您说了?” 还是问一嘴保险。 南明鸢也只是脑子一抽就发了,没想着林深会恢复,看到林深的回复也是蹙起了眉。 难道薄辞深真有什么神经问题? 南明鸢的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击,“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您这样说了啊!” “?” “这样说不就代表您知道了吗?” 几个回合后,林深看南明鸢似乎云里雾里,便小心问道:“南小姐您的意思是……?” 南明鸢冷着脸打字,“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总裁挂个脑科拍个片,看看脑子有没有什么毛病,别见天地抽风! ” 林深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还以为前夫人是看见了自家总裁的好,来关心总裁回心转意的。 搞错了,打扰了…… “南小姐,这个……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但恕他无法转达。 敢这么建议薄辞深,那他当天下午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 南明鸢只觉得林深脑子也有问题,是不是跟着薄辞深久了,传染? 她无语一路回了公司。 “南总好……” “南总中午好!” 来到公司,员工们都纷纷恭敬颔首向南明鸢问好。 经过上回的“童思思突发事件”,她处理危机事件的能力和果决的性格,让南氏所有员工清晰地意识到—— 这个年轻的大小姐,不是只会打扮光鲜亮丽坐在办公室喝下午茶,她是有魄力、有手段的! 南明鸢也不摆架子,微微点头致意,拎着包坐上电梯。所到之处,留下一阵香风。 总裁办一层比较空旷,只配了不到十个人,南明鸢一出电梯,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 “小鸢——!” 来人一身奶白色荷叶边过膝连衣裙,乌黑柔顺的梨花卷。 明明是个淑女打扮,却看见南明鸢时,像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兴冲冲地奔了过来,“你终于回来啦,我等好久快想死你了!” “苏苏?!” 南明鸢被 来人抱了个满怀,两个女孩顺势紧紧拥抱,将思念都化为肢体语言。 白苏苏上次自白老爷子宴会后,就去国外研学了,虽然两人都有心保持联络,但一个要忙工作,一个要忙学业。 又因着时差,几次聊天都无奈中断。 南明鸢还盘算着等她回国要送件礼物洗尘,还没想好,人就突然降临到她面前。 好不容易相聚,南明鸢向来清冷的面容也染了喜色,“你这丫头,回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一声,礼物都没有准备。” “闺蜜间要什么这些虚礼……” 顿了一下,白苏苏笑眯眯地一搓手,“之后补个大的就好了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南明鸢办公室。 白苏苏十分娴熟地拉开椅子自己坐下,手上发力,在转椅上转了一圈,裙摆都微微蓬起。 她笑嘻嘻地撑着脑袋看南明鸢,“小鸢,我怎么看你瘦了好多啊,是不是想我想的了?” 南明鸢被活宝闺蜜逗的无奈,“是是,都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我茶饭不思,相思成灾了!” “这波满分!”白苏苏表示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南明鸢看着她乐呵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和好朋友待在一起,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白苏苏说完哼一声扁起嘴,“还说呢,你想我也不主动联系我,几次视频都是我给你打的。” “ 咳,这不是最近忙嘛……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回家看过他了吗?”南明鸢果断转移话题。 “看过了,爷爷的身体自从吃你的方子调养后,比以前气力大多了,吃嘛嘛香,最近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钓鱼去了!” 白苏苏握住南明鸢的纤细修长的手,彼此掌心的温度让两个女孩都感到安慰,“说真的,你也别太辛苦了,公司很忙吧,我看你瘦了不止一圈儿,怪心疼的。” 南明鸢摸摸下巴,没什么变化,“有么?” 白苏苏好笑道:“你是忙糊涂了吧,这都看不出来,怎么也得瘦了五六斤吧?” 她眯起眼眸威胁她,“现在我回来了,就由我监督你好好吃饭,不然,我再国外买的礼物可就不给你了!” 南明鸢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各家大牌,金玉珠宝、玉盘珍羞,可以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白苏苏送得礼物是挚友情,南明鸢最看重不过,所以顺着闺蜜的威胁她可怜巴巴地讨饶。 “我只是有时候加班,赶不及来不及吃,不要这么虐待一个打工人嘛,所以……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你猜……” 白苏苏还想卖卖关子,话音未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温馨。 “你是真忙啊。”白苏苏无奈。 南明鸢揉揉眉心,“我很快就解决,进来。 ” 来人竟是云叔,南明鸢一下坐直了身子。 云叔没什么要紧事不会轻易来打扰她的,且他神色凝重,一看就是有话要说,“怎么了?” 白苏苏也是从小在豪门长大,人情世故见得多,一看云叔这样就知道有公司机密要说,“我回避一下?” “不用,你不是外人,云叔,怎么了?” 云峰脸色凝重,“大小姐,上次和宋家谈成的合作项目,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打款日期,但他们还是没把钱款汇过来。” “我们的人打给他们那边,也给不了准确的答复,只说是不归他们前台管。小姐,您看这……?” 确实不大正常。 以南明鸢对宋珏的了解,他对待感情或许有些纨绔,但涉及商业上的事情,不会轻易掉链子。这点上,从继承人集训营出来的人都是一样的。 南明鸢微微皱眉,“我来问。” 她直接拨了宋珏的电话。 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起来是谁在上楼,然后是宋珏远距离喊了声“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女声穿透手机,口吻是不容置喙,“我说了,不行就不行,你喊妈也没用。”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仿佛谁用力关上了大门。 宋珏轻轻叹了口气。 见那边安静得差不多了,南明鸢才道:“怎么回事?” 第230章 告诉薄辞深南明鸢的马甲 宋珏再次被姐姐从书房赶出来,就接到了薄辞深电话,听到对方说喝酒,他头上冒出三个问号,拿到耳朵边的手机又拿下来看了一眼。 这是薄辞深的号码,没错啊? “你确实是现在?” “我定了老地方,少废话。” 薄辞深清冷的嗓音透过话筒电流,都能听出情绪的压抑。 宋钰啧了一声。 这事儿但凡换个人找他,他都不会那么惊讶,但重点就是薄辞深,认识他二十多年,稳重自持酒色美色都不贪恋。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过宋珏也没拒绝,想着正好跟他谈谈参与合作的事,“行吧,我换个衣服就出门,你到了先等等我。” 宋珏挂电话后,随意抓了两把刚抱宋枝撒娇拱乱的头发,然后换了件适合喝酒的休闲皮衣,赶去了常去地。 那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吧。 打开包厢的一瞬间,宋珏就惊住了。 包厢里流淌着安静的音乐,如潺潺流水,桌上却齐刷刷摆着两排酒,在迷离的灯光下隔老远都震撼人心。 宋珏的眉心跳了一下。 “我靠,胃穿孔局啊?!我今天可 没带胃药啊。” 薄辞深没回话,又是一杯冷冽的威士忌入喉,喝完面不改色的又伸手倒了一杯。 宋珏看惊了,服务生开了酒还不愿意走,在那一口一个“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明摆着是看薄辞深帅气多金有想法。 可惜这服务生只看到薄辞深英俊高大气质不凡,没看见他目光沉沉,漆黑的眸底翻涌着巨浪。 “行了,这里没你事可以出去了,有事再喊你。”宋钰拧眉摆摆手,给没眼色的服务生留了个体面。 服务生依依不舍地走了,包厢安静下来。 宋珏靠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伸手也够了一杯酒,“兄弟你不对劲儿啊,怎么了,大白天叫我出来喝酒,还摆一副臭脸?” 薄辞深不答话,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地给自己灌酒。 “靠,那是威士忌,你当白开水喝啊。”宋珏看不下去按住他的手,“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因为南明鸢吧?” 薄辞深没有否认,又是片刻的沉默,他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她失忆了。” 宋珏没太懂是什么意思:“什、什么玩意儿?” 薄辞 深看着自己手中清透清冽的酒,嗓音沉沉,“三年前,南明鸢回国的游轮上发生了爆炸,她死里逃生,但是留下了失忆的后遗症。” “然,然后呢?” “然后他就失忆了。” 宋珏倒吸一口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缓过神。 “这些都是你去查的?我的天爷,怪道她前前后后变化那么大呢,原来是失忆了……” 薄辞深漆黑的眸一片晦暗,他扯了扯凌乱的衬衣领子,口吻中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懊恼,“所以她没有骗我。她没有背叛我,也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她……” 薄辞深说不下去了。 宋珏听得脸色紧皱,不知道是该骂自己兄弟一顿,还是应该笑他活该吃南明鸢的冷眼。 哪个清白的女孩能听下下去被造谣? “我说你之前怀疑人家婚内出轨就离谱,离婚了还要质疑她,我作为兄弟都看不过去。” 薄辞深闷声又灌了一杯。 一杯火辣辣的酒入喉咙,薄辞深只觉得今日的威士忌苦涩极了,扎的他舌根都发麻。 “那你知道了,总也算误会解开了,她没有婚内背叛你不是挺好,还今儿这 一副颓丧模样?”宋钰不解道。 薄辞深自嘲冷嗤,“她很快就要背叛了。” 宋珏一愣,“啊?” “她和那姓黎的小白脸不知道有多亲近!” 想起这两人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薄辞深的心就像是压了块石头。 “我帮她出手解决了造谣的陈亦辛,收购恒天,她不但不领情,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训了我一顿,说是姓黎的干得!” “她甚至都没想过去查一查,那个小白脸能有这本事?” 薄辞深扣着酒杯的指节紧绷,随即酒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砰”的一脆响,酒水从杯里溅出了一片。 宋珏吓了一跳,神色复杂。 他和薄辞深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也就南明鸢这头一份了。 偏这女人已经成为了他的前妻。 还是曾经对他满心满眼,乖巧贤惠,却亲手被他冷落三年,伤透心离开的前妻。 啧啧。 宋珏抱臂看着薄辞深,“那你这不活该吗,谁让你当初不好好珍惜人家,再说她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有个黎洛看上她不是很正常?” “你 要是她老公还有得说,人家早就和你离婚了兄弟,你一个前夫,有什么好不爽……” 薄辞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宋珏抹了抹鼻子坐直,识趣的没有把最后扎心的话说完。 “再说不也就我和黎洛两个吗,你还没信心?” “她招惹的男人可不止你们两个!” 薄辞深扯了扯唇,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来,说起了上次去南宅遇到的男人,“那男人喊她‘鸢儿’,还有一回我侵入南氏的数据系统,遇到的那个黑客。这还是我知道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宋珏入喉酒的被呛到,顿时咳嗽起来。 “我说兄弟,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说的那个黑客高手,不一定是个男的呢?” 薄辞深的手顿时,凌厉的视线扫过,“你什么意思?” 宋珏:“咳——” 糟糕,说漏嘴了。 可他现在瞧着自家兄弟被蒙在鼓里的无知样,嘴实在是痒得很,秘密一个人知道实在是太难受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正视薄辞深,“兄弟,我就直说了吧,你入侵南氏系统那天没有男人帮她,那个黑客高手,就是她本人!” 第229章 把薄辞深当工具人 宋珏的语气听来委屈又无奈,“抱歉,汇款的钱被我姐扣下了,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不看好这个项目……” 南明鸢眉心一挑。 她就知道,问题肯定不出在宋珏身上。 宋珏家里还有个比他大的姐姐,宋枝。宋珏吃喝玩乐浪荡的那几年,公司全都由宋枝打理,后来才让他慢慢参与了一部分。 尽管如此,他现在因为还没成婚定家,宋家命脉的财政大权就还在宋枝手里。 宋枝雷厉风行,手段高明,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铁面美人,南明鸢也有所耳闻。 她知道宋枝肯定是个强势的女人,却没想到,能强势到这个地步。 南明鸢思索一下,也不多作没有意义的问责,直接道:“那你现在能打过来多少?” 宋珏摸了摸鼻子:“……两千万。” 原定可是五千万,这一下少了一半不止。 南明鸢眉心紧蹙,沉声道:“差太多了。” 宋珏也知道这个数字肯定叫人听了心里不爽,连忙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劝服我姐姐的。哎呀,她有时候就是倔得很……要不,我再找个人一起合作?” 找个人?还能找谁? 南明鸢用膝盖想都知道宋珏在暗示什么,不过她并不喜欢这样。 “不需要 。钱你尽快想办法打来,希望你能够遵守合约,就这样,挂了。” 南明鸢挂断电话,神情肃然。 合同都签了,项目的各个事项都已开始动工,无论是厂家、广告商还是市场调研部,处处都等着钱用。 让利这部分还好说,但启动资金不到位,就好比建房子的地基没打牢一样, 麻烦不断,得修缮个不停。 云峰和白苏苏在旁边将经过大概听了个清楚,云峰也是面露难色。 “小鸢,我倒是能帮忙贴补点,不过只有五百万,是不是不够啊……”白苏苏不掌权,手里也只有这些了。 南明鸢摇头,“不用你。” 白苏苏咬着指尖面露担忧,片刻后她忖度着道:“要不,就按他说的,再拉个人入伙吧?” “你大.大小小的合同都签下去了,这拖一天损失可不少呢。” 南明鸢摸了摸闺蜜单纯的小脑子,“你知道他要拉谁来合伙吗?” 云峰心中有数,但白苏苏不大清楚宋珏的好友圈,还不明就里:“……谁呀?” “是薄辞深。”南明鸢面沉如水。 白苏苏下意识捂住嘴,没想到宋珏会提议让南明鸢的前夫来。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嘛! 但眼下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 白苏苏皱着小秀眉,“可现在这个情况骑虎难下,小鸢你,要不考虑考虑……?” 南明鸢嗓音冷漠,“不考虑。” 她不愿再和薄辞深过多纠缠。 云峰掂量了一下情况,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薄辞深,更不满他对大小姐的辜负。 但身为一个商人和高层管理者,薄辞深的能力没的说,放眼整个京州,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如果能得他相助,想必损失能降下不少。 “小姐,您回来之前,集团的营收一直很低迷。现在市场部刚刚转动起来,是急需要大量现金流的时候,我们手上还有其他运转的项目也不能暂停,情并不乐观。” 云峰轻声劝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再见姓薄的那小子,我也不喜欢他。可为了公司着想,就把他当个工具看吧。” 南明鸢眉心依旧攒着,没有应答,算是沉默地拒绝。 道理她都懂,但她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她不想离婚后还要有求于薄辞深,看他的脸色。 一阵良久的缄默,南明鸢不开口,云峰也不能强逼她,只好站在一边干着急。 白苏苏打量着南明鸢,突然冷不丁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 “小鸢,你还没放下他是不是?” 南明鸢眉心一跳,“你瞎说什么?” “我给你分析分析啊。”白苏苏淡定开口。 “其实啊我们都是人,是人呢就会有感情,和一个男人过三年突然分开,是没那么容易从感情中彻底走出来的,更何况你这样看似冷清,实则最重感情的人了。” 白苏苏定定看着南明鸢,“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就只会把他当合作伙伴,不会有其他情绪的。” “你这么排斥他,是因为你曾经深爱过他。但他不知好歹伤害了你,给你留了疮疤。正所谓,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不关心。” “你抗拒他,其实你也在意他。越在意,才越不想和他接触,对不对?” 白苏苏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越说越心疼,她上前挽住南明鸢的手,柔声宽慰—— “没事的小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我们陪着你,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不要怕和他接触,让他看到你现在更加漂亮自信的样子,叫狗男人后悔去吧!嗯?”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流畅自然,加之丰富的情感共鸣,云峰听得几乎想鼓个掌! 他就是这个意思,但身份使然不好说。 南明鸢沉默了。 片刻后,她抿唇,面色平淡,“我只是不想再和他有接触,三年 的时光,我受够了。” …… 而此时的薄辞深,却在烦躁不已。 林深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回复了他,“总裁,司小姐的事情属下已经解决了,安排的距离您十万八千里,不会再打扰您。” 司瞳的事告一段落,但薄辞深心中的那股烦闷,依然萦绕着挥之不去。 不是为司瞳。 而是为……南明鸢。 连他自己也说不上原因,离婚后,南明鸢的样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浮现。 想到南明鸢,他脑海中骤然浮现出白天的那一幕,她对他冷嘲热讽、不屑多言,对着黎洛却殷切亲昵。 还把原本属于他的功劳全都安在了黎洛身上,说那小子体贴入微? 那一幕,还真是刺眼! 她就这么看他? 把他想做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付出,甚至问都不问一句,究竟是多亲近,才会下意识以为什么都是黎洛替她打算好的? 一念及此,薄辞深就气得什么报表文案都看不下去。 咖啡喝着也比平日苦涩了许多。 咖啡薄辞深是喝不下去了,人在烦恼时就想要借酒浇愁。薄辞深利落拿出手机,拨通了宋珏的电话。 忙音过后,他开门见山、言简意赅:“在哪?出来喝酒!” 第231章 三连震惊! 薄辞深一下瞪大了眼睛,宋珏打包票,活了二十几年,他从未在这个好兄弟身上,看到起伏这么大的表情。 “是,她?” 薄辞深的脸色复杂难辨。 那天他亲手和黑客打过交道,饶是他在国外练的多年,也不得不说一句对方技术拔尖。 现在告诉他是南明鸢。 这让他怎么接受? “就知道你会是这表情,当时我也一样,可事实就是这样。” 宋珏也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那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赞叹。 “那天我有事正好去找她,亲眼看着她打开电脑敲的代码,手指头翻飞得我都看不清,不会有假的。” 薄辞深震撼不已,身形僵着,半天没回神。 即使他知道南明鸢是失忆的南家大小姐,也无法把南明鸢和黑客技术联系在一起。 毕竟她那双手以前只会做家务。 “呆了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索性都跟你说个明白。不是我说你,身为她曾经的枕边人,知道的太少了!” 宋珏看着兄弟的震惊,砸吧着嘴忍不住又爆了一个料,“你知道京州珍馐阁第一大厨孙铉吧,超级多人排队都要去吃的那家餐厅,你知道孙铉师父是谁吗?” 薄辞深看向他。 “是南明鸢,珍馐阁第一大厨孙铉的师父,是南明鸢,而且那餐厅也是她开的!” 薄辞深大脑轰然炸开了花。 一向沉稳冷静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他才难着脸色问了宋钰一句,“你为什么又知道?” “那天我陪我家老爷子去珍馐阁吃饭,正好遇见了她,然后上菜的时候就知道了呗。” 是宋家老爷子突发疾病的那天! 薄辞深紧攥着酒杯,眼底翻涌着巨浪,脸色紧绷着,随后眸光扫到宋钰身上。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宋珏口中描述的南明鸢让他感觉无比陌生,就好像这个人,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一样。 做了三年夫妻,可到头来。 他还不如宋钰知道的多! 薄辞深感到自己再一次受到了欺骗。 先是失忆瞒着他,后来有各种技艺傍身、多重身份,都躲着他不愿说,甚至是宋珏知道了他都不知道。 不是说爱他吗? 为什么,宁愿把隐藏的一面展示给宋珏,也不愿意告诉他? 不,或许宋珏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想起今日南明鸢和黎洛的亲密无间,薄辞深的大脑中,就仿佛火开的油锅正在翻滚。 姓黎的可能还比宋钰更先知道! 薄辞深在南明鸢心中的顺位被排到最后,这个认知让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兄弟?” 宋钰见他半天不说话,脸色阴鸷的厉害,忍不住问了一句。 薄辞深却突然站了起来。 宋珏被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薄辞深冷冷投来一眼,那一眼看得宋珏心惊! 说是冰冷的,但愤怒得又好像能喷出火来。 情绪矛盾复杂至极! 随即,薄辞深阴着脸,拿上手机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宋珏端着酒杯风中凌乱。 怎么突然就走了? “哎哎,你等等我!” 宋珏怕薄辞深喝多了做出格的事,忙跟了出去,可匆忙结账追到门外,哪儿还有人。 马路空旷,三两行人,早已不见薄辞深的踪影。 第232章 忍不住,上门找她 南明鸢挂了宋钰电话给云峰答复是,合作项目她会解决。 也没说出具体怎么个解决法,但云峰看的出来,显然大小姐很抗拒和薄辞深合作,也便不好多说,告退了。 白苏苏见南明鸢心烦,便拉着她去新开的日料店用餐。 “怎么样,我说不错吧?这家氛围很好的,而且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新鲜的才好吃。” 白苏苏是个很懂吃也很有生活情趣的女孩子,一顿晚饭也能吃出美妙的仪式感。 日料店的寿司都是可爱小动物笑脸。 南明鸢被闺蜜的用心暖到,心情放松不少。 好友叙旧,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下就天就擦黑了,南明鸢买了单和白苏苏离开。 门口,白家司机已在停车处等待。 白苏苏依依不舍地拉着南明鸢的手道别,“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啊,我感觉都没和你说两句话呢——” 南明鸢宠溺的伸手摸摸她脑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想什么时候吃 饭就给我打电话,今天不早了,你回去晚伯父伯母该担心了。” 白苏苏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被父母和爷爷奶奶保护得很好,所以才有这么单纯善良、乐观积极的性格。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该有的烦恼还是一一找上了门来。 “你快别说家里了,一说我就头大。” 白苏苏哭唧唧皱着脸,“他们最近不知怎么了,老爱给我催婚。我才几岁呀,这就着急上了!又逼着我去相亲,那些男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着,白苏苏低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莫名有些羞赧,言语也有些吞吐。 “那个,小鸢。我记得你那几个哥哥感情也没什么状况吧,他门家里人…不催他们找女朋友成家什么的吗?” “哥哥?你是想问我小哥吧?” 南明鸢一眼看穿了她的少女心思,弯起眼睛笑她,“你之前还教我要大胆追爱呢,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这么怂做什么,我给你撑腰,你 想跟我小哥聊什么,尽管去找他聊!” 白苏苏被她说得脸蛋透红,白里盈粉的面庞好似一颗红苹果:“我、我哪有,你别胡说!” “人家随便问问你,你却拿我开玩笑……不要理你啦!” 白苏苏羞赧得直跺脚,捂着脸跑开了。 南明鸢见她害羞的神情便觉得十分可爱有趣。 她见过太多心思缜密、城府深沉的人,苏苏这样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真心实意为自己好的朋友,正是她所珍惜的。 眼看着白苏苏上了白家派来的车,挥手与她道别,目送车辆消失在视线之中,南明鸢也打算离开了。 南明鸢并不知道,家门口,早就有人等着她了。 …… 南家大门口,一辆身形流畅的豪华轿车停在路边。 车窗摇下了一半,初露的月光清辉洒在男人英俊的侧颜上,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翳。 他已经等了很久,烟也抽了不知道是第几根。 平常他抽 烟有度,并不会这么猛,可今天实在是太过心烦,急需什么东西缓解一下注意力,以安抚焦灼的心情。 英挺的轮廓浸润在阴影中,更显英姿勃发。指尖衔着的香烟腾起缭绕白雾,氤氲了男人精致而不失英气的眉眼。 这是一张哪个女人看了都会动心的脸。 抽了几根烟,等了这么长时间,薄辞深的心态反而冷静了下来。 原本他觉得和南明鸢离婚后,自己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在他意料之外,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眼下清风阵阵,反倒把他吹得酒醒了些。 他也忍不住思考,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从没为哪个女人如此费神过,只有南明鸢,总能让他方寸大乱、情绪起伏。 他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 迫不及待的地想知道南明鸢的一切! 薄辞深狠狠吸了口烟,试图平下脑海中翻涌的情绪。 他想问南明鸢,为什么隐瞒他 那么多事情,从黑客技术到大厨的身份,为什么都不愿告诉他? 还有,究竟为什么和黎洛那么亲近,如果真的爱过他,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疏离,还不愿将失忆的事情告诉他? 她可以说的,为什么不! 还有…… 她,究竟把他当作什么? 心乱如麻间,一道倩影忽然出现在视野里。 女人的身形高挑而清瘦,走起路来是不刻意的摇曳生姿。 他看见。 她穿了一件淡白色的绸面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与完美的肩形。 肩上那件柔软的薄衫,风一吹,长发和薄衫一起在风中起舞,月光洒下来,直衬得她肌肤如雪,莹白胜玉。 美好而洁白,清丽而易碎。 南明鸢就仿佛一件气质古典的白瓷,清致典雅同时,又有着古老的吸引力,诱人靠近、了解、想要伸手触碰。 薄辞深夹着烟的手,不知怎么就顿了一下。 心跳,也跟着莫名地漏了一拍。 第233章 你是因为失忆,才跟我离婚? 晚风渐起,含着清新的花草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南明鸢今天没开车,叫的滴滴,在别墅路口她就停下自己走了。 最近烦心事很多,她想这般一个人静静地散步,让纷乱的心绪在这漫步里被抚平。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 过了鹅卵石小路走上台阶,南明鸢刚准备开门,忽然觉得不对,有人靠近她要摸她! 小偷? 南明鸢眸色骤冷。 她反手握住来人的手臂,狠狠就是一个过肩摔标准姿势! 谁知身后那人反比她用劲更大,未卜先知似的,提前闪避侧身躲开,南明鸢的心狠狠一跳。 她甚至来不及抽手,反被那人扣住手腕抵在了墙上,姿势强硬霸道,叫她动弹不得。 拧眉,南明鸢眸光凛冽的看看向来人的脸,然后就愣住了。 “薄辞深?” 男子身高颀长,在月色下更显得五官精致,刀削斧凿般的下颔线浸润在柔和月色之中,平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俊逸。 真是见鬼了。 南明鸢狠狠拧起了眉,“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跑到我家门口偷袭我?” 薄辞深眯起眼睛,深邃的黑眸似要穿透南明鸢的心,“和姓黎的一起共度了一天, 玩儿得开心吗?” 他本不想问这个的,但看着南明鸢这么悠然的回家,面容还带着惬意,他就忍不住的想。 一想到她一天都那个小子度过。 薄辞深的心就烦躁的厉害。 两人距离近在迟尺,他一靠近,身上的酒味扑面而来,南明鸢再次拧起眉,这人是喝了多少酒,就不怕胃穿孔?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丢掉了。 呵…… 他胃不胃穿孔,和她有什么关系? “放开!” 南明鸢学过专业的格斗术,对付一般混混绰绰有余,但对像薄辞深这样同样经过严格培训的对手就很难完胜。 更糟糕的是薄辞深似乎醉了,无论她怎么发力扭动手腕,他的手都如铜浇铁铸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南明鸢只好故技重施,高跟鞋抬起再想踩一脚。 薄辞深却早有预见似的,提膝抵着南明鸢的腿,几乎是身躯紧贴,这下彻底动弹不得了。 “薄辞深,你到底要干嘛!” “回答我的问题。” 南明鸢气结,瞪他,“你管我和谁在一起,薄辞深,你别告诉我你抽风跑我家门口就是来问这个?”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下来。 薄辞深脸色紧绷着,眸 光深邃的盯着眼前的南明鸢,薄唇紧紧的抿着。 有多久,没能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看? 好像离婚之后。 就几乎没有机会了。 眼前的南明鸢衣着布料柔软,眉眼也并没有浓妆,五官也并无改变,却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从前的南明鸢满心满眼都是他。 为了他甘愿素手羹汤操持家务,甚至会为他的目光而脸红羞赧、紧张不已,那副真情流露的样子,是伪装不出来的。 可现在,她的眼底写满了嫌恶与抗拒。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薄辞深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被南明鸢用某种特殊手段蛊惑了,否则这个女人为什么在离婚之后开始频频占据他的大脑。 让他思维混沌,工作也无法专心? “对,我就是想问这个。” “……” 南明鸢梗住,不想和一个醉鬼多说话,“放开我,我再说一遍,我要回家了,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薄辞深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专注着盯着那双眼睛。 见鬼! 南明鸢深吸一口气,全身发力,试图将薄辞深甩开,还是甩不动,怒火噌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薄 辞深,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少来纠缠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薄辞深,我说的你听到——” 南明鸢张口还待再骂些什么,倏然,唇上一片温热柔软,这猝不及防的触觉迫使她顷刻瞪大了眼睛! 薄辞深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薄辞深倾身贴近,近乎贪婪得掠夺南明鸢口中的空气,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滚烫而缠绵。 他早已无心思考那么多,他是很想听南明鸢的声音,但他想听南明鸢曾经那温柔款款的声音,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不情愿的骂声。 借着酒劲儿,他放纵了自己的失控。 南明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懵了,唇齿都被薄辞深引领。反应过来后她霎时皱起了眉。 结婚时他们的情事总是薄辞深予取予求,那时候薄辞深更多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从未主动吻过她。 她想主动吻他也会被他避开,只有偶尔他失控的时候,会不耐的纵容她片刻。 现在这是犯什么贱,离婚了又来强吻她。 结婚受他压迫冷眼,婚后还要供他随意索求,把她南明鸢当什么人了,就要这么被他欺负! 南明鸢推不开,便狠狠下牙,一点儿不客气的 咬了薄辞深舌尖,男人吃痛皱眉,这才微微松开了些。 一有间距,南明鸢立刻将薄辞深推开老远。 “啪——”的一声。 薄辞深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南明鸢这一巴掌扇得是半点情面没留,脸色也冷的一点儿温度都没,“薄辞深,你发神经也选清楚对象,离我远点,我不是你想玩弄就能玩弄的人!” 薄辞深长这么大,除了老爷子,家中都是别人看他脸色长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过他的脸! 这次,他却没恼。 刚才是他失控了。 舌尖尝到一点铁锈般的血腥味,薄辞深拧眉嘶了一声算是找回了平日的冷静,“你属狗的?” 南明鸢拍了拍手,冷哼一声警惕道:“我属狼的,你再不知好歹发酒疯,我就给你的脑袋开瓢,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要问。”薄辞深道。 南明鸢拧眉,“你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话要问,我说了,离婚了,我不奉陪。” 说完,她转身就走。 薄辞深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明鸢,那天,你是不是因为头磕到桌子恢复了记忆,所以才和我提出的离婚?” 第234章 救命之恩,那我也 南明鸢的脚步一顿。 她蓦地就想起,离婚那天,她早晨还在捧着蛋糕哀求薄辞深留下来一起用餐的画面。 跑来提这些,是想看她难堪?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不堪的回忆涌上脑海,南明鸢抿紧了唇,脸色相当不好。 薄辞深梗了一下。 “也才不过一个月!” 顿了顿,他道:“为什么,那天你不把你失忆的事情告诉我?” 南明鸢拧起眉,回神扫了他一眼,“我有一定要说的理由吗,都是要离婚的人了。” “当时我们还没有离婚。” 薄辞深被她漠然的无情态度气得胸闷,蹙着眉从薄唇里蹦出两个字:“骗子。” “?” 这人讲不讲道理! 南明鸢气闷,表面将疏离冷漠维持的很好,心里却在腹诽。 她难道不是遵从他薄辞深的意愿让位。 他倒是委屈了! “我骗你什么了?” “你所有的事情都一直在瞒着我,无论是你失忆、还是你南家大小姐是身份,甚至是厨艺,黑客高手,你哪一件事没有瞒着我!” 南明鸢心中诧异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 宋珏这个叛徒! 明明答 应过她会守口如瓶的! 还真是向着他的好兄弟! 薄辞深的舌头顶了顶颊肉,一步步逼近南明鸢,这次他没有禁锢她,但强大的压迫感笼在她身上。 “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欺骗我。” 南明鸢呼吸一窒,随即冷冷瞪了他一眼。 如水夜色下,她的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竟月光还清冷几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南明鸢抿唇瞧着他,眼中不无嘲讽,“结婚三年,你心中只有司瞳一个人。我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你在意过半分吗?” “你没有尽到半点做丈夫的责任,无论我需不需要你,你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我身边,就算在也只有冷漠以对。你觉得我是有多犯贱,才会在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之后,还什么都和你说?!” 那些三年婚姻的点点滴滴,就和溃烂的伤口一样,一想起来就痛,此刻的南明鸢也不例外。 痛转为了怒火,她声调不自觉提高—— “薄辞深,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别做这优柔寡断让人看不起的事!你既然爱司瞳就一心一意不好吗,来纠缠我算怎么回事?” “好歹我曾选择过你,别让我看不 起你!” 薄辞深听着南明鸢字字泣血,他知道南明鸢在薄家这三年过得并不好,是以听着也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他曾经确实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但对于司瞳,他有话说。 “我和司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把她当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此话一出,南明鸢愣住了。 她喃喃:“你说司瞳救过你,她怎么救的……” 话说一半。 南明鸢回过神来,她自嘲摆手,“你不用回答,我也只是问顺口了,并不怎么想听。” 只仿佛某个关窍被打通,灵光一闪,许多线索串联到一起,很多事情都解释通了。 可那又怎么样,就能成为他薄辞深渣的借口吗? 十年前她还救过他呢,在那个烈火熊熊燃烧的地方,她背着他一步步死里逃生。 他当时怎么说的,出来报答她? 呵…… 最后还不是醒来就拍拍屁股走的干脆,连一个找寻的行为都不屑的装一下,尽是虚言。 现在对司瞳倒是百般回报。 不惜以身相许,甚至就算那女人背叛的,也不舍得放手。 现在用救命之恩来和她解释,为何冷落她。 可不可笑! 南明鸢心冷着,哼笑一声不无嘲弄:“没想到你做人做事还有双重标准。”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薄辞深有些没明白。 “什么?” “没什么,想到一个词叫双标罢了。” 薄辞深眉目沉沉的看着她,心里不解她突然的冷嘲究竟什么意思,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过去三年,我对你颇有误会。我很抱歉,作为丈夫我确实有失职之处,其实当时你可以把实情都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南明鸢笑了笑,看着他的桃花眸中一片冷漠疏离,“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还是我说了你就能远离司瞳?” “薄辞深,我不需要你怜悯和愧疚,我也做不来楚楚可怜卖惨的那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 可她南家大小姐的骄傲,不屑做这些! 南明鸢抿着唇,脸上出现一丝隐忍的倔强,但快的微不可查转瞬即逝,淡淡瞥他一眼后,清冷的收回了视线。 薄辞深微微蹙眉。 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方在身侧手渐渐攥紧,“抱歉,过去是我亏欠了你,我可以……” “我不需要补偿。”南明鸢淡淡 开口,“薄总,离都离了,就别矫情谈什么弥补了,我不稀罕。” 话被南明鸢堵死,薄辞深抿紧了唇。 那些离婚前的记忆,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伴着晚风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涌上心头。 胸口沉闷,像是一只手在狠狠攥他的心脏。 “那你还爱我吗?”薄辞深静静的凝视南明鸢,良久,才轻启薄唇挤出一句话来。 南明鸢淡淡垂目。“不爱。” 没有一丝犹豫。 薄辞深的心再次被刺扎了一下,但南明鸢就坦然很多。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之前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现在我想开了。也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以后再也不会了。” 薄辞深想说,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觉得那是困扰,甚至现在他还觉得很怀念。 但南明鸢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薄辞深,我们就这样吧。” 她抬头望了望璀璨的夜空,星光点点,正如她以后崭新的人生。 “我已经和过去的自己道别了,希望你也是。今天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清楚,你和那段婚姻,对我而言都是过去式了。” “我放下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提!” 第235章 千万别打脸 白天闺蜜的建议,那时候南明鸢还有些排斥,但现在她想明白了,感情和事业是可以分开的。 赚钱为主不香嘛! “薄辞深,客观来说,你的确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这点我无法否认。我相信,你也会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南明鸢拢了拢外衣,抬眸客套疏离的一笑,“我公司的刺绣项目正好还需要一位合作商,你之前说想参加,现在,我很欢迎。” 南明鸢率先伸出纤细白皙的手。 “生意场上总是要相见的,我们握手言和,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 薄辞深怔了一下。 他还没有从上一段谈话中走出来。 她就已经跳跃到下一个话题了? 看着南明鸢的笑靥,他蓦地生出一股无力感,现在的她就好像一阵清冷而自由的风,他再也抓不住了。 沉默片刻,他握住了南明鸢的手。 “看来薄总是同意了,那我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时间不早了,回见。”南明鸢触及便抽了手,随即转身进了大门。 薄辞深看着她窈窕离去的背影,神色晦暗。 他想和她回到过去。 但她似乎不想了。 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枝烟点上,烟火明灭间,手机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是宋珏的来电。 “你人呢一出来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我在南家门口。” 宋珏顿了一下,啧声惊讶极了,“你大白天来喝酒,喝醉了又跑人家家里去?兄弟,你以前可从没这样过,你还说你不喜欢南明鸢?” 薄辞深声音有点低,“只是问点事。” 宋珏:“……呵。” 薄辞深:“挂了。” “……”他还以为自己这突袭的一招,能让薄辞深醍醐灌顶,认清自己的心意,没想到还是不肯承认栽了! 宋钰表示无力。 劝不动,不管了,看他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薄辞深拧眉挂了电话,沉默着将烟踩灭,转身离开了。 …… 犯了错的后知后觉徐徐迟来,宋珏知道薄辞深去了南明鸢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薄辞深酒后冲动,估计是把他透露的秘密都说出去了,就意味着南明鸢现在知道他背叛了。 要死啦! 抽了两根烟,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后,宋钰拨通了南明鸢的电话—— “南小姐,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果不其然,南明鸢开口就训斥,“我还没找你,你倒自己撞枪口上了,说话不算数找揍是不是?” 宋珏的记忆被拉回那天,他被南明鸢狠狠揍了一顿的感觉。 绝对不想再体会。 宋钰战术性的咳嗽,“我那不是不忍心看兄弟失魂落魄嘛,我知道错了,你要实在生气可以揍我一顿,千万别打脸。” 南明鸢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 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听着南明鸢似乎没有要揍自己的意思,宋珏又忍不住的开始嘚瑟,“我说,薄辞深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呀,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我快憋死了都,刚好他又一改常态大白天朝我喝酒,我就忍不住说了。” 南明鸢一听他还敢八卦,心头怒火更甚,“还敢问,你找死是不是?!” “最近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有你受的!” “还有,如果资金在不到账,这个项目你就不必参与了!” 说完,电话干脆利落地被挂了。 “喂……喂喂?” 宋珏刚被薄辞深挂电话这又被南明鸢挂电话,苍了个天呐,他这一天天的,真是命比苦瓜还苦啊! …… 南明鸢挂断电话,进了客厅。 管家接过她脱下的外套,见她回来得晚,又端了茶水点心来,“大小姐要是饿了,可以吃些糕点垫垫肚子,我泡了您 最爱喝的花茶。” “嗯。” 南明鸢应的太淡,管家多看了她一眼。 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大小姐本不是喜怒形于色的性格,就算是生气,也不太表现的太明显,但现在的她似乎又不是单纯的生气。 南明鸢见管家愣神,“怎么了?” 管家张叔有些担心,便斟酌着道:“大小姐,这么晚回来,是公司有什么烦心事吗?” 南明鸢淡淡摇头,“没有,公司一切都好,你安心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管家嘀咕谁会这时候来走去开门,便也没有再多问,但疑影儿一直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虽这么问,但觉得大小姐不单单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烦心,他总觉得大小姐情绪不好不像是生气。 反而瞧着似乎是有些……难过。 可。 什么事能让大小姐难过? 想不通管家也不想了,去开门,脸色骤然冷了下去。 夜色中,南淮雪牵着南语潇,伫立在台阶上,看见管家,笑得十分热情,“张叔,我带妹妹来见见姐姐。” 管家眉心一蹙,嫌恶之色盖都盖不住。 知道南淮雪的计划后,管家对她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谷底。他老实安分了 一辈子,一心觉得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拉去坐大牢! “大小姐工作劳累,不便接待外人,你请回吧。” 南淮雪笑容微僵,外人?她也姓南,说是外人,南明鸢就比她高贵不成?! 但她必须赔笑道:“呵呵……这不是带小孩儿来了嘛,来都来了,不进去见见她会很失望的。你说是吧,潇潇?” 南语潇得到示下,乖乖地点点头。 管家看着这八.九岁的孩子,还没自己一半高,就被这毒妇教唆着引入歧途,颇是痛心疾首。 刚要张口再反驳些什么,南明鸢清冷的声音在后头传来,口吻淡淡—— “张叔,叫她们进来吧。” 南淮雪立刻喜笑颜开,“哎,你看,姐姐这不是愿意见我嘛,她身体素质好着呢。” 说完,拉着南语潇就往里面跨,管家见南明鸢发话,也只得不情不愿地让出道来。 南淮雪在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老东西,迟早有一天她要连他一起收拾! 狗仗人势! 南明鸢白日里的工作装还没有换,只散开了头发,但反而添了一丝随意慵懒,耳朵上五位数的耳钉耀眼。 刺痛了南淮雪的眼睛。 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一切都夺回来! 第237章 惊天大反转! 她怎么也是花了大价钱招待了这小屁孩儿几天。 事情办不成,可不行! 小孩儿哒哒哒上楼了,南淮雪看着南语潇稚嫩的背影,冷冷勾起了唇,南明鸢,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南淮雪转身去花园摘花了。 心情极好。 南语潇脖子上那吊坠,是她精心准备的好东西——微型摄像机。 今天,她就要好好的观赏一番,南明鸢倒霉痛苦的模样,让她好好的尝尝自己在乡下那几天的苦! 南淮雪一到花园就拿出了手机,然后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准备好好观看南明鸢在书房的惨状! …… 书房里。 南明鸢两腿优雅地搭起,静静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即使散了头发摘了首饰,也气场十足。 南语潇僵硬的站在门口,勇气跑掉了一半。 “姐,姐姐……” 南明鸢看着女孩手中的水,不咸不淡道:“我不是叫你回去吗?” 南语潇有点紧张,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我看姐姐你太辛苦了,觉得还是要倒一杯水给姐姐、给姐姐喝。” 南明鸢默然盯了那杯水片刻,忽然道:“这杯水里放了东西吧?” 南语潇瞪大了眼睛。 她、她怎么知道! 南明鸢 冷淡一勾唇,“不仅如此,你脖子上还戴着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吊坠,从你们一进门,就计划好了要给我下药,对吧?” 南语潇唯二了两个秘密,在进门的瞬间就被南明鸢戳破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 “我、我……” …… 与此同时,身在花园的南淮雪此时脸色极度不好,从长椅上猛地蹦起来,气的直跺脚。 什么情况? 这南宅的破信号是怎么回事,监控画面卡顿得要死,正好卡在了南语潇端着水杯进书房的瞬间。 南明鸢就不能请人装个好一点路由器? …… 南语潇战栗不已,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吓傻了。 “坐吧。” 南明鸢向来对小孩子都还算温柔,一扬下颔,不紧不慢道:“你脖子上的摄像头早就被我的屏蔽器干扰了,转播不了画面的。” 南语潇浑身僵直,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战战兢兢地将水杯放下,不敢坐得离南明鸢太近,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头,整个人宛如一只山中受惊的小兽。 南明鸢勾了勾唇角,“你很怕我?” 南语潇想点头,又不敢点,最后只好摇摇头。 “是不怕,都敢端着带毒的水杯 进我的书房。” 南语潇:“!” 南明鸢淡淡解释了一番她手中的水杯,南语潇知道那里面是毒药后,觉得自己距离被关小黑屋不远了! “我,我……” 南语潇惊恐不已,她看着南明鸢,什么亲切温柔都抛到九霄云后了,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又美丽又聪明。 甚至有些敬畏又害怕。 “大、大表姐,你都知道了,为什么,刚刚还……还要保护我?”南语潇本就紧张,这下舌头都在打结。 南明鸢看着这个怯弱小表妹,想到了她昨晚查的消息。 南语潇身为南思凌的幼女,却并不受宠,甚至可以说童年并不幸福。 父母情感不和,母亲常年定居国外,宠爱私生子,把她抛诸脑后,鲜少想起。父亲又是个无所事事的酒鬼,家长会都没给女儿开几次,反而借着酒劲儿家暴南语潇。 一年前的小丫头背上,都还经常会有一些淤青的伤痕。 但要说她是个纯粹的小可怜吗? 南明鸢薄唇轻启,淡淡道:“我知道你妈妈不疼爱你,甚至在国外都不经常回国看你,身边还有一个大你很多的私生子。至于你爹就是个混账,喝醉酒就会家暴你。” 南语潇猛地瞪大了眼睛。 “但你对他的家暴从去年开始就开始反抗了,对吧?得知父亲哪天喝酒了可能会打你,你就在他水里下安眠药,我说的对吗?” 南语潇惊呆了。 她没有想到这么私隐的事大表姐都知道,这事她连二表姐都没说,也不曾告诉任何人。 南语潇紧张的攥着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明鸢挑眉,未言语。 南语潇更不敢直视南明鸢了。 “我只是不想挨打,他下手那么凶,我会死的!”南语潇抿着唇,没有否认这一切。 给父亲下药,完全是她在网上学习的,她知道那药能让人昏睡过去,爸爸睡着了就不会再打她了。 她只是不想挨打而已。 但没有人会喜欢她这种会害人的讨厌孩子吧。 南语潇等着接下来南明鸢的狠狠斥责,等着她将她赶出去,或者将她送到派出所。 “语潇。”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她愣愣抬头,南明鸢倾身看着她,目光里没有辛辣的讽刺,反而如一池静水,温和款款。 “你这个年纪渴望亲情也正常,不过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 “一味地卖乖、委屈求全、顺从别人,并不会换来他人真心的爱护,他们只会见你好骗, 利用你,榨干你。同样的,过于偏激也容易误入歧途。” “不要被别人给你的一点儿小恩小惠所欺骗。她在你面前应该没说我什么好话吧,你想想,如果她真的为你好,又怎么舍得让你亲自来给我下药,还是会伤人的毒药?”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里的“她”指的是谁。 说着,南明鸢语气重了些许厉色道:“如果事情败露,她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水又确实是你端给我的,你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 南语潇再次呆住了。 不过这次不是震惊,而是后悔。 她已经八岁了,何尝不知,可太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她太贪念那一点点的关心了。 作为一个娘不在爹不疼的孩子,她经常要看别人的脸色。 在学校里,乖巧懂事不添麻烦才会受到老师喜欢;在家里,勤快干活认真学习才能少受父亲的毒打。 南语潇抿唇,“我错了……” 到底是孩子,看不透她,又被蠢笨的南淮雪的一点点关心给骗了。 南明鸢静静看着小丫头,沉声道:“南语潇,你记住,好好学习长本领,才是你唯一不用看人眼色的出路。” “劣质的情感陪伴,不如没有,宁缺毋滥!” 第238章 你信她吗? 宁缺毋滥! 这句话就像一记警钟,敲在了南淮雪心上。 她彻底被南明鸢这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征服了,如果她来京州先遇到的是南明鸢,那她看都不会看二表姐一眼的! 南语潇抿唇主动走近,低下头认错,“我错了大表姐,今天是二表姐让我给你下药,说你总是欺负她。” 南明鸢挑眉,“你信她的吗?” “不信!”小家伙坚定摇了摇头。 “以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他们只会欺负我是没母亲要的孩子,连爸爸都嫌弃我是个女儿。” “但我今天听了大表姐你的话,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干嘛要在乎他们怎么说,干嘛要委屈自己讨好他们!哼,以后谁要再欺负我,我就给他喂安眠药!” 南明鸢笑看她,这小姑娘看着乖巧柔弱,其实切开腹黑着呢! 不过知错能改,孺子可教。 “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以后你的学习资助,我包了。你只需要安心念书,缺什么告诉我就是。” 南明鸢伸手摸了摸南语潇柔顺乌黑的双马尾,不疾不徐道:“其实你很聪明,你比同龄大多数孩子都优秀,不要自卑,你只要往正道上走,姐姐保证你将来大有可为!” “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也只需告诉我,大 表姐帮你撑腰,看谁还敢造次!” 南语潇鼻腔一酸,眼睛红了。 要知道,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关心爱护,父亲又是个连小孩儿都打的混蛋,她真的太需要亲情的滋润了。 与南语潇的虚情假意不同,南明鸢的话,才真的让她感到了姐姐的疼爱与呵护。 她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表姐——!” 乳燕投林一般扑到南明鸢怀中涕泗横流。 …… “就算这破网不好,这么久也该好了吧,该死,不会是买监控的那家欺骗我给了我个坏的吧?” 花园中,南淮雪还在无能狂怒。 画面一直卡在刚刚那个进门的瞬间,到现在为止,里头什么情况她是半点不知道。 客厅里又都是洒扫的下人,她想偷溜上楼偷听也没机会。 “该死的,回头非找他退货不可,就这一破东西,还好意思收我两千块钱?” 她念念叨叨从网络骂到监控卖家,手里不自知的焦灼揪着丛里的鲜花,摧残了一片。 “菩萨保佑、菩萨……”南淮雪急的无果,双手合十又开始求菩萨保佑,让她的完美计划不要出差错。 压根也没想想菩萨会不会保佑她害人! “二表姐,你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叫 得南淮雪睁开了眼睛,她大喜过望,一把抓过南语潇紧张道:“怎么样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南语潇指指吊坠:“姐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哎呀,这里网络信号不好!刚刚一直卡,我什么都看不到!”南淮雪抱怨道。 南语潇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角,早先她被亲情假象蒙蔽了,一直忍着南淮雪,现在看她真是蠢到不行。 南语潇状似失落,手攥着衣摆:“大表姐没有喝,还让我不要再来打扰她,把我赶出来了……” “这个贱人,对小孩子也防备心这么强!”南淮雪咒骂道,“我就跟你说她不好对付吧,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南语潇不动声色地将水杯递过去:“二表姐,喝杯水,消消气。” 南淮雪心头怒火正盛,正需要一杯凉水解渴。她也不想,接过水杯一口气咕噜噜喝完了。 喝完还想,这小丫头片子倒懂得伺候人。 南语潇撇嘴看着她,冷哼摇了摇头。 她刚刚和南明鸢在书房内达成了某种默契。二表姐怎么能傻到这种地步,就这样,还想跟大表姐斗法? 简直是蠢不自知! 大表姐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招数,甚至连她身上挂的吊坠是一个监控都预判到了。 而南淮雪,连监控画面有问题都反应 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还利用她,不告诉她水里是毒药,最重要的是,还欺骗她的感情! 南语潇小手攥拳,这绝对不可饶恕! 南淮雪一抹嘴,拉着南语潇站了起来踩了一脚一旁的画,愤愤道:“没成就下次吧,谁给她摘花不要脸的贱人。走,我们回家!” 说着,牵着南语潇就往大门口横冲直撞。谁知刚走到门口,南淮雪突然撒开手,脸色煞白。 随即哐当跪在了地上。 “我的肚子……痛,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剧烈的痛楚疯狂攻击着胃肠道,南淮雪被迫蜷缩成一团,好似有一只大手在肚子里牵拉搅和。 她想蹲下缓解,谁知一蹲下,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呕……!” 南淮雪“哇”地一下,吃的晚饭全吐了。 南语潇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似的,一下轻巧闪开了。 南淮雪又痛又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直哼哼,眼看就快要晕过去了,路过的佣人赶来报了120。 动静之大,闹得南明鸢都听见了,她打开们下楼唤了一声,“张叔,外面是怎么了?” 管家这边刚处理完,急匆匆地进门。 “大小姐,是那坏女人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刚出门就捂着肚子倒了,不过已经在吐白沫前让急救 车拉走了。” 管家说的没什么好语气。 说完他为难叹了口气,推出藏在身后的小女孩,“只是语潇这小姑娘被丢下了,大小姐你看……” 如果南明鸢说要把她送回去,管家义不容辞。 “腹痛?” 南明鸢若有所思,挑眉眼角余光瞥了瞥南语潇。 “大表姐……”小家伙乖巧的看着南明鸢抿嘴,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她把那毒药稍微倒出来又加了点水。 死不了人的。 南明鸢读懂了小家伙的神色,无奈,这小鬼头。 她刚和小姑娘聊完没留她,让她先和南淮雪回去,没想到转眼这小丫头就来了这么一出。 损是损了点,不过挺爽。 罢了。 这丫头是个机灵孩子,以后她就留在身边引导教养吧。 “家里的空房好像还有吧,张叔,辛苦你了,收拾一间阳光好的房间出来给她住,东西看好的添置。” 南语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张脸上笑意掩饰不住,甜丝丝道:“谢谢大表姐。” 她也不忘管家:“谢谢爷爷。” 管家见她玉雪可爱,完全便不疑有他,“好孩子,以后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吧。一切听大小姐的。” “嗯!” 南语潇跟着管家蹦蹦跳跳地去了,临走前,她回头朝南明鸢挑了挑稚嫩的眉。 第236章 下三滥的手段 “姐姐,我带着潇潇来找你玩儿,她说你漂亮,想跟你亲近亲近呢。”南淮雪扬起笑容,牵着南语潇走了过去。 南明鸢懒得多给南淮雪眼神,对南语潇的语气还算温和,“潇潇,是这样吗?” 南语潇将南淮雪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只要二表姐说的,她都点头附和就是了。 “嗯!” 南淮雪笑得热络,疼爱地摸了摸南语潇的小脑袋:“你看,她现在多喜欢你呢。姐妹就该这样。姐姐,之前是我做错了,现在我们一起照顾潇潇,和她增进增进感情吧?” 这话听得南明鸢简直想发笑。 拉着她的表妹给她打感情牌,这蠢到无可救药的女人,居然真是她南明鸢的堂妹? 南淮雪却看不出南明鸢眼底深深的讥讽,她转头眨眨眼,给南语潇使了个眼色。 暗示她:“照计划行动。” 南语潇虽然胆小,但十分机灵聪慧,一点即通。 她乖巧地仰起小脸,糯声道:“大表姐,我看你嘴巴有点干,潇潇帮你倒杯水喝,好不好呀?” 这个孩子是被蒙骗的,不知者无罪,南明鸢不至于肚量小到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去吧,厨房在左手边。” 南明鸢给小家伙指了路,南 语潇便很自觉地捧着玻璃杯,一路哒哒哒小跑到厨房了。 倒水,下药,端水。 这是南淮雪的计划。 其实她也不大想这样,大表姐长得好漂亮,又给她吃的玩的,可她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大表姐关起来的。 拿出衣兜里的小纸包,里面装着南淮雪给她的药粉,是白色的。 临行前,南淮雪拉着她千叮咛万嘱咐:“成败在此一举,我们能不能逃脱南明鸢的魔爪,住大房子还是住恐怖地下室,就看你了!” “一定要趁着周围没人,把药粉全部倒进去!反正只是泻药,不会怎么样的。完事之后把包装纸塞到你的口袋里,明白吗?” “不然到时被关在小黑屋,谁也救不了你了!” 她不想被关到小黑屋。 南语潇一张小圆脸绷得紧紧的,一手攥着纸包,另一手准备去拿台上的开水瓶。 但台面是根据成年人的身高设计的,对南语潇这个三年级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她努力地踮起脚尖。 几番努力,小肉手终于碰到了把手,可她的手脚都短短的,只是刚好碰到而已,暖水瓶被放在太里面。 她伸出小拇指试图把水壶勾出来,却不想一个用力过猛,整个 暖水壶倾倒下来,热水倾洒而出! 南语潇的大脑反应不过来,躲闪不及,热水冲着她的脸,直直的泼洒了过来! 小孩子呆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倩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 南语潇再睁眼,预想中被烫伤的痛意并没有传来,她身处一个温暖香软的怀抱间。 很舒服,像妈妈的怀抱一样,让人不舍得离开。 抬头一看,南明鸢正紧张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很久没有这样被人抱在怀里关心了,南语潇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酸酸的,有些暖暖的。 南语潇不说话,南明鸢便检查了一下小孩身上,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开了她。 “我刚刚忘了说,我家厨房台面很高,你倒不了水,别到了。” 说完,南明鸢转身,“我有事先上楼了,你出去吧。” 南淮雪看着南明鸢离去的背影,心急如焚地跑过来查看情况,就看见一地狼藉,不悦看了南语潇一眼。 听闻南明鸢要走,她急急开口,“姐姐,你这就要上楼吗,不多聊一会儿吗?” “有什么好聊的。” 南明鸢冷声转头,“南淮雪,你听清楚,我跟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妹 情分,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南淮雪的笑脸有些挂不住,“姐姐,你怎么忽然这样说……” 南明鸢凉凉地直视她:“我这个人记仇,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一笔笔都记着,别以为你的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 片刻,她的目光又落在南语潇身上。 “把她带走,立刻。” 南淮雪脸上的笑容是彻底僵硬了。 南明鸢是看出什么了? 不可能啊! “还有。” 南明鸢停住脚步,南淮雪一颤,只见女人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桌上已然盛放到荼蘼的画。 “你答应的给我洗脚,也好几天没履行了吧。” “这花儿是管家昨天摘的,已经过了最漂亮的时候了,你去花园里摘一捧新鲜水灵的来,插好了再走,我便不计较了。” 当着南语潇的面如此直言不讳,无疑是在打南淮雪的脸,但南明鸢偏语气自如,就仿佛在吩咐她们家的一个普通女仆。 南淮雪气得狠狠攥拳,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贱人! 南明鸢说完,提着裙摆缓缓上楼了。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上楼梯,也被她做得婀娜多姿,身段迷人,看得南淮雪眼中恨得几乎喷出火来。 而南语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盯着南明鸢离去的背影,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怯弱和恐惧。 而是十分复杂深沉,看得很认真。 …… 南明鸢一走,南淮雪就拉着南语潇诉苦,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她每天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拿我当下人,让我给她洗脚,逼我给她当牛做马!” 南语潇眨着大眼睛,又恢复了乖巧十分无错的样子。 南淮雪抢过她手里的药包,亲自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溶于水中,“潇潇,姐姐只有靠你了,喏,把这杯水送到楼上吧。” 说是泻药,其实她下得就是毒! 南语潇眨了眨眼睛,“可大表姐不是让我们走吗?” 南淮雪蹙眉,不满,“她让你走你就走啊,下次她打难不成你也不躲,就任由她打?” “不能什么都听她的知不知道,不然还怎么打到她?” 她说完将杯子塞进女孩手里,摸了摸她的头,“乖潇潇,去吧,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哦……”南语潇抿唇,沉默点了头。 她从进门,脖子上就挂了一个吊坠,南淮雪伸手按了一下吊坠背面的托,然后推了她一把。 “去吧,一定记得我交代你的!” 第239章 查到神医的消息了? 薄家,卧房内。 薄辞深一身酒气,以往他工作再累都要去洗漱一番再上床,今天却不知怎么了,衣服都没有换就倒在了床上。 管家见他这样,心中担忧,又不知如何开口宽慰。 只能倒杯水,紧紧退了出去。 桌边烟灰缸里,他摁灭了一层烟蒂。 已经是第五根了。 薄辞深烦躁的拧眉,又点了一根,他感觉自己病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想到南明鸢的脸,他的心就莫名的开始乱。 女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在他脑海中愈发的明晰。 男人闭上眼,苦笑了一声。 难道,他真的如宋钰所说的那样…… 烟灭后酒劲儿上来了,薄辞深摸到手机发了条消息后,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薄辞深是被林深叫醒的。 “总裁,总裁?总裁您醒醒。” 林深来之后都看傻了。 他跟了薄辞深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自家上司为了谁,将自己弄成过这副颓废模样。 要知道,薄辞深是有轻微洁癖的,刚接手薄氏很艰难的那段日子,吃住都在办公室连轴转的时候,他每天都认真洗漱、喷发胶、打理造型,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可现在,自家上司发丝凌乱,青 胡茬显现,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穿着衬衣就睡着了,前所未有过! 就是当初司瞳出了那么大的丑闻,背着薄辞深偷人的事情曝光,林深都没见他失魂落魄过。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薄辞深半梦半醒被叫了起来,修长的指尖狠狠按了按太阳穴,“你怎么来了?” 林深抹了把脸,这是去哪借酒浇愁买醉了,连正事都忘了! “总裁,是您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今天要和南家大小姐谈合作,叫我早上来接您呀!” 薄辞深愣住了。 他思索了一下,昨夜的记忆片段纷乱不堪,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一看,还真是他酒醉时下意识发给了林深的消息。 这一下可是措手不及,薄辞深赶忙从床上起来洗漱:“去,把我柜子里那套灰蓝色的西装拿出来。” 林深一下又兼职了生活助理,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套华贵而不失稳重、颜色特别的西装,外加一对精致的袖口。 薄辞深洗漱的速度很快,时间紧迫,但他手脚利索。 从洗浴室出来,他接过衣服首饰穿戴好,又有泡沫发蜡抓了抓头发,脚上的皮靴锃光发亮,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没了之前颓靡不振的样子。 他左右照照镜子,似乎还是不大满意。 “把那件黑色的马甲拿过来,我看看。” “……” 林深扶额,他这是去谈合作呢,还是孔雀开屏? 但他不能直说,只好遵命去柜子里翻出崭新的马甲来,递过去。这回薄辞深终于满意了,他在镜子前整了一下领口,蓦地,又拐去了书房。 林深不知他干什么去,便在原地等了一等。 不多时,只见薄辞深手上拎了个粉色的绣花香囊,将它郑重地放进了口袋里,“神医那边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闻言,林深神色认真道:“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薄辞深冷沉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些什么了。 林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总裁大人会发火呢,转而视线落在薄辞深高大的身影上。 商务合作,一向是低调奢华能彰显身份,又不失可靠稳重的打扮就好。这样的衣服薄辞深衣柜里有好几套不重样的,他偏不穿,自己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搭配。 就这还不承认自己对南小姐的感情,林深想想就为上司的倔强与口是心非摇头。 不过,确实帅啊! 薄辞深一米八八的身高本就出挑,再加上俊美无双的面容,冷沉孤傲的强大气场。 下车时引的 不少来往的人侧目。 男人目视前方,大步地踏上台阶。 到了南氏集团,更是被许多女员工悄悄打量,所到之处皆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和低语。 林深想感慨的倒不是这个,自家上司那张帅得惊为天人的脸,他已经基本能免疫了。 他更感慨的是,上回来南氏还不受人待见,这次居然能心平气和地来谈合作了。 “总裁,这回南小姐态度挺好的呀,公司里的人都很欢迎咱们。说不定,你们以后就能和好如初了。”林深说的感慨。 不容易啊! 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头第一步嘛! 和好如初? 他哪次找她想要说几句话不是被痛斥一番怼回来,也只有谈合作的时候才能感到自己被重视。 他想和她回到从前。 她可没说想。 就这合作还是他捡漏的。 薄辞深自嘲的笑了笑,抬腿进了南氏大门。 来到前台,由前台小姐叫来了云峰,云峰亲自领着二人乘坐贵宾电梯。 林深不知内情,一直在心中暗暗高兴,服务这么周到,看来南小姐未必不会回心转意嘛! “叮咚”,楼层已到。 云峰也不似上次那般对薄辞深充满了敌意和警惕,而是温和且客气地为他们引路,“请 随我来。” 打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一道倩影展现。 “南总,人带到了。” 南明鸢闻言回身,一袭鹅黄色职业裙装,乌发如瀑,雪肤红唇,胸前一枚精致小巧的胸针,整个人显得干练又不失女人特有的妩媚多姿。 薄辞深忽地就看恍了神。 女人妆容清淡,用唇釉描摹了一下饱满丰润的唇形,整个人便风情万种,叫人移不开眼。 南明鸢看着薄辞深今天的打扮,也有些讶然。 男人的商务装她是见过的,向来是裁剪精致但颜色低调的款,今天却是宝蓝格纹的领带配蓝宝石袖口。 难得的艳色,却不难看,甚至比以往的沉闷颜色更显俊逸非凡。 四目相对,南明鸢率先回过神来,打破了沉寂。 她笑容淡淡,伸出手来:“薄总。” 只是简单客气的寒暄,眼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莹白如玉的纤纤细手就在眼前,薄辞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当年临危受命接手薄氏都没有过。 明明只是简单的肢体触碰而已,社交场合中再常见不过了,却因为对面是南明鸢,他的心乱了半分。 他正要伸手,忽地,林深在背后惊叫一声:“啊呀!” 他指着墙上,“那是什么?!” 第240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众人便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墨竹画。 竹竿像弓,弹性十足、竹叶如剑、蓄势待发,寥寥几笔就将竹子迎风而立的英姿勾勒得栩栩如生,让观者身临其境,仿佛能闻到竹林清芬、草木馨香。 林深瞪大眼诧异不已,“这不是国画名师‘郑雀’的成名之作,墨竹图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竟在这里……” “郑雀”只是大师的笔名,这位大师一直很是神秘,只以笔名发表画作。 且画作稀少,每幅还价格奇高。 但哪怕这样,依旧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林深还记得五年前有幸在展览上见过一次。 但后来这个大师就消失,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哪怕是林深跟着薄辞深有了点人脉资源,也没见过真容,没想到会在南明鸢这里见到。 薄辞深同样看得眼前一亮,郑雀也是他喜欢的画师。 “画笔力强劲,有秦汉之刚硬。浓淡相宜,又魏晋飘逸之遗风,清劲秀美,超尘脱俗,是国画中不可多得的上品。”薄辞深没想到南明鸢竟会和他品味相同,忍不住赞叹了几句。 “这位画师的画基本不对外展出,寻常是买不到的。”南明鸢这里居然有一副,还是 大师的处女作。 难道她有什么特殊门路不成? 薄辞深看向南明鸢,“如果你认识郑大师,能否为我引荐一二。他画得《骏马疾奔》,我很是喜欢,也想收藏一幅。” 云峰在一旁听薄辞深夸奖郑大师的画,还想收藏,脸上不由出现几分自豪的神色。 那还只是他们大小姐十八岁画的作品呢。 大小姐就是优秀! 南明鸢面对薄辞深的请求,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我的确认识她。” 薄辞深心微动,“那就麻烦你了。” 能收藏到喜欢画师的画作,对一个收藏者来说,是莫大的幸运。 “不麻烦,只是要我告诉你是有条件的,薄总得拿这些天你调研的苏绣市场的动向信息来交换。” 薄辞深还以为南明鸢答应得如此爽快,先是一愣,而后失笑道:“你可真是奸商。” 南明鸢笑了笑,没再接话。她本就是想让薄辞深知难而退,也不觉得他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请求。 “别站着了,坐吧。” 两人面对面在桌前坐下,林深和云峰分别坐在各自上司的手边。 “参与合作需要先入股一部分现金流,这个没问题吧?”南明鸢率先确定最重要的事。 薄辞深挑眉,“当 然没问题。” 南明鸢点点头,十分利落地接过云峰手中的文件,一张张数据报表、文件档案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有条不紊。 “这是我们的计划项目,这是近年来奢侈品线所有出现过的苏绣品报价表。” 南明鸢的指向点向重点画横线的部分,“既然是一起合作,那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届时的推广,还需要贵公司一起帮忙运作,大家才能获得双赢。” 她说的专注。 薄辞深却难得的走神了。 女人今天的打扮并不强势,精练中也不失女人的温和魅力。言行举止更是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俨然一个成熟高层管者的风范和气度。 比起结婚时伏低做小处处谨慎,现在的她脱胎换骨,仿佛凤凰挣脱了牢笼浴火重生。 如此耀眼,如此美丽。 如此的摄人心魄。 薄辞深几乎无法将眼前的女人和几个月前的她联系起来。 以前他是怎么想的,把她当成粗鄙无文的乡下拜金女。 一时间,他百感交集,懊恼自己当初看走眼,不曾好好珍惜这朵娇艳动人的玫瑰。 “注意事项就是这些,薄总有什么异议或是其他想法么?”南明鸢红唇翕动,看向薄辞深。 薄辞深 回神,快速扫了一眼合同的条款,沉默片刻后开了口,“不多,有一点。” 南明鸢挑眉:“哪里?” “分成这部分。” 薄辞深指了指那块儿,沉声道:“五五分不大合理。” 南明鸢以为他会嫌少,结果就听见他说:“之前我做了不少错事,让贵公司对我有了误会,为表歉意,我愿意四六分。保证金也不用退还,后续的红利,也再让两成给南氏。” 林深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有没有搞错,第一次见到谈合作上赶着让利的! 南明鸢也愣了,片刻后她笑了笑,“薄总可想好了?” “深思熟虑。” “那就多谢了。”南明鸢安然收下。 有钱不赚王八蛋,何况,这是她应得的道歉和赔礼! 林深在旁边看的眉心直抽。 自己上司哪次出来谈判不是为了公司利益据理力争,这回倒好,为了讨美人欢心就改变了原则。 就这,还说自己不是对南明鸢旧情未了呢? “没有其他异议,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合同签了。”南明鸢率先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起身凑前,将合同递给了薄辞深。 靠近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淡香扑面而来,南明鸢下意识眉心微扬,怔了怔。 不 仅是他,云峰也闻到了,下意识道:“好熟悉的气息,是什么味道……” 薄辞深十分自然地从口袋中取出小香囊:“你们是说这个吗?” 林深:“……” 好嘛,在这等着呢! 南明鸢呆住了。 她以为先前薄辞深厌恶她至深,误会颇多,肯定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怎么还留着这个香囊? 留着就算了,这么久味道肯定淡了,干嘛还带出来啊?! 她秀美微拧,一时神色有些复杂。 “你还带着这个?” “以前你送我的很多礼物,我都没有发现,后来在卧室里找到的。” 薄辞深看着女人,神色诚恳,“我很喜欢这个味道,可惜现在味道有些淡了,你还能找到当初给你调香的那位师傅吗,我想再要一个气味一模一样的香囊。” “……” 原来是借机找人来了。 南明鸢淡了脸色,“忘记是谁了。” 请求被如此直白地拒绝,薄辞深不由噎住了。 南明鸢看着薄辞深显然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撇头冷哼了一声。 看南明鸢的神色,其实薄辞深脑中闪过一丝设想。 有没有可能,这个香囊是南明鸢自己调配的?她不止一家家找了香料,或许方子就是她自己定的? 第241章 还敢提昨晚的事? 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薄辞深打消了。 南明鸢既是能与他抗衡的黑客高手,又有现场急救的超高医术,把宋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已经非同凡响,远超一般人了。如果这奇异的香也是她调制的,那也太夸张了! 要知道,黑客技术跟医学,和调香是半点关系没有啊,这也太跨界了,不可能! 薄辞深轻轻捏着那枚小香囊,抿唇片刻,还是再度开口了。 “如果你想起来的话,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南明鸢应的毫无灵魂。 云峰在一旁看的心里是又骄傲又复杂。 他再清楚不过的知道,香囊就是大小姐的手笔,毕竟昨天还找他要重新做呢。 但……他眼了一眼失落的薄辞深,毕竟辜负大小姐在先,这点小磋磨对他来说,都还算轻的。 谁让他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来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小姐和祁少爷呆久了,他竟有点恶趣味的期待,看见薄氏总裁知道真相那一天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 薄辞深利落地签了合约,字迹遒劲有力却清冽而又优雅,南明鸢看不过不少回,但还是不得不夸一句好字。 常说字如其人,只看这字就知,那是他在权力场上 浸淫出来的气质,矜重而沉敛。 南明鸢提笔,在男人的字一旁,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姓名,赞许随着最后一道笔画落下,也消散了。 薄辞深的确是个优秀的商人和合作伙伴,但也只会是合作伙伴。 她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祝我们合作愉快。”南明鸢率先伸出手。 薄辞深伸出指骨修长和女人交握,“合作愉快。” 柔软的触感一触便离。 南明鸢抽回手笑得客气疏离,“时候不早,也到饭点了。我就不留你们在这坐着了,云叔,替我送送他们。” 这就迫不及待赶他走了? “等一下。”薄辞深攥着指尖残留的温度,打断了云峰准备起身相送的动作。 南明鸢蹙眉,“薄总还有事?” 薄辞深哪里有事,只不过心里不舒服罢了。 全程,南明鸢对着他都是那一副挑不出错处的客套表情,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愫。 诚然,这在生意场上是恰到好处的,可他总想起曾经那对温情脉脉、如水般的婉约的眼睛。 “既然已经到饭点,我想邀请南小姐,共进午餐。”薄辞深想半天想了个说辞。 共进午餐? 南明鸢闻言抿了抿唇,男人这样的绅士温雅款款,是结婚三年的她从未见过 的。 “不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如果是以前的她,面对薄辞深的示好必定会高兴得不知所措,可现在,她不愿再没必要的地方多和薄辞深纠缠。 “可以不吃油腻的。我知道有一家日料店不错,食材新鲜,口味清淡,你应该会喜欢。”薄辞深脸上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愠色,而是给出了解决方案。 南明鸢看他这忽然一本正经的样,莫名有些好笑。 “薄总为什么就非要我去呢?” 这本是一句略带揶揄的反问,没想到薄辞深回答的很是认真。 他看着南明鸢,湛黑的眸深邃而又认真,“我想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赔礼道歉。” 南明鸢嘴角僵住了。 云峰与林深面面相觑,显然都来了兴趣。 他们分别是南明鸢与薄辞深的亲信,对两人的过去都有所耳闻,更是各自为主,此时无比好奇他们昨夜发生了什么。 薄总昨夜为何醉酒昏睡,连澡都不洗就上床? 大小姐为何深夜晚归,还一脸不悦? 据悉,云峰和林深应该是薄氏与南氏最早打成意见统一的员工。当然,这意见统一只限于今天。 云峰没好意思直接开口打断他们说话,但南明鸢的眼角余光已然瞥见,云叔的眼神充满了 意味深长的探究。 林深更是直接脱口而出,“原来昨晚是南小姐和薄总在一起啊,怪不得总裁一晚上都……” 薄辞深转首,朝着林深冷冷一眼,林深立刻反应过来不能暴露自家上司的不雅,忙不迭把嘴巴闭紧了。 他昨晚怎么了? 南明鸢神色不虞。 但更不悦的是薄辞深提起昨晚的事情,为什么事道歉,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醉酒的薄辞深神志不清,把她摁在墙上,强吻了! 该死的。 南明鸢现在想起来都一阵火大,薄辞深居然有脸敢当着外人的面提起来,找揍么! 狗男人,合作的时候衣冠楚楚百般温和,一谈完合作就来气她! 南明鸢咬牙,“要吃饭啊,也不是不行。” “那就烦请薄总那幅苏绣昭君图给我吧,我惦记它很久了,换一顿饭,薄总觉得如何?” 南明鸢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以拍卖场上薄辞深那股爱惜劲儿,他肯定将苏绣图示为爱物,怎么舍得拿来送人? 她语气不善,薄辞深脸色沉了几分。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 林深见氛围不好,马上出来打圆场,干笑两声道:“哈……那个我们总裁这不也是一番好心才邀请南小姐的嘛,那幅画拍都拍了 ……” 话音未落,一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 是南明鸢的手机响了。 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只见她打开手机的那一瞬眼睛微微睁大,一双美目写满欣喜。 她旁若无人地接起电话,甚至赶不上去走廊外接通。 “喂?嗯!我听得到!”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南明鸢整个人掩饰不住的激动,“好!你等等,我换个衣服,马上就下去你等我!” 作为一个公司高层,更多时候她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云峰和林深都看愣了,什么事儿让她如此开心? 南明鸢开了免提,但声音不大,谁也听不清对面说了什么,更不知道是谁。 薄辞深只听南明鸢喜不自胜,脸色紧绷着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一般,听电话里面是谁。 南明鸢显然是高兴坏了,嘴角的笑容自接电话开始就垂下来过。 与对着薄辞深谈合作时那种礼节性的微笑不同,这笑容正是薄辞深以往所熟悉的、她发自肺腑的真心笑靥。 那样温暖,明媚,正如春日里一枝迎风而动的蔷薇,美不胜收。 “云叔,我要去接人啦,你帮我送下客。” 说完,拿上手提包兴冲冲地走了,高跟鞋蹬得地板哒哒作响。 没再看薄辞深一眼。 第242章 这个无情的女人! 接人? 随着南明鸢摇曳背影的离去,薄辞深仿佛打翻了醋瓶,心中又气闷又酸,脸色黑的不要太难看。 对着别的男人笑容明艳,对他的赔礼和示好就完全无动于衷。 这个无情的女人! 林深:“……” 原以为南明鸢这次态度好了,薄辞深和她好好谈谈,心情和脾气会好一点,哪想人来了一趟,周身寒气更甚了。 夭寿啊! 只怕回去他又要承受这无名怒火了,林深暗暗叫苦连天,脸都皱成一团了。 到底谁回来了南小姐要去接,这么不是时候? …… 南明鸢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下来了,恨不得马上飞去机场。 刚踏出公司大门,却见一辆宝蓝色的高级敞篷赛车停在路边,祁司逸从车上走下来,头发被风微微吹起。 南明鸢喜的跑过去,“小哥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说一起在机场见呢。” 祁司逸上前扶住她,帮她把乌黑的长发别到耳后,宠溺又温柔,“别走路这么快,要是崴了脚怎么办?” 南明鸢看了一眼自己三公分的猫跟:“……” 行吧。 “这不是怕来不及了?” 南明鸢无奈哥哥的宠溺,拉着他的手小声埋怨,“二哥要回来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着都到了机场才告诉我,会来不及接的!走啦走啦去机场!” 说着,就要把祁司逸往车上拉,浑身都写满了“迫不及待”四个字。 祁司逸忙摁住她,“不慌不慌,你等等,你看我手机!” 祁司逸怼过来手机屏幕。 屏幕上微信里聊天对话框中,二哥告知了祁司逸他将要回来的消息,还特意嘱咐道:“鸢鸢工作辛苦,不要太早告诉他,也别让她来接,让她好好休息。” 祁司逸回了个蒙娜丽莎的“OK”表情包。 一看消息时间,是昨天。 南明鸢气的捶了祁司逸一下,跺脚道:“小哥!你就和他串通吧,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能不接呢!” 祁司逸连忙讨饶,反去握住南明鸢的手帮她揉手腕,“这不是二哥要我保密嘛,说想给你个惊喜。” “我们回家等就行了,走吧走吧。”祁司逸把南明鸢摁上了车,刚要矮身坐进去,忽地动作一顿。 南明鸢疑惑,“怎么了?” 祁司逸似是想起了什么,歉意一笑,“鸢鸢,我刚想起,俱乐部忽然有点急事,我得过去露个脸,你先回,我很快跟上。” 祁司逸的赛车俱乐部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活 动,他身为元老必须点个到,南明鸢早就了解,是以也没有多想。 “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祁司逸看着南明鸢开车离去,神色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没有告诉南明鸢,二哥这次回来,是为了一件特殊的事,这傻姑娘估计自己都忘记了。 他们可不能忘…… …… 南明鸢率先驱车回了南家,一路上,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只觉得心情舒畅看世界都觉得可爱了许多。 二哥就要回来了,又一个她的亲人,要回到她身边了。南明鸢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为了赶快回去,南明鸢抄了一条近道,那是条少有人至的小路。 她已经想好了,一回家就去洗手,再去厨房准备好食材,等着二哥回家,为他接风洗尘做一顿好吃的。 二哥最爱吃鱼,她要去超市里挑最好的鲈鱼…… 南明鸢正设想着二哥回来后,家人们团聚和乐的情形。就在这时,一辆长座黑色轿车忽然朝这边冲了过来! 南明鸢眼神一凛。 身体率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双手疯狂调转方向盘,紧急制动,车身擦着对面轿车险险避开! 对面的车辆也停下来,车门一开,下来几个身形高大的 黑衣男子。 气势汹汹,面无表情,显然是来找茬的。 南明鸢原本有开心的一天,此刻,却被打破了。 她沉下俊俏的容颜,神色不悦。 …… 南明鸢离开后,薄辞深也没有理由和必要再留,不等云峰送,他大步踏入电梯,下了楼。 可等他到了停车场时,南明鸢的车辆已然开走,车尾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路口。 林深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自家上司的脸色。 跟一块寒冰似的。 薄辞深眼神凝望着早已空无一物的路口,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不悦就是了。 林深喉结滚动片刻,他觉得薄辞深这样回去肯定也是一肚子火,不如破而后立。 “总裁……您看要不要,追上去?”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沉默片刻,最后只从牙关里挤出一句:“不追,回公司!” 她这么冷漠,他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薄辞深现在烦躁不堪。 但他还是无法控制地猜测,南明鸢要去见的男人是谁,不是说不想吃饭吗,这会儿倒是想吃了? 一生气,他上车关门的手劲儿就使大了些。 果不其然,车门摔出一声闷响,林深下意识闭了闭眼 ,无他,早已习惯了。 “查查她去了哪里。” 车还没启动,后座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林深愣了一下,马上反应点头,“好的,属下马上就派人查。” 转过头,他发了条信息忍不住腹诽:自家上司什么都好,就是情商不太高,还别扭! 明明很关心南家大小姐的动向,可宁愿派他暗中去调查,也不肯自己追上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坐上车,薄辞深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发涨的太阳穴。 油门启动的瞬间,一阵铃声传来。 薄辞深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位置归属地的陌生号码,但能打到他私人号码上,他还是点开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哀怨女声:“辞深哥……” 薄辞深头疼不想拿电话,点的是公放,前排林深听得是眉心一跳,翻了个白眼。 这几天林深没少听司瞳哭着闹着,缠着要薄辞深接电话,通通被他敬业地拦了回去。 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使了,跟泼妇也没什么区别,哪里还有当初优雅高贵的舞蹈家的样子。 林深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厌烦。 薄辞深脸色也很难看,“有事?” 第243章 爱过才会有恨 “辞深哥,我一直很想你,可你总不见我。” 司瞳一听薄辞深的口吻如此生硬冰冷,嗓音一下就含了几分哭腔,如怨如诉,“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在公司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看我是新来的,什么累活都让我干,还、还羞辱我……” 她已是说得十分含蓄委婉了,其实心里早就大骂特骂! 司瞳被安排到后勤行政部,说是做文书工作,但公司上下都知道司瞳背叛了薄辞深,人人都为自家上司鸣不平,也没人看得起司瞳这样水性杨花又想攀高枝的女人。 是以什么累活,主管都指使给她看,还要嘲讽她:“野鸡还想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呸!不要脸!” 司瞳所到之处,总有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和窃窃私语,这些都像针刺一般,叫她如鲠在喉。 人多势众,司瞳隔着一栋楼连薄辞深的影子都摸不到,没人给她撑腰,她的嚣张气焰自然也就没了。 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她试着给薄辞深打过无数次电话,但回回都是林深接听。 林深的官腔永远都只有那几句:“工作中难免要和同事相处打交道,如果司小姐您不想继续上班,自行到人事部办理辞职吧。” 而后,就是一阵没有回应的忙音。 司 瞳天天气个半死。 今天她忍无可忍,去买了张新的电话卡,再次拨通了薄辞深的电话。就是希望薄辞深能给她做主,她相信,薄辞深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还没被唤醒而已! 薄辞深本就因南明鸢的拒绝格外心烦,听到司瞳的声音,更觉烦躁。 自那场婚礼闹剧之后,他对司瞳的信任就已经跌到了谷底。 如果不是司瞳以死相逼,拿性命做要挟,薄辞深是绝对不会让她进公司的。 他再也不想见到她,连声音也不愿意多听,所以之前专门把司瞳的电话设置了呼叫转移,一切交由林深处理,眼不见为净。 谁想到司瞳如此执着,竟还换个号码来纠缠不休。 “有什么问题找林深处理。”薄辞深语调冷漠。 司瞳没想到,自己为这一通电话折腾了大半天,就换来薄辞深轻飘飘一句“去找林深”。 薄辞深一点儿都不爱她了吗?! 司瞳心痛不已,哽咽声再也无法抑制。 “辞深哥……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你心里怪我。” 司瞳哭的梨花带雨不甘不愿,“可南明鸢也骗了你啊!她明明是南家的大小姐,你们做了三年夫妻,她一直瞒着你,把你当傻子耍!她这不也是欺瞒吗?谁知道她装可怜嫁入薄 家有什么居心,这些你想过吗?” 这话连林深都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薄辞深在场,他真想凑过去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靠!” 司瞳痛哭不已,可怜兮兮的语调满是委屈:“我已经诚心悔过了,同样是犯错,我的苦你就这么冷漠她你就原谅,你为什么?” “她在认识你之前也勾搭过不少男人啊!” 司瞳早前就觉得南明鸢变化太大,一直存了个疑影儿。后来在专卖店遇到南明鸢,看见她掏出了最高等级的黑金卡,这怀疑就达到了顶峰。 一个乡下土包子,就算靠卖身勾搭了男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到这种需要靠积累才能拥有的贵宾卡! 司瞳拜托姑姑去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南明鸢哪是什么村姑,她居然是南家的千金、南氏公司的总裁!难怪气焰如此嚣张! 司瞳知道后心中更为愤恨,南明鸢有什么好嚣张的,不就是投了个好胎?这些,本来她当了薄太太以后也能拥有! “够了!” 猛地,低沉的男声响起,将司瞳的思绪拉了回来。 薄辞深本就威严十足的嗓音此刻更甚,“你少偷换概念,你们两个所做的事,完全不一样!” 司瞳是背着他找了别的男人,而南明鸢是真的 因为失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怎么可相提并论! 薄辞深现在对司瞳只有厌弃,时至今日,还不知悔改,还想要诋毁南明鸢,简直不可饶恕! 司瞳被骂懵了,哇的一声出哭了出来,“你变了,辞深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救了你,你会对我好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 面对她的指着,薄辞深冰冷的不为所动。 “司瞳,不是我变了,是你的心变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南明鸢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诋毁她。” 薄辞深冷着脸,嗓音厉然,“如果不是念在当年的恩情,就凭你之前欺骗我和整个薄家的行为,已被逐出京州,更不可能有现在的工作!” 司瞳闻言整个人呆住了。 她没想到,薄辞深居然这么护着南明鸢! 她没能陪在薄辞深身边的这些日子,也不过才一个星期,就让那个贱人再次占领薄辞深的心了? 一念及此,司瞳就恨得牙痒痒。 但在薄辞深面前,她必须忍! 片刻沉默后,司瞳颤着声音收起了所有的埋怨只剩下凄凉,声音温柔如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激动了,以往我做的那些错事,我认我认了。可那些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 什么也不求,我只求让我陪在你的身边,让我时不时能见到你……” “辞深哥,司瞳只想陪在你身份,不求别的……” 她把身段放低,低到了骨子里。按照司玉茹的说法,一个男人的怜悯与同情,也足以让她站稳脚跟了。 可此刻薄辞深对她的只有冷淡,连克制的恨意都没有了。 是的,爱过才会有恨,刻骨铭心,纠缠不已。而薄辞深对她,只剩下了淡漠和不愿多言而已。 “有事找林深,不要再打来了,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好自为之”,是他留给这个救命恩人最后的体面了。 说完,不顾司瞳在那头的凄惨哭叫,薄辞深迅速挂断了电话,拉黑除名,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薄辞深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心比刚才才乱。 因为司瞳提到了曾经。 他忍不住的回想,曾经他被司瞳蒙蔽了双眼,几乎对南明鸢不闻不问,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当时她没有记忆,没有亲人可倾诉。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又不自觉的想到那天早上。 他抱着她,指尖的她很是清瘦,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那么娇小的人,那么柔弱的肩膀,他却从未帮过他,她是如何在深夜处理那些冷眼与讥讽的? 第244章 听到她有危险,飞奔而去 想到这,薄辞深心就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丈夫,现在回头看,他伤南明鸢太深、太多了。两人走到现在的局面,不可否认,大部分是他的责任。 林深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是开心的。 上司终于看清了司瞳的真面目,夫人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林深正忖着日后司瞳再来找麻烦他该如何挡回去,忽然,电话铃响了。 这电话怎么一个接一个,林深无奈地接通,然而一听对面的话语,他神色骤变! “薄总,不好了?” 后座的薄辞深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林深举着电话,整个人脸色难看语气也很焦灼,“刚手下查南小姐的人打电话来说,南小姐遇到了危险!” 薄辞深脸色一沉,整个人周身迸发出凌厉的气息,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射出寒光。 “定位!” “发到我手机了。” 薄辞深当机立断,“调头!” …… 林荫路旁,两辆车都停了下来。 几名男子虽然都穿着西装,但布料劣质,头发也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一看就是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南明鸢摸到手机,肃着面容发了条信息出去,“二哥,这这边有 点事,可能晚点到家。” “喂喂,你抬头!” 为首的黄毛见车里的人还稳当坐着,打开车门对着南明鸢叫嚣道:“对面车上的人听好了,老子要打你,你现在下来求求我还能给你打轻点,你要是不下来,就别怪我下手重了!” 南明鸢闻言微微眯起眼睛。 呵…… 找一群小混混来堵她想伤害她,同样的招数,南宁昌应该不至于傻到用两次。 不知道这次是哪个脑残。 她摇下车窗,露出白皙秀丽的侧颜,口吻淡淡,“直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无非是拿钱办事,今天要赶着回去给二哥做接风宴,她没功夫和这帮小混混周旋,浪费时间。 为首的黄毛只知道今天要对付的,是开这个车的女人,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美人。 雪肤红唇,颈如天鹅,气质高贵,声音也好听,就是语调冷冰冰,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黄毛整个人被美呆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走神了,恼火的摔门下车骂了一句“艹!” 他骂骂咧咧的靠近南明鸢。 “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觉得你给钱老子就得听你的?” “你给我下来!” 南明 鸢坐着没动,眼神从上到下将来人打量了一通,居高临下,好似在看一个物件,“你们不正是缺钱么,我可以出双倍。”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黄毛炸了! “你XX妈看不起谁呢?!”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见了他应该害怕、瑟缩、泪流不止,那样的场面才有趣,足够释放他的恶意。 可南明鸢不但不怕,风轻云淡好似司空见惯,还敢以眼神挑衅他! “砰!” 黄毛一声怒吼,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了南明鸢的车! 车身顷刻出现一大块凹陷! 南明鸢顿时没了表情,抬眸神色凛冽,黄毛看了她那一眼,只觉得后背窜上了一股凉风。 奇怪,一个柔弱娘们儿怎么会有这么狠辣的眼神! 一定是他看错了! “妈的,还敢给老子装逼,给老子下车!” 南明鸢冷着脸下车,转了转手腕。 原本她只想快点回家,不想节外生枝,可这群混混千不该万不该,砸了小哥送她的车! 黄毛看着她一身长裙,又踩着带跟的鞋,顿时嘲笑起来,“小美人,把你的花拳绣腿收收吧。现在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 还会下手轻点儿!” 其他几个小弟也跟着哼笑起来,都觉得南明鸢在虚张声势,不知死活。 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南明鸢一记横踢,一脚精准踹在黄毛的胸口。 顷刻间叫他人仰马翻。 再看南明鸢,虽穿着高跟鞋,但脚下如铜浇铁铸,立得稳稳当当,分毫不动! 黄毛在地上打了个滚,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 都不消看,肯定淤青了。 他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尘土,大叫道:“操……这贱人,给脸不要脸!弟兄们,给我一起上!” 几人将南明鸢团团围住,都是人高马大的男子,南明鸢的脸上却没半点惧色。 “那就试试一起吧。” 她的格斗术是经过专业训练,几人自恃身材强壮,但南明鸢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借助身量纤细灵活的优势,行动自如。 上一秒,南明鸢刚给黄毛一记痛击,下一刻,一个转身就把另个小弟给撂倒了! “我靠,这娘们儿干什么吃的?” 黄毛已然看傻了,雇他的人也没说这女人这么能打啊? 这叫富家千金? 这他妈拳击场里出来的吧!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应激的紧张与无措, 像是身体的肌肉反应一般,拳拳到肉,招招迅速! 裙摆微扬,在半空中划起一个凌冽的弧度,南明鸢拳头攥得死紧,一拳一个! 既然她好说不听,那就把这些贱骨头一个个打趴下再问清楚! 黄毛咽着口水往后退。 南明鸢眯起秀目,侧身躲过一人的重拳,窜出去就是一脚! “想走?” 黄毛被踹到膝窝,哀嚎一声扑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吃了他一嘴,脸都气红了。 南明鸢面无表情,拽着黄毛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她想顺势问问黄毛幕后黑手,殊不知,刚才另一名倒地呼痛的男子是装的,已然恨恨爬起。 抽出一把刀直指南明鸢后腰! 待南明鸢反应过来想侧身,却被黄毛牵绊住,再想躲开,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要中,必然见血! 千钧一发的时刻,几名混混的视线都凝聚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就指望他逆风翻盘! 然而老天并没有眷顾他们。 男子在距离南明鸢还有半米的地方,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腿腾空踹飞。 刀远远的飞了出去。 男人也骨碌碌的滚了老远,然后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南明鸢一看来人,愣了。 第245章 她的安全最重要 “二哥?!” 虽然戴着口罩,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身为影帝的祁司礼身形颀长,是天生的的衣服架子,口罩尽管遮住了他大半的脸,但那双深邃狭长的瑞凤眼,和口罩下蜿蜒到脖颈的完美弧度,也足以让人遐想那口罩下是怎样一副惊艳众人的容貌。 他对着南明鸢弯弯眼睛,“嗯。” 漫不经意的低沉嗓音,尾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微冷。 南明鸢的心却蓦地暖了,接下来兄妹二人迅速交换了眼神,决定联手清扫这几个混混。 黄毛瞬间心凉了半截。 这一个疯娘们儿他们就很难对付了,这下还来了个帮手! 可南明鸢才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哥哥的帮助让她如虎添翼,二人共你格挡、我进攻,你防守、我出拳,组合默契,一气呵成! 祁司礼甚至抽空还卷了个袖子,笑眯眯的劝被他一拳揍趴下的人起来继续打。 完美诠释了他的眼睛有多蛊惑人。 下手就有多狠! 十分钟,几人已被这对兄妹全撂倒,纷纷捂着各自痛的地方,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哀嚎着。 终于将这几个喽啰收拾完了,南明鸢有些气促。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了她手里。 南明鸢自 然的接过,“抱歉啊,本来我是想早点回去给你做饭接风的,结果遇到讨厌的东西拦了路,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记得只和二哥说处理点事儿。 没和二哥说过她在这里啊? 祁司礼一双风流眼笑起来灿若桃花,“最近你身边不太平,我看你的消息就知道,你是遇到事了。” “猜你会抄小路回家,果然不出我所料。” 南明鸢心头一暖,不论何时,哥哥们总能冲到第一线来保护她。明明他自己也刚下飞机,很是劳累来着。 祁司礼似乎看穿了她心头所想,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下颔,“我不累,你的安全最重要。” 言罢,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转去打量地上打滚的几个混混,目光像是在瞧死人。 “小喽啰都收拾完了,现在,该审一审了。” 南明鸢转过身,同样面色不虞。 如果不是他们拦路,现在她已经做好饭,和哥哥们吃上热乎的接风宴了。 一对姿色出尘的兄妹,背对着日光,恍如杀神降世。 有祁司礼在,就轮不到南明鸢动手,他将妹妹护在身后,一脚踩上了黄毛的脸。 这一脚毫不留情,冷漠有力。 “谁派你来的?” 俗话说擒贼 先擒王,为首的黄毛被这样虐待,其他几人也都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下一个挨虐的就是自己! 黄毛自尊心受挫,恶狠狠地咬着牙,一时不肯吐露真话,坚持做一个硬汉子。 他们可是收了钱,一下就把人出卖了,那以后还混不混了? “呸!小白脸,你休想我……” 祁司礼眉心一拧,足下发力,“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语气森冷,没有虚张声势的霸道,却听得黄毛愣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窜上尾椎骨。 祁司礼没有多给他犹豫思考的机会,反手揪住那一头黄毛,拉着就狠狠往地上一撞。 黄毛一看吓坏了,这男的一双眼睛生得俊俏多情,怎么也是个疯的。 对着娘们儿笑眯眯。 转头对着他就这么凶狠,这架势,简直是真的想把他活活撞死,怕不是精神分裂?! “啊啊——!我说,我都说!啊!” 黄毛大叫道。 “你说晚了。” 祁司礼直到按着他狠狠给南明鸢磕了一头,这才松了手。 南明鸢拿着手帕帮祁司礼擦了擦。 黄毛憋屈的捂着肿胀的额头,苦着脸道:“是、是陈亦辛拍我们来的!他说,他说有个女的得罪了他,给了我们 几个弟兄一笔钱,让我们教训她一通就完事了!” 原本以为是个美差,他们想象中的千金小姐,都是身娇体弱好欺负的,哪想到南明鸢是这种硬茬? “陈亦辛?” 祁司礼一双好看的眼睛陡然眯起,冷声道:“上次污蔑不够还敢动手,我看他是活腻了?” 南明鸢咦了一声,“二哥,你知道?” “他都那么欺负你了,我再不知道还了得?”祁司礼道。 南明鸢略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祁司逸那大嘴巴报的小道消息,“小哥真是的,什么都跟你们说……” “他可以不说,除非挨得住我的大哥的拳头。” 祁司礼对南明鸢笑了笑,继而神色凌冽一瞬,余光扫过地上抱头哀切切求饶的混混,当下做出决定,“陈亦辛那边二哥来帮你处理,至于这几只蚂蚁,送去警局就是了。” 南明鸢闻言蹙了眉,不知为何,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陈亦辛刚刚破产,又离了婚,就算有精力来找她算账,应该也没本钱没人脉。 怎么会这么快就上门报复? 南明鸢上前两步,秀眉轻压,不错眼地盯着黄毛:“你们怎么知道要在这里堵我,谁告诉你们我的行踪的?” 如果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监控她的日常出行,那还了得! 黄毛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 忽然,他眼神往南明鸢身后瞥了一眼,瞳仁微微扩大,那是紧张或者过分激动下人的生理反应。 南明鸢眼神一凛。 有问题! 她预料的不错,此刻那些之前被南明鸢收拾的小混混,其中一个利落爬起,举利器直朝南明鸢扑去! 他听到了祁司礼要送他去局子。 他才不去局子,进去后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这两个人现在都是背对着他,他偷袭未必不能成功! 南明鸢面容骤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侧身准备反击,祁司礼下意识护妹妹将她拉入怀中,两人动作不小心打了架。 动作变慢了一分。 偷袭者眼神一亮! 去死吧! 男人狞笑着朝南明鸢扑过去,却不想一个高大精瘦的身影从旁出现,如一道迅疾凛冽的风。 男人都没看清来人,脑袋狠狠挨了一拳,重击之下他连痛都没机会喊,直接昏死了过去。 祁司礼也没看清那男人的脸,一眼只扫到那身精致板正的西装,下一秒,来人就又对着他给了一拳头! 同时,他对南明鸢呵道:“闪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第246章 英雄救美救了个寂寞 不容置喙,又带着些许关心。 紧接着,男人一拳袭向祁司礼,祁司礼情况尚弄不清楚被迫打斗起来,一时间状况之激烈拳拳到肉。 南明鸢猝不及防被推到旁边,抬头看去—— 愣住了。 薄辞深利落地将领带扯松,摘了袖口将袖口微微挽起,一副不把对面打趴下不罢休的气势。 刚刚他赶来,一下车就看见一个猥琐男意图偷袭南明鸢,还有这个男人意图猥亵南明鸢。 在同伙偷袭南明鸢的时候拉她的手。 薄辞深想也没想,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来晚了,南明鸢会遭遇些什么伤害,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这一瞬间,可以说薄辞深自己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是如此在乎南明鸢的安危。 又是一记手刀反劈过去,薄辞深面对祁司礼周身气场宛如修罗降临,嗜血而危险。 他开口,语调森寒,透着杀意,“敢对南明鸢下手,真是找死!” 祁司礼听得眉心直蹙,他对鸢鸢下手? “你谁啊?” 祁司礼直觉莫名其妙,也懒得多做解释,闪身避开攻击,一记扫堂腿算作回应。 面对祁司礼挑衅的回应,薄辞深的寒眸戾气一闪而过 ,出手不由更为凶狠,招招致命,欲一击制敌! 发现对方竟和他能打个平手的时候,男人的心不由得凝重起来。 他能跟这人分庭抗礼。 南明鸢就不一定了。 还好他来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点什么! 薄辞深和祁司礼两人都经过专业的训练,又都带着火气,打起来虎虎生风,旁边几个小混混都看呆了。 这什么场面? 别说他们了,南明鸢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场面。 两个身高腿长面容英俊的男人打架虽然是挺养眼的,但以薄辞深这个手劲儿,一旦砸到祁司礼身上,那必然是两败俱伤。 她可不想二哥受伤。 “别打了!” 南明鸢连忙上去拉架,薄辞深不好碰,她只能先去拉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你们搞错了,把手都放下别打了听我说!” 刚刚在旁边她也算看明白了,薄辞深这是误会了。 南明鸢心情挺复杂的。 她没想到,薄辞深竟然会突然出现帮她。 薄辞深不知内情,看着南明鸢贸然插进来,还跟男人有了肢体接触,一时心急如焚,“你过来做什么,危险!” “你冷静一下,你弄错了,他没有想要攻击我,他刚刚在 保护我!” 南明鸢无奈伸手指指地上那个被踢晕不省人事的东西,“刚刚这家伙想偷袭我,他把我拉到身后,是想还击。” 薄辞深的表情越听是越微妙,到最后僵住了。 竟是他打错人了? 祁司礼冷哼出声,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薄辞深也能想象到口罩下是怎样嘲弄的表情。 他抿着唇,脸色沉沉,脸色说不上多黑了。 南明鸢无语瞪了薄辞深一眼,转去抚掉祁司礼肩上的灰尘,担心的上下检查,“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他又打不过我。” 祁司礼不在意笑笑,看向薄辞深的时候眼尾染了几抹冷意,沉声道:“就是他?” 这话没头没尾,旁人听不懂。 但南明鸢知道。 二哥是在问,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薄辞深。 几个哥哥都知道她上一段婚姻水深火热,对薄辞深这个前夫可都不怎么抱有善意。 南明鸢轻轻“嗯”了一声。 祁司礼眯起微微上挑的凤眼,目光不善。 原来就是他! 让小妹伤心了三年的男人! 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是就不做人事! 他不善的打量薄辞深,同样的,薄辞深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 。 身量清瘦,露出来的皮肤十分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一双眼睛还生得顾盼多情……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样子! 南明鸢围在祁司礼身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眼神都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可以看出两人很是亲昵。 薄辞深薄唇紧抿,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用尽了克制,才竭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冰冰,“他是谁?”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南明鸢为什么对这男人那么亲昵,和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还有离婚后身边一个二个,先是黎洛后是祁司逸,还有这个小白脸,她恢复记忆后身边怎么这么多男人! 还都是小白脸,她喜欢这样的? 但总觉得问出来场面会更糟糕,所以一堆话了到嘴边,他也只问了一句他是谁。 南明鸢:“你没必要知道。” 一句话出口,薄辞深只觉得心中调料瓶打翻了,五味杂陈的滋味涌上来,难受的不行。 “你刚刚接电话,就是为了去见他?”薄辞深长长吸气,将情绪强压下去。 不待南明鸢答话,祁司礼率先将南明鸢护住,臂膀一伸,将人揽在了怀里。 “都是已经和小鸢离婚的人了,就少来问东问 西。” 祁司礼怼的毫不客气。 他对这个前妹夫的所作所为早有听闻,纵然能力卓越,容貌和娱乐圈的演员比也不遑多让,但渣男就是烂白菜。 自家小妹配得上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薄辞深却冷待忽视了她整整三年,简直不可饶恕! 早晚,他要套麻袋将他揍一顿不可! 薄辞深冷下脸来,气氛瞬时僵硬无比。 “你怎么来了?” 南明鸢拧眉,打破了这充满火药味的沉默。 “……” 他总不能说,是他让林深派人随时关注她的动向,知道她有危险立刻飞奔过来了吧? 薄辞深有点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刚好路过。” 林深赶来后在旁边插不上话,本就可惜自家上司没能英雄救美,结果还口是心非了起来,顿时急了。 “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极大,一下拉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深对上南明鸢探究的视线,积极表示,“我们薄总是听说南小姐您遇到了危险,本来已经在回公司路上了,立刻让我掉头开车赶过来的,他可担心南小姐您的安危了呢!” “……” 心中所想被林深一股脑吐露出来,他刚刚还说只是恰巧路过,此刻啪啪被打脸。 第248章 宠妹狂魔祁司礼 陆引的声音在那头鬼哭狼嚎的传来,“老大,你终于想起联系我了,我都要闲的长蘑菇了!” 南明鸢这几天在忙公司的业务,没怎么联系他。 可把他憋坏了! “那正好有桩活交给你跑跑腿。”南明鸢正色道,“陈亦辛最近在西洋坪区出现,你把他看紧了别让人跑了,我明天有话要问。” 陆引见南明鸢郑重其事对自己委以重任,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响亮的嗓门冲破天际——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办好!” 陈亦辛。 祁司礼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眉心一压,眼神冷冽如数九寒冬里的碎冰。 他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摸出手机,在南明鸢没有看到的空档,同步发送了一条信息。 …… 目的地很快到达,祁司礼率先下车,一手为南明鸢拉开车门,一手小心地替南明鸢挡着门框。 南明鸢见他这个动作鼻子突然就酸了。 小时候和父亲和舅舅一家出去玩儿,最开始是父亲总这么护着她,后来就变成了二哥。 “二哥,我已经成年了。” 祁司礼摸摸她的头,“不管你长多大,都是我的妹妹。” “不管多大,你都是我的女儿。”南明鸢突然就想起了父亲当年一模 一样的话,狠狠掐了把掌心。 爸爸妈妈,鸢儿好想你们啊…… 两边雕花镂空的院门,南家宅子和院内陈设都没有太大变化。 南明鸢为纪念逝去的父母。 最大程度保留了他们所有的痕迹。 祁司礼进门之后,微微晃了神,眼前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青石子路,两边是漂亮的灌木丛。 花园里的秋千架和跷跷板,还是当年南赫霆为女儿专门打造的,过了快二十年也不见褪色掉漆。 时移世易,斗转星移。 偌大的南宅,如今只剩南明鸢一人居住,祁司礼都不敢细想,孤身难眠的无数个日夜礼,她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 男人眼中晦暗划过。 从今以后,她势必要保护好妹妹,绝不会让妹妹再受委屈。 至于姑姑姑父的死。 他更要帮妹妹报仇雪恨,否则,他枉为人兄,更辜负了南家父母十多年的疼爱! 南明鸢没有注意到祁司礼微妙的变化,拉着他一路向里走。 佣人有许多是新来的,不认得这位祁家二少爷,只纷纷恭敬向南明鸢问好,偷偷看祁司礼精致的眉眼。 这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吗? 直到管家出来开门,看见人喜出望外。 “二少爷!? ” 祁司礼微微颔首,“是我,张叔。” 他生性冷僻,能做出这种表情,已经是和南明鸢一样将管家当亲人了。 管家欢喜极了,一张老脸笑出了菊花褶,忙迎着两人进门坐下,又给他们沏了上好的御前龙井。 “张叔,不用忙了,过来坐坐吧。”南明鸢道。 “哎。”管家得了许可,才在沙发上坐下了。 自家人面前,祁司礼摘了口罩。 众人惊了! 这不是……祁影帝?! 男人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分明,整张脸挑不出一丝毛病,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好看到几乎有些妖孽。 脸部线条带着利落的秀气,尤其那一双眼睛,含情带露,眼尾稍稍上扬,看人的时候你能整个人溺死在里面。 就是俗称的看电线杆子都深情。 管家一个年近五十的人都看失了神,“二少爷越来越出众了,想想时光过得真快啊,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少隐埋身份,说要去娱乐圈发展呢。” 南明鸢接笑眯眯过话茬,“可不嘛,当初二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没把舅舅气坏了,说坚决不会承认他是祁家的儿子,结果现在天天捧着电视看二哥的电影。” “话说,二哥,你这模样,估计有不少小姑 娘追着要嫁吧?” “打趣我?” 祁司礼微挑眉梢,“小姑娘是不少,男的叫我老公的也不少,羡慕了给你介绍几个?” “……”大可不必。 管家就乐意看两个孩子亲亲热热的说话,笑而不语。 一家人聚在一起总是要闲聊一会儿的,转眼就到了饭点。 “鸢鸢饿了吧,午饭想吃什么,二哥请客。” “哎呀!” 南明鸢这才想起来要给二哥做饭的事儿,“完了,我菜还没备呢,都叫那些讨厌的人给耽误了!” 她赶紧起身,“你等一等,我马上去做饭,给二哥你接风洗尘!” “不用。” 祁司礼一把将女人摁回了沙发上,“刚刚你才打架累到了手,不准做饭,二哥不差那一顿。” 男人动作强势,语气却极度温柔满是宠溺。 管家在一旁听到打架瞬间急了,赶紧跑来上下检查南明鸢,“大小姐打架了,谁这么不长眼,伤着了没?!” 南明鸢瞬间被两个大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无奈失笑,“我哪有这么弱,就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三两下就解决了。” 祁司礼笑眯眯点头,“嗯,鸢鸢的身手没有退步。” 管家再次为南明鸢感到自豪,别家小姐 都是柔柔弱弱的,自家大小姐却能一打十。 “大小姐最帅最厉害!” “再厉害也要吃饭。”祁司礼将南明鸢拽起来往楼上推,“去换件衣服,我们上外面吃。” “去珍馐阁吧,还是自家的饭菜好吃。”南明鸢心知哥哥心疼自己,便也不再拒绝,打算下次补一顿好吃的给他。 临上楼,她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儿在,遂吩咐管家,“张叔,你把语潇叫出来,一会儿带上她吧。” 祁司礼蹙眉,“语潇?” “是姑姑的女儿,我们的表妹。” “她怎么会在这?” 南明鸢凉薄勾唇,“还不是南淮雪干的好事。” 她动作很快,换了一身淡紫色盘扣旗袍,头发盘成温润而款式新颖的发髻,用一根素银镶玉髓的长簪斜斜定住。 她下楼的时候,南语潇也出来了,梳着乖巧的双马尾,正扑闪大眼睛看着祁司礼。 “哥哥好。” 祁司礼已从管家那听得了事态经过,得知这小女孩现在已完全站在南明鸢这边,之前也是受歹人蒙蔽,便没有跟她计较,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司礼十分绅士地为她们拉开车门,上车前,南明鸢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小哥呢,还没回来吗?” 第247章 没有资格吃的醋,最酸 薄辞深冷冷瞪了林深一眼。 林深立刻乖巧低头认错,“对不起薄总,是我多嘴了,我不该说的。” 面上林深认错认的流利,其实心里:他不后悔,话总要有人来说的,自家上司不愿意张嘴,他必须担起这个传话筒的责任。 否则,这两人还不知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南明鸢也没想到薄辞深真是为她而来,一时间愣住了。 而薄辞深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心事被人直言道出,所有的理由和说辞都成了徒劳。 再看南明鸢复杂的神色,越看越看几分嘲弄之意,好像在笑他的关心则乱和鲁莽冲动。 不得不承认,离婚后的南明鸢犹如一颗洗去灰尘的明珠,日光照耀下光彩夺目,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视线。 而现在身边就又出现一个。 但他已经失去了质问的资格。 这就更让人气闷,没有资格吃的醋,最酸。 林深看着气氛不对,赶紧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那个……南小姐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南明鸢淡淡垂目,浓密纤长的睫羽如蝶翅一般,在脸上投下小片阴翳,“刚刚谢谢你。” 一句话,算是对薄辞深的回应。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的纠缠,也能防御还击任何 人的恶意,唯独无法拿别人对她的好视而不见。 说到底,她骨子里爱憎分明,更是十分记恩的一个人。 如果她不是薄辞深的前妻,以南明鸢的性格,定会请薄辞深吃一顿饭,再好好感谢他。 可惜遇到的时间不对,离婚后再来对她好,她能做的也只有道谢了。 祁司礼自然地伸手帮南明鸢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温声道:“小鸢,快到饭点了,我们回去吧。” 薄辞深眉心一跳。 小鸢?! 南明鸢不仅没对这个称呼表示任何不适,还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习以为常。 难道这人比他更早认识南明鸢,在三年之前? 薄辞深的眉心不由紧拧,巨大的危机感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迫得他两手攥拳,眼底的敌意浓得化不开。 林深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每回薄辞深吃醋,对面毫无反应,反是他这个助理怕得要死。 两人他起来,他不得去拉架啊!要是被盛怒的两个男人误伤,谁知道能不能报工伤啊! 南明鸢转身准备同祁司礼一起离开,拉开车门的瞬间,南明鸢一顿。 祁司礼转头,“怎么了?” “车坏了,启动不了。” 南明鸢回身,秀眉轻压,眼神凛冽地看向那几个 倒地捂着肚腹的混混。 几人被那冰刃似的目光一震,心下都十分恐惧,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转去看那砸车的黄毛。 黄毛更是怕的不行,直接将脸埋进了手掌心。乖乖,他就随便一砸,谁晓得砸到重要部位了! 早知道不该接这单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医药费的。 薄辞深见状,立刻上前,眸光森寒毫不客气的扫视着祁司礼。 “我送你回去。” 南明鸢微微蹙眉,眉眼清冷,“不必,如果薄总想帮忙,那就麻烦你报警处理一下这几个流氓吧。” 祁司礼拍拍南明鸢的肩,“我的车就在附近,先回家,打个电话找人把你的车拖到4S店修理一下就是了。” 这是目前最可靠简便的解决方法了,有哥哥在,她自然是做什么都很安心的。 “好。” 南明鸢点点头,在祁司礼的护送下转身离开。 临行前,祁司礼将南明鸢轻轻揽过来一些,回头看了薄辞深一眼。 那一眼如淬了冰的利刃,写满了来者不善。 都是男人,薄辞深怎体会不到他的深意,眼里带着阵阵寒意,抿着唇,周身气压低的不像话。 黄毛跪的有些腿麻。 结果刚动了一下,就被薄辞深一脚踹倒在地,“回去 告诉你们所有道上混的,再敢动南明鸢,就是和我薄氏作对!” “懂懂,我们记住了……”男人额角冒着冷汗,话都还没说完,又被薄辞深踹了一脚。 “带着你的人,自己滚去警局!” 林深在旁边看得直捂眼睛,太残暴了,太残暴了。 不过,也是这些小混混活该。 动了南明鸢,这不是触自家上司逆鳞吗? 收拾了黄毛,薄辞深扯了扯领口,还是满目烦躁,扫了一眼南明鸢车辆远去的方向,他拧紧眉。 “给我查,查清楚那个男的是什么来头。” …… 车内。 南明鸢上车后便打开了掌心电脑。 祁司礼很自然的打开空调,并将通风口转到了吹不到南明鸢的地方。 明媚的日光从车外打进来,照得女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精致白皙,肤如凝脂,乌发红唇。 祁司礼从后视镜里看她,不由得勾了勾唇,“查什么呢?” 南明鸢:“陈亦辛的位置。” 对于搞她的人,南明鸢一向不会选择以德报怨。 祁司礼开过一个拐角,沉默片刻,忽然道:“薄辞深,比我想象的还要配不上你。” 南明鸢敲键盘的纤细指尖一顿,略略抬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 然,见到他我就想说了。” 祁司礼口罩上露出的眉眼满是冷意,“鲁莽冲动,不辨是非,看起来就半点不细心体贴,除了会赚点小钱之外,一个能拿的出的优点都没有!” 一想到他们捧在掌心的妹妹,在薄家受了三年委屈,祁司礼就抑制不住地想刀人! 南明鸢微微垂眼,“都过去了。” “就是都过去了才更讨人厌。” 祁司礼望着不远处的红灯,顺势踩了刹车,在后视镜中与南明鸢视线相交,微微拧眉,“已经离婚的人还来纠缠你,我看他今天,倒是做出一副呵护你的样子?” “他是在向你求复合?” 南明鸢将脑袋轻轻靠上车窗,语气淡然,“迟来的呵护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时候,已经过了。” 再抬眼看向祁司礼,她勾了勾唇带起真心的笑意,“我现在我有哥哥们护着,足够了。” 祁司礼听她这么说,漂亮的眼睛弯了弯。 “不论你做什么选择,哥哥永远都在你身后。” “嗯。”被亲人关怀的感觉暖的不像话,南明鸢微微扬起下巴,“二哥,红灯过了,你小心看路哦。” 车辆在大道上又快又稳的前行,东西查得差不多,南明鸢扣上电脑,利落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249章 儿媳妇第一人选 祁司礼闻言,眸光微闪。 “他没那么快,不过我已经把定位发给他了。” 南明鸢秀眉微拧,“有什么事比给你接风洗尘更重要,俱乐部的事情要忙这么久?” 祁司逸不是分不清楚主次的人,家人千里迢迢赶回来,他就是再忙也会抽空回来看一眼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 此刻珍馐阁内,正值用餐高峰。 圆台上,还有婀娜多姿的少女穿着国风礼服演奏,月影纱帘迎风轻动,在这里用餐,是听视味的三重享受。 白秀兰今儿约了温薰在这吃饭。 “人可真多,排了一个多点,站的我腿都疼了。”白秀兰进门后嘟囔了一句。 温薰优雅坐下,“但我觉得值得,台上的这首曲弹得不错,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苏州作曲家的成名作,难度很高。”温薰优雅落座丝毫没有排队的急躁。 “没错,而且据说这家餐厅的东西也很正宗呢。”白秀兰随之落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实她听不懂。 也她很满意温薰的才华与学识,做儿媳妇就很拿得出手! “看看你今天想吃什么?”白秀兰道。 温薰优雅地翻开菜单,眼睛亮了一下,“新鲜的鲍 鱼、鲈鱼,就是清蒸才最能保留原味。这家的海鲜品类还挺丰富,做法也挺专业。” 说着,她环视一下四周清雅高华的布置,桌布上还有竹叶暗纹,红木大椅,无一不精。 “倒是很想认识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如果能有机会探讨一下厨艺,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秀兰闻言喜出望外,“你还喜欢做饭?” 温薰微微一笑,“当然,我觉得厨房是个很温馨的地方,很有生活的乐趣。” 白秀兰心里一喜。 会且愿意做饭,家里做饭的阿姨都省了呢! 她是越看温薰是越满意,身材高挑,胯大,好生养。长相标致,又是国外留学归来,现在还有一手好厨艺。 简直就是她心目中完美儿媳妇人选! “我看你的朋友圈,最近好像一直在忙?” 温薰优雅一点头,“是的,在我父亲的公司帮忙,刚接手一些项目,最近还挺忙的。” 白秀兰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家具体干什么的,之前光沉迷和温家太太打麻将,也没怎么问过对方背景。 “你父亲公司是做……?” “宏瑞传媒集团。” 白秀兰眼睛瞬间瞪大了,“是那个京州第二大的影视公司,我听说可 厉害了,出了不少热播剧!?” “还好吧。” 温薰仿佛谈论天气般,笑得很是谦虚,“我父亲就是喜欢电影,投资的眼光也还算不错,去年上映的《流浪银河系2》,还有去年的春节档《双人月球行》《满江清》,都是我父亲参与投资的,让伯母见笑了。” 这哪是见笑啊,这可太厉害了! 白秀兰一拍大腿,激动道:“这几部都是我很喜欢的电影,二刷了!想不到竟然是你们家投资参与制作的,可以呀,令尊很有眼光和审美嘛!” “哪里,伯母过奖了。” 白秀兰心里乐开了花,她现在看温薰怎么看怎么顺眼,已经列为儿媳妇第一人选了! “小薰你也太自谦了,像你这么落落大方又高知,关键还贤惠的女孩子,现在哪里找哟!” “我们家辞深啊,身边就缺个你这样的可心人儿。” “你可别觉得他太冷漠哈,他其实是外冷内热,又工作忙没有什么交女朋友的经验,才看起来冷漠的。” 温薰想起她知道的独家秘密,还有男人那日俊致的侧颜和贴心,心里的小鹿咚咚跳动了一下。 “我理解。” 白秀兰一听温薰附和自己,更觉得有戏,“ 是呀,他年纪轻轻就管理整个薄氏,不是我说,京州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的,没几个!” 她热情的拉过温薰的手,“等你多接触就知道,他不光有事业心,也懂得疼人的!” 果然是正经大家小姐才能养出这般柔荑来,不似那个南明鸢,粗手粗脚,一看就是克夫相劳碌命! 至于司瞳。 早都被白秀兰定义为烂货忘到脑后了! 温薰闻言蹙眉,“可上次……” 白秀兰赶紧解释,“上回他没礼貌,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他就是太上进忙昏头了。其实啊他私下和我说过,她对你还是挺满意的!” 温薰的耳尖微微泛红,心中不无得意。 就知道薄总会满意! 她从学识到能力,都是他遇到过的女人中最优秀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不上自己? 温薰拿起笔点了几道清淡的菜品,外加一道鲈鱼莼菜羹。 白秀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 “小薰,你们公司还有没有什么新电影,先透露透露呗。” “是有一个。” 温薰说到这的时候有点激动,“这次我父亲投资了一个好莱坞电影,会去瑞典取景,你都想不到请到了谁出演?” 白秀兰好奇心被 吊起来了,“谁啊?” “祁司礼!” 白秀兰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那个……” “对,就是那个年轻影帝。” 祁司礼横空出世,不光容貌逆天且表演天赋极高,作品贵精不贵多,不出演则矣,一出演必定艳惊四座。 有他出演的电影无一不是票房大卖! 祁司礼这三个字就是票房保证,再加上长相优越演技精湛,早已是国内外知名导演争相邀请的对象! 这次若能合作成功,对他们宏瑞影视来说。 将是质的飞跃! “我的老天爷,你们家够厉害的,居然能请到他?!” 白秀兰兴奋极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可太喜欢了他了,他每部电影我都看,小伙子别提多俊了!跟我家辞深一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温薰捂嘴一笑:“看来伯母和我的审美是一样的。” 白秀兰的脑中再度浮现起祁司礼那张漂亮到不讲道理的脸蛋,双手抱拳,满心期许。 “要是能拿到他的签名就好了,可惜他一直在国外活动,行踪也从不透露。” 温薰傲然清冷一笑。 “这有何难,等我们和他合作之后,我找他签一张,带回来给伯母你就是了!” 第250章 南明鸢这张脸,谁能不爱 “哎哟那可太好了!” 白秀兰就等她这句话呢,顿时脸笑成了一菊花。 温薰淡然一笑,她点完了菜将菜单递过去,“我挑好了,伯母您看看,你想吃些什么?” 白秀兰翻看两下,珍馐阁的菜名主打一个高雅国风调,白秀兰之前没来过,都不大看得懂。 她眉心一拧:“这都什么菜名……算了,服务员!” 近旁一个身着旗袍工作服的小姑娘走上前来,“女士您好,您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白秀兰眼皮也不抬,把菜单一丢:“头回来你们家,不太了解,你来讲解讲解。” “好的。” 服务员面带微笑,拿过菜单一一讲解,“这道白玉金银汤,是用土鸡肉搓成丸子,再辅以香菇、西蓝花和豆腐丝慢炖而成。这道党参老鸭,是取上好党参和鸭翅用砂锅文火慢慢煨的,这个天气喝正合适。” 她的指尖划到第二行:“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招牌菜了。这道佛跳墙,是我们从福建专门请过来的大厨亲自掌勺的,滋补气血,养身体再好不过了。” “另一道鲍汁扣海参,用得是空运过来的野生海参,用熬了一个晚上的鲍汁淋上去,那滋味,保证您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佛跳墙,鲍鱼海参! 服务员讲解得绘声绘色,白秀兰听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一看价格却脸色变了。 抢钱呢这是? 招牌菜居然要两万多! 原本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由于之前的事情,她被薄辞深停了无上限的银行卡。 现在能用的储蓄卡里只剩一万多块,要都按最高规格的点,根本不够点一顿饭的。 岂不是要被温薰笑话死! 白秀兰拧眉,装作不感兴趣的移开视线,“嗯……我觉得这几个菜不合适,你再给我介绍介绍其他的。” 服务员了然轻笑一声:“好,那您再看看这页的……” 话还没说完,女人一声呵斥声响起。 “你笑什么笑!” 服务员愣住了,“女士,我这只是礼貌……” “你刚刚明明就是冷笑!” 白秀兰怒目而视,眉毛倒立起,仿佛要将服务员生吞了,“我点什么菜是我的自由,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伺候人的,也敢笑话我?” “以为我点不起吗!?” 她脆弱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戳中,尤其在未来儿媳妇面前,白秀兰整个人都炸了。 服务员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刚不是在笑您…” 白秀兰气得一拍桌子,厉声道:“还敢狡辩!你们经理呢,把你们经理叫过来,我要投诉你!” 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吓坏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女士,实在抱歉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礼,您别找我们经理…” 她没见过白秀兰这么刁钻蛮横的,下意识把目 光投向温薰,她看起来像是明事理的。 但温薰只是笑看这一切,对服务员的窘迫与为难视若无睹。 “伯母,别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 白秀兰怎肯轻易放过她,两个眼睛吊起来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剜在服务员身上,“这就算道歉了?有诚意吗?给我九十度鞠躬,干你们这行的,这点觉悟都没有!” 她说到“你们这行”时,语气十分鄙夷。 小姑娘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但顾客是上帝,如果被投诉她的业绩会受到影响。 狠狠咬了咬牙,她将眼里的泪水忍下,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请您不要生气了……” 说着,她卑微的低下了身子。 就在小姑娘已经接受了今日屈辱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她弯腰的动作。 “站直了,你不用道歉!” 几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紫色镶白边滚毛领旗袍,盘发插簪,正容色肃正地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白秀兰。 整个人就如同女王降临! 极具压迫感! 祁司礼去停车,南明鸢便先上来了。 谁料刚进门,就见到这样一幕。 她走过来,霸气将服务员护在身后。 小姑娘见到她眼前一亮,南明鸢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会意,刚要出声的嘴又闭上了。 温薰对这貌美却多管闲事的女 人没有任何好感。 狠狠拧起了眉。 白秀兰看见南明鸢出现,先是目光一滞,随即脸色整个阴鸷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见不平,所以来了。” 白秀兰闻言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这个服务员就是服务不周到,就是找到经理我也有话说!” “服务不周到?” 南明鸢护着服务员,淡淡瞥她一眼,“有些人穷呢,就容易敏感多疑,别人随便一个动作就觉得被嘲笑了。” “你!” 难言的苦处被南明鸢揭开,白秀兰当即怒发冲冠,“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薄家有多少资产是你能估量的吗,眼皮浅的东西!” 白秀兰愤愤咬牙,看着南明鸢这一身装扮只觉刺眼,冷笑道,“你现在攀上野男人飞黄腾达了,每天穿得不守妇道,你的那些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呢!” “别以为换张皮子野鸡就能变凤凰了!” “当初你攀上我儿子在我们家洗衣做饭,下三等的佣人也比你高贵,我就看不上你这种倒贴的廉价货!” “现在狂个什么劲儿,还不是给我端过茶倒过水?” 其他的南明鸢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那三年的痛苦压抑,让她无法释怀。白秀兰心地恶毒,不仅不心怀愧疚,还以此作刃来刺人。 南明鸢顷刻沉下了脸。 “看什么看?被我说中了吧?哼!”白秀兰还不依 不饶。 温薰则在一旁整个人都听愣了。 她看着南明鸢不敢置信! 白秀兰说这女人曾攀上他儿子倒贴,也就是说,眼前这女人是薄辞深的前妻?! 这! 这跟传闻中一点都不相符啊! 不是说薄辞深的前妻丑陋庸俗、粗鄙无文,是个讨人嫌的乡下土包子么?可眼前这个女子,纵然温薰十分厌恶她的清高做作,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张艳丽绝伦、不可方物的脸。 别说男人,她看了都会为之失神,何况是薄辞深? 一念及此,嫉妒之火便熊熊燃烧。 温薰对南明鸢的敌意瞬时拉满! 她死盯着南明鸢清丽白皙的脸蛋,想一想,既然能离婚,说明这人一定有什么美貌都弥补不了的缺陷。 想来是个胸无点墨,书也没读过,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服务员震惊于白秀兰出口之恶毒,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家老板离过婚? 可这婆婆也太恶毒了! 小姑娘愤愤不平,撸起袖子就要帮自家老板找场子。 南明鸢轻按住了她。 “白秀兰。” 她微微抬起下巴,清冷绝美的面容不见半点难堪之色。 “你知道吗?这三年你们家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有的人未必比狗可靠。我喂狗呢,狗还知道冲我摇尾巴,但某些人啊,她反而追着我狂咬不放,比狗还不如。” 第251章 三十万,别忘付账 “你,你敢骂我?!” 南明鸢淡淡侧目,“我可没说是谁,你那么喜欢对号入座,看来自己心里也有数。” 白秀兰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青了又白。 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前妻,嘴皮子功夫倒是有一套,不是省油的灯。 温薰微微眯起,到她出手的时候了。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以己度人。”温薰微微笑着,看似一副高雅姿态眼底却是不屑。 南明鸢和服务员一般,都穿着旗袍。 她自然将南明鸢当成了饭店的领班,“我能够理解,以你的身份和见识,大概是想象不到我们的生活。” “其实我们很少在意价格,如果不是怕吃不完浪费,就是把你们所有菜点了,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个土包子不曾见识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就别出来指手画脚了。 看似温和有礼,实为讥讽。 南明鸢这才注意到温薰,眉心微挑。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内涵挑衅她了,还是她最讨厌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你是?” 南明鸢面色淡淡。 一个服务员领班,还敢狂?! 温薰高傲撩起自己的头发,不经意地露出了手腕 上L家的高定手链,“我父亲是宏瑞集团的总裁,我叫温薰。” 白秀兰得意插嘴,“她还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未来的儿媳妇? 南明鸢心里冷嗤,原来是攀上薄辞深了,怪不得这么目中无人。 “你好啊,辞深哥跟我提过你。” 温薰捂嘴一笑,仿佛薄辞深跟她说了什么私房话一般,伸出手,“之前,谢谢你替我照顾辞深哥了。” 南明鸢完全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她一眼就看出温薰的本质,虚伪造作,只不过段位比司瞳高些,身份地位也高一些。 心情不佳,她根本懒得应付。 “我不和外人握手。” 温薰被拒绝,半点不悦都没有,笑盈盈地收回手,“其实我和你也算有些关系,我们有个共同认识的好友呢,我和司瞳的中学时代的好友。” 把司瞳说成“好友”,这让南明鸢无比恶心。 “哦。” 她上下扫了一眼温薰,笑着勾唇,“很正常,物以类聚。” 温薰的笑容蓦地一顿。 她讨厌南明鸢这张美丽的脸,更讨厌她目下无尘高高在上,什么都很无所谓的样子。 她想看南明鸢气急败坏发疯的泼妇样。 然而无论她做什么,总是被 对面四两拨千斤地怼回来,还让她找不到突破口。 白秀兰自从南明鸢离婚后,就没在手上讨了好,此刻怕新儿媳妇也被怼走了,赶紧帮忙。 “小薰,你别搭理她,别因为她倒了胃口。” “你在这不是还有VIP待遇吗?我记得上回孙大厨还亲自给你上菜呢,廉价女是不会懂得这种情调的。” 白秀兰一个劲给温薰使眼色,吹嘘得脸不红心不跳。 温薰接收到她的信号,虽然觉得白秀兰浮夸,但在南明鸢面前不能露怯,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白秀兰得意地拿眼睛睨南明鸢,“主厨亲自上菜的待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有些人只怕这辈子连一道上汤白菜都没吃过呢。” 孙大厨? 南明鸢唇边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服务员也抿着嘴,强忍笑意。 这两个人,简直像小丑! 南明鸢也很久没有看到蠢得如此脱俗的了,送上门来的冤大头,那就别怪她为餐厅业绩出力了。 “孙大厨亲自上菜,那想必这几个菜还不够你们吃饭的规格。” 南明鸢拿过菜单,随手指了几个,“这几个才配得上你们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负不负担的起了。” 白秀兰囊中羞涩 ,但温薰可不是。 一个土包子敢挑衅她?! “这里就没有我负担不起的!” 她为了鄙视南明鸢,看都没看菜单一眼,高傲道:“就你指的那几个,都给我点了,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上层人。” “当然,你也可以坐下来一起尝尝,我这个人一向很乐善好施。” 温薰冷眼看着南明鸢。 她的下巴微抬,想看到南明鸢羡慕惊诧的表情。 然而南明鸢只是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不用,只要你不觉得破费就好。” 她将“破费”两个字放缓了些,温薰拧起了眉。 这女人看不起谁呢! 南明鸢仿佛没看见温薰不满的表情,严格点说,是好像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本店先付款后用餐。” 温薰立刻从包里掏出卡,使了点力道拍在桌上。 “请、便。” 白秀兰看向温薰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满意,不愧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儿媳妇,就是给她长脸! 她微微抬起下巴,就等着待会看南明鸢吃惊的表情。 南明鸢挑眉,看向小姑娘。 “去,拿POS机。” 服务员看见她眨了眨眼,当即心领神会,大声道:“好的,老 板!” 老板?! 温薰拿水杯的手一顿,和白秀兰面面相觑。 “你……你是珍馐阁的老板!”白秀兰诧异地张大嘴,回头上上下下扫量了南明鸢一通,不可置信。 南明鸢压根懒得理她。 正逢此时,一个端盘子的阿姨路过,看见南明鸢,忙点头问好:“老板好。” 南明鸢笑意浅淡,朝她颔首致意。 温薰的优雅的表情裂开了,白秀兰更是下巴都快惊掉了。 南明鸢居然是京州最火爆的中餐厅的老板。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夸下海口吹牛皮,嘲讽南明鸢没吃过上汤白菜,白秀兰的脸皮就有些挂不住。 服务员动作很麻利,迅速拿来了POS机和账单。 温薰的脸色惨白。 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女人是珍馐阁的老板,大概是会变着法坑她,不过她也经常出入高档餐厅,这些菜色应该再贵也贵不到哪去。 温薰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接来了账单。 服务员笑意盈盈,“女士,您的账单。” 温薰竭力维持着表情,腰背挺得笔直,尽量从容地接过了账单。 尽管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预期,但看到账单时还是整个人傻掉了。 三十万?! 第252章 让我尊敬你,你配吗? 餐厅柔和的灯光仿若薄纱,轻覆在每人的脸上。 南明鸢妆容古典淡雅,叫柔光一照,更显肌肤莹白如玉,落在温薰与白秀兰的脸上,则将他们的表情照得分外精彩。 温薰看着账单上的数字,瞳孔剧烈颤动。 桌上那些菜肴看着也没有什么格外稀奇的,怎么就能要三十万! 偏偏牛皮已经吹出去了。 白秀兰尴尬地望向温薰,满脸写着“爱莫能助”。 南明鸢抱臂看着二人,嘴角噙着淡笑。 “这位小姐,您对账单有什么意义吗?”服务员很有眼色的上前,笑眯眯地举着刷卡机。 “没有。” 温薰咬牙切齿的说出的这句话,狠狠刷了卡! 她看着南明鸢,气的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鸢。” 珍馐阁的餐位每一个都是私密的,隔着帘子,男子撩帘子进来的时候,惊艳了整个空间。 高高瘦瘦,即使戴着口罩也难掩饰风姿,一双瑞凤眼明亮清澈,目光移动间顾盼多情,美如冠玉。 饶是温薰见过许多俊秀男子,也不免为他微微失神。 南明鸢见到二哥带着小姑娘来,面上的冷瞬间 冰雪消融。 “你们车停好了?” “停好了,刚刚在找位置,花了一点时间。” 说话时,祁司礼顺手将南明鸢耳边轻垂的一缕鬓发别到她而后,低沉的尾音带着笑,“今天的旗袍很适合你。” 南明鸢被敛睫轻笑,这一幕在温薰看来,就是故作娇羞了。 她紧咬着下唇,脸色铁青。 她认知中薄辞深前妻,应该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就算有一天和她相遇,也是被她狠狠的踩到泥土里。 她怎么能身旁能有这样俊逸的姘头! 温薰攥紧了杯子,当下忍不住阴阳,“我原本还想,能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的老板必定有些过人之处。谁知道,原来是靠男人的。” “女人啊,还是要自立自强的好,靠男人,终究是没有自尊可言。” 白秀兰撇嘴附和,“一向都是这样,什么都不会只会勾引男人,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在她的认知里,就算南明鸢是南家大小姐,也不过是个没见识没头脑的蠢材,靠她自己能经营出京州最著名的酒楼? 白秀兰才不信。 南明鸢在薄家时只会洗衣做饭,旁得高端事物一窍不通,更别提经营商贾了! 祁司礼 正给南明鸢整理头发,闻言一个眼神扫过去。 眼前威严犀利。 白秀兰吓了一跳,看着他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咬牙冲着男人说了一句,“我可没说错,你养着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不怕她给你戴绿帽子。” 南明鸢勾着唇,撇了她一眼。 实话说,她还挺可怜他们的,连想象力都如此匮乏。 不过勉强,她也愿意演一演。 南明鸢往挽着祁司礼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哥哥愿意让我依靠,我也很苦恼呢。” 祁司礼和南明鸢心意相通,一看她的眼神便心领神会。 他对南明鸢轻轻弯起眼睛,这一笑当真是如兰枝玉树、光华四绽,“嗯,给小鸢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薰和白秀兰,“!” 白秀兰几乎要气炸了,脸色青了又白。 南明鸢这小贱人,不就凭借一张脸。 什么都不会,就因为长了一张艳俗狐媚的脸,就惹得这么多男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 这些男人眼睛都瞎了吗? 南明鸢笑了,眼角余光淡淡扫过她,“啧,我怎么闻到好大的酸味儿,难道有人得不到帅哥喜欢,嫉妒得醋坛大翻?” “也是,没人喜欢老女人。” “更何况还是没什么脑子的老女人。” “南明鸢,你!” 白秀兰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向祁司礼,“你就任由你的女人在外这么欺负人你也不管?” 南语潇也是个眼明心亮的机灵小孩,看见两人和大表姐不对付,无语的撇了撇嘴角。 南淮雪费尽心思都未能伤大表姐分毫。 这两个女人和她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空气中传来几声轻笑,南明鸢笑眯眯的看向祁司礼,声音清凌凌,带着些许的戏谑。 “我欺负人了,你要管吗?” “管什么?” 祁司礼勾了勾唇角,小妹一向冷静自持,能见到如此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甚至,他还担心南明鸢穿了高跟鞋累。 让她整个人倚在了自己身上。 白秀兰气的吐血! 温薰见白秀兰说不过,有些重地放下水杯,在桌子上磕出“砰”的一声闷响,吸引了南明鸢的目光。 她抬目直视过去,拧眉,“南小姐是吧,白伯母怎么也算是你曾经的长辈,虽然离婚了,你也不该这么对长辈说话,这样不禁让人怀疑你的家教!” “拉着男人舞弄到长辈面前 ,不知廉耻!你以为自己这样就很有魅力?不妨告诉你,红灯区的站街N才用这样的手段招摇!” 温薰发现从道德制高点出发很好用,于是越说越起劲,“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越廉价的衣服越最百搭。不是因为它们质量好,而是便宜易得手!” 白秀兰几乎要站起来为温薰鼓掌了。话还能说得这么体面又恶毒,她怎么没想到呀! “啊呀,小薰,你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讲道理。她哪里听得进去?本性如此,天生放荡罢了!怕是离了男人活不了!” 祁司礼闻言脸色骤沉。 接收到南明鸢安抚的信号才没有发作。 南明鸢按住二哥的手,气定神闲地望向温薰,冷淡勾唇。 “这么随意断定我和他人的关系,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以己度人,看来你平时没少干不知羞耻的事!” 温薰脸色僵住了。 “还有你。” 南明鸢怼完她瞥了白秀兰一眼,轻蔑冷嘲意味毫不掩饰,“我的父母往日只教导我,为老不尊者不必忍让。” “连你亲儿子都不待见你,跑到我面前摆架子,不知道过街老鼠,处处招人嫌?” “让我尊敬你,你配吗?” 第254章 南明鸢是他的底线 温薰清了清嗓子,稍稍抬颔,不掩自得之意,“哦,顺便说一句,我父亲去年投资的电影在柏林电影节斩获头奖了呢,不过当然,你肯定入行不久,还是要慢慢来的。” 她就是要让这男人看看,南明鸢给不了的,她能给! “娱乐圈里的资源还是很靠积累的,我父亲在圈子里有点名气,知名的影帝影后都合作过。” 温薰看向南明鸢,笑意款款,“演员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南小姐应该也不想他耽误了吧?”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指南明鸢能力不足,不能够给祁司礼以好的发展。 南明鸢闻言抬了抬眼皮,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嗯。” 宏瑞集团她记得,一个二流影视公司,老总投资的眼光确实还可以,不过现在已经上了她的黑名单了! 温薰见南明鸢搭茬,瞬间更得意了。 就知道这个女人毫无资源背景! 她又看向祁司礼,发现男人无动于衷,不由得蹙了蹙眉。 一个还在起跑线上挣扎的十八线小明星,怎么这么淡定? 肯定是装的! 她决定下一剂诱惑的重药,“虽然你们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内圈层,但国外著名的祁影帝,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哦?” 祁司礼难得抬眸扫了女人一眼。 温薰瞬间来了激情,她料定无人知道真假,怎么吹牛皮都行,于是飘飘然道:“他最近就要出演 我父亲参与制作的电影了。这本是机密,但既然今天有缘分,告诉你们也无妨!” 温薰环臂,虽不明言,但骄傲的明显。 “他也是我们公司一手捧出来的,别人请不到,我父亲让他来演戏,那是易如反掌!” 白秀兰听得直眨巴眼,刚刚也没说祁司礼是他们公司旗下的啊! 南明鸢和祁司礼已然是听愣了。 二哥是他们公司。 可真敢吹啊! 温薰对两人的愣神大为自满,满心以为祁司礼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演员,肯定是被她唬得心动了。 就说嘛! 在座只有她对娱乐圈了解最深,还不是由得她怎么说都行! 温薰对这个面容俊秀的男子,还是略有些好感的,没有对南明鸢那么强的敌意。 她骄傲朝祁司礼抬抬下巴,拿捏着姿态道:“你把口罩摘下来吧,我帮你看看适合什么风格的电影。再推荐几个导演给你,这样你在圈里就事半功倍了。” 白秀兰也没细想,满心都觉得温薰厉害不已。不愧是她看中的未来儿媳妇,就是有本事! “是呀,上哪找我儿媳这么能干又心善的人去?你快给她看看,到时候,她还能帮你们要祁影帝的签名呢!” 白秀兰与温薰对视一眼,高傲不已。 笃定了已经将南明鸢命脉狠狠拿捏住! 灯光下,南明鸢终于回神,照亮了她复杂莫名的眼神。 “哥,你什么 时候和他们签约的?” 祁司礼拧眉,“闻所未闻。” 南明鸢眯起眼眸,“你还要和宏瑞集团合作接下来的电影?” 温薰听得一头雾水,闻言皱起眉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说给你们介绍资源,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没人搭理她。 祁司礼眼看小妹脸色不善,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取消!” 温薰终于听明白回过神。 “你、你们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是祁影帝?” 温薰指着戴口罩的祁司礼,不屑哼笑,“我说这位南小姐,你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有个分寸,不是什么谎都可以撒的。” “就是就是,祁影帝是谁你知道吗?是你能随便攀扯的吗?!”白秀兰作为粉丝义愤填膺。 “好,那就交给你去办。” 祁司礼利落地打完电话,南明鸢笑道:“怎么办,他们不信呢?” 祁司礼二话不说,摘下了口罩。 只见口罩下是一张颜如舜华的脸,面部折叠度奇佳,眼尾稍稍上挑,含情目熠熠生光。 挺鼻薄唇,英俊之中又添几分柔和清逸,恍惚若神人。俨然正是电影屏幕上令无数少女倾心不已的祁司礼! 温薰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睁着眼睛愣在原地。 如遭雷劈! 这怎么可能,南明鸢的姘头,居然会是大影帝?! 白秀兰早已看傻了。 她对着屏幕犯 花痴的年轻影帝,居然就在眼前?! 这太不真实了,白秀兰震撼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先前的什么高傲姿态、夸耀之心全被她抛诸脑后,她舔着脸凑过去,眼里几乎冒光,“祁、祁影帝。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你的每部电影我都看,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祁司礼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冷漠“我不给蛇蝎心肠的人签名,脏了我的手。” 南明鸢冷笑。 温薰脸色大变,那她刚刚还夸下海口,说什么祁司礼是她家公司旗下的。谁知道,正主就在眼前! 除了丢人之外更要命的是,她弄黄了父亲正在筹备的大电影,这可如何是好! 温薰咽了咽唾沫,思想斗争了半晌。 她暗暗瞪了南明鸢一眼,恨她不早说出祁司礼的身份这贱人,分明是等着看笑话! 报仇有的是方式,不急,不急。 温薰在心里安慰自己,想到父亲横眉怒目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先上去道歉。 “祁……祁影帝,对不起,刚刚是我一时失言,希望你不要因此迁怒我父亲,请你重新考虑一下和我们的合作。” 她刚刚才吹完牛皮,现在又道歉。 别提多难堪了。 几乎抬不起头。 祁司逸余光瞥了她一眼,神色薄凉至极,“你冒犯了我的人,我取消合作,已经给你脸了。” 言外之意就是,别给脸不要脸! 温薰见祁司礼谪仙一般 气度高华,偏偏话里话外都护着南明鸢,不解之余更是脸都快气歪了。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胸无点墨,粗鄙无文,除了一点狐媚勾引男人的下三滥招数,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 这种女人也配站在影帝的身边? 祁影帝怎么想的?! 虽然南明鸢叫了祁司礼哥哥,但以温薰的角度看,祁司礼和南明鸢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 祁司礼的信息在网上大部分保密,也从没听说他有什么妹妹。 肯定是不正当关系! 娱乐圈水太深,找个小蜜做三陪也是常有的事,可祁司礼怎么就能看上这种烂货?! “祁先生,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为这种女人毁掉自己的合作,值得吗?她也配你这么付出?你别忘了,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闭嘴!” 祁司礼浅色的眸子里淬乐寒冰似的,冷的摄人心魄。 他的脸色寒意冷冽,一手坚定地揽过南明鸢,“警告你们,小鸢是我的底线,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温薰气结,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优雅姿态瞬间破防。 “她在京州里名声都臭了!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换,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你包养这种廉价货,也不怕毁了自己的名誉!” 这话尽数落在了刚进门的男人耳内。 薄辞深放下撩帘子的手,周身瞬间气了凛冽的寒冰,脸色阴沉。 第253章 她要订婚了 一句话,直直正戳到白秀兰的痛处。 白秀兰的确一无学识二没体面,在薄家不是挨公公的训斥,就是被儿子呵止,只好在富太太圈子里打转试图找回一点尊严。 南明鸢现在把这些说出来,无异于将她的遮羞布掀开,将她的不堪赤裸裸地现于人前。 “你!你敢……!” 白秀兰挽起袖子就要上去给南明鸢一巴掌。 然而她刚往前迈了一步,祁司礼凛冽的眼神直射白秀兰。 “你想做什么!” 白秀兰一个哆嗦,顿时想起南明鸢之前揍她的狠劲儿,何况她现在还有帮手!忍了又忍,尴尬地退了回去。 南明鸢可没把她放在眼里,只当成一条狂吠的疯狗。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为老不尊都不嫌丢脸,我堂堂正正为人凭什么要给你脸?” 白秀兰再次气了个仰倒。 温薰看白秀兰不敌,心中大是无语。 她都帮忙了,这人怎么除了附和两句就是咒骂,档次低不说,还没有半点攻击力! 可无奈,她想嫁给薄辞深就不得不帮忙。 温薰很想直接翻脸掀桌子指着南明鸢骂,但她的人设一向温柔优雅,没有加入薄家之前也不好发飙。 但刚才南明鸢摆了她一道。 她一定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于是眼珠一转,他又有了一套说辞,“南小姐,我知道,因为你和薄辞深离婚了,所以对伯母心 里有恨。” “但这也怨不得别人,是个男人都不会……敢要你这样的。” 温薰从上到下扫量南明鸢一通,皮笑肉不笑,“女人太放荡,容易被人看不起的。伯母也是薄家血统着想,要不然这么大一个家业,以后让别的男人的血脉继承了,岂不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南明鸢微微眯起眼睛,“你是一口一句不离薄家,怎么,还没进门就这么喜欢倒贴?” 温薰脸色变了变,“我可没有倒贴!” 没有哪个女人听到前夫转头另找新欢会开心,她就不信,南明鸢真的能够对此能够无动于衷! 她咬牙,昂首定定看着南明鸢,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我很快就要和薄辞深定婚了!” “订婚”。 两个字蓦地在南明鸢心中敲了一记。 她几乎不主动去想起薄辞深,除工作需要外,也不会去找他。 但听到薄辞深要与其他女人订婚的消息。 没来由的,原本平静的心湖好像被人投下一颗小石子,一句话溅起涟漪层层。 气氛顿时凝滞住了。 此时空气仿佛被谁喷了一把可燃气体,只许一点火星就能引燃。 白秀兰倒是反应很快。 “对,小薰这样好人家的女儿,才配做我的儿媳妇,可不是什么身边男人围绕的狐媚子。” 白秀兰十分热络地拉过温薰的手,笑得满脸堆褶子,“我就中意小薰 这样温雅有教养的,我们辞深也很满意你呢。他之前啊,不得已娶了个乡巴佬回来,家里都后悔死了!可算把那扫把星送走,就等着你了!” 的确,南明鸢是薄老爷子做主塞给薄辞深的。 那三年,薄辞深从未将她当作妻子看待,薄辞深说是她的丈夫,其实没有尽过一分丈夫的责任。 如今白秀兰给他介绍了一个合意的,他自然也就收下了。 之前来找她道歉、求和,估怕也只是酒后胡言,酒精上头而已。 还好她没有当真。 也不会当真。 迟来的讨好并不能弥补过去所受的伤痛。 如果她真信了薄辞深的话,此刻怕是更无地自容,要被白秀兰和温薰笑话死了。 她就知道,从来都只能依靠自己。 相信男人,苦一辈子! “温小姐即将结婚,恭喜你了。” 南明鸢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的毫无波澜。 薄家可不是什么梦中天堂,白秀兰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婆婆。真嫁进去,有她罪受的。 温薰不错眼地盯着南明鸢,虽然她神色淡然,但温薰就是觉得南明鸢被自己扎到心了。 薄辞深如此优秀,南明鸢一个被休弃的前妻怎么可能释怀! 不可能的! 温薰的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她无比嫉妒南明鸢那张明艳的脸,她就是要看到她失落痛苦,这样才解恨! 一个是伤害自家妹妹的 前婆婆,一个是那渣男的预备役未婚妻。 祁司礼在旁侧听着,眼神已经冷的结冰。 温薰如果她瞧见了祁司礼冰凉的目光,一定会被吓一跳,但她此刻完全沉浸在了沾沾自喜里。 温薰优雅的坐直身体,一撩头发。 看向南明鸢。 “谢谢你的祝福,刚刚我的话可能说重了些,不过都是为你好,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一想到自己扳回一局,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再漂亮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薄辞深抛弃了! 温薰唇角洋溢得意之色,幻想着即将嫁给薄辞深是场景,她起身过去和南明鸢显摆。 “对了,婚期我们还在挑良辰吉日,到时候定下来了我给你发请帖,你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呀,我跟你很投缘呢!” 温薰笑眯眯的,一点破绽也不看出。 她就想看南明鸢难受,南明鸢越不快,温薰心里就越畅意! 什么前妻,空有狐媚皮囊的蠢货罢了,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 南明鸢只觉得虚伪至极,多看一眼都想吐。 “不用。” 可温薰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怎么能不用呢,我们认识一场就是有缘,我给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说完,她又看向祁司礼。 戴着口罩仅露出一双眼睛就如此清俊出尘,那么口罩下该是怎样一张风采绝伦的脸蛋! 温薰很不甘心 这个好的男人被南明鸢占有。 只想拆散两人 于是她声音放缓,用最温婉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也请务必到场,只是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祁司礼看也不看她一眼,声音冷淡得像冬日的薄霜。 “祁。” 温薰点点头,“那先生做什么职业的呢?” “小演员。” 就知道她猜的大差不差! 男人生得如此好看,又对南明鸢如此低眉顺眼处处捧着,要么是保养南明鸢的暴发户,要么是被南明鸢包养的男模之类。 总之,身份估计上不得台面! 如果要真是豪门出身的富贵公子或者高身份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被人离婚的女人!? 温薰眼前一亮,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小声叫道:“啊呀,演员呀?” “太巧了!” 白秀兰不知她为何突然跟南明鸢凑近,但她很信任温薰,相信她一定能为自己扳回一局! 南语潇捂了捂耳朵,这女人的声音好尖锐、好难听哦,捏着嗓子跟鸡叫似的。 温薰觉得此时正是老天赐予她展示自己的机会,这男子是个演员,那不正好撞到她擅长的领域了? “祁先生,不瞒你说,我们家就正好是做影视行业的,要说在影视圈内也权有些人脉,今天我们认识,那就是缘分。” “我看你条件也不错,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位导演,让你尝试一下不同风格的电影?” 第255章 未婚妻 温薰优雅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 白秀兰也怒不可遏,气得跺脚。 祁司礼的容貌男女通吃,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八岁小孩儿,无一不为其倾倒。白秀兰作为他的资深粉丝,一直期待着与偶像的见面,却不想,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形。 南明鸢究竟有什么迷魂术。 让男人一个接一个地为她说话,拼命护着她!? 南明鸢对两人的刻毒眼神视若无睹,反笑得灿烂明媚:“温小姐,你要实在嫉妒,不如先检点自身。收收你的以己度人之心,或许会有品味奇特的男人看上你。” 温薰下颔绷得死紧,美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可失态。 她咬牙吸气,看向祁司礼:“祁影帝,你看到了吧?她说话恶毒,没有半点教养!这种人和你待在一起,只会降低你的档次,你还不明白吗?” 祁司礼揽着南明鸢的肩将她护在身后。 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 “我和说教,你配吗?” “你们恶意挑衅在先,不要说小鸢还击。就是她不开口,我也要收拾你们。” “不要以为你那点把戏我看不出来,披了一层贤良温婉的皮,骨子里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 里清楚!” 娱乐圈水深,待得久了,总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祁司礼眼光毒辣。 又是最厌恶虚伪狡诈之辈。 温薰与白秀兰是什么货色,他一看便知。 温薰没想到祁司礼说话会这么难听,当场一愣,高雅优美的壳子仿佛层层碎裂,面上很挂不住。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 祁司礼拧着眉已经是极度不耐,“你们变着花样刁难小鸢,不就是见不得她好吗?” “心如蛇蝎,浮于表面,少在我面前装娇弱扮委屈!” 白秀兰看得呆呆的,想要插话为温薰挽回一点颜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再看温薰,已是窘迫得无地自容。 偶像的呵斥,让她难堪至极。 本来想靠着自家的资源和地位,狠狠打脸南明鸢,顺便让她身边的小白脸也倒戈她。 谁能想…… 南明鸢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仿佛是在嘲讽她、挑衅她。 一时间,温薰无所适从! “我……” 倏然,她不经意转头,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影帘绰绰,掩映着男人的颀长身材。 精致合身的西装衬出男人举手投足间的高华气度, 只是站在那里,便显得风度翩然、仪表堂堂。 “薄总!” 原以为今天这局很难扳回来,谁想到薄辞深从天而降,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救星! 温薰整理了一下长发,小碎步跑了过去。 短短几下,女人已经调整好情绪和表情,神色温然自若,转眼又变成了婉约可人的告知女性。 “薄总,你也来这里用餐么?” 温薰竭力将嗓音拿捏的清甜动人。 只要薄辞深和她交谈,那南明鸢这个前妻,在她面前终究就是矮一截!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嘛! 温薰以为,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谁料片刻过去,薄辞深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定定看着一个方向。 “……薄先生?” 薄辞深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温薰,视野和大脑,一时间完全被那道熟悉的倩影所占据。 他今天本就是想来看看南明鸢开得餐厅,一见之下,南明鸢穿着合身的旗袍,衬得身姿婀娜,风情万种。 一截白皙的颈项配着盘起的乌发,甚他婉约古朴的中式韵味。 偏偏,她身边有一个碍眼的男人! 薄辞深认得这张极具辨识度,美到近乎妖异脸,正是国内外知名的影帝,祁司礼! 南明鸢和他离婚后,脱胎换骨,异性缘也好得爆棚。 薄辞深心头的滋味难受的无以复加。 温薰顺着薄辞深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竟定定地看着南明鸢那边! 一瞬间,假笑都快绷不住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才勉强维持住笑意,“薄总,伯母刚刚还跟我提起你,可巧你就来了。” 她坚持不懈引着薄辞深往前走。 薄辞深听见“伯母”两个字才眉心微动,侧目看去,才发现白秀兰也坐在靠里的座位上。 白秀兰喜道:“儿子,你也来啦?” 这下可好,有人为她撑腰了,看南明鸢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嚣张! “薄总,这家的天麻乌鸡汤和鲍汁海参都不错,我听伯母说,你工作劳累了,应该进补进补。” 温薰有意无意地往薄辞深那边靠,眼角余光不时朝南明鸢那边挑衅,为得就是叫这个前妻难堪! 南明鸢神色淡淡,并不看向他们,只和祁司礼说着话。 温薰和白秀兰有意做戏,但薄辞深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他眉心微拧,完全不将温薰的示好放在眼里,侧身就避开了她。 “不用你操心。” 语气之冷淡不解,就差直接说“滚 ”。 温薰的脸色猛地一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白秀兰则在旁侧直拍大腿,这孩子,怎么就是看不懂她的眼色呢! 薄辞深并没有压低声音说话,正常音量,南明鸢也听得见。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薄辞深看在眼中,倒觉得这一笑当真是如绽桃花,美艳娇俏至极。 只恨旁边有一个碍事的祁司礼! 南明鸢环臂,轻飘飘投来一眼,带着嘲讽,“薄总这么和未婚妻说话,未免也太生疏了吧?” 南明鸢主动和他说话,薄辞深是高兴的。但一听南明鸢说的内容,他的眉心又下意识蹙了起来。 “未婚妻?” 薄辞深眼中有困惑,“什么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他看向白秀兰,白秀兰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移开了目光。 祁司礼眯了眯眼睛。 轻嗤一声。 “这可奇了,天下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未婚妻是谁的道理,真新鲜。” “谁知道呢。” 南明鸢扶了扶头上的簪子,柔荑在灯光愈发显得白净修长。 她余光瞥温薰一眼,似含嘲弄,“温小姐,你既然认识司瞳,就该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这么胡来,也不怕司瞳生气?” 第256章 响亮的耳光 温薰的手紧紧攥着衣摆,一贯优雅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一张脸绷得僵映,不知该作何表情才是。 不敢看南明鸢,更不看薄辞深。 她是想气一气南明鸢才夸下海口的,其实薄辞深之前对她一直不冷不热,根本就没谈过要订婚的事,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 温薰的大脑飞速运作,连忙道:“……这个,你记错了。是伯母说,想找吉日给我和薄先生看看,合适就订婚。” “还没那么快到那一步,你听错了!” 温薰飞快地朝白秀兰使了个眼色:“你说是吧,伯母?” 白秀兰看出温薰此时需要援助,她也中意这个准儿媳,遂上前打圆场:“是这样。我看小薰跟你正相配,不如就找个时间算算八字,合适就订婚。这可不是预备役未婚妻了嘛?” 薄辞深冷着脸,黑沉沉的。 白秀兰犹在自以为是地救场,“小薰人很好的,你接触的少,接触之后肯定会满意的!” 温薰与白秀兰你一言我一语,在南明鸢看来,活像搭台唱戏、跳梁小丑。 祁司礼冷眼看着,嘲讽之意尽显。 噗嗤—— 空气中一声轻笑传来。 南语潇咯咯笑出了声,“可你们之前明明不是那么说的 呀,现在怎么又换一个说法。哦我知道了,这叫做‘自相矛盾’,老师上课教过的!” 温薰侧首怒瞪她一眼,南语潇也不惧,反朝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南明鸢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她伸手摸摸南语潇的脑袋,赞许道:“潇潇说的不错。” 她冷笑一声,嘲弄之意不加掩饰。 “世上虚伪狡诈的小人多得很,你要学会自己分辨。” 薄辞深被温薰和白秀兰团团围住,叽喳个不停,不愿搭理。听到南明鸢冷笑的一瞬间,长目蓦地抬起。 南明鸢的笑容依然那么美,几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但那嘴角的冷意却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眶。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那笑让他很不舒服。 薄辞深一记冰冷的眼刀送去,白秀兰叽叽喳喳的话语登时堵在喉头,一时吐露不出。 薄辞深的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上回薄辞深目光如此冰冷,下一秒她的银行卡就被冻结了。 至于温薰,薄辞深更没好脸色。 对着母亲,他还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揭短,对这个他没有好感的陌生女人,薄辞深全然不留情面。 “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订婚完全是我母亲自作主张。” “可是我们……” 话没说完,薄辞深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我和你不熟,捕风捉影的事情,别妄想。” 一句“妄想”。 是无情到近乎是呵斥地警告。 如同一桶凉水,从头到脚给温薰浇了个透! 温薰也是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千宠万爱,何尝受过这等委屈。 眼眶一红。 直接被凶哭了。 南明鸢是她的对手,她不愿在南明鸢面前落泪让她看笑话,可眼下实在是太委屈了! 白秀兰一看温薰流泪,急得不行:“哎呀!辞深,你看你,怎么跟人家女孩子说话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她很看好温薰,对这个预备役儿媳妇自然多加体贴关怀,生怕温薰一生气就不想嫁入薄家了。 秉持着儿子犯错母亲收拾局面的心情,她主动去哄温薰:“我儿子就是不会说话,其实没有那个意思的。你别放在心上…” 谁料薄辞深再度开口,冷冰冰地打断:“我就是这个意思。” 温薰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加汹涌! 这一幕简直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耻辱、最难堪的一天。还有什么能比眼下更让她羞耻的吗? 温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以为 ,今天的处境已经跌到谷底,不会有比被拒绝表白,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了。 可下一秒,门口传来一阵局促的脚步声,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风尘仆仆,显然是赶着来的。 旁人不认得他,但温薰却难掩诧异之色,低声叫道:“父亲,你怎么……啊!” 话音未落,不待温薰说完,中年男子反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甚至在厅里回荡。 他用力过大带出的凌厉掌风甚至把旁边白秀兰的鬓发都吹起来,她看呆了,下意识堪堪地往旁边让。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 此人正是温薰的父亲,温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看你干的好事!”温柳指着温薰的鼻子痛骂道。 温薰的脸上赫然出现一个清晰鲜红的巴掌印,在娇嫩的面颊上格外刺目。 南语潇在旁边看着,一下没忍住,“噗哈”一下,笑了出来。 “大表姐,她刚刚不是还说,她家人对她如何如何好吗?”小姑娘撇撇嘴,在旁唏嘘道,“看来都是骗人的咯。” 温薰脸上火辣辣的痛,心里更是一阵难堪,羞愤欲绝! 父亲来不是给自己撑腰的,反上来 就是一顿责问,还有什么比这更伤心的吗?! “父亲!就算我有失误,但你也不能打我!”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忍不住厉声叫了起来,优雅姿态一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都是委屈与不甘! 温柳气得几乎要反手再给她一巴掌,呵道:“住嘴!你还敢胡言,我谈下的单子就这么被你毁了,再多嘴,我没你这个女儿!” 温薰捂着脸泪眼婆娑,一瞬间,周遭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化成了利剑。好像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嘲讽她的无能。 但她不敢多言了,她弄毁了这件大事,父亲说不定真的会停了她的卡、让她滚出家门。 温柳被她气得发抖,指着她几番欲斥,最终十分沉痛地转过身来,对着祁司礼九十度鞠躬。 “小女不懂事,冒犯了祁先生。我们向您诚恳道歉,这边合作条件有需要您随便开,希望您可以再给我们公司一个机会……” 温柳拉过正哭哭啼啼的温薰,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道歉!” 温薰红着眼眶,难堪至极,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两声。 温柳狠狠拍了一把她的肩膀,摁着她压下去鞠躬:“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诚恳点!” 第257章 被甩了的前夫 做错了事还如此骄纵! 温薰被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温柳这一压,压断的是她在南明鸢面前的自尊与脊梁。 南明鸢环臂冷眼这一幕,这些都是温薰自作自受! 祁司礼长身而立,妖孽清冷的眸中一片冰凉,“她对我的人欺辱在先,不是一个道歉能解决的。” 细眉低压,他沉下脸:“你教女无方。” 这话对一个长辈来说已经很无礼了,温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碍于自己女儿有错在先,不便发作。 “我女儿年轻不知事,不小心冒犯了这位小姐,我心中也十分愧疚。” 温薰气结,对温薰恨铁不成钢,一把将她扯近些断呵道,“还不向这位小姐道歉!” 温薰一双泪眼模糊,牙关紧紧咬着唇瓣,只觉得屈辱至极。 她原本是想在南明鸢面前找找优越感,把薄辞深的前妻比下去。谁知道,反落得自己要向她认错的下场! 父亲严厉的目光就在咫尺,家族和公司的担子沉甸甸压在身上。 环视过去。 白秀兰唏嘘着侧过头,别人家事她不好插手。 薄辞深则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就没从南明鸢身上离开。 孤立无援,没人可以帮她。 温薰死命忍住哭 声,企图留存自己最后一点体面,她不堪受辱地闭上眼,低下了头颅。 “对不起……” “我不接受。” 南明鸢红唇轻启,淡淡吐出字句,“做错了事自然要付出代价,否则,怎么能长记性?” 她的目光很冷。 只不过她的轻蔑都隐匿在眼底,并不像温薰那样外露张扬,可这还是让温柳这个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感到了一阵寒意。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凛冽的眼神。 这个女人,绝非池中之物。 温柳咽了咽唾沫,赔着笑亲自上前给南明鸢鞠了一躬:“小姐你看,合作也是双赢的事。” “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我女儿对您的冒犯,我替她道歉,那个合作的的事情……” “你想你是搞错了。” 南明鸢冷淡打断,摸着发簪尾端垂下来的细条流苏,不紧不慢开口,“是你求着祁司礼合作,不是他非你们不可。” “学会制作电影之前,先学学怎么做人吧,否则你们宏瑞集团,怕是以后的路走不远了。” 温柳心中警铃大作,回头狠狠瞪了温薰一眼。 他的确是纵容这个女儿太过了,以至于酿成今日大祸。 可他还是不甘心 。 “祁先生,你们真的不愿意再考虑一下了吗?条件都可以商谈的。” 宏瑞和祁司礼这种级别的影帝合作一本万利,温柳不愿轻易放过这个发财扬名的大好机会。 但祁司礼眸都没抬,“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 祁影帝那里铁板一块,他身旁的女人也深不可测,温柳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女儿算是把在这两人得罪透了,事态彻底无可挽回。 他气得又给了温薰一巴掌。 “这位小姐。” 温柳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南明鸢气度高华,直觉告诉温柳,对南明鸢客气点没有错。 他微鞠躬,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崭新的名片,不卑不亢又十分谦和地递了过去:“这次合作不成,也许还能有下次。” “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了。” “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小姐你收下,如果有别的想法,随时联系我。” 南明鸢看温柳倒算识相,轻飘飘地夹过名片,“再说吧。” 温柳拉过温薰,给南明鸢和祁司礼鞠了一躬,“给两位添麻烦了,见笑。我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小女,先不打扰了,告辞。” 温薰哭得眼睛模糊,看不清路,步伐踉踉跄跄。 一路 上她都不敢抬头,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她。 面子没挣到,还搞砸了合作,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而薄辞深的目光就没从南明鸢身上移开,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那不怒自威,那气定神闲。 美的令他移不开眼。 …… 人走,场面安静下来 这场闹剧算是就此收尾了。 祁司礼替南明鸢抚平了衣摆,轻声道:“终于清净了。” “嗯。” 南明鸢望着温薰离去的背影,余光里是薄辞深的身影。 全程,他没有帮温薰说一句话,她都看在眼里,如果真像温薰所说,薄辞深将她当作未婚妻,绝不应该是这个表现。 还真是对司瞳忠贞不渝啊。 南明鸢可不信他说的什么只有救命之恩,没有其余感情。 三年前,司瞳一个电话便能让他午夜出门,现在,哪怕婚礼上闹得那么难看也没多说一句重话。 南明鸢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不是爱是什么? 蹙眉,将杂乱的心绪撇开,南明鸢朝祁司礼道:“我们去吃饭吧。” 南语潇早就饿了,一听到要吃饭开心极了,挽着南明鸢的手:“好耶!” 三人正待离去,白秀兰见 闹剧收场,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拉着薄辞深道:“儿子,咱们也……” 话没说完,薄辞深就挣开了她的手,径自南明鸢那边去。 顶光从天花板照射下来,映得男人鼻梁高挺精致,眼眶轮廓深邃,可那星眸中寒星如利刃一般扫过祁司礼。 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这么晚了,你穿成这样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去哪?” 南明鸢闻言蹙眉。 什么叫“穿成这样”,她的衣着打扮还需要他裁夺? “和你有关系吗?” 话说的很不客气,讨厌的也非常明显。 祁司礼则更不给面子。 “薄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和小鸢离婚了,一个被甩了的前夫有什么资格管教她?” 薄辞深浓眉猛地一压。 气氛霎时间凝滞。 小孩子的直觉是最敏锐的,南语潇看这两个人高马大的沉默对峙,仿佛都闻到了硝烟味儿。 祁司礼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把他和南明鸢的协议离婚说成是他被甩了,这换成哪个男人都无法容忍。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发生点真不好说。 南明鸢率先打破僵局。 “我饿了,走吧。” 她扯了扯祁司礼的衣角,蹙眉,“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第258章 生日快乐 祁司礼得了南明鸢的示意,从鼻腔中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牵着南语潇:“听小鸢的,我们走。” 薄辞深在旁的低气压几乎能把人冻晕,普通人早已被他的脸色吓坏了。 偏祁司礼可不是普通人,他单手亲昵的搂过南明鸢肩膀,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南明鸢没再把眼神分给薄辞深。 三人一齐上楼,唯留下薄辞深站在原地,盯着这边,胸口仿佛塞了一团棉絮般烦闷。 南语潇好奇地回头,就见薄辞深还在看向这边。他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年级尚小的南语潇还不大能读懂。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因为她刚刚注意到,从这个男人一进门,大表姐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为什么呢? …… 南明鸢随祁司礼的步伐走进包厢,大门刚一打开,突然“轰”地一声响,彩带和纸做的礼花漫天炸开,在半空留下一片绚烂的色彩。 南明鸢被糊得睁不开眼,取下挡住视线的纸带,祁司逸俊逸的面庞放大数倍出现在眼前,笑意盈盈地道:“鸢鸢,生日快乐——!” 南明鸢愣住了。 “这是……” “看傻了?”祁司礼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尾音带着笑。 “生日快乐,小鸢。” 南明鸢这才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她竟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祁司逸将彩带喷得满天飘扬,嗓门贼大,“怎么样, 这里的布置是不是贼美,可是小哥我特地精心为你装饰的!” “好意思说。” 祁司礼微眯狭眸瞥了他一眼,“分明我也有和你商量的,揽功劳小心我揍你!” 宽敞包厢内,分别挂着粉色的气球与亮晶晶的长条彩带,沙发桌椅一例铺上了少女心的条纹格布,一眼望去颜色绚丽,璀璨夺目。 而两位哥哥面带笑容,其乐融融。 南明鸢又惊又喜,眉眼弯弯,猛地悟到了什么。 “所以小哥你之前在公司门口突然离开,是为了来提前布置房间?” 祁司逸比个了个“正确”的手势:“bingo!” “二哥你回来,也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祁司礼点点头。 自己都忘了的事,却有家人牢牢记在心里。 南明鸢眼眶一热,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祁司逸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神秘兮兮的递给她:“喏,打开看看,小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绝对喜欢!” 南明鸢笑着拆开来,里面是一条高奢钻石项链,主钻石是一颗高大12克拉的蓝钻,辅以翡翠,整个品相完美又华丽大气。 “我挑了好久呢,其他的要么就是钻太小,要么就是太俗气,我就看中这个,清爽的配色最衬我们鸢鸢的气质。”祁司逸笑道,“祝我们鸢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来越漂亮,永远十八岁!” “这小子就是嘴甜。” 祁司礼哼笑一声,也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不同的是,有两份,“这一份是二哥给你的,这一份,是大哥托我带回来的。” 礼物自然都价值不菲。 祁司礼送得是意大利高奢品牌的纯墨钢笔,大哥送得则是一个精致的手工怀表,其做工细致,一看就绝非俗物。 祁司礼抱了抱南明鸢,将礼物送给她,“小鸢,祝你往后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南明鸢看的鼻子酸了。 “谢谢小哥,谢谢二哥,也替我谢谢大哥,你们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大表姐……” 南语潇早就得到了示下,她拉拉南明鸢的衣角,声音脆生生的,“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南明鸢回神,弯了弯眼睛,“哦,潇潇也有礼物,是什么呀?” 南语潇从随身携带的小书包里取出一张画,小心递给南明鸢。 她仰头,眼睛亮晶晶的,“大表姐,生日快乐,祝你……祝你越来越眉,越来越厉害!” 南明鸢接过,画上是她的画像。 少女身着素色长裙,乌发如瀑,鹅蛋脸,细眉杏目,十分清纯漂亮。 小家伙用的是二次元笔法,虽然画法幼稚、线条也有些凌乱,但对一个尚在上小学的孩子来说已属十分难得。 祁司逸看得呵呵直乐,“不错不错,这小丫头画得还挺传神。” 南语潇一被夸,小脸都红了,“大表姐太美了,我就画出看一 点点感觉。” “不,你画的很好。” 南明鸢这次鼻子是真的酸了,面对困难都没有哭的她,此刻整个眼眶都红了。 被家人包围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就像无论何时,都有一个避风的港湾为她做支持。 给了她面对所有艰难困苦的底气! “哎哟,怎么还哭鼻子呀!” 祁司逸虽然很想笑话一下南明鸢,但没舍得。 他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南明鸢的脑袋,“不止我们,还有人要给你礼物呢!” 祁司礼一拍手,门口应声打开,来人身着厨师服,捧着一道道精美的丰盛菜肴入场。 孙大厨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南小姐,我就是个只会做饭的粗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听话,只好用菜来表示我的心意。” 孙厨子的手艺是整个珍馐阁的招牌,四喜丸子、捞汁鱼翅、金钱酱肥肚…… 他恨不得将所有招牌菜全上一遍! 几人团团围住了南明鸢,给她戴上生日小皇冠,齐声道:“生日快乐————” …… 相比于私人包厢里南明鸢的欢乐幸福,薄辞深这边一片寂静。 直到看着南明鸢的背影消失,男人才收回视线。 目光晦暗不明。 白秀兰心有不甘,瞧南明鸢身姿摇曳地同祁司礼并肩而行,就怎么都看不顺眼。 那可是她最崇拜的年轻影帝! 怎么能围着南明鸢打转呢! “小贱人,没一天是守妇道的,见 天儿地换男人,烂透了!” 白秀兰只敢对着空气咒骂泄愤,末了又看向薄辞深,对他冰冷的神色心有余悸,音量转小嘟哝道,“儿子你也是,怎么都不帮帮我和小薰,让那小贱人得意的……” “够了!” 男人凉薄的嗓音在空气中骤然炸开。 白秀兰一怔,不敢置信看着薄辞深,满眼都是“你居然凶我”? 委屈又愤懑地不停吸气。 薄辞深拧着眉,目光沉冷,“一口一个侮辱之词,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长辈的修养!” “可是她骂我!” “那也是你活该,以为我没看见就不知道是你挑衅在先?” 他不用看都能猜到,是白秀兰主动挑起的争端。 白秀兰被戳中,但还是不甘心的嗫嚅道:“可,可我怎么说也是你亲妈呀,你每次都凶我,人家家哪有做儿子的来挑当妈的不是,都是护着……” “错了就是错了,什么关系都不能够遮掩。” 离婚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三年里,母亲对南明鸢有多过分。 本就心怀愧疚的薄辞深更不听下去白秀兰此时满嘴的刻薄怨毒之词,平心而论,哪怕白秀兰是他的母亲,薄辞深也无法做到是非黑白不认。 白秀兰气毁了。 “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怎么能帮着南明鸢说话?!” 薄辞深不耐地用指节轻揉眉心,脸色越来越沉,“她没错,我自然向着她!” 第259章 薄辞深护短南明鸢 过去三年,他没有一次帮到南明鸢。 这回,他绝不会退让。 薄辞深面无表情看着白秀兰,“还有,温熏的事我早就拒绝过,再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麻将你也别出去打了,禁足!” 白秀兰一拍大腿,又打算开始表演:“天爷啊,我不活了,胳膊肘居然……” 话没说完,就被薄辞深冷厉的眼神堵了回去,白秀兰讪讪地收声,整个人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明明,以前薄辞深并不是这样的,三年前,无论她借着婆婆的身份怎么教训打压南明鸢,他都不过问,白秀兰别提多自由了! 可现在呢! 南明鸢离婚后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妖术,让男人一个接一个为她迷糊。 现在甚至还迷倒了自己儿子! 南明鸢。 这个狐狸精! 迷得薄辞深连她这个亲妈都不认了! 白秀兰委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气得一跺脚,大哭着跑了。 也不顾周遭食客投来打量的目光,白秀兰一口气跑出了大门,深深呼吸,也没觉得胸中那股浊气缓和些许,还是憋闷不已。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凝,你在家吗?” 那边的薄珏凝懒懒道:“我在呢,怎么了?” “你先别出门,等我回去,有事和你商量!” 白 秀兰拦下一辆出租车,修成韩式大平行的眉毛滑稽地紧拧。 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她一定要南明鸢好看! …… 送走了白秀兰,薄辞深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到公司依旧都是寒意满身,周遭一个个路过的员工战战兢兢。 在他们眼里,薄辞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谁能将他气成这样? 办公室,林深早已在其中等候。 利落落座,薄辞深抬眸敲了敲桌面,“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深知道自家上司问的是,南明鸢和祁司礼的关系,可…… 林深乖巧站立,抬头小心看了薄辞深一眼,忖度着道:“总裁,这个……时间仓促,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薄辞深的脸色猛地一顿,周身瞬时被冷冽的寒意包裹。 “时间仓促?” 薄辞深强压下愠怒之意,深沉如墨染的一双眼盯着林深:“上回让你查神医的事也没有结果,别和我说还是时间不够!” 林深心知肚明,这里的“她”只能是指南明鸢。 薄辞深的气场过于强大,其他事还罢,偏偏是与南明鸢有关。最近只要是和南明鸢沾边的事总裁都格外上心,林深每回报告都得赔着十二分小心。 眼下更是都不敢直视。 林深也很懊恼,低着头又敬又怕,支支吾吾片刻,硬着头 皮道:“神医形迹萍踪,她最后一次出现的身影没有留影像,后续实在是难以追踪,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查到。” 满心期待的事情落空,兼之又撞见南明鸢和祁司礼举止亲昵,还被那男人刁钻刻薄了两句,薄辞深此刻的情绪可说是烦闷到了极点。 砰! 他挥手带起一阵掌风,桌面上的文件被甩得四散,有几张擦着林深的脑袋飘落下来。 “南明鸢的身份你没查出来,祁司礼的消息和神医的下落也查不到,我要你是干什么用的!” 林深紧张得浑身僵直,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默默蹲下身子将文件一张张捡起来,轻轻放在了薄辞深的桌角。 “总裁,您消消气,消消气……” “这么久过去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到,我交代的哪件事你能办好?”薄辞深怒目而视,英俊的脸板得铁青,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林深早就被杀死千百遍了,“最后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么给我查出神医的事,要么查出祁司礼和南明鸢的关系,要么——” 薄辞深蓦地一顿,眼神暗沉如夜色下的大海,语气饱含森冷的愤怒。 “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林深真是这辈子没这么惊吓过,他连连点头,忙不迭道:“是、是。感谢薄总再给我一次机 会,我这就去办!” 说完,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小跑出办公室。 呼吸到室外新鲜空气的那一瞬,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算起,他调查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 他还能活一个月。 救命! 苍天啊。 快让前夫人和总裁和好如初吧,再这样下去他要死了! …… 有人欢喜有人愁,显然,南明鸢是欢喜的那个。 偌大的包厢内,有家人,有朋友,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祁司逸给南明鸢递去纸巾,给她揩去眼角的泪花:“鸢鸢,这就感动哭啦?后面还有惊喜呢。” “还有惊喜?”南明鸢忍住喜极而泣的泛出的一点泪水,笑道,“小哥,这点时间你准备了这么多呀?” “那当然。”祁司礼拍了拍手,高声道,“带进来!” 大门一开,两个彪形大汉压着一名浑身狼狈的男子应声而入。左右两个是祁司逸的人无疑,中间那个受制于人的… 正是一脸不忿的陈亦辛! 祁司礼与祁司逸悄然对视一眼,视线紧紧盯着伤害自家妹妹的罪魁祸首。 押来陈亦辛其实是饭局刚开始祁司逸的临时起意,加上有祁司礼帮助,他们在京州的人脉广、势力深,抓个倾家荡产的落魄导演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要送南明鸢礼物,就索性连陈亦辛一起抓来 ,省得南明鸢自己再费力去找。 祁司礼稍稍抬颔:“小鸢,他就交给你处置了。” 陈亦辛此时犹如丧家之犬,下巴一圈杂乱的浅青色胡茬,黑眼圈深深拖到颧骨,眼窝和面颊都有些凹陷,显然是连日寝食难安。一朝破产,他的锦衣玉食、风光无限都化为了齑粉,天翻地覆的变化把这个生活能力几乎为零的男人逼上了绝路!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让害他至此的南明鸢受到惩罚,哪想南明鸢好好地站在他眼前,反倒是他被压着任人宰割!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绑人!我要告你们!”陈亦辛大叫起来,“都是你把我害得妻离子散,你居然还敢抓我?!我要报警、报警!” “好啊,那就看看警察来了先抓谁!”南明鸢美目一凛,“别打量着你干的事我不知道。那帮小混混早就把你供出来了。说,你的帮手是谁。” 南明鸢想得很明白,陈亦辛刚破产,又忙着和妻子打官司,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就算有精力去找小混混也未必付得起高昂的酬金,这事他一个人必定无法完成! 陈亦辛神色明显一顿,转过头不愿多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明鸢一声冷笑,很好,装傻充愣是吧? 她可不会手下留情,微微抬膝,一脚踹上了陈亦辛的胸口! 第260章 查到真相 高跟鞋跟底尖锐,结结实实踹上胸膛,陈亦辛立时感受到一阵难捱的剧烈痛意。但南明鸢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陈亦辛刚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面中又挨了一拳! “啊——!”陈亦辛吃痛大喊。 想不到她身量纤纤,出拳却如此有力! 祁司逸在旁边为妹妹潇洒利落的身手鼓掌喝彩:“鸢鸢好帅——!” 南明鸢缓缓转动白皙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亦辛,语气森冷:“不说可以,那我就打到你说。” 分明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陈可辛若是路上看见还会觉得心旷神怡、人间尤物,眼下却只觉得南明鸢的威压极强,几乎压迫得他窒息! 好恐怖的女人! 陈可辛原本不想说,给自己留条后路。可看现在这架势,南明鸢仿佛是真要把他揍死。他可吃不了这个苦。他忙不迭抬手捂住自己,痛呼道:“我说、我说…!” 陈亦辛不敢直视南明鸢的眼睛,唯唯诺诺道:“是,是南淮雪让我这么干的…” 南明鸢眼神猛地一顿,如银瓶乍破,寒芒显现。 果然又是南淮雪。这女人居然蠢到身在医院也不老实,贼心不死! 祁司礼看陈亦辛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鸢鸢,这人不能留,不如直接解决 。” 陈亦辛瞳孔剧颤,吓得浑身发抖:“啊!我说了呀,你们不能这样做!” 南明鸢何尝不想直接让这无耻小人直接从世界上消失,无奈于不能触犯法律,她冲自家小哥摇摇头:“二哥,我有分寸。” 陈亦辛也看出来了,他的结局是直接决定在南明鸢手里的,这里的所有人都向着她。他抹了把脸,忙爬过去讨好道:“南小姐,我,我之前那是被南淮雪挑唆的,我猪油蒙了心!” “像你这样的女人,漂亮能干、气质高贵,我要是早见到你,我肯定不会干这傻事的!”陈亦辛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说了一遍,“难怪薄总会喜欢你呀,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陈亦辛自觉马屁拍得十分到位,他以为南明鸢就是薄辞深的小蜜呢! “你和薄总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陈亦辛还想喋喋不休阿谀奉承几句,却发现周遭异常安静,一抬眼,四周每个人的目光都如利刃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捅个对穿! 他僵僵转动脖颈,感觉气氛不妙,心中警铃大作。但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疑惑又紧张。 他这是祝福他们呀,这也没错吧! 下一刻,南明鸢抬手 “砰砰”给了他两拳! 瞬间,陈亦辛顶着一堆熊猫眼哀嚎:“哎哟……哎哟姑奶奶,手下留情啊!为什么这样啊!” 南明鸢冷声道:“别让我再听见他的名字!” 陈亦辛痛得泪都快下来,捂着眼睛蜷缩起来:“好好,南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提了!” 看来,南明鸢和薄辞深的关系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薄辞深在京州势力庞大,居然还有他追不上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陈亦辛对南明鸢更是又惧又怕。 “只要小姐肯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做什么都行!”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争一时之气。 当务之急,是让他从南明鸢手下逃脱! 南明鸢环臂,冷冷打量陈亦辛片刻。 这短短的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难捱极了。 清越而冰冷的声音响起:“吩咐你干一件事,你要是干得好……” 南明鸢眼神微低,红唇翕动。 “我就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 医院,病房内。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南淮雪被熏得咳嗽不止。 严重的上吐下泻让她几乎脱水,现在手上还打着点滴,头发蓬乱、面色青白,两颊微微凹陷下去,枯容憔悴。 那药原本是给南 明鸢用的,她下了最狠的量,不知怎么,竟然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南淮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医生叮嘱她多多休息,但她完全没法平静下来。 一双眼睛兴奋得瞪得老大。 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 她在陈亦辛的消息,等着看南明鸢被揍得鼻青脸肿。 “怎么还没动静……” 再一次打开手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提示,南淮雪坐不住了,打算亲自给陈亦辛打个电话问清楚。 刚要摁下拨号键,病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 来人正是陈亦辛! 南淮雪大喜过望,一下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你来了?情况怎么样?!” 陈亦辛绷着个脸,快步走到了床前。 南淮雪见他不答,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蹙眉,“哑巴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南明鸢那个小贱人到底怎么样……” 话音未落,陈亦辛就抡圆了胳膊,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病房中清脆回响! 南淮雪刚吐完没多久,身体正虚弱,登时被这一耳光扇懵了,眼冒金星,耳朵嗡鸣作响! 她捂着脸,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高声叫道:“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 就凭南明鸢给他下了命令! 陈亦辛在心中暗 暗接话。 南明鸢说过,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把南淮雪揍得越惨越好,只好她满意,自己就有被放过的可能。 陈亦辛已是走投物流,只有放手一搏了。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不待南淮雪起身,陈亦辛撸起袖子,对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就是两拳,只听得“哐哐”几声,南淮雪的鼻孔下方赫然两道殷红的血迹! 他思来想去,女人都最爱惜自己的容貌,他先把南淮雪揍得毁容,南明鸢看爽了大概就会放过他。 拳脚如雨点般四面八方地袭来,陈亦辛人高马大,尚在病中的南淮雪哪里是对手。 打得嗷嗷痛叫。 “疯了你,啊!陈亦辛你神经病吧……啊!救命、医生救命啊打人了——!” 她杀猪般的叫喊声,惊动了隔壁间的病人与家属,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天呀,家暴吗!”有人嚷嚷起来。 陈亦辛眼珠一转,提高音量呵道:“贱人!上次我是被你灌醉了,才让你得逞。没想你居然闹到我老婆那里,害得她流产!我要为我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 本还跃跃欲试试图帮忙的好心人,一听这话,登时迟疑了。 原来是个破坏别人家庭、害得原配流产的小三啊?! 那就没什么好同情的了! 第262章 他这是打了自己的小舅子? 即使宋珏是他的好兄弟,宋珏也不习惯薄辞深这嫌弃的目光。 薄辞深的视线就这么凉凉的,从背后盯着他,宋珏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被盯穿了。 他有些心虚的转了转视线,随即瞥到桌上的照片,惊讶道:“你怎么会有祁司礼的照片?” 薄辞深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照片,“你认识他?” 宋珏慢慢把嘴闭上,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嘴快了。 “……哈,影帝嘛,谁不认识。”宋珏打了个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他不愿多说,气氛一时有所僵硬,薄辞深淡淡开口:“城东那个招标项目……” “哎哎,不兴用威胁的!” 宋珏忙不迭转头,懊恼的薅了把头发,“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嘛,就知道威胁我……” 他没好气地瞥了薄辞深一眼,不情愿的说出记忆中的故事。 “小时候,爷爷带我去参加过祁家举办的晚宴。我在那见过他。我……我看他长得那么漂亮,还以为他是女孩儿呢。” 宋珏摸了摸鼻子,神色微妙,不大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我想跟他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他当妈妈。那会儿年纪小嘛,就想亲亲小姑娘什么 的……结果这小子性子烈,把我追了大半个客厅揍!真不开起玩笑!” 薄辞深听完眉尖轻料,瞥了宋珏一眼。 “你被揍,纯属活该。” 宋珏不满地抗议,“哎哎,你这什么眼神,小孩子能知道什么,他也太没肚量了!” 薄辞深没搭理宋珏的叫喊,一垂目,忖度起来。 “你是在祁家晚宴上遇见他的,他又姓祁,难道他是祁家的少爷?” 祁家的少爷,也就是南明鸢的哥哥。 所以。 他是打了自己的小舅子? 薄辞深想想都觉得巧合得有些荒谬。 “不可能!” 宋珏蹙眉否认了薄辞深的猜测,他抿了口茶沉声,“祁家我比你熟,祁老爷子这一辈就两个孙子,大的那个接管公司,小的在玩赛车。姓氏一样代表不了什么。” 薄辞深长眉清敛。 不是祁家小辈,那祁司礼的身份是什么? 宋珏看他沉吟,倒十分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所知:“不过嘛,关于这个影帝的事儿,我也知道一点。” 薄辞深抬眼:“说。” 宋珏凑近神秘道:“我听娱乐圈的朋友说,祁司礼曾经偷偷托人寻找过一个女孩儿,费了很大精力。至于 那女孩儿是谁,什么关系,他秘而不宣。” 薄辞深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托人寻找过一个女孩儿,难道祁司礼当年要找的就是南明鸢,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薄辞深的眉蓦地一横,面沉如水,神色冰冷,心里不舒服极了。 …… 薄辞深这边心情不好,白秀兰更不好。 “气死我了!” 白秀兰一进门家就怒气冲冲,径直冲进了薄珏凝的卧室,“啪”的一下,把包摔在了床上。 薄珏凝正化妆呢,描眉的手一抖,画了个蜡笔小新。 “妈,怎么了这是?”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天我为了你哥的终身大事,特地约了个好人家的女儿出来吃饭。” “谁知道冤家路窄,碰见南明鸢这个贱货!” 白秀兰嫌弃瞥了眼薄钰凝的眉毛,给自己倒了一打杯水咕嘟嘟喝了,将火气强压下去, “本来我遇见了祁司礼,还想向他要签名来着。结果……哎,一想想我肺都要气炸了!” 薄珏凝闻言一惊,赶紧擦了眉毛凑过去,贴了假睫毛的眼睛扑闪扑闪:“等等,妈!你说的那个祁司礼?是影帝祁司礼?!” “就是他!” “他不 是一直在国外么,怎么会在这儿?” 祁司礼的影帝之名享誉全球,但凡对影视有涉猎的上流阶层小姐无不为他倾倒。 薄珏凝也不例外,她早就想见见祁司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一听白秀兰遇到了偶像。 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你要签名照没有?” “要个屁!” 白秀兰喘了口气粗气,气的不行,“我是签名签名没捞着,给你哥牵线的事情也让那狐狸精给搅和了!不知道姓南的妖精用得什么下作法子,祁司礼就护着她……小人得志,该死的!” “她认识影帝?!” 薄珏凝拧起眉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连祁司礼的面都还没见过呢,南明鸢一个胸无点墨又庸俗的女人,居然能认识祁司礼这种级别的影帝? 凭什么! “这个烂货,哪都有她,阴魂不散!”薄珏凝咬牙切齿,眉目扭曲,“那后来呢?” 白秀兰一想起适才的场景就火冒三丈,涂了脂粉的老脸皱成一团:“后来你哥来了,这小子,别把我气死!” “哥哥来了?那不是好事吗,他给你撑腰来了呀!” 薄珏凝拍掌称快。 “撑个屁!” 白秀兰没好气儿,深深呼吸,恨得眼睛里几乎冒出精光,“你哥不知道被南明鸢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愣是不理我。说什么都是我的错,站在姓南的那边儿!” 她拍着大腿:“哎哟,你听听。有这么跟他亲妈说话的吗?他以前哪会这样?都是被南明鸢挑拨的!” “哥哥是疯了吗?!” 南明鸢先是抢走了宋珏,后又勾搭上祁司礼,连她亲哥哥都不站在自家人这边了,薄珏凝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母女瞬间达成了共识,白秀兰拉着她的手同仇敌忾:“小凝,现在只有你能帮妈了。咱们得想个对策,狠狠教训她一通。否则,她还不爬到我头上来了!” 南明鸢被她踩在脚底下打压刁难了三年的人,绝不能让她就此翻身! 薄珏凝光听着就恨得牙痒痒,紧紧回握住白秀兰的手,“妈,你放心。她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也敢这么嚣张?总会……” 话说到一半,薄珏凝忽然顿了顿。 离过婚? 白秀兰不明所以:“你怎么不说了?” 薄珏凝兴奋道:“妈,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263章 心疼,抱歉 “哎呀,不愧是妈的好女儿,快说来听听!”白秀兰大喜过望,还是女儿知心体贴,是她的小棉袄! 要是薄辞深,现在别说给她出谋划策了,只怕又会把她说教一通! 薄珏凝自打从南明鸢那吃过亏以后,便有意留心南市公司的一举一动,微博热搜更是时时盯着。 她发现,网上对南明鸢好评如潮,大多都在夸赞她的干脆利落、果决自立的“大女主”人设。 “妈,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都夸那小贱人是什么‘新时代’大女主。就是不靠男人,不需要男人,只顾搞事业的意思。” 白秀兰鄙夷地冷笑:“吹吧就!一个蠢货有什么本事,之前还不是在我们家端茶倒水讨生活?装模作样!” “对呀,你猜,如果网友们知道她曾经做了三年的家庭主妇,给人洗衣做饭、拖地擦桌,卑微得跟条狗一样,他们还会买账吗?” 薄珏凝嘴角微微勾起,“我们先给她捧起来,把风头造大。让所有都以为她独立自主,然后……呵呵。” 做家庭主妇没什么,当家庭主妇伺候男人还鼓吹什么独立女性,就很容易挨骂了。 “这一前一后弄出反差,让网友都觉得她搞人设诈骗。叫她身败名裂!” 白秀兰一敲桌子,笑逐颜开,“妈的乖女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还得是你聪明!” 她仿佛已经看见南明鸢被网暴到痛苦抑郁的美好画面,一张大嘴笑得几乎合不拢。 薄珏凝越说越起劲,一把握紧白秀兰的手,兴奋道:“妈,你这几天就去把家里的监控都调出来,把她犯贱的证据留存好。舆论那边,我派人去造势!” 白秀兰觉得这计策妙极了,一个劲点头:“你放心,我今天就把视频都给她挖出来!” 她与薄珏凝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南家大小姐高高在上是吧?那就让众人都看看,她曾经是怎么跪舔倒贴薄家人的。 看她还怎么傲气! …… 包厢内灯光色调温暖,如烛火摇曳。 众人给南明鸢过了个三年以来最热闹、最温暖的生日,她吹下蜡烛时眼眶尚含着热泪。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一刻。 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解决完毕,生日宴到了尾声,祁司礼看了眼窗外。 “天色不早了。” “是该走了,”祁司逸笑眯眯给南明鸢剥完最后一把瓜子,“鸢鸢,实话告诉哥哥,今天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 南明鸢一把吃完瓜子笑的眼睛弯弯,“有你和二哥陪着我,还有这么好吃的菜,那两个蠢货,也送进了属于他们各自的垃圾回收站,今天很圆满!” “那也是鸢鸢你厉害!” 祁司逸笑道:“话 说,你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箭双雕计策的?” “也没什么。陈亦辛已是丧家之犬,为了自保肯定什么都愿意做,什么话都偏信。” 南明鸢淡笑,“也是他们太蠢,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害人在先,作茧自缚,活该罢了。”祁司礼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 祁司逸哼声,“我也很久没见到这么脑残的了,就这还能拍电影,我看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功夫,就是骗女人吧?”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坚守底线的祁司逸表示唾弃。 严重唾弃! 包厢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南语潇听不大懂大人们的讨论,她最后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小脸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道:“姐姐,我……我先去一下厕所。” 南明鸢点点头:“你认得路么?” 南语潇咧嘴一笑:“有指示牌,我会走的啦!” 说完,一溜烟哒哒跑出去了。 祁司逸原本还担心南语潇被南淮雪教坏了,藏了几分戒备。相处之下,发现这小女孩是真挺古灵精怪,招人喜欢的。 “这小家伙……” 话音未落,一阵铃声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叙话。 南明鸢利落地接起电话,祁家两兄弟听不清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南明鸢全神贯注地倾听,略一低目,很快给出了答案。 “你让 他约下周二早上,面谈。” 三两句话交代完毕,南明鸢又低头敲了一份信息。葱白指尖在屏幕上敲打,俨然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片刻,似乎是处理好了,她又迅速从办公状态脱离了出来。 祁司礼全程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从刚刚那几句简单的话不难看出,她短时间内决定了不止一件事,甚至行程已经安排到了下周。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一转眼,已然成为雷厉风行、沉稳果决的公司总裁了。 高处不胜寒,他不在的这些时间,南明鸢又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好,其他的,就等我回去再说。” 确认事项无误后,南明鸢挂断了电话。 她刚将手机熄屏,骤然身后力道一重,被带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熟悉的感觉叫她微微一愣。 “二哥?” 祁司礼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极力隐忍着什么,“小鸢,是哥哥没能早点找到你,才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抱歉……” 忙到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忙到宴会上还有工作电话打来。 曾几何时,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妹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硬生生扛起了整个公司。 自责与愧疚之情填满了祁司礼的胸腔,迫得他呼吸在发颤,“现在二哥回 来了,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南明鸢亦是动容,“二哥……” 祁司逸同样轻轻展开双臂,环住了南明鸢,“鸢鸢,你不用硬撑着。小哥知道,你其实一直很累。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你都承受了太多。” “但这些原本不该是你承受的!” 说着说着,祁司逸忍不住激动起来,“都是那个姓薄的瞎了眼!刚才要不是忙着给你准备惊喜,我肯定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鸢鸢指手画脚!” “不看看他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把一个烂货当宝贝,给我们鸢鸢委屈受,他怎么敢!” 祁司逸一想到自己千宠万爱长大的妹妹在薄家受了三年冷待,便恨不得马上将薄家的人挨个揪过来往死里踹! “总有一天,我要他好看!” 看着两个哥哥为自己义愤填膺郑重其事,南明鸢的眉心舒展开来。 是欣慰,亦有几分无奈。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一想到有家人爱我,做什么都不害怕了。” 南明鸢微微垂目,淡淡道,“只不过,薄辞深这么对我,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罢了。” 祁司礼和祁司逸具是一怔。 “打他一顿、让他难堪,都没有用。他不爱我,做这些都是白费力气,只能证明我放不下。”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第264章 薄辞深挨揍 南明鸢的口吻是超然的洒脱,可两兄弟还是从她眼底看出了一抹稀释后的感伤。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瞬时交换了眼神。 两人的目光都猛地一顿,如利刃相撞,擦碰出电光火石! 妹妹这些年受的委屈,绝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 “小鸢,这些不用你担心。” 祁司礼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长发,看南明鸢的眼神温柔如沉静的大海,“哥哥们帮你处理。” “对!最大的错,还是在姓薄那小子身上!三年里,半点丈夫的职责都没尽过,结婚了这么好的妻子也不爱惜!” 祁司逸接过话茬,浓眉一压,拳头握得咯咯响,“其他人也不能轻饶。每一个伤害过你的,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南明鸢伸手拍了拍祁司逸:“好了小哥,别提薄辞深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而且,你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啦。” 祁司逸忙伸手摁住头发:“啊!有吗有吗,我刚烫的卷毛!” 南明鸢乐了,“逗你的,哈哈哈。” 祁司逸无奈地笑道:“你呀,就仗着我宠你吧!” “对呀,我就是恃宠而骄。” 南明鸢故作俏皮地眨眨眼,忍住鼻腔的酸意,将眼泪憋了回去,“我现在已经不想那 些事了,只要有你们陪在我的身边,我什么坎儿都能迈过去!” 她只想家人和睦。 至于那些恶人,她自会手刃! 说到复仇计划,南明鸢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对了,二哥、小哥,我有一个猜想。” 南明鸢整理好表情,正色道,“我怀疑,三年前的回国的游轮爆炸案,不仅仅是南宁昌所为。很可能,还有南思凌的参与。” “南思凌?” 祁司礼闻言眉眼转冷,把玩着茶杯,他冷冷道:“南宁昌三年前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他又和南思凌一向亲厚,难保他们不会蛇鼠一窝。” 祁司逸也陷入了回忆,“我记得,当年我们从国外赶回来要见鸢鸢。南宁昌托词说已经火化了,所谓的葬礼也是他和南思凌一手操办的。” “南思凌那么久都没回国,突然就对小鸢的事表现得十分积极热情,我当时就觉得很蹊跷。” 祁司礼道出一个关键信息,“这些年,我一直查到他们有金钱往来,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祁司礼的一番话,更证实了南明鸢心中的猜想。 她微微眯起眼睛,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她通通不会放过。 祁司逸与祁司礼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南明鸢眼底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鸢鸢,哥哥知道你爱憎分明,恩仇必报。”祁司逸握住她的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一个人来太辛苦,算我一个。” 祁司礼也将纤细修长的手放了过去,“还有我,我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男人嗓音低沉有力,带着移山推海般的力量。 偌大的包厢仿佛只剩下方寸,南明鸢恍惚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做了错事,哥哥们主动站出来为她分担认领,不需要任何理由地被选择、被偏爱。 南明鸢眼眶一红,紧紧握住了两人的手。 “姐姐,我回来啦!” 温馨落泪之时,孩童清脆的嗓音骤然响起,南明鸢忙揩了揩眼角的泪花,转过身去。 “好,我们回家。” …… “你还有什么知道的,一起说了!” 薄氏总裁办公室内,薄辞深不错眼地盯着宋珏,满目审视,仿佛是法官的定音锤。 不把宋珏的嘴彻底撬开就不罢休。 宋珏哭唧唧,早知道他就不嘴快把祁司礼的事儿告诉他了! “没了,真没了,我又不是百事通,哪能什么都知道?那个……家里人叫我吃饭,我先走了啊。” 薄辞深最 近状态很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此时不宜久留!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薄辞深屈指揉了揉眉心,目光重回电脑,繁复的代码再屏幕上跳跃闪烁。 仿佛是薄辞深上下起伏的心绪。 可没过几分钟,安静再次被打破,薄老爷子一通电话打来,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今天这日子你还有心思上班,马上给我滚回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薄辞深拧眉,不等他询问,老爷子便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薄辞深对于老爷子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交代了林深推掉下午的会议,他开车回了薄宅。 “爷爷!” 刚一进门,就看见管家复杂的表情,没等他询问,忽然背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在家中毫无防备,薄辞深吃痛皱眉,转身看去,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哼哼地瞪着他,扬臂还有再打的意思。 “你个混小子——” “爷爷!”薄辞深拧眉握住老爷子挥来的拐杖,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子冷哼,一张威严的脸提铁青,“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薄辞深困惑不已。 “今天既没有重要事项,也不是哪位长辈的 寿辰,您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老爷子给自己掐了下人中,只觉得一股邪火往脑门上窜:“你谁都考虑到了,就忘了你妻子是不是!” 妻子? 薄辞深眉心一动。 难道说…… “明鸢丫头!今天是明鸢丫头的生日!” 即使两人已经离婚,但在薄老爷子心里,南明鸢一直是他的孙媳妇。 他一直派人观察着薄辞深和南明鸢的交集动向,希望两个小年轻能够回心转意。 今天是南明鸢的生日,他一个做长辈的都记挂着,谁知道薄辞深这混小子毫无动静! “我的礼物送过去了,你呢!半天过去了,什么表示都没有,你是把我的话耳旁风!”眼看自家孙子就要错过这个求和的大好机会,老爷子痛心疾首,指着他呵斥起来。 薄辞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一通抢白。 “你既然和明鸢丫头有合作,也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了吧?人家是千金小姐,漂亮又能干,名声在京州早传开了!” “她身边的男人不是模特就影帝,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亏我还处处替你留心!” “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多少男人想得她眷顾?像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孙媳妇追回来!” 第261章 你在查Althea神医?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做小三被打不是活该嘛!自作自受!”一个看热闹的中年妇女满脸鄙夷。 南淮雪从床上被打到床下,腹部狠狠挨了好几脚,正痛得直不起腰,蜷缩成一团。 她不明白陈亦辛为什么突然抽风来揍她,崩溃地抬起脸,泪流满面:“不、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我没有……啊啊……!” 陈亦辛自然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抬腿一脚狠狠踩上了南淮雪的脊背,压得她在地上艰难蠕动。 她已然是面目全非,鼻青脸肿,眼下两团青紫胀得像个猪头。 旁人只道她做小三活该,全在看笑话。 没人在意她的哀嚎与痛哭。 顾不得还在打点滴,南淮雪拔了手上的针,试图爬出门口求救。 “往哪儿去!” 陈亦辛已经打红了眼,誓要让南淮雪无法动弹才行,他一手揪过南淮雪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拖了回来。 南淮雪的惨叫突破病房,在整个走廊回荡。还是路过的护士发现不对,连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我的妈呀!” “嘿,你不知道,这女的是小三儿,故意勾引人家,挨打了吧!” 护士急了,“那也不能在医院打人 呀,你没看她都晕了吗?保安,保安快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亦辛,冷静下来一看,南淮雪已然两眼紧闭不省人事了。 护士瞧见吓得不行,马上摁呼叫铃喊来同事:“三十七床情况危急,要转进ICU了!” 都要进ICU了,那他打得程度差不多了。 只见陈亦辛揍完人不但不慌乱,反而还开心大笑,一路得意洋洋地走了。护士看他的眼光活像看神经病。 他的心情好了许多,只要自己不蹲大牢,别人的死活,他才懒得管呢! 这下南明鸢应该不会告他了吧! 很快,陈亦辛再次上了热搜,不过这次,他上得是法制频道。 “破产导演殴打南家小姐究竟为哪般?” “落魄名媛竟曾为陈亦辛小三?” 围绕此事的话题瞬间霸占了微博头条,想不看到都难。 点进话题一看,里面还有不少围观群众放出的视频。 只见视频中南淮雪抱头鼠窜,到后头连爬都没力气爬了,被陈亦辛摁在地上痛打不止,发出一声比一声高亢的惨叫。 然而并没有人同情她,评论区全在指责她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活该! 南明鸢看着一条条精彩的留言评论,冷冷勾了勾唇,“姓 陈的还知道添油加醋,不愧是做导演的。” 祁司逸正给南明鸢剥着芦柑,看见后凑过来扫了一眼,“这都算轻的,让我来,呵……” 非让她毁容不可! 祁司礼只觉得南淮雪叫得十分吵闹,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微微蹙眉,“小鸢,你真的要就此放过陈亦辛吗?” 南明鸢冷笑一声,眼中锋芒隐现,“怎么可能,有些事,还是要交给警察叔叔来解决的好。” “送警局了?” 祁司礼挑眉,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不愧是你。” 另一边,陈亦辛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以走了吧?”他说着就要起身。 “坐下!” 警察冷着脸严肃一敲桌子,“笔录是已经做完了,但你现在涉嫌故意伤害,拘留三十天!” “什么?!” 陈亦辛激动得猛地站了起来,却被旁边的警员摁了回去。 “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是,是南明鸢让我打得,是她!” 警察皱起眉头,厉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别人指使,刚刚你说的可没有这一点,再胡来,我们就算你不配合执法,罪加一等!” 陈亦辛绝望地吸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 此时薄氏公司,总裁办公室内。 光线从窗外斜斜洒进来,将薄辞深的影子拖得很长,大半精致轮廓都沉浸在阴影之中。 他眉心下意识微蹙,是认真的表情。 修长指节在键盘上翻飞自如,旁人看了定会头晕眼花。上头全是密密麻麻飞速闪过的专业代码。 公司有专业的IT技术维护人员,平常小事是轮不到他亲自动手查的。 只有和南明鸢相关的事,才能让他这么严阵以待。连薄辞深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对南明鸢有多么用心。 从看到南明鸢和祁司礼站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无法抑制地躁动起来。 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现在的南明鸢脱胎换骨,明艳得让人不可直视。就好像一阵风,无法抓住,这种无力感让薄辞深很是心烦意乱。 又按下一个回车键,门外倏然响起了敲门声。 薄辞深眼也不抬,冷冰冰道:“进来。” 宋珏笑嘻嘻地插着兜进门来,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忙什么呢?” 除了他,也没人敢在薄辞深专注的时候来打扰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想着来好兄弟公司转悠转悠。 薄辞深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没工夫搭 理他。 宋珏一看那密密麻麻地代码,眉心轻扬:“哟,查东西呢。” 能让薄辞深亲自上阵的事,可没有几件。 林深可不敢像宋珏这样在旁边问东问西,他进来倒咖啡都敛声屏气、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点动静影响到薄辞深。 他已经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没想到还是躺着挨了一枪。 宋珏见他进来,斜眼看过去哼笑道:“还要我们薄总亲自上手干活,公司的技术部是手瘫痪了?” 林深端壶的手一抖,险些没拿稳。 他不敢再多待,倒完立刻退了出去。 “安静点。”薄辞深沉声。 宋珏撇撇嘴,也看向了屏幕。 那些繁复细密的代码他看不懂,但他看的懂上面的字。 宋珏眉心一拧,往电脑面前凑了凑,“Althea神医?你查她做什么?” 听他满是疑惑的语气,薄辞深眉尖轻料,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眯眼看他。 “你认识她?” 宋珏摇了摇头。 “不就是一个医生吗,小爷我分分钟给你找到。”宋珏挑了挑眉,一脸势在必行的样子。 薄辞深长目一眯,正是宋珏熟悉的那副嫌弃的表情,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不信。” 第265章 薄家,就他一个明白人 管家见老爷子激动不已,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拍背劝和:“老爷,少爷从前工作忙,的确比较少留心家里的事。所以才不知道南小姐的生日……”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老爷子又是一股闷气。 “忙?再忙能忙到哪儿去!” 他拧着眉毛,指向薄辞深的手都在抖,“一个屋子里住了三年,哪怕问一嘴呢?这小子分明是没把明鸢丫头放心上!” “我……” 薄辞深的指节蜷了蜷,最终哑口无言。 他无法反驳,老爷子说得对,过去三年,他被司瞳蒙蔽、被工作绊住身,心中几乎没腾出位置留给南明鸢。 而南明鸢待他事无巨细体贴入微,连一道普通清汤都要翻过菜谱和药方才敢给端上桌,就怕伤了他的脾胃。 可他同床异梦这么久,甚至连对方的生日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为什么会那样? 薄辞深如此扪心自问,烦躁之余,更多是愧疚与自责。 他微微低首:“是我的疏忽。” 冰冷淡漠如薄辞深,低头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你也知道是你的疏忽!那补偿呢,一句疏忽就没了?我不说你是不是连反思都没……嗬——!” 老爷子训到一半,骤然停了 下来。仿佛急火攻心,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不来,两眼一闭就要晕过去! “爷爷!” 薄辞深神色猛地一变,箭步冲过去扶住老爷子。 管家也吓着了:“老爷,您缓口气儿,别激动啊!”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合力将老爷子送上楼。 薄辞深放平老爷子给他插上氧气,管家打开窗通风,良久,老爷子这才眉头舒展开,睁开眼睛。 薄辞深松了一口气,“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能听进我几句话不气我,我就能多活几年!”老爷子板着脸冷哼,“愣着干什么?这儿有管家,还不去补明鸢丫头的礼物!” 经老爷子这么一提点,薄辞深深刻意识到,他真的该做些什么了。 弥补非一朝一夕可成,今天或许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薄辞深利落拨出电话,“林深,来接我。” 交代完毕,他回头同老爷子道别:“我出去一趟,您保重身体。” 管家宽慰道:“少爷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在,我会照顾好老爷的。” 确保老爷子的安康后,薄辞深长腿一迈,快步离开了。 高挑清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少爷虽说在情感上有些迟钝,但本性不坏,看他多孝顺您呢,始终记 挂老爷的身体。” 管家给老爷子端来一杯温水,扶着他慢慢饮下,不无感慨,“老爷就别太激动了,晕了多伤身呢。” 老爷子摆摆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老爷!” 管家一惊,连忙去扶。 “我没事,只是做个样子,想叫辞深清醒一下而已。这小子有时候,脑袋就是转不过弯来!” 管家伸出的手愣住,而后无奈,“老爷,您吓死我了。不过您这方法确实管用,少爷似乎想通了不少。” “我心里啊,就只认明鸢丫头。这么好的孙媳妇,你叫我怎么割舍得下?”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后边儿啊,就看辞深自己表现了,我也只能尽力给他们牵牵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呐。” …… 南明鸢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被人记挂,有家人在身边,回家的路程都不漫长了,没说两句玩笑话就到了。 管家接过南明鸢脱下的外套,为几人沏好热茶,“大小姐回来的真是时候,礼物都送到了,您拆开看看吧。” 桌上一个包装精巧系着粉色丝带的礼盒,充满少女心,一看就是白苏苏送得。 打开来,里面是一条Destinee玫瑰金钻石项链,满钻的链身加吊坠上一颗硕大的红 宝石,壕气十足。 底下还压着一张手写的贺卡,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拿着大女主剧本一路开挂! 末尾,还画了个俏皮的吐舌颜表情。 南明鸢“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祁司逸侧目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错,这个礼物送的还挺用心。” 南明鸢马上道:“是白家的千金,蕙质兰心,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祁司逸一脸“你怎么也来催婚”的表情,摆摆手道:“别别,我现在只爱赛车。” 南明鸢没再多说,转去看第二个礼盒,里面是云叔送的D家绝版女士手表,有价无市的珍稀品。 云叔与白苏苏都等同于她的家人,回礼倒都不是什么难事。 唯独介绍第三个礼盒时,管家迟疑了一瞬:“大小姐,这份是薄家老爷子派人送来的,让您务必收下。” 南明鸢微微垂目,眸光沉了沉。 薄家人除了老爷子,再没人记得她生日了。 过去三年,也只有老爷子会认真给她准备礼物,还会吩咐厨房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那是那段时光中唯一落在她身上的温暖。 南明鸢打开了盒子。 蓝色的丝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只精致的发簪,只见簪身碧 澄澄近乎透明,竟是难能一见的玻璃种。 簪头刻着彩凤图样,一颗圆润光华的宝珠镶嵌其中,下头缀着细腻纤长的流苏,再灯光下光华四溢,美不胜收。 簪子下附着一张漂亮行楷的贺卡:明鸢丫头,生日快乐,祝安康喜乐,万事顺遂。 在场都是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簪子价值不菲。光是那做底料的羊脂玉,已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料子。 祁司礼淡淡侧首,“礼物比他孙子拿的出手。” “噗,瞧瞧二哥这张嘴,我喜欢。” 祁司逸忍俊不禁,饶是他见惯了好东西,看到那簪子时也不由慨叹,“薄家那老爷子年纪虽大,倒很眼明心亮嘛。这簪子确实还配得起我们鸢鸢!” 南明鸢拿起簪子轻轻抚摸一二,脑中浮现了薄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喊她“明鸢丫头”的情形。 “爷爷对我很好,薄家,就他一个明白人。” “我有心把他当长辈敬爱,只可惜……” 祁司逸憋不住话,愤恨道:“不是可惜,是可恨!可恨薄辞深那小子瞎了眼,天仙嫁给他都不知道珍惜,我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祁司礼摁住激动的他:“好了。” 南明鸢将簪子放回盒子里,神色有一丝黯然,“终究是没缘分吧。” 第266章 看见梦中人的脸 生日宴热闹了一天,晚间,众人很识趣地没再缠着南明鸢。 快速洗漱后,她早早就睡下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 她又做梦了,在梦里,第二次见到了上回那个神秘的男子。 男子依然耐心细致地教导她黑客技术,屏幕上跳跃的代码字符她看不真切。和上回一样,一切都朦朦胧胧,好像笼罩着一层雾似的。 南明鸢很想问:你到底是谁? 但梦中的她是第三者视角,只能旁观,发不出任何主观声音。 男人给她设了一道题,她看着自己严阵以待,专心致志地敲打键盘。不多时,题目被破解了,她欢呼起来。 “我总算赢了你一次!” 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乌发,轻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就知道鸢儿天赋异禀,是最棒的。” 这一次,男人转过了脸,不过只有侧颜。 那是张风神秀彻的脸,侧颜线条俊挺,鼻梁很高,眼睛…… 还没来得及将他看得更细致些,只短短一瞬,那张脸便从视野中骤然消失。 南明鸢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下一刻,人便脱离了梦醒,猛地醒了过来。 身体醒了,脑子还不大清明。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下意 识揉了揉太阳穴,好半晌没缓过神。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后遗症? 打恢复记忆后,就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剧情甚至还是连续的,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可三年间明明她睡眠还可以,夜里从不多梦,为什么现在会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频频出现。 南明鸢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握鼠标的触感仿佛仍残留在那里。 她不由想起上回祁司逸的询问。 是啊她的黑客技术…… 到底是谁教给她的? 记忆链条仿佛缺失了一块,南明鸢困惑却又找不到答案。 拉开窗帘,天光乍破,南明鸢索性暂时不去多想,洗漱完便下了楼,只存了个疑影在心底。 管家瞧见南明鸢下来,笑道:“大小姐今天起这么早呀。刚好,外面黎先生找您呢。” “让他进来吧。” 大门一开,黎洛快步踱了进来,步伐匆匆。 “姐姐!” 南明鸢见他跟个活力四射的小狗般,忍不住淡笑:“这么早来找我?” 黎洛风尘仆仆,碎发被风吹得微微蓬乱,显然是赶回来的。 “这两天我的通告排满了,推都推不掉,今天一拍完广告我就从外地飞回来了。” 黎洛从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红丝绒盒 子,笑的明媚张扬,“本来昨天就应该给你的,生日快乐。” “我来迟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南明鸢能够理解他的工作繁忙,引着黎洛到沙发边。 黎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拆开看看吧,我精心准备的。” 南明鸢解开丝带,小盒中静静躺着一条珠宝串成的手链,上头镶嵌的黄钻璀璨通透,更难得是设计巧妙,在尾打了个小小的结,垂下两根足银链子来。 饶是南明鸢见惯了珠宝首饰,也忍不住赞了一声。 “好特别的设计。” “你喜欢就最好了!”黎洛一被南明鸢夸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笑眼弯弯,“姐姐,你戴上去试试呢?” “咦,这手链不能调节?” 南明鸢原以为过程会有些困难,没想到手链戴得很顺利,刚刚好符合她腕子的大小。 多一分则太宽,少一分则太紧。 “这倒奇了,是哪家的牌子?”南明鸢有些惊讶。 “是黎洛独家手工,我特意为姐姐做的。”黎洛带着一点骄傲的笑,轻声道了,“全球限量,只此一份!” 南明鸢被逗得莞尔一笑。 金玉珠宝她收到过不少,这样亲手做的东西才最难得。 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照亮黎洛那 张在大荧幕上也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俊俏脸蛋。 四目相视,温情脉脉,黎洛只想将南明鸢此刻的美好笑靥永远烙在心中。 然而南明鸢看了片刻,眉心忽地一动,猛地愣了。 黎洛侧目,“怎么了,姐姐?” “我……昨晚梦见了一个人。”南明鸢的目光落在黎洛流畅的轮廓线条上,若有所思,“他的侧脸和你有点像。” 黎洛弯起的嘴角顿时僵住,眸狠狠颤了一下。 …… 黑色SUV车型的法拉利静静停在南家大院门前,引得南宅院内过往的佣人频频驻足围观。 车内的人物,是比这辆车还要耀眼的存在。 薄辞深俊眉沉沉,身边摆着摆着一个精致的定制纸袋,配色淡雅而高级,里面装着一大一小两个方盒。 林深能看出,自家上司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南家了,每一次,都不太愉快,不是和南家大小姐发生争执就是被赶了出来。 薄氏在京州数一数二,薄辞深也一样,从来都是他被众星捧月地讨好。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上赶着给别人贺礼。 “总裁,您稍等,我去沟通一下。” “嗯。” 得到薄辞深的点头许可,林深下了车,院门口 的佣人见有客来,微笑道:“您好,请问您和我们小姐约好了吗?” 林深回以微笑,“事急匆忙并没有预约,你跟南小姐说一声,是薄氏的总裁要见她,她自然就知道了。” 旁边的保镖神色原本还算平和,一听到“薄氏”两个字,神色微妙地一顿,在佣人要开口前打断了他。 “抱歉,南宅现在不接受任何人拜访。” 保镖声音太冷硬,林深皱了皱眉但还是温和解释道:“我们总裁今天是专程给南小姐送礼的,还请你通报一下。” 保镖依旧板着一张脸,斩钉截铁:“今天大小姐吩咐了,不见任何人,送礼的话给我转交就可以了。” “这……” 保镖生得人高马大,林深自然不好以卵击石,只得硬着头皮回去跟薄辞深报告。 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下颔都绷直了,心惊肉跳,斟酌着措辞尽量让话好听一点。 “那门口的保安说南家最近拒绝客人探访,谁去都不行,但是可以把礼物转交给他,您看……” 薄辞深目光猛地一凛,如银瓶乍破般寒芒显现。 林深顿时抿紧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薄总……” 薄辞深冷着脸打开车门,“我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第267章 薄辞深看到冲击性一幕 南宅内,黎洛竭力将神色维持得自然,看似不经意道:“你说梦中的人和我像,那他还挺有模特相的,姐姐认识?” “不认识。” 南明鸢秀眉轻蹙回想道,“但很意外他似乎会黑客,还在梦里教我黑客技术。” 黎洛努力饰掩的东西仿佛一瞬间被曝在阳光之下,看向南明鸢的眼神猛地一顿,如打翻了的墨水般浓沉复杂。 南明鸢见黎洛好半晌没接话,抬眼询问了一声:“嗯?”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黎洛以最快速度调整好了表情。 他松快地笑了一下,若无其事。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梦到和我相似的人。” 黎洛凑近一点,俏皮地眨眨眼,“也许是姐姐太想我了吧。” 南明鸢被他“噗”一下逗乐了,作势伸手就要去刮他的鼻子,“你小子,怎么也学了这些嘴皮子功夫?” 黎洛也不闪开,南明鸢的手刚挨上来他就呼痛,“姐姐,鼻子要被你刮矮了,上镜不好看了。” 南明鸢佯怒抱臂:“这我可不管。” “姐姐——” 黎洛张臂敞怀,做一副讨要怀抱的姿势,身体朝南明鸢那边微微前倾,“那我也不管,你得赔我个拥抱。” 见 南明鸢眯着眼笑而不语,黎洛大着胆子将手臂轻轻环上去,极有分寸地抱住了她。 其实他的姿势很绅士,并未身躯紧贴。但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就不一定了。 门口,一名高挑男子长身玉立,影子被光拖得很长。 脸却黑了个彻底! 薄辞深好不容易进入院子,刚到门口就看见了这一幕,从他的角度,南明鸢的身体被黎洛整个揽入怀中。 其间距之近,超越了朋友的亲昵。 薄辞深原本还期待南明鸢收到礼物会是什么表情,此时胸口就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头! 南明鸢一身裸色镶蕾丝边居家绸缎长裙,乌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雪白肩头,明眸皓齿,气质出尘。 是薄辞深从不曾见到的一面。 在薄家时,她穿得都是中规中矩到有些呆板的短袖,仿佛白纸一般,淡而无味。 此时的她耀眼得几乎让人不敢相认,举手投足间满是慵懒风情,媚而不妖,引人倾心。 忽地,像是说到什么趣事,南明鸢笑得愈发灿烂,抬起手来轻轻掩住了嘴。 明媚,耀眼! 薄辞深猛地攥紧了指尖,心中泛起突然的酸,他都没有看过这样笑的她,凭什么黎洛那小子可以。 不是说不允许任何人探访吗?! 黎洛那小子是怎么进来的!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薄辞深黑了脸。 黎洛捧起南明鸢的手,亲手给她套上了手镯,还亲昵的摸了摸女人的发丝,而南明鸢没有拒绝。 薄辞深抿唇,漆黑如墨的眸犹如千年寒潭的水。 他的手下意识紧紧攥住礼盒边沿,力道过大,掌背都绷起条条青筋。稍锋利的一角磨破了他本就受伤的指腹,殷红血迹蜿蜒而下。 南明鸢并不知道有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了吗?” 黎洛昨晚落地京州,今儿一早便赶来了,谁知道半路接到经纪人的通知,之前一场被推迟的秀敲定了明天。 他描绘着南明鸢的眉眼,依依不舍道:“一个半小时后的飞机飞国外,要不我通知经纪人不去了吧?” “说什么傻话,答应的工作不能随便推辞。” 南明鸢作为上位者很看重信誉,自然不会允许黎洛的行为。 说完,她扬起手腕帮黎洛整理了下衣领,精致的手链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熠熠生辉。 “去吧,一路平安。” “哼,本来今天都空出来谁知道突然变动,不然我说什么也得陪姐姐 一天再走不可。” 黎洛撇撇嘴,“那我走了,姐姐,要记得想我。” “当然,管家,送一下。”南明鸢笑。 黎洛跟着管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自然而然地,他没有注意到隐在门口廊柱侧的薄辞深。 无意中躲开了一场大战。 倒是南语潇下楼来取温牛奶,老远就瞧见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立在那里,气质不凡,还有些眼熟。 她蹬着小腿快步走近一看,这不正是上回在珍馐阁出现的男人么? 他一来,大表姐的表情都微妙了些,南语潇对他印象很深。 “薄……先生?” 稚嫩的童声吸引了薄辞深的目光,低头一看,小女孩儿仰着一张粉嫩的脸:“我认得你,你怎么在这里?” 薄辞深此刻脸色不大好。 南语潇倒也不惧,她想到这个五官英俊的男子,那天在珍馐阁有为大表姐说话。 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 “你是来送礼物的吗,为什么不进去,大表姐就在里面呢。” 薄辞深墨眸沉沉,片刻后,他绷着俊脸将礼盒和纸袋一并塞到了南语潇手里,“替我给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 南语潇愣住了,这人好怪啊? “来都来了,怎么就 这么走了呀!”南语潇叫不住薄辞深,索性转头去喊南明鸢,“大表姐,外面有人找你——” 小家伙嗓音清亮穿透性极强。 南明鸢准备上楼的身影停住,朝门口而来,“谁我,谁啊?” 就这么猝不及防,薄辞深黑如点漆的墨眸与南明鸢视线相交。 南明鸢笑的娇艳明媚,但在看见薄辞深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染了一层薄冷。 南家不说守卫森严,也是门口有保镖的,黎洛是她朋友胜似亲人,是她特意交代过的。 其余人,保镖断不可能放人。 “你怎么进来的?” 对别的男人笑的明媚,对他就只有冷漠?! 薄辞深抿着唇,心里像是被打翻了调料瓶。 他本来以为亲自进来送她礼物,能看见她欣喜的表情,结果没想到看见的只有她对别的男人笑的亲密,对他只有冷脸。 薄辞深憋闷不已,南明鸢看他半天不说话,秀眉微拧,“薄总若没什么事……” 逐客令下到一半,薄辞深把给南语潇转达的精致包装的礼物,塞进了南明鸢怀中。 他板正一张脸,冷冰冰道:“生日快乐!” 口吻半点不像祝福,反含了几分隐隐愠怒。 “……?” 第268章 爬了我们鸢鸢的床 南明鸢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怀东西,下意识就伸手去接,抬臂间,皓腕上一条手链在阳光下泛出华丽的光泽。 薄辞深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他深深看了南明鸢一眼,眼底情绪复杂如深海翻涌,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箭步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快,仿佛不愿在这里多待。 留下南明鸢与南语潇一大一小,面面相觑,南明鸢着实是愣住了,怔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薄辞深刚刚跟她说……生日快乐? 他来一趟,不是找茬,是来给她送礼? 她回想起适才薄辞深转身时皮鞋旁的灰痕,诧异之情更甚。 薄辞深这种出入高级场所的上层人士,衣着都是专人精心护理的,不可能穿一双脏了的皮鞋出门。 再想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保镖。 “不会吧。” 南明鸢的表情微妙。 薄辞深,不会是翻墙偷偷溜进来的吧?! 南语潇眨巴着眼睛:“大表姐,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应付小孩儿,突然从楼梯口斜插进一道高亢的声音:“我靠?!我刚看到了薄辞深?不是我眼花了吧?” 祁司逸刚起床下楼就见到薄辞深离去的背 影,一个箭步冲下楼,可惜人已经走了。 “鸢鸢,你刚看到了吗?”祁司逸还是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头上盯着的带帽弯成了问号。 南明鸢抿唇,“就是他。” 下来倒茶的祁司礼同样顿住了脚步,妖孽的面容微沉,“你们在说薄辞深,他来了?” “卧槽,不对啊!” 祁司逸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怎么能进来的,不是鸢鸢早就下令,薄家的人来访一律不接待吗?” 祁司逸对这有疏漏的安保系统十分愤懑,“保镖,保镖呢,都麻溜的给我过来!” 南明鸢倒也没拦着,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入,战战兢兢地对着祁司逸恭敬地行礼。 祁司逸眉心一压,严肃的面容威压十足,“一群饭桶吗,我雇你们来是干什么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敢把薄辞深放进来,不想干了是不是!” “什……什么,薄总进来了?” 保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双眼睛,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脸上都写满了惊异。 “少爷,我们几个绝没有把不该放的人放进来,刚刚我亲眼看着他的车离开了的。” 一名和薄辞深打过 照面的保镖匆忙解释。 怎么可能呢? 薄宅门口有他们的守卫,院子里也布满了摄像头,薄总能在他们好几双眼睛下进了南家,没发出一点动静,还躲开了摄像头? 他是特种兵吗。 怎么办到的!? 如此对比之下愈发显得保镖们办事不力,他们垂下头,不敢直视祁司逸盛满怒气的眼睛。 “小哥,怪他们也没用。” 南明鸢绯唇冷勾,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薄辞深的身手不似普通人,他若是真的想进来,就这些保镖十个都不一定能防住。” 扎心了大小姐。 几位彪形大汉是又羞愧又感动,但大小姐愿意帮他们说话,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卑鄙小人!” 祁司逸拧眉如临大敌,“不行,十个防不住就再来十个人,必须防住他!万一那混蛋哪天心术不正,爬了我们鸢鸢的床怎么办!” “……” 她伸手给祁司逸一个暴栗,“说什么呢,你乌鸦嘴!” “我只是担心嘛!” 祁司逸抱着头“哎哟哎哟”地一路蹿到桌旁:“我们鸢鸢这么漂亮,那小子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二哥,你也 不帮我说说话!” 祁司礼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活该。” 他注意到南明鸢怀里的东西,“你抱的是什么?” 南语潇学会了抢答:“是那个男人送给大表姐的礼物。” “薄辞深送的礼物,这小子能有那么好心?”祁司逸卷起袖子一副准小舅子的模样,“让我来验验货。” 大伙都凑了上来,还顺便拉了管家一起。 南明鸢首先拿出了大的方盒,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副精致的昭君出塞绣品。 “哇,好好看……” 南语潇惊叹了一声。 不止是她,在座所有人都被这工法精致的刺绣图惊艳了,其上昭君抱琴,傲雪凌霜之姿栩栩如生,仿佛能舞会动的美人就在眼前。 祁司礼客观做出评价:“倒是漂亮。不过这种工艺品我在片场见过不少,价格应当不会太高。” 祁司逸虽也被小小的惊艳了一把,但他对刺绣到底没有研究,撇撇嘴:“讨巧罢了,那小子能送什么好东西,一点儿也配不上我们鸢鸢。” 南明鸢眉尖一料,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抚过那幅刺绣图,温润细腻的手感,不会有错。 正是她之前看上的那幅。 祁司礼 见她神色复杂,侧首道:“小鸢,怎么了?” “这幅图是古法的苏绣,手工得历时半年才能完成,目前市场价七位数。”南明鸢红唇翕动。 “什么?!” 祁司逸拎着刺绣图上下打量:“这要七位数?” 祁司礼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微有诧异,开始仔细观察这幅苏绣。他们都不是缺钱的,只是不敢相信,薄辞深会出手如此阔绰。 商人都习惯花小钱办大事,若下了厚本送礼,誓必会浩浩荡荡昭告天下,以显示自己的大方。 但薄辞深没有,自己开车来,送完就走,低调随意,仿佛这七位数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不可能吧?”祁司逸和祁司礼对视一眼,满目不解,“这小子脑子坏掉了?” 南语潇举起小手,“我知道,他对大表姐说了生日快乐,这是他给大表姐的生日礼物!” 祁司礼冷哼一声,“他能有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 祁司逸接茬:“非奸即盗!” 南明鸢看着他们一唱一和颇为好笑,其实她也不明白,薄辞深这是弄的哪出。 毕竟结婚那三年她从没收到过他的礼物。 “有没有可能,他是专门来补偿小姐的?” 第269章 情丝发芽 管家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现在才找到插话的空档,斟酌着道,“也许他现在意识到亏欠我们小姐了,想做点什么也说不定。” 祁司礼脸上冷意更甚:“一幅刺绣图,再昂贵也不足以弥补鸢鸢所受苦难的万分之一,现在想着来补偿?晚了!” “就是,谁稀罕他拿点冷门东西打发人,我揍他一百遍都不解气!”祁司逸一想到南明鸢在薄家的经历就气愤不已。 “精神上的伤害是钱能够弥补的吗?自大狂!” 南明鸢将画卷收好,放回盒子里,淡淡朝管家道:“疮疤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礼物终归是死物罢了。” 动作间,南明鸢忽而一愣。 她看见第二个盒子上有明显的血迹,心莫名漏了一拍,即刻将小方盒取了过来。 南语潇小声道:“呀,这个盒子上怎么血迹!” 打开来,一条精致的碎钻黄宝编花手链静静躺在绒布上,等待着主人的采撷。 南明鸢不由怔住了。 祁司逸早就看见了她手腕熠熠生辉的手链,再看 着同款鄙视不已,“送礼还能跟别人送重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上心,呵……” 管家也是看得直摇头,这第一份礼物还算不错,第二个礼物就不够看了,“大概是没有认真挑。” “可……黎洛送我的手链,是他自己做的。” 南明鸢此话一出,众人都怔住了。 祁司礼接过不少高定珠宝代言,眯眼仔细看了眼牌子,蹙眉,“若是我没错的话,这是Y家迷情系列的春夏手工新款,只负责材料配送,制作给顾客自主完成。” 有句话他没说,这个diy的材料包,全球限量二十份。 南明鸢眉心一动,显然在思考着什么。说不上是惊是喜,她更多的是复杂。 薄辞深会专门花时间给她做这个?看那链条的纤细程度,这估计是个精密活儿,耗神又耗时的。 就算他有空,怎么会有耐心亲自动手? 南语潇听不懂奢侈品的推陈出新,更不明白南明鸢与薄辞深的情感纠葛,她只知道这两条手链大差不差,都很好看。 “还挺漂亮的 嘛。”南语潇好奇地戳了戳那条手链,“这两条都差不多,大表姐,你更喜欢哪个?”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祁司逸和祁司礼一起把目光投向南明鸢。显而易见,他们也很想知道。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掺和大人的事,快上楼写作业。”南明鸢佯装生气,反推着南语潇把她往楼上赶 有时候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 祁司逸和祁司礼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陡然一冷,如明明灭灭的烛火般晦暗。 …… 林深外头等着,焦急万分。 这南家人的保镖也真是,突然摆起架子了! 也不知道薄总现在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林深前一秒还在念叨,下一刻,就看见那个高大俊挺的身影从门口出来了。 林深连忙迎上去:“薄总,怎么样?” 他刚刚真是被震撼到了,好半晌没回过神。向来稳重自持的自家上司居然会翻墙进去,而且身轻如燕,手脚利落,一下就进去了。 林深有意跟着帮忙打圆场,无奈他身手不行,只 好在外等待。 薄辞深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一直强忍着情绪,若不是因为今天是南明鸢的生日,他不愿和她起争执。 他一定要让她说个清楚! 他特地带着礼物来祝贺,为什么要将他拒之门外,而那姓黎的小子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去! 林深没注意到自家上司难看的脸色,还在为他准备的礼物发愁:“您说,南小姐懂不懂得赏识那幅苏绣图,她会不会不懂,或者不喜欢啊,好贵的东西呢别白白浪费了这钱……” “闭嘴!” 喋喋不休的声音令薄辞深拧眉,墨眸凌厉扫过去,“送给她,多少钱都值得。” 林深讪讪闭了嘴。 好嘛,明明心里就是在意的,一点实话都听不得,这么维护! 片刻后,林深到底没憋住,又试探着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您昨天太辛苦了……总裁,那手链,南小姐还喜欢吗?” 自从昨天被老爷子点醒后,薄辞深让他开车,将大半个京州的商场都逛遍了,最后竟然选择亲自做手链 。 也是他没想到的。 昨晚书房的灯亮了彻夜,林深在旁边困得眼皮都打架了,“薄总,您昨天把手都弄破了,南小姐看到了是不是很感动?” 不说还好,一提这事薄辞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下意识狠狠攥紧掌拳头,指尖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掌心。 谁能想到他精心制作的手链,和黎洛撞款了,要不是他被保镖拦在门外,先进去送礼的说不定就是他! 黎洛,又是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涌过薄辞深的心头,不悦的,酸涩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陈年老酒开始发酵。 黎洛捧起南明鸢手腕的那一刻,他想冲过去折了黎洛的手! 他也配碰南明鸢?! 薄辞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占有欲像是疯狂生长的丝蔓,一点一点缠绕了他整个心房。 他不希望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不希望,她的视线为他人而停留。 他想将她在他一个人视线范围内。 让所有人都无法再接近她,只有他可以! 第270章 都离婚了,何苦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南语潇的假期结束了。 管家来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南语潇忍不住掉了眼泪。 “怎么了?” 管家也对这个小丫头从不喜欢变成了心疼。 南语潇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抹眼泪。 在南明鸢身边的这段时间,比在她自己家舒心一百倍,大表姐给了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暖亲情! 管家找到南明鸢,“大小姐,潇小姐有些难过呢。” 南明鸢暂时搁下手头的活儿,来到南语潇的房间,见到南明鸢,小家伙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大表姐——” 南明鸢摸摸她的脑袋:“乖。” 南语潇仰起头来,粉雕玉琢的脸上泪痕斑驳,带着点哭腔道:“我舍不得你,为什么开学这么早啊,呜呜呜……” 原来是不舍了。 “潇潇,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南明鸢蹲下来与她平视,“要想离开你讨厌的那个家,就必须用知识武装自己,懂吗,而现在学习对你来说就是最要紧的事!” “等你下次放假,还可以来这里玩,我们都欢迎你。” 南语潇点点头,抽抽搭搭的抹眼泪,“那、那我上学的时候也会想大表姐的,可是我回去就看不到你了。” 管家适时从后面递上一部崭新的手机,手机壳图案是南语潇喜欢的粉色小猫。 南明鸢将她放在小丫头手里,“这个 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开机密码是你的生日。” “用它跟我联络,如果有人欺负你,随时告诉我。” “我帮你揍她!” 南语潇如获至宝地捧过新手机,终于破涕为笑。 相处这么久,这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小女孩,也给南明鸢带来不少欢乐和心疼。 她特意叮嘱了手下亲自送小家伙离开。 “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好好学习啊。” 南语潇探出小脑袋大声道:“表姐再见,大表姐下个假期见面,要记得想我——”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面差点成永别…… …… 薄氏,总裁办公室内。 薄辞深不断用手轻揉眉心,可头疼还是没有缓解,痛意一阵阵地往太阳穴窜。 昨晚他没有睡好,一整夜都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境的主角,全是南明鸢。 他努力不去回想,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南明鸢和别的男人笑语晏晏的明媚姿态,唯独对着他客气冷淡到疏离。 电话铃再度响起,是老爷子打来的,薄辞深按了按太阳穴接通。 “爷爷。” “怎么样啊,你送去了什么礼物,明鸢丫头喜不喜欢?”老爷子期待的声音在那头传来。 “……” 薄辞深一阵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他去南明鸢家,看见别的男人跟他送的礼物撞款了吧! 老爷子还在念叨,“你可别着急, 就算明鸢丫头表面没表现出开心,她心里也一定是喜悦的,哄女孩子要慢慢来。” “这回你可不许拿架子,有机会就约她出来吃吃饭、逛逛街。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知道吗!” 哪里是他不想和南明鸢相处。 一想起南家的差别对待,薄辞深的头就更疼了,“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老爷子又叮嘱了几句,才满意地挂断电话。 薄辞深本就不佳的心情被这通电话弄得更加糟糕,反复想起自己送礼被拦在门外的难堪。 睡眠不足,脑袋昏沉,还要强撑着审核这个季度的新项目。 第三杯咖啡下肚,林深端着杯子的手迟疑了一瞬。 “总裁,您今天的咖啡已经超量了……” 毕竟含有咖啡因,哪能这么当水喝啊! “你放下吧。”薄辞深眉心轻拧,专注眼前的报表。 林深轻轻叹了口气。 自家上司的神色不大好,一看就是没睡好,想必昨天去南家遭遇了什么不愉快,给他留下心结了。 他作为亲近的下属,说不心疼是假的,薄总平时雷厉风行,哪有像现在如此黯然神伤的时候? 林深张了张嘴,几番想要劝慰。 事已至此,莫不如别强求了。 结婚时有缘无分,离婚了又百般追求,何苦呢? 可到底林深不敢开口。 一直到下班,林深还担心自家总裁加班累着自己,正想着要不要劝 劝呢,就见薄辞深卡点离开了。 应该是回家休息了吧? 殊不知,薄辞深压根没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这次他连宋珏都没叫。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喉咙间传来微微的烧灼感,薄辞深却眼也不眨,如饮白水。 楼下是人群聚集的舞池,觥筹交错,纸迷金醉,按理说,那才是痛饮的好氛围,但薄辞深只觉得吵闹。 酗酒误事伤身,他本也不嗜酒。 但他此时却十分需要究竟来麻痹敏感的神经与思维,他怕自己清醒有力时,会忍不住去找寻找脑内那道倩影。 手机震动,薄辞深蹙眉扫了一眼。 “辞深哥,你最近怎么样,我很想你。下周我过生日,那天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我最近都没有敢打扰你,上次是我的不对,不应该那样说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给我一个见你的机会可以吗,辞深哥,您不会那么狠心真的永远都不见我了吧?” 名为恳求,实则道德绑架,哀切之情溢于言表。 薄辞深反手直接关了机。 生日,又是生日! 这两个字直接将薄辞深,再次拉回了南明鸢的旋涡,一拳砸在了桌上,他试图用痛意消除内心的烦躁。 然而毫无效果。 薄辞深只能借酒消愁,求乙醇镇静感官。 喧闹的环境中,他本就气质出挑,此刻举杯饮酒,仰首间下颌轮廓精致流畅, 一双漆黑深邃的墨犹如点了漆。 这极具荷尔蒙的一幕,足以吸引许多桃花。 一名身着掐腰红裙的女子缓步走来,嗓音清越婉转,“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呀?” 路人经过,小声惊呼道:“这、这不是施诗吗?” “没错,好像就是她。我可喜欢她的歌了,就那首让她获得金唱片的第二名的!” 施诗坦然接受了打量的目光,将头发撩到耳后,朝他们轻轻眨了眨眼,算是默认身份。 哪想那两个路人是社恐,见到眼光四射的美女反而近乡情怯,不敢上前,尖叫着跑开了。 施诗摇头失笑:“这些小粉丝真是……” 余光瞥到身旁,那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准确来说,应该是从她过来开始,薄辞深就没抬眼看她一下。 以往她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如此冷漠的。 越是这样,施诗反而越来了兴趣,她收着裙摆缓缓落座,半倚着沙发,身姿婀娜。 眼看薄辞深的酒快喝完了,她顺势接过空杯,亲自为他满上。 “原来你喜欢白兰地,这成色的气味,至少是三年以上的纯酿,看来你酒量不错。” “不过,遇到烦心事光靠喝酒可不行。”女子的柔荑将酒杯递去,“不如,跟我说说?” 薄辞深这才正眼看向这个女人。 原本他被打扰很是不耐烦,但那张脸映入眼帘的瞬间,薄辞深怔住了。 第271章 薄辞深被套麻袋 红唇皓齿,乌发雪肤,尤其那一双眉眼,在朦胧灯光下水盈盈的,仿佛会说话。 薄辞深此刻已然微醺,头脑昏沉沉的,神色稍许迷离。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思考南明鸢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被那对朝思暮想的眉眼夺去了心神。 “你,怎么会……?” 施诗以为他在说刚刚路人讨论她身份的事,她淡笑道:“看来你认识我,好巧啊。” 酒精如饭用的浪潮冲刷着理智的防线,薄辞深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他近来日夜梦到的人,就在眼前! 薄辞深不错眼地望着女人,深邃眼瞳仿佛温润的黑曜石,看得施诗心跳漏了半拍。 “你……” 向来性格开放的的她,在男人靠近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僵住了,气氛暧昧得刚刚好。 薄辞深倾身想伸手去抱她,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的手骤然收了回去,一把将女人推开。 “你不是她。” 薄 辞深剑眉狠蹙,猛然便的凌厉,“你是谁?” 眼前的女人和南明鸢有几分像,特别是那双眼睛乍一看最像,但细看是不同的。 南明鸢的眼睛不只是狐狸眼那般好看的形状,关键她双眸清冷出尘,和眼前女人只有魅惑不同。 更重要的是,女孩离得近了,他嗅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那是南明鸢从来不会用的味道。 施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凉凉勾勒出一抹笑,“原来,你认错人了?” 呵…… 没想到离开那个人之后,还又被人当了替身。 “我长得很大众么?” 施诗的笑里有凉凉的自嘲意味,“是个男人就把我当替身,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天赋异禀?” 薄辞深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将脑子里混沌的思绪都甩出去,他强撑着起了身。 “抱歉,刚是我酒后失态了。” 撇下工作来酗酒,还在酒吧里将别的女人 错认成南明鸢,他什么时候允许自己这么荒唐了? 周围的酒保探头探脑。 薄辞深拧眉递出名片,“后续有什么需要,联系我助理补偿你。” 施诗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逐渐走远缩成一个小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笑容染了苦涩。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张名片,低头喃喃,“呵,你们男人都爱搞弥补这套吗……” 薄辞深走出大门,凉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叫得代价很快就到了。 接单的是个中年男子,“哎,抱歉先生,您先上去把安全带系好,我这儿再跟老婆说两句啊。” 代驾一边为薄辞深打开车门,一边道:“哎呀,没事的,这儿的路我都熟,做完这单就回家。” 不指着你多挣钱,只要你平安就好。天色这么晚了,以后到点就回家。”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我做了你爱喝的鱼头汤,那我先给你热着, 等你回来当夜宵。”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谢谢老婆,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隔着电话,那浓情蜜意都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一些回忆不由分说地涌进了薄辞深的脑海。 曾经,他也有一个这样贤惠的好妻子,不,南明鸢远比那个女人还温柔善良。 每每他加班,南明鸢总会送吃食进来,以免他忘了吃饭。有时是养胃的三七老鸭汤、有时是解腻的桂花藕粉,她像一股温馨的春风,暖人无声。 可现在…… 他却触碰不到她了。 再看那代价,约莫四五十岁,中等身材,没什么特殊的。但他偏偏就能和爱人厮守。 薄辞深触景生情,心中又是一阵烦闷。等代驾挂了电话准备上车时,他摆手道:“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回去吧。” 代价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主意。 “这,可是我来都来了……” 薄辞深从皮夹里随手抽了一把 粉红票子,也没数,直接递了过去,“当作让你跑一趟的补偿。” 代价原本想推拒,无奈薄辞深态度坚决,只好把人收下了。他心想,今天是遇到好心的有钱人了。 “可是先生,我还得多嘴一句。现在这么晚了,您一个人散步,未免不安全。” 薄辞深不甚在意,“我心里有数。” 他觉得这点酒不足以让他失去自保的能力,何况在京州,还真不一定有人敢动他。 男子见劝他不动,道完谢也就离开了。 薄辞深将车丢在原地,一个人走过了大桥,晚风习习,将他的思绪吹得极乱。 下了大桥是一段小路,酒精麻痹了薄辞深敏锐的注意力与警戒心,他满脑子都是和南明鸢的点点滴滴。 墙角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往这边紧盯,他未曾察觉。 直到—— 薄辞深眼前一黑,有人拿麻袋套住了他的头,一股凶狠的力道击中他的后脑勺,薄辞深彻底昏了过去。 第272章 心跳快没有了 夜色浓沉,忙了一天工作的南明鸢刚准备休息。 忽然接到林深的电话。 “这么晚了,有事?” 南明鸢疑惑林深这个点打来电话,可不想林深的声音焦灼又带着哀切:“薄总他、他受重伤了,性命攸关,我不敢告诉老爷子,您过来看看吧!” “不可能。” 南明鸢冷静地打断他,“薄辞深的身手我知道,整个京州,能对付他的也没几个。” “是真的!”林深急得都跳起来了,“薄总他今天喝酒了!……您不信,我拍照给你!” 很快,林深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俊美的男人此刻双眸紧闭,嘴唇是失血的惨白,更可怖的是他微微敞开的外套下,整个腹部几乎被鲜血染红。 怎么伤的这么重? “南大小姐,你快来看看吧!”林深的哭腔都出来了,“总裁现在情况很不好,心跳就快要没有了——” “地址!” 南明鸢闻言心骤然紧缩,“唰”一下拎起外套起身下楼,“现在就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这已经不仅是对合作伙伴的关怀,听到薄辞深姓名堪忧的那一刻,她的心悬到了嗓眼。 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南明鸢一路狂飙,到了 林深所说的私人医院,坐电梯的那两分钟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煎熬。 千万不要有事! 怀着这样的祈祷,南明鸢跑进了406病房,气喘吁吁。 “南小姐,你来了!” 南明鸢进门第一眼看见了床上的人,向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头上缠着纱布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腹部已做了简单包扎,但一旁大片殷红染的白色衬衣无比刺目。 再看他身上连着的心电监护也不稳定,呼吸与心跳都微弱十分,仿佛随时可能断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薄辞深身手比不似普通人,连她有时都不一定能敌过,京州里能伤到他的,那…… 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南明鸢此时没有时间细思,医生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南明鸢下意识转头。 顿了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薄辞深离婚了。 林深赶紧接过话茬,“我是他的下属,这位小姐是他的……很亲的人,可以为他签字,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南明鸢闻言蹙了蹙眉。 但事发紧急,她没有多计较,“医生,你有什么问题尽管 问。” “病人有没有什么基础疾病?平时……” 南明鸢熟悉这套流程,她心急如焚,不待医生说完就直接道:“他有慢性浅表性胃炎,平时对头孢有轻微过敏反应,常用药有铝碳酸镁和奥美拉唑。” 结婚那三年她照顾薄辞深,所有的身体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医生听愣了。 寻常家属一般不是大哭大闹,就是茫然无措。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冷静的! “你还知道什么,一起都说了吧,对了,你是他下属是吧,那你给他办一下手续。”医生头也不抬匆匆记着什么。 林深领命去了。 “他是AB型血,你现在就可以让人去调血,剩下的没了。” 南明鸢拧眉扫了眼薄辞深,见他脸色实在苍白,忍不住将指腹搭在他腕心摸了一把。 本只是医者的顺手行为,却不想一摸后,顿住了。 “等等!” 她匆匆叫住医生,“气血瘀滞,脉象虚浮………他的脑袋里似乎还有旧伤,应该是强烈的碰撞所致,不知有没有再伤,记得到时候拍片看看。” 医生回头看见她的行为,无比震惊。 “这位小姐,你还有会把脉?”简直神了,只摸了一把 ,就轻松诊断出了陈年旧伤! 认真的吗?! 南明鸢淡淡拧眉,“一点皮毛而已。” “这可不是皮毛了,我们院里的老中医恐怕都没有这个功力。” 医生摇头感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想到这个打扮光鲜看起来与医道无缘的小姑娘,居然会诊脉! “您师从何人呐?” 医生忍不住问了一句,但南明鸢没空搭理他,她拧眉回想着刚才把到的脉,心底闪过些许异样。 这脉象,怎么这么熟悉呢? 仿佛之前就在哪见过。 “小姐?” 医生看她出神叫了一句,“您不说没有关系的,您先签个字吧。” 南明鸢回神签了字,搭着薄辞深的手腕又细细琢磨了片刻,实在没想起来准备松手。 然而她刚要抽手,纤细白皙的手腕发被一道力量拽住了! 他醒了? 南明鸢猛地低头。 但看薄辞深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并没清醒的迹象,但手劲儿却很大,南明鸢愣是一下没抽出来。 “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很可能做出一些下意识动作,这是对家属的依赖,很正常。” 医生见怪不怪了,笑笑解释道,“如果您想的话,这里可以留一个人 陪同病人。” 医生不知道,她之前真的是薄辞深的家属。 心湖骤然投下一颗石子,溅起层层涟漪波浪,南明鸢微微垂目,眼底的浓沉情绪叫人看不懂。 “……我不是家属。”她抿唇狠狠拉开了薄辞深的手,“就不在这里妨碍医生工作了。” 林深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那个心呐。 恨不得化身五二零胶水黏住两个人的手! 怎么就拉开了呢! 他不错眼地盯着南明鸢,就盼着她能心软留下来,如果自家总裁清醒能看见南小姐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医生在室内继续救治,南明鸢率先去了外面走廊,林深也只能跟上。 “他怎么受得伤?” 南明鸢开门见山,清冷的眸一片凝重。 林深顿时肃穆,“我也不清楚,总裁今天到点就自己走了,等我接到消息赶过去,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样么……” 报案等警方通过正规渠道调查,恐怕要浪费点时间。 看来只能用黑客技术查了。 南明鸢心中有了计较,攥着手机转身就走,“我先走一趟。” 林深被她一句话吓的魂飞魄散。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夫……南小姐,您等一下!” 第273章 她是祖宗 他赶紧上前拦住,急道:“南小姐,现在走有点早了吧,一会儿我们总裁醒了万一找您……他、他现在可是性命攸关啊!” 他可好不容易叫来! 林深满面恳切,不想南明鸢走,急的哭出来了。 “我还回来。” 南明鸢无奈解释,“我只是出去一下,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不用哭成这样吧?” 这里没有专用的电脑,她得去车里拿电脑。 “真、真的?” 林深还是不敢放手。 南明鸢拧眉,“我还能骗你不成!” 眼看着南明鸢脸色沉下,林深讪讪放开了手,眼巴巴地望着她离开,大喊道:“快去快回啊南小姐——” 薄总,属下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 南明鸢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拿出托特包里的笔记本。 开机,联网,插盘,一气呵成。 纤细十指以惊人的速度在键盘上翻飞,南明鸢的表情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这件事关乎到薄辞深的生命安全,她绝不会掉以轻心。 最后,IP地址定位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一个令她气愤的结果就摆在眼前:薄辞深受伤,竟然真的如她所猜测 ,是哥哥们的杰作! 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南明鸢咬牙拨打祁司礼的电话。 却几番忙音过后,迟迟没有人接听,南明鸢拧眉,立刻又给祁司逸又拨了过去。 小哥接得倒是很快,在电话那头懒洋洋道:“喂,鸢鸢?” 南明鸢沉声:“是你找人去打了薄辞深?” “呀,不愧是我们鸢鸢,这都知道了。” 祁司逸对此供认不讳,十分引以为傲,“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不削他一顿灭灭他的气焰,我就不姓祁!” “怎么样鸢鸢,够解气吧?我下令叫他们下狠手打,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他嬉笑着邀功,谁想下一秒就被南明鸢劈头盖脸呵了一句,“你幼稚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祁司逸在聚会上,接电话前他还跟身旁的纨绔子弟炫耀了一通有人记挂,所以按了免提。 谁成想,电话那头传出的是呵斥之声,别说祁司逸,众人都被这一声怒火吓呆了。 瞬间,场子落针可闻。 众人都等着祁家小少爷发火,谁曾想—— “怎么了鸢鸢,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而已……” “?!” 众 人惊呆了,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对面谁啊,能让祁少这么好声好气地哄?” “听声音,似乎是个女的,难道是他新女友?” 有和祁司逸相熟的知情人蹙眉,“不可能!只有他甩女人的份儿,哪有女人能让他亲自哄的?” “这可奇了……” 祁家小少爷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潇洒、脾气火爆,向来只有别人求他,顺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对他这么凶。 那人得多厉害啊! 大伙儿都竖起了耳朵,不愿错过这场八卦。 只听对面的女子半点情面不留,劈头盖脸一通训,“你做事之前难道不想想后果?你贸然动手,万一他告上法庭,只会让我和他纠缠更深,对公司和我的声誉,都没有半点好处!” “何况他家在京州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真以为他是好招惹的?!” 祁司逸委屈,“那怕什么,我会保护你,有我在,谁敢找你麻烦!” “事到如今你还分不清楚吗?” 南明鸢沉声,“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意动手。如果真的为我好,为什么要做我不愿见到的事?” “我……” 这还是南明鸢第一次跟他发这么大火,祁司逸张了张嘴,颇有些无措。 “那、那就算我错了,也是无心之失,鸢鸢你别这么大动肝火嘛。” 祁司礼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这么凶过。无奈对面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你怎么能为了那小子吼我嘛,怎么说都是他有问题在先啊!” 祁司逸一张脸完全垮了下来,瘪瘪嘴,别说酒了,连别人递来的水都喝不下去。 旁人看他眉毛耷拉,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简直不敢置信。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肆意桀骜的祁家小少爷吗?! 众人对电话对面的女人更好奇了! “狗咬了你,你也咬回去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太不成熟了。” 南明鸢拧眉,一想到薄辞深面色苍白要断气的模样,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喘不过气。 若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后续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来。 “下不为例!” 说完,南明鸢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满面失落的祁司逸和他欲言又止的朋友们。 祁司逸怎么也想不通,自 己好心为何就办了坏事,那薄辞深对他爱如珍宝的妹妹冷待了三年,冤枉她,委屈她,难道不该揍吗! 朋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神情复杂。 “你新女朋友?” “不是。” “那是……?” “祖宗。” …… 病房内,薄辞深缓缓睁开眼,强烈的灯光刺激过来,他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林深欣喜地迎上去:“总裁?总裁您醒了?太好了!” “水。” 林深闻声赶紧拿纸杯接了温水,送到薄辞深嘴边,他抿了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南明鸢呢?” 林深愣了一:“什、什么?” “我记得她刚刚就在这里,我还握住了她的手。”薄辞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指节微动。 如果情绪能够具象化,林深脸上此刻一定出现了三条黑线。 醒来其他事情一概不问,张嘴就是南家大小姐。 得。 自家总裁是真栽在南小姐身上了! “她说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林深正感叹自家总裁情深不寿,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南明鸢轻轻推开门,“人怎么样了?” 第275章 一脚踹断气 “……” 薄辞深无法回答,薄唇紧抿,默然把手放回了被中。 南明鸢索性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薄辞深,我刚刚就想问你。你的身手我知道,怎么会打不过几个小混混?” 她顿了顿,沉声道:“我要听实话。” “我喝了点酒,注意力涣散,没察觉背后有人。” 他的确喝酒了,至于喝得醉了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明鸢记得他不是很爱喝酒的人,因为有胃病,薄辞深应酬都很克制。 “没事一个人喝什么闷酒?” 薄辞深用一种“你难道不知道吗”的眼神,幽幽地看过来。 这什么眼神?! 难不成因为她? 南明鸢拧眉,眸光清凌凌的不悦,“说正经的,你到底想要什么补偿,好好说,别插科打诨。” 薄辞深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浑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坦然道:“钱我不缺,现在只缺一个能照顾我过夜的人。” 南明鸢诧异地回过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要她留下来陪夜?! 南明鸢果断道:“不可能。” 薄辞深早就料到她会拒绝,狭眸深邃而挑,“或者,你亲我一下,这事就揭过去了。” “?” 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南明鸢看薄辞深的眼神不敢置信,她 现在深深怀疑,薄辞深脑袋的伤不止震荡这么简单。 “和你好好谈,你还有空东拉西扯,看来你身体恢复的不错,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的,告辞!”南明鸢起身便走。 她可不觉得他是真的想要她的陪伴。 三年前她如何示好,薄辞深都不愿意给她一点好脸色,现在反倒来讨吻,捉弄嘲讽她就这么有趣! 幼稚,有病! 眼看南明鸢蹬着高跟鞋,长腿一迈就要离开,薄辞深脸色变了,“南明鸢!” 南明鸢没有回头,但没走两步,就听身后“咚”的一声响,接着是男人的一声闷哼。 南明鸢努力克制着转身的冲动。 见她没任何反应,薄辞深抿唇红了眼,带了几分赌气意味嗓音冷淡道:“你这么想走,那就走吧。” “反正我一个人能处理,不用你管。” 南明鸢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 薄辞深坐在地上,吃痛捂着腿,那腿上满是淤青和擦伤,涂上碘伏和药油,颜色斑驳,几乎没一块儿好地方。 说实话。 南明鸢还是第一次看见薄辞深如此狼狈,有点好笑。 她无奈几步跨过来,低身去拽薄辞深,男人身体微顿,抬眸看她,那眼神似有气愤,又有埋怨,“你不是要走?” 南明鸢瞥了他一眼,贝齿轻 阖红唇。 “林深不在,我怕你熬不过去没了,毕竟我们合作合同签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临时再换人。” 薄辞深黑了脸。 “你咒我。” “就一晚。” 两人同时开口,南明鸢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他一晚,就当是为小哥这糊涂事道歉了。 薄辞深的脸色却瞬间好了,“勉强让你留下了。” 南明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床而眠了,薄辞深竟莫名还有些紧张。 却不想南明鸢洗漱后,不知从哪儿抱来了一床被子,干净利落打了地铺关灯躺下。 “睡了,有事叫我。” 黑夜里薄辞深黑了脸。 可看着女人微蹙的眉头和略带倦意的神色,他又缓了神情,这么晚折腾一趟,她似乎真的累了。 “晚安。” 没有人回应,不知是不是他说得声音太小。 南明鸢闭着眼睡姿很乖,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 薄辞深贪恋地凝望她的睡颜,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认真地、好好地看看她。 也许是压力太大,睡梦中,她的眉头下意识微微蹙起,与往日不设防的单纯相比,更显脆弱。纵使平日雷厉风行,放松时,还是会露出原本柔软的一面。 忽地,他格外怀念过去三年的每 一个日夜,那时候他有机会大.大方方地将南明鸢揽入怀里,独享她的睡颜…… 于南明鸢而言,这一觉睡得很沉。 这段时间她睡眠一直不好,前半段更是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无法脱身。不知怎的,后半截忽然安心了下来。 再睁眼,已经天亮。 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一点,南明鸢半梦半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微微动身,才发现自己没睡在地上,而是睡在了病床上。 还躺在了……薄辞深的怀里! 身体靠得很近,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薄辞深流畅优美的下颔线条,说不出的暧昧。 怪不得她后半段感觉被温热包裹了。 南明鸢静静看着薄辞深,片刻后,她眉目转冷,抬脚,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下了床! 这一脚真没客气,薄辞深还在跟周公打牌呢,突然“噗通”一声滚下床,整个人被疼痛唤醒。 腹部的伤口似乎又牵动了,腰也磕了床尾,薄辞深扶着腰整个脸都黑了,“南明鸢,你做什么!” “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薄辞深没好气道:“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好心把病床让出来,你反恩将仇报?” “你的恩就是动手动脚?” “我怕你摔下床,才揽着你,南明鸢,你不 会想歪了吧?”薄辞深眯着眼瞧她。 南明鸢毫不留情的又给了他一脚。 刚好在腰上。 薄辞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差点被她踹断气。 他咬着牙,气的瞪她,“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你难道不知道?” 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南明鸢挑眉,“我又不是男人,管它重不重要。” 在薄辞深发作之前,南明鸢截断他的话,请咳了一声,“行了行了,扶你起来就是了。” 她深觉薄辞深是不是和宋珏待久了,也开始话多起来,从前他对她可是冷如冰霜,别说调情,连话都懒得多说。 南明鸢弯腰去伸手,结果蹩到了腿,仓促想撑没找到支点,整个人就这么突然摔了下去。 这一摔不要紧,要命地是薄辞深就在面前。 她直接将人扑在了身下。 薄辞深也躲闪不及,眼看女人娇小的身躯就这么扑了上来,花瓣一样柔软的粉嫩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喉结。 骤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明鸢反应过来,大为赧然,挣扎着就要起身离开。 可越慌越乱,不但没找到合适的起身位置,反将两人纠缠得更亲密。 怀中的温香软玉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勾人,薄辞深伸手搂住那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哑声道:“……别乱动。” 第274章 补偿,得有诚意 林深大喜过望,“南小姐您回来的正好,总裁刚醒,我喂他喝了点水。医生病情不严重,但有点脑震荡和腹部的一些损伤,需要修养观察几天。” 南明鸢淡淡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医生可说了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没有。” 嘿,看来自家总裁也不是完全没戏,夫人还是很关心他的嘛! 林深心里开心,生怕自己打扰了小两口复合,说完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回了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而后道:“那个,总裁,公司还有事,我得先回去看看。您好好休息啊,有事再叫我。” 薄辞深淡淡“嗯”了一声。 林深脚底抹油,飞快开溜。 门扉一关,偌大的病房瞬间只剩下南明鸢与薄辞深两人。 对面相顾,双方具是一阵微妙的沉默。 薄辞深此刻身着病号服,蓝白条纹的宽松衣裤,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唇微微抿着,衬得他莫名有几分脆弱柔软。 “你……” “抱歉。” 南明鸢眉目凝重,很正式的微微颔首,“抱歉因为我让你受到了伤害。” 薄辞深抿紧了唇。 他不傻,在京州和他有仇又敢动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她身边亲近的男人干的。 薄辞深抬起深邃的眸,目光平淡如水,“是祁司礼、祁司逸?还是你那个姓黎的。” 南明鸢微微垂目,她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无法装作不知隐瞒下去。 “是祁司逸。” “就知道。”薄辞深英气的眉微拧,冷笑出了声。 “他们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尤其祁司礼,他派去的人不胜其数,却都没查出个所以然,祁司逸的身世还是宋珏告诉他的。 南明鸢身边有这么多来路不明的男人环伺,这让他十分烦躁。 “是我哥哥。”南明鸢顿了顿,“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薄辞深没说什么,但神色明显不虞。 哥哥? 看他们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说只把南明鸢当妹妹,鬼才信! 何况南明鸢哥哥那么多,又不是同父同母。 鬼知道他们存得什么心思! 一想到旁的男人可以靠近南明鸢而自己不可以,薄辞深就气得伤口隐隐作痛。 南明鸢见他不悦,不由开始担心祁司逸被秋后算账。 她轻咳一声,在床边坐下,“我代我哥哥,向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是他太鲁莽了,希望你不要同他计较。” “至于你收到的伤害,我们愿意最大限度地去补偿。” 薄辞深眉 心一动,挑眉描绘女人的五官,深邃的眸如点漆。 “你要怎么补偿?” 南明鸢不假思索,“你要多少钱,可以直接报个数。医疗费我南氏全程报销,后续合作,我也可以让利两个点。” 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退步了。 却不想薄辞深冷哼出声,“你觉得我缺钱?” “那你……” “要补偿,拿点别的诚意来。” 南明鸢对上薄辞深深邃如墨的眸,心莫名不由得猛地一跳,“别的诚意,你想要什么诚意?” 薄辞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做了个撑肘起身的动作,却因为疼痛不得不缩回了手。 “嘶……” 南明鸢拧眉,“你,手也受伤了?” 薄辞深撩开袖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映入眼帘,“我想喝杯热水,可我这手……” 小哥也真是的,下这么狠的手! 南明鸢看的直蹙眉,见薄辞深撑着手还想起身,一手将他按住了,“手不好就别动了,坐好,我给你倒水。”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薄辞深蓦地想起,他们还没离婚时,她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比现在温柔些。 不过现在也很难得了。 薄辞深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唇角弧度渐起。 南明鸢很快回来,薄辞深一见到她进门,不自觉浮现出的笑立刻收了起来,快到南明鸢以为是她看错了。 “给。” 薄辞深下意识用左手去接,南明鸢挑了挑眉,“看来你的左手没事,那还好。” 薄辞深顿了顿,心中暗自后悔。 刚刚忘了克制一下,顺手就接了。 一杯水很快见底,薄辞深沉眸扫了一眼桌子,轻咳了一声,“我还想吃个苹果。” 特护病房都有水果。 薄辞深此时就是个虚弱的病患,秉着道歉的心,南明鸢没有推辞。她取过果篮里的苹果和刀,娴熟地削皮。 女人微微垂目,神情专注。 薄辞深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凝望她,秀气的轮廓、水盈盈的眉眼和精致高挺的鼻,最后是花瓣一样润泽粉嫩的唇瓣。 深邃的眸沉了沉。 曾经南明鸢在薄家时也是这样的神态吗,认真时清秀绝俗,随便一个动作都带着万种风情。 他是错过了多少她啊! 偏偏她离婚后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甚至今天,也是为了给别的男人赔罪才留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薄辞深胸口就一阵发闷,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南明鸢削水果的技术很不错,皮薄肉满,看着很有食欲。 她将苹 果递过去:“喏。” 这回薄辞深没有再用左手去接,“苹果太重了,我的手现在一点儿都没力气,拿不动。” 他轻轻抬眼,“你喂我吧。” 蓝底白墙的VIP病房,满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没有任何温情的妆饰。 但气氛就是莫名灼热得有些暧昧。 薄辞深这话说得也并不轻挑,只是平静叙述自己的诉求。可不知怎的,南明鸢觉得他眼神如钩,仿佛引人深陷。 她又想起进门时恍惚看见的那个笑容,迟疑一瞬,还是动手了。 找来切板、碗筷和牙签,南明鸢将一颗苹果切成小块。她刀功精湛,切个苹果自然不在话下。 稍稍低头时如绸缎的乌发倾泻下来,搭在白皙秀美的肩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感受到薄辞深炙热的目光,南明鸢动作稍顿,她轻轻揽过一块苹果在指尖。 下一秒,苹果块飞了出去! 快如疾风! 几乎是瞬间到了薄辞深眼前,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抬手接住后反手弹进了垃圾桶。 动作干净利落,哪里有手不方便的模样。 气氛瞬间凝滞。 “呵……” 南明鸢秀眉心轻蹙,轻嘲声响彻病房,“薄总刚才不是说,手没力气抬不起来吗?” 第277章 我迎接来迟了 “听都没听过,哪里跑出来的无名小卒!” 张轩对南明鸢很是不屑,他们全都是本院的顶尖大夫,被一个外来人员质疑,颇有种权威被挑战的感觉:“院长是不是在五楼查房?护士,你去把院长叫来亲自处置她!” 南明鸢懒得搭理张轩,把能顶事的叫来一锤定音也好,省得听他们狂吠了。 护士一溜烟跑出去,在值班室内找到了正在看病例的院长,“院长,有人阻止会诊和夏主任他们吵起来了,张医生请您过去看看呢。” 院长眉头一皱:“谁?叫什么,哪个科室的?” 护士:“不是我们院的人。好像叫什么A……Althea!”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院长一听这话,“噌”一下站了起来,将小护士吓了一跳。 院长就算生气也不用这么大动作吧?! “Althea?!你确定没有听错?” 护士点点头:“当然,我就在旁边听她亲口说的。” 一把放下手中的病例,院长三步并作两步,在走廊上疾行,几乎小跑起来。 刚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得张轩在里头阴阳怪气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这显摆,听都没听过!以为自己是神医啊?!” 院长的脸色猛地一沉,他推开门。 “她就是神医 !” 众人皆是一愣,张轩更是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看着院长:“不是院长,你说什么呢……她是什么神医啊?!” 院长眉心紧拧:“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几年前,他还不是院长的时候,四处跟着师父在各个医院研学规培。在京州最顶尖的华中医院心内科,他见到了一场精彩绝伦又惊心动魄的手术。 那是一名左心室肥厚合并心力衰竭的患者,因患者年纪大、并发症多,几乎没有医生敢接手。只有一位叫另一名Althea的特聘医生,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场手术。 他给师父打下手,师父则是给神医打下手。 那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手术,完成时间比寻常缩短了一半,大.大减少了患者失血过多的可能。 创面和切口平滑齐整,简直像机器切割出来的一般。术后,患者胸口只留了极短的一道淡淡瘢痕,几乎看不出来! 当初他有心和神医交接,但就连他德高望重的师父,都没能要到神医的联系方式。院长心中钦佩不已,悄悄拍下了神医的背影与侧脸,期待来日还能再见。 虽然口罩戴得严严实实,但那双清冷如月的眼睛,他永远也不会忘。 “神医,没想到真的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院长激动万分,攥着手上前道,“我迎接来迟了,真是抱歉。” 南明鸢简洁明了道:“我来救人。再不给三床的小女孩儿开颅,她会有性命之忧。” “好!就按神医您说的办,我做主,治疗权全权交给您!” 夏主任不干了,拧眉沉下脸来:“院长,你连病人的病情都没看过就同意她的方案,是否太荒谬了!” 张轩也气得不行:“神医?她哪里像神医,院长别被她骗了!” “够了!谁能主事,难道我心里没数吗?”院长一双老辣的眼睛紧紧盯着张轩,“老夏,你手下的人,也太猖狂了!” “给神医道歉!” 张轩梗着脖子怒视南明鸢,说什么也不肯示弱。 小唐也出来附和:“院长,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毕竟是场大手术,关于我们医院的名声……” 张轩一拍桌子:“她要能把手术做得十全十美,我就下跪道歉!要是有半点疏漏……我要登她报自省,身败名裂!” “记住你说过的话。” 院长只觉得他们不可理喻,转头对南明鸢又是满面崇拜,“神医,这些毛头小子都太年轻,您别往心里去。一会儿在台上,我给您打下手吧。” 这一圈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也只有院长可靠些,南 明鸢点了点头:“带我去手术室。” 院长毕恭毕敬地领着南明鸢出了门:“您这边请。” 夏主任一干人等都看呆了,尤其是张轩,愤愤不平极了。 “院长是疯了吧?!” 院长平日里很是严苛,对他们要求很高,总是批评多于赞美。偏偏对着那个招摇撞骗的女人满脸敬仰,凭什么?! 还说他们年纪太小,那女人的年岁看着更轻,恐怕三十都不到! 夏主任将病历本丢在桌上,冷笑道:“走!过去看看,那个叫Althea的能翻出什么花样!” 手术室内,满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南明鸢主刀,院长给她打下手,做些配合工作。 小家伙的头发早就剃光了,涂了大面积的碘伏待干。等夏主任一行人洗完手、换好手术服进来,南明鸢已经在开颅了! 开颅是个精细活儿,不划分好定位根本不敢下手。但碍于紧迫,南明鸢没空慢慢来了。 只见她手起刀落,划开了皮层,又有特殊器具钻开了颅骨。其手法之快准狠,令人震惊! 夏主任惊道:“她居然敢直接开颅破骨!” 凑近一看,开颅的位置分毫不差,口子甚至比他行医数年开过的口子都要小! “不可能成功的!” 张轩不屑冷笑, 这女人现在能够全神贯注,待会儿就不一定了。 大脑是人体最精密复杂的部位,手术不做则已,一做就得站大半天。普通女人体力不支,中途肯定要换人换场的! 但南明鸢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忙着手上的活计。 不出她所料,内伤口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小家伙的血肿持续增大。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血块彻底清除。 但这谈何容易? 张轩抱臂,用一种等着看笑话的眼神打量南明鸢。 血肿紧紧贴在黏膜层上,无数血管神经包绕其中,有分毫差错,对病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夏主任也拧起了眉,“现在她识趣让位,这场手术或许还有可能成功,接下来一旦动手不可停止,若是出事,结果不是我们医院能承担的。” 院长给南明鸢递去一把镊子,瞪了两人一眼。 “上一边去,别碍事!” 夏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小唐和张轩面面相觑,都觉得院长是老糊涂了! 只见南明鸢持刀的手沉着稳当,一丝晃动都没有。 一般清除血肿,都是从边缘最下端开始,一点点铲除,而南明鸢直奔血肿的边沿中间去! 那正是压迫延髓的地方! 小唐也不由低呼:“这女人是疯子吗……?!” 这怎么可能行! 第276章 爆马甲,我是Althea 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 曾几何时,这具充满香气的身体是属于他的,那时的她性子温吞,从不抱怨,也不主动,被欺负狠了才咬着手腕发出点婉转又轻盈的呻吟。 一想起来,薄辞深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生理和精神的距离都被拉近,耳边就是女人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合,似乎很好亲的样子。 鬼使神差般,薄辞深倾身抬首。 也许是这时的气氛太过惑人,南明鸢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颜,心脏突然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嗡嗡——” 眼看就要额心相抵,交换一个缠绵的亲吻,手机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蜜粉色的氛围。 南明鸢立刻清醒了过来,抓着床栏站起,缓了缓气息接通。 “喂?” 薄辞深皱起眉整个脸色难看,谁这么没眼色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电话! “姐姐、姐姐救命。爸爸又在打我了,姐姐……啊!”电话那头,传来南语潇稚嫩凄厉的哭腔。 南明鸢的脸色骤然一沉:“潇潇,姐姐马上就来,你先藏到安全的地方去!” 南明鸢当机立断,也没有和薄辞深解释,让陆引紧急联系了直升飞机,飞一般冲出了病房。 “你……!” 薄辞深 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气闷。 其实昨天那些混混并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醉到人畜不分的程度,几句话,他就猜到了背后的主使是谁。 故意没使全力,受了些看着触目惊心但问题不大的伤,环环紧扣,就是为了让南明鸢好好和他相处几天。 结果,只换来这么短暂的一晚。 …… 与京州相隔百里的晋通市第一医院,一辆小型直升飞机以惊人的速度从半空降落至楼顶。 南明鸢推开舱门,轻巧利落地跳下。 “陆引,你去替我办一件事,你去……” 南明鸢吩咐完,陆引脸色骤然凝重点头,南明鸢而后三步并作两步飞速朝楼下奔去。 刚刚她又接到了一通来自南语潇手机号的电话,但说话的却不是小家伙本人。 “喂、喂?请问你是这个号主的亲人吗,我看她给你的备注是‘姐姐’。” “我是,发生什么了?” “你妹妹晕倒在路边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市第一医院医院,但得有她的家属签字才能手术,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你赶紧过来吧!” 南明鸢当时还在飞机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杀了张文林这个所谓姑父的心都有了。 语潇是她女儿,他怎么敢! 五楼的急诊手术室外,已经有几位专家在候着。 “孩子怎么样了?” 南明鸢一道倩影而至,几个医院被来人的容貌惊到,恍了个神才问道:“你是那小孩的什么家属?” “表姐!” 夏主任扶了扶眼镜,递上接诊视频,“小女孩的腕骨、腿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挫伤,最要紧的是,脑袋遭受了严重撞击,CT显示发生了硬膜外血肿。” “血肿的部位,刚好压迫了延髓。” 他拧眉看向南明鸢,觉得她实在年纪太轻,“小孩可能要动手术,但风险极大,你不能做主。” 骨折,脑撞击?! 竟伤这么重! 孩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此刻脆弱得仿佛随时可能离开。 南明鸢看得心如刀绞。 “我可以做主。” 她清丽的面容凝重,直直地瞧着那医师:“立刻给她做手术,出了什么情况,我负全责!” “不行!” 另一名年轻医师张轩皱眉不悦,“这种大事当然要直系亲属来,你这么年轻,一看就不是父母,怎么可能做主?!” 夏主任点点头,“没错,真出了事情就是医疗事故,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负责得起,还是叫家长来吧。 ” “走,去会议室,让儿科的主任也过来,我们商议一下手术事宜。” …… 会议室内,儿科、外科、神经内科、颅脑外科的各位顶尖人物,齐聚一堂会诊。 夏主任将CT报告投射在屏幕上:“病情也都复印到大家手里了。小唐,你怎么看?” 被唤作小唐的是儿科专攻疑难杂症的总主任,他眉心紧蹙,“我主张保守治疗,孩子年纪太小,一旦开颅,后遗症不堪设想。” 张轩点头附和:“何况血肿压迫得地方是延髓,手术风险太高了。直系亲属不在场,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途中发生什么意外……” 张轩没再往下说,但在场的都是医院老油条,彼此心知肚明。 万一人突然死了,直系亲属拉道横幅来求赔偿,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身为医生,最先考虑的还是患者的病情。” 夏主任丢出这么一句未置可否的话,用他的经验去判断报告上的情况,“不过我看,这孩子的血肿应该并不大,不急着开颅。先去水肿,等情况稳定了再做定夺。” “同意。” “我也同意,这样做最稳妥!” 众人都没有意见,夏主任准备宣布最终结果:“那就这么定了,选择保守治疗。护士, 去准备一份知情同意书给……” 话没说完,一个清越但坚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行!” 大门被利落地推开,一名扎着马尾的女子站在那里,口罩将大半张脸盖得严严实实,短袖长裤,干练清爽。 夏主任搜寻了一下记忆,对这身装扮好像没有印象,立时拧起眉毛:“你是谁,医生会议室不容闲人进来!” 张轩马上接话,“就是!护士怎么看人的,赶紧把她赶出去!” “我是来救人的,真正的闲人,是你。” 南明鸢抱臂睨了一眼过去,“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开颅,越拖病人的危险就越大。” “不可能!” 夏主任行医几十年,以医术精湛著称,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南明鸢神色冷峻地扫量一圈,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延髓是至关重要的呼吸中枢,只要晚一步,病情就无法挽救。血肿看着小,但它是持续增长的!晚一刻,病人的命就没了!” 夏主任一愣,她还知道呼吸中枢? 好说话的小唐听不下去了,站起来不悦道:“你是哪家医院的,叫什么名字?别学了几个词就来卖弄,当心害人害己,毁了自己的前途!” 南明鸢神色淡淡:“我是Althea。” 第278章 跪下唱征服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儿科医生,还没见过哪个医生敢对儿童用这么危险的手术方法。 但! 锋利的刀尖在南明鸢手中无比老实。 稳准狠! 那双纤细白净的手看着没什么力气,其实却能精准地把握尺度和分寸。 张轩眼睛都快瞪掉了。 愣是没看到刀刃有半点偏移! 要知道,脑科手术不比其他手术,脑组织是柔软易破碎的实质,再顶尖的医生来做,都难免有些许偏差。 这也是脑科手术容易留下后遗症的原因。 张轩看着都在心里狠狠捏一把冷汗,而眼前年轻的女人居然真的做到了完美无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明鸢两腿依旧站得笔直,微微低首,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射屏。 张轩想象中的画面也并没有出现,南明鸢半点疲惫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做越快、越做越利落! 夏主任也看呆住了。 眼前的女人年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但那手法之老练、技术之成熟,他叫一声祖师爷都不为过! 太恐怖了,她看着也就二十几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挂钟的时针又偏移了些,抬头一看,才刚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 南明鸢这边,已经在做收尾工作。 填塞、 止血、加药、缝合。 一气呵成! 而正常一场开颅手术,没有四个小时是下不来的! 而她整整缩短了一半时间! 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中,小女孩所有生命体征都维持在正常水平,夏主任把眼睛都盯酸了,也没见那呼吸和心跳起伏报警! 他原本还想,出了什么状况随时救场的。 谁想Althea完全不需要他们! 张轩已然看傻眼了,这女人真是神医啊?! 技术这么高超,以前怎么从未听过她的名字呢? “都散开都散开,病人要出去了。”院长亲自帮忙推着病床,一路将小女孩护送回病房。 “亏你们一个个还是主任副主任的。延髓是呼吸中枢,压迫越久对病人损伤越大,后遗症越可怕!” “好好回去重新学吧!” 手术室外,也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医生凑上前确认,他们将南语潇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发现病人状态平稳得不行,比进手术室之前好多了! 连头顶的疮疤都缝合地极好,整整齐齐,简直像机器细密的针脚。 这是人的手可以做到的精细程度吗?! “都散了都散了,病人需要静养,别吵着她。”院长将围观的人群都打发走。 南明鸢见 心电监护仪上的图像愈发平稳,闭了闭眼,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院长更是欣喜不已,能给神医打下手,近距离观赏神医操作,这是多么可贵的机会啊! “神医,您饿不饿,要不我拿点东西给您垫垫肚子?” 南明鸢满心牵挂南语潇,哪吃得下东西。 “不必了。” 凑热闹的医生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夏主任一干人等。 张轩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虽然很不好意思,他还是大步流星地跨了过来,愿赌服输,必须兑现刚刚自己的诺言。 “对不起——!Althea,我刚刚不该看低你!” 他鞠躬道歉,一张脸憋得通红,只觉得难为情极了。 “我,我现在就跪下给你道歉!” 这下肯定要被人家狠狠嘲笑了! 意料中讥诮的话语没有传来,南明鸢风轻云淡,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不用了,有时间质疑别人,不如多花点功夫琢磨技术。” “那对一个医生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她轻轻投过来一眼,如蜻蜓点水。 在人心湖荡漾起层层涟漪。 张轩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其实非常好看,清凌凌的,煞是灵动。 有医术又不自傲,张轩已然从之 前的盛气凌人转为了五体投地。 没有别的,就是这个技术太牛逼了,一帮医学大拿凑在一起,都挑不出她的错! 简直想跪下给她唱征服! “Althea小姐,我也为我刚刚的无礼抱歉。” 夏主任也是满面拜服,他对医学是真的热爱,乍见到一个这么超绝的人物,如久旱逢甘霖,激动不已,“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手术,让我受益良多。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院长一脸自得:“早跟你们说了吧,一个个还犟嘴!不信!” 张轩对漂亮又有碾压性实力的南明鸢,产生了极大的向往与憧憬,他微微上前,轻声道:“那个,神医你好,我还不知道您的真实样貌,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我想把偶像的样子记在心里!” 小唐看得嘴角直抽,张轩现在就像个小迷弟,和刚刚口出狂言的样子判若两人。 南明鸢摇摇头:“不行。” 院长忙接过话茬:“哎哎,神医一向不露脸,你们别冒犯人家。好了,你们也让人家休息会儿,快出去出去。” 众人作鸟兽散,唯张轩心有不甘,趁院长走开,又偷偷溜了回去。 “哎?人呢?” 病房中,除了南语潇,已经空无一人。 神医来无影去无踪,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张轩完全不觉得Althea无礼,反而觉得这就是神医特有的个性。 “好特别哦!” …… 京州,薄氏公司内。 林深正忙着调查薄辞深吩咐的事项,跟手底下的人一一交代过去。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忙不迭接通。 “总裁,您找我?” 薄辞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马上定位到南明鸢的下落,过去帮她。” “南小姐的下落?她昨晚不是在病房里和您在一起……?” 在怀的温香软玉跑了,薄辞深想起这事就老大不爽,断呵道:“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林深再不敢多嘴,马上道:“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一旦有情况,24小时全程汇报。” 挂断电话后,林深以手扶额。 “林哥,怎么了?”手下人看他一脸愁容,“是刚刚的咖啡太苦了吗?” 林深抹了把脸:“咖啡不苦,命苦。” 薄辞深现在是真宠爱南明鸢,关切之心洋溢,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栓在身边。 哎,小两口闹来闹去,最后受累的都是他这个打工的。 好在年薪是非常可观的七位数,不然他真要坚持不下去了! 第279章 别不是同名吧 在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后,南语潇完全脱离了危险状态,可以转到病房休养观察了。 南明鸢出现叫来护士:“把她转去你们这最好的特级病房,卡没有密码,还辛苦你帮忙办理一下。” 说着,递过一张镶金黑卡。 护士入行已久,见过阔绰的,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升级特护病房,说得好像买颗白菜一样简单! “好,我这就去叫人转房。” 回到护士站,小护士忍不住和同事说了这件事。 “那三床的家属你们知道吗,太豪气了!特级病房说开就开!” 同事艳羡道:“那小姑娘有这么个姐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漂亮有钱又疼她,上哪找去啊!” 护士想想南语潇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又一阵不忍,“哎,这孩子也是可怜。亲爸亲妈都不管她,只有表姐来照顾。” 同事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造孽啊,遇到这么个姐姐,也是她上辈子的福分了。” 南明鸢不知自己已然成为护士们口中好姐姐的典范,她轻轻握着南语潇的手,温情脉脉地打量小家伙的每一寸。 愧疚与愤慨兼有之,她长长吁了口气。 “老大!” 陆引敲门探了个头进来,望了一眼床上惨兮兮的小 姑娘,“这丫头怎么样了?” “我做了手术,不会有事。” “老大您……!” 陆引听到南明鸢亲自出手,眼神瞬间变了,再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已经转为羡慕。 这丫头的福气,在后头啊! “老大,您教给我的事情我已经都查到了。”陆引道。 南明鸢的眼神猛地一凛。 “去隔壁说!” 两人辗转来到隔壁的陪护病房,单间空旷,锁上门确保谈话不被泄露。 陆引拿出一份文件夹,“这是张文林全部的个人信息和过往,都在这里了。” 飞机上告别的时候,南明鸢嘱咐他,要以最快速度查出南语潇父亲的信息。 所以,在南明鸢做手术的空档,他马不停蹄和手下人一起调查,交出了完美的答卷。 “做得不错。” 得到南明鸢的夸奖,陆引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微微挺起胸脯,“那是,我可是老大坐下第一大护法!” 南明鸢翻开资料,越看脸色越沉。 南语潇和南思凌都没见过几面,对这个姑父也很陌生,这还是她一次全面了解他—— 张文林,四十一岁,无业游民,偶尔去附近商店打.打零工,爱喝酒,还常在餐厅酒馆赊账欠债。 “老大,他就不配为 人父亲!” 陆引忍不住鄙视道:“我走访调查的时候,他附近邻居都说他一喝醉就发疯,殴打女儿,劝都劝不住,不少人都听见过小姑娘的惨叫声!” 他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还是打自己幼小的女儿。 “呸!简直畜生不如!” 南明鸢将文件攥在手里,盯着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脸色越来越阴鸷,眼底寒冰凝聚。 “既然不肯好好照顾女儿,那孩子,他就别想要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吗?” 随即,门被推开了,林深周正清秀的脸出现在门口,“南小姐,原来你在这,终于让我找到了!” 南明鸢下意识蹙眉。 “你怎么来了?” 林深恭敬一笑,道:“薄总担心您的安危,可着急了,特地让我来看看,您需不需要帮助。” “嘁。” 陆引撇了一眼过去讥诮打断,“少给你家总裁脸上贴金,这里有我在,用不找别人的保护!” 一想到老大在薄家受了三年的鸟气,陆引就没法对薄辞深和他的身边给出好脸色。 何况,一个助理能帮上什么忙? 想到晨起那片刻的暧昧氛围,南明鸢微微沉心,她抬头朝林深道:“我 这有陆引,的确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回去吧。” 说着,转头对陆引道:“去帮我找一个能力强的律师来。” “这不是巧了吗?我哥刚好有个朋友,叫柳明。是T大法学系的博士生,在京州很有口碑。”陆引说话着,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林深那边瞟,像是在宣示这里并不需要他。 但林深一点也不着恼,反乐呵呵道:“南小姐,你不如找我吧。” 陆引眉心一皱。 “我看你是想找死!” 当着他的面抢他的活儿。 活不耐烦了! 他抱臂审视着林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才是老大的助理,用不着你给她介绍,谁知道你介绍的人来路干不干净。” “年轻人不要太着急,我可没说我要抢你的活儿。” 林深恭敬颔首微微一笑,“南小姐,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要请律师的话,不如直接找我,我能解决。” 南明鸢听出来了,清丽的目光微抬,挑眉。 “林深,你想说你是律师?” “他怎么可能是律师,吹吧他就!”陆引上下打量了林深一通,怎么也没从他身上看出律师的气质,只觉得像个笑面虎。 “柳明我认识,我们经历过同一个导师,算起来,我还是他的师兄。 ” 谈及自己擅长的领域,林深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毕业论文还是我帮他改的,不信,你大可以自己问问。” 陆引火速拿出手机,拨通了柳明的电话。 “喂?兄弟,是我。我问问你啊,你知道一个叫林深的吗?” 对面传来男人欢快的声音,“那不是我同门师兄吗,熟得很,人不错,帮我改论文,还让我去他的事务所实习呢,怎么……你犯事儿了要找律师?” “你才犯事儿了!” 陆引咬牙,不甘心又问了一遍,“我说的林深,是树林的林,深沉的深吗,别不是同名吧?” “确定,就是他。” 电话挂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 林深朝他微微一笑,一脸“看吧,我早就说过了”的表情。 陆引哼的移开视线。 南明鸢勾了勾唇角,对林深是律师出身倒是有几分惊讶,“没想到,你还开过事务所?” “那时候刚毕业不想找工作嘛,就和朋友合开了一个事务所,只接想接的案子,不过都是年少不懂事的回忆了。” 南明鸢没想到林深还有这么一面。 “你都打过什么案子?” “高氏集团的财产分割,连同抚养权争夺案。” 一说这个案子,陆引惊了。 第280章 别怕,哥哥护你 高氏集团曾是京州数一数二的财团,无奈当任总裁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将家产大半拿去赌博,还与小三产下私生子。 高太太震怒起诉离婚,两人在庭上争夺财产与幼子的抚养权,大打出手,一时在整个京州传得沸沸扬扬。 但因为没有证据,一度高太太要净身出户。 最后,一个律师的出现为高太太力挽狂澜,慷慨陈词碾压性赢得胜利,夺回了本应属于原配的一切。 当时人人都在谈这个八卦,却没有人在意,原来打赢这场烂官司的,是林深! 南明鸢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干下去,改了行当助理?” 林深凭借那一个案子,就能在业内声名鹊起,钱赚到手软。 放着本行不干,来伺候薄辞深。 怎么想的? “当时我们展开的法律援助,都是帮助一些贫困失权的留守儿童和没有经济能力的家庭妇女。总之,是为弱势群体发生。” 回想起曾经的日子,林深不无感慨,“但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光靠我和朋友的力量,远远不够。” “是薄总资助了我们,让我们的项目得以开展。” “那时候我就知道,一个愿意对弱者施以援手的人,绝对不会差。果然,我跟他跟对了。” 虽然薄辞深有时脾气不佳,但当老板的哪 个没点个性? 何况薄辞深外冷内热,开得工资丰厚,还会不动声色地关心他家里人。给他当助理,林深心甘情愿! “原来是这样。”南明鸢头回听到林深的过往,倒也不意外,薄辞深身边,岂有一个是没能力的? “南小姐,所以你现在愿意让我帮忙了吗?” 林深实力强干,又涉猎过儿童保护法,眼前自然是不二人选。 她颔首,“那就麻烦你了,这事,算我欠薄辞深一个人情。” 林深哪儿敢接,悄悄看了她一眼,“薄总让我来就是来帮你的,能帮到你薄总肯定很开心!” 南明鸢沉目没说话。 语潇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林深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是在这个时候考虑个人情感的时候。 “陆引,将资料给他看一下吧。” …… 林深的效率很快,不过十分钟就已经将资料消化了大半,南明鸢则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忽的,外头忽然一阵喧哗吵闹声响起。 陆引蹙眉,“好像是特护病房那边的动静。” “去看看!” 南明鸢冷着脸起身,陆引也急忙跟了上去,林深见屋内无人,悄悄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办得如何。” “南小姐的妹妹已经无恙,南小姐这边需要律师,正好我帮上了忙,一切都按您说的来。” “事情 干漂亮一点。” “是。” 另一边的病房内,早已乱作一团,三两病人和家属好奇地凑在门口围观。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拍着桌子高声喊叫,“一天三千?!你怎么不去抢!不住了,我要带人走!” 护士为难的解释道:“已经有人帮忙付过款了,小朋友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您别这么大声音……” “放屁!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黑心医院,就是要骗老子的钱!” 张文林大手一挥狠狠推开护士,也不顾南语潇此时身体尚虚弱,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跟老子走!装什么死!” 麻药劲儿刚过的南语潇被疼痛唤醒,眉毛一撇虚弱地哼唧道:“痛、痛……!” “她刚做完手术,你别这样!”医者仁心,护士都急坏了,冲过去试图拉开中年男子的手。 张文林虎背熊腰,怎是一个瘦小护士可以撼动。他骂了句脏话,反手扇了护士一记耳光:“滚一边去!” “老子要管教自己女儿,还轮不到你多嘴!” 护士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半晌都没回过劲儿来。 他是小孩儿亲爹,又生得凶神恶煞。 众人看得一片唏嘘却也不敢拦他。 正在此时,一道倩影拨开人群迅速闪进,气场强大。 在所有人都还未看清的时刻,来 人一脚踹在男人的面门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借着巧劲一个缉拿,扣住他的臂膀反压在背部! 哐当! 张文林跪在了地上。 “谁!” 张文林痛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放开我,啊!贱人!你XX妈谁啊……放开!” 南明鸢如杀神一般降临,单手就按住了张文林。 与此同时,陆引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南语潇,免她受跌伤之痛。 “别怕,别怕啊,哥哥来保护你。”陆引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心疼的不得了。 紧随其后的林深来不及挂断电话,一把将手机放进口袋,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晃动不已的输液架。 再晚一点,那铁架子就要砸到南语潇头了! 两人配合得当,陆引将南语潇平放回床上,林深也将护士小姐姐搀扶了起来。 这一切不过分秒! 围观群众看的热血沸腾,这画面,好像女侠带着她的两个小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南明鸢杏眸冷着,如深潭寒冰般眯起:“张文林,我还没找你,你倒自己撞上来了!” “你……是?” 女子一身休闲装,却掩不住一身的冷飒光华。 张文林觉得眼熟,想了半天,突然变了脸色大喊,“是你?!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是你姑父,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 !我管教女儿,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 他高声喊叫,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审判南明鸢这个无德无行的晚辈。 “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南明鸢一脚踢上他的腘窝,让挣扎不已的张文林老实下来,“潇潇才刚做完手术,你不但不关心,还拉扯她的伤口。” “尊老的前提是你爱幼,你品性低劣,我无可尊重!” 一句话点出了事件的核心。 纵然是你孩子爹,也不能不把孩子当人看! “说得好!” 周围响起一片赞同附和之声,原本不敢说话的,此时也发声了。 “哪有这样当爹的?女儿都快没命了,还惦记着钱不钱!” “谁知道是不是亲生的,别是偷了别人的孩子不好好养吧?!” “这种男人也有女的给他生孩子?天爷,我想要闺女还生不出呢,快把这恶人收走吧!” …… 见舆论压倒性地往南明鸢那边倾斜,张文林恨恨地咬牙,额头上因疼痛冒出一层薄汗。 这女人不是善茬,他得换个策略。 “南语潇!你被这贱人牵着鼻子走,还记不记得谁是你亲爹?!” 张文林转头看向病床,目光凶狠:“我是你爹,你不跟我走一个试试!” 南明鸢秀眉一拧,将他的手又往下压了压。 “你威胁谁呢?!” 第282章 薄辞深醋了 说完,南明鸢将张文林一路拖到电梯,不顾他杀猪般的尖叫,将他踹了进去。 片刻,从五楼往下看,张文林被保安以圆润的姿势丢出了大门。 回来的时候,南语潇仍在发抖,面色很不好。 她一见南明鸢,便主动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表姐、大表姐……”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儿地哭泣宣泄情绪。 张文林太可怕了,对她来说简直此生最大噩梦。母亲又一直不在她身边,这还是她头一次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 她缩在南明鸢怀里,像个惊恐的小羔羊。 南明鸢心疼不已,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别怕,他已经被我丢开了,有大表姐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有节奏地抚摸着小孩的脊背,南明鸢温柔地哄着她睡觉:“睡吧,姐姐陪着你。” “真好……” 有围观的人小声说了一句,瞬间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世界上悲剧太多了。 有太多遭受家庭暴力的孩子也好,大人也好,都没有幸运能在最黑暗的时候遇到那束光。 很庆幸,这个小丫头遇到了那束光。 大家很满意这是个好结局,感叹了两句也就纷纷作鸟兽散。 而林深看着南明鸢温和哄孩子的模样,与适才的雷霆之怒大相径庭,不由感慨她的人格魅力。 漂亮又能打,温柔又可靠,他都要心动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不配,也就是欣赏欣赏。 “南小姐真是和我加过的所有世家千金都不一样。难怪总裁那么喜欢她,他们很登对嘛。” 林深没有注意,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通话。 电话对面,薄辞深听得一清二楚,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那当然,我们老大……不是你说什么?” 陆引经过刚刚那一遭,对林深的专业能力刮目相看,原本还觉得他这人挺不错。 一听这话,瞬间炸了毛。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稀罕那姓薄的,老大跟我哥哥才般配呢,他们天生一对儿!” 南明鸢刚把小姑娘哄好,前头林深说得话没在意,刚盖上被子就听见陆引来了这么一句。 她调笑道:“配?那倒是让你哥回来呀?我一个人跟谁般配去?” 两人轻松调侃,没注意到神情异样的林深。 卧槽,卧槽! 林深手忙脚乱地挂了‘通话三十分钟的’手机,心里万马奔腾,心慌成了沙丁鱼。 因为他突然才发现,和自家总裁之前同的电话竟然一直没有挂断,他不会一直听着 呢吧? 应该不会。 自家上司不是那么闲的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为时已晚,薄辞深已经听见了南明鸢嘴里清晰的一个“配”。 她身边又有男人了?! 薄辞深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他再也不躺不住了,起身穿衣服打电话,“帮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我要去晋通市!” …… 张文林被丢出了医院,一路骂骂咧咧,骂累了找到一条长椅坐下。 他思来想去,拨通了一个远洋电话。 慵懒的女声响起:“干什么?” “你女儿被南明鸢那个贱人抢走了!咱俩离婚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 南思凌一下坐直了身子,厉声道:“你说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谁知道那贱人用得什么办法!你快点想个招把女儿抢回来!难道就真了她?!” “你是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把孩子抢走!” 南思凌破口大骂,“我早叫你收敛一些,你不听!不然也不会被人拿住错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南思凌训他就跟训儿子似的,张文林在外人面前凶悍,在更加泼辣的南思凌面前只有挨骂的份儿。 他撇撇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一直到挂了电话,南思凌的气都没 消。 南明鸢,又是南明鸢! 这个贱丫头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吗,变化这么大? 派贾筝京使坏没有用,跟南淮雪联手也不见成效,这丫头三年前可是很好拿捏的,怎么现在越来越棘手了!? 一个心腹上来给南思凌倒茶:“夫人,您消消气,先喝口茶。” 南思凌端起茶杯,若有所思:“阿秀,你说,一个女人上赶着养别人的女儿,是为什么?” 被唤作阿秀的思考片刻:“难道是因为同情那个小孩?” “不可能。”南思凌下意识以己度人,“上小学的小女孩最烦人了,动不动哭哭啼啼,谁看了会喜欢?” 阿秀不解,“那属下也很不是很清楚了……” 南思凌沉思半晌,突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知道了,她是想用那个孩子威胁我。” “很可惜,她想错了!” 南思凌对这个女儿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厌恶她的父亲,连带着厌恶她。 她在心中嘲讽,南明鸢这步棋,走错了。 不过,她也是该找个时机,好好会一会这个好侄女了! …… 病房里,南语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南明鸢温声细语哄了好一阵,直到她哭累了,才慢慢停了抽泣睡过去。 睡梦中的她仍是不安,不时 翻身揪紧被子,惹得南明鸢又凑去查看。 林深不觉叹气,“这孩子,也是可怜。” 小小年纪,就这么遭罪。 陆引想到张文林离开时骂骂咧咧的凶狠状,忍不住道:“老大,我看那姓张的王八蛋还是不老实,他会不会在背地搞些什么小动作?” 南明鸢拿纸巾擦了擦南语潇额头上的薄汗,动作轻柔,脸色却冷如寒冰,讥诮一笑。 “他还不配让我放眼里。” 将纸巾精准丢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南明鸢拍拍手,“当着我的面斗不过我,背地里一样是个废物。” 语气之云淡风轻,好似她刚刚收拾的不是什么彪形大汉,而是一只乱叫的疯狗。 林深不由在心中感叹起来。 以往他见到的千金小姐有两种,一种是名门闺秀,气质端雅,文静大方,另一种是娇惯任性,极度以自我为中心。 无论哪种,都没有南明鸢给人的印象深刻。 她既有名媛的优雅美艳,又能关键时刻利落出手,看着纤细娇小的身体里蕴含着无穷爆发力。 别说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女孩儿,十个只知用蛮力的张文林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还好薄总身手也是数一数二的。 否则这漫漫追妻路,还真不一定能毫发无伤。 第281章 你的人生就是一坨大便 张文林吃痛,要死要活地喊起来:“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要告你!啊……!” 南语潇一下就想起,自己无数次被家暴又无人救护的经历,肩膀抖个不停。 陆引察觉到她的害怕和委屈,握住了她的小手:“没事、没事,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林深见到南语潇受苦,心中也是大为不忍。 他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小姑娘,你就实话实说。想不想跟他走?不想,也没人可以逼你。” 南语潇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以寻求安全感,细声细气道:“我、我不要……”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敢不认你亲爹?!看我不教训你!” 陆引盯着张文林:“她不想跟你走!当爹能当到这份上,你也算个男人?!” 一片唾弃议论声中,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名同张文林岁数差不多的中年男子道:“哎,我说,毕竟是亲父女。总不能叫人家把血缘关系断了吧?难道外人还能比亲爹更疼爱她闺女不成?” 张文林见有人声援他,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谁知道你们拆散我们父女安的什么心!都是你们给我女儿洗脑!” “闭嘴吧你!” 南明鸢冰凉的眼神如刀似刃,看得那名多嘴的男 子心中暗暗一惊,她收回视线,红唇张合,字字凌厉。 “有些人,根本不配做父亲。” 她对于畜生,向来不会为他留遮羞底裤,一字一句道:“你们可知,这小姑娘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就是被这个渣男殴打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把自己女儿打到要做手术?真的假的!” “这也太神经了……” 南语潇抿着唇抬头想说什么,但抱头颤动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林深和儿童交流的比较多,见此耐心地引导者她。 “别怕,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南明鸢也鼓励的眼神看过去。 “他……” 南语潇深吸一口气,愣愣望着前方,面色苍白的说出了过往—— “爸爸他总是打我,小时候,妈妈很久都没回家了,我好饿,想让爸爸给我东西吃。” “可是爸爸去打牌了,不理我。我叫他回家,他就拿椅子打我,拿烟头烫我。还叫我去死……” “可我真的很饿,快要饿死了。打电话给妈妈,她也不接。家里的钱全被爸爸拿去打牌了,我被打得爬不起来,只能在房间里睡觉。希望睡着就不痛了,不痛了……” 说着说着,她有些崩溃,掀开衣袖露出了衣服遮掩下 的手臂,腕骨纤细,但皮肤上还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新伤旧伤兼有之,无比刺人眼目! 陆引气的红了眼睛。 上去就给了张文林一拳,“畜生,你也真下得去手!” 在场众人,无不听得心酸落泪。 事实胜于雄辩,许多病人自己也有孩子,跟南语潇差不多大。他们想不通,为人父亲的,怎么会对女儿下如此狠手! “这孩子太可怜了,娘不管就算了,还摊上这么个爹!” “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呢,怎么遭这罪,我真看不得这个……” “谁再替那男的说话,都抓去好好查查,估计也是一样的家暴犯!” 一时间群情激奋,张文林成了千夫所指,再没人附和他一句。 张文林被鄙夷的目光弄得气急败坏,但这又是事实,他反驳不得,只得干嚎道:“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打怎么打,打死了也是我的家务事!” “老子是她爹,她就得任我揍!谁管得着?!” “我看谁管得着!” 南明鸢的眼底闪过一抹凉意,这就是他自寻死路了。 众人实在难以想象张文林恶毒的内心,纷纷开口骂道:“我呸!你配做人么?你就是个畜生!狗还知道护崽,你是猪狗不如啊!” 林深接收到南明鸢的眼色,当 即会意。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站出来,道:“我以律师的名义警告你,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虐待罪。”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林深说起自己曾经的老本行,信手拈来,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压。 他厌恶冷声,“像你这种把女儿害得几乎病危的人渣,情节严重恶劣,十年以上是没跑了。” “放屁,你说了不算……” 张文林目眦尽裂的起身怒骂,南明鸢手上使劲儿,一把张文林的头扣在了桌子上。 “在我这里,就是我说的算,你养不了女儿,我来养!” 身手之利落,看得众人一片惊呼! 面对张文林。 她凛冽的目光,霸气十足。 而说完,南明鸢望向南语潇的神色却是缓和温煦的,“潇潇,你愿意跟我走吗?” 南语潇几乎以为自己要没命了,若不是南明鸢来就她,她只怕见不到每天的太阳。 小家伙泪水涟涟,一个劲儿点头:“好!……我要跟表姐走!” 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家了! “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定下来。” “放开老子!” 张文林的鼻子被撞出了 血,鼻孔下方两道红痕。他怒发冲冠,像一只暴怒的疯狗胡乱蹬腿,一副要和南明鸢同归于尽的架势。 只见南明鸢毫无惧色,倾身一闪避开了攻击,砰砰两拳,一下砸中张文林的一边眼睛,让他瞬间变了熊猫! 又趁着张文林捂眼睛大叫的时刻,随手取过旁边的凳子,“哐当”一下,狠狠砸在了张文林的脊背上! 他浑身疼痛不已,电光火石间,两只手都被反绞到背后,羁押似的被南明鸢控制得死死的。 犹不甘心,张文林眼珠一转,使出最后一招,“光凭你也决定不了这些!还有孩子他妈,孩子他妈不会同意你带走她的!” 南明鸢秀眉一挑:“是么?” 陆引与南明鸢交换一个,当即将文件中的资料,“啪”一下甩到张文林脸上,直接打歪了他的脸。 “你当着别人都是傻子?你和你老婆早就离婚了,她根本没要孩子,小孩是给了你的。糊弄谁呢!” 张文林目瞪口呆。 他离婚的事是极其隐秘,除了南思凌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听到消息的?! 南明鸢冷眼看着他:“做丈夫失败,做父亲失败,你的人生就是一坨大便,只剩恶心!” “我就在这里告诉你,这个抚养权,我要定了!” 第283章 你认识神医Althea?! 林深取出手机,打开专用的办公软件开始起草起诉书。 南明鸢见他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在弄法律文书么?要不要我把电脑拿给你?” 林深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很快就好了。” 同为上位管理层,南明鸢很是欣赏林深的聪颖能干,可一想到林深是薄辞深的人,又把头撇开了。 不到十分钟,林深合上了手机。 “搞定!” 南明鸢微有诧异,“这么快?” “起诉书和抚养权申请书我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电子版,打印出来就能用。” “还有一份附件是关于家暴条例的举证以及文书上的注意事项,到时候只要把这些给法官看。” “我保证,只要他不瞎,这场官司百分百能赢!” 这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南明鸢打开邮箱,看着排列整齐的文件,挑眉笑了。 “这事麻烦你了,多谢。” 林深始终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南小姐太客气了,是我们总裁派我来的,您还亲自和薄总致谢比较好。” “凭什么?!” 南明鸢没有接话,陆引哼了一声,“一码归一码,你不来我也会出手解决,少给你那个上司邀功。” 林深只是笑笑,他知道南明鸢最是知恩图报,此时心里自有考 量,也不同陆引计较。 “南小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 林深有个习惯,就是来到某处下意识会观察周边。 他沿着长廊离开,两边分别是最末端的病房、医生值班室、护士值班室、换药室。 走到休息室的时候,里头一阵喧闹之声。 林深蹙眉,这有点热闹的过分了吧,声音老大的传出来,想听不见都不行,这也太不符合医院规定了。 “那真是神医啊——!” 蓦地,里面一道激动的声音传出来。 林深的脚步一顿。 他最近找神医都快找头秃了,听到神医两个字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下意识期望和自己找的人有关。 但,应该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这么巧。 但林深还是忍不住微微凑近些许,贴着微微敞开的门缝,高高地竖起了耳朵。 室内一男一女都穿着白大褂,男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都不知道,我看得真真儿的,三床那小孩儿的血肿有这么大!” “喏,快赶上鸡蛋了,按以往,这要么半瘫要么偏瘫,那人愣是分毫不差地取下来了!” “真的假的?”女子惊讶地张大嘴,“那小孩儿术后怎么样呢,恢复才是最关键的呀!” 男子一脸“这你就没见识 了吧”的表情:“一群人都检查过了,小女孩的生命体征很平稳,刚还会说话呢!” 三床? 林深眉心一动。 那不就是他刚看过的南语潇么? “这么牛?你说她叫什么A…Althea?哪个医院的啊你问了吗,以前怎么也从没听说过呢?” “哎,也许高人就是这么神秘吧。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Althea?! 林深兴奋得差点叫出来,用手捂住嘴,片刻才将声音咽了回去。 Althea不正是他要找的神医吗? 他至今都记得那场惊才绝艳的手术,没想到南语潇的手术竟然也是她做的,那她还在吗? 他激动的继续听。 房子里的张轩完全不知道隔墙有耳,满面憧憬的比划着,“天哪,你都不知道当时我那个心情,我真是太崇拜她了!” “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想想真是傻子放炮,蠢得要死!而且神医不仅医术高超,长得也美若天仙,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女子狐疑道:“你不是说她戴着口罩吗?只露出眼睛也能看出这么多?” “那当然了!真正的美人只看眼睛便足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张轩 滔滔不绝地复刻当时的情形,“虽然没露脸,但能看出她又高又瘦,皮肤白得跟雪一样,长发乌黑发亮,身上还自带一股清新的香气……” “眼睛清清冷冷,好像天上的明月。不是那种网红脸,是很有故事感的美。” 女子听的表情复杂,“真假的,听你说得都不像大夫,好像能当电影演员了!” 林深听得也好奇不已,几年前薄辞深意外遇害被神医所救,那时他守在门外,没机会见到Althea一面。 听那大夫的描述,Althea就是天仙下凡。 “我还有她照片呢!偷偷拍了一张!”张轩自豪道。 女子眼睛发亮,“快给我看看!” 林深在门外也按捺不住了,不仅是为了完成上司给的任务,还出于男人的求知欲。 什么样的女人能美到这么夸张的程度? 可惜那大夫背对着他,拿出手机来林深也不看见。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讨论了一阵,张轩收起手机,“漂亮吧?好了好了,我该出去写病历了,下次再跟你聊。” 林深在心中大喊:也给我看看啊! 张轩心满意足的炫耀了自己和神医的近距离接触后,一脸迷弟笑容的迈出了休息室。 却不想,刚经过一个拐角,就被人骤然 拉到了旁边的楼梯间。 “哎哎?!你干什么你!” 张轩以为是医闹的,一脸警觉就要大喊。 “兄弟,别害怕,我不是来闹事的。”林深去除一根烟递给他,“我是有点事想问你。” “我不抽烟。”张轩推开那根烟条,“你有什么事?先说好,我们医生都是按规矩办事的,送红包就免了。” 小大夫还怪有原则。 “是这样的,我听说,三床病人的手术是一个神医做的?” 林深想了个说辞,“我是那小女孩儿的亲戚,你看,有人救了我们孩子,我想感谢感谢她。” “哦,你说这个啊。”张轩耸耸肩,“不是我不帮你,是那神医来去无踪,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你有没有她的照片什么的?给我看看,我好拿着去找人呢。” 张轩一脸警觉,怀疑这人偷听的可能在脑中一闪而过。瞧林深满面真诚,才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照片嘛……我的确有一张。但这是我对偶像的珍藏,我没打算外传,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林深扯了扯嘴角,还偶像呢。 “毕竟是你拍的照片,也不能让你白给,这样吧,我出个数。”林深伸出五指,“只要你把照片发我,我马上把钱打到你账上。” 第284章 拿到神医照片 一万? 张轩蹙眉,“我对神医的感情不是这点钱能够衡量的!……不卖!” “?” 林深无奈,他知道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工资都不会低,但只要正规办事,也很难有意外之财。 于是他补充道:“我出五个九。” 五个九。 那就是十万了! 他不信这个人不动心! 当然面子工程还要做的,林深陪着笑道:“医生,我们也只是想报恩而已。我们家这辈就潇潇一个小孩儿,你就当帮帮忙,做件善事。” 经不住林深的软硬兼施糖衣炮弹,且动动手指就有十万入账,张轩的心动摇了。 “行吧,我就当做好事了。”张轩低声道,“不过你不许外传啊,微信码拿来,我扫你。” 林深激动极了,手都在微微发抖。 无心插柳柳成荫,前头他为寻找神医简直焦头烂额,还挨了薄辞深不少。没想到竟会在此得到关键线索! 只要有神医的照片,哪怕戴着口罩,通过瞳孔识别技术也能获取不少信息! 照片很快发来,林深怀着无比亢奋的心情,点开了照片。 究竟是怎样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 照片加载到百分之百,张轩凑过来:“怎么样,很有气质吧?简直 是青云出岫,如霜似雪……” 林深的笑容僵住了。 “……?” 照片上所显示的赫然是个背影,还是穿着手术服、戴着无菌帽的背影,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段白皙的后颈。 “这能看出什么啊?!” 他还期待这张图能立大功呢! “你还有别的照片吗?这图拍了跟没拍一样!” 张轩眉头一拧不服气道:“有一张就不错了!一直对着人家拍显得我很变态的好吧!” 林深崩溃地扶额。 十万块对自家上司来说,虽然不值一提,但这只买了一张毫无用处的背影,回去会被骂死的吧! 林深欲哭无泪,他想告这人诈骗罪了! 突然,头顶传来轰然一阵嗡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楼顶盘旋。不止楼道里的张轩与林深,整个楼道的人都惊动了。 “这是什么动静?” 楼下的人们更是议论纷纷。 只见天台上空有一辆小型直升飞机缓缓降落,从上头轻巧跃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 即使隔着不少距离,依然不难看出他身量高挑、英俊风流,有少女在底下尖叫。 “好帅啊,简直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 但男人的脸色实在太不好看了,浑身都散 发着冰冷的气场,就差把生人勿近写在了脸上。 楼上声势浩大引起了院长的注意,能开直升飞机的都不是普通人,他连忙跑出去接。 薄辞深冷着脸下直升机。 围观者中有眼尖的,惊呼道:“这不是薄总吗?” 院长也认出来了,这是常在财经频道和金融杂志上出现的大人物。 这种级别的金融巨鳄,怎么会坐着直升机来他们医院,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薄总?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也只有院长这个资历和辈分敢走上前去,薄辞深此时的脸色看起来心情极差。 薄辞深眼神略略一扫,似乎在人群中漫不经心搜寻着什么:“我来找南明鸢。” 院长想了片刻,恍然,“哦,您说的是那个三床小姑娘的表姐吧,她在的,我带您去!” 一旁的人面面相觑。 薄总要找的人是个女的? 气氛一下就微妙了起来,虽然没有人开口,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个叫南明鸢的女人何许人也,能让堂堂薄氏公司的总裁坐直升飞机来找? 若不是把她放在心尖上,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薄辞深是出了名的事业心强不近女色哎! 薄辞深逡巡 的目光被某些护士巧妙地捕捉到了,即使那只是无意的一眼,令她们娇羞不已,也更羡慕起南明鸢来。 片刻,林深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跑上来。 “薄总!” 好巧不巧,电梯等不来,他愣是一路爬楼梯跑上来的。 只是。 薄总怎么亲自来了?! 可薄辞深脸色太冷,林深也不敢妄加揣测,将围观的群众和院长都打发走了。 许多人的目光都黏在薄辞深身上,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薄辞深不耐的蹙眉。 不说他薄氏总裁这个身份,光他这张脸,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获女性充满爱意与暗示的荡漾秋波。 让他很是反感。 “事情怎么样。” 林深也怕了这些吃人目光,知道自己上司不喜,连忙挡住说了些好情况让他舒心。 “南语潇病情稳定,已无大碍。至于她来闹事的父亲张文林,已经被南小姐制服赶出了医院。您放心,整个过程我都看着,南小姐没有受半点伤害。” 薄辞深深以为然。 南明鸢的身手他知道。 寻常男人,还真伤不了她,他今天早上被踹了一脚的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意识到自己被踹了竟不生气,薄辞深的表情僵 了一瞬。 他清了清嗓子,“嗯,不能掉以轻心,保护好她。” 像陈亦辛报勾结混混报复这种事,决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他决不允许她再受伤害! 两人匆匆往南明鸢方向走,林深想到那张没有脸的照片,犹豫再三,还是汇报了这件事。 “薄总,还有一件是关于神医的事情,有进展了!我打听到,南语潇的手术是神医做的。有人亲眼看见了,还……拍了照。” 薄辞深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明亮的喜色:“照片在哪?” 林深硬着头皮把那张背影点开,送到薄辞深眼前。 “那个医生没拍好,所以没看出什么有用的……” 饶是这样,薄辞深也不想放过有关神医的任何细节,“发给我。” 林深连忙照做。 阳光从窗外洒下来,薄辞深的脸浸润在暖黄光线之中,他微微垂目,长睫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消失五年的神医,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医院,还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孩做手术。 不可能是南语潇把神医请来的。 能有这个本事和财力的…… 南明鸢?! 眉心蓦地一动,薄辞深脑中闪过一丝可能。 难道,南明鸢和神医认识? 第285章 你和神医什么关系? “发给您了总裁。”电梯到了四楼的特护病房,林深的照片也发到了男人手机上。 “知道了,你不用跟着了。”薄辞深加快了脚步离开。 林深擦了把额头的汗,总算是风平浪静地汇报完了。 正庆幸,薄辞深的脚步忽然又顿住了,林深登时紧张起来,“总,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 终于要责他办事不利了吗? 薄辞深紧绷着脸,凉凉的目光射向林深,“这段时间,房间里除了你和她那个助理,还有别人吗!?” 林深愣住,“没了。” 这还差不多! 薄辞深英挺的眉舒展开了,这回转身是真的走了。 林深看自家上司那转变奇大的神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上司一路冷着脸。 是,在吃醋? ……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息经久不散。 南明鸢看了看时间:“去帮我找辆便用的车,再找间酒店,我要在这里待两天。” “得嘞。”陆引比了个手势,“老大,你累了就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很快搞定。” 陆引走后,偌大的病室只剩下南明鸢看着脆弱的小姑娘。 她拨开南语潇的额发,搭手再次给小姑娘号了一下脉。 脉象虚浮,速度有些 快,是术后气血阳虚之象;肝气郁结,是忧思受惊之故。不过好在,脑内的淤堵是彻底没有了。 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补得回来。 南明鸢掐着手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药材的名字,“用当归、红枣、白术调和一下应该就可以……” “到时候再施几针,应该就没问题了。” 心中有了计较,她松开手,将南语潇的臂膀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转头,一个骤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叫她愣在原地。 薄辞深不知何时出现的,更不知来了多久,就那么微微眯着眼定定看着她。目光沉沉。 南语潇已然熟睡,前方一小片空地仿佛是独属于南明鸢和薄辞深的空间,氛围十分微妙。 他怎么突然来了。 没有听见什么吧? 南明鸢勾唇,坦然接受薄辞深饱含深意的视线,挑眉投去一眼,“薄总怎么来了,伤好了?” 本意是轻嘲他昨天的演戏。 却不想—— 薄辞深抿唇,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了,还要归功于你的照顾才能这么快好。” 刚才他一进门,就看见沐浴在光下的女人,倾身正抓着女孩的手说着什么,温润的阳光落在她身上。 温柔的不像话。 将他一路来的烦躁都莫名的抹平了。 南明鸢听到后却眉心一抽,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她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薄辞深。 看来是没听见她的念叨,只是这人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了。 怎么现在脸皮变得这么厚? 无奈,南明鸢只能抬首点了点一旁的椅子,朝薄辞深示意,“薄总不是派了林深过来,怎么还亲自来了?” 南明鸢想着应该是有工作。 却不想薄辞深优雅落座,又来了一句,“怕他办事不利,过来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 他说得平静自然,不带一丝戏谑意味,倒是弄得南明鸢一阵无语。 他最近的关心太反常了! 南明鸢蹙眉没有正面接话,而是转了话题道:“没想到薄总身边的助理都卧虎藏龙,不可小觑,林深赶来帮帮忙的事情……” 顿了顿,她郑重道:“感谢。” 薄辞深闻言俊眉一挑,“小姑娘遭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开颅手术风险极高,能活下来不容易,听说……是在医生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位叫Althea的神医出手相助?” 他的视线轻而缓地落在了南明鸢的身上,很淡。 但! 南明鸢在他眼底感 受到了深深的探究意味。 薄辞深对她马甲感兴趣? 南明鸢抿唇,佯装后怕的一笑道:“是啊,还好神医出现的及时,要不然潇潇就危险了!” “薄总,是也对神医感兴趣?” 薄辞深努力从她的眼中捕捉一丝摇动的可能性,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不是感兴趣,而是想找到她! 五年前的那场手术救了他的命,他想找到她亲自感谢,同时也想和她做朋友,以后难免用得上。 但这事他不好和南明鸢直说。 毕竟神医也是女性,自上回被老爷子提点后,他各方面都很注意。他和司瞳已经让南明鸢误会颇深了,这事还是不要直说的好。 薄辞深选了个不出错的说法,他轻抿唇,“嗯,久仰大名却未见真容,想拜见一下。” “那可惜了。” 南明鸢耸肩,“我也不认识她。” “真不认识?” 薄辞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双深邃的眼如狼顾鹰视,带着十足的威压感,“不认识为她什么会突然给这小孩做手术。既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也不是亲朋好友,她为什么?” 换了旁人,早就在薄辞深的凌厉视线下绷不住了。 但南明鸢是谁! 她可 从不惧怕任何人的眼神和气场压迫,表情淡淡道:“谁能参透神医的心思呢,说不定是心血来潮,或者是走过路过看见潇潇可怜,同情儿童吧。” 反正无意暴露马甲。 南明鸢就主打一个随便编! “……” 这解释薄辞深自然不信,但除了这些,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南明鸢神色自若,不像是在瞒着他。 薄辞深失落的垂下了眸。 南明鸢静静看着他,不解。 这么想见她的马甲,为什么,她曾经以Althea的身份,见过薄辞深吗,没有吧? “叮咚——” 信息提示音划破寂静的空气。 是陆引发来的消息,“老大,车我已经准备好了,给您停在了停车场,车牌是A68729.” 南明鸢正好有点饿了,豁然起身,“薄总,我还有事就先……” “该吃午饭了,一起吃个饭吧。” 薄辞深起身,理了理裁剪精致的衣襟,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做了一场耗神的手术有些累,只想一个人静静,婉拒了薄辞深的邀约。 却不想—— 他一路跟着她下了电梯来到停车场,在南明鸢拉开车门的瞬间,伸手挡住,然后眼疾手快的上了车。 “?!” 第286章 薄辞深,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南明鸢不敢置信瞪他,“薄总,这是我的车!” “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吃饭。” 南明鸢是真弄不懂现在的薄辞深了。 做夫妻的时候,她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他面前,他也未必能得他一个好脸色。 现在离婚了,强行上她的车蹭饭? “下去!” 薄辞深虽受了伤,手上的动作倒是分毫不减灵活,直接扣上了安全带,“刚刚还说谢谢我,现在吃一顿饭也不愿意?” 薄辞深缓缓坐正身子,理直气壮,“我帮你了的忙,共进餐食,没有什么过分的的吧?” 如果情绪可以化为实质,南明鸢头上此刻一定会出现三条黑线。 一码归一码,这能混为一谈么! 心中虽然无语,但南明鸢估摸着这神经病也不会下去了,只好利落地关门上车,启动。 不知怎的,今天的安全带也和她作对,南明鸢拧着眉半天没有拉起来,烦躁的“啧”了一声。 “我来。” 薄辞深倾身凑来,间距骤然拉近,南明鸢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醇厚清雅的古龙香水的气息。 薄辞深一只手极有分寸的绕过南明鸢的腰肢,在椅上寻摸片刻,腕上精致的表偶尔擦过她单薄的裙摆。 南明鸢下意识要往后仰,男人低沉且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气氛浓沉,车内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动作间,薄辞深嗅得一点南明鸢发间熟悉的清香,回忆不自觉涌上脑海,险些心驰神摇。 片刻,他找到了安全带的卡扣,为南明鸢系紧。 “好了。” 以往薄辞深从没为她做过如此仔细的事。 只是简单地寄了个安全带,空气却莫名有些燥热,南明鸢轻咳一声,打开了一点车窗通风透气。 上路,南明鸢专心且松弛,仿佛对汽车驾轻就熟,开得又稳又快。 薄辞深不禁再度感叹,恢复了记忆的南明鸢才是真正的她,找回了灵魂,她有百般才艺傍身,处处令人惊艳! …… 车辆最终在一家名为森美的西餐厅前缓缓停下。 南明鸢一个娴熟的回身倒车,停好位置,拿上包便下了车。 餐厅环境高雅,装潢以低饱和度的棕灰色为主,简约而不失贵气。 空余处圈出一个小台,台上有穿着礼服的大提琴手缓缓奏乐,悠扬婉转的音律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令人陶醉。 一进门,服务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找出空位引领他们坐下。 “两位想吃些什么?” 薄辞深优先将菜单递给了南明鸢, “你先看。” 服务员看着这绅士的行为,眼睛都快冒桃心了,她忍不住道:“两位真是我见过最般配的夫妻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打他们并肩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姿容绝佳的一对男女,气质不俗,任谁看了都要羡慕三分! 服务员嘴甜极了:“小姐,您好福气呀,丈夫这么帅气又会疼人。哎不对不对,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我也得捧在手心里护着!” 薄辞深被哄得十分高兴,面上隐有喜色。 他从皮夹里拿出几张票子,也不数,直接递给了服务员当小费。 “谢谢,谢谢先生,您真是太大方了!小姐,你丈夫人可真好!” 南明鸢眉心突突直跳,这服务员见到一男一女就认为是夫妻的毛病是哪来的? “……我们不是夫妻。” 服务员呆了:“啊?可你们看着明明就……” 明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她这双眼睛还从来没看走眼过呢! “前夫。” 南明鸢淡淡一句,“有结婚证的才是夫妻,我们只有离婚证。” 薄辞深猛地一噎,如鲠在喉。 服务员在旁边瞪大了眼睛,这么漂亮的姑娘也舍得离婚,这男人是不是眼瞎? 顿时,服务 员看薄辞深也不觉得帅了。 她只贴心的为南明鸢介绍新推出的菜品,“小姐,您平时都喜欢什么口味?这道口蘑汤很不错的,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南明鸢不是很有胃口,拿笔圈了两个菜:“我就要这些。” 说着,将菜单递给了薄辞深。 薄辞深似乎早就做好了决定,拿着笔在菜单上勾了好几道菜,服务员接过一看,迟疑道:“先生,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南明鸢一瞥,只见他选了和风牛蒡烧肉土司、烤鳀鱼纽约客牛排、珍珠玛瑙蛋、蒜香高汤、蔬菜面包卷外加一大份酸奶番茄沙拉。 南明鸢目光一顿,手蜷缩了一下。 这些。 竟都是她爱吃的。 薄辞深再搞什么?! “你确定要点这么多?”南明鸢的表情一言难尽。 薄辞深坚定地点点头,“不多。” 南明鸢抿了抿嘴,神色十分复杂,“薄辞深,你实话说,你是不是真的伤到脑子了?” “……” 对面而坐,薄辞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南明鸢的话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真心的觉得薄辞深脑子可能有问题,需要去看一看。 但落在薄辞深眼里,就是嘲讽。 为何她对着别的男人都能笑语晏晏,对着他就只有冷言嘲讽 ? 他们好歹还在一个屋子里睡了三年,一如夫妻百日恩吧! 薄辞深微微拧眉,“你现在就不能和我好好说几句话吗,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南明鸢很是莫名:“我怎么对你了?” 薄辞深不知如何描述,胸口一阵憋闷。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修长指节在灯光下愈显纤细白皙,简单的一个动作便引得周围小女生频频侧目。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薄辞深沉声。 从前,无论他做了什么,南明鸢都会好声好气地应答。 只要他想,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温柔美丽的笑靥。 可现在,他的背后空无一人。 南明鸢听得好笑,这下嘴角是真的勾起了一点嘲弄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我变了?薄总老是说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她秀眉一挑,“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 她定定地看着薄辞深,目光清凌凌。 能望到人心里去。 薄辞深蓦地想起那三年毫无温情的婚姻,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若不是他的冷待与疏忽,南明鸢也不会转变如此之大。 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骤然遇冷。 南明鸢捧了一杯果汁喝,没再看他,却在此时,耳边传来‘哎呦’一声惊呼。 第287章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一名服务员捧着餐盘,被不知道哪儿跑来的一个小姑娘撞了一下,服务员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和小孩撞个人仰马翻! 撞一下不要紧。 危险的是,餐盘里放着的是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浓汤,这一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朋友——快让开,啊!” 南明鸢目睹了这一幕,说时迟那时快,她箭步冲了出去,一把将小女孩拉进了怀里! 薄辞深也紧随其后,一手稳稳撑住了服务员的腰背,餐盘中的热汤晃了几下,稳稳的停在了餐盘里。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是被吓呆了。 而两人行如闪电,手脚利索,众人回过神,看见的就是一对俊男美女眨眼间替两人解决了危机。 “这小孩儿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 “我刚刚还想上去帮忙呢,手脚还是没人家快。” “这是对小夫妻吧?果然相由心生,长得这么好,心地也善良。” 这些话落在薄辞深耳朵里,男人勾了勾唇。 服务员感激不已,对两人连连鞠躬,“小姐、先生,太谢谢你门了,要不然刚刚……这孩子就伤着了。” “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南明鸢抬手。 “哎,祝你们用餐愉快。”服务员不敢再待在小孩子旁边,捧着餐盘快速走了。 小女孩则是被吓到了一般,面色 煞白,搂着南明鸢的腰死死不撒手。 “小朋友?”南明鸢温声道。 见她不答,南明鸢也不强迫她放手,而是轻轻将小家伙整个搂了起来,带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女孩其实很可爱,皮肤白皙,圆脸圆眼的,和南语潇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可爱。 南明鸢拍了拍她的背,轻哄,“不怕了,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在姐姐怀里,很安全。” 惊魂未定的小女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蓦地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谢,“姐、姐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她粉雕玉琢,怯生生道谢的样子十分可爱,看得南明鸢不由舒眉一笑:“不客气,不过下次要小心,不可以在餐厅里乱跑。” “对了,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睁着茫然无措的眼睛:“爸爸妈妈刚刚还在这里,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 南明鸢耐心道:“那你记得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小女孩摇摇头。 南明鸢也不恼,叫来服务员调查监控找人。 “别担心,已经帮你去找爸爸妈妈了。他们很快就回来。” 她微微低首,认真说话时眸光流转,仿佛盈着一汪清澈的水。莞尔一笑,当真如春风拂面,撩动心弦。 出手时帅气飒踏。 此时对着小孩又能温柔似水,暖到人心里去。 薄辞深静静看着这一幕,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卷。 光是欣赏,就让他的内心感到莫名的祥和与平静,然而这份温馨,他也曾经可以拥有。 薄辞深目光深邃,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化不开。 “你……很喜欢小孩子?” 南明鸢捧着小女孩软嫩水灵的面颊捏了捏,不假思索,“喜欢啊。孩子是最单纯的,天真无邪,又有活力,能给生活带来很多乐趣。为什么不喜欢?” 说着,她用鼻尖碰了碰小女孩的额头,笑眼弯弯,显然沉溺其中。 回忆如涨潮的海水,不受控制地涌入大脑。 薄辞深蓦地想起,当年,南明鸢其实就很想要孩子。 是哪个骤雨初歇的夜晚,气氛闷热潮湿,惹得人心烦意乱。他便将所有力道发泄在床上,那时候的南明鸢温婉隐忍,实在受不住了才会轻轻哼两声。 她回首,眼尾勾着一抹醉人的红,低低道:“辞深……” 薄辞深不耐地拧眉,没有答话,只是看了过去。 她似乎有些羞怯,咬着红唇,“我们要一个孩子吧?结婚这么久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然而彼时的薄辞深对她印象极差,一听就觉得她心机深沉。 他抬起南明鸢的下巴,极有威压地与她对视,眼底一片冰凉,“攀龙附凤嫁进薄家还不够,还想用孩 子拴住我?” 眯了眯眼睛,薄辞深的口吻愈发疏冷:“妄想。” “不、不是这样的……” 他充耳不闻,披上外衣径自去了浴室,没再管南明鸢瞬间苍白的脸色。 薄辞深越想越懊恼不已,当时的他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妻子拒之千里! 悄然看了南明鸢一眼,愧疚与自责填满整颗心脏。 当时的她一定心如刀割吧? 这样看,他真的很不称职。 也无怪南明鸢怨他。 见薄辞深问完话神色骤然黯淡许多,南明鸢微微侧首,“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不喜欢小孩子?”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 他薄辞深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不想和她有孩子罢了。 那三年,无论她怎么努力示好拉近关系,他都不愿意给她一点希望。为了香火一事,她没少挨白秀兰的骂。 “你都嫁进来多久了?肚子还是一点都没动静,占着窝却不会下蛋母鸡!” “在古代,你这种无德无行的货色早就被休了!” “耽误了我们薄家的香火,你担待得起吗!” 每每这时,她便会借着教训的借口搜罗走老爷子给南明鸢的好东西,或是首饰、或是零钱。 而南明鸢自觉没做到妻子的本分,惭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其实她很想说,这种事需要 两个人配合,光她一个人主动是不行的。 但显然,她的枕边人只是名义上的丈夫,并不会认真听她说话。 她踟蹰了许久,好不容易攒够了勇气向薄辞深提起这事,却被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丢在床上,不闻不问。 南明鸢的心疼痛到几乎麻木。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薄辞深如此厌恶。 连一个血缘的结晶,也不愿和她有。 现在看来,不爱不就是原罪啊。 所以说,女孩子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太主动,也一定不要太卑微,不要太依赖。 一定要爱自己! 真诚是必杀技没错,但前提是,对方值得! 否则只会伤的满身是血。 一时间,空气沉默了。 小女孩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她被南明鸢怀中清新的气息包裹,终于缓了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 她莫名的对救了自己的漂亮姐姐有好感,于是蹭了蹭南明鸢,“我叫素素,姐姐叫什么名字啊呀?” 南明鸢这才回过神,顿了顿,道:“我姓南,单名一个鸢字。” 素素将这三个字咀嚼几遍后记在了心里,平静后恢复了活泼的天性,一双溜圆乌黑的大眼睛又打量起薄辞深来。 她想也不想,脆生生道:“那你老公叫什么呀?” 第288章 她又掉马了 端着杯子正要喝水的南明鸢险些一口水呛住。 “咳咳咳……你说,你说什么?” “这个哥哥不就是你老公吗?”素素笑着指指薄辞深,拍手道,“他好帅呀,好像电视里的大明星。” 童言无忌,南明鸢自然不会同她计较,只是颇为无奈。 薄辞深心中暗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素素,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不待南明鸢解释完,薄辞深马上递了个餐盘中的橘子过去,勾唇,“小朋友,吃水果吗?” 南明鸢横了他一眼,薄辞深不以为意,朝素素温和一笑。 这小孩儿会说话,他喜欢。 “谢谢哥哥——” 薄辞深生得星目剑眉,一笑之下更是英俊风流,素素只觉得这对夫妻如画里走出来一般,她都不知道看哪个好了。 素素剥开橘子,很识趣地给南明鸢与薄辞深一人一瓣。一面分发,一面道:“哥哥今天穿得是黑衣服,姐姐穿得是白裙子,好般配呀!” 她眨眨眼睛,神神秘秘道:“我还看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哦。” 南明鸢无奈。 “你这还能看出来?” 素素骄傲地挺起胸脯,自豪道:“当然了,我刚刚就发现了,哥哥一直在看 你。我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爸爸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妈妈看,只要妈妈走动,他就会看一眼。” 南明鸢眉心一动,薄辞深刚刚一直在看她? “但是呢,夫妻感情太好就容易忽略小孩。” 素素仰着一张小脸不满回忆道:“爸爸妈妈总是把我放在奶奶家,然后偷偷出去度蜜月。” 南明鸢听的好笑,“也许是出远门带着你不方便,等你长大一些,就会和你一起旅游了呢?” 素素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才不是呢!他们就是想过二人世界。爸爸不回来吃饭,妈妈做菜都很随意;去外面吃饭,爸爸也只顾着给妈妈夹菜,都不记得给我盛饭。” “我们这一辈当小孩好不容易呀!” “根本就是他们爱情的意外嘛!” 看着她小达人一般垮起粉嫩圆脸,南明鸢哭笑不得:“你还小,爱情不爱情……等你长大才知道呢。” 素素不承认,“我现在就知道呀,难道我了解得不够深吗?” 南明鸢拿她没办法,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好好,你了解得很多,很棒。” 餐厅内灯光暖黄,将这一大一小照得容光焕发,尤其南明鸢乌黑柔顺的发,散发出绸缎般的光泽。 她们 偶尔玩闹,偶尔说话,仿佛隔绝了一切外界纷扰喧嚣,干净温暖,不染杂质。 仿佛美梦中最耀眼的一格。 薄辞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胸腔深处的心弦蓦地动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 如果他下班后,家里是这样的画面,会不会很美好? …… “我妈妈呢?” 提及父母,素素的分离焦虑又开始发作。她用眼神四处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爸爸妈妈……我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找我?” 南明鸢顺顺小家伙柔软的头发,温声道:“服务员已经去找了,刚刚广播也在叫他们。素素不急,先跟姐姐一起看动画片好不好?” 素素小脸一垮,皱眉头哼唧起来,“我不要!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妈妈——” 小孩子就是猫儿一阵狗一阵的。 素素说着就要掉金豆豆。 南明鸢也不急,温柔的搂着素素掂了掂,“不哭不哭,你喜欢画画吗,姐姐陪你画画好不好?你画出爸爸妈妈的样子,等我们画完,爸爸妈妈说不定就回来了。”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是爱动手的年纪,一听这话,素素的哽咽稍稍止住,点了点头。 薄辞深在一旁看着,竟是插 不进话。 他本就没什么和孩子相处的经验。在公司里雷厉风行惯了,面对哭闹不止的小家伙简直束手无策。 但南明鸢就是有这样的耐心和魔力,三言两语,让人如沫春风。 他是错过她多少美好! 本着想做些什么的心,薄辞深抬手向服务员要来了白纸和画笔。 南明鸢抱着小家伙轻哄,“素素,你画爸爸妈妈,姐姐给你画别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姐姐给你画。” “我喜欢小猫咪!” 小女孩一说起来眼睛亮了,可随机又暗了下去,“我一直想养小猫咪,但是妈妈说掉毛,不让我养……” 南明鸢温柔揉揉她的脑袋,“不难过,姐姐给你画一只小猫咪,我们一起开始画,看谁画得又快又好,好不好?” “好!” 素素被激励到了,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看南明鸢和小孩交流那如鱼得水的娴熟状态,薄辞深几乎都要怀疑,她背着所有人去考了个幼师证。 不知是不是南明鸢有意相让,素素画得很快,不多时,一张幼稚但认真的简笔画便呈现在眼前。 “左边是妈妈,右边是爸爸。妈妈和姐姐一样是长头发,爸爸爱穿短袖和长裤……” 小家 伙对自己的画作娓娓道来,南明鸢微笑着肯定她,“画得很棒。” “姐姐画到哪里啦?” 薄辞深随着素素的目光一道看去,只见南明鸢面前的白纸上用铅笔简单描了个形。 “姐姐这边还差一点。” 南明鸢漫不经心地答话,言语间,又往纸上添了两笔。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下笔如有神,那只猫一下活跃生动了起来,连抬爪的皮毛褶皱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纸上跳出来! “哇!” 素素惊了,“太好看了吧,姐姐,你画得比美术班的老师还漂亮哎!” 听到小家伙的惊呼,薄辞深回神。 他知道南明鸢是会一些鉴赏,但鉴赏不一定会画画,画技应该很一般吧,毕竟过去那三年,从没见她拿笔画画。 他抬眸看去。 那一瞬,惊了! 这…… 南明鸢不仅笔下生花,而且那勾线的方法和动物神韵的精准捕捉,没有七八年的功底基础,是绝对画不出来的。 重点是,这笔法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蓦地,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可能,早先就埋在心底的疑惑种子瞬间破土发芽。 薄辞深不自觉站了起来,与南明鸢对视的一瞬,脱口而出:“你……你是郑雀!” 第289章 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是死了! 他的喉咙都在发紧,嗓音也因不自觉地颤动。 那个名满京州、他无比想要结识的郑画家,就在他的眼前! 南明鸢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风平浪静,未置可否,看不出一丝端倪。 但薄辞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以南明鸢的性格,如果真不是她,应该会否认的。 他坐回椅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天旋地转,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忽略素素疑惑的眼神,薄辞深再也忍不住诘问,嗓音都在发紧。 南明鸢竟然是郑雀。 是他喜欢了多年的画师! 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南明鸢轻飘飘投来一眼,没有答话。 “素素,来,给这里上一下颜色。” 她低首,又专心致志地逗弄小孩去了。 短短的几秒,薄辞深再看她,仿佛两人间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障壁,让人无比感伤。 他好像很难再触碰到真实的她了。 从前南明鸢把自己的心剖开捧上来给他看,他不屑一顾,现在她百般才艺,优秀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想要了解,却已失去深究的资格。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南明鸢对他显然不是从前那般不设防了,他们之间已然划开一条明显的沟壑。 终有一天,轮到他抓心挠肝、食不知味了。 一念及此,薄辞深心中酸涩不已,恨不能拨动时针,回到过去重来一次。 如果能够重来。 如果能够重来…… 这一餐饭注定是吃不好了,珍馐美酒在前,薄辞深也没胃口,随便用了些垫垫肚子就罢了。 南明鸢喂素素倒是吃得很香,用勺子将汤饭搅和在一起,一勺勺送到小家伙嘴边。 薄辞深的视线就跟黏在她身上了一样,怎么也移不开。 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 她这么耀眼呢? 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在她的身上,都能做得优雅温柔,举手投足间尽是婉约风韵。 这份美丽,他原本可以独享的。 想到南明鸢身边还有那么多男人虎视眈眈,薄辞深便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快。拿刀割牛排的动作不由重了些,与盘子擦出咯咯的声响。 素素发觉了他的异样,疑惑道:“姐姐,哥哥怎么了?” 南明鸢淡笑,“他就喜欢这样切牛排,没事,你吃你的。” 薄辞深:“……” 南明鸢和素素其乐融融,薄辞深味同嚼蜡。 素素吃到第三个奶油球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叫唤声。 一名棕色卷发的清秀女子冲冲跑进来,惊声道:“素素!妈妈来了 ,你在哪儿?” “妈妈!” 素素乳燕投林般扑进了女子的怀中。 紧随其后的男人凑上来,满头大汗,也是上上下下打量孩子一脸的着急,“你没事吧,不是说上厕所吗,怎么就不见了?” 素素小嘴一撇,“我出来后迷路了,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你们人在哪。爸爸,你都不找我,还好意思说我呢!” 南明鸢无奈叮嘱,“这孩子还小,你夫妻感情好也要多注意些。” 男子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女人倒是爽快性子,给南明鸢一个九十度鞠躬,“小姐,真是谢谢您照顾我女儿了,她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她很乖。” 素素听了这话,得意地直晃小脑袋。 薄辞深抬起深邃的目光,神情平淡如水,“你们两个大人,都没发现她走丢了?” 女人颇为窘迫,略一低首,“她平时都会自己去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今天我们忘了,上了车也没人往后看,就……” 好嘛,小夫妻自己走了。 把女儿给忘了! “真是多亏遇到了你们,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男子朝薄辞深点了点头,“兄弟,你跟你老婆真是好心肠啊!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这个百年好合,幸福和乐哈!” “……” 男子自觉妙语连珠,但南明鸢的眉心已经在抽动了。 她和薄辞深哪儿像百年好合了? “来,和哥哥姐姐说再见。” 清秀女子也没有多留,握着素素的手同南明鸢他们挥手告别,孩童稚嫩的声音,“哥哥姐姐再见——” 南明鸢目送素素彻底走远,这才收回了视线。 眼见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用纸巾优雅地抿了抿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明天还有的忙呢! 南明鸢率先出了门,直到他们走远,身后仍有不少留恋的目光。 男人为南明鸢的美艳而惊叹,女人为薄辞深的英俊而失神。偏偏他们站在一起又是那么般配,叫男人失落,女人伤神。 但,也只有薄辞深自己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远不如旁人幻想的那般甜蜜美好。 风吹起南明鸢一绺飘逸的发,薄辞深的眸光深邃了几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南明鸢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婉拒道:“我自己开车。” 风似乎停了,连带着气氛也微微顿住。 薄辞深抿唇,深邃目光望向她,“刚刚已经是你送我来的,再让女士开车回去,不是绅士应有的礼仪。” 南明鸢实在没忍住,哼笑了一声挑眉。 “绅士的礼仪?” “薄总什么时候对我也讲究这个了。” 南明鸢是诚心发问,本无嘲讽之意,薄辞深听来却不是这样了,弄得一时语塞。 他知道,自己过去三年对南明鸢多有薄待。所以现在她心有抗拒,也是应该的。 “商务伙伴的间基本的礼貌,你也要拒绝吗?”薄辞深嗓音低沉,在女人身后响起。 南明鸢打开车门,回身瞥了薄辞深一眼,缄默片刻。 “你的伤还没好,回去歇着吧。” 说完,不再给薄辞深多言的机会,关门上车! 她不敢也不想多看薄辞深,今早的暧昧氛围太过让人晕眩,她怕做自己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不愿意对我好些呢? 她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是死了一样。 就算在心里。 也只剩下一座不会开花的坟墓! 南明鸢开着车窗吹风,化纷乱心绪为动力,卡着超速线一路狂飙到了陆引所说的酒店。 当地最好的L家五星酒店,看外墙装修风格还不错,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到了。” 南明鸢下车后发了条信息,刚到门口,就遇到了陆引,只不过远远瞧着好似一株苦瓜。 南明鸢奇道:“怎么,谁惹你了?” 第290章 这张脸 “老大!” 陆引娴熟地接过南明鸢的大衣与皮包,苦瓜脸变成了愤忿,“中午我给老大你去办手续,结果前台说,已经有人帮忙弄好入住了!” 南明鸢秀眉一挑:“还有这事?” “谁?” “哼,还不是那个讨厌的薄辞深!” 陆引愤懑不平,今天连连被抢为老大服务的位置,让他大为不爽,“这厮是神经搭错了吧,净来管别人的事。” “都离婚了充什么好人,早干嘛去了?!” 作为南明鸢的近身心腹,陆引对薄辞深亦是十分不满,碍于种种原因不能直接打一架,他已经十分隐忍了。 现在,居然还敢来抢他的活儿?! “不可饶恕!” 南明鸢清丽的眸光沉了几分。 “从前他是怎么待老大你的,我扇他一百个耳光都不解气!现在知道向着你了?谁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想到薄辞深做这些事的动机,陆引忽而一愣。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不敢置信,“老大,你说,那小子不会是想把你追回来吧……?” “那可不成啊!我第一个不答应!” 南明鸢环臂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是也坏了?” 酒店的灯光照下来,更显得她肌肤白皙近乎透明,有一种莫名 的疏离与冷感。 “如果有个人厌恶了你整整三年,突然有一天转性,对你好了一点儿。”南明鸢看向陆引,嘴角噙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你会觉得这是在追求你?” “那过去三年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解释?” 陆引被问住了,彻底说不出话。 他也看出这是戳中老大不爽的事情了,便识趣地闭嘴,不再多言。 “那老大你看,要不要我帮你换个房间……?” 南明鸢蹙眉,“订都订了,就别折腾了。” 南家不缺这点钱,但南明鸢也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薄辞深上赶着给她省钱不心疼,她可心疼自己的下属。 长腿一迈,南明鸢找前台拿了房卡,坐上电梯。 陆引拿着东西紧随其后,此时电梯间只有他们二人,南明鸢抱臂而立,身姿秀挺,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陆引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现在的老大,再也不会头脑一热就做出冲动的决定了。 身为高层管理,她无疑是十分优异的。冷静、理性、果决,且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 自己那傻哥哥,还有戏吗? “陆引。” 南明鸢冷不丁开口,陆引一个立正站直,“您说。” “明天你在医院看好潇潇,我去趟她的学校,给她办理退学。 ” 事情闹得这么大,原来的学校是没法待了。 确实,还不如回京州。 陆引自告奋勇,“老大您好好休息呗,这点事哪儿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我找个人去,不到两小时的事。” “我既然决定要抚养她,自然很多事情都要亲手经历一遍,否则我放心不下。” 南明鸢沉眸淡淡吩咐,“明天你去医院,我去学校。” 陆引心知南明鸢下了决定,谁都无法劝动,感慨道:“老大,你心肠真好!” 先是为了小女孩痛打禽兽姑父,又出钱给她住院,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抚育一个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为魄力,何为格局! 这就是! 南明鸢抬目,一双杏眸盈盈,却满是坚韧,“她是我亲人,我答应了她,就一定会负起责任。” 有些人是禽兽,但有的人是亲人! 随着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南明鸢接过衣服和包包。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也走吧。” 陆引看着南明鸢进了房间,这才放下心来,“那老大您好好睡一觉,我今晚就回去守着那小女孩儿。” 老大厉害,他也不能差! …… 翌日,南明鸢起了个大早。 张文林嗜酒成性,游手好闲,不会送南语潇去昂 贵的私立学院。 而一般的小学八点开课,南明鸢已经提前查过了她班主任第一节没课,正好提前半小时去将这件事办了。 南明鸢拎着包下楼,身姿优雅,气质清冷,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今天去得是学校,她打扮得已经十分简约低调了,可那精致的容貌无论将什么衣服都能衬托出高定的感觉来。 才跨出大门,侧耳传来一声急促的男声,“快、快让开——!” 都来不及回身,就和一个扣着连帽衫的高挑的少年,装了个满怀,南明鸢‘嘶’了一声。 少年顿时慌了,连忙去扶南明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小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出门就遇到这档子事,任谁都心烦。但听少年态度极好,话里话外都是歉意,南明鸢也就没有计较。 “我没事,你……” 她抬眼,却是蓦地愣住了。 这张脸…… 少年没注意她的愣神,说话间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听到她说没事松了一口气,“您没事就好,我现在不能多留,我得走了!” 再不走,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 他可就完了! 可惜,说曹操曹操到。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一道声音后,拐角处几名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 追了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还挺能跑啊,能老子追上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少年给南明鸢道了声歉后,拔腿就跑! 彪形大汉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啐了一口。 “小兔崽子,跑路还有空调戏姑娘。” 南明鸢闻言拧了拧眉头,转头清冷的目光看的那壮汉一个激灵,随即破口大骂,“看什么看,给爷爷我让开!” 南明鸢没动。 花臂壮汉火了,“臭婊X,听不见爷爷我说话是不是,还挡着道是找死?!” 另一名剃寸头不屑哼笑,“怕不是那小崽子的姘头吧!别跟她废话!一起抓回去!” 说着,几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 南明鸢轻轻将包放在旁边的台阶上,转了转手腕和脖子。 “还想和我们动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臭婊X,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子抓不到少年的火气,此刻只想发泄到南明鸢身上,他大手做掌心,猛然伸向前,直取南明鸢面门! 南明鸢轻巧地侧身叫他扑空,又因惯性不得不向前微微倾身。 弱鸡! 她眉眼淡漠,就趁着这短短两秒地空档,一个高抬腿,男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脊骨一疼便跪在了地上! 第291章 别小瞧女人! “啊——!老三,老三!” 被唤作老三的男子紧随其后,协两名同伙将南明鸢团团围住。 “臭娘们儿,有几下花拳绣腿哈,这次看你还能不能打!” 南明鸢冷笑扫视一圈,带着冷飒的气场,“看来老师忘记交给你们一个道理,就是,别小瞧女人!” 话落,南明鸢猛地压低身体。 屈膝来了一记扫堂腿! 谁也想不到,她的腿看着那么纤细白皙,却这么有力! 瞬间,三人都变成了狗熊趴地! 南明鸢打完呼吸都没有乱半分,冷着脸,对着他们脆弱的眼眶“砰砰”又是好几拳,几人全变成了清一色的熊猫眼,视线都模糊了。 “你,你……” 几个大男人打不过排排躺,气的表情都狰狞了。 “滚!” 南明鸢声音不大,却叫几个大男人全身发冷,寸头捂着眼睛爬起来,色厉内荏叫骂道:“你,你给我等着!” 老三被同伙搀扶起来,也是一副见了鬼似的震惊不已,却还在硬撑,“你、你多管闲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南明鸢拍了拍手,神色淡淡。 “随时奉陪。” 几名壮汉面面相觑,真是见了鬼了,看着娇小无力像个千金小姐,居然这 么可怕! “撤!” 南明鸢望着他们火烧屁股似的背影,都懒得给一个眼神,优雅提起包拍了拍手,“一群鼠辈。” 不远处的巷子里,少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瞪大了眼睛! 咬咬牙,他哒哒哒的又跑了回来。 南明鸢见是他不禁挑眉,“你不是走了?” 少年不好意思抿唇,“我……我回来感谢你,抱歉因为我让你受了牵连,但你好厉害啊,你怎么做到的?!” 南明鸢将碎发别到耳后,漫不经心勾起笑,“小时候学过一点防身术而已。” 这一撩不要紧,少年险些看呆了。 刚刚走得匆忙,未曾细看,如今一见,她实在是…… 太美了! 一双美眸如秋水盈盈,肤如凝脂,红唇黛美,只穿了一袭裁剪得体的衬衣休闲裤,纤秾合度的美好体态也挡不住。 漂亮的人他见多了,哪怕是娱乐圈的顶级美人,站在她面前可能也会逊色三分。 四目相交的短短几瞬,南明鸢同样在为他的容貌失神。 少年身量挺拔,许是因为跑路的狼狈,衣服和脸都有些脏,像只流浪狗,但依然无法掩饰那基因优良的俊朗。 南明鸢看得眉心一动。 这张脸,近距离 看更像了…… “那个……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了,真不知怎么报答你才好。”少年蓦地反应过来,拘谨的挠了挠后颈,有些不敢抬头。 南明鸢不会要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男孩儿回报,“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少年脸色变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其实……我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和公司闹了点矛盾,想解约不成反倒欠了公司一大笔钱……” 他说得隐晦,但南明鸢深知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一下就听懂了。 估计是这男孩儿初入社会太单纯,被无良公司坑了。 这种事情在圈里很常见,利用新人涉世未深不懂法的弱点,逼着他们签了霸王条款,出卖人身自由甚至是尊严。 不知道这少年被逼到那一步了。 南明鸢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从公司利益的角度出发,眼前的男孩儿长相出众,人品性格也不错。 再加上这张脸…… 如果能签在南氏旗下,倒是个不过的苗子。 “我知道了。” 南明鸢看了眼时间,随即朝酒店抬了抬下巴,“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如果信得过我,就去里面坐着等我回来再谈。” “反正你现 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能帮你解决困难,重头再来,你考虑一下。” 说完,她转身去了停车场,去学校的计划已经耽搁了十分钟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少年望着女人离去的窈窕背影,愣了许久。 从小的经历告诉他,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无亲无故,人家为什么要帮你? 但不知怎的,面对这个女人,他没来由生出一股亲近之感,下意识就想信任她。 他看了眼酒店,又望了眼女人走远的背影,眸沉了几分…… …… 南明鸢驱车飞速来到学校,一路疾行,跟着一位好心学生的指引来到了教室办公室。 南语潇就读于三年七班,班主任是一名烫着梨花卷的中年妇女,生得很面善。 一听说南明鸢是南语潇的亲属,很客气地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南明鸢微笑道:“谢谢您。”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悄悄回头。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气质出众的家长! 孩子的母亲中虽不乏年轻会打扮的,但不是一身名牌的暴发户,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这样优雅中自带矜贵气息的女人,似乎家世不同寻常,南语潇还有这样的亲戚? 班主任也有些疑惑,“您 看着可真年轻,您是孩子的……?” “表姐。” 南明鸢顿了顿,随即补充道,“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她的监护人了。我来,就是为了给她办理退学。” 表姐当监护人? 众人都惊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班主任还是老成,关系到孩子隐私她也没多打听,只是表情有些迟疑,“您是要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就读吗,可要让这个孩子适应新的环境,恐怕……唉……” “怎么了?” 敏锐地捕捉到班主任话中的深意,南明鸢微微眯眼,郑重道,“我这次带她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健康舒适的成长环境。 “所以,我想问一下,潇潇平时在学校的情况。” 几人聊了几句,班主任见她是真心爱护潇潇,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是难掩感伤。 “潇潇这孩子啊,学习认真,成绩总是前三名。我们做老师的,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就是……不爱说话,有点太乖了。” 提到潇潇,隔壁的数学老师也坐不住了,凑过来道:“哎,您是不知道,上回我叫值日生上来擦黑板,谁想那小子不干,指着就让语潇去擦!我说,你怎么能这样欺负同学?” “你知道她怎么说?” 第292章 洗干净脖子等着她! “语潇反劝我,说没关系,笑了笑去把活儿都干了。” “可那天根本就不是她值日啊!” 班主任满面心疼,懊恼道:“潇潇情况特殊,因为是单亲,班级里总少不了有些调皮的孩子欺负她,潇潇也不反抗,他们又屡教不改,我们做老师的,能做的有限啊……” “我每次气的不行,她却笑着安慰我没事。” “你说这孩子这么好,家长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班主任再也忍受不住,眼角泛起了泪花,“都是我作为老师的能力太小,帮不上忙啊……” 提起懂事却可怜的潇潇,每个老师都是摇首叹息。 “潇潇就是太懂事了。” “可这根本就不是孩子的天性,一直这么压抑着会出事啊!”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改变过,上次家访什么情况你们忘记了,还没说两句就被她父亲一把轰了出来,归根结底,孩子的性格养成得靠父母的关心啊,可她那父亲……不说也罢!” 南明鸢听完这一切,整个人都在颤抖,呼吸困难,觉得心脏上像是有把刀子在刮。 她想到了自己那地狱般的三年…… 怪不得,南语潇刚来京州的时候,瘦得跟小冻猫一样,见谁都是那么怯生生的 。 小小年纪,本该是快乐童年。 却承受了不该她承受的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霸凌。 今天果然没来错,如果她不亲自来,南语潇恐怕不会主动说起这些。 她紧紧攥着指节,克制着自己要杀人的情绪,“老师,你放心。以后有我照顾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班主任没想到一个表姐能为南语潇出头,又惊又喜,握着她的手涕泗横流。 “你真是好人啊!潇潇这孩子很善良,她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退学的手续我这就帮你办。麻烦你告诉潇潇,说班主任一直记挂着她,让她在别的地方也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南明鸢对这个总是照拂南语潇的老师挺有好感,温声道:“我会替你转达的。” 众人亦是看得热泪盈眶,都转过头去悄悄擦眼泪。 “语潇这孩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南明鸢回握住班主任的手,眼中划过一道冷芒。 小家伙,她守护定了! 今后她一定将潇潇放在身边仔细照料,弥补她所有的伤痛,让她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至于那行凶作恶之人,洗干净脖子等着她! …… 南明鸢和班主任交接完,拿着南语潇的学籍 档案回了酒店,在停车场踩下刹停,拿上包包开门。 一只脚刚迈出去时,南明鸢感觉到了不对劲。 十来个目光锐利的男人,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看见她后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为首的花臂男面带调笑,步步紧逼,“竟然还是个小美人儿,跟我们走一趟吧。” 南明鸢合上车门,略一扫量来人,笑了笑,眸底却不见笑意,她缓缓开口—— “想怎样?” 另一名微胖吊梢眼的男人不耐道:“哪儿那么多话,你得罪人了不知道?要么乖乖跟我们走,要么我们拖着你走!” “哎,别这么凶嘛,等下吓到人家了。” 花臂男笑容猥琐,紧紧盯着南明鸢裸露的白皙颈项,眼中闪过一抹淫邪,越看,眼中的贪婪越重。 “你要是愿意让哥几个快活快活,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下手轻一点,或者给你透露点什么,哈哈哈哈!” 几人相视而笑,仿佛南明鸢已经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又是来找打的。 南明鸢决定把人揍服了再问,速战速决。 她将包往车上一扔,卷起袖口。 却蓦地—— 急促的汽车轰鸣声忽的响起,近在迟尺!她左边多了一辆不知从哪里冲出来 的黑车,直直冲她而来! 眨眼间十米的距离,缩短到了一米! 混混们“操”了一声,连滚带爬作鸟兽散,南明鸢猛地侧身一躲,车身擦着她的小腿堪堪擦过! 再近那么一寸,她必定被撞骨折! 几名小混混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能躲过。 是人吗?! 南明鸢来不及稳住身形,凛冽的目光看向车的驾驶座,可都不等她看清,身后又是异动。 蓝色的轿车从同一个地方,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南明鸢的瞳孔骤然放大! 是连环计。 刚刚那辆车不过虚晃一枪! 短短几秒,电光火石,理智与冲动在瞬间进行了平衡。 躲不掉了。 南明鸢做得最后一个动作,是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她被掀飞好几米,在地上骨碌碌打了个滚,以缓解被撞击的冲击力。 疼痛如炸裂的烟花,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知道,自己这是受了内伤。 但她狠狠咬破舌尖,强迫用疼痛让自己最快时间清醒,记下了那辆逃之夭夭的车辆的牌号。 AX6880…… 花臂男一行人看着南明鸢倒地,一时 间面面相觑。 “老大,你找人又做了后手?” 花臂男茫然摇头,“没有啊,老子连个车都买不起,哪儿来的闲钱多备一手,再说这就一个女人,我至于?” “那这是……?” “管他呢,估计是这婊X得罪人太多,正好成全我们!” 花臂男转动手腕,捡起一根掉落在地的木棒:“速战速决,一会儿拿了钱我请你们去做按摩,找几个妞儿!” 话落,众人都激动起来,步步靠近南明鸢。 南明鸢捂着脑袋站起,眉心紧蹙,显然吃痛,却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吭。 花臂男看了眼,心有不忍道:“小美人,疼不疼,要不要哥哥扶你起来啊,哥哥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看看你现在狼狈的,多叫人心疼哟。”男人毫无防备的靠进,倾身就要抓南明鸢的手。 下一秒,花臂男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南明鸢的动作,只能看见她此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们的老大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众人惊呆了! “你……会功夫?” 南明鸢现在头晕晕的,脸色难看的不像话,抿着唇一身煞气,冷冷的看着一群人。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第293章 敢伤她,找死! 众人瞬间被激怒了,几个男人举着拳头凶的冲向南明鸢,但女人仿佛又雷达一样,总能精准预判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一脚一个肉墩墩。 吊梢眼本还觉得没什么,这女人身量纤纤,估计也就是花拳绣腿。可没想到,南明鸢不知怎么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反方向狠狠一折! 所有人都听到了清晰的“咔嚓”一声。 “啊啊——!” 男子的惨叫在人群中回荡。 众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都合不上了。 花臂男醒过来,就看见自己所有的兄弟,都一个个抱着腿在地上哀声惨叫…… “我靠?!都这样了还能打!” “老大,这女的是疯子吧!” 别说女人了,他们这些彪形大汉被车撞了也得缓一缓,这女人竟然还能一个打八个! 是人吗?! 南明鸢将吊梢眼抡在地上,一只脚踩上吊梢眼的脊背。 “是谁让你来的!” 吊梢眼痛得鬼哭狼嚎,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道:“贱人!我要你好看!” 南明鸢头一阵阵的晕眩,心里烦的不行,于是,足下发力,高跟鞋尖细的鞋跟重重碾上男人的脸,直压得他面庞扭曲。 “啊——!” 凄厉 的叫声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南明鸢干脆利落地砸下一个字。 “说不说?” 几名混混已然看呆了,纷纷爬着靠近自己老大,“我靠,这女人不是人啊,老大,怎么办?!” “一群废物!这就怕了?”花臂男嘴上训斥得凶,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过来,我有个办法,咱们这样……” 平心而论,这娘们儿是很强。 但他们人多啊! 无论是为了钱还是面子,他们今天都不可能认输! 南明鸢这边逼问到一半,突然,所有人都冲向了她,她依旧用一双眼迅速找到他们的弱点所在,逐个击破。 然而,她渐渐不适的身体开始不支,就在她又一次被几个人不要命的围起来的时候,危险将至! 一名混混接收到花臂男的指使,由其他人在前面吸引南明鸢的注意力,他则手持木棒,找机会偷袭! 一步、两步、三步…… 他离南明鸢越来越近,木棒高高挥起,“去死吧!”带着恶意的木棍狠狠的砸向南明鸢脑袋! “砰!” 所有人都以为,南明鸢这回逃不掉了。 连南明鸢自己都恍惚觉得,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做出应对, 她已经做好了忍痛的准备。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过来,一把将南明鸢护在了怀里! 木棒“砰”地一声脆响,打中男人宽阔的脊背,他脸色一白,咬牙闷哼了一声。 这声音,南明鸢再熟悉不过了。 是大脑出现幻觉了吗? 心弦似被一只手猛地撩了一下,让她有些恍惚。 薄辞深将女人护在怀中,一脚将那名混混踹飞出去老远! “南明鸢,你还好吗?” 南明鸢额头上汗涔涔的,虚声抬头张了张口,“你……” “你在旁边躲好!” 薄辞深迅速安置完南明鸢,他独身面对一脸横肉的混子们。花臂男和吊梢眼是打架的老手,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心中不安。 因为,此刻他身上迸发出惊人的暴戾杀气与低气压,目光凛冽,好像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打死一般的凶狠决绝! 吊梢眼愤愤道:“这贱人,还有帮手呢!别是她的姘头吧!” 花臂男拧眉不悦,“我们要对付的是她,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儿没你掺和的份儿!” 锋利如刀的眼神同拳脚一同袭来,薄辞深一眼锁定这两个出口侮辱南明鸢的 混混! “找死!” 薄辞深眼眸泛着冰冷的光,一脚将两人踢飞到角落,吊梢眼和花臂男痛呼一声,头破血流,双双昏死过去。 薄辞深扫视一圈其他人,下颔紧绷,嗓音带着幽冷的寒意,“谁派你们来的,居然敢伤害她?!” 众人在旁边看得直哆嗦,这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愤怒或挑衅了。 这男人似乎想把他杀了! 可怕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打算完成什么任务了,转身就要跑! 但他哪里能跑得掉,薄辞深牢牢记住了他的脸。 敢伤他的人! 薄辞深一脚踹过去,踩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碾,混混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啊——!” 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这几个人同南明鸢缠斗不休本就耗费不少体力,原想着靠最后一击能够翻转局面。 谁知又来了个杀神般的男人! “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求您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是我们有眼无珠,求您网开一面,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杀猪般的哀嚎盘旋在停车场上空,但薄辞深不闻不问,神色森冷如嗜血的帝王般,下手狠厉! 每个 混混都捂着身子大叫不止,痛得缩成一团。 其中伤得最重的当属偷袭南明鸢的那名男子,手臂叫薄辞深活生生拧断了,指骨也被他的皮鞋碾得断裂,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几乎晕死过去。 众人都要疯了! 接活儿的时候,也没人跟他说这女的那么厉害,还有一个比她更狠的杀神在身边啊!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给他们多少钱也不干啊! 南明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这样护着。 看着薄辞深将所有人撂倒,也没有受伤,她舒了一口气,轻瞌双眸,任由晕眩感占据了大脑。 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南明鸢恍惚听见谁在焦灼地喊她。 那声音很急切,似乎想把她拉回来。 “南明鸢!南明鸢!” 哦,是薄辞深啊。 …… 医院,急诊室。 薄辞深身形高挑,五官俊逸,站在那里如兰枝玉树,引得不少女人频频回头,可他周身的寒意太重,无人敢靠近。 急诊室的门一开,薄辞深便抬眸看去。 反复几次后,林深看的心疼轻声劝慰道:“薄总,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她曾经就伤过……” 第295章 陪着她醒来 “阿……阿秋!” 陆引出了医院就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愤愤啐了一句:“肯定是那姓薄的在背地里骂我!” 到时候一定要在老大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他心里记挂南明鸢的安全,也没走远,就坐在车里等。 越等他越愧疚。 要是他刚刚动作再快一点就好了。 他本是打算去低下停车场亲自应南明鸢的,可路过酒店大厅时,遇到了一个脏男孩儿。 男孩儿手里攥着一枚精致的耳环,那耳环陆引认得,是南明鸢的心爱之物,L家全球限量版。 一问才知道,老大又美女救美少年了。 就为了安顿这少年,他耽搁了一阵子,谁成想偏偏这时南明鸢遇到了危险,等他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用力捶了一把方向盘,陆引烦躁地抹了把脸。 “老大,千万不要有事啊!” …… 偏僻阴暗的小旅馆内,张文林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特意选了这个冷僻的地方做接头地点,为得就是掩人耳目。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情况究竟怎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又转动了一格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外头的人压着声音急促道: “开门,我来交接!” 张文林眼前一亮,忙将门锁打开,见到满身狼狈的来人却是一愣:“怎么是你,你们老大呢?而且你怎么……这个样?” 眼前的男人鼻青脸肿,身上带着许多擦伤和淤青,颧骨高高隆起,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细缝,活像两条毛毛虫。 他自顾自挤进来,拿起桌上的半瓶水一口干了下去。 “别提了!事情没办成!” “没办成!怎么可能?!” 张文林当下就不乐意了,大叫起来,“你们那么多人对付不了她一个?我可是付了很多订金的!” 男人也憋了一肚子火,将水杯“啪”地一放,恼怒道:“我还没问你呢!那女的是个正常人吗,你为什么不说她就是个疯子!你见过被车撞飞还能动手的女人吗?!” 张文林愣了愣,“被车撞飞?” “废话!不就你找得车么!找了车你早说啊,还让我们跑一趟!” 混混没好气地扶着腰怒斥,“那娘们儿有帮手的事你也没说!妈的,那男的简直就是修罗,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 “老子要不是跑得快,命都得交代在那里!其他几个弟兄全进局子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哥儿几个才不接你这单!” 混混气势汹汹,张文林想到 他们几个在这片儿的势力,也不敢造次。 但吵吵嚷嚷的,听着心烦。 “得得得,尾款在这,你拿了跟你兄弟们分分吧。”张文林拿出票子阴鸷着脸色送客。 混混看到钱,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点了点揣进口袋,“这还差不多!哎,我哥几个还在局子里挨条子训呢,你负责给我捞出来!” 张文林把他送到门口,实在不想多说,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一定找人帮忙捞,你放心啊。” “啪”的一声,大门关上,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收了钱没把事情办好,反要他帮忙? “妈的,一群饭桶!” 废物就该在局子里待着,还想要他帮忙? 做梦! 他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砸了几瓶矿泉水还不尽兴,又将桌椅踹了个七歪八扭。 居然叫南明鸢侥幸逃脱,赔了夫人又折兵,张文林发泄着扭曲的怒火,骂骂咧咧:“贱人!贱人!怎么不去死!” 片刻,已是满地狼藉。 张文林气喘吁吁,眼中迸射出阴狠的凶光。 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 他就不信,南明鸢的命有那么大! 总之,那小兔崽子绝对不能给南明鸢,否则南思凌就连抚养费都不给了,这等于断了他的财路! “南明鸢……” 张文林恶狠狠咀嚼着这个名字,拳头紧紧攥起! …… 病房内,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气息。 南明鸢就是被这股特殊的气味呛醒的,她微微皱眉,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强烈的光线,只睁了一半。 适应片刻后,昏沉的大脑才彻底醒转,开始运作。 四周是蓝白相间的墙壁,床旁的沙发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垂眸看着平板。 薄辞深? 他不仅将她送来了医院,还一直在这里陪护? 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个瞬间,南明鸢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她已经做好忍痛的准备,但没想到薄辞深会出现。 万般心思凝结,南明鸢敛眉,望向他的眼神更为复杂。 薄辞深审核完最新季度的报表,不经意抬头。 于是回首,两道视线相碰。 “你醒了?”薄辞深合上电脑转起身,“感觉怎么样?” 他语气轻柔,南明鸢还是头一次被他如此询问,蹙眉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头疼。” 脑袋一阵阵发昏,但不至于到不能忍受的地步,那辆车的撞击力很强,但她眼疾手快挡了一半。 “还头疼?” 薄辞深将掌心覆了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带着关切意味的亲密接 触比意外肌肤相亲还令人别扭,南明鸢蹙着眉起身,想要躲开。 “你还伤着,别动。” 薄辞深按着她肩膀,制止了南明鸢,确定她头病没有发烧之后,男人明显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和内伤。但要注意体温的变化,预防感染。还好,没有发热。” 两人距离很近,连薄辞深说话时潮热的吐息南明鸢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 她甚至能闻到薄辞深身上淡雅清新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你靠太近了。” 薄辞深没听太清,他俯下身子,“你说什么?” “……” 南明鸢撇过头,“我说,我没事了,谢谢。” 男人勾唇,似乎很受用,“不用,我既然看见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不过你就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南明鸢这才想起来,他还替她挡了一棍子。 “你身体……?” “我没事。” 两人结婚时不曾好好坐下来聊过一次,离婚后除了谈合作外也未曾,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心平气和地对面相顾。 南明鸢有些待不下去了,何况她还有事要办。 掀开被子,她起身就要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 薄辞深一惊,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第296章 自我攻略薄辞深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得知道真相。” 南明鸢试图挣开他的手,却不想起的太猛头眩晕了一下,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摔进了薄辞深的怀抱里。 温暖,宽厚,令人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南明鸢慌乱不已,只想逃离。 但她一个病患怎敌得过薄辞深,男人沉着脸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回了床上。 “都这时候了还逞强!”薄辞深压低眉眼,语气难得严厉了些,“我已经办好了,你就不能先问问我吗?” 他想要补偿南明鸢,见不得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南明鸢没想到会等到这个答案,呆在那里,愣愣眨了眨眼。 “那七人都进了警局,只跑了一个,不足为惧。”谈及幕后黑手,薄辞深神色肃穆,“至于撞你的那辆车,监控显示车牌号是AX6880。” 他顿了顿,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但是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南明鸢静静听着,心中有了计较。 车牌和她失去意识前记下的分毫不差,事态也如她想象得一般。混混不过受人所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辆车才是关键所在! Ax6880,既不是京州的车牌,也不是晋通的车牌 这很不 对劲! 将线索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南明鸢再度看向薄辞深,“辛苦了,让你费了不少心吧。” 南明鸢唇瓣翕动,原本粉嫩润泽如花瓣一般的唇,此刻淡白而无血色。 长发披散,身上带着擦伤与淤肿,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枝风中摇摇欲坠的百合。 霎时间,薄辞深心里的怒火没由来的消失了,反而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这事不简单,你的仇家都有哪些?” 想到幕后推手还未真正现身,随时有可能伤害南明鸢,他便心头火起。 原本温和的眼神猛然一凛,如寒夜的稀碎星子散出冷光,“我已经知道,三年前你回国的游轮爆炸,和你的姑父脱不了关系。” “还有你的堂妹南淮雪,她一向嫉恨针对你。” 他定定望着南明鸢,沉声道:“其实你不用总一个人抗下这一切,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南明鸢闻言愣了。 薄辞深居然知道了她这么多往事,他查了她? 这也太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了,要知道,身为商业霸主的薄辞深根本不会浪费精力在无用的事情上。 曾经,她努力地想要和他找话题,向他展示自己的爱好与特长,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 别打扰我工作。”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多说。 转变之大,让南明鸢无法理解。 又不喜欢她,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又是那副客气疏离的姿态,薄辞深大为不满,“我们又不是仇人,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疏离,不愿意接受我帮你,是不相信我?” 南明鸢轻笑反问道:“薄总,我们非亲非故,按理说早就是陌生人了,你帮我的理由是……?” 一句“非亲非故”堵得薄辞深无话可说。 是啊,都离婚了,做夫妻时感情还不好,不像别人离婚后还可以做朋友。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但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南明鸢的话叫他如鲠在喉,心中十分不快。 僵持片刻,薄辞深嗓音冷硬道:“至少还是合作商,我关心一下合作商,有什么问题?” 南明鸢:“……” 见南明鸢不答,薄辞深一阵气闷。 他在商场上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薄氏之名说出去,向来只有别人哭喊着求他出手的份儿。 在南明鸢面前他自告奋勇,可她却不愿意接受。 他很想告诉爷爷,不是他不愿意弥补南明鸢,而是没人教过他,如果对方不收 受他的示好该怎么办。 “总之,这事让我遇见了,我不可能不管!” 南明鸢微微一哂。 她很想问问:薄辞深你确定没伤到脑子吗? 不过抛开这层疑问,确实该把现阶段的信息理一理。 南宁昌那头她派人盯着了,暂时没听到什么消息,目前最有可能对她下黑手的人,就只有昨天被她揍了一顿的张文林。 但那就是一个酗酒赌博的烂人,也没多少脑子。 就是不知道,谁在背后帮他?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环扣一环,薄家势大,如果薄辞深能出手,她的负担也会减轻不少。 想通这一层,南明鸢不再拒绝,望向薄辞深,“多谢薄总的好意,但是,能否按照我说的方向去查?” “你说。” “我怀疑今天这波人里面,有潇潇父亲张文林的手笔,你可以去查查他的动向。” 南明鸢唇瓣翕合,虽然身体虚弱,但清醒过来的脑袋依旧逻辑明晰,“还有张文林的妻子,我的姑姑南思凌。她在海外,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她的动静,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微微低目,南明鸢回想起车辆猝然撞过来的画面,她心有余悸。 “那辆车来得古怪,当时那几个混混也是手 忙脚乱,车似乎不是他们叫来的。” 薄辞深听着她的分析,心情由阴转晴。 看来,南明鸢心底还是依赖他的! 不管如何他们曾有过三年婚姻,他们的关系和别人不同,习惯这种东西,很难改掉的。 却不想薄辞深的唇角还没勾起来,就突然听到南明鸢话锋一转,“我知道查这些事情会有不少的麻烦,会花费不少精力,薄总放心,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的!” 薄辞深脸色顿时沉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南明鸢不知他为何突然不悦,认真道:“我知道,你手下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精英,请你帮忙必然价格不菲。放心,我会按照市场价支付酬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刚刚灭下去的心火登时又燃了起来,薄辞深只觉得一股邪气在胸口乱窜,憋得他难受。 他不错眼地凝视南明鸢,一字一顿道:“你就真这么不想欠我的?” 一副公事公办,拿钱交换的态度! 他还以为自己被信任了,谁想到她打得是这个算盘? 南明鸢茫然极了,好笑道:“那不然呢?我可没听说薄总有做慈善白干活的癖好,我占便宜不出血你就开心了?” “不是钱的事!” 第294章 薄辞深宣示主权! 薄辞深拧眉说了一句,话落,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公安局的来电! “喂?是报案人薄先生吗?” “是我。” 警方简短叙述了一下情况,“设施嫌疑人一共十二名,我们抓到了十一名,还有一个畏罪潜逃了,这边需要您抽时间过来补做一个笔录。” “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薄辞深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狠狠攥着拳,努力克制着怒意,林深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越发森冷阴沉的戾气。 “查!”掷地有声地砸下一个字,薄辞深眸底一片漆黑的冷,“把那帮人背后的人给我揪出来!” 林深不敢怠慢,“我已经吩咐手下人去办了!” 薄辞深下颔紧绷,焦灼的心绪依旧没有被抚平。 林深心里说上什么滋味。 他跟了薄辞深快八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过。 就是他年少刚接手公司被几个对家联合,差点要破产那次,也只是平静吩咐完任务后,回了办公室。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还是头一回为一个人如此不安。 “总裁……您还是很在乎南小姐的,对吧?” 薄辞深沉默未言,医院冰冷的白炽光洒下来,照得他五官深邃,如精美的古希腊阿波罗塑像。 他望向急诊室紧闭的大门。 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起南明鸢受伤的画面,她面色苍白的样子,身上带着淤青与擦伤的样子,浓密的睫羽微微颤的样子。 见惯了她自立自强的模样,蓦地见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让薄辞深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他从没有这么心慌过。 他甚至不敢细想,如果南明鸢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急诊室外的提示灯红绿交替,薄辞深看的一阵头疼,屈起修长的指节揉了揉眉心。 林深见状连忙扶过他,“薄总,您是不是又头疼了,您坐一会儿吧,您身上也还受着伤呢……” “我没事。” 薄辞深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静静的盯着急诊室。 “总裁,你还是坐下闭目养神一会儿吧,您从昨晚处理公司的事情,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呢。我帮您看着,到时候……” 林深话没说完,只听近处传来一阵迅疾的脚步声,一回头,陆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横眉怒目地冲了过来。 林深心里一咯噔。 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不等他去拦,陆引越过他,伸手一把揪住了薄辞深的领子,“姓薄的!” 薄辞深本就头疼,猝然被拉了起来,被牵扯的左肩部又隐隐作 痛。 他脸色难看的想杀人! 林深见此心下骇然,连忙去拉架,“陆引,你发什么疯!” “你少来碰我!别以为你帮了老大的忙,我就不能连你一起揍!” 陆引此时仿佛一只暴怒的狮子,谁来都劝不动,他指着薄辞深怒骂,“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要不是他没用,老大怎么会受伤?!” 他对薄辞深累积的不满在此刻全部宣泄了出来:“既然保护不了她,又为什么屡屡来打扰她!?” “三年前你就对不起她,现在人在你身边了,你还能再让他受伤,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用!” 薄辞深眸色忽的一冷。 他这次是没有能及时赶到,但这不代表,随便什么无名小卒都可以指责他。 他眉心紧拧,浑身冷意肆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外人?!” 陆引差点被这两个字气死,当即就红了眼,“谁是外人,我和老大认识这么久,你个前夫才是外人!”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别愣着了,快,快去叫保安!” 林深喊护士去叫人后,一把抱住了陆引拦截动作,“你先冷静冷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的语速这辈子没这么快过 ,“我们总裁也不能未卜先知,他一到场就在全力保护南小姐。 那几个混混最后都是他收拾的,这怎么能算他的错?不信你去问警察!” 陆引对薄辞深印象极差,林深又是他的人,陆引根本不信,当即冷哼,“他能有那么好心?老大哪次靠近他有好事?!” “婚都离了,一个前夫,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薄辞深好整以暇地理好衣襟,与陆引的勃然大怒比起来,是那样云淡风轻,只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声音不大,刚好让彼此都能听见,却铿锵有力,一字字像是砸在地上似的。 “在我这,她就是我的人。” 薄辞深冷冷地盯着陆引,“我念在你是她的手下,不和你计较,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 陆引咬咬牙,别人怕他薄辞深,他可不怕,老大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不能白受了! “你,简直是厚颜无耻,你就不配有人有人喜欢,你只配孤独终老你,混蛋!” “你差不多得了——!”林深叫苦连天,余光瞥见护士正领着保安往这走来,离开叫人。 “发生什么事了?” 人高马大手持警棍的保安威严地环视四周。 薄辞深冷冷掀唇唇角,“这 里有人蓄意闹事,把他带出去,大吵大闹,影响病人手术。” 保安抓住被陆引拦腰抱着的陆引,“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病人的休息很重要,还请你出去!” 寡不敌众。 陆引虽气愤不已,却也知不能在医院闹事。 他恨恨地瞪了薄辞深一眼,只恨没有给他两拳头,“哼,等老大醒过来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甩开保安搭上的手,没好气道:“我自己会走!” 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陆引一路走一路踢小石子。 “姓薄的……你别得意。” 等老大醒来,他一定要告诉老大! 眼看着陆引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林深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这年轻人,也太冲动了! 薄辞深坐在椅上,掌根轻轻摁着胸口,似有不适。 “总裁,要不我在这守着,您也去挂个号看看吧。”林深心疼不已,“刚刚他有没有伤到你?” “不必。” 薄辞深摇摇头,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当初比这受伤重的都能撑得住,这都是小伤。 林深面露难色,“可您的脸色不大好……” 薄辞深拧眉打断,“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有空去查凶手,我在这里等她出来。” 第297章 薄总自己把自己气走了 薄辞深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要将南明鸢看穿,“是你的态度问题,你分明就是谈生意的态度!” 南明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你说的,我们是合作伙伴吗?合作伙伴不谈生意谈什么?” “薄总,你最近说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薄辞深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他们现在的确只是生意伙伴。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很不喜欢南明鸢这副客气疏离的姿态。 “事我会做到,至于报酬……再说!” 薄辞深气愤不已地瞥了南明鸢一眼,也没把话说完,“噌”一下直起身,赌气似的离开了。 留下南明鸢一脸凌乱地躺在床上。 “……” 这男人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哪根神经搭错了啊?! 薄辞深离开后,南明鸢在护士的帮助下喝了杯温水,而后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越睡头越疼,她想以这种方式养精蓄锐。 没安静多久,“噔噔”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南明鸢还以为是护士,眼睛都没睁开。 “请进。” 却不想大门被砰一声推开,随即男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老大,你可算醒了!” “怎么样,身上疼吗 ?哪里还不舒服?我听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严重吗?” 陆引一脸紧张,上上下下将南明鸢打量了一遍,恨不得脱了她的衣服看伤口有没有愈合。 南明鸢被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弄得耳朵疼,无奈拍他的脸,“停,停!你再嚎下去,我心脏没病也要被你吓出病来了。” 陆引这才讪讪收了些声音,看着南明鸢的脸色,敛眉痛心疾首,“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老大,你脸色好差,我看得心都快碎了……” 南明鸢:“……” 她的头都要碎了。 说着,陆引忽而想到什么一般,眉心骤然蹙起冷哼道:“都怪姓薄的混蛋没有用!要是他保护了你,老大何至于受这个苦!就会摆摆花架子哄人罢了!渣男!” 南明鸢秀眉一动,她深知陆引的性子。 “……你去找他了?” “哼,那当然!为老大报仇义不容辞!” 陆引挺起胸脯,想到薄辞深云淡风轻宣誓主权的模样就恨得牙根痒痒,嘴一撇开始告状,“老大你不知道,他可过分了,我说他没保护好你他还凶我!” “那林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劲儿拦着我,要不是他拦着,我非得冲过去给他两拳不可!” 陆引一想到自己 没能给薄辞深一拳。 就懊恼! 南明鸢神色淡淡,瞥他一眼,“那你该庆幸你命大,他只是凶你两句,没揍你。” 陆引不敢置信微微张嘴,“老大!你怎么反帮着他说话?!” “不是我帮他,是实话。薄氏在京州的地位你当是闹着玩儿的,他背后的势力可不是你能惹得起。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你揍了他,你下场好一点是在京州乞讨,说不好你可能就是销声匿迹了。” 陆引一梗,听得后背发凉,但还是不服。 “他错了,我还不能伸张正义?!” “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你怎么就知道是他的错?”南明鸢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开始讲述那段突发事件。 “我在停车场下来,遇到了一小混混找茬……” 南明鸢平静的叙述完了整个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情,陆引听到她被车撞了之后又被偷袭敲木棒,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群该死的!然,然后呢……” “让后薄辞深出现替我挡了一下,后来那些小混混也是他处理的,如果不是他,那棍子就挨在我脑袋上了。” “现在,你还觉得是他的错吗?” 陆引嘴唇紧抿,再说不出怨怼薄辞深的话来了。 毕竟他耽搁了 时间,没能及时赶到,若不是薄辞深飞身相救,他真不敢想象,老大再挨一棍子会怎样! “我也是着急嘛,大不了……下回,下回我对他客气点儿就是了……” 陆引瘪瘪嘴,小声嘟哝道,“他之前那么趾高气昂的,谁知道怎么突然就转性子了。” 南明鸢稍稍低目,其实,这也正是她想问的。 她醒来之前,薄辞深一直守在床旁陪护,护士给她换药瓶时还笑着打趣,说她嫁了个好老公。 呵…… 真可笑,说出去谁信? 一向冷静自持、做事从利益角度出发的薄辞深,会为了她腾出时间和精力? 不过这些她无意和陆引多说。 南明鸢调整好情绪,招手道:“我没有大碍,你下次记得别这么冲动。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陆引一听老大给派发任务了,积极性极高地认真倾听。 “警局查案的后续情况,就交给你了。让他们说出幕后的买手是谁,还有……” 南明鸢压低嗓音,郑重道,“务必搞清楚那两辆车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这是重点。” “按我说的做,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陆引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为什么其他的不用我管?老大你现在病着, 不能逞强啊!” 好吧,怎么连劝她好好休息的说辞都一样。 南明鸢摆手:“我让薄辞深去查了。” “老大,你让他去?!为什么!”陆引瞪大了双眼,“你相信他,还是你们和好了!?” “想什么呢!” 南明鸢给了他一个爆栗,“他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有他帮忙,说不定能查出一些新的东西。” “从各个角度考虑,我们都不亏。” 陆引见南明鸢心意已定,不便多说什么,但心中还是十分不忿,小声咕哝道:“肯定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一次两次都来抢我的活儿!” 不过他办事还是很快的,不再耽搁,火速出了病房,“老大,你等我的好消息——” 再晚一点,只怕这活儿也要被抢走了! 秉持着快速就是胜利的心态,陆引一路狂飙来到警局。他动作很快,南明鸢一小瓶生理盐水刚挂完,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么快?” “嘿嘿,那当然,我是谁。”陆引自豪的声音在那头传来,“警方做了笔录,那几个小混混都交代说,不认得那辆车。” 南明鸢秀眉一挑,意料之中。 那辆车是外地牌照,果然不是小混混所为。 “那幕后黑手呢?” 第298章 放虎归山 陆引说到这就生气,“他们嘴硬着,怎么都不说,这个在警局我也不好动手,就很麻烦。” 南明鸢面沉如水,神色凌冽。 正如她猜想的一般,两方不是同一拨人,但他们都将矛头对准了她。 一边蠢得要死,光天化日就想绑人,另一边出手就是开车撞人,狠辣至极。 蠢货那边暂且不提,下手能如此狠辣的……不由让她联想到当年那起游轮爆炸案。 一出招,就要夺人性命,非死即伤。 冥冥中,两者似乎有脱不开的联系。 陆引询问道:“老大,你看,这帮混混现下该怎么处理?是让他们蹲几天?” 南明鸢略一思索,心中有了对策。 “销案,放了他们。” 陆引一愣:“放了?” “对。放虎归山,他们必然暴露痕迹。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查出是谁联系的他们。” 看看究竟是张文林,还是那个假意老实了许久的南宁昌? 陆引佩服道:“老大,还是你行。这招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收到,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陆引将手机熄屏,走回警局。 警局安静肃穆,不便通话,为此他特地走出来打给南明鸢。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回去,那帮混混已经不见了。 “什么?保释?谁把他保释走了?”陆引惊诧不已,他就出去这么一会 儿功夫,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这……” 涉及当事人的私隐,警方不便透露。 陆引深知这隐私原则其实可大可小,当即摆了一副乖巧讨喜的表情,朝那警官诚恳道:“警察叔叔,他们把我姐姐打伤了,都住院了!我们一家人都急得不行,我爸高血压都犯了……” “我们还等着凶手伏法呢,他们就这么走了。我怎么给我姐姐交代呢?她现在还昏迷呢!” 这些说辞陆引信手拈来,讲得脸不红心不跳。 警方看他态度极好,言辞真挚,便也心软了道:“刚是个中年妇女来保释的他们,穿了条红裙,看打扮还挺有钱。人刚走出去不远,你往东边追,应该还能追上。” “多谢!” 陆引丢下一声致谢,飞速冲了出去。 敢坏老大交给他的任务? 找死! …… “让一让,让一让!” 狭窄的小道上,一名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狂奔不止。 仿佛有什么要紧事在身,他左躲右闪避开三两结伴的人群,眼睛急速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何人。 终于,一个小巷的拐角处,身着红裙的中年妇女一闪而过! 陆引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但妇女走得极快! 待陆引避开人群追上时,她已经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陆引恼火不已,但依 旧趁着女人侧身的一瞬间,他飞快拿出手机,拍了女人一个半侧脸。 汽车扬长而去。 “靠!” 那女人反侦察能力也太强了,竟然没有在警局门口上车,而是穿过了一条不能行车的巷子,才上了车。 陆引懊恼不甘地捶了一下墙。 能从他小陆少爷手底下溜走,这女人有点来历,绝不简单。 等着,他一定找到她! 到时候,他就是老大的头号功臣,再也不需要薄辞深那个混蛋,他休想抢他的活! …… 晋通顶级的五星酒店套房内。 薄辞深为了来这边找南明鸢,推了许多会议,现在一堆事情积在一起,都等待他处理。 刚紧急开了个线上会议,会议上,薄辞深神色如常,没人看得出他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 开完会,男人才露出了一丝许久未休息的疲惫。 叩叩—— 林深推门进来,恭敬颔首道:“总裁,私人医生来了,您现在方便吗?” “进。” 大门推开,除了医生,一同进来的还有送餐的服务员。 林深指挥着服务员放餐,“我看您还没吃饭,就根据您的口味叫酒店做了点东西送上来。” 薄辞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林深的行为。 医生拿出医药箱,娴熟戴上口罩和手套,“先生,请您把外衣脱下来,我看看您 的伤口。” 在场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好扭捏。 薄辞深随性地解开衬衫,袒露出精装结实的肌肉,腹肌轮廓流畅优美,显然是坚持锻炼的自律成果。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林深是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要是给公司那帮小姑娘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尖叫呐喊呢! 这具堪称完美的躯体上微有擦伤,再往上看,左肩与后胸连接处有一大块淤青,其颜色之深,看着触目惊心。 医生的手轻轻摁了摁:“先生,这样疼吗?” 薄辞深没什么表情:“还行。” 青紫成这样,林深光看着都疼得牙酸,再瞧着自家总裁眼下的青色,止不住心疼。 大老远从京州飞过来,打了一架,连自己的伤都来不及处理,光顾着陪伴南小姐。 甚至回到酒店也是先忙工作,将自己的身体放在了后头。 也不知道南小姐,会不会感动! 医生又用专业手法检查了一下伤处的骨骼,确认没有大碍后,才道:“您这是肌肉深度挫伤。好在,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涂了药好好休息并制动,一个月左右就能好了。” “除此之外,先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薄辞深淡漠摇头,“没有。” “那我就给您上药了,揉开这些淤青可能会有点痛,先生如果痛可以喊出来。” 医生 用碘伏给薄辞深消过毒,刺激性的药液就那么擦着伤口的边缘,薄辞深最多也只是微皱一下眉。 一声未吭! 上药工作很快完成,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林深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关上门一看自家总裁又坐在了电脑面前。 “薄总,您休息一会儿吧。” 林深实在看的心疼,替薄辞深递过外套。 “无妨。” 薄辞深敲敲桌子,“你替我去办件事,去查查抓进警局的那些人,是不是南明鸢姑父干的。” “她还有个在国外的姑姑,叫南思凌,你也查一下。” 林深闻言微微诧异。 “姑姑……难不成南小姐的姑姑也?” 有一个胡搅蛮缠的姑父和心思狠辣伯父还不够,姑姑是她父亲的亲姐妹吧,不会也不向着她吧? “南小姐也真是不容易,家庭环境这么复杂……” 林深感慨片刻,神思一转,忖度着道,“总裁,您说,这次事件会不会和三年前游轮爆炸案的凶手有关?” 薄辞深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南小姐很危险啊!” 林深蹙眉,“现在敌人在暗处,南小姐在明处腹背受敌,所有人都盯着她一个人,恐怕这几天……” 这话正说到点子上,薄辞深闻言目光猛地一凛,如寒冰迸射出的凉意。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第299章 送上门让她潜规则 “放下你手头上的活,重点先去查这两件事,务必事无巨细。” 林深看着薄辞深为了这事一脸认真,刚接手公司时股价暴跌,他也就这么严肃谨慎了。 南明鸢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是一般重啊! “总裁您放心,查凶手的事情我一定办到。” 林深说完顿了一点,凑上前小声道:“不过总裁,情感方面的事儿,可就要靠您自己了。” 薄辞深听得云里雾里,眉心一蹙:“什么情感方面?” “南小姐现在正是受伤脆弱的时候,正需要您的安慰与呵护啊。” 林深化身爱情专家,絮絮叨叨道:“书上都说,喜欢就要付出行动,光藏在心里,别人很难知道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除了物质上的关心,还有精神上的安抚!” 薄辞深闻言眉心一料,没有接话。 过了片刻才道:“……喜欢?” 林深点点头,“当然了!所以总裁您只要在这时候多多关心南小姐、照顾她,还怕她对你没有好感吗?” 薄辞深凉凉瞥他一眼:“谁跟你说我喜欢她?” “?” 林深张大嘴巴傻在原地,自家总裁脑子真的没问题吗,都英雄救美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 “有这空出去查凶手!”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林深憋屈的走了,薄辞深按了按眉心,敛下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只是想补偿南明鸢…… …… 南明鸢不知道有人在惦念她,最后一瓶药水挂完,利落地收拾好给自己办了出院。 护士都惊了:“小姐,你今天就要走吗?” “对,帮我把手续办好就是。” 脑袋还有些昏沉,南明鸢没有逞强自己开车,选择叫了个代驾送她回酒店。 出电梯拐过走廊,她看见门口的一幕。 脚步一顿。 远远一名少年蜷缩着身子埋着头,蹲在她的房门口,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大狗狗。 算上她住院,得有一天一夜了吧。 因为一句话这少年居然等了她一天一夜,南明鸢不诧异是假的,无奈笑了笑上前。 “蹲在这儿不累?” 少年听见声音猛地抬头,“你终于回来了!” 清秀的脸上有几道脏兮兮的灰痕,两绺刘海蔫蔫地耷拉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滑稽。 “你一直在这等我?” 少年点了点头,可怜兮兮道:“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其实连季泽自己都不清楚原因,但他就是莫名的,对这个绝色佳人很信任。 漂亮,而且面善。 “进来吧。” 南明鸢打开了房门,顶级套房豪华至极,大得够三个人在上面打滚的软床,精致璀璨的水晶吊灯,以及铺着红绒毯的白玉石砖地板。 少年看愣了。 再看南明鸢身上所穿的衣服,裁剪简单却精致,面料是顶级的丝绸,随着步伐晃动出柔软华贵的光泽。 处处都写着‘有钱’两个打字! 他在娱乐圈只是个没势力的小演员,微不足道,跑剧组都是住团购的便宜酒店,还没见过这么奢华的住所。 南明鸢随手将外套放在沙发上,环臂朝他轻轻抬了抬下巴。 “你叫什么?” 少年清越又有些颤动的嗓音出卖了他的紧张:“我……我叫季泽。” “我姓南。” 纵然南明鸢回话了,少年也不敢抬眼正视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陌生的环境和自带气场的艳丽佳人,都让他没来由的不安。 但他不想让人看穿,一旦展示出自己的弱点,便为沦为下风。 少年紧绷着下颔,虽然不敢和她对视,头依然平稳地抬着,努力抑制着胸腔的起伏,有 意调整呼吸。 想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老练姿态。 南明鸢看在眼里,有些想笑。 少年人果然不会说谎,连掩饰都如此慌张,这让她生出些许顽劣的逗弄心思。 南明鸢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身上:“知道为什么要你等我吗?” 季泽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南明鸢要做什么,他实在不好说。 南明鸢莞尔一笑,缓缓在床边坐下。这一笑真如风吹芙蓉,顾盼多情,妩媚而不失矜贵之气。 红唇翕动,她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上你了。” 此话一出,季泽只觉自己仿佛被天雷劈了一道,顿时愣在原地。 她、她这是要……!? 季泽心中挣扎不已。 在娱乐圈,潜规则实践屡见不鲜,也有不少人想要他卖身上位。只是他一直洁身自好,才坚守到了今日。 可眼下他被迫欠钱,债台高筑,再不还眼看就无法生活,已然被逼上绝路。 南明鸢眼中的调笑之意,更笃定了他的猜想。季泽狠心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看起来很富有的样子,我总觉得可以相信你。” 季泽 的手攀上自己的衣襟,生怕动作慢了自己会犹豫迟疑,“你想要的身体,我可以给。” “只要能帮我还清债务,解决不平事!” 说完,他猝然将一整件白衬衫都剥了下来,露出少年人白皙而柔韧的身体。 他努力想摆出一副见过世面不害怕的模样,其实耳根都因紧张和羞赧红了个彻底,一张脸涨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南明鸢看呆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季泽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是不满意,咬咬唇,将手放在了皮带上。 行,要脱就脱个彻底! 眼看着裤子就要落地,南明鸢终于回过神,上前摁住了少年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她拿过外套给季泽披上,眼睛也有些不知道往哪摆,不自然道:“我没让你脱衣服,你想什么呢?” 凑近的瞬间,女人身上清新的体香扑鼻而来。 淡淡的,仿佛引人深嗅。 季泽一向坚守底线,这还是他头一次跟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南明鸢的手擦过他的脖颈一点,他的喉结立时上下滚动了片刻。 简单的肌肤接触,也能燎起烫意。 季泽愣愣的:“可、可你说看上我了。不就是这个意思……?” 第300章 我对你很感兴趣 南明鸢好笑又无奈道:“看上你,只是觉得你在圈子里有潜力,我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这下季泽彻底无地自容了! 原来人家没打他身体的主意啊,那他还上赶着凑去,真是不知羞耻! 瞬间,他脸红得几乎能滴血,头再也不好意思抬了,嘟囔道:“我以为有钱人都是这样的,毕竟我在圈里见过的就是,他们都玩得很花。” “什么一晚上叫好几个男模开酒陪伴,找学生玩角色扮演,我、我刚刚误会你了……” 他看南明鸢像是富家小姐,以为她也有点不为人知的癖好。 娱乐圈鱼龙混杂,南明鸢自然比他更清楚,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这种事确实不罕见。” “但我从不喜欢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一句话,如定海神针,让季泽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这个人,总是莫名给他信任感。 “我是看上你了,不过并不想强占你的身体。”南明鸢的眼神一寸寸从他身上划过,最后停在了那张清俊的脸上。 轮廓英挺,皮肤白皙,柔和而不失锋利感。 这是张能让她为之一顿的脸,放在荧幕上,肯定也大受欢迎。 她微微一笑,“我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你……很有投资的价值。” 季泽一怔。 他有价值? 少年心中大震撼,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肯定 有价值呢! …… “你,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有价值的人……” 季泽拢着衣服,想起在圈子里的辛酸苦辣,季泽微微垂目。 “我的眼光不会错,你可以相信我。”南明鸢替他整了整衣领,“不过,你得详细介绍介绍自己。这样我才能最大限度地开发你的价值。” 换而言之,就是要他把背景交代清楚。 听出了画外音,老老实实讲述起那段往事—— “我是被星探引着进圈的,之前签的,是嘉航娱乐公司。” “他们告诉我,会给我安排好一系列的包装和出道节目,只要我努力练习,肯定一本万利,我只需要签合同照做就好。” 南明鸢听到此处,秀眉微微一动。 “他们在说谎。” “您说对了!” 季泽垂眸自嘲一叹,“签约完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说好的培训、包装,一个都没有,甚至练习室都要我们自己出钱租!” “再后来……连自发的练习都不允许了,每天逼我们去陪酒接待。我接受不了,想要解约,可合同是十年约,解约我要赔偿一百万的违约金!” 我试着反抗过,找过律师,通通没用,我们想打电话都难。有一次,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被他们抓回去一顿打。” 说到此处,季泽已十分不忿,气恼而不甘。 “他们越来越过分,甚至逼我 ……逼我去一个房地产商的房间里陪他!” 少年眼里跳跃着恨意的火苗,“我实在不受不了,趁经纪人睡午觉,用烟灰缸砸晕了他才偷跑了出来。” “后来,你就知道了……” 这种污秽之事在娱乐圈并不罕见,但亲口听受害者说出来,总是比传闻来得更叫人震惊心痛。 南明鸢缄默片刻,看着季泽清瘦但坚毅的身影,蓦地生出几分心疼。 “那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么?” 提及家里人,季泽的神色更为黯淡。 “……我没有家里人。” “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少年的神思飘到很远的地方,想起了自己入行的初衷:“成年之后,我想找到我的父亲,我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抛弃母亲抛弃我。可我一人之力太小了,只有站在最高、最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这样,他也许就能看见我了吧。” 季泽死死咬着唇,抹了把眼睛他小声道,“不好意思,南小姐,我身上的麻烦是不是太大了?” 他偷偷打量南明鸢的神色,心里很忐忑。 那违约金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的经历也很糟糕,不知道南明鸢听完,还愿不愿意帮他。 南明鸢摇摇头,看着少年温声道,“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让你说了这么多,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对于失去父母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 何况这个少年比她日子难过多了,她至少有个幸福的童年,季泽则从小就是孤儿。 南明鸢微笑道:“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真实情况,问题不大,我可以签了你。” 季泽愣住了。 “什么……真、真的吗?!” “我看起来像是在骗你?” 季泽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违约金毕竟要不少钱……” 他真没想到,南明鸢会如此痛快地答应,还不需要他额外“付出”点什么。 南明鸢却有自己的考量。 季泽的脸十分出挑,以她识人的眼光看来,这是一张很有观众缘的脸,好好栽培必定出名。 更重要的是,他心思纯正,品行善良,如果是因为虚荣才踏进娱乐圈,那他大可在陪酒的时候找个老总包他。 以他的姿色,求个人庇护给资源其实不是难事,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一直固守初心,守身如玉。 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艺人,必定能为南氏在影视方面打下一片天。 “那点钱不成问题。” 南明鸢定定瞧着季泽,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只要你进了我们公司,我能给你更多。不止是财富,还有名誉、地位,都不成问题!” 季泽震惊了。 他知道,南小姐一看就是有钱人,却不知道她这 么有钱。 之前他待得不过是一个包皮小公司,拼命压榨练习生的价值,日子过得很清贫。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如此豪气的。 跟南小姐一比,他以往在酒局上见到的油腻老总根本不值一提,全都是吹牛逼的花架子! 他激动地抿了抿唇,又惊又喜,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向南明鸢深深鞠了一躬。 “南小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您对我恩同再造,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南明鸢满意地看着她精心挑选的人,点了点头,抬手道:“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走,去把合同签了。” 南明鸢的电脑连上了房间自带的打印机,一直备在文件夹里中的签约合同模板很快打了出来。 一共两页A4纸,少年略略一扫,便拿笔在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如其人,清雅端正。 南明鸢见他几乎毫不犹豫,打趣道:“这么果断,不多看看?万一我合约上动了手脚,让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呢?” 季泽一脸认真道:“南小姐,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帮我出手赶跑那些要债的。” “何况……是南小姐您帮了我,无论您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去做。” “您这份恩情,值得我为您去做任何事情!” 第301章 替身 南明鸢本想玩笑几句,没想到这小孩儿说得这么严肃,勾了勾唇角,“逗你玩的,只要你专注事业,安分守己,就是对我的回报了。” 签完姓名,季泽将合同递过去给南明鸢盖章,在最后一行瞥见了“南氏公司”的字样,他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 “南氏公司……南小姐,你是南氏公司的管理层呀?” 季泽瞪大了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南明鸢。 这差很多吧?! 南明鸢被他那副表情逗笑了,“怎么,不像么?”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惊讶……”季泽回想道:“我见过的老总都是人过中年,大腹便便,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南小姐这么,这么……” 望着南明鸢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蛋,他莫名有些羞赧,声音低了下去,“像南小姐这么漂亮又年轻的总裁,还是第一次见。” 南明鸢“噗嗤”一声,乐了。 季泽很是窘迫,清隽的脸都红了,“我,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只是你不该在这站着了,先去洗个澡吧。” 季泽刚脸上刚退下不久的绯红色又攀了上来。 在这里洗澡吗? 不合适吧? 这里也没有他能穿的衣服呀! 南明鸢似乎看穿 了他的心思,将合同放进抽屉,率先迈开了步子引路,“一楼后面有贵宾私用温泉池,衣服可以找服务员拿。走吧。” 季泽掐了自己一把,暗暗斥责自己胡思乱想。 “来了!” 一路上,季泽都不大好意思抬头,自己脸上身上都满是灰迹,跟南明鸢站在一起,实在显得很不相衬。 南明鸢给他指了指前方的门,“从这出去就是,给服务员报我的房门号,他会领着你的。” 季泽点点头:“……好,我很快就出来!” 飞快地跑出去,他一路从耳朵烧红到脖子。南明鸢瞥见的时候还在诧异,这小孩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季泽心中呐喊,恨不得穿回去捂住自己的嘴。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逃亡两天这回事,都两夜没洗澡了,还好意思搞献身那套! 真是丢死人了! 轻轻带上门,季泽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南明鸢还算温和的神色,微微冷了下来,眼神晦暗,如明明灭灭的烛火。 季泽总给她一种熟悉感。 他的脸部轮廓和薄辞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侧颜,足以让南明鸢恍惚。但季泽的鼻型和唇形更柔和些,形似而神不似。 少年的眼睛是小鹿一般的清澈纯良,独属于少年人的干 净和天真。 但薄辞深的眼睛是标准的凤眼,狭长,深邃,极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所设下的深渊。 一个是坚韧不拔、涉世未深的男孩儿,一个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帝王般杀伐果断的男人。 一开始,南明鸢不是没有错愕过。 她以为自己的失神,是对薄辞深余情未了。 但现在她可以确定了,她并不喜欢这个少年,只是单纯的怜悯与欣赏而已。 南明鸢轻轻揉着眉心,坐上了沙发。 她自嘲地吁了口气,心想最近真是事情太多了,让她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念头。 早就死心了,怎么还怀疑自己会为他心动呢? 服务员送来贵宾特有的好茶和果盘,南明鸢只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 茶是好茶,口感醇厚,风韵回甘。 品到第二杯热茶见了底,门口闪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哎?老大!我正要找你呢!” 陆引欣喜的冲进来,“您怎么在这儿,是知道我要来吗?我和老大真是心有灵犀呢!” 南明鸢没搭理他的贫嘴,下巴微微一抬。 “坐下说吧。” 陆引接过服务于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端正了神色,“我想回警局把那几个混子放走,没想到晚 了一步,他们已经被一个中年妇女保释走了。” “我一路追上去,可恨那帮家伙狡猾,到底没追上。” “但是我拍下了照片!” 南明鸢听到此处,搁下了杯盏,凑过去查看。 只见陆引的手机屏幕上,一名穿着红裙的中年妇女侧着身子开车门。 陆引侧头,“老大,你认得这女的不?” 南明鸢秀眉微微蹙起:“没见过。” 陆引沉吟片刻,“这女的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恐怕不简单。我怀疑……和张文林那个酒鬼有关!” 这正和南明鸢所想不谋而合。 她的眼神骤然寒了下来,美目稍稍眯起。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老实! 两人正商量对策,谁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后门一开,季泽兴冲冲地进来:“南小姐,我洗完了……” 见到陆引的一瞬间,他将声音调小了,“您有客人呀?” “不碍事,你过来吧。” 随着季泽的走进,他洗干净的容貌闯进两人视线,南明鸢眯了眯眼睛,而陆引瞪大了眼睛。 骨骼线条是少年人特有的柔和温润,不难看出五官分布的很好,是三庭五眼的黄金比例,只不过因为年纪尚小,还没分化出成熟男人的锋利感。 挺鼻薄唇,身 材高瘦,比他初见时那个脏兮兮的样子比起来,简直艳惊四座。 “季泽,这是我的助理,陆引。” 南明鸢给两人做介绍,季泽乖巧的弯起眼睛:“我知道,我们见过。” “什么时候的事?” 陆引还在愣神,被南明鸢这么一问才稍稍回神。 “啊……就昨天的事儿。我看他一个人在那怪可怜的,又拿着老大你的耳环,就安置了一下。” “还挺巧,”南明鸢恍然点点头,“季泽以后就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将来会是南氏公司的专属形象代言人。” “我觉得他很有潜力,打算重点培养!” 季泽才知道南明鸢对他寄予厚望,一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了起来。但他无比欣喜,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 “南小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南明鸢看着他奋发图强的样子,颇为欣慰:“陆引,我眼光好吧?” “老大的眼光无人能及,他看着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样子!” 陆引虽笑着,但南明鸢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有些复杂,不住地打量季泽。 她轻声道:“怎么?” 陆引附耳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不觉得这小孩儿很眼熟吗,我看他长得很像黎洛。” 第302章 七分相似 南明鸢愣了,瞥了季泽一眼。 “是哎。” 她之前看季泽总有一种熟悉感,但他一直觉得他像薄辞深,现在再看,季泽遮住眼睛,和黎洛倒也有七分相似。 “巧合吧?” 陆引挠了挠脑袋,也没多想,“老大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遇到的人都很像哈哈哈。” 南明鸢也没多想,毕竟好看的人总是相似的。 “可能模特儿的高级脸,总是有点相像之处的吧,也许是这小孩天生适合当模特儿呢。” 他们说话期间,季泽虽然好奇,但一声也没多问。十分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等待二人谈话结束。 “那老大,接下来你是要回京州,还是在这里住两天?”陆引给南明鸢倒了杯水,询问道。 南明鸢抿了口略一思索,“我现在不准备走,你先把季泽送回南家吧,他待在这里不安全。” “老大,你在这还有事儿?” “嗯,很重要的事。” 一听这话,陆引坐不住了。 “既然是重要的事,我身为老大你的左膀右臂,更要留下来帮你了!何况,老大你现在正是需要人保护的时候。” “至于送人的 活儿……”陆引眼珠一转,贼兮兮的一笑,“林深不是在吗,他那么闲,让他去送呗!” 南明鸢神色一凛,给了他一记眼刀,“你倒是会想,之前还嚷嚷着林深不可信?” 陆引撇撇嘴,“什么事情都没有保护老大重要,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得陪着你!” 季泽也听出来了,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南明鸢的负担,于是小心翼翼地找准机会插了一嘴,“没事的南小姐,您说的地方,我自己去也可以。” “不行!” 南明鸢沉着脸,斩钉截铁地砸下两个字,“这事没得商量。晋通有人盯着你,只有陆引的身手我才放心。”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能让你出事!” 她的人…… 季泽张了张嘴,嗓音发紧说不出话来,心中泛起大片波澜,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坚定地保护看重。 “陆引,你去不去。”南明鸢面沉如水,声音也压了下来。 陆引见状,知道南明鸢铁了心的事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只好乖乖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老大别生气嘛,我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可以把自己保护好, 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 事已成定局,陆引无奈起身,朝季泽抬了抬下巴。 “跟我走吧。” 季泽朝南明鸢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南小姐,再见——” 陆引更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亲爱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飞过来!” 那难舍难分的样,引得周遭服务员频频回头围观。 南明鸢无奈扶额。 “赶紧滚蛋!” 踏出大门的瞬间,陆引的心里的石头还是怎么都放不下来。他对季泽道:“你等一下。” 随即,他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姓林的,你既然说要帮忙,就得保护好我们老大,决不能让昨天的事情重演,听见没有!” 至于为什么没打给薄辞深,是他被南明鸢说教了一通,不敢再惹南明鸢不快了。 林深好不容易抽了点空休息,就被他一通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南明鸢身边的陆引。 “你抽风啊,突然找我说这个?” 陆引冷哼一声,“我有事得离开晋通,否则,轮得到你?老大现在出门身边没人保护,让她出了什么闪失,我唯你是 问!” 说完,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哼,这次算便宜姓薄的那混蛋了! …… 南明鸢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陆引离开后,她上楼简单用过一餐,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后,换衣服出了门。 酒店外,阳光正好。 而南明鸢美眸微眯,眼神凛冽如刀。 现在,是时候去会会把她送进医院的那位了! 南明鸢不知道的事,酒店一楼的花圃边,正有一辆豪华轿车静静停在路旁,等着她的到来。 “天呐……你看那边,就那辆黑色轿车。” “蛙趣,好帅啊,长得简直比电影明星还抢眼,我在晋通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呢!” “不知道是哪个演员,还是模特?” 几位小姑娘窃窃私语,走过了还恋恋不舍地回头观望。 只因男人将车窗摇了下来,一手搭在窗边,修长如玉的指节轻轻抖落烟灰。 那俊美无俦的侧颜,还有稍稍拧起的英气眉宇,给他清冷之外愈添一层忧郁的气质。 薄辞深现在确实很不悦。 半小时前,林深给他打电话,“总裁,陆引说南小姐最近身边都没有别人,一个人出行难免有危险。您 看……” 薄辞深听到后,当即放下工作,驱车来到南明鸢所在的酒店。 他很生气,气南明鸢明明已经受过一次危险,还不顾自己的安危! 一个人留在酒店,身边没有能用的人。 她怎么这么能逞能! 心绪纷杂间,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响了起来。 薄辞深拧眉接通。 “喂。” 他语气不善,对面的声音似乎梗了一下,随即委屈轻柔的声音传来,“辞深哥……” “在忙。” 薄辞深淡着神色,冷漠一句话说完,果断挂了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他又点了一根烟,打算抽完就上去找人,却不想,一根烟还没有抽完,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南明鸢换了一身黑色半膝裙,秀发如瀑,小露香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清丽绝俗,端得是明眸皓齿,雪肤红唇。 一时间,薄辞深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南明鸢的每一寸,都让他陷入了恍惚之中。 看着那窈窕婀娜的身段,不知怎的,他蓦然想起幼年那场大火中,曾经救过他的女孩儿。 两个身影没来由地重叠在一起。 旧年旧事,如涨潮的海水,涌入脑海…… 第303章 如果当初救他的是南明鸢就好了! 他被烟雾熏得呛咳不止,睁不开眼睛。 几乎昏迷时,一个女孩儿来救了他。 她身量并不高大,却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用让人安心的声音道:“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后来,她将他驮在背上,一步步走出了地狱般的火海。 醒来后,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司瞳。 那时的女孩儿纯洁美好,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与杂志。 他不明白,为何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 十多年过去,当初善良无害的小女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口谎话、不择手段。 想着想着,心里突兀地插进一道声音。 如果当初救他的是南明鸢就好了! 但,终究只是想想。 …… 掐灭细烟,薄辞深按了按鸣笛。 南明鸢循着声音一望,顿住了脚步。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来,你要一个人去哪?”薄辞深下车走向她,“如果不是陆引告诉林深,我还不知道你身边竟一个人都没有。” “……” 陆引这小子,嘴巴这么大呢! 好好护送季泽回去就得了,非多嘴这一句做什么。 薄辞深抬了抬下巴示意:“上来,我送你。” 南明鸢不大想又将薄辞深牵扯进来,淡淡笑了笑,“薄总,你最近是很清闲 吗,不去处理公司的事,跑来这里送我?” 薄辞深颔首神色平静,“病了,就给自己放两天病假,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要是林深在,非得吐槽不可:呵呵,在酒店包扎的前一秒还开着线上会议,现在大言不惭的说放假。 当然林深不在,也没人戳穿他。 南明鸢张了张嘴,无语,“薄总,放病假就好好休息,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是我的合作方,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项目才能顺利展开。” “上车!” 薄辞深浓眉一压,简短砸下两个字,帝王般不容置喙的气场。 南明鸢拗不过他,得,有人愿意当司机,她也乐得清闲。 关上车门,南明鸢收着裙子缓缓落座。 “把我送到西街路口192号就行。” 西街? 这条路有些耳熟,薄辞深拉上离合,眉心微蹙,“那是……?” “张文林家。” 一听见张文林的名字,薄辞深的眼神猛地闪过冷冽寒光。 大概率,幕后黑手就是他,现在就缺一个确定的消息,这人敢动南明鸢,他必不会放过! “医院让你什么时候回去?”想到南明鸢的伤势,薄辞深还是放心不下,便问了一句。 却不想—— “我办出院了。” 薄辞深拉离合的手 一顿,蹙眉侧首凝视她,“住了不到一天就出院,你是觉得你身体很好?!” 闻言,南明鸢淡淡看他一眼,“我身体有没有事情,我很清楚,呆在医院只会浪费时间。” 她身为医生,能给自己调理。 医院还不如她自己! 薄辞深被她的义正言辞噎到,叹气,“那陆引又是怎么回事,就一个人还不留在身边,什么事儿不能回去再办?” 南明鸢不甚在意,搭肘轻轻靠在窗边懒懒道:“救了个小孩,得赶紧安置一下。” “下次出门多带两个人。” 薄辞深对南明鸢救了谁没兴趣,路人甲的安危不在他关心范围,但直到他看见那个男生的模样后。 差点当场炸了! 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车很稳,南明鸢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刚意识飘忽的时候,薄辞深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曾经救过一个人,但你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任谁都觉得古怪。 南明鸢也很莫名。 她当然没忘,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她背着薄辞深从火海里艰难前行的情形,惊险又辛苦。 “薄总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之前有想过和他聊这件事,但现在已经不想说了。 因为说出来好像在邀功似 的,都离婚了,说出来会让人误以为她还想求点什么。 但她救薄辞深这事儿,本就不是为了他的回报。 “就随便聊聊。” “没有,没这回事。” 南明鸢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薄辞深心跌到了谷底,两道身形无端有些相似,他忍不住存了些幻想。 果然是他想过了。 薄辞深向来是雷霆手段,不怒自威,骤然低落的模样在南明鸢瞧来还有些好笑。 她轻嘲勾唇,打破了这沉沉的氛围:“怎么,一个司瞳还不够,还有别的女人救过你?” “薄总,你是不是有点过于脆弱了?” 薄辞深当然不愿接受“脆弱”的称号,当即拧起俊眉,“我哪里脆弱了,那次是情况特殊,你不明白!” 南明鸢在心中哼笑一声,她是亲历者,她还能不懂?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看?” 薄辞深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南明鸢的胜负心忽然就有些被激起来,当着她的面说她不懂? “我还真就告诉你。我——” 箭在弦上,将要发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局促的铃声响了起来,她没说完的话,就那么咽了回去。 南明鸢接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秀眉轻挑。 “姑姑?” 她语气带着笑意,但 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姑姑南思凌? 薄辞深放低车速,坐直了身子分神倾听。 女人温和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鸢鸢,好久不见了,现在正是吃午饭的点儿,姑姑这电话打得突然,没打扰你吧?” 南明鸢摩挲着前几天白苏苏拉她一起做的裸色美甲,轻轻勾了勾唇,“没有,刚好吃过午饭休息呢,姑姑一直在国外忙着做生意,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你是姑姑的亲侄女,我也就不瞒你了。” 南思凌口吻温和,无奈中又有几分恳切,“确实是你那不争气的姑父犯了错,来找我帮忙的。姑姑知道他,他虽然粗枝大叶有时候会没耐心,但还是爱潇潇的。” “这么多年,他身边就潇潇这么一个女儿,你说让他突然身边没有人了,哎……” 三言两语避重就轻,只说张文林离不开孩子,别的只字未提。 南明鸢美目微微眯起。 她凉凉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是么?可潇潇亲口说的,不愿意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她就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呀。我听说你要了她的抚养权?” 南思凌语重心长,“鸢鸢,你现在还没成家,带着个孩子在身上多不好看呀。” 南明鸢没着急反驳她,只淡淡道:“那姑姑的意思是?” 第304章 陪她见姑姑,撑腰 “这样吧,电话里也说不出清楚。姑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我们家,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我也好些年没见着你了,还真有些想你了呢。” 女人轻笑两声,一副情真意切之态。 而南明鸢的眼神骤然冷冽如冰,唇边翘起几分讥诮的弧度,鸿门宴是吧? 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好,我十分钟就到。” 她骤然冷脸,周身散发出的危险寒意,让薄辞深都不由微微侧目。 可她即使冷着一张脸,细眉轻拧,也还是那么美,如九天玄月清冷皎洁,只可远观而不可触碰。 她真的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薄辞深问道:“还是之前的地址么?” 南明鸢凝视着前方,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为了潇潇接下来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退让一步! …… 挂断电话,南思凌脸上的笑意顷刻散得干干净净。 眼底的温情登时变为阴鸷沉郁,气质变化之快,仿佛跟刚刚不是一个人一般。 纵然与她夫妻多年,张文林对这变脸速度之快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这女人翻书跟翻脸一样,太恐怖了! 但有求于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她能将那贱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张文林为她端来水果与茶水,讨好笑道:“ 那个,思凌啊,坐飞机赶回来累了吧?来,喝点水。” 他们离婚分居多年不见,早已没了情分,生疏不已。 南思凌皱着眉将周遭打量了一圈,张文林游手好闲,生活环境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 她踟蹰片刻,最终勉强在沙发上挑了块干净地方坐下。 “房子就给你住成这个样子?东西一地乱丢,脏得跟狗窝一样!” 南思凌眉心紧蹙,嫌恶之情丝毫不掩,“还有这杯子,杯口多久没洗了?恶心死了!” 张文林颇为窘迫地抹了把脸,被她训得跟个乌龟一样,“我一个男人当然做不来家务,凑合凑合就过了。这怎么能怪我……” 南思凌见他那好吃懒做的邋遢样就心烦,张文林的每个字在她听来就是狡辩。 她手一摆,不耐道:“够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滚出去!” “啊?” 张文林没想到她会赶自己走,这毕竟也是他的房子,“我不在这,谁给你打下手?” “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废物一个,少来烦我!” 简直是把他的自尊摁在地上踩了,绕是张文林主动找她帮忙也忍不下这个气:“南思凌,你别太蹬鼻子上脸了!”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他变了脸色,高声里携带几分警告 意味,“别的我不管,要是不把丫头的抚养权给我争回来,别怪我把你那点破事抖搂出去!” “你还想威胁我不成?!” 南思凌半点不惧,直直迎上张文林的目光,眼神如刀,“你再废话一句,我现在就走。你这辈子别想再要到女儿的抚养权!” “你!” 张文林气恼不已,无奈他自己一人又斗不过南明鸢。他最后恶狠狠瞪了南思凌一眼,将门“砰”的一声摔上,扬长而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好歹也有了个女儿,这女人却如此绝情! 想到她干的那些龌龊事,张文林狠狠“啐”了一口。 …… 赶走张文林,南思凌平复好心情收拾了一下,十分钟很快过去。 “叩叩扣——” 南思凌理了理衣襟,摆出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热络笑容:“鸢鸢来啦,快进……” 话没说完,南思凌忽地一顿。 来人不止是南明鸢,她这位好侄女的旁边,还站了一名男子。 男子身高颀长,一身西装精致服帖又贵气,整个人看起来英气不凡,矜贵出尘。绕是南思凌阅人无数,也为这自带威压的气场震了一震。 俊美贵气不说,还十分眼熟。 南思凌暂时压下疑惑,热情地招待二人:“来,换个拖鞋,进来坐吧。” 三人落座,薄 辞深很自然地坐在了南明鸢旁边。 南明鸢很久没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姑姑了,多年不见,她依旧体态舒展修长,保养得宜,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南思凌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薄辞深,一面倒水:“鸢鸢,这位先生是……?” “京州薄氏集团的总裁,薄总,薄辞深,最近有合作碰巧过来送我一程。”南明鸢淡淡一句堵回了南思凌的好奇。 然而薄辞深听着就不舒服极了。 在南明鸢心里,他就只是合作伙伴? 有上过床的合作伙伴么?! 他目光幽幽,盯着南明鸢,但女人完全不给她回应,仿佛她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 而南思凌听到京州薄氏,神色一下变了,再看薄辞深的脸,这不就是她常在财经频道和金融杂志看到的薄氏公司总裁吗?! 南明鸢这死丫头,竟然搭上了薄氏。 这才接手公司几个月。 怎么会这么快! “今天天热,来,薄总,鸢鸢,吃个梨,我已经洗好了。”南思凌笑着将果盘推过去。 然后她看向薄辞深,声音带上了敬畏和热络,“不好意思啊薄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久仰久仰。” 薄辞深冷漠一颔首,未多说话。 南思凌看了眼男人腕上的江诗丹顿,从手表看到袖扣,努力的找着话 题,“薄总这袖扣,是L家的春夏新品吧?如果没看错,是他们分支线的设计师Linda亲自操刀的。” 她稍稍倾身,以亲切长辈之姿笑谈。 南明鸢眉心轻动。 她这个姑姑还真是左右逢源,有人脉哪里都不放过。 薄辞深英俊的眉眼疏离冷漠,对虚伪巴结的一向没好脸色,更何况这人还是南明鸢讨厌的人。 “Linda是L家的新人,主要设计女包和女鞋,这是限量的创始人手作。不懂就少发表意见。” 南思凌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本想着说错了也不打紧,主要是展开话题搭个脸熟,谁曾想薄辞深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留。 果然如传闻一般杀伐冷漠! 这样高不可攀的人,南明鸢一个小丫头,到底怎么攀上的!? “姑姑。” 南明鸢懒得再演姑侄情深的戏码了,忽略南思凌尴尬的神色,开门见山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说正事吧。” “我就一个态度,潇潇她本人是愿意跟着我的,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孩子的决定,你说呢?” 南思凌回神,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道:“你先别着急嘛,这件事我已经教训过你姑父了,他发誓和我说,今后肯定会好好照顾潇潇,你就在给他一次机会嘛!” 真是放屁! 第306章 想好好呵护她,补偿她 薄辞深没再搭理南思凌,话题又进行不下去了。 南思凌有些语塞。 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还没有哪回拉拢人心像今日这般失败的! 跟南明鸢距离没拉近,和薄辞深客套也不成功,一切都超出了计划之外。 薄辞深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南明鸢身上靠,但南明鸢的回应显然淡漠许多。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即使坐在一块儿,心也像是分别两处。 南思凌暗自忖度。 这两人总不能是暧昧的男女关系吧! 但以薄辞深的才貌和地位,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这丫头脾气又臭又硬,能把他伺候好? 绝无可能! 笃定想法后,南思凌转了话术,轻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你还满地跑呢,现在都能独挡一面了。” 她谨慎地察看南明鸢的神色变化,试探着道:“听说你现在接手了公司,怎么样,工作辛苦吗?有没有什么烦难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 这丫头片子有几斤几两。 “一切都好。” 南明鸢一笔带过,四两拨千斤地还了回去,“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姑姑帮我父母操办葬礼,风风光光,劳你费心了。” 说到“费心”两个字时,她的视线对上南思凌的眼睛,似 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南思凌心中警惕的弦一绷,旋即笑容恢复如常,慈爱道:“这孩子,说得哪里话。那是我的哥哥嫂嫂,我能不上心么?” “你刚进公司,有没有什么人不知道好歹欺负你?”不知道南宁昌那蠢货暴露到什么程度了。 南明鸢似笑非笑:“没有的事,大家都很帮衬我。” 任南思凌百般试探,南明鸢岿然不动,油盐不进。 两人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谁也没赢。 南思凌见从她嘴里撬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只得干巴巴笑两下,状似欣慰:“那就好,看你现在越发有哥哥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低下头,她在心中冷笑不止。 死丫头片子,是长了点心眼儿,比从前聪明了。 不过,成大事光靠小聪明可不行,还要狠得下心! 善良,同情。 可做不成大事! 当初,她就是做错了选择,才糟糕的过了那么多年…… 三个人各怀心思。 薄辞深几乎没怎么说话,但全程关注着南明鸢。 不经过了解,他竟从不知道,她的亲人们竟没一个真心待她的,而她独自面对这些,从未和他提起过。 心蓦地一软,怜惜之意忍不住泛起。 现在的南明鸢独立自主到让人拜服,而他却 只想好好呵护她、补偿她,让她得以休憩依靠。 “时间不早,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南明鸢起身,决定结束这次会面。 “等等!”南思凌叫住了她,满目恳切,“我想去看看潇潇,可以么?” 南明鸢深深看了她一眼。 小家伙的确也很想念妈妈,这是孩子对母亲天然的思念之情。 她最好是真的还有一点良知,懂得顾念女儿。 “上车吧。” …… 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满是消毒水刺鼻的气息。 南语潇已然醒转,正捧着一杯温水慢慢啜饮,见南明鸢来了,立即欣喜道:“姐姐!” 再一看,南明鸢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是…… 视线交汇,南思凌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南语潇,哀切切叫道:“潇潇!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女孩愣愣地眨眼,“妈,妈……?” 这茫然的小模样,看的人直心疼,南明鸢朝她点点头。 “潇潇,是妈妈呀,你忘记妈妈了吗?” 南思凌哭得满面泪痕,捧起南语潇的脸:“对不起,是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妈妈在国外忙着生意,不知道你居然过这样的日子!” 南语潇一双葡萄似的眼睛呆呆瞧着她。 南思凌甚少回国,她对母亲的 印象几乎模糊了。 “妈妈……你是专门回来看我的吗?” “是啊,妈妈听说你受伤,心疼死了。” 南思凌将她揽入怀中,眼圈泛红,“妈妈有事在国外回不来,只好把你托付给你爸。谁知道他那么过分!潇潇,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好温暖啊。 这就是妈妈的怀抱的感觉吗? 南语潇有些不敢置信,但孩童对母亲天然的亲近感在这时起了作用,她摇摇头,将自己缩成小团,埋进了南思凌怀里。 “我不怪你,妈妈。我只是很想你,大家开家长会都有妈妈接,只有我一个人回家……” 南思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轻拍着怀中的小女孩,“不会了,不会了。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妈妈,呜呜……” 小家伙几乎从未体会过母爱,久别重逢也不会怨恨母亲的冷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拼命想要留住那一点点温暖。 她的日子太苦了。 “不哭了,来,妈妈看看,伤口还疼吗?” 南语潇乖乖点头:“还有一点点,但是护士姐姐说,过两天就好了。” 母女俩聊着天,南明鸢就坐在不远处。 而薄辞深没有进病房,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冷漠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 两人便收回了视线。 什么保证都是虚伪! …… “潇潇真是好孩子。” 南思凌见煽情煽得差不多后起了身,她摸了摸小家伙脑袋,“潇潇,以后你在大表姐家,要乖乖听话,妈妈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不会放过任何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 南语潇不知母亲心里的盘算,欢快的点着头,“我可乖啦,大表姐都夸我呢!” 说到自己的得意之处,她骄傲地挺起了小脸。只是那张脸不复往日的红润,手术后苍白了许多。 南思凌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看向南明鸢。 “鸢鸢,真是谢谢你了。” “多亏你照顾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表,恋恋不舍道:“潇潇,妈妈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 南语潇虽然不舍,但还是懂事地挥手:“好哦,妈妈再见。” 南思凌匆匆来,匆匆走,南明鸢算了一下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还真是爱女深切呢。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景,她眯了眯眼眸。 叙旧结束,该算账了! 长这么大,她还没被谁伤得这么重过。 连同小家伙的份儿。 她今天,就要一并还回去! 第305章 为她守身如玉 “好好照顾?” 南明鸢勾唇,淡淡盯着南思凌,口吻看似柔和却十足的强势,“姑姑,潇潇被张文林打进了医院,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这就是他说的爱潇潇?” “潇潇差一点就没命你不知道?” “张文林每天不是酗酒就是赌博,回来不满就将怒火发泄在孩子身上,这样的父亲,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想起小家伙苍白如纸的脸色,南明鸢便心痛如刀割。 所以怼的毫不客气!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一个做表姐的尚且不忍,身为南语潇的亲生母亲,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说出再给一次机会的屁话。 真是枉为母亲! 沙发有些年头了,坐得南明鸢有些不舒服,说话间一直皱着眉,将手垫在后腰。 薄辞深敏锐捕捉到她微微不适的动作,从旁边拿了个垫枕,放在了她的背后。 南明鸢感受道腰间的软,愣了一下。 “谢谢。” 这一幕落在南思凌眼里,她脸色微变。 薄总对南明鸢似乎很上心? 可看南明鸢的反应,他们似乎也不算很亲近,南思凌眼珠一转,当即换了一副诧异神色,痛心疾首。 “潇潇竟然伤的这么严重,那姓张的没告诉我呀,他只说潇潇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 她惊骇不已,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领一副心疼的模样,“天呐,我可怜的孩子,我竟然 不知道原来潇潇之前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要不是你说,我都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我真是太亏欠她了……” 南明鸢冷眼看着她。 演技这么好,都能拿奥斯卡了。 她淡淡开口,“既然既不知道就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就让潇潇到我哪去,好好将养吧。” 南思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鸢鸢,我知道你好心,可……可我毕竟是她的妈妈,这样传出去,别人难免说我对孩子照顾不周……” 南明鸢忍住了想动手的冲动。 你可不是照顾不周么! 她抽了张纸,意思意思递了过去,淡淡道:“放心,我是鸢鸢的表姐,照顾她合情合理,没人敢说闲话。” “你是她的母亲,虽然没有相处几年,但姑姑应该也希望她过得好,对吧?” 阳光从窗外泼洒进来,照得她眼瞳明亮清澈。 薄辞深心微动。 他不便插手南家的家事,但他一直注意观察着南明鸢,说话有理有据,没有一个动作落了下风。 十足的上位者气场。 目光坚定,心底善良。 或许,这才是南家大小姐的本来样子吧。 而南思凌心里气死了。 她支走张文林,就是为了好好拿捏一下南明鸢,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说的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鸢鸢,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疼她……是,我当然希望她过得好 ,有你这个表姐,是潇潇的福气。” 南思凌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擦掉眼泪勉强笑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潇潇就拜托你了。” “她小孩子难免吵闹,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治不住的,就告诉我,我亲自去收拾她。” 她叹息一声,似是为自己对女儿的疏忽而自责。 然而低头抹眼泪的瞬间,南思凌的目光猛地阴鸷下来。 罢了! 南明鸢既然执意要这小丫头片子,她也没必要和南明鸢对着干,至少明面上要过得去。 反正再怎么样,她都是南语潇的亲妈。 这孩子留在南明鸢身边,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反正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怎么想都是有利无弊! 南明鸢,先让你得意一阵! 至于张文林的要求,南思凌早都不屑抛到了脑后,殊不知她此刻的不屑,给她之后带来了大.麻烦! 此刻,南思凌已经拉起来家常。 她还不能和南明鸢撕破脸皮,于是倒了杯茶后,开始和和气气的聊起家常来—— “哎,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鸢鸢你都长这么大了。” “想当初小时候你可喜欢我抱了,不过那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 南明鸢淡淡扯了个笑:“太小,没印象了。” 明知故问! “啧啧,看你现在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真是肤白貌美大 美女了哟。” 南思凌热切地拉过南明鸢的手,万分喜爱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招人喜欢,长大后更是抱不上了哟。每次一到宴会啊,那些小少爷也是都爱围在你身边,抢着和你一块儿玩。” 亲人拉家常是感动。 不亲近的就是烦了。 南明鸢也不想撕破脸皮,漫不经心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记得不太清楚了。” 而薄辞深听着脸色微沉。 南思凌正说着,突然察觉后背凉嗖嗖散发着寒气,打了个哆嗦起来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你不记得了正常,姑姑打小看着你长大,都替你记着呢。只是可惜后来你出国留学了,我们联系就少了。” 南思凌感慨着,看向南明鸢,“鸢鸢这么俊俏,在国外应该也交了不少男朋友吧?” 南明鸢不想跟一个虚与委蛇的假好人聊感情,索性连那点笑意都撇去了。 其实出国留学的那段回忆,她已经不大记得了。 “没有。” “哎哟,怎么会呢,别害羞,跟姑姑说说嘛。” “不记得了。” 南思凌:“……” 这死丫头,还敢给她甩脸子!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南明鸢淡淡看着虚空,而薄辞深眯眼盯着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男朋友还能不记得,是太多了懒得说?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南明鸢是真的在回忆,回想 留学时究竟都干了什么,时间太久,好似是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可在薄辞深瞧来,就是心虚。 不爽填满了胸腔,不安感令薄辞深很是难受。 就好像他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一般,环伺在南明鸢周围的男人,远比他所见到的还要多。 在他们还未相识的时候,又有多少男人对她献殷勤? 南思凌在侄女那头自讨没趣,也不气馁,转头又把主意打在了薄辞深身上。 她堆起客气示好的笑,“我记得,薄总曾经在访谈中说自己留过学,想来国外的学习环境不错吧?” 给对方一个话头侃侃而谈,是拉近距离的好方式。 既然南明鸢不识好歹,她跟薄辞深套套近乎也不错,若能成为人脉,日后总有用武之地。 却不想薄辞深拧眉,冷不丁说了一句,“我在国外没有女朋友。” “啊……?” 南思凌愣住了。 也没人问他感情状况啊?! 南明鸢闻言回神同样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薄辞深端坐着,面色平静无波,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南思凌张了张口,觉得可能这就是大佬的深不可测,讨好笑了两声,接茬道:“薄总不愧事业有成,就是洁身自好有底线!” 这都能夸!? 南明鸢克制住冷笑的冲动,在心底暗自轻嘲。 什么底线,不过是为白月光守身如玉罢了。 第307章 薄总不会是在吃醋吧? “潇潇,脑袋还晕吗?” “嗯……昨天还有一点,今天已经好多了,但头上总是痒痒的。” 南明鸢给小家伙又探了一下脉,温柔笑笑,“别担心,那是你头上的伤口正在愈合,说明你快好了。” 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南语潇早就躺不住了,“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出院了?” “对,不过前提是你要好好休息,这样伤口才能加速愈合。” 南语潇听话地钻进被窝里,享受着南明鸢有节奏地在背上轻拍慢抚,安然入睡。 孩童稚嫩不设防的睡颜是最美好的画卷,南明鸢轻轻吁出一口气。 她打开电脑,繁复的代码符号在屏幕上跳跃。 薄辞深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南明鸢对着笔记本,电子屏幽蓝的光衬得她肤白胜雪,翦水 秋瞳凝神时更有风韵。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 薄辞深面沉如水地走近。 南明鸢略一抬首,对上他凉凉的目光,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薄辞深沉眸,嘴角勾起凉薄一抹凉薄的弧度,“那女人虚伪狡诈,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你就不怕她和她女儿串通一气?” 南明鸢闻言微愣。 她随即反应过来,终于知道为什么薄辞深会是这个态度了,因为他从小的精神环境也很糟糕。 白秀兰与薄父情感破裂,她从未听薄辞深提过父亲。 南明鸢猜想,薄辞深的童年一定也不好过,所以看见虚伪的南思凌可能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多问。 做夫妻时她都没能走进薄辞深内心深处,现在的关系更不适合窥探 别人的生活了。 又敲下一串代码,南明鸢微微低目,“潇潇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南思凌是南思凌,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潇潇的看法。” “既然我拿到了她的抚养权,就一定会负起教养照顾她的责任!” 她回头,深深望了熟睡的南语潇一眼。 薄辞深眉心轻动,若有所思。 她明明是如此的纤细娇小,却总能迸发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坚毅力量。 在认识他之前,她就一直是这样耀眼夺目么? 难怪,难怪有那么多男人围着她打转。 一念及此,薄辞深的心气儿又有些不平。 南明鸢还在认真专注地敲键盘,不时删删改改,只听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交过很多男朋友?” 南明鸢一愣:“啊……?” “从小 就受欢迎,国外的风气更是开放,你出国留学期间有不少男人追你吧?” 薄辞深憋了许久,打南思凌提起这事他就想问,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终于说出口,胸中那股浊气都消散许多。 南明鸢神色复杂地眨了眨眼睛,“你最近,怎么老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只需要回答我。” “谁专门去数那个啊!” 不知怎的,留学的那段经历在她脑中很是朦胧,但这话落在薄辞深耳朵里震耳欲聋。 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地步了?! 薄辞深眸色阴沉,抿唇一个箭步凑近,摁住南明鸢的手腕,“到底有多少个?” 南明鸢大感语塞,“我都说了我没数过,怎么回答你?” 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薄辞深用 劲儿很大,南明鸢反手一甩,没留神掌侧打到了他左肩与胸口连接处。 薄辞深的眉心猛地一拧,嘶了一声。 南明鸢手一顿,“你的伤……” 她扶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薄辞深,“真是服了你了,之前我没和别人交往过,问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呢!” 薄辞深神色猛地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 “你想多了……” 南明鸢知道,薄辞深心里只有司瞳,所以淡淡耸耸肩就继续打字了。 “那最好了,我们只是合作方,彼此不越界,大家都开心。” 南明鸢低头认真查地址,自然没有注意到,薄辞深在听到“合作方”三个字时,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什么叫只是合作方? 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和他划清界限?! 第308章 她揍人,他递刀 南明鸢专心致志地编写代码,葱白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翻飞。 薄辞深望着她纤细的指尖,思绪也随之起起伏伏。 得让林深去查查南明鸢在国外的经历,究竟有没有不知好歹的男人引诱她。 他对南明鸢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说是没有,可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上过别的男人? 南思凌的几句话俨然成了心中的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正气闷,一阵电话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薄总,我查到了!” 薄辞深眉心一动:“说。” “雇佣那帮小混混的人,就是张文林。那辆车的下落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司机,车是套牌,监控显示这辆车最后出现在高速路口,然后就消失了,我正在联系兄弟继续追踪!” 薄辞深直接按得免提,南明鸢也听得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二人对视一眼,达成了无声的默契。 “正好,我查到了张文林的地址!” 南明鸢利落地扣上电脑,美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红唇翕合,吐字极轻却掷地有声。 “该算总账了!” …… 阴暗喧哗的地下赌场,汗味与烟味相互混杂。喝彩声、叫骂声此起 彼伏,刺激着每一根脆弱的神经与每一层耳膜。 “我看你这回能出什么!走你!”男子甩下几张牌,笑得龇牙咧嘴。 “操!”张文林叼着烟骂骂咧咧,“这烂牌怎么打!” “你今天怕是要将兜裆裤都输在这咯!” 围坐在桌前的男人们都哄堂大笑。 张文林是这里的常客,今天他手气不佳,几人都打算围着他盘剥赚一笔。 忽然。 “砰——”的一声响,大门被狠狠踹开! 男人们吓了一跳,齐刷刷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名黑裙摇曳、卷发披肩的艳丽女子抱臂环视,清冷的目光正逡巡着什么。 她身后还站着两名男子,均是西装革履。其中一个男人容貌冷峻得仿佛电影明星,同那女子看着十分般配。 正打牌的黄毛打搅了兴致,一把将牌摔了,站起身来呵道:“你们他妈谁啊?!” “臭娘们儿,来找事是吧?” 来这里的都是些与地痞流氓无异的无业游民,几名牌友将手腕转得咔咔响,准备动手。 唯有张文林见状,不动声色地往人群中退了退。 妈的,怎么是这疯女人?! 她来做什么? “好狗不挡道。”南明鸢淡淡活 动了一下肩项,算开开筋骨,迈着修长的腿优雅往前走,“挡道的,就都是路障!” “看我不撕了你这贱货的嘴……啊!” 南明鸢抬起纤细白皙的腿,稳稳踹在了黄毛的面门上,瞬间,他鼻血直流,鲜血一路从人中淌到了胸口! “我靠?!” 其余几人都看呆了! 这女的看起来娇小柔弱,手脚都是纤细的,居然有如此夸张的爆发力与瞄准力! 开玩笑的吧?!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觉。因为,南明鸢速度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几脚过去,倒下一片! 林深看着她堪称完美的身手,不由惊叹:“南小姐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薄辞深勾了勾唇,目光温和。 她当然厉害! 这几个小混混对她来说,热身都不够,但他还记得她身上有伤,所以就站在她身后一米处。 只要南明鸢需要,他立刻就会上前 “你、你你到底是谁啊,黄爷的人,还是陈叔的,你到底是哪家派来砸场子的?!”黄毛体力不支,捂着肚子吃痛道。 南明鸢拍了拍手,底下的人都已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她却是衣裙不染半分尘埃。 “我来找人。” 黄毛一听不是对家派来的人,瞬间又挺直了腰杆,“你找人没问题,但坏了我们的雅兴怎么说!” “对!就是!你还踹坏了门,赔钱!” 薄辞深长腿一跨,迈步上前将南明鸢挡在了身后。 男人冷淡的声音在馆内响起,凛冽掷地有声,“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自己走,或者警察带你们走。”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林深适时地走了出来,他经手过无数案件,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这几个赌鬼意图敲诈,他一眼就能看出。 “都这个时候了,我劝你们还是别想着捞油水了。” “法律规定,聚众赌博或者以赌博为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开设赌场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笑呵呵看着众人,“你们猜,你们这几个老手,加起来够不够判个无期?” 几名赌徒都被吓得面色苍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收账的都头也不回地跑了。 但凡进过局子都知道里面有多不好受,这滋味没人想尝第二次! 张文林适才一直往角落挪动,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 眼下见众人作鸟兽散,脚底抹油,试图混进人群里开溜。 南明鸢反手揪着他的领子就拖了过来! 张文林被衣襟勒得几乎窒息,涨红脸呛咳不止:“咳咳……你放开、放开我!” “好啊。” 南明鸢猛地松手,将他狠狠抡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上张文林的脑袋,高跟鞋底又尖又细,痛得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嚎:“啊啊啊——!” 南明鸢微微眯眼,轻声道:“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林深见薄辞深也同仇敌忾,试探着问道:“总裁,要不要……?” 薄辞深摇了摇头。 这是南明鸢和那小女孩的仇,只有她亲自动手,方能解心头之恨! 南明鸢的拳头如雨点一般砸下来,拳拳到肉,不多时,张文林的脸便肿成了个猪头! “说,是不是你买凶伤人!” 张文林被打得几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上却还满口吐脏,“呸!是你个贱人自己作恶太多,关我屁事!你活该!” 不承认? 很好。 南明鸢记得,南语潇颈后有一道狭长的伤疤,是他殴打所致。 她随手拿过一条椅子,“咣当”一下,毫不留情地往张文林颈后砸去! 第309章 夫妻双 张文林一下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 迷迷糊糊间,南明鸢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他看见,南明鸢目光凛冽如刀,拿着一根断折的椅腿就往他脑袋上招呼。 这女人,好像是真的想杀了他! 张文林终于害怕了,抱住头拼命蜷缩成一团,求生的本能让他大叫起来。 “别打了!啊!别打了……我承认,是我,是我干的!” 他痛得泛起泪花,断断续续道:“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没想真的怎么样。你难道还要杀了我不成?!” 南明鸢稍稍偏首,神色淡漠又残忍。 “你猜呢?” 张文林快崩溃了,如果真死在这间狭小阴暗的地下赌场,怕是都不会有人来给他收拾! 巨大的恐惧将他吞没,他忙不迭跪起来,“砰砰”给南明鸢磕了几个响头。 “南小姐,我该死,我混账!都是我欠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他刚刚还不服气地破口大骂,现在以头抢地都不带停的。 这强烈的反差太过滑稽,林深看得忍不住嗤笑。 南语潇和她身上所受的每一处伤,南明鸢都乘以十倍还给了张文 林。拳打脚踢,心中那股闷气终于是散出去了。 南明鸢的鞋底踩着他的大腿,逼他跪好。 打开手机,她将屏幕上的红衣女子怼在张文林脸上,“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张文林痛苦不堪,脸憋得青紫,连连告饶,“不认识不认识!我真不认识!” 他的心虚都写在了脸上,张文林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目光四下乱瞟,疼到哭都不敢直视南明鸢。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别想着撒谎,你不想体会后果!”南明鸢的脚又用力了几分。 张文林崩溃地大叫,“不认得……真的不认得!你再问我多少遍也是一样!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薄辞深转首,给林深递去眼神示意。 南明鸢出完气了,他们可以出手了。 林深心领神会,卷起了袖口,一记利落的上勾拳,张文林被掀翻在地,“姓张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嘴硬的好。” 南明鸢正在掸衣领,手腕突然被人握在掌心。 薄辞深抽了一张纸巾,轻柔地为她擦手,神色自然,仿佛做惯了这种事一般。 薄辞深的睫毛仿佛蝶羽,密密匝匝地铺下来,在脸 上投下小片阴翳。英俊的眉眼因专注更添了一层迷人的氛围感。 南明鸢一时呆了呆。 他怎么…… 等她反应过来想自己来的时候,薄辞深已经擦完了。 纸巾自然是丢在了张文林脸上。 林深也是练家子,出手十分给力,没两下打得张文林满地找牙。 一会儿,他嚷嚷着要报警。 “啊!你们这是杀人!你们、你们得去坐牢!” 一会儿,他哭爹喊娘。 “我真知道错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鬼哭狼嚎,听得人心烦。 南明鸢看了薄辞深一眼,“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薄辞深:“我来有什么区别吗?” 南明鸢抿了抿嘴,没再理他。 薄辞深最近总是说一些让她难以理解的话。 走到张文林面前,南明鸢环臂,居高临下。此时,她就像裁决张文林生死的女神。 “据我所知,你欠了不少赌债。再过几天,追债的又该来找你了吧?” 南明鸢微微低下身,语调又轻又慢,透着一股优雅的蛊惑,“只要你说出实话,我可以给你钱,让你还清债务。” 张文林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真、真的?给多少?” 南明鸢缓缓伸出五 指。 “五百万?!” 林深嘴角扯了一下,这家伙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南明鸢未置可否,只是静静看着他。 张文林咬着唇,眼睛渐渐亮了,五百万啊,不仅够他还清债务,还够他在赌场大肆挥霍一笔了! 张文林挡不住这么大的诱惑,心跳的快涌出嗓子眼,他爬起来,咽了咽唾沫:“我说,只要你钱给够,我什么都说!” 不说也被打个半死,还不如拿来还点钱! 大不了,他到时候换地方生活! 张文林想通了便指着屏幕上的红衣女子,“我不认识这女的,但……但我见过她和南思凌吃过饭,他们应该认识!” “哦!当时一起吃饭的人还有那个南、南什么来着……一个中年男人,叫……” “南宁昌?” 张文林听到南明鸢的提醒,连忙点头,“对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南思凌他们一起。” 南明鸢和薄辞深对视一眼。 果然,南思凌与南宁昌狼狈为奸! 南明鸢冷冷得紧盯着张文林,“你说的这件事,是什么时候?” 张文林回忆了一下:“很早了,差不多三年前吧!” 南明鸢秀眉微拧。 他们那么早就互相勾结了? “我,我都说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张文林忙不迭爬过去,紧张又期待地抬起头,“钱呢?怎么给我,打到我账上吗?” 南明鸢莞尔一笑。 这一笑当真是娇俏动人,风华无双。落在张文林眼里,却莫名叫他生出一股恶寒。 南明鸢懒洋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110吗,这里有人聚众赌博,金额巨大,地址在南街165号地下室一号。” 张文林的瞳仁剧烈颤动,他怒发冲冠,“你——你敢耍我?!” “老实点!” 林深一脚踢在他腘窝上,严严实实将他押住了。 任张文林如何后悔叫骂都是无用功,警察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便敲开了赌场的小门。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感谢你们的举报,往后再有类似事件,也请拨打我们的电话。” 张文林被几名民警拷走了,连同南明鸢一行人,都去了警局做笔录。 上了车,张文林仍恶狠狠地瞪了南明鸢一眼,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贱人,居然敢套他话! 该死! 反正他赌博也就拘留几天,他迟早能出来的。 到时候,他一定要南明鸢好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第310章 因为,想关心你 到了警局,林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码放整齐的文件,“警察同志,这是他买凶杀人和家暴虐待儿童的证据,加上之前赌博的累积金额也拉了流水,请您过目。” 警察大为重视,接过文件翻看几下,面色凝重。 “刚刚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罪,你居然还拒不交代!” 张文林怒目圆瞪,一张脸因生气憋青青紫紫,他几乎要从位置上跳起来。 “贱人!你们这帮贱人!等老子出来飞杀了你们!” 警察眉心一皱,将他狠狠摁了回去。 “这里是警局,你还想大呼小叫威胁他人,我告诉你,这几项罪名,数罪并罚,够你判十年的!” 十年?! 张文林颓然倒在了椅上,面色苍白,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 “不是,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没人再理会他的嚎叫。 南明鸢在一旁挑眉看向薄辞深,“明细单你什么时候去查的,怎么不告诉我?” 薄辞深没忘了南明鸢说他们只是“合作伙伴”,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林深上前一步笑道:“总裁一听说这事可能和张文林有关,就让我快马加鞭地去办了,就怕耽误南小姐您的进度。” 就事论事,南明鸢还是很记 恩的,看了薄辞深一眼,她轻轻颔首,“多谢。” 薄辞深高傲的嗯了一声。 但其实他心里,其实不想听到这么官方又疏离的回答。 他希望南明鸢可以对他亲近一些…… 林深焦灼祈祷着,薄总,再说点什么,再说点什么,这可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呀! 南明鸢没感受到两人复杂的心情,她往外走,边走便给陆引发消息—— “张文林现在在警局,这段时间找人盯紧他,看看谁来保释他。还有,对不能再让他被保释走!” 这一次,她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走出警局,凉风拂面,缓解燥热。 南明鸢却觉得,心寒比之凉风更甚。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她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反而更多是齿冷。 红衣女人保释走了小混混,而她,与南宁昌和南思凌都有往来,之前没有证据的事情终于找到了线索。 自己的亲姑姑,很有可能也参与了谋害她的计划。 那是她父亲的亲人啊! 即使身在国外,没有太多交集,但血浓于水,也不应该互相残害。 想到这里,她微微垂目,秀美的脸庞在黄昏下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林深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为前方两人 创造出一个二人世界。 夕阳将薄辞深的影子拖得很长,他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南明鸢身上。 “外面冷。” 她单薄的背影是那么令人心疼,叫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凉风轻轻吹起了南明鸢的秀发。 心寒意乱之际,薄辞深披来的外套便如雪中送炭,周身都萦绕着独属于他的淡淡古龙香水的气息。 薄辞深拉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南明鸢没有拒绝,她微微垂目,“这次,多谢你了。” 林深瞧着两人有了交集,仿佛一个终于等到王爷登基的太监总管,内心是百感交集。 薄总终于懂得追夫人了! 一路上,南明鸢都静静倚着车窗,看飞速闪过的景物唰然退远,还是薄辞深率先开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昏黄的路灯已然亮起,成线的光束泼洒在她小巧的脸上,显出陶瓷娃娃一般细腻的光泽感。 “该查的都查完了,我打算回京州。” 望着她历经波折不觉染上一丝倦怠的眉眼,薄辞深心弦微动。 明明只是补偿,可为何看着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一面,竟会忍不住想将她揽入怀中怜惜。 薄辞深微微蹙眉,明晰的侧脸线条浸润光影之中,看 似风轻云淡却饱含郑重道:“有事,来找我。” 酒店很快到达,南明鸢拉开车门,将外套还给了薄辞深。 “谢谢,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了。”南明鸢没有回头,只是冲着薄辞深挥挥手,身影消失不见。 南明鸢说走,行动很快。 她没有行李,退完房便去了医院,南语潇得跟着她一起回去,但路途恐有颠簸,需要做些预备措施。 从布包中取出银针,南明鸢找到南语潇颈后的风池两穴,将消毒好的长针快准狠地刺了下去。 暂时阻滞气血的运行,可保她在旅途中不头晕目眩。 “姐姐,我们要去哪?”南语潇睁着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望过来。 南明鸢替她整好衣领,微笑道:“姐姐要带你回家,之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小家伙欢呼雀跃。 乘车前往机场的途中,南语潇都十分高兴,这次她不再是去京州过暑假,而是被大表姐带回家。 她有真正的家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在黑夜里哭泣了! 头等舱的候机厅很安静。 南明鸢担心小家伙饿着,拿了点小零食给她垫肚子,自己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南语潇乖乖捧着一个奶味芝士小蛋糕啃吧, 忽然,她惊喜地叫道:“姐姐,姐姐你看!” “怎么了?”南明鸢睁开美目,顺着小家伙所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上次来过我们家的那个哥哥吧?” 只见对面沙发椅上,薄辞深姿态慵懒而优雅,林深正襟危坐,看见南明鸢投来目光,恭敬点了点头。 “南小姐。” 南明鸢眉心一跳:“你们怎么在这?” 她来飞机场是因为陆引要护送季泽回京州,将直升机开走了,薄辞深不是有私人直升机,还需要亲自来坐飞机? “啊,薄总今天要回去,不巧直升机有个零件坏了,我们又赶时间,就只好来坐客机了。” 林深的一番话流利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 “……”那还真是挺巧的。 时间将近,机械播报的电子女声在大厅响起,南明鸢俯身朝南语潇敞开怀抱:“潇潇,来,抱着我。” 南语潇还在恢复期,不宜多走动。 南语潇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太沉了,还是我自己走吧,没事的!” “没关系,你……”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了上来。 抬头,薄辞深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伸出一只手,越过南明鸢抱起了南语潇。 “我来吧。” 第311章 爱情退散! 南明鸢微愣,薄辞深可从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性子,她没想到他会帮忙,“不麻烦。” “不如让小姑娘自己做决定。” 南语潇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挺的男人,上次,他来给家里给大表姐送过礼物。 所以这个哥哥不像坏人。 小家伙咧嘴一笑,童声清脆,“姐姐,让这个哥哥抱我吧,你还要拎包,不方便的。” 南明鸢侧头,对上薄辞深深邃的眉眼。 他显然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但胜在认真仔细,将南语潇搂在怀里调整片刻,倒也像模像样。 “潇潇,那你记得别有太大动作,好好趴着。”见他这样,南明鸢也没有再多纠结。 他们走在一处,男帅女靓,看背影都格外出挑,引得一众旁人连连感叹。 “真般配啊……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么帅的老公?” “那你得有人家女方那么漂亮吧!” “这是他们的孩子吗?看着年纪不太像,不过也挺可爱的,真是人生赢家啊。” “哎,这一看就是她妹妹!”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南明鸢对此置若罔闻,落在薄辞深耳朵里,倒是很舒坦。 南语潇敏锐地捕捉到这些讯息,朝那几个女生俏皮地眨了眨眼:“这是我姐姐哦!” 被小朋友回应了的年轻女生激动道:“小姑娘,你哥哥嫂嫂感情真好呀!” 南语潇点 点头:“我也觉得。” 南明鸢:“……” “潇潇,不要乱说。” “小孩子一向直抒胸臆,别不让她说话。”薄辞深道。 南明鸢:“……” 南语潇见南明鸢不喜,抿了抿嘴,在心中悄悄打起了小算盘。 她比一般孩子早慧,她觉得大哥哥看表姐的眼神,和学校里的王老师看他媳妇的眼神是一样的。 大表姐一个人工作很辛苦,如果有个帅气的男朋友照顾…… 这么想着,薄辞深把她放在南明鸢旁边的座位没多久,她便扯了扯南明鸢的袖子。 “怎么了?” “大表姐,我想坐那个位置。” 她伸手一指,正是薄辞深所在的位置。 南明鸢微微蹙眉,南语潇赶紧扁嘴撒了个娇,“姐姐,我觉得大哥哥那个位置好大,窗户也好大!” 南语潇扑闪水灵灵的眼睛,露出孩童的天真,“还可以看到机翼呢!我从来没有坐个那个位置,我想看外面的风景!” “我和她换。”薄辞深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这人最近好心的有点过分了吧? 可南明鸢无法拒绝孩子的诉求,贴心地为她戴上耳塞,而后将南语潇抱了过去:“那你有事,记得随时和我说。” “嗯!” 林深挺喜欢这机灵可爱的小女孩儿,对南明鸢保证道:“放心吧南小姐,照顾孩子我还是挺有经验的 。” 说完,他问空姐要了个玩具便哄南语潇开心去了。 薄辞深在南明鸢身旁落座,两人本就容貌绝俗,坐在一起,更是惹得周遭乘客连连偷看。 结婚的时候,薄辞深从未带南明鸢出行,以至于外界甚至不知道她这个薄夫人。 若是以往,她定会小心翼翼打量着薄辞深俊致的侧颜,每一寸都舍不得放过,此刻却再也不会心绪波澜起伏了。 飞机起飞,饭点已到,空姐推着餐车路过,“午餐有需要的吗?” 南明鸢拉下眼罩,“请给我一份鱼肉饭。” “好的。”空姐带着标志性的礼貌微笑,将餐食递过。 南明鸢拉开小餐桌,正要接手,忽然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拦截住,“不能给她这个。” 空姐茫然,“这位先生,您这是……?” 薄辞深拧眉将餐食放了回去,“鱼肉饭里有洋葱,她不喜欢吃洋葱,换成没有洋葱的面。” 空姐赶紧换了一份,换的时候还忍不住艳羡道:“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体贴。刚刚我们乘务长就在说,今天来了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呢。” 不等南明鸢说话,空姐就离开了。 这几天太多的事情堆在了一起,着实消耗精气神,南明鸢确实自己都忘询问飞机餐有什么。 只是。 薄辞深为什么会记得她不爱吃洋葱? 牛肉饭很快放好 ,薄辞深甚至替她摆好了餐具,南明鸢更别扭了,“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南明鸢抿了抿嘴。 他们现在最多也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连朋友都不太攀得上,怎么就亲近到这个地步了? 她是越来越搞不懂薄辞深了。 两人安静用餐,一时无话,待空姐从身边再度走过的时候,薄辞深招手轻轻同空姐说了什么。 片刻,只听空姐笑道:“先生,您要的东西我给您拿来了。” “谢谢。” 薄辞深接过毛毯,微微倾身盖在了南明鸢腿上。 他贴近时,呼吸温温热热地洒在南明鸢颈项间,惹得人有点痒。古龙香水清淡悠然的香气窜入鼻腔,一切都往显得那样暧昧。 “飞机上开了空调,你一会儿睡着,大概会冷。” 南明鸢今天穿得是半膝裙,现在还没觉着怎么,等睡着毛孔张开,的确会感到寒凉。 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种细节,薄辞深却考虑周全。 说不诧异是假的,南明鸢下意识道:“你……” 可是要怎么问,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自己? 话到嘴边,又觉得问这话太矫情,她吁了口气:“算了,没什么。” 薄辞深没有追问,只道:“有事再叫我。” 飞机逐渐趋于平稳,大多乘客都选择了小睡一会儿,只有薄辞深打开笔记本, 专心致志地工作起来。 这还是南明鸢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薄辞深工作,以前他总一个人待在书房,南明鸢没机会进入。 笔记本幽幽的莹白光束映在男人脸上,更显得轮廓精致,如古希腊雕塑家最得意的作品,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南明鸢恍惚了一瞬。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场景与动作,落在他身上,就仿佛电影中的某一幕。 南明鸢忽然很理解曾经的自己,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完全不心动是很难的。 只不过,现在的她只会为复仇和守护家人而活,不会再一腔热血地追求所谓的爱情。 她拉上眼罩,倚靠座椅假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身旁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了,乌发雪肤,轮廓秀丽,那两瓣粉嫩如花瓣一般的唇,在光影下愈显得润泽柔软,引人一品芳泽。 适才凑近时,他还闻到了独属于她身上的清新体香。比任何高端香水,都来得摄人心魄。 南明鸢对他而言,好像有着奇特的魔力。 不知不觉,薄辞深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莫名的念头在脑中升腾起—— 他想在她唇上落一个轻吻。 酒醉时那个交吻的触觉再次浮上脑海,在薄辞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指尖已经还差分毫就碰到了她的唇。 他在做什么?! 第312章 居然当他面搭讪?! 薄辞深收回手,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已在翻滚。 他应该冷静一下! 薄辞深合上电脑,起身去了洗手间。 南明鸢在飞机上睡不好,浅寐一会儿醒来薄辞深不在,正疑惑人哪儿去了,一个男人过来,冲她微微一笑。 “小姐,你好,我是恒乐公司旗下的总执行官,我叫陶阳。”说着,男人递上了名片。 南明鸢刚睡醒,眼尾尚带一抹迷蒙的绯红,更显楚楚动人。陶阳不由暗暗惊叹,这五官,太完美了! 明眸皓齿,杏眼桃腮,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漂亮且很有观众缘,这是最难得的。 这张脸,天生就适合大荧幕! “你有什么事?”南明鸢接过名片,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陶阳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穿得齐整,却难掩眼角眉梢的风流。 他勾唇一轻,“我刚刚就注意到了,小姐你的外貌条件十分出众,如果有展示的机会,一定能大放异彩。” “我们公司绝对能为你提供这样的平台。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我和你慢慢讲解。无论是演员、模特、唱跳偶像,以你的姿容,都可以胜任。” 南明鸢扫过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淡淡道:“不用了,我对娱乐圈没兴 趣。不过……联系方式倒是可以加。” 多个人就多条人脉,很多资源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累积起来的。恒乐公司她也听说过,在新锐势力里算很有前途的那一批。 陶阳不甘心继续劝道:“小姐,我做这行也有几年了,你的外貌万里挑一,肯定会爆红的。” “您再考虑考虑!?” 话音刚落,两人间就闪进了一道高大身影,陶阳不得不让开身子。 薄辞深回来了。 陶阳见到薄辞深,更是眼前一亮。京州最年轻、最得势的薄氏总裁,财经频道上的风云人物,谁不想结交? “小姐,我说的事,希望你再思量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说完,他转头堆笑看向薄辞深,“这位是薄总吧?啊呀,本人比杂志上看着还要帅气硬朗。” 薄辞深敏锐地捕捉到重要信息,听这人的意思,南明鸢是和他加上联系方式了? 他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沉,看也不看陶阳一眼,径自朝南明鸢道:“你联系方式给得也太轻易了,都不问问对面是什么来历。” 陶阳他有所耳闻,事业小有成就,情场上更是风流无数! “他一个月换三个女友,出了名的风流薄情,你居然会相信这么个搭 讪的男人?” 薄辞深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也不管陶阳的尴尬,直言道,“你挑人的眼光得再培养培养,差劲。” 说完,余光横了陶阳一眼,他利落地打开笔记本,开始审查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 南明鸢一头雾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不过就是为自己多攒了一条人脉,为什么要知道对方的私生活? 薄辞深淡淡蹙眉撇她一眼,“你不了解这些,我告诉你了,你还意识不到问题?” 难道她对别的男人要求就这么低?! 陶阳在旁边站得窘迫极了,他察觉出薄辞深对他敌意深重,却不知究竟是为何。 他从前换过的女朋友里,也没一个跟薄总有关系啊! 他插不上话,只好默默告退。 林深听见两人拌嘴,回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南明鸢完全不知道薄辞深在气愤什么,就连薄辞深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南明鸢的在意。 林深无奈叹了口气,自家总裁什么都好,就是太迟钝,太嘴硬。空气里全是他吃醋的酸味,偏偏他自己感觉不到。 再看南明鸢,神色疑惑却平静。 林深蓦地心口一紧! 他忽然意识到,南小姐似乎很少再为总裁起波澜了。 难不成,南小姐没有再回头的意思?! 之后的行程南明鸢再没说话。 薄辞深似乎独自生着闷气,南明鸢则是完全不理解他的在意点,只觉得这男人近来愈发奇怪。 她也没精力去细想,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 “旅客们先生们,本次航班即将到站,请您整理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广播响起空姐甜美的声音,林深将薄辞深和南明鸢的随身行李提前收拾好,递了过去。 南明鸢起身,准备抱起南语潇。小家伙刚做完手术,消耗精力,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醒。 然而薄辞深先她一步将小女孩轻轻揽入怀中,嗓音低沉,“你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南明鸢拿上手提包,“不必了,有人来接我。” 走出机场,果然见不远处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在那里,祁司逸站在旁边,朝南明鸢挥挥手:“鸢鸢——” “给我。” 南明鸢从薄辞深怀里将小孩儿接过,同自家小哥道,“我带潇潇去卫生间换一下药,你等我一会儿。” “好,慢慢来,不着急。” 祁司逸目送她离开,眼中满是温情。 一直到南明鸢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眼底的暖意顷刻烟消云散。 对上薄辞深审视的目光,犹如针尖麦芒,分寸不让。 薄辞深对这个自称兄长其实和南明鸢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很是警惕,总觉得他别有用心。 同样,祁司逸也对他十分戒备。 两个雄性生物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展开,林深看得心惊肉跳,仿佛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正当他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来打个圆场,祁司逸先开口了:“呵,这不是薄总么?” “听说,你在晋通帮了鸢鸢不少忙,真是谢谢你了,对我们家鸢鸢这么上心。” 说到“我们家”时,他的咬字刻意重了几分。 林深暗暗在心中捏了把汗,这个祁家少爷,如此来势汹汹! 薄辞深的眼神冷冽如冰,比起慵懒随意的祁司逸,他板正端方,气势丝毫不输。 “曾经也是一家人,应该的。” 他口吻淡淡,祁司逸的眼神却是晦暗了下来。 这厮还有脸提一家人?! 他很想痛骂薄辞深一顿,但碍于前面才被南明鸢训了一顿,不便有所动作。 祁司逸压下怒火,伸手看似自然地往薄辞深胸口拍了拍,“辛苦你了,还受着伤呢,就到处跑,赶快回家休息吧。” 不偏不倚,正好拍在薄辞深胸膛的伤口上。 第313章 这是你新欢?! 祁司礼那意思就是,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赶紧滚! 他怎么看薄辞深都不顺眼,这人可没有帮忙的善心,肯定是又发现妹妹的好,想吃回头草了! 以前不懂得珍惜,现在又想把人追回来。 哪有这种好事! 林深马上跨前,试图不动声色地移开祁司逸的手。 还没轮到他动作,薄辞深先把祁司逸的手一下撇开了,他面色不改,一点看不出吃痛的样子,冷冰冰道:“不劳你操心。” 祁司逸收回手,略带讽意哼笑一声:“薄总真是说笑了,我当然不操心。只是我妹妹心肠好,见了谁都忍不住照顾一下。我不过是怕累着她,想来,你也没那么柔弱吧?” 薄辞深抚平袖口因动作产生的褶皱,气度优雅,仿佛根本不是在跟人吵嘴,仿佛他已经取得压倒性地胜利。 “她愿意关心我,想来也和旁人无关。” 祁司逸的眉当即就横了起来。 什么叫鸢鸢“愿意关心”,什么叫“旁人”?! 他可是鸢鸢的正牌哥哥,论血缘亲疏和感情远近,姓薄这小子才是外人! “你——” 恰逢此时,剑拔弩张,南明鸢抱着南语潇从卫生间出来了,“你们再聊什么呢?” 祁司逸当即收起了戾气,神色温和,轻声道:“没 有,鸢鸢忙完了,我们就走吧。” 祁司逸热络地提过南明鸢手上的行李放在后座,亲自打开车门,又腾出一只手来,为她挡着车框。 “注意别撞到脑袋了,你不知道,你走的这几天,哥哥们都可想你了。”余光不住地往薄辞深那边瞟,看到了吧,我们兄妹感情甚笃。 你小子,趁早死心! 温言细语,小心仔细,仿佛对待一件珍宝。 合上车门转身的瞬间,祁司逸还故意挑眉看了一眼薄辞深,眼神如冰似霜,手掌狠狠掸去肩上的尘。 其实他的衣服纤尘不染,没有半点灰迹,那动作分明是在警告薄辞深—— 离我妹妹远点! 薄辞深的目光凛冽如刀。 林深的心又悬了起来,要不是祁司逸是自家上司名义上的小舅子,这番做派,必定挨薄总狠狠一顿揍! 按照薄辞深以往的脾气,能让京州再也找不到这号人! 也就是为了南明鸢,他才可以如此退让。 哎,爱情呐…… 车里,南明鸢一心呵护南语潇,想着回家如何安置小家伙,根本没注意两个男人无声的对峙。 祁司逸一脚油门甩别薄辞深,再次看到妹妹,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和她聊着天。 “鸢鸢,我听陆引说,你这次过去救了潇潇,还办了收 养手续。是不是累坏了?” 南明鸢轻抚南语潇的脊背,“还好。” “你受伤了,哥回去拿两条参出来炖汤,给你好好补补。” 南明鸢还愿意回话,就是不生气了,祁司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对了,你是不是还见到姑姑了,她同意你把潇潇带回来么?” 想起和南思凌的交锋,南明鸢心中五味杂陈,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她没有任何好感。 “她原本是不愿意的,说了两句……也就妥协了。” 南明鸢的声音里隐有倦意,祁司逸腾出手,拿了一条柔软的毛毯仔细为她盖上。 “你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 南明鸢点点头,抱着南语潇一道闭目养神。她手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祁司逸看得心疼不已。 再瞧南语潇,亦是满身伤痕,愤怒一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腔。 祁司逸眼神猛地一暗。 张文林这个畜生,他绝对不会放过! …… 汽车在南家大宅门前缓缓停下,南明鸢被祁司逸轻柔的声音唤醒,“鸢鸢,把潇潇给我,你上楼去睡会儿吧。” 看南明鸢疲倦,比他自己受累心里还不好受。 南明鸢摇摇头:“不了,我还得给她观察一下,我自己来吧。” 祁司逸看着南语潇那一身青青 紫紫的伤,原先还活泼乱跳的小姑娘骤然变成这副脆弱模样,心里一时也不好受。 “……那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喊我,千万别自己撑着。” 南明鸢抱着南语潇径自上了楼,打开自己的房间,托着小家伙的头轻轻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被子蹭起了小家伙的衣袖,上边还带着青紫的伤痕,南明鸢看的心里自责不已,如果不把她送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再次诊脉。 脉象还算平稳,只是长期身体弱,加上做了场大手术,元气受损,有些虚浮。 这对她来说不难,开两副药就能调理好。 她给南语潇掖好被子,临走前,打开桌上一个精致的鎏金小香炉。 这还是父亲曾送她的生日礼物,南明鸢失神一阵,指尖轻轻摩挲着香炉上繁复古朴的花纹。 父亲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就在昨天。 “鸢鸢,这个送给你。”中年男人到家都来不及换衣服,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南明鸢好奇拆开眼睛瞬间亮了,“哇!好漂亮,谢谢爸爸,你这是从哪儿淘到的宝贝?” “一个朋友的封山作品,独家独版,送给我们的小公主。”说着,男人举起南明鸢转了个圈,蓬松的裙摆旋转绽放如鲜艳的花朵。 母亲 在一旁微笑:“好啦好啦,等下再玩,先洗手吃饭咯——” 爸爸,妈妈…… 昔日的欢声笑语,已然化为梦幻泡影。 南明鸢狠狠攥紧拳头,眼中厉色闪过。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熏香袅袅,悠然宜人,南明鸢最后看了南语潇一眼,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下了楼,客厅已有三人坐在那里等候。 季泽一见南明鸢下楼,欣喜的站了起来,“南小姐,您回来了!” 他一身休闲装,很低调干净的打扮,却依旧是掩不住的出挑的容色和气质。 南明鸢满意点了点头,“这两天住的还惯吗?” 季泽认真点头,“这是我住过最好的地方了,管家也很照顾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单纯,南明鸢勾唇笑了,“签了我的公司,就是我的人,当然要安排好你,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找你。” “好,姐姐再见,两位先生也再见。” 季泽鞠了一躬便乖乖遵守上楼了。 倒是很有礼貌,祁司逸和祁司礼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少年彻底离开,南明鸢在沙发上缓缓落座,祁司逸微微倾身凑前,神色微妙:“鸢鸢,实话告诉小哥,刚刚那个……是不是你的新欢?” 第314章 神医下落 南明鸢愣了一瞬,“你怎么会这么想?” 祁司逸靠在沙发上笑的懒散,“这可不怪我多想,昨天陆引急匆匆把人送来的时候,说是你看上的人,这不是新欢是什么?” 他眨了眨眼挑眉,“在哥哥面前不用藏着掖着,都是成年人了害羞什么,小哥我绝对是大力支持你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南明鸢一时语塞,啜饮一口管家递来的茉莉花茶润润嗓子,她无奈简单解释:“你想偏了,我只是看他有潜力做艺人,想带回来培养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啊?”祁司逸失望地撇撇嘴,“不是新欢啊?” 他还希望南明鸢真的走出来了,开始对别的男人有兴趣了呢! 一直若有所思的祁司礼这时兀地开口,风轻云淡,分量却重,“我看他有些眼熟,倒是很像某个人。” 同样英俊秀挺的轮廓,同样深邃舒展的眉眼。 祁司礼深邃的眸落在南明鸢生身上,微微挑眉,“鸢鸢,你不会还对他有念想吧?” “……” 二哥这是以为她找了个薄辞深的替身? 她耐心解释,“没有的事,我只是看他的脸适合出现在大荧幕,为公司考虑而已,至于像谁 ……当时真没注意,这不重要!” 祁司逸挑了挑眉,他在心里暗暗咕哝,像谁可太重要了! 找谁不好,偏偏找一个像那小子的! 不过,他倒是瞧着这少年的侧脸眉眼,更像另一个人……二哥怕是还不知道那件事吧? 想着,他不由看了看南明鸢与深思的祁司礼,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南明鸢不想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上牵扯太多,将瓷杯轻轻搁下,提起了更迫在眉睫的事。 “不说他了,我这次去晋通受伤,确定了是张文林买凶,他现在已经被我送进监狱,除此之外,我还得到一个消息。” 南明鸢简单说了遇小混混,以及小混混被保释的事情,“据张文林口供,那女人和南思凌、南宁昌,一起吃过饭。” “时间在三年前!” 祁司逸心头大震,这无疑侧面证实了,南思凌和南宁昌确有勾结,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我怀疑,我的死,以及父母的死,不简单!他们两个人背后可能还有人!”南明鸢说。 “管他还有谁,现在确定的人就不能放过!” 他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唰”地站起身来,愤慨道:“鸢鸢你等着,我这就把 南宁昌抓过来,先拧了他的头给你赔罪!” 祁司礼看着妹妹的伤痕亦是无比心痛,但他更加理智,一把将暴揍的祁司逸摁了下去,“小逸,冷静点,你做事要考虑到后果。” 祁司逸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二哥,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难道能容忍他们逍遥法外?” “当然不是,伤害小鸢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饶。”祁司礼眸中颜色很沉,“但你现在打了他们,是一时痛快了,奶奶呢?你有没有想过奶奶?” 祁司逸一愣:“这……” “他们是奶奶的孩子,你在没有铁证的时候越过她老人家,直接下手,等奶奶回来了,你岂不是让鸢鸢为难?” 想到那个慈爱的老人,祁司逸颓然坐了下去,无力感让他很是烦闷,狠狠捏了一下酸胀的眉心。 确实,鸢鸢的身份不好直接插手…… 而提及奶奶,南明鸢恍惚了一瞬,记起曾经的时光。 奶奶是个很豁达开明的长辈,不像其他老人一样古板。 南明鸢喜欢什么她都支持,不刻意把她培养成柔弱的淑女,也不束缚她的天性。 “鸢鸢,人就活着一辈子,不要被别人的眼光影响!” 南明鸢一 直谨记奶奶的话,所以南家大小姐才有如此随性潇洒、堕甑不顾的性格。 只是前些年奶奶云游四方去了,离别后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也不知道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 “二哥说得有道理,小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事急不来。” 南明鸢轻轻拍了拍祁司逸,“先按兵不动,此刻贸然出击,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毕竟,我刚和南思凌打了个照面,关于她背后的人还不完全明晰,还有南宁昌挪用公款的事情,也得查清到底给了谁。” “溃疡烂到一定程度才好彻底除去。要下手,就要一招制敌,迎头痛击,让他们无力回天!” 南明鸢掷地有声,美目微微眯起,精明干练不言而喻,“最重要的是,引出他们背后真正的主使!” 一番话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不论是谁都会被她的气度和果决所折服。 祁司逸心中的火消散了些,一时感慨万千。 “我们鸢鸢真是长大了,十足的公司管理者的样子。” 南明鸢摇头浅笑:“再简单不过的逻辑梳理而已,是小哥你们对我有滤镜罢了。” “对妹妹有滤镜怎么了?我们鸢鸢天仙下凡,谁看了 不迷糊?!”祁司逸坐直身子,四处看看,“我看谁敢说不迷糊!” 南明鸢被他的样子逗笑。 祁司礼也是失笑摇首:“小逸你真是……” “不过小鸢,你的确成长了很多。哥哥们都很替你高兴,但你也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你的家人,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南明鸢心头一暖,握住祁司逸和祁司礼的手:“我明白。只要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仿佛还是儿时,阴雨天,雷声大作,他们守着被雷声吓到的南明鸢细声细气地安抚。 而现在,他们依然携手并进,共同面对未知的风雨,毫无惧色! …… 另一边的车内,气氛低得将至冰点。 等红灯的间隙,林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薄总您看啊,我觉得南小姐,还是挺关心您的,身为男人,有时候可以主动一点的……” 不然看南家大小姐那架势,轻易不肯回头啊! “女人嘛,都喜欢被呵护、被重视的感觉。总裁您只要多多体贴她,南小姐一定会感动的。” 林深在那边苦口婆心授课,薄辞深冷着一张脸思绪不明。 蓦地,他冷不丁道:“你神医找到了吗?” 第315章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林深没想到自家上司突然提起这茬,顿时后悔自己多嘴了,讪讪道,“这个,还没有……” “没有你这么闲?” 薄辞深一记锐利的眼刀过去,“一周的时间,你还剩五天。” 林深一口唾沫鲠在喉头。 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替老板操心还被怼,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这些情绪当然不能显现出来,林深闭了闭眼,斟酌着道:“总裁,神医的下落我会去调查,您要不要,先看看神医的照片?” 迎上薄辞深审视的目光,他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马上就着手查监控,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给您个交代!” 薄辞深未置可否,不过林深倒是提醒了他。 拿出手机,他点开图片。 却不想,突然一个急刹车使得身体惯性向前,打断了他的动作! 车辆骤然停住,薄辞深伸手扶着座椅才勉强稳住。 他按灭手机屏幕,皱眉道:“怎么回事!” 林深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总裁,她,她突然就冒出来了!” 抬目望去,女子一袭长裙,脸上布满泪痕 ,张开双臂直愣愣拦在车前,正是司瞳。 只听见她那哀切切的声音传来:“辞深哥,我找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愿见 我?” 薄辞深拧眉看着她。 曾经那个救过他性命、给了他莫大关怀的女孩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撒泼打滚的模样? 见自家总裁对此毫无反应,林深道:“总裁,你看这……我下去?” 薄辞深顿首,移开视线。他不愿再看司瞳一眼,一想到自己差点和这种女人结婚,懊悔与嫌恶就充斥着胸腔。 林深利落下车,一把扯开了司瞳:“大马路上,你干什么!” 他早就看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不顺眼了,电话被拉黑,居然还敢死皮赖脸缠上来! 司瞳猛然一个劲儿地挣扎大叫:“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来拉扯我?!” 说着,眼神不住地往车内瞟。 而薄辞深微微侧首,甚至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辞深哥,你看他!他欺负我啊!”司瞳急得直跺脚。 薄辞深现在对她居然如此冷淡?! 林深不耐与她周旋,决定速战速决,当即挥手叫来了不远处的交警。 “同志,同志!这里有人影响道路安全!” 交警闻声而来,立刻对司瞳呵道:“你做什么?” 司瞳怎敌得过人高马大的交警,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她憎恨地瞪着林深:“……你给我等着!” 任凭她如何 大喊大叫,挣扎地面目扭曲变形,汽车扬尘而去,在此,薄辞深都从未看过她一眼。 眼见汽车走远,这次拦截计划彻底失败。 司瞳颓然垂下了头,一把将交警的手甩开:“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无视了交警小哥的教育,司瞳将凌乱的发撩到耳后,眼中迸发出毒蛇一般的光芒。 一定,一定是南明鸢! 肯定是那个贱人在薄辞深面前挑唆的,否则辞深哥不会对她如此狠心! 从前,薄辞深对她总是很温柔的、有求必应,如今对她只剩下冷眼相待。 愤恨瞬间填满了司瞳的大脑,她咬牙切齿,一个恶毒的计划瞬间成形。 她拿出电话,拨打给相熟的狗仔记者,低声嘱咐了一番。 “……一切按我说的做!” 半个小时后。 南市公司的天台上凉风习习,司瞳的衣摆迎风飘扬,看起来柔弱秀美,楚楚可怜。 而早就埋伏在楼下的媒体记者对着司瞳一顿乱拍,记录着这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司瞳站在天台的边缘上,假意挤出一点泪花,心中却在冷然发笑。 南明鸢,这一次,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而被诅咒的南明鸢对此尚无知觉。 她在家 中小睡了一会儿便赶往公司处理堆积的事务,顺便还把季泽也一起带来熟悉一下。 季泽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大公司,以往他签约的那个皮包公司又小又偏僻,跟装修豪华大气的南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南明鸢的办公室,只觉得处处透着清雅高华,任何一个物件好像都不是他可以随意触碰的。 “坐。” 得了南明鸢这淡淡的一句,他才老老实实地坐下。 “今天只是简单的带你了解一下,之后,会有人给你一一介绍公司的各个部门。” 换了干练工作套装的南明鸢别有一种清爽利落的美,如带刺的玫瑰,更加引人注目但不敢轻易触碰。 季泽不自觉微微笑起来,温声道:“好!” 说话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 门被轻轻推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材比例近乎完美,脸上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男人。 黎洛本笑着想与南明鸢招呼两句,余光忽而瞥见季泽,猛地一顿。 只见少年轮廓俊秀,乌发色泽瑰丽,瞳孔温润如星,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看着怎么这么像…… “你来了。”南明鸢招呼他过来坐,转头向季泽介绍,“这 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黎洛。” 黎洛是国际知名的顶级模特,季泽自然是知道他的。 但亲眼见到真人的冲击力比电视上看来得大多了,少年兴奋不已:“我知道他!公交站上都展示他拍的平面图,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 季泽嘴甜且释放了极大的善意,黎洛将心头那一点异样压了下去,换上礼貌性的微笑。 “你好。” 南明鸢将季泽拉到跟前:“这孩子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季泽,接下来,公司打算全力培养他。” “我想先让他走模特的路子,你有经验,多带一带他。” 黎洛打量他一下,少年身材修长纤细,虽然脸蛋还稚气未脱,但底子非常好,未来一定不可估量。 可就是这张让他莫名熟悉的脸,总觉得有些哪里不对。 “……好,姐姐就放心交给我吧。” 南明鸢拍了拍季泽的肩,期许道:“跟着他好好学,你前途无可限量,他——” 刚想夸夸黎洛过硬的职业素养和外貌条件,话还没说出口,虚掩着的门被急促地推开。 “总裁,打扰了。”苏淮神情严肃,“有突发状况。” 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不走敲门询问的流程,南明鸢心知有大事发生:“怎么了?” 第316章 司瞳要跳楼 “司瞳现在在公司的天台上,寻死觅活,说是要跳楼!楼下,也已经有围观群众在议论纷纷了。” 南明鸢当即皱眉,司瞳来她公司发什么疯? “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也已经赶到。” 南明鸢忽然想到了什么,沉下声来:“打电话让薄辞深来把人领走!” 苏淮面露难色:“她指名道姓要见您,警方请您配合工作,必须让您去天台走一趟。” 季泽没经历过这样的突发事件:“这是怎么了……?” 黎洛同样戒备起来,司瞳?不就是上次那个羞辱南明鸢不成就撒泼发疯的女人。 “她还敢来?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们不要淌这趟浑水,况且警方现在也在上面,你们去不合适。” 南明鸢当机立断,面沉如水。 她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既然司瞳敢在她头上动土,那就亲自会会她! 她不知道的是,司瞳的消息同时也发给了薄辞深。 原本薄辞深并不在意,打算当作垃圾短信直接删除。目光无意瞥了一眼内容,瞬间心头大震。 ——“辞深哥,没有你,这个世界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在南氏公司的天台,等 你来见我最后一面。” 又是这套! 薄辞深对她这种自贱生命的行为厌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真真切切地救过他一命。 良知与道德不容许他对救命恩人坐视不理,但他又实在厌恶司瞳的鬼话连篇。 烦躁纠结之下,薄辞深终究还是喊住林深:“掉头,去南氏公司!” 林深虽不明所以,但瞧着自家总裁一脸如临大敌的样,斟酌着开了口:“去那儿做什么啊总裁?” 薄辞深面色阴沉可怖:“司瞳要跳楼。” 短短五个字,如惊雷一般,在林深脑中“嘭”地炸开。 这女人怎么没完没了啊?! 同样的,这也是南明鸢的心声。 她和苏淮乘坐电梯,一路走上天台,天台风凉,往日能抚平人心情的风今日却令人烦躁。 只见司瞳坐在围栏上,长发披肩,神情哀切,自以为是电影中富有破碎感的柔弱女主角。而旁边,已然围了几位警察在劝说。 “这位女同志,请你冷静一些!不要冲动!” “是啊,有什么诉求,如果是遇到了什么苦难,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你解决,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司瞳对此置若罔闻,一见南明鸢来了,她顿时 情绪崩溃泪流不止。 “我,我要她把我的爱人还给我!”司瞳哭叫着指向对面,所有人都顺着她所指看去。 只见一袭干练贴身黑裙的美艳女子环臂站定,神色不屑。 饶是见多识广的警察,也被这惊人的艳丽小小震撼了一把。 “她抢走了我的在世界上的最爱,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司瞳朝着南明鸢嘶吼着,似乎有意让底下的人听见似的,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哟,原来是感情债啊?” “听着语气,是被人抢了对象?” 混迹其中的记者压低帽檐,不动声色拿出摄影机,焦距拉近,一顿狂拍。 司瞳的脸倒是很清晰,碍于角度问题,总是拍不到南明鸢的全脸,即使有露面,也不知为何就很模糊。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胡编乱造。 记者得意一笑,按照与司瞳事先约好的那般撰写标题,这次,肯定能吸引大众的眼球从中狠狠赚一笔! 很快,几篇充满爆点虚张声势的稿子发出,瞬间冲上了同城热搜榜第一。 【震惊!南氏公司天台现身知名舞蹈家司瞳欲跳楼!】 【情债难偿:南氏总裁竟曾为他人小三?】 【将人逼上绝路, 南氏总裁心狠手辣究竟为哪般】 司瞳仍在哭闹不止,一个在台上唱戏,一个在台下偷拍,里应外合,好不默契。 “我原本有个未婚夫,就是因为他!抢走了我未来的丈夫,现在我对这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 “你先冷静!”一名女警向南明鸢询问,“这位小姐,事情真如她所言吗?” 南明鸢没有回答女警,只是冷沉着眸子看着司瞳,“说话要讲证据,谁立论,谁举证。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明你不是在撒谎?” 说完,她淡淡扫去肩上的灰迹,“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认。” 女警皱起眉:“这位小姐说她没做过,你们两个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南明鸢懒得陪司瞳在这演戏,听她鬼哭狼嚎只觉得耳朵疼。 “警察同志,她想见我,现在也见到了,我还有工作,不奉陪了。” 她神色冷淡,叫上苏淮,转身便准备离开。 司瞳没想到南明鸢对她居然如此看轻,仿佛笃定自己对她造不成威胁。 心头火起,她尖声叫住南明鸢:“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从你们公司这里跳下去!” 苏淮一向是个绅士,今日也忍无可忍了,回身 准备斥责司瞳,也被南明鸢抢先一步。 “你要死就赶紧去死,做这套戏给谁看?” 南明鸢目光猛地一凛,毫不留情的回击。 她可不会被道德绑架,刚才是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现在看来,她就是欠教训! 作恶多端又自轻自贱,不如死了干净,省得污染地球! “你和薄辞深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实在想死也行,还给环境减轻负担了。”南明鸢讥诮一笑。 闻言警方的眉拧的更深了:“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刺激到当事人!” 南明鸢神色淡漠:“她自己要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瞳近乎抓狂,抹了把泪,一双眼阴狠地瞪着南明鸢:“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你逼死的——” 凄厉的叫声响彻天台上空,惊走扑棱棱的飞鸟。 楼底看热闹的人讨论声愈发激烈。 “天呐,她叫得好惨啊。” “要是你被抢了老公,你不叫?” “那倒也是。” 除此之外,这件事也在互联网上疯狂发酵。 相隔甚远的薄家大宅内,薄珏凝拿着手机,满脸兴奋地走向卧室。 “妈,你快看!” 第318章 我真希望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你 苏淮刚要伸手搀扶,薄辞深却快他一步,掠过司瞳一把将南明鸢搂进了怀里! 万幸,这次没有让她再受伤。 温暖宽厚的怀抱让南明鸢有些愣神,古龙香水的气息清浅好闻,不知为何,她躁动的心莫名被抚平了不少。 薄辞深对待南明鸢的温柔款款全然落在了司瞳眼里,就跟刀扎似的,刺眼极了。她急得跳脚大喊:“辞深哥!你抱这个贱人做什么,你居然保护她!你以前明明答应过,只会一直保护我的!” “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南明鸢一个激灵。 薄辞深看着那么不苟言笑的人,居然还会许下这样郑重的承诺? 果然,在他的心里,司瞳永远都是那一轮永远皎洁美好的明月。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能得到他的偏爱。 想到薄辞深刚刚着急地朝自己伸手的模样,南明鸢有些想笑。 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还总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想来大概也是不想让她受伤连累司瞳担责吧。 南明鸢微微垂目,从薄辞深怀中抽身,淡淡拉开距离:“谢谢。”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温情。 薄辞深有些不满,她对自己又是这般客气疏离的态度。 刚想说些什么,司瞳又叫喊了 起来:“辞深哥——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薄辞深眉拧成川字,只觉得她聒噪不堪。 既然薄辞深来了,这场闹剧理应由他结束。南明鸢无心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转身对苏淮道:“我们走吧。” “辞深哥,你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司瞳眼含泪花,哀切切喊了一声,跑着扑过去试图抱着薄辞深。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薄辞深的手臂,便被他一把甩开了。 司瞳红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辞深哥?” 薄辞深英挺的眉皱起,嫌恶之情毫不掩饰:“别碰我。” 没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司瞳泪流不止,仍是一副脆弱无害的模样,与刚刚厉声尖叫的泼妇判若两人。 “辞深哥,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解,但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现在你的誓言不作数了么?” 她居然还敢提! 他为着当年的救命之恩,对她百般忍让,而她呢?却险些让他成为整个京州的笑柄! 薄辞深对她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真是厌烦不已,直接了当道:“你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做错什么了?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你的心里只有南明鸢,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司瞳崩溃大喊 ,叫声穿透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南明鸢,这个名字让薄辞深心里蓦地一动。 刚刚看见她险些摔下楼时,他喉咙莫名地发紧。 直到将人稳稳揽入怀中后,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了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好像很在意南明鸢…… 想起林深的之前说过的话,薄辞深不免扪心自问:他对南明鸢,真的只是补偿愧疚之心吗? 司瞳泪眼婆娑,她已经狼狈可怜到如此姿态,薄辞深居然还在走神,对自己根本不为所动! 想也知道肯定在想南明鸢那个贱人! 恨意如滔天巨浪般翻涌,司瞳强压下对南明鸢的憎恨,涕泗横流啼哭道:“辞深哥,你难道忘了,当初在火场是我救了你?你明明答应我,说我照顾我一辈子……” 提起这事,薄辞深心中便更为不忿。 他自然是愿意报答,可司瞳每每挟恩图报无理取闹,已然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畴。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你。” 薄辞深冷下脸来,“我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来找南明鸢的麻烦,后果自负。” 警告?! 从前薄辞深对她有求必应,现在居然在警示她?! 巨大的落差令司瞳心中抓狂不已,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匆匆赶来的林 深打破了这场闹剧。 和警察做了简单的交接后,薄辞深不愿在此多做停留,转身对林深道:“送她回去。”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辞深哥!辞深哥你回来!” 任凭她如何声嘶力竭,薄辞深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林深扶过司瞳,控制着她的动作,冷冰冰道:“别费劲了,跟我走吧。” 薄辞深决绝的背影宛如一根利刺,狠狠扎进了司瞳的心里,迫得她每呼吸一次,就痛彻心扉。 这一刻,她对南明鸢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司瞳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已经被逼上绝路,她一定要毁了南明鸢的一切! 林深瞥了眼司瞳,只觉得这女人神情扭曲狰狞,状似癫狂。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执迷不悟。 他厌恶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 南氏总裁办公室内,南明鸢独自坐在椅上。 苏淮被叫去同警察交接,她想着先缓一缓情绪,再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敲门声响起,黎洛拿着手机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南明鸢见他神色不对,心知有事,坐直了身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带带那孩子么?” “姐姐,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段视频,新闻标题则是《南氏公司天台发生情感纠纷,总裁做小三背后有何隐情!》。 视频中,赫然录下了她手撕司瞳、怒怼碾压的过程。在不知情的观众看来,就是她咄咄逼人、蛮不讲理了。 负面评论铺天盖地袭来。 “当小三还这么嚣张?我靠,太不要脸了!” “这年头,什么贱人都能当总裁了!我看,不如去坐台!” “谁有她照片啊,支持曝光这种人!” 一堆恶评之中,只有寥寥几条是评论还残存着理智。 “一段视频,空口无凭也说明不了什么,大家还是辨证看待吧。” “对啊对啊,而且我觉得南氏总裁反驳得很有力,她回击的样子好飒啊!姐姐帅到我了!” 黎洛怕南明鸢看多了心里不舒服,让她了解个大概便将手机移开了:“姐姐,别看了。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话不过脑子的。” “她也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南明鸢深呼一口气,说不生气是假的。 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只有司瞳。几次三番,她都是借舆论造势,似乎没有别的手段可以用了,真是晦气! 黎洛见状,也是气愤的不行,这些网友实在是太过分了。 “姐姐,别生气,让我来帮你。” 第317章 要死就死远点 白秀兰正在那里敷面膜,顶着一张大白脸转过头来:“哟?有什么好事?” 定睛一看,屏幕上的热搜赫然显示着“南氏公司总裁做小三究竟有何隐情”。底下的评论,几乎全是在痛骂南明鸢没有道德的! “之前不是吹什么女强人,怎么背地里还干这种勾当啊!” “我看就是装的,早就觉得她一脸狐媚样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呕,小三最贱了,这种公司就该倒闭!” 一看媒体发出的图片,闹着要跳楼的人赫然是司瞳! “哎呀,这贱人也有今天!” 白秀兰虽然对她厌恶至极,但只要能让南明鸢不好过,她就开心! 薄珏凝讥讽一笑:“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我等这天很久了!” “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不如来添一把火!” 白秀兰眨了眨眼:“怎么说?” 薄珏凝眼珠转了转:“她嫁到我们家这几年,外界不是一直不知道她的消息吗?我们正好从这里下手!” 白秀兰当即拍手:“哎哟,还是我们小凝聪明!妈相信你,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薄珏凝迅速联系了网上的水军,用她想好的那套说辞去故意抹黑南明鸢 。很快,一些新的恶性言论涌入了评论。 “南氏大小姐之前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很久了,该不会就是搞男人去了吧!” “肯定啊,哪个正经人几年不敢露面的?” “怕不是跟野男人厮混,堕胎去了吧!” 一时间,负面消息铺天盖地,之前还有零星对南明鸢赞美的评论,现在已经完全淹没在恶评之中了。 白秀兰对此十分满意,搂着薄珏凝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哈哈哈,这次,我看这小贱人怎么翻身!” …… 天台上,针锋对决仍在继续。 警察耐着性子劝阻并等待机会,只为救下司瞳:“同志,咱们有话下来好好说!伤害自己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然而司瞳一心要将南明鸢难堪,怎会轻易下来。 “都是你!你这个贱人!自己得不到辞深哥的爱就嫉妒我!”司瞳怒目圆瞪,原本清秀的五官扭曲一团,竟有些狰狞,“你以为辞深哥会多看你两眼?做梦!他不过就是想玩玩你!” “谁想到你那么下贱,离了婚还贼心不死,上赶着给他玩弄,破鞋一个!” “呸!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不知廉耻!” 她骂得实在太难听,警察都想 劝阻一二,又怕刺激到此时状态极其不稳定的当事人,只好在旁边叫她别激动。 如果刚刚南明鸢对她的挑衅还不甚在意,只觉得她不过是跳梁小丑,自取其辱。那么此时司瞳的话却是真正激怒了她。 她死去的父母,绝不允许任何的侮辱! 南明鸢眸色猛地一凛,箭步上前,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她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连警方都没反应过来。 “这位小姐!你做什么?!” 南明鸢不顾警方劝阻的声音和苏淮惊诧的目光,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司瞳的脖子,一把将她狠狠掼在了栏杆上! 力道之大,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司瞳痛呼出声,整个人惊恐不已。不过是眨眼功夫,南明鸢怎么就到了她的面前! 这女人是疯子吗?! 南明鸢一双美目盛满怒意,周身杀气腾腾。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想死吗?好,我这成全你。” 司瞳在她面前简直毫无反抗之力,南明鸢略一使劲,作势要将她甩出栏杆! 司瞳当即尖叫出声:“救命!啊——救我!” 眼看警察作势上前要拉开二人,南明鸢却又顷刻甩开了手, 将司瞳一下摔在地上。 “不是说想死么,怎么还害怕了?看来是虚张声势,哗众取宠!” 警方也看出来了,在这耗了这么久,这场情感纠纷始终是司瞳一个人的独角戏,说是要跳楼,稍微吓一吓却又怕了。 真是浪费警力,妨碍公务。 即便如此,警方还是将司瞳扶了起来,象征性地说了南明鸢两句:“这位小姐,你做事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动手。” 苏淮忍着火走上前来:“她涉嫌侵害我们公司以及总裁的名誉,我们还没有跟她算诽谤罪的账。” “你放屁!谁诽谤你了!”柔弱无害的模样荡然无存,司瞳顶着一头乱发,恶鬼般死死盯着南明鸢,“就是她勾引了辞深哥!” “勾引?” 南明鸢冷笑一声,“这种事分明是你最在行,婚礼上是谁被曝光了与王泉通奸的录像带?整个京州,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司瞳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南明鸢戳到了她最不愿回忆的痛处! 她一把推开警察,猛地上前抓住南明鸢。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诬陷我!要不是你,辞深哥不会抛弃我!”若非有警察在场,她真恨不得一刀捅死南明 鸢! 愤怒与不甘占据上风,司瞳泪流满面,自觉十分委屈:“辞深哥之前分明很宠爱我,我们明明都要结婚了……是你,都是你!我救了他,他心里也只有我,凭什么你来抢走他!” 南明鸢眉心一动。 司瞳也救过薄辞深? 思绪忽然飘得很远,先前,她一直想问薄辞深这件事,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 司瞳忽而陷入怨天尤人的循环里,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安抚与劝慰,警察想要带走她,她也不肯。 她疯癫似的松开手,独自蹲下来抱着脑袋,疯魔般喃喃道:“辞深哥,我要我的辞深哥!他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我比这个贱货更早认识他,那年是我在火……” 南明鸢猛地回神,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然而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司瞳眼前一亮,惊喜不已。 南明鸢的身后,高达俊美的男人匆匆赶来。 “辞深哥?!你来见我了!” 司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唰”一下站起身来,飞奔过去,报复似的一把将南明鸢推开! 南明鸢不防,被结结实实撞到,她穿得又是高跟鞋,一时身形摇晃,眼看就要摔下去! 苏淮大惊失色:“总裁——!” 第319章 就是她抢走了我的爱人 公司的危机公关很快启动,黎洛也没闲着,找了与自己相熟的公关团队清扫评论区的内容,意图将风向扭转回来。 …… 薄辞深走下天台,进入电梯。 他本该坐到一楼的,却鬼使神差按了第九层。 等他反应过来,电梯大门已然“叮咚”一声打开了。 不知为何,他很想见一见南明鸢。 找不到理由,但薄辞深就是想遵循自己的内心。他身高腿长,三两步便迈到了走廊上,沉稳快速的步伐微微顿了下来。 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虽然记得层数,却不清楚楼层的具体构造。一大片区域,三个弯折长廊,总裁办公室具体位置,他还真没想起来。 也没个指引标什么的。 薄辞深不知道的是,他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员工区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着他,男女皆有,那些目光一半是艳羡,一半是爱慕。 他身高腿长,比例完美,五官精致如神迹,浑身气度高华,俊美得无可挑剔。 “这人谁啊,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哪个电影明星吧。” “不是明星吧?我没在娱乐圈见过,这种风姿,出道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一位路过接水的小姑娘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请、请问你是薄辞深,薄总吗?” 薄辞深淡淡点头,算是默认。 女孩儿激动地握紧了杯子,捂着嘴险些蹦起来。意识到自己还端着咖啡后才堪堪站稳,不好意思道:“我有点太激动了,薄总见笑了。” 以往她只在财经频道和金融杂志上见到过薄辞深,他不是很爱露面,但短短几次出镜,每次都能让收视率暴涨、杂志卖到脱销。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薄辞深,没想到本人的英俊帅气,比之镜头转播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刚刚都看呆了。 “那个,薄总,你你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么?我看您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 薄辞深面无表情道:“我来找你们总裁。” 女孩恍然大悟:“原来是找南总?她的办公室在左边的回廊,我带您去。” 小姑娘很快将人带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就是这里,薄总您自便,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即使没跟薄辞深说上几句话,但能帮上他的忙,女孩儿心里也像吃了蜜一般甜。 毕竟,薄总是何等的大帅哥啊!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虚虚掩着,薄辞深走上前刚要敲门,便从门缝里窥得了刺眼的画面。 只见黎洛坐在南 明鸢旁边,两人你说一句,我搭一句,你来我往,甚是亲密。 又是这小白脸! 如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薄辞深除了愠怒与不甘之外,更是有对自己深深的不解。 他这是在干什么?刚刚甚至还担心南明鸢的情绪。 一下来,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 心中忽然升起些许烦躁,不知为何,他就是很不愿南明鸢与别的男人靠近。 可他现在进去,又该以什么身份说呢? 气恼纠结之下,薄辞深脸色阴沉得吓人。眼不见心不烦,最终,他干脆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刚刚那位小姑娘见他气冲冲地走了,还有些诧异:“咦?薄总和总裁的事情这么快就谈完了?” 办公室内的南明鸢则一心扑在公关事件上,对此无知无觉。 “太可恶了!”黎洛看着广场上删不干净的评论,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反比南明鸢还激动些。 “这帮人真是过分,胡乱造谣,必须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代价!” 他联系的公关团队已是业内有名的干练,但司瞳显然是有备而来,水军一波接着一波。且在网上无端辱骂南明鸢的势力似乎不止一方,连她几年前莫名消失的空白期都能被拿出来做 文章。 南明鸢喝了杯水,将心中的火压下去,已然冷静许多。 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既然司瞳想玩舆论战,那我就奉陪到底 。” 只见南明鸢关闭了所有网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插进电脑,屏幕瞬间变为蓝底白字的英文屏。 上面显示着一串串复杂的代码,黎洛多看两眼都头晕。 那些繁密的代码在南明鸢手下似乎充满了神性,纤细白皙的十指翻飞,很快侵入了一个新的IP地址。 此刻的司瞳尚在与林深拉扯,全然不知自己的手机已经被占据。 一条条隐私飞快闪过,但这些在黎洛看来,就是深奥的电子符号。他知道,南明鸢眼下正是专心的时候,便没有出声打扰,转身给她倒了杯咖啡。 白瓷杯刚刚放到桌上,南明鸢便大功告成了,她扬起一个自得的笑:“果然。” 黎洛低头看向电脑:“姐姐,你查出来了?” 南明鸢完美的侧脸显出理性的睿智感,她淡淡松手,看向电脑屏幕:“司瞳与狗仔记者合谋的证据,全在这里了。” 黎洛是知道她会黑客技术的,但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查出这么多东西。聊天截图、通 话录音、转账记录……每一个都能将司瞳锤死! 黎洛不由感叹:“姐姐,你太厉害了。比我见过的专业黑客技术还要好。” 真不知道,司瞳若是看到这些,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二人刚走出电梯,司瞳便嫌恶般甩开林深的手:“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着!” 林深也懒得和这疯女人多做纠缠,直接丢下了句:“你好自为之!” 直到林深走远,司瞳眼里刻毒的愤恨也从未消散。 她一气儿跑出公司大楼,迅速与拐角处的狗仔记者们进行汇合。 记者了然地将摄像机打开,司瞳按照原定的说辞,做了个现场采访。 记者递过话筒:“司小姐,请问你为什么出现在南氏公司大楼,你和南家大小姐究竟是何纠纷?” “我和薄氏公司的总裁原本订了婚,谁知道南家大小姐她横插一脚,不顾道德,非要做第三者!”司瞳掩面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垂怜,“她造谣生事,不仅在我未婚夫面前污蔑我,还甚至抢走了我的爱人。” “如今我万念俱灰,世界上最爱的男人都被别人夺去,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呜呜呜……” 记者再次问道:“在此之前,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第320章 清者自清 司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在这之前我们并不相熟,她纯粹就是看上了我的爱人而已,只是没想到她做人竟如此没有底线。” 视频一经发出,再次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正主都出来发言了,这是实锤吧?!” “还大小姐呢,这么不要脸!竟然喜欢强别人的男朋友?” “好恶心啊,有没有人曝光她啊?” …… 负面言论铺天盖地袭来,整个公关团队都应接不暇。 这些文字狠狠刺痛了黎洛的双眼,心中最美好的存在被人这般诋毁玷污,他气不打一处来:“可恶!我这就再去找人!” 南明鸢淡淡摆手:“不必。” 现在她手上有关键性的证据,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当然,被牵扯其中的薄辞深也看到了这段视频。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告诫完,司瞳居然转头又把他的话抛之脑后! 看着视频中她用着恶毒字眼攻击南明鸢,薄辞深胸口一阵酸胀,又气又闷。 看完整段采访后,薄辞深脸色沉得吓人:“还不去把人给带回来!” 林深懊悔自己没有把人送到底,忙不迭应声:“我这就去,这就去!” 紧接着,薄辞深不假思索地拨通了 南明鸢的电话。 这件事定然是影响到了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阵忙音过后,女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喂?” 听起来,她的情绪似乎还算稳定。 虽然黎洛和南明鸢亲近的那一幕仍在脑海中浮现,但此事终究他也有责任。薄辞深沉吟片刻,还是道:“热搜我看到了,抱歉。” 这还是薄辞深第一次对她道歉。 南明鸢眉心微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要说这件事不怪他是假的,可他真的来赔礼,又是她意想不到的。 “管好你自己的人,别让她再来恶心我。” 南明鸢淡淡地扔下这句话,似乎懒得多言。薄辞深还待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然挂断。 她没有时间跟薄辞深周旋,舆论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现在正是出手的时机。 南明鸢将几张聊天记录简单做了个排版,连同其他证据一起用公司官微发了出去。 辅以早就买好的热度,瞬间,网络再次炸锅。 只见南氏官微下那条微博配文是:清者自清,泼脏水也要有个限度。 点开一看,赫然是司瞳与记者狼狈为奸、里外勾结给南明鸢泼脏水的证据。聊天记录表明了两人的意图,转账记录 说明有金钱交易,每一张照片都写着:铁证如山! 网民们明白自己被利用后,顷刻调转了风向,愤怒的矛头又指向了司瞳。 “什么啊!原来是自导自演!” “你们忘了之前的爆料吗?她订婚的时候就被爆出跟别人乱搞了,现在还说别人是小三!真不要脸!” “消费大家的同情心很好玩吗?真是谎话连篇!以后这女的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见识到了南明鸢的应变能力。既不辱骂,也不跳脚破防,而是去搜集关键证据,实在是个体面人。 “不愧是做总裁的,这样都能沉得住气,要换我早就跟她对骂了!” “姓司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想碰瓷人家大小姐?真搞笑哦。” 舆论是一把利刃,刀在谁手里,谁就可以主宰战场。 黎洛看着风向就这样转变了,连连赞叹:“姐姐,你太厉害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司瞳正在回家的路上,憋着一肚子坏水打算和记者再闹点花样出来,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林深反扣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拉上了车。 这回,任司瞳如何挣扎叫喊,他都没有再放手。 “ 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你放开我!” 林深一言不发,径自驱车回到了薄氏公司楼下。 司瞳看见熟悉的大楼才稍稍冷静下来,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是辞深哥要见我?” 林深只觉得她蠢笨不已,死到临头居然还无知无觉! “下车!”林深粗鲁地拽过她。 司瞳吃痛撇开他的手臂:“你弄疼我了!没眼力见的货色,活该一辈子给人打工!” 她对林深没半点好脸色,一直到总裁办公室,见了薄辞深,这才换上了一副清纯无害的嘴脸。 “辞深哥,你终于想通了么?” 声音温柔款款,似有无限情谊缠绵,丝毫没了刚才蛮不讲理的样子。 薄辞深长腿一迈,司瞳这才看清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男人五官俊美,但神情冰冷得骇人,宛如十二月的寒霜厚雪,迸发出阵阵寒意! “我和你说过,不要再找南明鸢的麻烦,否则后果自负。”薄辞深一字一顿,紧紧盯着司瞳,“怎么?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司瞳愣住了。 薄辞深好不容易主动见她一次,居然还是为了南明鸢抱不平?! 强烈的落差感让她近乎癫狂,司瞳无意识提高了音量:“我 为什么找她麻烦你不知道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辞深哥!” 司瞳痴痴地盯着薄辞深,目光炽热而黏腻,就连站在一旁看着的林深都觉得一阵不适。 “现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了。我不这么做,怎么挽回你的心?我只不过想要你在意我、关心我,我有什么错?!”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有什么错——” 从前薄辞深无论如何都会尽力满足她的各种要求,明明,明明之前南明鸢只是个乡下土包子,求都求不来薄辞深的青睐。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南明鸢竟摇身一变成了千金小姐,薄辞深心也无法逆转地向她那边靠近。 司瞳愤愤不平,那她这么多年的苦心谋划,岂不都打了水漂?! 林深在一旁直摇头,这女人已经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薄辞深没有说话,但林深知道,总裁这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自己爱意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司瞳心中的恨意更加滚烫浓烈。 她直勾勾地凝视薄辞深:“你看着我,你现在难道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了?全是因为南明鸢,是她在你面前挑拨!对不对!” “她毁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 第321章 不能让她好过! 尖叫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传出窗外,惊走树上的飞鸟。 薄辞深冷眼看着司瞳,只觉得眼前人无比陌生。 她到现在还不曾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居然还在怪罪别人。 若不是司瞳对他曾有救命之恩,换旁人在订婚礼上让他出丑、叫薄家蒙羞、还屡屡伤害他在意的人…… 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偏偏司瞳救了他。 良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司瞳,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道:“我会把你安排到子公司,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司瞳的眼睛骤然瞪大:“什、什么?!” 她一下慌了神,什么气氛不甘都烟消云散。她一下扑在薄辞深身上,却被强硬地拉开了。 “不,辞深哥,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求求你,不要送我走!” 她没想到薄辞深这次会这般绝情,倘若以后不在他身旁,她就真的没机会做薄太太了! 司瞳泪水涟涟:“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一时鬼迷心窍。辞深哥,你给我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 薄辞深嫌恶地拍了拍刚刚被她碰过的地方,目光冰凉:“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司瞳本性恶 劣,永远不会悔改。只有给她点教训,才能让她知道自己错。 他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摆手道:“带下去!” 林深得令,利索地把司瞳拉走了。 这回林深没有掉以轻心,他直接将人送回了家。 司瞳回到家后坐在椅子上,恨得咬牙切齿,面目扭曲。 南明鸢,这一切都是因为南明鸢! 她绝不能就这么走了,让南明鸢好过。 眼珠一转,司瞳迅速拿出手机,给南明鸢编辑了一条短信。 “辞深哥担心网上的负面评论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特意嘱咐我不要太在意。可惜呀,有些人摇尾乞怜了三年,也得不到这样的疼爱。” “终究是个弃妇罢了。” 这话好像把司瞳自己也骗了过去,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就此放弃。 到时候还可以联系姑妈,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她目光一暗,迸射出毒蛇般刻薄的光芒。 南明鸢,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南氏总裁办公室内。 解决完一桩大事,公司小有波动的股票很快趋于稳定,官微底下涌入一片支持的声音。 网友对南家大小姐的好奇再次拉到了顶峰,有问长相的,有问年龄的。黎洛看在眼里,不由引以为 豪:“姐姐,大家都在夸你呢。” 南明鸢不以为意,她向来不是很看重他人的评价。 忽地,手机提示音“叮咚”一声响起。 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南明鸢看完短信后,冷嗤一声。 这些话除了司瞳,没有第二个人会说。 “弃妇”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南明鸢,想起自己那三年毫无保留却不被珍惜的付出,她竟有些呼吸不稳。 薄辞深真就如此在意司瞳,哪怕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后,也不顾一切地要保护她? 南明鸢莫名觉得心口堵得慌,她迅速将短信拉黑删除,眼不见为净。 黎洛见她神色怪异,关切道:“姐姐,怎么了,谁发来的?” 南明鸢压下心中的那丝异样,强自坦然道:“没什么,骚扰信息。” 经此一事,南市公司名声大涨,官微涨了许多路人粉丝,这点还是令南明鸢稍稍欣慰些。 路人盘大,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的,来日季泽出道的曝光度也会更高。 南明鸢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季泽现在人呢?” “我让陆引先带他去练习室练舞了。” 南明鸢将电脑熄屏:“走,看看去。” 南氏有专门的地下练习室,安静宽敞,供练 习生们查缺补漏。 电梯门一开,拐过两个走廊,便到了季泽所在的练习室。 颇富节奏的乐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季泽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随着音乐舞动着身体。可以看出他已经沉浸在其中,神情专注而严肃,仿佛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练习,而是已经站在了舞台的聚光灯下。 少年四肢修长,跳起舞来更是气质出尘,十分养眼。 南明鸢不由看得微微点头。 绕是黎洛模特出身,也能看出季泽的长处。没想到,这孩子的舞蹈基础如此扎实。 略一侧首,就能看见南明鸢嘴角不自觉勾起,满面写着赞赏。 她莞尔浅笑时很美,不同于素日的理性睿智,无意间流露的娇美如风拂水莲一般叫人心颤。 可这么美的笑容,却不是对着自己的,黎洛抿抿嘴,难免有些吃味。 他必须得搞清楚季泽的来历:“姐姐,这孩子是怎么被你挖掘的?” 南明鸢淡淡道:“他原本是晋通人,被皮包公司骗着签了霸王条款,叫人追打。那天我刚好遇见,就帮了他。” 想起那时季泽顶着个灰扑扑的脸蛋,她便有些好笑:“当时看他很有上大荧幕的潜力,就收入公司了。” 黎洛附和地轻 笑:“……姐姐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 南明鸢对季泽很是看好:“他刚来公司,很多东西都不明白。麻烦你多带带,他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黎洛看着长相有些眼熟的少年,掩去复杂的心绪,应声道:“姐姐放心交给我吧。” 一曲终了,乐声渐熄。季泽拿着毛巾擦了擦汗,转身去旁边拿一瓶纯净水。 忽然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两人,男俊女靓,也不知他们看了多久。 季泽走过去同他们打了招呼,不无羞赧道:“姐姐,黎前辈,你们怎么来了?” 南明鸢浅浅笑了笑:“事情忙完了,就来看看你。怎么样,这个练习室用得还习惯吗?” “很好,我很喜欢。” 他之前的练习室狭小阴暗还要花钱,南氏公司的这间不知道豪华多少倍。 南明鸢抬腕看了眼时间,正好也快下班了,遂同黎洛简单作别:“到点儿了,我先回去了。” 她转头,叫上季泽:“走吧。” 季泽合约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完,这段时间住外面不安全,南明鸢索性让他现在家里住着。 季泽很有礼貌地同黎洛挥挥手:“黎前辈再见。” 黎洛看着两人彻底走远,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第323章 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林深好像也曾问过自己类似的话,只不过那时,他觉得自己对南明鸢是单纯的补偿心理。 可现在扪心自问,他真的对南明鸢仅是愧疚而已吗? 忽地,仿佛是想通了一直以来堵在心里的问题似的,薄辞深猛地站了起来。 宋珏还没回神,又被他吓了一跳:“我靠,你干嘛?” 薄辞深二话不说,放下酒杯径自转身出了门。 宫时琛也看呆了:“我就问了一句,他受什么刺激了?” 宋珏瞧着薄辞深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忍不住摇头:“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迟钝了。但凡他管理公司的敏锐度有三分一能放在情感上,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 …… 走出酒吧,凉风吹拂,也没能让薄辞深清醒一些。 他坐上车,脑中一片混乱,唯有一个念头是明晰的:他很想念南明鸢。 明明今天才见过,明明才说过话,但他就是不可抑制地想她。 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薄辞深果断拨通了南明鸢的电话。 此时南明鸢正在给南语潇讲完睡前故事,正讲到最精彩的一部分,电话铃突兀地响起。 南语潇眨巴眼睛:“姐姐,谁呀?” 南明鸢瞥见来电显示,眉心一动 ,没有说话,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没什么,我们继续说。” “小狐狸找到了小松鼠丢掉的榛果,他们一起回到木屋,把……” 刚读完一行字,电话铃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南明鸢秀气的眉下意识拧起,大晚上的,这男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南语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问道:“是不是上次坐飞机的那个大哥哥,打来的电话呀?” “你怎么知道?”南明鸢一怔。 南语潇捂住嘴巴,偷偷笑了笑:“猜的。” 骗小孩子不好,南明鸢索性承认了:“嗯,就是他。” 南语潇没有明说的是,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姓薄的哥哥好像很喜欢大表姐。她都看到了,每次哥哥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黏在姐姐身上。只是这些,姐姐本人好像都不知道。 “姐姐,既然哥哥给你打了电话,那你为什么不接呀?” 这事就没法和小孩子仔细解释了,南明鸢找了个借口:“这么晚了,不适合谈工作,明天再说吧。” 南明鸢的脸色已经有些微沉,似乎不堪其扰。 南语潇看出这点,便乖巧的没有再多问。 小家伙不知道的是,南明鸢的烦闷是有 原因的。 薄辞深既对司瞳如此看重,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但自己受的委屈却视而不见。 这么轻视她,现在为何又打电话给她? 南明鸢心烦意乱,暂时不想听到薄辞深的声音,干脆直接将他拉黑了。 “嘟嘟”两声,电话再次被挂断。 薄辞深脸色阴沉可怖,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若是林深在旁边,定会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无论他怎么打,电话都无法接听。这招薄辞深很熟悉,南明鸢是把他拉黑了。 她就这么不待见他! 哄完小家伙,南明鸢简单洗漱后便进入了梦乡。 有人安睡,有人辗转难眠,同一片天光洒向大地时,薄辞深没睡够,南明鸢却是神清气爽。 充足的休息使身体得到了放松,吃完早餐后,她立马就能活力满满。 只是南明鸢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有的动作都在被人暗暗盯着。 线人将搜集到的记录整理到一处,直接拨通了一则电话。 南宁昌正在看新一届赌石大赛的规则制度,正看的起劲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 看到是他亲自指派的内部人员打来的,南宁昌严阵以待:“怎么了?” 那头的人压低声音:“老板,这几 天我们一直盯着她,有结果了!” 南宁昌大喜过望,顿时坐直了身子:“快说!” “我们打听到,南明鸢最近好像要开展一个关于苏绣的项目,现在正四处收集资料融资呢!” “苏绣?”南宁昌眉头一扬,“你没搞错吧?” “千真万确!我现在就把搜集到的记录发给您,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南宁昌立刻接收了下属发来的文件。 一张张截图和照片,都显示着南氏公司近日的风向的确是苏绣市场。 南宁昌放下赌石大赛的宣传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眼下苏绣是没有什么市场的,传统国风制作繁琐又没销路,纯粹吃力不讨好。他就知道,这小贱人一介女流,根本不会管理公司! 想来自己最近正因为倒腾古玩玉器赔了不少钱,如果能揪住南明鸢的错处昭告公司,搞不好他还能就此杀回南氏大赚一笔! 南宁昌自觉计策极妙,这第一步,便是联系各个股东,将事情宣扬出去! “老王啊,跟你说个事。最近明鸢那丫头要搞什么苏绣项目,你还不知道吧?” “老李最近忙什么呢?咱们公司要变天了,放着好好的业务不做,去弄什么苏绣!” “你还睡得着呀?不是我说,小张,公司要出大事了,苏绣可不是能随便碰的!” …… 一番奔走相告,不多时,几个老股东都通了消息。南宁昌迅速订了个包厢,将几人都聚到一起面谈。 老王拍着桌子:“就是胡闹,这种项目能赚钱吗?隔壁林总就是搞刺绣把公司搞垮了!”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懂规矩!” 老李想起南明鸢平日独断专行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气的脸色铁青:“你看她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谁都得捧着她似的!她懂个屁!” 小张也是愤愤不平:“她以为公司是她家?到时候赔的不还是我们这些股东董事的钱,无知妇人!” 南宁昌看着这一幕暗自发笑,只要触及到自身的利益,什么亲戚情分就都是假的! 他给对面的人倒了杯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明鸢丫头年轻不懂事,我们这些做长辈可不能就这么看着公司陷入险境啊。” “那就说好了,这事,大家谁都不能赞成。” 几位股东面面相觑,最后在利益面前,意见达成了高度统一。 “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南宁昌自得一笑,南明鸢,这回,我要你好看! …… 第322章 你爱她吗? 南明鸢驱车又快又稳,不多时便到了南家大宅。一开门,南语潇兴冲冲地迎上来:“姐姐你回来啦!” 小家伙近日精神头已经好多了,气色较之前也更为红润,都能下床走路了。 南明鸢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稳稳揽住小家伙,伸手摸了摸南语潇新长出的一簇软发:“昨天睡得怎么样?” 南语潇点点头:“姐姐的床很软很舒服,我很喜欢。就是,就是有点想你了……” 南明鸢看着能笑能闹的南语潇,欣慰不已,捏捏她的脸蛋:“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姐妹俩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上楼去了。 季泽温和的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没有打扰,直接回了房间。 有人欢喜有人愁,南家欢声笑语,薄辞深这边却是愁云惨淡。 Minnie酒吧高级包厢内,昏黄的灯光将气氛染上几分迷醉的意味。 薄辞深一杯接一杯饮下烈酒,恍如在喝水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希冀浓烈的酒精能够抚平自己那躁动的心绪。 旁侧的宋珏与宫时琛对视一眼,这小子喝闷酒啊? 最后还是宋珏率先开口:“怎么叫我们出来喝酒也不说话,谁让我们薄总这么受伤啊?” 薄辞深没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宫时琛看不下 去了,将酒瓶拿了过来:“你都没吃晚饭,哪能这么喝啊。怎么,公司上遇到了烦心事?” “哎,这你就不懂了,辞深这是受的情伤。”宋珏轻轻碰一下薄辞深的肩膀,八卦道,“是为南明鸢?我没猜错吧?” 薄辞深动作稍顿,凛然剜去一眼,不置可否道:“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看,叫我猜中了吧。” 宋珏笑了,“我早就跟你说了,那姓司的不可信。当初你受伤,她转头就飞去国外,无情无义,哪里比得上南明鸢?” “论容貌身材,家世学历,南明鸢哪一点不比她强百倍?啧啧,不听兄弟言,吃亏在眼前——” 想起南明鸢对自己那礼貌客气到近乎疏离的态度,薄辞深眉心微拧。 连入喉的酒都更加苦涩几分。 宫时琛对薄辞深和南明鸢的纠葛情史一直是听说,参与的不如宋珏多,难免有些好奇:“他这么忘不了前妻呢?” 宋珏给了个眼神,“可不是?” 三人俊朗的外貌,早已成为酒吧中最为亮眼的存在。尤其是独自酌饮的薄辞深,英挺的眉微微皱起,平添几分忧郁气质。朦胧的光线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似是蒙了一层老电影般的磨砂质感,更显得气质出挑,引得无数美女频频回头。 有 些只和自己同伴小声讨论,不敢主动出击;也有大胆的,迈着婀娜步伐就走了过来。 是个棕红发色的高挑女人,肤白貌美,宋珏看到后也被惊艳了一把,随即惋惜地摇摇头。 他压低声音朝宫时琛道:“长得够劲儿,可惜了,又是一个来自讨苦吃的。” 女人十分自然地倚上吧台,酒杯与薄辞深的杯盏轻碰,发出低低的“砰”的一声。 柔婉勾人的声调在昏暗的灯光下响起:“先生,我刚刚注意你好久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请你喝一杯吧。” 女孩儿目光灼灼,不加掩饰眼中的炽热。 “白兰地,怎么样?” 这么个盘靓条顺的美女,任谁都会生出几分旖旎心思。 偏偏薄辞深面不改色,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投过去,只当她是空气。 “不必。” 冷冰冰砸下两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女人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如此淡漠的拒绝。 这一幕看的宋珏在旁边直吁气:“他最近一直这样,当柳下惠呢。” 女人不愿相信自己就这么失败了,于是撩了一把头发,再度尝试道:“先生,喝杯酒而已,给个面子?” 她妆容精致,还喷了清淡好闻的香水,一路上向她要微信 的人就不下十个。 这男人居然看都不看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薄辞深现在满脑子都已是南明鸢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浑然带着清雅风情,妩媚而不艳俗,高华却不做作。 不知何时,在他心里,南明鸢已经成了无可替代的存在。 薄辞深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不是不好,只是怎么也无法与南明鸢相较。 “不需要,我不想说第二遍。” 近乎凌厉的驳回让女人呆住了,宫时琛啧啧称叹薄辞深的狠心与不解风情,刚想上前打个圆场,女人已经拿着包生气地离开了。 “艳福不浅呐。”宋珏啜饮一口鸡尾酒,淡淡瞧着薄辞深。 平心而论,他这个兄弟长得是真的卓越,姿容如玉,清冷似月,家境优渥却半点没有富家公子的纨绔习气。就是总冷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似的。 可偏偏就是这副冷淡姿态,最能吸引女人们一个接一个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这狗脾气,怎么就这么招女人稀罕呢? 来搭讪的也是,当初对他死心塌地的南明鸢也是。要不是宋珏意志坚定,他都要怀疑自己的撩妹方针是不是出了问题。 宋珏拍了拍薄辞深的肩膀:“哎,跟兄弟透个实话。你对南明鸢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要没意思,我可真追她了,到时候别说我不厚道。” 心弦猛地被人狠狠拨动,薄辞深“吭”的一声重重放下杯盏,目光锋利如刀,好似要将宋珏扎个对穿! 宋珏也不是开玩笑的,虽然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仍旧坦然地迎上了薄辞深的视线。 “你们都离婚了,难道还不许我追求?就是把你当兄弟,我才要跟你提前说清楚的。” 气氛仿佛一瞬凝固,两个男人之间展开了无声的交锋。 宫时琛识趣地收了声,现在这情况,多说多错。 他甚至怀疑,如果宋珏和薄辞深不是多年好友,就这硝烟味儿浓的,下一秒宋珏就会被打倒在地上。 半晌过去,仍旧没有人说话,场面一度僵持着。 宫时琛盘算着这时候再不开口,二人真的该打起来了:“哎,宋珏也就是问问。说真的,辞深,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对南明鸢么? 薄辞深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曾经属于他,现在又对他无比疏离,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薄辞深垂下眼睛:“不知道。” 宫时琛见他竟露出少见的迷茫,身为朋友,真心劝慰道:“辞深,你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心?” 薄辞深眼神一滞。 他的心? 第324章 霸气侧漏的南明鸢 次日,南氏公司董事会议室。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本该令每个人都感到和煦松快。可股东董事们各怀鬼胎,气氛一时很是微妙。 南明鸢一袭干练精致的灰色职业裙,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美艳而气场十足。 她端坐在长桌正中,望向众人:“资料已经发下去了,今天叫大家来,是准备宣布一件事。” “根据最近的市场调研,我打算……” 话才说到一半,会议室大门“砰”的一声,骤然被人从外推开。 “且慢!”南宁昌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进来,“我不接受!” 南明鸢见来人竟是南宁昌,秀气的眉当即微微皱起。 他还敢来? “明鸢啊,这事伯父必须说你两句了。”南宁昌兀自走到正中方位,也不嫌尴尬似的,“你想开展的苏绣项目,可京州已经有好几个失败的例子了,更何况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也不是服装市场!” 说辞是他早就想好的,连珠炮一般咄咄逼人:“管理公司不是过家家,你做什么决定之前,也要替股东们想一想!苏绣市场是新鲜,可一旦失败赔钱,损坏的就是我们南氏多年累积下来的声誉!” “这种有百害而无一 利的项目,你究竟是怎么敢擅自决断?” 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南明鸢想躲都没地方。 南宁昌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公司的救世主。股东们也被他点燃了情绪,纷纷起身抗议。 “是啊!你身为公司总裁,行事怎能如此鲁莽!” “这一看就会失败的项目你也敢展开,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即便是有你父亲的嘱托,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公司搞垮了,这事绝对不行!” 众人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都不约而同地持反对意见。 苏淮数次出声:“请大家冷静,保持安静!” 奈何股东们的情绪高涨,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 一个个嘴上说着是为公司好,南明鸢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像畜生披上了人皮。 直到目光落在洋洋得意的南宁昌身上,南明鸢美眸一凛,蓦地冷笑一声。 这一眼冰凉透顶,像是要把人看到骨子里去。 南宁昌一愣,假意无奈道:“明鸢啊,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伯父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公司好啊。” 众人的目光都锁在南明鸢身上,等着看这个年轻的总裁如何应对此次风波。 南明鸢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一丝慌乱,而是淡淡抱臂,笑看南宁昌:“是么?那伯父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将“用心良苦”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不知怎的,南宁昌心底骤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丫头,你还年轻,认个错就算了。别跟你伯父过不去。” 有好事者出来拱火,南明鸢对此置若罔闻,转头给苏淮使了个眼色。 苏淮当即会意,拿出手机,十指在屏幕上敲打一阵,报告道:“总裁,已经弄好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伯父?那我就请大家看看我的‘好伯父’是如何为公司呕心沥血的吧。” 南明鸢的手轻轻叩着桌面,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尖,“现在,你们每个人的手机都收到了一份文件。各位不妨打开看看呢?” 南宁昌一下慌了神,直觉告诉他南明鸢肯定憋着什么坏水,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南明鸢,你耍什么花招!” 苏淮站了出来呵斥道:“注意你的言辞态度,保安就在门外!” 南宁昌只好闭上了嘴,而后恨恨地瞪着南明鸢,拳头紧紧攥着。 南明鸢无视了他那怨毒的目光,掷地有声道:“伯父这阵子爱倒腾古 董,输了不少钱,还不上,便去找了高额贷款。” “他抵押的是公司的股份,第一页,就有他抵押的手续证明。” 众人一片哗然。 和高利贷勾结在一起,这简直就是败坏南氏公司的形象! 南明鸢笑看向老李:“李董,你还不知道吧?上回伯父喝酒闹事,可是借着你的名义才将事情压下去的。” “翻到第三页,就有他在警局做的口供和笔录,以及当事人的证词。” 这下老李彻底坐不住了,惊愕地看向南宁昌:“你、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啊!你怎么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类似的事,还有南宁昌打着公司的旗子收买古玩赊账不付、去会所开了酒又不买……最后这些骂名,全都落在了南氏公司股东会的头上! 性子耿直强硬的小张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一把将手机“砰”的摔在桌上:“你解释解释!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南宁昌一张脸憋得紫红,额头上汗水直流:“这、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钱我之后肯定会还上的……” “废话!你不还难道等着我们给你还?!原以为你是真心为大家好,是我眼瞎错信你了!” 瞬间,南宁昌成为了众矢之的 。 嘴上说什么为股东着想,暗地里却干着损害他们利益的事,简直虚伪至极! 看他们狗咬狗,南明鸢冷哼一声,不无讥诮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原来各位,也不是那么了解他啊。” 众人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南宁昌还在承受着股东们的熊熊怒火,资历最长的王董事起身发话了。 “总裁,我们也不是针对你。南宁昌做错事不假,但他的话没错,苏绣项目的确不适合我们公司。” 南明鸢秀美清澈的一双眼扫视过众人,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是震惊四座,分量十足。 “今天我是来通知各位的,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老王如鲠在喉:“你!” 这丫头片子,也太嚣张了! 老李出来接茬:“话别说太早!据我所知,该项目的资金链是断的,目前根本运作不起来吧?” 南宁昌赶忙应声:“就是说啊!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呀!” 众人自以为找到了南明鸢的痛点,不免有些沾沾自得。 这下南明鸢总没话说了吧? 不料下一秒,门外传来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看来各位是对我薄氏没有信心?” 南明鸢眉心一动,这声音…… 第325章 薄大总裁吃飞醋 果不其然,走进来的男子身材高挑颀长,俊美非常,只是简单的站着,散发出的气场就压倒在场的各位。 薄辞深怎么会来? 别说在场的股东们,连南明鸢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薄辞深何许人也,上流圈层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总裁的。股东们脸色顿时大变,窃窃私语。 “薄氏也参与了这个项目吗?” “看样子是的,不然他为什么这么说?” “真奇了,这丫头片子居然能拉到薄氏的投资?” 老李厚着脸皮上去赔笑:“这个,我们不知道薄总您也有参与此项目。既然有薄总的大力支持,那项目肯定是没问题!我们也就放心了!” 老王尴尬地一起打圆场:“是啊是啊,原本还担心我们总裁太年轻。现下有薄总辞的参与,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简直是我们的福气呀!” 他们上赶着巴结薄辞深都来不及,谁敢驳他的面子? 南宁昌更是被惊的愣在了原地,怎么南明鸢每次都这么好运,总能化险为夷? 原本今天眼看他就要成功了,这贱人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将向来淡漠疏离的薄辞深拉了进来?! 苏淮冷声道:“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么此次 会议到此结束,诸位请回吧。”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仿佛走慢一点,都是不给薄辞深面子。 南宁昌一张老脸气得扭曲不已,他恨不得上去给南明鸢两耳光!碍于自己处在下风,只得忍下,随即恶狠狠瞪了南明鸢一眼,飞速离开了。 再多待一会儿,只怕他就要被愤怒的股东们团团围住!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三人,瞬间显得无比空旷。 今天的薄辞深一身L家的纯黑春夏新款西装,剪裁精致流畅,袖口闪亮夺目,处处都彰显着低调的贵气。 南明鸢看着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薄辞深一本正经目不斜视:“我来看看项目的进展如何,这几天一直没有消息。” 这下她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南明鸢的眉毛抽了抽,这男人还真是热爱工作。 “既然来了,先坐吧。”她一使眼色,苏淮很利落地帮忙拉开了凳子,“去把剩下几个负责人也叫进来。” 苏淮办事很有效率,迅速将人召齐,分别按次序落座。 市场调研部、策划部、销售部……各个部门的主力军均有到场。 南明鸢神态平和,仿佛刚刚那个小插曲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不怒自威。 “人都到齐了, 那我就把接下来的方案说一说。”南明鸢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项目成立在即,先由公关部找合作媒体开一场发布会,公开南氏与薄氏的合作关系。这是为项目造势,务必办得漂亮点。” 公关部的主管连连点头:“明白!” 南明鸢沉吟片刻:“届时,我们还要举办一场苏绣大赛,既寻找可靠的苏绣人才,也为我们的项目预热,把名号打出去。其他几个部门也要想办法参与进来。” 有员工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个办法好啊!一举两得,总裁英明!” 南明鸢没理会她的马屁,淡淡摆手:“把这劲头留着去干你的活。” 小会很快结束,众人做好记录后纷纷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了。 南明鸢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一双清灵妙目缓缓落在了薄辞深身上:“如何,这个进展薄总满意吗?” 薄辞深没说话。 刚才南明鸢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宜,他都看在眼里,俨然一个成熟上位者的风范。 但她又有十分温柔可亲的时候,想到之前她对着孩子细声细语,叫人如沐春风。 就是这种矛盾又极具张力的美感,令他欲罢不能,深深沦陷。 片刻,他才回过神,轻声道:“ 还有一件事。” 南明鸢挑眉:“什么?” 薄辞深肃正神色,不错眼地盯着南明鸢:“为什么拉黑我的电话号码?” 闻言,南明鸢一时有些无语。 没想到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被拉黑这件事,他最近怎么这么闲? 她懒得与他多作纠缠:“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还要忙。” 薄辞深最不喜欢她对自己这般冷淡疏离的态度,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的,被一阵铃声所打断。 南明鸢低头一看,是黎洛的电话,接起后不知为何是免提的状态。 于是就听黎洛清脆响亮的一声:“姐姐——” 南明鸢被他这一声喊得耳朵疼,皱着眉将手机调成了听筒模式。 一旁的薄辞深自然也听见了,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这个刺耳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又是那个模特小白脸! 南明鸢没注意到旁边人脸色的变化,兀自道:“怎么了?这个时间点打来。” 黎洛在那头兴冲冲的:“没什么,我这边给季泽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案,想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早上练习舞蹈,午餐轻断食,下午上形体课、纠正姿态、练习台步,晚上就好好休息。一周之后,加上表演课。” 说完,那边停顿了一下,“我之前也没带过人,不知道这么安排好不好。” 南明鸢听着觉得尚可:“季泽自己能接受吗?” “他倒是很听话,我怕是我太严厉了。” 南明鸢沉吟片刻:“刚开始打基础总是艰难些,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照你说的办吧。” 得到南明鸢认可后梨落干劲满满,元气十足地道了一声:“姐姐再见!” 薄辞深的脸已然黑得吓人,若有员工误入,定会被吓一跳。 挂断电话后,南明鸢也不想再理会薄辞深,径自往门外走。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工夫在这里应付他。 只是南明鸢长腿刚刚迈到门口,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了过去,恍然间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被人抵在了墙上。 薄辞深高挑的身影瞬间笼了上来,英俊无比的脸在眼前放大,一双乌黑深邃的直直的看着她。 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南明鸢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法龙涎香的味道。 若是三年前,能如此近距离和薄辞深接触,她定会高兴得不知东西南北。很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为爱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孩儿了。 秀眉微微拧起,南明鸢语气冷淡:“你干什么?” 第327章 我看你就是骗子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颠簸,落地已是夜晚。 南明鸢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看着时间不早便洗漱休息了。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挎上背包便兴冲冲地出发了。 做自己喜欢的事,她总是很有干劲儿。 老人家居住的地方远离喧闹市区,甚至有些偏僻。 司机把南明鸢送村口便停下了:“小姐,导航只导到这儿。这村子里全是老房子,门牌号也没有规律,恕我不能送你到门口了哈。” 南明鸢下了车,四下环视一周,果然同奶奶所说,山明水秀,景色宜人,只是地方不大。 脚下都是崎岖蜿蜒的山路,最多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青石,南明鸢不由庆幸自己十分有远见地换了运动鞋。 她打开导航,按照手机上的路线,绕过一条条小路,拐过一个个弯,十五分钟过去,最后竟又走回了原点! 看来那司机说得没错,古镇的路就跟迷宫似的,看来靠导航是万万不能的。 南明鸢左右看了看,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倒是溪边有一位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妇女。 她走过去,礼貌地微笑道:“阿姨您好,我是刚来这边的,请问您知道溪平路怎么走吗?” 妇女抬头 ,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十分热情地回应南明鸢。 只是她说的都是本地方言,叽里咕噜一大串,南明鸢半个字都没听懂。 她有些为难:“您,您稍等一下。” 南明鸢拿出手机,将要说的话全打了下来,把屏幕亮到妇女面前。 妇女见此眉毛一皱,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识字。 南明鸢不由叹了口气,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却实在是行不通。 这里的方言,她是真不会啊,连翻译都没得翻译! 正犯愁,后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布裙的少女好奇地打量南明鸢:“你是谁呀?” 太好了,是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 南明鸢连忙跟她解释:“我是来这边游玩的,想去许春华老师家拜访。但是不认识路,来问一问。” “可这阿姨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阿妈一辈子都在村里,不会说普通话。”少女抿嘴一笑,“我来给你指路吧,许春华老师家在左拐第二个巷子绕进去,到了分叉口那,再往右走个十分钟就是了。” 南明鸢喜不自胜:“太好了,真是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不碍事,举手之劳。”少女笑盈盈地目 送南明鸢离开,只觉得她身姿婀娜,肤白如雪,直如神仙一般。 她转头和母亲用方言感慨道:“阿妈,刚刚那个女孩儿太美了,你也这么觉得吧?” 少女给南明鸢指的是近路,她脚力又快,没过多久,便在道上看见了“溪平路”的牌子。 南明鸢松了一口气,总算离着成功又近了一步。 每家每户都贴着门牌号,最终,南明鸢在一户偏僻的木屋那里看到了“166”号的牌子。 门口两边的对联都有些旧了,南明鸢略略整理仪容,上前敲门。 “请问这里是许春华师父家吗?” 片刻,屋内传来一声回应:“谁找呀?” 有人在家! 南明鸢连忙表明来意:“我听说您有苏绣的手艺,专程赶过来拜访您的——” “哦哦,那你等我一会儿。”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站在眼前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短发干练的妇女,约莫五六十年纪,衣服上绣得全是精致的花样,看得南明鸢心头大喜。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南明鸢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南氏公司的总裁,我叫南明鸢。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举办了一个苏绣大赛,我 想邀请您参加。” 一听说比赛,许春华原本还算慈祥的脸色立刻变了,她骤然激动起来:“去去去!我还以为是什么,又是来骗人!我不去!” 眼见她就要关门赶人,南明鸢一头雾水,连忙撑住大门:“阿姨,阿姨您听我说!我们是正经公司,有备案的,我不是骗子!” “我是仰慕你的才华和手艺,专程从京州赶过来邀请您的。您之后的伙食住宿,我们公司一应报销也有补贴的!” 许春华竖起眉毛:“谁稀罕你的补贴!你们这帮骗子,不懂得苏绣的好,还忽悠我弄虚作假,我不会再上当了!滚开!” 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南明鸢吃了个严严实实地闭门羹,也不气馁。想着老人家总会出门的,她便等在门口守株待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知一直到黄昏时分,彤云如火,那扇门扉也不见松动半分。 南明鸢试探地扣了扣门:“许老师,许老师?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跟您解释的。” 这已经是她说的第十遍了,可屋内就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太阳隐没西山,最后一点亮光也被抹去,夜幕悄然降临。 这老太太也算是有魄 力,跟她耗了大半天,就是不肯露面! 戒备心这么重,看来之前应当是遭遇过了什么…… 南明鸢看看时间,准备就近找个地方落脚,省得明日再走一趟。 只是这古镇偏僻,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住。 拢了拢衣服,南明鸢打开导航,一边搜索附近的酒店宾馆一边走。 忽地,有人叫住了她:“哎,那位小姐!” 南明鸢微微回身,面前的少女很是眼熟:“是你?” 少女兴冲冲地跑过来:“我们白天见过,你还记得吧?真巧,我来这边买东西,没想到又遇见了你。” “怎么样,和许老师聊得好吗?” 南明鸢遗憾地摇摇头:“许老师似乎对我有很重的戒备心,我都没能进她家的门。” 少女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唔,许老师之前似乎被人骗过,难免戒备一些,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打算在这边就近找了地方住下,你有什么推荐么?” “这里旅游业不发达,只有几家小宾馆,环境也很一般。”少女十分热情地挽着南明鸢的手,“相遇就是有缘,不如,你来我家住吧!” 她对南明鸢很有好感,不仅因为她漂亮,而且看着面善—— 第328章 总裁追妻记 南明鸢环顾一圈,看周遭连商铺都没有几家,心知少女所言不虚。 于是她没有过多推辞,而是微笑道:“那就多谢你了,还没来得及说,我叫南明鸢。” 少女为自己交到一个美丽的新朋友而高兴:“我叫余夏,你叫我夏夏就行。走,我带你回家!” 余夏是这里的老居民,抄近路十分钟不到便抵达了目的地。 入目的即是一座古朴的小宅院,三层大平房,装修简单却很有韵味,墙上满是爬山虎。正是南明鸢欣赏的风格之一。 进了院子,白天在溪边浣衣的妇女见到南明鸢,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和诧异。 她又开始讲那南明鸢听不懂的方言了,余夏娴熟地和她交谈,看得南明鸢啧啧称奇。 片刻,余夏比了个ok的手势:“我跟我妈打过招呼了,她说,很欢迎你来我们家。” 妇女接过话茬,吐出一嘟噜南明鸢捉摸不透的地方话,逗得余夏哈哈大笑。 南明鸢有些好奇的问道:“阿姨这回又说了什么?” 余夏捧腹大笑:“哎哟……我妈妈是说,你那么漂亮,别是被我骗来的吧!” 南明鸢也被淳朴善良的妇女逗乐了,感激道:“余夏,今天真是麻烦 你了。也谢谢阿姨,请你帮我转告她。” 一对母女都很好客,给南明鸢将本就不脏的客房又打扫了一遍,还邀请她一起吃了晚饭。 餐后,南明鸢没有直接去洗漱,而是坐在椅子上消一消食,顺便看余母搭绣棚。 “阿姨还会刺绣?” 余夏点点头:“我们这个镇上的人,多少都会一点绣法。不过,我妈妈会的不是你喜欢的苏绣。” 南明鸢淡笑:“手巧,绣什么都好看,不拘方法。” 不管什么刺绣方法,都讲究一个细密匀称的基本功。 余母绣得是一幅百鸟朝凤图,色彩调配得当,走线细腻精致,唯一剩下的就是凤凰的那只眼睛。 眼睛乃动物之魂,余母将线拆了又补,补了又拆,怎么也没有达到自己的满意。 余夏宽慰道:“阿妈,别着急,慢慢来。” 南明鸢却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上前轻声开口:“阿姨,您这里的绣法弄错了,应该挑起来缝双线的。” 余夏正要翻译,忽而顿了顿:“双线是怎么个缝法呀?” 南明鸢见说不通,于是跟余母示意了一下:“我来试试看。” 接过针线,南明鸢立刻进入了专注状态。 她使用了定点法 ,将一个圆圆的眼睛分成三等分,在针脚的起点处以第一部分为中心出针,由第二部分处入针,再以相同的间隔在三处出针。 大功告成,南明鸢绞断丝线:“好了,你们看看。” 纤细的十指翻飞几下,不仅勾勒出了凤凰眼珠的形态,还描绘了最难捕捉的神韵,俨然有画龙点睛之效果! 余母和余夏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余夏更是满眼崇拜:“天呐,你好厉害呀!” 南明鸢并不自傲:“一点皮毛而已。” 余母又用南明鸢听不懂的语言说话了,余夏听了一阵,转述道:“明鸢,我妈妈问你,用得是什么手法,可不可以教给她?” “当然可以,这也是我妈妈教我的。” 南明鸢对好心接待了她的余母倾囊相授且很有耐性,正指着绣棚上一处地方讲解,忽感一阵天旋地转。 “是我的错觉吗,房子刚刚好像晃了几下?” 余夏摆摆手,宽慰道:“别担心,我们这地理位置特殊,一年之中总有几天是这样的。” 主人家都如此说,南明鸢也就没多想,专心致志地指导着余母。 …… 薄氏公司,总裁办公室内。 刚用完晚饭,薄辞深便马 不停蹄地投入到工作里。面对堆积如小山的文件,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总是莫名浮现出南明鸢的身影,以及那个韵味缠绵的吻,深深烙在了薄辞深心中。 那柔软粉嫩的、和本人性格完全不一样的,花瓣一般的唇。 以往他工作总能全神贯注,最近却屡屡为了南明鸢分神,这让薄辞深很是烦躁。 敲门声响起,薄辞深冷声道:“进来。” 林深苦着脸进来送报表,将文件轻轻放在桌子上,大气都不敢出。 “总裁,这是您要的市场部报表。” 薄辞深正拿起手机,打算给南明鸢发条信息,还没盘算好说什么就听见林深说话。 他横目剜了林深一眼,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这是还记得林深打搅了他的好事。 林深抿抿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着胆子道:“总裁,您是要给南小姐发消息吗?” 为了自己的年终奖,只能拼一把了。 他忽略掉自家总裁那锋利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恕我直言,总裁,您这么追人肯定不行的。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还是要多付诸行动,让她感受你的真诚,才会打开心扉。” 这一次,薄辞深没有反驳自己是在追 南明鸢,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在薄家时,她勤俭持家务实朴素,一件鲜艳的衣服都没买过。后来她变回了南家大小姐,更是精明干练,雷厉风行,怎么都不像是追求浪漫的小女人。 林深见他不语,接着补充道:“总裁,我有个主意。不如您就送花吧?世界上就没有讨厌花的女人,只有喜欢却不表现出来的女人。” “最好啊,还是您亲自送到南小姐的手上,这样更能打动人!” 让他巴巴地去送花? 一想起上次送生日礼物的不愉快经历,薄辞深当即拧眉拒绝:“不可能。” 林深张了张嘴:“可是……” 见薄辞深面沉如水,他不敢再多言了,只好最后小声劝一句:“那您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便准备告退,出去忙活自己的事。 林深正在心底无奈自家总裁的固执与不开窍,他腿都跨到门口了,忽地,又听薄辞深喊了一句。 “等等。” 他狐疑地转过身:“怎么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薄辞深神色不明,他淡淡撇开头,绷着脸道:“……打听打听哪家花店最出名。” 林深:“……” 好嘛,原来还是想采纳他的意见,口是心非! 第326章 喜欢别人叫你姐姐? 薄辞深最不喜她这副划清界限的模样,明明是那样柔软红润的唇,怎么能吐出这么生硬冰冷的话? 他哼笑一声,口吻饱含讥诮道:“你跟那个姓黎的挺亲近啊?怎么?喜欢别人叫你姐姐?” 质问的语气令南明鸢十分不适,她剜了薄辞深一眼,反驳道:“你凭什么管我的私事?给我放尊重一点,闲事别管太多了!” 真是有病! 说完,她伸手试图将面前的人推开。 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薄辞深心底如有激流涌动,强烈的不安与烦躁迫使着他做些什么。 冷笑一声,身体先大脑做出了反应。他伸手将南明鸢的手桎梏住,倾身不假思索地覆上了那花瓣般粉嫩的唇。 唇瓣相贴的瞬间,南明鸢骤然睁大了眼。 “……唔……?!” 女人的挣扎与诧异的低鸣在薄辞深眼中都是娇嗔,心上像被小猫爪子恼了一道,痒痒的。他不由愈发得寸进尺,强硬的撬开南明鸢的唇齿,缠绵交吻,攻城略地。 从前他怎么不知道,和她接吻感觉这么好。 气氛正微妙,虚掩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毫不知觉的林深进来找人:“有……” 话音未落,转头就瞧见这劲爆的一幕,他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靠,他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打搅了总裁的好事,这下死定 了! 林深倒吸一口凉气,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调头就走,还顺便带上了门。 被强吻还叫外人看见了,南明鸢更觉羞赧。奈何身体被薄辞深牢牢压着,挣扎不开,一气之下,她挣脱开手转欲给他一巴掌。 “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在这里发疯!”南明鸢怒斥。 薄辞深眼疾手快,在巴掌落下之前一把扣住了南明鸢的手腕。他嗓音低沉,眉心一扬:“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凭什么管你。” 南明鸢只觉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再和他多作纠缠只会把自己气个半死。索性利落地抽身,丢下一句:“神经病!” 语罢,奋力搡开薄辞深便打算离开,她是一秒也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了。 南明鸢蹬着高跟鞋也如履平地,气冲冲地走了。 林深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总裁。” 现在已经完事儿了吧? 原本薄辞深尚在回味那个吻,唇齿间都是南明鸢独有的清甜芬芳,凑近了也没有那股化妆品腌出的甜腻脂粉味儿,反而肌体生香,令人欲罢不能。 忽而被林深的话打断,他眸子里那点星散的笑意彻底烟消云散,冰凉凉瞥了他一眼:“你的年终奖没了。” 林深猛地一噎:“……” 他心如刀割,那可 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票子啊! 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林深暗自哀嚎。 …… 苏绣为南氏最近的重点项目,公司上下无不尽心,很快,按照南明鸢吩咐的苏绣大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南明鸢来视察工作,原本昨晚睡足了状态不错,被薄辞深这么一搅和,整个上午都心烦意乱。 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将那乱七八糟的事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大赛从场地布置、海报设计以及流程制度各个方面来看都十分完备,南明鸢深以为然,拍了拍负责人的肩:“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负责人马上招呼人给南明鸢拉椅子、倒水:“哪里,都是总裁您教导得好。那边还有我的活儿,您先在这坐一会儿。” 南明鸢点头:“去吧。” 送走了负责人,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查看大赛的报名进度。 公关部的宣传力度很大,不到半天,报名者络绎不绝。 南明鸢查看了一些报名者的信息,发现大多是业余的青年爱好者,真正的老师傅却没几个。 纤细秀气的眉微微皱起,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好。 她是真心想将苏绣发扬光大,并不是把这个项目当作一个圈钱的工具看待。要想国风复潮,最好还得招些在苏绣方面有所造诣的老手艺人。 可哪怕是京州 出名的哪几个老裁缝,也不一定会苏绣这样繁复的技巧。 上哪找好呢? 南明鸢喝了一口温茶,茶香悠然,蓦地令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时奶奶泡了一壶好茶语她分享,摇着蒲扇,慢悠悠和南明鸢讲她以前的故事,说到她曾经游历南方:“……那个小镇子没什么稀奇,虽然山水清秀,但地方小。可你猜怎么着,就那么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出了个奇人。” 幼小的南明鸢好奇地眨巴眼睛:“什么奇人呀?” 奶奶朝她神神秘秘道:“是一位苏绣非常厉害的大师。” “她呀,把苏绣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一做起来茶饭不思。也不爱钱,就想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后面便是老人家向她描述那位大师的作品如何精美灵动、栩栩如生,南明鸢当时听得如痴如醉,即便是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可她并不知道那位大师的住址,不过还好,她依稀记得那位大师的名字。 许春华。 有这般手艺的师傅一般都是当地的非遗传承人,只要有名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打听个地址应该不是难事。 南明鸢当即叫来苏淮吩咐下去:“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找到老人家现在的住址。” 苏淮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多时,便发来了信息:“总裁,地址我查到了 。在苏州市芗城区垂南小镇同淮村,溪平路166号。” 另附上了一张曲折起伏的路线图。 南明鸢瞧着地图上的沟壑纵横,沉吟片刻。 若能将许春华请来,于项目大有裨益,可派人去,她又担心轻怠了大师,终究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 好事不怕早,南明鸢当即打了个电话回家:“喂?云叔,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要出趟差。” 等她驱车回到家,所需物品已经打包在行李箱中稳稳等着她了。 南明鸢订了最近的一般机票,临走前,她还有一桩牵挂放心不下。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南语潇乳燕投林般扑进她的怀里,恋恋不舍,“我舍不得你走……” 南明鸢摸摸她的脑袋:“乖,姐姐要去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回来给你带礼物。” 小家伙到底还是懂事,抿抿嘴,乖巧道:“那姐姐你早点回来哦,我会很想你的。” 南明鸢好生哄弄了片刻,将她送回卧室。刚下楼,云叔帮忙将行李提到门外:“大小姐,出门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南明鸢朝云叔挥了挥手,“云叔,这几天你好好照看潇潇,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在云叔亲切的注视下,南明鸢坐上了去往机场的专车。 …… 第329章 总裁追妻记2.0 林深对京州的各个商铺了如指掌,当晚就找到了一家有着独立供应链的私人花店。 次日,一捧空运过来的大马士革玫瑰便出现在总裁办公室,花朵娇艳欲滴,新鲜水灵,还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薄辞深特地将会议推迟,在林深的建议下,还换了一套崭新的灰色西装。 “这身好,总裁简直比模特还帅!” 身为男人都看得惊叹连连,林深就不信南明鸢不动心。 驱车来到南氏公司,意气风发还捧着一大捧鲜花的薄辞深引得公司员工们频频回头,小姑娘们激动地讨论起来。 “那是薄氏的总裁吗?我没看错吧,他手里还捧着花哎!” “谁那么有福气啊,居然能得薄总青眼。” “又高又帅,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啊,真羡慕死了。” …… 薄辞深倒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与夸赞,不过这是他第一次送花,难免有些紧张。但他面上仍是不显山不漏水,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一会儿见到南明鸢该怎么说呢? 要不要提起昨天的事,还是直接把花送给她? 薄辞深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心,他只希望,南明鸢能够喜欢。 门“吱呀”一声开了,薄辞深正要说话,出来的人 却让他猛地一顿。 苏淮道:“……你们找谁?” 林深接话:“我们来找南小姐,她不在办公室吗?” “南总昨天就出差去了,你们找她有什么事么?” 看薄辞深捧着一束花上门,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谈生意的样子。 林深大跌眼镜,怎么就如此凑巧,他刚把总裁劝来,南明鸢就走了! 再看自家总裁,一张令无数少女花痴尖叫的脸已板得铁青。他做了那么久的思想斗争才迈出这一步,谁承想却扑空了! 薄辞深没再理会苏淮,转头就走,林深忙不迭跟在后头,虽然大厦里开着空调,但他汗都出来了。 老天爷怎么总跟他作对呀! 南氏公司的员工们看见薄辞深又捧着花气冲冲地走了回来,全然不复来时的悠然自得。 路过的小姑娘低呼:“天呐,帅哥生气更有feel了。” 薄辞深一路疾行,林深在后头险些追不上。“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昭示着薄辞深心中不快。 紧接着,花束“啪”的一下摔在了林深怀里。 他气恼不已,不就是一时失神接了个吻,南明鸢至于不告而别吗! 薄辞深身边散发着阵阵寒气,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林深敛声屏气,一张脸苦得 赛过苦瓜,生怕薄辞深下一秒就把他从车里踹出去。 这回他算是死定了! 车内气氛凝结片刻,薄辞深也不说下一步行动,林深更不敢主动开口了,只默默调了调空调的温度。 薄辞深冷着脸:“去查。”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林深瞬间会意。 这是让他查南明鸢的行踪,他忙不迭坐起,拿出手机一番操作,手底下的人很快传来了消息。 “总裁,南小姐是昨天飞苏州的机票,现下人正在芗城区垂南小镇同淮村里。” 薄辞深沉声:“她去那里做什么?” 林深不敢怠慢,忙道:“据说是去找一位叫许春华的苏绣大师。” 听到这个名字,薄辞深眉心一动。 “是春天的春,华丽的华?” 林深点点头:“是。” 不会错了,没成想歪打正着,南明鸢拜访的许春华正是他认识的长辈。 薄老爷子人脉甚广,去苏州游玩时便结识了许春华师父,薄辞深也曾跟着去看望过。 这般巧合,没有不去的道理。 薄辞深脸色缓和了些,一声令下:“订一班最快去往苏州的机票,最晚明天,我要到同淮村。” 这是要追南明鸢追到南方去啊! 林深一面暗暗感慨自家总裁痴情而 不自知,一面迅速开始动作。 这回再搞砸了,他就真的不用干了! …… 清晨,阳光正好,清脆的鸟鸣此起彼伏,将人们从梦境中唤醒。 南明鸢起了个大早,在余家母女的款待下用过丰盛的餐食。 她从腕上褪下一对碧澄澄的镯子:“昨天真是麻烦你了,烧水做饭的照顾我。我来得急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这对镯子表表心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南明鸢是自谦,那对镯子水光透亮,细腻温润,一瞧就价值不菲。 余夏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不能要。” 余母也一面说着方言一面摇头,南明鸢虽听不懂,却能明白她也是拒绝的意思。 “我们素不相识,你却愿意收留我。夏夏,你很善良,所以我也要表示一下心意。”说着,南明鸢不由分说地将玉镯套在余夏手上,“看,你的手很白,戴这个很漂亮。” 盛情难却,余夏只好接受了。 余家母女目送南明鸢走远,余夏朝她挥手:“手机号存给你了,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带着余夏的祝福,南明鸢再度来到了溪平路。 有了昨天的经验,她继续走小路省下了不少时间。 走到外头她才发现, 不知是气候影响还是为何,大早上天边泛得不是鱼肚白,还是一片微醺般灿烂的红。 路边的猫狗也不住地叫喊着,鸭子也不在河里凫水了,一个劲扑棱着翅膀,很烦躁的样子。 南明鸢对这般乡村奇状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做。 来到166号门口,这一回,院门是开着的。 南明鸢喜不自胜,正准备推开虚掩着的门,刚上前两步,眼前的画面却叫她忽地顿住了。 只见院子里坐着一个身着休闲服的男人,美如冠玉,玉树临风,正和许春华老人家有说有笑。 不是薄辞深又是谁? 南明鸢奇了,他放着公司的一堆事不管,来这里干什么? 甚至还跟许春华师父相谈甚欢。 听见窸窣声响,院内的老人家往外一看,发现了南明鸢后,她的脸当即垮了下来,又要赶人。 “怎么又是你?去去,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南明鸢先一步抵住了大门,免得自己再错失良机,再抬眼,薄辞深已然走了过来。 她忍不住道:“你怎么在这儿?” “咦。”许春华看看两人,“你们认识?” 南明鸢见此直接脱口而出:“认识!” 薄辞深不约而同地道:“不认识。” 第330章 小心眼的男人! 南明鸢如鲠在喉,不可置信地看着薄辞深:“你怎么……!” 她本想借薄辞深的关系和老人家套套近乎,也许很快就能博取信任了。 偏偏这家伙不买账! 许春华懵了,皱起眉毛:“到底认不认识?” 南明鸢美目怒视着薄辞深,谁料他恍若未见,面不改色地重复道:“不认识。” 气得南明鸢暗暗攥拳! 薄辞深心里就是憋了口气,南明鸢拉黑他的电话还躲着他,现在想让他轻易帮忙,没那么容易! 许春华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但一时还是有些不相信南明鸢,于是不耐烦地摆手:“这里不欢迎你,你别再来打扰我这个老婆子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第二次吃闭门羹了,南明鸢别提多郁闷了。 想到薄辞深,心中又是一股难言的邪火。 她一面往回走一面拿出手机,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并迅速拨通。 南明鸢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薄辞深后脚就和老人家招呼说:“许老师,我想出去转转,等会儿就回来。” 跨出大门,薄辞深懒洋洋接通了电话:“终于舍得把我从黑名单里 拉出来了?” 南明鸢气不打一处来,但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我想解除就解除了,哪那么多话。对了,你认识许春华老师是不是?” 薄辞深口吻淡淡:“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还不如没答,南明鸢直接视作默认。 “那你能不能跟许春华老师解释一下,就说我是你的合作伙伴,让她不要那样戒备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圆场?” 南明鸢无语:“这叫什么圆场,我们本就是合作伙伴吧!” 薄辞深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南明鸢秀眉紧拧的样子,思及此,原本的烦闷的心都有所缓解。 但他这次实是气得狠了,今早扑空让他苏淮面前闹了笑话,薄辞深胸口还闷着。 他沉吟片刻:“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南明鸢从未觉得薄辞深如此难缠过,贝齿紧咬,若现在他在自己面前,恨不得给这男人两拳! 不就是把他拉黑了吗,心眼儿居然这么小。一句话的事,还要她开口求! 南明鸢耐着性子又询问了一遍,薄辞深的回答仍然模棱两可。 她气结语塞,自己堂堂南家大小姐 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做梦去吧! “啪”的一下,南明鸢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薄辞深在背后已然观察她多时。 南明鸢气冲冲地往回走,高马尾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即使身着休闲服也挡不住婀娜曲线。整个人鲜活明媚,竟品出几分与平日不同的活泼可爱来。 又吃了个闭门羹,南明鸢决定此番回去必须先将许师傅了解透彻。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余家。 余夏热情地给她拉开凳子:“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样,和许师傅聊得开心吗?” “别提了,她还是不肯见我。” 南明鸢有些失落,她长着一张让人无法信任的脸么? 同样是年轻人,凭什么薄辞深就可以抢占先机! 愈想愈不忿,南明鸢思索片刻,似乎想出了一点问题所在。 回想起刚才许师傅对薄辞深的态度,二人分明是相识的,薄辞深却不愿意帮忙带话,别是记仇有意刁难她的。 真小气! 南明鸢忍不住锤了一下竹凳。 还没等她彻底想明白,余夏便拉着她起来了:“别灰心,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的。现在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嘛!” 午 饭相当丰盛,余母拿出了当地特产的腊肉和熏鱼,配蒜薹一起炒别提多香了。吃多了大鱼大肉,偶尔尝尝这农家小菜,真是令人胃口大开,南明鸢烦躁的心绪也被美食稍稍抚慰了些。 余夏笑眼弯弯:“好吃吗?我们这乡里乡下的,只有些家常菜招待,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 南明鸢轻轻摇头:“这已经很好了,很有家的感觉,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余夏将这话翻译给余母听,余母哈哈大笑,回了一串滴里嘟噜的方言。 南明鸢眨眨眼:“阿姨说什么?” “我阿妈说,你要是喜欢吃这些,她把鱼干糟菜打包好,到时候给你带回去!”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南明鸢真心喜欢余家安宁和乐的氛围。 忽然,餐桌又轻晃两下,外头的看门狗也不安地叫了起来。 余夏见怪不怪:“哎,又来了。别管它,咱们快吃,一会儿就不晃了。” 另一头,薄辞深看着南明鸢背影离开后,在村中绕了两圈,便回到了许家。 许春华正在厨房里切菜,薄辞深见了便要上去帮忙。老人家摆摆手:“哎,你一个大小伙哪会这个,我来就好。” 让长辈动手自己 干看着总是不礼貌的,薄辞深还是想要帮忙打.打下手,却发现自己对后厨的事真是一窍不通。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赧然。 许春华将切好的青菜放入锅中与肉汤一道炖煮,盖上锅盖,大功告成:“好了,水一开这菜就成了。” 薄辞深扶着许春华坐在长条凳上:“……没帮到您的忙,还要麻烦您多做饭,真是不好意思。” 许春华对着年轻英俊、礼数周全的后生很是喜欢,摆摆手:“哎,添一双筷子的事,不妨碍什么。” “何况男人呐,不会做饭不要紧,只要懂得疼老婆,女人自然不会跑的。” 薄辞深一愣,许师傅这话题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许春华了然看了他一眼,笑道:“刚刚我老婆子也琢磨出来了,你一见那姑娘,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我看啊,你们不是陌生人,是男女朋友吵架了,来这儿追人的吧?” 其实他和南明鸢现在的关系远没有情侣那么亲密,但他莫名就是不想反驳。 被看穿了心思,他下意识垂了垂眼睛:“什么都瞒不过许师傅。” “所以那姑娘来这真是找我的?” 第332章 人家疼老婆呢! 如果说薄辞深之前的莫名举动令她烦闷与不耐,而此刻只剩下了深深的触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酸意充斥着鼻腔。 眼看薄辞深的血还在往外流,南明鸢忍下泣意,不顾自己脑袋受得伤,扯下一片衣摆布料,为他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薄辞深的呼吸越来越轻,眼皮也逐渐阖上。南明鸢知道,这是失血过多昏迷的前兆。 她颤着手晃了晃他:“薄辞深!振作一点,你现在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知道吗!” 明明南明鸢离得很近,这话传到薄辞深耳中却像是隔了千万里远,听着却是那般的不真切。 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 “我……” 薄辞深强撑着精神,眼睛就剩下一条缝了。 南明鸢见此心下一慌,“薄辞深,不能睡!” 她飞速完成了加压包扎的操作,腾出手狠下心掐了薄辞深一把,疼痛反射令他稍微醒转些许。 但她也知道,光靠疼痛刺激无济于事,必须在精神上让薄辞深保持清醒。 “薄辞深,你要是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南明鸢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薄辞 深,努力不叫眼中的水雾聚成泪滴,“你要是出事了,我会带着我新的丈夫去你坟前看你。” 几句话确实刺激到了薄辞深,一想到南明鸢身边的俊男帅哥三两成群,他就恨不得让那些人全都消失。 南明鸢见他有了些精神,连忙继续下“猛药”:“到时候,我就把你彻彻底底地忘掉,再也不要想起你了!” “到时候,我想和谁好谁好,你管不着!” 薄辞深被尘沙呛得艰难咳嗽两声,他气若游丝挣扎着道:“你……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让他打起了精神,南明鸢却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那你就给我撑住了,不许睡,听到没有!” 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原本美丽祥和的古镇面目全非,家禽与伤者一同在地上挣扎,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震感短暂的停歇后,村民们开始自发组织救援。 南明鸢正愁怎么将薄辞深带走,她现在头晕眼花,自己走路都有点困难。 可断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万一发生余震,后果不堪设想! 焦灼之际,一名麦色肌肤的汉子向她招手:“哎!姑娘,你别动,我们过去帮你!” 说着,几位村民奔了过来,拿着自制的简陋担架,几 人合力将薄辞深抬了上去。 被抬上担架的薄辞深还不忘关心南明鸢的身体情况:“我没事,这个让给她……” 汉子无奈道:“我说兄弟,你浑身上下都是血了,先顾好你自己吧!” “人家疼老婆呢!”一位盘发的大娘扶过南明鸢,“来,我扶你。小伙子放心吧,我会照顾这妹子的。” 南明鸢被朴实善良的村民感动了:“大娘,多谢你们了。” 大娘不在乎的摆摆手:“嗨,这危难关头还客气什么,救命要紧。” 村民对地理位置十分熟识,很快便将南明鸢与薄辞深送到了同淮村小学前头的那片空地上,村中大部分伤员都被安置在这里。 呼痛声、啼哭声以及无助的喃喃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看着实属揪心。 大娘扶着南明鸢小心坐下:“妹子,你们在这歇会儿,千万别乱走。我们还得去救其他人,陪不了你们。” 南明鸢扯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你们也多加小心。” 目送几位村民离开后,她也没时间歇着,又转头去看薄辞深。见他虽然精神不佳,但好歹没睡过去,一口气才舒了出来。 “撑住,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风轻轻地掠过,带起一阵 翻涌的泥土气息和血腥味。 南明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从“堂堂薄氏公司总裁不能连这点伤痛都抗不过去”讲到“你要是死了我都不会去给你烧纸”,终于,有人高呼起乱来。 “救援队来了,救援队来了——” 大伙齐刷刷地朝路口看去,眼睛都亮了。身着明黄色制服的施救人员此刻便象征着生的希望,有人喜极而泣,放声大哭。 “呜呜,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天,快来救人呐,这边的孩子快不行了!” …… 南明鸢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挥手示意救援人员,没有大喊大叫。她知道,救援队施救也分轻重缓急,不是谁喊得大声就先去帮谁。 果然,在前头判断的人员见薄辞深浑身是血,面色苍白,马上对着对讲机道:“八点钟方向有男子重伤,速来支援,速来支援!” 一个个简便帐篷很快支了起来,薄辞深被抬去里头处理伤口。 南明鸢被安排在椅子上先坐下,她见救援暂时顾不上自己,索性剪了纱布和敷料来,一圈圈缠在头上。 有人发现了她竟自己贸然动手,叫道:“哎!那个姑娘,你怎么能自己来呢!” 救援人员以为她没有医学知 识,正要帮她拆掉头上的纱布,却发现南明鸢采用的是经典的螺旋包扎法,手法专业,一丝错处也挑不出来。 为免救援人员担心,南明鸢解释道:“我学过医,这点伤口可以自己来处理,等会也可以帮你们的忙。” 救援人员愣了愣,眼下人手的确不够,而且这个姑娘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不妨破个例。 “好,不过你自己也受伤了,还是尽力而为吧!” 南明鸢忍着脑袋上的阵痛,挽起袖子,用酒精棉清理薄辞深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极深且狭长,血肉模糊的边缘旁全是砂砾和尘土,若不仔细清除,极有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刺激性的液体烧灼着骨肉,说不痛是假的,薄辞深紧紧拧眉,一声不吭。 南明鸢见他额头上沾满了汗水,不由道:“痛就喊出来。” 薄辞深却没说话,只专注看着南明鸢认真时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一汪不掺任何杂质的明净湖泊,又好似一弯明月倒映其中,清冷而动人。 好熟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他想出这股莫名的熟稔感从何而来,后头忽然有人急切地叫起来。 “快来人,快来人,这里有一名重伤患者——!” 第331章 记忆中的男人是谁? 事已至此,薄辞深也不置气了,诚然道:“是。她原本在京州管着自家公司,最近跟我合作了一个苏绣项目,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特意找到您,就是想请您坐镇的。” 他正了正神色,“我可以担保,她绝不是骗子。” “啊哟,什么担保不担保的傻话,你爷爷是我旧相识,你的话我肯定信。” 想起自己几次三番将南明鸢拒之门外,让人家小姑娘在外头生生站了几个小时,许春华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做法。 “我是老糊涂了,见谁都不像好人。那姑娘被我拒绝了几回,只怕是要生气了。” 薄辞深温声道:“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认识的南明鸢,绝不会被这样小小的挫折打倒,且心胸宽广,与人为善…… 许春华还待在说些什么,刚张嘴,猛地一阵地动山摇,天旋地转! 整个院子都开始剧烈地摇晃抖动起来,晾在桌上的果子骨碌碌滚了个满地,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许春华脑子僵了一瞬:“这、这是……” 薄辞深反应迅速:“不好,地震了!” 他当机立断,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许春华一路往外跑。村子里已然乱成一团,嘈杂喧闹声四起,有的房屋以惊人的速度轰然倒塌,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救命啊! 地震了!” “快跑啊,要压死人了,天啊……” 无措的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无不在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与神经。 薄辞深接受过很多次安全演练,常识告诉他此时应当往空旷、平坦的地方去。 他一面躬身保护着许春华,一面问道:“许师傅,你们这儿有什么地方是空阔敞亮的吗!那里比较安全!” 许春华这辈子哪见过这般场面,险些吓呆了,被薄辞深一嗓子喊回了魂。 “小学,巷子后头左拐的小学前边,那儿有一大块空地!” 薄辞深拉着她铿锵有力道:“许师傅,跟紧了!” 他拨开拥挤的人群,先让许春华过去。不多时,两人很快来到同淮村第一小学门口。 这边果然是一片宽广的平地,前面是马路,旁边也没有山体与房屋。薄辞深找了块地方将许春华安顿好:“许师傅,这里比较安全。您就在这坐着,在救援队到来之前,千万不要乱动。” 说着,薄辞深转身便走。 他没做一刻停留,南明鸢还在村中!一念及此,他便心急如焚。 许春华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急了:“孩子!外头那么危险,你要去哪啊!快回来呀——” 然而薄辞深连头也没有回,奔向了岌岌可危的村中。 …… “明鸢小心 ,快到我这边来!” 房屋骤然坍塌,三人忙不迭逃了出去,外头碎石飞溅,险些擦过南明鸢的面颊。 余夏急坏了,一把将她拉过来,举起随手带走的饭罩子当作遮挡。 “夏夏,我们现在得到空旷的地方去!” 余夏点点头:“我知道,你跟我和阿妈走!” 原本平静美好的村落顷刻变成了人间炼狱,山崩地裂,满目都是断壁残垣,人们的哭喊声盘旋在小镇上空,飞鸟惊雀。 拐过一个满是瓦力碎片的路口,南明鸢多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她便顿住了脚步。 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无助地趴伏在地,睁着一双大眼,惊慌不安地叫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而那孩子的旁边,一个高杆路灯摇摇欲坠! 南明鸢来不及多想,倾身冲了出去,惊得余夏大喊:“明鸢!明鸢你干什么去!” 说时迟那时快,南明鸢刚将孩子揽入怀中,可自己却躲闪不及。余夏眼睁睁看着路灯砸下来,虽然有树枝缓冲了一下,还是砸中了南明鸢的脑袋。 “明鸢——!”余夏大叫。 “囡囡,囡囡!妈妈在这里,快过来!”寻找孩子的妇女高声喊着。 小孩止住了哭声,听见母亲的喊声,猛地从南明鸢的孩子挣开:“妈妈,妈妈!” “砰”的一声过后, 南明鸢的头顶处骤然传来一阵痛意,只觉得两眼一黑。 突然,一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纷杂细碎,让她目不暇接。 又是那个温柔谦和的男人,无比细心地教导她:“鸢儿,做得很好。” 男人坐在电脑前,只露出了一点轮廓,整个人犹如被白光笼罩。 电脑上的繁复细密的代码符号没能夺去南明鸢的注意力,她只愣愣看着那个男人,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是谁…… 南明鸢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可周遭剧烈地晃动,世界都快颠倒了。余夏想过去扶她,奈何面前的路已经被挡住。 薄辞深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南明鸢手撑着脑袋,几番站起而无果,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去。 在她身后,老房子抵不住摇晃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碎石滚滚而下,眼看就要压在南明鸢身上! 薄辞深的瞳仁骤然放大,心顷刻悬到了嗓子眼。 “南明鸢!” 他大喊一声,身体快速做出反应,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余夏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连面目都还没看清,那男人已经将南明鸢护在了怀中。 南明鸢刚从剧痛中缓和过来,不想,撞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还有熟悉的淡淡古龙香水的 气息。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薄辞深。 天地倒悬,巨大的轰隆声冲击着鼓膜,飞扬的尘土砂石带着泥土的潮气,但危险却被男人隔开了。 薄辞深将她强有力地抱在怀里,仿佛怀中揣着一件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巨响,薄辞深发出一声闷哼,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 南明鸢失声大叫:“薄辞深!” 男人没有回应她,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半晌,令人惊惧的震感终于暂时停下。 南明鸢忍着头部的疼痛,连忙关切道:“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薄辞深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却还是摇头道:“我没事。” 南明鸢没有相信,探头一看,只见薄辞深的背部和手臂上被锋利的砂石撞出一大个口子,血正汩汩地往外冒,浸润了他的上衣。 那一片殷红颜色看得南明鸢触目惊心,他该有多疼!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摁住逞强的薄辞深,情绪不由自主地失控起来:“傻子……傻子!你为什么不跑,还回来做什么!” 薄辞深痛的呼吸都变轻了,但目光仍牢牢锁在南明鸢身上。见她没有受伤,他露出一点欣慰的神色,轻声道:“你还这里。” 这便是他不顾生死也要回来的理由。 南明鸢微微怔住了。 第333章 那道熟悉的背影 那人被安置在薄辞深旁边不远的地方,只见受伤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面部被乱石砸得血肉面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五官如何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淤伤更不必提,臂膀也发生了反向骨折,诡异地错位扭曲着。 这些都不算最要命的,更恐怖的是,一根满是倒刺的木条横穿了他的大腿,鲜血染红了他整个下半身。 人早已昏迷不醒,近乎休克了,饶是见多识广的救援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暗暗心惊。 南明鸢转头看了一眼,将最后一颗棉球丢进医疗垃圾桶,对身旁的救护人员道:“这里的包扎就先交给你了。” 说着,她走到那名重伤男子身边,仔细查看了一番。 南明鸢很快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判断:“他现在必须马上手术,取出这跟木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都有些犯难。 大家何尝不知道当务之急此人必须要手术,可眼下环境恶劣,连手术室的一半条件都达不到。 同意南明鸢参与救援的李素素最先说道:“小姑娘,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现在根本就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漫天都是尘土飞扬,只有一个帐篷隔绝着。何况现场也没有心 电监护与呼吸机,这万一……” 另一名稍稍年长些的女性接过话茬:“万一伤者在手术中出现什么情况,连抢救都没有机会的!” 南明鸢面色沉着冷静,浑然不被外界干扰自己的判断:“做了手术还能有一线生机,不做,患者必死无疑。” 见他们还在犹豫,南明鸢索性自己开始准备手术用具。 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拦住她:“虽然你有点抢险救援的经验在身上,但这是手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负责不起。” “任何事故责任,都大不过人命关天。”南明鸢迎上她锐利的目光,毫不畏惧,掷地有声,“难道瞻前顾后,眼睁睁看着伤员死在这里,就是负责了吗!” 中年妇女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有这样的底气,一时被她的气场镇住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素素倒是被她劝服了,她过来打圆场:“话糙理不糙,简单的加压止血已经控制不住伤者的病情了。不如,就放手一搏吧。” 其余人见小组长李素素给被南明鸢劝服,不由一起跟着纷纷点头。 南明鸢很快安排好人手,一个观察环境保持排险,两个结伴充当上台护士,做穿针擦 汗、递刀消毒这类的工作。 至于主刀,自然是她自己。 李素素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从南明鸢的包扎手法和临危不惧的心境就能看出,这姑娘绝对是有实力之人,所以她才敢顶着压力支持南明鸢。 “姑娘,这伤员的生死就交给你了。” 虽然手术环境艰苦,南明鸢还是竭力执行着无菌原则,洗手,将头发盘起,用生活帽替代了无菌帽。 她郑重地朝李素素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眼中传达的意思是:交给我。 看她动作利落,无菌观念极强,李素素心想,自己应该没有看错人。 备皮、开刀、分离皮肉……南明鸢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外界的哭喊纷扰、喧闹嘈杂,在此时都与她无关了。 一帘之隔,包扎完毕的薄辞深挂上的吊瓶,以最快速度补液扩容。救援人员替他盖上了毛毯:“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女孩儿掀开帘子,和对面的李素素报告薄辞深现在的状况。 薄辞深一转头,朦胧间看见了南明鸢奋力救人的背影。 清秀挺拔、瘦而不弱的背影。她的身材明明那样纤细娇小,却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让所 有人都刮目相看。 看着看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再度油然而生。 薄辞深累得眼皮打架,他几度睁眼,想要看清楚一些。 那恍恍惚惚与南明鸢重叠的背影,到底是谁的? 疲乏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迷迷糊糊间,薄辞深再也支撑不住。不待他找到答案,人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明鸢全程精神高度紧绷,未曾有一点差错,连自己的背后被汗水打湿了大半也无知无觉。 木条穿插的部位正好经过股动脉,一个不小心,大出血便会无法抑制,致使本就在昏迷状态的伤者很可能就此离世! 每双眼睛都齐齐紧盯着南明鸢,生怕她出什么失误。但她恍若未觉,一心沉浸在救人这件事上,连一个眼角余光也没分给别人。 尤其是李素素,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要负责的。 这姑娘,千万别辜负她的期望啊! 只见南明鸢纤细白皙的十指灵活无比,动作干净利落,加压填塞一气呵成,最后的缝合动作也就是又快又好,针脚排列齐整,血成功地被止住了! 再看伤员的生命体征,依然平稳维持在最低 正常值,他们最害怕的抢救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李素素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长吁一口气,惊叹道:“小姑娘,你可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 她原本都做好了抢救的准备了,谁料南明鸢一人独当一面,压根用不上她! 其余人也纷纷为南明鸢捏一把冷汗,不约而同地投来惊艳的目光。 刚刚的中年妇女也很是敬佩南明鸢的勇气与决断,向她伸出手来:“抱歉,我为刚刚的无礼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你挽救的不仅仅是这位伤员,更是我们整个团队。” 南明鸢救人只出于本心,不甚在意这些虚名。她礼貌性地回握一下,便道:“我出去透口气。” 摘下口罩,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南明鸢高度紧张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一直绷着的腰腿肌肉在此刻也柔软了下来,酸痛后知后觉地攀上她的脊背。 许是站立太久,血流供应不足,铺天盖地的晕眩再度袭来,南明鸢脚下一个踉跄。 然而想象中摔倒的疼痛并没有产生,有人稳稳地扶住了她。 偏头一看,竟是她前两天一直想拜见而无果的许春华。 南明鸢大喜过望:“许师傅,你怎么……” 第334章 发烧,照顾一晚上 “哎,丫头,刚刚你救人的事儿我都听讲了,真是辛苦你了。”许春华扶她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台面上坐下,“你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吃食。” 不多时,许春华拿着水和面包回来了,温声道:“忙了这么久,饿坏了吧?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南明鸢的确是口干舌燥,又累又饿,感激之余不由有些疑惑:“谢谢您。不过,你怎么突然愿意见我了?” 许春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辞深都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你是他的朋友。姑娘,我老婆子之前被坏人骗过,他们骗我去参加比赛,却拿着我的苏绣偷偷卖钱,根本不给苏绣做宣传。” “是我草木皆兵误会你了,你别见怪。” 原来是这样,南明鸢自然不会和一个老人家计较:“怎么会,都是那帮骗子败坏了我们从业者的名声,怨不得师傅您。” 见她这般明事理,许春华心中更是赞许:“没想到你还会医术。会医术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辞深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说到薄辞深,南明鸢喝水的动作一顿。 对了,她还没去看过薄辞深的情况如何。 于是刚喝了一口的水又放下了,南明鸢站起身来告辞:“师傅,薄辞深也受伤 了,我得先去看看他。” 忍着浑身酸痛,南明鸢又往帐篷里走去。 许春华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姑娘乌发雪肤,光是背影都窈窕动人。 漂亮不说,心地还如此善良,她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姑娘,和那小子还确实挺登对的。 南明鸢闪身进了帐篷内,见薄辞深已经睡下,拉了旁边一个照护人员轻声询问:“小姐你好,请问这床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姑娘和善道:“你说这位姓薄的先生?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也打了破伤风疫苗,好在没有伤及筋骨,目前一切正常。” 听这情况,大致是没什么问题了。南明鸢了然地点点头:“谢谢你,打扰了。” 简易病床上,薄辞深面色惨白,手上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眉心轻拧,似乎睡不安稳。 他一向是雷厉风行、意气风发的,堂堂薄氏公司总裁,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一想到他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南明鸢的心就仿佛被揪了一下,这个傻子。 她没有去临时住房那边休息,而是选择在薄辞深床边陪护,晚饭也是简单地在床边凑合了一餐,寸步不离。 救护人员看了都惊讶:“姑娘,你不去休息休息么,你自己头上还有伤呢 ?” 南明鸢一心照看着薄辞深,差点忘了脑袋有伤这回事。指尖抚过纱布微糙的质感,南明鸢轻笑:“不碍事,我可以的。” 毕竟,她也不想对他有所亏欠。 救护人员啧啧感叹,转头与同事感慨道:“看到那对小情侣没有。哎,我知道人家漂亮!我是说,那姑娘可真深情啊,自己都受伤了,还陪在男朋友床边!” 那边,南明鸢还不知道自己被传为了十佳女友,“阿秋”一声打了喷嚏,她疑惑地捂了捂嘴。 不会吧,吹了两下风就感冒了? …… 转眼,日落西山,救援队的速度十分给力,一个下午,就将小镇上的伤患安顿了个七七八八。 夜幕降临,小村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是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只剩下几声凄楚的蝉鸣。 南明鸢替薄辞深掖了掖被子,正打算先去休息一下,但手掌在碰到他面颊的那一刻却顿住了。 随后她将手掌放在薄辞深的额头上一试,好烫! 南明鸢连忙叫来陪护人员:“他好像发烧了!” 陪护人员很快拿出了体温计。这等待的三分钟对南明鸢来说真是比三个小时都漫长,秒针刚过扫过12点的刻度,她便忙不迭将体温计取了出来。 “39.5度!” 南明鸢很快做出了判断:“中午天气太热,伤口还是感染化脓了,需要马上打入消炎药。” 救护人员转身去配药室配置药液,旁边一个路过的医护人员道:“发烧了?那今晚可要辛苦你了。” “没事。” 薄辞深毕竟救了她,再怎么说,她也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南明鸢打来一盆热水,将毛巾沾湿了再拧个半干,仔仔细细地替薄辞深擦脸、擦身,通过蒸发带走热度的方法物理降温。 两人尚是夫妻时,她也曾这样照顾过生病的薄辞深,那是她为数不多能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 男人浓密的睫羽轻颤,像是沉入在了梦境之中。 那是一片独属于薄辞深的隐秘梦境。 光怪陆离之中,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他意外受伤,京州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 神医站了出来,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她那双专注时清冷如月的眼睛,他终身不忘。 Althea,Althea…… 浑身燥热难耐,不适感让薄辞深无意识的拧眉,从心底念叨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只有这个人才能够救他。 忽地,额头上一阵冰凉,恍惚是神医将手覆在了他额头上。 焦躁的心绪瞬间被抚平,薄辞深慢慢放松 了身体,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南明鸢则是一晚上没敢睡,生怕再出现什么差错,薄辞深的体温又上去了。要知道,高热惊厥可是夺命的。 一直到天边蒙蒙泛起鱼肚白,薄辞深的烧才彻底退了下去。 南明鸢揉了揉发涨的头脑,没想到看到了许春华。 “我听说你在这熬了一晚上,丫头,快去歇歇吧,我来照看一会儿。” 阿婆盛情难却,南明鸢也的确疲乏不堪,走到一处床铺前倒头就睡了过去。 于是待薄辞深悠然醒转,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许春华。 “啊呀,辞深,你醒啦?”许春华关切地凑上来。 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薄辞深心里仿佛缺了一块,失落道:“南明鸢呢?” 这一问更叫许春华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了,她戏谑地瞧着薄辞深,“这么关心那丫头啊?” 薄辞深微微垂目:“只是问一下她的安危。” 许春华则是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道:“我是过来人,我还能不明白?放心吧,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晚照顾了你一宿,现在休息去了。” “这丫头可担心你了,听人说,一整夜都不敢合眼的。” 薄辞深的心猛然一跳。 原来他昨晚迷迷糊糊感觉到的凉意,是来自南明鸢? 第335章 不吃喂狗 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许春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到底是年轻面皮薄,明明记挂得很,还不肯承认呢! “你烧了一夜,渴了吧?”许春华用一次性纸杯接了热水递给薄辞深。 “怎么好劳烦您亲自动手,我自己……咳咳。” 喉头干燥,薄辞深张嘴就忍不住呛咳两下。 许春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现在你是病患,就别讲究那些虚礼了。” 薄辞深喝了水润润嗓子,恢复了些精神,同许春华闲闲地聊起薄老爷子来同淮村发生的趣事。 正讲到老爷子童心未泯去河里摸鱼的时候,南明鸢打着哈欠来了。 “丫头,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我还想去叫你呢!” 南明鸢还惦记着薄辞深的伤口,不敢贪睡:“再睡就起不来了,还是晚上再休息吧。” 打她一进帐篷,薄辞深的眼睛便没从她身上移开。 刚刚睡醒的她,马尾散乱,乌发如瀑,眼尾一抹睡衣惺忪的红绯,倒显出与平日不同的青涩可爱。 举手投足,都是不一样的风情。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几乎化为实质缠绕在她身上。 南明鸢自然有所察觉,只是装作不知。 目光交汇的一瞬,她仿佛被烫了一下 ,南明鸢蓦地想起那日薄辞深冲动之下发生的交吻,两人心照不宣地暧昧气息悄然蔓延。 尚有长辈在场,她没来由地有些赧然,虚飘飘移开了眼睛。 许春华看着两人这微妙的磁场,笑得很是慈祥和善。 年轻就是好啊。 “你……”南明鸢睫羽扑闪,“你怎么样了?” 薄辞深温声道:“好多了,昨晚多谢你的照顾。” 许春华在一旁附和道:“是呀,你不知道,这丫头一晚上都没离开你的床边,生怕你出什么事。” 南明鸢只觉得面上一阵滚烫,不好再待,当即转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其他伤员。” 薄辞深倒也没点破,灾难当头,人间惨景,他也不能拦着南明鸢出力。 南明鸢跟着救护人员去看了看伤员,竟比专业人士还得心应手。一个个询问病情、查体看伤,行云流水。 “哎,大爷,您把脚抬一下,还能动吗?那就行。” “小朋友,把手给我,姐姐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化脓。” “这瓶药是保护胃粘膜的。刚刚那消炎药伤胃,给你护胃用的。” …… 她认真工作起来,眼眸明亮如星子,散发着熠熠光辉。伤员们都对这个貌美温柔的姑娘充满了好感,无 一不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更有几位年纪相仿的青年,目光恋恋地缠在南明鸢身上,眼神中明晃晃的写满了爱意。 许春华感慨道:“这丫头可真能干啊,大家都多喜欢她呢。” 薄辞深眼神一暗。 这女人嘘寒问暖关切了一圈,唯独落下了他。 他自然知道南明鸢有多美好,但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的占有欲令他十分不快。薄辞深现在只想将南明鸢藏起来,不愿让旁人觊觎。 这股闷火一直憋到用午饭的时候,他终于找着机会发作了。 许春华去外头吃饭,薄辞深床边只留下南明鸢看护。 考虑到薄辞深高烧刚退,嘴里没味,适合吃些清淡的。于是她拿了一份些油盐少的鱼肉饭来。 “吃吧。”南明鸢递过碗筷。 薄辞深一抬手,似乎牵扯到了伤处,眉心一皱:“我这手动不了。” 南明鸢轻皱眉毛:“所以呢?” “喂我。” 男人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理所当然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南明鸢冷眼看着他的伤口在臂膀,却死活说手腕动不了。自打上回陪护薄辞深反被他将了一军,她就学聪明了:“少来这套,你吃是不吃?” 薄辞深向她展示着自己的渗出血的伤口:“疼就是 疼,吃不了。” 南明鸢深深吸了口气:“不吃饿得是你自己。” “抬不起来,你喂我。”薄辞深还是那句话。 南明鸢深觉无语,薄辞深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不吃是吧?好。” 南明鸢直接端起饭盒,利落地掀开帐子,“啪”一下将饭菜倒扣在地上。 薄辞深惊道:“你——!” 饭菜的香味吸引来一只黄毛野狗,地震过后,它显然也饿了许久,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来,吃得甚香。 薄辞深:“……” 大黄狗吃得开心,还不时摇尾巴往里看。 薄辞深沉默地与那狗对视一眼,暗暗在心中咋舌。 这女人,真是狠心。 …… 两天时间飞快过去,薄辞深没少与南明鸢吵吵闹闹。这里的伤员和救护人员跟他们都混熟了,时常调笑道:“小情侣又在打情骂俏呢。” 每当此时,南明鸢便会赶紧反驳,薄辞深则一脸不置可否的微笑。 “笑什么笑!我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薄辞深:“……” 帐篷里一片欢声笑语,暂时冲淡了地震后悲伤的氛围。 修整了两日两夜,薄辞深的伤口也比之前好多了。更可喜的是,南明鸢救治的那名重伤男子也被送往了就近医院,目 前情况甚好。 村子在当地政府的拨款帮助下,也着手开始重建,每个村民都领到了相应的补助和赔偿。 阳光正好,清晨风暖,南明鸢收拾好东西,准备与薄辞深一道回京州。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许师傅,您收拾好了吗?” “哎,好了好了。”许春华拿出一个中等大小的包袱,打了个结。 南明鸢见此轻笑道:“我来帮您拿吧。” 许春华摆摆手:“这点东西我老婆子还是拿得动的,你们都受伤了,就不麻烦了。” “说起来也真是神奇,我老婆子白长了这些年纪,还是头一回去坐飞机呢!” 薄辞深接过话茬:“等您再京州大放光彩,以后各地都会请您过去示教。到时,有的是机会坐飞机。” “哈哈哈,这孩子,就是嘴甜!” 许春华感慨地摇摇头:“我也不指望什么名扬四海,一把骨头了,要那些虚的做什么。我只想着,在我入土之前,能把苏绣发扬光大,传承下去。不能叫国粹丢了不是?” 南明鸢为老人家的匠心深深动容,她握住许春华的手,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帮您实现这个愿望的。” 三人有说有笑,一起踏上了回京州的路—— 第336章 记忆中的那个人是谁 为了照顾首次坐飞机的许师傅,南明鸢和薄辞深特地找空姐调了座位,三人这才坐在了一排。 南明鸢拿出耳塞:“许师傅,您不常坐飞机,可能会耳鸣,戴上这个会舒服点。” 不料许春华身体硬朗,除了微微的头晕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于是摆了摆手。 “托你们的福,我这个老婆子也开了眼界,我还没去过京州呢。” 薄辞深轻笑:“您说笑了,到时候,我带您四处好好转转。” “哎,我老婆子什么时候逛都可以,你可别忘了正事。”许春华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你多陪陪明鸢丫头才是正经。” 闻言南明鸢一愣,用眼神质问薄辞深:“你都和许师傅说什么了?” 薄辞深无辜地耸耸肩:“这回真不关我的事。” 南明鸢抿抿唇:“许师傅您就别逗我了。” 原本可以就一句话敷衍过去,谁料许春华为他们二人牵线的心十分强烈。她牵过南明鸢的手:“哎哟,丫头,你还不知道吧?辞深这趟就是特地为你来的,他只是不说而已。虽然不知道你们先头怎么了,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开玩笑。” “后来他都跟我解释了,心里不知道多为你着急呢!” 心里话 就这么被人直愣愣说了出来,薄辞深莫名有些脸热,不由掩唇轻咳了一声。 同时,他又忍不住拿眼睛去瞟南明鸢,似乎在期待她的反应。 只见她不咸不淡:“此行他的确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 又是那副冷淡客气的表情,薄辞深眉心微拧。 许春华乘胜追击:“丫头,我看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怎么,可有称心如意的人了?有时候眼光也不用放太远,说不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南明鸢自然是听懂了她的话,于是打得一手好太极:“公司里要忙的事务太多了,现在我最看重的,还是怎么弘扬苏绣。” 一谈到苏绣,许春华来了兴趣,两人兴致勃勃地围绕传统国潮展开了讨论。 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南明鸢清丽姣好的侧颜上,如雾如画,混不似尘世中人。 薄辞深忽而就被这一幕吸引住了…… 南明鸢拿手术刀的背影;南明鸢四处搜救的模样;南明鸢微笑着与受伤的人交谈的神情……临危不惧行医救人的她简直蒙上了一层人道主义的光辉,就算不看外貌,人格魅力也足以另所有人折服。 他也在不知不觉间,为她折腰。 但看南明鸢现在这架势,推三阻四,还是不 愿涉及情情爱爱。显然,想叫她回头已是难了。 心里仿佛卡了一根刺,他没有办法对南明鸢的淡漠不在意。 他不知道的是,南明鸢此刻也若有所思。 地震中让她印象深刻的除了死伤惨重的男女老少,破碎坍塌的房屋和狂滚不止的山体滑坡,她最忘不了的,还是头部受到撞击时骤然涌入脑海的记忆。 那张笼罩在淡淡微光之中始终也无法看清的脸,那个轻柔唤她鸢儿、教她IT技术的男人…… 到底是谁? 许春华不知内情,还以为他们二人就是互通心意现在闹别扭了而已。 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度过了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空姐甜美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尊敬的乘客们,京州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注意脚下安全。” “这就是机场呀?可真大,要我自己来走,可得走晕咯。” 南明鸢挽过许春华的手臂:“许师傅,既然是要参加我们公司的比赛,那就住个离我们那近的酒店吧。” 许春华现在对她现在是百分百的信任:“好,那就麻烦你了。” 南明鸢一个信息过去,苏淮便快马加鞭地安排好了公司附近相熟的五星级酒店。 将许春华送到酒店后,南明鸢给她 留了自己的手机号:“许师傅,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许春华朝他们挥挥手:“哎,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 迈出大门,南明鸢与薄辞深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望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薄辞深若有所思。 她真的,再也不愿回头了吗? 南明鸢回到家时已近黄昏,一打开门,祁司逸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着急道:“鸢鸢你终于回来了——” 他恨不得将南明鸢全身上下都检查个遍:“怎么样,你没受伤吧?快,快转过去给我看看。” 南明鸢避重就轻:“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已经好多了。” 随之走出的祁司礼也快步上前:“怎么受伤了也不跟家里说?” 祁司逸道:“是啊!看新闻说那边地震了,我都急死了。你又不让我过去找你,我以为你没事呢!” 南明鸢朝他们挤出一个笑:“就是怕你们担心,我才没说的。” 祁司逸还待再说些什么,眼睛都黏在南明鸢身上移不开了,生怕自己看漏了哪处伤口,祁司礼轻轻拉了他一下。 “小鸢这几天奔波劳顿也累了,先让她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祁司逸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 到南明鸢眉间的倦色,拍了自己一把:“看我,太紧张你,都忘了你刚回来。” “来来,房间早给你收拾好了,快休息去吧。” 这个夜晚南明鸢感受到了全家人的集体关怀,不止两个哥哥,连南语潇和云叔都来嘘寒问暖。新闻播报的地震太为惨烈,大家都为她悬心。 晚上,南语潇和南明鸢一起睡。 小家伙钻进她柔软的怀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下次你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好不好,我好害怕。” 南明鸢将她揽入怀中:“姐姐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去的,我答应你,以后肯定会保护好自己。” 南语潇仰起小脸,她的头发近来长了不少,乌黑柔软,摸着很舒服。 “很重要的项目?是什么?” 这本是公司的机密,但对终日待在家里不出的小孩儿说也无妨。 “是苏绣项目,公司准备举办一场苏绣大赛,要寻找专业的苏绣人才。” 南语潇只课本上听说过“苏绣”这个东西,但了解不深。她歪了歪脑袋:“那现在举办得怎么样了?姐姐的公司那么大、那么厉害,应该有很多人来报名吧?” 南明鸢捏了捏她的脸:“借你吉言,不过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后续怎么样。” 第337章 还真不是个善茬 正如南语潇所言,南氏公司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报名者不计其数。 短短几天,第一轮初赛都结束了,被筛下的选手无不唉声叹气。一个是为自己错失了好机会,一个,是可惜没能得见传闻中美艳无双的南家大小姐。 苏淮拿着名单向南明鸢报告初赛情况:“其余人的水平经专家鉴定,都差不多,目前还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就这两个人最出挑。” 他伸手指了指名单:“就这两个人,谢君雯和楚茜。评委对这两个人,都多有赞赏。” 选手简介上有二人的照片,两名女孩都是标准礼貌的微笑,谢君雯圆脸圆眼,清秀端庄,楚茜生得也不错,但不知怎的,南明鸢看她那双眼睛很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拍摄时的光线问题,她总觉得楚茜的眼睛有些不清澈。 “基本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去忙吧。” 经过海选初赛后,苏绣大赛便正式开始了。 此番她以负责人的身份来到现场观摩,为避人耳目,特意换了一身清新简单的浅绿色连衣裙,春意盎然,鲜艳明媚。 她优雅地登台,刚站上去,场下便惊叹声连连,全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撼。 南明鸢坦然接受了来自四方的目光:“欢迎各位大家来参加南氏举办的 苏绣大赛,我是本次比赛的负责方,前些天因为个人原因没能到场。此次比赛采用全封闭式,从今以后,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弘扬传统国风。” 她一开口,台下便掌声雷动,不为别的,就为她那张精致无匹的脸,也无人不倾倒。 “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介绍本次比赛的评委。” 南明鸢伸手一一划过评委席,“这是京州的张翠云师傅、在苏州进修过的李青青师傅,特地从淮北远道而来的柳枝齐……” 最后,南明鸢与许春华相视一笑。 “还有,我们的压轴嘉宾,苏绣非遗物质第十八代传承人,许春华师傅。” 传承人这个响亮的名号一出来,所有人都对许春华刮目相看。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抿嘴向周围微笑致意。 “那么我宣布,今天的比赛,正式开始——” “砰”的一声,彩带与礼花齐放,舞台上空一时绚烂无比,台下掌声雷动。 舞台红幕缓缓拉开,选手们各自按顺序分批次上了台。初赛是以鲜花为主题,考验各个选手的针法,花的种类不限。 南明鸢搬了把椅子在许春华身边坐下,不时对各个选手做出评价。 果然,专家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连许春华这样的老手艺人都忍不住 感叹:“那两个女孩子我看不错,针脚细腻,而且不慌不忙的。” 顺着她所指一看,说得正是谢君雯与楚茜。 南明鸢注意到,楚茜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谢君雯的神色则淡然许多,一直到比赛结束,两人脱颖而出,她也并无骄傲之色。 许春华点评得很是客观:“我看了看,今天论针法的匀、细、密,都是谢君雯与楚茜两位选手做得最好。更难得是,谢选手在绣花瓣时巧妙运用了挑刺的方法,使得颜色更加艳丽生动。” 她眼中满是赞许:“虽然今天只考验针法,但你对作品完成度得把握,以及你对苏绣的态度,我都看到了。” 谢君雯感激一笑,微微欠身:“评委老师谬赞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楚茜在旁边皱着眉心中暗自吐槽,不就是装认真热爱嘛,她只是不屑演罢了! 碍于许多人在场,她也没当众甩脸子,敷衍地笑一笑就算应付过去。 “比赛结束,大家也累了,赶紧休息去吧。” 选手们纷纷向评委致谢道别,跟评委老师们聊了一会儿,南明鸢走去了后台。 原本她只想去借用一下后台的洗手间,穿过长廊,经过休息室时,里边传来的对话让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到了饭 点,大家都订了餐食。谢君雯和相熟的伙伴坐在一起进食,只见楚茜走到她对面坐下,蓦地冷笑了一声。 “哟,才吃这么点儿啊。太节省了吧,这么个穷酸样,要是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 谢君雯身边的女孩儿眉心一皱:“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楚茜更不好惹,当即横眉到:“我说什么了?我好心好意关心她,关你屁事!” “你!” 谢君雯拉住了女孩儿:“算了,小清,我们吃饭。” 她平静地看向楚茜,半点也不气恼:“我不用你操心,你有这个闲工夫,还是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技能。这般酸言酸语,也不会让你进步的。” 楚茜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南明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美眸微微眯起。 这个楚茜,还真不是个善茬。 第二轮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近日,整个京州各大新闻头条都被南氏公司举办的苏绣大赛占据。 “这一轮比赛我们采取命名制,主题为,阖家团圆——”南明鸢望向众位选手,“现在,我们把时间交给各位优秀的选手们。” 选择这个主题,是南明鸢深思熟虑的结果。苏绣是妈妈心爱的传统手艺,所以每次见到苏绣,她 便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之感。 父母俱在,欢声笑语的画面也会不自觉在脑海浮现。 南明鸢以为,创造好的苏绣作品,除了要有过人的技法,还要注入创作者丰沛的情感,而今天这个主题最能看出选手们有无灵感巧思。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选手抓耳挠腮,有的选手不慌不忙。再看谢君雯与楚茜,俨然是选手中表现最为镇定的两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南明鸢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抬手宣布:“3、2、1——” “时间到!” 一声令下,所有选手无论做完与否,都必须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幅幅绣品被呈现在众人眼前,作品各式各样,有花好月圆,有一家四口,有新春团聚…… 专家们鉴赏过后,一致认为最出挑的是谢君雯和楚茜。尤其是楚茜的作品,得到了柳师傅的大力赞赏。 “楚选手这一幅作品,色彩鲜明,走线细腻,孩童喜悦的神情跃然其上。在众多选手之中,可算头一等。孩子,你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楚茜高高扬起了下巴,颇为得意地瞥了谢君雯一眼,似是在有意炫耀。 “谢谢老师的评价。” 许春华和南明鸢对视一眼,无需开口,彼此心照不宣。 “等等。” 第338章 宝藏女孩南明鸢! 南明鸢出声接过话茬,“楚选手的这幅作品,其中还是有一些小问题的。” 柳老师倒没觉得怎样,楚茜不乐意了,脸色当即一变:“什么问题?” 南明鸢指着作品上绣的小女孩,朗声道:“楚选手色彩的运用很是艳丽得当,但能看出有些取巧。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女孩儿的眼睛绣法错了,不应该有挑刺的错针绣,应该用排绣,这样才能显出眼神的灵动性。” 柳老师闻言凑近看了看,听得微微点头,似觉有理。 楚茜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原本评委对她大为赞赏,南明鸢来这么一出分明是下的她的面子! “不可能!”她气的大步上前,直勾勾盯着南明鸢,片刻冷笑一声,“我说这位小姐,你只是负责人,懂得策划比赛,却未必懂得苏绣。” “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还是不要指手画脚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朝南明鸢投来,选手们窃窃私语。 “这个姓楚的脾气也太暴躁了,怎么敢这么和主办方说话!” “我看她倒是真性情,一个外行人来插手,本来就不合规矩!” “什么呀,我看楚茜就是被人家看出有破绽急了。 一点教养都没有,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南明鸢坦然接受了楚茜不屑的打量,她之所以隐藏身份来到现场,就是为顾全大局,只道:“我是此次比赛的负责人,自然要对比赛负责。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对苏绣有所了解。” 楚茜不以为意,嘲讽之情溢于言表:“了解?有多了解?外行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还不足以拿到台上来现眼吧!” 她蹬着高跟鞋靠近几分,微微眯起眼睛:“你说你了解苏绣,怎么证明?你最好拿出本事来说话,否则,我要你为刚刚的话道歉!” 这话说的太过狂妄,即使是对她赞不绝口的柳老师也迟疑一瞬。 这个选手,脾气太差了。 南明鸢微微一笑:“这不难,倘若我拿出证据了呢?” 楚茜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她说的话:“那我便心服口服!” 南明鸢当即抬手,叫人拿了一套全新的绣棚和针线来。她挽起衣袖,碎发别至耳后,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动作所吸引,只见南明鸢双手灵巧,掌握针线游刃有余,那姿态比专业选手还像模像样。 见她这般熟练的模样,楚 茜脸色微变,这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不成? 为了不耽误时间,南明鸢三两下勾勒出一只白色小兔的轮廓,毛色纹理来不及仔细戳绣。楚茜见状立刻讥诮道:“就这?跟幼儿简笔画一样!” 许春华微微皱眉:“她还没有绣完,不妨等人家完工再做定论。” 台下不远处,男人凝神地望着南明鸢。 这几天他回到公司也无心处理事务,今天更是连会都开不下去了。索性丢开这些,来到现场,直到亲眼见到了她才舒心下来。 林深微微偏首:“薄总,需要我去处理那个故意找事的人吗?” 薄辞深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她自己能够应付。” 何况,这种事她肯定想自己证明。 最后一针缓缓落下,南明鸢拿剪子理去多余的线头。 一只形象可爱的白兔便浮现了出来,最瞩目的当属那只兔子眼睛,乌黑溜圆,用得正是细腻的排绣法,以至使画面骤然鲜活生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小兔子就会从布上跳下来! 许春华点头连连称赞:“妙,这一笔真是画龙点睛!” 她原以为南明鸢只有一颗弘扬传统文化的心,没成想,这姑娘手上功夫竟 这么利索! 真是越看越喜欢。 柳老师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主办方里还有这等奇人,姑娘,你的手也太巧了,我干这行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灵动的绣法!” 原本围观的众人也被惊到了,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没看错吧?那真是她绣的?” “天呐那兔子就跟活了一样,她还真有两下子啊……” 南明鸢神色坦然,对着评委老师谦虚道:“雕虫小技,您谬赞了。” 她愈是谦逊,楚茜这边愈是压力山大。 怎么也没想到,南明鸢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真的会苏绣! 南明鸢淡淡看她:“楚选手,如何?” 楚茜一张脸涨得紫红,眼睛都快把绣棚戳穿了也挑不出一点毛病。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仿佛已经听见了大伙心里的嘲笑声。 许春华出言附和:“人家好心指点,你不听。现在人家证明了自己,你总没话说了吧?” 楚茜的手紧紧攥着裙摆,万分艰难地道:“……您说得是。” 仿佛刚刚趾高气昂的不是她,判若两人。 南明鸢的那幅作品被展示在众人面前,薄辞深自然也 看到了,引的他一惊。 他知道南明鸢有办法解决,却不想她竟还会苏绣! 而且不是那种粗浅入门的功夫,那绣法老练,没有个几年功底是决计练不出的。 林深在一旁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南小姐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再看向南明鸢,薄辞深眼里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台上,南明鸢对旁人的夸赞很是淡然,长发被风微微吹起,翩然优雅,清丽出尘。 她每次都能给他意外之喜,离婚后的南明鸢简直像一个无穷尽的宝藏,熠熠发光,叫人不敢逼视。 她究竟还有多少珍贵之处是他不知道的? 一瞬间,薄辞深忽然有些懊恼,自己从前错过了南明鸢太多的美好。 林深见自家总裁这副模样,心知他这是被南明鸢惊艳了。眼珠一转,接着为两人牵线搭桥:“南小姐真是优秀,漂亮不说,还心灵手巧。总裁您跟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好福……” 薄辞深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沉吟片刻,转身走了。 林深还在那指点江山,转头发现人没了,忙不迭跟上去:“…哎?总裁,您怎么这会儿走了?去哪啊?” 第339章 得有个男人呵护你 台上,南明鸢准备将这个小插曲结束。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我代表主办方策划比赛,自然也要顾及主办方的颜面。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赛,相聚也是缘分。希望我们彼此尊重,让比赛顺利展开。”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又得体,众人无不叹服。 楚茜恨得直咬牙,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瞪着南明鸢。 什么彼此尊重,这女人分明话中有话,暗指她太过嚣张! 评委们的点评还在继续。 “这幅针法太普通、这幅颜色太喧宾夺主……倒是这幅,构思很巧妙。” 被点名的这幅作品没有直接绣出人物团圆的景象,而是绣了几双手和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南明鸢看得深有感触,一瞧名字,发现是谢君雯的作品。 许春华好奇道:“别人都是想到绣人物,你怎么会想到弄一桌菜上去呢?” 谢君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小的时候,我个子矮。家里的桌子又高,我被大人抱在高脚凳上,看到得就是这样的场景。逢年过节,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妈妈都回来了,一家人凑在圆桌上,热热闹闹地吃饭。” “这就是我心里的阖家团圆。” 南明鸢很是赞许,一 幅好的作品必然要倾注感情进去。谢君雯的情感,她感受到了。 许春华对这个真诚的选手也颇有好感,转头同南明鸢道:“我看这个选手各方面都很不错。” 这一幕落在楚茜眼里,顿时觉得分外刺痛眼眶。 她自觉南明鸢是有意针对她,故而处处捧着谢君雯。 不就是会煽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楚茜暗戳戳剜了谢君雯和南明鸢一眼。 走着瞧,冠军一定是她的! 点评完毕,第二轮比赛告一段落。 选手们陆陆续续都休息去了,已是日落西山,转眼就到了饭点。 南明鸢原本打算随便吃一点,然后回公司继续加班,谁料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被许春华叫住了。 “哎,明鸢丫头。”许春华和她已经十分熟识,热络地上前挽过她的手臂,“你还没吃饭吧?我发现这附近有家酒店不错,咱们一起去尝尝?” 没想到许师傅竟然有会对当地的餐食感兴趣,南明鸢自然应允:“好,能让您夸奖的菜,我还真有些好奇。” “你去了就知道了,保准你满意。”许春华笑眯眯。 两人相挽着手来到附近的“重华大酒店”,南明鸢奇了,她以往也经常在这边吃饭,竟没发 现还有这么个地方。 “两位女士,请随我来。” 许春华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进门,服务员热情地将她们领到了三楼一处安静的高级包厢内。 服务员帮她们推开门后就离开了,一抬眼,南明鸢脸上那点笑意蓦地僵住了。 包厢内男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穿着一身崭新的纯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袖扣和皮鞋都锃亮有光。整个人容光焕发,气宇轩昂,纵然是电影明星站在旁边也未必有他那睥睨众生的出挑气质。 不是薄辞深又是谁? 南明鸢愣住了,他怎么在这里?! 许春华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将人往里推了推:“刚好他也还没吃饭,我就叫他一起来了,人多热闹嘛。” 南明鸢不好拂老人家的面子,何况与合作伙伴吃个饭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点点头:“听您安排。” 按理说,许春华是长辈,理应坐在上座。 但她不拘小节:“哎哟,讲究这些做什么,我老婆子最怕这些繁文缛节。我就爱坐靠窗的地方,亮堂。” “来,辞深,你跟我换个位置。” 薄辞深颔首应下,忍住笑意,向许春华投去感激的一眼。 这样一来,就成了薄辞深与南明鸢相邻而坐了。南 明鸢身上清淡好闻的发香随风悠然飘来,惹得薄辞深心神一晃。 徐春华是长者,她点了几道菜后,薄辞深很绅士地将菜单转交给了南明鸢:“你先来。” 南明鸢秀眉一动,也没跟他客气。 只是在心里暗暗道,从前薄辞深多么杀伐决断的一个人,现在竟也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着想了? 这家伙,别是上次地震的时候伤到脑子了吧。 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之脑后,南明鸢认真看起了菜单。许师傅倒没有骗她,重华酒店的布置虽不算十分豪华,倒也用心。菜单上都是清蒸鲈鱼、炝肉粉丝、上汤白菜这类看着简单家常,实则考验厨师功底与原料新鲜程度的菜品。 若没有真本事,是不敢拿这些做招牌菜的。 南明鸢看着点了两样硬菜和一道凉菜:“我就要这些了。” 薄辞深见她点的菜甚少,随后又多加了几道菜。 南明鸢侧头一瞥,眉心微抽。 烧笋鸡、牛骨髓茶汤、樱桃凝蜜露…… 全是她爱吃的,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她下意识多瞥了薄辞深一眼,想带他去拍脑部CT的心愈发强烈。 薄辞深感受到她自己的目光,以为是自己的体贴有了成效。看来林深说的不错,女人都 是喜欢被关心呵护、被人在意的。 许春华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二人,一脸慈爱状。南明鸢不由问道:“许师傅,您看着我们做什么?” “我看你们怎么这么登对呦,辞深这孩子打小就帅气不说,你也这么漂亮。”许春华看南明鸢是越看越喜欢,“何况个子还高,啧啧,真是盘靓条顺。我见过的姑娘里,没有比你更俊的!” 南明鸢被老人家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许师傅,您说笑了。” 说完,她悄悄剜了薄辞深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许师傅怎么会这般误会我们?” 薄辞深甚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 “你看,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听说你和辞深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知根知底,可以试试看的嘛。” 许春华语重心长,“事业固然要紧,那人总有会累的时候不是,有个男人陪陪你呵护你,多好啊!” “辞深这孩子别的我不敢说,他的品行我是知道的。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南明鸢对老人家爱做媒的热心很是无奈,只得囫囵应付过去:“谢谢您的好意。” 还是那套客气礼貌的话术,叫人看不出她对薄辞深的真实想法如何—— 第340章 南明鸢,你不想负责? 不待许春华准备再次开口打探,服务员便端着菜上来了。南明鸢先是给许春华夹了一筷子笋丝:“这笋丝看着新鲜水灵,您尝尝。” 果然入口清甜脆爽,许春华眼睛微微睁大,惊喜道:“这东西倒好,同我以往吃的笋干笋块都不一样,格外鲜甜。” 南明鸢十分自然地接过话茬:“早知道您喜欢这个,我当时拜访您就该带两箩筐去。不过也不可惜,这回您来了,我领您吃个够!” 许春华被她逗笑了:“哈哈哈,我老婆子能吃几口哟,肚子都圆咯!”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说笑笑,气氛十分活络,俨然如亲人一般。 薄辞深盯着南明鸢精致的眉眼微弯,心下了然。 话题又被她移开了。 她现在对情感问题讳莫如深,似乎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明明自己离她这么近,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障壁,怎么也触摸不到她。 聊到南明鸢去同淮村的那段日子,许春华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明鸢啊,我之前就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到同淮村去的?”她好奇道,“虽然我确实是手艺传承人,但名气实在不大,外头没几个知道,难为你能找来。” 南明鸢微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您 了,是听奶奶讲起您的。” “哦?你奶奶是?” 南明鸢刚说出奶奶的名字,许春华一双眼睛蓦地亮了:“是她呀!你竟是那位老姐妹的孙女,难怪我看着那么喜欢。” 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对南明鸢的好感度又上了一层楼,拉着她的手唠起了家常:“你奶奶真是个奇人。四处游历,见多识广,当时还给我讲了好些个故事。这么看,你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她,难怪是个美人坯子。” 聊起潇洒自如、快意人生的奶奶,南明鸢也很是感慨:“她老人家就是这般洒脱,我一直很崇拜她,要是能学到奶奶的一星半点就好了。” “哎,别这么说。你现在就很好,年纪轻轻管着一个大公司,又俊俏心地又好!”许春华拍着南明鸢的手,“我倒还想再见见你奶奶,可不知她现下在哪里呢?” 南明鸢失笑:“这个,就很抱歉了。我奶奶前些年又四处环游去了,跟我们断了联系,说是图清净,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等她回来了,我帮您传一个话,可好?” “哎哟,这才是女人该过的日子嘛,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代我问她安好了。” 两人这边正聊得火热,南明鸢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待人接物俨 然都是富家千金的风范,气质高雅。 整场下来,她几乎都没怎么和薄辞深交流。薄辞深插不进嘴,便转去为南明鸢夹菜。 许春华见状笑了笑:“辞深这小子还是挺贴心的嘛,尝尝看这糕点怎么样?” 南明鸢轻咬了一口花糕,滋味不错。但男女互相夹菜的动作实在有些暧昧,她只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薄辞深望着那红润的微微翕动的唇,没来由想起那日他所主导的交吻。 缠绵悱恻,活色生香。 不合时宜地回忆令他移开了眼睛,暗自懊恼大脑作怪。 一餐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南明鸢用纸巾轻轻抿了抿嘴,轻笑道:“单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买了,你们慢慢吃。” “许师傅,我这边公司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下次再陪您继续探店。” 南明鸢拿起包,微笑告辞,许春华经此一事更是喜欢她,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这就吃饱啦?哎,路上小心啊。” 前脚南明鸢刚转身,后脚许春华就给还坐在位置上的薄辞深使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追上去啊!” 薄辞深读懂了老人家眼里的深意,“噌”一下猛地站起来,转身朝着南明鸢的方向快步踱去。 许春华失笑摇摇 头,现在的年轻人哟。 知道楼梯的拐角处,薄辞深才追上了南明鸢。 “等等。” 南明鸢侧首:“还有什么事吗?” 薄辞深尽量让神色看起来自然:“我也吃完了。” 这意思是要一起走? 南明鸢也没管他,兀自拿出手机让苏淮安排明天的行程。忽然听到身旁的人冷不丁道:“你的苏绣作品,我看见了。” 她这才转过头来,只见男人眉目认真,“你绣的白兔,很精致。我看得出,是有手法的。” 没想到薄辞深竟然会夸赞自己,南明鸢随口道:“一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眼见就要走到门口,薄辞深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南明鸢。 南明鸢秀眉一皱:“你到底要做什么?” 薄辞深正色:“我伤口疼,所以……你不能走。” 南明鸢的确记着他救了自己的恩情,可也不会由着他胡来,她将手抽了出来:“哪儿疼?” 薄辞深指了指胸口。 南明鸢:? 这下她心里有数了,陪护薄辞深的那几天,她早就将他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胸口的伤并不严重,加上这几天的休养,应该问题不大,她不明白薄辞深留她的原因何在。 南明鸢 神色淡淡:“那就去医院换药,我不是医生。” 说完,她转身拎着包便走。见此,薄辞深脸色微沉:“你就这么走了,不想负责?” 南明鸢的眉心猛地一跳。 她一向不喜欢被人要挟,哪怕是挟恩图报。 南明鸢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医院也爱去不去!” 高挑清秀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视野之中,薄辞深压在心中的那些不耐,隐隐有些往上冒。 眼前的南明鸢与从前判若两人,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心软回头。 在商场上雷霆手段叫人闻风丧胆的薄总,没成想在这栽了个大跟头,这般无力感让他很是烦躁。 …… 南明鸢无心关注薄辞深,这次苏绣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各界多方人士都有关注,几乎夺去了她全部的精力。 这几天,热搜几乎都是关于这场比赛的消息。 “南氏公司为国风创新献力,比赛选手各显神通。” “配色与针脚究竟哪个更重要?且听非遗传承人许师傅专访。” “京州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对苏绣有兴趣,南氏公司宣扬国风功不可没。” 不知不觉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此次大赛的关注度也拉到了顶峰—— 第341章 她竟这么精明 依旧是南明鸢上台发言:“一路走来,能坚持到现在的各位都是苏绣界的佼佼者。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各位的实力都是被大家所认可的。” “本次大赛最后一轮的规则很简单。不限主题,不限绣法,根据这几天你们比赛的心得感受,创作出一幅独特的作品,为期两天。” “其中大家交上了的作品由工作人员保管,我们会替你们锁在各人专属的物品柜里。直至所有人完成,次日再做展示评价。” 众人听完此次的规则,回到后台休息室,都若有所思。 谢君雯暗暗点头,将南明鸢说的话都记在了小本子上。伙伴凑过来感叹:“小雯,你好认真呀。” “是啊,这时候还会做笔记,难怪老师夸你的作品情感细腻呢。” 谢君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省得到时候四处问。再记一点最近的感悟什么的,自然就有灵感了。” 楚茜瞥见她被众星捧月就十分不悦,冷哼一声:“装什么装,怕不是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吧?” 有人受不了楚茜刁钻古怪的脾气,站起来呵道:“姓楚的,你每天阴阳怪气什么呢?谁招惹你了,你自己技不如人,别 看谁都不顺眼!” “我说你了吗?你这么着急给自己扣屎盆子干什么啊,心虚啊?”楚茜不甘示弱,“噌”一下跨步上前。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眼看两人就快打起来,谢君雯连忙拉住小伙伴:“算了,咱们回酒店讨论吧,那儿清净。” 她都懒得多看楚茜一眼,安抚着同伴,拿上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 楚茜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目光毒辣如蛇蝎。 和她争夺冠军之位的,都别想好过! 选手们都将自己锁在酒店的房间里,专心创造,两天期限转眼就过去了。每个人完成后都陆陆续续将作品交由工作人员,楚茜留心,多问了一句:“大哥,我们的作品一定会锁在柜子里吧?可别给人偷了呀。” 工作人员拍着胸脯:“放心吧,这都是找人专门定制的锁。事关重大,绝不会丢。” 楚茜哼笑一声,既然作品肯定会被放在物品柜中,那她就放心了。 入夜,后台休息室空旷静谧。 忽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男子鬼鬼祟祟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将门轻轻关上。他打着手机灯,直往物品柜 的方向去。 “谢君雯……谢君雯……” 他小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终于,在第三排最左边的格子上看到了这三个字。 没错,就是自己要找的! 男人迅速从口袋里拿出钢丝与工具,撬锁他是京州一流的。任何种材质的密锁,总有办法打开。 不多时,只听“咔哒”一声,锁稳稳当当落了下来。 男人在物品柜中翻找一阵,无非是一些刺绣用的个人用具与名牌。掀开绣棚底下,他发现了一张绣着花的白色巾帕。 他也不懂什么苏绣,但听电话里那人的吩咐说只要带刺绣的东西他就要毁掉。 男人三两下将帕子撕碎,最后将碎片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许多,飞身逃出去后,他火速给上家拨通了电话。 楚茜兴奋的声音在那头传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点头汇报:“你要的那什么作品我已经给她撕了,等下就找个地方烧掉。你放心吧!” 楚茜大喜过望:“好,做得不错,回来重重有赏!” 这一个晚上,楚茜高兴得辗转反侧,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谢君雯崩溃的表情,她就激动得合不拢嘴。 清晨,她刚到休息室 后台,已有一帮人在谢君雯的柜子旁边围了起来。 有人不忿:“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干的?太下作了!” “谁会专门来偷作品啊?!” 只见谢君雯的柜子被翻得一片狼藉,柜中的工具都被丢到了地上,名牌也被踩得脏兮兮的。 最重要的是,她柜子里俨然没有作品的踪迹! 楚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要是点儿背,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啧啧啧。” “楚茜!你别太过分了,人家丢了作品你还在这落井下石,你人品败坏!” 楚茜反唇相讥:“有功夫跟我吵架不如找找她的作品到底在哪吧!别到展示作品时,空着手上场,让人笑话!” 谢君雯倒是有几分镇定,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劝慰伙伴道:“多谢大家,别跟她多费口舌了。” 楚茜冷笑:“装吧你就!” 她料想谢君雯此刻肯定是怕出丑才强装镇定,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作品不翼而飞,这次比赛直接判了死刑,换谁都得疯! “别说了别说了,负责人来了。” 说话间,南明鸢领着一个工作人员往这边走来,身后那男子抱着一个大箱子,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 “ 大清早大家都围在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伙伴满脸气愤地替谢君雯喊冤:“小君的柜子被人撬了,作品也不知道哪去了。” 南明鸢看了看满地狼藉,心中了然。再瞧楚茜,浑然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只可惜,她并没有高兴太久。 因为南明鸢很快安抚道:“别担心,大家的作品我都放在箱子里了,所以君雯的作品,并没有丢。” 楚茜当即坐不住了,高声道:“什么?!不是说大家的作品会放在柜子里吗?” “我想了想,还是要为大家负责的,柜子里还是不算安全,所以就让工作人员归拢到箱子里保管了。”南明鸢冷眼看着她,“怎么,你不希望放在箱子里么?” 楚茜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彻底傻眼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戏耍她! 她千算万算,算不到南明鸢会如此精明! 南明鸢向各位选手郑重宣布:“大家放心,虽然没有造成惨痛的损失,但这件事还是侵犯了大家的隐私与利益。我们公司将会负责到底,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严加处置!” 说着,她瞥了楚茜一眼:“请大家安心,南氏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342章 想要报仇就要听我的! 南明鸢这冰冷凛然的一眼看得楚茜心惊不已,南明鸢这目光,分明是在警告她! 众人作鸟兽散,楚茜却失魂落魄,整个人心慌不已。 这一幕,工作人员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自家大小姐真是神机妙算,早早料到会有事故发生,特地打着幌子将假消息散播出去,引鱼儿上钩。 南明鸢追查真相的速度也是极快的,酒店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当晚看似被黑客入侵,出现了故障。但放眼整个京州,有哪个黑客敢跟她叫板的? 纤细十指翻飞,南明鸢很快直接将其破解。 有了一手高清摄像头记录资料,小偷的容貌身形一览无遗。 南明鸢当即拨通了一则电话:“苏淮,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并带过来。图片发给你了。” 刘伟。三十岁,无业游民,以撬锁盗窃为生。 他被带来见南明鸢之前,已经在路上被苏淮吓了个半死。苏淮笑眯眯地告诉他:“你无父无母,京州这么大,随便丢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明白吗?” 于是刚开始还嘴硬的刘伟,一到南明鸢面前他就忙不迭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东西是我拿走的,但我也是被人指使的!是楚茜,她给了我一笔钱,叫我来偷的!” 南明鸢拿出楚 茜的照片:“是这个人?” 刘伟猛地一个劲点头:“对,对,就是她!” 南明鸢的眼神暗了暗,几次三番在她的比赛上搅局,这丫头片子,胆子倒不小! “把他看好了。” 跟身边人交代了这么一句,南明鸢重新回到了比赛现场。 评委们这边已经点评得差不多,正好等她出来宣布比赛结果。 南明鸢一袭精致的淡粉色绸面长裙,乌发披肩,气度高华,举手投足尽是优雅风范。 薄辞深坐在台下看着,只一眼,便觉得移不开眼睛。 “此次苏绣比赛圆满结束,多谢各位选手的付出以及各方的关注支持。现在,我来宣布名次。” “第三名,秦思思。第二名,田小敏,第一名——” 南明鸢拉长了尾音,将众人的期待值吊到最高峰。 “第一名,谢君雯!” 台下顷刻爆发出一阵雷动般的掌声,谢君雯不仅实力过硬且为人和善,最得人心。她得了第一名,大伙儿都心服口服,由衷地为她高兴。 最后,前三名以及和一名得了特殊将的姜沉沉一齐被南氏公司签下,礼花与彩带翻飞,现场笑语晏晏,热闹不已。 除了楚茜。 她坐在台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做自己的名次,敢情南明鸢是 把她除名了?! 想起南宁昌的保证,她气得五官扭曲。 当初来这参赛时,南宁昌拍着胸脯跟她说:“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只要能把这个比赛搞乱!我是南氏公司的高层,自然有法子让你进南氏!”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服,给南宁昌发去了消息一时也没有回应。楚茜索性站起来大叫道:“凭什么!” 众人一时都愣住了,顺着声源看了过去。 “我的作品之前明明受到了很多位老师的夸赞,凭什么前三甲里没有我,公司最后也不签我?我反对!这其中一定有黑幕!” 没人喜欢楚茜的性子,但她的作品的确很受某几位老师看好。其他选手不禁也疑惑了:“是啊,如果只看作品,我觉得她其实也没有很差,怎么会连前三名都没有。” 南明鸢蓦地冷笑:“你不服?” 楚茜梗着脖子:“有黑幕!我当然不服!” 这句话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南明鸢当即朝后台示意了一下,呵道:“带上来!” 只见工作人员押着一个瘦小的男人走了上来,众人不明所以,楚茜一看那男子的脸,惊恐万分! 南明鸢看着男人,沉声道:“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刘伟低着头唯唯诺诺:“我真知道错 了。是,是楚茜叫我去撬那个谢什么的柜子,说一定要毁了她的作品。我只是拿钱办事……对,对,就是她!” 刘伟指着楚茜大叫,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向她射来! “好啊!我就知道,原来真是你这个贱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技不如人不练习,就来偷别人的绣品?我呸,下作!” 现场一片哗然,南明鸢亦是冷冰冰看着楚茜,红唇翕动,宣告她的死刑:“无德无行,这样的人,我们南氏不屑与之合作!” 楚茜的脸铁青一片,长这么大,她还没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过这等屈辱。 “不、不是的,都是你!就是你针对我!” 一切都朝着她没有预想的地方发展,她崩溃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两眼赤红,起身就朝台上的南明鸢冲过去! 薄辞深眼明手快,从人群中穿过来,一把压住了楚茜的手臂。 再有个十几厘米,这个疯女人就要碰到南明鸢了! 有人惊呼道:“这女的神经病!快,快叫保安,保安!” 保安闻声而来,将暴躁的楚茜牢牢摁住,薄辞深这才嫌恶地松开手。 这种品行下作的女人,简直脏了他的手。 保安身强力壮,一把将人钳制住,厉声道:“老实点! ” 楚茜虽然扑腾得厉害,却也敌不过两个手持警棍的大男人,一路叫喊着“有黑幕”,疯疯癫癫地被拉了出去。 保安将她一把推出门外:“还不快滚!” 直接将她扫地出门,简直跟赶一条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楚茜恨得咬牙切齿,她撩了一把蓬乱的发,冲保安离开的背影尖叫:“狗仗人势的东西,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她拿出手机,飞速拨通了南宁昌的电话号码,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事情办得如何?”南宁昌摸着自己最近寻来的石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办个屁!那个贱货算计我,一开始说作品放在柜子里,结果悄悄转了地方。也不知道刘伟偷到的究竟是什么玩意!”楚茜气不打一处来,“你找的什么人,居然当众在现场指认我!现在好了,我连大门都进不去了!” 南宁昌暗恨南明鸢的奸猾,同时也对楚茜嫌弃道:“你跟我嚷什么!还不是你太蠢!我早跟你说过,那女的心机颇深,你还傻傻信她的话!” “你有本事,你自己怎么不来参赛?我好歹还进去现场了,你干什么了!” 南宁昌被她吵得耳朵疼,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还想不想报仇?要是想报仇,今晚就按我说得来。” 第343章 追妻路漫漫 楚茜被他呵斥了一通,心中虽然不忿,但不敢再次发作,将信将疑道:“你真有办法?” 南宁昌在那头冷笑一声:“那是当然,我总归是跟她交手了那么多次!” “这一次,我定会叫她身败名裂!” 楚茜咬咬牙,眼下也只能先相信南宁昌,她压下火气:“好,我听你的!” …… 赶走了楚茜,现场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南明鸢见气氛大好,于是提议道:“我知道一家酒店,那儿的饭菜风味独特,环境也好。晚上南氏举办一场庆功宴,大家都来放松放松。” “好哎!谢谢负责人姐姐!” “负责人姐姐人美心善!” 几个小姑娘将南明鸢团团围住,夸赞个不停,逗得她开怀大笑。 南明鸢所说的好去处正是重华大酒店,那处看着不繁华,但也宽敞明亮,设计风格独具匠心。 晚上来的人除了几位签约选手,还有评委老师们,一行人在包厢内落座,准备好好热闹一番。 许春华向薄辞深招了招手,把自己邻近南明鸢的位置让了出来:“来,你坐这。” 打薄辞深一进门就有人小声嘀咕了:“这是谁呀,好帅啊!感觉像哪 个明星?” 众人都是专攻刺绣领域的,对金融行业不甚了解,一时议论纷纷。 “这么帅的明星应该早就出名了,在电影频道也没看见过啊。看他这么高,难不成是平面模特吧。” “爱豆?也不像啊,比爱豆有气质多了。” “哎,你们别瞎猜了,估计是负责人的朋友。你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负责人姐姐。” 连旁人都看出,薄辞深看南明鸢的眼光情意浓浓,一双深邃的眼好像能叫人陷进去。 偏偏南明鸢不为所动,落落大方地给大家介绍着桌上的菜肴:“这道白切鸡用得是清远走地鸡,味道还不错。大家这段时间为了比赛也劳累得很,也该补补了,多吃些,千万别客气。” 秦思思笑得甜美:“负责人现在就这么疼我们,那以后去了公司,岂不是有更多好吃的?” 田小敏拍了她一下:“思思,你怎么就知道吃啊!每天放下针线就拿筷子,这么早就开始惦记公司的餐食!” “怎么嘛,人是铁饭是钢,难道以后饿着肚子干活?”秦思思无辜极了。 对此,田小敏表示有些无语,其余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南明鸢很喜欢这小 女孩的天真无邪:“你放心,等你进了公司,山珍海味少不了你的。” 秦思思咧嘴一笑:“还是负责人姐姐对我好,到时候把小敏的那份也给我,这丫头不爱吃就别吃了!哼。” 评委老师也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小丫头打闹,跟年轻人待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秦思思从小练习刺绣,功底扎实,也不贪图名利,想要的不过是美食的治愈罢了。 南明鸢很喜欢这种赤子之心,纯粹干净,不含杂质。 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谢君雯做冠军的原因。 “好了思思,别闹了。”谢君雯劝了她和田小敏两句,转而拿起酒杯,站起来面向南明鸢。 她的眼里写满诚挚的感激:“负责人姐姐,谢谢你。这一路你给我提了许多建议,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未必能走到今天。” “这杯酒,我敬你。日后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弘扬苏绣,绝不辜负你和各位老师的期望。”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酒水一饮而尽。 她大约是不怎么会喝酒,一整杯下肚,脸当即便有些红了。 南明鸢示意她坐下:“言重了。你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 ,加之品行又好,这个冠军,是你应得的。” 许春华对谢君雯也很是赞许,笑眯眯道:“是啊,小谢。你的作品我们都看过,无论配色还是针脚,都堪称完美。苏绣这块儿能有你这样的门生,后继有人咯。” 谢君雯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激:“谢谢,真的谢谢各位……” 说话间,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南明鸢还以为是服务员:“请进。” 来人身量颀长,一袭亮红色皮衣加黑色长裤,戴一副不规则的银质耳饰,整个人显得狂放不羁,风流倜傥。 他身后跟着的男子身材比例更是好的惊人,宽肩窄腰,头小脸小,美如冠玉。 南明鸢喜道:“小哥,来的这么快?黎洛怎么也跟你一起来了?” 祁司逸:“路上正好碰到,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黎洛朝南明鸢眨了眨眼:“姐姐庆功的好日子,我当然不能缺席了。” 薄辞深的出场已经给几位小姑娘不小的冲击了,转眼又来了两位帅哥,她们都快目不暇接了。 但薄辞深可没有这些小姑娘的好兴致,这两人,一个是和南明鸢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是不怀好意的小白脸,他哪个都 看不顺眼! 偏偏南明鸢与黎洛熟识,很是自然地招呼他落座。 见二人举止亲近,薄辞深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碍着现场宾客众多,这才微微收敛些许。 黎洛坐在南明鸢的另一侧,不知是不是薄辞深错觉,他总觉得这小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朝自己瞟。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是真的服务员。 “南小姐,这边有一位姓赵的先生找您。他刚好在这里吃饭,说是想邀请您谈事。” 南明鸢思索片刻:“是赵萍么?” 服务员点点头:“是的。他让我烦请您过去一趟。” 见此,祁司逸问道:“鸢鸢,谁啊?” “公司的合作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苏绣的项目,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和他谈。”南明鸢放下手中的碗筷,“想来他是着急了,也罢,我先去和他说一下,你们先吃。” 南明鸢的位置一空出来,黎洛和薄辞深再没了阻隔,加上祁司逸,三个英俊风流的男子各怀心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所停滞了。 许春华不知内情,看看黎洛,又看看薄辞深,再看看祁司逸的敌意,在心里直摇头。 看来,辞深这追求路漫漫,还是有很多关卡的啊! 第344章 姐姐,你看看我 南明鸢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由服务员领着去了一楼的大厅。 大厅也是被专人包下了,觥筹交错,虽有闲闲叙话声,伴随着高雅的大提琴曲,倒也不觉吵闹。 角落里,楚茜的脑袋低垂,尽量不引人注目。她鬼鬼祟祟地在会场搜寻着什么,终于,目光瞧见了那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只见南明鸢正在不远处和一名中年男子交谈甚欢,楚茜心中不屑,料定她定和男人有情色交易。 呸!贱货一个,看我怎么揭穿你的真面目! 年轻的服务员端着酒路过,楚茜一把将他扯入就近的楼梯间。 服务员惊得大叫:“女士!您,您干什么呀!” 楚茜没理他,兀自从包中取出一个白色纸包,将里头的粉末尽数抖落进酒杯之中,半点不剩。 “去,把这杯酒送给八点钟方向那个叫南明鸢的女人。” 服务员见状吓得不轻,连忙拒绝:“这是干什么,不能害人啊!” 楚茜撇了撇嘴,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仍在他怀里:“够了吗?” 服务员掂了掂钞票的分量,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道德了,他见钱眼开笑得十分狗腿:“八点钟方向是吧?您放心交给我。” 反正他只是个递酒的,大庭广众也不能下毒吧,应该没什么 事! 抱着侥幸心理,服务员端着酒朝八点钟方向走去,眼前的女人衣裙精致简约,正笑着和男人攀谈,他轻声打断:“您好。” 忽然被人打断,南明鸢侧首:“怎么了?” 服务员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是这样的,进入会场的贵宾们,本店都会赠送特制香槟一杯。” 南明鸢看向赵萍,发现他手里也端着一杯同样色泽的香槟,于是不疑有他:“多谢。” 正好她手上缺一杯酒,轻轻和赵萍碰杯后,南明鸢小抿一口:“祝我们合作愉快。” 赵萍也很欣赏这位貌美能干的女总裁,笑得很客气:“合作愉快。” 楚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立刻拨通了电话。 “我这边办妥了,你赶紧来过来,这女的,就交给你了。” 到时候拍几张赤身裸体的照片宣扬出去,看南明鸢这贱人还怎么嚣张! 想到这,楚茜嘴角勾起一丝阴狠得意的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南明鸢浅啜了一口,不多时,便觉得头脑发晕。她还以为是在聚会上喝太多了,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几杯就倒。 她也没多想,只是向赵萍告辞:“赵总,今天先说这些吧,我这边还有事,下次我们再聊。” 赵萍见她脸上有点发红,以为她是醉了,也不强留:“回见,记 得回去把你说的策划表发我啊。” 南明鸢扶着脑袋点了点头,准备回三楼找祁司逸送她回家,今天是不能再喝了。 三楼的包厢内,几个大男人虽然面面相觑没话讲,其余的人热情可是很高。 评委和选手们谈天说地,讲到苏绣,许春华更是将自己这几十年的经验磨炼都说了出来,引得众人连连赞叹。 “许师傅,您可真厉害!要不是负责人把您带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您在苏绣领域造诣如此之深!” “不敢当,我也不想要什么财啊名啊的,只想把苏绣传承下去。别让这么好的东西失传了。” 秦思思笑了:“您放心,往后有我们在,一定把这门手艺宣扬出去,不让您这些年的心血白费!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您的!” 许春华被她的嘴甜逗乐,不由又喝了一盏。 薄辞深在旁边留心记录着,这已经是许师傅喝得第二瓶了。 这个酒量对一个老人家来说,已是有些过了,果然,许春华说话都有些含糊了,她坐在椅子上,眼皮直打架。 在这睡着怕是要感冒,薄辞深凑过去轻声询问:“许师傅,您醉了,我送您去休息吧。” 南明鸢迟迟不归,黎洛被一帮小姑娘围着问东问西无法脱身。他索性也站了起来,向祁司逸道:“我出去透口气 ,顺便找找姐姐,她出去挺久的了。” 祁司逸原本也打算去找南明鸢,黎洛的行为正合他意,摆手道:“去吧去吧。” 此时的南明鸢头昏眼花,浑然没有注意到,一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正在向她靠近…… 黎洛刚走到楼下,便看见南明鸢倚靠楼梯扶着脑袋,似乎很是不适,整个人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见状,他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那个男人几乎是和黎洛同一时间伸手,黎洛眸色一暗,先一步扶住了南明鸢。 眼前的男子是生面孔,还戴着鸭舌帽,怎么也不像正经人。 男子扑了个空,迎上黎洛警惕审视的目光,他讪讪收回了手:“啊,我还想扶她来着,怕她摔倒了。” “有我在,不需要你担心。”黎洛将南明鸢护在怀中,随后打量那男子一眼,转身离开。 南明鸢此刻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自己四肢发软,头昏脑涨。 不正常的潮热如藤蔓般丝丝缕缕攀上脊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劲,自己身体的反应根本就不是醉酒…… 刚刚那杯酒有问题! 想到这个骇人的可能,南明鸢眉心猛地一跳。 她从小在商战中摸爬滚打,自然是听过各种各样的手段。给人下药,无疑是最卑劣、最下作的一种! “带、 快带我走!”南明鸢抓着黎洛的衣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黎洛见她面色潮红,以为她是应酬喝多了,赶紧将她往四楼的休息室搀扶。 “姐姐,你忍一下,马上就到休息室了。” 南明鸢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 三楼的拐角处,楚茜眼睁睁看着她派来的人没能得手,一双眼睛似乎能迸出火星来。 该死,就差那么一点! 黎洛扶着南明鸢倚在床上,不待他转身去关门,南明鸢便凑了上来。 她的忽然靠近,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呈数倍放大,妙目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迷醉,水盈盈地盯着他。 黎洛像是被暂停住了,目光所及只有眼前的人。 勉强绷着的理智防线在此时已然动摇,南明鸢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渴求肌肤相亲。 她只觉得自己好热,热得快要炸开,唯有眼前人的皮肤是微凉的,能够解渴。 黎洛的脸“唰”一下红了。 他还是头一次靠南明鸢这么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睫毛。 那几乎是一种令人惊异的美丽,藏匿于心底的爱意肆意翻滚,黎洛鬼使神差般捧住了她的脸,不自觉喃喃道:“姐姐……” 指腹抚过南明鸢细腻光滑的面颊,触感极好,黎洛哑着嗓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第345章 你敢碰她?! 明明他对她的心,自始至终都是一片炽热。 南明鸢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了,察觉到凉意,便将脸蛋往他掌心蹭了蹭。柔软乖顺,跟只小猫似的。 黎洛再也按奈不住心头的火热,痴痴地盯着那花瓣般柔软润泽的唇,近乎虔诚地想要献上一吻。 哪怕只有一吻,那便够了。 刚将许春华安顿好的薄辞深,正准备回去找南明鸢,不成想,路过这边时却看到了这一幕。 透过没关严实的宽敞门缝,他看见黎洛正捧着南明鸢的脸欲行不轨! 薄辞深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一把扯过了黎洛的后领将他狠狠掼在了墙上! 黎洛猝不及防,吃痛皱眉。 一抬眼发现竟是薄辞深,当下邪火也起来了:“你发什么疯?!” 愤怒占据了整个大脑,一向沉稳的薄辞深此时如暴跳嗜血的野兽,尤为恐怖。 他一步步逼近黎洛,仿佛踩在刀尖上。 “你敢碰她?!” 他就知道,这小白脸远不止表面看到的这般乖巧。 不知何时,南明鸢在他心里已成了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存在,但凡觊觎她的男人,都该死! 越想心中的火越大,薄辞深双目通红,上 前就是一拳,黎洛那张被数百万少女追捧的脸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薄辞深此刻的状态显是听不进任何话语,黎洛也压不住怒火,扑上去同他撕打在一处。 砰,砰,两人每一拳都使了十足的力气,互不相让。 积怨太久的情绪,爆发起来总是不管不顾的。 而倚靠在床上的南明鸢,几乎要失去意识,她的额头出了一层涔涔的汗,过度的难耐快要令她的身体超负荷了,只能紧紧揪着衣领喘息。 两个男人都打红了眼,他们不管不顾,一通发泄着自己怒火。 等祁司逸闻声匆匆赶来时,黎洛已经被揍得眼眶发青,薄辞深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左肩,似乎牵扯到了伤口。 见此场景,祁司逸都有些傻眼:“你们这是闹哪出啊?” 他在楼下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坐不住就问了服务员,这才找过来,谁料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薄辞深的死活他才懒得管,黎洛是南氏的人,他不由多问两句。 黎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凶狠:“谁知道薄总在发什么疯。” 就在三人对峙的时候,南明鸢忍不住轻哼一声。 祁司逸立即冲到床边,一见妹妹神态不对,也没工夫管 他们,忙问道:“鸢鸢,你怎么了这是?” 南明鸢紧紧蹙眉,强撑着最后的精神说道:“……小哥,快带我回家。快。” 她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祁司逸赶忙点头,将南明鸢打横抱起,一脚踹开大门。 临走前,不忘最后嘱咐一句黎洛:“别打了,看看你脸!赶紧回去了!” ……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吊灯的光线有些刺痛眼眶。 南明鸢揉了揉眼睛,适应片刻,这才慢慢完全将眼睛睁开。 头顶是熟悉的花菱格天花板,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回家了。再看手背,还扎着头皮针,透明液体顺着输液管缓缓注入血肉之中。 祁司逸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床旁,他将南明鸢的碎发撩在耳后,颇为心疼:“鸢鸢,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头疼。” 祁司逸爱怜地摸着她的脑袋:“那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忆似乎出现了断片,南明鸢皱着眉沉思片刻:“我只记得我喝了杯酒,后面的印象就很模糊。我有些怀疑……” 想起自己当时身体的变化,南明鸢抓住祁司逸的手:“小哥,我喝的那杯酒是不是有问题?” 祁司逸的目光骤 然一冷,正色道:“对,你那杯酒被人下药了。被我逮到,一定要他好看!鸢鸢,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酒店会场里出现的都是有头有脸非富即贵的人士,谁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害她? 而跟她有仇的司瞳,现在也不知道被薄辞深送去了哪。 什么证据线索都没有,一时间,南明鸢也陷入了茫然,只好摇摇头。 祁司逸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你好好休息。这件事,包在小哥身上,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快睡一觉,昨天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我下午再来看你。” 然而南明鸢是个闲不住的,祁司逸一走,她自觉身体已无大碍。只眯了二十分钟,便拔掉头皮针,换了身清爽衣服去了公司。 毕竟,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处理。 走在去往总裁办公室的路上,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闪过,南明鸢忙叫住他:“黎洛。” 不知怎的,黎洛今天在室内还戴着鸭舌帽。 南明鸢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脸上竟有大.大小小三五处淤伤。 原想问问季泽训练进展程度的心也没了,南明鸢微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黎洛看见她后眼神不由得闪躲,嗫嚅片 刻,终究没有发言。 这要他如何开口? 南明鸢还当他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人不好意思说,想想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出几次乱子。 她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又是模特,每天要拍摄十几个广告,应该要注意自己在外面的形象。”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记着你是公司的人,公司可以帮你解决。” 黎洛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看南明鸢这神情,是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黎洛耷拉着脑袋,甚是无辜道:“姐姐你不记得了?昨天我原本要扶你去休息室,但是被薄总看见了,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他上来就把我打了一顿……” 得知原因后,南明鸢眉心抽了抽。 “他神经病啊?” 黎洛不由在心中暗喜,还好,姐姐总是相信他的。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薄辞深被黎洛昨日的胆大包天气得不轻,一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去了公司精神也难聚集精神,喝了两杯咖啡,依旧烦躁不已。 他自觉今日的工作是无法继续了,挥手叫来林深:“备车,我要去南氏公司商谈项目。” 非得亲自去看看黎洛那小白脸还有没有纠缠南明鸢不可! 第347章 遇见你前妻了 “今天暂时放过你,倘若日后你再敢有什么动作。”南明鸢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看到了吗?太阳亮得很好吧?” 楚茜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天气,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恐怖至极。 “如果你不老实,我保证,这样好的阳光你明天就看不到了。” 南明鸢掷地有声,楚茜早已浑身瘫软无力,吓得说不出话了。 “把她带下去。”南明鸢嫌恶地皱眉。 见楚茜被保安拖走,祁司逸紧蹙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他若有所思:“鸢鸢,这女人的话绝对不能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兄妹所见略同,南明鸢点了点头:“我知道。只不过现在撬不开她的嘴,强逼也是浪费时间,得想个别的法子。” 二人絮絮交谈,黎洛便在一旁看着,他的目光恋恋在南明鸢身上辗转,不舍离开。 适才南明鸢气场十足,将楚茜压的半句话不敢说,其冷艳气度几乎叫黎洛移不开眼。 他半点不觉得南明鸢凶狠或是不近人情,反而,南明鸢进能攻心霸气侧漏,退可温柔娇俏可人,这样充满反差感的魅力令人深深着迷。 潇洒、明艳、真性情。 刚得知原来 昨日她是被下了药,黎洛的耳尖当即就发热了。 怪不得彼时南明鸢眼神如此迷醉,面色潮红娇俏,对他即将落下的吻也毫无抗拒,原来是…… 黎洛的脑内止不住展开了缱绻缠绵的遐思。 正浮想联翩,南明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断了他。 “对了,黎洛。”她转过头来,“差点忘记问你,季泽这几天训练的怎么样?” 黎洛堪堪回神,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啊,你说他呀。他训练一直很刻苦认真,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成效也是很好,专业的老师说他已经比一些平面模特走得更出色了。” “依我看,他是很有潜力的。” 南明鸢方才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眼底浮出几分惊喜:“他这么争气?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既然能力已经合格,这样吧,我写一份举荐信,下次Y家举办的时装周你带着他一起去。” 黎洛眨眨眼:“这算是让他正式出道了?” 南明鸢颔首。 黎洛虽然偶尔吃季泽的醋,但这孩子待人真诚,又算是他半个徒弟。见他有个好前程,黎洛也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姐姐,你为他这么上心。回头他知道可要感动坏了 ,估计又要练一下午不吃饭了。” 南明鸢拿起手机,一面给苏淮布置任务,一面道:“饭还是要吃的,保持身材可不能以伤害健康为代价,这点你还是要盯着他。” 很快,接到命令的苏淮立刻在公司的官方微博上晒出了几张季泽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身穿白T恤加蓝色牛仔长裤,再简单清爽不过的打扮,却能让看到的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青春少年感。 帖子一经发出,引得无数少女惊呼:“这是哪个新来的小帅哥?” 上次南明鸢手撕司瞳事件累积了不少粉丝,一见季泽的照片,大家都活跃了起来,纷纷猜测起这位美少年的职业定位。 南明鸢看着水涨船高的讨论度,颇为满意。 有了话题讨论,季泽出道时的热度才能拉到最高,后续的发展才会更加稳固。 两件事都暂告一段落,送走了祁司逸与黎洛,南明鸢开始专心工作。 由于前几天她辛勤加班,今天堆积的事务也所剩不多,时间一到,南明鸢便驱车回家了。 俩哥哥都有事在身,不在家中,午饭便是南语潇陪着她吃。 “姐姐,这个鱼好好吃!”小家伙对云叔亲手做的清蒸鲈鱼赞不绝口,夹了 一块就往南明鸢碗里送,“你快尝尝看。” 南语潇这几天休息充足,又有云叔精心呵护,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头发也一茬一茬长了出来,南明鸢伸手摸上去,十分柔软顺滑。 “潇潇,最近还感觉头晕头疼么?” 南语潇摇摇头:“不会啦!我现在又可以一口气爬好几楼了!” 看着小家伙自豪的表情,忽然又想起她惨痛的童年,南明鸢半是欣慰半是心疼。 转头见窗外彤云如火,南明鸢蓦地想起南语潇休养了这些天一直未曾出去走走看看。 “潇潇,吃饱了吗?”南明鸢捧过她的脸,“吃饱了休息一下,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姐姐带你出去玩。” 南语潇是个天性活泼爱动的小女孩,这段时日早就闷坏了。 听见能出去游玩,一蹦三尺高,仰头朝南明鸢的脸吧唧亲了口:“好耶!谢谢姐姐,姐姐对我最好啦!” 两人去了南语潇心心念念的游乐园,她特意换了一身蕾丝花边的公主裙,南明鸢还给她绑了双马尾。久违的长发造型令南语潇高兴不已,一路上都在摸头上的蝴蝶结发卡。 正是周五,除了家长和孩子,便是情侣来此约会,灯火璀璨,游人如织。 宋珏对游乐场里幼稚的把戏压根没兴趣,他七岁就不玩这些了。无奈新认识的小美人富有童心,非要来坐旋转木马:“多浪漫呀,我就要玩嘛,你得帮我拍照!” 宋珏拿她没办法:“好好好,小祖宗,你快上去吧。” 随便按了几下快门,宋珏敷衍了事,一群人骑个玩具马有什么意思,不就在那原地打转么。 他百无聊赖,目光四处逡巡。从耄耋老人看到牙牙学语的孩童,游乐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么无趣,真不知道女生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地方…… 等等。 忽而瞥见一个熟稔身影,宋珏猛地一顿,坐直了身子。 女人一袭Y家春夏新款的柔软针织长裙,秀发披散,温柔娇俏。旁边站着一个同样打扮精致的小女孩儿,手里捧着个棉花糖,两人正有说有笑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一颦一笑,婀娜多姿。不是南明鸢又是谁? 周围的人全都黯然失色,唯有南明鸢明艳动人。宋珏忽然觉得,今天这趟游乐园没白来。 他举起手机,聚焦对准远处的南明鸢,放大,摁下拍摄键。 照片和地址很快一起发送给了薄辞深,并配文:“遇见你前妻了,要不要来?” 第346章 他是我的人 林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点头称是。 退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心下疑惑,前几天刚开完会,哪有那么多事好商谈啊! 八成是借个由头去看南小姐罢了,啧啧,他家总裁情深的哟。 薄辞深到达南氏的时候,由苏淮进去通报传达:“总裁,薄氏公司的总裁要见您。” 南明鸢眉尖一料,打伤了她的人还有脸来见自己? “不见。”南明鸢斩钉截铁。 苏淮顿了顿,补充道:“他说是来商讨苏绣项目的进度的,之前有些问题还没解决。” 一提到项目,南明鸢微微动摇。考虑到薄辞深毕竟出资最多,且合作不是儿戏,她沉吟片刻:“……让他进来吧。” 薄辞深刚一进门,就看在黎洛没好气的坐在南明鸢旁边。 果然,这小子阴魂不散。 他当即冷笑道:“你还有脸坐在这?” 黎洛看了南明鸢一眼,正色道:“我本就是南氏的员工,怎么就不能坐在这里?倒是薄总,怎么突然来了。” 薄辞深冷嗤一声:“你算什么东西,还能管我?”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被南明鸢一举打断,注意到黎洛苍白的脸后,她沉声道:“够了!他是我的人,用不 着你管教。” 薄辞深疑惑的看着她:“他干了那种事,你还说他是你的人?!” 南明鸢不明白黎洛搀扶一把去休息室算什么大事,极为不解地看着他:“我让他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下次薄总再对我的人出手,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唯有黎洛知道两人各说各的,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 他瞥了薄辞深一眼,没有出声。 薄辞深只觉得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没想到南明鸢居然维护黎洛至此! 他咬牙顿道:“你就这么护着他?” 南明鸢觉得他莫名其妙,她不护着自家员工,难道护着对家的? “好,很好。”薄辞深气急反笑,深深剜了黎洛一眼,转身摔门离开。 林深满脸的苦大仇深,忙不迭跟在了后头,临走前,朝南明鸢叹着气摇了摇头。 前脚薄辞深刚怒气冲冲地离开,后脚,祁司逸便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南明鸢起身:“小哥,这时候你怎么来了?” “查的那件事有苗头了。”说着,祁司逸瞥了旁边的黎洛一眼,目光示意南明鸢外人是否要回避。 “没事,黎洛是自家人,你说吧。” 听到南明鸢对自己的信任,一旁的黎洛 悄悄抿笑。 当事人都不介意,祁司逸也不藏着掖着:“昨天给你下药的罪魁祸首找到了,一个叫楚茜的女人,是你们苏绣比赛的选手。” 南明鸢眉心一皱:“原来是她……” 她知道楚茜贼心不死,却不想此人竟如此胆大恶毒。 祁司逸接着道:“而且,近期她银行卡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大额进账。应该是有所问题的。” 这就很耐人深思了,南明鸢心下顿时了然,楚茜许是被人收买指使的。 “她人呢?” 祁司逸道:“已经被我手底下的人抓住了。” 南明鸢美眸微眯:“带上来。” 今天她非得亲自会一会这楚茜不可。 楚茜被押的一路还在骂骂咧咧,嘴里大叫:“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报警,你们这是非法拘留!” 一直被推到门口,楚茜才瞥见上头“总裁办公室”的牌子,还在愣神,下一秒就被保安踢了进去:“老实点!” 两名彪形大汉对南明鸢毕恭毕敬:“总裁,人带到了。” 楚茜宛如晴天霹雳,瞳孔骤然紧缩了半分,不可置信地呆在那里。 比赛负责人不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吗,怎么会是南氏公司的总裁?! 那个传 闻中美艳无双手段狠辣,令无数商界巨鳄刮目相看的南氏大小姐? 南宁昌当初也没跟她提过这茬呀! 南明鸢一袭干练精致的职业裤裙装,与赛场上平易近人的形象判若两人。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两眼,巨大的压迫感就已经逼得楚茜喘不过气了。 一旁两个英俊男子更是目光似剑,恨不得将她当场掐死一般。楚茜惊惧不已,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监控都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你在我酒里下药?”南明鸢低目,“凭你自己,我不信你能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就算想得到,也未必有胆子做得出。” “说说吧,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给你撑腰。” 楚茜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知道,若是此时招出南宁昌,那真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没,没有人给我撑腰。就是我自己心里不服气,明明我的作品那么好,你却选了姓谢的。”她眼神心虚不已,“我就是想给你点教训……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祁司逸一想到爱若珍宝的妹妹险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遇害,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提!看我不——” “小哥。”南明鸢冲他摇摇头,“你先冷静一下,让我问完。” 祁司逸气愤不已,狠狠剜了楚茜一眼,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楚茜吓得浑身颤抖,直往后缩。 “那你银行卡那笔来路不明的进账又怎么解释?” 楚茜根本不敢用正眼瞧南明鸢,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那是我家里人打给我的,也许是他们换了新的银行卡。” 祁司逸蓦地冷嗤一声,俊美的眼眸迸发着寒意:“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楚茜吓得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颤:“你们再怎么问,我、我也还是这样说。” 她要是早知道面前的人是南氏大小姐,纵然南宁昌给自己再多的钱,她也不敢做。 南明鸢亦步亦趋,将楚茜逼到了墙角。她竭力缩成一团,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更没有勇气应对南明鸢的目光。 她的语气轻飘柔和,仿佛谈论天气一般随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胆战心惊:“京州说小不小,说大,也没有很大。你的家人都远在南方的偏僻县城,你说,你要是在这失踪了,他们还能找得到你吗?” 楚茜猛地惊恐睁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你、你敢……” 她不敢往下说了,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家,搞不好真的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第348章 这一点都不巧 彩色灯光下的南明鸢温柔娇俏,婉约动人,十分美好。 薄辞深看得愣怔一瞬,转念又想到自己白日遭受的误解与不信任,心里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没好气道:“不去!” 宋珏一看乐了,回复道:“我可是告诉你了,你自己不来的。不来正好,我一个人和她说说话,还没人打扰我们。” 真是死鸭子嘴硬! 那头薄辞深果然脸色大变,握紧了手机,压制一下午的火气顿时冒了上来。 …… “姐姐,这边是草莓味的!”南语潇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棉花糖,笑得甜丝丝的,“姐姐,你也吃一口。” 南明鸢不想拂了小孩子的好意,张嘴轻咬一口:“嗯,好吃。” 两人正絮絮地说话,想着下一步去玩哪个项目好。忽见一个高大身影笼来,宋珏一身宝蓝色亮皮外套,头发蓬松,耳坠锃亮,意气风发地笑道:“南小姐,好巧啊。” 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南明鸢淡淡道:“是很巧。” “相遇即 是缘分,来都来了,不如一起玩吧,人多热闹嘛。”宋珏低下身,笑眼弯弯地同南语潇打招呼,“小妹妹,你说好不好呀。” 南语潇稚童心性,想着人多可以做很多游戏了,遂点点头道:“我觉得可以,不过,还是要先问问姐姐。” 姐姐?宋珏眉心一动。 原来这小家伙是她妹妹。 南明鸢此次出行本着以南语潇高兴为主:“既然你喜欢,那就一起吧。” 话音刚落,南语潇也对旋转木马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正巧宋珏带来的那位杨娜娜也玩过一轮了。她老远瞧见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站在宋珏面前,以为她是个是单亲妈妈,便没有多想。 “娜娜,这是我朋友,南小姐。”宋珏微笑着介绍道。 “你好,你叫我娜娜就行。”杨娜娜很友好地伸出手。 南明鸢略一打量,是个杏眼桃腮、粉面含春的娇艳女孩儿,眼光不由瞥了一下宋珏,而后者轻咳一声,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宋珏的风流名 声京州众人皆知,还真不算冤枉他。 “姐姐,你要一起上去玩吗?” 南明鸢缓缓摇头:“我在下面等你就好了。” 宋珏同样对旋转木马没有兴趣,拉着杨娜娜嘱咐道:“那这小朋友就交给你照看一会儿啦,娜娜,带她好好玩玩。” 杨娜娜不疑有他,牵起南语潇的小手:“来,跟姐姐一起坐,我给你挑一只最漂亮的木马!” 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华灯闪烁,如梦似幻。 南明鸢和宋珏静静站在一旁,身旁的游客们络绎不绝。晚风吹过,将南明鸢身上好闻的清香带了过来,宋珏撩一把额发,看似漫不经心道:“南小姐很少穿这个风格的衣服,温婉风情,很适合你。” 南明鸢目不斜视地盯着南语潇,红唇翕动:“有女朋友的人,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的好。” 宋珏咳嗽一声以掩尴尬,他就知道这茬没那么容易过去:“露水情缘而已,算不上女朋友……” 说完自己又后悔了,他可是要 追求南明鸢的,这么解释岂非显得他风流无数?! 显然,南明鸢就是这么以为的,蓦地轻笑一声,好像在说:‘我就知道。’ 二人说话间,一声冰冷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这么巧。” 循声看去,薄辞深一身高领黑色打底衫,外套精致的薄款大衣,裤腿笔直,更显得玉树临风,身量颀长。 他的神色自然毫无破绽,像是真的偶然在此处遇见了二人。 宋珏一看就知道他在装,当下便忍不住“噗嗤”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薄辞深一记冷冰冰的眼刀制住了。 他只好腹诽去了。 南明鸢微微皱眉,她带着南语潇来游玩,宋珏是为了陪小美人,薄辞深一个人来这干什么?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薄总还真是……童心未泯。” 她这语气之疑惑,满是不解。 薄辞深噎住:“……” 总不能说他是得了宋珏的情报特意跑过来的吧! 知情的宋珏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片刻,薄辞深移开视线:“我是来谈工作的。” 宋珏再也忍不住了,调侃道:“薄总对工作也太上心,下了班还大老远跑过来。” 他这个借口也太烂了,来的这么快,竟然说自己是来谈工作的。 薄辞深眉心一跳,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宋珏捅个对穿,一字一顿道:“我工作一向认真。” “芜湖!结束了结束了,小朋友,快跟姐姐下来。” 木马停止旋转,杨娜娜抱下南语潇,去找宋珏二人汇合。 “好哎,去找姐姐咯!” 走近一看,现场除了南明鸢与宋珏,还有第三个人。 而那第三人面部线条轮廓锋利流畅,眼眉深邃,气质连电影明星都不遑多让。 南语潇认出是上回在飞机上照顾她的哥哥,高兴地举起小手:“薄哥哥,晚上好。你也来这里玩吗?” 杨娜娜看的心头火热,目光都快长在薄辞深身上了。 这男人是谁,这么帅气,完全对她的胃口! 第350章 我要你做我妻子 宋珏也自觉担起了队长的任务,带领杨娜娜和南语潇找到了任务所在地。 推门进去,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小屋,其余都还像寻常人家的摆设,唯独正前方设了一处精致的神龛。紫檀木上摆着供奉的瓜果,两边贴着符咒一般繁琐的黄底黑字的对联。 可龛上空空,竟一尊神像佛像也没有。 杨娜娜进来就打了个哆嗦,往宋珏身后缩:“见鬼的,这儿也太冷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珏抚着南语潇的背,一面哄着小姑娘一面奇道:“真稀罕,这里像是在祭祀供养着哪尊神明,却不见神像。” 南语潇缩在宋珏怀里,增添了几分安全感,她睁着大眼睛:“哥哥,神像是什么?” 宋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道:“就是你小时候去庙里看到的、大家都朝拜的那个雕塑,那就是神像。” 南语潇恍然大悟:“那这里为什么没有神像呢?” 闻言,杨娜娜失笑:“这就是要我们去查找的呀。” 话音未落,帷幕后忽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惊得杨娜娜大叫:“妈呀!” 宋珏也被着变遭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这后头还有人呢?!” 只见帷 幕后走出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方面阔额,下巴一把浓密蓬松的黑色蜷曲胡须,一袭暗红色银纹长袍威严霸气。 “非也,非也,本王乃第十四代鬼王,非尔等凡人可相比。此处供奉的,正是本君。” 杨娜娜小声嘟囔:“谁家好鬼王,住这么破的地方。” 宋珏却稳了稳心神:“那么鬼王大人,要怎么做,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鬼王哀叹道:“我曾有一妻,无奈情深缘浅,未能长相厮守。本王独守此处几百年,孤寒寂寞,不堪忍受。如今你们三人之中,谁愿留下来做我的妻子,我便放了其他两位。” 南语潇和杨娜娜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上了同一条船上。 杨娜娜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过来,反手将宋珏推出去:“宋哥,靠你了!” 宋珏毫无防备地撞进鬼王结实宽厚的怀抱,瞠目结舌:“拜托!我是男的哎,娜娜,娜娜!” 杨娜不顾宋珏的叫喊,跟南语潇一人一边,拿着鬼王递来的新娘喜服往他身上套。 “鬼王都不介意你的性别,你担忧什么!放心吧,等我们出去了,还会想办法再来救你的!” 宋珏一人之力不敌 ,只能悲戚戚的看着她们给自己穿上喜袍,若此刻好兄弟在场,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 为了他人的爱情牺牲了自己,宋珏快被自己的大义凛然感动哭了:“深哥,救命啊——!” 薄辞深在这头也忙得焦头烂额,忽然打了个喷嚏,正在心中疑惑,谁念叨他?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寻找起来。 他和南明鸢接到的任务是,解救并超度屋内女子的亡魂,还原她生前的故事。 这是一间装饰喜庆、满目大红的屋子,桌上放着欢好交杯酒,床上是软红鸳鸯帐,每一处信息都透露着这是间婚房。 音乐起伏诡异,枕头底下不时能翻出残肢、骷髅一类惊悚恐怖的道具。薄辞深都做好将南明鸢拥入怀中的准备了,谁成想她淡淡将东西一丢:“继续。” 比她在医院看过的场景差远了,硅胶玩具也想吓到她。 薄辞深:“……” 他知道南家大小姐本性飒爽大胆,可这也太大胆了吧! 从头到尾,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见薄辞深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南明鸢直接了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线索?” 南明鸢 是真将这次鬼屋当任务来完成,半点娱乐闲情的心也没有。 很快,二人一共找到了五样有特殊标记的任务道具。 一张婚书,一把留情梳,一个用来包裹胎儿的襁褓,一件女子的大红喜服,和一个陪葬的玉珏。 根据墙上给出的线索提示,南明鸢将信息串联在一起,很快还原了故事的原貌。 “张家有女,年十六,名淑慧。容貌秀丽,蕙质兰心,为嫁鬼王,断绝父母恩义,此后再不回乡。执信物婚书与木梳,投奔鬼王。”念到这里,南明鸢的眉心已经微微皱起,“然鬼王变心,三妻四妾,不能尽言。张氏女生子后日渐衰老,见弃于鬼王。其子三岁,死于小妾之手。张氏遂着大红嫁衣寻死,立誓化作恶鬼,为子报仇……” 一段相当惨痛的爱情故事,薄辞深最看不起搞婚外情虐待妻儿的男人,对此难免有些鄙夷。 南明鸢亦是义愤填膺:“妻子远嫁而来背井离乡,不珍重这份深情,反而四处沾花惹草。当真该死。” 哪个女人都痛恨渣男,这点薄辞深倒不意外。令他刮目相看的是南明鸢接下来这番话:“既知他不是良配,就该想办法和离, 大不了卷了钱跑走!自己有了能力再报仇也不迟,命没有了,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夫君见弃又如何?你不将他当回事,他便伤害不到你!女子自立,则天地宽阔。望你来生不要再痴于情爱仇恨,放下一切,真真正正地为自己而活。” 话音落下,墙上女鬼哀怨啜泣的投影骤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的女声:“这位姑娘,多谢你劝解我。这一关你们过了,请往前边去吧。” 南明鸢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向下一个任务点。 薄辞深望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适才那一番只是她劝解女鬼的说辞,还是……也是她自己的心声? 她真的放下一切,永不回头了么? 二人据女子指引来到一处阴暗所在,推开了一扇小小的暗门。 眼前出现一个电子显示屏,屏幕上正是身着婚服打扮华丽的张氏女。只不过怨气消散后的她脸上没了斑斑血迹,不再骇人,露出了本来的清秀眉目。 张氏女婉转的嗓音响起:“多谢二位为我消解怨气,度我超脱。小女子于凡尘俗世已无留恋,唯有一事相求。” 薄辞深颔首:“但说无妨。” 第349章 你害怕? 杨娜娜抱着小家伙回来了,宋珏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薄氏的总裁,薄辞深。” “辞深,这是杨娜娜,也是我朋友。” 薄辞深淡淡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但杨娜娜看他的眼神就热情多了,显然对薄辞深很有兴趣。 宋珏提议:“来都来了,大家不如一起玩吧。” 于是五人一齐在游乐场闲逛,俊男美女三两结伴,引得周围游客频频侧目。 宋珏与薄辞深都暗暗关注南明鸢,但南明鸢只一心扑在南语潇身上。 她搂紧小家伙:“潇潇,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呀?” 南语潇被父亲抚养时过得很苦,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游乐场。环视一圈,也没有选到合适的来:“嗯…我还没想好。” 几人边走着,边等着小家伙的决定。 不远处左拐有一家“惊奇鬼屋”,宋珏灵光一闪,鬼屋不正是传说中促进男女感情的大好机会么? 他瞥了薄辞深一眼,大义凛然地决定帮好兄弟一把。 “前面有家鬼屋,不如我们去玩那个吧?” 南语潇对此却有些害怕:“鬼,鬼屋,是不是好可怕?” 宋珏哄小孩儿信手拈来:“一点点而已,哥哥会保护你的。在里面可以做任务、解谜题,很有意思的。” “是 呀,如果你害怕,闭上眼睛,我抱着你就好了。”杨娜娜附和道,“就像打游戏一样,一层层的通关,可有成就感了,要不要试试?” 南语潇思量片刻,最终还是被他们说心动了,用力点了点头。 南明鸢倒也没反对,反正今天的宗旨就是让小家伙开心。 薄辞深还没看出这里头的门道,肩膀忽然被宋珏撞了一下,只听他小声道:“看到没?学着点。” 这样的伶牙俐齿思维敏捷,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薄辞深却没有意识到宋珏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他眉心一皱:“学什么?” 宋珏:“……” 兄弟是块木头的感觉!谁懂?! 刚走到鬼屋门口,就听见装修古朴的木屋里发出阵阵阴森的嚎叫,南语潇还没进入就一个哆嗦。 宋珏站在门口招呼着众人:“票我买好了,咱们走吧。” 南明鸢对这些游戏都没什么兴趣:“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这哪成啊,她不来鬼屋那还有什么意思? 宋珏刚想开口劝一劝,南语潇先发话了:“姐姐,我还是有点怕。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见小家伙对自己这么依赖,南明鸢的心蓦地柔软起来。她伸手摸摸南语潇的脑袋:“好,我陪你进去,别担心。” 薄辞深看得微微失神,对着小姑娘,南明鸢神色温柔,美好得如月下山茶花,清新隽永,沁人心脾。 宋珏则在心中暗叹,南明鸢对这小家伙是真好,亲妹妹也不过如此疼爱了吧。 南语潇缩进南明鸢怀里,顿时觉得安全感倍增,一行人撩开破旧的布帘,声势浩大地走进了鬼屋。 鬼屋布置得很有氛围感,刚踏进去就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两边白墙上布满血手印,隐有女子啜泣之声传来。 杨娜娜胆子小,已然扑进宋珏怀里了:“好吓人!” 宋珏很是绅士地轻抚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小情侣浓情蜜意,薄辞深忽觉自己怀中空空。撇头看去,南明鸢神色自若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半点不见紧张与不安,还细心哄弄的南语潇。 她这一副谁也不需要的样子,完全没他发挥之地。 宋珏注意到自家兄弟神色的变化,凑过来耳语:“深哥,这才哪到哪啊,待会儿鬼出来追人就好玩了。” 穿过灯光闪烁的诡异走廊,面前是一个岔路口。 忽然广播凉飕飕地响起:“诸位公子小姐,眼下的任务需要你们分组完成。两个路口,请自行选择。” 宋珏眼疾手快,一把将南明鸢怀中的小姑娘拉了过 来:“娜娜,咱们跟小朋友一组吧!” 南语潇对宋珏这个眉目清俊的大哥哥也挺有好感,于是便朝南明鸢挥挥手:“姐姐再见——” 临走先,宋珏深深看了薄辞深一眼,大概意思便是‘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争气点!’ 这一回,薄辞深明白了他的意思,暗自感叹宋珏竟也靠谱了一回。 三人动作很快,一溜烟往左边的岔路跑了个没影,南明鸢自然只能和薄辞深一组。 “走吧。” 薄辞深在前头引路,想起林深说女人都爱被呵护关切,顿了顿,掷地有声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南明鸢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抽:“不需要。” 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很多情况下,人往往比鬼怪更可怕。急救时血肉模糊碎骨横飞的情况她都面不改色,何况区区一个鬼屋。 昏暗灯光下的小路蜿蜒,两边有白色布条随着风徐徐飘动。越往里走,女鬼哀怨啜泣之声便愈大。 薄辞深之前虽没玩过鬼屋,但气氛渲染得如此浓烈,是个人都能察觉出接下来必会发生些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个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白底红面、眼凸发乱的红衣女鬼! 南明鸢惊了一跳,闪身躲过女鬼的扑闪。薄辞深眼疾手 快,一把将身形不稳的南明鸢拉入了怀中,顺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快走!” 两人一路狂奔,头也不敢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女鬼甩在了后头。 南明鸢倒不怕,只不过刚才事发突然被工作人员闪现的身影吓到了。眼下缓过神来,意识到薄辞深与她双手紧扣,有些不自在道:“你的手可以放开了。” 谁料薄辞深恍若未闻,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样子。 南明鸢的手纤细白净,但算不上柔软细腻,指腹还有薄茧,这些都是在薄家三年操持家务留下的。 他静静感受着她掌心的每一寸肌理,过往种种涌上脑海,半是感慨,半是歉疚。 南明鸢自然看不出他激烈争斗的内心戏,只侧首奇道:“你害怕?” 薄辞深没有反驳,垂下眼睛,淡淡的:“嗯。” 他都默认了,南明鸢也不好直接推开,毕竟薄辞深之前在同淮村还救了她一命。 薄辞深的手扣得更紧了,似乎生怕她离开一般,南明鸢眉心突突直跳。 堂堂薄氏说一不二、跺跺脚能让京州抖三抖的总裁大人,居然会怕鬼屋?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薄辞深胆子这么小。 两人随着指引,来到一间闪着烛光的小屋前。 “咔嚓——”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第352章 她不是当年的救命恩人! “白天人多眼杂,我没法亲自带你走。不过,这公司里有我一个旧相识,我找她说说情,今天晚上就想办法带你出来!” 司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鼻腔一酸:“真的?那太好了!姑妈,我等你的消息!” 门外传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司瞳连忙道:“不说了,外面有人来了,我先挂了,咱们短信联系!” 将自己的着装和仪容整理好后,司瞳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同事不屑地啐道:“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知道勾引谁呢。呸,烂货!” 还未走远的司瞳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但她一声不吭,置若罔闻。 来到子公司的每一天她都度日如年,同事们都极为刻薄,对她百般嘲讽打击。无奈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敢反抗,什么累活都干,还讨不到半点好! 她暗暗发誓,待自己有朝一日翻了身,必定叫这些拜高踩低的人跪下来朝自己求饶! 忍着心里那股子怒气,司瞳将同事丢给她的工作弄完,已然到了下班时间。 就在这时,工位旁闪来一个人影,司瞳以为又是来找她茬的,不耐烦道:“现在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每天再说吧!” 谁 料那人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凑近低声道:“我是司玉茹叫来的。” 司瞳瞬间抬眼看向来人,是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妇女。 她环顾一圈,四下无人,悄悄摸摸道:“门口有人看着,恐怕会暴露行踪。你怎么带我走?” “人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管跟我走就是。” 司瞳心中大喜,拿上手包,跟着妇女一路往后门走去,畅通无阻。 出了公司大楼,司瞳只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 妇女领着司瞳去了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司玉茹在这里头等你,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是来这里吃饭的。” Steep酒店是一家未来科技风格的酒馆,上的菜也都是新奇罕见的品类,未必好吃,但造型奇特,正值饭点,座无虚席。 司瞳根据手机上的信息来到三楼的包厢,敲开大门,司玉茹忙招手拉她进来:“这一路可没有人跟着你吧?” “没有。” 司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随即坐下哭诉道,“姑妈,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简直是暗无天日,他们个个都笑话我!如今,如今辞深哥也被那贱人迷惑,我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听!” 想起南明 鸢的嘴脸,司瞳便恨得一阵牙痒痒。 “姑妈,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成了事,就有你的好日子。不然,我也就没法活了!” 她在里间撒泼卖惨,浑然不知外头悄然进来了一位熟人。 薄珏凝听说这家酒店装修风格奇特,特地跑来给小姐妹在此庆生的。几人开了两瓶上好的酒,喝得醉意微醺,她来洗手间擦把脸。 正往回走,路过倒数第二个包厢时,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不大真切。 好奇心驱使着她凑过去,索性将耳朵直接贴在了门上。 “沉下心,想一想,你有什么能勾住他的。” 司玉茹拉过司瞳的手语重心长道:“他现下对你没了新鲜感,虽然你的魅力不足以吸引他。可你不还是他的恩人吗?薄辞深最是重情重义的,总不会不管救命恩人的死活吧!” 薄辞深冷漠决绝的脸再度浮现在眼前,司瞳不觉叹了口气:“姑妈,不是我没提这茬。是辞深哥对我已经不如从前宠爱了,也很不愿我再提起前尘往事。我怕他一怒之下去彻查,就没敢多嘴……” 她讪讪的,眼中满是不甘:“要是当年在火场救他的人真是我就好了,也不必像现在 这般束手束脚的!” 司玉茹拍了她一把:“傻孩子,你怕什么!只要捏准他知恩图报,什么事办不成?” “过去的事都不要紧,想法子再成为他的恩人就是了!” 司瞳心尖一动,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姑妈,你是说——” 司玉茹给她一个肯定且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只要好好配合我!” 司瞳欣喜不已,果然还是姑妈有主意! 仿佛美好生活就在她眼前招手,以往的众星捧月、锦衣玉食,很快都会回来的! “姑妈,那就麻烦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门外,听完一切的薄珏凝惊讶得捂住了嘴,那点子醉意算是彻底没了。 另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很陌生,但司瞳的嗓音她可是不会认错的! 她今天就是来玩乐的,不想还能遇见这样的大新闻!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胆大,竟然根本不是她哥当年的救命恩人! 薄珏凝没敢多耽搁,敛声屏气,一溜烟走了。 …… 南氏公司,地下室。 练习室内,黎洛带着季泽,一遍遍练习走秀的姿势与身段。黎洛只示范了几遍,季泽不辞辛劳地反复练习 ,热出了一身汗,将白t恤都浸湿了。 南明鸢看在眼里,偏头同黎洛道:“我看他倒认真,姿态也不错,你觉着呢?” 黎洛附和地颔首:“对一个新人来说,他的台风已经很好了。这几天为了上时装周,他饮食都在刻意控制,倒是挺能吃苦。” 南明鸢眼中划过一抹赞许。 此次时装周声势浩大,各家奢侈品负责人都会来观看,名为观众,实则在相看优秀的模特苗子,好为自家代言的。 依季泽现在的状态来看,届时上台必能艳惊四座。南明鸢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悠然惬意。 薄辞深便不如她有闲情逸致了,正在观看今日公司的股价走向,手底下的人突然打来了电话。 “喂?” 对面的属下唯唯诺诺:“总、总裁,司瞳不见了。” 薄辞深的眉当即拧了起来,“什么?!” “好好的人怎么会丢,不是命你们看着她吗?怎么做的事!” 属下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连忙赔罪:“原本是看着她,一转眼的功夫,人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去找,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说完,不给对面任何解释的机会,“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第351章 钢铁直女南明鸢 张氏女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游移片刻:“我观二位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小女平生无所系,最愿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二人且在我面前亲吻个三十秒,我便放你们离开,我自去投胎。” 南明鸢眉尖一料:“这是什么鬼要求?” 死都死了,还想着替人做媒,怪不得这张氏女会被骗,恋爱脑真是无药可救。 张氏女十分无辜地道:“奴家本就是鬼呀,当然是鬼要求了。” 南明鸢:“……” 她不知道的是,宋珏订票时就订的情侣套餐。扮女鬼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挽救了一段小情侣的感情危机,暗自为自己高明而窃喜。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 “小姐,快请吧。”张氏女催促道。 薄辞深对这个要求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相反,他觉得这么识趣有眼力见的工作人员很少见了。 决定下次给这家店打个五星好评。 他侧首,英气的眉淡淡一挑,向南明鸢示意:“嗯?” 张氏女只给出这一个方法,想南明鸢再聪明也无计可施。薄辞深已经眼神晦暗回想起她唇瓣的柔软润泽…… 正当他以为南明鸢就要妥协之际,蓦地听见“砰”的一声响。 南明鸢转动手腕,对着暗门就是毫不客气的一拳,不耐烦道:“开门!” 张氏女吓得花容失色,恨不能从屏幕里钻出来拦南明鸢:“小姐,小姐你冷静!这门很贵的,别打别打,我放你们走就是了!” 只听“滴滴”两声,门老老实实地打开了。 南明鸢拍了拍手:“真麻烦。” 有时候,还是暴力好解决问题。 落了个空的薄辞深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真给她另辟蹊径了! 暗门彻底打开,其余三人早已在此等候。 宋珏穿着一身婚服大呼丢脸,南语潇一见南明鸢出来,乳燕投林般扑进她怀里:“姐姐,你来啦!” 南明鸢摸摸她的脑袋:“怎么样,那边好玩吗?” 南语潇兴奋地点点头:“好玩,宋珏哥哥还嫁人了呢!” 说着,南明鸢这才注意到宋珏一身新娘子打扮,薄辞深也沉默了。 “你这是……?” 宋珏崩溃地捂住脸:“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娜娜,快,快帮我脱了!” 杨娜娜兴致勃勃地拿手机替他拍照,满脸的笑意:“别害羞嘛,我再拍几张!” 三人又闹腾了一阵,这才走出大门。 一路上,宋珏看薄辞深的眼神幽怨无比。这小子最好是没浪费这次独处的机会,否则都对不起他付出的惨痛代价! 屋外已是月上柳梢头,星光点点,天色甚 晚。 宋珏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把小美人送回家:“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薄辞深点了点头,杨娜娜热情地同他们每个人挥手告别:“再见——” 南语潇趴在南明鸢怀里:“漂亮姐姐再见!” 二人还未走远,薄辞深已经拿出了车钥匙:“我送你们回去吧。” 南语潇对他的好感颇深,接过话:“好耶!” 小家伙如此兴奋,南明鸢也不便扫她的兴,不冷不淡道:“那就麻烦你了。” 薄辞深十分绅士,先让南明鸢和南语潇上了车,这才动手关门。南明鸢坐在后座,南语潇坐在她腿上,小家伙的眼睛四处张望,只觉得新奇极了。 这画面很像她梦里的,爸爸妈妈带着她一起出游的场景。她觉得,姐姐和薄哥哥也像一对。 但姐姐不喜欢她这么说,南语潇只好在心里嘀咕。 薄辞深的车开得又快又稳,袖扣微微挽起,露出青筋浮凸的掌背。指节修长,手掌白皙,整个人清逸出尘,侧颜在飞速闪烁的光影里愈显得精致英俊。 换了其他女人,必然会为他倾倒。 可南明鸢只是淡淡望向窗外,不时抚摸南语潇的脊背,对此毫无感觉一般。 薄辞深决定说点什么打破车内沉默的氛围:“你们公司准 备培养新人了?” 南明鸢没想到他这么关注南氏公司官微的动态,倒是一愣:“是。” “南氏倒爱培养模特。”想起什么似的,薄辞深眼神一暗,“姓黎那小子,你离他远点,他看你的眼神不正。” 不知怎么回事,提起黎洛薄辞深就有些阴阳怪气。南明鸢无语,怎么就突然扯到黎洛身上了? 秀眉微微拧起,南明鸢冷声道:“你胡说什么,放尊重些。黎洛和我就是普通上下级,容不得你几次三番的诋毁。” 薄辞深蓦地冷笑一声。 你把人家当下级,那小白脸可未必! 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而后视镜中,南明鸢神色不解却不见怪异,想是不知黎洛私底下的心思,更未曾在意。 灯光渐冷,月华隐没。 片刻,薄辞深再度开启了一个话题。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这话没头没尾,南明鸢却能当即会意,眼前一亮。 她知道,薄辞深是在说她委托调查的三年前那桩疑案。 南明鸢瞬时来了兴趣:“背后凶手是谁?” 南语潇已然昏昏欲睡,搭在她怀中眯眼睛了。 薄辞深见南明鸢眼中亮了几分,暗暗自得:“资料不在车上,到时候我给你送来。” 南明鸢深深呼 吸,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她期盼已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一定,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车辆在南氏大宅门口缓缓停下,仆人已在门口等候接应。 “大小姐,您回来了。” “嘘——” 南明鸢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将熟睡的南语潇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低身下了车。 “麻烦你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毕竟受了薄辞深的恩惠,南明鸢的口吻柔和许多。 薄辞深淡淡点头,却也没有直接开走,一直目送南明鸢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这才启车回去。 此时的薄辞深一心扑在南明鸢的身上,哪会想到远在子公司的人早已急的跳脚。 “姑妈,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司瞳躲在厕所最尾端的隔间,用手捂着电话,极力压低自己崩溃的声音。 “你不知道!自从我来了个这什么子公司,每天吃饭喝水都有人盯着我,就差拿根绳子把我绑住,这样,咱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姑妈,姑妈你可得救救我啊!” “没出息,这点小事就吵吵嚷嚷的,让我想想!”司玉茹在那头沉吟片刻,“你现在所处的薄氏子公司,是不是靠近京郊,在那个杨氏面馆附近?” 司瞳见有希望,猛地点头:“对对,就是这里。您要来带我走吗?” 第353章 今天的你很有魅力 林深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夹递给薄辞深,生怕自己被迁怒。 这段时间公司事务繁忙,又要处理之前项目的残余,又要开展如火如荼的苏绣项目,薄辞深忙得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与此同时,Y家时装周在京州展开的消息登上了文娱榜热搜。 Y家作为众多奢侈品品牌的领头羊,此番是十年来第一次在京州办展,一票难求,有价无市。 许多千金小姐有钱但没门路,银子都不知道往哪里去花。 她们唉声叹气:“好想去时装周看看啊,可咱们又不认识什么内部人员,有钱都不知道往哪送好。” 忽地,有人灵机一动,拉过了旁边正看手机的薄珏凝:“哎,小凝,你哥哥不是很厉害吗?他能不能想办法弄到票?” 李小姐也凑上来挽住她的手,叽叽喳喳:“是啊,你哥在咱们京州地位这么高,弄几张票应该不难吧?” 薄珏凝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夸下的海口,她哥有能力不假,但时尚圈还真不一定有涉猎。 况且她几次三番惹薄辞深生气,自家哥哥最近也未必待见她。 “这……” 李小姐只当她是在婉拒,拍着胸脯保证 道:“我可想去这次时装周了,错过了就又要等好几年。只要你帮我弄到票,我首饰盒里的项链戒指你随便挑!” 她那套绝版满钻祖母绿的首饰薄珏凝相中好久了,一直没机会弄到手。一听这话,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咬咬牙道:“那我一会儿就去找我哥,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她就背起自己的小包,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随后打车直奔薄氏。 问完前台的小姐姐,薄珏凝坐上电梯直达总裁办。 “噔噔”两下,她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薄辞深抬眼见是她,本就心情不佳,想起她以往的无理取闹眉心不由蹙得更深:“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反省吗?” 薄珏凝讪讪一笑,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接过林深手里的茶杯亲自端到了薄辞深面前:“这不是想哥你了嘛,特地来看看你。” 薄辞深对自家妹妹的任性刁蛮再了解不过,想来又是有事相求。 “有话直说,别来这套。” 见自家哥哥不接茬,薄珏凝索性也不装了,抿了抿嘴:“有件事想麻烦哥哥,最近Y家不是要在京州办时装周了嘛,我和我的小姐妹都想去看看。但我们几个手上 没人脉,想让哥你帮帮忙……” 果然又是些吃喝玩乐的琐事,薄辞深伸手轻揉眉心,未置可否。 薄珏凝见状忙绕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劲撒娇:“哥哥、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这几天我也认真反思了自己,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我的小姐妹们都等着我的消息呢,你要是办好了,也是给公司长脸呀。我话都放出去了,你总不能让我没面子吧?” 薄辞深冷嗤一声:“谁让你夸下海口的?一天天正事不做,游手好闲,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薄珏凝气得一跺脚,撒泼打滚起来:“我不管我不管嘛,反正我已经说出去了。哥你要是让我丢脸,我就直接告诉她们是你没本事!” 林深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这大小姐,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但这毕竟是人家兄妹俩的私事,他一个下属不便插嘴,只能默然旁观。 薄辞深被妹妹吵得头疼不已,薄珏凝一哭二闹三上吊,眼看工作都要被妨碍了。他实在是拿妹妹没有办法,摆手道:“答应你就是了,别打扰我工作。” 薄珏凝一蹦三尺高,抱着薄辞深摇摇晃晃: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说着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马上在小姐妹聚集的微信群里炫耀起来。 “我哥答应我弄票去了,你们就等着看秀展吧!”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小凝,有你的呀!真厉害!” “姐妹你太厉害了,我找了多少人都没法子,还得是你!” “我首饰盒里的东西都给你了,你慢慢挑,到时候给你送到家里!” 被人高高捧到天上的滋味实在太好,薄珏凝心中愈发洋洋得意。 …… 周三,天气宜人,微风和煦,万众瞩目的时装周就此展开。 场地选在京州最闪耀的公馆外滩,现场布置豪华,人声鼎沸。 来自世界各地的名媛贵妇、成功人士,身着华美服饰争相斗艳,风姿绰约。更有打扮极具个人特色的时尚编辑们,一齐期待秀展开始。 身为京州的权贵之一,薄辞深自然也受邀到场。 他特地换了一身戗驳领双排扣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部线条和胸膛轮廓,白色条纹领带是非常经典的配饰,彰显严谨自律、气质出挑,淡漠矜贵中又带着点疏离意味。 这一身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使所有女宾的目光 都为他停留。 负责人对此也是赞不绝口:“薄先生今天真是神采飞扬,叫人根本移不开眼。” 薄辞深淡淡颔首致意,随着负责人的指引在专属位置上落座。 侍应生端来一杯气泡水,他优雅举起抿了一小口,刚放下玻璃杯,便有人热切地前来寒暄。 “薄总,真巧,您也在这里。”是一个项目姓刘的负责人。 薄辞深挂上礼貌性的微笑,招呼道:“刘总。” 后台,季泽正在紧张地候场。 两边都被立地式衣架占满了地方,一眼望去,全是花花绿绿的高定礼服。模特们坐在镜子前整理妆容、调整呼吸。 南明鸢穿过拥挤的人群,快步来到季泽身边:“怎么样,状态还好吗?” 季泽见南明鸢亲自到场,欣喜不已:“姐姐,你来了。我,我有点紧张。” 黎洛在一旁打趣道:“他都快不会说话了,你快劝一劝吧。” 南明鸢深知新人上台难免有心理压力,她拍了拍季泽的肩,宽慰道:“别担心,你是有实力的,就像之前练习的那样,昂首挺胸走出去,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看,你今天的妆容也很精致。今天的你,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有魅力。” 第354章 现在后悔,晚了! 此时的季泽脸上早已画上了模特妆,蓝绿色眼影衬得他愈发肤白唇红,俊美中还带着几分超脱尘世的清新空灵,宛若误入人间的山林仙子。 南明鸢的语气很是认真,季泽也被打动了,眉心微微舒展开来:“……谢谢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见二人的这般互动,黎洛在一旁心情复杂。 半是身为师父替即将出场的徒弟高兴,半是对南明鸢占有欲作祟,忍不住吃味。 “不过,我也有些注意事项要提醒你,毕竟这是你首次登台,这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至关重要。”南明鸢叮嘱道,“千万不要怯场,台步一定要稳,一旦紧张就大口深呼吸,转移注意力;如果发生了跌倒这样的意外情况,别慌乱,小幅度地爬起来继续走,只要走完问题就不大。明白了吗?” 季泽一个劲点头:“明白了!” “姐姐,你放心吧,还有我在。我会看着场子,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黎洛望向墙上的挂钟,“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得带他再去演练几次。姐姐,我们就先走了。” 南明鸢郑重地拍拍黎洛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了。” 忙完这些,南明鸢才顾得上换礼服 。 今天她选了一条Y家合作的抹胸羽纱黑缎收腰长裙,配一条红宝石吊坠,愈显得秀美绝俗,肤白胜雪。露出的肩颈线条纤细优美,整个人优雅飘逸,仿若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她一到现场,裙摆所及之处,无人不倾倒。 在场的宾客们无不为之倾倒:“这是哪家的小姐,这般美若天仙,以前居然没见过!” “这气质倒像是文艺工作者,可似乎没见她演过电影啊!” “这么漂亮要是混娱乐圈早就出名了,怎么可能没有名气?” 一时间,关于这位美人的来历,大家众说纷纭。 正和薄辞深商谈的刘总也不由呆住了:“世界上竟有这等出尘绝艳的美人儿……” 每个人都在为她的来历好奇,只有薄辞深知道她全部的秘密。 从南明鸢一出场,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 黑色很衬她,显得肤色白腻,高雅神秘,正如南明鸢的气质一般迷人。 薄辞深也没心思继续谈合作了,找了个借口应付刘总:“抱歉刘总,我有事得先走开一会。” 什么公司合作、互利共赢,一时都被抛在了脑后,此时此刻,薄辞深只想走到南明鸢的身边去。 靠近她 的心情是如此火热焦灼,叫嚣着驱使他不顾一切。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人横插一道,只听一声极娇嗔的声音唤道:“鸢鸢——!” 一个身着白色蓬蓬裙礼服的女孩儿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南明鸢。 “我正满会场找你呢,你倒自己来了。”南明鸢失笑搂住她。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你今天美得过分了,我眼睛都移不开了。”白苏苏余光瞥见欲言又止的薄辞深,她对好闺蜜的负心前夫可没什么好印象,撇撇嘴拉过南明鸢,“走,我们去那边说,这里有些碍眼。” 白苏苏在南明鸢座位旁坐下,兴致勃勃地准备说这一路的见闻:“我跟你说,我来的路上……” 话说到一半,她却忽然顿住了。 南明鸢不明所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说话一卡一卡的。” 白苏苏没说话,只是眼神直直的看着她身后。 南明鸢回头看去,原来不远处,自己的两位哥哥正并肩朝这边走来。 祁司礼一身清冷如月的灰白色西装,正符合影帝禁欲自持的形象。祁司逸则是做自己,一袭红黑色限定版赛车服,整个人英姿勃发。 二人所到之处,引得不少 小姑娘惊叫连连,祁司逸还甚是风流地朝她们眨眨眼,说不尽的少年意气。 南明鸢心下了然,再看向白苏苏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调侃意味。 “我说你为什么突然没声儿了,原来是见了我小哥,害羞了。” 白苏苏轻轻拍她一把,羞赧得耳尖都红了:“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祁司礼被其他演员叫去聊天了,等祁司逸走到她们身边时,白苏苏的脸已经红成一个熟透的苹果,几乎抬不起来了。 祁司逸对妹妹从不吝啬夸赞:“我们鸢鸢今天真好看。” 南明鸢朝他神秘莫测地一笑:“只有我好看吗?小哥,你今天也太不绅士了吧。” 祁司逸一愣,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位小姐。白色衣裙,棕色卷发,头勾得很低,看不清五官究竟如何,但凭感觉也知是个清秀佳人。 “是我疏忽了,美人自然都要一起夸。” 祁司逸轻笑,凑近了些询问白苏苏,“你好,我叫祁司逸,是鸢鸢的哥哥,请问这位小姐是?”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白苏苏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我、我是白苏苏。” “是‘红酥手, 黄藤酒’的苏?很好听的名字。”祁司逸声音极轻,眉眼弯弯,“不过,白小姐为什么一直不肯抬头呢,我长得很吓人么?” 白苏苏这才将头抬起:“不、不是的,我只是习惯这样。” 南明鸢笑着替自己闺蜜解围:“我们苏苏性子腼腆,你可别逗她。” 祁司逸这才看清她的脸,白苏苏鹅蛋脸面,柳眉杏目,不是浓艳型的长相,却使人如沐春风,清丽可爱。 他给出了诚恳的评价:“白小姐也很漂亮,像…小兔子。” 白苏苏的脸顿时烧得更厉害了,想回一句谬赞了,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 祁司逸的靠近,更显出星目剑眉、英气挺拔,她心驰神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三人亲亲热热地闲聊,南明鸢见白苏苏被调侃,面上笑意款款。 薄辞深瞧着南明鸢众星捧月被包围着,犹如受尽爱宠的公主,明媚耀眼,璀璨夺目,可他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 他很讨厌那些或艳羡或觊觎,流连在南明鸢身上的目光。 不可否认,她美艳的不可方物,可这份美丽原本独属于他一人,别人没有半点机会欣赏。 明明,明明之前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第355章 薄大总裁醋坛子打翻了 可现在南明鸢巧笑嫣然,八面玲珑,是千金小姐端庄得体。但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却再也不会有那么深厚缠绵的爱慕之意了。 强烈的占有欲使薄辞深面色不大好看,碍着在公共场合,他强压着没有发作。 刚刚他脑内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想将南明鸢永远锁在身边。 让她的一切都只属于他一人。 “女士们先生们,请按照次序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秀展马上就要开始了。” 广播响起,宾客们纷纷回座。祁司逸眼见时候到了,正准备走,却被南明鸢拉住了:“小哥,你坐我这里吧。” 祁司逸不解:“为什么?” 南明鸢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这里太靠后了,我记得你的位置靠前,具体在哪来着?” 祁司逸对妹妹向来有求必应,也未多想:“第二排A座十三号。” 南明鸢的位置腾了出来,理所应当的,白苏苏便和祁司逸坐到了一处。临走前,南明鸢给闺蜜投去鼓励的眼神:“加油,我看好你!” 南明鸢按照祁司逸所说,在人群中穿梭,终于找到了位置。 位置是好位置,通风又靠前,唯一不好的就是,旁边坐的正是薄辞深。 来 都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去。 薄辞深本以为自己这一整场都要回头看南明鸢了,谁料她竟主动来到了自己身边,心弦蓦然被撩动了。 或许,南明鸢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只是不曾表达出来罢了。 这么想着,薄辞深心里那股闷气骤然顺畅了许多,随即坐直身子,缓和面色认真看秀。 南明鸢见他突然坐得笔直还暗暗奇怪,这男人抽哪门子的风呢。 她没功夫多关注身边的男人,眼下南明鸢满心都扑在了季泽的首次登台上。 打头阵的是几个国际知名模特,盘靓条顺厌世脸,穿着新人设计师所设计的衣服,风衣飘飘,凌厉美艳。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讨论声,有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有人则不甚看好的嘘声。 南明鸢不错眼地盯着台上,终于,到季泽出场了。 他是个生面孔,感受到观众席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季泽深深吸气,记着南明鸢的叮嘱,在心里安慰自己。 按照平常训练那样来就好了,将这些目光全都忽视掉。 随着音律的节奏起伏,季泽长腿一迈,亮起自己练习已久的台步。聚光灯打在他脸上,深邃的眉目与流畅的轮廓完美扛住了浓妆 ,与一身蓝色系西服相辅相成。 目光交汇的瞬间,南明鸢向季泽投去一个浅浅的微笑,显然是在鼓励他:“你做得很好。” 季泽捕捉到南明鸢的鼓励之意,大受鼓舞,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这一幕被旁边的薄辞深捕捉在眼里,他茫然极了:“……?” 这是在眉目传情? 那模特是谁,以往怎么没见过? 他还在旁边呢,这女人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薄辞深顿时又有点气闷,他知道眼下南明鸢魅力四射,可这新对手出现的速度也太快了,他甚至没时间去探探底! 哪怕是刚接手公司时面对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薄辞深也不曾如此焦灼过。离婚后的南明鸢就像一阵清风,美好,但却不会在为他停留。 南明鸢依旧在认真看秀,甚至将每个设计师的风格偏向都记了下来。运用国潮元素的重点关注,说不定日后展开苏绣合作可以用得上。 一想到苏绣被发扬光大的场景,南明鸢心中便被暖流填满,不觉轻笑起来。 落在薄辞深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面上波澜不显,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南明鸢莫不是还想着刚刚那个面生的小模特才忍不住笑的 ? 模特们一个个展示完高定成衣,最后,黎洛压轴出场。 他身着一袭纯白西装,胸前别着一朵清新淡雅的山茶花,台风老练,气场全开,台下顿时迸发出阵阵欢呼。 自家艺人如此争气,南明鸢甚是欣慰地点点头。 薄辞深现在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一见到黎洛索性移开眼睛,看都不看。 小白脸一个,有什么好惊呼的。 会场气氛被彻底调动起来了,侍应生端着酒杯与糕点穿梭在人群之中,一时热闹非凡。 不同于场内的热闹,司瞳紧赶慢赶来到了会场门口,摸出手机拨去电话。 “喂,姑妈,我到门口了,你的人呢?” 电话那头的司玉茹不紧不慢:“你先在那等等,我的人很快出来接你。” 不多时,一个打扮时尚的短发女子走了出来,保安还跟她打招呼:“哟,这不是Lucy吗?给黎洛化完妆了吗?” Lucy点点头:“是,出来走走。” 说着,她就看到了司瞳,慢慢走到她身边,随后偷偷摸出一张工作卡递给她:“跟我来。” 司瞳心若擂鼓,提着裙摆小声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Lucy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放心吧,都办好了!” 司瞳紧跟在lucy身后,一面四下打量会场里纸醉金迷觥筹交错,一面抑制不住自己砰砰的心跳。 二人辗转来到后台,走秀开始,眼下此处空无一人。 Lucy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后,向司瞳招手:“来。” 一个大衣柜被打开,司瞳闪身躲了进去,lucy替她遮掩好,低声道:“你不要随意走动,剩下的交给我。” 司瞳和lucy交换一个眼神,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这一次,她一定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终于,一轮走秀完毕,黎洛忙不迭去后台换了常服,季泽早已在那里等他了:“黎洛哥。” 黎洛拍拍他的肩,打从心底的夸赞道:“做得不错。” 两人收拾好后,一路有说有笑进了观众席,走道狭窄,黎洛便站在不远处同南明鸢挥挥手,用口型叫道:“姐姐——” 南明鸢注意到黎洛的招呼,提起裙摆,满脸笑意地起身了。 薄辞深还当她去洗手间,但转首一看,脸当即黑了下来。 只见后头,姓黎的小白脸正满面堆笑地与她交谈,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皆是眉眼弯弯。 又是这个没安好心的模特! 第356章 前夫哥,你越界了 南明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背后那道幽怨的视线,她对着季泽微笑道:“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为你感到骄傲。” 季泽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南明鸢认可,这一下心里可真是比吃了蜜还甜。台下无数观众的欢呼喝彩,都比不过她这一句赞美。 少年笑得腼腆:“我还一直怕给你丢脸,还好,总归是顺利完成了。” “相信自己,一次会比一次更好的。”忽而瞥见他衣领微皱,南明鸢伸手很自然地替他抚平了衣领的褶皱,“戗驳领的西装就是容易翻折。” 南明鸢靠近时带来一股清淡好闻的体香,惹得季泽微微失神。 但落在黎洛眼中,只觉分外刺眼,南明鸢都甚少对他如此亲近。 一时间,他对季泽的情绪十分复杂。既有师父看关门弟子的欣慰,又忍不住心中发酸。 正巧祁司逸回头瞧见这一幕,不由轻笑一声。 真有趣的画面。 白苏苏好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祁司逸轻咳一声。 白苏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南明鸢身材高挑,静静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全场的目光,半是感慨半是对 好朋友的自豪:“鸢鸢今天真漂亮,这般有气场,站在两个模特面前都不会被压下去。” 祁司逸没说话,暗暗在心中想,这两个模特上赶着亲近自己妹妹都来不及呢。 他不知道的是,吃醋的可不止黎洛一个人,薄辞深远远瞧着更是不忿。 南明鸢身边的男人实在太多了,转眼又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她竟然还亲自上手帮他整理衣服。 明明这些都是自己以前专属的! 想起过往种种,薄辞深心情更冗杂。结婚三年,南明鸢对他无微不至地体贴关怀,但是他却只把她当成一个虚伪庸俗的拜金女。 很多次,南明鸢的手刚伸过来就被他一把拍开了。后来,她只在房间里默默将所有西服都熨平,对此一点怨言都没有。 曾经他不屑一顾,正是现在他求而不得的。 薄辞深心头火起,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动作,放下手中的酒杯,径自朝着那边走去。 南明鸢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忽见黎洛面色一变,疑惑道:“怎么了?”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一道熟稔的低沉嗓子响起,只见薄辞深脸色阴得吓人。 “跟我走。” 南明鸢被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愣 了:“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真是莫名其妙! 薄辞深横了黎洛一眼:“这小白脸对你居心叵测,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黎洛当即反唇相讥:“你用不着这样拿话刺我,到底是谁居心叵测?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季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薄辞深何以来这样大的火气和敌意。 他只好站在旁边,一时间没敢开口。 薄辞深怒火正盛,说话直白犀利得叫人无法接受:“难道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有一秒钟被承认过吗?” 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战争就此展开,置身事外的季泽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薄辞深冷眼盯着黎洛,那目光之中的深意再明显不过:前夫好歹也是领过结婚证的,而你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名分! 黎洛的脸色“唰”一下有些绷不住,拳头狠狠攥了起来,咬牙顿道:“你!” 季泽不知内情,不明白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了他。但南明鸢却明白,她心中更是无语。 明明结婚时对她也不好,现在居然还有脸拿出来说! “够了!” 即使有救命之恩在先,南明鸢也受不了 薄辞深的反复无常,“他们都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不容你诋毁。也希望薄总自重,不要干涉旁人的私生活!” 要不是碍于有许多宾客在场,薄辞深身上又有伤,她真想给他脑袋梆梆来两拳! 之前也没见砸到脑子,怎么净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黎洛,你带着季泽回去吧。”南明鸢下了最后通牒,意思是停止这场纷争。 说完,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独留薄辞深在原地,看着她翩然离去的高华背影,那句“旁人”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即使离了婚,难道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南明鸢还把他当外人? 顿时,薄氏总裁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阴云笼罩。路过的人见他俊美非常但脸色难看至极,无比纷纷私语:“呀,他这是怎么了?” 走秀结束,旁边的会场作为舞池,很快展开了第二轮活动。 现场飘起粉红色的花瓣,在优雅的华尔兹乐曲下,男宾女宾们自行结伴,翩翩起舞。 主持人在台上微笑道:“各位尊敬的来宾,此次舞会为了增加趣味性,特地设置了交换舞伴的环节。到时候舞曲一换,便是各位交换舞伴的时刻。” “让我们拭目以待,哪位能跳得好且反应快。届时有品牌方限定春夏系列首饰一套,作为奖励的彩头。” 场上发出一阵欢呼。 能来这里的名流自然不会在意一套珠宝,只不过这种各家齐聚的场面几乎就是青年男女相看姻缘的绝佳场所,如能和门当户对者擦出些火焰,这趟也算是没白来,礼品不过是锦上添花。 祁司礼一身打扮优雅矜贵,肤色白皙,气质冷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瞬间吸引了众多女宾的注意。 他只同几个同行的女演员礼貌性交谈了几下,见南明鸢来了,便道:“抱歉,先失陪了。” 原本想邀请他一起进入舞池的许芊芊就这么扑空了。 南明鸢欣赏着场上女宾绽放如花朵的裙摆,甚是赏心悦目,刚刚被薄辞深带来的怒火平息了些许。 正观赏着的时候,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有幸能和你共舞一曲吗?” 回首,祁司礼眉眼轻弯,向来淡漠如明月的眼里盛满了浅浅笑意。他伸出手,做了个十分绅士的“请”的动作,举手投足,令人沦陷。 已经有许多女宾频频往这边看了,瞧南明鸢的目光满是艳羡—— 第357章 我可喜欢他了! 南明鸢自然不会拒绝二哥的好意,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提着裙摆优雅的回了一个礼:“当然。” 就像小时候她经常和哥哥们玩公主与王子的游戏一样,祁司礼总是尽他所能的呵护关照她。南明鸢和自家二哥共舞,自然也是轻松愉快的。 她练过舞蹈,只不过平时没有机会展现。 祁司逸的舞步也是利落优美,一个旋转,南明鸢的裙摆唰然绽开,旋转飞舞似热情的海浪,这对配合默契的俊男美女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 “哇,那是谁啊,居然能和影帝一起跳舞?” “不知道,她好美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是南家的大小姐、南氏的总裁,跟祁家关系好着呢。” 一旁目睹的许芊芊没有半分怨言,无他,那位南家大小姐实在美得令人无法忽视。这份美丽即便是登上大荧幕都毫不逊色于她,她瞧着两人也着实登对。 纵然遗憾,却嫉妒不起来。 惊叹议论声尽数落在薄辞深的耳朵里,只觉格外刺耳。 他匆匆紧随其后,果然看到南明鸢在和男人亲密的跳着舞! 即使那人是她所谓的表哥,可有了祁司逸那一个没有血缘关 系的兄长在前,薄辞深对她家这些异性亲戚全都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在他眼里,南明鸢就是一座珍稀美好的宝藏。每个男人都没安好心,偏偏她还不自知! 薄辞深将心中的那股燥意压下去,余光瞥见旁边有位落单的女士,旋即走了过去。 再生气,他也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绅士地伸出手臂:“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和我跳一支舞。” 林芊芊简直被眼前男人的颜值暴击了,她知道名流世家帅哥美女多,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这一个个都能进娱乐圈拍电影了好吧! “啊、可,可以呀。” 两人跳得是合乎分寸的交谊舞,薄辞深虽然目不斜视,但林芊芊能察觉出,他心不在焉。 随着高雅缓慢的韵律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林芊芊也没多想,随着薄辞深的步伐慢慢移向舞台中间。 薄辞深举起牵着林芊芊的那只手,令她转了个圈。 很好,又近了一步。 不知不觉,他与南明鸢的距离已愈发靠近了,几乎伸手就可以将她拉过来。 忽地,钢琴音一顿,舞曲进行到高潮又被猛地切断。许多人正沉浸在音乐中,未能当即反应过来,都愣在了那里。 包括林芊芊,她也没回过神。 只见电光火石间,薄辞深出手迅速,一把将旁边的南明鸢揽入了怀中。 反手,又将林芊芊推入了祁司礼的方向。 林芊芊一脸懵逼:幸福来得好突然! “哇哦!我已经发现是哪组贵宾反应最快了,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主持人在台上活跃着气氛。 南明鸢猝不及防与薄辞深碰了个面对面,一双妙目飞速眨了眨。 这一下当真如秋水送波,眨到薄辞深心里头去了。 后知后觉南明鸢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交换舞伴的环节,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就这么巧换到了薄辞深这边! 刚刚过于投入,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还记着薄辞深无理取闹的账,秀眉一拧,当即就要挣扎,低低道:“放开我。” 薄辞深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扣的更紧了。南明鸢的腰身很软,不盈一握,很是惹人浮想联翩,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么多优点? 薄辞深说得义正词严:“这是流程,不放。” 两人靠得极近,他刻意偏首,温热的鼻息尽数洒在南明鸢的耳廓与鬓侧,带着些暧昧的痒意。 南明鸢身上清新好闻的体香让他心安,还有她 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那如瀑一般的乌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贪恋前妻的一切。 南明鸢可没闲情逸致跟薄辞深跳舞,想起他近来种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就一阵火大。 见他不肯松手,她仿佛悟出点什么:“你故意的?!” 薄辞深神色自若:“主持人设置的环节,与我何干。” 简直强词夺理! 南明鸢心中不忿,索性在无人看见时毫不客气猛踩了他一脚,手工定制的皮鞋顿时多了一层灰迹。薄辞深不防,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一瞬。 “你……!” 数不清这是南明鸢第几次踩他了,这女人惯会用这招! “哼。” 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了,南明鸢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气冲冲提着裙摆离去。 薄辞深吃痛也不忘盯着她的背影,神色也随着她的步伐慢慢阴沉了下来。 南明鸢分明去的是后台的方向,难不成又去找那两个小白脸了?! 此时的后台走廊也是热闹非凡。 薄珏凝带着她的一干小姐妹叽叽喳喳,兴奋无比。李小姐雀跃道:“待会儿见到了黎洛,我一定要拿到他的签名!我可喜欢他了!” “他在哪 个化妆间啊,这儿有好几间呢!小凝,你知道他在哪吗?” 薄珏凝被她逗笑了:“你说话真有意思,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GPS。” 李小姐撇撇嘴:“这样哦,那我们还是慢慢找吧。” 薄珏凝对此没有任何兴趣,更不想跟着一帮女孩挤在一个化妆室里听她们兴奋尖叫,于是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记得回来找我就是。” 少女们热火朝天地走了,薄珏凝觉得世界清净了不少,开始优哉游哉地打量后台。 她之前倒也去过几个小设计师的独立个人展,不过规模都没这么大,这回沾了哥哥的光才能进入如此盛大的时装会,自然还是要多看看。 上至场地的装潢下至灯光的冷暖,薄珏凝对每个角落都很有兴趣,忽的,楼梯口的异样让她脚步一顿。 她好像看到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定睛一瞧,又什么都没有了。 “最近是不是用眼太多了……” 薄珏凝嘀咕两句,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便没有多想。 她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当作自己有人脉能够进入后台的证据,薄珏凝低着头开始修图,修到第三张的时候,几个小姐妹叽叽喳喳地出来了。 第358章 没用的东西 “小凝,这次太谢谢你了。黎洛给我签名了,亲手,亲手哎!”李小姐拉着她的手晃个不停。 薄珏凝不掩得意之色:“哼,这点小事对我哥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行了,看够了就走吧,这里闷死了,没有外面好玩儿。” 一行人叽叽喳喳地往外走,穿过长廊,迎面踱来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 李小姐微微愣住:“哇……她也是模特吧?好漂亮啊。” 薄珏凝微微眯起眼睛,不屑地吭声:“嘁。” 什么模特,不过是个虚荣的土包子! 来者正是衣着精致华丽的南明鸢,一袭高定长裙正是Y家的典藏版,正是薄珏凝捧着钱问了一圈都没能借到那件。 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地穿在这种货色身上?! 想起南明鸢之前对爷爷的蛊惑,薄珏凝愈发不忿,两人擦肩而过时,故意狠狠撞了南明鸢一下。 “呸!”薄珏凝故意啐了一口,指桑骂槐, 南明鸢自然不会平白咽下这一口气,当即回过神厉声道:“站住!” 薄珏凝半点不惧怕地转过头,双手抱臂,下巴高抬,神色轻蔑至极。 “叫本小姐做什么?” 南明鸢美眸微眯,目光凌厉不可逼视:“道歉。” 薄珏凝似 乎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哼笑一声,挑眉道:“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样?” 身后的李小姐目睹了全过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凝,咱们这样不好吧?” 毕竟确实是她撞了人,怎么还理直气壮呢! “嫣尔,你是不知道她干了什么!”薄珏凝瞥了南明鸢一眼,张口就来,“这个贱人对我们薄家心存嫉恨,得不到我哥,就刻意毁了他的婚礼,想让我们全家都出丑,心思何其歹毒!” “啊,竟然是这样吗?”李嫣尔也不再为南明鸢说话了,看向她的眼神微变。 其余几个女孩更是和薄珏凝站在了统一战线,看向南明鸢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 “打扮得花枝招展,知道的以为来看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勾引谁的呢?土鸡就是土鸡,穿得再好也白搭!” “就是,凭什么要小凝给你道歉,我看明明是你撞到她了,要道歉也是你道吧大姐。” 冷嘲热讽声四起。 南明鸢也懒得跟这帮小女孩纠缠,没意思,口吻平淡道:“我撞了她可以不用负责,她撞了我就不一定了。” 薄珏凝立刻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哎哟喂,我肚子都疼了。我说姓南的,你以为你是谁呀,秀场是你开的吗 ?野鸡还把自己当凤凰了!” 一片哄笑声中,南明鸢神色自若,随后直接拨通了相熟负责人的电话。 “喂,老李吗?” 对面传来老李恭敬的声音:“南小姐,怎么了?” 南明鸢冷冷道:“后台有几个不明人员闯了进来,你来处理一下吧。” 薄珏凝见她真打了电话,愣了一愣,旋即又找补道:“哈,少装了,你那点伎俩还不够在本小姐面前晃悠的!” 南明鸢看了她一眼,同样是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和薄辞深一母所出,怎么一个聪明干练,一个就蠢得无药可救? 薄珏凝注意到她嘲弄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少拿这种眼神看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话音未落,她的背后传来一道男声。 “这几位小姐,请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负责人老李走到了薄珏凝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负责人挂牌,一帮女孩儿顿时有些傻眼。 “她、她真认识负责人啊?”李嫣尔有些傻眼。 薄珏凝心里也直打鼓,为了不在南明鸢面前跌面子,她强自镇定下来,扬起下巴故作高傲道:“我们就是来这里逛逛,怎么,不允许?也没说后台不让进吧!” 老李神色平静:“后台是可以有序进 入参观,但在这之前,请各位小姐出示一下你们的邀请函。” 几人顿时齐刷刷看向薄珏凝,眼神里满是求救的意味, 她们都是薄辞深疏通关系带进来的,哪里会有什么邀请函,更何况进场的时候保安都没有看啊! 突然来了个负责人检查这些,难道那个南明鸢真在会场有些关系? 思及此,薄珏凝脸色不大好看,她梗着脖子:“……我,我们不小心弄丢了。我进都进来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南明鸢冷嗤一声,淡淡道:“一个人丢了邀请函也就罢了,怎么?难道你们一群人的都丢了?” 薄珏凝恶狠狠瞪了南明鸢一眼:“你!”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她骂人,老李眉头一皱,“不好意思,按照规定,没有邀请函的客人我们都不接待,更不能进入后台重地,请你们离开。” 李嫣尔顿时就急了,抓着薄珏凝的袖子:“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吗?我这才刚逛没一会儿,怎么就要赶人啊!” 薄珏凝脸上火辣辣的,快要承受不住伙伴审视的目光了。 她烦躁得一把甩开李嫣尔,冲老李大叫:“你,你凭什么让我走,门卫都没拦我!” 老李人高马大,根本不惧她撒泼,一步步走近 反而是薄珏凝被威压吓到了。 他沉着脸顿道:“各位不想走的话,我只好叫保安请你们走了。” 有人脸上挂不住了,叫道:“赶紧走吧,不够丢人现眼的!” “就是,等下人家说我们强赖在这里,我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这些都是在家受宠的千金大小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纷纷跑了出去。薄珏凝无可奈何,狠狠地瞪了南明鸢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她将高跟鞋踩得震天响,气得面目都扭曲了。 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让她这么丢脸,这下好了,她在姐妹团里好不容易得到的吹捧一时间全没了! 眼见闹事者走远,南明鸢与老李告别后,便拐进左手边的化妆间。 谁都不知道的是,藏匿衣柜中的司瞳目睹了这一切,她暗嗤薄珏凝无用,同时憎恨南明鸢的嚣张!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司瞳给lucy发去信息:“现在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对方利索地回了她一句:“收到。” Lucy身处隔壁的化妆间,一排不锈钢衣杆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不需要任何外力,打火机一点,火舌“唰”一下烧了起来。 见状Lucy满意一笑,转身躲了出去…… 第359章 她又救了自己 “姐姐,你来了。”黎洛正在卸妆,见南明鸢来了,连忙给她拉了椅子,“别管那姓薄的神经病,来喝口水。” 季泽十分有眼力见地将茶水递了上去:“有点烫,小心哦。” 两人用湿敷棉擦了妆,下半张的脸相似度更是相似了,南明鸢略一怔:“季泽这孩子给你带的很好,现在都有几分你的气质了。” 季泽很是腼腆地低下头去:“不敢,我和黎洛哥还差远着呢,能有他三分之一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这小子,嘴真甜。”黎洛失笑于他的谦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风格。慢慢来,不要着急。” 南明鸢见他们相处的这般融洽,甚是欣慰地点点头:“你们能这样我就……” 话说到一半,她秀气的眉忽然拧了起来。 黎洛眨眨眼:“怎么了姐姐?” 南明鸢神色有些严肃:“黎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听此,两人都用力吸了一口气,果然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糊味。 “好像有点糊味,是不是谁在烧什么东西?” 季泽诧异道:“后台应该没人煮东西吧?模特们都不吃午饭的。” 这很不对劲,南明鸢顺着气味寻到门前,只见隔壁的化妆间早已燃起熊熊烈火,火舌几乎冲出门口! “着火了!”南明鸢当机立断, “别收拾了,快走!” 季泽见此场景当即瞪大双眼,天呐,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不说他了,就是黎洛当了这么多年模特,也没遇到过后台走水的事,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们没有过多思考的余地,跟着南明鸢的步伐,低头捂着口鼻冲了出去。 “逃生通道在右边,都跟紧了!” 两人不敢多加耽搁,紧跟着南明鸢的步伐,没有丝毫畏惧,还好南明鸢反应及时带着他们顺利逃出了火场。 后台硝烟弥漫,着火的消息立即被散播了出去,火势有蔓延的可能,工作人员立刻紧急疏散靠近后台的宾客们。 有人低低议论道:“天呐,后台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 薄辞深猛地一顿。 后台着火了?!那刚刚进了后台的南明鸢…… 没有一刻多想,他飞速朝后台的方向奔了过去。 恰在此时,有一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意有所指地朝工作人员哭喊道:“救命啊!里面还有一位年轻小姐没出来呢!” 薄辞深心一下悬在了嗓子眼! 正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连忙拦住他:“先生,先生里面很危险,您不能进去!” “让开!” 薄辞深顾不上解释,一把将男人推开。他只知道,现在多耽搁一秒,南明鸢的危险性就大一分! 他背影决绝,工作人员甚至都有 些看呆了。 薄辞深不假思索地冲进火海,此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南明鸢。 但大火真的燃烧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的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痛苦的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幼年被火焰灼伤的痛觉限制了他的行动。他面色惨白,强忍着不适,一间间化妆间搜寻着。 “南明鸢……南明鸢!你在哪!” 听见声音的司瞳连忙跑了过来,果然见到薄辞深一头大汗,整个人近乎虚脱。 “辞深哥!”司瞳按捺住心中窃喜,赶紧上前搀扶。 此时薄辞深的状态极差,几乎就是在强撑着,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南明鸢。 甚至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他都有些恍惚。 司瞳眉心微蹙,现在他这种飘忽不定的状态,出去要是忘了她的恩情可怎么行! “辞深哥,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你别怕。” 司瞳利落拿出手机敲打几下,看似求救,实则是在告诉lucy:“把那排带火的衣架推过来,不狠一点不行!” Lucy都被她的狠劲儿吓了一跳:“这样能行吗?” “我有分寸。别废话了,要是他记不住我的恩,那这次计划就全白费了!” 下一秒,燃烧着的衣物堆顷刻朝他们这边倒了下来! 司瞳大喊道:“辞深哥小心——” 说着她一把 扑向薄辞深,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了燃烧的衣架! 赶来救援的消防队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唏嘘,连忙带着器具将燃烧着的衣物拨开。 …… 耳边慢慢传来嘈杂的声音,身上的衬衫也被汗水浸透,薄辞深有些恍惚,仿佛如梦初醒。 紧急检查的救援队在同负责人解说他的状态:“人没什么大碍,应该是被吓到了,处于思维空白期,过一会就好了。” 其实薄辞深现在已经好了,他眉心突突直跳,恐惧与不安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忽然眼前浮现出司瞳朝自己扑过来的画面,正想着,这画面似乎和小时候的那场火灾重叠了。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 再看旁边,司瞳满脸灰痕倒在担架上,礼裙早已被火烧得破碎不堪,白皙细腻的背部也被烧伤了一大片,手脚不是擦伤就是淤青,头发散乱,看起来狼狈可怜。 察觉到薄辞深的目光后,她勉力挤出一个凄然欣慰的笑,气若游丝道:“辞深哥,你没事了?太好了……” 救援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以为她用情至深:“小姐,快别说话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关心别人呢!” “只要他没事,我无所谓的……”司瞳强撑着想要靠近薄辞深,下一秒,彻底晕了过去。 “快,快拿氧气瓶来!”救援人员大叫。 有 消防员啧啧感叹:“真是痴情。我跟你说,刚才要不是这姑娘护住这个男的,那一排燃烧物倒下来,他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不成想竟然这么勇敢。唉,这伤口看着是真揪心。” 看着司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一股愧疚潮水般涌上薄辞深的心头。 幼年时就是司瞳背着他出了火场,她做了许多错事,自己再不愿见她,这份恩情原本也消磨殆尽了。 可现在,司瞳竟然又救了他一次…… 薄辞深也没想到,他将话说得那么决绝,司瞳居然心中毫无芥蒂来救自己。 “快,往这边绕开!” 南明鸢带着黎洛与季泽从后门绕出门外,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已经赶到,黎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火势总算能控制住了。” 南明鸢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消防车附近。 只见医生抬着一名昏迷的娇小女子,不是司瞳又是谁? “家属在哪?”急救医生大喊。 薄辞深皱着眉走了过来:“在这。” 说着,他跟着上了救护车,虽然隔得很远,但不难看到男人脸上焦急的神情。 直到救护车离开,南明鸢都久久都没有回神。 司瞳怎么会在这? 忽然想到了什么,南明鸢扯了扯唇角,他果然还是最在意司瞳的。 第360章 他又欠了她一次 “姐姐?” 黎洛的一声轻唤,将南明鸢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以为南明鸢被吓着了,关切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南明鸢摇摇头:“没什么……” 话音未落,一声喊叫从远处传了过来:“鸢鸢——!” 白苏苏和祁司逸一直都在找南明鸢几人,这会儿终于见到了她。 祁司逸直接跑了过来,满面焦灼不已,直接忽视一旁的季泽和黎洛,拉着南明鸢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着?快给哥哥看看!” 南明鸢摆手:“小哥,我本来没事,你再晃我就要晕了。” “好好,不晃你不晃你。”祁司逸对自家妹妹如视珍宝,连忙松开了手。 顿了顿,他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问了一句:“你们也都还好吧?” 黎洛眉毛抽了一抽,可算是注意到他了。 “姐姐带我们从逃生通道跑出来的,我们都没受伤,你放心吧。” 祁司逸长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刚听到消息可吓死我了。” 白苏苏也是心有余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鸢鸢,你都不知道,刚才找不到你,我都吓死了。” “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南明鸢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 祁司逸 回头看着还在往外冒烟的会场,疑惑道:“好好的场馆,怎么会突然失火……” …… 医院内,消毒水刺激的酒精味充斥着整个走廊。 薄辞深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司瞳的面色与生命体征,生怕她出现什么问题。 “让让,让让!” 一下车,司瞳就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抢救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独留薄辞深坐在外头等候区的座椅上,思绪纷繁,复杂万千。 脑中忽而又浮现出司瞳苍白的脸和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难受得很。 他不愿意亏欠司瞳,却又偏偏再度亏欠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仿佛陷入了虚无之中。 半晌过去,一名护士走出来通知:“司瞳的家属是哪位?” 薄辞深起身走了过去:“我是。” “病人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现在推进急诊病房观察。暂时还不能去探望,她需要静养。” 薄辞深将医务人员的话记了下来:“我明白了。” 眼见司瞳被推入病房,薄辞深便去替她办卡缴费。现下他心中焦急,拿着一单票据从窗口回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忽地,衣角被人轻轻一拉。 薄辞深回过头,惊诧不已:“你怎么出来了?” 司 瞳脸上的灰痕犹为褪去,那是她为薄辞深奋不顾身的证明,她轻声道:“我,我醒来就很不安。我想见你,只有亲眼看到你是安好的,我才能放心。” 她微微低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可我控制不住地担心你的安危,辞深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明明是她救了他,却将自己的身体健康置之度外,反来关心他的状况。 虽然之前她确实做了许多错事,但薄辞深此刻无法对一个刚救过自己的女人横眉冷对。 他又欠了她一笔恩情。 蓦地,薄辞深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他从火场里出来了,那南明鸢呢?当时他找遍了大半的化妆间,一直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思及此,薄辞深有些着急。 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司瞳悄悄咬牙,撇眉楚楚可怜道:“辞深哥,你还是气我偷偷从公司跑出来了?” 薄辞深眉心一动:“……没有。” 正说话间,一道人影匆匆跑了过来。 接到消息的林深风尘仆仆地赶来,气喘吁吁道:“总、总裁,您没事吧?” “我没事。”薄辞深一把扣住林深的手,“南明鸢呢,南明鸢怎么样?” 林深暗叹自家总裁情深而不自知:“您放心吧,我看到南 小姐了,她没事。” 说着,眼角余光瞥了司瞳一眼,只见她微微垂着头,长发披散,看起来娇小瘦弱,脸上没什么波动。 这女人,又想缠着总裁,肯定没安好心! 林深对司瞳没什么好感,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薄辞深略作思量:“你先回去,把今天下午的会议推了,跟员工们说一声,一切关于项目的流程等我回去再说。” 听此,林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司瞳一眼,点头应下:“是。” “辞深哥,你晚上就要回去么?”司瞳泫然欲泣。 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薄辞深宽慰道:“你是我为我受的伤,我会负责到底,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会来看你的。” 司瞳揩去眼角的泪花,似乎极力忍着哭泣的冲动,挤出一个笑来:“没事、没事,辞深哥有事的话就去吧,大不了我晚上再吃点阿普唑仑……” “阿普唑仑”听着就是个药名,薄辞深眉心一动:“吃这个做什么?” 司瞳抿抿嘴,语气极轻:“这段时间,我有反思自己之前做的错事。但辞深哥已经不愿见我,我心中懊悔,久而久之每晚都睡不着。” “这段日子,都是靠安眠药入睡的。” 空气沉默了一瞬。 司瞳仿佛生怕他生厌一般,摆 手道:“不过你放心,那个药还算有效,我没关系的。辞深哥,我不会再纠缠你的。” “……” 薄辞深果然没再直接拒绝她。 不再撒泼打滚、发疯尖叫的司瞳又成了那个纤细柔弱的舞蹈家,她这招以退为进,确实激起了薄辞深的愧疚心。 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他未必会原谅司瞳,但此时却无法看着救命恩人如此委屈脆弱却撇下不管。 薄辞深不答,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打了一番。 “我让人把衣物送来,今天晚上,我不走。” 伤势未清的时候第一个晚上总是最难熬的,他理应留下陪护。 司瞳大喜过望:“真的?!” 她眼含热泪:“太好了,辞深哥,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入夜,护士来给司瞳换药,她的脊背肌肤原本白皙细腻,此时却被烫得起了一片水泡,皮肉皱缩在一起,红红白白的粘液渗出来,甚是触目惊心。 护士下手已经极轻了,司瞳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好疼……” 一盘的薄辞深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司瞳是为了他才遭受这个罪,他难辞其咎。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司瞳下意识握住了薄辞深的手,碍于她在换药,薄辞深便没有直接推开。 第361章 惯会讨好男人的贱货! 接下来的几天,司瞳更是离不开人一般。每每薄辞深想要离开,看见她蹙眉失魂落魄、孤独无助的模样,又忍了回去。 看着薄辞深万般无奈最终妥协的模样,司瞳在心中暗自窃喜。 姑妈说得果然没错,只要恩情够重,一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悯就足以令她站稳脚跟! 薄辞深吃软不吃硬,先头是她病急乱投医过于急躁了,这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重新树立自己在辞深哥心中的形象! “饭菜放在这里了,你吃吧。” 将保温袋放在床旁桌上,薄辞深转身去了走廊打电话。 司瞳打开袋子一看,什么天麻乌鸡汤、党参鲍鱼汁、墨鱼炖冬瓜……里头全是她爱吃的! 她就知道,薄辞深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她。 走廊上,薄辞深对林深嘱咐道:“我这几天脱不开身,文件在办公室左手边的第三层抽屉里,你找个时机送去给南明鸢。” 林深恭敬道:“是。” 挂断电话,他心里却是微惊。 总裁原本说好第一个晚上就回来的,这都几天了,居然还在医院待着! 连亲自送文件跟南小姐增进感情这样的大好机会都错过了,一念及此,林 深心中对司瞳的嫌恶更深了。 唉,总裁在情感上不开窍,只有靠自己在南小姐面前给他多多美言了! …… 怀着“优秀员工不好当”的心态,林深驱车来到了南氏公司。敲开办公室门的前一刻,他还在组织措辞。 “进来吧。” 推门进去,南明鸢与祁司逸都在场。 南家大小姐一袭精致干练的包臀职业装,长发在脑后束起,显得精明而不过分刚硬,反为那张秀美绝俗的脸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林深暗暗感叹,南明鸢这样的姿容,要不是背地里使了阴损招数,司瞳那种人怎么可能有胜算? “是你啊。”南明鸢不咸不淡。 林深微笑着递上一份文件:“我来给南小姐送重要的东西来了。” 一旁的祁司逸却嫌薄辞深没有诚意,冷嗤一声:“你们总裁呢,他自己怎么不来?打发个助理就敷衍了事。” 林深额头上恨不能出现三条黑线,顿觉脸疼。 什么叫“打发个助理”,他是总裁身边的六边形战士全能助理好不好! 平常能让他出面交接的都是极尊贵的客户,祁司逸这么说简直叫人下不来台! 比起自己被质疑的 专业能力,更紧要的是替自家总裁解释,林深道:“总裁……总裁现在有事在医院,走不开。他很挂念南小姐,一再嘱咐我务必将事情跟您讲清楚。” 南明鸢眉心轻动,心下了然。 在医院还能有别的事干么,肯定是在陪护司瞳。想想也是,司瞳一直以来都是他放在心尖的人。 敏锐捕捉到南明鸢眼底的一丝嘲讽,林深连忙补充道:“南小姐,我们总裁对这件事很上心的。三两天就打电话来催进度,我们几个人加班加点还挨他的骂呢,我可没见他对谁这么在意过……” 祁司逸听出他话里话外在为薄辞深拉好感,当即道:“你吵死了,安静点。” 对方是祁家大少爷,又在南明鸢的公司里,林深敢怒不敢言,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祁司逸转头温和道:“鸢鸢,打开看看吧。” 他倒要瞧瞧那小子能查出什么有用的。 南明鸢拆开文件夹,里面是满满当当关于当年那场游轮爆炸案的疑点分析,有条有理,每一种可能都做了对应的调查,甚至有清晰的数据图。 每一个可疑的细节,都被放大贴了出来,即便是祁司逸也挑不 出什么错来,不可谓不用心。 祁司逸没能挑出毛病,撇撇嘴道:“他倒是会卖乖。” 全部看完,最后的线索都指向最南边一个名为“蓬州”的小岛。 祁司逸眉心微拧:“鸢鸢,你之前去过这里么?我都没听说过。” 南明鸢摇摇头,这个小岛她也是没有听说过。 “那可奇了,究竟为什么跟这座岛有关系?”祁司逸疑惑不解。 南明鸢倒很是冷静:“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深对她的果决气度很是赞赏,微笑道:“南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南明鸢摆手:“没有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见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林深偷摸瞪了专横任性的祁家少爷,转头回医院和薄辞深汇报情况。 他留了个心眼,没在病房里说话:“不打扰司小姐休息了,我们还是出去说比较合适。” 薄辞深也觉有理,便起身同他一道出去了。门扉关上的那一刻,司瞳的笑脸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姓林的,之前她来找辞深哥他就百般阻挠,现下还处处防备着他,想是被南明鸢那贱人收买了! 哼,惯会讨好男人的 烂货。 在心里愤愤骂了一句,司瞳暗下决心,势必要那些让她痛苦的人受到报应! 两人来到楼梯间,林深给薄辞深点燃了烟。 “事情办得怎么样?” 林深点头:“文件已经送到南小姐手里了,所有的疑问,我也都向她解答了。” 香烟在修长的指节间明明灭灭,薄辞深俊美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出几分浅淡的忧郁之色。 “那……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即使身在医院,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想到南明鸢。 林深如实道:“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南小姐似乎想亲自去小岛上查看一番,寻找真相。” 薄辞深抖落烟灰,“嗯”了一声。 这倒的确是她的作风,准确地说,是离婚后南明鸢的性格。 一往无前,毫不畏惧,是至情至性之人。 她如春日的阳光一般明媚亮堂,所有的阴霾荆棘都挡不住她,这种人格魅力总是令人心驰神往。 “这事你做得不错,回去将公司盯好,年终奖少不了你的。”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彼时的南明鸢不知有人如此挂念她,她一个电话叫来了陆引。陆小少爷风风火火:“老大,有何吩咐?” 第363章 这一次,他没来迟 薄辞深见她一个人靠在那里半天了,思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冷不丁蹦出一句:“你不冷吗?” 原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南明鸢就跟没听见似的,别说回话,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薄辞深以为她没听见,也不多问,径自脱了外套要给她披上。 南明鸢这才皱着眉回过头:“我不冷。” 只要一想到薄辞深这些天在医院精心照顾司瞳,她的心情就没来由的烦躁。 结婚那三年她不是没有过头疼脑热,身体不适时,薄辞深忙于工作对她不闻不问,薄珏凝和白秀兰非但不关心还要来冷嘲热讽,只有老爷子心疼她,会为她煲一盏热汤。 相较之下,此时又被薄辞深强行拉上陌生的船只,她真的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薄辞深见她面色冷漠的拒绝,便不曾强求。只是暗暗在心中疑惑,他又做错什么事了,难道就因为和那姓黎的小白脸吵了几句嘴,她护短记恨到现在? 林深不是说女人被关心照顾都会感动么,怎么南明鸢那神情非但不动摇,好像还更加生气了。 他对异性的了解实在不多,少年时忙着学习锻炼自己,成人后接手公司更是经常忙得脚不沾地 。他一心想要光大家族、将公司经营独一无二的强者聚集地,情感方面却单纯得如同白纸。 他接触最多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她们都是爱惊爱闹但用昂贵包包首饰就能哄好的,可南明鸢不一样。 此时的她静静看向窗外的时候,清冷得仿佛非尘世中人。那样如月般的淡漠矜贵,总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他有些招架不来。 好像她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在意。 雷厉风行无所不能的薄总生平第一次如此犯难,他觉得女人真的是一种很难懂的生物。 忽地,船只急停了下来,两人受惯性影响一齐往前方倾倒。 “小心!”薄辞深眼疾手快扶住了南明鸢,自己却一个踉跄。 南明鸢在游轮上吃过亏,此时分外警惕,站稳后立即跑出了船舱:“出什么事了?” 船长此时也在紧急查看,很是苦恼地抬起头:“舵手突然卡顿了一下,我刚也检查了船身,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薄辞深轻轻挽起袖子:“我来看看。” 船只的性能关乎到一船的性命安全,三人各自分散在角落,仔仔细细地查看船身的每一处。 风拂过南明鸢的鬓角,一开始 还只是将发丝高高扬起。渐渐地,风声呼啸起来,船帆被吹到几乎撑平。 一抬头,天色肉眼可见地阴沉,黑压压的,闪电乍现,“轰”地一声,雷声响动砰然。 老船长率先反应过来:“不好!”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雨水如鞭子一般抽打在每个人身上。待他们去拿救生衣和救生圈的时候,风卷起的高高海浪朝小船冲了过来! 南明鸢躲闪不及,只得牢牢抓住船的边缘,勉力支撑着身体的稳定。 然而小船根本抵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浪,如一片落叶,翻覆波涛之上,毫无还手之力。 薄辞深眼见南明鸢纤细的身躯快要支持不住,他当即伸出臂膀朝南明鸢那边够:“把手给我!” 南明鸢抬眼,诧异地看着他。 “把手给我!危险!” 这一刻,南明鸢真真切切地看出了他眼中的关怀。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没有多想,船只摇摇晃晃,她艰难地伸出手去,却始终触碰不到薄辞深的掌心。 明明相隔不远,短短几步,却像是生与死的距离。 薄辞深怒吼着:“再靠前一点,就一点!” 南明鸢咬着牙,扒着船沿的手指骨节泛白,手指磨出鲜红的血印 子。 眼看就要抓到人了,薄辞深将身子靠前,自己处在摇摇欲坠地危险境地,也要拼命去拉南明鸢的手。 然而下一秒,海浪巨龙一般席卷而来,一举将船只冲击倾斜,与海平面形成了一个钝角! 南明鸢猝不及防,整个人不受控制被卷入海中。 薄辞深睚目欲裂:“南明鸢!” 不顾老船长的叫喊,他不假思索,飞身跃下了海中。 南明鸢虽会游泳,但她落水的位置正好是巨浪连续拍击之处,连透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刚探出头,无情的海浪又将她压了下去! 求生的意志让她一次次浮出水面,可每一次挣扎都是无果。 酸软的四肢以及不断呛入鼻腔的海水令南明鸢疲乏又难受,缺氧状态下,她头昏脑涨,终于脱力身子逐渐往下沉。 海水迫不及待地侵蚀她所有的呼吸道,南明鸢根本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了很多事。 忽而想起小时候父母带她出游,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画面;想起和奶奶学点茶,祖孙温馨调笑的场景;想起那三年的婚姻,她一心爱慕却不得回应的苦果……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仇没报。 不甘心,好不甘心…… 这一生,真的要如此结束了吗? 下一刻,一双手将她往上拉,紧接着双唇忽地被覆上柔软两瓣。 有人撬开了她的唇齿,徐徐往唇中渡气,意识逐渐被拉回。 她不知道是,薄辞深在她落水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他很确定,自己对南明鸢绝对不是最开始的愧疚心理。他无法见她受伤,更无法容忍自己没保护好她。 三年前是,现在亦是。 薄辞深微颤的手捧着她的脸,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自己的气息全都渡了过去。 南明鸢的发丝与衣摆都在水中柔柔地散开,乌发雪肤在海中展现出一种空灵的美丽。薄辞深轻轻探了一下她的脖颈,还好,还有跳动。 他总算没来得太迟。 海面上,小船还在继续颠簸,一道闪电撕破天际,巨浪将小船彻底掀翻! 一个接着一个的巨浪朝他们猛烈的扑打过来,薄辞深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护着南明鸢。 奈何他的力量有限,雨还在不停的下,窒息感席卷全身,薄辞深强撑精神:“南明鸢,坚持住……” 下一秒,狂风夹着巨浪冲了过来,他们被席卷进去,巨大的力道让他们眩晕无比,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第362章 大型抢人现场! 祁司逸笑着打趣:“你这小子,还是这长不大的样子!” 陆引笑嘻嘻地:“我就当祁哥是在夸我年轻啦!” “去去去,没个正形。” 两人闹了几句,陆引很识趣地敛正了神色:“老大,到底什么事儿呀?” 南明鸢压低声音:“三年前那件事,我有头绪了。” 闻言陆引脸色一变,三年前那场游轮案是南明鸢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怎么说?” “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南方的一个小岛,我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南明鸢轻轻敲了敲桌子,“把你手上其他活先放一放,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务必把公司盯紧了。有什么大变动随时通知我,小事你自己看着处理。” 大变动一定是上升到危机公司名誉安危的事,这其实给了陆引极大的权利与信任。 陆引深感肩上责任重大,收起了笑容,严肃道:“老大放心,我一定给你把家看好!” 门外,正巧来找南明鸢的黎洛将这一切尽收耳底。 以免节外生枝,他在门口多徘徊了片刻,这才敲门进去。 他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子,笑眼弯弯:“姐姐,楼下新开的蛋糕店出了新的黑森林千层,我送来给你尝尝 。” …… 次日,南明鸢起了个大早,不知是不是起的太早了,天空阴蒙蒙的,阳光十分微弱。 来到码头,祁司逸早已在快艇上等候,他远远地朝妹妹招手:“鸢鸢——” 南明鸢提着行李走近一看,不止祁司逸,黎洛也在上头,已然换了身户外休闲服。 “黎洛?你怎么也在这?” “我不放心你,想要跟你们一起去看看。”黎洛高声道,“姐姐,行李重不重?我下来帮你提吧!” 南明鸢连忙止住他:“我提得动,你别下来了,怪麻烦的。” 她拎着小行李箱,刚准备往前走,身旁忽然闪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与她并肩而行。 转头一看,竟然是几日未见的薄辞深。 南明鸢眉心一跳,这男人不是在医院陪司瞳吗,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多问,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往前走。 薄辞深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有话不妨直说,合作伙伴不用遮遮掩掩的。” 南明鸢口吻冷淡:“薄总贵人事忙,居然今天有闲心来海上闲逛。” 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薄辞深也不在意:“不是闲逛,是要去蓬州岛。” 南明鸢秀气的眉终于忍不住拧了起 来,想要送薄辞深去医院检查大脑的冲动愈发强烈。 之前还在为司瞳提心吊胆,现在来跟她去岛上又算什么? 蓦地一顿,她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来,转头盯着薄辞深:“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哪里,林深告诉你的,是不是?” “他还兼着打探消息的活儿呢?” 薄辞深面色不改:“这是他该做的。” 南明鸢气闷,不愿和薄辞深多作纠缠,拎着行李大步流星:“不用你陪。” 谁要他自作多情! 祁司逸远远瞧着那个身影颇为眼熟,一拧眉,同黎洛道:“那是薄辞深不?” 黎洛听此抬头看了看:“是他!” 阴魂不散! 祁司逸脸色骤然变冷,冲薄辞深没好气道:“姓薄的,少来纠缠我妹妹!” 薄辞深同样瞥了他一眼:“纠缠与否,不是你说了算!” “靠!”祁司逸坐不住了,撸起袖子作势就要下快艇为妹妹撑腰。 黎洛前几天也是跟薄辞深反唇相讥过,怒火正旺,亦是气冲冲地跟了下去。 薄辞深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了南明鸢的手腕。 “你做什么?!”南明鸢横眉愠怒。 “和你一起去蓬州岛,仅此而已。” 薄辞深神色 不改,拉着南明鸢就上了旁边的小船。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单纯论力气南明鸢肯定是敌不过他的。 “姓薄的,放开鸢鸢!你找死!”祁司逸在下边大喊,怒发冲冠,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薄辞深压根不给他们上船的机会,转头便跟船长吩咐道:“出发。” 黎洛在下面看得暗暗攥拳,咬牙顿道:“无耻之徒!” 船只已发动,事已落定,祁司逸与黎洛虽愤恨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紧随其后。祁司逸还是不安心,快艇在海上飞溅出雪白的浪花。渐渐地,竟然超过了薄辞深所在的船只。 祁司逸站到甲板上,音量提高八个度,恨不得拿个喇叭大喊:“姓薄的,敢怠慢我妹妹,我要你好看——!” 薄辞深理都不理他,低低斥了一句:“没有正形。” 这话传到南明鸢耳朵里却觉得十分刺耳,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薄辞深一眼:“你发的什么神经?” 薄辞深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错,他就是按照林深所说,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呵护南明鸢而已。 林深: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说不出什么“我担心你”这样肉麻牙酸的话,沉吟片刻,只道: “你去陌生的地方,应该有人陪同。” “我有我哥哥陪着,干你什么事?!” 薄辞深见她对祁司逸如此信任,不由气闷:“他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南明鸢简直觉得薄辞深不可理喻的很,和他多说也是伤害心脑血管,伸手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后撇过头去不搭话了。 祁司逸和黎洛分别给南明鸢发来慰问短信,不约而同的担心薄辞深对她不轨。 南明鸢一一回复过去:“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她只能劝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一切账等到达目的地再跟他算! 船帆随着风猎猎作响,小船在海面上不徐不疾地行驶,落在了祁司逸那艘快艇后头。但两方始终保持着一个合乎分寸的距离,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跟丢没了照应。 咸腥的海风从窗外透过来,吹起南明鸢乌黑柔顺的发。 她并不晕船,小时候经常和父母一起在海上游玩。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海边。 冷静下来之后,她将目光放得很长远,海水荡漾,可惜没有碧天与之共一色。因为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压,到现在日头都不曾真正探出头来。 正如南明鸢的心情一样,满是阴翳。 第364章 满心满眼都是南明鸢 喉咙处的异物堵塞感、头脑和肢体的酸乏疼痛混在在一起,迫使薄辞深慢慢醒转。 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再睁眼,有些不适应头顶上强烈的日光。伸手挡了挡,他才缓过劲儿来。 脑海中浮现出他跳海给南明鸢渡气的画面,他没有死,被冲到了这片陌生的沙滩上。 ……那南明鸢呢?! 坐起身四下环顾一圈,周边都没有见到南明鸢的身影,薄辞深心中咯噔一下,猛地站了起来。 起身过快,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消耗过大,薄辞深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但他顾不上这些,以自己为中心向周边摸索寻找。 他和南明鸢当时是抱在一起的,按理说,一起被冲上沙滩的可能性很大。 向来稳重果决的薄氏总裁从未如此紧张过,他的手心甚至出了汗,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薄辞深恨不能将眼睛化作扫描仪,不放过沙滩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茂密的草垛中,他隐约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南明鸢!” 薄辞深飞奔过去,只见南明鸢面色苍白没有血色,昏迷不醒。他将她揽在怀里,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虽然微弱,却是有呼吸进出的。 薄辞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试探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在继 承人集训营中学到的野外急救求生知识此时派上了用场,当年他每科都是第一,所有要点历历在目。 取出口袋中的手帕绕在两指指腹上,他快速替南明鸢清理了口鼻腔中的分泌物以免窒息,而后迅速将她的头偏向一次避免呕吐反应,顺着胸骨找到合适的按压点,将南明鸢误吸的水逼了出来。 做完这些,躺着的南明鸢眉心微蹙,似是对刺激有了反应,薄辞深连忙唤道:“南明鸢,南明鸢?醒醒!” 然而下一秒,她头一偏,仍旧没有回应。 水已经排出,还不醒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缺氧。 此时除了人工呼吸,现下没有任何供氧的方法了。 薄辞深伸手扣住南明鸢的下颔,使柔软双唇微微分离,凑了上去—— 下一秒,南明鸢毫无征兆地呛咳起来,水尽数喷在了他脸上。 被喷得睁不开眼睛的薄辞深:“……” 这一下算是把南明鸢咳醒了,她捂着胸口,茫然地睁眼,却发现薄辞深搂着自己还凑得无比之近。 南明鸢脑子“嗡”的一下,一把将薄辞深推开:“你做什么!” 薄辞深撩了一把湿润的额发:“救你。” “那也不用凑这么近。”南明鸢撇撇嘴,脚下踩到一个贝壳。她环视四周:“我们被冲上来多久了?” 薄辞深摇摇头 :“我也是刚醒,还没来得看周围的情况。” 眼下不是拌嘴吵架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结伴而行,四面探查沙滩。 海边有许多贝类与海藻生物,越往里走,这片沙地便越是荒芜。除了雨林和草丛,甚至连一朵鲜艳些的花都没有,更别提人烟了。 看来这里只是一座荒岛。 “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找点吃的。” 经过那么久的暴晒,南明鸢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配合地点点头。薄辞深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不多时,便捧着一口袋的玫红色野果回来了。 我洗过了,你拿一半去。” 南明鸢只瞥了一眼便摇头:“这果子有毒。” 薄辞深虽然知道许多野外求生的技能,但如何分辨毒果子这一层却不甚了解,一时微惊:“你怎么知道?” 南明鸢还在烦他为司瞳奋不顾身的事,一时间口吻不耐:“不信你就吃一个看看。” 薄辞深自然不会冒这个险,他在附近又摘了几颗淡黄色的小果子递给南明鸢:“那这个呢?” 果子形状饱满,色泽诱人,还散发香甜的气息。 南明鸢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酸果,虽然无毒却极其酸涩,一般人都吃不了。 她心里憋着闷气,刻意避重就轻,“没毒。” 薄辞深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个能吃的 。将果子略略擦拭一番,便送到了嘴里。 酸得他牙根疼! 薄辞深连忙将果子都吐了:“怎么这么酸?” 南明鸢神色淡淡,满脸写着“我也没说这不是酸的”。 得,她故意的。 薄辞深学聪明也不问了,找了果子直接递给南明鸢,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便是。 眼看日落西山,彤云如火,金黄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薄辞深眯起眼睛:“时候不早,我们不能在外面继续待了。海边晚上温差大,得找一处歇脚的地方。” 她沉吟片刻:“可能去哪呢?” 南明鸢也犯了难,这沙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晚上总不能睡沙地上吧? 薄辞深指了指深林:“往这边走。” 南明鸢眉心一动,深林都是蚊虫蛇蚁,根本不具备休息的条件。 但她摇了摇昏沉沉的脑子,很快明白了薄辞深的意思:“走,看看去。” 深林之后必有山包,山包里若有山洞,便可晚上在那处休息。 薄辞深十分自然地上前搀扶着南明鸢,南明鸢一愣:“你……” 看出她身体不适,薄辞深语气严肃:“这个时候逞强没有意义。” 南明鸢便没有再推拒,两人相互依靠避开了泥泞的坑洼穿行于山林中。她神色淡淡,尽量忽略掉身边的薄辞深。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起 他照顾司瞳的画面,南明鸢深切地疑惑,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包容至此吗? 哪怕这个人背叛、欺骗了他,他也还是最在乎那人的安危。 正在她思绪纷杂之际,薄辞深忽然顿住了脚步,欣喜道:“那里就有个山洞!” 两人拨开洞前的杂草,薄辞深丢了个石子进去试探,确认里面空无一物后才敢放心走进去。 山洞不大,石壁也还算干燥,可以供人休息。 最后一抹夕阳消散在天际,天幕渐渐转黑,洞口只有野草灌木遮挡,根本拦不住寒风,冷空气瞬间在洞内肆意。 这样下去可不行,别还没等到救援,人先扛不住了。 薄辞深在门口拣了一捧枯枝,开始研究钻木取火。这东西十分考验手劲和技巧,他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啊、阿秋!” 南明鸢心知不妙,这已经是她今天打的第三个喷嚏了。 头昏脑涨还鼻塞,抬手一摸额心,果然滚烫不已。南明鸢整个人恹恹的,却不想打扰专注的薄辞深。她浑身脱力,倚在石壁上闭目休憩,期盼着自己的免疫力能在短时间内胜利。 将近十分钟过去,薄辞深才生起了一团小火苗。他小心护住这珍贵的火源,然后将枯枝折断,送去引燃。 他转过头招呼道:“过来烤火……” 话音未落,却猛地顿住了。 第365章 你到底是谁 南明鸢居然睡着了? 薄辞深凑近一看,发现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试探她的体温。 掌心一片滚烫,她这不是睡着了,是烧晕过去了。 薄辞深顿时有些着急,他小声晃动南明鸢试图把她喊醒:“南明鸢、南明鸢?醒醒。” 南明鸢眉心紧蹙,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哼吟,最后艰难地挤出一句:“冷……” 还能说话,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薄辞深将自己的外套架在树枝上烘烤,伸手轻轻地将人揽在怀中,两人凑在火堆旁边,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南明鸢的脸很小,在火光掩映下更显娇嫩如玉。她似乎是做噩梦了,喃喃着什么,眉心紧紧皱着。 她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还是跟之前一样俊美的轮廓,男人语调温柔,极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鸢儿,你做得很好。” 屏幕上闪烁跳动着代码,昭示着二人的师徒关系。南明鸢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却始终无法看清。 她伸手,男人就像不似存在一般,根本抓不住。 困惑填满了她的大脑,南明鸢不由呓语道:“你、你到底是谁……” 薄辞深还以为南明鸢在问他呢,当即眉心微拧。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不过是发个烧, 居然把他给忘了! 果真是烧糊涂了。 南明鸢的梦还在继续,男人与电脑转瞬消散,身体骤然失重,好像被拉到了另一个时空。 这里鸟语花香,欢声笑语,正是多年前还未翻修的南家老宅。 母亲在桌前捻着针线,研究苏绣的针法;父亲则满眼宠溺地站在旁边,偶尔指点一二。 忽地,画面一闪,来到父母出事的那天。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声音:“鸢鸢,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孩童对亲情的渴望被唤起到巅峰,年幼的南明鸢无力地大叫道:“不要、不要离开我!爸爸、妈妈,不要……!” 她伸手乱抓,却什么也留不住。 薄辞深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昏沉中,一滴从女孩秀美的眼角淌了下来。 他的心仿佛被这一滴泪水烫了一下,平日南明鸢总是表现得精明干练,强势霸气,仿佛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可内心深处,她也是脆弱需要呵护的,只不过肩上的担子令她无法将这些诉诸于口。 见此薄辞深的胸口有些发堵,他伸手轻拍着南明鸢的脊背,几乎是自发的温声道:“没事了,我在。” 其实他在情感上很是迟钝,并未如此安慰过谁,但见南明鸢梦中尚如此难过,便一阵心疼。 火光娇嫩如豆,两人就这么相 互依偎,度过了在荒岛上的夜晚。 …… 南明鸢是被干哑疼痛的嗓子唤醒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睛,高烧过后浑身酸痛不已。 强撑着坐起身子,她发现自己枕着薄辞深衣物。再摸摸额头,一片冰凉。 南明鸢长舒一口气,却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洞穴里只有她一个人,薄辞深留下了衣服,人却不知去向。 也许是疾病令人脆弱,南明鸢蓦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是缺了一块。 她扶着墙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步履虚浮,短短几步好像有无限长的距离。 才走到门口,迎面遇上归来的薄辞深,他的口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果子。 他一见到南明鸢后便眉心微蹙,二话不说,腾手将她打横抱起! 这样亲密的动作叫南明鸢吓了一跳,她轻轻拍了薄辞深一把:“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咳咳!” 一直回到洞中,薄辞深才小心翼翼地将松开了手,语气里不无责问之意:“知道自己生病了还到处乱跑?” 说着,他将洗好的果子递给南明鸢。 南明鸢没说话,接过果子轻咬一口,香甜的汁液总算安抚了喉管的干渴难耐。 但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酸涩。 她控制不住地想到薄辞深心中的人既是司瞳,现在对自己的却这般呵护,又算得什 么呢? 她早已打定主意不再重蹈覆辙,一心要为父母报仇。可薄辞深模棱两可的做法实在令她心烦意乱,这让南明鸢警铃大作。 休息片刻后,薄辞深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吃了点东西,南明鸢觉得有些力气了,点点头:“我好些了,咱们出去,想想办法求救吧。” 薄辞深搀着南明鸢来到沙滩,找到一处较为干净平坦之处坐下。全程他都紧盯着南明鸢,但凡她表现出一点虚弱,他肯定就立刻将人抱起。 随即薄辞深拣了石子,在沙滩上画出了“SOS”的字样,等待救援。 南明鸢憋了一路,此时对上薄辞深热切关怀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这样不合适。” 薄辞深一愣:“什么不合适?” “你现在既然喜欢司瞳,就应该只在意她。”南明鸢目光坦然,“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还是注意分寸的好,免得到时候惹人误会。” 薄辞深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误解自己的行为,他可没在司瞳身上这样费心过。 “你误会了,我对司瞳只是为了还恩……” 话还没说完,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 南明鸢眼前一亮,这是直升飞机的声音! 至于薄辞深的声音,全然都被这声音盖住了,她根本没听清 。 她仰头抬起手臂,疯狂地招手示意。 上头坐着的正是祁司逸,激动万分地拍着搜救人员的肩:“快,我妹妹在那!快去救她!” 直升飞机慢慢降落下来,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祁司逸便迫不及待地飞身跳了下来。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南明鸢紧紧搂在怀里,手都在发颤:“鸢鸢,我不是在做梦吧?” 南明鸢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我就在这里。你没做梦。” “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祁司逸留恋地打量着妹妹的身上,发现没有任何伤口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昨天海浪将我们分开了,我和黎洛率先到了岛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派人去找你的船,可是杳无音讯,这一整夜我都没敢阖眼……” “现在好了,你没事,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一向潇洒的祁司逸在想到自己有可能失去妹妹时,也是红了眼眶。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旁边的薄辞深一眼,更没人搭理他,仿佛他是空气。 薄辞深瞧着他们兄妹情深,心中十分不快。 这祁司逸根本就不是南明鸢的亲哥哥,还这么搂搂抱抱!偏偏南明鸢十分看重他,这就更叫人气闷。 兄妹寒暄一阵后,顺便带上薄辞深,三人一起乘坐直升飞机,前往蓬州岛。 第366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一路上,祁司逸拉着南明鸢关心个不停,听说她发烧后更是心中一惊:“怎么还发烧了?现在没事了吧,快,快给我看看。” “早就好了。”南明鸢失笑。 祁司逸对此还是有些不满,他瞥了薄辞深一眼,冷哼道:“有些人照顾不好我妹妹还厚着脸把她抢过去,我看是找打!” 薄辞深反唇相讥:“嘴皮子功夫厉害,怎么当晚没来搜救?能力不足,还总爱埋怨他人。” 祁司逸当即横眉:“你!” 南明鸢打断二人的对话:“哥,你看,我们就快到了。” 直升飞机在小岛上空盘旋,随着祁司逸的指令,驾驶员将机身缓缓下落。 黎洛早已在岛上等候多时了,一见南明鸢,忙伸手扶着她:“姐姐!姐姐你可算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 南明鸢摇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薄辞深看着两人自然亲昵的举止,眼神不由地一暗。 南明鸢环视一圈,只见小岛山明水秀,风景优美,稀稀落落有几十户人家,比那个荒凉的沙滩好了不止几百倍。 总算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她暗暗松了口气。 黎洛很是关切:“姐姐,那你这昨天 经过那么一遭,肯定饿着了吧?咱们先吃饭去。” 祁司逸也点点头:“你是该休息休息了。” 一行人来到祁司逸早就安排好的砖瓦房内,向当地农舍订了一餐饭。 土鸡蛋炖肉羹、油盐清炒枸杞芽都是些简单的农家菜,没有大鱼大肉,却也是天然风味,清甜可口。 南明鸢在沙滩上又累又饿,此时吃得甚香。 薄辞深静静看着她大快朵颐又不失吃相端庄,面颊塞得微鼓,像一只不设防的花栗鼠。 祁司逸也是心疼的给她盛了一碗汤:“看把我们鸢鸢饿得……来,喝点汤。” 薄辞深几乎移不开眼睛,不知怎的,离婚他相处越久越发现,南明鸢有太多的可爱之处了。 余光一瞥,他注意到,还有另一个男人也在关注着南明鸢。 坐在另一边的黎洛也笑眼弯弯地瞧着南明鸢,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对此,薄辞深很是不快,就在黎洛伸筷去夹面前的肉丸时,却被他眼明手快抢了先。 黎洛眉心一跳,但见薄辞深神色自若,淡淡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写满挑衅。 同为男人,祁司逸敏锐地嗅到了两人间无形的火药味。 南明鸢则 专心干饭,见黎洛和薄辞深也不动筷,就在那干瞪眼,无知无觉道:“……你们都不饿?在这互相盯什么呢?” 黎洛率先恢复好自己的状态,朝南明鸢一笑:“没什么,想事情呢,这就吃了。” 说着拿起了勺子,浇汤泡饭。南明鸢见状也不疑有他,安心吃自己面前的饭菜。 祁司逸看在眼里,感慨在心里。 自家鸢鸢是绝世美人,有这么多男人为之倾倒也是正常的。不过以他小舅子的眼光看来,黎洛和薄辞深,都不是最合适的妹夫人选。 薄辞深么,有眼无珠,轻怠了他的宝贝妹妹,自然没有机会了;至于黎洛,虽然性格相貌都不错,但…… 祁司逸微微垂目,掩去心思,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 一行人小憩了半个钟头,略略恢复体力后,便着手调查那份文件中所示的线索。 祁司逸挂怀南明鸢刚刚病愈的身体,劝道:“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也不差这一会儿。” 但此时的南明鸢心急如焚,一刻也不能多待:“小哥,我等不下去了。以免节外生枝,还是越早调查越好。” 祁司逸知道她日夜挂心父母亡故的 疑点,也便不好多拦,只是道:“路上要是不舒服别忍着,千万记得告诉我。” 薄辞深给的文件上线索纷杂,但所有消息都指向蓬州岛的明溪路325号。 “这个325号,是做什么的?” 薄辞深摇摇头:“线索查到这里,就骤然中断了。” 南明鸢若有所思:“其中必有蹊跷,那我们就先去所谓的明溪路看看。” 越走越发现,小岛仿佛一座隔绝喧闹的世外桃源。 这里的人们衣着朴素,女人盘发,男人穿着绣花的马褂,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四个人的穿着竟与这边格格不入,尤其还男俊女靓。祁司逸潇洒风流、薄辞深清逸出尘、黎洛阳光清秀,惹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回头。 至于南明鸢,素面朝天,乌发披肩,也使人一见如沐春风,男人惊叹,女子艳羡。 一行人初来乍到并不认路,好在祁司逸交际能力强,拉着一名少女就问:“这位小姐,打扰你一下。请问明溪路怎么走?” 少女见他生得俊俏,说话又十分绅士,娓娓动听跟电视剧里的台词似的,“唰”一下红了脸。 “啊,明溪路在,从左边那个 巷子过去,有一个三岔路口,往中间的路直走三四百米再右转,有一家烟酒铺打头的地方就是了。” 祁司逸微笑道:“谢谢你。” 少女已是两颊红绯,会以一个微笑便走开了。 一行人照少女所说来到了烟酒铺前头,墙上果然贴着“明溪路”的路标。 南明鸢喜道:“这一条街就是明溪路了!” 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四人分头在街上寻找325号,最终,由薄辞深发现了这座隐藏极深的小木屋。 “在这里。”薄辞深稍稍提高了音量。 木屋简朴,院子外头还挂着晾晒的衣服和被褥,显然是常年有人居住。 事关南明鸢父母,谁都没有上前,默默等着她自己上前敲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里头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谁呀,等等啊。” 南明鸢眉心蓦地一动,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中走出个鹤发童颜,身形清瘦的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举止优雅,眉目间不难看出往昔的秀美风采。 南明鸢瞳仁骤缩,心跳砰然,大喊道:“奶奶——!” 第367章 拿捏住男人的手段罢了 南老太太也想不到来着竟是自己的孙女,又惊又喜,一把搂过南明鸢:“哎哟!明丫头,你怎么来了?!” 祁司逸亦是同样震惊,没成想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走上前去招呼道:“老太太,我还想问您呢。您怎么在这?” 南老太太一手牵着一个,欢喜得不行:“来,来,都进屋坐下说,今天真是赶巧了。” 进屋后南老太太给每人倒了一杯茶,请他们依次落座。 祖孙相见,分外感慨,她搂着南明鸢旁若无人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才道:“我的傻孩子,这儿危险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南明鸢仰起头:“爸妈走得蹊跷,这些年,我一直没忘了这件事。如果我不查清当年的真相,我岂不枉为人女!” 说话间掷地有声,显出隐隐的刚烈来。 家人要说体己话,外人不便久留。薄辞深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我出去转一转再回来,老人家,您们先聊着。” 黎洛亦随之站起身:“姐姐,我也出去走走。” 两人一走,南老太太赞许又心疼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对南明鸢怜爱道:“可你一个人,日后肯定是要遇到许多困难的。” 祁司逸马上接过话茬:“ 老太太这话就是把我们兄弟三人看扁了。如今二哥和我都回了京州,谁敢欺负鸢鸢,我跟他拼命!” “好孩子,知道你最疼爱她,但也不能不顾惜自己啊。”南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到底,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惹出来的祸事,却要叫你们承担。” 南明鸢直起身:“奶奶,您不是云游去了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老太太的口吻,不像是恰好云游到此的。 “自从你爸妈走了以后,这事也成了我的心病。我也是多方调查,最终找到了这里。”南老太太眉心微蹙,“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无论我怎么去查,消息都石沉大海。我索性就在这里住下,静待时机。” “原来是如此,那奶奶,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 南老太太握着南明鸢的手,语重心长:“明丫头,奶奶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这背后的利益牵涉过多,我怕伤着你,这才没有告诉你。” “哪想到,你这孩子自己找过来了。” 南明鸢灿然一笑:“证明我和奶奶心有灵犀嘛,即使相隔千里,也还是会重逢的。” 南老太太见孙女已然长成自己期盼中有担当、能扛事的大姑娘了,欣慰万千:“你呀, 就会讨我开心。” “哪有嘛,我说得是实话,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您。想您点茶的手艺,想您调香的本事。”南明鸢搂着南老太的胳膊不撒手。 祁司逸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作证!鸢鸢每次调香都摇着头说‘要是奶奶在就好了’,没一天把您落下了。她想您比想我还勤快些!” 他这话里有些刻意作出的幽怨,南老太太被他那神情逗笑,另一只手将他也揽了过来:“哎哟哟,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我都一样疼!” 连日奔波劳顿的阴霾,被亲人相聚的温暖柔情暂时驱散了。 …… 蓬州岛景色宜人,群山翠色,绿水潺潺,天然图画的意趣不言而喻。 但薄辞深和黎洛都无心欣赏这份美丽,两人走出小屋有一段距离,薄辞深望着连绵起伏的远山,冷不丁打破沉默:“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一直僵持的气氛瞬间炸开,黎洛回头反唇相讥:“什么叫得寸进尺,我倒是想劝薄总不要多管闲事!” 薄辞深语气森冷:“你对南明鸢有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黎洛不甘示弱:“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跟薄总您这个合作伙伴没什么关系吧?” “ 她识人不明,才会被你欺骗。”薄辞深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你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行越轨之事,真当别人不知道吗!” 黎洛如鲠在喉,愤恨瞥了薄辞深一眼:“你!” 他深觉和这人多说无益:“不可理喻!” 说完便转头离开,薄辞深自然也是懒得与他多做纠缠,两人在岔路口就此分道扬镳。 凉风拂面,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花草馨香,将薄辞深烦躁的心绪微微抚平了些。 路边野花迎风招展,薄辞深的目光落在柔软的花瓣上,略有出神。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南明鸢意识到,她身边的男人各有心思? 正思考,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什么事?” 林深在那头道:“总裁,司小姐现在说她身体不舒服,伤口感染有些疼痛。她要我打电话知会您一声。” 说着,他回头很是无语地看了司瞳一眼,只见她捂着伤口一个劲哼哼唧唧地喊痛。 这女人简直每个动作都像装腔作势! 只听薄辞深淡淡道:“我知道了,你请护工仔细照顾她。” 毕竟司瞳是为救他才受的伤,他不能视若无睹。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林深挂断电话,语气一下 冷淡下来,“司小姐,总裁说他会尽快赶过来的,那我先告辞了。” 司瞳得意地拿眼角余光斜他一眼,淡淡道:“去吧。” 直到见人离开后,她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她就知道,辞深哥还是在意她的! 只要拿捏住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再施以适当的分寸和手段,她在薄辞深面前就能行动自如。 往后,想要什么都是信手拈来! “哎哟哟。”司瞳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了声。林深一走她的伤口也不疼了,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浅啜一口。 正高兴着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司瞳原以为是换药的护士,也没在意,直到来人蹬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精致的妆容和华丽衣裙彰显她身份不凡。 来人不是薄珏凝又是谁? “你……你来做什么。” 司瞳原本和薄珏凝关系很好,但自从她的谎言在婚礼上被戳破,薄珏凝就对她极为厌恶了。 自那以后,司瞳都是躲着她和白秀兰的,哪想她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薄珏凝当然不可能是来探望的,她巴不得司瞳赶紧死了。 她眉梢轻挑,“我就是来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第368章 是他! 司瞳眉心一跳,若无其事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 薄珏凝“哼”了一声,当即重重撂下手包,居高临下步步紧逼:“你以为我们薄家被你骗了一次,还会被你骗第二次?!” “像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根本不配入我们薄家的门,没有让你滚出京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再敢打我哥的主意,我就把你干得那点破事全抖落出去,到时候,休怪我不念旧情!” 司瞳被她吓着了,眼珠骨碌碌一转,咬死了不愿松口:“什么破事,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珏凝,我对辞深哥是真心的,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家任何一个人。” “你是真不要脸你啊。” 事已至此,薄珏凝索性将话挑明了说,“那天在酒店包厢,你和别人设计挟恩图报欺骗我哥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司瞳惊呆了,她和姑妈那天说的话,薄珏凝是怎么知道的?! 薄珏凝则一脸嘲讽:“凭你,也想瞒过我?” 司瞳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情急之下,她紧紧揪住被单,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这个蠢货,听她的意思,还没把这事告诉薄辞深。 “好,我,我答应你。我伤好 之后绝对不纠缠辞深哥!” 薄珏凝冷哼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垃圾似的将她打量个遍,嫌恶不已:“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留司瞳在床上,眼睛里恨得像是能射出刀子来。 她气不过,狠狠摔了一个杯子。 薄珏凝,南明鸢……一切阻挡她路的人,她都会记下来。 然后,让她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 黎洛远离薄辞深之后,也醉心风景之中了。 他去各个国家的名胜古迹都拍摄过,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样有自然风光、与世隔绝的小镇。落英缤纷,安宁和乐,仿佛与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关。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连日工作奔波的劳累似乎在这一切瞬间全然消失。 目光所及之处,有水墨画一般连绵的山峰、轻轻颤动的花草木丛、挺拔俊秀的树林…… 忽地,一棵古树后闪过一个熟稔的身影。 那身影轮廓曾经与他日夜相伴,他坚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黎洛瞳仁猛然皱缩,连忙追赶上去。 不成想,等他箭步冲过去,古树后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翠绿的草地。 黎洛在附近转了好几圈,再也没找到那个身影。 他疑惑地挠 了挠颈后:“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看错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薄辞深打完电话后就回了木屋,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魂不守舍的黎洛,此时南家祖孙三人已经寒暄得差不多了。 南明鸢握着南老太太的手万般不舍,叮嘱道:“奶奶,要不这次,你就直接跟我们回京州吧?我也好照顾照顾您。” 南老太太摆摆手:“我一个人云游多少年了,不碍事的。这个岛上恐怕还有疑云,我得留下在这里守着。” 南明鸢仔细一想,幕后黑手将他们引到这里线索便中断了,这座小岛肯定还深藏着更多秘密。 “我会派人定期来这里调查的,您要是不跟我走,我可就不回去了——” 她搂着奶奶的臂膀撒娇,正如小时候一般,南老太太拿她没办法,笑着道:“好好好,依你依你。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祖孙两温情片刻,南老太太拉着祁司逸的手:“小逸啊,明丫头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了。” 祁司逸拍着胸脯自豪道:“我本就是鸢鸢的哥哥,照顾她是应该的。谁敢欺负她啊,我第一个跟他没完!” 说着,祁司逸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的薄 辞深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南老太太被他的样子逗乐:“你呀,真是个活宝。明丫头有你护着,我就放心了。” 她微微扫量一圈,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 薄辞深清冷高挑,黎洛帅气柔和,虽然据孙女介绍,一个是合作伙伴一个是普通朋友,但以老人家的眼光来看,这两个小伙子对自己孙女可不止于此。 南老太太将祁司逸拉到屏风后头:“你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对此,南明鸢茫然:“哎,奶奶,什么话不能在这说呀?” 南老太太拦住了她:“你坐回去,我就问小逸。” 见自己被嫌弃,南明鸢只得坐回桌前跟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祁司逸见老人家如此神秘,低声道:“奶奶,怎么了?” 南老太太压低嗓子:“小逸,外面那俩小伙子,究竟是明丫头什么人?” 祁司逸眉心一动,不想老人家担心,南明鸢既然没透露那段失败的婚姻,他也不好多嘴。 “没什么呀,黎洛是鸢鸢的下属兼朋友嘛,另外一个就是合作商。” 南老太太笑了一下:“你们想瞒我?那还不能够。合作商跟着找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那两个小伙看明丫头的眼神不简单,不是朋友间该有的 眼神。” 祁司逸来了兴趣,老太太当真是目光如炬。 “哦?奶奶您何以见得?” “他们看明丫头的眼睛里头,有一个‘情’字。” 祁司逸皱着眉认真回想了一遍,黎洛他还看得过眼,小伙子又帅又温和,但薄辞深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也能看出有“情”吗? 他凑过去:“奶奶,您看我的眼睛顾盼多情吗?算桃花眼不?” 南老太太笑骂一句:“兔崽子,我问你正经事呢!” 祁司逸见好就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俩人吧,我只能说,确实都对鸢鸢有点意思。” 南老太太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怎么,您看着更喜欢哪个?”祁司逸好奇地打听。 但南老太太却没有显露自己的想法:“都差不多。” 祁司逸:…… 一行人简单用过午饭,很快乘坐直升飞机回了京州。 飞机刚落地不久,薄辞深的脚才踏上地面,司瞳的电话就像是掐着点一般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还有点喑哑:“辞深哥,我,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可我的伤口有点太疼了……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 薄辞深见她情况不好,转头同南明鸢知会一声:“我先走了。” 第369章 季泽被人打了?! 南明鸢见他步履匆匆,一脸着急的模样,心知他八成是去见司瞳。 如此火急火燎,还真是将她放在了心尖尖上,不知怎的,她的眼神蓦然黯淡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掩去那抹情绪,南明鸢叫了车来接送,贴心地将南老太太扶了进去。 转头,她同黎洛道别:“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为了姐姐就不算辛苦。”黎洛的目光恋恋在南明鸢身上流连,万分不舍的跟她挥挥手。 原以为这次能在岛上和姐姐相处几天,正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谁想中途生出这么多的变故,真是天不遂人愿。 司机的车又快又稳,老太太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由感叹道:“这些年京州变化可真大,我隐约记得这西塘路两边从前种得都是柏树,现在都改种植芒果树了。” 祁司逸接过话茬:“说是芒果树净化空气的能力更强,我觉得没多大用处。反倒是半夜回家没看清,差点叫掉下来的芒果砸个正着!毁了我新买的皮衣。” 他言语常笑,诙谐幽默,即使多年不见也迅速博得了南老太太的好感度。她道:“孩子,那你做什么半夜才回家?” 祁司逸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移开目光:“这个……朋友晚上办了读书会,我品鉴得太入迷,一下忘 了时间。” 南明鸢根本不给他找补的机会,笑道:“还读书会呢!奶奶,小哥那是在酒吧喝酒,被女孩子缠住脱不了身!” 南老太太笑得满脸慈祥:“这小皮猴儿!” “奶奶,家里还有一只小皮猴儿在等您呢。”南明鸢眨眨眼。 “是谁呀?” 南明鸢没有直接坦明,神神秘秘道:“您见了就知道啦。” 南老太太到家的时候,南语潇正趴在桌上画画,听见声音后,小家伙原本想直接扑进南明鸢怀里,见了陌生人,眨巴着大眼睛道:“姐姐,这位老奶奶是谁呀?” 南明鸢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这是姐姐的奶奶,就是你妈妈的妈妈。按道理,你要喊外婆的。” 见老人家一身暗紫色印银纹的合身长裙,银丝优雅地盘起,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气依旧很足,慈眉善目,让人看了很有好感。 南语潇很乖巧地倒了一杯水双手递了过来:“外婆好,外婆喝水。” 南老太太怜惜道:“好孩子,谢谢你,是外婆来得太迟了。” 进门前她听南明鸢讲起南语潇悲惨的童年经历,简直心如刀绞。南思凌为了维护自己的好名声一直对外宣称南语潇跟着父亲过得很好,却不想孩子在那里备受折磨! 南明鸢从包里拿出一个金灿灿镶着碧玉的长命锁, 套在南语潇脖子上,温声道:“以后啊,姐姐不在的时候,就由外婆陪你玩,好不好?” 南语潇点点头,很是高兴:“好——” 她又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家人啦! 南明鸢瞧着,心中满是疼惜。 她早就让云叔安置好奶奶的房间了,云叔好几年没见老夫人了,两人絮絮地说了好一会话。 “奶奶,您在家休息着,我还得去公司。” 南老太太道:“怎么那么急呀,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不好吗?” 南明鸢摇摇头:“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不去不行。云叔,带着奶奶四处逛逛吧。” 说完南明鸢回房换完衣服后就跟他们告别,坐上了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车。 这一去三两天,公司落下不少事务。 苏绣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谢君雯、秦思思等实力苏绣选手有大赛的名次为之造势,现在急需好的服装品牌合作。 苏淮筛过一遍的名单放在南明鸢桌上,她正一家家简介细看过去,认真做着笔记。 国际大牌有自己完整的流水线,未必会选用新人绣娘,且对国潮风格不感兴趣。想要一鸣惊人,就得破而后立,在那些小众又有想法的设计师品牌上多费心思。 正思忖着,敲门声有节律地响起。 “进来。” 一见推门而入的是苏 淮,南明鸢道:“资料放桌上就行了,我一个个慢慢看。” 但苏淮并不是来送文件的,他支吾半天:“不是,总裁,是季泽受伤了,现在人进了医院。” 南明鸢翻看文件的手顿住:“什么!” 她搁下纸笔,皱着眉站起身:“哪家医院,现在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淮不敢多耽搁,知道南明鸢肯定记挂季泽,早已安排好车在下面等着了。车门一关,无需嘱咐,苏淮自觉将油门踩到最大:“在市医院,十分钟就到了。总裁,您别着急。” “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被人打了?” 苏淮打了个弯,将自己查出的消息如实告知:“据公司目击的员工说,季泽在练完舞回家的路上,出公司约莫五六百米,突然被一伙人围住逼问。不知说了什么,他们一直咄咄逼人,最后开始围殴季泽。” “问了拉架的路人才知道,当时听到他们说自己是恒天娱乐公司的,他们认为季泽违约,便对他下手。” 南明鸢气愤不已:“无耻。” 违约金她早就替季泽如数偿还了,收钱的人说好从此两清,互不干扰! 苏淮补充道:“路人报了警,警察调查出,这帮人前段时间就威胁过季泽了。他们看季泽现在发展顺利很是眼红,威逼利诱想让他回到恒天。季泽不 肯,他们便动粗了。” 南明鸢又是愤恨又是心疼,恨恒天公司的反复无常不守信用,怜季泽的小心翼翼隐忍不发。 愤怒如火瞬间燎原,她深深呼吸,一字一句顿道:“恒、天,我记住了。” 这笔账,她南明鸢必定会好好清算! 京州市医院很快到达,南明鸢在前台问清了季泽的科室和房号,直接朝着病房的方向那边走去。 “102、103、104……”苏淮一间间找过去,“总裁,105在这里!” 南明鸢推门进去,季泽的伤势比她预想中的轻一点。因为路人劝架报警及时,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害,两臂的挫伤淤青看着比较大片,脖子和腿上也有些轻微的擦伤。 季泽原在喝水,一见她来了,马上坐直了身子要下床:“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南明鸢一把将他摁住:“前因后果已经听说。你都受伤了,就别逞强了,躺着吧。” 季泽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那么严重,医生只是让我在这里观察一下。等明天片子出来给医生看过就好了。” 南明鸢看着他身上挂的彩,以她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并未伤到筋骨,但这么一个认真的少年,历经辛苦几番辗转才脱离苦海,现在居然又莫名其妙挨了打!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370章 为南明鸢哐哐举大旗 南明鸢在床边坐下,美目不错眼地盯着他:“季泽,我听说恒天的人之前就威胁过你?” 季泽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南明鸢提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苏淮同样也担忧道:“是呀,小季,你早点告诉公司,我们可以帮你解决的。” 少年抿了抿嘴,垂下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他沉默片刻,才道:“我……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不想再麻烦姐姐。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公司也很忙,我不想拿这些事去烦你,谁知道……” “谁知道会弄成今天这样,反而还要你来看我,终究还是麻烦姐姐了。” 南明鸢见他有伤在身,不仅没有一丝抱怨反而还觉得亏欠自己,一时心中怜悯不已。 “傻。”她敲了敲季泽的脑袋,“现在你是南氏的人,就是我手底下的,负责你的安危天经地义。不许再说这种蠢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第一时间通知公司,明白吗?” 季泽心头一热,自母亲走后,还没有谁这般关心过自己,他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姐姐。” “至于恒天……”南明鸢眼睛危险地眯起,“吃了熊心豹子,敢动南氏的人,这是在打我的脸。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说话间,有一名护士推门进来。 “谁是季泽的家属?” 南明鸢自然地应道:“我是。” 护士将一堆单据交在她手中:“他的住院费还要补缴,你拿着这张卡去二楼的收费处办理吧。” 见此苏淮自告奋勇:“总裁,我去吧。” 南明鸢沉吟片刻:“不了,你就待在这里陪着季泽。都是男人,你照顾他也方便些,我去交。” 二楼是化验与缴费的所在,也有几间特殊病房,多是接纳烧伤、烫伤的病人所用。南明鸢根据指示牌的指引找到了缴费处,路过一间房门虚虚掩饰着的病房时,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如怨如诉无比娇弱的:“辞深哥。” 南明鸢不由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她化成灰都不会忘。 是司瞳。 她下意识偏过头,透过门缝可瞧见司瞳正楚楚可怜地攀附上男人强健的手臂,好不含情脉脉。而男人一身休闲服,正是下了飞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薄辞深! 这是撞见人家的好事了。 南明鸢冷嗤一声,厌烦地移开了眼睛,去办自己的正事。 她不知道的是,病房内,薄辞深冷沉着脸再一次抽回自己手:“医生说你的情况很稳定,已经退烧,没有大碍。我该回公司了 。” 司瞳泫然欲泣:“可是,可是我心里头不安,总是做噩梦……” …… “好的,谢谢你。” 缴完费后,南明鸢拿着诊疗卡回到了四楼105。 苏淮很有眼力见地替季泽打理好了一切,护工也请了最专业的,搞得季泽很难为情,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他真是只是小伤而已。 “公司这边给你放几天假,练习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你安心休息。”南明鸢顺手将他不平整的被角抚平,“记住了,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叮嘱好后,南明鸢带着苏淮便离开了:“我先走了。” 殊不知,病床上的季泽脸红的快要冒烟了。南明鸢关怀的温声细语,娓娓动听,那是一个女性自身具有的柔和魅力,这一切落在他的眼里,她几乎罩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坐上汽车,南明鸢语气森冷:“人抓住了吗?” 苏淮恭声道:“已经全部抓住,按照您的吩咐,送到郊外去了。” “嗯,去那吧。”南明鸢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这样主动送上门找死的了。 郊外,废弃老旧的仓库内,几名混混模样的人被绑在一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旁边几名保镖上前就是一脚: “老实点!” 南明鸢推门而入,听到的就是此起彼伏的辱骂声。 她略一扫量,果然就是之前追打季泽的那几个流氓。 为首的黄毛对南明鸢印象深刻:“哟,又是你这贱人。我说怎么会有人那么护着季泽呢,原来是你这个姘头!” 旁边一个小弟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打诨道:“我说大姐,你也挺有姿色,实在空虚哥们儿可以满足你,何必费那个钱呢!” 一时间,哄笑声充斥着整个仓库。 南明鸢对他们这污言秽语置若罔闻,只是给旁边的苏淮使了一个眼色。 苏淮立刻会意,对着自己人说:“上。” 只干脆利落地砸下这一个字,两边的保镖立刻蜂拥而上,对几个展开了亲切的慰问。 拳脚雨点般落了下来,年轻力壮的保镖最有力气,三两下把混混们都揍得鼻青脸肿。领头的黄毛还在嘴硬:“贱人!妈的婊X,等老子出去不杀了你!” 闻言保镖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流血、眼冒金星:“嘴放干净点!” 南明鸢眸光一冷,缓缓踱步过去。 一个娇小纤瘦的女人,此时步步紧逼竟有十二分低沉的威压,小弟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女人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 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下一秒,南明鸢抬腿,细长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了黄毛的裆下! “啊——!” 黄毛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见此场景所有男人的脸色都白了一瞬。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有同感了! 有个小弟结结巴巴道:“你、你敢把人打残了?!” 南明鸢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美目轻弯,云淡风轻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说着,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一张肿胀的脸早已扭曲成一团,疼得冷汗直冒,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有本事,你们大可以到警局叫屈,看看警察到时候是抓我还是抓你。” 南明鸢此时在混混们便如地狱里的美艳修罗,纵得一身绝色皮囊,可这女人心未免也太黑了! 她就是吃准了这帮混混平日劣行劣迹无数,见到警察躲着走还来不及,就算真有事也不可能去自投罗网! 为首的黄毛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其他人见头儿都不济了,登时锐气大减。这帮人好像真想把他们打死一般,下手又快又狠,混混们心里早就怕的不行了。 有人颤着声道:“别、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371章 我喂你 这一喊直接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刚才还对南明鸢嗤之以鼻的混混们立刻调转了风向,满嘴讨好求饶。 “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哎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以后再也不敢了!” “姐,以后我叫你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还有女朋友呢,这把我腿打断了可怎么办……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南明鸢没叫停之前,保镖们都是铆足了劲。 见这帮人已经怕了,她才道:“是谁伤了季泽的手?” 几名混混面面相觑,一致指向角落缩着的那名瘦小男人:“是瘦猴,瘦猴下手最重,他干得!” 南明鸢目光一凛:“既如此,折了他的手!” 保镖应声上去解开绳子,瘦猴吓得面色苍白,拼命挣扎大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转眼,他的两只胳膊断节,肘骨畸形地突出,男人的额头上冷汗涔涔,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艰难地蠕动着。 饶是混混们经常打架闹事,也不由在此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实在是太果决了。 这招杀鸡儆猴很是奏效,每人脸上都惊出了张惶之色。为季泽报了仇,南明鸢也不想与这些人多浪费时间,直接了当道:“季泽现在是 我的人,你们再敢碰他一根头发丝……” 南明鸢的眼神在黄毛与瘦猴间冰冷的游移,一个已经晕死过去,下半辈子恐怕要当太监;另一个当地上尚有呼吸,但两只手却无力的垂在身侧。 红唇轻动,南明鸢说出来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 “我会让你们比这更惨一百倍。” 这一天,混混们今生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支配生死的恐惧。他们别的没记住,就记住季泽有人罩着,是他们碰不起的人。 “把他们送回去。” 最后吩咐了保镖一句,南明鸢拍拍手,优雅地扬长而去。车内,苏淮早已等候多时。 “总裁这就结束了?” 南明鸢风轻云淡:“嗯。” 苏淮见状在心底暗叹自家总裁的魄力,进可对阵地痞流氓,退可贤良安抚孩童,简直是全能ACE好嘛! 他深觉自己跟对了人,连带着开车都有了劲头:“那么我们现在直接回公司?” “不,先回市区。”南明鸢想了想,“去解放街逛逛。” 解放街是著名的美食街,两边有许多百年老店。想着季泽在病中需要吃些清淡滋补的,南明鸢打包了一碗虾仁馄饨、一碗促进伤口愈合的鲫鱼汤和几个口味不同的车轮饼。 一手提着满满当当 冒着热气的美食,南明鸢来到了医院:“你就不用进去了,在车里等我吧。” 苏淮点点头,笑道:“总裁这么记挂季泽,他不知会多感动呢。” 南明鸢也笑了:“举手之劳罢了。” 门口,薄辞深终于安抚好哭哭啼啼的司瞳,正准备回公司。 然而,一道婀娜的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南明鸢? 她不在家陪着南老太太,也不在公司忙活,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手上似乎还提着吃食。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薄辞深的想要离开的心瞬时消散,转身以一个不被发现的距离跟在了南明鸢身后。 来到四楼的外科105,南明鸢一路吸引了不少病人家属及医务人员的目光。 一个季泽颜值就足以惊人了,陪伴他的女子又是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一向安静的病区走廊此时都有些躁动起来。 “你看到了吗?105房的病人和那位小姐还真是般配啊!” “那个美女看起来好像比他年纪大一点吧?” “哎,你懂什么,年下才是yyds!” 病房内,季泽没想到南明鸢去而复返:“姐姐,你怎么……” 南明鸢将东西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想着你应该还没吃饭,给你带了点好吃的。 ” 打开一眼,菜食色香味俱全,季泽心中感动不已:“姐姐,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你还这么牵挂我。” 南明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别胡说,这又不是你的错。罪魁祸首我已经帮你收拾了,放心吧。” 季泽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一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年纪轻轻独自面对雨雪风霜,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被人呵护了。 季泽忍住鼻腔的酸意:“那姐姐吃过了吗?” “还热着,快吃吧。”南明鸢将筷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她愣了愣。 “看我这记性,忘了你的手还打着吊瓶。” 打了留置针的手虽说可以活动,但季泽的两个胳膊本身就伤着了,恢复期还是尽可能少活动的好。 季泽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可以的。” “你的手臂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别逞强,还是我喂你吧。”南明鸢利落地捧过塑料盒与餐具,舀了一勺馄饨递到季泽嘴边,“来,张嘴。” 季泽又羞赧又感动,张开嘴吞下馄饨,含混不清道:“姐姐,谢谢你……” “小事,你是我的挖回来的人,当然要照顾好你。” 南明鸢不以为意,季泽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儿,将来又是自家 公司的顶梁柱,喂口饭不算什么。 但这一切落在薄辞深眼里,意味可就大不相同了。 病房门虚虚开了条缝,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全貌。只能瞧见南明鸢举着勺子,正温柔款款地喂对面的人吃饭,其认真仔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和平日对自己那冷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病床上躺着的究竟是谁,薄辞深并没有看清。 但他猜想,不是黎洛,就是那日秀场与南明鸢甚为亲近的模特少年。 思及此,薄辞深气不打一处来,南明鸢对着他客气疏离恪守合作商的本分,对着旁人就能笑语晏晏。 而且身边的男人还是一个接一个,他解决都不来及! 加上之前听到小护士们私底下议论两人如何如何般配,薄辞深的脸色已板得铁青。占有欲如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大脑所有的思绪。 要知道,以前这种待遇只有他能享受! 他生病发烧,意识模糊时,是南明鸢不眠不休守在他身边。 她会温柔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轻声道:“别担心,噩梦已经过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可他曾经的妻子,现在正对着旁人百般体贴。最要命的是,两人已经离婚,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第372章 楼梯间强吻 南明鸢其实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一边喂着饭,一边聊起了自己的美食心得:“这家鲫鱼汤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字号,我小时候很爱喝,你尝尝看。” 季泽尝了一口,果然鲜甜清淡,半点没有腥味。 蓦地,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中略有伤感:“我妈妈最爱喝鱼汤了。可是之前日子难过,家里揭不开锅,三四个月才能吃一次鱼。她总是自己不吃,把鱼肉都留给我,自己用蒸鱼的汁水拌饭吃……” “我现在有能力了,能让她天天吃鱼,可是她却不在了。” 母亲的离世是季泽一生之痛,只要想起来,胸口便酸胀不已。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说这些烦你的。” 南明鸢在心中叹了口气:“我不觉得烦,别担心。” 她怎么会觉得烦呢?她同样也是失去了母亲的人。 南明鸢很能和季泽感同身受,亲人的离去是人一生都抹不去的痛。 “怀念母亲是人之常情,说明你是个有孝心的人。”南明鸢又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鲜美汤汁,“不过我想,如果你母亲泉下有知,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所 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这样她在天之灵,才能够得到安息。” 季泽吸吸鼻子,心中一阵暖流划过,重重点了点头:“嗯!” 一餐饭吃完,天色也擦黑了。 南明鸢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对季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泽本想下床送送她,却被南明鸢一把按住,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姐姐,路上小心。” 南明鸢失笑:“嗯,放心吧。” 谁料她刚走出病房没几步,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正疑惑看去,男人身形颀长,轮廓俊美,脸上阴云密布,不是薄辞深又是谁? 南明鸢想他大约是来看望司瞳的,神色一瞬冰冷许多,连招呼也不想打,转身就要走。 薄辞深见她对自己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简直一下窜到了头顶! 无论他怎么做,都挑不起南明鸢的情绪,好似自己在她这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空气。 强烈的落差感使理智失了下风,薄辞深一把扣住南明鸢的手腕,将人带着往走廊尽头带去! 南明鸢被男人捏的手腕吃痛,“薄辞深, 你抽什么疯?!放开我!” 他还想玩一次逼问的把戏不成! 然而薄辞深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地将人拉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砰”地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力道过大,南明鸢的手腕被他攥出了一圈红印,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薄辞深便将她直接抵在了门上。 压抑许久的感情瞬间迸发,薄辞深脸色阴沉得吓人。换做常人定然吓得魂不附体,南明鸢却不惧,只是气恼:“你是不是疯了!” 薄辞深俯下身子,两人间距离极近,南明鸢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微微的颤动。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顿道:“病房里那个人是谁?” 南明鸢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不耐烦道:“你是来问我这个?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何况,这是询问别人的姿态吗!” 她最讨厌霸道不讲理的人了! 好一个“凭什么”,薄辞深气极反笑。看南明鸢换了一身常服,连衣裙优雅秀美,气质脱俗,一想到她是为了见别的男人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心中更是郁结。 薄辞深这会儿怒意冲上大脑,有些口不择言起来:“看不出来啊,南总。从前那么温婉贤良的一个人,现在 男人居然一个接一个的换。如此看来花边新闻没冤枉你!” 南家大小姐一向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她能有什么花边新闻?唯一的谣言还是薄辞深那白月光司瞳造出来的破事! 南明鸢当即怒上眉头,狠狠踩了薄辞深一脚,这一下当真是毫不留情,高跟鞋底碾得他眉心一抽。 “姓薄的,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南明鸢微微提高音量,她刻意不解释,顺着薄辞深的话反唇相讥,秀眉微挑,“对,我是男人多又怎样?本小姐从来不缺人追求,还要向你打报告吗?” 随后将薄辞深上下扫量一通,南明鸢目光冰冷:“你搞清楚,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身边有几个男人,轮不到你这个前夫管教!” 薄辞深的大脑“嗡”的一下,怒火被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几乎要将人逼疯。 他已经按照林深说的,全力呵护她、陪伴她,为了救她受伤也不曾吭过一声。在同淮村的时候明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为什么一转眼,南明鸢又变成了这幅模样? 是他做得不对,还是这女人太过冷血无情? 薄辞深摁住她的肩,双眼微红:“南明鸢,我是不是对你 太好了!” 好到让她肆无忌惮地践踏他的真心。 南明鸢实在无法理解薄辞深的举动,既然心系司瞳又何必对她假意关心! “我懒得跟你多说,让开!” 南明鸢一把推开薄辞深,转头就要走。她的背影如此决绝,薄辞深不怒反而笑了一声。 占有欲发酵成燎原的烈火,他一把将女人扯在怀里,低首吻住那日思夜想的柔软唇瓣。 南明鸢的眼睛一瞬睁大,他又这样?! “唔呜…呜!” 她奋力挣扎,薄辞深手却跟铜浇铁铸似的,怎么也掰不开。 唇舌交缠间,属于薄辞深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完完全全地包裹,不留分毫转圜的余地。 薄辞深一把扣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身,任她如何挣动也不在意,低首加深了这个吻。 倏地,门外响起一个小护士的声音:“……电梯坏了,咱们从这走吧,这人少。” 南明鸢顿时紧张了起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拼命挣扎,用眼神愤怒地示意他:“你疯了吗,外面还有人!” 薄辞深就跟没看见一样,依旧在她柔软的舌腔中攻城略地,如痴如醉。 南明鸢并不想这副模样被人撞见,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第373章 你就是个混蛋 门把手转动了两下却没打开,门外的护士只好放弃了强行开启大门的念头:“打不开哎?真倒霉,算了算了,咱们走前面的楼梯吧。” 很快,脚步声逐渐远去。 南明鸢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心中恼怒更甚,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薄辞深的唇上! 铁锈味的血腥气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薄辞深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这还不算完,南明鸢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清脆的一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 想薄辞深长这么大,除了他亲爹和薄老爷子,没人敢这么对他! 可眼前这个女人屡屡触犯他的底线,他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南明鸢只觉得不可理喻,丢下一句:“混蛋!” 说完,她拎着包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这地方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薄辞深的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嘴角一丝甜腥,伸手一摸,果然流血了。 他的眼神迅速晦暗下来,如幽深古井一般。 近来,南氏公司与薄氏公司的员工都是打着十二分精神在干活,半点差错都不敢出。 因为,他们的总裁心情似乎都很差。 尤其是薄辞深,林深昨天冲泡的咖啡稍凉了一些,就挨了好一通训,出来的时候丧眉耷眼的。 要知道 ,素日里总裁可是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至于斥责助理的。 员工们提心吊胆,不知谁招惹了总裁。只有林深看得出其中的古怪,自打薄辞深那天铁青着脸从医院回来,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再加上自家大总裁嘴角的伤口。 种种迹象表明,总裁肯定是和南明鸢闹矛盾了。 薄辞深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承受着上司的情绪,在心中叫苦不迭。 南氏这边的情况稍好一些。 南明鸢主要是忙于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苏绣项目开展得正火热,免不了要与薄氏公司沟通,每每这时,南明鸢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她将文件夹递给苏淮:“你去和薄氏的人联系一下。” 其实这件事她打个电话就能解决,只不过南明鸢现下不想听到薄辞深的声音。 很巧,薄氏那边也派了林深来对接。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日子转瞬即过,作为此次苏绣项目的两大主要合作商,南明鸢和薄辞深愣是没有任何联系。 医院,特殊病房内。 主治大夫拿着病理报告和检查单翻了翻,很快做出了诊断:“病人恢复得不错,再换一次药,这两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至于身上的伤疤,只要坚持用药,是可以淡化一些的 。” 薄辞深了然地点点头:“嗯,多谢大夫。” “客气了。”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便摆手离开了。 薄辞深看着手上的验单,若有所思:“医生说你好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司瞳掩着伤口:“还是有一点痛。不过护士小姐说是因为新增的肉芽和皮肤纠缠在一起,拉扯之下所以疼痛,这都是正常反应,不碍事。” 见她忍着疼痛还安慰自己,又想起司瞳被人从火场里抬出来时触目惊心的伤口,薄辞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已经和医生说过,用最好的进口药。你好好休息。”薄辞深看了一下时间,“我该回去了。” 司瞳见他又要走,连忙叫住他:“辞深哥,你都好久没有陪过我了。” 薄辞深只是淡淡道 :“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如果你不舒服,先跟护士们说。” 随着病房门的关上,司瞳的脸色猛地一沉。 这些天薄辞深对她不可谓不细心,但那份关切似乎只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与补偿之心,浑然不见半点爱意。每次来看她也只像例行公事,她想要和薄辞深亲昵一些都没机会。 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不仅仅只要薄辞深的怜悯愧疚! 司瞳越想越不甘心,她狠 狠攥紧了床单,唯一能够聊以安慰的就是还有姑妈这位军师。 司玉茹是次日上午来看望她的,彼时护士正在给司瞳换吊瓶,司玉茹一身精致的红色皮草,头发用珍珠簪子盘着,描眉画眼,俨然是一个对外貌十分自信的美妇人。 司瞳一见到她,喜不自胜:“姑妈,你总算来了!快坐!” 司玉茹在床边坐下:“瞳瞳,恢复得怎么样呀?” “还可以。”待护士走出去关上门,司瞳才压低声音道,“姨妈,你得替我想想办法!” 司玉茹疑惑道:“他现在不是对你很感激吗,又怎么了?” “感激是感激,但不能只有感激吧!” 司瞳想起薄辞深对她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就头大,“他每次来看我,都不动声色地拒绝我的亲近。无论我怎么暗示他,他都不为所动。” 她急得不行:“姑妈,我是要成为薄家少奶奶的人,又不是要他把我当菩萨供起来!” 司玉茹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她眉头紧皱:“坏事,这么看来,那小子的心还是没在你这里啊!” “可不是嘛!”司瞳气急败坏,紧紧握住司玉茹的手,“姑妈,他就是让南明鸢那个烂货迷惑了!你可得想办法帮帮我,等我嫁进了薄家,姑妈你的荣华富贵 也少不了,我保证!” 司玉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别急。就算薄辞深现在对你没意思,但他终归是个还没成家的单身男人。这种男人,是最好拿捏的……” 司瞳眉心一跳,迟疑道:“姑妈,你的意思是——” 司玉茹压低声音:“我会帮你,倘若你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怕薄家不认你?!” 闻言,司瞳既兴奋又害怕,咬着唇思忖片刻,终究是恐惧占了上风。 前段时间受了薄辞深的冷落,她现下真的是怕了。要是不小心事情败露,好不容易重新获取的信任就会全然崩塌! “这……姑妈,这能行吗?” 司玉茹恨铁不成钢,伸手拍了司瞳的背一把,呵斥道:“你发昏了?这么畏首畏尾的,还想不想当薄家少奶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你就甘心看着姓南的小贱人逍遥快活吗!没志气的东西!” 司瞳急的脸红脖子粗:“我当然想嫁给辞深哥!” “那就按照我说得来!”司玉茹阴恻恻地眯起眼睛,“这次计划只能成功,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司瞳一颗心七上八下,最终理智败给了虚荣心与报复欲。这回,她一定,一定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姑妈,我都听你的!” “你瞧好吧。” 第374章 拿捏住男人的手段 司玉茹哼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名为“秦凯”的电话。 她一开口便是甜腻腻的嗓音:“秦总,几天不打电话给你,你也不知道来找人家。真叫人伤心。”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两天我公司事忙,等我有空就去好好疼爱疼爱你。” “什么项目呀,是你之前跟南氏、薄氏一起合作的那个项目吗?”司玉茹故作单纯的口吻如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可她早已是为人母的年纪了,饶是司瞳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凯并不设防:“是啊,一下跟两个巨头公司合作,忙得我焦头烂额,要是有你在我身边给我按摩按摩……” 男人的语调意味深长,司玉茹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姓秦的是她在酒局无意认识的炮友,见他势力尚可,便一直保持着来往。谁料秦凯人模狗样,外看绅士,私底下三句话不离下半身!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办好了,有你享福的。”司玉茹嗔道。 秦凯被她勾得心痒:“什么事,你只管说!” “我有个侄女,人漂亮性子又好。你看,下次和薄总见面什么的,能不能把把她一起带上? ” 秦凯脸上的笑容一僵,这女人算盘也打得太大了! 他当即拒绝道:“不行!” 司玉茹蹙眉:“怎么就不行了!你刚还答应得好好的呢!” 秦凯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语气略显冷漠生疏:“你也真敢想,上来就打薄总的主意。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之前有人给他送了美女去,反被警告了一通,你这是要害我!”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 司玉茹压着心中的不忿,好声好气道,“我没那么妄自菲薄,只是想让你带她去吃个饭,薄总要是不喜欢,她以后不往前凑就是了,又不碍你什么事儿。” 秦凯仍是拒绝:“那也不妥。” 司玉茹咬了咬牙,娇滴滴道:“凯哥,你就帮帮我嘛。到时候,地点和衣服都随你挑,我一整个周末都是你的——要是我那侄女在薄总面前真能说上两句话,之后肯定也会多多替你美言的。” “要不成,吃完饭就走了,你怎么算都不亏呀。” 司玉茹伏低做小,一个劲撒娇,秦凯对她的新鲜劲正热乎呢,半晌过去终于被说动了。 “哎呀,也就是你我才肯出手。换了别人,我理都不理的!” “谢谢凯哥,就知道凯哥对我最好了。” 秦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我就带她去吃个饭啊,别的我不管。而且你必须说到做到。得,我还忙着,不跟你扯了。” “凯哥回见啊。” 挂断电话,司玉茹立刻换了一副脸色。 司瞳听得眉毛直抽:“姑妈,你也不容易啊。” 她愿意为薄辞深低眉顺眼,换个中年老男人呼来喝去,她可受不了。就算是当年的王泉,也是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司玉茹“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只要能达成目的,装一装又有何妨?男人都是蠢货,你只要捏准他喜欢的样子,演出个轮廓,就不怕他不听你的。” “眼下放低身段,是为了日后成就大事。我为你精心谋划,瞳瞳。你可得争气!” 司瞳被她说得也来了志气,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姑妈!” 秦凯这边,挂了电话,他先是摸着下巴回忆了一阵司玉茹的曼妙风韵,而后才想起办正事。 既然要请薄辞深吃饭,不如把南明鸢一起叫来。自从苏绣项目展开后,两个合作商都对他这个刺绣市场的新手多有提携,他理应好好感激一番。 “小张啊,你来一下。” 门外,张助理应声而来:“董事长,您有 什么吩咐?” “去跟薄氏和南氏的人联系一下,看看两位总裁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他们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他们对咱们的帮助,时间他们挑,饭店我来定。” 张助理即刻应下:“好,我这就去。” 秦凯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多时,张助理便进来回话。 “怎么样了?” “南氏与薄氏那边都同意了,那边的回复都是周五有空。” 秦凯笑了一声:“得,帮我周五晚上的会都推了,别让人打扰。我要好好感谢这两位老总。” 周五,Vivian酒店,三楼贵宾包厢内。 秦凯亲自为面前两人斟了酒水,客气到:“感谢二位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秦某今天做局,就是想好好谢谢您二位。” 南明鸢神色淡然:“合作商理应互帮互助,不足挂齿。” 薄辞深则有意无意地瞥了南明鸢几眼,对秦凯说得话不甚在意,随口道:“秦总言重了。” 南明鸢今日穿了一身淡鹅黄色的荡领半膝裙,耳上别着一对通透的碧玺耳饰,更衬得她肤白如雪,仙姿佚貌。 这还是二人冷战了一个月后的第一次碰面。 薄辞深纵然心里憋着气,仍不免为她的美丽微微失神。离婚之后 ,她的魅力便成倍地恐怖增长,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坦然无视。 但南明鸢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在秦凯面前简单寒暄了一句“薄总”,就再无其他。 反差对比之下,薄辞深不由更为胸闷。 敲门声响起,三人都以为是服务员,秦凯随口道:“进来。” 门一打开,是个青春靓丽的长发女孩儿,甜丝丝地叫:“秦总好,南总、薄总好。” “这位是?” 秦凯忙将她招呼过来,思量一阵司玉茹所说的姓名,“哦,这是,我一个至交好友的侄女儿,叫司宛然。今天让她来呢,就是想让她长长见识,学学南总的风范。” 他刻意提了南明鸢却不提薄辞深,就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拉皮条的。 南明鸢对着陌生女孩不咸不淡:“秦总还真是热心肠。来都来了,那就坐吧。” “司宛然”微微一笑,优雅地落座。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本名并不叫司宛然。她不过是受司玉茹所托来演一场戏罢了。 秦凯见身边的女孩儿容貌也算秀美,头发和衣裙显然精心打理过,但站在阅历成熟风韵无双的南明鸢面前,就显得暗淡许多。 打她进门,薄辞深都没多看几眼,注意力几乎黏在南明鸢的身上。 第376章 他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南明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双柔软的唇,那触感熟悉柔软,南明鸢下意识的推搡。 男人的身体很烫,烫得吓人,几乎是急迫地渴求着她。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熟悉的清淡香气,南明鸢并不反感,不多时,两人便坦诚相见。 缠绵悱恻的交吻与适当的轻咬,双方的体验感都绝佳,鱼水之欢,抵死交合。 南明鸢的长发披散下来微微颤动,被男人爱怜地窝在掌间轻嗅。 “南明鸢…南明鸢……” 薄辞深轻唤着南明鸢的名字。 连日的思念都在此时得到释放,在酒精的麻痹下,南明鸢也忘却了一切烦扰,伸手勾住了男人宽厚的肩项。 月光泼洒下来,夜,还很长。 …… 南明鸢不记得自己是几时睡下的,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被车轮碾过一样。 天光乍破还有些刺眼,南明鸢艰难地翻了个身,才发觉不对劲。 谁的手臂被她枕在脑后?! 低头一看,身上不止是酸疼,还密密麻麻地布满青紫吻痕与红印。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僵僵转过头去,她的眼瞳骤然放大! 我靠?薄辞深怎么在这?! 她慢慢掀开被子,发现两人皆是赤身裸体,一男一女未着寸缕 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发生些什么?! 南明鸢的大脑差点宕机,昨天自己是怎么和薄辞深纠缠在一起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趁着薄辞深还没醒,她捡起散乱一地的衣物,迅速穿上,拎着手提包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只希望薄辞深酒后断片,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没成想南明鸢竟然一语成谶,她走后约莫半个钟头,薄辞深才被头痛唤醒:“嘶……” 宿醉后脑袋还有些不清醒,薄辞深看着床上和自己身上的抓痕,约莫猜到自己昨晚当是做了些什么,思及此,他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压制住心底的怒火,他很快拨通了电话:“林深,来Vivian酒店接我。” 回到公司,林深给他准备了一碗醒酒汤,看着薄辞深低头时脊背不经意露出的划痕欲言又止。 总裁这是上哪玩儿去了啊?! 另一边,酒店内。 司瞳悠悠然醒转,虽然被男人折腾得有些累,但她心里依旧无比满足。 现在,她终于是辞深哥的人了。 床边虽已没人,但抚摸着那件熟悉的外套,她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太好了……” 她掏出手机,给姑妈发去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姑妈,咱们成功了!” 司玉茹在那边大喜过望,险些掉下泪来。 “好,你争气,咱们的好日子就有指望了!” 司瞳简单洗漱后,小心翼翼地将外套收进袋子里,提着“物证”打车去了薄氏公司。 一路上她急不可耐,不断催促司机:“我有急事,师父你快点呀。” 司机被催得不耐烦:“什么急事那么要紧?” 司瞳抬起下巴:“我给我男朋友送重要的东西,耽搁了你可赔不起!” 在她心里,不说夫妻,薄辞深和她也是男女朋友关系。从前两人感情就一直很好,只不过南明鸢那个贱人横插一脚,才导致她这条路上荆棘遍布、满是坎坷。 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司瞳向前台通传后,来到了宽阔敞亮的总裁办公室。 薄辞深一见她,微有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司瞳娇怯一笑,将袋子递过去:“辞深哥,你早上走得太急,外套都忘记拿了,我特意给你送来。” 薄辞深满面疑惑:“……?” 他的外套怎么会在司瞳那里? 司瞳沉浸在喜悦中,全然未顾及薄辞深的神情变化,自顾自道:“昨天听说你去了酒会,我有点担心,就跟过去看了看。谁知道你喝醉了,直接把我… …”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一片红晕:“想来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薄辞深的脑袋“嗡”地一下。 司瞳的话对他来说信息量太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天他喝醉了,记忆断片,只记得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南明鸢,但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确实表明自己做了什么。 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人会是司瞳! 顿时,薄辞深脸上的表情冷的就像是要冻死人一般。 想到一会还有一场会议,薄辞深不便多问,只好将司瞳先打发出去:“这事等我忙完再说。” “总裁,总裁?” 林深的第三次呼喊终于把薄辞深拉回神:“这个方案您看可行吗?” 薄辞深这次意识到自己竟有些不专注,这是对自己高要求的他不允许的。屈指并揉眉心,“可以,就这么办。” 林深看出了自家总裁的心不在焉,只当他还在为与南明鸢赌气烦心,便也不曾多想。 会议结束,薄辞深回到总裁办公室,不成想司瞳压根就没走,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 薄辞深微微诧异一瞬:“你还在这?” 司瞳一听这话,眉心一敛,难掩委屈道:“辞深哥这是在赶我走吗?” 眼见她泫然欲泣,薄辞深头疼不已:“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是真不记得昨晚的具体情形了,从前喝酒也不曾这样过,真不知昨晚怎么就…… “昨天的事,是我唐突了。” 薄辞深想不出别的解决法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数目你定。算是我的赔礼。” 司瞳闻言眼眶通红,仿佛大感受辱,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辞深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的唇瓣微微颤抖:“你把我当那种给钱就能打发的女人,原来……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薄辞深无奈:“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眼下娶司瞳是断断不可能了,偏偏这事因他而起,司瞳最近又救了他。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对她冷下脸来。 司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 她微微仰头,这是姑妈教她的、看起来最楚楚可怜的角度:“辞深哥,我不要钱,身外之物我一概不要。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我是真心爱慕你的——” 这一声如怨如诉的泣泪落到门外的薄珏凝耳朵里,她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她“砰”一下推开了门,冲上去反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毫不客气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在这里纠缠我哥哥?!” 第375章 终于得到你了 秦凯在心中暗叹司玉茹的不自量力,薄辞深何等人物,什么女人没见过,岂会被这种小姑娘迷了去? 回过神来,他环视一圈桌上,菜色齐全,唯有酒瓶见底,当即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没有准备足酒,这就叫人去取。” 见状,司宛然适时地提出:“我正好要去洗手间,帮您出去催一催,也不能让客人在这等着呀。” 秦凯点点头:“好,去吧。” 没想到,这司玉茹的侄女还挺懂人情世故。 “两位,我失陪一下,很快回来。” 压根就没人在意司宛然,她走得自然也十分顺利。轻轻掩上门,她没有去往卫生间,更没有去找寻服务员,而是直往安排好接应的后厨去…… “薄总,这儿的波士顿龙虾新鲜,您多尝尝。” “南总,这道银耳莲子羹美容养颜,用得是山羊奶,比较适合女士喝。” 包厢内,秦凯使尽浑身解数活跃气氛,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两人都是客气而礼貌地淡笑,后知后觉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秦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品了一阵,才恍然大悟。 南明鸢伸手夹菜,手肘不小心碰了薄辞深一眼,随后神情冰冷的拉开距离。再看薄辞深,亦是满脸 淡漠。 从吃饭开始,这两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难不成,这俩人有矛盾了? 如果是因为生意上的事闹矛盾,那他们又怎么会来参加这个商业友谊性质的饭局呢? 秦凯正在心里琢磨,司宛然救星一般地推开大门,身后跟着端酒水的服务员。 “先生您好,你们要的拉菲到了。需要我现在帮您打开吗?” “开,开,点酒就是为了喝嘛!” 葡萄酒的醇香瞬间溢满整个包间,司宛然很有眼力见地替三人倒酒,趁着三人在交谈,她不动声色地给薄辞深换了一个新的酒杯。 这个小动作无人在意,秦凯举起酒杯笑道:“我敬两位一杯,祝我们的苏绣项目红红火火,领先市场!” 南明鸢轻轻与之碰杯:“同乐。” 薄辞深也没多想,抬起酒杯将杯中的酒饮尽。 见此,司宛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事情成了! 三人还在陆陆续续推杯换盏,果不其然,薄辞深慢慢开始面红心跳,以手扶额。 司宛然适时提醒众人:“薄总是不是有些醉了?” 南明鸢状似不经意的朝旁边看了一眼,随后收回便收回视线。 秦凯一看,赶紧叫来服务员:“快,快扶薄总去休息。” 一个 服务员应声而来,不经意间与司宛然交换一个肯定的眼神,搀扶着薄辞深:“薄总,您慢点儿,请跟我往这边走。” 四楼是贵宾专用的休息室,但具体睡在哪一间,就看服务员把他扶到那里了。 这次司玉茹准备的药性十分猛烈,薄辞深此时已然神智混沌。 服务员将他扶进事先准备好的406间,马上掏出手机通风报信:“事已成,人已到,速来!”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司玉茹一拍大腿,兴奋极了:“那边办妥了,人就在406,你快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司瞳紧张又期待,“唰”一下站了起来,忙不迭往约定好的地点赶去。 服务员轻轻掩上了门,薄辞深半阖眼躺在床上,甚是迷糊。 热,浑身上下都是不正常的燥热,像是要把人避逼疯。没来由旺盛的欲火几乎燎原,将他烧得理智尽失。平日他洁身自好,唯一和他亲密接触过的女人,只有南明鸢。 南明鸢,南明鸢…… 这个名字反复出现在脑海中,他蓦地分外渴求南明鸢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更无暇思考,他只想去找她。 他想见到她,想触碰到她,一刻都不能多等。 薄辞深胡乱地脱下外套,随 意地丢在了床上,直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不多时,一名醉酒的男子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房卡,迷迷糊糊之际直接进了406。 司瞳匆匆赶到时,拿出房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叮”一声推开门,房间一片昏暗。 出于谨慎考虑,她不敢打开灯,床上只依稀能看出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一时心若擂鼓。 两人之前虽然订过婚,但薄辞深一直不曾碰过她,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牵手拥抱而已,还都是她主动的。 此番要上榻献身,叫她怎能不紧张。 但她顾不得许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司瞳伸手轻轻攀上男人精壮的胸膛,呵气如兰:“辞深哥……” 男人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觉温香软玉凑了上来,凭着本能热情地回应了她。 司瞳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早将心中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夜过后,她想要的东西都会纷至沓来! 两道身影交叠,缠绵过后,司瞳累得昏睡过去,而那名男子经过刚才的翻云倒雾这会儿有些清醒过来。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身子,他反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见司瞳脖子上那串黄澄澄的宝石 项链价格不菲,便悄悄取了下来,扬长而去。 而早早就离开的薄辞深,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挂念。 他强撑着精神,见一间房门正开着,实在有些没力气了便走了进去。却不想,正有保洁在房间里打扫。 保洁还以为他就是房客,连忙为薄辞深让路:“抱歉先生,我这就出去。” 说着,替薄辞深关上了417的大门。 司宛然完成任务后,为免节外生枝,没多久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三楼的包厢内,南明鸢与秦凯多喝了几杯,也有些不胜酒力。秦凯又充当起了照顾的角色,叫来服务员将南明鸢扶走。 哪怕南明鸢和薄辞深不对付,和他还是很聊得来的嘛。秦凯不无得意地想,自己今天这个局做的是真到位。 “小姐,417到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呼叫前台。” 服务员将南明鸢送到地方,例行公事般嘱咐两句便走了,其实南明鸢这会儿哪还有力气叫前台? 秦凯着实灌了她不少酒,她本可以拒绝,只是这几天心情奇差,忍不住多喝了一些。 此时脑袋昏昏沉沉,南明鸢随手将包甩在了鞋柜上,踉踉跄跄往床边去。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第377章 差点说出当年的真相 司瞳被她扇得眼冒金星,险些没站稳! “呸!出尔反尔的东西,你在这装给谁看!” 薄辞深也没想到薄珏凝会突然过来,他厉声道:“珏凝,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他深觉妹妹太过狂妄野蛮,在他面前都这般做法,在外不知有多专横跋扈! 司瞳咬了咬嘴唇,却是半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只是懵懵的,略显惊恐地垂泪。白皙的面颊上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瞧着煞是可怜。 她不但没有怪罪薄珏凝,反而劝解薄辞深:“辞深哥,我没事,你不要迁怒于珏凝……” 薄珏凝看得直翻白眼:“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你在装?!贱货!” 被欺骗的愤怒在心底叫嚣,说着她撸起袖子便又想给司瞳来一巴掌,手刚抬起来,便被薄辞深一把控制住。 “够了!” 薄辞深横眉,似是真的生气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更种欺压别人,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哥,你疯啦?你忘了这女的之前是怎么让咱家丢脸,让全京州都看笑话的?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我可是你亲妹妹!” 薄珏凝只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辜负,气得秀丽眉目都 微微扭曲,她恶狠狠瞪向司瞳,“你还没把实话告诉我哥是不是?好,那我来说!” 这几天她忙着在小姐妹面前找回面子,连家都没回,手机更是连看都不看,这才忘记了上次的那件事。 “哥,其实她根本……” 见她准备将真相说出来,司瞳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她急中生智,扶着胸口“哎哟”大叫了一声,瞬间就抢走薄辞深的注意力、盖过薄珏凝的声音。 只见她眉心紧蹙,踉跄两步,竟“噗通”一声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薄珏凝:“?!” “你装个屁啊!真没见过这么假的!” 薄辞深顾不上妹妹的刻薄言语,横了她一眼,上前查看了司瞳的情况,迅速叫来了林深。 看着哥哥对司瞳如此上心,对自己却是严厉训斥,薄珏凝险些气个仰倒。 太无语了,她哥聪明一世,怎么就在司瞳身上糊涂一时啊?! 林深以最快速度将司瞳送到了医院,经医生诊断,并没有什么大碍。 “患者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经不起情绪有过大起伏。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你们家属注意点。” 薄辞深微微颔首。 护士给司瞳扎了一针,她缓缓醒转,见 薄辞深还在床旁,满脸的大喜过望:“辞深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 司瞳吸吸鼻子:“幸好有你送我来医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和小凝一样讨厌我。” 薄辞深太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目中无人,对南明鸢颐指气使,现在对司瞳亦是如此。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薄珏凝无理取闹。 他只道:“她生性如此,我之后会教训她的。” 司瞳泪水涟涟,却哭得很安静:“我从前做了很多错事,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今日无法挽回。我不怪小凝怨我,我只恨自己那时太傻,是非不分,给你们带去了麻烦。” “不管你信不信,辞深哥,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在子公司待着反思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终于想通了,现在只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她抬起红肿的眼眶,诚挚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想要靠近你。但如果你厌弃我,那么昨天的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不用你负责,我……我也不会再来碍你们的眼。” 这话说得甚是卑微,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然而越是这样,越让薄辞深想起她对自己的两次救命 之情。 司瞳望着男人微有动摇的神色,心中暗喜。 她就知道,薄辞深这人记仇也最是记恩,爱憎分明。只要不拿救命一事威胁,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愧疚之心。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薄辞深声音也放温和了些:“你不要多想,先好好休息吧。” 司瞳抿着嘴:“辞深哥,我说得都是真心话。我不逼你现在做出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一番话体贴又谦卑,直至薄辞深离开医院坐上车,司瞳梨花带雨委曲求全的模样已然在脑海挥之不去。 记忆像被人拦腰斩断了一片,他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怎么就做了那种事。 他连那个女人的脸都没有看清,直觉和身体的触感告诉他,那人不像司瞳。 可偏偏她又有自己的外套为证。 烦躁懊恼之下,一路上他的脸色都跟块冰一样冷硬,把个林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烦躁无法工作的,可不止薄辞深一人。 南氏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内。 南明鸢已经喝了第二杯咖啡,却始终无法集中精力查阅这个季度的报表。她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没休息好,而是因昨日的一夜春宵扰了心神。 她不是酒后 失了方寸的人,昨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完全没有意识一般任人拥吻…… 果然,酒色误人。 南明鸢眉心一皱,只觉得别扭极了。 若是别的男人,她也不至于这般在意,偏偏那人是她早就离婚、不愿再多有纠葛的前夫。 算了,就当睡了个鸭,快活一夜罢了。 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抛出去,南明鸢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工作。 敲门声响起,南明鸢还以为是苏淮过来送文件:“进来。” 谁料门一打开,进来的竟是南老太太。 “奶奶?”南明鸢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来迎接,“您怎么来了?” “潇潇睡了,我就想着来公司看看你。” 南老太太揽过孙女的手,满目赞许,“刚刚我一路走来,员工们都井然有序,专注干活。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还有人专门给我指路呢,整个风气,和你爸治理公司的时候一模一样。” “鸢鸢,你做得很好。” 南明鸢既欣喜又心酸:“……我只学到了一些皮毛,怎么能和爸爸相提并论。” “哎,你才多大?这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爸爸要是知道,肯定也为你自豪的。”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 第378章 对牵红线的执着 南明鸢也不想奶奶感时伤怀,刚刚她看完报表准备去跟交接的几位苏绣传承人与广告商合作的事,既然奶奶来了,不如带老人家一起去,说不定她还能指点一二。 南明鸢眨眨眼:“奶奶,您来得正好,我要给您一个惊喜。” 闻言,南老太太笑了:“你把公司打理得这么好,还不够惊喜吗?” 南明鸢神神秘秘道:“这算什么呀,我要给你的惊喜,一定会让您更高兴!” “哟,这么厉害呢?”南老太太将信将疑。 两人来到一处南氏苏绣项目的工作室,南明鸢引着她走了进去。 一推门,里面坐着几个年轻小姑娘,正在那里捧着绣棚钻研针法。中间围着一个中老年妇女,头发用一根粗扁的银簪子挽成小小的发髻,那微瘦的身形无比熟悉。 南老太太不可置信道:“这是——” 南明鸢一笑,径自道:“许师傅,我来看您了。” “就你最惦记我……” 许春华转过身正要和南明鸢打招呼,却见昔日故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惊喜万分地道,“我的老姐妹,是你,真是你吗!” 南老太太也是喜不自胜:“是我!要不你掐我一把,看疼不疼!” “我以为你云游四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许春华笑着轻拍了她一下,“你个老顽童,好狠的心,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有事在身走不开,还是我孙女把我拉回来的!”南老太太万分感慨,“我也是真没想到,鸢鸢竟然把你找来了。” “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您说,许师傅苏绣记忆高超,京州她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我那时候就可崇拜她了呢。”南明鸢接过话茬调笑。 许春华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你,在孩子面前吹我做什么?” “我生平最讨厌说假话的,是你有真本事我才夸的,旁人,我还不理呢!”南老太太拉过许春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风,“多年不见,你又瘦了。身体可还好吗?” “老骨头了,能吃能睡,我已经阿弥陀佛咯!” 久别重逢,两人似乎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南明鸢去姑娘们身边指教苏绣的配色,一幅百鸟朝凤图的两根羽毛已勾勒出雏形的时候,两个老人家的聊天才将将告一段落。 南老太太热情地拉着许师傅:“你好好逛过京州没有?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来我家吃饭,我给你露一手!” 好友盛情难却 ,许春华也不推脱:“那就多谢你了,也不用做太多,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了多少!” 一拍即合,三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南家。 说是老太太掌勺,南明鸢自然也没闲着,在旁边娴熟地切菜择菜、调料浆洗,做些打下手的活儿。期间许春华不好意思干吃不动,几次来到厨房:“这么多菜,我来搭把手吧!” 不想,却被南明鸢给推了回去:“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云叔,给许师傅看茶!” 有云叔在旁边看着,许春华便稳当的坐在桌前享用茶水糕点了。 南老太太的厨艺也是一绝,她十分擅长用简单的烹饪方式展现出食材最鲜美的原味,名曰自然风味的馈赠。 上汤白菜、清蒸鲈鱼、豆腐虾仁煲、肉末滑蛋、莼菜羹……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荤素皆有,令人看着便食欲大增。 几人落座之后,许春华都不大好意思了:“怎么做这么多?真是折煞我老婆子了。” 南老太太热情地给她夹菜:“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我可还记得你还吃莼菜。这是地头里最新鲜的那一茬儿,雨后刚摘的,你快尝尝。” 南明鸢也给许春华夹了一块鲜嫩肥美的鱼肉:“这蒸 鱼的酱汁是我调制的,您尝尝看,可还合胃口么?” 云叔又上前倒茶:“这茶最是消食解腻,希望您会喜欢。” 南家人的热情令许春华大为感动:“你们也太客气了,这吃完,我怕是都坐不了车了!” “坐车?您要去哪里呀?” “我得回家一趟。” 南老太太“哎”了一声:“你才来几天,就急着回去啊?” “你不知道,我那院子里的鸡鸭和田地都是交给邻居照看的。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它们现下怎么样了,何况,我儿子儿媳也快回家了,总得见见他们。” 人上了年纪总是留恋桑梓,倒也是常情,南老太太点点头:“这样,那吃完饭后,我叫人送你去机场吧。” 许春华连忙摆手:“哎,不用那么麻烦,有人送我。” “嗯?谁呀。”南老太太奇了,“难不成你在京州,还认识了别的什么朋友?” “是我一个朋友的孙子,顶好顶好的小伙子,你见了就知道了。” 许春华在跟南老太卖关子,南明鸢心中却是有数。 除了薄辞深还能是谁? 可她没接话,现在她是真不想提起薄辞深,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膈应。 一餐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了 ,南明鸢让人去酒店取来的许春华的行李。随后,他们就陪着许师傅在门口等着,不多时,一辆纯黑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在门口停驻。 从车上下来一个星目剑眉的高大男子,南老太太恍然大悟:“是他呀。” 许春华侧首:“怎么,你认得他?” “他也是我孙女的朋友,俩人来见过我。” “哦——”许春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明鸢一眼,满脸“我都懂”的表情。 南明鸢沉默地扶额。 老人家为什么对牵红线这事如此执着啊,她和薄辞深看起来到底哪里像是有缘分的样子? “许师傅,南奶奶。”薄辞深一上台阶更显得身量颀长,礼貌地问好,绅士气度尽显。 南老太太原本就对他印象不错,觉着他身形挺拔,气质出众,加上许春华的美言,更觉这小伙是人中龙凤。 薄辞深十分自然地替许春华拿过包袱,详细询问坐车的习惯,南老太太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赞许不已。 整个过程中,薄辞深都没有看南明鸢一眼。 他自知理亏,冲动之下强要亲吻,两人又冷战多日,一时不知以何种表情相对。 更何况,他甚至还做了对不起南明鸢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 第379章 你们闹矛盾了? 南明鸢更是直接撇开了头,想到自己酒品绝佳居然在薄辞深身上栽了跟头便烦躁不已,压根不想看见他。 “现在还有点时间,今天这么热,小伙子,进去喝杯水吧。”老太太热情地招呼道。 没等薄辞深说话,南明鸢便接过话茬利落道:“他不渴。” 南老太太微微一惊,拍了南明鸢一把:“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她家孙女从小是最有礼貌的,今日是怎么了? 薄辞深也是有些不自然,索性站出来打圆场:“车上也有水,值机可能会提早,我就不叨扰您了。” 一番回答很是得体,南老太太对他的认可又多了几分,她朝两人招招手:“那你们一路小心,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目送两人离开,一直到车辆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南老太太才转过身对南明鸢道:“说说吧。” 南明鸢故作不知:“说什么?” 南老太太早看出来了:“你和薄家那小子闹什么矛盾了,不是朋友吗?真吵了几句嘴,也不该这样下人家的面子。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南明鸢的唇瓣嗫嚅片刻,这要她如何说起? 从三年前两人那场错 误的婚姻说起,还是离婚后数不尽的纠葛说起? 她淡淡移目,囫囵应付过去:“没什么事,奶奶您别担心了。” …… “您确定要现在走,薄总吩咐您要多休息。”护士重复了一遍。 司瞳将就诊卡和单据递过去:“我在家休息也是一样的,你帮我办了就是。” 护士见劝她不动,也就没再多嘴,毕竟医院每天都有几个不爱在病房待的患者。 司瞳心中暗喜,她本来就没病,惹薄辞深心疼就够了,干嘛真在医院耗着! 办完手续,她走出医院大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从鼻腔散去,取而代之的花草馨香,春风拂面,直叫人心旷神怡。 司瞳心情大好,正准备去西街附近新开的买手店逛一逛好好犒劳自己,前脚刚下台阶,后脚便被人叫住了。 “你上哪去!” 司瞳动作猛地一顿,心中大叫不好,僵僵回过头来,果然看到薄珏凝正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薄珏凝来势汹汹,上前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就知道你个贱货是装的,你这点伎俩,也就骗骗男人,骗不了我!” “你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都快赶上城墙了 。是作风问题还是门风问题,怎么教出你这个贱德行!” 她这番言辞恶毒犀利,引得周遭人频频回头。 司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气愤不已,却不敢发作:“你,你跟我来,别在这里说。” “你也知道丢人,敢做就别怕人家说,你的破事荆州人还有不知道的吗!”薄珏凝冷笑一声。 司瞳微微吁气,反复劝慰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是,宣扬出去我丢脸,可你想过没有,你家也牵扯其中,这样大声嚷嚷叫别人听见了,对辞深哥的公司名誉有害无利!” “你!你吓唬谁呢,当我不知道这点吗,用的着你来说教!”薄珏凝虽然嘴硬,但也是跟了过去,“去就去,我看你敢玩什么花样!” 两人来到医院后头一处废弃的凉亭,薄珏凝蹬着高跟鞋稳稳站定,眼神轻蔑:“你还有什么好说?” 司瞳咬咬牙,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姿态:“我是骗了你,可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绝对不想伤害你们,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薄珏凝嘴角一扯,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将司瞳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那目光跟打量路边的垃圾没有 区别。 “合作,你也配?你能给本小姐什么东西,真是痴人说梦!” “我猜,你也只是听到,但没有证据。所以,你才没有直接跟薄辞深说,对吧?”司瞳不错眼地盯着薄珏凝。 现在她只能赌一把了。 薄珏凝果然怒上眉山:“你还嚣张起来了是吧?!” 说着,又要伸手去打她。 这次司瞳轻巧闪开了,她不慌不忙继续道:“你也知道,南明鸢一直对辞深哥别有企图。你不让我接近辞深哥,那你觉得现在把我赶走了,以后会是谁做你的嫂子?” 这话倒是不假,薄辞深不止一次在她和母亲面前护着南明鸢了。 就连宋珏哥哥也站在那贱女人那边,真不知道她给这些人都灌了什么迷魂汤! 薄珏凝眉心紧拧,司瞳品行败坏满口谎话她看不上,但南明鸢那个嚣张自傲的货色她更看不上! 两人没一个配进她薄家大门的! 司瞳见提南明鸢果然有用,眼珠一转,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愿意帮我保守秘密,你要我做什么,我自然会倾心而为。如果是南明鸢再次进了你家的门,以她现在的嚣张气焰,你觉得,你和你妈还有 好日子过吗?” “我就不一样了,你帮我保密,那便是对我有恩,南明鸢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要我嫁进薄家,自然是向着你的。到时候你想做点什么,也未必就要再看薄老爷子的脸色了……” 司瞳适时地闭了嘴,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但这条件确实很是诱人。 薄珏凝不由瞥了她一眼,虽然这女人心机深沉,倒还真没说错。 薄老爷子偏爱南明鸢几乎胜过她这个亲孙女,自家哥哥也为这虚伪的女人说话,若南明鸢真成了她的嫂子,那薄家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虽然司瞳她很不喜欢,但上次南明鸢害她在姐妹面前丢了面子,她怀恨不已。 要是能拿司瞳来用一用,也不是不行,反正最后的决定权都在她手里。 想通了这一点,薄珏凝觉得这本买卖稳赚不赔,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诚意足够,我才敢相信你。” 司瞳听她松口,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 为表诚意,她这几天可是被薄珏凝折腾坏了。 薄珏凝对她尚有好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大小姐脾气难伺候,却不想这么难伺候! 第380章 睡错人了 大热天叫她五点爬起来来去店里抢购限量款包包,还得亲自排队拍视频给她验证;有酒局就带着她去挡酒,一杯接一杯当水缸灌,还有承受某些老男人下流的黄色玩笑;宴会上更是让她端茶倒水、呼来喝去。 薄珏凝的小姐妹忍不住讥笑起来:“这不是大舞蹈家司瞳小姐吗,怎么在这里呀?” “什么舞蹈家,她就是我的仆从而已呀。”薄珏凝得意地勾起嘴角,大声嘲弄道。 瞬间,哄堂大笑。 司瞳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牙都快咬碎了。 她发誓,待计划成功,一定要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这天,薄珏凝又叫司瞳去店里取衣服。 最近她买衣服的速度惊人,有了个免费的劳动力帮自己跑腿介绍,都不用亲自试了,可不是买得更勤。 “小姐,您在这里稍等一下,M码的在仓库,我这就派人去取。” 服务员离开,司瞳自己找了个清净地方坐下,回想这几天薄珏凝的所作所为,愤恨不已。 正烦躁,忽然有道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哟,小美女,是你啊。” 司瞳回头看去,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五官算是不错 ,身材也很高大,但她对这人毫无印象,莫名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套路搭讪,土掉牙! 刘威一听这话立马凑上前去:“你喝醉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咱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呢。我对你印象不错,咱们可以长期联系……” 司瞳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就前几天晚上啊,在vivian酒店,小美人全都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司瞳的天灵盖仿佛被人劈了一遭,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昨天和她春宵一度的,不是辞深哥吗?!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想起那日房内一片漆黑,她的确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司瞳心里就直打鼓。眼前的男人身形也很高大,该不会真是…… 刘威接下来的动作正应证了她的恐惧,他从衣兜里拿出一条崭新的项链,在司瞳眼前晃了晃:“喏,这是你的吧?” 司瞳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一切昭然若揭。 怪道那天她没找到自己的项链,给酒店打电话寻找也无果。 可薄辞深的外套就在那里,而且她那天绝对没有走错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司瞳傻在原地,刘威似乎悟出点什么:“这条项链,是那条我不小心收走的。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和我再续前缘,那这条项链就当作分手费吧!” 司瞳早已无暇去管什么项链和薄珏凝的衣服,转身飞一般赶去了姑妈的住所求助。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此时司玉茹正在那里睡美容觉,穿着性感的睡裙,懒洋洋打开门:“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说?” 司瞳面色焦急,嘴唇苍白,一个劲道:“出事了,出事了姑妈!” 司玉茹握着她的手,疑惑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事情不是成了吗,还能有什么事!” “不是!那天晚上的人根本不是辞深哥!” 司玉茹顿时皱紧眉毛,反驳道:“怎么可能,我的人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司瞳忍着悲痛道:“我刚开始也不信,可是,可是那个男人手上有我的项链。姑妈,那条项链一直在我脖子上,除了和我一间房的人,应该不可能有人拿得到!” “而且那天,我怕打草惊蛇就没开灯,一片漆黑,我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司玉茹只觉得如五 雷轰顶:“怎么会这样?!你不说房间里还有薄辞深的外套吗?” 司瞳崩溃地摇头,抓住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姑妈!” 到底是千年的狐狸,司玉茹率先冷静下来,迅速去换了衣服。 她拍了拍司瞳的肩:“振作起来,我陪你去酒店看看监控就知道了。现在这个情况说什么都没用了,总要亲眼见到才清楚!” 司瞳忙不迭擦干眼泪,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点了点头。 二人已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店。 “我侄女的项链丢了,所以想要看一下监控。”司玉茹十分淡定地同工作人员解释。 一调查,的确有客人丢了项链记录在案,工作人员不疑有他,带着二人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显示,当天是15号的夜晚十一点钟左右,只见406房间薄辞深的确是走进去了。可不到十分钟,他又出来了,并且身上已经没了那件外套。 很快,一名醉酒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司瞳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居然,居然真的那个男人! 根本就不是薄辞深! 司玉茹手上轻点,将画面拉回到薄辞深后面进去的房间位置。 正在司瞳疯狂掉眼泪的时候,画面中突然出现了南明鸢的身影,见此,司玉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崩乱。 司瞳刚想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场景。 两人走出监控室,司瞳忍不住泪流满面,抓着司玉茹的衣摆叫道:“姑妈,完了,咱们的苦心谋划都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被南明鸢这个贱人打乱计划! 司玉茹脸色也不好,咬咬牙,道:“反正薄辞深又不知道这事,那个难道也不知道你是谁。天知地知,你瞒着他就是了!” 司瞳怔怔的:“这样可行吗?要是南明鸢说出来怎么办?” 司玉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不行也得行,黑的你也得说成白的。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 会场内,灯光璀璨。 薄辞深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红酒,动作优雅,仪态端方,随意一个抬眸便吸引场上无数女士的目光。 这是薄氏前段时间新开展的一个服饰项目,对面合作方花重金请了黎洛作为代言人,两人便被凑到了同一场聚会上。 薄辞深不欲理会他,倒是黎洛率先走过来打招呼:“这不是薄总吗?薄总,晚上好。” 第381章 南明鸢,那我呢 黎洛身为国际知名的模特,走到哪里都是旁人的焦点,这一点带过来许多目光,薄辞深想不理会也不行。 碍于在公共场合,他礼貌性地敷衍了一下:“晚上好。” 谁料黎洛似乎不想就此罢休,而是接着道:“还真手没想到,这个项目居然是你负责的。” 薄辞深微微眯起眼睛。 黎洛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靥,定定看着薄辞深,无声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怎么,很惊讶?” 黎洛冷嗤一声:“我以为你最近接手了苏绣项目,应该最紧张那个才是,毕竟这可是好不容易跟鸢鸢亲近的机会。” ‘鸢鸢’叫的这般亲热,倒是不在他面前喊她姐姐了。 薄辞深心中愈是反感,面上愈是要风轻云淡:“有事她自然会来找我,何必紧张。想来你没有参与过项目策划,不懂也正常。” “每天都在T台上耗时间,书看得少,自然不清楚这些。” 这话显然变相是说黎洛就是个花瓶,胸无点墨,华而不实! 只要提起跟南明鸢有关的事,两人瞬间就剑拔弩张。 黎洛怎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索性举起酒杯:“今天能在这里相聚也是缘分, 薄总,不如喝一杯?” 薄辞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不知黎公子的酒量如何,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话里话外,满是讥讽之意。 黎洛眉心一抽,哼笑道:“薄总说笑了。” 说完,也将红酒尽数喝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旁人远远看着,还以为他们感情多好呢,上来就叙旧! 经纪人却是坐不住了,黎洛明天一大早还有通告,今天要喝醉了影响状态可怎么行。眼见他喝了七八杯下肚,还对自己的眼色暗示视若无睹,她只好上前提醒。 “小黎,你衣服乱了,我带你去整理一下吧。”经纪人找个借口就想带黎洛离开。 谁料黎洛此刻已是喝得有些上头,一把挣开经纪人,摆手道:“没乱……!我跟薄总喝酒呢,你忙你的,别操心我。” 经纪人:“……” 好么,已经开始醉了! 经纪人好说歹说,黎洛就是不听劝,她没法子,只好到楼梯间给南明鸢拨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南明鸢亦是疑惑,这个点黎洛的经纪人打来做什么? “喂?小李,怎么了?” 李念念道:“南总,黎落喝多了,我也劝不动,能麻烦您过 来接他一下吗。” 南明鸢眉心一动,甚是无语:“这点小事你自己不能完成么,还要我专程去?” 李念念欲哭无泪,只好将实情全部告知:“南总,黎洛是在宴会上遇到了薄氏总裁,两人一向不对付,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始拼酒。黎洛现在已经有点醉了,谁的话都不听,恐怕除了南总您,没人管得了。” “他明天还有通告呢,喝得烂醉,明天的状态肯定不好。” 南明鸢细细听了来龙去脉,顿时有些无语:“……这样啊,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经纪人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还好有个南总能管事,不然明天她怎么跟品牌方交代哟! 南明鸢动作很快,换了套衣服就来了。 她穿得是简单大方的衣裙,与会场内一干打扮华丽争奇斗艳的女伴比,显得略微简单朴素。但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就是不施粉黛也将众人都比了下去。 仿佛不需要任何矫饰,她天然就是一枝国色天香的牡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黎洛。” 南明鸢远远喊了一声,黎洛面上一喜,立时放下了酒杯:“姐姐……!你怎么来了。” 他面色微红,眼神稍稍涣散,南明 鸢叹了口气,过去将他扶住。 “没事喝这么多干吗?” 黎洛挽着她的手撒娇一般:“心情、心情好!” 南明鸢无奈,拽着他转身就要离开:“跟我回家。” 全程,她的目光都没分给别人。 薄辞深看在眼里,心中不忿,指节握紧玻璃高脚杯,冷不丁道:“南明鸢。” 南明鸢步伐一顿,转过头来,脑中莫名浮现那日早上的画面,于是冷淡道:“薄总有何贵干?” 这副冷漠疏离的态度更叫人气闷,薄辞深一双深邃的眼直直盯着她:“那我呢?” 南明鸢险些被这话逗笑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自己没助理,还是没腿?真是有毛病! 说完,扶着黎洛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黎洛听见这句话,在南明鸢没看见的角度嘴角轻勾。 望着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薄辞深只觉得胸口一阵酸胀,抬手叫来服务员:“再拿一瓶酒来。” 随后便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喝着闷酒。 今天是薄辞深近期喝的最多的一次酒。 相熟的合作商来找他敬酒,他都来者不拒,以往被他冷峻面孔吓退的众人心里直犯嘀咕:“ 薄总今天竟如此好说话?” 往日想同他喝一杯都攀不上呢! 只有薄辞深自己知道,他只是借此来浇灭心中的火气。 喝到最后已然人事不省,林深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人接,于是赶紧来到会场将醉醺醺的薄辞深接了回去。 向来稳重自持的薄辞深何时如此失态过?只见他面色潮红,一路上还喃喃自语:“南、南明鸢……” 林深听得直摇头。 总裁这般痴情,怎么就是不会表达呢! 回到别墅后,薄辞深一沾床便沉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他浑身都不舒服,这会儿更是头疼欲裂。 “少爷,您醒了?” 管家适时地端上一碗解酒汤:“昨天您醉得太深,你先喝了这碗醒酒汤会舒服一点。” 薄辞深正有此意,将汤水一饮而尽。 管家看了看薄辞深,他对自家少爷了如指掌,他向来不是贪饮的人,怎么会没来由在会场买醉? “少爷,您……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平时也不见您爱喝呢。” 薄辞深的眉心跳了跳,淡淡道:“刚好遇到了几个合作商而已,你去替我把衣服拿来。” 管家心知这是在打发人,他也不明说,敛目恭顺地出了房门—— 第38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一看时间不早,薄辞深下床洗漱,换好往日一丝不苟的西装,忽略了胃部的隐隐抽痛,转身就下楼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粥水和小菜,管家连忙招呼道:“少爷,您还没吃早饭呢!” “来不及了。”薄辞深丢下这么一句,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门口,朝司机嘱咐道,“十分钟之内,我要到公司。” “哎、哎!少爷,您的胃不好,可不能饿着啊!”管家追出来,却终究晚了一步,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直叹息。 眼见着少爷这些天为了处理公司的事务早出晚归的,现在宿醉后还不吃早餐,这样下去胃非出毛病不可! 会议室内,薄辞深紧赶慢赶终于踩着点来了。 他一向是最注重时间观念的,对手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严苛要求。 林深替他拉开了椅子,薄辞深安然坐下,开始听各个部门的主管汇报这一季度的情况。 “这个月的销售情况如PPT所示,销售部经讨论得出,旺季结束淡季来临之际,一定要注重与客户的沟通,针对老客户做好前期的销售结算和后续的销售服务工作……” 主管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一面听一面将重要内容记下来。 薄辞深亦是十分认 可她的管理能力,可听着听着,眉心便忍不住蹙了起来。 销售主管一愣,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瞬间变得胆颤心惊,向林深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深朝她摇了摇头,显然是让她放宽心 而当事人薄辞深不是对她的汇报不满意,是身体不适。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压在胃部,空腹情况下胃酸不断刺激胃粘膜,一阵强烈的烧心感从胃底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一开始,薄辞深试图用调整呼吸克制疼痛,或者用喝水转移注意力,然而这些作用都微乎其微。 期间林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凑过去小声道:“总裁,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薄辞深断然拒绝了。 林深拧不过他,可眼看着薄辞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唇色都有些白了,额头浮起一层薄汗,他心知事态不好! 于是当机立断向众人宣告:“会议暂停!” 此时薄辞深已经疼得近乎脱力,宿醉的酸胀感与腹部绞痛烧灼感混合在一起,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丢盔卸甲。 林深一脸焦急的扶着他坐上车,飞快地系好安全带。 “总裁,您忍一忍,很快,很快就到了!” 他将油门踩到最大,顾不得最高时速限制, 一路飞驰,将薄辞深送到了医院的急诊部。 …… 南氏公司,地下练习室。 黎洛今天有通告,玻璃窗外,便只有南明鸢静静观看季泽的练习表演。 他四肢修长、体态轻盈,跳起舞来如南飞的鸿雁般优雅,又不乏少年应有的蓬勃朝气。加之他身姿挺拔,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爆发出惊人的成绩。 一曲终了,沉浸在音乐中的季泽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南明鸢。 “姐姐,我这次跳得怎么样?” 南明鸢却是一脸肃穆,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的手。 季泽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忙道:“怎么了,我有哪里的动作做的不好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 南明鸢摇摇头,扯过他的手查看着,“可总觉得你腕部这里活动还不太自然。这样动一下,会疼么?” “有一点点。”季泽如实道,“不过医生说,这是肌肉牵拉痛,只要不提重物,过几天自然就会好了。” 南明鸢肉眼也确实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有些皮外伤。思忖片刻,她仍旧放心不下。 “还是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季泽活动了一下手腕,甚是不好意思道:“那岂不是又要麻烦姐姐你?我真的已 经好了,没事的。” 南明鸢难得有些严厉地打断了他:“那怎么成,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还会影响你后面的发展。哪个更麻烦?” 季泽又是感动又是不敢讲话,将汗湿的衣服换下,便乖乖跟着南明鸢去了医院。 …… “病人是大量酒精与胃酸刺激下引起的肠胃炎急性发作,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期间很可能会发生上吐下泻的症状。”医生扶着眼镜说道。 林深接过化验单和就诊卡:“那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胃病三分治七分养,以后还是要注意饮食和生活习惯,万不可酗酒。”医生摇摇头,“这样吧,等我忙完给你列一个食物清单,晚些到我办公室来取,现在先去把卡里的钱结算一下。” 林深忙不迭点点头:“好,谢谢医生。” 转头,薄辞深正挂着点滴躺在床上闭目休憩,林深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根据指示牌来到二楼的缴费处,那里已经大排长龙。也没多想,林深老老实实踱过去排队,忽而,一道倩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女人一身裙装精致简约,乌发雪肤,明眸皓齿,正在同旁边的少年一起看报告单。 这样明艳的姿容,不是南明 鸢又是谁? 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南明鸢,林深眼睛都亮了。 胃药只能治疗胃病,而自家总裁的心病,还得南家大小姐来治啊! “南小姐。” 一声轻唤引得南明鸢抬头,一看来人,她神色淡淡:“是你啊。” 林深挂着礼貌性的笑:“这么巧,居然在这儿遇到你。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南明鸢对薄辞深都没什么好脸色,此时也不太想搭理他的好助理林深,便随口敷衍道:“林助理什么时候开始当包打听了。” 林深也不觉尴尬,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我们总裁也病了。南小姐,你是不知道,他昨天喝多了酒犯急性胃病,整个人都疼的虚脱了。” 季泽旁边插不上话,只是在心中暗暗疑惑 南明鸢依旧是平静如水的神色:“所以呢,与我何干?” 林深反应极快:“怎么和南小姐没关系了?他是和黎先生喝成这样的啊,黎先生是被您带走了,留下我们总裁一个人可怜兮兮没人管,他喝醉了都还在喊你的名字呢。” 话虽如此,林深心里无不感慨自己的机智! 这要是把南明鸢诓去病房,总裁不得夸死自己。 南明鸢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第383章 她是关心自己的 林深巧妙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昨晚开始总裁心情就不好,早上饭也没吃。医生说他这是长期心情压抑导致的胃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现在人还在床上躺着呢……” 南明鸢抿唇不语。 真病得那么厉害了? 林深试探着道:“南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很近的,就在楼上。” 南明鸢面上波澜不显:“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 林深不死心:“就一眼,一眼都不行?” 南明鸢:“……” 她也不是心中不动摇,只是想起薄辞深那天的无礼行为便忍不住有些气愤。更何况,她现在还得陪着季泽。 季泽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游转,忽而道:“姐姐,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南明鸢哽了一瞬间:谁跟你说我要去的?” 季泽眨眨眼睛:“我就是一说。” 林深闻言则心中万分感谢地看向少年,原以为他和黎洛一样都是自家总裁有力的竞争情敌,没想到竟是个明白人! 趁热打铁,林深连忙劝道:“南小姐,人家小伙子都说自己可以了,你就放手让他自己锻炼锻炼,来来来,跟我走!” 南明鸢抿着嘴,回头嘱咐道:“那季泽,你别忘了去 退卡里的钱。” 季泽点点头:“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林深赞许地看了季泽一眼,感动得几乎落泪:小伙子,活该你能火啊! 病房内,薄辞深缓缓醒转,口干舌燥,胃中传来的刺痛令他甚是烦躁。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随即就听到了林深的声音,薄辞深张口便到:“你上哪去了!” 没想到话音未落,就被身后一道婀娜的身姿夺去了目光。 南明鸢,她怎么会来…… 薄辞深这一声中气十足,经过休息精神头看着好得很,弄得林深一脸尴尬。 他刚刚还在那悲情渲染自家总裁脆弱无助需要安抚啊! 果不其然,南明鸢转头冷冷地瞧着他:“你管这叫虚弱?” 林深心虚地移开目光,压根不敢直视南明鸢:“哈,这不是,这不是挂了药水恢复了些体力嘛。” 为了撮合一对有情人,他容易吗! 林深在心中哀嚎不已,竭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悄悄退了出去,替两人关门上。 偌大的病室,只剩下薄辞深与南明鸢,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的沉寂后,薄辞深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眉心微挑,瞥了南明鸢一眼又移开目光,极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心中欢喜不已,南明鸢来 看他,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她心里是有他的! 谁料南明鸢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美滋滋幻想,冷冰冰道:“来看你死了没有。” 薄辞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南明鸢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南明鸢见他气色尚可,不像元气大伤的样子,想来病情不重。 于是转身便要走。 薄辞深一下急了:“你去哪?” 南明鸢头也没回:“你没死我还在这干什么?” 门把“咔哒”一下拧开,眼见南明鸢就要迈出去。 薄辞深急了,也顾不上自己掌背的针,一把冲过去扣住了南明鸢的手腕。 “不许走。” 南明鸢眉尖一料,她现在有些抵触薄辞深的靠近:“你做什么?” 薄辞深定定看着她,忽而想起南明鸢先头体贴入微的照顾那个小白脸,眼下对他却如此冷淡。 原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呵护起到了作用,不成想,南明鸢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改变,这让薄辞深着实恼怒不已。 薄辞深压抑着不忿的情绪:“刚来就要走,你可真是好得很。”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向你报备?”南明鸢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屋内的二人正僵持着,门外的林深则暗自窃喜。 独处的时间最能增进感情了,希望这次总裁能 好好把握……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走廊的不远处,司瞳正满脸着急的往这边走来! 林深在心中大叫不妙,连忙背过身去,恨不得找个墙缝直接钻进去。 说时迟那时真是迟了,没等他迈开腿,只听身后一声断喝:“林深!” 林深闭了闭眼,僵硬地转过头。 真是该死,这女的怎么阴魂不散啊?! “你上哪去?辞深哥呢?”司瞳环臂打量着神色不自然的林深。 林深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过,竭力自然道:“我也不清楚。” “胡说八道!我明明听说辞深哥病了,就在这家医院,不然你在这里干什么,赏风景吗!” 司瞳斥了几句,当即锁定了林深身旁的那间病房:“辞深哥就在这里吧?” 说着她便要推门进去,林深赶忙上前去拦,司瞳气狠狠地瞪他一眼:“姓林你有病是不是,次次坏我好事!让开!” 林深斩钉截铁:“你不能进去!” 现在正是总裁和南小姐培养情感的大好时机,怎能让这女人进去打搅! 司瞳面目扭曲一瞬,新仇旧恨加到一起,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用力踩了林深好几下。 “哎哟!”林深吃痛松开手,司瞳“唰”一下推开了房门。 正巧,此时南明鸢正 一脸怒气地推开薄辞深:“你发什么疯!” 于是映入司瞳眼前的,就是薄辞深被推了个踉跄的情形。 她赶忙上去搀扶住薄辞深,脸上满是紧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辞深哥小心!” 林深没成想二人竟然是这个画风,心底哀嚎不已:“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果然,南明鸢一见到司瞳,脸色猛地就变了。 司瞳就跟没看到她一样,亲昵地搂着薄辞深,温柔款款:“辞深哥,我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在病床上好好休息?你身体正虚弱,这样大幅度动作怎么受得了……” 字字珠玑,都在暗指南明鸢动作粗鲁、毫不体贴。 然而薄辞深只在乎南明鸢的情绪,但又不便直接将司瞳甩开。他微微抽手,不咸不淡道:“我没事。” 司瞳立刻接住话茬,眼角余光不住地瞥南明鸢,不无得意之色:“辞深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可以照顾你——” 南明鸢看在眼里,心中一阵膈应。 司瞳坏事做尽,薄辞深居然还能包容原谅她。想到自己前两天竟然和这个糊涂男人发生了关系,她心底更是烦躁不已,瞧着司瞳矫揉造作的模样更是反胃。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失陪了。” 语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去。 第384章 挡她路者,死! 薄辞深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见她背影决绝地离去,仿佛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就这么厌恶他,那自己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明鸢跨出房门,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太恶心了,有司瞳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浑浊得让人厌恶。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一边,南明鸢回到了缴费处。季泽已经办完手续了,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检查报告。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抬手张望时,忽然看到了南明鸢,他忙站了起来:“姐姐,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南明鸢自然的揽过他的手腕,“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就是还没完全恢复好,开点药回去敷一敷就是了。”季泽见南明鸢对自己如此关怀,不由抿了抿唇。 南明鸢对少年的羞赧恍若未觉,确认一番骨骼确实无碍后,道:“没事就好,你练舞的时候注意避开手部动作。” 两人又去药方拿了喷剂,不多时便回了公司。 …… 而病房内,司瞳的表演还在继续。 见薄辞深有些魂不守舍,她倒了一杯温水来,娇滴滴递过去:“辞深哥,来,喝口水吧 。” 林深看见她这虚伪做作的样就一阵恶心,好像刚刚在门口横眉怒斥的泼妇和她不是一个人。 薄辞深心烦意乱,不是很想搭理司瞳,他接过水杯随手放在桌上:“我没事,你回去吧。” 司瞳不依不饶,故作娇柔道:“可是辞深哥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薄辞深眉心微蹙:“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他稍稍拉开了与司瞳的距离。 他本就不喜欢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奈何司瞳就跟块年糕似的,“啪”一下黏在身上就不放手。 林深在旁边淡淡道:“司小姐,请吧。” 这就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司瞳虽心有不甘,可看一眼薄辞深屈指并揉眉心,似乎烦心不已。她咬了咬唇,只好以退为进,“辞深哥,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在林深淡漠的注视下,司瞳走出了医院大门。临走前,她恶狠狠瞪了林深一眼。 这个总是向着南明鸢的狗腿助理,她记住了! 憋着满肚子气,司瞳叫了个车回家。 原想着换身衣服去逛街解气,刷一刷薄辞深给的卡,一下车,她却愣住了。 刘威似是在那里恭候已久,见到司 瞳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小美人,你叫我好等啊。” 司瞳眉心一抽,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是那晚她认错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会在我家,你跟踪我?!”司瞳的眼里写满警惕。 刘威摆摆手:“哎,说那么难听干什么?我只是对你有好感,想和你,多亲近亲近而已。” 他这流氓般的语气,司瞳听得一阵反胃。 “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她横眉怒斥,“你以为你是谁!赶紧从我家滚开,滚——!” 刘威痞笑一声,手一把揽过司瞳的腰身,眼睛微眯,写满了威胁意味:“怎么,之前跟我翻云覆雨的不是你?转眼就不认人了,你好狠的心啊。” 刘威此人只是个老总的跟班司机,自从那夜和司瞳一夜缠绵,他就一直惦记着女人那纤细白皙的身体。 经过几番回味,还想再叙旧情。 司瞳哪能如他愿,她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彻底炸毛了,被刘威碰到的地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放手!你已经拿了我的项链,居然还有脸来骚扰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罪行被人赤裸裸地指出,刘威大觉丢脸! 他一脸阴翳地狠狠掐住了 司瞳的下巴,冷笑道:“好啊!现在就报警,大不了我在局里蹲两天。到时那晚的事宣扬出去,我是个男人无所谓,只怕你的名声……呵呵!” 司瞳眦目欲裂,气得一张清秀的脸彻底扭曲:“你!” 刘威反而哈哈大笑,流里流气地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我的技术也不差吧?我看那晚你也是很享受,反正也不是黄花闺女,彼此乐呵乐呵有什么要紧?” 就在司瞳不知如何是好时,电话铃忽地响起。 司瞳手忙脚乱地拿出电话,一看,发现是薄珏凝…… 这贱人找她准没好事! 司瞳恶狠狠瞪了刘威一眼,示意他闭嘴,而后接通电话努力平复情绪道:“你又有什么事?” 那头传来薄珏凝悠哉悠哉的声音:“西街开了家rose烘焙的分店,他们家出了新的茉莉荔枝千层,你去帮我买个三份,送到minkin酒吧的205间。记得要冰袋,别化了啊。” 司瞳简直无语极了:“你点个外卖不就行了?” “点外卖我还要你做什么,你是在跟本小姐顶嘴吗?”薄珏凝的声音一下提了起来,“想清楚你现在是跟谁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状 似无意的恶声道:“别忘了你的那些破事。” “可是……” 薄珏凝才没心情听她废话:“我只给你二十分钟,超时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啪”一下挂断了电话,留给司瞳的只有一阵毫无意义的忙音。 司瞳气的浑身血液都炸起来了,她紧咬牙关,眼睛里恨得似乎要迸出火来! 这些天薄珏凝一再戏耍她,她都忍了。原以为能偷得一日清闲,不想总有人阴魂不散。 先是刘威、后是薄珏凝,一个个,都要挡她的路! 掌心紧紧攥拳,恶毒的念头如藤蔓般在司瞳的心底蔓延。 刘威还不知短短几分钟内,司瞳的心境愈发驶向不可控地深渊,他的手还在不老实地摩挲着她细窄的腰肢,调笑道:“怎么了小美人儿,被人欺负了?” 脑中灵光乍现,大胆的想法把司瞳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压下仅存的一丝善念,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将刘威和薄珏凝一举铲除,永无后顾之忧! 司瞳一时也不抗拒刘威的动作了,她忍住心底的膈应,软软地倚上刘威的怀抱,指尖点着他的胸膛:“你心急什么,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第385章 好日子到头了 司瞳向男人献媚是有一手的,刘威一下被她勾得心痒难耐,握住她的手腕猴急道:“别卖关子,美人快说说我的好日子在哪儿呢?” 司瞳灿然一笑:“我这几天有事,不能陪你。我推荐个更好的女人给你,那可真是人间尤物,难能一见。” 刘威眉毛一扬:“还有这种好事?” “我骗你做什么,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瞳先让刘威换了一声衣服,咬咬牙,又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套首饰给他充面子。 “到时候,都按我说得来,你也记得要见机行事。我这个朋友有些娇气,嘴上要放甜点,明白吗?” 刘威不屑地撇嘴:“这么矫情?” 司瞳冷笑一声:“等你见到她,就觉得值了。” 二人收拾完毕后,驱车来到Minkin酒吧,司瞳提着甜品慢悠悠来到卡座边。 薄珏凝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把夺过司瞳手中的纸袋,呵道:“你怎么这么磨叽,不仅超时,还敢挂我电话?!” 明明答应她事必躬亲无有不从,现在就敢翻脸了,这女人果然不可信! 司瞳压下心中的怒火,蓦地一笑:“我来迟是有原因的,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薄珏凝当即不屑地冷哼道:“就你?你那些破烂货,本小姐才不稀罕!” 司瞳没和她搭腔,拍拍手,“出来见见薄小姐吧。” 昏暗灯光下,走出一个身量高挑、腰窄腿长的男人,一身Y家西装穿得很有味道,可惜五官只是端正硬挺而已。这对从小就有薄辞深和宋珏两个顶级帅哥环绕在身边的薄家大小姐来说,根本不值一看。 男人走出来,绅士地朝她微笑:“薄小姐,很荣幸认识你,我是刘威。” 薄珏凝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吗’,然后毫不客气地朝司瞳翻了个白眼:“就这?” “刘先生是A市医药器械的龙头企业,周正集团的大公子。他一直仰慕你,托我做个人情,想要见你一面。” “哦?”被人夸奖总是欣喜的,薄珏凝得意地撩了一把长发,又听刘威有些身份,不由沾沾自喜,“长得不算多惊艳,但品味还行。” 虽然这话很叫人讨厌,但那张脸足以令刘威兴奋不已。 薄珏凝继承了白秀兰年轻时的美貌,不同与薄辞深的清冷端正,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精致小巧且极具女性的柔媚气息,贴身吊带裙勾勒出婀娜的身材曲线,整个人 像一只热辣性感的野猫,勾得人心痒无比。 司瞳使了个眼色,刘威适时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礼貌地笑道:“久仰薄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比传闻中还要美丽动人。这是我准备的见面礼,一点微薄心意,还望笑纳。” 薄珏凝细眉一挑,随意用指尖勾着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眼神明显一顿。 司瞳半是肉痛半是嘲讽地悄悄横了薄珏凝一眼。 那可是母亲给她压箱底的嫁妆,L家满钻的祖母绿项链手环耳饰一整套,独家绝版三十年了,在拍卖行绝对能卖出一栋楼的价钱! 虽然只是拿出来走个过场,司瞳都无比心疼。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薄珏凝也不由对刘威刮目相看了,即便是她,也不会随随便便给初次见面的人送这种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薄珏凝看刘威的眼神显然已经变了,红唇轻抿:“你倒大方,这么舍得下血本,可本小姐还是看不上你呢?” 刘威半点不恼,反而笑得愈发柔和:“薄小姐天人之姿,我能够得见一面已是万幸,这份礼物不过是博取美人一下,又怎敢多奢求什么?” 他说得字字句句恳切,司瞳听得肉麻又欣喜,没想到姓 刘的嘴巴这么能说,看来是她多虑了。 来之前,她特意嘱咐过:“她是薄家的千金小姐,千宠万爱长大的,刁蛮骄纵。你一定得顺着她来,多夸夸她才好。” 刘威思忖片刻,郑重的点了点头:“呵,对付这种胸大无脑的小丫头有什么难的?” 薄珏凝被哄得心花怒放,再看刘威,眉目周正,似乎还蛮耐瞧的。 既然收了这么厚的礼,赏个脸跟他说两句话也无妨,反正她也不损失什么! “服务员,再来一杯白兰地。”薄珏凝斜倚吧台上,“这杯酒,算我请你了。” 刘威温和的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凑过去低声道:“多谢薄小姐。” 看着鱼儿已经上钩,司瞳勾出一个阴狠的笑。 薄珏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天光和煦,微风四处吹拂,透过窗缝,涌入南氏大楼的会议室内。 营销部与宣传部一众骨干精英正襟危坐,等待着总裁的示下。一直到南明鸢将手上的几页资料看完,一声令下:“开始吧。” 得到指示,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总裁近来心情很不好,谁也不敢寻晦气,这几日做事都是万分谨慎。 策划艺人宣发的主管潇 潇打开电脑,清了清嗓,在墙壁上投屏自己做的分析报表:“这是近三个月来季泽的热度起伏折线图。上回时装周刚结束,他的讨论度飙升是最高的有史最高,在热搜榜上挂了好几天。” “可随着时装周的热度褪去,他的关注度也随之下降。最近一直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节点。” 有下属做出补充:“小季毕竟刚刚出道,只时装周一个曝光肯定是不够的。我们这边已经找到了几个合适的品牌方,先走亲民路线,多接几个广告,增加曝光度。” 说着,潇潇适时地将PPT滑页,几个广告商的产品特点、合作路线等信息要点都标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总裁,您看这几个里面有没有合适的?如果都不适配,下边还有。” 南明鸢望着若有所思,缄默了片刻才道:“我觉得不可行。” 潇潇以为她觉得这些代言产品档次不够高,于是连忙解释:“也有和一些小众设计师品牌合作的服饰代言,只不过代言之前需要营销一下他们家的特殊风格,让小季穿上当季新品走走机场……” 南明鸢微微抬手:“不,我的意思是,广告代言这条路未必行得通。” 第386章 颜值即正义 南明鸢接过苏淮端来的咖啡浅浅啜饮一口,美目中灵光流转:“以往艺人能通过广告一举成名,是因为彼时大家只能看电视,有记忆点循环播放的短片段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但在信息媒体高速发展的当下,还有几个年轻人看电视的?” 潇潇恍然大悟:“这、这是我疏忽了。” 南明鸢见她一个小姑娘紧张不已,淡淡道:“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对的,曝光度是必须增加,但我们现在要换种方式。各个广告之间是没有连续性的,与其这样,不如……” 她微微拉长了尾音,潇潇当即会意:“还不如参加一档靠谱的综艺当常驻嘉宾!这样既能刷脸,又可以打造人设增加记忆点!” 果然是个可塑之才,南明鸢暗暗在心里点头。 她虽然心情一般,但培养人才还是拿得出耐心的。 手底下的人立刻在键盘上敲打起来:“我这就去找寻一些合适的综艺!” 潇潇也跟着行动起来:“我也来!” “不必了。”南明鸢再次打断了他们。 众人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约而同地疑惑望向南明鸢。 总裁难道又改 变主意了不成? 只见南明鸢妙目低垂,短短几分钟似乎就已经构出对策,胸有成竹。 “季泽刚刚出道,他性子又腼腆。上了别人家的综艺,即使打点好关系也难免受制于人。” “倒不如我们自己制作一档关于练习生成长主题的综艺节目,既可以掌握主动权,还可以广招其他练习生一起参加。只要策划得当,打出热度不是难事。” 说着,她用钢笔敲了敲桌面:“当然,一切都记得以季泽为主,他才是综艺的核心。” 潇潇听完甚觉有理,果然自己的目光太多短浅,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 “好的总裁,我明白了!” “交给你了。” 南明鸢瞥了潇潇一眼,眼中似有赞许,“由你带着营销部和研发部一起完成,别叫我失望。” 潇潇顿感自己肩上的担子沉了许多,她不自觉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散会后,众人各自回到工位。 整个下午,但凡听到有人议论南明鸢近来脾气阴晴不定,潇潇都第一个冲上前去反驳:“胡说八道,总裁情绪可稳定了,她人好着呢!” 一众同事:“? ” 连着好几天潇潇都干劲十足,早起晚归,加班加点亲自监督宣传部将宣发文案和时间一一做了调整,最后定点发布。 负责文案的小伙子都要熬秃了头,潇潇却还精力十足:“这次,总裁交给咱们的任务一定会圆满完成的!” 正如她所言,此次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登上了文娱榜第一。 无他,配图上季泽的脸可顶半边天。 专业摄影师将仅用一个不完整的侧颜,就将季泽身上月光般皎洁温柔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文案也相当动人,辞藻华丽优美,结尾的“更多练习生解锁中”更是引人期待。 更甚至还有配套的抽奖活动,南氏财大气粗,一见转发点赞评论就有机会抽到合作商特供的珍珠首饰…… “哇,这个选手也太帅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拜托,人家只是低调好不好,他以前参加过时装周的!” “接下来还会有新的练习生哎,好期待!能不能剧透一下啊!” …… 一时间,评论如潮水般涌来,大众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 不仅是坐等看综艺的观众,许多娱乐公司也伺机而动,瞄准 了这块大肥肉,争相送上了自家的练习生想要咬一口。 南氏此番收到的练习生推荐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然而他们此次要做的是精品项目。必须要经过一层层的筛选,好几轮下来,最终只留下一小批给南明鸢裁决。 就这么一小批也够南明鸢看好久了,这几日她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公司,午休也不曾回。 祁司逸和南老太太打电话问过好几次,她都是说:“等我忙完就回去好好陪你们。” 家里人知道她一心以事业为重,也只好多多叮嘱她务必注意身体。 苏淮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近来给南明鸢泡咖啡的次数慢慢少了,悄悄给换成了一杯温牛奶,“早起困一些是正常的,总裁您喝完这杯牛奶,困意自然就下去了。” 咖啡喝太多总不是好事,他更希望南明鸢累了主动去休息一下。当然,这些话他还是放在心里的。 “嗯。”南明鸢抿了一口牛奶,然后认真翻看各个练习生的资料。 这是南氏首次推出真人秀节目,也是公司在文娱界迈出的又一大步。做好了,定会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做不好,便会贻笑大方。 是以 南明鸢选拔练习生的条件十分严苛,除了相貌出众之外,还要具备个人的人格魅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背景清白人品有保障,绝对不能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是许多节目组不会在意的地方。 苏淮也忍不住问过:“总裁,个人背景有必要审查这么仔细么?” 毕竟他们只是娱乐节目。 南明鸢摇摇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项目还没开始,大众对我们的期待值就已经很高了。如果我们挑来的选手出了什么乱子,无论是否与公司有直接关系,最终都会影响到我们的声誉。” “这样的事我见过太多了,品行不端的艺人连累经纪人乃至整个公司,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定定看向苏淮,“届时,媒体可不会报道失德选手的名字,标题上只会写着‘《此间少年》节目选手’,最后丢得还是咱们的脸。” 苏淮恍然大悟,深觉南明鸢思虑周全,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太浅薄了。” 南明鸢不以为意:“你的本质专业不是这个,不明白这些很正常。” 说着,她拿起几组选手的照片展示给苏淮:“你看,这几个人怎么样?” 第387章 想起那晚的缠绵 从左到右选手的名字分别是严羽、夏落落、周评甯和钟蕖,四人同样英俊帅气,但气质各不相同。 苏淮失笑,有些不明所以:“总裁,您刚刚还说我不是专业的,怎么现在还问我?” “这你就不懂了,你这样正好可以代表观众的目光,如果你都觉得好,想必这几个人是真有观众缘。” 苏淮于是一一仔细欣赏过去。 严羽的额间绑着一条运动发带,整个人健气开朗,元气十足; 夏落落则是邻家哥哥型的,胜在笑眼弯弯,极具亲近之感; 周评甯戴着一副金丝细边圆框眼镜,绅士风范不言而喻; 钟蕖人如其名,似濯清涟而不妖,五官艳丽,神情却十分清冷。 苏淮赞许又钦佩地点点头:“各个风格的都集齐了,不要说女孩子们,我都看呆了,您选人的眼光还是一流。” 南明鸢笑了笑:“你也很不错啊。要不是得在我身边帮着,我都想把你送到节目上让大家伙惊艳一把。” “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苏淮失笑,见南明鸢这是要将四个男孩儿定下来,主动侧身去找他们的资料。 “既然您这么喜欢,我尽快和他们公司联系。我看看,这几个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下文。 南明鸢等了片刻, 也没见他往下说,于是疑惑地抬眼朝苏淮看去:“怎么了?” 苏淮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抿了抿嘴,艰难地道:“这几个人……是薄氏公司的推荐来的。” 南明鸢眉心一抽,接过他手中的推荐信看了看,果然在落款处看到了薄氏公司的签名以及公章…… 原本相当惬意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南明鸢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是哪家公司的人不好,偏偏是薄辞深手底下的! 一想起那个狗男人,她心底便一阵烦闷,首先涌上脑海的便是那日在医院,司瞳亲昵地揽着他的手臂耀武扬威的模样。 别提多恶心了。 屈指并揉眉心,南明鸢只觉得头痛不已。 苏淮见状小心翼翼地道:“总裁,要不,我们给推了……?” 南明鸢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明鸢才抬起头来:“不必了,就用他们几个。” 这几个人难得,她精挑细选一上午才列出这么四个出挑且背景干净的。虽然她此时膈应薄辞深,但私人情感终究不能带到工作中来,这是父亲一直教导她的行事准则。 一切以公司利益为先。 “你去和薄氏公司那边对接,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来找我。” 接受这几个练习生已经是她能做出 的最大退让,她近期还不想再和薄辞深打照面。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个不该发生却什么都发生了的缠绵夜晚,以及司瞳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烦闷得她这半年都不想再碰酒了,真是酒色误人! 化烦躁为动力,南明鸢坐直身子,决定沉下心继续工作。 让工作内容充实自己,大脑自然不会有闲暇去想其他事。秉持着这个信念,接下来的好几天,南明鸢一直是这般度过。 不同于南明鸢的忙碌,薄辞深这几天就有些心不在焉。 “总裁,该吃药了。” 林深端着冲泡好的药剂敲门走了进来,只见薄辞深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地盯着屏幕。 直到林深又喊了一声,他才堪堪回过神。 “怎么?” 林深讷讷地又重复了一遍:“您该喝胃药了,医生开了五天的量呢。” 这些天总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他说话往往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得到回应,似乎在为何事烦心。 他不说林深也知道,约莫是为了南明鸢。 打那日南小姐神色冷淡地离开后,他家总裁的心神就无法完全归拢了。 而当事人薄辞深始终想不明白,这些日子自己都在挽回南明鸢,怎么会稀里糊涂和司瞳有了关系。 偏偏断片的记忆难以连接起来 ,他便无从辩驳。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同南明鸢说,他对司瞳只是回报之情。现下两人的纠葛,可真不是恩情二字能够简单说清的了。 一想起这些糟心事薄辞深便烦闷不已,轻轻叹出一口气,然后将杯中的药一饮而尽。 林深知他心事,转而报上了一桩好事。 “总裁,咱们送去的练习生有着落的。南氏那边接受了我们的人。” 薄辞深这才抬起眼来,他原以为南明鸢就算同意也不会如此干脆利落。究竟是她没有生他的气,还是单纯的公私分明? 深邃的眉眼微垂,薄辞深沉吟片刻,颔首道:“叫他们安心听南氏的安排,不要惹乱子。你多留心,如果南氏有需,必要时刻出手相助不必来告诉我。” 林深暗自在心中感叹,自家总裁又是老样子,明明记挂南小姐却死活不肯表露。 这样追女人得追到什么时候啊! 林深一面哀嚎一面忖度如何助攻两人的感情,好让他的日子也容易些。忽而想起手底下的人探到了一件事,事态虽小,但林深觉得不能不说。 “对了总裁,刚刚留在南氏的员工说,咱们小姐今天好像去了南氏公司。” 薄辞深眉尖一料:“她去那里做什么?” 林深耸肩:“这就不太清楚了。” 薄珏凝和南明鸢向来不对付,当着外人的面都敢屡屡顶撞出言不逊,私下找去南氏公司,只怕又要多生事端。 思及此,薄辞深当即起身披上外套:“走,去南氏。” …… 南氏公司大楼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前来参加选拔比赛的练习生和粉丝们将周边堵了个严严实实,保安竭力维持着秩序才不至于造成踩踏事件。 女孩儿们对自家爱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惊走电线杆上的飞鸟。 各家都拉起了不同颜色的横幅,为自家哥哥应援,大声诵读着花名和口号。 其中以钟蕖粉丝的叫喊声最大,为首的是薄珏凝与她一众小姐妹。 “清水出芙蕖,天然去雕饰。钟蕖钟蕖,钟爱一生——” 有钱又闲的千金小姐们追起星来比普通女孩儿还要恐怖,薄珏凝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叫得一声比一声热烈。 然而她们的行为不止叫保安头疼,也引起了其他粉丝的不满。 场地拢共就那么点大,划分下来每家粉丝都没剩多少。拥挤之下,薄珏凝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总是占别家的场地,三八红线都叫她蹭掉了! 一个小爱豆的粉丝头子被薄珏凝踩了好几脚后,终于忍无可忍,“唰”地一下把她推开了:“你没长眼睛吗,忍你很久了!” 第388章 打你,还用挑日子? 李嫣尔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薄珏凝:“小凝,小凝你没事吧?” 薄珏凝脚下一歪,踉跄两下,好险没摔个狗趴地。 她先是一愣,继而趾高气昂道:“你疯了吗?!竟敢推我?!” 高马尾的女孩儿替伙伴打抱不平:“什么呀,明明是你一直抢我们的位置,还踩了小华!不道歉也就算了,还恶人先告状!” 李嫣尔也急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说归说,怎么能动手推人呢!” 薄珏凝才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飞速将手链往上一撸,反手给了那张小华一记耳光! 清脆的“啪”一声响彻场地,张小华的脸迅速肿胀了起来。 事发突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陈晨没想到薄珏凝光天化日就敢动手,惊叫道:“你怎么这样,你还打人?!” 话音未落,薄珏凝抡圆了胳膊又是一巴掌,将陈晨也扇倒在地。 “打得就是你们两个贱货,怎么,还要挑日子吗?!” 李嫣尔也没想到事情会被闹得这么大,众人纷纷看向这边,有人过来搀扶起两个挨打的女孩儿,一时窃窃私语不休。 “小凝,你快别说了,算了吧。” “什么算了 ?她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找打就自己受着!” 说话间,动静闹大引来了保安,中年男子呵斥道:“怎么回事,赛场重地,不是你们胡乱闹事的地方!” 薄珏凝见到保安后一脸不屑,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教训谁呢?我哥哥是薄辞深,你们公司的合作商,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看?!” 她不依不饶撇开李嫣尔,直愣愣冲到保安面前,下巴微扬,竟无半分惧怕之色。 果然,保安没有选择和她正面起冲突,而是用传呼机叫来临时场地负责人,自己则退到一边去了。 薄珏凝冷嗤一声,翻了个白眼。 但旁边的其他家粉丝对她这种行为都愤愤不平。 “她嚣张什么啊,投个好胎很了不起吗?” “一点教养都没有,仗势欺人的。” “快别跟她们靠近了,免得也被咬一口。” …… 薄珏凝置若罔闻,一直到负责人过来温和地查问情况,她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负责人一眼就认出了薄珏凝的身份,但还是上前调解。 “请问发生了什么?我这边是场地的负责人。” 张小华一下委屈得不行,走上前,眼泪夺 眶而出:“她抢了我们原本划分好的场地,还动手打我和我的朋友!” 陈晨也展示出自己红肿的面颊,嘴角青紫,对方显然下了重手。 “是她们说得那样吗?”负责人又问。 “放屁!” 薄珏凝恶狠狠瞪了两个女生一眼,“人长得不怎么样,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有一套。是她先动手推我,我才反击的!自作孽不可活!” 陈晨也被她这厚脸皮惊到了:“明明是你先踩了小华好几下还不道歉,人家没办法只好把你推开!” 说着,张小华伸出自己被踩脏的鞋示作证据,身边人也纷纷站出来为之作证。 情况如何,一目了然,负责人心中早已有数。 负责人忖度片刻:“不如这样吧,受伤的两位先跟着我们工作人员去处理伤口。至于场地这边的东西,放到前厅由我们工作人员保管,如何?” 陈晨马上拧眉道:“就这样?你们不给个说法吗?” 负责人有些汗颜,他也不是不想主持公道。但那是合作商的亲妹妹,他一个打工人得罪不起啊! 薄珏凝得意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欣赏自己新做的法式美甲:“贱货就是贱货,给你个安稳地 儿缩着就不错了,还妄想要什么说法。简直痴人说梦!” 张小华原本就气在心头,看薄珏凝态度这般恶劣,也有些蚌埠住了:“这个做法我不能接受,倒像我做错了似的!我今天就要顶着这个巴掌印让所有人都看看,南氏公司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 薄珏凝冷嗤一声:“你威胁谁呀你,就你长得那猪头三的样,真当谁爱看似的!” 听到这么恶毒刻薄的话,张小华气的眼眶通红,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太过分了——!” 一片喧闹声中,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闹剧—— “发生什么事了?” 循声望去,一个身姿婀娜,卷发披肩的女人款步踏来,即使是对女明星不感冒的粉丝们也不由张大了嘴巴:“这是哪个爱豆?” 无他,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合该去大荧幕展现风采! 负责人仿佛看见了救星,立刻走过去道:“总……”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明鸢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下楼拿个东西,相隔甚远就听见这边争执不休。” 负责人凑过去同南明鸢耳语了几句,旁人听不清具体 说了什么,只听得最后几句:“……总之就是这样了。” 南明鸢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有数:“我来处理。” 薄珏凝当即冷嗤一声:“嘁,装模作样。” 南明鸢先是走到张小华与陈晨面前温声宽慰:“抱歉,因为我们的策划不周让两位受了伤。场地我重新划分并让保安维持好秩序。现在外面这么热,你们不如跟我去休息室先坐一会儿。” “里面准备了饮品给各位消暑,冰袋我也已经叫人送来了。两位在我们公司楼下受伤,再为不值当的人伤了脸面,得不偿失。” 张小华见她态度亲善,又主动道歉,心中的火消了一大半。本来就是薄珏凝不讲道理,她们主要针对的也不是主办方。 “那……那好吧,希望贵公司说到做到。” 南明鸢掷地有声:“自然,后面要有什么意外,你们尽管来找我负责。” 陈晨见她说得铿锵有力,心里终于有了底。 她挽过张小华的胳膊:“那我们就先跟她走吧,赶紧拿冰袋消消肿,不然这脸可没法见人。” 三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薄珏凝一脸不饶人的看着她们—— 第389章 姐姐好帅! “你什么意思,重新划分,是把我们的场地分得更大还是更小?都是花了钱进来的,凭什么偏向她们?!” 她怒目而视:“更何况是她们先推得我,这怎么说?!” 陈晨简直都要大脑气冒烟了:“神经病吧!你不踩别人,人家怎么会推你?!” “那还不是因为南氏场地划分不合理,才导致我不小心挤到你们那边!” 薄珏凝和白秀兰一样,是强词夺理的一把好手,转眼就能颠倒黑白,“所以,主办方必须要负责。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是想推卸责任吗?南小姐?” 南明鸢美目微眯,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不跟薄珏凝计较,纯粹是不想对牛弹琴,没想到她脸皮厚的要命,巴巴地凑上来找骂。 “论起因,是你犯人在先。论轻重,也是你下手最狠。南氏邀请各位粉丝入场观看,是想营造一个良好的节目氛围,这可不是让什么人来耍威风的!” 听见这话,围观群众人们纷纷点头。 “就是嘛,这女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看她撒泼打滚好久了,有完没完啊。” “他家哥哥摊上这种粉丝,也算是倒霉。” 这种情形薄珏凝再熟悉不过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她 怎么巧舌如簧,南明鸢总是会压她一头! 她气得美目圆瞪,迅速掏出手机,作势要录下这一切:“我这就传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南氏公司管理不当还倒打一耙的嘴脸!这就是南氏公司的作风——” 一句话还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薄珏凝的手机骤然被一股力道掀起,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最后稳稳落在南明鸢手中! “我k,这个姐姐好帅,韩剧男主角既视感!”不知哪个粉丝突然惊讶道。 薄珏凝反应过来,脸色猛地一变:“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南明鸢冷冷瞥了她一眼:“请便。这里四处都是摄像头,视频高清记录。看看到时候警察来了,是先抓我,还是抓你寻衅滋事!” 薄珏凝的一干伙伴早就看傻眼了。 上回她们就见识过南明鸢的本事,这次也没几人敢上前为她出头。 最后李嫣尔过去劝阻道:“小凝,别这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去休息室坐坐吧……” “你少管!” 薄珏凝不耐烦地撇开她,“嫣尔,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性子太软!这帮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她跨步上前 ,不依不饶地伸手去抢手机,无奈个子不如南明鸢高,身法又不够灵活,屡屡落败。 薄珏凝气得直跳脚:“你这贱人,别落到我手里!” ——薄辞深赶到时,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恶毒的咒骂。 他旋即拧眉,快步走了过去。见妹妹面容狰狞,呵止道:“薄珏凝,住手。” 薄珏凝立刻转喜为怒:“哥,你说什么疯话啊?!” 跟在身后的林深瞧得直摇头,这回薄小姐可有罪受咯。 薄辞深面上微怒,上前一把拉开薄珏凝,随后训斥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道歉!” “你是不是我哥,怎么一个劲胳膊肘向外拐啊?!”薄珏凝难以接受,五官气得近乎扭曲,恶狠狠地瞪着南明鸢,“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向着她!” 薄辞深的脸已经冷如数九寒冰,林深心知大事不妙,默默退远以免被误伤。 “道歉,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强大的低气压袭来,让薄珏凝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血脉压制的记忆被唤醒,她又想起银行卡被停掉的那段无聊日子,吃喝玩乐一概不能进行。 还是她最近没惹事,她哥才重新恢复了卡里的额度。 可薄辞深现在这个样,别说银行卡,简直像要把她赶出家门! 强硬态度令薄珏凝不得不低下头,她咬着唇嗫嚅了半晌,恨恨地盯着南明鸢,飞速含混道了一句:“……对不起总行了吧!” 周遭人再一次开启吃瓜模式。 “原来这就是她哥哥啊,还挺明事理的嘛,跟她完全不是一个样。” “还耀武扬威拿哥哥充场面呢,没想到人家是来收拾她的,哈哈哈哈搞笑。” …… 薄珏凝的脸一瞬间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薄辞深颇为头疼地揉揉眉心,他还没想好怎样面对南明鸢,只道:“抱歉,是我管教不严。” 说完,一把扯过薄珏凝的手腕,带着人离开了现场。走前林深倒是和南明鸢挥了挥手:“南小姐再见啊。” 南明鸢则是还没从他的那句话回过神,薄辞深会道歉? 她印象不可一世冷静桀骜永远偏向薄家人的薄辞深,居然会跟她说对不起?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南明鸢暗暗稀奇。 车内开了空调,气温连同兄妹两人间的氛围一同飞速降低。 薄珏凝心中不忿,撇头望着窗外,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词汇将南明鸢诅咒了N百遍。 那贱货不仅迷惑了自家哥哥还勾引宋珏,她迟早有一天要把南明鸢收拾了! 薄辞深则是面色凝重,轻启薄唇 :“我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去找南明鸢的麻烦。如果你还听不懂,我会想办法让你明白。” 他的“想办法”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薄珏凝现在一点苦都不想吃,敢怒不敢,努力克制着怒火闷闷道:“……我知道了。” 薄辞深皱了皱眉,也没再和她多说,专心开车。一路上,兄妹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再说话。 还是车停在了薄氏公司楼下,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薄珏凝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小凝,你也在这里啊。”司瞳快步走过来同她打招呼。 薄珏凝一改往日的鄙夷态度,语气也舒缓了不少:“碰巧遇见我哥,待会儿司机接我回去。你呢,今天不上班?” 司瞳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不是休假了嘛。” 两人只是简单的寒暄,薄辞深心中烦闷,根本没在意。他自然也没有看到,薄珏凝对司瞳的态度悄然间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现下也不愿和她们在这浪费时间,只丢给薄珏凝一句:“司机到南门了。” 语罢便转身进了公司,司瞳连忙和薄珏凝挥手告别:“我先不说了啊。” 薄珏凝投去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朝司瞳点点头算作临别致意。 在去往南门的路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390章 你该完蛋了 薄辞深现下也不愿和她们在这浪费时间,只丢给薄珏凝一句:“司机到南门了。” 语罢便转身进了公司,司瞳连忙和薄珏凝挥手告别:“我先不说了啊。” 薄珏凝投去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朝司瞳点点头算作临别致意。 在去往南门的路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后,薄珏凝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心情稍稍好转:“喂?” “薄小姐,今天有空么?” 那头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有没有空看我心情。”薄珏凝伸出新做的美甲慢悠悠欣赏起来,“怎么,你想约本小姐?” “当然了,薄小姐天人之姿,我见之难忘。”刘威轻笑,发出了邀请,“这边有我几个朋友,大家都久仰你的美名,想要见见你。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道薄小姐肯不肯赏我这个脸。” “你倒是嘴甜。” 薄珏凝口吻淡淡,心中却乐开了花。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最吃众星捧月这套。 这几天刘威将她夸得晕头转向,他出手也阔绰,薄珏凝对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深信不疑,连带着将人也看顺眼了。 既然 有礼物等着她收,不去白不去。 “地址发给我。”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那头的刘威露出一个阴恻的笑容:“成了,这妞很快就来了,不枉爷这段时间的努力。” 轿车缓缓驶来,薄珏凝拉开车门,心情大好地朝司机道:“别回家了,直接开到东街177号。” 薄珏凝是开心了,薄辞深的脸还冷着,总裁办公室里气压低沉。 偏偏司瞳就跟感受不到他生人勿近的气场似的,微笑着凑上去展示自己手中的三层保温盒。 “辞深哥,我知道你最近胃不好,就做了点养胃餐给你尝尝。” 薄辞深此时心烦意乱,实在不愿多搭理她。 “不用做这些。” 司瞳一愣,继而撇眉楚楚可怜道:“辞深哥,我做了一早上的,你就尝一尝味道吧。” 薄辞深半点胃口也没有,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我没胃口。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拿回去吧。” 司瞳心中不甘,还待再说些什么,忽而想起姑妈的教诲来。 这男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她最近一直维持着善解人意的柔弱人设,绝不能功亏一篑。 思及此,司瞳 压下心中的不满,将饭盒轻轻放在桌上:“那我先回去了,里面有我做的蛋挞,你饿了可以当点心吃……别饿着自己,辞深哥。” 说完,她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刚坐上电梯,手机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司瞳点开一看,正是刘威发来的:“大功告成。” 她嘴角勾起一丝刻毒的笑,很快回复道:“一切照计划进行。” 刚才在薄辞深那受的气似乎一扫而空,周遭的空气都清新怡人了许多,司瞳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身心舒畅。 和她作对的人,一个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薄珏凝……也该完蛋了。 此时的薄珏凝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无知无觉,酒吧包厢的灯光昏暗,她端着酒杯啜饮品鉴,长发披散在肩头,短裙微漾,风情十足。 看着她那嫣红的唇,刘威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如盯着即将被拆吃入腹的猎物。 “薄小姐觉得这酒如何?” 入口醇香,韵味绵长,是上等的好酒。 只不过薄珏凝性子高傲,明明觉得好喝也只是淡淡一句:“还行吧。” 毕竟跟她哥的珍藏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刘威带来 的几个兄弟笑道:“薄小姐见多识广,这点东西哪能给她惊喜。阿威啊,你得拿出点刺激的呀!” 这几人都是西装革履,而被众星捧月般的薄珏凝心情不好,以至于她孤身在一群男人之中却没有分毫警惕之心。 薄珏凝下巴一抬,神色倨傲:“是啊,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专门喝这个的吧?我……”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感到一阵晕眩,摇了摇头,有些站不稳。 刘威适时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温香软玉在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小美人,慢点。” 薄珏凝努力甩了甩头,却没能就此清醒,头重脚轻之感反愈演愈烈,甚至身体都开始无力,她疑惑道:“这酒度数很高么……?” 刘威猥琐的笑了两声:“是有点。” 他身后的弟兄也跟着哄笑起来,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哪有一杯就倒的烈酒? 不过是在酒里加点助兴的药罢了。 “我扶你去休息吧。”刘威心痒难耐,手已然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薄珏凝身上揉了两把。 薄大小姐努力支撑着身体却抵抗不住晕眩感,此时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不 对:“你、你放开我……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腰腿发软,脱力倒在刘威怀里。 “薄小姐,薄小姐?” 刘威轻轻晃了她一下,此时的薄珏凝已经毫无声息,昏沉的睡了过去。 屋内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恐怖的欢呼声。 “牛啊!威哥,你可真行,这次给我们弄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妞!”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睡这么漂亮的妞,嘶,真不亏。” 刘威顺手将薄珏凝望沙发上一丢,拍拍手,露出了本性:“有好东西么,当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分享。上头给我传了话,对这女的不用怜香惜玉,怎么咱们开心,就怎么玩——” 此话一出,一群人蜂拥而上,再无顾忌, …… 日落西山,天光隐没。 薄辞深忙了一下午,转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准备叫林深开车送自己回家。 刚关上电脑,电话铃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又是白秀兰催他回家吃饭,一接通,对面开口就是:“这边是市人民医院,请问是薄珏凝的家属吗?” 医院? 薄辞深心中顿感不妙:“嗯,我是。” 第391章 她一定能救薄小姐! “病人现在在急救室抢救,她的情况很危险,请家属赶快过来为她签字,我们才好继续做手术。” 挂断电话,薄辞深当即下楼,随后给母亲传去了消息。 他也顾不上解释,命林深狂飙到了医院。 一路上,他的心都七上八下,中午那会妹妹还跟自己生气,怎么晚上就突然进了抢救室? 薄辞深一下车就往医院走,随后抓着一名护士问道:“请问急诊抢救室怎么走?” 护士指向一条通道:“出了这里左拐便是。” 听到答复后,薄辞深以最快的速度往急救室跑去,速度之快,几乎让人以为是自己看错。林深忙不迭跟在后头,差点喘不上气。 薄辞深赶到急诊部大门时,得到消息的院长已然在那里等候接待了,白秀兰也赶到了,急得拉拽着院长不松手:“我女儿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 一见到薄辞辞深,院长慌得心中直打鼓:“薄总来了,令妹正在急诊室抢救,我们医生护士会竭尽全力,这里不方便说病人的情况,我们去会议室说。” 薄辞深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般情况,护士在打电话通知家属时都会简单描述一下患者 病情,好让家属心里有个底。 可通知他的护士却半点消息没透露,怎能不叫人紧张。 薄辞深搀扶过泪流满面的白秀兰,母亲已经失去理智,他必须成为定心骨。 “妈,我们去会议室。” 院长在前头带路:“二位这边请。” 拐进走廊末尾最后一间房,院长将众人请了进去。见林深还在场,谨慎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薄辞深道:“这是我的助理,你但说无妨。” 得到许可之后,院长将手中一张张检查报告单递过去。 白秀兰睁着婆娑泪眼凑上来一起查看,登时脸色大变,险些晕死过去! 只见腹部b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诊断:“阴,道三度撕裂伤与子宫不全破裂。” “妈!”薄辞深眼明手快扶住了白秀兰,甚少有情绪起伏的脸上亦是惊愕无比。 “这种情况……”院长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点到为止,毕竟这是薄辞深的妹妹,他不好用在刺激家属,“我对此深表同情和惋惜。薄小姐情况危急,入院时就伤得很重,大出血全身多发性骨折与挫伤、面部二度肿胀……最重要的是,下身伤得太重,未来很有可能从此无法再生育 了。”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薄珏凝遭遇了什么。 白秀兰脸色瞬间煞白,猛地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叫:“天呐!我苦命的女儿啊——!” “她才二十出头,这要她以后怎么活呀?!是谁要这样害我的女儿啊!” 悲怆的情绪亦感染到薄辞深,白秀兰哭天抢地,他伸手扶稳母亲的同时内心也是伤痛万分。 纵然薄珏凝刁蛮任性有百般缺点,都始终是他的亲妹妹。 愤怒与心痛交加,薄辞深恨不得将伤害妹妹的弄死,几日连轴转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情绪,脑袋嗡鸣作响。 林深早已惊得不会说话,这种场合不能随意开口,只能伸手轻轻抚着薄辞深的背。 “去查。” 薄辞深的声音冷沉,涨红眼眶狠意毕现,“去查!到底是谁,是谁敢这么对我的妹妹?!” 院长适时地开口道:“薄小姐是从minkin酒吧被送来的。” 林深得了示下,当即冲了出去。他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有一分一秒的耽搁。 当然,这件事光靠林深查可不行,薄辞深拿出电话就准备报警。 泪眼朦胧的白秀兰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摁住他的手:“混小子 !你要做什么!” “报警!” 院长也在一旁附和:“本院为薄小姐保留了证据,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提供伤情鉴定。” 白秀兰差点没哭断气,一张脸老泪纵横厉声道:“不能报警!传出去,你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还没成家呢!你要她以后怎么见人,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她?!”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一旦报警,这事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届时薄珏凝恐怕要被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做了什么孽,要我的女儿遭这么大的罪!” 屋内一片混乱之际,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白秀兰的哭叫。 “院长,我是小吴,过来汇报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 白秀兰最先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冲去开门。一见到主治医生便抓着人家的手激动道:“我女儿怎么样?她有没有事?人清醒了吗?” 吴医生被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弄得没办法,好在薄辞深上来把她拉开:“妈,你冷静点!” 白秀兰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妹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死了算了!” 薄辞深知道母亲现在情绪崩溃,于是直接 对着吴医生道:“你说。” “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大出血了两回,我们往血库调了1000ml的血才把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最坏的结果,是切除整个子宫……还不一定有八成的把握。” 白秀兰一听,两眼一翻,险些晕倒过去。 “切除全部子宫,那怎么行!那还算一个完整的女人吗?!”她踉跄着上前抓住吴医生,“我告诉你们,今天必须要把我女儿救回来!否则我拆了你们这里!” 说完,她又不依不饶地纠缠院长:“听到没有?!不要以为我不敢,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你们一个个都不好过!” 心爱的女儿受此折磨,身为一个母亲,她早已癫狂。 吴医生对病患家属的纠缠深感无奈,却又没有办法。 这可是薄家的人,医院根本得罪不起! 院长连忙宽慰道:“我们已经召集了全京州最好的医生会诊,一定会尽全力医治薄小姐,要是能请到……” 忽地,他的语调顿了顿。 大脑忽然闪过一个人名,如果全京州的名医都对这场手术没有把握,那么,只有她能够力挽狂澜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谁能够救薄小姐了!” 第392章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请两位稍坐一会儿,我马上去找人!” 院长叫吴医生同白秀兰安抚解释,随后跟薄辞深眼神示意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寂静无人的楼梯角。 薄家大小姐情况危急,京州最有名的妇科专家都没有把握做手术,那唯一能够救命她—— 恐怕只有那位声名鹊起又无比高深的神医了。 但Althea行踪不定,寻常人根本无法联系上她。 院长刚才也是急中生智,想起自己昔日的好友许卓然提及过曾经和神医打过照面,还亲眼目睹过她救过一个孩子,也许,能从他这里获得一点线索。 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为此一试。 电话铃声无疑不在敲打院长的心,但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许卓然的声音在那头传来:“喂?嘉福啊,你今天怎么得空打电话给我?” 张院长忙道:“我这边遇到了一例棘手的病案,女患者子宫破裂,即使全部切除也有生命危险。整个京州的名医都来了也毫无办法,但病患家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医院得罪不起,所以想请你帮个忙看看。” 为薄家的名声考虑,他没敢说出是哪一家高门大户。 许卓然沉吟一阵:“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 们医院一向以神经外科治疗闻名。京州的妇科大拿都束手无策,我这边的人只怕更帮不上忙了。” “不不,我不是要你派人过来。” 张院长压低声音,“我上回听你说,神医去过你们医院,专程救治了一个小女孩儿。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她?” “你想请Althea?” 许卓然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迟疑道,“那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日神医突然出现亲自操刀救下了脑出血的小女孩儿,整个晋通市医院都在议论纷纷。 有人怀疑,Althea竟然亲自出现做手术,想来应该是和那个小女孩的关系不一般。 否则向来不轻易露面的神医为何要出手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想啊,谁会大老远跑来救一个陌生小孩?还一分钱不收,肯定是认识的。” 张院长语气急迫又诚恳,“卓然啊,这事关乎到我们医院的死活,那家属正在闹着呢。看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上,你就帮我问一问,要是不成,也不怪你!” 面对昔日老友如此请求,许卓然也不便拒绝。 同为院长,他自知身上肩负的责任。 “好吧,我替你试试。不过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否真的请来神医,我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这个人情,我记着了。”张院长难掩激动,“你放心,如果能联系上神医,让她随便开条件!” 挂断老友的电话之后,许卓然挂断了电话,叫来助理。 “去管理系统里查查,上半年脑外科有个叫南语潇的小姑娘,把她的入院通知书调出来看看。务必找到她监护人的信息。” 助理虽不知院长为何突然这么做,但瞧他一脸凝重便知有大事,也不多问,一溜小跑办事去了。 信息化系统管理之下,寻找查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很快,助理便将入院通知书印了一份拿过来。左下角的落款处赫然写着监护人的姓名与联系方式,与病人的关系是表姐妹。 “行了,你出去吧。” 查到信息后,许卓然按照通知书上所写拨去了电话。 南明鸢的手机开启了一键防护,寻常骚扰和诈骗电话是打不进来的。骤然看见一个陌生号码,她的口吻有些疑惑:“喂?” “你好,请问是南语潇的家属,南明鸢小姐吗?” 忽然听到电话那边提到小家伙,南明鸢一下有些紧张:“我是,她怎么了?” “哦 哦,我是晋通市人民医院的院长许卓然。您放心,不是说小姑娘有什么问题。”许卓然顿了顿,“是我个人这边……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忙。” 许卓然,南明鸢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决定听他继续说。 “我朋友是京州市医院的总负责人,他遇到了一桩难解的病案。一个年轻女孩子宫破裂,此刻情况非常危急。由于病情复杂,一众专家都没有把握,思来想去,只有请神医一试。” 南明鸢轻笑:“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许卓然温和道:“那天神医既然能为您的表妹做手术,想来跟您的关系匪浅。” 怕会被拒绝,他语气有些着急,“我想您一定有她的联系方式,希望您帮帮忙,将神医的联系方式推给我,感激不尽。” 这个逻辑推理倒没有错,南明鸢暗暗感叹,许卓然还算是个聪明人。 南明鸢道:“就算我给了你,你就一定有把握能够说服她?” 许卓然沉默片刻,“我既然找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让神医大驾光临。这个您不用担心。” 南明鸢来了几分兴趣,她倒想看看,许卓然有多大的本事。 “好,那你记清楚了,我只 说一遍。” 南明鸢报了另一个手机的号码,那部手机是她掩人耳目办事专用的,IP地址与所归属的电信公司都是虚拟的,根本查询不到号码的任何痕迹。 许卓然连忙拿纸笔记了下来,感激道:“南小姐,谢谢您的好意,祝您妹妹健康成长。” 说了两句好话之后,电话匆忙挂断。 许卓然没有一刻耽误的时间,马上又打给了南明鸢给出的神医联系方式。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一层层请求辗转,要不是老张和他学生时代关系最好,换了别人,他还真不会这么费劲心力。 电话接通,想是那位南小姐和神医打过招呼,Althea上来就道:“你要让我救谁?” 许卓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神医的声音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为了隐藏身份,特地使用了变声器。 许卓然顾不得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忙道:“久仰神医的大名,您都知道情况了?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我的朋友没有告诉我病人具体姓名。您到地方就会知道的,我们会派直升飞机来接您。” “说出一个我必须帮你的理由。” 第393章 他能见到神医了?! 许卓然有些犯难了:“这没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您肯出手,无论是什么报酬都好说。” 原来是拿钱说事,南明鸢顿时没了兴致。 她曾经的确有援助过很多伤患,但最近为选秀节目忙得焦头烂额,着实也走不开。 “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 许卓然有些着急了:“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小姑娘才二十出头。现在情况十人危急,所以我才会来叨烦神医您。唉!那小姑娘实在是可怜。我师父曾说过,您是最好心肠的,请您再考虑考虑。” “你师父?”南明鸢略一停顿,“……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苏濮阳。哦,他还和您一起做过手术呢!”许卓然才想起这一层,试图攀攀关系。 这么一说南明鸢就印象了,怪不得她觉得许卓然这名字耳熟,原来是苏濮阳的关门弟子。 苏濮阳是个十分有趣的乐天派老顽童。 在所有人都不相信南明鸢的时候,他却第一个站出来自愿当她的助手,随后在二人的配合下完成了手术。 之后的聊天中,苏濮阳经常向她夸赞自己的徒弟,南明鸢于是有了印象。 沾了这一层 关系,南明鸢没有马上挂断电话,她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 “苏濮阳既然是你师父,想必他的东西也都传给你了?” 许卓然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老老实实应答道:“是啊。” 他是关门传承弟子,不传给他传给谁? “要我帮忙也可以,我不收酬金,我只要那本《外伤杂病论》原稿。” 许卓然猛地倒吸一口气:“这……!这怎么使得!” 《外伤杂病论》上面有历代收藏医家的批注,可谓文化瑰宝,一直被苏濮阳视为毕生所爱。 直到他彻底退休,才恋恋不舍地将此书交给了徒弟传承。 南明鸢有幸翻过两页,大为震撼,立时手不释卷,茶饭不思。 她好说歹说,苏濮阳就是不肯外借,这本古籍一直叫南明鸢魂牵梦绕。 不过,现在倒是有机会拿到手了。 “条件我已经告诉你了,答应不答应,在你自己。” 许卓然心头简直在滴血,想到自己和张嘉福的情谊,为了挚友,只得忍痛割爱:“……好!我答应你!” 大不了影印一份留档就是了! 南明鸢登时来了精神,她虽热爱工作,但她更热爱钻研能够助健康之完美、除人类之 病痛的医术。 她当即放下了手上的活儿,爽快道:“地址发过来,我现在就过去。” 许卓然将定位发送到南明鸢的手机上,半是期待激动半是对古籍的心痛:“神医,那我们可就都等着你了!” “放心,我说到做到。” 最后给出一句保证,南明鸢挂断了电话。 事情终于办成,许卓然抹了把脸,给老同学发去了消息:“事情成了。” 他实在是没精力再打电话了。 而这边的许卓然还没回会议室,在楼梯间焦灼地等待着。 白秀兰的哭叫声甚至传出了走廊,隐隐约约听见她嘶喊:“……我不管!我女儿到了你们医院,你们就有责任救好她!救不回来就是你们医术不精,破医院也没必要开了!” 听着就叫人头大。 心急如焚之际,手机铃声“叮咚”一下响起,他连忙点开查看。 是老同学肯定的答复。 张院长舒出一口气,没想到许卓然真给办成了,激动回了消息:“老许,辛苦你了,回头我请你好好搓一顿,兄弟记住了!” 来不及耽误时间,再晚一点白秀兰只怕是要把会议室都拆了。张院长连忙赶去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喘着粗气道 :“薄……薄小姐有救了!” 薄辞深紧皱的眉松了松:“快说!” “我,我的朋友请了神医相助,有她在场,薄小姐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听见“神医”二字,薄辞深心猛然一动,语气都沾了几分急切:“哪个神医?” 见他突然情绪激动,张院长还当他不信任自己,小心翼翼道:“是、是Althea神医。” 薄辞深神色骤然一变。 刹那间,深邃的眼底震撼惊喜、恍惚不清具有之,像打翻了墨水瓶,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处,叫人难以看透。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薄辞深有种恍如梦中的不真实感。 吩咐林深调查了那么久也没能寻得神医半点踪迹,今天误打误撞,却要再次见到神医了? 他终于,要再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 人命关天,南明鸢既答应下来就绝不怠慢,飞速换了一身简单方便的短袖长裤,头发高高束起,戴上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口罩,明媚美艳的南家大小姐摇身一变,出门便成了神医Althea。 来到京州市医院门口,早有张院长安排好的人在门口接应。 “Althea小姐,这边请。” 一行人出 了电梯,指引者一边带路一边简单概括了一下患者的病情,“……大概就是这样,情况危急,全靠您妙手回春了。” 南明鸢摆摆手:“这些到手术室自然就知道了。” 大门一开,南明鸢穿上手术服,娴熟干练地刷手消毒。 旁人看她面对如此情况还有条不紊,眼里不见一丝慌乱之色,想必是有把握的,暗暗赞许道:“看来这回薄小姐有救了。” 一个小护士补充道:“不止是薄小姐,是整个医院和咱们这些干活的都有救了。” 薄家若是发怒,他们整个科室以及医院可能就要在京州消失匿迹了。 穿过消毒走廊,南明鸢举着双手保持在无菌距离中,坦然走进了手术间。 吴医生早就在那里等候了,用呼吸机和肾上腺素维持着病人的基本生命体征,实时观察着心电监护上的情况,一刻也不敢松懈。 终于等到传说的神医,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Althea,您终于来了!” “我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协助护士微微将遮挡的病人的手术洞巾拉开了一点,本意是让大夫观察病人的唇色好判断血运情况。 哪想这一看,南明鸢的脸色顿时变了—— 第394章 这才是神医的水准! 病床上的少女面色惨白,唇瓣干燥,向来嚣张跋扈的脸此时毫无生机。 一个病弱的美丽少女,在旁人看来或许心疼惋惜,可在南明鸢瞧来却是一阵膈应。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薄珏凝! 甚至前一天,薄珏凝还当众羞辱嘲讽她! 南明鸢惊愕不已,她不知道薄珏凝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更不明白怎会如此凑巧。 但她懒得细想。 “Althea小姐,Althea小姐?怎么了?”吴医生以为她看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所在,小声呼唤道。 南明鸢回过神来,移开目光,丢下一句:“抱歉,这台手术我做不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早知道要救的是薄珏凝,她压根就不会来! 吴医生立刻慌了神,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她:“Althea小姐!神医小姐!出什么问题了,病人情况无法挽回了吗?” 南明鸢撇过头,没法说假话,只道:“……不是。” “那您为什么不愿救她?您不是答应了吗?”吴医生急得快疯了,不仅仅是前途被薄家拿捏住的紧迫,更有身为医者面对生命逝去的无力。 他看向南 明鸢,红了眼眶:“这位小姐还那么年轻,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求您试一试。毕竟眼前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们都是学医的,我想您会理解的。” “让我眼睁睁看着病人在我面前死去却束手无策,这……这我无法接受!” 吴医生几乎要给南明鸢跪下了:“Althea小姐,做我们这一行几乎都听过您的传闻,求您不要放弃!我愿意全力帮助你,只要尽力,哪怕结果不如人意,我也无憾了。” 不止吴医生,在场所有人医务人员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南明鸢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救命稻草,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转头她又要走,这怎么行! “是啊,还望您出手相助,可怜可怜这个姑娘吧。” “她才那么年纪就遭了这些事,我看了都不忍心……” 说着,有人给她递上了一张检查报告,南明鸢接过一看,醒目的“阴,道撕裂伤”令她的瞳仁微微放大。 再看薄珏凝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子宫破裂,很有可能是宫外孕以及车祸外伤等撞击事故引起,合并阴,道撕裂伤,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纵然南明鸢厌恶薄珏凝至极, 但同为女性,她对此遭遇也是心中大惊。 理性与感情几番交锋,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注视下,最终是理性占了上风。 南明鸢抿唇回头,再看薄珏凝的眼光有了些动摇。 医者的人道主义精神提醒着她,救人不问私怨,在手术台上,只有大夫和病人,没有南明鸢和薄珏凝。 如果她没来尚可以不管,况且自己答应了别人,就不能见死不救。 “准备棉球消毒,调无影灯,开腹探查。”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照着她的话开始各司其职。 手术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薄珏凝的子宫破裂极为严重,用纱布填塞都止不住血,这边在失血,那边静脉通路不停地输血扩容,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容耽误。 最紧要的是接起大血管与细微神经,其精细程度不亚于在鸡蛋壳下的一层薄膜上做雕刻画。 没有多年的手法累积,一个不稳,就有可能满盘皆错。 手术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南明鸢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她神色肃穆,眼睛也不眨一下,灵巧的手轻轻动作,镊子一拉,缝合线在镜下完美穿过血管,吻合口贴服 得天衣无缝! 吴医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赞许之情写在了脸上。 哪怕让张院长亲自来,恐怕都做不到这般恐怖的水平。 这个Althea小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本事,果真不负神医的赞誉! “吴医生,过来帮我牵拉下端静脉血管。” 南明鸢轻声说着,吴医生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配合着她手上的动作。 众人有条不紊地跟着南明鸢的节奏进行,她身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超然,不经意间把控着全场的节奏,莫名地给人信任感。 南明鸢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护士拿着毛巾为她拭去,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竟然已经汗涔涔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针指向五点,离手术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最后一根血管缝合完成,南明鸢对齐针头,尽量将创面减到最小,在薄珏凝小腹上留了一道小小的线。 南明鸢动了动因久站酸疼不堪的腰腿,对护士道:“把氧气面罩摘下来看看。” 护士迟疑一瞬:“这……” 吴医生则给予了肯定的眼神:“按照Althea小姐说的去做。” 随着氧气面罩被小心翼翼 地取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心电监护仪,就怕薄珏凝的血氧饱和度掉下来。 然而下一秒,血氧饱和度从99%波动到95%,小有降低,但仍在正常范围内,薄珏凝胸口的起伏也依旧没有停止。 这说明,她恢复了平稳的自主呼吸功能,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 如若不然,下一步就要进行气管切开,在她颈部也留个口子,一直到她术后恢复了才能将气管拔除。 南明鸢无疑为她减轻了一桩痛苦事。 吴医生原本只期盼Althea保住薄珏凝的命,不成想,她连那个破碎的子宫一并保了下来。 虽然功能可能还待修补,但总比全部切除来得好。 众人见此无不叹服,吴医生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几乎红了眼眶:“Althea,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我们所有人的职业生涯就要交代在这了。” “是啊是啊,太谢谢你了,激动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却医术超神,辛苦了,来这边休息一下吧。” 南明鸢摆摆手,消毒后只是接过水喝了一口。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绷与站立令她疲惫不已:“不了,我先回去了。” 第395章 怀疑南明鸢就是神医 “哎哎,Althea小姐,别走呀,我还想请你吃个饭呢!”一名崇拜她的小护士叫道。 然而吴医生却看出了南明鸢的倦怠,拦住了护士:“小由,热情是好事,但也要尊重别人的意愿。” 小护士讪讪地抿嘴,认错一般低着头止住了步子。 南明鸢换完衣服,在指引者的带领下从医护人员通道离开,清秀的身影消失彻底在走廊中,隐起自己所有的功劳。 连她师承何处、是何方人士都不曾告知,救完人一刻也不多留,面对赞誉也不曾恍神。 吴医生遥遥目送她,蓦地想起了一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说得大抵就是如此吧。 “给病人接好心电和氧气,推到重症监护室去。” 吴医生同护士一起整理手术器具,几人同麻醉师一道护送薄珏凝出了手术室。 “12床手术回来了,护工阿姨快去备床——” 一声呼唤,将原本正坐在长廊上哭泣的白秀兰拉回了神,一直在安抚母亲情绪的薄辞深也着急的走上前。 一向明丽高傲的薄珏凝此刻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浓长的睫羽低垂,嘴唇苍白,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白秀兰看在眼里,疼在 心里,一时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孩子,要遭这个罪……” 薄辞深道:“医生,我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 吴医生摘下口罩:“现在薄小姐的生命体征很稳定,血压也上去了,只要后续治疗到位,后遗症的影响应该是很小的。” 白秀兰终于转悲为喜,握着女儿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确认妹妹平安无事后,薄辞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短暂松懈了片刻。忽而脑内灵光一闪,他猛地想起一事。 “大夫,Althea呢?不是她给我妹妹做的手术吗?” 吴医生以为他想当面感谢神医,也没多想,如实道:“Althea小姐已经回去了,好像是往后门走的,你现在去找他还能追上。” 薄辞深转头同白秀兰告知一声:“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医院后门飞奔而去。 吴医生暗自感叹,这薄总倒还真是知恩图报。 他不知道的是,薄辞深早就与“Althea”有过一段缘分,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一刻敢忘怀。 修长的身影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疾跑而去,后门口除了来回走动的护士和病患,并无Alt hea的身影。 门前只有一条直行的小巷,薄辞深毫不犹疑地冲了上去。 小巷末尾,他恍然看见一个熟稔的身影,清瘦秀雅的肩背线条,和他记忆中的人恍若重叠…… 正在他准备出声挽留的时候,那人微微侧首,露出了秀气的鼻梁和柔美的轮廓线条。 怎么看着竟有几分像南明鸢?! 薄辞深惊愕一瞬,以为自己错看。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然拐进下一个路口,不见了踪影。 他来到路口时,只剩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熙攘人群中,再不见那个出尘绝艳的身影。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内闪过,薄辞深的心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可越想,便越觉得可疑。 同淮村力挽狂澜的南明鸢,他昏迷之际恍惚生出的那股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富家小姐会画画调香厨艺高超还罢了,没有个七八年功夫谁能行医呢?南明鸢甚至还能救下突发恶疾的宋老爷子…… 如果她真的只是深居简出的南家大小姐,哪里来得这身高超医术? 难道,南明鸢和Althea神医是同一人?! 薄辞深大脑混沌,思绪杂乱如一团乱麻。他用力定了定神,迅速摸出手机,拨通了南明 鸢的电话。 真的会是她吗…… 南明鸢正在等红灯,忽然看到了薄辞深打来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头急切地问道:“你在哪?” 南明鸢只觉得这人精神病犯了:“关你什么事?” 专门打电话来就为了问她的行踪? 不想薄辞深却急了,音量有些高:“我问你在哪儿!” 南明鸢本就为了救他妹妹累的要命,被激了这一下也是心情不爽,当即反唇相讥:“你发什么神经?天都黑了我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家睡觉!” 语罢也不愿和薄辞深多说,随机挂断了电话。 这男人抽什么风,她有什么义务对他予取予求你问我答吗? “喂?你……!” 薄辞深听到了她的这般回答,心烦意乱更甚。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他蓦的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想见南明鸢想疯了……也是,她怎么可能知道珏凝受伤,更不可能出现在这。 虽然他立刻很想放下所有去调查Althea的行踪,无奈妹妹还负伤在身,他不能置之不理。 走回病房,白秀兰正在里头一动不动地守着薄珏凝,眼中藏不住的心疼,仿佛离开一刻,女儿就会从她手边溜走一般。 林深则候 在门口,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总裁。”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林深看了白秀兰一眼,和薄辞深走到稍稍僻静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我们查到小姐今天去了minkin酒吧的306包厢,但只看见她走进去,其余的监控录像全部被人为毁坏了。” 薄辞深当即怒上眉山,敢当着他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把人揪出来!” 薄辞深愠怒不已,英俊的眉眼迸射出惊人的狠戾,“必须要让伤害珏凝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 “啊…阿嚏!” 司瞳又打了个喷嚏,她抽了张乳霜面巾纸擦擦鼻尖,嗔怪道:“见鬼,是不是空调开太冷了。” 司玉茹则沉浸在惊恐之中,慌张地看着她:“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小瞳,不是我说,你这招也太狠了!”她面有惧色,“薄辞深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你把她妹妹害成那样,就不怕他查出来要了你的命?!” 司玉茹虽然道德底线低,但因为怕死一直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顶多也就是和原配互相扯头花扇耳光而已! 却不成想,自己真是小瞧这个侄女了,手段比她狠毒百倍! 第396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司瞳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一酒,浅啜一口,神色惬意:“放心吧,我既然敢做,就肯定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 司玉茹还是难以置信,总害怕一朝事发自己也受到牵累,紧张地追问道:“处理?这能怎么处理,薄珏凝又没死,她一醒来肯定什么事儿都交代了。到时候你不是百口莫辩嘛!” 想起薄辞深那个嗜血冷僻的性子,司玉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让她想办法勾引这种男人可以,让她可这种男人结仇,她是万万不敢的! “姑妈,你还经常教导我做事要干脆利落呢,怎么现在反瞻前顾后起来?” 司瞳哼笑一声,将高教玻璃杯往桌上“砰”地一放,阴恻恻道,“我早就叫刘威录了她的视频、拍了她的裸照。 她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全给她抖出去,让她永生永世都抬不起头!要死一起死!” 想起薄珏凝之前对她的百般嘲讽折磨,司瞳的心中此刻充满了复仇的快意,眼光灼灼,如同燃烧着一团可怕的焰火。 司玉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一阵恶寒,汗毛倒竖。 这种酷刑对一个女人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自认 已经很缺德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司玉茹喝了杯温水给自己压压惊,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话虽如此……可,难保有变数。就算薄珏凝她不说什么,那刘威呢?万一他抖落出去威胁你……” “没有这种可能。” 司瞳抬手打断了她,轻笑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姑妈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已经把他送出国了,相隔千里,薄珏凝有冤也难诉!” “我就是要她尝一尝,被人羞辱践踏、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说着,她似乎察觉了司玉茹的欲言又止,转身笑道:“姑妈,你放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辜负你的期望而已。不久后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司玉茹:这福气不要也罢…… 清晨,南氏公司如同一台大型仪器,到点就开始运转。 南明鸢接过苏淮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朗声道:“下一位。” 参赛的练习生已经加班加点地筛选完毕,早上的时间是她专门用来接待各个娱乐公司的代表,简单商谈后便签订合约。 许多公司慕南氏之名而来,加上南明鸢条件又开得十分合理,没有半点霸王条 款,每次谈话不到十五分钟便能顺利签订合约。 尽管如此,几轮下来,多次签字之后南明鸢的手腕却微微有些发酸,不过她还是高兴的,这是公司兴旺、项目火热的象征。 唯一棘手的两份文件被剩了下来,摆在了办公桌上。 一份是薄氏公司的合同,另一份,是周正公司拟定的合约…… 周正公司,南明鸢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便叫来苏淮:“这家公司派来的代表人是谁?” 苏淮查看了一下访客名单,恭敬道:“总裁,周正公司的代表人是温薰。” 南明鸢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啊。 那个在餐厅意图羞辱她反而吃瘪的女人。 和司瞳那种极力矫揉造作的风格不同,温薰反而更喜欢展现自己的高雅气度,然而越爱表演什么就越缺少什么。 每次看她,南明鸢都有一种看拙劣荒诞喜剧的感觉。 “我认识她。” 南明鸢轻笑一声,旋即拿起笔,在合约上添了几条。 诸如但不包括:练习生在节目期间去向必须报备;节目收益四六改三七分;广告代言的优先决策权由南氏代理…… 苏淮原本还以为南明鸢口中的“认识”是 指朋友一类,现在看来,这女人是得罪了总裁,绝非善类。 可有她苦头吃了,苏淮在心中暗暗道。 温薰进来时,他便以一种极为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但温薰本人无知无觉,她穿着一袭藕色罩纱长裙,乌发披肩,细眉杏目,整个人打扮得仙气飘飘。好像不是来谈商务合作的,是来相亲的。 这样的打扮虽然漂亮,但放在职场上却是不合适的。 她似乎半点没意识到,还展示性地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微笑道:“南小姐,好久不见。” 仿佛之前她从未刁难过南明鸢,两人真是什么旧日好友一般。 南明鸢不吃这套假惺惺的做派,直接把合同递过去:“合约我稍作修改了,你看看吧。” “南小姐是业内翘楚,想必是比我懂规矩的,我还用得着看吗?真是太客气了……”温薰掩唇一笑,声音柔和亲昵得过分,叫人听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假意阴阳怪气。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白纸黑字罗列了三五条对周正公司不利的条款,温薰当即看了南明鸢一眼:“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这几项条款没有道理吧?” “谁说没有道理 ?” 南明鸢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戳心,“我早就说过,本次节目最重参赛选手的人品,所以必须对选手严加把控。如果有什么行差踏错,丢得是我南氏的脸面。” “主办方也是我们公司,我出钱出力,多要一成利又有什么不应该?” 温薰心知南明鸢这是刻意刁难她,但自己之前搅黄了父亲的项目,已经被家中长辈狠狠罚过一顿,这次合作要是再谈不成,她就别想进家门了! 何况与南氏合作的后续红利是数不完,综合考量,利大于弊。 温薰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就像个调色盘,看得苏淮在心中啧啧称奇。 最终,她不得不咽下怒气,转挂上一副笑脸:“南小姐……说得有理。” 南明鸢回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在温薰看来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既然温小姐没有意见,那就在落款处签个字吧,一式三份。到时候电子版我也会让助理发到你们公司的邮箱上去。” 温薰扯了扯嘴角:“好。” 心里却是已经将南明鸢痛骂了一百遍,好个仗势欺人的东西,不就是嫉妒她和薄辞深亲近么? 别有一天落在她的手里! 第398章 他是不是猜到 他的手机号也不是这个啊! 南明鸢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薄辞深难掩心中的激动:“今天你救得女孩是我妹妹,我们全家对您的感激难以言表。我……” 话还没说,就被女人突兀的惊叫声打断了:“小凝,小凝醒了!” 是白秀兰,南明鸢甚至都能想象到她那一惊一乍的姿态。 昏迷几天的薄珏凝终于醒转,薄辞深担心妹妹的情况,连忙道:“抱歉Althea小姐,我妹妹醒了,我一会儿再打给您。” 电话匆忙挂断后,南明鸢松了一口气。 薄辞深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 还要一会儿打回来?不可不必! 她最讨厌节外生枝,薄辞深方才的感恩态度虽然叫人心情复杂,但这也不足以令她动摇。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就永远不会说出去。 南明鸢迅速将这个号码拉黑,手机关机。 想了想犹觉不足,她索性取出手机里的电话卡,将金属卡狠狠对折,而后扔进了垃圾桶。 这号码现在是没法用了。 处理完电话卡后,南明鸢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如有所思地回想。 刚刚她被水呛到的声音有些低哑,薄辞深应该没听出她是谁吧? 如 果听出来,那他肯定就直接说了。 转念一想,万一他事后才反应过来呢? 无数种设想在她脑中闪过,南明鸢越想越烦,索性将手机丢远了。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南明鸢还以为是苏淮,整理了一下表情道:“进来。” 大门推开,来者却是黎洛。 南明鸢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教季泽训练么?” “他现在可用不着我教了,台风稳的很。”黎洛微微撇嘴,“姐姐,也不能满心满眼都是小季,剥夺了我来看你的权利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袋打开,拿出里头的奶茶:“楼下的奶茶店出了新品,叫碧凝霜雪,茶味很足,姐姐,你试试看。” 南明鸢眉心一动:“……你这样跑来跑去的,不累么?” 黎洛利索替她插上吸管:“就在楼下,哪有什么累的?何况,只要是姐姐喜欢,走再远都值得。” 喝了口奶茶后,南明鸢一直微皱的眉终于松开:“好喝!” 在薄家那三年她从没机会尝试这样的东西,恢复记忆以后,都是黎洛带她去尝试各种新奇的甜点和茶饮。 见她展露笑意,黎洛也不自觉跟着轻轻勾起唇角。 南明鸢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笑起 来总能感染别人。 “姐姐,这几天忙节目累坏了吧?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黎洛神神秘秘道,“ICY技术线上交流会,今年要在京州展开了!” ICY是世界著名的黑客组织,在各个国家都有成员分布,其技术高超手法精妙,一直被誉为网络信息安全界的顶端。 南明鸢自恢复记忆以来便忙个不停,之前听说过这个组织却没时间好好了解,于是当即来了兴趣:“在京州展开?什么时候?” 黎洛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时间还没定,就是这几天了。今年他们在华国的分部定了京州,所以这次才在此举办。” 同为黑客,南明鸢对此自然兴致很高:“到时候不妨去看看。” “姐姐你技术那么好,肯定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南明鸢轻笑:“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本着交流技术的心态去观摩,她也并不想要以此来博眼球。非要说她希望得到谁的赞许…… 脑中骤然闪过男人英俊但模糊的侧颜轮廓,那个在她梦中反复出现却不知姓名的男人,再次侵扰了南明鸢的心神。 他究竟是谁? 但现下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奶茶喝完,南明鸢拿纸巾摁了摁嘴 角,起身道:“既然不累,那就陪我一起去节目现场看看吧。” 黎洛自然满口答应,一面同南明鸢说自己这几天拍摄广告的趣闻轶事,一面高高兴兴地走着。 …… 有人欢喜有人忧,京州市医院的特护病房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薄珏凝刚刚勉强睁开了眼睛,白秀兰握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可把白秀兰急坏了,抓着张院长的手问个不停:“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又昏了!” 在薄辞深的安抚之下,她才勉强冷静了一些,收声让院长例行检查。 张院长拿过检验报告看了看,又仔细地用检查锤试探薄珏凝的神经反射。各项指标都正常,大脑也没有损伤,一切都显示她的病情处于稳定状态。 白秀兰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恨不得将人盯穿了似的。 薄辞深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远些,低声道:“别打扰到医生。” 一系列检查原本只要十分钟,本着谨慎小心,张院长硬是做了将近半个小时,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脱了口罩走出来。 薄辞深迎上去:“院长,我妹妹怎么样?” 白秀兰同样急切地看着他:“刚刚不是醒了吗, 怎么又晕了呢?!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院长眼神坚定道:“我已经确认过三次了,薄小姐的身体机能目前没有问题,只是太过虚弱。刚刚她其实并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的睁眼。” “只要让她好好休息,按医嘱治疗,很快就会醒来的。太太,您也不要太过思虑了。” 薄辞深见院长再三保证,总算是放下心来。 白秀兰的情绪也稍微好了一些,叮嘱道:“你们再多派两个护士,就这几个我看是不够!” 院长刚想解释一下,当想到这位母亲是无法正常沟通的,索性顺着她道:“好,我这边会多派些人手的。” 见妹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薄辞深低声嘱咐着白秀兰:“我先回公司把事情查清,你注意身体,晚上不要太过劳累了。” 院长适时地道:“薄总放心吧,我们这里都有护工,我也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薄辞深冲着院长颔首,随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妹妹,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林深早已在医院外等候多时,薄辞深上了车,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事没做。 那个刚刚不得不挂掉的电话! 薄辞深迅速拿出手机,按照刚刚从院长那里记下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第399章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心中那股隐隐不安的预感验证,一阵忙音过后,那头只传来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薄辞深又试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 他颓然又懊恼地挂断电话,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何缘由。 明明他只是想要表达感谢而已,Althea究竟为何不愿意见他? 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 烦躁之下,他打开了相册,翻出那张林深拍摄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清冷的背影,好似是他永远都触及不到的月光…… 林深见他满面不悦,识趣地将空调温度调低,一言不发地往公司开车。 一路上,车内都没人说话。 林深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地将薄辞深送回公司,两人直奔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已有一帮人围在桌前,众人面对着那台电脑你一言我一语。见薄辞深来了,齐刷刷收声恭敬道:“总裁。” “怎么样?”薄辞深心急如焚。 几人面面相觑:“总裁,录像数据被毁坏得太过彻底了,连一点残影都找不到。我们在这琢磨了一下午,也……也没有任何进展。” 这更证明了嫌犯是有备而来,薄辞深不由怒火 中烧,朝林深呵道:“这就是你找来的人?一帮废物!” 林深连忙解释道:“总裁,整个京州的电子信息专员我都问遍了,都跟他们说的一样。录像实在是被毁的彻底,一时很难找到能复原的人……” 一时间,几人大气都不敢出,只等薄辞深下最后的通牒。 室内的寂静几乎叫人窒息,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忍不住,大着胆子站了出来:“那个,我有个建议。” 林深眉心一动,紧绷的脸色有些许缓和:“说。” 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去尝试。 “这个删除录像的手法太下作,用得很脏,看着不像专业技术人员弄的。”小伙顿了顿,低声道,“倒更像地下黑客的手笔。对付这种人,只能黑吃黑。” 林深当即会意:“你的意思是,去黑客市场悬赏找人?” 小伙子点点头:“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林深看向薄辞深,商量着道:“总裁,您看……” 薄辞深没答话,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 这小伙倒是点醒了他,另辟蹊径何尝不是一条路。 只是他本身就学习过黑客,连他本人都对被销毁的录像数据束手无策 ,京州又有谁比他技术更上一层楼的? 或许还有一个人—— 薄辞深当即拿上手机,挥手叫了林深:“走,去南氏公司!” 一帮人云里雾里,林深也来不及问,揣过车钥匙便跟在步履匆匆的薄辞深后头。 今天只要他的工作能保住就是上上大吉,现在还哪能再去多嘴! 去往南氏的一路可谓是争分夺秒,林深掐着红绿灯闪现的点,速度拉到了一百二十迈,冒着险些被交警拦下的风险,十分钟内就停在了南氏大楼下。 车内打着冷气,他却紧张出了一身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薄辞深跟上了发条一样,打开车门后直往南氏总裁办公室赶。 不多时,他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南明鸢显然没想到薄辞深会来,秀眉微蹙:“你来做什么?” 薄辞深此时也顾不上她欢迎不欢迎的,进来后就将门关上,踱步过去,低低道:“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不管是什么事,南明鸢都没兴趣,刚想送客,就被薄辞深一阵抢白。 “我妹妹……受了很重的伤,她受伤前的监控录像被人刻意销毁了,目前京州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无法恢复。” “ 我想,请你帮忙恢复数据,一切报酬都好说。” 南明鸢皱着眉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够恢复,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薄辞深向前一步,双手撑着桌子,定定地看着南明鸢:“你的技术我知道,除了你,没人能恢复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无论是苏绣项目的让利,还是后续开发,都以南氏的意见为先。” 林深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总裁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放在平时,南明鸢对这种优渥的条件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但事关薄珏凝,她的心绪就复杂多了。 自己已经不慎被那个院长诓去给薄珏凝做了一次手术,她够累的了,现在这后续追凶还要她负责? 作为医者她尽心尽力了,但作为黑客,她可没有惩奸除恶的职责! 南明鸢神色冷峻:“我没兴趣,薄总请回吧。” 还没等薄辞深说话,一旁的林深急了:“南小姐,你就行行好吧,我们小姐她……真的伤得厉害。” 他和薄辞深都默契地没有将薄珏凝具体的情况和遭遇说出,无非是为了她的清白考虑。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薄珏凝的伤势,没有 人比南明鸢更清楚了。 薄辞深也不恼,他的脑子在此刻反而愈发清明起来:“……我知道,珏凝骄纵任性,屡屡冒犯你。不过,事后我会好好教育她,让她给你道歉的。” 男人一向冷淡如霜雪的脸上竟出现一丝柔软的动摇,想起妹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眼中隐隐有恳求之意:“南明鸢,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妹妹了。爷爷现在还不知道此事,这对我们整个家来说都至关重要。请你帮帮我。” 一向倨傲淡漠如薄辞深,生平向谁这么细声细气地低头过? 林深瞧着心中不忍,转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南明鸢也并非是铁石心肠,听薄辞深提及老爷子,亦是有些出神。 她是厌恶薄珏凝的拜高踩低、庸俗恶毒,但平心而论,一个女人遭受了这些根本是生不如死。 更何况如果薄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只怕要心痛得心脏病发。 缄默片刻后,她有了答案。 一码归一码,这次,她就算给薄老爷子一个面子。 南明鸢起身:“……先申明,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如果不能成,我也没法子。” 薄辞深松了一口气:“你一定可以的,林深,去开车!” 第397章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医院的特护病房内安静无比,护士打针换药时也是轻手轻脚,不敢有任何差错。 薄珏凝的病床是特殊定制的,她的腿骨折了,此时秀丽的眉眼紧闭着,两天过去,她任未有任何转醒的迹象,一直靠着点滴维持着营养。 白秀兰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上冰冷的数据,握着女儿的手,一刻也不敢移开眼睛。 好像生怕一眨眼,薄珏凝的心率就会往下掉。 薄辞深在一旁守着,亦是心绪万千。 他不是没有劝白秀兰去休息休息,无奈牵挂女儿的母亲太固执:“不,我哪也不去,我得在这看着她。万一她醒来第一时间没看到我,害怕了怎么办。” “我的乖女儿,不怕啊,妈在这儿呢。” 说着,她伸手抚过女儿的鬓角,眼神痴痴的。 薄辞深看不下去,转首微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 纵然妹妹素日骄矜任性,他也是打心底里爱护她的,如今遇到这种事,薄辞深感伤愤怒亦有之。 他随即打开手机,询问了一下进度:“查得怎么样?” 林深最近都是24小时随时待命,很快回复道:“总裁,监控删除得太彻底,我已经在找专人做恢复处理了。” 薄辞深眉心微蹙。 如果 是临时起意作案,事后很难细致到潜入酒店监控时删除录像。如此看来,伤害妹妹的人大概率是经过谋划的。 京州是薄家的地界,妹妹竟在眼皮子底下叫人欺侮,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要查出来,随时向我汇报。” 敲门声有节律地响起,薄辞深以为是例行检查的护士,将手机熄屏,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却是张院长。 他提了一个果篮和几件补品:“我买了一些营养神经的保健品,谨代表医院来看望看望薄小姐。” 白秀兰一见院长进门,当即起身抓着他不放:“我女儿怎么还不醒过来,会不会是其他地方有问题没发现?你们要不要再替她看看?” 张院长极力安抚着她:“夫人请放心,我们给薄小姐做了全面的检查,万幸她的大脑并没有损伤。现在也是身体虚耗过大,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白秀兰听到院长这么说,才慢慢松开手,由薄辞深扶着她坐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喃喃念叨着,几个晚上没休息好,显然精神状态也不佳。 薄辞深还保持着时刻的冷静:“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院长约莫估算了 一下时间:“最迟明天下午,身体需要恢复的时间是黄金七十二小时,很快了。” 薄辞深望向妹妹虚弱的模样,心思复杂万千。 忆起她凶险复杂的伤情,脑中忽然想起那日还未来得及见到的神医。 眉心蓦地一动,薄辞深上前道:“张院长,我还有一事相问。” “薄总您但说无妨。” 薄辞深盯着院长,眼中止不住的期待:“你知道Althea小姐做完手术后去了哪里吗?” 白秀兰听到Althea的名字,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 虽然她跋扈恶毒,但对救了自家女儿的恩人还是心存感激的,连忙道:“对,可得好好谢谢这个神医。要不是她,我们小凝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着,她情绪激动,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 面对两人的期许,院长犯了难,“这我也不知道。请神医来做手术,还是托我一位同学打的电话,我本人和神医并不相识。” 薄辞深微微垂目,掩住将要溢出来的失望之情,就这么不凑巧? 老天总是在和他开玩笑,明明这次他离神医这么近,两人还是错过了。 “实不相瞒,当年我出了意外,就是Althea救的我 。”他看向张院长,“张院长,还请您这边能给我个神医的联系方式,我想向他当面致谢。” 白秀兰难得认同薄辞深的观点,也跟着点了点头。 张院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一时有些进退两难,最终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试试吧,不过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薄辞深见他松了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多谢了。” 张院长硬着头皮,再次给老同学拨去了电话。 许卓然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喂?嘉福啊,怎么了,手术还成功吗?” “托你的福,Althea小姐技艺精湛,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张院长先是连连道谢,而后话锋一转,“是这样……病人家属这边想要亲自感谢一下Althea,你既然有她的联系方式,看能不能跟她说一声?” 许卓然无奈极了:“嘉福,我看你最近是昏头了。你当人家是我手下,任我差遣呢?” 张院长听了这话,为难地看了薄辞深一眼,后者索性另辟蹊径:“这样吧张院长,要不你把神医的电话号给我,我去尝试着跟她联系。” 这个倒好办许多。 将号码记下来之后,张院长又对老同学千恩万谢道:“改 天咱们兄弟两个出来好好聚聚,今天就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他展出手机屏幕给薄辞深瞧道:“薄总,这个便是神医的电话。” 薄辞深心中微微一动:“行,直接拨过去吧。” 张院长只当他是报恩心切,也没多想,拨通号码后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嘟——”忙音响起。 薄辞深只觉得心如擂鼓,短短几秒钟竟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为何,向来淡漠冰冷的他手心竟出了层薄汗。 心中那一轮冷清的明月,今日终于有机会触碰到了吗? …… 刚到公司的南明鸢正在喝水,忽然那部不常用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接起手机声音沙哑地问询:“喂?” 薄辞深听见声音后,欣喜不已,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这一刻他等太久了,总算,总算找到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了! 就连白秀兰也紧盯着这边,眼中掺杂着感激之情。 薄辞深将在脑内预演过无数次的台词说出:“Althea小姐,你好。我是薄辞深,是你曾经救过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就是想当面和你表达谢意……” 电话这头的南明鸢倒吸一口气。 怎么会是薄辞深?! 第400章 南明鸢就是神! 这是林深今天第三次充当飞速司机,为了分秒力争,林深的方向盘都要抡冒烟了。 等飙到薄氏公司,他甚至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总裁办公室内,那帮人还围着电脑面前研究着。薄辞深踏进门来,沉声道:“都让开。” 几人纷纷腾出位置,以为总裁是请了个绝世高手回来。定睛一看,只见他身后走出袅袅婷婷的绝色美人,姿容秀美绝俗,气质出尘绝艳。 不过,漂亮是漂亮,但到底是个女人啊! 而且怎么看都像是个千金大小姐,她能会黑客技术?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多说,都在腹诽。 南明鸢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拉开椅子坐下,径直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一点进去,南明鸢就知道薄辞深为什么跑遍京州都没用了。 后台数据简直面目全非,现在根本不是敲代码就能解决的事了,需要借助工具。 她从包里拿出小小的U盘插进去,进入了另一个蓝屏程序。 随后纤长十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之快,几个小伙子根本都没看清她敲的是哪个类别的代码! 看法在一瞬间改变,这女人好像不是花架子,是真有两下子! 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南明鸢的屏幕,大气也不敢出。她倒是神色认真肃穆,脸 上没有丝毫不安,仿佛做惯了一般稀松平常。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过去,南明鸢终于开口说话了。 “数据销毁得太彻底,我已经复原了,但是导出还需要一些时间。”南明鸢抬手看了看表,“再过十分钟吧。” 几人瞠目结舌。 这叫“需要一些时间”?这已经是神速了好吗?! 林深亦是震撼,他知道南明鸢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可今天亲眼见到,那种感觉不是道听途说可以比拟的。 要知道,之前他抱着这台电脑在京州转了三五天,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南明鸢仅仅有半个小时就完事了,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薄辞深心中万分感激,诚恳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 林深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南小姐,你可是帮了我……我们大忙啊!” 不仅帮薄珏凝找回证据,还帮他保住了工作! 他恨不得将心中的念头喊出来:南明鸢,你,是,我的神! 南明鸢神色淡淡:“数据还没导出来呢,等着吧。” 得到她肯定答复,薄辞深和林深便不再煎熬,十分钟很快过去。 薄辞深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一看进度条到了最后便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录像。 功夫不负 有心人,因为删的彻底,恢复的录像虽然有些卡顿,但清晰度和完整度够用。 薄辞深明了地看见,包厢外,一名身形高大、麦色肌肤的男子搂着薄珏凝走出来。 心中的怒火腾地冒上心头,薄辞深厉声朝林深道:“就是这个男人,记住他,立刻去查!” 随后他拉了一下进度条,发现视频恢复的非常完好。 这样的技术说是超神也不为过! 他转头看向南明鸢,眼中有几分藏不住的感激:“南明鸢,谢谢你。” 见事情解决,南明鸢也不欲多言:“没问题我就走了。” 说着,她拿上手提包便要离开,薄辞深当即追出门外:“等等!” “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南明鸢心跳措了一拍:“还有什么事?” 想起夜色中那个清秀熟稔的背影,薄辞深凝望着她的眼神一瞬变得有些复杂:“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哪里?” 南明鸢无语凝噎,这人怎么还惦念这茬! “我就在家里睡觉,还能在哪。” 薄辞深眼神紧盯着她,试图从南明鸢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她神色泰然自若,压根看不出半点端倪。 他定定看着南明鸢,越看她越像那个背影。 倘若真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如此相似? 思及此,他语气中不自觉多了几分不容置喙:“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明鸢不想跟他扯皮,强硬地试图甩开他,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他仍不依不饶的样子,南明鸢只好准备来记猛药。 “不信的话,你就去问黎洛,别跟我发神经!” 她动了动手腕,深觉自己不该来蹚这趟浑水。 听到黎洛的名字,薄辞深眉心一动,脸色当即变了。 “为什么要去问黎洛!”他恼怒不已,满面写着不可置信,“难不成,你们为什么会半夜在一起?” 南明鸢理了理袖口,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怎样?关你什么事。” 将话撂下后,南明鸢头也不回地走了。 薄辞深的手微微收紧,看着那抹愈来愈远的背影,眼中的怒火波涛翻涌,但他现在却没有任何立场再去质问什么。 他没资格。 原本想要出来汇报事情的林深,不小心将他们的对话全然听到。 看着自家总裁气得怒发冲冠,林深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悄悄拿眼睛打量他。 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这种质问的语气,他知道总裁是在乎南小姐,但人家可没功夫猜他话里的深意啊! 总裁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么! 南明鸢前脚刚从薄氏 公司里出来,就有人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赶来。 半个小时前,司瞳还在家里睡美容觉,忽然听见线人打来电话:“司小姐,不好了!薄总找人修复了KTV的录像,好像已经恢复成功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彻底清醒了。 “什么?!” 司瞳大叫,“绝对不可能!我请了国外的高手黑进系统把数据彻底删除,全京州的黑客都修复不回来!” “不知道他找的谁,总之监控录像的数据现在修补好了,现在怎么办啊!” 司瞳那点惺忪睡意顿时烟消云散,飞速收拾了一下,便匆忙往薄氏公司赶。 路上她不知催了司机几百次,一到薄氏楼下,司瞳当即就推门下车。 她心里七上八下,正在心里痛骂,究竟是谁敢坏她的好事?! 谁承想走到门口,一道倩影翩然而至,乌发雪肤,吸引不少路过人的目光。 司瞳见到人后,有些许诧异,四目相视之时,她高抬下巴,脸上的鄙夷毫不留情显露出来。 南明鸢自然也是瞧见了她,却嫌脏似的,不愿多分给她一点眼角余光。 只把司瞳当空气,直愣愣就要与她擦肩而过。 分别之际,司瞳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哟,这不是南小姐吗,这么巧啊。” 第401章 哪来的狗,滚一边去 南明鸢无语地撇了撇嘴。 司瞳也不怕尴尬似的,冲着她的背影继续道:“我以为南大小姐是个潇洒直爽的人,没想到却是这般念旧情。都已经是前妻了,还巴巴地跑到这儿来讨好辞深哥。” “有的人,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惜厚着脸皮来纠缠,由此可见南小姐的家风当真一般。” 说着,她冷不丁笑了一声。 听见自己的家人被嘲讽,南明鸢秀气的眉尖轻料,缓缓转过了身。 “原来你也晓得家风问题。我可没有一个做小三还手把手教侄女破坏别人家庭的姑妈,要不是祖孙三代都操此贱业,恐怕也是练不出这等本事。” “你……!” 司瞳被气得面涨通红,偏偏南明鸢说得是事实,她无法直接反驳,“你少转移话题!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你巴巴地凑上来,不就是得不到辞深哥嫉妒我么?” 南明鸢脸上不见半点被羞辱的愤怒,反而气定神闲。 司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恨得牙痒痒地盯着她。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南明鸢看司瞳的目光甚至都带上了怜悯:“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竟然能让你这么依附男 人。” “真是笑话,究竟是谁凑上来,去问问你的辞深哥哥吧。” 司瞳被戳中痛处,朝着南明鸢大喊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嚣张什么!我告诉你,辞深哥心里只有我!” 公司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跟这种疯狗多说两句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南明鸢真的是懒得再搭理她,抬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任由司瞳如何狂吠,也没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不要脸的贱货!”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司瞳用力啐了一口,重新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随后乘坐电梯,惴惴不安地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还未敲开门,就听里头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刚刚那位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是啊,那技术简直就是大神中的大神!” “哎,我听林深哥说她是南氏的人,南氏还有这等奇人呢?以前没听说呀。” 门口,司瞳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南氏的人,又刚刚从这栋公司离开。 除了南明鸢还能有谁? 她狠狠抓着手包,指甲几乎深深陷进掌心软肉里。 这个贱人,总是三番五次坏她好事,总有一天,她会一一报复回去! 敲开门,司瞳当即 换上了一副温婉和善的表情,轻声道:“辞深哥。” 眼下薄辞深正心烦意乱,见她来了也没什么表情:“你怎么来了?” 林深在旁边撇撇嘴,她怎么又来了?! 这女人自从仗着对总裁有恩就女鬼似的阴魂不散,挟恩图报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司瞳低声道:“我听说小凝住进了医院,我很担心她,也怕你们着急。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闻言,薄辞深当即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关乎自家妹妹的清誉,薄家没有往外说,便是张院长也口风严谨,绝不会外传。 司瞳轻叹一口气:“你忘啦?我有个医科大的同学就在市医院工作,她看见伯母在走廊里小声哭泣。她担心出事,这才留意了一下告诉我。” 她眼睛低垂,抿唇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辞深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把小凝当妹妹的,也很着急。” 这个理由倒有些说服力,薄辞深未置可否。 几个小伙子还在那对南明鸢赞不绝口,今天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司瞳趁热打铁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来,轻笑道:“南氏的人?是明鸢吧。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本事 ,能帮到小凝就好。” 林深在一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薄辞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妹妹此刻又在医院躺着,他烦闷不已,只丢下一句:“我去医院看看珏凝。” 林深识趣地上前打开门,司瞳忙不迭跟在后头,“我还不知道小凝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辞深哥,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此事不光彩,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薄辞深果然拒绝了她:“不用。” 司瞳还在后面不依不饶:“可,可是我也很担心她。辞深哥,辞深哥……!” 不等她说完,薄辞深长腿迈了两三步便离开了。 司瞳在原地暗暗咬牙切齿,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南明鸢一来,她苦心经营的好感度就会瞬间下降。 薄辞深好像被下了降头似的,短时间内跟看不见她一样。 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飞速在平台上约了私家车,悄悄地跟在薄辞深的车后。 “对,就这辆车,别离太近,免得被发现了!” 司机疑惑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司瞳张口就来:“我捉奸呢!能不能成,就看师父你了。” 听此,司机当即情绪上头:“那您坐 稳,这个我在行,一定给您跟的好好的。” 很快司机就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直到下车后,司瞳这才反应过来,她连薄珏凝住在哪一层都不知道! 她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薄珏凝醒了没有。最好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当个废人! 看到薄辞深的身影后,司瞳一直保持着得当的距离,隐藏在人群之中。 只见薄辞深在六楼电梯离开,转身拐进了走廊右手边第七间特护病房。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气息和输液泵“滴滴”的响声,一切运转都是冰冷无情的机械化。 走廊外,隐隐有家属的哭泣和病患的哀嚎声。 处于这般环境里,再乐观的人也会没来由感到心情低落。 薄珏凝依旧是那副虚弱的昏迷模样,唇色虽然不似往日那般苍白毫无血色,但两眼依旧紧闭着。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循环之中,迟迟不能醒来。 白秀兰握着女儿的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小凝……小凝,妈的乖孩子。你怎么还不醒呀,快起来看看妈呀……” 见母亲伤痛至此,再不干预只怕她也要倒下了,薄辞深出声道:“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护工。” 第402章 恨不得弄死她! 白秀兰一个劲摇头:“不!我要亲自陪在这里,万一小凝醒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薄辞深还是冷静的,理智分析道:“你现在这样熬,到时候小凝还没醒,你先病倒了。她睁眼看见你也住进了病房,难道会高兴?” “还是你想看她病中为你担心?” 知母莫若子,薄辞深知道普通的安慰是没有效果的,只得连哄带吓地将白秀兰镇住了。 果然,她犹豫了几番,迟疑地看向病床上的女儿,终于是动摇了。 “好,不过你要让护工晚上定时给小凝翻身,每天帮她洗脸擦身,要用温水,不要太烫。还有,液体输完了第一时间按铃呼叫护士……” 听她絮絮叨叨了好一阵,薄辞深搀着母亲,安排林深先送她回去。 角落里,躲起来的司瞳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一直到三人彻底走远,她才悄悄靠近了房门。 以往嚣张倨傲的薄珏凝此时脸上写满了脆弱,几日未曾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生命体征,她整个人都瘦削了一圈。 秀眉的脸上淤青未褪,小护士撩起她的衣袖扎针打药,露出的手臂上还有交错纵横的疤痕,触目惊心,可见当时的惨状。 司瞳却犹觉不足,淬了毒似的目光恨不能在薄珏 凝身上戳出两个血窟窿! 这贱丫头还是命大,这样都没直接去地府报道,她现在恨不得亲手把薄珏凝掐死! 只听里头两个小护士低语道:“唉,这女孩子也是可怜,遇上这种事,醒来可怎么活哟。” “能这么办,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 另一名护士感慨道,“要不是神医出手相助,她现在只怕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希望她醒来以后能珍惜生命吧。” “要我说,也是她命不该绝。怎么就恰好让她遇到了Althea在京州呢?” 司瞳听得心头火起,在心中暗暗唾骂。 呸!什么命不该绝,薄珏凝多活一天都是对她的侮辱! 还有那个什么Althea,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多管闲事,到时候,她连这个家伙一并收拾了! 门外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司瞳怕被人认出来,戴上口罩便匆忙离开。 临走前,她与护士擦肩而过,回头恶狠狠瞪了薄珏凝一眼。 好在这蠢货现在还没醒,不然……哼! 偌大的特护病房,只留下换药的小护士为薄珏凝叹息。 “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漂亮,遭这种罪……”护士以免低声喃喃,一面给薄珏凝挂上抗感染的头孢药液。 薄珏凝现下没有自主意识,背后又有多处伤痕,很容易发生压疮。护士每两小时便要过来,叫来护工一起为她翻身,促进背部的血运循环。 一套完整的护理流程下来,已过去了二十分钟。 “得,阿姨,这次辛苦你啦。” 护士忙完后拍拍手,拿上病历卡便往外走。 一打开门,正对上男人高达俊挺的身影,间距之近,不由叫她瞬时红了脸。 “啊,薄先生,您回来了啊。” 薄辞深刚安顿完白秀兰,母亲在家里痛哭流涕,他费了好一阵功夫才使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现下也没有精力寒暄,对护士也就礼节性点了个头。 饶是如此,护士仍未他简单的动作心驰神摇。 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男人,而且还家境优渥,科室里的所有女性都沸腾了。 轻轻带上门,小护士还沉浸在自己蜜粉色的美梦里。 “薄总,您坐。” 护工很识相地给薄辞深搬来了椅子,简单的落座动作,叫他坐起来也优雅十分。 若不是脸上的黯然掩饰不住,恍惚要叫人以为他不是看望亲人的家属,而是在参加一场顶级晚宴。 望着妹妹脖颈间露出的伤口,薄辞深眉心紧促。 纵 然她平日娇纵,自己对她对有严厉苛责,但终究是亲妹妹,并不忍见她受此苦难。 “薄总,您放心吧,现在薄小姐的病情很稳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护工见他伤神,出言宽慰。 薄辞深不答,径自揽过薄珏凝的手,细细瞧着她左手腕上交错纵横的伤疤,心中那股怒意再次翻涌。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妹妹害成这样,简直就是找死! 同时,愧疚也涌上心头。 他平日忙于工作,是不是对妹妹看管有疏,才酿成如此苦果? 想着,他不由将薄珏凝的左手握得更紧,掌心相贴,温度相连。 但薄辞深没有注意到的是,薄珏凝放在被中的右手小拇指,轻轻动了动。 因动作幅度太小,又叫被子盖着,根本无法引起注意。 薄辞深替她撩了一把散下来的额发,静静凝望了一会,准备起身离开。 离别前,他嘱咐护工:“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联系我。” 护工连忙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将人送走了。 …… 南家大宅内。 摆脱了司瞳,南明鸢一看到了饭点,索性将公司里的事务带回家中处理。 这几天她除了睡觉几乎都在公司,忙到不可开交时甚至直接在 休息室住下了,南老太太时时打电话催她回家用饭。 这回终于看见自家孙女了,南明鸢一进门她就热切地迎上去:“明丫头,你回来啦?快,快给我看看,这几天都熬瘦了!” 南老太太明显心疼了,语重心长道:“事业要紧,但身体更要紧。吃好睡好了,才能有精力干大事。” 南明鸢被奶奶的疼爱弄得失笑,她伸手摸摸自己的下颔,转头看向云叔:“我瘦了?南叔,有么?” 她的辛苦管家也都看在眼里:“是有点瘦了,大小姐。” 云叔看着也不免有些心疼。 其实自从小姐恢复记忆以来,就没有长久平和地过一段安宁日子,这身上就没长过几两肉。 “你看吧,还不信我呢。”南老太太点点她的鼻尖。 南明鸢趴在祖母的肩头,小时候她习惯跟奶奶撒娇,现在长大成人比奶奶高出一个头了,还是改不了之前的习惯。 南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小猢狲。走,吃饭去,尝尝我给你煲得天麻老鸭汤。” “潇潇呢?”南明鸢问道。 “小逸带她出去玩了,你就别担心她了,家里有我。你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正经。” 南明鸢扬起笑容,同儿时一般撒娇道:“好——我都听奶奶的。” 第403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南老太太的厨艺是一绝,小时候南明鸢有些挑食,经老太太一手滋补又美味的药膳调理,瘦削的小脸整个圆了一圈儿。 在公司吃了好几天酒店外送餐,虽然味道也不错,但跟老太太的手艺比还是差了点。 南明鸢喝了大一勺汤,顿感安慰,仿佛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她没忍住请教老太太煲汤的技巧,想着让厨艺更上一层楼。南老太太不时问起公司里的事务,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摆摆手中断了话题。 “我也真是,年纪大了不记事。吃饭的时候不提工作,专心吃,专心吃。” “没事的奶奶,我心里有数,说说也无妨。”南明鸢知道奶奶这是在关心自己,遂避重就轻道,“这几天虽然事情多,好在有苏淮帮我。现在节目开展得很好,许多人都……” 南明鸢正要给祖母描述一下公司楼下粉丝们火热应援的盛况,南老太太也颇有兴致地竖起耳朵倾听。 就在这时,门铃不凑巧的响了。 南明鸢眉心微动,谁这么会选时间,专挑人家饭点来登门拜访? 前来通报的女仆给了她答案:“大小姐,老太太,是南二伯来了。” 闻言,南明鸢 心中顿时冷笑一声,她就知道,除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伯父,没人会这么无礼! 这几天她有意无意地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让南宁昌前来打扰。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南宁昌,想来是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南老太太倒是眉心一动,“让他进来吧,正好一起吃。” 女仆点头称是,不多时,便将南宁昌领了进来。 只见南宁昌一身风尘仆仆,衣衫虽不破旧但也布满皱着,头发也没有打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沧桑可怜。 一看到老太太,南宁昌快步踱过来,可怜兮兮道:“妈——您可回来了!” 南明鸢暗暗嗤了一声。 南宁昌虽破产了,但不至于混得如此惨淡,靠老婆和女儿从南明鸢那掳走的首饰包包都够富足地过好一阵子。 但现在打扮得如此简陋,估计是为了在老太太面前博同情。 果然,老太太看自己儿子如此潦倒,面上还是动容的:“宁昌,你现在怎么这个样了?” “这就要问问我的好侄女、您的好孙女了!” 南宁昌长长叹了一口气,握着老太太的手万般委屈道,“明鸢把我赶出了董事会,还让小雪去乡下喂猪!现 在我门一家过得都苦不堪言。 可这丫头……自己花天酒地,全然不管我们的死活!” 他越说越气,还拿出南淮雪在乡下被折磨得不人不鬼以及自己在医院重伤的照片,哭诉道:“妈,您要替我做主啊!女儿受罪,老婆也要跟我离婚,要不是您回来,这日子我真没法过了——!” 南老太太何许人也,生平阅人无数,自己儿子那点花花肠子她更是清楚不过。 听他说得如此夸张,心里反而存疑。她冷静地扶起南宁昌:“明丫头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就是她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南宁昌大叫道。 “在奶奶面前也这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南明鸢不错眼地盯着他,顺势接过了话茬,“伯父,想来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被赶出董事会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我接手公司之前,一直是伯父在打理公司。可你掌管公司时经营不善,项目亏空高达七位数。更甚是有人说你是中饱私囊——” 南宁昌当即气的跳脚:“放屁!我那也是、也是一心为了公司好,钱是花出去了,可我 没贪了一分!” 说谎脸红心不跳,简直和南淮雪如出一辙,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南明鸢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哦,那伯父就是承认亏空了?” 南宁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下套了,顿时更为磕巴:“我……那干大事哪有个准数,做生意哪有不亏本的?这能赖我吗?” “决策人要承担公司风险,伯父有什么异议吗?”南明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没有要你全数填补,只是收了你的股权。你的出局也是董事会投票通过的,伯父究竟哪里不满意?” 她恍然大悟:“哦——还是说伯父觉得我没有让你还账是看轻了你?那的确是我擅作主张了,既然伯父想抹平公司的账目,那就请吧。” “你这个……!”南宁昌刚想破口大骂一句贱人,才想到母亲还在身边,到嘴边的话又堪堪咽了回去。 他抹了把脸:“那,我管理公司不当,确实算我的错。可你妹妹呢,她身上也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呀,你就把她放到乡下那么糟践她!” 说着,又把南淮雪干苦力活的照片拿出来一个劲地晃。 南老太太虽然疑惑,但不见怒色:“明丫 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南明鸢早就料到南宁昌会来这一手,当即打开微博,将南淮雪先前伙同知名模特污蔑自己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画面中,南淮雪声泪俱下。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居然是这样的人。她在家的时候就很跋扈,对我们非打即骂,我劝她洁身自好不要和太多男人来往,她反还骂我……” 南宁昌心里警铃大作,一下就要扑过来抢走手机。 却被南老太太一把呵斥:“住手!” “当着我的面都敢这样,背地里,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明丫头的!”南老太太看到这里早已明了,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你打量着我是瞎子,由着你当枪使是不是?!” 南宁昌小时候没少挨母亲的教训,一见老太太发怒,顿时老实了。 他不敢乱动,只嘴里嘟哝着:“那,那小雪也是被人蒙蔽了,她和明鸢不熟嘛,都是误会!” “她做姐姐的,包容一下妹妹又不会怎样,何必赶尽杀绝!” 南老太太气得要拿拐杖打他:“不熟就跟别人一块传风言风语,她也是女孩儿,不知道名誉对女孩家多重要!她是要毁了明丫头一辈子!” 第404章 黑幕 南宁昌连忙躲开,一张脸憋得像苦瓜:“妈!我才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老向着她呀!” 还有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反正以后嫁了人都是别人家的,这么疼爱她有屁用! “你把女儿教得满嘴谎言,还有脸来说!” 南明鸢连忙上前扶住南老太太,倒不是怕南宁昌挨打,是担心老人家不小心绊倒摔跤:“奶奶,慢点。” 孙女的柔声细语和不成器又心思蔫坏的儿子成了反比,南老太太越想越寒心,摆手道:“这饭你也别吃了,滚回去!” 南宁昌心知有南明鸢在,今天是不可能落到好处。他愤愤抿了抿唇,不甘地瞪了南明鸢一眼,在女仆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走了。 南宁昌离开后,老太太犹在生气,南明鸢连忙拿来温水给她喝下缓一缓。 她遇到的糟心事太多,没有一一告诉奶奶,就是怕老人家听了生气。 纵然南老太身子骨再硬朗,毕竟上年纪了,何况那作孽的还是她亲儿子。怎么说,都叫她为难。 “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南明鸢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脊背:“奶奶,您消消气。” 南老太太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明丫头,我不在的这些时候,你受苦了。” “都已经过去了。”在奶奶面前,南明鸢不愿多提起那些苦难。若非为了打南宁昌的脸,这些事她也不会主动说。 “你不必安慰我,宁昌那小子的性子我知道,打小他就坏主意多。”想起自己养育的两个儿子,老太太为人母的心境顿时又有些感慨,“你父亲呢,从小就聪明孝顺,宁昌样样不如他,却还不知道上进。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没少打他骂他。” “我那是希望他走正道呀,哪怕不成才,也得做个正派人。谁想他越长大越学歪,娶了那么个媳妇以后,更是吃喝嫖赌没停过,只知道向家里要钱。” 南老太太有些落寞:“也许是我对他太严厉了,没找对法子,一心想把他掰正。如今他心术歪斜,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南明鸢宽慰道:“奶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非父母兄弟可改变的。这也不是您的错。” “我生他一场,养成这个样子,说到底也是我为人母的过失。”南老太太拉过南明鸢的手,“他是个混账,你做的这些,都是对的。奶奶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宽宥他一 些。” 南明鸢回握住她的手,自然也能明白奶奶的心境:“您放心。只要伯父不做对南氏有害的事,我也不会去打扰他。” 老太太重重点头:“这是自然,既然我回来了,绝不能再由着他欺负你!” 将老太太的情绪安排好后,两人撇开不愉快的记忆,安安静静地用完了一餐。 饭后南老太太打开房门:“明丫头,来,午睡一会儿。” 南明鸢却摇摇头:“不了奶奶,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处理。我晚上再回来。” 见孙女如此忙碌,南老太太刚张口又想说那套注意身体、别太劳累的话,转念一想,要不是南宁昌败坏公司在先,她也不用这么辛苦。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南老太太摸了摸南明鸢的鬓发,目光中闪烁着怜惜与赞许:“好孩子,安心工作。家里一切有我,我等你回来。” 同老太太简单道别后,南明鸢换了身衣服便往公司赶。 这几天她忙着开展《此间少年》的节目,苏绣项目的合作进度暂落了一截。 南明鸢拿着几分广告商递来的合同,正在细细研究,忽而被一阵稍有局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开门进来,正是苏 淮。 他行事稳重,一般不会如此慌张,这般神色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南明鸢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苏淮急切道:“不好了,总裁。节目组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选手们打起来了,保安都拦不住!” 南明鸢登时站了起来:“走,去现场。” 苏淮将车开得飞快,几乎飙到了最高码速。他心里也是焦灼不堪,听那边的人说,现场情况已经无法控制了。 经过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车子刚停稳,南明鸢就拿着手包匆匆冲进了拍摄间。 推开大门,里面混乱一片。 人群骚动,围着舞台的忠心不断拥挤堵塞,劝慰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摄影师暂停了工作,保安声嘶力竭地喊道:“冷静!你们不要再打了——!” 南明鸢抓着一个在旁边看傻眼的场务小姑娘就问:“怎么回事?” 小姑娘原本还在手足无措地愣神,忽然被叫住,呆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黎洛眼尖先看到了南明鸢,走过来道:“姐姐你来了。刚刚有个环节是开场分组小游戏,林枫输了比赛,怀疑节目组偏向对面的严羽。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结果 就……” 结果最后闹到大打出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严羽这个名字南明鸢有印象,好像是薄辞深公司送来的人,健气开朗,当时很被她看好的四位练习生之一。 至于林枫…… 苏淮适时地接过话茬:“总裁,林枫是周正公司旗下的艺人。” 原来是温薰手底下的兵,这两人,净给她找麻烦。 南明鸢将手包往桌上一放,连忙往舞台中心凑。导演瞧见南明鸢来了,几乎热泪盈眶:“总裁,您终于来了!” 为着节目的名声考虑,他一直按捺着没有报警,眼看事态越闹越大,连保安都维持不住现场秩序,导演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原本只是两个人的口角之争,后来演变为两个公司的之间的争吵,谁都不让谁。 一凑近,严羽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进了耳膜:“你们自己没本事就撒泼打滚,要我看,这么玻璃心也别参加什么比赛了,回家找你妈去吧!” 说得是一点不客气。 人群之中,林枫也被气得跳脚,捂着自己被打了一拳的眼睛怒吼道:“你们暗自贿赂节目组、互相勾结相护成性. 这个黑幕我一定会揭发的!” 第405章 他到底是谁? 导演听得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朝南明鸢解释道:“总裁,我们都是按照规则来的,绝对没有偏私!” “够了!都不想继续参加节目了是吗!” 南明鸢的声音湮没在吵闹的人群中,压根无法引起注意。 黎洛在旁边帮忙为她开路,一面拨开拥挤的人群一面道:“都让让,主办方来了!” 南明鸢正思索对策,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喊了一句:“大老爷们叽叽歪歪的,有本事就打一架!” 此话一出,几位青少年便被激得热血沸腾。 林枫和伙伴使了个眼色,一人钳制住保安,一人则飞快地溜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林枫来到严羽面前,两人瞬间开始拳脚相向! 严羽性子冲动,经不起挑唆,下手那是一次比一次重,身边有理智的钟蕖去拉他:“阿羽,他们就是故意挑衅,别打了!” “钟蕖你别管!今天我非教教这孙子怎么做人不可!” 趁两人说话的间隙,刚刚被推搡了一个踉跄的林枫又箭步冲过来,对着严羽的脸蛋挥拳如雨点。 “别打了!别打了!摄像机都碎了!” “啊呀,谁踩到我了!”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 掉了!” …… 极短的时间内引发了一系列连锁效应,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南明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越过苏淮自己冲上前去,试图将打斗不休的两人分开。 “你们闹够了没有!” 然而两位少年犹如暴怒的狮子,根本没在意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南明鸢。彼此只有将对方揍个半死的决心,连来人是谁都无暇也无心去看。 “你这王八蛋——” 林枫怒吼一声,下一秒,拳头并没有挥出去,反被谁给挡了一下。 黎洛瞳仁剧颤:“姐姐——!” 两人这才注意到南明鸢,说时迟那时真是迟了,南明鸢被推得一个趔趄。最要命的是足下有个台阶,她不设防地脚下一崴,整个人难以自控地朝旁边的柱子撞去。 苏淮急忙飞奔过去,严羽也后知后觉地想伸手去拉她,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咚”的一声,南明鸢的脑袋重重嗑在旁边的柱子上。 黎洛急得要命,连忙扶住她:“姐姐,姐姐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南明鸢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还好,没有鲜血。 伤势不重,最多是磕淤青了一块。但怪异的是脑内那触电一般灵光一闪 的感觉,不是痛意,也不是晕眩,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众人见主办方受伤,一时也终于害怕了起来,喧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南明鸢也顾不及头上的伤,扶着黎洛站稳了身子。眼睛再度睁开,目光凌厉扫过闹事的两人,口吻严肃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林枫不服,犹在嘟囔:“明明就是这个游戏规则不公平……!” 南明鸢凌厉地剜了他一眼,苏淮接过话茬:“主办方说话,旁人不要贸贸然插嘴!” 索性也不听闹事两人的剖白,为公平起见,南明鸢直接去问了导演。 导演如实道:“是林枫心有不满先行挑衅辱骂,但先动手的,是严羽。” 严羽人高马大,林深不大是他的对手。几番打斗下来严羽只是轻微擦伤,而林枫的两个眼睛则青紫肿胀得跟熊猫似的。 南明鸢心中有数了,随后凌厉的目光扫向二人:“合同早就有言在先,蓄意闹事、不遵规定者,开除比赛资格。” 林枫当即质问出声:“凭什么!明明是他们和节目组互相勾结!” 严羽心中自然也不服气:“是他先挑衅我的,凭什么要开除我?!” 然而南明 鸢没有给他们对说的机会,挥手叫来保安,一边一个愣是将人架了下去。 “叫他们的公司来把人接走,这样的人不配参加南氏的节目!” 其余有帮腔看热闹的,此时都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南明鸢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冷声道:“我知道,刚刚闹事的其实不止他们两个。煽风点火的,我都记住了。” “作为选手,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配合节目组,凭实力拿到最好的名次。而不是每天端着自己,唯恐天下不乱。” “这样的事,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如若不然,下一次的惩罚会更重。”她掷地有声,完全不像是刚刚被撞到脑袋的样子,“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连连齐齐点头:“明、明白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南明鸢环顾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四周,只觉得一阵头疼。 导演道:“这些我会叫场务请人收拾的,节目马上就可以继续开拍。总裁,您放心忙去吧。” 被邀请来当评委的黎洛也点点头:“姐姐,这里还有我。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头部真的没事么?” 他还是关心南明鸢的伤。 “还好,没什么大事。”南明鸢接 过苏淮递来的手包,“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录制节目。有问题再联系我。” 黎洛恋恋不舍地看着即将离去的南明鸢,轻声道:“姐姐,没问题就不能联系你了么?” 南明鸢被他大狗狗似的眼神弄得失笑:“下了班当然可以,今天有点忙。” 在黎洛炽热的视线下,南明鸢同苏淮离开了现场。 等回到了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苏淮先给南明鸢倒了杯清心解郁的茶压惊:“总裁,您头上的伤,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碍事。”南明鸢摆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然而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忽然闪烁几下,如同宕机的电脑,没来由闪过几个杂乱无章的片段。 男人俊美的侧颜沐浴在柔和阳光下,朝她笑意微微;男人将她拥在怀中,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男人在她耳边低语:“鸢儿,别怕”…… 南明鸢将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 苏淮关切道:“总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南明鸢没回话,更无从回话。 这个男人不止频繁出现在她的梦里,现在青天白日,也会无端出现在脑海。 他……到底是谁? 第406章 总裁心尖上的人 严羽和林枫被除名的消息不胫而走,南氏分别给两家公司打去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将少年领回去。 薄氏高层最先得知消息的是林深,他闻讯也是眉心一皱:“怎么会这样?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深看着正在专心办公的薄辞深,没有直接开口。 他先是端上一杯新沏好的顶针白毫,一面斟酌着措辞:“总裁,南氏节目组那边传来个消息。” 薄辞深静待他下文,却未听到答复。抬眼看去,只见林深一脸欲言又止。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砸下一个字:“说。” “严羽和周正公司旗下的练习生发生争执,动了手,违反了节目组的规定,现在人被退赛,已经派人去接了。” 薄辞深眉拧成川:“回来后,让他去反省。” 林深顿了顿,低声补充道:“听说打斗间……还伤到了南小姐。” 此话一出,薄辞深原本不在意的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 薄氏一共送去四个练习生,少了一个虽然可惜,但也不妨碍大局。但南明鸢受伤那就不一样了! “她伤得怎么样?严重吗?”薄辞深坐直了身子,鹰隼般的眼神盯着林深。 “听现场的人说,就是脑袋被 磕了一下。不过没破皮也没出血,应该问题不大。” 薄辞深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些许,他靠在椅背上,确认完南明鸢的安危之后,他面目骤冷。 “让那个练习生不用回来了。”薄辞深不带任何表情,“直接解约!” 若严羽伤到的是别人,林深或许还能救他一把,无奈受伤的是南明鸢,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伤总裁放在心尖上的人! 林深只得恭敬道:“是,总裁。” 相比起薄辞深对南明鸢的关切紧张,温熏得知消息后则是乐不可支,她讥讽道:“矫情得很,大小伙子血气方刚好斗也正常。她又没进医院,装模作样。” 助理在旁边听着她这般迷惑的发言,抿抿嘴不敢苟同,也不敢反驳。 周正公司送去的也不止一个练习生,虽然损失了一个名额但换来了南明鸢手上,温薰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半点不想责备林枫丢了公司的脸面,只觉的他怎么不下手重一点。 打得南明鸢那个贱人毁容最好! 笑够了,温薰一面对着镜子补妆,一面道:“去,买个果篮,我去慰问一下南小姐。”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 志得意满地微笑起来。 一定要亲眼看看南明鸢的狼狈相才有意思。 温薰迫不及待想看南明鸢出糗,于是立刻开车去了南氏楼下。刚下车,却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男人身材颀长,气质出尘,温薰眼前一亮,连忙摘下眼镜装作不经意凑了过去。 “辞深,好巧。你也在这里。” 薄辞深对这没来由亲昵的称呼只觉反感,看在是母亲朋友之女的份上冰凉凉“嗯”了一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温薰看似无意地撩了一把头发,“你也是来看望南小姐的么?正好我们一起。” 薄辞深没再搭理她,径自走向电梯间。 温薰虽心有不满,却不好发作,忍了又忍维持着礼貌的笑一同跨了进去。 她悄悄用余光打量薄辞深,却见他眉心下意识轻蹙,脸上担心的神色难以掩饰,温熏忽然感到没由来的气闷。 两人一起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南明鸢看到一同前来的二人还有些诧异,眉梢轻轻挑起:“……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对着薄辞深说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温熏一眼。 温薰刚要插话,南明鸢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练习生的处 罚已经决定了,他违反了规则,我们只能……” 她想不出除了为练习生求情,薄辞深还能为什么来这里。 话音未落,薄辞深长腿一迈,已然来到她面前微微低身,目光专注:“让我看看你的伤。” 两人的间距一下拉近,他眸光熠熠,看得南明鸢一怔。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点边界感啊?! 南明鸢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往后退,和他拉开了距离:“我没事,你不用操心。” 自从离婚后,她就不适应和薄辞深的肢体接触了。其实二人做夫妻时她也不大适应,况且当时薄辞深面对她总是淡漠多于柔情的。 温薰在一旁几乎脸色铁青。 这两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她是空气吗?! 为了给自己找点存在感,温薰轻咳了两声打断道:“南小姐,听说你因为练习生的事受伤了。林枫年纪轻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你。” 说着,她将果篮轻轻放在桌上,眼睛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南明鸢。 除了额角微微有些红肿,其实整体并无大碍。 她顿时大感失望,恨不得亲自将南明鸢打得头破血流才好。 南明鸢对温薰一向没什么好感,只是冷 淡道:“有这个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把人管好。今天的事,说到底是林枫挑起来的。” 念及薄辞深在场,温薰当即敛眉致歉:“真是抱歉,我知道南小姐对我们公司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千万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南明鸢眉心微抽,她在演什么苦情戏码啊? 薄辞深自然是没空理会她,满心满眼只瞧着南明鸢:“严羽我已经处理了,过一会儿我让林深送药酒来。” 南明鸢觉得他就是听不懂人话:“不用了。我已经说过,不劳薄总操心。” 薄辞深明显一噎,想到她确实是因为自己公司员工受的伤,又不便多言。 缄默一瞬,他才道:“药酒是薄氏这边做出的补偿,希望你收下。” 南明鸢也无语了,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 温薰被干晾在一边看他们眉来眼去,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左看右看,南明鸢不过就是一个艳俗的花瓶,胸无点墨,究竟有哪里能够吸引薄辞深? “再说吧,我现在要工作了。”南明鸢将视线重新放回电子屏幕上,“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二位就请回吧。” 又是那副冷淡疏离的客气态度,委婉地下逐客令—— 第407章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话已至此,薄辞深也没有理由多待了。温薰跟在他身后,到门口时回头凉凉地看了南明鸢一眼。 这个女人,她记住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南明鸢还以为是苏淮。 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南明鸢脑中陆续闪过零星的片段——男人俊致的侧颜令她深感熟悉又无从确认。 她揉着酸胀的眉心,忍着头疼道:“进来。” 门被从外推开,进来的却是手捧冰袋的黎洛。 南明鸢看着他,温声道:“不是让你安心录制节目吗,怎么跑来了?” 黎洛兀自拿着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笑盈盈道:“放心吧姐姐,现在是中场休息,后面的游戏环节暂时也用不着我出场。” “我放心不下你,还是想来看看。” 他一面说,一面将冰袋放在了南明鸢的撞伤处,还尤为贴心地将冰袋用毛巾包裹起来以免冻伤。 微微的冷意传来,膨胀扩张的血管得到安抚收缩,痛感似乎被一只大手轻轻摁住,南明鸢整个人都好受许多。 她不由半合着眼,正好工作太久也累了,安静享受一会儿。 黎洛贪心地打量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南明鸢的睫毛显得尤为纤长浓密,如蝶翅一般。微翘的鼻尖更是为美艳的脸蛋添了 几分娇俏可爱,糅杂在一起,让人看到根本移不开眼。 他紧紧盯着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忽地,南明鸢毫无征兆地开口。 “黎洛,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黎洛整个人明显一僵。 但很快,他将那点不自然的神色微微隐去,轻笑道:“多早之前?我和姐姐的初见,不就是因为那场车祸伤么?” 南明鸢见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也没继续往下追问。 她也觉得自己这话没头没尾,甚是奇怪。 可不知怎的,梦中那男人最近浮现在眼前的次数多了,竟跟黎洛莫名其妙地重叠在一起。 想是自己最近太疲惫了,南明鸢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发现,黎洛藏在袖口中的手,用力地攥紧了,仿佛极力隐忍着什么。 十分钟过去,南明鸢额角的红肿差不多全部消退。 黎洛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她身体不适带来的烦闷也消减了不少。 眼看时间不早,南明鸢道:“我没事了,难为你还专程赶过来,节目组还在等你,快回去吧。” 黎洛看了眼导演发来的夺命连环call,恋恋不舍地同南明鸢道别:“姐姐,那我走了哦,有不舒服你记得叫我。” 待他离开后,偌 大的办公室骤然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苏淮在外整理文件,员工无事也不会来打扰她工作。不知不觉日薄西山,还是南老太太的电话把南明鸢从高强度的工作中抽离了出来:“明丫头,别太累了,记得回来吃饭。” 回家后,南老太太似乎是瞧出孙女眉间掩不去的疲倦,并没有拉着南明鸢多交谈,而是道:“吃饱了吧?休息一会儿就去洗漱,今晚早点睡啊。” 晚间的卧室仅开着一盏昏黄小夜灯,南明鸢吹完头发踩着拖鞋,翻身上了床。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为了处理练习生的闹剧东奔西走,下午还撑着头疼完成工作。 拿过床头管家准备好的温牛奶一饮而尽,南明鸢盖上被子,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渐渐涣散,南明鸢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往下坠。 随之眼前出现大片的光亮,她仿佛置身光怪陆离的异世界,周遭的一切都格外不真实。 耳边呼啸的海风吹散了人们凄厉的哭嚎,毫无征兆的爆炸过后,一艘游轮悄然下沉。 是三年前,游轮失事爆炸的那天。 这时忽然有谁在她的耳边坚定地安抚到:“鸢儿,别怕,我在。” “我会保护你的。” 熟稔的嗓音令南明鸢心中猛然一跳。 她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怎么也张不开。 爆炸后燃烧的火焰与浓黑的烟雾像藤蔓一般肆意缭绕,阻挡了视线,濒死的痛苦回忆再度涌上脑海,压得梦中的南明鸢几乎喘不过气。 “轰——”又一声巨响。 二次爆炸的破碎物四下飞溅,眼看要擦过南明鸢的面颊。 她躲闪不及闭上了眼,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下一秒,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被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南明鸢回首,这一次,她终于看见了男人的脸。 俊秀柔和的脸庞,说是兰枝玉树也不为过。哪怕被烟雾熏出了几道痕迹,依旧俊美得令人心惊。 那一双温润如黑曜石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血正从他的臂膀上汩汩流出,而他浑然不觉。 “鸢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紧张地看着南明鸢。 她怔怔地流下泪来:“你……” 然而男人没有给她过多疑惑的机会,确认她没有大碍后,一把将她推上了救生艇。 南明鸢慌了:“你做什么!不要!” 男人的态度难得强硬起来,不由分说地解开绳子:“听话!” “救生艇只能承载一个人 ,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活下去!”男人不顾南明鸢的哭喊挣扎,一把将救生艇用力推远了,他深深凝望过去,眸光柔软,“而那个人,只能是你。” “不!不要,不要……!” 海风又起,浓烟滚滚吞没了残破的游轮。南明鸢听见了自己的呼喊声:“黎琛,黎琛——!” 不知喊了多少遍,她终于大梦初醒。 南明鸢的睡衣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她猛地坐起身,急促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她一时还无法抽离。 黎琛………黎琛…… 不堪重负的大脑再次开始剧痛,但这一次,一切都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南明鸢默念这个陌生又熟稔的、被自己遗忘了三年的名字,不由泪流满面。 忽然脑中又什么灵光闪过,南明鸢利索地翻身下榻,来到书柜前,拿出一个上了密码锁的小保险箱。 这是她的小珍宝盒,里面有她小时候收集来的礼物,和她认为最值得珍藏的东西。 她颤抖着输入密码,忽然生出些许胆怯,有些不敢面对。 将一件件东西拿出,爸爸妈妈送的珍珠项链、白秀兰和她第一次合作完成的画、九岁那年获得的马术比赛奖章…… 还有,一张边缘泛黄的照片。 第408章 他不该被我遗忘 上面有一对青春靓丽的金童玉女,穿着简单清新的情侣服,皆是笑眼弯弯,浓情蜜意。 背后有一个端正娟秀的“琛”字,和一个龙飞凤舞的“鸢”字。 那男子,就是之前频频出现在她梦中,曾经教导她黑客技术,后又在游轮上舍命救她的爱人。 她的黎琛。 指尖战栗着抚过照片,南明鸢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断片的记忆串联成线,她记起来了,她全都记起来了! 黎琛,黎家的长公子,是福马贵族学院的优秀学子,也是南明鸢亲近的学长。两人于交谊舞会上相识,而后互生情绪,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那是一段青涩又无比美好的少年时光,几乎占据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难怪,难怪那天南思凌会问起她的恋爱情况。 连南思凌都记得,她却把自己的爱人忘了。 何况,他还是为了她而死。 南明鸢的心痛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 听见响动的祁司逸匆忙赶来,大清早,他还没完全睡醒,忽然就听到了妹妹的哭声。 一把推开门,他箭步冲了进来:“鸢鸢,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他就说不 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张老照片—— 祁司逸的眉心猛地一跳。 倒是南明鸢率先开口,她抹了把眼泪:“小哥,你知道黎琛死了,对不对?” 一时间祁司逸神色复杂。 “……没想到,你还是记起来了。” 偌大的房间,兄妹两人相顾无言。 南明鸢一双泪眼凝望了祁司逸良久,最终,他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 “……也罢,你该知道的,也免不了。” 他将外套披在南明鸢瘦削的肩头,又拿来纸巾替她拭泪:“鸢鸢,黎琛的确三年前就已经走了。你……不要太伤心了。” 南明鸢怎么可能不伤心,她现在只觉心如刀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今天我自己想起来,你是不是准备永远都不告诉我?” 自己竟然将他遗忘了整整三年,原来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一直都是他…… 歉疚与不安溢满心头,南明鸢本不是爱哭的性子,此刻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落,看得祁司逸心疼不已。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你没想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祁司逸连忙伸手轻拍着妹妹的脊背,“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这样,我才不敢说的。” “可他是为我而 死的,你们却连真相都不告诉我……” 祁司逸摇了摇头,“黎琛的恩德,我一直记着。他是为了救你而死,可他也希望你过得好,不是吗?” 他拨开南明鸢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轻声安慰道:“鸢鸢,好好生活下去,这才不是辜负了他。” 南明鸢捧着照片,似乎被这话打动,微微止住啜泣,泪眼婆娑。 祁司逸看向那张照片里笑得温柔的男人,不禁也红了眼眶,他和黎琛是旧相识。 这三年,他没少墓地祭拜黎琛,一时心头感慨万千。 照片上的两个人,自家妹妹被救下平安地站在面前,可世上再无黎琛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当年你们谈恋爱,其实我是放心的……可恨你后来遇人不淑,碰见姓薄的那小子。” 祁司逸想起薄辞深的所作所为便一阵愤恨,“他算个什么东西?顶着一张和黎琛相似的脸,却做出那么多辜负你的事情,简直就是个混蛋!” 他对薄辞深的厌恶不单单因为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还因为实在是为好友感到气愤。 薄辞深在他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个劣质的“冒牌货”。 若是黎琛还在世,又怎会轮到他? 南明鸢仿佛被点醒了一般,记忆中黎琛俊致深邃 的眉眼与薄辞深的脸逐渐重叠,竟真有那么几分神似。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薄辞深的那个问题,并有了答案。 自己为什么会嫁给薄辞深? 好像是当初,薄老爷子带她回了家,失忆的南明鸢第一次见到薄辞深便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即使那个男人对自己冷漠如冰山,可她却无比想要靠近。 如今看来,她不是爱受虐,而是对黎琛的好感依旧残存在大脑里,看见容貌相似之人,下意识便想要靠近。 结婚那三年,无论遭受怎样无情的对待,她都不管不顾地想要待在薄辞深身边。 原来——全都是因为那张脸。 南明鸢吸了吸鼻子,恍惚的神思被拉回来一些。 她站起身,将照片放了柜中:“小哥,我想去看看黎琛。” “我已经,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祁司逸自然无法拒绝,他扶着南明鸢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可以。不过……那是黎家的墓园,让黎洛带你去吧。” …… 黎洛从昨日起就一直惦记着南明鸢,接到祁司逸的电话后,他便忙不迭推掉了清早的拍摄工作赶了过来。 到门口时,他还气喘吁吁,显然飞奔过来的。 南明鸢已经换好低 调的黑色长裙在那里等候,祁司逸见黎洛来之后,很识趣地给他们二人留出空间,默默带上门离开。 他看出妹妹有话想要跟黎洛讲。 黎洛现在还不知道以什么神情去面对恢复了所有记忆的南明鸢才好,他抹了把脸,小声道:“姐姐,你都……想起来了?” 南明鸢不错眼地看着他:“如果我没想起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小哥不说也就罢了,黎洛竟然也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黎洛有想过这天的到来,只是没料到会这么早,一时有些无措地低下眼睛。 “这个理由你听了或许会不高兴,姐姐,我怕你知道以后情绪波动太大,伤了身体。” 南明鸢有些不忿:“那黎琛就应该被遗忘吗?” 黎洛闻言脸色白了一瞬:“不是的,我们都记得哥哥,我每年去看他,不会忘记他的。” 他抿了抿嘴,轻声道:“因为哥哥曾经告诉过我,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幸福快乐。他已经走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遗愿。” “否则,我也愧对于他。” 南明鸢鼻头一酸,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微微仰首,将泪意忍了下去,叹了口气也不再追究,只是道:“走吧,你带我去看看他。” 第409章 对不起,我来见你了 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黎洛开着车,不知道说什么好,南明鸢则倚着椅背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同样一言不发。 以往两人见面总是有说有笑,今日却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谁都高兴不起来。 到了庄严肃穆的墓园,黎洛贴心地一面撑伞一面引路:“姐姐,走这边。” 绕过羊肠小道,来到一条宽阔笔直的青石板路,路的尽头是一个雕刻精致的白玉石墓碑。 墓碑两边是一簇簇的满天星,石碑上清晰地篆刻着“黎氏十三代长子黎琛之墓”,一张黑白的照片贴在那里,用得是黎琛少年时拍摄的校园照。 他被一朵朵玫红色的小花簇拥着,音容笑貌明亮宛如昨日。 南明鸢忍不住低下身,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座冰冷的石碑。 下一秒,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憋了千言万语想要和黎琛诉说,临了临了,反倒像一团棉花塞在喉头似的,欲说还休。 抽泣良久,她才红着眼眶颤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把你忘记了那么久,今天才来看你。 想起黎琛教她黑客技术时的耐心细致,其人其景,恍惚如昨。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除了小雨簌簌落下的声响,只剩下南明鸢时断时续难以抑制的哭泣声。 还有黎洛微不可察的叹息。 从小,黎琛就是他的榜样。哥哥品学兼优,相貌出众,亲戚朋友见了无不夸赞的。而且对他也很好,那时候黎琛接单做设计攒下的零花钱有一大半都给他买模型、做吃的,偶尔犯错被父母训斥,也是哥哥出来护着他。 黎洛想念他,但心头又难以自控地酸涩起来。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看着南明鸢伤心难过的模样,他心中不甘的情绪如藤蔓一般肆意生长。 哥哥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无论是学业还是爱好,都一等一的出色。 这些他都不嫉妒。 他独独嫉妒黎琛可以拥有南明鸢最热烈赤诚、不加掩饰的爱。 他甚至晦暗地想,如果当年死的是自己,南明鸢也会为他这样流泪么? 还是说,能在南明鸢心中扎根发芽的,自始至终只有哥哥一人呢。 望向墓碑上笑容清俊的黎琛,黎洛心绪纷乱如麻。 两人静静在墓碑前伫立,谁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密林中,有一道清俊的身影一闪而过。 黎洛见南明鸢哭得伤心,伸手扶住她,对着墓碑柔 声道:“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南明鸢手中的一捧新鲜鸢尾花轻轻放在了祭坛前,眼眶通红,“……我会永远记得你,我们都会,永远怀念你。” 临走时,南明鸢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墓碑一眼。 “阿琛,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等着我。” 回到车上,南明鸢似乎还未完全从情绪中走出来,时不时望向墓碑的方向。 黎洛替她系好安全带,轻声道:“姐姐,你现在要回家休息一下么?” 南明鸢如梦初醒一般摇摇头,揩去眼尾的泪痕:“不了,送我去公司吧。” 黎洛下意识稍稍蹙眉,迟疑道:“可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工作。” 一个人伤心过度还强撑着身体,是很伤气血的。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你送我去就是了。” 黎洛抿了抿嘴,拗她不过,只得驱车前往南氏,还不忘叮嘱道:“那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了。” 南明鸢点点头,闭上眼睛小憩养神。 二人心绪杂乱的回到南氏公司楼下,黎洛率先开门,而后将南明鸢扶下车。 雨已然停了,二人并肩而行,刚走上两层台阶。 “小心——”不远 处的一个路人喊道。 黎洛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骤然发现一个黑色的物什正从高空飞速往下坠! “姐姐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南明鸢有所反应,黎洛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黑色花盆“啪”地一声,狠狠砸在了他们脚边,碎成了无数片。 南明鸢心有余悸地望楼上看去,但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 总不该这么巧合吧。 黎洛气恼不已,连忙叫来值班室的保安:“这里有人恶意高空抛物,立刻去查,务必把人抓来!” 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这么大个花盆砸在姐姐的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南明鸢略缓一缓神倒是镇定许多,看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看来是之前那群人蠢蠢欲动,彻底坐不住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黎洛不知道她打给谁了,听声音也不像苏淮,只见南明鸢神色冰冷道:“刚刚有人试图高空抛物故意伤害我,这件事,连同之前吩咐你们的那些……” “一起给我查个清楚。” …… 薄氏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内。 林深和手底下一帮人熬了个通宵,终于查到了与薄珏凝那天接触的 男人的消息。 刘威,男,三十岁上下,职业是司机。于事发当夜买票飞往国外,现在人早就躲到了大洋彼岸。 “唉!”林深顿觉挫败地扶额,无奈地将电脑合上。 这要怎么跟总裁交代? 一路上他都惴惴不安,顶着两个熊猫般的黑眼圈。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将刘威的信息表递给薄辞深的时候心里还是直打鼓。 薄辞深紧紧盯着刘威的照片,一看就觉得此人獐头鼠目,绝非善类。 “他人呢?” 林深紧张地收紧了手:“我们查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国内了。案发当天,他就买票潜逃了……” 薄辞深怒上眉山,将纸页狠狠扣在桌上。 想来此人是蓄谋已久! 林深大气都不敢出,薄辞深的火还未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 林深还以为是来送报表的员工,暗自感谢老天给他派来了分担火力的救星。 薄辞深将心头的火压下,他屈指并揉眉心,道:“进来。” 谁料下一秒,司瞳款款推门,袅袅婷婷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壶。 林深感激的目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薄辞深心烦不已,此时不太想应付她:“你来这干什么?” 第410章 那个贱人醒了?! 司瞳完全不觉尴尬似的,自顾自地凑上去:“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也很挂心小凝。这些天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只好找来了。” 林深忍不住插嘴道:“总裁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务,自然没有时间看外人的消息。” 一个“外人”将司瞳和薄辞深的关系拉远,司瞳暗暗咬唇瞥了林深一眼。 好个林深,处处和她作对! 整理好表情,司瞳将林深的话置若罔闻,提了提手中的保温壶:“小凝和我也是朋友,她出了事,我不做点什么很不安心。我炖了一些滋补养神的汤药,她喝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不必了。”薄辞深没心思多加搭理,拿起刘威的信息表正要说话,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打断了他。 一接通,白秀兰的声音在那头炸开,似乎是喜极而泣。 “辞深!你妹妹醒了,你妹妹醒了呀!快,快过来看看她!” 电话那头的白秀兰太过激动喊得十分大声,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薄辞深心中一紧,有些不可置信:“我这就来,林深,拿上车钥匙!” 林深也为此感到高兴,忙不迭应道:“好嘞!” 唯一笑不 出来的,只有司瞳。 她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堪堪牵扯两下,心脏跳的跟打鼓一样。 这贱丫头竟如此命大? 那天刘威明明说过,把薄珏凝玩得就剩一口残气儿了,不死也只会是植物人! 现在居然醒了?! 都怪那么什么该死的神医多管闲事! 心中又惊又气,更兼几分慌张,司瞳连忙将眼底的晦暗隐去,一把拉住挂断电话就要走的薄辞深:“辞深哥,我想跟你一起去!” 薄辞深不是很想把她带过去,淡道:“你回去休息吧。” 司瞳往前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手臂上的伤疤漏了出来,撇眉恳求道:“我只是想看一看小凝的情况,辞深哥,你就这么排斥我吗?”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她手臂上的疤痕分外明显,薄辞深一瞧见,话便有些说不出来。 司瞳毕竟是救了她两次,为了他所受的伤,都还历历在目。 垂眸沉思片刻,薄辞深没有再拒绝她,算是默认。 三人一齐上了车,林深将油门踩到最大,全程狂飙,晃得司瞳都有些想吐,心中对他的怨恨更为深了。 她将头撇向窗外,抿着 嘴在心中不断祈祷。 希望那小贱人不要清醒过来,要是记得当时所有的事情,她就完了…… 然而事与愿违,当她看见病房中睁着眼睛的薄珏凝时,呼吸都滞涩了。 只见薄珏凝被白秀兰和护工围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她身量清癯瘦弱,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只一双眼睁得极大,像一只陷入牢笼里的食草动物,惊恐不安地打量着周遭。 薄辞深一眼看出了妹妹的不对劲,跨步走了过去。司瞳紧随其后,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要是薄珏凝把她供出来,她该怎么解释? 思绪纷杂间,白秀兰崩溃地叫了一声:“天呀,孩子,你怎么也不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白秀兰正沉浸在女儿好不容易醒来,却又神志不清的复杂心情里。见到司瞳虽然心里膈应,但也没工夫管了。 薄辞深摁住母亲的肩,低身凑到薄珏凝面前,轻声道:“珏凝,你看着我。我是哥哥,你记得吗?” 薄珏凝瑟瑟发抖,眼睛滴溜溜地扫过四周,浑身都在发颤,仍旧一言不发。 林深面露难色,大小姐醒是醒了,可现在看来这精神状态很是糟糕啊。 薄辞深 耐着性子伸手轻拍她的背略作安抚,宽慰道:“别怕,有哥哥在。你告诉我,那天到底……” 司瞳的眼睛一瞬瞪大,刚要寻个由头上前打断薄辞深,薄珏凝便毫无征兆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 尖锐的声音像是要把每个人的耳膜都刺穿,司瞳忍不住嫌恶地皱起了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薄珏凝抱着头浑身战栗,一个劲扯着嗓子嘶吼,整个人形迹疯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凝,小凝你这是怎么了呀,我的天爷啊,我的孩子……”白秀兰被女儿这副模样吓得拍腿直哭。 薄辞深亦是没料到这副情形,看着以往高傲如孔雀的妹妹失去了神智,不由想到她当时该受了多大的刺激,一时更是心疼不已。 他用了将薄珏凝按住,妥协道:“好,好,我不问你。你不愿意说咱们就不说,好不好?” 如此几番,薄珏凝终于慢慢被安抚住,两肩缓缓塌了下来,无力地倚在床榻上。 安抚好薄珏凝颇是费了一番力气,病房内的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默默无语。 薄家人自然心痛不已, 林深也跟着扼腕叹息,唯有司瞳在心里乐开了花。 看样子,薄珏凝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用不着她出手了。看来那些珍贵的录像与照片,是派不上用场了。 薄珏凝一双眼惶恐地四处打量,落在司瞳身上时,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光变得极其恐惧。 白秀兰发觉异样,马上道:“珏凝,怎么了?” 薄珏凝一个劲儿盯着司瞳,身子还不由地往后缩了缩,见此,司瞳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这是抵触的动作。 众人都以为薄珏凝单纯是不想见她,毕竟自从司瞳那些烂事在订婚礼上曝光之后,薄珏凝就一直很唾弃她。 白秀兰没好气儿道:“别在这里碍我女儿的眼,滚出去!” 转头又教训起薄辞深:“你明知你妹妹最讨厌这贱人,还带她来干什么?!” 说着,她拿着枕头就朝司瞳那边打过去。 薄辞深连忙拦住激动的白秀兰:“……你冷静点!” 司瞳现在看见薄珏凝的有些痴傻的精神状况,也觉得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遂摆出一副可怜状含泪离开:“辞深哥,那我以后再来看小凝。” “快滚!你这贱货,刺激到小凝我跟你没完!” 第411章 收到我的邀请函了吗? 白秀兰将枕头猛地一丢,气喘吁吁,收拾完司瞳,她也没忘了正事。 “你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连话都不会答了?” 见妹妹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薄辞深当下打电话叫来了院长。 院长对薄珏凝的病情很是上心,接到电话后不过十分钟便来到现场。 他接过检查报告再次查看,又试着与薄珏凝对话几番。 最终从她几乎失智的眼神中下了一个诊断,遗憾道:“薄小姐醒是醒了,可事前受得刺激太大,精神一时无法承受。……现在,可能有些大脑受损。” 白秀兰“噌”一下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们小凝疯了?!” 院长无奈道:“这是一种创伤后应激状态,可能会持续很久,也可能在短期内被消除。我们会请专业的心理辅导师为薄小姐做辅导治疗,不过要在她情绪稳定的时候。” “这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白秀兰仿佛一下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在椅子上,埋脸痛哭,“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醒了,还要遭这个罪。杀千刀的害了我的女儿啊……” 薄辞深到底比白秀兰冷静,保持着冷静将院长送了出去:“我明白了,我们会全力 配合医院的治疗。” 回到病房,白秀兰仍在啜泣不已。 薄辞深蹲下身与她平视:“小凝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们,哭没法解决问题。你好好照顾她,配合医生的治疗,我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嘱咐完毕,薄辞深回头看了目光呆滞的薄珏凝一眼,长长吁了口气。 上车时,他没忍住将车门摔得很响。 在妹妹面前还有几分温情的脸骤然变得冰冷彻骨,薄辞深周身散发着危险的寒气,从牙关里顿出几个字:“加派人手,继续查!”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天涯海角,必须要把那个男人给揪出来!” 林深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是,总裁!” 顿了顿,薄辞深又道:“他是逃出去了,他的身边人未必。同时从他在国内的人际网络查起,只要是活人,总会留下痕迹。” …… 天高气爽,一杯咖啡下肚,南明鸢正精力充沛地准备处理工作。 敲门声轻轻响起,她没有多想:“进来。” 进来的人是黎洛,他像是知道南明鸢想问什么,率先开口道:“今天没有拍摄任务,经纪人给我放了个假。我闲不住,来找你玩儿。” 南明鸢失笑一声:“我还在考察节目的审批,怕 是没时间陪你。” “听完你就有时间了,姐姐,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黎洛神秘莫测地眨了眨眼,凑到南明鸢身边低低道,“H.K组织要在京州开展现下团建活动了,就在今天。” 此话一出,南明鸢果然来了几分兴趣:“当真?” 黎洛冲她挑了挑眉:“姐姐可别把人看扁了,一手消息,绝对保真。” H.K是国外一个著名的黑客组织,以劫富济贫、锄强扶弱而闻名。组织内高精尖人才无数,曾在各个顶级安保系统内混的如鱼得水,财团资产也不可估量,却屡行善举捐款,在圈子里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南明鸢自认技术高超,在国内已无对手,秉着精益求精友好交流地想法,她怎么也舍不得错过这场聚会。 黎洛见她兴致盎然,再接再厉道:“我有朋友在里边,给我弄了三张入场证明。就是这多出来的一张还不知道给谁……” 南明鸢马上道:“叫上陆引吧,也让他见见世面。” 作为老大,南明鸢很惦记自己的小弟。 没有听见季泽的名字,黎洛莫名舒了一口气。 “好,都听姐姐你的。” 南明鸢当即就给陆引拨去了电话,他原本正在郊外泡温泉,一听这 事高兴得险些从池子里蹦起来:“好耶!老大等我,我这就来!” 陆引的黑客技术虽然不如南明鸢出神入化,但在寻常行列里也很够用。 作为一名技术人员,他对H.K的组织团建怀着发自内心的向往。 来之前,还特地急匆匆换了一身正装,头发也明显用发胶打理过了。 三人在公司汇合,一起走向去停车场的路上,黎洛见到他就笑:“小陆,打扮这么认真?” 陆引率先拉开车门,自觉承担了开车的工作:“哎,稍微打理一下,不能给我老大丢人嘛这不是。” 黎洛同南明鸢一齐坐在后座,借后视镜照了一下白T恤牛仔裤的自己,相比起来好像略显随意。 平时他拍摄工作繁重,那些精致华美的设计师看着漂亮,穿着其实很累人。 所以一有闲暇时间,他都挑简单舒适的衣服穿。 “这么看来,我倒是穿的得太随便了。”黎洛喃喃几句,转过头,“姐姐,我这样穿会不会不好看,影响你的形象?” 陆引看着他那张令无数清俊少女疯狂撞大墙的脸,眉心抽动两下,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南明鸢被陆引的反应逗笑,掩着嘴道:“黎 洛,你看他,是不是特别好玩。” 作为国内顶尖黑客,南明鸢得到的是一手消息。薄辞深的技术也不差,他用代号在国外混的时候,也收过不计其数的赞誉。 因着有老师引路这一层关系,H.K的邀请函是直接送到薄氏公司来的。 林深拿着这封黑底烫金却不写明来人地址的信封时还有些诧异,疑惑地递给薄辞深:“总裁,这有一封邀请函。但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薄辞深接过信封时便一愣,硬质牛皮外壳上,用火漆印章扣了个飘逸灵动的蝴蝶纹样。 这是H.K组织的图腾标识。 打开来一看,果然用英文表明了团建的时间、地点,落款也只有两个字母:“H.K。” 林深一头雾水:“这是?” 薄辞深语气淡淡:“是国外一个黑客组织。” 林深更奇怪了:“他们怎么知道您在这儿……?” 他倒是知道自家总裁曾经在国外学习过黑客技术,不过那时为了保密,总裁用得都是英文化名,住宅地址更是不可能泄露给外人。 很快,薄辞深响起的电话铃就解决了林深的疑惑。 一个欢快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Andersen!早上好,收到我的邀请了吗?” 第412章 狗眼看人低 林深顿了顿,想起Andersen是薄辞深用过的英文名,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 “卡尔,多谢你专程邀请我。”薄辞深温和道。 “不不,Andersen,在维拉斯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是好朋友,ok?”卡尔在那头热情洋溢,“你还没回答我,邀请函收到了吗?那可是我亲手写的,你一定要来!” 这些天忙着调查妹妹的事情,又不时到医院看望陪护,公司的事情已经落下了一大截。 薄辞深虽有心前往,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不好意思,卡尔。最近我忙不过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卡尔在那边干嚎一声,显得尤为悲痛:“啊?!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Andersen,你对兄弟也太狠心了!” 薄辞深对这位曾经在国外对自己照顾颇多的朋友甚是感激,换了旁人他是不会理睬的,此刻却解释道:“我是有原因的……”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来,不然我就杀到你公司里。再打电话给老师,让他来评评理!” 林深在这边听得汗颜,一个大小伙子这么会撒泼打滚,性格还真是有特色。 薄辞深沉吟片刻,想着的确难得见一面,H.K在国内的团建聚会更是十年一遇。于是当下将晚上需要批复的文件整理出来,答应道:“好,二十分钟后,我会到场。” 卡尔在那边“耶”了一声:“Andersen,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我带了庄园珍藏的美酒,等团建结束,我们好好聚一聚。” 于是南明鸢和薄辞深两位国内顶尖黑客,正不约而同地奔赴同一个地方。 团建地点选在郊外一处僻静但风景优美的庄子里,独栋大别墅,四开的花园草木葳蕤,亭台楼阁,青山流水,一笔一画皆是古典的中式风情。 南明鸢略一环顾,对别墅的传统风格建造很是满意。 那上头的祥云花纹精致繁复,是她曾经在某本地理杂志上看过的非遗产物,机器是生产不出来的。 没想到京州还有这样的好去处,主办方倒是会选地方。 三人来到大门口,一位身着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高大男子在门口接待。 “欢迎三位尊贵的来宾,请出示您的入场券。” 黎洛将入场券递了过去,男子核对之后,拿出了三个面具。 陆引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解释道:“能来此次团建的贵宾们 身份都很特殊。为了保护场内各位,也包括你们的隐私安全,此次聚会全程佩戴面具,望您谅解。” 南明鸢一听就懂了:“明白。” 都是圈子里混的,谁还没个代号了。要是掉了马甲给人认出来,那才糟糕! 男人十分绅士地先将面具递给了南明鸢,而后才是黎洛与陆引。 三人戴好面具,红木篆纹的厚实大门缓缓推开,展现出一派奇异的景象。 场内人人都戴着黑色面具,虽不露面,但服装各异,看起来不像是团建聚会,倒更像异常神秘的假面舞会。 众人循声望去,黎洛一身简单打扮,清爽但不抢眼;陆引一件黑色皮夹克搭工装长裤,看起来玩世不恭。 他们的目光,最后都落在南明鸢身上。 无他,只因场上的高手大多都是男人,南明鸢这么一个纤瘦的倩影飘然而至,很难不引起注意。 南明鸢穿着裁剪简约大方的半膝裙,长发用抓夹在脑后挽起,稍稍中和了素色面料带来的正式感。虽然戴着面罩,但裸露出来的肌肤都白腻如脂,身量更是婀娜如柳,莲步款款。 有人为她的美丽而惊叹,也有人感到不屑的唏嘘。 这是黑客们的聚会,来这里的,都默认为同行。可在大部分 人的认知里,顶尖黑客一般都是男性。 “这位美丽的小姐……” 刚有人想上前搭话,便被一个金色头发的混血儿给撞开了。 “阿米亚!你干什么!”男人恼怒道。 被唤作阿米亚的男子冷哼一声:“作为组织成员,不要每天这么目光短浅,要想想怎么保护组织的清誉。” 说着,他目光冷峻地望向南明鸢:“这位女士,你是怎么进来的?” 同为男人,黎洛很快察觉到他神色不善,站出来道:“先生,你什么意思?” 陆引接过话茬:“我劝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 “哈,劝我注意一点?你要不要看看这里是谁的组织本部啊。”阿米亚眼中的轻蔑不加掩饰,“H.K是纯技术性组织,我不希望有闲杂人等混进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入场券的,不过女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黎洛拧起眉毛:“你……!” “黎洛。”南明鸢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退,神色淡然地迎上了男人的目光,“你是在质疑我吗?” 阿米亚哼笑一声:“不是我质疑你,而是你看起来就和IT技术一点不沾边,怕不是从哪蹭到的入场券,偷偷跑进来的吧?” 南明鸢微微勾起嘴角。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狂妄自大的男人了。 一时间,气氛顿时焦灼了起来。 有好事者静静观看这一幕,期待南明鸢会作何反应。 毕竟无论美人落泪还是美人愠怒,都是极有趣的场面。也有看不过眼的,前来劝架。 “阿莱德,差不多可以了。对一位女士不要这么无礼。” 阿莱德一撇头,金发微扬:“H.K一向只欢迎有实力的人,像她这样的花瓶,只会玷污组织的名誉!” “看来,这位先生是误会了什么。”南明鸢接过话茬,“很抱歉,没能如你所想,我确实是一名黑客。” 阿莱德“呵”了一声,眼睛上下打量南明鸢:“就你?” 站在旁边的陆引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黎洛知道,南明鸢性格要强,这种时候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实力来解决,于是连忙拉住了他:“陆哥,冷静。” 南明鸢对阿莱德的挑衅置若罔闻,分毫不为所动。比这手段更卑劣、说得更难听的人有得是,他这点伎俩,在南明鸢面前不过是小儿科。 “你说你是黑客,这样吧。敢不敢跟我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那我就承认你的身份。” “光是承认有什么用?”南明鸢毫不客气。 第414章 最熟悉的人 风向一时调转,南明鸢艳惊四座,在场的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以为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瓶,没想到竟是个内外兼修的美人。 黎洛看向南明鸢的目光中更是有深深的惊艳之色,不愧是他的姐姐,做什么都如此有优秀。 他转头望着奥莱德,沉声道:“奥莱德,既然你输了,还请兑现承诺。” 奥莱德一张脸憋得通红胀紫,好似一个调色盘。 他的手紧紧攥拳,似乎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唰”一下站了起来,直直地冲到南明鸢面前。 “这位小姐,很抱歉,我自以为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奥莱德心比天高,但也敢作敢当,虽然窘迫不已却还是向南明鸢微微欠身,“我不应该轻视你。” “你错了。” 南明鸢淡淡摆手,“你不应该轻视女性。黑客技术靠得是逻辑思维的灵敏度与编码的娴熟,与性别无关。” “如果你下次还这样以刻板印象冒犯女性,后果可就不是一个道歉可以解决的了。” 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南明鸢气度大、有胸襟,绝非等闲女流之辈。 薄辞深看在眼里,心中着实也被惊艳了一 把。 疑惑的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度油然而生,这位女士越看越像……南明鸢?。 “希望你是真心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南明鸢摆摆手,示意叫他离开。 奥莱德对他来说就是个趾高气昂但不知所谓的小屁孩,她根本不会也不想从他身上找什么优越感。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二楼忽然传来一句喝彩声:“说得好!” 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一名男子。 他倚着栏杆,同样戴着面具。一身黑色风衣勾勒出高挑精瘦的身形,即使掩去容颜,也不难看出气质出挑。 男人拍着手从二楼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说是我在京州见过最顶尖的黑客也不为过,这位小姐,你很优秀。” 南明鸢莫名对这个男人不反感,淡淡道:“过奖。” 男人很是绅士地取下了自己的帽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和你切磋一场?只是友好交流,无关其他。” 来都来了,南明鸢既然不惧多加一场比试,干脆利落道:“可以。” 陆引瞧着,只觉自家老大真是豪气干云,站在旁边也不由为她骄傲几分。黎洛的眼睛则是深深黏在了男子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这个人,为什 么会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目光对视的瞬间,男人神色平静,似乎就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让黎洛更为疑惑。 难道他想多了? 就在他思考的功夫,南明鸢与男人已经走向屏风后的电脑桌边。 一旁的薄辞深朝林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起跟上。 保持着一个不引人瞩目的距离,薄辞深在一张木椅上坐下,接过林深端来的酒杯,准备仔细观赏这场比试。 比起奥莱德的居高临下,男人显得十分谦和有礼,不仅帮南明鸢开了机,还顺手替她拉开了椅子。 “多谢。”南明鸢淡淡笑了笑。 男人温和回应:“这是对一位尊敬的对手应有的礼节。” 他没有强调南明鸢的女性身份,说的是“对手”。 这句话,连陆引都对他刮目相看,这小子,嘴倒是挺会说。 两人的技术切磋出乎意外地火热,男人技法高超且灵活,南明鸢也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与之对决,不时敲打键盘、不时调整姿势,颇有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酣畅淋漓。 陆引的技术跟他们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看得几乎应接不暇,忍不住感叹道:“真是神仙打架啊!” 黎洛的目光在男人与 南明鸢之间游移,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他虽然看不懂那些繁密复杂的代码是什么意思,但他有印象。男人屏幕上闪过的特殊符号,世界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使用! 当年哥哥在练习的时候,偶尔会和他说一些黑客方面的知识。不过他都没有学到,唯一记住的,只有这串奇特的代码符号。 “这是你哥我自创的,世上仅此一家,绝无第二版。”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哥哥那时说过的话…… 加之男人身上无端叫他想要亲近的气息,直到这时,黎洛终于可以确定。 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哥哥! 大胆的猜想被验证,黎洛心脏开始剧烈得跳动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连薄辞深往这边打量的目光都没有注意到。 不同于黎洛的心境,薄辞深也隐隐有些疑惑,这女人端坐的姿态,越看越眼熟。 林深倒是没瞧出个所以然,只是低低感叹:“H.K组织果然高手如云啊。” 一场激烈的角逐结束,南明鸢接过陆引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缓和了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男人微笑道:“你的技术的确惊为天人,这位小姐,我输了。” 南明鸢并不自傲,同样会以一个微笑:“先生不必自谦,你也相当有本事。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个伪装成漏洞的代码,其实不一定能赢你。” “但你确实发现了,这是作为我们黑客的优点。” 男人单手摁着鼠标,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将电脑关机。 这个动作令南明鸢顿了顿。 记忆中,也有一个人敲键盘时有扣桌面的习惯。刚刚认真比赛没有发现,现在一看,这男人身形莫名有种的熟稔感。 紧接着,伤感之情填满了胸腔。 这个动作她只见过黎琛做过,可他为了救她,早已离开人世。 “这次比试我收获良多,祝你玩的愉快,这位美丽的小姐。”男人伸出手,向南明鸢示意。 也许是遇到了优秀的对手,也许是他有些小细节像黎琛,南明鸢对他有些好感。 她伸出手轻轻回握,报以温婉笑靥:“多谢,我也受益匪浅。” 陆引看不出几人各怀心思,只觉得这场比赛精彩绝伦,他光是看着就觉得惊险刺激。期间几次有为南明鸢捏了一把汗,他鼓掌道:“还得是老大!老大太厉害了!” 然而握手这一幕落在薄辞深眼里,他同样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第413章 神秘男子 奥莱德一愣:“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向我道歉,向所有为被你轻视的女人道歉。”南明鸢淡淡道。 “哈。”奥莱德冷笑一声,“比就比,有什么不敢的!”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 原本还是喝酒闲聊、轻歌曼舞的组织成员们,不知何时已经被二人吸引去了目光。 奥莱德是H.K组织中有名的少年天才,本就心气高傲,手下败将无数。换作平日,一个徒有其表的美人连和他交手切磋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各色各异的目光向南明鸢投来。 黎洛看在眼里,心中很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最纯净无暇的珍宝,被众目睽睽地觊觎了一般。他和陆引一人站在一边,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都盯了回去。 奥莱德命人取来了电脑,向周围展示道:“为公平起见,请各位为我见证,这台电脑刚刚出厂,设备全新,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随后他将电脑递给南明鸢检查,口吻略带不屑:“怎么样,没异议吧?” 南明鸢简单查看了一番,不甚在意道:“有没有都一样,反正我会赢。” “好大的口气!”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断喝。 “芜湖——!奥莱德,看来你这次遇到对手了!”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陆引嗤笑一声:“别磨磨叽叽的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们老大必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奥莱德深深剜了两人一眼,当即打开电脑,将被冒犯的愠怒化作敲打键盘的动力。 气氛顿时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在众人都不曾注意的侧门处,门扉轻轻打开了。 姗姗来迟的薄辞深戴上主办方准备的面具,目光在会场内逡巡。 下一秒,一道略显熟悉的倩影撞入眼帘。 只见一男一女对面坐在厅内,女子长发披肩,裙摆微扬,她的身影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 他不知道的是,二楼的包厢门口,有人正和他一样关切注视着那名气质出尘的女子。 “好了。” 奥莱德将电脑往南明鸢那边一推,悠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显然很有把握,“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在不损伤电脑性能的情况下开机,就算你赢。” “另外,别想着投机取巧,我在里面放了文件,有没有损伤系统一眼就看得出来。” 人群中隐隐有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奥莱德的 拥护者大声道:“奥莱德,这还叫不为难啊?人家只是一位柔弱女士,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啊!” “就是!有几个女人能有实力当黑客的?” 众人嘲讽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南明鸢并没有被他们所影响,专心致志地盯着电子屏幕。 陆引刚要开口骂一骂这帮不识好歹的,就被黎洛抢先一步。 “比赛时需要安静,H.K组织的诸位都是精英。我想,不会连这点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黎洛说得在情在理,周遭的窃窃私语声果然低了一些,但不曾完全消失。 奥莱德不屑地嗤了一声:“真正的高手从不抱怨环境。不过秉着绅士礼节,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甚至,你们三个还可以一起上。” 这话明为谦让谅解,实则是侮辱。 南明鸢这才冷冷淡淡地抬起眼:“不用了。只请你安静一些,叽叽喳喳个没完,很像我家附近的麻雀。” 言罢,再不给他一个眼神,南明鸢注意力放回在眼前的代码上。 奥莱德吃瘪,狠狠喝了一口红酒压下怒火,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出糗。 他自认出得关卡十分狡猾难辨,闯关者稍不注意就会掉落自己的陷阱里。即使 躲过了明枪还有暗箭,这也是他一贯的编码风格,出其不意,令对方的安保系统全盘崩溃。 只要那女人开始自主编写代码,就势必会掉进他设好的大坑里。到时候系统全面损伤崩盘,这台电脑报废,她便会自取其辱! 想到自己必然会风光赢下这一局的场面,奥莱德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陆引也有些黑客技术的底子,放在寻常人家还够用,但眼下是有些应对不暇,那繁复的代码他竟看不出类别。 黎洛就更不用说了,本职工作是模特的他对黑客一道一窍不通。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为南明鸢焦灼,又对那些出言不逊者感到愤怒。 南明鸢本人倒是冷静自若,仿佛周遭锐利的审视目光都不存在一样,姿态轻松淡然,跟在家办公没什么分别。 只有黎洛迷恋的看着她,只见南明鸢一双美目波光流转,眉头都不皱一下,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潇洒神韵。 二楼的男子静静看着这边,嘴角勾起一丝似是赞许,又似是欣慰的笑。 这场比试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结局。 三分钟,五分钟……规定的二十分钟转眼过去了一半。 有人见南明鸢还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 原地 ,认定她是故作冷静,起哄道:“这位小姐,不要负隅顽抗了,输给奥莱德不丢人的。” “是啊,你的优点是美貌,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回去插画品茶,哈哈哈——” 奥莱德得意洋洋地瞥了南明鸢一眼:“怎么样,需要我给你加点时……” 话音未落,南明鸢“啪”地一下敲下最后一个符号,利索地拒绝道:“不需要。” 这话,倒是让奥莱德一愣。 南明鸢将电脑推过去,刚刚还卡在蓝屏出不来的屏幕赫然显示完整。 “这,这怎么可能!” 奥莱德惊了,在他的预想里,纵然给南明鸢一整天她也破不开这个程序的! 怎么才用了这么点功夫,真的叫她解开了?! 陆引颇为老大自豪:“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谁,狗眼看人低,傻了吧!” “文件呢,电脑中的文件还在吗?” 旁边两个起哄的也按奈不住好奇,一道凑上来查看。 结果,C盘角落一个隐秘的文件夹中,他放置进去的东西完好无损,分毫不差。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惊愕不已。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打败了奥莱德?! “天……奥莱德,她真的做到了。” 第415章 鸢儿,好久不见 女人腕心有一枚小小的红痣和一道陈旧性的疤痕,他绝没有看错。 红痣是南明鸢与生俱来的,那伤痕还是冬天白秀兰逼着她不戴手套用冷水洗碗,她冻僵了手不慎摔碎碗,捡碎片时不小心划伤的。 为这事,他被薄老爷子狠狠训了一通,如今想来也是满是愧意。 所以,他的判断是对的。 十几秒后,男人松开了手,他望着南明鸢,默默在心中道:鸢儿,好久不见。 两人刚松开手,大厅忽然响起主持人的声音。 “此次聚会黑H.K内部团建,感谢大家抽空前来。希望诸位玩得开心,组织人力日渐壮大——” 说着,从房顶开始洒下彩带与鲜花,场内一片欢呼雀跃之声,一时有些喧嚷拥挤。 一回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黎洛匆忙地丢下句:“姐姐,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便忙不迭拨开拥挤的人群跑了出去。 旁人没有注意到,他刚刚可是一直留心观察,余光瞥见男人上了楼梯,黎洛一秒也不敢怠慢,拔腿就跑紧随其后。 等追上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 先前的那个男人闻见响动,面无表情地回过身。 此时的二楼只有他们两人,空旷幽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黎洛 只觉得心若擂鼓。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你……你是谁?”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也不知男人理不理解他的意思,只听他勾起唇角:“你希望我是谁?” 黎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他颤抖着上前,情绪过于激动还有些战栗,以至于嗓音都在抖:“……哥?是你吗?” 男人身形微怔,顿了顿,慢慢抬起了手。 他摘下面具的这短短几秒对黎洛来说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连心跳几乎都快漏拍了,生平从未如此紧张过。 面具掀开后,黎琛露出一张眉目清秀、轮廓柔和的英俊脸庞。 黎洛的眼泪“唰”一下夺眶而出。 黎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 他逝去多年的哥哥,竟然还好好活着! 思念之情彻底爆发,黎洛的眼泪如决堤和河岸,簌簌不止。他一下扑了上去,将黎琛紧紧抱住。 “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他紧紧拥着黎琛,掌心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下来。真的是哥哥,不是他的幻觉,也不是在做梦。 “哥……哥……” 他小声喃喃着,用力将黎琛圈住。 小时候他没有黎琛高,总是哥哥将他一把揽入怀中,现在,换他紧紧拥着 哥哥。 他太害怕了,害怕一松手,这一切是自己的幻想,黎琛就会消失。 感受到弟弟的不安与战栗,黎琛伸出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黎洛的脊背。 “别哭了,是我。” 听见哥哥温和的嗓音,黎洛稍稍止住啜泣,颤抖着望向黎琛的脸。 许久不见,哥哥比记忆中清减了许多。 紧接着,疑惑涌上心头,他哽咽了一下:“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以为……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当初黎家以为黎琛遇难,无一不悲恸崩溃。得知这个消息时黎洛刚上大一,原本还在计划下周和哥哥去省体育中心打网球,转眼便收到了黎琛的死讯。 说是黎琛和沉船一起永远葬在了海里,连尸首都不曾见到,只立了个衣冠冢。 黎洛每日对着黎琛的遗物睹物思人、以泪洗面,而那对崭新的网球拍,是哥哥准备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打那以后,他再也没法安心打网球了。 黎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几年辛苦你了。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小洛,你不用担心。” “你胡说!你都瘦成这样了,还说过得好?”黎洛又惊喜又生气,喜的是哥 哥没有在那场意外中丧生,气得是黎琛嘴硬不与自己通消息,“你知道妈妈为了你流了多少眼泪?奶奶都伤心得住院了,半年才出来,还有……” “还有姐姐,她知道你的死讯,几乎是茶饭不思。”黎洛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姐姐,对了,我得带你去见见姐姐!” 他一把扯过黎琛的手腕:“姐姐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地!” 此时,他早已将对哥哥曾拥有过南明鸢的嫉妒抛之脑后,一心沉浸在至亲得而复失的喜悦中。 他也没有去考虑,黎琛回来,他与南明鸢就更没有可能了。 黎洛只是单纯地为二人感到高兴。 哪想黎琛面色微沉,他顿住脚步,“小洛,我现在还不能见她。” 黎洛不解:“为什么?她明明很想你,你也一定很想她……” 黎琛将弟弟乱掉的头发整理好,眼中有深深的感怀:“现在时机还未到,等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保护她。小洛,不要打草惊蛇,听哥哥的话。” “保护她……姐姐会有危险么?”一下接收了太多难以想象的消息,黎洛一时有点懵懵的。 黎琛不答,算是默认。 两兄弟数年未见,对面相顾,既熟 悉又陌生,感慨万千但却不能尽言。 黎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良久,才道:“小洛,你长高了很多。” 黎洛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说给我听,我们还会再见的。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待得太久难免引人注目,黎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转身消失在拐角处。黑色的风衣与暗处融为一体。 黎洛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状态,这才下了楼。 人群熙攘,黎洛四下寻找,最终在阳台发现了南明鸢的身影。 不知怎的,刚和哥哥见完面后,他除了激动还有不安。 直觉告诉他,黎琛这次回来势必是有些难以言说的秘密,这种无法探知的真相叫人颇为焦灼。 但看到南明鸢在真真切切、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凉风吹拂着南明鸢的发丝,黎洛不错一眼地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姐姐,原来你在这里。” 南明鸢见是他,回首招呼道:“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你也过来站会儿吧。” “陆引呢?” “他喝酒去了。” 简短的交谈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 第416章 南明鸢,我喜欢你 夜色如水,明月如钩,天上几点寥落的星子,明亮而稀疏。晚风轻起,带来一阵草木特有的馨香。 南明鸢望着那轮明月,思绪慢慢地飘散,许是酒精作祟,她似乎看到了故去的父母和小叔,但一眨眼又看见了黎琛的模样。 他笑靥温和,意气风发的样子,成了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 “……黎洛,你说,月亮的那一头是什么呢?”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又天马行空,黎洛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就听南明鸢接着道:“月亮的那头,黎琛也会这样看着我吗?” 她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喃喃自语。落在黎洛耳朵里,便不是那个滋味了。 南明鸢对黎琛滚烫的思念,在他脑中被无限放大。迟来的嫉妒心隐隐发作,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耻,却又无法抵抗内心浓烈的情感。 黎洛忍了又忍,只道:“哥哥肯定也很想你。” 南明鸢蓦地笑了,她喝了两杯酒,怀疑自己是醉了。否则,怎么会跟黎洛说这种傻话?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南明鸢自嘲的嘴角稍稍松懈了,比星子还要明亮的眼睛写满伤感,“黎洛,你知道吗。刚刚那个黑客……让我想起了黎琛。” “他和你哥哥 有一些习惯很像,气质也莫名熟悉。”南明鸢微微垂下眼睛,“可是黎琛早就不在了,为了救我。” 风萧瑟地吹过,莫名有些凄凉。 这时其实有些冷了,黎洛却半点不觉得。他血液上涌,再也忍不下去了。 哥哥,又是哥哥! 为什么姐姐就不能看看他呢? 如果南明鸢知道哥哥还没有离开,那他岂不是代表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黎洛倏然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南明鸢:“姐姐,如果当初救了你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想念我吗?” 南明鸢被他这冷不丁地一句话弄愣了,呆呆看着他:“……你说什么?” 黎洛深深吸了一口气,多年的倾心爱慕终于在此刻吐露出来,他的激动不亚于刚才跟黎琛相认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姐姐,这么久了,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黎洛敛眉紧紧追随着南明鸢的目光,眼神赤忱坦白而热烈:“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姐姐,我也想照顾你、保护你,像个男人一样站在你的身边。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南明鸢怔住了。 她一直觉得黎洛的乖巧爱撒娇是性格使然,最多是一点孺慕之情。当少年的心思 赤裸裸暴露在月光下,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应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之前那个小男孩不见了。他早已经出落得英俊高挑,算得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可黎洛在她心里的位置,始终不会变。 南明鸢微微移开眼睛,撩了一把飘扬的长发:“……黎洛,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只把你当成弟弟,仅此而已。”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不想当什么弟弟了,难道,难道我就这么差劲,让你连机会都不肯给吗?” 南明鸢摇摇头:“感情这种事无法强求,我确实……只能把你当弟弟看。” 黎洛眼眶微红,看了南明鸢许久,最终攥紧了拳头。 “好,你把我当弟弟。那薄辞深呢,他又算是什么?!” 情绪紧绷到临界点,黎洛将心中的不甘一股脑全吐了出来,“我比不上哥哥在你心里的地位,那是我出现的晚,我认。可为什么,为什么薄辞深那种男人你也能看上?” “难道我还比不上他?!”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黎洛狠狠捶了一下墙面,一改往日的温润:“凭什么他可以待在你的身边三年,而我却不行!” 南明鸢沉默片刻:“别提他了。” “为什么不提 ?”黎洛几乎再次流泪,“我都明白的,姐姐。就是因为他有几分像哥哥,对不对?他不过就是一个替身!凭什么离婚了还三番五次地纠缠你,凭什么你还要救他?!” 眼看黎洛越说越不像话,南明鸢出生制止道:“黎洛!够了——” 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道人影,“砰”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黎洛脸上! 这一下可是下了狠劲儿,两人都没反应过来,黎洛就被重重打倒在地。 “你说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南明鸢这才回过神。 是薄辞深! 他此时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一向以淡漠优雅著称的薄总,何曾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 薄辞深刚在会场找寻半天,也没有看到南明鸢的身影,这才找了过来。 只是没想带正好听见了二人的对话,黎洛说的“替身”两个字像一颗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高傲如他,南明鸢竟然把自己当做替身?! 黎洛也认出了来人,正愁一肚子邪火没肚子撒,两人抬手打将起来,乱作一团。 黎洛还在大喊:“我说的有什么错?!你本来就是个替身,你以为就你这样品行败坏 的纨绔子弟,我姐姐能看上你?!不过就是沾了我哥哥的光!”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我哥!” 说这些话的时候,黎洛也很难受,他不知道薄辞深在南明鸢心中的位置,但是自己,却连说出爱意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都比不上黎琛,毕竟那是她纯洁美好、不掺一点杂质的初恋。 殊不知这些话深深刺痛了薄辞深,他反手一挥,朝着黎洛白净的脸上又是一拳。 新仇旧恨堆在一起,两人下手都毫不留情。 南明鸢赶忙上去拉架,终究是难以一人之力挡住两个盛怒状态下争风吃醋的男人。 “够了!你们别闹了!” “住手!” 她的断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有黎洛偶尔抬眸时,柔和地看着她。 而后下一秒,他对着薄辞深的眼神又陡然变得凶狠无比。 南明鸢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顾不上其他,连忙找人来帮忙。 听见响动的人群往这边涌来,他们一看就傻了眼。 “好好的聚会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就是,出来玩别伤了和气呀!别打了别打了!” “兄弟,有话好说嘛!” 几个男人凑上去,分作两边将黎洛和薄辞深拉开。 第417章 我是谁的替身?! “兄弟,都是来玩儿的,打起来就没意思了。” “就是,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啊。” “都冷静点。” …… 众人轮番上前劝架,这才将黎洛和薄辞深分开。 身为男人,许多人一眼就看出这场面不对劲。 两男争斗为一女,还能是什么原因? 情敌呗! 于是众人看向南明鸢的目光便有些揶揄,没想到这位美女的魅力如此之大。 一名红发男子见薄辞深情绪似乎缓和了些许,便转去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常情,我理解。不过光打架是没办法博得美人欢心的,得……” 话音未落,薄辞深便挣脱开钳制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红发男子回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脱口一句:“What F**K?!” 不过,薄辞深这回没有再去找黎洛的茬,而是直直奔向南明鸢。 在南明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就将人拉着强硬地往外走,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南明鸢后知后觉地回神,奋力挣扎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已经不知道是薄辞深第几次抽风了! 薄辞深置若罔闻,一个劲儿带着她往外走,直到将南明鸢拉到了门外的车辆边。 他一手打开车 门,反手将南明鸢整个推了进去。 “薄辞深,你又发什么疯?!” 南明鸢的控诉并未得到任何回应,薄辞深冷着脸狠狠摔上车门,“砰”的一声巨响,昭示着他此时的怒气。 “我问你,那个小白脸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几乎就是在质询了。 这恰恰是南明鸢最不喜欢的态度,她凭什么要对薄辞深言听计从? 南明鸢目光凌厉,丝毫不惧:“管你什么事,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种冷淡疏离的态度! “当然有必要!” 薄辞深狠狠捶了一下座椅,低身逼近南明鸢,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许多。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这场三年的婚姻,究竟算什么。” “黎洛口中的哥哥是谁,他说的替身又是什么意思!” “呵。”南明鸢冷笑一声,顿觉嘲讽不已,“婚姻?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们那三年的婚姻,可以算作一场正常婚姻吗?” “一个心不在家中、对我百般冷待的丈夫,一个刁钻的小姑子和恶毒的婆婆,除了老爷子,你们全把我当外人看。” 即使已经离婚,即使她现 在是底气十足的南家大小姐,那段不见天日的时光仍然是南明鸢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她用工作把生活填满试图抹平疮疤,薄辞深却一次又一次地在这层伤口上撒盐。 曾经他为自己挡灾之恩而生出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南明鸢凝望着薄辞深,语调骤然提高:“你说算什么,一场笑话罢了!” 她带着伤痛的语调似乎让愤怒中的薄辞深微微清醒了些,不知怎的,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薄辞深知道,自己的确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见他沉默,南明鸢紧接着问道:“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何必又来纠缠着我不放?” 薄辞深仍旧不语,似乎被戳中了。 他不由得暗暗扪心自问,是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的南明鸢,为什么一向工作起来就不管不顾的自己会时时被她牵动心绪,为什么他会对南明鸢身边的男人充满敌意…… 他对南明鸢,真的只是愧疚吗? 不,不是的。 薄辞深猛地打通了关窍,再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南明鸢,那热度叫她几乎应接不暇。 薄唇轻动,薄辞深郑重道:“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似乎连风都 吹得慢了。 空气瞬间凝滞。 如果说之前南明鸢的神色还是嘲弄,眼下便是十成十地像是在看疯子。 这个给了她三年冷眼的男人,突然说爱他? “薄辞深,你真的疯了。”南明鸢盯着他,“你以为你说这种鬼话,我会相信吗?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 薄辞深一向内敛自持,何曾对人这般赤忱地袒露过心意。好不容易表白却不被相信,这让他深感挫败:“我没有骗你……之前确实是我做错了,难道我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吗?” 南明鸢斩钉截铁:“没有!” 那三年的生活令她痛苦不堪,几乎对感情失去了重头再来的勇气与希望。好不容易在家人与朋友的帮助下慢慢养好了伤口,她才不要重蹈覆辙!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南家大小姐的座右铭。 薄辞深被她冷漠的模样彻底激怒,他第一次觉得南明鸢是如此不近人情。 从前那个温柔如水、待他细心体贴的南明鸢,当真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让开,我要下去,否则我——” 愠怒不甘之下,薄辞深没有给南明鸢说完的机会,扣住她挣动的手腕举过头顶,低首吻上了那花瓣似的粉嫩柔软的唇。 这清甜美好的滋味早就让他魂牵梦萦 ,只想一品芳泽。 唇舌霸道地抵进,寸寸昭示着薄辞深沸腾的独占欲。 南明鸢推不动他,气得张嘴就咬! 又是这样,每次都不尊重她的意愿! 忍无可忍,南明鸢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薄辞深被打得微微偏首也不恼,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沉声道:“我们本来就曾经是夫妻,和好一次,有什么不行?” “你之前喜欢过我,为什么就不能再试着喜欢我一次?” 南明鸢几乎要被他这套莫名其妙的逻辑给逗笑了,怒极了嘴角反扯出几分笑意。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是吗?” 南明鸢伸手用力推开他,“实话告诉你,黎洛说得不错。当初会同意和你结婚,……的确是因为,你有几分像我曾经喜欢的人。” 她望着薄辞深俊致的轮廓,恍惚一瞬。 像,可惜终究形似而神不似。 黎琛不会这么对她,他永远是温柔细腻、善解人意的,从不会为难她,更不舍得叫她受半点委屈。 她对黎琛残存的好感投射在了薄辞深身上,白白在薄家吃了三年的苦。 而那个真正视她如珠似宝的男人,却早已为了她葬身大海。 “你不是他,永远也不是。” 第418章 别再纠缠我了 南明鸢这轻飘飘一句话,几乎让薄辞深当场石化。 高傲如他,生平只有被人热烈追求的份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等他反应过来,南明鸢已经推门准备下车。他从未如此慌乱,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腕子:“不许走!你说清楚……南明鸢,你不能这么对我!” 南明鸢已然耐性尽失,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别再纠缠我了。” 说完,南明鸢头也不回地离去。 独留薄辞深待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月上树梢,夜色浓沉,清冷的月华洒金灯火通明的酒吧内,瞬间湮没其中。 包厢隔绝了大部分喧嚷的噪音,但还是可以隐隐听见男女的欢呼之声,吵得薄辞深心烦不已,转眼已经一整瓶白兰地下肚。 欢爱娱情都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本他以为,南明鸢曾经真心喜欢过他,那她肯定就能够再次爱上他。正如林深说的那样,只要他尽力弥补、关心呵护她,南明鸢迟早会回心转意的。 却不想,那场南明鸢处处包容忍让的婚姻,初衷也不是因为爱他。 南明鸢从始至终,只把他当作一个替身罢了。 高傲如薄辞深,自青春期起就追求者无数,从未为谁 落过泪。此时竟是眼圈发红,闭目忍去泪花,痛饮烈酒。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幻灯片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重复播放。 为他素手做羹汤的南明鸢、细心替他熨烫衣领褶皱的南明鸢、总是用那双清澈且盛满爱意的眼睛凝望他的南明鸢…… 越想越心中不忿,薄辞深收紧手,将杯子狠狠攥住。 那个被黎洛称为“哥哥”的男人,究竟是谁? 凭什么他可以得到南明鸢的青睐! 那三年他所受到的百般温柔,原来都是南明鸢对旧情人爱意的替代。 烈酒入喉更苦涩几分,薄辞深只觉得胸口一阵又一阵的闷痛,无法言说。 …… 不知道是第几杯酒下肚,四处找寻无果快急疯了的林深终于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这家隐秘的酒吧。 包厢门被打开薄辞深也毫无反应,他已经喝得几乎不省人事,倒在沙发上眼神涣散。 林深一看就急了,连忙上去扶他:“总裁,总裁?您怎么样?” 他进薄氏这么多年,薄辞深一向是极其克制自律的,还从未见他醉得这般彻底。 除非是遇到……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薄辞深嘴里便喃喃道:“不能……你不能……” 林深凑过去:“什么?” 仔细一听,这才听清他说的话:“南明 鸢,你不能这样对我。” “唉。”林深无奈又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会儿薄辞深在会场跟黎洛打架的时候他不在,等他找过来,人已经散场了。 他不知道南明鸢和自家总裁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每次跟南小姐见完面,总裁的情绪都会有很大波动。 明明爱慕至深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好,好,不能这样,她不该这样对你。” 林深连哄带骗半拖半拽,折腾了好一阵,总算是把薄辞深拉出酒吧塞进了车里。 末了,他又折返回去结了账。 等再回到车里的时候,薄辞深已然醉得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晨光从窗外透进来,微微有些刺目。 薄辞深用手挡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迟钝沉闷的大脑才僵僵开始运转。清醒后,宿醉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脑海,迫得他刚刚起身又不得不坐回床上。 门外的女仆听见动静,连忙端了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来:“总裁,您醒了。这是醒酒汤,您要喝点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日似乎是被林深带回来的,这才放心下来。 但念及南明鸢那恼人的话语,薄辞深又是一阵气闷。借酒浇愁,到头来酒醒了却是愁上加愁。 他接过瓷盏一饮而 尽,薄辞深皱着眉看了眼时间,准备简单洗漱后赶去公司。 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女仆甚至来不及通报,林深便推门进来了。 “总裁,查、查到了。” 林深气喘吁吁,“大小姐那事,涉事男人已经抓回来了。” 薄辞深立时眼睛一亮,“噌”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人在哪!” “我已经吩咐人把他捆了,现在正往公司仓库带。办”林深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公楼人多眼杂不好带去。” 薄辞深也这么觉得,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屈指并揉眉心,宿醉的头疼脑胀似乎又涌了上来,他隐忍道:“去开车,五分钟后我下楼。” 一切杂乱心绪都暂时被抛到九霄云外,昨夜那个难得感性的薄辞神被压制了下去。 等他下楼后,林深当即踩下油门,窗外的景色唰然飞驰而过,薄辞深又转变成了薄氏的总裁、妹妹的后盾。 林深一路狂飙,十分钟不到,薄氏公司仓库门前,车辆缓缓停下。 已经有人候在那里,见薄辞深来了,恭敬地打开两边仓门:“总裁。” 空旷的仓库内,男人被五花大绑,见了薄辞深,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他妈的,你凭什么绑我!把老 子放开!” 林深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刘威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爆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是,我是玩了那个女的又怎么样。你们是她姘头?” “但你现在找我也晚了,她早就被人玩烂了。我还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她身败名裂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林深也见过流氓,但没见过这么蠢的流氓。 他此时甚至是同情大于愤怒,冷声呵斥道:“你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谁么?” 下一秒,薄辞深解开西服的袖口,挥拳虎虎生风,正中刘威的面门!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刘威一米八的个子被打了个人仰马翻! 原本有司瞳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前,他根本不怕任何制裁。反正视频也已经销毁,无凭无据,谁都不能定他的罪! 刘威于是大叫起来:“你敢打我?!他妈的,老子要报警,我要弄得你们全家名声都臭了!” 薄辞深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想起妹妹苍白瘦削的脸蛋和满身乌青,想起母亲憔悴不堪的面容,他心头火起,恨不能将刘微的折在这里!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周身杀意腾腾:“你大可以试试。” “正好,叫警察来帮你收尸。” 第419章 开始怀疑她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招都拳拳到肉,发出巨大的闷响! 刘威一开始还嘴硬:“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薄珏凝不得好死,我要她……啊!!” 他多说一句,薄辞深的力道就重一分。 被捆住的刘威毫无还手之力,根本躲闪不及,只能蜷缩成一团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混乱间,他抬头看见薄辞深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这男人好像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把他活活打死一般! 林深根本不同情刘威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人,但真打死就死无对证了。 看薄辞深发泄得差不多了,他上前微微劝说:“总裁,您歇一歇。他敢这么叫嚣,恐怕是背后有靠山。” 薄辞深听出他话里有话,动作一顿:“说。” 林深放低了嗓音:“弟兄们刚刚发来消息,查出了他的人际脉络网。最新口供……” “司瞳和他有点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薄辞深眉心一跳。 林深知道他的疑惑,马上道:“这个混账虽然死有余辜,可我们得留着他一条命,等对峙完毕,再收拾不迟。” 薄辞深轻轻转动了一下,眉拧成川字,当即道:“把她叫来。” 很快,远在家中敷面膜的司瞳便收到了来自林深的短信,言简意 赅的一句话:“总裁让你来这里。” 并附上了地址。 虽然没说是去干什么,也没说为什么相约在仓库见面,但林深就是薄辞深的传话筒,司瞳依旧心潮澎湃。 她怀着约会的心情,快速卷了头发,化了淡妆,换上一条清新淡雅的白色碎花裙美美地出门了。 司瞳怎么也不会想到,大门一开,等待她的不是美好的幽会,而是一场会审。 “辞深哥,怎么叫我来这……” 司瞳掐着嗓子娇嗔到一半,余光瞥见被打得不半死不活的刘威,整个人都僵住了。 “嗡——”的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刘威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把他送出国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刘威在国外有了闲钱便不安分,最后乘船偷溜回来赌博,这才被一直关注他动向的林深手下抓了个正着! 林深看着司瞳满面惊愕,冷冷道:“司小姐看上去怎么有些慌张?” 司瞳眼珠一转,很快反应过来,她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状:“突然有个浑身是伤的大男人倒在这里,能不吓人么?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辞深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 她已然紧张得心跳加速了,只是面上眨巴着眼睛神色不显。林深看了她片刻,最 终冷哼一声。 薄辞深的目光里的审视完全不加掩饰:“这个人,你认识么?” 司瞳心下瞬间凉了几分,薄辞深既然能问她,必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但不好确定,若完全把自己摘干净,反倒惹人起疑。 “我好像是见过他,怎么了?” 薄辞深似乎想把司瞳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在眼底,盯着她道:“他就是伤害珏凝的凶手。” “啊!”司瞳大为吃惊,转头看向刘威的眼神里写满了愤慨与指责,“我只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想到他是竟然是这种人!这个该死的人竟敢去欺辱一个小姑娘,真是罪该万死!” “可恨,真恨我当时没看出你是这种人,否则我直接把你捆了送局子里去,也省得小凝受苦了!” 她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光看神色,还真叫人以为她多么为薄珏凝委屈不平。 刘威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一番辩驳,顿时不干了。 他抬起头来怒视着司瞳,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个贱人现在把锅都扣在我身上!明明是你教唆我这么干的,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薄辞深浓眉一横,剜向司瞳:“你怎么解释!” 也就是司瞳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他现在才会耐着性子听她解释。换了旁 人,早就丢给林深严刑拷打了! “不,不是这样的辞深哥。他急疯了乱咬人,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你是不相信我么?”司瞳心生一计,说着流下泪来,作势从包里拿出纸巾摁一摁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但她扯出纸巾的同时,还悄悄扯出了一条金项链攥在手里。 还好这条项链她顺手放在了包里没拿出来,否则现在就真的完蛋了! “我虽然和小凝有过矛盾,但我们早就和好了。而且,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我怎么会害她呢?”司瞳刻意将项链尾端朝向刘威那边,啜泣不已,“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和朋友?” 说到家人的时候,她趁机瞥了刘威一眼。 刘威当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也明白司瞳话语间的威胁。 因为那条金项链,是他出国之前送给母亲的礼物! 当时司瞳说得千好万好,拍着胸脯保证:“哎呀你就放心吧,阿姨和叔叔交给我照顾,我保证叫人伺候得他们服服帖帖的。” 却不想,是要挟为人质的意思! 刘威暗恨自己被钱财迷了眼,竟害得父母一把年纪跟着自己卷入风波! “够了。”薄辞深打断司瞳的长篇哭诉,冰凉凉 地看向刘威,“你说。” “最好如实招来,如果被我发现你说得是假话,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烈千万倍。” 刘威咬着牙,狠狠地攥拳,眼睛一闭似乎下定了决心,豁出去道:“是我!都是我!跟她没关系!” 林深忍不住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是她挑唆的你,你们无冤无仇,你污蔑她有什么好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瞳气结,心中恨不得捅林深一刀。 这个姓林的处处和她作对,终有一日,她一定要亲手结果了他! 刘威顿了顿,急了随便编了个理由:“她不认识我,可我认识她!那次在宴会,要她喝一杯她不肯。妈的,装什么清高!我就恶心这样的怎么了!” 司瞳暗暗松了一口气,泪眼汪汪道:“辞深哥,现在我总是清白的了吧?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揣测我。” “我绝对不会,也不敢做这种事情的。看到小凝受罪,我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前天,我还在给她看去伤疤的进口药呢。” 她拉了拉薄辞深的袖子:“辞深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么恶毒的人吗?” 对质完毕,虽然刘威不再攀扯司瞳,但薄辞深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司瞳的话不可全信。 第420章 我要杀了他! 薄辞深淡淡撇开司瞳的手:“事关重大,我只想更快查到事情的真相。” 眼下最要紧的是借着刘威的嘴撬开整件事的主要脉络,薄辞深抬手招来下属:“看紧他,无论用什么方法,让他把所有团伙都招出来。” 属下恭敬地点头:“是。” 司瞳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见刘威满身狼狈,不由心中大喜。 这该死的家伙,最好直接死在这个小仓库里,死无对证,到时候她想脱身就容易多了! 吩咐完毕,没有休息好又消耗了太多精力,薄辞深的眉心又是一阵跳脱的痛。 他闭了闭眼,问林深:“现在谁在医院照顾小凝?” 林深轻声道:“老夫人一大清早就过去看小姐了。” 薄辞深拍了拍肩上刚刚落了的尘灰,转身道:“去医院。” 司瞳也不怕尴尬似的,忙不迭跟了上去:“辞深哥,等等我,我也想看看小凝!” 临走前,她留了个心眼,回头看见几个男人架着被打得死猪一样鼻青脸肿的刘威,拖进了地下室。 司瞳收回目光,悄悄记下了地下室的方位。 医院,高级VIP病房内。 薄珏凝在护工的喂食下慢慢吃完了午饭,近来她胃口好一些了,从开始的一吃就吐到现在能喝 完一整碗粥。 白秀兰看在眼里,既是心疼又是欢喜。 高兴的是女儿终于能吃下东西了,心疼的是,以前自家女儿山珍海味都当白饭吃的,现在却骨瘦如柴,憔悴不堪。 “小凝,来,看看我。”她握住薄珏凝的手,“我是妈妈呀,小凝,你认真看看。” 这些天,她反复试图唤醒薄珏凝的记忆。 薄珏凝微微歪头,疑惑且仔细地打量着她。看样子,至少她对白秀兰不反感。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 白秀兰转头随口道:“进来。” 大门打开,薄辞深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司瞳与林深。 “我来看看珏凝……”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急促的尖叫打断。 “啊——!啊啊啊——!” 刚刚精神状态还算稳定的薄珏凝忽然情绪崩溃起来,她的神情惊恐不已,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秀兰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摁住她:“小凝,怎么了小凝!” 薄珏凝仍在声嘶力竭,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面颊深深凹陷下去,看起来犹为可怖。 “啊!啊啊啊!”她一面大叫一面将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都一扫而空,白瓷杯盏顿时变成碎片飞溅,被子和枕头也被蹬在地上。 薄辞深跨步上前 帮忙,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薄珏凝已然拿起输液杆朝司瞳那边扔去。 而原本站在旁边暗暗窃喜司瞳躲闪不及,一个侧身,输液杆还是在额头磕了一下! “哎哟!”司瞳捂着额头大叫,在心里咒骂着薄珏凝。 该死的,疯了也不安分,果然骨子里就是欠收拾! “小凝,冷静点,是我,我是哥哥!”薄辞深强硬地摁住薄珏凝的肩,逼她直视自己。 薄珏凝浑身发抖,眼神没有聚焦,似乎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她伸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一个劲拉扯,面色比病床上的床单还白。 白秀兰见她这样心都要碎了,哀声道:“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哟。我苦命的女儿……” 司瞳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凑上来试探道:“小凝,小凝?你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她伸手在薄珏凝面前晃了晃试图吸引注意力,却被白秀兰一把拍掉。 白秀兰没好气道:“又是你这贱人!辞深,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司瞳连忙为自己开脱:“我是来看望小凝的,我很担心她……伯母,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林深在旁边直翻白眼,这女人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老夫人,我们总裁可没带她 来,是她自己硬要跟上来的。” “好哇,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小凝就是被你刺激到了!”白秀兰一把将司瞳推开,“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 司瞳楚楚可怜地看向薄辞深:“辞深哥,我……” 薄辞深似乎被白秀兰的话点醒了什么,他神色冷峻,淡淡道:“既然受伤了,那就回去吧。” “可是——” 话还没出口,白秀兰刀子似的眼神就剜了过来。 司瞳心知有这个老女人在场自己定然是捞不到好处,她吸了吸鼻子,回首柔弱道,“辞深哥,那小凝有什么消息了,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用手背摁去眼角委屈的泪花,弱柳扶风似的离开了。 薄辞深望向她的背影,心中那股隐隐的疑惑再度泛起波澜…… 上次好像也是这样,小凝一见到她就分外激动。如果只是单纯讨厌她,何至于如此神色惊惶? 何况,司瞳怎么就那么巧,和刘威也认识。 “林深。”薄辞深冷声,“去查查她和刘威是怎么认识的,每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林深知道薄辞深说的“她”是指司瞳,心中暗喜总裁果然明察秋毫,终于是看清了这个心机女的真实面孔。 “是 。” 白秀兰这边还在安抚薄珏凝,好不容易把她哄得乖乖上了床,抬头道:“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 薄辞深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替妹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看着妹妹原本娇艳明丽的脸蛋变得瘦削憔悴,薄辞深心如刀割。他垂下眼睛:“我来是要告诉你,伤害小凝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白秀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是谁,那王八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薄辞深早就料到母亲会激动无比,以免打草惊蛇,他有意无意地隐去了司瞳可能也勾结其中的事实。只是道:“人我已经控制起来了,现在正在逼他招供同伙,你去了也没用。” 林深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总裁已经都打点好了。夫人您放心,绝对不会让那杀千刀的好过!” 白秀兰被搀扶着坐了回去,泪水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 “辞深啊,这事可就靠你了。你看看小凝,现在瘦的不成样子。她还这么年轻,以后,以后看怎么办呐……” 一想到女儿原本的锦绣前程尽毁掉,白秀兰便悲恸得险些昏死过去。 想起刘威嚣张跋扈不肯伏法的姿态,薄辞深的手也狠狠攥拳,他掷地有声:“我会的。” …… 第421章 黎琛 薄辞深一面忙工作,一面忙着调查真相,可谓是连轴转。南明鸢这几天也没闲着,一边观察着《此间少年》节目的动向,一边处处躲着黎洛。 休息室,南明鸢正准备披着毯子闭目小憩一会儿,大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 一般这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除非有急事。 “怎么了?”南明鸢疑惑道。 苏淮露出头来,脸上写满为难:“总裁,刚刚前台来通报说,黎先生又过来找您了。” 这个黎先生,除了黎洛,没有第二个人。 南明鸢屈指并揉眉心,深感头疼,顿了顿:“你就说我去外头谈合作了,至于地点不便透露。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苏淮点点头:“好。” 不怪他处理不来,这已经是近来的第五次了。 打那天黎洛动情跟她表白又和薄辞深大打出手后,南明鸢便不知怎么面对他才好。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黎洛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清秀瘦弱需要她保护的少年。 他已经是个英俊成熟的男人了,足以俘获无数女人的芳心。 他们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似乎是不太合适了。 无奈黎洛好像根本不怕尴尬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来,执意要见南明鸢。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 固执了? 南明鸢喝了口茶水,颇觉头痛。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黎洛朝她撒娇卖乖的时候,怀着别样的心思呢? 正想着,手机屏幕倏然亮起,消息提示音“叮咚”一声。 是黎洛发来的微信:“姐姐,你在哪里?等会议结束我去接你。” 南明鸢再次装作没看到,将手机熄屏丢在一边,仰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从前喜欢的人只有黎琛,却不想无意招惹了黎洛。 黎琛,黎琛…… 南明鸢反复喃喃着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 如果你泉下有知,会怪我带坏了黎洛么?她将脸埋进毛毯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她倒巴不得黎琛回来管一管她呢。 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 京郊小别墅内。 在司瞳失手砸掉第三个水杯后,司玉茹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坐下来,别走来走去了,看得我心烦。” 司瞳没好气儿道:“姑妈,你不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吗!” 司玉茹一哂:“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招太阴毒,后面的风险是你掌控不住的。你偏不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都受伤了,姑妈你让我清净清净行不行!” 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司瞳心中一阵气闷。薄珏凝这 个贱人,疯了也不安分! 最要命的是,她虽然现在神志不清,但难保以后永远不会清醒,何况薄辞深还查出了她和刘威认识。 司瞳觉得,薄辞深似乎已经在怀疑她了。 这令她很是不安,焦灼之下,她紧紧揪着衣摆自言自语:“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司玉茹抚平面膜上的褶皱:“你嘀咕什么呢?我说你别太魔怔了,事已至此,还是——” 话音未落,司瞳“噌”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司玉茹讶然。 “去把问题彻底解决。”司瞳拿上手包,飞一般冲了出去。 那会从仓库离开后她留了个心眼儿,记住了关押刘威的地下室的方位。 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她现在是真后悔当初没直接想个办法让刘威人间消失。 即使眼下他母亲还攥在自己手里,可司瞳心里还是惶惶不安。 以薄辞深的手段,有的是办法撬开一个混混的嘴,她必须得去警告警告刘威才行。 司瞳凭着记忆来到地下室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那里。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轻咳两声:“两位大哥,我是辞深哥的朋友,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 一人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发现确实是上次跟薄总一 起出现在仓库的女人。于是不疑有他,打开了大门:“快去快回。” 司瞳没想到进来的这么顺利,心中窃喜,连忙道:“多谢了。” 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她刚走进来便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狭小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上水迹斑斑,扑鼻一股发霉的尘灰味,呛得人嗓子眼不舒服。 刘威被五花大绑,脸上的伤比之前薄辞深打得还要重,显然是被有意“关照”了,他躺在地上促促地喘着气。 简直是生不如死。 司瞳嫌恶地拧了拧眉心,既厌烦又心有余悸。 这些还是薄辞深手段的冰山一角,若是让他知道了真相…… 她一个激灵,根本不敢往下想。 刘威听见动静艰难地睁开眼,见是司瞳来了,登时变了脸色:“你这贱人……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司瞳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我来是警告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到时候不管薄辞深怎么问你,你都得把我撇出去!” 她拿出包里那条金项链,神色阴冷,眼中写满警告:“别忘了,你那年迈的母亲还在我手上!” 刘威眦目欲裂:“你!你还敢拿我妈威胁我?!” 想起司瞳 的欺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说得千好万好,如今出事就把他推出来顶罪! “你这贱人好歹毒的心思,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薄家大小姐!还跟我说什么你可以解决,你解决个屁!” 刘威气喘吁吁,几番想要扑上来撕咬司瞳,却因为被绳子限制了动作而无果,“都是你把我害到今天这幅样子,还想让我当替死鬼!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司瞳不耐地皱眉,一脚高跟鞋再度踩上刘威的身体,痛得他大叫:“啊啊啊——!” 她眼中闪过寒潭一般幽冷的光,扭曲的恨意爆发而出:“谁让你自己蠢,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你活该!” 刘威又气又悲,心痛难当,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你毒妇、你这毒妇!那晚在酒店我就应该把你掐死,把事情宣扬出去!看看你还装不装玉女!” “你给我闭嘴!” 这件事是司瞳的心头之恨,最厌恶别人提起。 她毫不留情地给了刘威两个响亮的耳光,凶相毕露,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那天你已经拿走了我的项链。还敢不知足?!你妈现在已经被我送到别处去了,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让她安享晚年。你敢多嘴一个字……” “我一定让你黑发人送白发!” 第422章 那晚的女人,是南明鸢! 刘威终于被吓住了,他没想到司瞳的手脚那么快,自己根本无力设防! 他趴在地上,只能痛苦地嚎叫。 司瞳见状心满意足,轻轻收回手,拍了拍掌心染上的尘灰。 这才对,谁都别想阻拦阻碍她和辞深哥的感情,凡是想要横插一脚的……都该死! 唇边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司瞳离开了阴暗的地下室。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针孔摄像头转播在监控室—— 薄辞深与林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林深已是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司瞳一向不是什么好货色,却不知这女人能恶毒至此! 薄辞深的脸色则更加难看,拳头紧紧攥着,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司瞳,可真相赤裸裸摊在眼前的那一刻,还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明明昨天,她还在温柔款款地关心妹妹的病情,今天便露出了真实面目,这女人简直恶毒狡诈,心如蛇蝎! 她竟是伤害妹妹的主谋! 而且,如此看来那天晚上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也不是她…… 薄辞深来不及多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深连忙紧随其后。 确认完刘威不会出卖自己后,司瞳心情缓和了些许,正准备叫车去做个spa,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抬 头一看,是面色铁青的薄辞深。 司瞳瞧着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谨慎道:“辞、辞深哥,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林深鄙夷地看着她:“这是我们薄氏仓库,总裁前来视察,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司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仓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瞳一时间确实没有想到什么正当的理由。 她在心里暗暗又记了林深一笔,故作坦然道:“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事已至此,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林深露出一种“你没救了”的表情。 薄辞深在一旁冷着脸,也不打算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珏凝的事,是你一手谋划的?” 司瞳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收紧,她连忙否认:“什么?!辞深你说什么呢,珏凝受伤我也很难过,但这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在因为刘威说认识我而怀疑我吗?我真的……” 薄辞深不耐烦地打断她:“刚刚在地下室,我都看到了。你还敢骗我?!” 此话一出,司瞳的大脑“嗡”的一下,彻底宕机。 “什么……你的意思,地下室有监控?!” 司瞳失声叫了出来,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林深冷笑:“司小姐,刚不还说自己是路过吗?” 司瞳愤怒 道:“你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你们居然在那里装监控算计我?!” 薄辞深不错眼地盯着司瞳,那神情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莫名让司瞳心里发毛。 他不愿和这女人再多纠缠半句,朝林深道:“叫人把她带回去!” 司瞳惊慌不已,奋力挣扎却抵不过林深喊来的彪形大汉,她大叫道:“辞深哥,你听我解释。都是刘威胁迫我的,我是无辜的——!” 这一次,任由司瞳的哭喊声在身后回荡,薄辞深再也没回头。 他实在想不到,之前救了他两次性命的司瞳,竟能如此恶毒。 愤怒之外,更有寒心与懊恼。懊恼自己怎么就没看出她的真面目,还任由她在身边游走,结果害了亲近之人。 坐上车,薄辞深显是十分头痛,屈指并揉眉心,一言不发。 气氛沉得吓人,林深自觉将空调温度设定好,轻声问道:“总裁,我们现在去哪?” 缄默片刻,薄辞深想起还有一事未曾查明。 他抬起头,坚定道:“去Vivian酒店!” 既然那天晚上和他发生关系的另有其人,那他现在必须要查清那个人是谁! 林深心知薄辞深焦急,驰车飞速来到酒店,与前台说明来意后,进入了酒店的监控室。 出面处理此时的经理不敢有半分 怠慢,解释道:“录像都在这里了。不过我们的录像是每两个月就翻新删除一次的,您说的那天已经隔了很久,恐怕是找不到了……” “您看,要不要我叫这方面的行家来看看?” “不必。” 这事虽不怕人知道,却也没必要声张。 薄辞深自己本就会些黑客技术,又何必麻烦他人? 屏退经理,薄辞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插进电脑,纤细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看得林深连连惊叹。 不多时,几行代码闪过,转出一个全新的监控页面,日期正是他和南明鸢同秦总一起吃饭的那天。 时间拉到晚间,薄辞深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记得自己最后是从417间走出的,417,417…… 十点五十分,果然有一个女人走进了417的大门。那女子身姿婀娜,乌发如瀑,是个十足的美人。 不是司瞳,而是…… 南明鸢! 林深在旁边也傻了眼,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他心中安安窃喜,只要以后没有司瞳不来搅局,相信总裁和南小姐的和好如初就在眼前! 但司瞳是何许人也,她是不可能老实本分的。 即使被彪形大汉押进了仓库,她也依旧不甘愿地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发现根本无人理 会自己后,司瞳悄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司玉茹发了最后一条求救短信,并附上了自己的定位。 下一秒,手机刚熄屏便被看守人员抢走了:“老实点!” 看门的人高马大,司瞳不敢硬碰硬,蜷缩在墙角,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寄在姑妈身上了! 司玉茹原本正在家里品红酒,看见司瞳的短信几乎吐血。 【姑妈,事情败露了,我被关押在这里,你快来救救我!】 她气得大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然而无奈的是,她和这个侄女的利益已经绑定在了一起,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司玉茹立马换了身衣服,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她叫上了几个自己认识的混混,悄悄来到仓库门前,吩咐混混去吸引看守人员的注意力。 果然,看门的听见草丛有响动,都不约而同地过去查看:“什么人在那里!” 待将他们引开,司玉茹马上拿出包里的万能钥匙将锁撬了开来。 司瞳见门口打开,一束光透进来,欣喜不已:“姑妈!你终于来救我了!” 司玉茹左右看看,拉着她就跑:“别废话了,赶紧走,等下他们回来就完蛋了!” 说着,两人顾不上其他,逃命似的离开了仓库。 第423章 回不去当初 南明鸢一早就来到了公司,接过苏淮冲泡好的咖啡,开始了一天忙碌而充实的工作。 《此间少年》节目组经过严羽和林封那么一闹,公司杀鸡儆猴之后,众人都安分了许多。 选手们有意见就找节目组沟通,谁也不敢甩脸子影响拍摄进度,更别提动手打架了。 南明鸢对此很是满意,跟项目组准备筹划下一期的游戏环节,为节目增加乐趣。 她拿起文件端详了片刻,耳边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 苏淮捧着一个快递盒,脸上稍显疑惑:“总裁,不知道谁给您寄的东西,也没写落款,就放在了楼下前台。” 南明鸢看了一眼快递盒,不疑有他,了然道:“可能是嘉宣公司寄来的pr包裹。他们公司总是不写寄件人,里面应该是这一季准备合作的零食产品试吃。” 苏淮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我帮您放起来。” 南明鸢抬手:“不用了,你拿去给员工们分一分吧,上班怪累得。” 苏淮轻笑:“总裁您这么记挂她们,那帮小姑娘又该喊着成为你的迷妹了。” “这帮小孩……”想到员工们对自己的打趣,南明鸢的心情不由也跟着变好 。 苏淮将快递箱抱了出去:“总裁给大家分东西啦!” “好耶好耶!”有小姑娘热情地递过剪刀,兴奋道,“什么好东西呀,今天又多爱了总裁一点。” “打开你就知道了。”苏淮失笑。 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齐齐落在了那个快递箱上。 南明鸢经常把pr包裹分发给员工当作小福利,上次是彩妆护肤品,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 胶带“刺啦”一下划开,箱子打开,众人都凑上去查看—— 然而下一秒,为首的小姑娘便迸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 苏淮也被吓得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小姑娘已然将东西甩出去老远,惊恐不安地后怕着。 南明鸢原本在批复文件,听见动静,疑惑地走出去查看:“怎么了?” 刚一出去,视线就和正好过来的黎洛对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地上那个圆溜溜的东西。 赫然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众人满怀期待拆开包裹,收到得却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一时都被吓得失了神,半晌没反应过来。 南明鸢也是深深紧皱了眉:“这……”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毕竟是大夫 ,什么血腥场面都见过。 她走上前去略一打量,很容易就能发现那个所谓的“人头”其实只是个做工逼真的橡胶制品而已。 南明鸢开口缓解道:“大家不用担心,这只是个仿制品。” 员工们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黎洛轻轻踢了一下那颗“人头”,若有所思,面色微沉。 “是假的,大家不用害怕。”他不动声色叫来保洁阿姨,“把这里收拾一下,这个东西包起来丢掉。” 保洁阿姨皱着眉将地上的仿真人头拿走,苏淮也稍稍缓和了些,将员工四下遣散:“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到工位上吧。” 南明鸢朝他抬了抬下巴:“苏淮,你也忙去吧。” “是。” 众人一时间都散开了,空旷的长廊只剩下黎洛与南明鸢两人。 南明鸢现在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黎洛倒不是觉得尴尬,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 他想起了哥哥曾经说过的话。 “我回来是为了保护鸢儿。” 先是从楼上莫名掉落的花瓶,后是带着示威意味的恐怖人头。这背后之人对姐姐的伤害,难道已经开始了么? 黎洛 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笔,嘴上仍宽慰道:“姐姐,别害怕。那些小人也就敢耍耍这些下作手段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得十分自然,仿佛表白那事完全没发生过,两人的关系还和从前一般轻松愉快。 见他如此坦然,南明鸢再不加理会,反倒显得她扭捏了。 她也只好回应道:“嗯,我会去调查的。” 黎洛见她终于肯和自己搭话,心中大喜过望:“姐姐,这几天都由我来接你上下班吧,那些人在阴,必须得多加防备。” 南明鸢眉尖微蹙,没有说话。 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这事绝不能姑息,联合这几天的遭遇来看,她的行踪似乎都已经暴露了。 这背后牵扯的利害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有黎洛在也算个照应,南明鸢点点头,暂时抛开了其他因素:“好。” 两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有去提那个夜晚冲动的告白,仿佛那只是一场恍惚闪过的梦境。 只有黎洛自己知道,他偷偷望向南明鸢的时候,心底滚烫如岩浆的爱意有多么热烈。 下午的时候,他就待在南明鸢的办公室,还和从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只有谈起节目组 的事,南明鸢的话才会多一些,黎洛绘声绘色地同她讲录制时的各种趣事。 而南明鸢不经意间嘴角扬起的微微笑意,足以令他神魂颠倒。 “呼……”终于忙完手上的活,南明鸢一看时间,已经日落西山,也该下班了。 “姐姐,我来吧。”黎洛自觉地拎过南明鸢的手提包。 以往南明鸢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就是姐弟间的正常行为。 可经过了那遭表白后,她怎么也无法再将黎洛当弟弟看待,拎包这种举动,其实有些过从亲密。 无奈黎洛做得十分娴熟自如,她现在刻意去提醒,反倒会使气氛变僵。 想了想,南明鸢还是没有说出口。 黎洛可谓绅士体贴备至,电梯由他率先摁下、出了大门也是由他引路。俊男靓女一走出去,无论到哪都是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 南氏大楼门口的另一侧,车子被生长茂盛的树木遮挡,薄辞深静静坐在车里,面色森冷地望向窗外。 旁边的林深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眼色:“总裁,现在南小姐也出来了,你看下一步……” 话音未落,薄辞深推门便直愣愣走了出去。 留下尚在凌乱的林深:“?哎……总裁!” 第424章 守男德第一人 南明鸢见到他们二人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 黎洛当即开启防御模式,直接将南明鸢拉至身后。经过上次那番打斗,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刚一见面气氛就剑拔弩张,僵硬得吓人。 谁料薄辞深并不接茬,余光凉凉瞥了他一眼,浑然不放在心上。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南明鸢:“我有话对你说,让这小子滚开。” 南明鸢不由得皱眉:“我跟你无话可说。” “呵”薄辞深轻笑一声,眼神从未移开半分:“那我可就当面说了。” 还未等南明鸢说话,黎洛抢白道:“既然姐姐不想跟你说,还请这位先生离开。” 他最讨厌薄辞深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明明只是个得到了姐姐却不曾珍惜的混蛋前夫而已! 薄辞深也不恼,眉心一扬,淡淡道:“行,南明鸢,那我们就来谈谈那天在minkin酒店,你睡了我就跑的事……” 闻言黎洛的脸色“唰”一下沉了,说是眦目欲裂也不为过。 看着他犹如五雷轰顶般呆滞的模样,薄辞深轻轻勾起唇角。 南明鸢亦是脸色猛地一顿,她连忙侧身走出来,一把拉过薄辞深的手腕:“闭嘴,谁让你说这些的?!” 薄辞深甚是无辜,面无表情:“是你刚 刚不走的。” 一气儿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南明鸢松开手,惊疑不定地打量薄辞深。 这男人什么时候知道了那晚的事情? 就算知道了,也没必要跑来宣扬吧?! 真是莫名其妙!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南明鸢没好气道。 薄辞深面色不改:“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来讨个说法。” 得知南明鸢把自己当替身的那一刻,他是愤怒心酸具有之,满腔悲痛无以言表。 但得知那晚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人是南明鸢,他又暗暗欣喜,是不是这样或许她就能回头了。 他又恨自己实在是不争气,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神? 但他无法克制自己,就是想要靠近南明鸢,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所以只要是能留住她的机会,薄辞深都不会放过。 南明鸢被他这话惊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诧异地拧眉,像看傻子似的看他。 “那天大家都是喝醉了,成年人之间,睡了就睡了,还要什么说法?” 薄辞深对她这毫不在乎的语气有些愤怒:“酒后乱性就不用负责了吗?” 南明鸢真是要被他逗笑了:“你一个大男人要我负什么责?” 薄辞深淡淡垂下眼睛,神色格外严肃:“不是 男女朋友,不能做这种事。” 言外之意,他就是要来确定两人的关系。 南明鸢可不吃这套:“我的世界里没有这种说法,你实在要我负责,这样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作势要递给薄辞深,“这就算作我给你辛苦费,如果不够,你回头再告诉我。 这件事我们就算两清,以后也不要再张扬。” 薄辞深终于维持不住神色,用力攥紧了拳头。 他一把南明鸢的手拍开:“你敢拿钱打发我,你当我是什么?!” 南明鸢抽手,面色坦然地反问:“拿一次酒后乱性就想捆住我,薄辞深,你又以为我是傻子么?” 两人曾经是夫妻时也有过肌肤之亲,那时薄辞深对她不屑一顾,甚少有温情。 离婚后偶尔一次成年人的放纵,又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薄辞深不错眼地盯了南明鸢片刻,最终愤愤从牙关里顿出几个字:“南明鸢,我真是疯了才会来找你!” 放下自尊和骄傲,甚至不介意当个替身来找她,就得到这样的结果!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薄辞深既气恼南明鸢也气恼自己,于是转身快步离开。 走之前,他与黎洛擦肩而过,两人火花四溅。 薄辞深冰冷冷看了黎洛一眼,同林深 道:“开车,我们回去。” 天色已晚,司玉茹带着司瞳一路逃窜,犹如惊弓之鸟,胆颤心惊地往家里赶。 等两人回到那栋小别墅时,已经月上树梢。 司瞳心有余悸,脸色白的像鬼一样:“姑妈,你说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这里真的安全吗?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方才在那个阴暗潮湿的仓库,她看着地上还残留着刘威被殴打出的血迹,一想到刘威的惨状,她便一阵恶寒! “我这里位置隐秘,寻常人找不到的!” 司玉茹气喘吁吁,累了几小时才喝上一口水,嗓子都快冒烟了,“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劝!” 她坐直身子,拍着腿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做事要留三分余地。那薄珏凝是薄辞深的亲妹妹,纸包不住火,现在东窗事发,你以为薄家能轻易放过你吗?!” “我,我也是为了我们将来能有好日子过!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南明鸢那个贱人夺走我的一切吗!”司瞳尖叫起来。 司玉茹不耐地打断她:“你还没弄清局势!现在不是你跟谁争高低的问题,是你的小命,包括我的命,都攥在薄家手里了!” “就算你挣来了荣华富贵,也要有命花才是!再说了,祸害薄 珏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为了出气罢了!” 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她却不听,司玉茹心中一阵邪火。 她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小瞳,我真得好好说说你了。现在你已经走到悬崖边上,只能就此收手,待在这儿哪也不许去!过阵子,我再把你送出去。” 司瞳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四下乱瞟,一个劲摇头:“不行……不行!我苦心谋划了这么久,现在收手,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司玉茹觉得她现在真是疯魔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瞳:“你都被薄辞深逮住了,还想怎么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懂不懂!” 司瞳死死的瞪着眼,没有回话。 一想到她在监控里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薄辞深知晓,她便焦灼不已。 她苦苦经营,一步步走到现在,好不容易夺回一点薄辞深的怜惜之情,却不想一朝走错,满盘皆输! 如今铁证如山,无论说什么薄辞深都不会再信她了! 她还怎么东山再起?! “我什么都没有了……姑妈!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我怎么甘心!” 司瞳状似癫狂,“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兀自喃喃道,“我今天的屈辱,都是南明鸢带给我的!南明鸢……都是这个贱人!” 第425章 南明鸢被绑架了 “明明都已经离婚了,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辞深哥。既然我一无所有,那她也别想好过!” 说完,她拿起手机便冲了出去。 司玉茹在后面追赶不及,大喊道:“你还想干什么呀——!” 行迹疯魔的司瞳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飞速下了楼。 司瞳找到一家偏僻的小旅馆暂时安顿下来,动用了她毕生所有的人脉。从前睡过的、暧昧过,有没有交情的都求了个遍,恨意如藤蔓般疯狂滋长。 “哎,王哥,那就麻烦你手底下的人了。”司瞳娇嗔地道谢,“拜拜,下次有机会我再联系您。” 挂断电话,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 望着相册中与薄辞深的合照,司瞳痛彻心扉。 原本她都快当上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了,若不是南明鸢这个贱货来搅局,她现在说不定早就开始享清福了! 她已经是无路可退了,那么离开之前,也绝不能让南明鸢好过! 夜色深沉,南明鸢已经安然入睡,司瞳睁着一双灼灼的眼,四处谋划布局。 冥冥之中,一张无形的罗天大网悄然布下。 …… 是日,一个日头暖洋的清晨,南明鸢在家用吃完奶奶精心熬制的乌鸡汤,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开 着自己的车,调转方向盘,抄进了就近的小路。 这条路是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虽然有些蜿蜒,好在她车技娴熟。 正想着到了公司是不是该请节目组来商讨下一期的计划,忽然,车前猛地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南明鸢连忙踩下刹车,车辆急急停住,与小男孩仅剩分寸距离。 她解开安全带,急忙推开车门下去查看。 “小朋友,你没事吧,你爸爸妈妈呢?”南明鸢屈膝下蹲,上下检查小男孩的身体,越看越发现不对劲。 小孩身上有青青紫紫的淤痕,看上去像是被人殴打所致,再看神色,也是被吓傻后的呆滞和恍然。 南明鸢立刻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一般离家出走的小孩,皱眉道:“小朋友,告诉姐姐,你要去哪里?” 小男孩仍旧一言不发,呆呆地望向她身后。 南明鸢眉心一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回头一看—— 为时已晚! 男人狰狞的面孔迅速袭来,木棍当头一棒,敲得她立时失去了知觉。 一辆面包车在旁边缓缓停住,司瞳从车上走下来,挥手吩咐两名彪形大汉:“把她捆了,带上车!” 望着南明鸢一向趾高气昂的脸此时晕的不省人事,司瞳心 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很快,她就要这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车门一关,面包车飞速消失在小道之中。 …… 道路颠簸,南明鸢是被震感唤醒的。 她费力地张开眼,视线还未恢复清明,后脑勺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逼得她皱眉。 顿了顿,南明鸢才缓过神来。 她这是在哪?! 只见面包车前头坐着一男一女,自己则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后头。再看身边,一名彪形大汉倚着窗户昏昏欲睡。 定睛一看,前头那名女子身形分外眼熟,却是司瞳无疑! 南明鸢迅速回想了一下,晕过去的最后一幕,是当时那个小男孩。 现在想来也确实是奇怪,那条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凭空冲出来一个孩子?! 南明鸢暗恨自己中计,愤怒震惊之余很快镇定下来,她悄悄打量着周遭。 眼下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正在犯瞌睡,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可问题是,她该如何挣脱这绳索? 之前上搏斗课的时候南明鸢学了不少逃脱方法,她悄悄后仰,感受了一下背后的绳结。 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想来司瞳这次是有备而来,用得全是专业的捆绑方法,要是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想 要解开简直是天方夜谭! 借助工具、借助工具…… 南明鸢的眼神四下乱瞟,车内除了绑她用得绳子,其余什么物品也没有。 忽地,闻见窸窣声响的司瞳猛然回头查看:“她是不是醒了?” 说时迟那时快,南明鸢忙不迭闭上眼睛装作昏迷,恢复了之前昏迷时的样子。 彪形大汉被司瞳叫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南明鸢,摆手道:“你别多心了,有我看着她,不会出事的。” 即使闭着眼,南明鸢也能感受到司瞳怨毒愤恨如刀子一般的目光。 司瞳仔细打量她片刻,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转过头去。 她森冷的声音响起:“务必把人看紧了,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明白。” 彪形大汉又倚着窗户阖眼小憩了,过了半晌,南明鸢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车辆还在前行,眼下她行动受限,根本做不到发出求救信号,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下来时的路。 一双秀目临危不惧地打量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饭店、服装店、首饰城……所有标志性建筑都被南明鸢一一记下。 她发现车辆越开路越偏僻,看来司瞳是想玩绑架那一套。 南明鸢前头座位一看,她的包也被放在了司 瞳脚边。 看来她这次是铁了心找自己的麻烦,不惜要开罪整个南氏。 她不知道的是,包内,那个被关机的手机一直有人打电话进来。 第二十个电话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黎洛在公司急得几乎发疯。 今天两人约好一起去节目组现场看舞台效果,南明鸢向来是个守时的人,今日却迟到了。 起先只是过了五分钟,黎洛以为她路上堵车,发去了询问的消息。 可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黎洛有些坐不住了,打电话去无人接听。 联想到这些日子南明鸢的种种遭遇,黎洛的心“咯噔”一下。 没多做考虑,他报警了。 警方那边根据摄像头查出了南明鸢最后出的那条小道,可小道拐进去以后就没有摄像头了。 南明鸢的车还停在路边,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摸不见踪迹。 黎洛在周边四处摸索,心急如焚:“姐姐,姐姐——!” 闻讯赶来的祁家兄弟更是急得团团转,祁司礼一向淡漠冷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慌张:“小鸢回你消息了吗?” 祁司逸拨过去的电话也是石沉大海,焦灼道:“没有!” “混蛋,到底是谁敢光天化日绑走小鸢?!”祁司礼怒不可遏。 第426章 他来了 祁司逸接过话茬:“南宁昌那边我调查过了,这几天他都在家里,应当不是她。” 黎洛听罢,眉心一跳。 不是南宁昌,难道是之前蓄意扔花盆的那帮人? 想起之前黎琛说过的话,他心有余悸。 哥哥,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她吗?那么现在,你在哪里呢? 三人交流讨论之后,依旧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只好去警局再次查看监控录像,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 南明鸢闭着眼睛正思考着对策,忽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睁开眼,入目的即是一片荒芜。 身边的壮汉见她醒来,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人往车下扯去。 直到将人带到司瞳面前,壮汉微微颔首:“司小姐,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司瞳看了南明鸢一眼,冷声道:“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弄死了!” 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在前面,招手示意几个壮汉跟上。 因为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南明鸢只能死死地瞪着她的背影。 一行人到达五楼后,壮汉一把将人丢在地上。 司瞳上前一步,直接撕开南明鸢嘴上的胶带,冷嗤道:“南明鸢,咱们又见面了呢。” 南明鸢倒也没有多慌张,她神色淡然,“你 想干什么?” “干什么?”司瞳看她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一把掐住南明鸢的脖子,“你说我想干什么?你这个贱人,为什么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要你死!” 看着眼前发疯的人,南明鸢轻笑一声:“要我死,你也配?” 不知这句话是刺激到了司瞳,她松开手,一脚踹在南明鸢的肩上:“南明鸢你现在很得意吧,为什么不管你做什么辞深哥都能原谅你,而他对我,就只会赶尽杀绝。” 闻言,南明鸢不由得皱紧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薄辞深对她赶尽杀绝? 司瞳彻底失了控,她说完冷笑了几声。 “既然你们都逼我,那你们都别想好过!” 谁都不会知道,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竟是薄辞深。 彼时他正在公司查阅这个季度的报表,准备叫合作商来签合同。电话铃响起,他以为是对方助理打来的,没有多想便接了起来。 那头却是一个他熟悉却不愿意再听见的声音,“辞深哥,是我。” 又是司瞳。 薄辞深眉心紧拧:“怎么会是你,你……” “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她的声音柔和,透着一股阴恻恻娇媚,“那你来见我吧,我们把话说 清楚。我这里,还有你想见的人呢。” 薄辞深眉尖一料,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什么意思?” “别急呀,我这就让你们打个招呼。”司瞳似乎把电话移到了谁嘴边,轻声道,“来,说句话吧南小姐。” 女人愤怒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司瞳,你疯了!放开我!” 薄辞深“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南明鸢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瞳第一次听见薄辞深为谁如此焦灼不安,心中恨意翻涌,恶狠狠道:“你放心,在你来之前,我不会杀了她的!” 说完,她不再多言,“啪”一下挂断了电话,将定位发送了过去。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文字:“你最好一个人来,否则……” 薄辞深也顾不上什么商谈会议,立时叫来林深,按照司瞳所说的地址飞驰而去。 司瞳这么做,无疑是彻底认罪,破罐子破摔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薄辞深便心如刀割。 此刻什么替身与否、情感纠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南明鸢出事!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绝不能再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薄辞深焦急的情绪自然由林 深承担:“再快点!” 林深只能一路将油门踩到最大,险些被交警拦下来,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目的地。 “啪”一下关上车门,薄辞深四下环顾。 这是一栋烂尾楼周围,周遭也很是荒凉偏僻,少有人至。 司瞳在五楼,遥遥地同薄辞深招手:“辞深哥——你终于舍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见她了呢。” 薄辞深的目光落在她旁边被几个壮汉钳制住的女子,赫然就是南明鸢。她奋力挣动,但徒然无功。 林深看到这一幕,在心中暗叹:这女的是疯了吗?! “林深,你在这待着。” 他还记得司瞳的警告,于是薄辞深独自上了楼。 司瞳阴毒的目光落在南明鸢身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让辞深哥那么在意你!” 南明鸢深知此时她受不得刺激也听不进去,索性懒得搭理司瞳。 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去,“司瞳,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我今天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你!” 司瞳紧紧盯着她的那张脸,心中愤恨不已,“如果不是你嫉妒我、设计陷害我,我现在已经是薄太太了!我为辞深哥付出了多少, 你比得过吗!你凭什么阻拦我!” 她眼中满是痴狂:“辞深哥……我的辞深哥,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可是他却被你迷惑,这样对待我!” “你们这些伤害我、辜负我的人,我要你们通通都不好过!” 若是从前,南明鸢肯定会反唇相讥回去。但现在绝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 她望着远方蜿蜒的小路,等待着南家的救援。 刚刚在车上,她被一杯凉水泼醒时,便设计把自己的手链拽断,然后悄悄扔了出去。 只要小哥看到这条手链,必然会懂她的意思。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薄辞深已经走了上来。 见到他的一瞬间,南明鸢心中说毫无触动是假的。 她以为,她都将话说得那么狠绝了,薄辞深这种高自尊又要强的人定然是受不了的。 “司瞳,放了她。”薄辞深面色阴沉。 “辞深哥,你眼里难道只有她吗?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呢?” 说着,司瞳将壮汉推开一把扯住南明鸢,将人拉到了毫无遮拦的窗户边去,仅几步之遥,两人就有可能一同跌下楼。 南明鸢手脚都被捆住,重心不稳,只能勉强稳住脚步。 “为什么她一出现,你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好了?!” 第427章 那就一起死吧! 见司瞳情绪激动,薄辞深生怕她一个失手就将南明鸢推下去。 即使他心中虽愤慨无比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耐着性子道:“你先带她过来!有话,我们慢慢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现在东窗事发,你应该厌恶我至极了吧?”她用力掰过南明鸢的面颊,“她到底用什么蛊惑了你,让你这么五迷三道。是这张脸吗?!” 说着,她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将刀刃轻轻拍在南明鸢娇嫩白皙的脸蛋上。 凑近看,她肤如凝脂,魅力不减反增,这更叫司瞳心中的嫉妒之火燃烧更盛。 “别伤害她!”薄辞深忍不住出口呵止,“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放开她。”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踩中了司瞳的雷区。 她僵僵转头,眼珠瞪大,鬼魅一般盯着薄辞深。 “你就这么在乎她?!”司瞳尖声叫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吃吃的怪笑声,“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爱,但现在已经被毁了。你这么在乎这个贱人是吧?” “我还救过你的命,结果你就这样对我。薄辞深,你可真绝情。”司瞳的目光冰冷彻骨:“反正被你逮住我也不会有好下场了,我要她,陪我一起死——!” 薄辞深失控大喊:“不 要!只要你不伤害她,那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司瞳死死拽着南明鸢:“既往不咎?薄辞深,你对她可真是在意啊,对我就一丝真情没有吗?” “有!你冷静一点,念在儿时的恩情上……” “闭嘴!”薄辞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瞳打断。 她状若癫狂地笑了几声,“辞深哥,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念及那份恩情。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是你小时候的恩人呢?” 薄辞深身形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司瞳满意极了,反正她现在也毫无退路可言,那就一起死吧! 司瞳状若癫狂地看着男人,“你可真好骗啊,要不是南明鸢,你肯定会因为这个娶我的对不对?” 她气急败坏地掐住南明鸢的脸,“你不是喜欢她这张脸吗?那我就先毁了它!” 说着,司瞳就扬起了手中的刀。 电光火石之间,薄辞深瞳仁骤缩,当即飞身扑了过去—— “噗通”一声,他将南明鸢掩在了身下。然而司瞳的刀可没有罢手,她反应不及,直愣愣朝薄辞深背部插了下去。 司瞳用了最大的力气,匕首几乎穿透了男人的身体。 蓦地,南明鸢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 声,薄辞深拥住她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一如那日地震,他义无反顾地将她护在身下般惨烈决绝。 南明鸢惊慌不已,连忙伸手触摸薄辞深:“薄辞深,你怎么样……!” “你!你为了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吗!”司瞳眦目欲裂。 她气愤更甚,嫉妒心几乎快要将人折磨疯。 薄辞深竟然爱南明鸢至此?! 她疯了一样冲过来试图将薄辞深扒开,此时他的大半衣裳已被鲜血染透,过量失血让他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仅凭最后一点意识和毅力,将南明鸢护在怀中。 不能,不能让她受伤…… 南明鸢看在眼里,泪水早已决堤:“薄辞深,薄辞深……!你撑住!” “还在这演什么苦命鸳鸯的戏码呢!我这就就送你下去陪他!”司瞳再度提刀,眼看就要往南明鸢身上捅。 倏然间,楼顶响一阵巨大的嗡鸣声,似乎是直升机的声音。 南明鸢眼前一亮,一定是小哥来救她了。 司瞳警觉地四下环顾:“谁?!是谁?!”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用力推开薄辞深,刀尖几乎抵上南明鸢的脖颈—— 下一秒,她被一个闪现的身影猛地一脚踹开。 果然是祁司逸! 他见到满身是血的薄辞深挡在 妹妹身前也是一愣,继而关切道:“鸢鸢,你怎么样,没事吧?” 南明鸢被薄辞深全程牢牢护在怀里,仅是手肘有些轻微的擦伤:“小哥,我没事。” 一旁的司瞳还待再扑过来,却已被祁司逸带来的人摁住了。 她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南明鸢!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祁司逸眉头一皱:“把她嘴堵上!” 南明鸢压根无心搭理发疯的司瞳,连忙拿出手帕将薄辞深伤口稍稍摁住,心急如焚:“小哥,别管她了。快来搭把手。” 祁司逸见这情形也猜着了三五分,虽然他不待见这个前妹夫,但薄辞深毕竟为了保护妹妹昏迷,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合力将薄辞深搀扶起来,亦步亦趋送上了直升飞机。 天空中,一架架直升飞机雄鹰般划破天空。 南明鸢在机舱内用现有的材料为薄辞深做了简单包扎,血还是汩汩的往外冒,眼见薄辞深的嘴唇愈发苍白,她心如火烧。 “快点,再快点!” 不断催促下,驾驶员加快速度,窗外风声呼啸,终于在最短的时间达到了医院。 祁司逸早已帮忙联系好院方,京州市医院楼顶,早有院长和一干急救人员在此接应。他们远远看见南家 的直升机,便立刻着手准备。 “快,快,把担架抬出来!” 一干人井然有序,推着薄辞深走紧急通道来到了急救室。 大门一关,医务人员们即刻开始救治薄辞深。 门外,南明鸢怔怔然望着厚厚的墙壁,眼中自责愧疚皆有之。 祁司逸看着妹妹这幅模样,心疼不已,原本想着劝她回去休息休息。 可眼下薄辞深是为了救她受伤,他知道妹妹重情重义,绝不可能转头抛下他不顾。 祁司逸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小子早干嘛去了呢? 现在醒悟,还把性命搭进来,不觉得太晚了么。 他伸手轻拍拍南明鸢的脊背,宽慰道:“鸢鸢,你也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 说着,祁司逸去自助饮水机那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南明鸢捧着纸杯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心中思绪纷繁。 刚刚她只是给薄辞深做了最简单的压迫止血,还不知道他伤口的内部情况怎么样。如果,如果他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 她都不敢细想。 忍了又忍,她才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抬头朝祁司逸道:“小哥,我没事,也没受伤。奶奶和二哥还在等你报信儿吧?” “你先回去,跟他们报个平安。这里有我自己就行了。” 第428章 神医Althea可以! 祁司逸很想留下来陪伴南明鸢,但他知道,这终究是妹妹的情感私隐事,他在这里肯定是有所不便的。 “真拿你没办法……”他撩起南明鸢汗湿的额发,轻声道,“别勉强自己,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待祁司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后,南明鸢终于支持不住一般,将脸埋进了掌心。 上一次薄辞深救了自己,她还没来得及报答。 今天就又让他陷入险境,甚至前几日还对他出言狠绝、字字戳心。 纵然她再怎么雷厉风行伶牙俐齿,内心终究是柔软的。 南明鸢此刻只能在心里祈祷,薄辞深得上苍保佑,祈祷她的止血工作做得还算及时。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也没有持续多久,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儿子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原本在隔壁楼陪护女儿的白秀兰得了消息便忙不迭往这赶,她情绪激动,林深拉都拉不住。 林深道:“总裁在前面的急救室抢救,老夫人,您不能进去。” 白秀兰爱子心切,见到嫌恶的南明鸢也没工夫翻白眼了,倒是林深朝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受伤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明鸢唇瓣嗫嚅了片刻,正想着要 不要接话。 即使她讨厌白秀兰的野蛮刻薄,但现在还是要告诉她薄辞深的情况。 林深是个有眼色的,迅速接过话茬避重就轻道:“……是司瞳干得。” 白秀兰大叫一声,几乎崩溃:“什么?!又是那个贱人!” “我的天呀,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妖孽什么时候才能不祸害我的孩子们呐!” 女儿还在医院里疯疯癫癫,如今唯一顶梁柱的儿子又倒在了病床上,白秀兰一个医院来回跑,整个人心力交瘁,拍着墙壁哭诉不止。 “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千万要没事,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哭闹的声音太大,引得周边人纷纷侧目。 林深连忙上前搀扶她,宽慰道:“院长是总裁的熟人了,肯定会尽全力救治的。您先冷静下来!” 林深话音刚落,大门便徐徐打开了。 院长亲自操刀抢救薄辞深,足见京州市医院对薄家的重视。 但院长摘下口罩后,脸色迟疑,南明鸢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 白秀兰立刻扑上去,抓着院长的袖子:“我儿子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院长面露难色,长长吁了一口气:“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可…” “可刀插的太深了,伤到了心脏 ,加上失血过多,血压一直上不来,达不到手术指征。只能进行扩容补液、止血加压这样的操作。” “伤到了心脏?!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子会有生命危险?!”白秀兰尖叫起来。 院长快要被她的吵嚷声穿破耳膜了,无奈地点点头:“抱歉,我们尽力了。现在全京州心内科的大拿赶过来会诊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狗屁听天由命!你们不是医院吗!亏你还是院长,连个伤患都救不回来!” 白秀兰对这个院长没什么好印象,从他无法救自己女儿开始,她便觉得他是白拿钱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我儿子救回来!辞深……辞深……我要去看他!” 院长连忙拦住她:“里面有我们的医务工作者在看护,您进去会影响操作的!薄夫人,请您冷静些!”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儿子命都快没了!” 林深也帮着劝道:“等医生会诊完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老夫人,老夫人您别这样。” 南明鸢在一旁默默听着,心如刀绞的同时也没忘了提取关键信息。 她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司瞳那一刀捅得又快又狠,下手毫无顾忌,穿过薄辞深左肩时,许是伤到了心脏。 难怪薄 辞深的血一直都止不住,想来是里头的大动脉受损。 南明鸢在战场当后援时,见过很多类似情况。 她深知,就算等心内科的大夫们会诊完,没有手术指征,谁也不敢给薄辞深动手术,这是医学界不可撼动的铁律。 但她不一样。 三人还在拉扯时,南明鸢暗下决心,悄然离开。 林深好说歹说,连哄带拽将白秀兰隔离在急诊室之外。 院长亦是打了好几个加急电话,同学的师叔、学弟的导师……能动用上的关系全都动用了。 几位世界闻名的心内科医学大拿汇聚一堂,检查完薄辞深的身体,无一不是神情肃穆。 年纪最长的张主任开口道:“左心室裂口很大,虽然做了微创的紧急修补术,但血压还是一直上不去。我给各位交个底,这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多巴胺和肾上腺素都上了吗?” 院长无奈地摇头:“扩容的药,我们能上的都上了。可是病人送来的有些晚了,心功能的损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我也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才厚着脸请各位帮忙看看。” 其中一名在国外留学多年的顶级医师叹息道:“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你自己也知道这情况。这场手术,不要说京州,整个华国恐 怕都没人有胆子接。” 院长不甘心,追问道:“如果此时手术,成功的把握有多少?” 张主任扶了扶眼镜,看向薄辞深那张青白无血色的脸,呼吸机、输血器、静脉三通路,全靠仪器才吊着这个年轻人的命。 他下了结论:“百分之二十不到。” 院长的心一下凉透了。 虽然同为优秀的大夫,他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可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希冀的。 五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这在医院界除非是发生奇迹,否则上了手术台就不可能下来。 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没商讨出什么好对策来。院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神医Althea可以! 虽然他有Althea的电话,可自己与神医实在没什么交情。不知她肯不肯帮这个忙? 院长已是走投无路,走到角落正准备拨下电话搏一搏,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院长以为是进来换药的护士,便道:“进来。” 大门一开,进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扎着利落的马尾,一身白大褂,即使戴着口罩也难掩清丽姿容,那一双眼更是明亮如星。 张主任看见来人后疑惑道:“你是……?” 第429章 只有自己能救他了 看着也不像护士,没有工牌,更不是本院的医生。 众人都在困惑,唯有院长激动不已,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痛,痛,是真的,不是他在做梦! 他热切地迎过去,对这个天降救星满目感激:“Althea小姐,您怎么来了!” 南明鸢没有多话,看了病床上的薄辞深一眼,简短道:“我来救他。” 旁人听见Althea这个名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神医?! 竟是个貌若天仙的靓丽女子。 不过,她又为什么要救薄辞深?莫非两人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也是院长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过他很识趣地没有多嘴,而是将薄辞深各项检查报告递了上去:“都在这里,您慢慢看。” 神医的行事一向从心所欲不为外力干扰,从她上次在晋通救治那名毫无干系的小女孩就能看出来了。 他几乎怀疑是老天爷听见了他虔诚的祈祷,特地派神医来救他的。 至于Althea为什么会来,这不是他该多问的。 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过Althea的名号,但没亲眼见识过她的实力,张主任就是如此。 他不大放心,悄悄将院长拉到一边:“你真放心让她来做手术,不怕只是徒有虚名?病人现在的手术指征可是完全 不达标!” 院长低低道:“不会。我们院那位薄小姐就是她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我敢担保,除了她再没别人能接手了。” 张主任奇道:“这么神?我倒要见识见识。” 南明鸢只是扫了一眼检验单,心中便有数了。她很快命人准备手术,叫护工把薄辞深推出去:“当心输液杆。” 走廊上,林深还在安抚白秀兰的情绪,两人一见门开了,连忙迎上去。却不想,看到的是Althea。 林深认出了她,登时惊喜道:“Althea小姐,你怎么来了?” 院长替她回答了:“神医是过来救治薄总的,这下有救了!” 白秀兰听见“神医”二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人便是当初救了自己的女儿的恩人! 她登时泪如雨下,看见了救星一般踱上前去握住南明鸢的手:“神医!神医小姐,上次你救了我的女儿,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这次还要再求求你,求你千万尽力,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求求你……” 南明鸢见惯了她野蛮刁钻的泼妇嘴脸,霎时见她如此哭求,很是不适应,她僵硬地把手抽回来,并不打算回复。 林深看得那个心焦,老夫人再把神医吓到了! 他赶忙把白秀兰拉开:“神医医者仁心,肯定会尽全力的。您就放心吧,现在人家要 去手术室,咱们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总算劝住了白秀兰,林深将她扶进了休息室小憩,又忙不迭跑了出来。 他还记着总裁的嘱托,想跟Althea说两句话。 正好前边几人都走远了,林深叫住南明鸢:“神医小姐,请留步!” 南明鸢回过身:“什么事。” “您或许不知道,我们总裁是几年前……”林深一顿,他指了指南明鸢耳边松垮的口罩系带,“您的口罩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南明鸢伸手一拉,不成想脆弱的系带就此崩开,口罩“唰”一下掉了下来。 她反应不及,一张秀美绝俗的脸就这样呈现在林深眼前。 此刻他震撼得不是这张脸有多么叫人惊艳,而是——神医竟然是南明鸢?! 林深倒吸一口凉气:“是、是你?!南小……” 话还没说完,便被南明鸢急切地打断:“闭嘴!” 林深意识到她可能是不想暴露身份,点点头连忙捂住了嘴,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南明鸢。 南明鸢接过口罩迅速戴上,确认四周无人看见后,眼神凉凉地盯着林深。 “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 她隐藏了多年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林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得一个劲点头:“我明白,明白。” 时间不等人,南明鸢也空 跟他多掰扯了,确定这次口罩不会掉落之后,转身朝手术室快步走去。 独留林深在原地平复心情,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老天爷,神医Althea就是南明鸢?前夫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林深又看了一眼休息室,表情更为复杂。 自家总裁要是知道了这事…… …… 无影灯亮起,高温蒸汽灭菌后的器械包利落打开,空气中满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镊子,纱布,碘伏。”南明鸢有条不紊地吩咐上台护士协助操作。 院长与张主任两位京州医学界泰斗的人物,毫无芥蒂地给她打下手。 电刀烧灼皮肉发出焦糊味,南明鸢开胸的手法娴熟利落,只一下就让张主任相信她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薄辞深面色惨白不已,血压偏低的他各项指标其实都没达到手术要求,此番强行手术,时间从原本的六个小时缩短为三个小时不到,根本就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左心室是心脏中作为关键的部位,里面的动静脉血管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再度引发出血导致心脏破裂,病人瞬间回天乏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着南明鸢那双纤细白皙的手。 只见她神情专注,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也浑然不觉。 十指翻飞如神迹,一寸、一寸、再一寸,像 蚂蚁搭桥一般,用极细的医用线将透薄的血管壁缝合在了一起。 张主任与院长对视一眼,此刻算是彻底叹服了。 神医之名果然不是虚传的,就这个手法,换他手底下教了二十年的学生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稳当。 并且还是病人生命体征有波动、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 这个Althea看着如此年轻,各方面素质却已老练稳重,怎能不叫人刮目相看。 他们不知道的是,南明鸢拼了命才克制住自己手腕的微微颤抖。 与几年前救治薄辞深的心境不同,那场手术薄辞深尚能达到手术指征,彼时他们也不认识,南明鸢可以用平常心来工作。 现下,她怀着对薄辞深的感激与歉疚进行手术,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南明鸢,不能出错,千万不能出错。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第一根血管缝上的时候,南明鸢也暗暗松了口气。 总归没有出什么意外。 除了主刀,她还有实时观察薄辞深血压与呼吸,随时监测用药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俨然成为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薄辞深静静躺在病床上,一改往日的矜持淡漠,闭目昏迷的样子甚至有几分苍白的脆弱感。 他好像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脑子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色彩斑斓、难以捉摸…… 第430章 神医姐姐 直到面前的画面撕裂开,他又置身那场大火之中。 浓烟滚滚,逼得他难以呼吸,几乎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谁牵起了他的手,将他背了起来,坚定道:“别害怕,我来带你出去——” 女孩儿温和而有力的声音,是他此生听过最美好的承诺。 是谁,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时针从三走到六,南明鸢剪断最后一根缝线。 再看薄辞深的血压,90/60,已经回到了正常状态的区间值,证明她的缝合是有效的。 张主任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病例,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绝伦、惊心动魄的手术。 他亲自接过护士拿来的毛巾递给南明鸢擦汗,赞美之词溢于言表:“Althea小姐,你的技术让我叹服。不知道手术结束后,有没有机会与您探讨一下学术?” 南明鸢眉心隐有倦色,摆手道:“多谢抬爱,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张主任在医学界的地位数一数二,敢如此直白拒绝她的,估计也只有Althea了。 但在场无人觉得她狂妄自大不知好歹,因为,Althea的确有这个资格! 走廊外,坐不住的白秀兰又出来观望了,林深只好陪她一起坐在长椅上等着,还要不时安抚她的情绪。 大门徐徐打开,薄辞深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白秀兰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了?” 院长解释道:“手术很成功,多亏了神医出手。现在病人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请您在外边等候。” 白秀兰依依不舍,索性一路跟着推车去了重症监护室,哪怕隔着一堵墙也誓要守在儿子身边。 南明鸢是最后出来的,一场大手术下来,其精力消耗比坐一下午的办公室还厉害。 她的额发被汗水打湿,显然很是疲惫。 林深上前致谢:“南小姐辛苦了,您又救了我们总裁一次。” 南明鸢见四下无人,淡淡回应道:“应该的,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 “这件事,您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总裁呢?”林深迫切地想替薄辞深分辨两句,“这些年,他一直记挂你的恩情,想要找你。他没有一刻是忘了你的。” 南明鸢却只是摇摇头,“没必要了。” 她累了,是真的身心俱疲。 薄辞深救了她不假,可也是他之前放纵司瞳作恶,她才会被绑架。事到如今,她也把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该做的也都做了。 “纠缠到现在,真的挺没意思的。他安然无恙就好,何必让他知道。” 说着,她打起精神盯了林深片刻:“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不希望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 林深迟疑了一瞬:“可总裁 真的很想见你,他这些年都让我来寻找你的踪迹,如果他知道你就是Althea,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知道又怎么样呢?我不需要他的感谢,也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南明鸢目光冰冷,语气中不无威胁,“如果让我知道是你泄了密,林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语罢,也没再管林深的挽留,她径自调头就走。 去更衣室悄悄换下常服,她又从Althea变回了南明鸢。 等院长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想要当面感谢的时候,医院里已然没有了她的踪影。 从偏门拐出,晚风微凉,南明鸢不自觉拢了拢大衣。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天气都变凉了。 这一路走来,恍惚如白驹过隙。 刚才看见薄辞深濒死的那一瞬,她内心的怨怼与执念蓦然消散许多。 既如此,就让她和他的孽缘,到此为止吧。 南明鸢刚要从第一个岔路口过去,小巷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那人披头散发、身材瘦削,胳膊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晃荡,唯一双眼大而睫毛纤长,不难看出往日的眉清目秀。 不是薄珏凝又是谁? 南明鸢虽救了她,但心底还是不想与薄家人多有牵扯了,她径自绕开,准备走人。 谁料下一刻,薄珏凝紧紧抓住了她的 袖子! 南明鸢心中一惊,以为薄珏凝还要找事,开口道:“你——” 话音未落,薄珏凝整个抱住了她的手臂,十分亲昵地道:“神医姐姐!” 南明鸢眉心紧皱:“……?” 薄珏凝似乎对她满面的困惑与不情愿毫无察觉,兀自抱着她的胳膊晃,小狗似的贴近她,甜丝丝叫着:“神医姐姐,你是神医姐姐!” 南明鸢回过神,上下打量了薄珏凝一通,试探着问道:“薄珏凝?” 她没有反应,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摇头晃脑。 这下南明鸢可以确定了,薄珏凝疯了。 说不感慨是假的,在南明鸢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个高傲刁钻,永远昂着头颅鄙视他人的大小姐。 如今却变成这副孩童心智的疯癫样子。 看样子,她好像还记得她的恩情,一个劲地和她亲近。 见惯了薄珏凝嚣张跋扈的嘴脸,再看她这副模样,南明鸢真是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将手僵僵抽了回来。 该怎么办?给院长打个电话让他把人接回去算了。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仁义之举了。 手机刚拿出来,便有人急切叫嚷着跑来:“薄小姐,薄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穿着医院制服的护工连忙拉住薄珏凝,见到南明鸢,讪讪地赔笑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是病人, 她……” 护工伸手指了指脑袋示意:“您千万别和她计较。” 南明鸢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扯皮,淡淡道了一句:“没事。” 说完便离开了。 薄珏凝吵吵嚷嚷的声音被抛在脑后,南明鸢没有叫车,而是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她打算静一静。 行走间,电话铃声响起,一看,是黎洛的来电。 “喂?黎洛,怎么了?” 黎洛的声音在那头传来:“姐姐,你现在怎么样?” 南明鸢坦言:“我没事,你有事直说就好了。” “是这样,司逸哥刚刚把司瞳控制了起来,现在她情绪很激动……”黎洛刚说完,对面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叫骂声,“司逸哥说,让你过来看看,由你亲自处置。” 差点忘了司瞳这个罪魁祸首,“你们先看着她,我很快就过来。” …… 南家,地下室内。 司瞳被两个彪形大汉摁着,依然不老实,几度自杀不成,便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贱人!南明鸢的走狗!我呸!” 她望向黎洛,猛地冷笑一声,“你就是个接盘的傻子。南明鸢一心倒贴薄辞深,你一心倒贴她!你们两个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黎洛听不得有人侮辱他心中最圣洁美好的存在,忍无可忍道:“住口!”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第431章 她不会来了 南明鸢纤细的身影款款迈入,她声音清冷:“黎洛,别跟疯狗计较。” 她面有疲倦之色,身量纤纤,整个人仿佛一件清冷又易碎的白瓷。 黎洛连忙过去扶住她:“姐姐,你脸色不太好。” 南明鸢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司瞳见她来了,眦目欲裂,一双眼死死盯着南明鸢。 “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你不得好死!!” 南明鸢淡漠的眼神扫向她:“你的一切本就是靠欺骗和隐瞒偷来的,本就不堪一击。我还没兴趣参与你惨淡的人生。” 她不再与这个疯子多言,转头对黎洛道:“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个杀人未遂的罪犯。” 黎洛点点头:“好!” 短短几句话,就定下了司瞳的生死,无论她再怎么嚎叫,也没有人理会她了。 直到警察破门而入将她带走,她还在回头怨毒赌咒着:“南明鸢,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而绑架、故意伤人、谋杀未遂,数罪并罚,真正没有好下场的,其实是她自己。 …… 次日清晨,京州市医院VIP特护病房内。 白秀兰因年纪大被劝回了薄珏凝身边休息,薄辞深这里便由护工和林深一起看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微微刺痛了薄辞深的眼眶。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而后才睁开似乎有千斤重地眼皮,哑声道:“……林深。” 林深原本正迷迷糊糊地打盹,一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惊喜万分,连忙端来温水:“总裁,你可算醒了!来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薄辞深就着林深的手简单抿了一口,便焦灼道:“南……南明鸢呢,她怎么样了?” 林深见他这样,心都揪在一起了。 总裁这醒来什么都顾不上,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关心,却始终记挂着南小姐。 想起南明鸢那个冷淡疏离的态度,他是真为自己总裁感到不值。 “薄总,南小姐她没什么大碍,你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吧。”林深叹了口气,“你昏睡了整整三天,这三天,老夫人眼泪几乎都流干了。” 想起母亲照顾妹妹的操劳,薄辞深这会儿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珏凝呢,她怎么样?” 林深摇摇头:“大小姐还是那个样子,您联系的美国留学回来的心理专家已经在替她做脱敏治疗。不过现在时间太短,还不见成效。” 一桩桩堆叠在一起,没有一件事是让人开心得起来的。 薄辞深微微动了动身子,便觉左肩一阵剧烈的疼痛,林深连忙扶着他:“总裁,您现在可得小心着点。医生说这伤口很脆弱,缝合线崩开 就麻烦了,得好好养着。” 薄辞深微微拧眉:“我伤得究竟有多重?” “您伤到了左心室的动脉血管,光输血都输血了2000ml。医生说必须静养,前一周最好少下床。”林深替他掖了掖被子,“总裁,我知道你挂心公司的事务。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安心休息吧。” 薄辞深被摁回了病床上,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他所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深和护工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穿衣吃饭、洗漱擦脸都有人伺候,不可谓不舒心。 但薄辞深始终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望向门口。 白秀兰得知儿子醒来早已来哭过一回。 看着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薄辞深,林深知道,他一定是在等南明鸢。 可南明鸢那日巴不得撇清关系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 她大约是不会来了。 连带着神医Althea的消息也不能再提及,林深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暗暗叹了口气。 一周时间转眼过去,薄辞深终于可以下床了。而这七天里,南明鸢不曾来看过他一次。 伤口逐渐愈合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心中的落寞之感。 他最想的见的人,不愿来见他。 薄辞深长长的睫羽低垂,难道她现在对自己真的厌烦了吗, 哪怕舍身相救,她也不想再有牵扯了? 接过护工递来的纸杯,他抿了一口,却觉苦涩无比。 ……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明鸢其实是有想起他的。 这短短几天,南明鸢决心要与过去告别一般,拼命用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 面对成堆的文件她毫无惧色,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没有闲心伤春悲秋,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她还是会不合时宜地想起薄辞深。 墙壁扶栏上放着的酒精洗手液会让她想起医院内刺鼻的消毒水味,继而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薄辞深。 他怎么样了,伤口愈合如何,生命体征逐渐向好了吗?南明鸢把这归结为对救命恩人应有的关心,没有多想。 将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思绪都甩出去,她打起精神,准备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苏淮捧着一堆邀请意向表和pr包裹走了进来,满满当当,几乎快抱不下了。 南明鸢赶忙伸手帮了他一把:“什么东西这么多?” 经过了上次的“恐怖人头”恶作剧,南明鸢现在对包裹有一种天然的警惕心。 苏淮笑道:“总裁,您放心,这些都是核验过地址和落款的。全是合作商寄来的产品标本和样,还有广告代言,都想跟咱们《此间少年》节目 组合作。” 南明鸢喜上眉梢:“真的?那太好了!” 《此间少年》节目组是她继苏绣之后注入最多心血的一个项目,从策划到宣发,层层把关,这才有了一发冲天的好势头。 眼下最炙手可热的自然是本公司的季泽,南明鸢随意翻了翻,十份邀请表有七分都是想跟季泽合作拍广告的。 从美妆零食到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可见国民认可度之高涨。 剩下的几份合约,大头是想成为节目组的首品牌赞助商,零星小头是其他几个较为出彩的成员的邀约。 南明鸢和苏淮拆得不亦乐乎,这回包裹里的东西是真的给员工们分发下去了,仅留了一份做样本,一时间大家欢声笑语地道谢。 “总裁万岁!总裁万岁!” “总裁是世界上最好的boss!芜湖——!” 年轻人们总是有用不完的热情,南明鸢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无奈笑道:“好了,领完东西就回去好好工作,做得好,季度结算还重重有赏。” 一听有奖励,众人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这帮小孩儿……”南明鸢笑着轻轻摇头。 苏淮见东西和文件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关上门,这才提了他刚刚没有汇报的另一件事。 “总裁,你让我查的那些事情,有些眉目了。” 第432章 我想见你 他压低声音,眉心微蹙,“可那伙人的势力盘根错节,隐藏得很深,线索总是中断。您看需不需要换一个方向……?” 南明敛正神色,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眸光熠熠闪烁,那是她坚定不移的信念。 “不用,就照着这个方向继续查,寻根究底,我相信一定会有结果。” 苏淮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随即他便退门出去,南明鸢拿起一份份装饰精美的邀请表,思考哪些产品是符合季泽的形象定位又不至于太过张扬脱离群众的。 正思考间,一阵突兀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明鸢没看手机屏幕,眼睛还盯着报表,电话就随意地接了起来:“喂?” 这几天有许多合作商打给她,她自然不甚在意。 可电话接通后,那头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南明鸢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也微微愣住了。 是……薄辞深。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几天忙于工作,都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一下。 他已经醒了? 又是片刻缄默,她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薄辞深率先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沉默:“……你最近有空吗?” 他声音虚浮而没有中气,听着很是虚弱。 南明鸢也没深究他这么问有何用意 ,只是淡淡如实道:“在忙工作。” 薄辞深那头又是短促的沉寂,很快,他再度给出了回应。 “咳咳……我想见你,有些话想跟你当面说。” 南明鸢低目思量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公司很忙,我走不开。” 既然知道薄辞深已经醒来,那就没有再去探望的必要了。 薄辞深似乎咳得很厉害,缓了好一阵后,才道:“无所谓。你不来找我,那我便去找你,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 那头传来林深惊恐的声音:“总裁,您的伤才刚好,不能随意走动太久啊!” 南明鸢握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紧了紧。 作为给薄辞深主刀做手术的人,她最清楚那天他伤得有多重,说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如果真叫他此时硬撑着来了,很有可能会导致伤口更严重。 想起薄辞深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时的义无反顾,南明鸢微微动摇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救过自己的命,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也好,就当是彻底做个了断。 “……你在医院别动,我等一下过去。” 医院病房内,光影斜斜地洒在薄辞深苍白的脸上。 林深迟疑道:“总裁,南小姐真的会来么?” 相处了这么久,薄辞深自然十分了解南明鸢 :“她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失忆的南明鸢还会为爱委曲求全,南家大小姐可不会绕弯子。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南明鸢如约而至。 经历了一番生死交隔,再见面,两人的心态都平和了许多。 仿佛之前的争吵、推搡、质问,通通不曾存在过。 林深给南明鸢腾了位置,而后给护工使了个眼色,两人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明鸢缓缓落座,徐徐道:“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在愈合了。” 南明鸢点点头,“那就好。” 又是一片微妙的沉默。 薄辞深只觉得心酸无比,曾经南明鸢对他说不完的话、用不尽的分享欲,可那都是建立在把他当作别人替身的基础上。 而今相顾无言,同床共枕了三年,竟连一句像样的寒暄都无法说出口。 薄辞深垂下眼睛,药液从输液器中慢慢流淌而过,最终注入他的身体。蓝白色的病号服衬得他面色更为不佳,显出几份罕见的脆弱之感。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道歉。” 闻言,南明鸢的眉心微微一动。 “之前,我被司瞳蒙骗,一直以为儿时在火场救了我的人是她。”薄辞深想起自己被一叶障目欺骗了这么多年,便暗 暗攥紧拳头,“我一直想要报恩,所以才一再纵容她,酿成今日的大祸,甚至屡屡伤害你。” “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对不起,南明鸢。” 薄辞深口吻郑重,高傲如他,还从未向谁这么低过头。 南明鸢咂摸着他的那句“报恩”,心中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释怀了,淡淡道:“我已经把司瞳送去警察局了,谋杀未遂的罪名。现在,她应该已经被拘留了。” 薄辞深只是点了点头,面色不改,道:“我知道。” 司瞳伤害妹妹在先、绑架南明鸢在后,还几次三番把他当傻子耍。关押的结局对这个疯子来说,都算仁慈了。 有这个下场,也是他意料之中。 “如今一切的惩治对她来说都是应得的,我也有放纵的过失。”薄辞深轻声道,“我不敢奢望你现在就立刻原谅我,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态度。” 南明鸢的确感受到了他的愧疚,但是,现在她要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怨恨薄辞深。 可后来真相逐渐浮出,薄辞深也是被蒙蔽的。她早已不恨了,但伤疤永在。 纠缠至今,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她只感到心力交瘁。 她付出的那些真心,再也回不来了。 “不必 了。”南明鸢淡淡道。 薄辞深宁愿被她指责训斥甚至痛骂,都不想看见她这副客气疏离的样子。 喉结滚动片刻,薄辞深凝望着她秀美的侧颜,心头酸涩又灼热。 他嗓音低哑:“说出来,你也许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但就是在离婚之后,我发现,我很想与你回到过去。” 这句话对于薄辞深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程度的表白了。 见南明鸢没有说话,他忍不住又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那三年里没有给你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更没有安慰过你一次。反而总是让你受伤。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 “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我想要对你好。明鸢,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南明鸢静静的,脸上没有愕然,没有喜悦,也没有嫌恶,平静得宛如古井无波。 她了然一笑,仿佛薄辞深刚刚说得只是个玩笑话,温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不必内疚,更不用想着补偿我。” 薄辞深急道:“我对你不是愧疚……” “不重要了。”南明鸢轻轻打断他,“有些事情反复纠结没有意义。万事朝前看,我放下了,也希望你能够放下。”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但也仅此而已。” 第433章 他是黎琛?! 薄辞深眼眸中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伤痛:“……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不甘心,他还是不甘心。 即使南明鸢曾经对他的爱只因为把自己当成替身,薄辞深也不甘心。 他想要再次和她步入婚姻,成为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保护她、关爱她,让她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谁都抢不走。 南明鸢叹了口气,那口吻中有稀释过后的哀伤。 “薄辞深,我们放过彼此吧。” 薄辞深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狠狠一愣。 “我们没有缘分,走到今天,我真的已经身心俱疲。”南明鸢拿起包,起身告辞,“你好好养伤,不要耗神多思了。” 说完,不顾薄辞深的挽留,她转身关门离开。 待林深进门查看时,薄辞深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未见意气风发的总裁如此落寞。 有人伤心失意,有人春风得意。 京州三环,rose工作室内。 黎琛坐在桌前,认真敲打着键盘,一面头也不抬,一面朝下属到:“有事直说。” “主理人,南氏公司那边跟我们合作了。” 三两下敲下最后一行代码,黎琛眼中略有喜色:“办得不错,等下到财务那里领赏吧。 ” “谢谢主理人!” 黎琛合上电脑,望向窗外连绵的远山,心中感慨又欢喜。 鸢儿,我们终于要再见面了。 这些年太过漫长艰苦,恍若隔世。 黎琛垂下眼睛,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一事:“最近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下属轻轻摇首:“暂时没有发现。” 黎琛点点头,神情肃穆:“盯紧了,绝对不能出纰漏。” 这一次,他断不会再让那些人伤害鸢儿! …… 《此间少年》节目组开展得如火如荼,几次冲上文娱榜热搜。 热度不是南氏花钱砸的,是实打实的国民讨论度高。 南明鸢见状大是高兴,更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每天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和节目组来回跑。 她偶尔也会莫名想到薄辞深的伤,但自从上次在医院说完那些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 想太多只会愈发心烦,于是南明鸢干脆就不想了。 考察了几位出挑的选秀成员,南明鸢给他们分别接了几个符合风格的代言,反响都不错。 最后敲定的,才是节目组的首席赞助品牌。 考虑到节目的受众人群,在一众吃穿用度皆有的产品里,南明鸢敲定了rose工作室的推出 的护目美瞳。 本身作为大夫的她就对跟医学沾边的东西感兴趣,她自己试用过了,美瞳效果的确很好,这才放心地合作。 还有一层别人不知道的原因,这个工作室的名字,是她曾经在国外用过的一个英文名。 正因此,南明鸢一看就很有好感,所以在众多邀请表中一眼就看中了它。 细细了解之下,果然很不错。 这家工作室虽然刚刚成立不久,资金链也不对外展示,看不出财力如何,但各方面条规制定严格,且想法新颖,将来必是京州的新秀企业。 南明鸢觉得,能打造出一个有趣的工作室,主理人本身肯定也很有意思。所以谈合作那一日,她很是兴致勃勃,一早起来换了套崭新的高定款裙装,决定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见合作商。 “目的地已到达,在您左侧二十米。” 随着导航语音提示结束,南明鸢的车辆也缓缓停了下来。 商谈地点二人约在一家私人咖啡厅,安静又有格调,南明鸢如约来到信息中所说的二楼包厢内,轻轻敲了敲房门。 “您好,请问……” 话音未落,她才发现门原来并没有关,只是虚虚掩着而已。 南明鸢推门进去,刚跨进来, 视线便被窗边那道身影给吸引。 窗边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柔软的白色针织衫加浅蓝色牛仔长裤,即使不看脸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半点没有来谈合作的商务之感。 反而更像是来和老朋友叙旧赴约的。 南明鸢隐隐觉得那身形很是眼熟,迟疑道:“你……” 男人适时地转过身来,窗外的阳光碎金一般泼洒进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亮丽的轮廓。 黎琛静静站在那里,扬起一个微笑,俊眉修眼玉树临风,叫人根本移不开眼。 他满目温柔,款款道:“鸢儿,好久不见。” 南明鸢彻底愣住了。 她呆了足有半晌,几乎是凭借着身体不能走到男人跟前。 看着眼前的人,南明鸢伸出微颤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黎琛,这才敢相信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个虚无幻影。 “黎……黎琛,黎琛?是你,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在不自觉发抖,顷刻间,热泪盈眶。 太多次,真的太多次了,恢复记忆后无数个夜晚她梦见他的身影,醒来后却发现只是一场空。 自始至终她什么都抓不住,那种无力感与愧疚感几乎将她压垮了。 南明鸢怎么也想不到,她要签合同的顾客 ,居然会是黎琛。 还未来得及想他发生了什么,南明鸢扑进黎琛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再度消失一般用力。 “真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你——” 黎琛亦轻轻拥住她:“鸢儿,我没死,我回来了。” “你瘦了好多。”哭过之后,南明鸢红着眼抬头瞧他,“当时我们都以为……都以为你遇难了,你……” 黎琛回想起那段事在人为的事故,不由得攥紧了手,但现在还是不要让鸢儿知道为好。 “那天我随着船只一起沉入了大海,我也以为自己要没命了。我被海浪拍晕了过去,一醒来,已经在一个渔民的家中了。” “那是个偏僻但富足的小岛,渔民外出航海时恰好经过那里,发现了我,便把我带回去救治。他们是一家难得的好人。” 黎琛停了停,温和地看向南明鸢:“后来阴差阳错下我去了国外,但发生了太多……一时半刻说不完,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最近我刚回国,一整理完事务,就来找你了。” 南明鸢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又想到他是为救自己而受伤落难,一时自责更甚,连声道:“黎琛哥,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第434章 我没死 黎琛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轻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鸢儿,你不用自责。救你是我的本能,即使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我很高兴。” 南明鸢抹了把眼泪,她现在的心情无以言表,满脑子想的都是黎琛没有死,他回来了…… 黎琛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她,点头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鸢儿,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他满目深切温柔,仿佛一汪大海,要将南明鸢的所有容纳其中。 再次近距离地看着南明鸢,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感慨。 “你现在将公司打理得很好,一打开社交软件,全都在推荐你们公司推出的节目。”黎琛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鸢儿,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 黎琛就像她人生路上的指明灯,得到他的赞扬,南明鸢心里很是开心。 同时又想起什么:“你的rose工作室也很不错,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是巧合,原来就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打个电话也行。”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黎琛笑着凝望她,“而且,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 不同于两人之间的温情,屋外,黎洛紧紧攥着拳头,将喉头的苦涩全都咽了下 去。 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场景,光听声音就能猜出南明鸢有多么惊喜。 但黎洛又不敢细想,他怕猜中南明鸢眼中爱恋的目光。 是啊,眼下哥哥回来了,南明鸢只怕是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包括他。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博得的在她身边的位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取代。 说不悲愤是假的,但那人是他绝处逢生的亲哥哥,他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去嫉妒。 整理好表情,黎洛轻轻敲开了门。 黎琛率先道:“小洛,你来了。我刚跟明鸢解释完当年的事。” 黎洛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轻笑道:“嗯,接到你电话我就赶了过来。” 南明鸢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疑惑道:“黎洛,你早就知道你哥哥回来了?” 黎洛如实道:“也没有很早,是那场黑客聚会上才见到他的。” 南明鸢恍然大悟:“原来那天的黑客真的是他?你竟然不跟我说,还跟着他一起瞒我!” 说着,南明鸢佯怒就要去揍黎洛。 黎洛笑着赶紧躲到了哥哥身后,面上嬉戏玩闹,心中的苦涩却再一点一点蔓延。 黎琛出来解释道:“是我让他不要说的,害你担心了,鸢儿。今天我请客,算作赔罪,怎么样?” “今天我有事,请客不能 免,你的工作室还要让利两成。”南明鸢摆出在黎琛面前特有的女孩儿的娇俏感,“公是公私是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黎琛接过她拿出的合同,看也不看直接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南明鸢的情绪已然趋于稳定:“看都不看一眼,不怕你们工作室被我骗了?” 黎琛轻笑道:“你要拿去就是,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南明鸢只觉得他还是当年那样对她无条件纵容,就像小哥那样。但这话落在黎洛耳朵里,便不是那个滋味了。 他别提多酸了,南明鸢那般娇俏灵动的姿态,何曾在他面前有过? 他只能躲在哥哥身后吃闷醋罢了。 几人打趣一阵,南明鸢看了看时间:“最近我行程排得很满,公司那边还等着我开会。我们先换一下联系方式,回去再和你联络。” 黎琛将自己的电话存在南明鸢手机上,黎洛适时地探出头来:“姐姐,我送你吧?” 他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跟南明鸢相处的机会。 南明鸢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来。” “哦……”黎洛撇撇嘴,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失落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目送南明鸢离开,屋内只剩下兄弟俩人。 黎琛给他倒了一杯咖啡,黎洛浅 啜一口,随口道:“哥,听说你注册了一个工作室?” 黎琛点点头:“是,总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 “哥你很有商业头脑,又是黑客,做什么都能成功的。”黎洛想起自己的模特身份,其实能与南明鸢聊得东西并不多,一时不由更为苦涩。 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总是忍不住与哥哥作比较。 到头来又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他。 “你现在也事业有成,声名鹊起的模特,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哥哥的温柔触动了黎洛,他将心底那点晦暗不明的心思压了下去:“中午要一起吃饭吗?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日料。” “我很想和你一起去,但是中午我也有事……改天吧小洛。” 一个个都这么忙,黎洛无奈道:“好吧。” 一杯咖啡下肚,黎琛送他下楼。 阳光洒在黎琛身上,更衬出他眉眼清俊,气质独特。 没来由地,黎洛想起那天H.K组织聚会,也是在一个楼梯上,他抬头望着哥哥。 那时候黎琛说,他回来是为了保护南明鸢。 黎洛忍不住道:“哥,之前你说,回来是为了保护姐姐……那是什么意思?” “你说时机合适会告诉我,可你到现在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联想到南明鸢最近的遭 遇,他有些不安,黎洛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是他不知道的。 黎琛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眉心一动,轻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哥,你早点告诉我,我也能提早应对,出一份力。”黎洛拉住他的手,“我们一起保护姐姐,不好吗?” 黎琛仍旧是囫囵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真正成熟,我会告诉你的。” 黎洛很无奈,他一向劝服不了任何人,不管是南明鸢,还是哥哥。 走到门口,二人便挥手告别了。 黎洛没忍住回国头去,看着黎琛的背影。 哥哥好像依旧和以前一样,高挑、俊秀,是个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 但他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 京州市医院,高级VIP特护病房内。 院长接过CT单子与化验报告仔细查看一番,脸上笑意盎然:“薄总恢复得越来越好,从检验单上看,心功能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他一面祝贺,一面在心中感叹神医的技术果然高超啊。 要知道,这种凶险的手术最怕术后并发症,随便一个胸腔压力高的咳嗽动作都有可能要命。 但ALthea居然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将一切都处理得如此完美,术后还没见什么排斥反应,简直是妙手回春。 第435章 当年火场的真相 在医务人员与院长的特殊关照下,薄辞深的病情渐渐好转。 林深看了,由衷的为他高兴:“总裁,这样看只要再养一阵子,您就能出院了。” 薄辞深对自己病情好转这事没有太多波澜,心中思绪杂乱,着实高兴不起来。 接过护工递来的温水,温热的水流淌过喉间,他猛地想起什么,动作一顿。 那天司瞳在断尾楼上曾经说过,她其实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火场中将他背出去的女孩另有其人。 那人究竟是谁? “林深。”薄辞深眸色一凛,“去将当年火场的事情彻查一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知道真相。” 林深知道这件事是薄辞深的心病,不敢怠慢,连忙道:“是。” 薄辞深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烦意乱,用过午饭之后便昏昏睡下了。 再一睁眼,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晚饭是清淡的瘦肉粥并几碟小菜,正吃着,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深还以为是晚间查房的医生,掀起眼皮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是白秀兰。 白秀兰倒没什么稀奇,这些天她也时常来看望薄辞深,关键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她热切地寒暄道:“辞深,刚吃晚饭呢?温薰知道你病了,特地赶过来看你。” 温薰一袭淡紫色纱裙,搭着一件棉麻小衫,手上提着果篮和补品,微笑道:“辞深,晚上好。我来看看你。” 白秀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我都说了不要带,她偏偏不听,辞深,你看人家小熏多关心你。” 林深的嘴角暗暗抽了抽,没说话。 前两天他情况不好,白秀兰没回都是哭着来哭着走的。 站在一旁的林深以为她该安分了,谁想总裁刚有点病愈的苗头,她便迫不及待地在病房里给他相亲。 以林深对自己总裁的了解,他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 果然,薄辞深反应冷淡,只是“嗯”了一声。 温薰主动上前,忽略病房里的其他人,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柔声道:“辞深,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听说是伤到了心脏,要不要我托人找几个专家来瞧一瞧?” 面对她的热络关怀,薄辞深面无表情,只道:“不必。” 白秀兰见到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气的牙痒,将东西放下,亲自上阵打圆场:“他最近刚好点,身体还虚着,怕是不爱说话。其实他很感激你来看他呢。” 林深在一旁听得甚是无语。 哪里看出来薄总很感激了?老夫人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儿子啊,我记得你之前老看什么时装周杂志。正好,温薰对这方面也了解颇多,你们可以聊聊。”白秀兰十分热情地为两人牵线找话题,“在病房里待了这么多天,可闷坏了吧?有个人陪你说说话是不是心情好了很多?” 温薰微微低首,眉眼间几分羞怯之意。 她抬手撩了一把头发,状似无意的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颈和裸露的肩颈肌肤,自认温柔又不失女人味。 每个和她约会的男人,都会对她这身又纯又欲的装束颇有好感。 然而薄辞深并不在那些男人的行列之中,他看都没看温薰一眼,直白道:“没什么感觉。” 白秀兰明显一哽,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 她生怕温薰不高兴,连忙笑着同她道:“他最近在医院待太久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呵呵……这小子就是内敛。” 温薰脸色半点没变,仿佛完全不将薄辞深的话放在心上:“没事的伯母,辞深身体不舒服,我能理解。” 尽管薄辞深对她的爱答不理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她依旧能够热脸贴冷屁股。 白秀兰看着分外满意,只觉得这女孩儿教养好、家境优渥,最关键的是对薄辞 深一往情深,以后肯定能对自家儿子好。 怪就怪自家这小子不懂得珍惜好货! 这么想着,不由又瞥了儿子一眼。 温薰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环境倒是挺好,只是医院难免冷清。想来,这期间应该有很多朋友来看望你吧?” 薄辞深没说话了,林深为了避免尴尬,接过话茬:“总裁需要静养,不便有太多人来打扰。” 温薰了然一笑:“那倒是,不过来看一眼还是要的。哦……那位南小姐有来么?怎么说,你们也是认识了一场,她应该也很关心你吧?” 林深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薄辞深刚刚还平淡的脸色一瞬变了,眉心不由自主跳了跳。 温薰看在眼里,心下暗暗得意。 被她说中了。 白秀兰想起南明鸢就没好气:“提那个扫把星做什么,她哪有这个良心?来了也是晦气!” 薄辞深现下听不得任何人说南明鸢的坏话,更何况,从前白秀兰没少折磨南明鸢,不由得让他心里更是愧疚。 “别说了。”他出言打断。 白秀兰没想到自家儿子还这么在意那个女人,登时惊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人家温小姐说得对,但凡是个有良心的,早就来看 你了!” 她不知道的是,南明鸢不是没来过,却只是来和薄辞深划清界限再也不想有纠葛的。 这不免让薄辞深分外难受。 眼见他脸色不好,温薰隐约猜到了什么。 以之前在餐厅南明鸢的态度来看,她定然对薄辞深不甚有意,现在两人间的龃龉肯定更深了。 她凉凉地道:“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些人的情感就是比较淡漠,觉得离婚后便什么关系都没有,是陌生人了。” “辞深,其实你样样条件都好,如此出众,何必不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呢?” “何必执著与眼前,远处还有更多更好的风景。”她声音柔和,带着蛊惑力,一双眼眨也不眨,“依我看……你值得更好的人。不是么?” 白秀兰连忙附和道:“说得是呀,那些个配不上你的人,让她滚远远的。你可是我们薄家唯一的儿子,一般人可配不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唱双簧,话里话外都在诋毁南明鸢,薄辞深听着心中便腾起一丝怒火。 从前母亲在家中也是如此言语刻薄么? 难怪会伤了南明鸢的心,可那时的他却对她不甚在意,原来那些伤害都是自己给的。 如今想要回头弥补,她却已经心灰意冷,不给他半点机会了—— 第436章 害羞了 一念及此,薄辞深便忍不住有些烦躁。他冷冷开口:“我累了,你们先走吧。” 白秀兰道:“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不还在吃饭吗……” 薄辞深直接吩咐:“林深,送她们回去。” 林深当即会意,将两人请了出去:“老太太,温小姐,这边走吧。” 白秀兰仍在嘟嘟囔囔的:“臭小子,刚好一点儿脾气就上来了!亲妈说得也不听,哎哟……真是气死我了。” 相比之下,温薰倒是平静多了,她轻声道:“没事的伯母,我们下次再来探望也是一样的。” 白秀兰对她的懂事识大体分外满意,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辞深现在就是病还没好,脑袋不清醒。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劝劝他,他会想明白的。” 温薰微微一笑,算作默认。 即将迈出走廊前,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薄辞深的病房。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得到。 薄辞深,也不例外。 —— 知道黎琛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南明鸢少了一桩心事。 心里松快了,不再被愧疚和自责折磨,她工作起来浑身都是韧劲儿。每日早出晚归还精力十足,苏淮见了都 惊讶:“总裁,您最近状态可真好。” 南明鸢只是笑笑:“是么?” 也许是因为她又多了一个亲人,那个全力呵护教导她的人,正在默默为她祈祷。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两周下来见了不下十个广告商,敲定的几份代言分别送去练习生们各自的公司过目,双方对此都很是满意。 “好啊好啊,这跟我们公司艺人的形象非常吻合,难为南小姐如此费心。” “您都发话了,我们哪有不从的?跟着南氏肯定是对的。” “实不相瞒,我们自己找,还不一定能接到这个牌子的代言,全都是沾了您的光啊。” …… 一时间,南明鸢的业务能力在界内再一次得到了广泛认可,南氏对待合作伙伴的真诚与大方,更是让无数公司心痒难耐。 这期间南明鸢将所有的娱乐项目都推了,一心扑在了《此间少年》的发展上头。 看着节目的收视率越来越高,公司的知名度也进一步提升,似乎有点回春到曾经南氏风头最盛的时期,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收尾工作在下午告一段落了,南明鸢将最后一份签署好的文件打印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 把这几个代言都处理完了。” 苏淮适时递上一杯泡好的茉莉花茶:“总裁真是辛苦了。” 南明鸢接过花茶浅啜一口,芬芳馥郁的香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忙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件事没做。 这段时间忙了这么久,南明鸢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跟黎琛好好吃一顿饭,为他接风洗尘。 她拨去电话:“喂,南叔啊,今天我要回带两个客人回来吃饭,麻烦你准备几个好菜了。” 这几天南明鸢都没怎么回家,难得说想吃自家做的饭,南叔岂有不应允的道理,高兴道:“好好,大小姐今晚要回来吃饭啦?你不知道老夫人和表小姐多惦念你,我这就去准备!” 短短寒暄了两句,被家人挂怀关切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南明鸢又给黎琛发去了信息:【黎琛,晚上有空吗?】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几乎让人以为他是守在屏幕前的:【当然,怎么了?】 【想请你和黎洛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南叔的手艺,你知道的。】 他回了四个字:【不胜荣幸。】 南明鸢仿佛能想象到黎琛微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表情,一定绅士又温柔。 黎琛:【等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分针走了五六圈,南明鸢将最后一份文件装进收纳袋中,手上的活儿算是忙完了。 接过苏淮递来的包,她心情大好,轻笑道别:“回见。” 苏淮也不由被她的笑所感染:“总裁今天兴致真好。” 南明鸢乘坐电梯来到楼下,还不等跨出大门,遥遥便看见了黎琛银白色的迈巴赫停在那里,车窗慢慢摇下来,露出他清秀的侧颜。 副驾驶上的黎洛则跟只兴奋的金毛犬一般,老远便朝她挥手:“姐姐,这里——!” 仿佛之前二人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南明鸢自然也不会刻意回想黎洛那场突兀又冲动的表白。 三人同坐一车,一如往常那般欢乐。 唯有黎洛自己知道,他的笑容下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苦 以往他不是没来过南明鸢家用餐,只不过那时他的身份是南明鸢的朋友、公司出名的艺人,那片天地里,他尚可以与南明鸢独处。 眼下黎琛回来了,这顿饭是专门为他接风洗尘的。 而自己仅作为他的弟弟、一个陪衬、一个配角,为他和南明鸢初恋重逢的美好戏码在背景添上淡淡一笔。 状似无意地望向窗外,黎洛 的手已经悄悄攥紧了。 他好怨恨自己为何不能早生几年先一步遇见南明鸢,怨恨自己不争气,羡慕嫉妒哥哥却又处处比不上他。 就这么一路绷着脑中的弦,很快到了南氏大宅。 门口,祁司逸已然带着南语潇在那里接应。 车门一开,南语潇乳燕投林一般飞扑进她的怀中,嘴里叫嚷道:“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祁司逸笑了笑:“这小家伙几天不见你,在家里叫翻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只能带着她去公司找你了,耳膜实在受不了。” 南明鸢轻轻抚着小女孩儿的脑袋,想着她从原先的苍白虚弱仿佛随时就会撒手人寰,到现在能跑能跳像个小兔子,心中欣慰又感慨。 “潇潇,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等进屋给你看。” 说话间,南明鸢身后的两个男人也下了车。 一个黎洛自然没什么好说,他也算是南家的常客,凑上去逗南语潇:“潇潇,晚上一个人睡害不害怕呀?” 另一名男子则温声道:“这小姑娘倒是很可爱。” 南语潇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英俊的大哥哥,怪不好意思,一头,埋进了南明鸢怀中直拱她。 “她还害羞了,你看——” 第437章 不是男朋友 几人有说有笑,祁司逸却是如遭雷击。 从他看到男人的第一眼起,瞳仁便忍不住剧烈地收缩颤动。 俊眉修眼,温润如玉,这样兰枝玉树的谦谦君子,是黎琛?! 可,可他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黎琛曾是他最好的朋友,祁司逸此刻怎能不激动,他惊诧地大叫一声:“黎琛?!” 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去,他摁住黎琛的肩膀,上上下下将他摸了个遍,那动作和黎洛见到哥哥时分毫无差。 确认触感真实不是虚幻后,祁司逸后知后觉地惊喜起来:“黎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黎琛轻笑道:“你不是已经摸过了么,还不能确定?” “鸢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眼见哥哥情绪激动,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南明鸢压低声音:“小哥,事情说来话长,我等会儿再跟你说。” 祁司逸阔别三年再遇好友,别提多激动了。 一向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微微泛红,他用力抱了黎琛一下:“好,进去说。不过,我要先谢谢你,兄弟。” 若不是他舍命相救,何来今日明媚的南明鸢? 黎琛拍了拍他的脊背,并不居功:“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司逸。” 南明鸢四下看了看,才反应过来:“对了,小哥,二哥哪儿去了?” “他有事回不来,叫我们先吃着。” 黎洛看在眼里,一句话也插不上,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哥哥没回来的时候,祁司逸也偶尔跟他说几句话。而如今黎琛便成为了世界中心,他永远是最耀眼的,而自己所有的成就、名誉,在“南明鸢初恋”这个名号面前,瞬间都变得黯淡无光。 几人一齐进了屋子,客厅餐桌上,早已摆好了二十几道热腾腾的佳肴在那里。海鲜鲍鱼、山珍鱼翅、凉拌小菜……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不一而足,离的很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南老太太放下最后一副碗筷,笑盈盈地迎上来:“鸢鸢回来啦?哟,今天有两位客人呐。” “是呀,奶奶会不会嫌我吃得太多?”黎洛笑嘻嘻的。 黎琛也礼貌地点头问好:“老太太好。” 南老太仔细端详了片刻,黎洛她认得,之前来家里,鸢鸢有给她介绍。再看另一位……她便有些迟疑了。 看出南老太太的疑惑,黎琛自我介绍道:“我是黎琛,黎洛的哥哥。” 以前不曾见过啊。 南老太太 沉吟片刻,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微笑着招呼众人落座:“好,好,都好。人多点热闹。不管你们吃多少,奶奶这都管够!” “来来,别傻站着了,”换了鞋快坐下吃饭吧。” 主位自然是留给年纪最大、辈分最长的南老太太,余下几人按长幼齿序分排坐好。 为了照顾小朋友,南明鸢先给她用小碗装了几勺她喜欢的海里豆腐煲,勺子递过去,温声细语:“潇潇,还想吃什么?够不到姐姐帮你夹。” 在南老太太和祁司逸的悉心照料下,南语潇已然从改掉了最初的怯懦胆小,真心实意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 如今也不再小心翼翼了:“姐姐,我还想吃那个可乐鸡翅!不过我吃一个就好了,剩下的给哥哥姐姐吃。” “乖孩子。”还不忘想着别人,南老太太对这个外孙女是既愧疚又欣慰。 “好,你等一等。”那道可乐鸡翅放得离这儿有些远,南明鸢刚想站起身来夹,便被一双温暖有力地手轻轻摁了回去。 “鸢儿,我来吧。” 黎琛站了起来,他四肢修长,身量又高,随手一身便将鸡翅夹过来,放在了南语潇碗中:“来,你的鸡翅。” 南语潇别提多开心了,小 孩儿的快乐就是很简单,有好吃好玩的足矣。 “好耶!我要开动了!” 南明鸢见她食欲好,发自由心的感到高兴,一双美目不由紧紧跟随着南语潇。 黎琛看起来也很是喜欢小孩子,目光温和地望着小女孩,同南明鸢道:“小姑娘真是水灵。” 看着看着,南老太太最先品出点微妙氛围。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哄着孩子,简直跟两口子似的。 她不知道两人有过一段情缘,在南老太太看来,就是孙女忽然带了个男人回来,又与该男子十分默契。 要说是朋友,实在说不过去。 祁司逸也看出这两人之间浑然天成的氛围,轻咳一声,算作提醒。 可南老太太并不给南明鸢反应的机会,夹了一筷子笋丝,笑道:“鸢鸢啊,这黎琛是黎洛的哥哥。以前怎么也从没听你提起过?” 一开始南老太太去游山玩水了,后来黎琛又为了救她险些丧命,其中曲折蜿蜒,不足为外人道也,解释起来只会很麻烦。 于是南明鸢避重就轻:“您现在知道了就行嘛——” “那可不一样。”南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你实话告诉奶奶,这孩子是不是你男朋友。偷偷带回来提前见我的?” 黎琛倒没怎么,反是黎洛一口汤呛在喉头不上不下,险些被憋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哎哟,小洛是怎么了,慢点儿吃。”南老太太连忙叫女仆去查看,女仆为黎洛轻轻拍着背,过了好一会儿,黎洛才缓过劲儿来。 “没事,我就是,不小心呛到了。”黎洛摆摆手解释道,“是南叔做的汤太好喝了。” 南老太太笑了:“你这孩子最是嘴甜,喜欢就多吃点,谁跟你抢不成!” 祁司逸也喝了一口汤,余光了然地瞥了黎洛一眼。 南老太太说了黎洛两句,依然不忘问南明鸢实情,南明鸢被她盯得没办法,只得淡淡道:“没有,是朋友。” 其实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和黎琛是什么关系。 三年的时间足以冲淡和改变很多东西,至少现在,她对黎琛没有当年的悸动,只有感激与亲情。 原本期待着她下文的黎琛,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落寞,但还是配合南明鸢的说辞:“鸢儿说得不错,老太太,你不要误会了才好。” 有人欢喜有人忧,原本正低着头郁闷的黎洛此时猛然抬首。 这句话的意思是,姐姐现在对哥哥并无男女之情? 那就是说,他还有希望……! 第438章 单身主义 一顿饭吃得虽然其乐融融,但每人各怀心思,祁司逸身为知情人,内心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瞧着黎家兄弟的目光都在妹妹身上流转,身为哥哥,他自然为妹妹的魅力感到自豪。 但黎琛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兼前妹夫,祁司逸下意识偏袒他一些。 当初他就把南明鸢照顾得很好,如果他和妹妹再续前缘,祁司逸是一百个放心的。 可再看南明鸢,一顿饭下来也招呼黎家两兄弟,但瞧这二人的眼神都不掺杂一丝杂质,仿佛真就是纯友谊。 非要说的,她看南语潇的眼神爱意还更充沛些。 晚饭结束,黎家兄弟也没有多留便告辞了:“奶奶,你的手艺太好了,这顿回去我非得胖三斤不可!” 黎洛嘴甜,笑起来也甜,很讨长辈的欢心。 南老太太果然很高兴,笑道:“傻小子,你这么高,多长十斤都不碍事!喜欢啊,下次还来,这里随时欢迎。” 黎琛则是谦和有礼道:“辛苦您准备这些,下次有机会,也想邀请奶奶去家里吃饭。” 几人送走黎家两兄弟,南明鸢借倒水的由头,与祁司逸一起来到了厨房。 门一关,祁司逸便忍不住道:“鸢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琛怎么突然又……活了?” 天晓得他刚才在饭 桌上忍得有多辛苦。 “我长话短说,三年前黎琛为了救我,确实险些丧命。好在被一个航海的渔夫救下了。”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南明鸢就心有余悸。 被海水淹没的瞬间,黎琛心里该有多么痛苦绝望? 如果不是那个好心的渔夫恰好经过,恐怕他们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祁司逸似乎还在等她的下文,缄默了片刻什么也没等到,诧异道:“然后呢?没了?” 南明鸢摇摇头:“没了。” “不是。”祁司逸撩了把额发,“他这三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想办法跟我们联系呢?” 南明鸢如实道:“这些我都问过他,他只说还没到告诉我的时候,剩下的我也不清楚……” 祁司逸眉心微拧,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一个人如果被迫在国外待了三年,一朝回乡,肯定最想和亲朋好友诉苦解释。 可黎琛却隐而不发,他究竟在等什么? “我们曾经关系这么好,居然连你我也不能知道吗?”祁司逸若有所思。 南明鸢垂目沉吟片刻:“有机会的话,我会再问问他的。不过他刚回国没多久,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先不提那些。” 祁司逸想了想,甚觉有理:“也是。” 兄妹二人简短交流后, 走出门口,只见南老太太在那里剥橘子。看南明鸢来了,朝她招手:“明鸢丫头,来,吃橘子。” 南明鸢接了一瓣含在嘴里,香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她惊呼道:“好甜!” “喜欢呀?”南老太太笑眯眯的,“喜欢这橘子我就送一箱到公司里,你找个人帮忙剥。” 南明鸢从奶奶闪烁的神色中悟出点深意,轻笑道:“奶奶,我自己也能剥。” “那不一样,我看刚刚那个叫黎琛的小伙子,就很关照你嘛。” 南明鸢无奈道:“奶奶,我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什么关系。” “哪个普通朋友会又给你夹菜,又用那种眼神看你?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南老太太斩钉截铁,“那孩子对你有意思。” 南明鸢顿时哑然无言。 “鸢鸢,奶奶也不是非要你跟谁在一起。只是你现在做得已经足够好,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南老太太拉过孙女的手,语重心长,“我知道,为了你爸妈的事,你付出了很多精力。可你不能就这样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呀,有合适的,还是要仔细看一看。” 她倒不是那种逼婚的封建长辈,只是老太太知道,孙女很小的时候就想有一个像爸爸妈妈那样幸福的婚姻,她并 不是一个坚决的单身主义。 眼看孙女为了事业连自己的终身都顾不上,作为祖母的她怎能不着急。 可南老太太不知道的是,那三年的婚姻几乎让南明鸢对感情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与兴趣。 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谈什么爱不爱的了。 南明鸢投去求救的眼神,祁司逸立刻会意,走过来道:“奶奶,你放心。这不还有我呢吗?我手上好些个优质资源,到时候让明鸢一一见见就是了。她对你说的那位真没别的意思,您就别担心了。” 得到这个保证,南老太太才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她有你们几个哥哥帮衬了,否则耽误了她的终身,我都不知道下去怎么跟她爸妈交代。” 南明鸢一听这话连忙道:“那还晚着呢。奶奶要活一百二十岁,可没那么快去告我的状——” 南老太太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小滑头!” 祖孙笑作一团,一片和乐。 …… 最近这段时间南明鸢准时上班下班,她觉得这样很充实,每天都有新的盼头。 《此间少年》节目的代言陆陆续续全部敲定下来了,各公司也都在南市公司的协商监督下拍摄完了各自练习生的广告代言。 南明鸢也在月末空出了时间,亲自到场指导赞助商的商务广告拍 摄。 这次拍摄的是黎琛旗下的美瞳产品,季泽作为本公司选秀节目的C位,这场代言的主角自然是他。 南明鸢到现场的时候,黎琛刚好从偏门进来。 “你来得正好。”他手上提着一袋子饮料,一一分发过去,“来,大家工作辛苦了,这么热的天,喝点东西消消暑。” 大伙感慨他的细心与不摆架子,都十分感激:“谢谢、谢谢。” 轮到南明鸢时,黎琛递来的不是奶茶也不是果汁,而是一盏椰奶红枣炖桃胶。 “我知道你喜欢这家的新品,特地买了送给你。” 南明鸢眉心一动:“你怎么知道?” 黎琛眨眨眼睛:“猜的。你快试试看怎么样。” 盛情难却,南明鸢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果然椰香十足,桃胶温软,富有嚼劲,是一碗上好的炖品。 “好吃。”她给出了最直接的评价。 看她吃的开心,黎琛也不自觉咬着吸管笑了,简直比自己喝到还高兴。 说来也怪,这些年他被无数人夸奖赞美过,只有南明鸢一句话就能撩动他的心弦。 摄影师正感叹广告商人帅心善呢,扭头看到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甚觉赏心悦目:“真是太美好了。” 不由自主地,她举起相机,“咔嚓”一下,记录下了这养眼的时刻。 第439章 那是你男朋友吗? 短暂的休息过后,拍摄正式开始。 现场的灯光师、摄影师全部就位,导演一声令下,季泽就按照提示词念出了台词。 少年一袭清新的白衣与花环,犹如森林中的小鹿,配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真是相当让人有购买欲。 “mirror美瞳,美丽与健康结合的不二之选。” 在场所有人,没有人能对季泽挑出一点毛病,包括南明鸢。 季泽的成长可谓是惊人的,短短几个月,他就像一块渴望汲取水分的海绵一般,努力吸收积累经验。可能在舞台上待的久了,他面对相机不再怯场,举手投足都是属于自己的独特气质。 “非常好!”导演结束录像,大喊一声。 南明鸢和黎琛坐在椅子上,也忍不住拍起了手。 黎琛轻笑,“他很适合干这行。” “对,挺有天赋的一个孩子,但黎洛的功劳也很大。”南明鸢如实道,“如果不是他严加训练,把持有度,他没那么快找对路子。” 说到自家弟弟,黎琛的神色有些许欣慰:“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他总是很努力地去完成。” 季泽的拍摄还在继续,南明鸢见他状态很好,根本无需监督,过多插手反而会干涉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南 明鸢拿起包,准备告辞。 “这里交给你了,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这么快?”黎琛很是不舍,随之起身,“我送你到门口吧。” 两人一路行至门口,黎琛也不得不停下脚步:“需不需要我送你?” 说着,南明鸢的秀发随风飘扬,乌发如墨,在阳光下发出靓丽的光泽,不知怎的,看着看着,黎琛就想伸手轻抚一把。 这样亲密的动作放在过去再平常不过,但现在……南明鸢下意识觉得不合适,于是微微偏首躲开了。 她淡淡道:“不用了,我有车。” 黎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好。你路上小心。” “嗯,回见。” 目送着南明鸢坐上车彻底离开视线,黎琛面上的落寞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他和南明鸢,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现场监督完毕,南明鸢带着两个随行的视觉设计师坐上了回公司的车。 空调徐徐打出,扑面一股凉风。 两个设计师是年轻的小姑娘,不知见了什么趣事,掩着嘴笑得很开心。 大约是看到季泽青春帅气少女情怀泛滥吧,南明鸢淡淡想。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烫着梨花卷的姑娘搭着胆子凑了过来,轻声道:“制作人姐姐。” 南明鸢看 了眼她的胸牌,上头写着英文名“dy”。 “怎么了?” “我们都好羡慕你哦。”dy抿嘴一笑,“刚刚kitty一直说,朝哪个方向磕头能过上你这样的生活。您可以教教她吗?” 说着,她往旁边看去,kitty果然被弄得不好意思,嗔怪道:“你又作妖!在制作人面前胡说什么呢!” 南明鸢有些摸不着头脑:“羡慕我什么?” dy坦然道:“羡慕你和你男朋友啊,刚刚在现场我们都看到了,他对你可体贴了。又是帮你拉椅子,又是帮你递纸巾的。长得又帅……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种极品男友去哪里找到的啊?” 前头的司机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小姐,我刚才看他对您也不错。” 司机是南家的老人了,现在看南明鸢有了个好归宿,他打心底高兴。 “张叔,你怎么也?”南明鸢微微一哂,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们误会了。……他只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dy很是惊讶,和kitty面面相觑,“这样啊……” 她们的眼神写满了迟疑,但本尊都发话辟谣了,外人也不好再一个劲起哄。两人用 眼神交流片刻,一致觉得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那广告商看制作人的眼神分明是含情脉脉,宠溺都要从眼底溢出来了,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但此时的南明鸢,神色泰然,没有半点羞赧之意,仿佛真的坦坦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倚着窗,看外头飞驰而过的绿植与路牌,若有所思。 虽然她们误会得很莫名,但这番话也提醒了她。 她是该正式地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和黎琛的关系了。 南明鸢扪心自问,她现下对黎琛早已没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三年间发生了太多事,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她对感情没了期待,剩下的只有亲情与感激。 适才黎琛想触碰她的头发,她也是下意识的躲开了。 也许身体早就先理智一步做出了反应,以后,还是当他为知交亲友吧。 南明鸢有心划清界限,将这段沉寂了三年的感情梳理一新,不知情的旁观人士可不这么想。 片场内,摄影师楚楚将自己拍下的照片展示给导演,兴奋道:“您看,这张照片怎么样?我觉得既能体现出制作人的用心负责,又养眼,大家肯定爱看的。” 导演撇头扫了一眼,只见屏幕上男俊女靓,无论是五官还是身高,都相当登对 ,构图留白也十分之巧妙。 于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到时候跟这一期的幕后花絮一起发出去。” 楚楚得到认可别提多开心了,道完谢后捧着相机蹦蹦跳跳地走了,还不忘低头欣赏自己的作品。 “真是般配啊。”她再次感叹道。 和她想法一致的还有很多人,节目组官微一将照片发出,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图上的南明鸢仅露出了一点侧颜,大半张脸都被微微卷曲的长发挡着,其实看不大清五官,只是高挺小巧的鼻子分外显眼。黎琛同样也是侧颜,五官俊致,轮廓柔和,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别提多么融洽暧昧了。 官博没有仔细阐明南明鸢的身份,只是提了一嘴“工作人员”。 粉丝们纷纷猜测图上两人的身份,激情磕CP,直呼好甜。 “这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天呐,颜值也太高了,连幕后的都这么好看,这个节目我必追!” “好有男女主的感觉,谁知道他俩的微博?求指路啊求指路。” “看个选秀节目还被塞狗粮,我心里苦但是不得不说这对情侣好配啊!” …… 艳羡之言,不一而足。 在毫无水军煽动的情况下,这条微博被激动的粉丝们顶上了文娱帮热搜第一! 第440章 薄辞深不对劲 当天,只要打开电子设备的人或多或少都看见了这条热搜,在医院陪护的林深也不例外。 薄辞深用完午饭在病房休憩,林深便在走廊上随意走走透气,里头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实在闷得他难受。 一打开手机,微博的推送“噔噔噔”送到了他眼前。 热搜标题赫然是【《此间少年》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太甜了!】 秉持着多多关注南氏公司总不会错的心态,林深点了进去,一看图片,眉心便突突跳了起来。 虽然女方没怎么露脸,但熟悉的人一看那身段气质,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是南明鸢! 不是那个模特黎洛,也不是什么祁家的大少爷,南明鸢身边又换了别的陌生男人! 两人相视一笑,别提多么甜蜜了。 林深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眼下总裁正在看电视,万一调台的时候看到什么娱乐八卦频道…… 林深火速冲回病房,“砰”一下打开了大门,弄得薄辞深一愣。 顾不上解释,他飞奔过去关掉了电视机。 “呼……”林深松了一口气。 薄辞深眉心微蹙,不解地冷睨他一眼:“你做什么?” 林深尴尬地挠挠后颈 ,干笑道:“哈哈,怕您眼睛看累了,该休息会儿了。” 薄辞深只觉得他莫名其妙,转头拿起手边的平板直接解锁。 “哎!” 这次说时迟那时真是迟了,林深来不及将打掩护,热搜已然推送到薄辞深面前。 眼看他点开了微博,林深心里七上八下。 完蛋了完蛋了! 谁知薄辞深只是眼色一沉,并没有发怒。静静看完后,将平板放回了原位,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裁……?”林深小心翼翼地开口。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林深更觉得恐怖。 明明总裁昨天还在思念南小姐,不可能今天就放下了。这个反应别是伤心坏了情绪反馈都不正常了吧! 然而薄辞深没有搭理他,薄唇轻抿,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 林深有些手足无措,正思量着如何再度开口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外头传来宋珏的声音:“兄弟,还活着吧?” 说着,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 林深从未如此欢迎宋珏的到来,这种时候,有个人来陪薄辞深说话再好不过了。 他让出位置,宋珏便在床旁坐了下来。 宋珏扫了一眼薄辞深,住院这么久,人明显瘦了些。 没来之前他也有所耳闻,说是薄辞深伤到了心脏,险些没救回来。 当时宋珏还帮着四处找医生,结果事情进行到一半,又有人来报,说神医出手,薄辞深有救了。 他不想看薄辞深发呆,轻轻拍了把好兄弟的肩,戏谑道:“我说薄总,伤得这么重,是为情吧?都这样了还没把美人追回来?” “我早就说了,你这样不行,追人要讲究方法。兄弟我万花丛中……” 宋珏说这话的本意是激一激薄辞深,看他愣愣的,就跟丢了魂一样。 林深在旁边急坏了,总裁现在哪听得了这个,宋珏话没说完他就连忙在旁边轻咳两声打断了。 宋珏的嘴突然张了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吟片刻,转开了话题。 “前几天不得空来看你,今天听说你好多了。怎么样,你自己感觉身上松快么?” 薄辞深似乎才堪堪回身,神色淡淡道:“还好。” 仍旧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真的?我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不成,还是给我检查检查。”宋珏说着便撩开薄辞深的被子,往他怕痒的腰上摸。 薄辞深眉尖一料拍开他的手:“ 我都说没有大碍了,走开。” 宋珏被拍了手也不气恼,哼声道:“这才对嘛,有个活过来的样子。” 他凑过去,帮薄辞深整理好被子:“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把身体养结实了。不然可要错过很多好事。” 薄辞深微微侧首:“能有什么好事。” “不知道了吧。”宋珏神秘莫测道,“L家的珠宝慈善晚宴,下周二就要开始了。” 薄辞深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商务晚宴,宋珏不会特地挑出来说。他没有接话,静静等着下文。 宋珏压低声音:“到时候,京州几个大公司的管理层都会到场,也包括……南明鸢。” 南明鸢三个字吐出来,宋珏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隐晦的闪烁。 他露出了然的笑意,果然,面上再怎么不显山不露水,他这兄弟心里始终都留着这位前妻的位置。 只可惜他自己醒悟得太晚,现在想追,也难了。 宋珏原本对南明鸢也有些意思,按理说两人本该是情敌,可这么久下来,南家大小姐对他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自家兄弟又一往情深,他何不做个成人之美?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啊。公司还有事儿,我先 回去了。” 宋珏最后拍拍薄辞深的肩膀,转身告辞。 出门的路上,他觉得自己真是舍己为人,为兄弟两肋插刀,太伟大了! L家的珠宝晚宴在京州华丽开幕,市中各大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届时都会到场。 南明鸢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函,烫金的信封用钢笔写出娟秀字迹,落款是L家的标志印章。 这种重大的晚宴南氏一般都会参加,既能拓展人脉,也能捐献一份善心。 提前将手上几个会议开完,南明鸢一回家就开始收拾打扮。 她选了一条墨绿色绸面长裙,乌发轻卷,搭一双白色绑带高跟鞋。底妆仅是薄薄铺了一层粉底,口红勾勒出完美的唇形,一改工作时干练精明的气场,整个人体态婀娜,妩媚多姿。 女佣将精油抹在她的发尾,不由感叹道:“小姐穿着一身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是女人都移不开眼睛,更何况男人呢。” “就你嘴甜。”南明鸢莞尔一笑,淡淡道,“不过,我也不在乎男人怎么想。” 她打扮是给自己看,喜恶都随心,才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 由女佣提着裙摆缓缓下楼,走出大门,院外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第441章 终于见到了她 黎琛站在车前,一身笔挺的灰白色西装,颜色温柔衬出他月光般皎洁的气质。见南明鸢来了,他轻轻摘下了帽子,活脱脱一位英伦绅士。 “能见到如此美丽的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南明鸢微愣:“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黎琛十分自然地替她打开车门,“我也打算这个点去会场,正好一起。” 既然如此,就不用叫司机了。 南明鸢吩咐女佣取消行程,而后在黎琛伸手护着车框的动作下缓缓落座。 黎琛也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见南明鸢裸露的白皙脖颈和与肩项,轻声道:“这一身很衬你。” 南明鸢没多想,只是笑道:“这套西装你穿也很好看。” 黎琛微微弯了下:“你喜欢就最好了。” 两人不咸不淡地徐徐聊天,黎琛神色自如,仿佛那天被拒绝后僵硬呆滞的不是他。 “听说这场晚宴布置得很不错,到时候如果有合心意的首饰,我买了送你。” “去看看再说,保不齐,是我先找到适合你的饰品。” 此番是南明鸢第一次以南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席,忐忑倒是没有,毕竟她见惯了大风大浪。但袒露身份难免有些心绪起伏,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离目的地越近,她越是感慨万千。 终于要向世人公开自己 的一切了。曾经南家为了防止她受到伤害,将她如珍宝一般隐藏呵护着,如今父母离世,她也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爸爸,妈妈,如果您们看到这场晚宴,又会否为她感到自豪呢? “到了。” 司机缓缓踩下油门,晚宴指定的融创会场已然到达。 黎琛先下了车,替南明鸢打开车门。 人一下来,便瞧见门口的红丝绒地毯长长铺了十米,两边是大花瓶与彩带,无数媒体记者捧着摄像机左右随行,抓拍着每一位入场来宾。 能来这场晚宴的非富即贵,多拍几张总会有看头。 南明鸢将邀请函递给门童,门童惊呼道:“原来是南家大小姐,快快有请。” 原本就有许多摄影师被她的美貌吸引,此话一出南明鸢周边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是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才给他们开出了一条路。 “南小姐!居然是南大小姐吗?请问您之前不露面都是为什么呢?” “这是您第一次在社交场面展示身份,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L品牌和南氏公司是否有秘密合作,以至于您十分看重这场晚宴?” …… 叽叽喳喳的问题响起,南明鸢只是轻轻提着裙摆,淡淡微笑予以回应。 闪光灯一顿狂拍,记者们才舍不得放过这次大爆料的 机会,恨不得争分夺秒拍下南明鸢的每一个动作。 “麻烦让一让。” 一直护着她的黎琛同样也入境了,俊男美女一同出席还举止亲密,怎能不引人多想? 进了内场后周遭才安静下来,大提琴曲流水般倾泻而出,满目金玉琳琅。 “呼”。南明鸢吁了口气,“这帮记着可真难缠。” 黎琛轻轻放下她阔大的裙摆,笑道:“太过美丽总是会惹来一些麻烦的。” 今天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出言夸奖了,南明鸢被他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也太嘴甜了。” “我说的是实话。” 说话间,一道熟稔的男声插了进来。 “小鸢。” 抬头一看,祁司礼一身纯白色礼服,胸口别着一枚亮晶晶的纯银胸针,正显出他月华般清冷出尘的气质。即便他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便吸引了许多小姐夫人的目光。 “二哥,你这么早就倒了?”南明鸢见到自家哥哥,脸上露出笑容。 “也就比你早一点。最近没有什么活动,就抽时间来了。” 祁司礼的目光转而落在黎琛身上,即使早就听起祁司逸解释过来龙去脉,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看了黎琛片刻,才敢相信眼前人是实质还不是幻觉。 “……黎琛,好久不见了。” 祁家兄弟都对黎琛印 象不错,虽然祁司礼和他的交情不如祁司逸来得深刻,得知他死讯时,也是不免难过。 如今看他还好好的,怎能叫他不感慨恍惚。 “是好久不见了。”黎琛礼貌地回应,轻轻与祁司礼碰杯,“我在国外也时常看你的电影,每次观众席都掌声雷动。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提到自己的老本行,祁司礼一向淡漠的脸上扬了些微笑意:“过奖了。” 三人正絮絮地说这话,忽然想起一声惊讶的叫喊。 “薄总、是薄总来了——!” 在这种高端场合还能有这么大阵仗的“薄总”,除了薄辞深还能有谁? 果然,下一刻,薄辞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一身裁剪锋利的纯黑色西装,笔挺的长裤勾勒出颀长的身形,袖扣与不见一丝皱着的领口为他平添几分禁欲意味,端得是矜贵淡漠,翩翩公子。 薄辞深身份尊贵,是京州数一数二的年轻企业家,知名度极高,记者们也是对着他一顿狂轰滥炸。 而他在无数次闪烁的亮灯下,依旧神色不改,稳着沉静。 许多女宾纷纷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毫不掩饰地惊叹道:“薄总好帅啊……” 再定睛一看,他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 祁司礼下意识问 道:“那是谁?” 黎琛摇摇头:“不认识。” 唯有南明鸢在心中冷嗤一声,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没有比她更清楚了。 只见温薰亦步亦趋地跟在薄辞深身后,自以为优雅得体地向媒体打招呼。无奈男人的脚步太快,似乎根本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微微提起裙摆,后面几乎是小跑过去了。 温薰挽了一下头发,露出自己精心挑选的宝石耳饰,伸手便要去挽薄辞深的胳膊:“辞深——” 薄辞深最不喜欢和外人肢体接触,刚一被触碰到便眉心微蹙,作势要抽回手。 眼看自己要被拒绝,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丢脸了。温薰连忙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辞深哥……!南明鸢在那边。” 薄辞深目光不斜视,但余光还是扫到了南明鸢所在的地方。 她的身边,又是被男人围绕着。 唇瓣轻抿,薄辞深眼底闪烁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手慢慢放了下来,算作默认。 温薰莞尔一笑,欣喜道:“我这是在帮你,辞深。” 她甜滋滋地挽着薄辞深的手,下巴微微高抬,从容应对媒体记者的拍摄和其他女宾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往南明鸢那边靠近时,薄辞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黎琛。 只这一眼,便让他呼吸都有些滞涩。 第442章 自己只是替身罢了 一样深邃的眉眼,只是这人的脸型轮廓与他有些不同。但侧面来看,当真是十分神似。 难怪,难怪失忆的南明鸢当年会一眼把他当成替身! 那日在医院告别了宋珏,他望着天花板好一阵出神,而后道:“去查清照片上那个男人是谁。” 林深不敢有违,隔天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人的资料交到了他手里。 黎琛,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刚回来。 看姓名薄辞深也能猜出,他就是黎洛口中那个,自己永远也比不过的、南明鸢的初恋。 被当作替身的不甘再一次泛上心头,薄辞深下意识攥了攥拳,面上仍然不显山不露水,什么情绪都不形于色。 温薰满面春风,得意洋洋,余光看向南明鸢时眼中满是挑衅。 南明鸢瞥见他们亲昵挽着的手,心中不觉“咯噔”一下,却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不多时,她便移开了眼睛,恍若无事发生。 她想自己只是诧异,原本薄辞深似乎很不喜欢温薰,怎么又突然和她走到一起。 不过,这是他的自由,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浅啜一口酒水,南明鸢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薄辞深在打量里黎琛,黎琛同样也在打量他。 他之前就听过薄辞深这个名字,但今天还是第 一次正式见到。 情敌会面,分外眼红。 薄辞深能明显感觉到黎琛和黎洛的不同,明显他更成熟、更沉得住气,眼神中的敌意全藏在一池静水之下,目光对视的短短几秒,瞬间暗流涌动。 祁司礼眉心一挑,并不打算这么快打圆场。他倒想看看,薄辞深会怎么做。 微妙的氛围僵持不下之际,还是不远处的宋珏走过来救场,开口就是:“哟,辞深也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忙一阵子呢。” 宋珏的到来无疑缓解了几人这微妙且尴尬的氛围。 薄辞深向他淡淡颔首致意:“忙完工作就来了。” 目不斜视,仿佛从未在意过眼前的南明鸢。 宋珏一见这架势暗暗称奇,之前他可是眼睛险些黏在南明鸢身上下不来呢,怎么突然转性了? 再看南明鸢,也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瞧不出半点端倪。 摸不准两人今天唱得是哪一出,宋珏还是照常寒暄了两句,帮忙活跃一下气氛,他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南小姐也在,真是太巧了。” “嗯。”南明鸢拿出对待合作商的态度,不咸不淡。 “没想到还能见到祁大影帝,看来我今天没白来。”宋珏扫过去,祁司礼旁边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微微一愣,“这位是……?” 南明 鸢并不准备向他们介绍黎琛,正准备敷衍了事,黎琛主动回答道:“我是黎琛,是鸢鸢的朋友。” 宋珏不动声色地扫量他一眼,人高,肤白,长得帅的同时平心而论也挺有气质,而且不是那种锋利危险的感觉,是温润柔和,极其有绅士风度的。 别说女人了,他看了也不觉得讨厌,何况是南明鸢? 一念及此,宋珏便在心里暗暗摇头,感叹薄辞深对手众多且个个强劲。 但面上还是不能显现出来,他扬了个礼貌性的微笑:“幸会。我是宋珏,这是我朋友薄辞深,他和南小姐也是合作伙伴。” 黎琛笑得八风不动,跨前一步,率先朝薄辞深伸出手,“薄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旁人看这一举动或许还没有什么,只有薄辞深察觉出他笑意下隐隐的暗流涌动。 他打心眼反感这个南明鸢的旧情人,尤其是两人的容貌还有些相似的情况下。他不信这人看不出来,自己对他的厌恶。 明知如此还要和他有肢体接触,分明是在朝自己示威。 短短几秒,薄辞深心中风云变幻莫测。但他也不显山不漏水,冷冷淡淡地伸出一只手,生疏地回握片刻:“薄辞深。” 语罢,不多停留片刻,当即将手抽了回来。 宋珏还在 笑嘻嘻打圆场:“认识了好,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互相吱一声就行。” 黎琛微笑:“是这个道理。” 薄辞深只觉得这人分外虚伪,不愿多待在这里假惺惺演戏,当下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管宋珏疯狂提醒的眼神,转身就走,险些把温薰甩在后头。她小小踉跄一下,很快又稳住身形,搭着薄辞深的手臂耀武扬威地去了。 宋珏也不管他,跟南明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黎琛抿了一口红酒,眼看着薄辞深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他眼神微微一暗,像是将什么东西深刻记住了一般。 离开了南明鸢那帮人的所在之处,薄辞深来到主会场。 华灯璀璨,满目琳琅。 一到人前薄辞深便再也压抑不住似的,生硬道:“放手。” 他本就不喜欢与旁人肢体接触,何况温薰在他这里的印象并不好。 冷淡到连个名字也不肯叫,仿佛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温薰早就知道薄辞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恼怒,轻飘飘松开了手,莞尔打趣道:“辞深,他们都说你狠心,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是真的,利用完我就丢。” “不愧是管理公司的人,杀伐决断 ,一点多余的感情也没有。” 薄辞深对她这些故意挑衅的话毫无兴趣,只是凉凉道:“你自己要挽的。” “是,是我要挽的,可后来你也没拒绝,不是么?” 温薰撩了一把乌黑的长发,状似不经意地露出白皙的肩项与脖颈,自以为气质高雅,轻笑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反感我,只是你心里的防备太深了。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不愿意试着让一个人来打开你的心结呢?” 薄辞深冷嗤,实在是懒得理会她。 “不必。” 最后丢下一句话是他最后的礼貌和教养,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转身就要走。 长腿刚刚迈开,温薰便在后面冷不丁叫住了他。 “刚刚,我可是看见南小姐对那位叫黎琛的很是在意。” 薄辞深猛地一顿。 温薰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只看背影也知道,薄辞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想要拿下一个男人,最好是让他心生怜爱,疼惜呵护你。如果这个男人不解风情,那么拿住他的命脉,让他愤怒失控,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温薰好整以暇,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幽幽道:“辞深,你就不想知道,南小姐对你究竟有没有在意吗?” 薄辞深没再往前走。 温薰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 …… 第443章 薄辞深没胜算 南明鸢一行人在楼梯口旁边的小桌旁闲闲攀谈起来,宋珏嘴甜,最会逗女孩子开心,讲了个笑话,让南明鸢心头微微的阴霾一扫而空。 宋珏转头看祁司礼审视的眼神,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干嘛啊,知道你护妹也没必要谁都警惕吧! 再怎么看,旁边那个黎琛都比他看起来对南明鸢更有意思好不好! 说话间,墙上精致的金色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八点,晚宴的重头戏差不多开始了。 祁司礼是被内部人员邀请来的,对拍卖会了解更多:“这场拍卖会倒是有些看头。我上一部电影的李导演,便放了一幅美人折花图在这里。” “哦?”南明鸢来了兴趣,“不是珠宝拍卖会么,怎么会有这个?” 黎琛接过话茬,对着南明鸢温和一笑,眼睛弯似月牙,“因为这幅美人图是宋代画家柳冰的手笔。画卷原本残破不堪,画师本人也不出名,后经人用珍珠、宝石修补还原,这才出了名。” “上头全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放在珠宝拍卖会上,也说得过去。” 南明鸢了然:“原来如此,还挺有意思。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宋珏 :“……” 这两个人的互动要不要这么自然啊! 秉持着为好兄弟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也顺便欣赏美人的心态,宋珏向南明鸢发出了邀请。 “南小姐,这边的位置好,不如我们一起坐?” 有哥哥和好朋友在,南明鸢毫不意外地拒绝了他:“不用了。” “鸢儿,位置在这里。”黎琛向南明鸢招呼道,给她指了主办方安排好的位置。 动作间,他看了宋珏一眼,那一眼颇有深意。 宋珏头上三排黑线。 薄辞深那个对待感情迟钝的榆木脑袋对上这小子真有胜算吗?他很担心。 三人已然齐齐落座,有说有笑了,宋珏挤进去也是局外人。反正他尽力了,嘴里嘟嘟囔囔地往回走,找到自己在薄辞深身边的座位。 为了好兄弟努力不成,他见着薄辞深便道:“南家大小姐最近也太冰山了,身为合作伙伴,连坐一起看拍卖会都不愿意。真是拒人千里,让人寒心……” 薄辞深安静地看向展台,没说话。 宋珏见他不答,伸手拍了他一下:“哎,问你话呢!” 薄辞深眉心微皱,仿佛被打扰了:“你能不能闭嘴。” 宋珏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你以 为我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不把人盯紧点,什么时候被拐跑了都不知道!算了算了,不识好人心!” 薄辞深脸色如常,只是衣袖下的手暗暗收紧了些。 台下低语窃窃,广播里响起一声:“热烈欢迎大家——” 一身华服的女主持人款款上台致辞:“这场拍卖会由L家珠宝品牌独家赞助,欢迎各位尊贵的先生、女士们来到这里,能够见到大家,我也倍感荣幸。” “现在,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空中洒下无数彩带与花瓣。 观众席爆发出雷动掌声。 “此次拍卖会并非典型交易形式,所有藏品来自各位有爱心的收藏家自主捐献。拍卖所得,将会如数捐献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所以,这是一场意义特殊的拍卖会。” 宋珏挑了挑眉:“还有这层意思呢。” 再看薄辞深,若有所思,似乎心不在焉。 宋珏彻底无语了:“你刚刚看那么认真,敢情也不是在看主持人讲话啊。那你干嘛不理我呢?” 薄辞深依旧没开口,宋珏不知道的是,有人三两句话,已经戳到他心里了。 大型水晶吊灯璀璨无比,折射出耀目的光线 ,垂落在展台上,显得分外惹眼。 女主持人一身酒红色长裙优雅端庄,清清嗓子,缓缓介绍起第一个拍卖品。 前头几个不过是些开胃小菜,什么K国公主戴过的南洋珍珠,隔壁市长夫人捐赠的红包项链……对其他人来说或许还有些噱头,对南明鸢来说便不够看了。 她一心期待着那幅美人回首图,黎琛看出她的心思,侧首轻声道:“那幅图既然难得,以这个主办方的风格,应该会放在最后面镇场子。” 南明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L家就这性子。” 两人说话时旁若无人,从宋珏这边的角度看来,简直脸都快要贴到一起了。 他看得不由啧啧摇头,这小子,有点手段啊。 转头再看自家兄弟,面色不改,似乎真是在专心观赏。 宋珏在心里暗暗称奇,美人在面前都快被拐跑了还能无动于衷。难道好兄弟真放下心结了不成? 他不知道的事,薄辞深的眼角余光其实瞥见了那一幕。 只是收着性子不发作而已。 温薰坐在旁侧,似笑非笑地扫了南明鸢那一眼,又看看薄辞深貌似淡然的神色,心中有了底。 见薄辞深看得认真,她便不 怕尴尬的凑上去,温声道:“辞深,你有看上的么?” “没有。”简短的两个字算作回应,再没有其他语言。 宋珏看在眼里,困惑在心里。 这女伴从入场就一直跟着薄辞深,但看着面生,从前也没听他提过。撇开薄辞深的审美不论,如果这真是他的新欢,但又怎么会态度如此冷淡? 宋珏悄悄撞了薄辞深一下,朝温薰那边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薄辞深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没成想温薰耳力好,倒被她听见了。 温薰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宋珏好不窘迫,但她只是微微一笑。 宋珏眨了眨眼,他好像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能坐在薄辞深身边了。 几人各怀心思,谁都没认真看台上,转眼已然迈出去三四样东西,价格都相当不错。 主持人笑盈盈插进一段感谢词:“非常感激各位来宾的慷慨解囊,诸位不仅是买了一样东西,更是为山区的孩子献了一份力。” 台下配合地响起些掌声。 “接下来这件藏品绝对是重量级,乃是书法大师楚云的亲笔《春秋亭序》。笔力遒劲,走龙游蛇。” 话音一落,台下一片哗然。 第444章 一出好戏 楚云可是京州鼎鼎大名的书法家,其书法作品受过国内外书法协会的高度赞扬。但楚云为人神秘,一直不曾露出庐山真面目,连性别大众都无从得知。 楚云不为名、不为利,拿着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她的作品,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品。 究竟是谁能得到这等大家的手笔,还是完整的一卷,竟也舍得捐献出来! “相信现在大家都非常好奇,捐献这幅作品的究竟是哪位好心人士了。”主持人慢悠悠吊足了台下的胃口,等观众们都焦灼不已,这才道,“她就是周正公司集团的接班人,温薰女士!” “今天,温薰女士也来到了我们拍卖现场。让我们用掌声热烈感激她的善举!” 灯光一下聚焦在温薰身上,瞬间,全场掌声雷动。 温薰坦然接受了那些纷杂各异的目光,捂着胸口微微颔首致意,笑得优雅从容。 连宋珏都诧异了。 楚云的作品他知道,他家老爷子也十分喜欢。爷爷寿宴时他想方设法试图弄一卷来,奈何真心爱惜的藏家都不愿意卖。 可以说是一字千金,价值连城! 宋珏忍不住道:“这么宝贝的东西,你居然舍得捐 出去?” 这也正是在场所有人想问温薰的问题,然而她只是淡淡一笑,相当高风亮节道:“我很喜欢那幅字,娟秀清逸,有君子之风。但真正的君子,是见世有苦难而出手相助的。” 她有意无意看了薄辞深一眼:“我看过很多公益广告的宣传片,山区的孩子实在可怜,我也想尽一尽绵薄之力。如果这幅字能够帮助贫困家庭的学生完成学业梦,那我捐出去,也就不算辜负了。” 一番话说得十分漂亮,一下塑造出一个淡泊名利、心地善良的千金闺秀形象。 宋珏发自内心地为她鼓掌,赞赏道:“温小姐大义啊。” 温薰莞尔一笑,很是受用,嘴上还是谦虚道:“哪里,宋公子过奖了。” 宋珏以为温薰视金钱如粪土,在场许多观众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祁司礼可不这么想。 他眉心微拧,侧首看了南明鸢一眼:“小鸢,那幅字不是……?” 祁司礼没说完,但南明鸢心中会意,她亦是秀眉轻蹙看向台上。 真是好一出好戏。 楚云这个名号一打出来,众人显然都兴奋了。 都不消主持人催促,许多人自发举起牌子。 “一 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好,又为一位先生举牌了!” “大家别着急,一个个来,刚刚是三百万,还有来宾有意愿吗?” …… 现场简直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跟砸钱没有什么两样。 饶是宋珏见多识广,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争相抢夺一幅画。这个楚云,真是有些本事。 其他藏品至多十来分钟就结束拍卖,这幅画愣是拍卖了半个多小时。最终主持人一锤定音:“一千五百万三次……我宣布,这幅《春秋亭序》属于王先生了!一千五百万,正式成交!” 拍得心爱字画的中年男子别提多高兴了,满脸堆笑,仿佛压根不在意那点钱。 毕竟,那可是楚大师的亲笔啊! 藏品正式卖出开场以来的最高价格,为了多方面感谢温薰,主持人伸手邀请道:“《春秋亭序》拍卖结束,现在,我想请温薰女士上来发表一下感言。大家说好不好?” “好——” 台下一片附和之声。 温薰提着裙摆缓缓走上台阶,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笑得温婉高雅望向众人。 “其实是主持人抬爱我了。我想 ,如果在座各位了解过贫困山区孩子们的窘境,都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主持人询问道:“这么说来,温薰小姐平时很关注公益事业啊。” “一次偶然看到了相关的广告,心里就很是不忍。有些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山区的孩子却要被迫扛起家庭的重担,我真的很心疼。”温薰说到这里,似有不忍,她想起什么一般,扬声道,“其实,我的合作伙伴南明鸢南小姐,平时也很关注公益事业,我想让她上来发表一下心得。” 主持人没想到温薰这么主动热情,还要带人上来,不过她也没多想:“当然可以,请南小姐上台。” 黎琛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明为邀请,但温薰身上充斥让他不舒服的虚伪感。 刚要说话,南明鸢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轻声道:“没事。” “她既敢邀请,我就敢上台。” 说着,微微提着裙摆,身姿挺拔地走上了展台。 主持人很是欢迎有人替自己热场子,笑道:“原来两位还是合作伙伴?看来美女都喜欢一起玩,有温小姐这样善解人意的合作商,南小姐可真有福气 啊。” 本以为二人是关系好开得玩笑,却不想南明鸢当即冷笑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之意,把主持人弄得愣了一下。 她冷冷道:“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合作伙伴。” “南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温薰以为她看自己出风头气急败坏,眼珠一转,仍旧挂着那副假笑:“南总此话从何而来呢?《此间少年》的选秀节目,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呀。还是说这幅字画其实你很喜欢,那下次有机会收藏,我送给你好了。” 字字句句明褒暗贬,意有所指地内涵南明鸢妒忌她。 南明鸢神色不改:“不必。拿着假货四处宣扬,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主持人眉心一跳:“假货?南小姐说话可要负责,您说什么是假货?” 南明鸢转首,指着那幅字画道:“这幅《春秋亭序》是假货!”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温薰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南总,纵然你因为合作的事情对我有意见,但我心里还是十分敬仰你的。你没必要这样污蔑我吧!” 买了那幅字画的王总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南明鸢对:“你凭什么说这是赝品,你可有什么证据?” 第445章 情绪还是会被她牵动 “想必在座各位对楚云的作品了解还不够深刻。”南明鸢拿出手机,将几张作品的照片纷纷投影到大荧幕上,“这是楚云之前的几幅作品,大家可以看到,无论是字帖还是水墨画,落款都在右下角。” 温薰打断搭配:“这证明不了什么,这幅《春秋亭序》的落款也在右下角。” 南明鸢哼笑一声,她就等着温薰这句话。 “伪造者自以为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南明鸢将其中一张《奔马图》放大,“诸位请仔细观察这幅画的落款。” 只见《奔马图》的右下角的落款印章处,因印泥溅出一点周围残着一圈不规则的红。 再看这幅《春秋亭序》,右下角的印章周围也有圈不规则的红! 王总一顿,看出什么似的:“这、这……!” 南明鸢拿起一瓶水,轻轻倒了一点儿在地上。 “印泥飞溅也是常有的事。但就像这瓶水一样,水倒在地上,每次都会形成不同的形状。” “敢问温小姐,是如何做到两次落款的签名乃至泥点子都一模一样的?” 南明鸢面色不变,“只有一种可能,抠图复制的!” 温薰脸色大变,僵僵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嘴准 备反驳,但铁证如山,根本不容辩白! 会场内一片哗然。 主持人也被惊的不敢说话,刚刚说出口的夸赞都成了自打嘴巴,她连忙问道:“温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薰难堪至极,一张脸好似调色盘,她心中恨不得将南明鸢千刀万剐,在台上又只得含糊其辞:“这个,兴许是助理没注意,不小心弄错了……” 被坑了的王总可不买账,他的钱也不是可以随便打水漂的:“拍卖的东西也能弄错?!你们公司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监管力度,想必在项目上也不认真!” “我不管,假货我不要,我要退款!” 说着就要向主办方讨说法,主持人为了稳住场面,赶紧安抚道:“王先生,您先冷静一下。的确是我们审查的疏忽,欠款我们稍后会如数退还给您,您先坐下喝口水。” 好言好语可算把王总劝坐下了,他脸色还是很难看,瞪着温薰满眼不屑。 在场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神情。 刚刚对她的赞美全都化为了讥讽,周遭人的目光就如同利剑一般,齐刷刷地射来,撕开了温薰那张优雅从容的皮囊,直叫她彻底无地自容。 主持人的态度也冷淡许 多:“温小姐,周正公司的问题我们拍卖会结束后再做商谈,要不您先下去吧。” 被欢呼雀跃地送上来,灰溜溜地走下去,温薰提着裙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都没法抬起来了。 主持人觉得南明鸢的形象顿时高大了几分,要不是她,这么大个篓子就捅出去了! “南小姐,刚刚真是谢谢你仗义执言,慧眼辨别了。我在此代表品牌方感激你。” 南明鸢神色淡淡:“应该的。” 她也不全是为了主办方,纯粹看不惯温薰以假乱真还挑衅自己的模样罢了。 这风轻云淡的回答博得了场下观众的好感,众人无不向她投去惊艳的目光。 “南小姐?这就是南家那个大小姐吗?” “天,以前只知道她长得漂亮,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到她真人,太震撼了,这趟没白来。” …… 溢美之词,不一而足。 薄辞深亦抬目望向台上,灯光洒在南明鸢身上,显得她熠熠生辉,无比耀眼。 这场闹剧他并不打算插手,但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为某人高兴。 她总是能够在危难时刻绽放出自己的光彩 。 南明鸢淡然扫过台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视线与薄辞深对上了。 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薄辞深立刻收敛了笑意,当即变回了标准的冰山脸,恍若无事发生。 宋珏在旁边:“嚯,你在这演川剧变脸么?” 薄辞深并不打算搭理他。 那笑意转瞬即逝,南明鸢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她告诉自己。 主持人又官方发言了几句,南明鸢提着裙摆缓缓下台,一路都是掌声与赞扬相送。坐回位置上,祁司礼对她很是赞许:“小鸢,做得好。” 黎琛更是惊讶:“鸢儿,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了?太厉害了……” 一眼鉴别书法作品真假的本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可以无视旁人的话语,但被亲朋好友夸奖的南明鸢就忍不住有些羞涩,她轻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凑巧比较了解这个书法家而已。” 黎琛知到她这是谦虚,那幅字虽然是赝品,但模仿得惟妙惟肖。恐怕只有本人到现场才能看出端倪,南明鸢作为观众能一眼识破,已然是登峰造极了。 “小鸢,没想到,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成长了这么多。” 已 经优秀得令他移不开眼睛了。 祁司礼见他还在云里雾里,出声解释道:“小鸢以前天天看楚大师的作品,自然最知道怎么辨别真假。” “天天看?”黎琛转过头,“原来你也收藏了楚大师的字画?难怪那么娴熟。” 祁司礼摇摇头:“何止是收藏,刚才拍卖的那幅字就在她卧室的墙壁上挂着。是楚大师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为她题的。” 黎琛微微诧异,南明鸢见此也不藏着掖着,接过话茬道:“楚大师和父亲曾经是故交。那年生日我在春秋亭游览,楚大师正好遇见我,便为了题了这一幅字。” 黎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想想南明鸢骨骼神秀,确实如一幅字画般清丽出尘。 念及温薰在台上那个精彩的脸色,黎琛哼笑一声:“那位温小姐回去只怕要大发雷霆了。” 南明鸢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温薰的确是气得肺都快炸了,一时也没脸回座位上,而是气冲冲地去了后台。 远离人群之后,她努力维持的优雅皮囊彻底崩溃,飞快打给助理,张口就没好气儿。 “你个饭桶!《春秋亭序》为什么是假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446章 热搜爆了 助理在那头唯唯诺诺:“假的?!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找专家看过了,没想到……” “什么狗屁专家,找你办事不如找条狗,废物!”一想起南明鸢得意的神色和众人鄙夷的目光,温薰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明明她这次是来为自己博个知名度的! “就因为你办事不利,害我被人笑话!去财务那领工资,今天就给我滚蛋!” “大小姐不要啊,再给我一次……” 话音未落,温薰“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会场内,拍卖还在继续。 主持人妙语连珠才挽回了场子,将被赝品弄出的尴尬氛围扫清了一些。后头还有什么几百年的海纹石、紫水晶,宋珏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拍了几件打算送给最近新认识的漂亮女孩儿。 “你看那个黄色的怎么样?” 薄辞深兴致缺缺:“还行。” 又是那副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态度,宋珏撇嘴道:“你今天可没真没劲。” 薄辞深只拍了一串砗磲手链、一张古画,另外其他奇珍异宝,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拍卖会还没结束,他便起身了。 宋珏拉住他:“哎哎,你去哪,这就走了?” 薄辞深颔首:“没什么好看的。” 宋珏恍然觉得他拍下那几个东西的时候表情也没有很欣喜,仿佛就是为了走个流程。 要 说薄辞深有多喜欢那几样宝贝,真没看出来,更像是为了山区的贫困孩子捐了点爱心。 悄然离开,薄辞深也没打扰任何人,但南明鸢的余光还是恰好瞥见了他。 身量修长挺拔,但不知怎的,那背影里平添了几分凉意。 南明鸢心中隐隐疑惑,薄辞深今日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人一走,又被黎琛招呼着继续欣赏台上新的展品。 …… 拍卖会进行到深夜,南明鸢回家匆忙洗漱后便入睡了。次日起了个大早,依旧活力充沛地去往公司,开启一天新的工作。 电梯刚升上去,大门打开,员工们便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总裁,好消息!” “怎么了?”南明鸢有些失笑地看着这帮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们。 “总裁还不知道么?咱们的节目爆啦!”卷发的vivian笑得别提多开心了,“您打开手机看看就知道了!大家都高兴疯了!” 昨夜洗完澡倒头就睡,早上又急着来公司,南明鸢还真没好好刷一刷手机。点进微博一看,十条热搜愣是有七条都关于《此间少年》节目! “季泽节目组新造型” “季泽跳远比赛第一” “《此间少年》服化道和游戏赛制” …… 几条热搜之中,季泽赫然在榜首。 不知情的人几乎要以为是南氏的 公关部下场了,连南明鸢自己看了都微有惊讶,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南明鸢惊喜又迟疑,“这真不是公关部的手笔?” 全民吃瓜流量内卷的时代,偶尔有一两条热搜已是难得,十分之七的比例就太夸张了! 公关部的小周连忙道:“哎哎,总裁,这也不兴冤枉人啊。我们公关部可是严格按照您的要求来,实事求是,非必要绝不乱买热搜。” Vivian笑道:“总裁这是太高兴了。您放心吧,这都是节目组实打实的热度!” 南明鸢仔细查看了一番,喜上眉梢。 上到粉丝下到路人,都在用《此间少年》节目组的表情包。林蕖衣品好且富有奇思妙想,季泽长相出众但待人从不摆架子,节目组用心设计的小细节,每次粉丝来信都会认真诵读…… 经过多方面的努力,终于有了今日火爆出圈的好结果。 南明鸢不自觉弯了眉眼,不枉她呕心沥血地打造这个节目组,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太好了。”她笑着看向众人,“《此间少年》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和节目组一起吃饭,人人有份!” “芜湖!” 现场立刻响起一片欢呼雀跃之声:“总裁最好了,总裁英明!” “总裁大人万岁——” 欢声笑 语,分外感染人。 南明鸢除了欢喜还不忘叫来苏淮:“去,通知一下节目组导演,叫他们来吃个饭。” “我这就去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黎洛那边也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他拍了拍刚练完舞的季泽的肩:“小季,做得很好。你看,热搜前三都挂着你的名字。” 季泽被他夸得很不好意思:“黎洛哥,你太抬举我了。我这点水花,都是靠你教导的。” 自从黎琛回来以后,黎洛对季泽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算是彻底消失了,全然当成弟弟看待。 听见他如此谦卑,黎洛不乐意了:“也是你自己有天赋,不要妄自菲薄。做得好就该接受夸奖,正视自己,知道吗?” 季泽红着脸点点头。 黎洛知道他性子腼腆,轻笑道:“你今天的训练强度也够了。叫上你在节目组的那几个好朋友,我带你去你个味道特别棒的馆子打牙祭。” 季泽看了看自己:“可,可以吗?” 作为练习生,又是模特,他被严格要求保持最佳身材。 “当然可以了,你这几天都很辛苦,是该犒劳一下了。”黎洛温声道。 季泽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连吃了好几天的水煮西蓝花拌鸡胸肉,身材是保持了,嘴可受罪了。 “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看着季泽兴奋的模样,黎洛也不禁为 他感到高兴。 黎洛选定的那家馆子不是什么五星级高级酒店,类似的地方季泽出行程这段时间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也没什么意思。他找的是一家远离市中心水煮小店,爆炒香辣,滋味妙绝,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闻到了香气。 “喏,就是这里。要是你不能吃辣,我让店家做酸菜鱼给你。” 季泽吸吸鼻子:“好香啊。黎洛哥,你怎么找到这种又好吃又亲民的馆子的?” 黎洛想起什么,微微一顿:“我也是别人带我来过才知道……”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喧闹之声,几人发现是南明鸢带着一帮员工朝这边走来。 黎洛眼前一亮,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姐姐!你怎么来了?” “今天节目组上了热搜,大家辛苦了这么久,我带他们过来聚一聚。你这是?” 季泽接过话茬:“那可巧了。黎洛哥也是看我辛苦,想带我来吃点好的。” 黎洛笑道:“你不知道,季泽连吃了好几天的健身减脂餐,我看他眼里都快没光亮了。赶紧带来吃点有味道的。” 季泽有些羞赧:“黎洛哥总是惦记我。” 看见两人相处得这么好,南明鸢甚是欣慰:“这次节目组上热搜,最火的就是你。季泽,你做得很好。黎洛,你也辛苦了。” “既然遇上了,正好,大家一起吃吧。” 第447章 装醉表达爱意 饭馆内,每个人都吃得食指大动。笑语晏晏,无比欢乐,期间黎洛又是帮南明鸢夹菜又是帮忙挡酒,关心体贴之意尽显。 酒过三巡,月上柳梢头时聚会才算结束。 “那大家路上都小心啊。” 南明鸢挥手与众人告别,跨出门,一股清风拂面。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叫:“姐姐。” 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黎洛,你还没走?” 刚刚送别人的时候就没看见黎洛,她还以为他明天有工作,便先行回去了。 黎洛轻笑道:“怎么会,姐姐你都还在,我怎么能走呢。” “我,我送你回家的。” 走近一看,南明鸢这才发现他脸上有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再看那迷离的眼神,显然是喝醉了。 南明鸢这才反应过来:“黎洛,你喝了多少?” 她看到是他替自己挡了几杯酒,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黎洛悄悄借酒浇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经纪人adi气喘吁吁道:“小黎,你在这儿呀,真让我好找。我以为你往西门出去了呢。” 黎洛见是adi来了,下意识拧起英气的眉:“我……我不跟你回去,我要送姐姐回家。” “你现在都醉成这样了,怎么送啊?”adi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朝南明鸢尴尬地笑了笑, “我刚才就去了一趟洗手间,一回来他就已经喝多了……明天他还有行程呢,你说说这真是……” 南明鸢深知经纪人的辛苦与不易,并没有怪罪adi,只是道:“我明白。” “黎洛,你现在喝醉了,需要回去休息。” “我要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话,黎洛心中惴惴不安。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南明鸢。 经纪人看着他一脸固执的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裁你看,小黎实在是醉得不轻,我根本劝不动他……” 和一个彻底醉酒的人继续讲道理是无用的。南明鸢沉吟片刻:“这样吧,黎洛,你只要看着我到家就放心了,是吗?” 黎洛想了想,点点头道:“嗯。” 南明鸢看了眼时间:“从这里到我家大概十五分钟,打个车再送黎洛回去洗漱休息还来得及。” Adi当即会意,扶着黎洛同南明鸢一起来到地下车库,将黎洛安置在后排,很自觉地去了前排当司机。 神奇地是,坐上后排,黎洛明显平静了很多。 兴许是他的目标达成了吧,谁也没有多想。 黎洛醉了还如此记挂自己,南明鸢不感动是假,但也只有朋友间的感动了。 一路上,黎洛一言不发,南明鸢也没主动开口,车内静得只剩下 空调吹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Adi的车技很好,开得又快又稳,十来分钟便到了南家。 “南总,到地方了。” 南明鸢朝里黎洛道:“好了,我已经安全到家,你可以放心了。” 她拿上包,同adi简短告别:“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刚下车,南明鸢还没来得及走开,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回头,黎洛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仿佛神智清明,好像和刚刚喝醉的不是一个人。 “怎么了?” 他定定看着她:“姐姐,我一直想告诉你。” “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 满目爱意,溢于言表。 Adi坐在前面,听得云里雾里,作为南明鸢的当事人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了。 黎洛说的是上次在阳台跟她告白的事。 但她早已拒绝过他一次,也说得很清楚了。 她对黎洛自始至终都是把他当弟弟,看着他出落得英俊帅气只会感到欣慰,半点没有男女之情。 心动这种东西是最骗不了人的。 虽然南明鸢很不忍见黎洛伤心,却也无法做出回应,何况adi还在这里,要她怎么说? 她沉吟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摇摇头,掰开了黎洛的手。 “你喝醉了。” 留下这一句,她转身,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黎洛不由握了握手,掌心空 空,好像他什么都不曾抓住过一样。 Adi从后视镜里小心打量着他,还以为他是喝醉了情绪起伏。 结果黎洛只是垂目,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动静,脸上的落寞感伤却全然无法掩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了似的。 Adi也不敢多问,斟酌着道:“那……小黎,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啊。” 他没说话,算作默认。 黎洛的脑袋倚在床边,看绿植飞速闪过,如何哥哥阔别了八年的时光一般唰然退去。 他纷杂地想起很多事,酒精在体内作祟,折腾得他头昏脑涨。 但他恍惚又觉得自己没有醉,痛苦如带刺的藤蔓一般疯狂生长,疼痛那样明晰,以至于他无法忽略,甚至不能闭目小憩一会儿。 小时候,哥哥是他最崇拜、最想要成为的人;现在,哥哥是他最嫉妒、也最想要祝福的人。 这样的纠结折磨快要把他击垮了。 车辆缓缓在院门口停下,adi轻声道:“小黎,到地方了。” “嗯。”黎洛淡淡应了一声,失魂落魄地下了车。 Adi见他很不对劲,担心不已,连忙过去要扶他,却被黎洛婉拒了。 “我没事,你也快回家去吧。” Adi一怔,听着话黎洛还会关心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平日清醒正常的样子,一时也不确定他究竟醉了没 有。 “好,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拍摄要早起的。” 简单道别后,黎洛进屋上楼。 这是他为了工作方便在外买的一栋小别墅,他没有开灯,不是忘了,就是莫名的不想。 眼下过于明亮的灯光只会刺痛他的眼眶。 “房门”吱呀一声潦草地打开,梨落走进一间房内,月光隐隐约约照见白墙上密密麻麻分列排序的相片。 一格格,一张张……尽是南明鸢的身影。 认真工作专注蹙眉的南明鸢,聚会上莞尔畅饮的南明鸢,望向星空时展现出完美侧颜的南明鸢…… 黎洛的眼神近乎迷恋地扫过那些照片,每一张他都看过无数遍,凝聚了他的心血。 很多个难眠的夜晚,他就会来到这间专门贴放南明鸢照片的房间,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待在这里就让他感到心神宁静。 南明鸢,南明鸢。 黎洛喃喃着这个名字,从墙上取下一张南明鸢微笑的照片。她的笑靥是那么美好,只要看一眼,他便有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可是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指尖轻轻挲过照片,黎洛眼眶发红,终于压抑不住,留下一滴滚烫的泪来。 “姐姐……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可惜这是个无解的题,回应他的只有夏夜聒噪的蝉鸣与呼呼风声。 第448章 潜规则? 南明鸢在聚会上虽然没醉,但也喝了几杯,洗完澡后突然升起几分醉意,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她破天荒地没有被生物钟唤醒,而是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叫了起来。 “叮咚”一声,南明鸢迷迷糊糊睁开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工作日,猛地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苏淮已经连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内容全都是关于某条热搜的。 随后她点开某博,果然看到了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 不用见面南明鸢都能想象出苏淮为难的表情:“总裁,您看我们是先把撤热搜,还是直接雇人打反击战?” 南明鸢的大脑很快清醒过来,干脆利落敲下几个字回复:“等我去公司商议。” 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她关闭了某博,迅速洗漱收拾了一下,提起精神驱车前往公司。 想来是有人眼红最近南市公司风头太盛,要拉一场硬战跟她打了。 上了热搜的词条,肯定不止一个人看见。 与此同时,薄辞深正面色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司机从后视镜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顿时专心开车大气都不敢出。 这两天某博热搜全被 南氏公司霸占了,前天头条是南氏公司旗下的模特季泽。今早一转眼,榜首上赫然挂着南明鸢的名字。 #练习生上位有一套:南家大小姐潜规则揭秘!# 标题是写得相当劲爆香艳,配图是一个不知名的酒店包厢,南明鸢举着酒杯同季泽相视而笑,看起来很是亲密。旁边还围着其他几名练习生,同样笑得十分开心。 话题中还有一段模糊的视频,从拍摄角度看,南明鸢的确是与季泽勾肩搭背,无所顾忌。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该这么不注意男女之别,任谁看了都觉得越界了。 此消息一出,评论瞬间炸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我靠,这南家大小姐不是前几天才露面的吗,一露面就搞个大新闻?!” “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名门千金,居然搞这种东西欺负十几岁的男孩子,太恶心了吧!” “我天,她这也下得去手,真饥渴啊!” 纷纷扬扬,不一而足,也有些理智的呼吁人们不能断章取义,但正义的声音总是微弱的,很快被铺天盖地的负面评价盖了过去。 往下一划,还有好事者添油加醋道:“这都是小意思。你们还不知道 吧?南家大小姐本来就玩得特别开,身边男人好几个,黎家的公子啊,就《此间少年》的品牌合作商黎琛,还有那个模特黎洛,影帝祁司礼,这些都跟她的关系不一般!” “我去,祁司礼也能看上这种下三滥的女人?!真的假的啊。” 越说越难听,越看薄辞深的脸色越晦暗。 纵然南明鸢拒绝了他的表白,令他心寒至极。但薄辞深依旧无法忍受旁人这般羞辱她。 曾经他没有保护好她,现在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南明鸢。 飞速拨去电话,薄辞深话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意,直接道:“十分钟,我不想再看到热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电话那头的林深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明白,我这去办。” 挂断电话,他一脸苦瓜相。 十分钟,公关部的兄弟估计会把他杀了! 心中不由暗叹总裁何必如此痴情,南明鸢如此狠心,却还是惦记着她、生怕她被攻击! …… 南明鸢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记挂,到了公司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匆匆忙忙往办公室赶。 桌前的椅子已经被苏淮拉开了,他一见到南明鸢如见到救星,马上点亮电脑 屏幕:“总裁,您来了,公关部已经做了危机处理,他们赶出了几个预案,都在这里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等着南明鸢的示下了。 “热度可以先压下去,预案……”南明鸢一顿,“现在官博下面是什么情况?” 苏淮为难道:“季泽和各个练习生的粉丝们都在官博的评论区下面讨说法,已经控评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还会再被冲上热搜……” 局面已然是水深火热,短短几句话,南明鸢心中有了计量。 “预备方案先不用,你去通知被热搜牵连到的几个人。我亲自上官博解释。” 粉丝们最在乎的就是公司的态度,敷衍了事必定适得其反,南明鸢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亲自上阵发出了声明:“本人与公司练习生为清白上下级关系,绝无越界之举,请各大媒体不要断章取义,占用公共资源。也请大家保持理性,恶意共计造谣者,我方将请律师出面处理!” 苏淮很快将消息发放了出去,事实上,他不通知,那几人也在热搜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黎琛和黎洛在一处,几乎是同时为南明鸢发布了声明, 但他们的力量显然不够。 一个是合作商,一个是旗下艺人,利益绑定在一起,肯定都为南氏公司说话了。 还有人跑去私信黎洛:“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魔头用前途威胁你了?小黎别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要不是黎洛马上反驳回去,只怕会越描越黑! 最有舆论掌控力的当属祁司礼,他在圈子里是出名的德艺双馨、爱岗敬业,从不与任何势力牵连,独立工作室更不属于南氏公司,他说话还是有信服力的。 “热搜纯属空穴来风,我与南小姐为正当朋友关系,清者自清,请大家停止对一个无辜女孩儿的攻击与造谣。” 倒是有理智粉率先冷静下来,在广场上宣扬道:“哥哥已经做出了声明,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但也请保持理性,不要给我们家司礼招黑!” “对啊!娱乐记者就是什么都乱写的,不要全信啊。搞不好这波是有黑粉买的热搜呢!” “几个小动作也代表不了什么的,你们没和异性朋友出去聚餐过吗难道?” 两股不一样的言论形成了两把利剑,你来我往,僵持对抗。 南明鸢被卷入其中,几乎焦头烂额。 第449章 已离婚,勿cue 苏淮见她着急,倒了杯茶有意叫她休息一下,但南明鸢忙前忙后,他连稍微叫停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正是《此间少年》节目组大热的时候,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节目组的名誉一落千丈,连带着季泽的前途也会受到损害。 那她这阵子的心血,就真的白忙活了! 分类处理着一批又一批的质疑,南明鸢抽不出半点空闲,眼花缭乱间,又有一篇帖子悄然被顶上了热搜。 内容更加劲爆! “你们都被这女的给骗了!她之前消失了三年,不是去进修也不是什么环游世界,而是结婚去了!”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结婚?我去,这是什么大瓜,没听说过啊!” “前几天她才正式露面吧,啥时候结的婚?老公是谁?” 楼主神神秘秘又十分得意道:“你们不知道了吧。她结了三年婚,丈夫嘛…是她现在合作伙伴的其中一位。” 有人猜新秀黎琛、有人猜王总、有人猜张总…… 最后,楼主公布了答案:“是薄氏的公子,薄辞深!” 说着,还配上了几张图片为证。一是两人红底的结婚照,二是当时司瞳与南明鸢在天台对峙时的视频截 图。 楼主将那个稍显模糊的侧脸截下来与南明鸢的清晰照片做了对比:“这个轮廓和骨相,根本就是一个人!当时那个司小姐不是在南氏公司的天台上要死要活么,也不是什么内部人员出来处理的,就是南明鸢本人到场的!” “说是处理公司事务,其实是拉扯情债呀!” 有图有真相,铁证如山。 甚至有专业人士将那张结婚照拿去仔细鉴定了一番,发现一点ps痕迹也没有,赫然就是真迹! 只见照片上的南明鸢笑容羞怯而青涩,不难看出满眼温柔爱意。薄辞深则一脸冷淡,西装革履,看起来不近人情。 南明鸢那时的装扮也远不如眼下精致高贵,乌发梳成一根长辫子,穿着贴身柔软的针织裙,俨然一副贤妻模样,与现在的女强人形象相去甚远。 这一下,众人全都信服了。 吃瓜群众比之前还要震撼。 之前只知道薄辞深爱过司瞳一段时间,可惜那女人水性杨花辜负了他。没想到,他和南明鸢才是真正的一对儿啊! “我的妈呀,这瓜也太大了,我现在都有点缓不过来。” “难怪薄总一直不近女色,原来他老婆是南家的 大小姐?!” “这两人藏得也太好了,出席场合就跟陌生人似的,地下夫妻啊这是?” “为什么不公开呢?强强联手是好事呀!” …… 大伙儿各说各的,舆论的方向又悄然发生了变化。 林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将关于南氏公司的大片负面评论压了下去,怎么新的八卦又来了? 他硬着头皮器敲开了总裁办的门,斟酌着道:“总裁。热度我已经想办法叫人压下去了,但是又出现了一片新的帖子,您看……” 薄辞深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淡道:“嗯,我知道。” “您看现在怎么办,我去把它给处理了?” 谁料薄辞深手一抬拒绝了,浑然没有刚刚的愤怒与紧张:“不用管它。” 林深刚想再说点什么,看薄辞深那微妙的神色,当即心中会意,关上门告退。 他还在这着急上火的,其实总裁根本不介意这无伤大雅的乌龙。 再看某博热搜,已经从南明鸢的绯闻换成了,【震惊:南家大小姐原来是薄夫人?】 南明鸢刚刚放出完整的聚会照片与同游者随手记录的拍摄视频,视频中大家动作亲密但能明显看出是朋 友间的打闹,一举击破了狗仔的断章取义。 再加上有祁司礼的理性呼吁,黎洛的粉丝也转过弯来了,黎琛也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在背后悄悄耍了点伎俩。 这场绯闻风波,总算是平安无事地渡过了。 只是没想到刚结束一场恶战,新的事儿又来了。 南明鸢一看最新热搜,险些两眼一黑,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究竟是谁这么无聊挖出来的? 绯闻风波被澄清后,大家反而喜欢看俊男美女势均力敌的爱情,还有人在评论区就地磕了起来:“这么看他们两个人还是蛮般配的嘛,简直是天选男女主。原来南家大小姐也有这么温柔娇羞的一面……我怎么觉得有点甜呢?” “两人都太好看了吧,呜呜果然帅哥都被美女挑走了。” “他们以前还一起参加过什么活动啊,孩子想找糖磕球球了!” 如果无奈的心情能够化为实质,南明鸢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三条黑线了。 不是,大家都转变这么快的吗! 苏淮看她神色不妙:“总裁,我让公关部把这篇帖子撤了就是。” 南明鸢摇摇头:“我自己来就行。” 她一直不公布曾经和薄辞深的那段 婚姻,是觉得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是很麻烦的。但这不代表她害怕事情暴露,觉得离婚丢人。 那三年她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她对得起薄家任何一个人,是薄家对不起她。 干脆利落注册了一个小号,南明鸢晒出了那本绿色的离婚证,言简意赅道:“南*单身*明鸢,往事已逝,勿cue。”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合上电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苏淮这才递上温热的茶水:“总裁,您辛苦了。” 喝了口水,南明鸢闭目养缓了缓,起身没再搭理网上的言论,开始看这个月最新的报表。 该做的都做了,旁人如何看待,她才不在乎。 只要不会影响到节目组就好。 南明鸢是安心了,薄辞深却坐不住了。 原本他看着楼主的帖子,深觉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并不反感别人还把南明鸢当作他的妻子,甚至心中有自己的没察觉到的小小确幸。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南明鸢一直是他的妻子,两人从未分开。 还没高兴多久,南明鸢澄清的帖子就被顶了上来。看着那句“勿cue”,薄辞深一阵气闷。 这女人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第450章 cp粉心碎了 薄辞深随手翻看着评论区,只见不少刚刚变成cp粉的网友叫苦连天。 “什么!我刚嗑这对就be了啊?!” 他气得头痛不已,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伸手直摁揉酸胀的眉心。 正心烦意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敢不敲门就大摇大摆走进来打扰薄辞深工作的,除了宋珏,也不会有别人了。 薄辞深心情不好,不愿搭理他。倒是宋珏率先开口了:“怎么了兄弟,看到澄清感觉自己被甩了是不?” 闻言,薄辞深怒火中烧,猛地抬眼,正要发作,就被宋珏摁了回去。 “你先别气,先别气,听我说嘛。” 宋珏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她澄清也无可厚非。看你这么烦,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薄辞深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直接了当道:“不去。” “别这么快拒绝我,我保证,那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宋珏神秘莫测地朝他眨了眨眼,“不去到时候后悔了,我可不管你,别说兄弟无情啊。” 薄辞深眼神一暗,沉吟片刻:“去哪。” 宋珏对他冷冰冰的语调无所谓了:“温泉山庄!” 薄辞深虽然将信将疑,还是跟着宋珏一道下楼上车。 毕竟他 现在也是真的很需要放松舒缓一下。 处理绯闻耽搁了太多时间,南明鸢一头扎进工作中心无旁骛,连下班都是苏淮提醒的。 “总裁,下班时间到了,您也该休息休息,今天辛苦了。” “这么快?”南明鸢专心致志地工作,完全没感觉到时间流逝,一转眼,已经日落西山了。 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感觉微微酸乏。她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朝苏淮道:“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 两人简短道别,刚下楼,南明鸢便在门口遇见了黎琛。 长身玉立,气度翩然,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便足以吸引过路少女们的目光。 南明鸢有些惊讶:“黎琛,你怎么来了。我还想去找你呢。” “怎么,你也想找我吃饭吗?”黎琛轻笑。 南明鸢的脸上显出几分歉意:“不……我是想找你道歉。太不好意思了,上午的热搜把你也牵累进来了。我最快做了澄清,希望没有影响你的工作室。” 黎琛淡淡弯目:“这有什么?如果我的工作室这么容易被影响,那也是我能力不足。不是你的错,鸢儿,你做得很好,无需再自责了。” 话是这么说,但南明鸢还是为自己给好友带 去麻烦而感到有愧。 黎琛看出了她的心思,率先为她拉开车门:“不开心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西街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日料店,走,我带你去试试。” 他总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解开南明鸢的心结。 南明鸢莞尔一笑上了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餐厅布局雅致,食材新鲜,陪着舒缓的琴声,南明鸢觉得累了一天的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放松。 黎琛将一块鲜嫩的三文鱼递给了南明鸢:“肉质不错,你尝尝。” 南明鸢刚咬下一口,还没来得及仔细品鉴,电话铃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看,竟然是白苏苏打来的,那必须接了。 “喂,苏苏,今天怎么想起我来啦?”和好闺蜜说话,南明鸢笑得眉眼弯弯。 她没有注意到,黎琛正深深望着她的笑靥,舍不得移开眼睛。 这实在是太美好的一幅画面。 白苏苏在那头嗔怪道:“喂喂喂,说得好像我以前不惦记你一样!再这样人家不理你了。” “哪有,我逗你玩嘛。” “好啦,跟你说正经的。今天的热搜我看到了,那帮狗仔真是丧良心。怎么样,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南明鸢道:“放心吧,我已经处 理好了。” 白苏苏在那头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没事了,我朋友新开了一家温泉山庄玩儿。我给你留了vip位置,明天咱们一起去?” 南明鸢欣然应允:“嗯……好啊。”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得知南明鸢正在用餐,白苏苏便没有多加打扰,约好晚上回去再聊天。 挂断电话,黎琛轻笑打趣道:“鸢儿,你们小姐妹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南明鸢如实道:“苏苏的朋友新开了一家温泉店,邀请我明天去体验一下。哎,要不要叫上黎洛,明天我们一起去。” 黎琛笑道:“有这种好事。我回去就告诉他,他肯定很高兴。” 次日,南明鸢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一身简约大方的素色长裙便出门了。 “好,不着急,你慢慢忙,忙完再来。”挂断与黎琛的电话,南明鸢刚走出家门,就看见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黎洛。 他一见南明鸢就微微笑起来,元气十足,浑无半点尴尬。仿佛前日的失言真的只是因为酒醉而已。 “姐姐,上车吧,咱们先去吧,我哥忙完了会去找我们。” 黎洛本人都恍若无事发生,南明鸢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那令她无所适从的告白。她轻声道 :“你很早就来了么?下次不用这么着急的。” 黎洛很自然地为她拉开车门,温声道:“早点过来等你,我很开心。” 南明鸢缄默片刻,没有再接话,而是打开了导航给黎洛指路。 途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提那茬。 片刻的安宁也是安宁,好像只要大家都不说,这份风平浪静的表象就能够维持下去。 只有黎洛自己知道,他对南明鸢的思念和爱意,是比岩浆还要滚烫的存在。 目的地位处郊外,离南宅有些距离,不是高峰期也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姐姐,到地方了。” 门口的挂牌上用烫金大字篆刻着“平顶温泉山庄”六个大字,古香古色,甚有韵味。 旁边碗口粗的大槐树下,白苏苏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她一身色彩鲜艳的短袖短裤,头发扎成小辫,显得整个人青春活力四射。 好姐妹相见分外激动,她一见南明鸢眼睛都亮了,飞扑过来同南明鸢拥抱:“鸢鸢——!我想死你了!” 南明鸢的脸上也扬起了真心的笑容,她轻轻抱起白苏苏转了一圈:“我也好想你——” 黎洛在旁边笑看两个女孩子嬉闹,也不由得发自内心浅笑着。 第451章 想见之人自会相见 两人寒暄了几句,南明鸢不忘向白苏苏介绍黎洛:“苏苏,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白苏苏带着欣赏的眼光扫量了黎洛一下,甚是赞许道:“我知道,黎洛嘛,国际知名,L家彩妆线的御用模特儿!你本人比屏幕上帅多了哦。” 黎洛轻笑:“白小姐也很漂亮。” 白苏苏往南明鸢身后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什么:“哎,不是说还有一个人要来么,我订了三个人的位置呢。怎么就你们俩?” “你说黎琛?他工作室突然有些事绊住脚了,一会儿再过来。” “好,我已经让人去准备衣服了。咱们先泡着。” 几人有说有笑地由服务生接引进店,白苏苏给南明鸢一行人预留的是限名额的高级VIP“锦绣池”。全引用天然发热的地下水,且每位入场来宾非富即贵,故而取名“锦绣池”。 锦绣池并非一整个大池子,而是由一大眼泉水分劈出几个小池子,既可以保证安全,又可以当作一场少爷小姐们的交友会。 如果南明鸢有看对眼的就更好了,作为至交好友,白苏苏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从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南明鸢不想 见的人也在这里。 浴池热气腾腾,白雾缭绕。 宋珏慵懒地靠在池子边,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抚慰,别提多舒服了:“嘶……来泡这么一下是真松快。” 旁边的薄辞深则一言不发,雾气凝成水煮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颔滴向结实的胸膛,说不出的健美。 宋珏瞥了一眼啧啧称奇:“兄弟,平心而论,你身材是真好。我要是女的,我都得迷糊。” 薄辞深懒得理他的耍贫嘴,说是来散心,但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诚然,泡温泉的确是很舒服,可身体得到了放松,胸口的烦闷依旧如乌云笼罩般挥之不去。 宋珏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我说你,怎么愣着也不说话啊?” 薄辞深下意识地拧眉:“说什么?” “你这人……懒得跟你计较,快快,看八点钟方向那个美女。”宋珏眼尖地发现远处一个盘靓条顺的女孩儿,身材丰满,秀发如云,瞬间来了几分兴致点评道,“肤白貌美的不少见,肤白貌美还身材丰腴得刚刚好的,就比较少见了。” “现在的女孩儿审美都太病态了,过分追求瘦,其实过于骨感反而显得干巴巴的。美人嘛,还是温润水灵一点才好看,你说……” 宋珏还在那叽叽喳喳地发表“美人论”,薄辞深对其他女人的外貌压根没兴趣,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越听反而越烦躁,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南明鸢拒绝他的画面,她为了和他撇清关系忙不迭澄清的样子,都如烙印般刻在薄辞深的脑子里。 他“唰”一下从水中起身,撩了把额前湿漉漉的刘海,冷着脸道:“我走了。” 宋珏还在看美人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冲过去试图挽留薄辞深:“哎哎哎,来都来了,你要去哪?” “回公司。”薄辞深面无表情。 “不是,你大老远来了现在就回去!”宋珏压低声音,“这么多美人,还不够看你的?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刚刚不知道有多少美女朝他抛媚眼,可惜薄辞深就跟那个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薄辞深依旧面色冷淡,只道:“没兴趣。” 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宋珏留在原地,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薄辞深心烦意乱,拐过一个灌木丛正要往后门去,小路旁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耳熟的说笑声,引得他脚步一顿。 薄辞深停了下来,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了南明鸢的身影。 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长裙,乌发披散 ,裙摆微漾,优雅高华。身边还跟着两人,左边那个也是女孩儿无所谓,同她挽着手甚是亲密的样子。右边那个…… 薄辞深一看眉心就突突直跳。 又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 目光恨不得黏在南明鸢身上一般,这小白脸又来纠缠南明鸢!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南明鸢似乎聊到了什么很感兴趣的话题,眉眼弯弯,整个人如沐春风。 薄辞深不由一怔,她在自己面前,从未如此开怀地笑过。 原来她真正欢喜的时候这么美,不是被爷爷夸奖时难为情又有些自卑的笑,不是被白秀兰刁难时为掩饰尴尬窘迫的笑。南明鸢发自肺腑的笑起来,身上简直漫着一股极具感染力的魔力。 薄辞深所在的位置光线昏暗,南明鸢一行人没有注意到他。可他的目光却深深流连在南明鸢身上,直到那道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舍得移开眼睛。 他缄默片刻,转身离开。 无奈送走了好兄弟,宋珏正一个人边泡温泉边听歌呢。想着那边的小美女似乎也看过来了,等下送杯红酒过去认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正想着,池边忽然多了一道人影。一看,薄辞深又满脸怒气地回来了。 宋珏惊讶一 瞬:“哟,真稀奇。我们薄总不是忙着回公司处理业务,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迷路了吧?” 薄辞深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眼刀:“用你管?” “啧啧,可真狠心,现在就不要我管了。这温泉可都还是我带你来的呢。” 薄辞深没理会他了,脸色阴沉得吓人。 宋珏凑过去疑惑道:“你怎么出去一遭,脸色还更难看了,谁惹你了?” 薄辞深依旧没有说话,宋珏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这兄弟别是为情所困魔怔了吧,最近怎么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 另一边,南明鸢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更衣室内。 黎洛去了男更衣室,白苏苏则和南明鸢在同一间。 白苏苏有意让南明鸢成为焦点,特地把那身领口微敞的短浴袍给了南明鸢:“鸢鸢,你穿这个。” 南明鸢一看便拒绝了:“这个太娇俏了,不适合我。” “哎哎,就这一套,没别的选啊。”说着,白苏苏连忙把那条普通的浴袍往自己身上套。 南明鸢拿她没办法,她深知以白苏苏的性子,肯定又要跟她撒娇卖乖了。难得有时间出来放松一下,索性依着她了。 她的身材姣好,曲线玲珑,是极其有女人味的那种。 第452章 你脸红了? 白苏苏一看便笑盈盈道:“鸢鸢,我说你有时候真可以试试性感风。看,像现这样,随随便便一件浴袍就风情十足,我要是男人,眼睛都看直咯。” “好你个苏苏,又拿我说嘴呢?”南明鸢说着就要伸手去捏白苏苏的脸颊肉。 白苏苏连忙躲开,噘嘴道:“什么嘛!人家说得是实话,夸你呢!” 南明鸢见她这一脸委屈的样子就觉得可爱,什么压力、烦闷都暂时烟消云散了。 她一把抱过白苏苏,眨了眨眼:“别光说我呀,你也很可爱嘛,换了我是男人,肯定对你心生爱怜。” 白苏苏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道:“什么,什么心生爱怜,没有的事……” “我就随口一说,你害羞什么?”南明鸢凑近了一点打趣道,“哦……难道是追求我二哥的事有进展了?所以我一说,你就忍不住对号入座?” 白苏苏一听到祁司逸,脸蛋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捂住两边面颊,难为情道:“……你不要胡说啦!什么怎么样,能怎么样啦!” 祁司逸风流倜傥,美如冠玉,是许多女孩子爱慕的对象。而白苏苏面对喜欢的人生性腼腆单纯,对祁司逸那点青涩 的情愫,压根不知道怎么宣之于口才好。 南明鸢见她如此羞怯,更是乐不可支:“好好,不逗你了。我说真的,你怎么一听到我二哥就脸红啊?” 白苏苏倔道:“我,我没有,我那是热的!” 南明鸢自然不会相信,只是道:“你放心。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一定会在二哥面前多多提起你的好的。日久天长,他一定会见到你的好!” “哎呀我又不急!”白苏苏打断道,“你呢,鸢鸢。你打算什么时候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 南明鸢被这一下问得一愣,继而道:“我早就已经放下了。” “真的吗?” “真的。我和薄辞深经历了很多事,我们也心平气和地说开了。” 白苏苏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这么久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南家大小姐的追求者自然不会少,且质量个顶个的好。只要她想,绝对不缺男人示好。 南明鸢淡淡道:“没遇到合适的而已。况且我现在忙着工作,也没心思想那些。” 白苏苏看了她一眼,叹气道:“最好是这样。鸢鸢,一段失败的婚姻代表不了什么,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幸福? 南明鸢微微垂目,有家人、朋友在身边,对她来说便已是最大的幸福。 至于爱情上的美满……她的爱情又在哪儿呢? 见白苏苏似乎很为自己担心,南明鸢摆摆手,伸手揽住了她:“你不用操心我。我早就决定好了,要先把你嫁出去,再考虑我自己的事儿。” 白苏苏的脸又有些泛红,当即轻轻拍了南明鸢一下,嗔道:“你还比我大两岁呢,好不知羞!” 两个女孩儿嬉闹着往外走,穿过走廊,黎洛已经在大厅那里等候了。 见南明鸢这身浴袍,黎洛的眼神微微一闪,继而神色如常道:“姐姐,你们收拾好了?” 南明鸢点点头:“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三人并肩而行,黎洛已经尽力低调了,一身普通的浴袍,刘海放下来微微遮住眉眼,隐藏在夜色之中。 无奈他身材太好,个高腿长,模特比例简直逆天,随便走两步都极有风范,顺势吸引了无数女宾的目光。 白苏苏笑道:“好多人在看你哦。” 黎洛略略低头苦笑:“这可不一定是好事。”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没走出两步,便有一个绑双马尾的女孩子拦路尖叫:“你,你 是那个,那个那个黎洛吗?” 她过于激动,都有些结巴了。 黎洛急了,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是我,但这是我的私人行程。你不要声张。” 女孩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攥着衣角万分羞怯道:“我,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的每一期杂志我都有看。可以你请你跟我合个影吗?” 即使女孩儿请求的方式有些粗暴直接,但面对粉丝的爱意,黎洛一向是有求必应。 他整了整浴袍的领子,道:“可以,不过就一张哦。我还有朋友在这里等我,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一张就够了。你本人好帅……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摆好姿势,女孩儿笑靥如花地摁下了快门键。拿到了想要的合照,她开开心心地走了。 走前恋恋不舍地回头看黎洛好几眼,弄得黎洛又是无奈又是不好意思:“大多粉丝们都没有恶意,我也一直很感谢她们对我的支持。只是有时难免太过热情……耽误你们了。” 南明鸢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甚是欣慰:“没事,这证明大家都很喜欢你。” 被南明鸢夸奖,黎洛心中还是甜蜜的,但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 大家都很喜欢他,那为什么姐姐就不能也喜欢他一下呢?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原以为刚刚只是个小插曲,三人再度启程,却发现事态不好。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涌了过来,周遭一下变得有些喧嚷,细细一听,女孩们嘴里不约而同地喊着“黎洛”。 黎洛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然而为时已晚,闻风而动的粉丝们将他团团围住,堵了个水泄不通,南明鸢与白苏苏直接被挤开了! “黎洛!天呐,真的是黎洛!” “黎洛,能不能给我个签名,我是你的铁血妈粉——!” “啊啊啊啊黎洛啊啊啊啊,黎洛看我啊啊啊——” 亲眼见到偶像的冲击力实在太大,粉丝们一个比一个疯狂,黎洛劝都劝不住! 被挤开的白苏苏目瞪口呆:“这也太狂野了吧!” 对娱乐圈颇有涉猎的南明鸢倒是毫不见怪:“小女孩儿追星嘛,见到偶像总是激动的。” 黎洛被围得压根走不开,只能踮脚探出脑袋朝南明鸢那边道:“姐姐,你们没被挤到吧?” “我没事。”南明鸢大声回应道。 “我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第453章 亲到他了?! “现在的小姑娘可真疯狂……” 看着黎洛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苏苏只得摇着头与南明鸢先行一步。 “他长得好,气质又出众,自然招小女孩儿喜欢。”提起黎洛的火爆人气,南明鸢既有弟弟长大的欣慰,又有对自家艺人的自豪。 白苏苏瞥了她一眼,打趣道:“我看啊,要是以前追你的那些男生在现场,估计也得把你这么围起来。哦,都不用他们来,现在就有好多人在偷偷看你呢。” 她嬉笑着贴到南明鸢耳边:“没办法,我们鸢鸢实在是倾国倾城。” 南明鸢被她弄得耳朵痒,失笑轻轻拍了她一下:“你这贫嘴贫舌的毛病跟谁学的?” 两人说说笑笑,浑然没在意周围火热的视线。 一个美颜且清冷,一个俏丽又可爱,在场许多男宾都投来了惊艳的目光。 “哎鸢鸢,我刚看见那边的百凤池还有游戏玩。”白苏苏眼瞅着远方一个水池有彩光斑斓,顿时玩心大起,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感觉很有趣。” 南明鸢一看人多的地方就头疼,她来放松实在是不想人挤人了。 “人有点多……苏苏你很想去么?” 白苏苏见状,心 知好朋友工作繁忙劳累,也不逼她,很自觉道:“那我先去那边打探一番,鸢鸢,锦绣池有你的位置,你按我说的走就行。” 南明鸢知道她的性子,了然地点点头:“好,你去吧。” 两人在岔路口就此分别,谁都没发觉,有一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们。 南明鸢乌发如瀑,浴袍微敞,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舒展的风情。 可落在薄辞深眼里,却分外刺目。 不知怎的,他就是对这身浴袍十分看不过眼,甚至可以说是很不悦。 他下意识觉得,前妻这份美丽赤裸裸暴露在他人面前太过危险,气愤几乎是不经思考的。 “唰”一下,薄辞深再次骤然从水池中起身。 带起的水花飞溅到宋珏脸上,他抹了把脸,颇有些无语道:“怎么了薄总,又要回公司啊? 什么事值得你这样,有完没完了?” 薄辞深阴沉着脸没说话。 宋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两个女生手挽着手,俨然成为了附近所有男人的实现中心。 宋珏一看就乐了:“哟,这不老熟人吗?” 瞧着南明鸢穿的相当有风韵,难怪自家兄弟这个表情,原来是醋意大发。 宋珏 笑呵呵地正要去跟薄辞深勾肩搭背,后者却没给他机会,推开他径自走了。 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宋珏若有所思,啧啧摇头。 看来有些人表面上隐藏得很好,心里始终是放不下哟。 …… 告别了白苏苏,周遭一下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客人们絮絮的低语声。 南明鸢其实对锦绣池不太有兴趣,既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决定按照心意来。 她顺着路标的指示来到了一处僻静安宁的地方,小池幽幽,周边几乎没有人流,只有一个牌子孤零零立在那里,写着“致远池”。 是宁静致远之意。 或许旁人会觉得太过冷清,对南明鸢来说却刚刚好。 长久工作的劳累,她很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于是薄辞深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雾气缭绕,氤氲了南明鸢的眉眼,却依然不难看出她雪肤乌发,唇红齿白。滑腻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出雪一般莹白的光泽,她似乎很是享受,闭着眼,表情放松不设防,像一只舒展毛发的慵懒的猫儿。 结婚之时,南明鸢对着他总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离婚后,南明鸢誓与他断绝关系,整个人淡漠且疏离。 他何 曾见过她这般舒心自在的模样? 当真是…… 薄辞深莫名的喉咙发紧、口干舌燥。 他眼色一沉,径自下了水。 薄辞深的动作很轻,南明鸢沉浸在被温热水流包裹的感受之中,别提多舒服了,浑然未觉。 等窸窣声响传进耳朵里,她后知后觉反应出不对劲,睁开眼,薄辞深赫然来到身边,两人间不过短短二十厘米的距离。 南明鸢顿时怔住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在这……!” 虽然她还穿着浴袍。但此刻衣领大敞,春光险些乍泻。 薄辞深口吻淡淡,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来泡温泉。” 南明鸢眉心抽了抽,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是来泡温泉! “我的意思是,你刚刚为什么不出声?” 薄辞深依旧面不改色:“我没有不出声,是你太投入了。” “……” 南明鸢顿感语塞,一时有些生气,又不便发作。 白苏苏给她包得池子是锦绣池,她以为这小池子僻远没人会专门来,但按理说,她也是没有资格一人独享的。 所以薄辞深一起来泡,貌似还真没什么问题。 薄辞深似乎看出她的愤愤不平,嘴角不觉泛起些微的笑意,很快又压了下去 。 空气中不免有一丝尴尬,南明鸢注意到自己衣服,用手徒劳地拢了拢。 他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颇为绅士地微微地撇开目光:“既然这套不方便,下次就别穿了。” 即使他身上有些热,但非礼勿视,才是君子所为。 换做以前,南明鸢肯定直接呛回去。但前阵子两人刚刚说开,说好了彼此间再无怨怼,南明鸢只是瞥了他一眼:“这就不劳薄总费心了。” 说着,她整理好衣领便准备离开,仿佛一秒都不想多待。 又是这般冷漠疏离的态度,对他避之不及! 薄辞深一瞬怒从心起,刚要有动作,谁料南明鸢起身的一瞬间脚下一滑,整个直直往他怀里扑! 薄辞深:“……!” 因为事发突然,南明鸢压根来不及平衡身体,整张脸埋在了薄辞深的肩颈中,红唇堪堪擦过他的喉结。 薄辞深常年健身,肌肉结实坚韧,唯独此处最敏感。叫那柔软两瓣轻轻蹭过,感觉如触电一般,惹得他浑身紧绷! 一瞬间,吐息变得有些粗重。 暧昧氛围陡然蔓延开来,南明鸢这一下撞得不轻,彻底反应过来之后,耳根都红透了。 她刚刚是无意亲了薄辞深的……喉结? 第454章 自讨苦吃 南明鸢慢慢抬起脸,压根不敢抬眼看向男人。 之前无论是薄辞深发怒还是质问,恢复记忆后,南明鸢再也没怕过半点,此刻却是心跳加速几乎漏拍。 薄辞深将她缓缓扶起,待南明鸢身形稳定后才放开手。 南明鸢还沉浸在自己无意和薄辞深发生了点肌肤之亲的尴尬与微妙氛围中。按说两人曾经是夫妻,该做过的事情都做过,但南明鸢就是分外羞赧。 毕竟离婚了,再有点什么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向飞速运转的大脑眼下思考有些迟钝,薄辞深见她微怔,微微拉近了距离。 “你……” 他愈靠近,南明鸢便下意识往后退。 薄辞深亦步亦趋,南明鸢节节败退,最后逼到池子边沿最狭窄的一处角落,南明鸢已然无处可逃。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上来,热腾腾的气息让两人都有些生理性的面红耳热。 他俊美的脸庞放大数倍呈现在眼前,神色冰冷,口吻中不无愠怒:“那天你发的离婚声明,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嗯?” 水珠顺着他凸起的喉结滑入胸膛,显得身材愈发健美。 南明鸢移开眼睛,潮润的鬓发跟着微微颤动。 她似乎浑然察觉不到自己这样有诱人,香肩雪肤,艳 若李桃。 撩开湿漉漉的头发,南明鸢反应过来,自己也并非故意,也没做错什么,何必如此紧张? 她直直回望薄辞深,正色道:“我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堵住悠悠众口而已!” 离不离婚都是她的私事,凭什么她不能说! 见薄辞深还是那么瞧着她,南明鸢一瞬间有些生气。 这男人怎么蛮不讲理,都说清楚了还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纠缠她! “让开!,我要走了。”南明鸢抬眼,“我叫你让开!” 也许是因为热气,也许是因为害羞,南明鸢一张鹅蛋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像个可口的苹果,娇俏极了。 薄辞深看来,便更是可爱。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心中的那股欲望腾然升起。 南明鸢只觉得这人还是老样子,不可理喻,索性伸手打算直接把他推开。 谁料下一秒,薄辞深便拽着她纤细的手腕将人一把扣在了怀中! 南明鸢猝不及防,压根来不及思考和挣扎,那温软的薄唇便强势地覆了上来。 “唔呜……!” 薄辞深将她抱得很紧,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几乎要将她烫伤。 他实是想得狠了,想这个清淡的味道想得什么美色都入不了眼。薄辞深吻技其实很不错,但此 刻只有攻城略地凶狠与直接,恨不得完全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 混乱的鼻息交缠,南明鸢的任何动作都能够放大他的感官体验,雾气氤氲,几乎让人头晕目眩。 无论她如何挣扎,薄辞深的胳膊铜浇铁铸一般紧紧抱住她,就是不愿松开。 南明鸢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应,整个人都被强有力地揽在怀中。薄辞深慢慢收紧手,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生怕稍不注意,她就会手底下溜开。 漫长的交吻寸寸都带着滚烫的爱欲,薄辞深怎么也无法餍足,南明鸢细小的哼吟、因气恼涨红的脸,甚至是伸手推搡的动作,都分外令他心驰神摇。 那样的鲜艳明媚、活色生香,人如其名。 足足吻到南明鸢有些呼吸不畅的昏厥,薄辞深这才稍稍松开了些,也因此被南明鸢抓住机会,一把将人用力推开。 两人早已说清一切放下过去,薄辞深饶是如此纠缠不清,这让南明鸢心情很是复杂。 既是气闷又多是羞涩,一张鹅蛋脸盈着绯红,抬眼怒目而视:“你又抽什么风……!要发情去找别人!” 她不知自己这副眼尾泛红的模样在薄辞深看来不仅毫无攻击力,还甚是诱人。 薄辞深自觉方才是有些 失控,听南明鸢这么一说,屡次被拒绝的记忆又涌上来,难免心头火起。 他重重吁气,低首在南明鸢白皙莹润的肩头就咬了一口。 “你……”南明鸢吃痛蹙眉,惊诧地难以回神。 这狗男人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不待她多加思考,潮热的呼吸就洒在了耳廓。她听见薄辞深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南明鸢,你可真没良心……” 南明鸢一时脸红心跳,眼神竟不敢与他直视。慌乱无措之下,用力将薄辞深推开,合着衣领赶紧往岸上跑。 这地方真是一秒钟都不能多待了! 薄辞深这下也没拦她,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他看着南明鸢惊慌失措地逃跑,乌发被风轻轻吹气的弧度都分外美好。 收回视线,薄辞深的嘴角已经不自觉涌上了一点笑意。 这段时间的烦闷与工作的劳累,忽然就雨过天晴、一扫而空了。看来这趟答应宋珏泡温泉是对的。 薄辞深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动作间忽然感到些许不对劲。 紧绷的小腹传来阵阵燥热感,薄辞深者才意识到是真的过火了,把自己的劲儿撩上来了。 真是自讨苦吃。 …… 南明鸢忙不迭离开了致远池 ,头也不回的。 直到跑出很远,她的心跳还是加速跳动,风一吹,面上的潮热才稍稍缓解些许,但还是很明显。 走到岔路口,正碰上溜完回来的白苏苏。 “明鸢?你哪儿去了,我在锦绣池四处找你呢。” 南明鸢下意识撩了把头发:……没什么,我去别的地方随便逛了逛。” 她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里隐有水光,白苏苏凑近关切道:“鸢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明鸢回想起薄辞深的冲动行为,又是一阵面红耳热,连忙否认道:“没有,大概是一不小心泡太久了吧。” “这可得注意!这泡温泉都是有固定时间的,每个人体质不同,你感觉有异常就要马上暂停一会。”白苏苏一把拉过南明鸢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认她无碍后才放下心来,“也难怪,你之前没泡温泉的习惯。我应该跟着你的。” “好啦,我知道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并非南明鸢存心敷衍,只是她眼下心烦意乱,着实没有办法对答如流。 晚风能吹散她的燥热,可薄辞深的体温却像蔓进骨子里一般,身体紧贴的触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真是混蛋。 南明鸢在心里怒骂。 第455章 一脸春风得意 “两位美丽的小姐,晚上好啊。” 骂道第十二遍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男声。 南明鸢抬眼看去,正是笑眼弯弯的宋珏。 “南小姐,好巧,你也来这里泡温泉?” 南明鸢心里正烦,淡淡道:“嗯。” 白苏苏拉了拉她的袖子:“鸢鸢,这是你朋友呀?” 不待南明鸢开口介绍,宋珏便自觉接过话茬:“是,我和南小姐还是合作伙伴。我叫宋珏,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你们。” 白苏苏对这个看起来英俊谦和的男生挺有好感,遂友好笑道:“我是白苏苏。” 宋珏顿了顿,用一种极其惊艳的目光看了白苏苏一阵,继而感叹道:“白小姐真是光彩照人,皮肤太好了。” 白苏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脸道:“啊,有吗?也没这么夸张吧。” 宋珏深知,夸奖一个女人如果总是用笼统的赞美词汇,难免会让人觉得虚伪且敷衍,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挑出人家的长处并放大。 这样既能博得美人芳心,又有说服力。 “我从来不说假话,白小姐面部光滑,肤如凝脂。真是人如其名……”宋珏一笑,轻声道,“请原谅我的唐突,看见美丽的 女士,我总是会失神。” 白苏苏被夸得心花怒放,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绯色,朝南明鸢道:“鸢鸢,你这个朋友嘴巴也太甜了。” 南明鸢在旁边听得眉毛直抽,不觉横了宋珏一眼。 那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分明是“别打我好姐妹主意”! 宋珏甚是无辜的耸耸肩,他真只是想夸夸美人而已。 见与白苏苏聊得投机,宋珏趁热打铁:“认识就是缘分,正好,这个点还可以去吃个饭。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餐厅,不知有幸能不能邀请你们?” 白苏苏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南明鸢率先抓住了重点,道:“你们几个人?” 宋珏如实回答:“还有我的朋友,你也知道嘛。” 不说南明鸢也知道,宋珏的好朋友,除了薄辞深还有谁? 她现在正气恼,最不想看见薄辞深了,于是拉着白苏苏转头就走:“你自己去吧,苏苏,走了。” 白苏苏虽然不知南明鸢为何这般,但还是尊重好姐妹的意愿,转头礼貌性地同宋珏挥手道别:“再见啦宋公子。” 宋珏遗憾却也无可奈何,朝白苏苏挥了挥手。 唉,明明是好朋友,怎么白苏苏娇俏活泼,南明鸢就总是这么冷冰冰 的呢? 他还想帮薄辞深一把,得,这下也泡汤了。 好兄弟,只能靠你自己咯。 …… 宋珏回到锦绣池时,薄辞深不知何时也回来了,正闭目靠在那里静静享受,脸上的表情倒比之前平静许多。 宋珏下了水,打趣道:“哟,薄总怎么舍得回来了……和好了?” 薄辞深慵懒地睁开眼,甚至有几分惬意:“你说什么?” 宋珏撇撇嘴,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刚才我在外面还遇到南明鸢了,想帮你约饭,被人家一口回绝了。” 薄辞深眉心一挑,对此毫不意外:“哦,那很正常。你不是一向约不到她么?” “你!”宋珏一时噎住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给你牵线搭桥!真是不识好人心,你就当木头去吧,我不管你了!看你什么时候能追到人!” 宋珏摆摆手,只觉得跟薄辞深话不投机半句多。 然而他不知道是,就在致远池,两人刚刚缠绵交吻过。 另一边,终于摆脱了粉丝的黎洛四下寻找,总算同南明鸢汇合了。 他气喘吁吁:“姐、姐姐,我来晚了。” 南明鸢不甚在意:“没事,粉丝那里交 代清楚了?” “我偷溜出来了,刚刚被她们围起来,根本找不到你们。” 白苏苏感慨:“做艺人也不容易啊,走,把衣服换了,咱们先去吃个饭。” 三人来到白苏苏推荐的店面,有说有笑地吃了一餐。 “怎么样?”饭后,白苏苏颇为自豪道,“我的品味不错吧。” 黎洛作为是模特要严格控制饮食,最近难得吃得这么尽兴:“白小姐很会挖宝。” 南明鸢轻笑着打趣:“你苏苏姐就是个吃货。” 两人说着又嬉闹了起来。天色已晚,三人索性在旁边的酒店住下了,于电梯门口分别。 白苏苏一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甚是满足道:“啊,吃饱了躺着就是舒服。” 南明鸢看她心满意足的样颇觉可爱,白苏苏抬头道:“鸢鸢,还站着干什么,你也来躺会儿呀。” 南明鸢摇摇头:“不了,我感觉晚饭吃多了有点积食……我下去散散步再上来。” “我陪你!”白苏苏准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然而她也吃多了,就想歪在床上不动弹,“我起不来了……鸢鸢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哦,早点回来。” 南明鸢跟她挥挥手:“我走了哦小猪。” 关门离开前,她听见白苏苏大叫:“喂!你说谁小猪呢!” 彻底入夜后,星河倒悬,夜色如墨。由于酒店在温泉周边,天然植被很多,小路两边都长者花草,晚风带着草木特有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南明鸢顺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感觉心中的烦躁与不安都一道叫风吹散了。 吃饭时在致远池和薄辞深发生的那点肌肤之亲时不时就突然涌上脑海,弄得南明鸢很是心神不宁。 南明鸢摇了摇头,将异样的情绪压抑了下去。 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就是亲了一下么,代表不了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 月光皎皎,南明鸢很喜欢欣赏月色。望着月亮可以想起很多东西,她好像能看到这一片清辉下有很多人,有爸爸、有妈妈、有小叔,还有薄辞深…… 等等,薄辞深?! 南明鸢定了定神,转角一个路灯下的长凳上,薄辞深正坐在那里抽烟。 男人的轮廓浸润在昏黄灯光之下,更显出高鼻深目,俊美无俦。淡淡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朦胧了他的眼底的情绪。 听见声响,他往这边一瞥,见是南明鸢,便抖了抖灰烬将烟掐灭了。 两人对视一瞬,相顾无言。 第456章 你在欲擒故纵? 南明鸢率先移开了眼睛,生平从未如此尴尬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是当即移开视线,转身就准备离开。 也许是走得太急,也许是鞋跟太高,南明鸢忽略了面前一颗圆润的小石子,脚下一滑,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薄辞深眼明手快,一个箭步跨过去,伸手稳稳扶住了南明鸢的腰身。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南明鸢一怔,继而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面孔。 薄辞深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但并不熏人。他眉心一挑,嗓音低沉:“怎么,你这是在玩欲擒故纵?” 云淡风轻,浑然没有半点尴尬,仿佛之前两人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南明鸢一瞬失语,薄辞深又一次帮了她,说的话却总是语带调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不是大冰山一座吗? 她迅速站起身拉开和男人的距离,不自然地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摆,眼神微晃:“薄总请自重,不要胡言乱语!” 看着她这副一本正经努力掩饰羞怯的模样,倒比前面冷冰冰的拒绝显得可爱多了。 薄辞深不觉嘴角噙上几分笑意,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 这样鲜活生动的南明鸢,他很喜欢。 刚准备开口,却有一道温柔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鸢儿,原来你在这里。” 南明鸢回头一看,竟是黎琛。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南明鸢道。 我忙晚了点。去酒店找你,白小姐说你散步去了。我想只有这条小路风景最好,果然,你就在这里。”黎琛轻笑,“我还不了解你么?” 说着,十分自然地将南明鸢往身后一拉。 亲昵的语气加上护短的动作,落在薄辞深眼里,好像处处都在宣誓主权一般。 黎琛同样也感受到了薄辞深眼底的凉意,不过面上仍是八风不动,客气道:“这么巧,薄先生也在这里。” 视线交锋,火花四溅。 薄辞深只要看着黎琛便心里不舒服,顶着和自己相似的脸,行事作风却都是他不喜欢的。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自己曾经被失忆的南明鸢当作了这人的替身。 碍于南明鸢在场,薄辞深不便发作,维持表面的礼貌,凉凉道了一声:“是挺巧。” 眼神却落在了黎琛碰过了南明鸢的手上。 她一点也不抗拒,看 来两人的关系一直很亲密。 “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黎琛一直保持着友好的笑容,他转头对南明鸢温声细语,“鸢儿,我们走吧。下次别走这么远。” “我就随便走走。” 两人间的氛围天然而成,似乎谁也插不进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薄辞深的眉心突突跳了起来,胸口一阵气闷。 那就是南明鸢的初恋,时至今日依然可以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的初恋?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深深吸一口,只能将躁动的情绪交给尼古丁去安抚。 其实薄辞深不知道的是,南明鸢和黎琛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已发生了变化。 下定决心只把黎琛当好朋友,又不巧让他和薄辞深见了面,南明鸢纵然不刻意多想也能感觉到尴尬。 回去路上和黎琛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心不在焉。 “温泉怎么样?” “挺不错的,你明天也可以来试试。” 简短聊了两句,黎琛一路护送南明鸢到房间门口,她挥挥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其实不用送我回来的。” 她早就是成年人,不是当初的小女孩儿了。 黎琛淡笑 ,不置可否:“你快去休息吧,回见。” 待南明鸢的门关上,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走廊里的声控灯因没有了动静也自动关闭,四周黑漆漆一片。 黎琛没有离开,而是轻轻地,轻轻地背靠在门上。 这扇门,仿佛就是他和南明鸢之间无法跨越的隔阂。 想起刚刚遇见的薄辞深,他的喉头便忍不住一阵苦涩。 原来他被迫缺席的这三年,他的位置都在被薄辞深取代。可那样的男人一看就以自我为中心,南明鸢又吃了多少苦没有跟他说? 他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她、呵护她,只要南明鸢愿意,就是天上的星星自己也会真的去摘。 黎琛攥紧了拳头,深深呼吸。 可他也能感觉到,南明鸢在有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两人除了友情之外,似乎再也没别的好说。 那段甜蜜美好的恋情,似乎真的要就此画上句号了。 他忽然有些恨,却不知道恨谁。为何自己身上要背负这么多,连和心爱之人相守也不能够? “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想起当年情人节,南明鸢对着流行同他一起许下的誓言,年少绮梦,如镜花水月,转瞬 成空。 黎琛的手轻轻抚摸过门牌,胸口一下一下地抽痛。 即使是这样,他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会守在南明鸢身边,不管能不能有结果,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鸢儿……” 黎琛极轻地喊了一声,拿起吊坠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是南明鸢曾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次日清晨,几人各揣心事,但都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 一行人中最松快的要数白苏苏了,她睡得早,但犹觉困乏,打着哈欠道:“你们都好有精神。要我说那么着急做什么……再赖会儿床嘛,眼睛都睁不开了。” 南明鸢打趣道:“就你睡得最久,还睡不够。” 黎洛及时接过话茬:“女生要睡美容觉,也正常。” 白苏苏像是找到了依据:“就是就是!鸢鸢,是你工作太拼了,你是不是把睡眠进化掉了啊?” 南明鸢失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黎琛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温声道:“鸢儿,你平时的确是太辛苦了,该注意一下身体。” 话里话外的关切不加掩饰,南明鸢只是一笔带过:“嗯,我自己知道的。” 第457章 冤家路窄 一行人在酒店餐厅用过早饭,休息时间到此结束,四人各自回家。 白苏苏被她家的专车接走了,黎家兄弟一同去了工作室,南明鸢则开着黎洛留下的车回公司。 早晨的阳光最是温暖和煦,南明鸢打开一点车窗,感受暖融融的光线洒在自己身上时的熨帖。 这份短暂的美好被急促的电话铃打断,南明鸢接起电话:“喂,南叔,怎么了?” 一向沉稳的南叔难得有了几分焦灼,“大小姐,您快点来医院吧。老夫人她受伤了!” 南明鸢险些走神方向盘没握住,她一脚踩下刹车:“什么?!” “医院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调转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最大,南明鸢顾不得许多,一路狂飙来到了京州市医院的住院部。 “你好,请问骨科在第几层?”南明鸢气喘吁吁来到导诊台询问。 护士:“在十三楼,电梯在这边。” “好,谢谢。” 来不及多停留,南明鸢随着拥挤的人潮上了电梯。门一开,她便飞似的赶到了病房。 果然,南老太太就躺着七号床上,正捧着一杯温水慢慢喝,手背上还挂了留置针。 见到奶奶神智尚清楚,南明鸢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弦依 旧没有断开。 “奶奶!”南明鸢走到床边坐下,“您怎么样了?伤着哪里了,大夫是怎么说的?” “你来啦?”南老太太拍拍她的肩,“哎,别着急,我没事儿。就是在浴室不小心闪了腰,要休养一阵子。” 说着,她看向旁边照顾的管家,道:“你看你,我都说不用告诉她,你瞧把明鸢丫头急的。” 南叔无奈道:“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通知大小姐呀。” 南明鸢接过话茬:“奶奶,您别责怪南叔。你要不告诉我,那我得急疯了!片子呢,医生看过没有?” “看过啦,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南老太太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呢嘛。你公司最近事忙,别在这耗着了,快回去吧。” 南明鸢犹疑道:“可是……” “我身边有老南在,你还不放心?”南老太太朝她慈爱一下,“去忙吧,奶奶真的没事。” 在南老太太的百般劝说和南叔的有力保证一下,南明鸢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走出病房前,她还恋恋不舍地探头:“奶奶,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要瞒着我。” “知道了——你快去吧。” 轻轻带 上门,南明鸢叹了口气。 家人朋友总是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与付出。 又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一遍气,南明鸢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她正准备快速杀回公司,电梯停在五楼时却再不往下动了。 “这怎么回事?” 有人开始躁动起来。 紧接着广播响起:“很抱歉,由于本次电梯出现故障,请各位病友及病友家属出电梯,前往五楼B区乘坐电梯上下楼。” 病人们纷纷抱怨起来,南明鸢没有时间去责怨,转身就出了电梯准备前往B区。 却不想,冤家路窄。又撞见了熟人…… 如果只有薄辞深在,还不算太“冤家”。偏偏他身边还有白秀兰与薄珏凝迎面走来,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她想看见的。 南明鸢深深呼吸,转身便准备离开。 薄辞深眼尖发现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身旁的薄珏凝率先惊喜地开口了:“姐姐,姐姐!” 白秀兰一愣:“谁是你姐姐,小凝,你说什么?” 一抬头,才发觉不远处站着南明鸢。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南明鸢跟薄辞深解释清楚放下过去了,白秀兰可没有,她对这个虚伪狡诈的前儿媳一向 没好态度:“小凝,你看清楚了,前面的是什么货色,她哪里配当你姐姐?我呸!” 薄珏凝才不管她,一下就挣脱了白秀兰的手。 “哎小凝,小凝你干嘛去!” 只见薄珏凝兴高采烈就要往南明鸢身上靠,张开双臂竟似乎是想抱住她。白秀兰惊呆了,一把拉住薄珏凝:“小凝,你醒醒呀。你忘记这人是谁了?你以前可是最讨厌她的!” 那口吻,仿佛碰一下南明鸢都嫌脏。 又来了。 薄辞深眉心紧皱,母亲总是这样,出言恶毒刻薄。那三年就是她刁难太过,才会给南明鸢留下那么深的心理创伤。 还不等他张口呵止,南明鸢便冷冰冰地回应道:“这位大妈真是好大的口气,自己的女儿要上来扑人,这也能怪到别人头上。果然颠倒黑白的本事非你莫属。” 白秀兰眉心直跳:“你叫谁大妈?!” 她花了那么多钱去美容院做保养,谁见了她不是夸气色好,这小贱人居然叫她大妈!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白秀兰似乎这时候又忘了南明鸢已经和自己儿子离婚了。 南明鸢眉心一挑:“哦?长辈?年长之人为长辈,既然年长,怎么不是大 妈?你要不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白秀兰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女儿是神志不清指望不上了,儿子还站在旁边干看戏。 她回头怒瞪了薄辞深一眼:“还傻站着干什么!你妈我都要给她欺负死了!” 薄辞深不为所动,凉凉道:“话不要乱说。” 白秀兰气结:“你!你居然……!”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薄珏凝又叫嚷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和姐姐,我就要和姐姐玩!” “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明明在医院清瘦了许多,此刻却小宇宙大爆发,几次挣扎之下真的脱离了白秀兰的掌控。 就跟那磁铁吸引一样,“啪”一下黏在了南明鸢身上。 薄珏凝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失忆的她倒没了往日的刁蛮骄纵,满面清澈,甜丝丝地喊她:“姐姐,姐姐和我玩好不好?” 南明鸢:“……” 不怪她接受能力太差,一想到薄珏凝曾经对她极尽羞辱之能事,南明鸢便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惊悚。 看来那次恶性事件给她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精神都几乎失常了。 纵使南明鸢心中不喜欢她,但有没办法对她破口大骂,心情很是复杂。 第458章 恩人姐姐别走! “小凝!我才是你妈呀,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帮着那贱人?!”白秀兰只觉得两眼一黑,完全无法理解。 儿子被这死狐狸精迷惑也就罢了,怎么连女儿也难以幸免? “你给我回来!”白秀兰大声道。 薄珏凝紧紧抱着南明鸢的胳膊,仿佛那真是她至亲至爱的姐姐,噘嘴道:“我就不!” “你,你要气死我!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头白眼狼!” 薄珏凝似乎完全想不起自己对南明鸢做过什么,还朝白秀兰做了个鬼脸,很是“敌我不分”。 无辜被骂的薄辞深情绪则稳定多了,只是眼神始终在自家妹妹与南明鸢之间徘徊。 即使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但本能的感觉还在。 就像三年前的南明鸢,纵然什么都不记得,大脑一片空白。但看到和初恋相似的脸,还是下意识心生好感。 这点放在薄珏凝身上同样适用,她醒来时对司瞳十分抗拒,结果司瞳正是伤害她的主谋。 薄辞深知道自家妹妹之前有多任性,对南明鸢百般贬低,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极差。 怎么失忆后,反而对南明鸢如此亲近? 这恐怕不是一句简单的“神志不清”能够解释的。薄辞深隐隐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场面还在僵持不下,薄辞深也过去劝道: “小凝,到哥哥这边来。你那个姐姐还有事,我们不要打扰她。” 说“姐姐”两字时,薄辞深有意无意地看了南明鸢一眼。 仿佛在提醒她,某些只有两人知道的暧昧。 南明鸢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我不要哥哥,我就要姐姐,我就要!” 薄珏凝就跟个撒泼打滚的孩子一样,抱着南明鸢死活不肯松手,这下谁都没辙了。 白秀兰崩溃地扶额,都打算叫主治医师来看看了。 下一秒,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伯母,这是怎么了?” “哎呀,小薰,你怎么来了?”白秀兰一见温薰便满面春风。 温薰轻笑道:“我知道薄小姐病了,特地来看看她。大老远就听见这里的动静,这是怎么了?” 白秀兰哼了一声,没好气儿道:“别提了。小凝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明珠暗投,见着什么货色都亲近,我愁都愁死了!” 温薰微笑道:“不妨事,让我来吧。” 她神色淡淡,似乎那场晚宴上被人戳穿拍卖品是假货的根本不是她。南明鸢在心中啧啧称奇,有时候不要脸也是一种本事。 “珏凝,乖,听姐姐的,先放开她好不好?” 薄珏凝瞥了她一眼:“你才不是我姐姐!略略略!” 温薰不仅不气恼,还笑得愈发温柔:“你也可以把我 当成姐姐呀,你不是喜欢月季吗?我带去你看好怎么样?” 白秀兰看着她还没过门就对自己女儿如此上心,甚为满意。拍着她的肩道:“小薰啊,你真不愧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可不是某些暴发户出身可以相比的。你放心,等小凝清醒了,她一定最喜欢你这个嫂子!” 话里话外,都在暗暗贬低南明鸢。 薄辞深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悦道:“够了。” 白秀兰当即道:“够什么够!你小子好坏不分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南明鸢深觉无语,她早就和薄辞深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了,这两人还在这唱双簧。 当真是弱智又无聊。 刚刚是看在薄珏凝是个病人的份上,她不予计较,结果一个两个全是废物,没一个能劝得动,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南明鸢冷着脸将薄珏凝的手强硬地掰开,转身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人。 薄珏凝泪花都出来了,眼看就要追上去:“姐姐!恩人姐姐!恩人姐姐别不理我——” 白秀兰忍不住拍了她的手背一下:“胡说什么!什么恩人,那是贱人、仇人!忘记她怎么祸害咱们家的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薄辞深眉心微动,将这句话悄悄记下了…… 离开了医院,南明鸢感觉没有白秀兰在的地方空气都清新 了许多。 被薄家人耽搁了太多时间,一回公司她就马不停蹄地工作,将手上几个会议都开完了。苏淮有点惊讶她的连轴转,轻声道:“总裁,你要不去午休一下?” 南明鸢摆摆手::“不用了,把这些广告商的合作邀请都拿来给我看看,下午要解决至少三分之二。” 南明鸢下定决心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苏淮深知自家总裁的拼劲儿,于是低头应下:“是。” 专心投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到傍晚,南明鸢没有回家,而是径直驱车去了医院。 南老太太见她来了,还有些惊讶:“你怎么不回家休息呀?” 南明鸢道:“这不是想着来看看您,您一个人在这多冷清啊。” “又胡说了,老南不是在这照顾我吗?” 南明鸢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哎呀,南叔年纪也大了,我不能什么都丢给她。我就是想来看看您嘛——” 知道孙女是关心自己,南老太太心中亦是欣慰。她点点南明鸢的鼻尖,笑道:“你呀。” 因为时间不早的原因,南明鸢干脆就在医院住下了。 …… 休整了一夜后,她将繁杂琐事都剔出大脑,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苏淮一手将泡好的咖啡轻轻放在桌上,一手将文件递过去:“总裁,这是天 晴药业发来的合作意向表,我已经整理好了。” 南明鸢浅啜了一口咖啡,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天晴药业是她实地考察过的企业,资质完备,家底雄厚,又有核心技术,是一家相当优秀的老牌企业。 这段时间节目组的策划表已经修灯完成,大致方向告一段落,南明鸢闲暇之余,就想着为公司拓展新业务。 娱乐、服饰、日用百货……公司都有涉猎了,唯一不足的是,还没有进军医疗界。 她本身就是医术顶尖的大夫,如果能将这份医术借公司的手发扬出去,既能为南氏提升价值,也是功德一件。 天晴药业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份意向表详细罗列了从企业成立初期至今生产过的药物和医疗器械,是各大三甲医院的院线独家供应商,还连续获得过三届的国家奖,南明鸢看重的便是这些。 “苏淮,去联系一下天晴药业的负责人,我们约个时间面对面商谈。” 苏淮轻笑:“总裁,我也已经提早将他们负责人这周的计划表问好了。我看过了,后天上午您和对方正好都有空。” 南明鸢投去赞许的目光:“苏淮,你工作越发娴熟了。” 苏淮略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都是总裁教导得好。” 两人正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459章 我与他再无关系 前台推开门,细声道:“总裁,温小姐……她说想见你,我没拦住。” 她的身后,温薰长裙飘飘,乌发披散,正笑眼弯弯地朝南明鸢打招呼:“南小姐,早上好。” 南明鸢的眉心跳了跳。 来都来了,她很快遣回前台:“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苏淮作为南明鸢的贴身秘书,率先开口圆场,即使他对温薰也没什么好感,但来者是客,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温小姐,请进。” “不知道温小姐此次没有预约,突然造访是所为何事?” 苏淮给她倒了一杯茶,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 温薰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坐了下来,仿佛之前在台上难堪至极的压根不是她。 “身为合作伙伴,我来关心一下南小姐,不为过吧?”温薰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这两天我看到了热搜,南小姐和辞深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不知道,你怎么看?” 温薰一口一个“辞深”,好像二人亲密无间一般。她此番前来就是有意刺激,却没从南明鸢脸上看出半点愠怒。 南明鸢冷淡抬眼:“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 为了个男人跑到 别人公司假惺惺,这女人真是疯了。 温薰不为所动,端起杯子认真品鉴了一下,慢悠悠道:“哪里无聊?我们家是传统教育,我虽然之前出过留学过,但遇见了情投意合的男人,还是想要依靠的。我想南小姐这种女强人也有过婚约,应该能够明白吧?” 这话说得就有些尖锐了,苏淮不由地看了温薰一眼,这个女人,真是绵里藏针。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事,苏淮——”南明鸢懒得跟她纠缠浪费时间,抬颔道,“送客。” 眼看自己就快被强行送走了,温薰也不卖关子了。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笑盈盈地看向南明鸢:“南小姐这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是伯母钦定的儿媳妇,和辞深的感情也正常推进。但我不想未来的丈夫和他前妻藕断丝连。” 南明鸢凛然抬眼,这一眼竟让温薰下意识一怔,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如常。 她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早就已经做过澄清,我和他已然离婚,除了业务往来,再无瓜葛。”南明鸢看温薰的神色有不加掩饰的不耐,“如果温小姐眼睛不好,我可以帮你去市 医院挂个眼科。” 温薰被呛了这么一嘴,虽然心中有气,但终究是喜悦更多一些。 同为女人,她深知,如果南明鸢要是真对薄辞深还有什么想法,今天自己耀武扬威地来宣誓主权,她绝对是忍不住的。 南明鸢现在这副样子,神色淡淡,谈论薄辞深仿佛谈论天气一般无关痛痒。 温薰止不住暗喜,还真叫她说中了。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身边男人无数,薄辞深早就不知被抛到什么地步去了。 倘若薄辞深知道自己被弃如敝履,表情不知道该有多精彩。 “那就好,我还担心这事影响了南氏和我们周正公司的合作关系,现在看来,南小姐真正是个明事理的人。”目的达成,温薰也不多待,拿起包就告辞,“南小姐,希望你能够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我改天再来。” 苏淮把门关上之后,脸上礼貌性的微笑终于彻底维持不住了。 这女人真是太恶心了! 他正想安慰南明鸢两句,说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南明鸢此时神色很微妙,看似面无表情,其实苏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丝动摇。 她深深闭目,将杂念都甩了出去,吁 了口气对苏淮道:“把意向表拿来,我再看看。” 工作中,多余的情绪都应该被摒弃。 …… 荆州市医院,VIP特护病房内。 薄珏凝坐在病床上,双腿屈曲,捧着一个水晶发卡翻来覆去地把玩,白秀兰看着她那孩童一般不知世事的眼神,忍不住叹了口气。 院长正在翻看薄珏凝最新出来的检查报告,神情认真。最后一页翻过去,白秀兰终于忍不住了,抢白道:“我女儿怎么样了?她能好了吗?” 刚要说话就被打断的院长很是无奈,清了清嗓子应答道:“按照最新的数据来看,薄小姐目前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身体上的伤已经好了八成,后续只要慢慢静养就好。” 薄辞深精准捕捉到了关键词:“身体上的伤好了,……那精神上的呢?” 院长摇摇头,亦是叹气:“目前这种创伤应激障碍的恢复期究竟要多长,谁也没有定论。 我请了几位心理学的朋友来替薄小姐诊治,疗效的周期也很长,最多只能保持她一段时间的情绪稳定。” 薄珏凝还不知道旁人正在讨论自己,把水晶发卡拿到阳光底下瞧,折射出的耀眼光芒令她 开心的手舞足蹈,行为幼稚得完全不像一个正常成年人。 那是薄辞深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见到妹妹这幅样子,他心痛难当。 “院长,你见多识广,总会有法子的。” 院长望着她,若有所思:“办法么……倒是有一个,但我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 白秀兰急了:“你直接说就是了,少废话!” 又被中年妇女呛了一口,院长按捺住无语的心情,接着道:“大学时,我有一位朋友是药剂专业的。现在他已经是天晴药业的董事长,近年主攻精神类药物,发展迅猛,很有成就。 眼下什么手段都无法令薄小姐的精神创伤彻底痊愈,如果薄总愿意放手一搏,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这个朋友。” 天晴药业这个名字薄辞深有所耳闻,百年老牌企业,在京州也是十分叫得上名号的。而且专心制药,行为低调,国内外获奖无数,拥有几十个专利,口碑在医药圈中不是一般的好。 这其实也算院长卖了薄辞深一个人情。 薄辞深当即应了下来,如今这个情况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天晴药业也的确信得过。 “那就麻烦院长帮忙联系了。” 第460章 恩人就是恩人 “薄总客气了,应该的。”院长连忙谦逊道。 白秀兰走回薄珏凝身上,眼看又要落下泪了。薄辞深担心她这样哭坏了眼睛也影响薄珏凝的情绪稳定,于是对母亲道:“你先回去休息,早上我在这里。” 白秀兰看了看薄辞深,泪眼婆娑:“你可一定要为你妹妹想想办法啊!” 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白秀兰就是喜欢念叨。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白秀兰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偌大的病房内,一下只剩下兄妹两人。 薄珏凝还窝在床上玩她的发卡,原本就不大的脸在病房中待得更为瘦削,嘴唇淡白而无血色,即使输了最昂贵的营养液,她还是处处都彰显着病态的虚弱。 那么纤细的手腕,怎么能生出那么大的力气,一把拉住南明鸢不放的? 想起南明鸢,薄辞深猛地一顿,那天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 那日妹妹拉着南明鸢的时候,分明叫得是“恩人姐姐”。 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妹妹的手。薄珏凝疑惑地歪了歪头:“唔?” 薄辞深轻声道:“珏凝,哥哥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人,可以吗?” 薄珏凝想了想,哥哥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用力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薄辞深循循善诱:“那天,你为什么在走廊上喊南明 鸢恩人姐姐?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薄珏凝只觉得这话很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恩人姐姐就是我的恩人,是对我很好的姐姐。” 很好? 从前薄珏凝百般刁难南明鸢,两人间的矛盾激烈如山崩地裂,现在居然会说南明鸢对她好? 薄辞深耐着性子引导:“她怎么对你好了?说来听听。” 薄珏凝咬着手指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你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薄辞深看了妹妹一眼,虽然不解,但仍旧照做了。 耳朵贴过去的瞬间,薄珏凝轻轻开口。 “不告诉你——” 说完,迸发出一阵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爆笑,前仰后合。 薄辞深一怔:“珏凝,不是说好……” “不告诉你不告诉你,这是我和恩人姐姐的秘密!秘密!”薄珏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连连摆手拒绝。 看这样子,是精神状态又不稳定了。 眼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薄辞深只得作罢,将妹妹交给护工交代吩咐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医院门口,林深早等候在那里接应:“总裁,您来了。” 两人并肩而行往停车库走去,薄辞深一路沉吟,似乎在思考什么。 蓦地,他冷不丁道:“这段时间你在医院,有看见南明鸢来这里探望么?” 林深心中咯噔一下 ,稳住内心的慌乱后,尴尬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来看小姐的时候,并没有遇见她。”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把真想和盘托出,看着总裁被蒙在鼓里,他真不忍心啊! 无奈受南明鸢威胁在先,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林深小心观察着薄辞深的神色,只见他表情淡淡,没什么异常,似乎不怀疑他的回答。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转瞬,另一个念头又从心底升起。 好端端的,总裁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难道是那天南明鸢来救人让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思及此,林深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生怕多说多错,被卷进这场风波之中。 …… 送走了温薰,南明鸢再度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作之中。 涉足医疗领域有许多手续要办,简单用过午饭后,她靠一杯咖啡撑过了午休时间。将资料整理完毕后,一转眼,已是夕阳黄昏。 见时间不早了,南明鸢收拾东西准备去看看奶奶今天的恢复情况。 刚和苏淮道完别,南明鸢便被匆忙赶来的白苏苏一把拉了过去。 白苏苏一脸急促,气喘吁吁:“鸢鸢,你、你跟我走一趟!” 南明鸢微微诧异:“去哪里……?出什么事了?” “去赛车场!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白苏苏拉着她一路拨开汹涌的人潮,挤进电梯她也焦 灼不安,门一开,忙不迭赶出去,“你都没看到手机吗?有人勾搭你小哥!” 南明鸢云里雾里:“勾搭?谁勾搭他了?” “哎呀。”白苏苏不得不停下脚步,飞快解锁屏幕将手机怼到她面前,“喏!你看,就是这个女生!” 南明鸢一看,照片中俨然是一个肤白貌美的靓丽女子,旁边站着穿着赛车服的祁司逸,两人凑得极近,从拍摄角度来看似乎极为亲昵。 见此,她心下了然,白苏苏这是对情敌特有的警惕心啊! 其实祁司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种事南明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为了好朋友的爱情,她虽然无奈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南明鸢看了眼该女子的账号名称:“许蓁蓁……” “怎么,你认识她吗?”白苏苏立刻道。 南明鸢摇摇头:“不认识,从来没听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自己对情敌一点了解都没有,白苏苏更为焦虑了,扯着南明鸢的衣袖就走:“别耽误时间了,快跟我走,车我已经叫好了!” 一路上,白苏苏坐立不安,不停地低头看手上的表,要不就是往窗外望。 南明鸢体谅少女怀春的心情,为了暗恋对象东奔西走的滋味即使酸涩也是美好的。但白苏苏实在太夸张了,她只好出声安慰着:“苏苏,你冷静一点!” “以我对我小哥的了解,他要是喜欢一个女生,肯定会告诉我们。既然没说,就很有可能他们是没关系的。所以啊,你不要急?” 也不知白苏苏将她的话听进去没有,一张脸憋得微微发红,手不断地绞着衣摆:“真是,早不堵车晚不堵车,偏偏这个时候堵……” 在司机不知道第几次听到白苏苏问“还有多久”的时候,目的地终于到了。 passion赛车场位于郊外,场地开阔,门面豪华。 姐妹二人赶到的时候,里头似乎已经展开了比赛,两个侍应生守在那里,一阵阵欢呼雀跃和汽车轰鸣声连绵不断地传来。 “你好,我们想要进去看看。”白苏苏按捺着性子询问道。 侍应生摇了摇头:“抱歉,这个场地今天被专业俱乐部包下来了,里面正在举行比赛,没有邀请函的话,闲人免入。” “进去看看也不行?我现在买票可以吗?”白苏苏快急昏头了。 “苏苏,别急。” 南明鸢拍了拍白苏苏的肩膀,拿出手机给祁司逸发了消息。 “小哥,我来看你比赛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场地内,正在准备比赛的祁司逸手机“叮咚”一声。 他放下头盔,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家妹妹的消息,那必须秒回:“我快开赛了,现在出不去。我让人出来接你。” 第461章 真是有缘 南明鸢将消息给旁边焦急不已的白苏苏看了,宽慰道:“好了,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约莫五分钟,门口来了一名肤色偏黑的男子,大概也是要参赛的选手,侍应生见了他客气道:“秦公子。” 秦玦抬了抬下巴:“门口这两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们不小心来晚了,通融一下。” 侍应生见是选手的朋友,便也不再阻拦,让开路道:“两位小姐,里面请。” “多谢。” 南明鸢和白苏苏由秦玦领着往里走,秦玦回头看了一下两人,沉吟道:“司逸让我出来接他妹妹,你们哪一个是……?” 南明鸢眨了眨眼睛:“你猜呢?” 秦玦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两人,一个美艳出尘,身材惹火,一个眉清目秀,娇俏可爱。怎么看,都是后者更像邻家妹妹一些。 秦玦朝白苏苏说道:“我猜这位小姐是司逸的妹妹吧?” 白苏苏一怔,继而摆手道:“不、我不是。她才是,我是她的朋友。” 秦玦一笑:“那是我看错了。两个都这么漂亮,还真不好猜谁是司逸的妹妹。” 南明鸢凑到白苏苏耳边,低声道:“看,你跟我小哥真是有缘,这个小哥都以为 你们是一家人呢。” 白苏苏的脸瞬间红如苹果,羞恼地看了南明鸢一眼,小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三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观众席上,白苏苏和南明鸢已然成为了焦点。 这次比赛是京州最大的一次赛车俱乐部之间的切磋,可以说是一票难求,在场的众人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一个位子,早早就过来等着了。 看到姗姗来迟的二人后,众人一时间愤恼不已,席中窃窃私语不绝。 一名高马尾的女孩儿凝视了那边许久,终于确定,那个白裙飘飘的不速之客正是她认识的人! “好大呀,我之前在……”白苏苏话音未落,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头,入目的即是一名梳着高马尾,戴着夸张的银色耳环,一身欧美穿搭的女子。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白小姐么?” 白苏苏当即变了脸色:“姓宁的,你想干什么?” 宁姝抱臂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不干什么。就是看看,有些人是怎么浑水摸鱼的,都闭场了还能进来。” 南明鸢见来者不善,立刻帮姐妹说话:“我们能进来是我们的本事,怎么,你眼红?眼红自己想 办法解决去!” 不远处,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就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争吵,静观其变。 宁姝眉心一蹙:“你……” 秦玦连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你误会了。她们都是逸哥的人,有内部名额,按规定也是可以进来的。” 宁姝“哈”了一声,找不到正规理由攻击白苏苏,便开始无理取闹:“要我说,你这种人懂赛车吗?一脸蠢样,恐怕连车的型号都叫不出来吧,来丢人现眼的?”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秦玦忍不住打断道:“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 不待宁姝说话,一道温和的女声传了进来:“是呀宁姝,你就少说两句吧。” 宁姝闻声眼前一亮:“蒂娜,你来了!” 被叫做蒂娜的女人长发卷波浪,吊带热裤,性感十足。白苏苏的神色有一瞬变得微妙,她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跟祁司逸合照的女人。 蒂娜笑着拍了拍宁姝的肩膀,似乎在宽慰她:“这世上很多事原本就是说不清的。人家有本事让逸哥爱怜,自然可以走后门了。这种痴缠男人的功夫,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瞥了白苏苏一眼,不屑之情根本不做掩饰。 就 这么一张清汤寡水的脸,凭什么能勾搭上祁司逸? 还不知背地里怎么卖弄风骚的吧! 再看南明鸢,容色艳丽逼人,一时心中嫉妒更甚。蒂娜凉凉一笑:“这个倒是气质出众,我要是男人,也得神魂颠倒了。” 宁姝很快会意,当即阴阳怪气道:“哎哟,那种天生狐狸精的气质,我可学不来。有些女人呐,毫无底线可言。穿的人模狗样,骨子里本性难移。” 蒂娜假意制止她:“哎,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各的活法,你得尊重人家。”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给白苏苏开口的机会。 白苏苏气得涨红了脸,她忽然很是懊恼,倘若不是自己坚持要拉着南明鸢来此,也不会连累好朋友一起受人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苏苏一向性子软,不爱与人争执,眼下也是心头火起,当即反唇相讥:“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怕不是你们腌臜事干多了,总觉得别人像同行吧!” “呸!两只山鸡一红一白唱给谁看呢!” 蒂娜怒目圆瞪:“你骂谁呢!” 白苏苏梗着脖子:“谁应我骂谁,你应答这么快,看来很有自知之明!” 蒂娜没想到白 苏苏看着柔弱可欺,居然敢这样讥讽她,顿时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给她一记耳光:“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蠢货——” 秦玦连忙道:“哎,别动手别动手!” 还买来得及去阻止,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啪”一下,南明鸢稳稳扣住了蒂娜的手腕,稍稍施加力道便让她无法继续。 蒂娜发现自己挣扎不开,有些急了:“你、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还好意思问我想干什么?”南明鸢眯起眼睛,“光天化日就想使用暴力,你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她逐渐收紧手,蒂娜白皙的手腕立刻出现一圈红痕,她登时吃痛地蹙眉,叫了起来:“嘶……你放开我!我叫人了!” 南明鸢冷冷道:“正好叫人来评评理。看他们会为你叫屈,还是说我正当防卫。” 蒂娜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明鸢,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小打小闹而已,她怎么看上去像是想要将自己的手腕折断?! 秦玦面对这女人争执的场面很是无措,完全不知如何帮忙。正苦恼如何劝解之时,广播救星般响起了。 “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观众回到观众席落座,比赛即将开始。” 第462章 笑到了她心里去 “算了算了,大家各退一步,比赛快开始了。”秦玦终于找到理由劝架了,“都回去看比赛。” 白苏苏也不想南明鸢真为了自己惹上麻烦,上前拉拉她的衣袖:“鸢鸢,没事了。我们走吧,比赛要开始了,别跟她们俩浪费时间。” 南明鸢神色一凛,将蒂娜的手甩开了:“我们走。” 两人在秦玦的带领下落座,浑然不顾身后蒂娜与宁姝锐利得几乎能杀人的视线。 秦玦领着两人在一处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场上几位选手蓄势待发,而白苏苏眼里只有祁司逸。 男人一身红黑色赛车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英俊得叫人不敢直视。 主持人一声令下,随着激烈的伴奏响起,比赛就此拉开序幕。 白苏苏的眼神跟开了追踪一样,几乎锁定在祁司逸的身上。他身上那种热烈自由的气息,实在让她深深着迷。 南明鸢瞧她眼睛都快看直了,不由轻笑道:“这么喜欢啊?平时怎么不见你多跟他打.打招呼。” 白苏苏嗔了她一眼:“你少来逗我啊。” 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很腼腆,尤其祁司逸风流无数,她更担心自己会在暗恋对象面前出错,于是越喜欢就越不敢靠近。 谁料距离一远,就被旁人抢占了 先机。 南明鸢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你不是有我呢吗?等比赛结束,你就跟我小哥聊一会儿。” 白苏苏看着在场上风驰电掣的祁司逸,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唇羞赧的低下了头。 “现在比赛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BGM进入第三次副歌,比赛也达到了高潮,祁司逸的红色敞篷赛车俨然是场上最耀眼的风景,一抹亮红遥遥领先,最后毫不意外的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我宣布,第一名是,祁司逸——” 观众席爆发出如雷一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无数少女都痴迷地瞧着祁司逸,然而他只是淡淡摘下头盔,朝观众们随意地挥了挥手。 仿佛拿第一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他勾唇一笑,头发也在风中飘摇,说不尽的潇洒俊逸。 白苏苏只觉得自己心若擂鼓,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南明鸢朝着祁司逸那边挥了挥手:“小哥,这里——!” 祁司逸听见妹妹的呼唤,循着声音走了过来。南明鸢赶忙拉过白苏苏:“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走,下去见我小哥。” 一旁的蒂娜与宁姝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她们没听错吧? 祁司逸竟然是 这女人的哥哥?! “小哥,这次又是第一啊,恭喜你了。”南明鸢祝贺道。 祁司逸被自家妹妹夸奖,脸上出现些许骄傲之色,笑道:“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小哥是谁。全京州的赛车手,我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南明鸢掩嘴一笑:“我还有朋友在这呢,你就自大起来了,也不害臊。” 祁司逸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缄默不语的白苏苏:“这位小姐有点眼熟,我之前是不是见过她?” “是呀,人家这次可是特地跟我一起来看你的。”南明鸢把害羞的白苏苏往前面推,眨了眨眼,“还记得她叫什么么?” 祁司逸沉吟了片刻,这短短几秒,白苏苏只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低着头不太敢直视祁司逸。 害羞之下,更有隐隐的期待。 祁司逸会记得她么?还是觉得她太过寡淡无趣,转头就忘记了? “我当然记得了。白苏苏,白小姐,对吧?” 白苏苏惊喜地抬头,正对上祁司逸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一时心跳砰然,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沉默黯淡,唯有祁司逸的笑靥明晰鲜活。 一下笑到了她心里去。 南明鸢拍了小哥一把:“不错嘛,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 “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用记我也会有印象的好吗?”祁司逸反驳道。 白苏苏羞赧不已,平常被别人夸也不觉得有什么,偏偏这话从祁司逸嘴里说出来就很让人脸热。 三人正亲亲热热地说话聊天,蒂娜与宁姝对视一眼,决定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蒂娜也不嫌尴尬似的,凑过去自顾自道:“祁哥,刚刚那场你又是第一名,真是恭喜你了。” 祁司逸神色淡淡:“嗯。” 白苏苏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中直犯嘀咕。 祁司逸似乎不不太想搭理这个蒂娜?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南明鸢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白苏苏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 祁司逸虽然风流无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她的眼。像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他一眼就能看穿,再美丽也是没有兴趣的。 再看蒂娜这热络关切的样,八成是她主动制造绯闻的了。 蒂娜转头看向南明鸢,神色坦然,看似真诚道:“小姐,刚刚真是对不起。因为我们这里都是真心热爱赛车的人,看过太多人玷污这个圈子了。一开始,是我误会了你。” “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仿佛不接受她的道歉就是南明鸢没气度不能容人了。 南明鸢 冷冷瞧她一眼:“玷污?难道你很懂赛车么?” 蒂娜一愣,碍于祁司逸在场不便发作,忍着不悦干巴巴笑道:“不敢说没有对手,但比起外行人,绝对够用了。我喜欢赛车,自然是了解过的。” 自始至终,祁司逸都没有朝那边看过一眼。 南明鸢似乎有意为他们二人腾出了空间,自己则在前头应付蒂娜。 …… 白苏苏拧开一瓶碳酸饮料递给祁司逸:“你……你一定口渴了吧?给你。” 祁司逸接过饮料,看这她无端紧张的样子好笑道:“白小姐,怎么还结巴了呢?你是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白苏苏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当然记得了!” 祁司逸这个名字,早就在她心中千回百转念了无数遍。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直接叫全名太突兀,喊小名也不太好……” 在心上人面前,总是忍不住紧张不已。 白苏苏不是艳丽张扬的长相,眉目清秀,低头羞赧时别有一番娇憨的小女儿情态。 祁司逸觉得她挺可爱的,随口道:“你可以跟鸢一起喊我哥哥,反正你们都比我小。” 白苏苏是独生子女,家里几个表兄弟也远在国外,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所谓被哥哥罩着的感觉。 “司……司逸哥。” 第463章 眼光不会差 白苏苏飞快地叫了一声,话音未落,自己的脸先红透了。 这一幕落在蒂娜眼里,她不由暗暗攥紧了手。 好一杯绿茶,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装起天真无知博关注了! 又寒暄了几句,祁司逸觉着自己一身汗实在不舒服,便朝两人道:“你们坐一会儿,我先换衣服去了。” 白苏苏点点头:“司逸哥,你去吧。” 南明鸢笑着凑过来,一脸了然:“进展挺快嘛?” “没,哪有什么进展,你别乱说。”白苏苏嗔道。 “都叫司逸哥了,我就说嘛,我们苏苏这么漂亮,我见犹怜,我哥的审美不会那么差的。” 好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俨然为白苏苏规划出一条光明的恋爱前景。祁司逸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之后,蒂娜再也坐不住了。 她当即换了一副脸面,不无怨毒地打量了白苏苏一眼:“就凭你,也想勾搭祁哥?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苏苏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反复无常的神经病,刚刚来示好,现在转头又来挑事! “你……” 不等白苏苏反驳,南明鸢已然站到了她的身前。 “我说你有这个见风使舵的本事,何必屈才留在 这里,赶紧演川剧去吧。一张脸能换好几张皮。” 蒂娜见她是祁司逸的妹妹,不敢过多讽刺,就指着白苏苏不放:“我有说错吗?南小姐,虽然这是你的朋友,但你也不装睁眼瞎吧?这里是赛车场,你们懂赛场吗?!” “不懂赛车的人进来这里,本来就是赛车爱好者的侮辱。怎么,你进来的时候大摇大摆,就没想到会被质疑?” 白苏苏一下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蒂娜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这种平庸无奇的货色,压根就配不上祁哥!” 南明鸢一把拍开她的手,冷声道:“她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蒂娜几乎快被气笑了,她抱臂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苏苏一通,那眼神跟看一颗萝卜没什么区别:“南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走后门进来的。祁哥这款赛车是哪年出的什么型号,你说得出来吗?啊?” 白苏苏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狂妄自大与刁蛮刻薄,当即站出来大声道:“你又是什么倒贴的货色?你的赛车技术就很好吗,我看不如你演戏的本事高超吧!” 原以为白苏苏只是一个软弱好拿捏、只会躲在朋 友身后的怂包。却不想她也会反唇相讥,蒂娜也被激得心头火起,点着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废话了。真刀真枪地上场比试比试,看看究竟谁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蒂娜得意地看着白苏苏,一看她的穿衣打扮和神态就不像是会赛车的样。 这下该知难而退了吧? 连南明鸢都有一瞬忪怔,白苏苏却丝毫不惧:“比就比,谁怕谁!不过,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蒂娜没想到白苏苏居然应承得如此爽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微微抬起下巴:“谁输了谁就从这里滚出去。如果我输了,我就服了你!”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蒂娜转头就走:“我去安排场地,二十分钟之后,比赛会正式开始。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白苏苏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我才不会反悔——!” 她虽然不是张扬高调的性格,但白家大小姐也是言出必行的! 白苏苏也去大着手准备起来,给自己挑了个粉色的防风头盔。南明鸢在一旁看着,不无担心:“苏苏,我知道你是气急了。可是……你会赛车么?” “虽然不熟,但也是 开过的。”白苏苏向南明鸢展露了一个笑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你知道就好。比赛终究只是比赛,说到底还是安全第一呀。” 白苏苏看着她关切的模样,又感动又无奈,不禁怀疑起来:“小鸢,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就这么弱不禁风么?” 南明鸢想了想,点头道:“不然还能是倒拔垂杨柳吗?” 两人嬉笑了一阵,有南明鸢给自己加油打气,白苏苏顿觉心情大好。 祁司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换好短袖出来的时候,白苏苏与蒂娜都选好车整装待发了。 祁司逸疑惑道:“这是?……” 南明鸢一笔带过:“友谊竞赛。” 祁司逸虽不明就里,但也决定认真观看一下:“想不到,你这个朋友还会赛车呢。” “人家多才多艺,可别小瞧她。”南明鸢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家好姐妹满满的自豪。 场上,蒂娜与白苏苏准备好后,由秦玦做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出发。 赛车最考验的就是对速度的把控,赛道蜿蜒曲折,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越轨。 蒂娜显然更娴熟一些,拐弯超车技术老练,一下就将白苏苏远远 甩在了身后! 南明鸢看得有些焦灼,不怕蒂娜暂时领先,就怕白苏苏心里着急忙中出错。 白苏苏见自己落下许多,微微咬牙,稍稍用力踩下了油门。 但她始终记得南明鸢的叮嘱,赛车比赛,除了技术最关键的就是心静。 心静了,才能审时度势,放眼整个赛道。 眼看苏苏虽然始终与蒂娜保持一段距离,但拐弯时都十分流畅,不见急迫之态,南明鸢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白苏苏沉不住气。 南明鸢转头:“小哥,你觉得谁会赢?” 祁司逸是专业的,此刻却神秘莫测地一笑:“难说。” “你就卖关子吧。”南明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那个叫蒂娜的,跟你很熟么?我看她还在发了你们的合照。” 祁司逸眉心微蹙:“她发出去了?” 南明鸢打开手机给他看:“喏,点赞可高了。” “不熟。一个朋友的朋友,几面之缘而已。她说想合照留作纪念,绝不外传,我由她了。”祁司逸脸色不大好,“她居然骗我。” 这下南明鸢彻底放心了,也暗暗替白苏苏高兴。 她就知道,自家小哥审美怎么会那么差嘛。 第464章 暗自撮合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绕到了外周的最后一圈,此时白苏苏差不多追赶上蒂娜了,两辆车缠缠绵绵,不分先后,看得南明鸢很是心焦。 祁司逸宽慰道:“别紧张,白小姐未必会输,说不定是个平手。” “平手苏苏肯定也不痛快的!” 南明鸢深知白苏苏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柔软好说话,但骨子最是倔强。早知道,当时就该让她来会会蒂娜! 阳光洒在白苏苏秀眉的脸庞上,她专注的眼神竟显出几分坚毅来。 冷静,沉稳,审时度势。 与蒂娜的距离还有约莫二十米,前面那个路障过后马上就要拐弯…… 就是现在! 白苏苏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疯狂转动方向盘,来了个完美的漂移。 下一秒,车辆飞速向终点行驶而去,将蒂娜的车远远甩在了后头!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结束。 秦珏举起小旗子:“现在我宣布,这一场,白苏苏小姐获胜——!” 南明鸢和祁司逸对视一眼,皆是满面的难以置信。 她飞快地跑下观众席,兴奋地为好朋友鼓掌:“苏苏,你太棒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白苏苏其实也很激动 :“我,我就是凭着感觉来的,看来我也挺有天赋,哈哈哈哈哈。” 她放下头盔,兴高采烈地一把将南明鸢搂在了怀里,耳边是好朋友的祝贺声:“恭喜你,苏苏,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白苏苏开心极了:“还多亏了你的叮嘱,不然我不可能那么沉得住气。真好,太好了……” 不仅仅是为自己挣回了脸面,更是为鸢鸢出了一口气。 高兴之下,白苏苏有些头脑发昏,想也不想,一松开南明鸢转头就抱了她的身旁人欢呼雀跃。 “我赢了,我赢了!” 那人明显一愣,继而十分绅士地轻轻拍了拍白苏苏的脊背,好听的声音响起:“白小姐车技很不错。” 白苏苏顿了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抱得是谁! 转头,南明鸢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白苏苏大叫一声,连忙松开了手,从脸红到耳根,整个人都羞赧得不行。 “我,我刚刚没注意,顺手就……” 她在心中万分懊悔,忍不住瞥了南明鸢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南明鸢耸了耸肩,用口型道:“你抱那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 祁司逸倒对此不觉得有 什么:“……没事儿。真想不到,白小姐看着如此腼腆,在赛车场上还能有如此风采,让人刮目相看。” 祁司逸这话说得是真心的,白苏苏跟他比肯定比不过,但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业余选手来说,她的反应力算是一流的敏捷迅速了。 白苏苏被这么一夸更不好意思了:“真的么?我之前也没怎么练过,开着玩儿的。刚刚比了一场,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三人有说有笑,俨然形成了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蒂娜在一众小姐妹面前丢了脸,简直是自打嘴巴,羞愤得头都抬不起来,就怕白苏苏逮住她让她出糗,一溜烟跑了。 闲话间,南明鸢瞥见夜幕灿烂的星空,感慨道:“今天的星光可真美……”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惊道:“怎么就这个点了?苏苏,小哥,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白苏苏起身送她:“鸢鸢,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我还想留下来再待一会儿。” 南明鸢怎么会不知道好姐妹少女怀春的小小心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便也没有戳破她。只是同祁司逸告别时叮嘱 道:“小哥,苏苏就交给你照顾了啊。” 祁司逸保证道:“放心吧。” 白苏苏在后头顶着绯红的脸蛋小声道:“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人照顾了……” 南明鸢朝他们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抬头,星河如瀑,很是耀眼。为好姐妹的情感事业做出了一份贡献,今天虽然累,但南明鸢觉得很充实。 至于她自己的感情…… 她抬头望着皎洁的月色,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 …… 清晨,南明鸢一早就收到了京州市医院骨科的来电。 护士甜美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南小姐,老夫人的身体恢复差不多了,药品已经发放,请您来我们这边把人接走并和医生对接一下注意事项。” 原本还半梦半醒的南明鸢头脑一下清醒不少,她果断应下:“好。” 洗漱完,她随便用了点早餐,正准备离开,却瞥见南语潇扒着门框看她。 “姐姐,你要去哪?” 南明鸢道:“潇潇,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南语潇走出来抱住她:“昨天睡得很早,今天就起得早,早睡早起嘛。姐姐快夸夸我。” “好,好,我们潇潇是最乖的宝宝。 ”南明鸢想了想,左右南语潇今天也没课,不如带她一起去接奶奶回来,这两天小家伙也一直在念叨着外婆。 她牵起小家伙:“走,姐姐带你去接外婆回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南语潇对慈爱的南老太太也有了感情。一进病房就甜丝丝地关切道:“外婆好了吗?腰还痛不痛?潇潇帮你吹吹好不好?” 说着,又要帮忙端茶倒水,南老太太哪能让她个小娃娃干这个,连忙道:“乖孩子,这些让护工来就行了。” 南明鸢看着南语潇如此孝顺体贴,甚是欣慰:“潇潇一直是个好孩子。” “我去一下洗手间,明鸢丫头,你慢慢收拾。” 南老太太由护工搀扶着去了洗手间,南明鸢将南老太太带来的那几件衣服都叠好放进了箱包里。一面动作,一面道:“姐姐很快就好了,潇潇稍等一会儿……”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南语潇按捺不住,早已跳下椅子来到门口四处查看了。 医院的走廊好长,门口进来是护士站,两边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家属,还有…… 还有那个哥哥! 南语潇眼前一亮。 是那个她曾经见过的,对她很和善的薄辞深哥哥! 第465章 那个小女孩的手链! 南语潇噔噔跑了出去,跟在了薄辞深身后,也不说话。一直到薄辞深自己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后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小跟班。 但这个小跟班他还是有印象的。 南语潇见到他似乎很高兴,笑得眼睛弯弯地打招呼:“薄哥哥好。” 薄辞深见到她何尝不欣喜,这里是医院不是学校,南明鸢肯定不会放任一个孩子来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 这就证明,南明鸢也在医院。 他微微屈膝下蹲:“潇潇,你怎么在这里?” 南语潇抿抿嘴,如实道:“姐姐在收拾东西,没有人陪我玩,所以我出来逛逛。你不知道,病房里面的消毒水味好难闻。” 她顿了顿,很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好吧,这外面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薄辞深被幼童天真懵懂的情态逗得轻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心中喜悦更甚。牵过南语潇的手,道:“小孩子一个人不要乱跑,我先送你回去。” 南语潇没有拒绝,薄辞深不是坏人,她知道的。 这边南明鸢将最后一样物品塞进包包的夹层:“潇潇,我们……” 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潇 潇?!” 南明鸢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打算出去找。 正焦灼不安间,南语潇的身影忽然又出现在门口。 随着她一道来的,还有…… 薄辞深? “潇潇,你上哪儿去了?吓死我了!”南明鸢一把抱过南语潇,刮了刮她的鼻子,“下次不许没跟姐姐说一声就乱跑知道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南语潇眨眨眼睛:“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乱跑,只是在走廊溜达一下。” “那也要和姐姐说一声。”南明鸢语重心长。 南老太太听见动静从洗手间出来,询问道:“怎么了这是?” 南明鸢解释道:“没事,就是潇潇刚刚跑出去了,被……薄总送回来了。” 薄辞深见了老人家,面上是相当绅士礼貌的笑靥:“奶奶您好,我是薄辞深。” “哦,我记得你,你是鸢鸢的朋友,上回你们一起去的岛上是不是?”南老太太看薄辞深的眼光颇是赞许,“我们家孩子调皮,麻烦你跑一趟了。” “举手之劳,而且,她很可爱。”说着,薄辞深轻轻捏了捏南语潇肉乎乎的掌心,笑意温然,“下次不要再自己乱跑了,家里人 会担心的。” 被轮流教育了一番的南语潇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南老太太看在眼里,心中别提多满意了。 她原本就觉得薄辞深身材硬朗,长得又英俊,家世更是一等一的好。这么一看对小孩还有耐心,人品也是相当过得去。 再看孙女抱着南语潇,薄辞深伸手逗弄孩子的画面真是太美好了,南老太太觉得这简直像一家三口的氛围! 于是越看薄辞深越满意,南明鸢被奶奶莫名很是慈祥的目光弄得有点茫茫然。 她不知道的是,南老太太早就打起让她结婚成家的算盘了。 不过在这之前,也要考察一下人家男方的个人情况。 “辞深呐,我看你条件这么好,脾气也好,应该不愁找女朋友吧?” 薄辞深摇摇头:“我没有女朋友。” “长这么俊俏都没有,是你有什么要求罢?”南老太太试探道,“你这孩子合我的心意,你喜欢什么样的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介绍。” 南明鸢轻咳一声,拉了一下南老太太的衣角:“奶奶……” 怎么还在这做起媒了? 南老太太恍若未觉,只等着薄辞深的答案。 薄辞深沉吟片刻,模 棱两可道:“我喜欢个子高一些的,皮肤白,长头发最好了。” 肤白个高长头发,这不就是自家靓丽的孙女吗? 南老太太是越看薄辞深越顺眼,一拍手高兴道:“好,好,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南明鸢眉心一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南老太太的手摁在她肩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呼唤打断了。 “总裁——” 林深气喘吁吁地找到他,薄辞深微微蹙眉:“什么事?” “南小姐也在啊。”林深简单地和南明鸢打了个招呼,继而压低声音附耳道,“那件事有眉目了。” 薄辞深眉心微微一扬。 有外人在场,林深不得不点到为止。 南明鸢看出他们有事要谈,于是提上行李箱便要离开:“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南老太太很是遗憾,她是真心喜欢薄辞深,便道:“小伙子,有空去家里坐坐啊。” 南明鸢连忙拉住南老太太:“……奶奶,别说了。” 薄辞深同老人家挥手作别:“您路上小心。” 看着南明鸢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他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林深见人彻底走远了,这才同薄辞深一 起走到楼梯间。 “你继续说。” 林深清了清嗓子:“当年火场那件事,我托人多方调查,找了许多年前一家刊登过这件新闻的报纸,并且去报社的仓库找到了一份原件。” 他拿出手机,将拍好的照片递给薄辞深瞧:“上面刚好有您小时候的照片。” 报纸上果然有一块版面是报道商场火灾的,图上的薄辞深还是幼童,已然被烟火熏得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然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但是没有完全入境,只看见一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手腕上,戴着一条造型甚是别致的星星形粉水晶手链。 薄辞深眉心猛一动。 这条手链! 女孩儿的脸他早已没有印象,但手链他却还记得! 薄辞深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就是这条手链……林深,照着这条手链继续追查下去。” “手链的主人,一定就是我的恩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她!” 林深知道事关重大,当即认真道:“是!” 说来轻巧,可做起来谈何容易?单单凭借一条手链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林深在心中微微叹气,接下来可有得他忙了。 …… 第466章 当年的火灾 回家后,南明鸢亲自检查了一下南老太太的身体,确保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 南老太太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道:“都说了我老婆子还没那么虚弱。最近你公司事忙,就别为我操心了。” “那怎么行。”南明鸢认真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天你就在家好好休养,哪儿也别去了。我让张叔给你炖骨头汤。” 说着就叫住一个女仆:“去把张叔喊来,我跟他说说最近奶奶饮食的注意事项。” “小姐您还不知道啊?”女仆道,“张叔家里有事,前两天就请假回去了。” 南明鸢最近这段时间公司忙的不行,老太太又住院了,还真没人知道厨子请假这事儿。 南明鸢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看,我就说不用那么麻烦的。医生都有给我开药了,汤喝不喝也不要紧。”南老太太宽慰道。 “不成,我去给您做。”南明鸢把南语潇抱过来,“潇潇,在这里陪外婆一会儿,今天姐姐给你们做饭吃。” …… 南明鸢利落地脱了外套系好围裙,取出食材,解冻、切块、调味,一气呵成。 骨汤已经同滋补药材一起 放入砂锅慢炖,在炒排骨的时候,不知怎的,电磁炉的按钮失灵,大火关不住,一下从锅底窜了上来。 路过的女仆见到厨房里火光冲天都快燎到抽油烟机了,当即大叫一声:“呀!小姐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拿水来扑灭火焰。 南明鸢眼明手快制止了她:“不能用水扑!” 水扑油火只会让火势愈演愈烈,热气扑面,南明鸢一把拔掉了电磁炉的电线插头,而后冷静地拿起旁边的锅盖,将锅紧紧盖住。 隔绝了氧气,火势果然慢慢小了下去,不多时,只剩下几缕白烟从锅里滋滋冒出来。 听见动静的南老太太赶忙过去查看,但因为身体没恢复的原因,到底走得慢些,等到门口的时候南明鸢已经处理好了。 “丫头,我听厨房里好大动静,怎么了,是着火了?” “奶奶,不是让你好好坐着吗,怎么又过来了?”南明鸢连忙扶着她到沙发旁坐下,“没事儿,刚刚电磁炉不好用,锅起火了,我已经解决了。” “我一会儿把菜端过来,您安心吃饭就是了。” 南明鸢的手艺一向无可挑剔,一道天麻大骨汤,一道糖醋炸鲫鱼, 都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还有南语潇最喜欢吃的清炒虾仁和青椒鱿鱼,并几碟青脆爽口的绿叶菜,丰富又不失营养的一餐就此完成。 南语潇食指大动,但还是十分有礼貌的先给南老太太舀了一勺汤:“外婆,您喝汤。” 看着南语潇小小一个便如此懂事孝顺,南老太太心中感慨又欣慰:“好孩子,你姐姐真是把你教得很好。来,你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南语潇又给南明鸢夹了一筷子鱼肉,道:“姐姐做饭辛苦了。” 做完这些,她才开始给自己夹菜。夹菜也不专挑自己喜欢的,而是每样都夹一点点,不多不少。 南老太太看在眼里,满面慈爱,不由频频点头:“明鸢啊,这孩子跟你小时候的作风还有点像呢。一样的孝顺机灵,多亏你教导了。” 南明鸢不敢居功,笑道:“不全是我的功劳,潇潇本就是个好孩子,我只是稍稍引导了一下而已。” 能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奋发向上不走极端,南语潇本就是根正苗红惹人恋爱。 南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西蓝花:“这就是刚刚差点糊锅了的那道菜吧?” 南明鸢点点头:“锅起 火了,但菜没问题,奶奶您试试看。” 南老太太轻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觉着,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变。遇事总是那么冷静,简直不像个小姑娘。” 南明鸢莞尔:“奶奶总是爱夸我,过奖了。” 其实她也不是天生不怕火,儿时遇到的那场火灾,她心里也是打怵的。 漫天滚烫的火光,几乎叫商场与外界隔绝起来。家属的哭喊声,呼呼的风声,受害者的求救声,几乎快把人的耳膜撕裂。 她飞快地在场内穿梭,躲开了重重障碍物与火焰。 然后…… 然后她救下了那个男孩儿,男孩儿说,一定会报答她的恩情。 十多年过去,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儿,但这件事却永远尘封心底,无人知晓了。 薄辞深带给她的伤害实在太大,那段失败的婚姻险些让她对感情彻底失去信心。 时至今日,纵使身边美男无数,她都未能再喜欢上其他什么人。 默默喝了一口汤,南明鸢若有所思。 如今两人已经彻底说开,毕竟夫妻一场,她还是希望薄辞深接下来的生活能越来越好。 而她,也要专心过自己的人生了。 晚间 ,南明鸢将从公司带回来的其他业务早早处理完毕。次日天不亮就起来洗漱收拾,驱车前往天晴制药厂实地考察同负责人商谈。 苏淮作为陪同加司机,更是提前给自己灌了杯咖啡,以确保精力充足。 天晴药业位于隔壁云市的郊外,占地面积极广,所以只能设在人迹罕至远离闹市的地方。苏淮这一路开过去,房屋行人越来越少,不由感叹道:“这片是有点荒凉的。” 南明鸢望着天边成行的飞鸟,若有所思:“说明他们是踏实做事的企业,能够静下心来远离人群。” 车辆就这么徐徐前进着,苏淮技术很好,车开的又稳又快。忽然,车身猛地一颠簸,不知撞到了什么一般。 苏淮连忙回头:“总裁,你没事吧?” 南明鸢系着安全带,只是晃了晃,倒没什么大碍:“我没事,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刚才没有看到,可能是底下的车胎碾到什么东西了。” 两人一同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却发现车轮没有问题,是抛锚了。 苏淮虽然会开车,但对处理意外事故的经验还是不足。他当即掏出手机:“我这就叫人来修理。” 第467章 她的医术原来是这么来的 一行人走到实验室附近,果然见旁边有一间宽阔明亮、装修典雅的候客厅,茶都泡好了,足以见其用心。 正要推门进去,王教授便从实验室出来了。 他一身白大褂,眉目清秀,只是戴着有些厚的眼镜,显得斯文又沉着。 只是脸色不大好,神情有些落寞。 迎宾小姐喜道:“王教授,您这么快就出来了?正好,两位贵宾都已经来了。” 王教授一抬眼,正对上南明鸢惊喜的神色。 “是……是你?!” 南明鸢喜不自胜,一把扑上去抱住了王教授。 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弄懵了! 只听她嘴里嚷着:“师兄!我说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原来在这闭关呢!” 王教授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也是惊喜异常,适才的淡淡阴霾一扫而空:“我这不是忙嘛,你每年生日,我都有送信送礼物去的。” 他看着南明鸢,又是诧异又是赞许:“小鸢,真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已经成为公司的掌权人了,师兄真替你高兴!” 眼见二人寒暄叙旧好不亲热,俨然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薄辞神不由抿紧了唇瓣。 虽然南明鸢叫那人“师兄”,两人应该师出 同门,但他心里还是老大不舒服。 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总是可以活泼可爱热情洋溢,唯独到他面前,只剩下略显淡漠的礼节性回应。 明明他们之前才是关系最亲密的夫妻。 林深看出自家总裁的不悦,轻笑了两声,道:“原来王教授和南小姐认识啊?” 王教授这才从与师妹久别重逢的喜悦里回过神来,拍了把自己的脑袋:“真是不好意思,我欢喜晕了,咱们进去坐下说,坐下说。” 四人在王教授的邀请下一道进了会客厅,侍应生将泡好的茶水纷纷端上来,满屋茶香清新悠然,令人心醉。 唯有薄辞深心中紧绷着一根弦,等待着王教授的下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澈。小鸢是我的同门师妹,当年,我们两人一起拜在医学泰斗李初云李老的门下。” 王教授礼貌地将名片递给薄辞深,眼神落在南明鸢身上,满是感慨与欣慰,“想当初,南老夫人把你送来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若旁人说南明鸢是“小丫头”,她定然不认账的。 但师兄这么说,她毫无异议,毕竟那几年王澈是真的很照顾她 。 “我记得那会儿学堂旁边有一颗槐树,我想要槐叶捣碎了入药,师兄你就爬上去帮我摘。”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南明鸢的目光不免柔和许多,“结果师兄你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脚踝,休息了好几天。” 南明鸢抿抿唇:“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当年师兄如此照拂我。” 薄辞深摩挲着那张名片,若有所思。 原来她的医术是儿时学成的,李初云的名字他也听过,传闻他收徒只看缘分,很早就不再对外教学了。 南明鸢得他真传,难怪能妙手回春。 说到师父,南明鸢一双美目亮晶晶的:“我也有时候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还在闭关么,最近怎么样了?” “前几天出关了。他一切都很好,就是年纪上来了,精神头偶尔不足,不过也还硬朗。”王澈亦是满面笑容,“师父很想你呢,时常跟我念叨你。那几张照片都不够他看了。” 想起自己在师门时李老对她的种种关切与教导,南明鸢顿觉几分歉疚:“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等我得空,一定回北明山看他。” 王澈摸摸她的脑袋:“好,我让师父提前准备好 你喜欢的雨前龙井等你。” 薄辞深目光幽幽,心情复杂。 在他还没遇见南明鸢的时候,她的生活就已如此丰富多姿。 他究竟错过了她多少?又该如何追赶弥补那些旧日时光? “原来两位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那今天得见,也是有缘了。”林深笑着出来接话。 “是啊。”见对面的助理发话了,王澈心领神会,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刚刚我没能出来接待各位,就是在研究药物。” 他将口袋里的透明小盒子拿出,打开来倒出里面一粒小拇指大的药丸,“师妹,你要跟我合作的药品,就是这个。” 薄辞深见此坐直了身子,药丸棕褐色,带着淡淡的清苦味,光看着瞧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 王澈朝南明鸢道:“小鸢,正好师兄来考考你。你看这枚药丸都有什么成分?” “那我就献丑了。”南明鸢跃跃欲试。 说是献丑,但她半点不紧张。这样的小游戏在师门时她和王澈就经常玩。 南明鸢微微凑近,嗅了一下药丸的清苦之气,而后接过来细细观察。 林深在心里直犯嘀咕,就这么看能看出什么? 连苏淮脸上也写着疑惑。 南明鸢静静打量了一会儿药丸的色泽和性状,沉思片刻,道:“有柴胡、白芍、当归、茯苓、白术、灸过的甘草、薄荷、生姜。有疏肝理气,安神定志之效,是不是?” 王澈满目赞许,奇道:“确实如此。小鸢,你的医术长进也太快了。” 林深目瞪口呆,忍不住道:“这都可以啊……!” 就观察了不到五分钟,南小姐居然能精准判断出药丸的原材料? 他同苏淮面面相觑,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难道南家大小姐真是神人? 薄辞深亦是微惊,转头同样诧异地看着南明鸢。 虽然知道她技艺超绝,却不知如此夸张! 而南明鸢并不自傲,只是淡道:“离开师门之后,我一日也没忘了师父的嘱托,一得空就翻书练习。多少有些裨益,论修方配药,还是师兄更胜一筹。” 她说得轻巧,但几人都却知道,这医理之道,没有个十几年功夫一般人是拿不下来的。薄辞深就有学医的高中同学,被复杂的人体结构和药理作用弄得崩溃。 而南明鸢短短几年便能学成如此效果,除了她勤奋自省之外,更有天赋的加持,说是奇才也不为过! 第468章 薄总出手就是阔绰 “哎,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谦逊。”王澈摆了摆手,下意识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这款丹药,今天到了最后一关,试了十几种配比方法,却总是不成功。”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南明鸢将药丸捻在手上看了看,思考间美目流转:“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的炮制方法有问题,而是这药缺了一味呢?” 王澈似乎没想过这一点:“哦?这个方子是我一早就配好了的,师妹有什么看法,不妨细细说来。” “师兄的药方自然是极好,全都是疏肝解郁,性温驱邪的好东西,但薄荷微凉辛辣,药效恐怕不能完全得以发挥。” 南明鸢娓娓道来,“只需一味发散送药的牡丹皮碾碎了加进去,这枚药丸定然不会有问题。” 王澈听得连连点头,深觉有理,末了一拍大腿:“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师妹,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他便要试验起来,王澈朝薄辞深抱歉道:“烦请薄总在这里稍作一会儿,我们去去就来,您先喝茶。” 薄辞深摇头:“不必,我和你们一起去。” 王澈一怔, 也没多想:“自然可以,您随我来。” 南明鸢则不由地看了薄辞深一眼,他什么时候对炮制丹药感兴趣了? 几人换上消毒过的一次性服装来到制药实验室,南明鸢与将长发挽起,专心致志地配合王澈。 动作利索,神情认真,娇美的脸上显出几分同龄人间少有的坚毅来,正是这样的矛盾感糅杂在一起,才让薄辞深无比着迷。 一旁的林深在心里暗自咋舌,自家总裁这是看得都入神了。 两人动作很快,几分钟便将牡丹皮碾碎加入药粉之中,重新调配、定型、烘烤,不多时,一颗带着花香的小药丸便从精密仪器中滚出。 成败在此一举,王澈拿着药丸,喂给了箱子里那只被同族排挤霸凌而郁郁寡欢的小白鼠。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药丸化水给小白鼠吞服下去之后,刚才还精神萎靡不振的小白鼠肉眼可见地活跃了起来,在场众人虽然读不懂动物语言,但都能看出白鼠情绪高涨了许多。 王澈喜出望外:“太好了,成了!师妹,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样吧,这次合作,我让利三成,就当作谢礼了。” “那怎么 行,师兄跟我还这么客气?”南明鸢深知他开办药厂选用的都是好的药材,既不夸大宣传也不弄虚作假,盈利赚得都是良心钱,“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合作的事情,咱们就按流程来。让利三成对你们来说太吃亏了。” “何况你的药方本来就好,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见南明鸢如此为自己着想,王澈不由想起从前求学时小师妹的种种体贴,大是感动。 “小鸢……师兄真没白疼你。既然让利你不要,那就请你为这味药取个名字吧。” 南明鸢想了一想:“既然是生气血调理肝脾的方子,就叫丹栀红血丸吧。” 王澈点头念了两回:“好,好,丹栀红血丸,又好记又好听。” 两人一拍即合,无需多言。南明鸢拿出合同,王澈当即签订下来。 南明鸢和他握手,笑得如沐春风:“师兄,合作愉快。” 王澈眉眼弯弯:“把这药交给师妹,我很放心。” 薄辞深在一旁的小桌前坐着静看,目光俨然无法从南明鸢身上移开。 等二人谈好合同,见王澈朝这边走来,他才收回了目光。 “薄总,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 思。” “不妨事。”薄辞深见他忙完了,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求药的。有位……亲戚,患上了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张院长说,可以来找您一试。” “这个啊,老张都跟我说过了。既然是他的朋友,我一定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王澈扶了扶眼镜,“我不是要打听病人的私隐,为了用药,需要简单告诉我一些病人的条件。年龄,性别,有什么慢性病?” 薄辞深将薄珏凝的情况一一阐述了,王澈听完沉吟片刻:“的确需要调理一下了……好,我心里有数了。” 他转身从后面的抽屉底下拿出几盒药丸,递给薄辞深:“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秘密研发的玄清丹药,还没有上市。如果能为薄总解忧,需要继续服用,你按名片上的电话联系我就好。” “一天三次,饭后服用,期间不要饮人参片就是了。” “多谢,”薄辞深接过大喜过望,他马上转头叫道,“林深。” 林深会意,从包里拿出一张空头支票递给王澈。 薄辞深道:“王教授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这张支票您拿去随便填,算是薄家的感 激。” 苏淮下意识抽了一口凉气。这未免也太大方了! 王澈也被他惊到了,连忙将支票推了回去:“这是救急,我不收钱的。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找薄总帮忙,您不必如此破费。” 王澈深知,薄氏公司的人脉助力可比钱财来的大得多。 薄辞深见王澈一再推辞,也不便强赛给人家,遂道:“王教授的情义我记下了,日后有需,我公司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见他也是个敞亮人,王澈微笑道:“那就多谢薄总了。” 想到妹妹的病症终于有救,薄辞深眼中的欣喜与激动几乎掩饰不住。一向是淡漠如冰山的人,此刻却险些红了眼眶,情绪外露。 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一袋药丸,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 南明鸢虽然对薄珏凝没什么好感,但看在眼里,也不免动容。 薄辞深做丈夫不合格,对亲人却是真的尽心尽力,可以付出一切。 事成之后,南明鸢与王澈相约日后有时间再聚,一行人道完别便准备离开制药厂。 临走前,王澈朝她挥了挥手:“小鸢,路上小心。” 南明鸢笑着看他:“我会的,师兄你快回去吧——” 第469章 薄辞深,小心! 一个倒退转弯,车辆很快在王澈的视线中消失了。 依然两位助理坐在前排,林深开车,薄辞深与南明鸢坐在后方。 一人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妹妹的治疗药,一人签下了合同还与故人叙了旧,两人的心情都比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气氛也明显不似来得时候那般沉默尴尬。 薄辞深看似漫不经心道:“想不到,你还会炮制丹药。” “基本功罢了。”南明鸢淡淡,“薄总才是令我大开眼界,为了买玄清丹,居然这么舍得。” 好在王澈是个懂礼数有分寸的人,换了个贪心不足的,真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其实这些都不在薄辞深的考虑范围内,只要是能治疗妹妹,万般艰难险阻他也要蹚过去。 “珏凝需要,我就给。”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些天的焦灼与心酸。 想起薄珏凝疯疯癫癫抱着自己一个劲喊姐姐的样子,南明鸢心情复杂。 她对从前的薄珏凝毫无好感,深知厌恶十分。现在完全失去神智如孩童一般的薄珏凝她也不喜欢,但也恨不起来。 同为女人,那一丝作为医者的怜悯总是萦绕在南明鸢的心头挥之不去。 “师兄的丹药千金难求,对安神定志有奇效。她吃了,八成是会有效的。” 南明鸢说这话时口吻平淡,望着窗外,薄辞深却听得眉心一动 。 虽然她的语气稍冷,可话里话外却像是宽慰他的意思。 薄辞深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 林深从后视镜里看到氛围微妙的两人,下意识在心里嘀咕起来。 这两人又能融洽相处了?真是搞不懂。 车辆正平稳前行,蓦地一个急转弯,弄得几人都往前倾倒。若不是系好了安全带,定然要磕破脑袋了! 薄辞深皱起眉:“怎么回事?” 林深的眼睛瞥向窗外,警惕道:“总裁,好像后面有人在跟我们的车。” 薄辞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身后有一辆轿车形迹可疑,躲躲闪闪,始终不跟超车。 “甩掉他们。”薄辞深下了指令。 “总裁,南小姐,你们可坐稳了。” 得令的林深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车辆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这下总该跟不上了吧?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辆神神秘秘的黑色轿车紧随其后,甚至撞上了车尾! 薄辞深眉心一挑,朝南明鸢调侃道:“光天化日就如此迫不及待,是你的仇家?” 南明鸢瞥了他一眼:“薄总怎么就断定不是你的仇家?” 说话间,林深咬了咬牙,再次加大火力绕过一个曲折的转弯,车身虚晃一枪,看似要往左边岔路口行驶,最后却开往右边。 要得就是迷惑后方的视线,让他们撞到路边栏杆! 然而 身后人仿佛识破了他的计策一般,穷追不舍,再一次撞了上来! 即使林深已经尽最大可能躲避,疯狂转动方向盘,整个车还是被撞击得猛烈震动,比刚刚来得还要强烈! 要说刚才的撞击是不小心的,那么这回就是赤裸裸地挑衅了。 几人都被晃得头晕,林深也受不住地踩下了刹车,被迫将车停在了路边。 黑色轿车就在旁边,大门一开,下来了几个壮汉。 个个人高马大,手臂或胸口有大片夸张的刺青,瞧着就气焰嚣张。 薄辞深定了定神,危险地眯起眼眸。 林深下意识看向他:“总裁,这……” 薄辞深冷声:“你们两个跟我下车。” 说着,他看向南明鸢:“你在这里坐好。” 南明鸢看了眼窗外几人,皆是穷凶极恶的模样,不由心下惴惴。 “这能行吗?他们人多势众……” 她昨夜没睡好,车辆左摇右晃有些晕车,刚想起身便觉一阵头昏眼花,又被薄辞深摁了回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薄辞深解了解袖口,不容置喙道,“你现在下去,才是真的不安全。” 苏淮也看出她身体不适了,劝解道:“总裁,我们定能护你周全。您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 “何况……他们还都拿着武器。” 南明鸢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外头几人手上都拿着 大.大小小的工具,或是木棍,或是蝴蝶刀。 她飞快权衡了一下,只得咬牙应下来:“那你们多加小心。” 车门一关,南明鸢隔绝在薄辞深为她创造的安全天地里。 薄辞深的判断是对的,因为一走出来,那几名恶棍就高调道:“老子要找的不是你们,识相的就让开,否则,别怪爷爷扒了你的皮!” 果然,就是冲着南明鸢来了。 薄辞深冷嗤一声,眼角眉梢写满不屑,“就凭你们这群废物?” 为首一个红毛随口啐了口,怒道:“他妈的,还挺嚣张?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拳脚如雨点般袭来,对方的数量是薄辞深一行人的三倍,南明鸢瞧得无比心焦。 只见拳脚如雨点般泼洒而来,薄辞深反应迅速,出完拳便马上格挡,林深亦是努力停留在周围保护他。 苏淮身量稍弱一些,胜在动作利落,脑子灵光。见地上有掉落的蝴蝶刀,马上捡起来防身自卫,暂时也没落下风。 只是那帮歹徒都拿着武器,挥舞起来呼呼生风,令人胆战心惊。 又是一根木棒挥来,薄辞深竭力侧身躲闪,还是不免被打到了手臂。 林深大叫一声:“总裁!” 薄辞深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一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小混混:“我没事!” “你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你偏要闯。”一个被掀翻的混子都地上爬起来,恶狠狠道,“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都别手软——!” 几人大声呼喊着,再次朝这边扑过来,全然是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南明鸢简直心都要揪起来了,手紧紧攥着衣摆。她现在无比懊恼,什么时候晕不好,偏偏这时候晕! 她恨不得冲下去帮忙,可这种状态贸然上前,恐怕也只会给薄辞深他们徒增麻烦。 但见薄辞深拳打脚踢,挥汗如雨,原本齐整的衣襟与袖口微微敞开,但目光坚定凶狠,毫无避让之势,死死盯着来人。 林深与苏淮亦是严阵以待,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为首的红毛吃了亏,脸上挂了彩,眼珠滴溜溜一转,决定改变策略。 他压低声音同身边人道:“弟兄们,咱们最主要的目标是车里那女的,忍一忍,想办法把她拽出来,别跟那男的耗太久,明白吗?” 旁边染着花臂的小弟连连点头:“我知道,咱们得用策略!” 激烈的打斗再次展开,忽而薄辞深被他们包围,南明鸢看着眼花缭乱。但她深知不可移开眼睛,情况千变万化,保不齐…… 果然,薄辞深将一名混混反手压制住的下一秒,一个花臂男举着木棍悄悄走来,眼睛盯着薄辞深,俨然一副准备偷袭的模样。 “薄辞深——!” 第471章 又双叒失忆了?! 安顿好南明鸢后,护士给她打了吊针,走前叮嘱道:“瓶滴完了记得摁铃呼叫我们。” 偌大的特护病房,登时只剩下薄辞深与南明鸢两人。 南明鸢紧紧闭目,两扇睫羽浓密如蝶翅一般,长发披散,秀美娇俏的脸愈发显得小巧。 但她嘴唇苍白,处处都透着虚弱。 薄辞深瞧得胸口一阵闷痛,几乎心都要碎了。 他不由替南明鸢捋好凌乱的发,惊觉细看之下,南明鸢似乎比从前又瘦了一些。 揽起她的手,掌心也没几寸多余的肉。这么娇小的一个人,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和勇气来救他? 明明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她,还在爷爷面前保证过,自己却总是让她受伤。 歉疚、担心、心疼……各种情绪纠结在一处,迫得薄辞深几乎喘不过气。他紧紧握住南明鸢的手,忍不住低低道:“南明鸢,你怎么这么傻……” 他一个大男人,挨一下也不会有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瘦弱么? 阳光照进病房,将薄辞深的影子拉得很长、男人的脸上尤为落寞。 …… 另一边,黎琛接完电话,神色晦暗不明,上了车一路狂飙。 车辆最后在郊区一处隐蔽的别墅前急急停了下来,黎琛重重带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跟他平日温润平和的作风很是不符。 实在是 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别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从长计议,甚至南明鸢不再对他有男女之情,他也可以隐忍。 但他绝对接受不了南明鸢受伤。 门口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侍候左右,拦住了黎琛的去路,“抱歉,公子,您不能进去!” 黎琛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滚,让我进去!” 安保不能对他动手,却始终控制着他,这让黎琛更是恼火。 “抱歉,先生有吩咐您不能进去,还请您体谅。” 黎琛忍无可忍,情绪爆发在临界值,“我再说一遍,我要见他,让他出来!”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先生。”保镖得令,这才为黎琛让开道路。 中年男子一身黑色唐装,眉目与黎琛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阴郁,眼尾的几分皱纹更让人觉得他城府极深。 黎琛冲到他面前,气愤不已:“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中年男子手中把持着一串佛珠慢慢玩弄,云淡风轻道:“你来就为这个,这很奇怪么?当年那人害我吃了那么多苦,我让他的女儿也尝尝这滋味儿,有什么问题?” 黎琛已经不想去纠正他那套歪理,只是道:“你们父辈的恩怨,不要牵连到她身上!鸢儿是无辜的,当年她甚至都没有出生,这份苦果不应该由她承担! ”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不由她承担,难道我就活该承受?黎琛,你究竟是谁的儿子?你不要被私情蒙了眼睛!” “哪怕我跟你们毫不相干,我也会这么说。对错就是如此!”黎琛直直望着父亲的眼睛,一阵痛苦无奈,“我已经和你说过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我的?”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她享受了她老子给她的荣华富贵,那这份恶果,自然也有她一份。” 说着,他瞥了黎琛一眼,这一眼意味深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奉劝你一句,她现在对你早就没有情意了,你还巴巴地凑上去,只会是自讨苦吃!” 黎琛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如果他们是寻常人家的普通父子,两人可以有商有量,好好说话。如果他和父亲关系恶劣,那大可以恩断义绝,不必被亲情束缚。 偏偏父亲是在他成人之后冒出来的,救了他的命,又无法理解他的心,这让黎琛很是被动。 换了旁人胆敢动南明鸢一根汗毛,都会被他赶尽杀绝。 可这个人,是他的生父。 黎琛见多说无益,南明鸢又还在医院,转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回头最后警告了一遍:“我再说一次,不要再打鸢儿的主意。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中年男子 “哈”地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我的儿子,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他阴恻恻地望着黎琛,慢条斯理道:“黎琛,不要忘了。南明鸢她可是你的妹妹。” 黎琛什么也没说,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攥紧了。 …… 不止黎琛,南明鸢还被很多人牵挂着。 节目组提早收工,黎洛与众人道别后,便想着约南明鸢出来试试接头新开的那家韩料餐厅。 可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 想起黎琛曾经说过的话,黎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拨给了苏淮。 苏淮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黎洛连忙道:“小苏,姐姐怎么了。我刚刚打给她,一直没人接,是在忙吗?” 那边苏淮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总裁现在受伤了,正在医院。” “什么?!她怎么受伤了!”黎洛的心一下悬到嗓子眼,他瞬间站了起来,焦虑极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黎洛拿到地址后,紧急通知了南明鸢的亲人与朋友。 得到消息的祁司逸与白苏苏都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祁司礼则因为进组拍摄,暂时没有回复。 眼下十万火急哪里能等得了他,一行人坐着祁司逸的车飞速前往医院,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按照导诊台护士的指示来到三楼的特护病房。 “就……就是这间了。”白苏苏体力比不过两个大男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推开大门,只见南明鸢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旁边还坐着一个甚为眼熟的男人。 薄辞深。 他衣襟散乱,似乎是和谁打斗争执过,脸上也有擦伤。此时眼眶红的不像样,正目不转睛地守着南明鸢。 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颓然之意。 祁司逸一见又是薄辞深,当即便要上去问个清楚。 白苏苏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你先别急,把事情问清楚再说。何况,明鸢这会儿也需要静养。” 祁司逸心疼得要命,想了想她说的确实在理,也就忍下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黎洛满眼关切几乎要溢出来了:“姐姐怎么会受伤的?” 薄辞深此时也没心思讨厌这个“小白脸”了,如实道:“路上遇到歹人逼停车辆,她为了保护我被偷袭的人打到后脑勺了。” 祁司逸气得狠狠攥紧了拳头,低咒了一句:“……该死!” 唯白苏苏眼尖地发现南明鸢的手指动了动。 下一秒,她缓缓睁开了眼。 几人连忙凑上去围成一团:“鸢鸢,你感觉怎么样?” 还没等薄辞深开口,南明鸢便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打量他们,疑惑道:“你,你们是谁……?” 第470章 我是她的家属 南明鸢连忙大叫,无奈距离有些远,现场又嘈杂,薄辞深根本听不见。 她心急如焚,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薄辞深,小心!” 她看准目标,旋转身体一个侧踢将花臂男掀飞出去! 薄辞深转过头:“你出来做什么?” 还不待南明鸢回答,薄辞深仿佛在她身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惊叫道:“快让开!” 南明鸢躲闪不及,“砰”的一声,身后的木棍依然挥下,她的后脑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啪”的一下,南明鸢应声倒地。 薄辞深瞳仁骤缩:“南明鸢!” 苏淮见状也连忙赶来这边,他在前头用一双翻飞的蝴蝶刀御敌防护,薄辞深迅速脱了外套就近将南明鸢安顿在安全处。 再起身,他眼底一片猩红的杀意,满身戾气。 最嚣张的红毛见了也不免心里咯噔一下,小弟更是看得莫名胆寒:“老大,他,他这是……” 红毛掐了他一把:“没出息的东西!这就怕了?!” 他咽了咽唾沫:“他就是装装样子而已,你手上有家伙,还怕他?!” 说是这么说,但他们几人都没少吃薄辞深的亏。他只是有些擦伤,可这几 个混混都鼻青脸肿的。 薄辞深当然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满腔怒火几乎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 居然又一次,让南明鸢在他面前受伤了。 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这帮人来作乱,现在南明鸢早就平安无事地回到公司,或者在别的地方和他一起公用晚餐了。 盛怒之下,他出拳又狠又快,木棍落在身上也不知疼似的,拼命压制着敌方。 对面看傻了眼,这小子是疯了吗,痛也不知道躲?! 薄辞深一把抢过他的木棍,狠狠往他脸上抡去! 刚刚,就是这个人伤害了南明鸢。 他的皮鞋用力踩上倒地混混的脸,那模样几乎想把他活活碾死一般暴戾,混混承受不住,顿时哀嚎不止。 “救命,刘哥,救我——!” 黎琛赶过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薄辞深几乎杀红眼的场面。 然而他自己身上也受了伤,但他却浑然不觉。 “操!他还有帮手!”红毛对方有了支援,自己唯一的人数优势也没了,薄辞深又是个疯子,于是道,“撤!快撤!” 几人屁滚尿流头也不回地跑了。 薄辞深也顾不上追他们,转头就去查看南明鸢的伤势。黎琛已经在那 里收拾了,满面焦灼:“明鸢怎么了!?” 薄辞深此刻与顾不上反感黎琛了,如实道:“她……为了救我被那帮混蛋打到了。” 再没人顾得上那帮混混了,黎琛当机立断:“上车!赶紧去医院。” 南明鸢被送往就近的医院紧急治疗,苏淮和林深则被叫去各自挂号处理伤口。 唯独薄辞深没工夫管自己身上的伤口,同黎琛一道站在急诊抢救室外,焦灼不已,两人谁都没办法安静地坐下来。 抢救室门框上亮着红灯,这是手术正在进行的标志。 适才担心南明鸢的情况紧急,黎琛没来得及跟薄辞深好好说道。眼下人送了进去,他心中真是又气又疼。 越想越气,他一把揪过薄辞深的衣领,质问道:“你就是这么照顾鸢儿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受伤?!” 男人目光凌厉,语气低压,浑然找不见半点平日的温文尔雅。 一遇到有关南明鸢的事,他就会失控。看见自己视若珍宝的人昏迷不醒,黎琛几乎要发疯了。 换作以往,薄辞深肯定会反唇相讥。 可眼下南明鸢性命攸关,他没心思同黎琛争执,只是冷冷丢出一句:“你发什么疯,我没精力 跟你争辩这些!” 黎琛见他避而不谈,更为恼怒,自觉戳中了薄辞深的痛处,忍不住就要为南明鸢抱不平。 “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鸢儿的?她在你身边,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吗?”黎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没法保护她,却还要屡屡靠近她、伤害她!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回来——” 薄辞深眉心微动,的确,那三年他确实对南明鸢心怀愧疚,但他也在竭尽全力的弥补过失。 可眼前这个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同他叫嚣? 真有如此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凭空消失了三年? “所以你回来了吗?”薄辞深轻描淡写了一句,眼神同样是锋利的审视意味,嘴角的弧度里盛满了嘲讽,“在她需要的时候,你并不在她身边。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太自欺欺人了?” “何况,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照顾好她?” 黎琛被说中心事与纠结处,顿时怒火中烧,扬臂就要给薄辞深一拳:“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急诊室的大门唰然打开。 护士见状连忙喊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许斗殴打架,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黎琛深深看 了薄辞深一眼,这才用力松开手。 薄辞深兀自整理着衣领,没搭理他,只朝医生道:“大夫,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现在还没有清醒,先推入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期间,病人如果要下床活动,必须有人陪同不能够独行,请家属不要违背医嘱。” 说着,他顿了顿,问了一句:“你们两位,哪个是家属?” 两人不约而同:“我是!” 医生愣了愣,也没仔细打听两人同南明鸢究竟是什么关系,反正话带到了就行。 “我明白了,谢谢大夫,您辛苦了。”黎琛对医生致谢。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等麻醉医生做完收尾工作,她很快就能出来了。” 医生转身离开,一直到南明鸢被护士推了出来,两人彼此间都没再多说一句。 特护病房早已铺好了暂空床,护士道:“请家属和护工一起帮忙把病人抱到床位上。” 黎琛正准备上前的时候,电话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眉心紧蹙,烦躁地吁了口气,看了眼来电显示却不得不走出去接起电话。 薄辞深压根顾不上搭理他,径自走过去:“我来。” 第472章 他走了? 南明鸢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石破天惊。 几人全都愣在了原地,毫不夸张,几乎石化! 祁司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心疼的摸了摸南明鸢的脸:“鸢鸢,鸢鸢你别吓我啊,我是哥哥啊!” 黎洛几乎快哭了:“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白苏苏更是急得直跺脚:“天呀,怎么会这样。小鸢,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薄辞深没说话,只是眼中的诧异挥之不去,凑前叫了一声:“南明鸢……” 南明鸢始终呆呆的,似乎对他们毫无印象。 白苏苏崩溃了,转头就要去叫医生:“这样怎么行!医生,医生——” 南明鸢实在忍不住,牵了牵唇角,“好啦,我逗你们的。你快回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白苏苏又调头回来了,眨巴眼睛:“你真的记得我?” “你是白苏苏,我的白家大小姐,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南明鸢一笑,“我没事,就是逗你们玩的。” 白苏苏长长松了一口气,而后眼中隐有泪花,轻拍了南明鸢一把:“你这丫头!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好了,既然人醒了,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薄辞深摁铃叫来了大夫,正巧检验报告也出来了,大夫给 南明鸢检查一遍并结合了片子来看,最后得出结论:“病人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薄辞深更是明显地放松多了。 他心中的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么?”医生环视了一圈,看了看这满屋子人,“晚上医院只允许一个家属留下来陪护,太多人也会打扰病人休息的。你们商量一下,谁留在这里照顾。” 几人自然都想留下,医生补充道:“这几天每天都有人下来检查,家属只能固定一个,一直陪伴到病人出院,期间最好不要换人。” 此话一出,三人都犯了难。 黎洛有心照顾,但节目组还需要他,请假也不能连续请好几天;祁司逸刚巧也碰上俱乐部融资的事,除了他没人能主持大局;白苏苏被拉去学习公司业务,有个项目正在跟进。 最后,还是一直不争不吵的薄辞深站了出来,沉静道:“我留下来。” 医生对他有印象,病人似乎就是他送来的,那么他对病人的情况肯定也更了解,于是道:“可以。定好了就不要再改了。”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家属想探视明天再来吧。” 黎洛依依不舍 地望着南明鸢:“姐姐,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陪你。” 祁司逸和白苏苏牵肠挂肚地说了许多叮嘱的话,南明鸢笑道:“这么看你们还挺有默契的呢。” 白苏苏脸一红,轻斥道:“你真是……都这时候还不忘打趣我呢?” “好好休养,公司的事先别管了,有你小哥,我们就先走了。” 南明鸢微笑着挥挥手:“路上小心。” ………… 房门一关,偌大的特护病房内顿时只剩下南明鸢与薄辞深两人。 她刚刚醒转,前头一直强撑着说话,现下困劲儿又上来,索性倒头翻身,打算继续睡。 毕竟现在要她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和薄辞深说什么。 救薄辞深的时候的确满心焦急,现下见他安然无恙,也不必担忧了。 薄辞深见她又睡下了,也没喊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僻静的楼梯间拿出手机。 不对劲,他一直觉得不对劲。 南明鸢遇险的时候还在云市,就算南明鸢给黎琛发了消息求助,远隔千里的他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到? 黎琛简直像提前预知了一般。 薄辞深将电话打给林深:“去调查一下今天的那件事,越快越好。” 林深知道他肯定对此事上心,认真道:“是。” 病房 中,南明鸢原本只是想闭眼休息,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浑身酸痛,等她醒来,病房里一片漆黑。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道薄辞深已经走了?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南明鸢正打算起身开个灯,房间却自己亮了。 薄辞深提着一个包装袋从门口走进来:“你醒了。” “别动,想干什么,告诉我就行。” 薄辞深的口吻可以说得上是关怀备至,南明鸢不大适应,低首道:“……我有点渴。” 于是一杯温水便送到了眼前,南明鸢接过,却见薄辞深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喂你。” 南明鸢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喝。” 薄辞深见她坚持,也不强求,将水杯放在她的手里。 待喝完水,薄辞深这才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份打包好的餐食。有乌鸡汤、粉蒸排骨和两样翠绿的青菜,丰盛滋补却不油腻。 “医生说你现在得吃些清淡易消化的。”薄辞深替她拆开餐具,将碗筷摆好,又支起床上餐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且自然。 仿佛他做这些是应该的。 南明鸢也不是没被人照顾过,可薄辞深守在她身边,心中就无法自然看待。 虽然是她救了薄辞 深,但他也……太上心了。 眉眼间的细致温柔,几乎让南明鸢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不是印象中薄辞深面对她会有的表情,更不是以单纯的合作伙伴间应该有的氛围。 一餐饭吃得静默无言,薄辞深没说话,就那么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用餐。他忽然觉得看她吃饭很有食欲,虽然动作克制且优雅从容,但就是像一只小仓鼠似的,莫名可爱。 从前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三年的饭,他怎么就没发觉呢? 最后一口汤喝完,薄辞深顺势将纸巾递了过去,等南明鸢擦完嘴,他又将床上桌撤走了。 灯光幽幽,他看着南明鸢,神色认真道:“南明鸢。” “今天,多谢你救我。” 口吻轻而柔,直探到人心里去。 南明鸢不想居功自傲,美目低垂:“你不用放在心上。之前,你也救过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又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薄辞深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气,极轻地道:“救命之恩,算不平的。” 南明鸢眉心动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薄辞深接着道:“今天太过凶险,如果不是你,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说着,他收拾了一下桌面,状似无意。 “对了,当时你在车里,有通知黎琛来帮忙么?” 第473章 你在偷看我? 南明鸢没有多想,摇摇头如实道:“没有,我除了报警之外,没有再通知其他任何人了。”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薄辞深的顿时一暗。 如果事情是这样,在根本没通知的情况下黎琛还能及时赶到…… 这太让人可疑了,他的怀疑绝对没有错。 夜色清幽。 最后一瓶药水挂完,护士来给南明鸢拔了针。 薄辞深按照医生的嘱咐,便拿出饭后服用的药递给南明鸢服下。 从始至终,他都眼神都没从南明鸢身上移开,体贴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小护士看得啧啧称奇,艳羡道:“小姐,你老公对你可真好。” 南明鸢差点一口水呛住,连忙解释道:“我不……不是,护士小姐你误会了。” 护士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别害羞嘛,你们俊男靓女,大家都很看好的。好好休息,有事在叫我啊。” 门扉轻轻合上,南明鸢无奈地扶额。 现在的小护士想象力怎么都那么丰富啊! 倒是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薄辞深嘴角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微微,看来自己要早点将人追回来了。 南明鸢又喝了口温水,起身打算下床。 薄辞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询问道:“你要做 什么?” “去洗手间。” 说着她就要自己下床,不想却被薄辞深拦住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双脚离地被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 南明鸢心跳漏了一拍,与薄辞深距离过近,他身上淡淡古龙香水的气息分外明显。 但面上仍是努力克制着不显山不漏水,淡淡道:“……我是伤了脑袋,没有伤了腿。” 薄辞深不为所动:“医生说你这几天尽量少下床。如果你真出了什么好歹,赖在我头上可怎么办?”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得负责。” 南明鸢无语凝噎:“……” 还能搬出医嘱来,他什么歪道理那么多啊! 在洗手间,南明鸢站在镜前自己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发觉面颊微红后,连忙用冷水泼了一把试图将热度降下去。 她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跟薄辞深相处起来,就是哪里都不自然。 出来后她还特意用长发挡住了一点脸,再由薄辞深抱着回到了床上。 她似乎能感受到男人心跳的很快,鼓点一般咚咚有力,怦然不已。 可回到床上,那阵心跳声似乎还响在耳边。 南明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那不是薄辞深的 心跳,是她的心跳声。 月色徐徐清浅,晚风渐凉。 转眼到了病房统一熄灯的时候,薄辞深也简单洗漱完毕了,索性将手机熄屏,道:“该休息了。”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窗外风拂树叶的婆娑声。 半晌过去,南明鸢还是没有睡着。下午睡得太久了,她现在精神抖擞。 百无聊赖间,她慢慢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薄辞深。 薄辞深此刻倚在沙发上,最简单的衣着也掩不住身高腿长。他生得极好,唇红齿白的英气,五官如古希腊雕塑家手下的神像,俊美无俦。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看过他了? 结婚时,她最喜欢看得就是薄辞深的睡颜,英俊的脸孔毫不设防,显得俊致而想让人亲近。 正看得入神,薄辞深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 南明鸢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微微弯了眼睛,嗓音低沉:“南明鸢,你再偷看我。” “你……我没有!” 南明鸢一惊,又羞又恼完全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索性转身躲进被子里不吭声了。 她在心中大叫,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薄辞深见她缩成一团,顿觉可爱非常,不由轻笑一声。 南明鸢把头埋 得更深了,这个狗男人竟然装睡!! 次日清晨,南明鸢被窗外啁啾的鸟鸣声唤醒了。 睁眼时薄辞深已经不在病房,等她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薄辞深也提着早餐回来了。 其实床头有医院食堂的订餐二维码,薄辞深嫌医院的伙食没滋味,又亲自跑了一趟。 “你起来了?正好,吃饭吧。” 打开包装袋,里头是一碗海鸡丝瘦肉粥并几碟凉菜,全是南明鸢爱吃的。 连着两次买饭都合乎她的口味,南明鸢不得不怀疑,薄辞深是不是调查过她喜欢吃什么。 可他从前明明不会在乎这些微末小事。 心中思绪纷繁的用完一餐饭,南明鸢用纸巾摁了摁嘴角,余光瞥见薄辞深的眼神正望向这边。 南明鸢:“你看我干什么?” 薄辞深淡淡:“只许你看我,不许我光明正大地看你么?” 南明鸢猛地一顿,知道他说的是昨天晚上自己打量他睡颜那事。 她以为睡一觉这事就翻篇了,他怎么还提啊! “你……!”南明鸢气结,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好道,“谁偷看你了!我只是刚好转过去。” 说着她气愤地撇过头,不再搭理他。 薄辞深也不恼,反而轻笑一 声,顺手将塑料盒塞进了包装袋中。 “我去问问护士今天有什么口服药。” 他起身走出去,推开病房大门,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一身风衣,身量高挑,手上还提着个精致的小盒子。 不是黎琛又是谁? 黎琛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留在这里,明显愣了愣。 薄辞深看见他后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道:“你还敢来?不要打扰她休息。” 黎琛料想到他大概是要找自己谈谈,也好,总比在病房里撕破脸来得好看。 二人来到一处无人的阳台,黎琛道:“薄总找我有何贵干?” 薄辞深没理会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而是开门见山道:“昨天,你怎么会突然赶到。南明鸢可是跟我说,她没有通知你来帮忙。” “你是怎么会知道,她遇到危险的?” 黎琛心中“咯噔”一下,这正是他无法解释的。 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轻描淡写道:“我本就想来接她回去吃饭,路上正好遇见了。” 这个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薄辞深眉心一拧,没有要就此放过的意思,而是继续追问道:“京州到云市的路有那么多条,你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选了她遇险的那条路?” 第474章 变性的薄辞深 黎琛面色不改,淡笑道:“也许这就是我和鸢儿的心有灵犀吧,你不明白,也很正常。” 薄辞深当然不会信这种漏洞百出的鬼话,他眯起眼睛:“我原以为,你至少算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光影将男人眼底的警惕意味渲染得愈发浓厚,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黎琛,我警告你,不要妄图伤害南明鸢。” “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间距拉近,两人间的氛围剑拔弩张。 黎琛扬眉,蓦地冷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伤害她?薄辞深,你是不是还在做梦?究竟是谁在婚姻中伤害她,让她彻底失去了对感情的勇气?” 想起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在薄家受尽委屈,黎琛便愤愤不平!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薄辞深的目光:“你们打压她、羞辱她,对她百般刁难。现在,你居然有脸说别人伤害她?” “是不是那三年鸢儿对你有了些好脸色,还真是给了你莫大的自信。” 黎琛走近一些,目光凉凉地打量薄辞深:“如果当年不是我离开了,你觉得,鸢儿会看上你吗?”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如一颗惊雷在心湖 炸开。 薄辞深当即怒上眉山,呵道:“你……!” 这正是他的痛处。 南明鸢爱上他的原因,是他与黎琛有着相似的容貌,薄辞深至今无法释怀。 所以他见到黎琛便忍不住反感厌恶,每次都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谁料黎琛反变本加厉地挑衅! “我怎么了?”黎琛也不甘示弱,他早就看薄辞深不顺眼了,“我有哪个字说错了吗?” 一时,硝烟四起。 雄性生物的好斗本能被激发,薄辞深眸底闪过一抹戾色,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哥!” 黎琛这才从愠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见是黎洛后收起了满身戾气,一愣,道:“小洛,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姐姐的。在楼下就瞧见你们了……”黎洛插进二人中间打断了这场即将发生的闹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里是医院,大家都冷静一点。” 薄辞深不由地瞥了黎洛一眼。 说得好像他跟自己没打过架一样……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薄辞深没心情在这看他们演兄弟情深,整理好自己的衣襟与袖口,转头便离开了。 黎洛疑惑道:“哥,你以 前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怎么还跟他一般见识?” 只见黎琛伸手揉了揉眉心,并未多做解释:“我最近状态不好……没事。” 虽然黎琛什么都没有说,但其实刚才两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黎洛心里不无困惑,正好借薄辞深的嘴问了出来,可他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黎洛忍不住道:“哥,所以姐姐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在路上怎么就被人拦了?” 黎琛努力牵起一抹唇角:“说来话长,不过我会解决的。” 黎洛还待说些什么,黎琛拉过他的手,道:“走吧,去看看鸢儿。” 黎洛只好将剩下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此时薄辞深正在跟南明鸢转述口服药的服用方法和次数,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他早已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黎洛一进来就掩饰不住关切之情,连忙凑过去道:“姐姐,你怎么样了,身上还痛么?” 南明鸢轻轻摇头:“没事,昨天治疗后,现在已经好多了。” 黎琛将手上的小盒子轻轻放在了桌角,亦是满目柔情:“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抹茶千层,如果药太苦,可以先吃点甜的。” 南明鸢朝他一笑:“谢谢你们两这么记挂我。” “病人不宜吃甜腻的东西。”薄辞深忍这对兄弟好一会儿了,见他们关心也该关心够了,遂冷着脸下逐客令,“医生说她现在需要静养。” 黎琛虽然与薄辞深不合,但考虑到南明鸢的身体,只是瞥了一眼薄辞深,道:“鸢儿,那我们就先走了。” 黎洛恋恋不舍地回头和南明鸢挥手告别:“姐姐,我先走了,闷的话就给我发消息。” 薄辞深眉心一跳。 这小白脸当着他的面就敢开始勾搭南明鸢?当自己不存在吗? 直到二人走后,偌大的病房,一时间又只剩下他和南明鸢。 南明鸢支颔看着薄辞深,他拿了个苹果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削,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期间,电话铃响了起来。 薄辞深眉心一拧,皱眉抽纸擦了擦手,接起了电话:“喂?” 虽然他没有按免提,但距离不远,南明鸢还是能听见林深的大嗓门儿。 “总裁,这边的会议实在需要您亲自来裁决,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来公司一趟。” 薄辞深沉吟片刻,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在群里表态,你替我转达给客户。” 林深支支吾吾道:“可他们说最好和您面谈。” 薄辞深有些不耐烦: “就跟他们说我现在在医院,走不开。” 林深知道自家总裁打定主意的事谁也劝不了,只得无奈道:“是。” 南明鸢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道:“如果你真的忙,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她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四肢灵活,可以自理。 “我说过了,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得负责到底。”薄辞深动作自然地将苹果切好,叉上牙签递给南明鸢,“何况,公司里的事情也没那么重要。” 南明鸢:“……” 在公司的林深要是听到这句话该骂娘了吧。 其实不止今天,打薄辞深留下来陪同开始,只要他的铃声一开,消息和电话都没有断过。现在还是工作日,同为高层管理,南明鸢能想象到堆积了多少事务等着他。 但薄辞深浑然不觉,还优哉游哉地给她切水果。 南明鸢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但她心里思绪万千。 从前薄辞深在家中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她作为不被认可的妻子,一人收拾整个家忙里忙外,更别奢望得到薄辞深的垂怜。 而如今他居然开始照顾她了,还如此体贴入微。 南明鸢微微垂目,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也不能多想—— 第475章 当心黎琛 接下来几天,薄辞深将业务暂时都推后了,任林深在那头百般劝解,他自岿然不动。 这期间,南明鸢的衣食住行、玩乐用度,他都一手包办了,惹得一干小护士连连称赞两人的感情。 护工阿姨自来熟,偶尔调侃道:“妹子哟,你上辈子烧得高香,才能得个这么体贴的老公。” 南明鸢每每想要解释又没有人相信,薄辞深也不解释,就淡淡笑着,似乎是默认。 住院的时间转眼过去,这三天南明鸢暂时摆脱了工作的烦恼,安心静养,早睡早起,身体和精神都松快了不少。 走前照镜子一看,气色倒是好多了。 医生将一袋药品递给薄辞深:“没什么大碍,回家好好休息,清淡饮食,一个月以后来复查一下就行了。” “知道了,谢谢大夫。” 这几日都是薄辞深在病床旁忙前忙后,医生见惯了医院中的虚情假意,对薄辞深的行为很是赞许。 “小伙子,够疼老婆。老婆就是妻财,你以后的财运绝对差不了。” 南明鸢一口水差点呛住。 既为医生的误解感到无奈,也为他不认识薄辞深而诧异。 薄辞深的财运好还用说? 不过想了想也是,大夫两鬓斑白,都是退休返聘的年纪了 ,潜心研究医学不关注金融行业也正常。 下了楼,南明鸢试图接过薄辞深手中的药袋:“给我吧。” 薄辞深却没有把药给她,径自上了车,抬了抬下巴:“上来。” “不用了,我……” 话音未落,薄辞深已然把她拉了进来。 南明鸢心下一惊,看来这霸道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想到苏淮今天休假,打车也要时间,南明鸢索性随他去了。 薄辞深问道:“回公司还是?” “回我家。”南明鸢望向窗外,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完。 奶奶和潇潇这几天估计都很想她。 车内放着优雅的古典乐,南明鸢静心品鉴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首歌也是她从前爱听的。 在薄家难得空闲之余,她就会在屋子里放这首乐曲舒缓心情,但每次白秀兰听到了就要嘲讽她附庸风雅,山鸡妄想变凤凰。 久而久之,她就只敢戴着耳机听了,还是老爷子知道后站出来为她说了公道话。 薄辞深居然连这也记得? 南明鸢不由看了男人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万一只是巧合呢。 薄辞深从后视镜里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嘴角不自觉噙起一丝笑意。 南明鸢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分外美 好。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守护这份纯粹的美丽,不惜任何代价。可是太过干净的宝物,总是有人觊觎的。 想到这里,薄辞深眉心微微一跳。 “对了。”薄辞深顿了顿,“伤害你的那帮混混,我已经派林深去调查了。” 南明鸢没想到薄辞深手脚这么快,对这事这么上心。 “你……他们怎么说?” 薄辞深微微眯起眼睛:“他们只说自己受人所托。对方留下的IP地址和电话号码全都是虚拟的,微信账户也注销了,找不到一点踪迹。” 南明鸢若有所思:“果然是来者不善。” 见她沉吟,薄辞深宽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帮混混我已经命人处理了,算是杀鸡儆猴。” “这件事,我会帮你一起查清的。” 口吻坚定,俨然是和南明鸢站在同一战线。 南明鸢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垂下眼睛:“……多谢你了。” “是你救了我,应该由我感谢你。”等红绿灯的间隙,薄辞深松开了方向盘,转身朝南明鸢道,“你以后,要多加小心黎琛。” 南明鸢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难道薄辞深还在为她曾经把他当替身的事情着恼? 但以他 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因私怨就在背后诋毁他人的人。 这就更说不通了。 薄辞深知道眼下没有证据,不是挑明的时机,只能先打个预防针:“总之……他不简单,你多加留心自然会发现的。” 绿灯开始,薄辞深没有再多说。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南明鸢略显疑惑,似乎正在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 南府大宅,院门前。 一辆纯黑色迈巴赫在门口缓缓停下,南明鸢由薄辞深搀扶着下车了。 “小心脚下。”薄辞深担心她坐久了忽然起来会体位性低血压。 南明鸢真觉得自己没那么娇弱,被薄辞深这样百般呵护还有些不自在:“我自己可以。” 女仆一看是南明鸢,当即叫道:“是大小姐回来了——” 屋内传出南老太太惊喜的声音:“明鸢丫头回来啦?” 可她一见到南明鸢,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 南明鸢此刻身着常服,额头上却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仔细看手上还提着个塑料袋,上面写着“云市人民医院”。 南老太太连忙凑上去,伸手轻触南明鸢的额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为了防止奶奶担心,这几天南 明鸢跟家里人说自己是忙着加班干脆住在公司了,老太太不知道她被歹人所害的事。 “没事儿,我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说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南明鸢轻描淡写,还转了个圈展示自己,“奶奶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嘛。” “你也太不当心了。我就说你不要那么着急,这下破相了可怎么好?”南老太太满目焦急,“痛不痛啊?要不要我请人配一贴膏药给你?” 南明鸢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奶奶对我最好了——但是真的没有这么严重,你就相信我嘛。” 薄辞深看着她在亲人面前娇憨自如的情态,别有一番可爱的小女人风情,不觉微微出神。 “你呀,你个小滑头!”关心完孙女,南老太太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薄辞深,“呀,这是,这是薄家的公子不是?” 薄辞深的笑容礼貌而绅士:“奶奶,您记性真好,就是我。” “不是我记性好,是你太标致了,我就是老眼昏花也很难忘记。”说着,南老太太似乎想起什么,“我看这车……明鸢丫头是你送回来的?怎么,在医院是你陪她的不成?” 薄辞深轻描淡写。并不居功自傲:“我本来就应该好好照顾她。” 第477章 脑中只有她 古朴院落间充斥着药草香味,高矮不一的瓶罐整齐码放着。 李初云正坐在高架上,轻抿了一口茶,清点着药物,花白的胡子缠胳在唇边,崩着脸,不怒自威,极为严肃认真。 几人走了过去,南明鸢显得犹为激动,弯眼一弯,“师父。” 她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想要上前抱住李云初。 没成想,李初云侧身直接略过了她,紧紧握了南老太太的手。 “一别多年未见啊老朋友。”李初云说着又看向了她身后的南语潇。 “是啊初云,这么久未见过得还好吗,明鸢这丫头也一直记挂着你。”南老太太笑着,老友见面,分外寒喧。 “安好,一切都挺好的,没人打扰也落的清闲自在。”李初云说着走到了南语潇面前,挤眉眼笑着。 “怎么几年不见,我的徒儿还变小了?” 潇潇一脸懵,她看了眼南老太太,又看向南明鸢,随后紧张地躲在老太太身后。 “师父!我在这呢。”南明鸢说着,王澈也要开口解释,李初云就转过身走到二人面前。 “行了,师父逗你玩的,我还能不认识你吗,你这丫头也是,这么久了才知道来看看为师。” 李初云看着南明鸢,不免感概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将几 人请进了房内。 寒喧几句过后,便问了来意。 南老太太握着南明鸢的手,“明鸢这丫头的时候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怕她落下病根,正好带过来给你瞧瞧,我也好放心,还可以叙叙旧。” 李初云了解后答应了下来,他简单绐南明鸢把了脉,看了几处包扎愈合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她脑后有一处淤血,李初云蹙眉:“小鸢儿你这块淤血的地方要处理好,否则后患无穷,会落下病根。” 南老太太顿时紧张,急忙说着:“哎呦这可怎么行,我就说不处理好会落下病根吧,初云这回麻烦你了。” 南明鸢轻揉了揉,确实还有痛,“那就有劳师父了。” 李初云拿出针灸工具,仔细的给她扎了几针,又熏了草药,做完后南明鸢确实感到舒服很多,脑子也不闷沉了。 李初云呼了口气,他边着工具边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就在我这歇几天再走吧,正好也陪陪我。” 不等南明鸢开口,他继续道:“你和那个混蛋小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已经长大了该怎么做你自己也能把握好,等你这病彻底好了再走也不迟。” 南明鸢心中一沉,眼眶有些湿润。“师父。” 待王澈将几人安顿后已经是 下午了。 南老太太和李初云正在院中喝着茶,南明鸢则带着小家伙在山中溜哒。 南老太太坐在桌前端起茶抿了一口,清茶入喉,甚是沁脾,她望着远处姐妹两的欢声笑语,不免回想起了当年的事。 她感概道:“当年啊,我和明鸢奶奶也是这般,牵着她爸爸的小手,一步一个脚印,寸步不离身,春钰她临死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孩子,孩子还那小,我怎么忍心……” 说着南老太太有些红了眼眶,泪水在眸中盈着打转,一旁的李初云听了也忍不住心酸。 面对多年未见的老友,她终于能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当年,我也是没办法了,必须得做出选择,得对得起春钰的嘱托啊,可惜另一个孩子才那么小就……” 南老太太几近哽咽,怅然,李初云轻声安慰道:“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好在都熬过来,孩子们都长大了,你可以熙享天乐了老朋友。” 说着他又起身去了里屋,翻倒了半天,他拿出本相册,摊在了桌上。 翻开,是南明鸢和她父亲小时候的照片,“你瞧瞧,这几个孩子小时候多可爱,一眨眼都长大喽。” 南老太太苍老的手指在泛黄的照片上打转,像是在重温曾经的岁月。 ……… 薄辞深自从去了公司一侍就是好几天,其间除了给薄钰凝送药,盯着她按时吃药外便都在公司处理事务。 将所有事务处理完后,他摘下金丝眼眶,轻揉着眼角,脸上满是殆意。 他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看向窗外景呆愣了几秒,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薄钰凝已经吃了一个疗程的药了,但却迟迟不见好转,莫非是在骗他? 薄辞深微皱眉,身体的疲惫使他叹了口气,而后便掏出手机打给了王澈。 电话很快接通,王澈的声音传出,“怎么了,薄总找我有什么事?” 薄辞深收拾好情绪,顿了顿,“教授,我妹妹已经接照你给的药连续吃了一个疗程,但为何一直不见好转?” 王澈听后明显愣了几秒,“不应该啊,明明之前已经都调好了的,难不成真出了问题……” 薄辞深冷脸,语气加深:“什么叫真出了问题?” 王澈连忙解释:“薄总你先别着急,我们当时都是按比例调好的,至于一直不见好转……”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李初云的住址给发了过去,“薄总,这是我师父的地址,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我师父不会不管的。” 挂断电话,薄辞深反复看着屏幕上的地址,将信将疑。 但眼下也办法了,薄辞深安排助理备好车,准备赶去北明山。 临走前,林深打来了电话,“薄总,那件事查到些眉目了。” “说。”薄辞深冰冷的说着,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薄总,黎琛那边确实好像不对劲,似乎和伤害南小姐的人有关,他可能认识……但具体的还得费点时间了。” 林深快速说着,大气不敢喘,明显是知道了自家总裁现在心情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查明白。”薄辞深眸光幽深,黯淡间多几分阴戾。 半小时后,薄辞深坐上了车,按照王澈给的地址,赶去了北明山。 车子出了公路,缓慢驶进了山间,绿阴森叶将午后毒辣的光遮盖。 薄辞深望着窗外,心绪迷乱,他并不知道的是现在这段风景同样被南明鸢所历见。 约莫十分钟,车子开到了山脚,薄辞深下车,炽热的光洒在他身上,冷冽的脸角挂着心事。 他踏上青砖石板,慢慢走着。 因为公司事务与家庭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薄辞深忽而就想起了南明鸢,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伤口怎么样了。 行至半山腰,忽地,一阵熟悉的声音略过耳畔,薄辞深瞳孔一震,呆怔几秒,转头看向林间—— 第476章 到处做媒! “哎呀,你说这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想你也是平常都忙不过来,真是太麻烦你了。”南老太太拍了南明鸢一下,“小鬼头,跟人家道过谢没有?” 南明鸢嘟哝了一下:“早就说过啦奶奶。” 薄辞深轻笑:“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南老太太此时看薄辞深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帅气多金不说,最关键是有上进心,人品还好,对南明鸢如此细心,在京州的一干纨绔子弟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怎么说都是你帮了我们家丫头,这样,今天留下来吃个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南老太太热情招呼,眼看就要把薄辞深往家里头带。 “谢谢奶奶,不过我待会儿还有事。”薄辞深只好婉拒,毕竟自己还有件事需要去做…… “什么事儿?不是急事就吃了饭再去,奶奶真心想感谢你,可不能推脱。” 见老太太盛情难却,薄辞深也不藏着掖着,委婉道:“我有家人在医院,一会儿赶着过去看望。实在抱歉。” “啊……”南老太太一听,的确是要紧事,便也不再阻拦,“那是不能耽搁。哎,下次,下次你得空一定来家里做客,我给你做党参乌鸡汤喝。” “ 一定。”薄辞深转身上车,同南老太太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路上小心啊。” 挥手送别薄辞深,南老太太不觉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是不给她机会促成呢,真是不凑巧。 南明鸢看着自家奶奶眼中几乎快溢出来的慈爱之情,眉心跳了跳。 每次奶奶想给家里的适龄孙辈做媒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 跟奶奶告别完之后,薄辞深大约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医院门口。 此时,特护病房内满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白秀兰正守在床前,看着女儿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头发。 大门被轻轻推开,她下意识看过去,见是薄辞深来了,眼前一亮。 “辞深,你可算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去,眼中满是期待,“怎么样,你找的那个教授怎么说?” 薄辞深取出王澈给的药丸,“在这里。” 白秀兰拿过药丸仔细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半信半疑:“中药的?这玩意能靠谱吗,吃了不会损伤肝肾功能吧?” “你是不知道,我有个老姐妹就是喝药喝出了毛病,你妹妹能吃这个么?” 薄辞深不知 道她从哪里道听途说来得消息,只觉得同她解释甚是疲倦,一笔带过道:“你安心,照教授说得吃就行了。” 他拿出药丸,好说歹说,才哄着薄珏凝将药物吞下。 好在药丸味道并不奇怪,甜丝丝的,薄珏凝不讨厌这个味道。 “这药能行吗,一股子甜味,要是给你妹妹吃问题该怎么办。” 白秀兰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微皱眉,似乎不太相信薄辞深口中的教授。 薄辞深不想跟她再多费口舌,见薄珏凝吃下便安心了。 随后跟医生护士简单交代几句他就赶去公司了,一大堆事务等着他这个主权人处理。 另一边,南家别墅。 南明鸢在房间内对镜前细瞧了瞧伤口,触碰时还微微刺痛,又坐客厅陪着奶奶聊了会天,见没什么大碍,她便准备回公司了。 “奶奶,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过去。”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 南老太太忙拦住了她,“你这丫头,这才伤了没多久又要回公司,这伤虽小,要是落下个病根该昨办。” “奶奶,你就别但心了,我没这么脆弱。”南明鸢挽着她的胳膊,亦如小时候般撒娇蹭着。 南老太太无奈的揉揉她的头,略带迟 疑,开口:“丫头,奶奶知道你上进要强,但奶奶更宝贵你,前两日,你师父给我打了通电话,正好过去让他给你看看,好不好。” 南明鸢思索片刻,自上次见到师兄后便想起了师父,也确实好久没去看望他老人家了,多少有点想念。 “也行,带上潇潇一起吧。” 语落,南老太太便带上两人去了北明山。 ……… 车子经过墨绿森阴,沿着长路驶进了北明山。 晴风乍起,微草吹佛,南明鸢坐在后排,透过车窗。 如墨的远山一叠又一叠,青石板路上刻有小时候的记忆,与师兄在森间抓虫儿,戏莺鸟,陪着师父采药见客,好不快活。 南明鸢看着窗外的景象有些怀念,逐渐出了神。 “也不知道云初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没见。” 一旁南老太太的话将南明鸢的细绪拉回,她想起了之前师兄说的话。 于是挽着南老太太的手,轻声:“奶奶,师兄都跟我说了,师父一切都好,就是年纪上来了,精神头偶尔不足,不过也还硬朗,还说等我回来就准备上好的雨前龙井招待呢。” 南老太太喜上眉梢,刚刚还悬着心放了下来,像她们这个年纪的人 是见一次面少一次。 “好好好,知道你跟师父亲,这么久没见了,待会你们师徒俩可得好好聊聊。” 言语穿隙间,车子也缓缓停到了一处古宅前,与其说是古宅,倒更像个年代悠久的药馆。 南明鸢扶着南老太太下了车,南语潇跟在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花草。 踏上细石小路,宅子门口王澈一早就等着了,他见南明鸢先是一笑,而后立马搀扶着南老太太。 “你是小澈?这么久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大帅气,一表人才。” 王澈受宠若惊,“奶奶,您过奖了,您老人家身体还是一样硬朗啊。” “你啊,跟我们家鸢鸢一样喜欢哄我开心,结婚了吗现在?”南老太太捂着他的手,郑重的道。 王澈有些不知所措,他撑着笑:“奶奶,这个……还……” 眼看自家奶奶又开始催婚做媒了,南明鸢赶忙打着圆场。 “奶奶,师兄一表人才,还愁找不到对象?您就别操心了,而且您不是来找师父帮我看病的吗。” 南老太太慈笑着,“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奶奶就不掺和了,还是进去见云初吧。” 南明鸢和王澈同时松了口气,将南老太太迎了进去。 第478章 迟来的道歉 南明鸢正蹲在花丛间摘着果子,白纱裙在光影的映衫下更添几分了温柔气,她扬着笑,光是眉眼一勾,便挑动了薄辞深的心。 不知道为何,薄辞深此刻在这见到她,既意外又欣喜,仿佛抛下了所有的烦绪。 一旁的南语潇注意到了他,她推了推南明鸢,小声:“姐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南明鸢也转过头,与薄辞深的视线对上,她先是一愣,而后立刻起了身,眼神闪过几分惊讶。 薄辞深率先走了过去,他顺势提起了地上的竹篮,“我帮你吧。” 南明鸢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敛笑着:“你怎么来这这了?”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去拿着果篮,却被薄辞深挽住了手。 “你,干嘛。”南明鸢想要伸出。 薄辞深仔细检查着她手上的伤,见已经愈合后便松开了。 薄辞深解释道:“是王澈让我来的,让我来找师父求药的。” “上次他不是已经给你药了吗?”南明鸢疑惑。 薄辞深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底泛起苦涩,淡淡道:“上次给的药对钰凝不太管用。” 南明鸢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她牵起一旁的南语潇,“走吧,正好我带着你一起去找师父。” 薄辞深跟在了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心 底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许多。 三人到了古院前,推开门,南明鸢率先带着小家伙走了进去,薄辞深跟在后面,观望着院落四周。 李初云本没有注意到薄辞深,还是南老太太看见了,她忙起身走了过去。 “哎呦,小薄你怎么也过来了,是明鸢这丫头喊你来的?”南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慈眉善目,越看越满意。 薄辞深也笑盈着,俯身轻语:“奶奶好,我是来找这儿的老师父的。” 他看向了前方桌旁的李初云。 李初云却没有理会,他摆弄着桌上的茶宠冷哼了声,便将头撇到一边。 薄辞深走了过去,还等开口就被李初云抢先了一步。 “明鸢!送客,这里不欢迎这小子!打哪来就打哪回去吧!” 李初云看到薄辞深的那一刻,先是惊诧,这小子怎么会找到这,是来找明鸢的?后是愤怒,这小子干出这些事来,还有脸来找明鸢! 不要以为他老了就不知道,薄辞深干的那点破事李初云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挑破这层纱,但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小鸢儿受委屈。 “师父,你先听我说。”薄辞深走到了他身前,一只茶盏就砸到了他身上,滚烫的茶水飞溅,浸湿了他的西装,手也能溅出茶水烫红。 薄辞深却 在原地一动不动。 “给我把他赶出去!明鸢丫头。”李初云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度,脸色涨红。 南老太太眼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拉开了南明鸢,他拍了拍薄辞深身上的手渍,又看向李初云,为薄辞深谋不平。 “云初你这是干嘛,怎么能这样对他,我看你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啊,小薄他长的英俊,人也听话懂事,对我们家鸢儿也是照顾,之前还是他带着明鸢去的医院咧。” 李初云听后更着急,气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人也有些站不稳了,南明鸢连忙扶住他。 李初云喘着气,大声道:“这小子就是个不要脸的负心汉,之前跟明鸢丫头结了婚还不好好对她,沾花惹草,还在外面找了女人!最后还跟明鸢离婚了。” “怎么,现在离婚了还敢来缠着我们家鸢儿!” 南明鸢忙的拉住了他,“师父,你冷静点,不要这么冲动,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都过去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到现在了还在帮着他说话!”李初云越说越激动。 南老太太听完心里满是震惊,她不置信的看向薄辞深,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南老太太说着,望向薄辞深的眼神 也变了,不再是喜爱与慈祥。 王澈这时听到动静才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初云扫了眼王澈,抬手指着薄辞深,吩咐道:“小澈,给我把他赶出去!” 王澈面露难色,但他也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只得在到了薄辞深面前,“走吧,薄总。” “老人家还在气头上,你就让着点吧。”见薄辞深没反应,他又推了推他,压低了声音。 薄辞深转身走出了大门,王澈刚松一口气,南明鸢想到了薄辞深妹妹现在的情况,要是不病冶彻底,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拉着李初云说着:“师父,他这次来只是来找您求药,他妹妹还在医院,而且我和薄辞深已经没有关系了,您不用怕我受委屈。” 不等南明鸢说完,李初云就甩开了她,“你瞧瞧你那点出息!” 说罢他头也不回走进了房间。 南明鸢刚要追上就被王澈拦住了,“师妹,师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还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你先等师父气消了再商量吧。” 南明鸢无奈,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薄辞深并没有走,他坐在门口的石梯处静静望着远山,回想着李初元刚才的话。 一直到傍晚 ,夜幕慢慢降下,南明鸢偷偷的打好饭菜,趁着众人不注意,端着饭菜走到了门口。 果然推开门就看见了他,还是师弟告诉她薄辞深没有走 薄辞深自然也看见了她,他没想到南明鸢还会回来,故意打趣道:“关心我?” 南明鸢撇了撇嘴,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到了地上,转身要走。 一只大手覆在腰间,薄辞深连忙扯住了她,“南明鸢,留下陪我。” 南明鸢竟听出来一丝恳求,但她只是将他的手拨下去。 刚抬脚就被薄辞深直接拉了过去,“好冷,你陪我吃完再走行吗。” 看着薄辞深可怜巴巴的模样,南明鸢心一软坐到了他身旁。 南明鸢将饭菜端给他,薄辞深接过就吃了起来,即使再饿,但他的吃相依旧得体优雅。 薄辞深边吃着边道:“记得小时候啊,也和钰凝来山里玩过,那时候她很怕虫,我还是嚷着抓虫吓她,衣服玩脏了就带她去河边洗洗,她可听话可剩了,但现在……” 他止住了话,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来,想到这几年妹妹对南明鸢做事,休辱漫骂他都看在眼里,却不管不顾。 薄辞深看向南明鸢,郑重道:“南明鸢,我替妹妹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太贯纵她了,是我对不起你。” 第479章 当年 南明鸢挥着手,风轻云淡道:“都去了的事,不用再计较了。” 薄辞深接着又说道:“那件事,我让林深都去查了,之前伤害你的人,跟最开始的应该是两拨人。” 南明鸢思索着,她也想了很久,这背后的事应该不简单。 薄辞深轻笑,“你这是有多少仇家?” 南明鸢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她不怕仇家,她惹得起,也担得起。 晚风乍起,吹动发稍。 看着南明鸢出神的样子,不知为何,薄辞深脱口而出:“等一切落定,我们复婚好不好?” 南明鸢表情凝滞,心下一乱,慌乱的站起身,“我要快点回去了,不然师父会发现的。” 说着她快速的跑进了院落,只留得薄辞深在原地,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薄辞深的眸中泛起落寞与不舍,心头怅然若失。 南明鸢四处望往了下,见院里没人,她松了口气。 忽地,肩上被用力拍了下,南明鸢吓了跳,只见王澈双手叉胸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师兄。”南明鸢压低了声,小声喊着。 王澈一脸严肃道:“师妹,这么晚了才回来,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南明鸢淡淡笑了笑,轻声道:“师兄说的什么话,哪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我就是晚饭吃太饱,出去溜达溜达。” 王澈将信将疑的看着,显然还是不相信这个说辞,“别给我来这套,我不是师父,如实招来。” “我去给薄辞深送了点饭,就……看他还挺可怜。”南明鸢小声说着,将头扭到了一边。 “你呀,师父都跟我们说了,以前你受委屈了。” 南明鸢心里都明白师父师兄是心痛她,她自己又何尝不明白,但感情这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这像一根刺入骨髓的针,难愈。 回了房间,南老太太正坐在桌旁,带着眼镜,翻着白天李初云拿出的相册。 瞧见南明鸢,她露出慈爱的笑,捻指取下眼镜,挥子挥,“丫头,快过来。” 记忆中奶奶总是这样爱笑,总是慈爱温柔的。 南明鸢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南老太太眼乏泪光,握着她的手,柔声:“明鸢,你跟奶奶说实话,你离开的这些到底干嘛去了,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她的手不禁发抖。 “奶奶。”南明鸢轻呼了声,心里很不如滋味。 她扯出一抹苦笑:“三年前,我不小心失忆,阴差阳错下就嫁给了薄辞深,但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各自安好。” 南明鸢不想再让奶奶但心了 ,只好将其中的痛苦省去。 见奶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模样,她轻声道:“奶奶您就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陪在您身边吗,我还要陪着您到百岁呢。” “奶奶是心疼你。” 与此同时,南明鸢离开后,薄辞深就单独坐了好一会儿。 突然,后方传出了人声,薄辞深反头看去,有二个弟子挑着水缸,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神情悠闲。 刹那,前方的弟子在下石梯时,脚踩中石子一滑,人踩空,脚就用力崴下。 那弟子吃痛的摔到了地上,他捂着崴伤的脚,汗水不停在额间滑下,干裂的嘴唇有些发白了。 薄辞深刚想起身去扶,那后方的弟子就到了他身前,踢了踢他,“你这大晚上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好端端的受伤,要是明天师父醒了看见没水,肯定会冒火。” “师兄,我真的是不小心踩空了……”小弟子咬牙,费力的说着,在昏暗的环境,依稀可见他肿涨的脚踝。 薄辞深想着说不定帮他们打水,还能在李初云面前博个好感。 他起身走了过去,“二位,我看你们是要去打水吗。” “你不是今天师父赶出去的人吗,怎么还在这。”大弟子打量了他几眼。 “我车坏了得 明天才能有人来接。”薄辞深随口编了个理由 接着他又道:“我看这位先生崴了脚,两位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去帮你们打了吧。” “这不好吧……”小弟子还未说就被大弟子打断了,“行啊,那就有劳您了。” 薄辞深立马抬起水缸往下走,下山途中有几次都险些踩空。 走了十分钟才到了打水的地方,他放下水缸,拿起吊桶灌满水。 薄辞深就这样抬着水缸一步一步缓慢走上了山,这次用了半小时,才到了山顶。 两个弟子正坐在石梯间谈着什么,见薄辞深上来后立马起了身。 薄辞深紧绷着身子,将水缸放到了院落旁,他汗水浸湿了背。 风从远山吹来,因为是山顶的缘故,气温会更加的低。 “这山上冷,这位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大弟子说着给他递了快擦汗的布。 “对呀。”小弟子附合着,眼神中有股清澈的愚蠢。 薄辞深正想着回车里待一晚呢,这下可以名正言顺的混进了院里了。 在两弟子的带领下薄辞深走进房间,虽然小,但胜在干净整洁,还能闻香薰味。 两人给他铺好床,经过刚才的折腾,薄辞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 ,天空程鱼肚白色,太阳刚升起,李初云便起床,他昨天想着薄辞深和南明鸢的事想了一宿,没睡多久就又醒了。 李初云走到了门口,见空荡荡没了薄辞深的身影,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他冷嗤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行啊!哪像自己徒弟这么听话,昨夜这么凉还将水缸挑的这么满!” 李初云看着院落旁被灌满的水缸露出了满意的笑,继而转身进了院子。 与此同时,薄辞深从禅房醒来,他揉着眼,刚从禅房里走出来就碰见了李初云。 李初云看着眼前的薄辞深,有些惊诧,他怎么没走?! 随即心底涌起怒火,竟然自己私自闯进来了,还在禅房待了一晚,太没规矩了! “谁让你进来的?”李初云下扬着眉,拧成一团,不怒自威的气势立刻显现,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但李初云只唯独多薄辞深这样,对待徒弟,朋友,客友都是和善易近,憨厚长者的形象。 李初云刚要解释,昨夜的两名的弟子便从禅房匆忙跑了出来。 两人停到了李初云面前,大口喘着气,“师父,你错怪他了,是我们……是我们让他进来。” “什么?!”李初云怎么也想过是自己的徒儿将人放进来的。 第480章 关心则乱 小弟子支支吾吾的解释:“师父……徒儿昨夜一时疏忽崴了脚,还是这么大哥又下山上山的,帮我们灌满水打了上来。” “师父,确实如此,昨夜山门口凉,要是一夜都在外,定会生病的。”大弟子颤着音,他还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 “你看看你们,跟你们师姐一个样,没出息!” 此刻的南明鸢在房间打了一个喷嚏。 薄辞深见他们解释完,这才开口:“师父,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自己到禅房睡的。” 李初云见几人这架势,自然也得给台阶下了,他撇过头,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各去抄写祖训两遍,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两人听后,忙谢了师父便回了禅房。 此刻,院内又只剩下薄辞深和李初云两人了,两人处境都比较尴尬。 “看在你小子帮了我两个徒儿的份上,这件事就此作罢,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李初云依旧没有好口气,不过相较之前倒是少了几分怒气。 “师父,我真的是有求药的,无论您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只要您可以治好我妹妹的病……” 薄辞深现在每次一提到薄钰凝都是心疼。 李初云板着脸,沉思了片刻,缓缓道:“那你离开小鸢儿,并发誓以后永远不会缠着她,永远都不要见面,我就答应给你。” 薄辞深惊愕了几分,脸色有些泛白,“李师父,明鸢的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但是我——” “不要再解释了!没有什么以后将来了你们,你要是不答应就还是请回吧。” 李初云心里到底是松动了不少,现在也只是想试探下薄辞深的决心。 这时,南明鸢从房间跑了出来,正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李初云见她来了也是将身子反到了一旁,故作气愤,气虽然消,但他心里还是没过这个坎,他拿这个小徒弟从小捧到手心里,结果让人这样欺负! 南明鸢轻轻搂着他的,“师父,人家是来替妹妹求药,您老是提我干嘛。” 李初云没有搭理她,想甩开她的手,却发现已经被南明鸢死死扣住了。 李初云沉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师父为了你好!” “师父这是还把我当小孩呢,知道您是为我好,徒儿的事自己会解决的,您就别操心我了……” 南明鸢说着立马给薄辞深使了个眼色,薄辞深会 意,“师父,之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之后要怎么怪我怨我都没事,但这次还请您帮我一把,救救我妹妹。” 薄辞深从未对谁如此低三下四过,当惯了掌权者的他也会为了珍视之物跃下高位神坛。 李初云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还是拿这个小徒弟没办法,早年太心软娇惯了。 “行了,看在明鸢求情的份上,估且答应你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李初云哼了声,挥袖走进了药房。 南明鸢露出了笑,抬眼看向薄辞深,发现薄辞深正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别过了头。 “看着我干嘛……”南明鸢轻声说着。 “好看。”薄辞深也是豪不在意,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谢谢你,南明鸢。”薄辞深突然走到了她身前,俯身说着。 南明鸢往后退了几步,刻意要与他保持距离,她的脸上沾上几寸红,“行了,师父在药房等着你呢,去吧。” 薄辞深转身走去了药房,留在原地的南明鸢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出了神。 薄辞深进了药房,李初云正在药柜前清点着药,和这些药草打了一辈子交通,他人老了,最 大的乐趣就是喝茶和点药。 “坐吧。”李初云走到了大桌旁坐了下来,薄辞深也跟着坐了过去。 薄辞深简单说明了薄钰凝的情况后,他便起身去了找出了个几颗药丸,取了些草药。 又从柜下掏出口大药炉,上面附着灰,“这给药炉啊,是我师太祖传下来的,到我这又会传给明鸢丫头。” 他拿布将药炉擦干净,将草药一服服放了下去,最后加水放到火上慢熬。 薄辞深安静的观望着,他从心里尊敬,敬佩李初云,不仅仅因为他是南明鸢的师父。 李初云忙活完一切后又走回了桌前,将几颗药丸放到了薄辞深面前。 他眉毛一扬,眼中闪过精明,“帮你可以,吃下这几枚药丸,帮我试试药性。” 薄辞深看着眼前的药丸,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刚要放入口。 “哐当!”南明鸢推开门,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南老太太和王澈。 薄辞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了过去。 李初云先是一惊,而后立马绷起脸,故作姿态,“你们这慌慌张张的闯进来是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南明鸢有些 气愤道:“师父您方才已经答应我了,怎么现在又提这种要求。” “我是答应他了,药都熬上了,我让他试试药很过分吗,要是连这点决心都没用就别来求药了。” 南明鸢抢过了薄辞深手中的药,将人拉到了身旁,“师父,是药三分毒!这药丸要是真行,就不用试毒了吧。” 李初云自然知道药丸都多少带点毒性,但也没南明鸢说的那么夸张,他就是要看看薄辞深能下多大决心。 身后的王澈扶着南老太太走了过来。 “我们都多大岁数了,就别跟这些孩子们过不去了,以前的事先放一放,她妹妹的情况我也多少了解点,你就帮着点吧。” 李初云像个赌气的孩子,侧过身没有理会。 薄辞深俯身捡起了药丸,一把塞进了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薄辞深,你干什么。”南明鸢拍着他的背,看向王澈,“师兄,你快去接杯水来。” “快吐出来,你知道不知道这药丸不能乱吃!”南明鸢是真有些着急,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薄辞深的事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薄辞深握住了她的手,淡笑着:“没事的,师父不会让我有事的。” 第481章 复婚,好不好 “你小子还算有点骨气,你妹妹的病我会好好治的。”李初云说着,眼中的怒意少了几分,心中对薄辞深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 说罢他便走进了药库找药了。 王澈也拿着水杯走了过来,薄辞深一饮而尽,现在还感觉没什么反应,身体正常。 “小薄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难受的,听奶奶的话,我让明鸢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南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另眼相待他,在她眼里他们几个都是讨人喜的孩子。 “奶奶,让您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李师父。” 事已至此,便也只能等着了。 南明鸢又抓了几分中和的草药煮上,以便不时之需。 她简单给薄辞深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便把他带回自己房间,要是真出问题她也好第一时间处理。 “你先躺床上吧,要是有什么难受不舒服的就跟我说。”南明鸢指了指内屋的大床。 薄辞深照做的躺了下去,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忍不住勾起嘴角。 南明鸢并没有注意他的举动,她正专心的盯着表,等时间一到就要去拿熬好的药。 南明鸢轻轻推了推他:“薄辞深,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薄辞深怔了会,故作镇定道:“没……没 事,现在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你先自己待会吧,我去拿药了。”南明鸢又将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出了房。 大约过了几分钟,南明鸢端着药走了进来,她起初还没注意到,将药放下后才发现了裹着被子的薄辞深,他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南明鸢意识到了不对,她忙掀开了被子,薄辞深正踡缩着身子,整个身子发红,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就去端个药的功夫,你这是怎么了。”南明鸢摸了摸她的脸,又抚上额。 片刻,南明鸢拧眉紧锁,“坏了,药效上来了,师父这配的什么药丸啊,怎么还……” 南明鸢看着迷离赤红的薄辞深,不禁红了脸,她闭上眼撇过头。 “我去给你配服药压压吧。”南明鸢起身刚要走,就被薄辞深擒住了手。 “你,你干嘛。”南明鸢被大力的扯到床上,薄辞深压了下来。 两人贴的很近,南明鸢都能听见薄辞深快速跳动的心脏声。 炽热的呼叫声交缠,薄辞深吻了下去,他用力亲着唇。 下一秒,薄辞深直接将人抱起,换了个方向抵在床上,摩挲贴在肌肤上的指腹带着灼热温度,不过片刻,便已吻得气喘吁吁。 薄辞深的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 下,在耳颈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理智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坍塌,床头是暧昧的灯光,空气逐渐丧失,带来天旋地转的晕眩。 缠绵片刻,薄辞深才缓缓松开,南明鸢刚要起身就又被薄辞深紧紧抱住。 “别走……”薄辞深搂着她的腰,脑袋轻蹭着,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好热……好难受,不要走好不好。” 此时的薄辞深已经意识不清了,南明鸢忍不住皱眉:“放开我。” 薄辞深似是听不见了一般,大手紧紧抱着南明鸢,整个人裹住了她。 南明鸢刚想翻身,就被抱得更紧了,男人趴在她的脖颈间,唇伏在耳边,轻声低语:“别动……让我抱,好热……我好热,让我抱好不好。” 闻言,南明鸢面色绯红,耳根发烫,她没有说话。 薄辞深却更加肆无忌惮了,蹭着南明鸢的脸,慢慢向到脖颈,而后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南明鸢身子与心头跟着颤抖了下,忽而脸色爆红,“薄辞深,松开!” 奈何薄辞深就像个发热的火炉,紧紧贴着环抱着她,没有一丝透气的缝隙。 薄辞深此时就像是听不进去话了一样,他不满足的吸噬索取的南明鸢的味道,舔咬着她每一寸白腻的肌肤。 桃红的痕迹布满了南明鸢的脖肩颈 甚至于下方的胸侧。 南明鸢湿润着眼眶,手用力抓着薄辞深的背,尖长的指甲仿佛要勾出血了般,但男人却毫无反应,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南明鸢只觉头晕目眩,感觉要喘不过气了,薄辞深才慢慢将侵略她口腔的舌收回。 但他的手还是紧紧环着她的腰。 他望着南明鸢,眼神迷离,口中缓缓道:“南明鸢,复婚好不好……” 语落,薄辞深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夜,夕阳坠入山谷,黑幕牵着繁星轮月升上。 薄辞深才迷糊的睁着了眼,他舒展着紧锁的眉头,用力吸了口气,费劲起身。 他感觉头晕脑胀,整个身子要散架般,酸痛发软。 他看着身旁发皱的床单与仅存的余温,被脱怯的上衣,脑海记忆开始回溯,亲吻舔咬,绯红缠绵…… 薄辞深俊脸微变,他这都干了什么,南明鸢她…… “哐哐。” 房门被推开,将薄辞深细绪拉回,他转头看去,南明鸢拉开珠帘,身中推着碗药,蒸腾的热气还不停往后冒,显然是刚熬好就拿了过来的。 “你……起来了啊。” 南明鸢将药放到了床头边,用手轻挥开热气,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薄辞深,像是在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嗯。”薄 辞深微低着头,轻应了声,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明鸢。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气氛尴尬凝重。 直到南明鸢见药凉的差不多了,她才端起药,“药凉的差不多了,你快点喝了吧。” 说着,她将碗推到薄辞深面前。 薄辞深僵硬的端起药,无意看了她一眼,“多谢。” 两人的指尖相触,薄辞深身上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热烫的指温传入神经,南明鸢心颤了下。 她撇过头,起身要走,薄辞深却开口拦住了他。 “下午的事……很抱歉。”他还未说完就被南明鸢打断了。 “没事,都怪师父非要给你试那种药。”南明鸢快速说完,大步冲了房。 “那种药?”薄辞深若有所思的想了会,疲惫地躺下身子。 南明鸢也忍不住红了脸,她捂着发烫红润的脸,在房间来回踱步。 体内一股无名的热气开始升上,薄辞深不说还好,一提就又想起了下午的事。 “怎么这么热啊。”南明鸢平时怎么没感觉房间里这么热了,干脆又跑到了后院的小山间去吹风。 凉风顺着小山沟口的裂缝拂过,一阵寒爽的凉意席在她身上,拂平了心中的燥热,南明鸢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第482章 你对他还有情吗? “明鸢啊,大晚上的在房间不休息,来后院干嘛。” 李初云正站在小山的后方,他原本心闷郁结来这吹吹风散心的,没想到正好看见徒儿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 南明鸢艰难的转过了身,她撑着笑:“师父,您怎么在这……” “明鸢,那小子怎么样了。”李初云神色复杂。 “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南明鸢没想到师父会主动提起薄辞深。 “那些药就是加多了量或者多放了几味的残次品,那小子一下全给吃了,估计够呛。”李初云说着语气也放轻了不少,眸中也多几分忧郁。 南明鸢淡淡道:“师父他没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给他喝了几服药,现在已经恢复了。” 李初云这才松了口气,神情紧张道:“那小子没怎么你吧。” 南明鸢忙挥了挥手,“没有没有。” 说着,她脸上的红意又多了些许。 要是真告诉师父下午的事,只怕薄辞深就再也别想踏进医馆的大门了。 “那就好,师父就是怕你受委屈。” 李初云走到了南明鸢跟前,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明鸢,师父知道你这几年受了不少委屈,你现在对那小子,还有情吗?” 闻言,南明鸢微愣。她其实也不知道 自己对薄辞深是什么感觉…… “师父,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有的时候他还是会牵动我的情绪。” 南明鸢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将自己的感受说出。 李初云轻抚着她的头,亦如小时候般,“傻孩子,没办法忘记代表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心中还是放不下他。” “孩子,你要知道爱是忘不了的,你越是想把它抹去,反而会越陷越深,真的爱是由你自己的内心去决定的。” 李初云说着轻叹口气,“那小子以后再欺负我就告诉师父,师父收拾他。” 说完,他就挥袖而去。 南明鸢站在原地看着师父的背影,只觉心中有了些许的释然。 她真的……还没放下薄辞深吗? 次日,李初云便将做好的药给了王澈,让王澈交给薄辞深。 王澈按照吩咐将药交了出去,薄辞深握着药包,仔细的打量着。 看出了他的疑虑,王澈解释道,“你别看这包装看着简陋,里面的药可宝贵的很,这次肯定能治好你妹妹的。” 薄辞深看着他,表情有些动容,“多谢,酬金我回去就叫人打到你卡上。” “别,酬金就不必了,医者仁心,行济教人,我师父这么告诉我的,他只让跟你代句话。” “什么话 ?” 王澈突然靠近了他,语气低沉道:“你要敢对师妹不好,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薄辞深也只是轻笑了笑,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的坚定:“我会的。” 拿到药后薄辞深便联系了林深,他在这待了几天,公司肯定堆积了一堆事务要处理。 安排好之后,薄辞深便去前院找南明鸢,她正陪南老太太聊着天,南语潇正在一旁捉着虫。 见他走来,南明鸢将头侧了过去,不想和薄辞深对视,准确来说是暂时不想看见他。 薄辞深微微勾起唇角,他先是走到了南老太太身前,俯身道:“奶奶,这几天谢谢您的照顾了。” 南老太太依旧慈笑的眉目,“小薄啊,你要谢就谢明鸢吧,她可是为了给你熬药忙的团团转呢。” 南明鸢忽而感觉有些不自在,起身想要走,却被薄辞深拉住了。 “奶奶,我和明鸢还有些话要说。”说着他将人拉到了禅房。 薄辞深将她抵在了墙角,随即整个人贴了上去。 南明鸢用力挣扎着,她皱眉小声道:“薄辞深,你又要干嘛。” “想亲你。” 他说的太过直接,以至于南明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封住了唇。 “你!混蛋,放开我!”南明鸢费力的说着, 她咬住了薄辞深的唇,血锈味在口腔蔓延,红艳的血流在唇下,格外别致。 薄辞深挑眉,勾起一抹笑,伸手捏住了南明鸢的下腭,吻的更深了。 片刻后,他才将人松开,南明鸢大口喘息,四肢发软,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薄辞深伏在她耳边。 “不要。” 薄辞深又接着问道,“会想我吗?” “不会。”南明鸢果断道,直接推开了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薄辞深最近越来越不要脸了。 南明鸢直接走了出去,刚坐下,南老太太就问道:“小薄找你说了什么呀?” “就是问了我药的事。”南明鸢说着,她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南老太太挤着笑,手中的针线在屏间来回流转,“你看你那脸红的,还说慌呢。” 南明鸢立刻捂住了脸,她怎么没发现脸红了……还不是怪薄辞深那不要脸的登徒子。 “你现在这样可跟我年轻时一样,每次见到你爷爷就脸红。”南老太太将绣好的鸳鸯绢布递给了南明鸢。 “爷爷对您也这样吗……”南明鸢拿着绢布仔细看着,不禁说出了口。 南老太太笑了出来,“这男人啊都是这样追老婆的,不然这么追 上啊。” 南明鸢没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绢布上的鸳鸯。 …… 下午,薄辞深接到了林深电话后便下了山,南明鸢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望着薄辞深下山的背影,她心头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又过了几日,南明鸢的伤也基本好的差不多了,跟师父道别后,就下山了。 车上,她透过后视镜,看着望着他离开的李初云,心头也不舒服,但和前几日送别薄辞深时的感觉不同,这次更多的是对家人的不舍,而对于薄辞深的情感则不同,纠结与复杂交织。 车子驶进南府,她扶着奶奶下了车,南语潇则跟在两人身后。 不仅有佣人站在门口迎接着,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宁昌。 南宁昌看见南明鸢后,眼中闪过几分憎恶,紧接着见到南老太太,立马变了脸色。 南宁昌满脸挤着笑,忙装作恭敬样,大步走到了老太太身旁。 南老太太自然也是不愿搭理他,眼睛都懒得搭起看他一眼,她如今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 “妈,您老最近过得好吗,身子骨看着硬朗了许多,我。”南宁昌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南老太太扫了他一眼,冷漠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第483章 姐姐这么美 南宁昌眼见要被揭穿,所性也不住了,直接道:“妈,我这不是前些日子资金周转不开嘛,就借了些钱,最近手头就有些紧,所以想找您老……” “没有!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赶紧走!”南老太太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话的余地。 南宁昌见拿钱不成,态度和脸色又变了一个样,他甩开了南老太太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的南明鸢。 南明鸢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眼露不屑,像是将他看穿了遍。 南宁昌拧下眉,目光凶狠的瞪着她,“南明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跟我妈说了什么!挑拔我们的关系,你个野种!” 南宁昌作势要动手却被南明鸢抢先了一步,她将南宁昌推开,气定神闲,“大伯,少拿我撒气。” 不等南宁昌反应她就一脚踹在了南宁昌腿上,尖锐的高跟仿佛要刺进他的肉中般,南宁昌吃痛的头叫起来,重心不稳摔到了草地上。 他痛的涨红了脸,双手用力捂着腿,眉目狰狞,挤在一起。 “明鸢。”南老太太出声制止,她扶住了南明鸢的胳膊,毕竟也是她的亲生苦肉,就算孩子不亲,当妈又哪有不心疼的。 眼见南老太太有些动摇了,南明鸢只是轻轻一笑 ,拉开了南老太太的手,“奶奶,我自有分寸。” 南明鸢走到了南宁昌身前,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南宁昌撑着手往后退了几步,他吼道:“南明鸢,你想干嘛!你要造反吗!我可是你大伯,你竟敢这样对我。” 南宁昌说完又看向南老太太,应是在向她求助,南老太太也只轻叹口气,默默观望。 “啊!”南明鸢又是一脚踩在了南宁昌脚上,她面上却还是带着和善的笑。” “你……给我松开!我要饶不了你!”南宁昌叫着,他本就是想着南老太太好拿捏些,没想到南明鸢也在,还敢这样对他。 “大伯,你不是说资金周转不开吗,那为什么又还有钱去赌石呢,莫不是把钱都花在赌石上输光了。”南明鸢端着腔,慢慢说着他做出的这些事。 接着话锋一转,南明鸢变了幅模样,“我告诉你,以后少来打扰奶奶,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了。” 南老太太听到南宁昌赌石,更加生气,急火攻心,她指着南宁昌大骂道:“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去赌石,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南宁昌愤怒间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伏身轻声道:“趁我还能 心平气和的时候,赶紧滚,你那点丑事还想要多少人知道。”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威摄力极强,震住了即将爆发的南宁昌。 “送客。”南明鸢扫了眼,门口的保镖立刻会意,走来托起了南宁昌。 “滚!”南宁昌甩开了保镖的手,他指着南明鸢大骂:“南明鸢,你这个小野种,给我等着!” 说罢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南明鸢起身,走到了南老太太身前,扶着她进了大门。 南老太太颤巍的扶着把手坐到了沙发上,平缓着内心,但心中始终是压着团火。 南明鸢见状坐到了她身旁,搂着他的胳膊安慰道:“奶奶,您别生气了。” 南老太太又叹着气,沉声:“我就是看他那不争气的样子,我心里就气啊!” “奶奶,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会孝敬您的。” 南老太太听后这才放松了几分,她语气逐渐平和:“好好好,奶奶知道你一片孝心,同样是儿子,你看看父亲和你,再看看他。” 一提到父亲南明鸢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奶奶,您不能老是生气,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后天就是您六十岁大寿,您应该高高兴兴的。” “好,不生气了,奶奶就盼着你们几个小 家伙都平安顺遂,多来陪陪我就够了。”南老太太这才露出了笑。 见终于将人哄好了,南明鸢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奶奶,那我先回公司了,这几天我不在不知道有多事等着处理。” 跟南老太太说完后南明鸢便立马赶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就撞上了黎洛,他正着趴在前台,像是在特意等她似的。 黎洛也瞧见了她,脸上扬起笑,“姐姐。” 南明鸢应了声,他起身走到了南明鸢身旁,“姐姐,好几天没看见你来公司了,听说你养病去了,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都挺好,伤都已经恢复好了。”南明鸢说着摸了摸额头的伤口。 黎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膏,递给了南明鸢, “这是我托朋友带的药膏,去痕效果很好的,姐姐这么美……千万不要留下疤了,就算留痕我也不嫌弃。” 黎洛小声说着,目光紧盯着南明鸢,像是个等待被夸奖的小狗。 “多谢,这都为我想到了,对了,后天奶奶生日记得按时来。”南明鸢揉了揉他的头,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 另一边,薄辞深料理完公司的事务后便赶去了医院。 从北明山求药回来后,他便每天都亲 自去医院看着薄钰凝喝下后才安心离开。 没想到,今天下车刚走到病房门口他就碰见了同样来看望薄钰凝的温熏。 “辞深,这么巧,我前两天去你公司都没见到你,最近天气转凉了,我就在家煲点汤,想着给你送过去。”温熏说着靠近了些薄辞深。 薄辞深微皱眉,侧身退后一步,“温小姐,汤就不必了。” 不等温熏反应,他便走进了病房。 温熏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她紧攥着手,脸上却依旧强撑着笑,走进病房。 薄辞深进去后就给妹妹喂药,白秀兰则坐在一旁盯着,生怕这“来路不明”的药会出什么问题。 直到听见温熏跟她打招呼,白秀兰才起身迎了过去,“小温,你怎么来了。” “我看天气凉了,就煲了点汤给钰凝,本来打算等会再给辞深也送点,没想到刚好就碰着一起来了。” 温熏说着将手中的精致的饭盒放到桌上,轻打开盖,热气伴着浓郁的鸡汤涌出,汤底金黄夹杂白,让人有一饮而尽有的欲望。 她盛了碗汤放到了桌上,“辞深,你先喝吧,不然等会就凉了。”温熏将碗朝那边推了推。 “不必。”薄辞深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给薄钰凝喂着药。 第484章 守男德的薄总 温熏没有再强求,她又将碗推给了白秀兰,细声道:“伯母,您也喝点吧,我熬很久的。” 白秀兰倒是不客气,端着碗就喝了起来,没一会就喝了好几碗。 “你看看人家温熏,人长的漂亮又温柔贤惠,跟我们家辞深简直就是配一对的。”白秀兰擦着嘴,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再想想南明鸢,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您要是喜欢喝我以就经常煮点给您带来。”温熏淡笑,但目光却看向了薄辞深。 薄辞深没有理会她们,喂完药后就准备离开。 温熏也起身准备跟着他一起走,“辞深,能顺便带我一程吗?” “我要先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去吧。”薄辞深毫不留情直接拒绝,他不想跟,面前的人有任何纠缠。 “可是我家离这远,司机到这也会有点久,你就送送我吧。”温熏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故作委屈道。 白秀兰也跟着劝:“你就送送小温吧,人家辛辛苦苦的煲好汤,又大老远送我,送送她怎么了,正好你们也培养培养感情。” 说着,她将温熏牵到了薄辞深。 薄辞深皱眉,冷声道:“走吧,温小姐。” 上了车,温熏故 意挨着坐到了他身旁,整个人慢慢的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车子猛的刹了下,温熏用力的往后倒,她看准时机,故意倒在了薄辞深身上,整个人躺在了他的怀里。 薄辞深提着她的肩,用力将她推到了一旁。 温熏整个人砸到了车窗上,她吃痛的哼了声,捂着胳膊。 薄辞深却没有一点反应,脸上布满了寒霜。 “别在我面前耍心机。”薄辞深敛眉,眯眼打量着她。 温熏被撞的生痛,泪水催红了眼角,她索性也不装了,直接靠到了薄辞深身旁。 “辞深,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我的心意吗,你是不是因为南明鸢才这么对我?” 温熏话还未说完,就被薄辞深打断,“你心中那点小技量最好别打到南明鸢身上,我妈是喜欢你,但我可不会容忍你。” 突然,温熏却抓住了他的肩,整个人又往前贴了几分,“辞深,我不会放弃的。” “温熏,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薄辞深捏住了她的下腭,面露不善。 “那你答应晚上陪我吃一顿饭,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温熏眼眶通红,看着好不可怜。 她顿了顿,声音有几分哽咽,“况且伯母不是 说了,让你多跟我交流……” 想到母亲的百般磨人,片刻后薄辞深开口道:“好,我今晚陪你去。” 见目的达成,温熏看着窗外,不经意间露出一抺笑。 …… 南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南明鸢正处理着满桌的文件,这就是一刻清闲后换来的忙碌。 忽然敲门声响起。 “进来。”南明鸢抬头,没想到来人是黎琛,他拿着个盒子走了过来。 “明鸢,你的伤怎么样了?”黎琛说倚靠在了桌前,毫不掩饰眼中的担忧。 说着,他将带来的盒子放在桌上。 南明鸢看了眼盒子,构栏雕花的图纹显得很是精致,“都差不多好了,你这是?” 黎琛打开盒子,银制镶玉的平安环扣摆放在中间,细巧繁复的纹样交织。 “平安扣,寓意平安顺遂,无灾无难。”黎琛说着将东西放到了手心。 南明鸢看着他手中的环扣,又想起了南老太太今天说的话,“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从你上次受伤之后,我就信了,我给你戴上吧。”黎琛说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俯身拿着环搭在了她的颈后,温热的呼吸与黎琛身上的沉香木味缠融,南明鸢脸微微红 润,她低下头,“我……我自己来吧。” 黎琛没有停止,继续给她戴着,口中还念叨着:“戴上这个,以后就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我只希望这些就够了。” 他不能再失去南明鸢了…… 黎琛紧紧系好,生怕平安扣掉下就不灵了。 他起身打量了一番,到嘴边的话又噎了下去,最后只说句:“好看,你带什么都好看。” “别哄我了。”南明鸢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微微侧过脑袋。 “不逗你了,我订好了酒店,今晚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南明鸢想了想,自己也很久没跟黎琛一起去吃过饭,便答应了下来。 夜晚,云坠星起。 铂金酒店顶层观景台,薄辞深极为不耐烦走到了餐桌前。 而温熏正不慌不忙的看着菜单,她一手托着下巴,见薄辞深来了,将菜单放下,推到了他面前。 薄辞深幽幽的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坐下。 “辞深,你怎么不坐?”温熏依旧是那副恬静可人的笑。 片刻后,薄辞深才推开椅子坐下,心中却想着南明鸢,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薄辞深拧眉思索着,恍惚,温熏的话将他的神思拉回, “辞深,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我刚才已经点了几道菜了。” 躲开了她伸来的手,薄辞深拿起菜单象征性的点了几个。 正在这时,温熏却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余温紧贴。 薄辞深脸色一沉,甩开了她的手,“温熏,我警告过你吧,不要越界。” 温熏却一脸的无辜,“辞深,你的手好冰啊,我就想给你暖暖。” 薄辞深眼神更加冰冷了,他没有继续继续接话,拿出手机给南明鸢发去了消息。 【你回家了吗?】 此时南明鸢跟着黎琛正好到了铂金酒店门口,消息提示音在口袋中响起。 她正要掏出手机查看就被黎琛握住了手,“工作上的事情,晚点再回吧,你需要休息了。” 南明鸢转念一想这个点了应该没什么大消息,她便也没在意了。 两人到了顶层,服务员领着她们到了订好的位置,没想到恰好就坐在薄辞深和温熏的旁边的桌位。 温熏先注意到了她们,她先是看了一眼南明鸢,又看向她身旁的黎琛,喜不自胜。 薄辞深则是黑了脸,他下压着的眉皱的更紧了,看着黎琛的眼神中满是敌意,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升起。 第485章 满屋子醋味! 南明鸢先是一愣,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碰到他们。 “南小姐,这么巧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吃饭。” 温熏话里有话,南明鸢自然听出来了。 “嗯。”南明鸢满不在意,继而准备走向黎琛预定好的位置。 温熏满脸笑意,维持着表面的大方得体。 “你旁边这位是……”她看向黎琛,可后者却没看她一眼,眼中只有南明鸢。 不等南明鸢开口,温熏便说着:“我懂,南小姐和这位先生真是般配。” 南明鸢微不可见皱眉,轻声道,“我们要吃饭了,就不便跟温小姐多说。” 回应刚落,一声巨大的碰击声从身后传出。 薄辞深眼里泛着凌人寒意,心中的火愈演愈烈,一部分是对温熏的警告,一部分则是对于南明鸢同黎琛来吃饭的气愤。 温熏似乎并不打算收手,她继续道:“要不南小姐一起用餐吧,正好今天这么巧。” “不必,我们都喜欢安静点。”南明鸢现在可不想去看薄辞深的臭脸。 前几日在山上,他口口声声说着复婚的事,没想到现在却和温熏一起吃饭。光是想着,南明鸢就觉得莫名烦躁。 “南小姐,不要这么客气,人多也热闹一点。 ”温熏说着起身就将人拉了过来。 南明鸢心里自然清楚温熏唱的什么戏,既如此,那便好好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但既然是黎琛带她来吃饭,肯定得看他愿不愿意了。 南明鸢转头看向黎琛,问道:“你介意吗?” “没事,我相信薄总也不会介意的吧。”黎琛目光抛向薄辞深。 “乐意至极。”薄辞深也起身了,他咬着牙,目光不善,不动声色将南明鸢又拉到了自己身前。 南明鸢干脆直接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不挨着任何一个人。 薄辞深这才坐下,谁知黎琛竟然拉着椅子靠到了南明鸢身旁。 见此,他刚要发作就被温熏拉住了,“辞深,我陪你一起坐,你饿了吧,先吃点藕糕吧。” 温熏拿起将面前的藕糕放到了薄辞深身前,他顺势将藕糕推到另一边。 刚要开口,黎琛就捏起一块藕糕递给了南明鸢,“鸢儿,你先吃块糕点垫垫肚子吧。” 南明鸢接起藕糕一口咬了下去,粉懦的糕体入口即化,此时也顾不上形象不形容了,她大口吃完后又拿一块。 “这个好吃,你不吃吗?”南明鸢看向黎琛,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他。 黎 琛没有接,他咬了小口南明鸢手上拿着的藕糕,“嗯,好吃。” 而对面的薄辞深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温熏也盯着南明鸢,心中不悦,凭什么她可以获得这么关注,别人她不管,但薄辞深绝对不行! “咳。”南明鸢本想着一口塞了最后半块藕糕,没有一个不注意,碎屑卡在了喉里,刺痒感传上,随之猛呛一口,生理泪水伴着脸上的红流出。 薄辞深刚要给她递水就被温熏拦住,她拿着块新上的点心递到了薄辞深嘴边,“辞深,你尝尝这个,我刚刚尝了口挺好吃的,你也试试。” 说着她又将手往前伸了几分,薄辞深敛眉,脸色更加阴沉,推开了她的手。 刚想递水就看见黎琛已经接好水放到南明鸢嘴边了。 南明鸢小口吞着水,脸上的红慢慢怯去,气息平缓了下来。 “怎么吃的这么着急,你这伤才刚好少吃点这些。”黎琛说着拿纸擦试着她脸上残留的碎屑。 南明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只是干笑了几声,毕竟是她失态了。 温熏见两人举止亲密的很,立马开口道:“黎先生还真是照顾你,你们看上去也太般配了。” 南明鸢也看出了她的意图, “温小姐说笑了。” 温熏轻笑,靠到了薄辞深挽住了他的手,“辞深平常也挺照顾我的,伯母也是这么说的。” 薄辞深眉头紧蹙,唇线抿的很直,桌下的手握着拳,青筋暴起。 一个黎琛就够让他生气,现在又来个温熏。 他强忍着怒气,始终是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看几眼对面的南明鸢。 南明鸢也感觉到了他炽热的视线,为了避免对上,南明鸢全程都有意无意的跟黎琛搭着话。 结束后,几人一起等电梯。 温熏出来时先拽住了薄辞深,免得到时候他和南明鸢进了同一个电梯。 薄辞深看着温熏,眼中除了厌恶也只余了点怒气。 黎琛也靠南明鸢很近,显然是下电梯后要送她回家,他可不会给薄辞深这个机会可趁。 电梯显示到了六十层,还差二层就到了。 突然!楼层的灯光闪了几下后便全部熄灭了。 南明鸢刚拿出手机想要打开电筒,一双大手就覆在她的肩上大力把她拉了过去。 就在这时,电梯门便缓缓打开了,薄辞深拉着她就冲进了电梯里。 还没等温熏和黎琛反应过来,电梯门快速合上了。 电梯内,南明鸢转头看向了接挨着自己的薄辞 深,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腰间。 “可以松开了吗,薄总?”南明鸢面无表情的说着,想起刚才薄辞深的所作所为她就有些烦躁。 空气凝固,过了几分钟薄辞深才缓缓道:“我要是不松呢。” 南明鸢有些无语,干脆撇过头,背对着他。 “叮。”提示铃响起,电梯稳稳停在了负一楼。 南明鸢毫不犹豫推开男人,走了出去,上次在山上他还提到复婚,现在想起真是可笑。 “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薄辞深很快便追了上来。 南明鸢侧身躲开,冷淡道:“不劳烦薄总了。” 语落间,落在后面的二人赶了过来,温熏踏着高跟鞋,尖锐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大厅。 黎琛则跟在后面,神情自若,在看见南明鸢后快步走了过去。 “没事吧。”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薄辞深。 薄辞深也紧盯着他,面露不善,两人互不退让。 “辞深,刚才那么我都扭到脚了。”温熏娇滴滴的说着,脸上满是委屈。 薄辞深眼底尽是薄凉,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眼见着南明鸢要和黎琛要走了,薄辞深大步上前,直接拉住了南明鸢的手,“我送你回家吧,一个人不安全。” 第486章 躲他? 南明鸢却扯开了他的手,“不用了薄总,你还是送温小姐吧,她不是说脚扭了吗。” 一旁的温熏更为嫉妒了,心中拧着一团,尖手的指甲要指进了肉里般,口中不停暗骂着。 薄辞深刚要开口,黎琛淡笑的看着薄辞深:“我会送明鸢回家,就不麻烦薄总了。” 说着二人坐上车,疾驰而去。 薄辞深眸光冷冽,光是站着就释放出了可怖的威压。 偏偏这个时候温熏又靠了过来,她扶着额,眼睛微眯起,神色迷离。 “辞深,我……我好像有点醉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温熏,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薄辞深泠脸甩开了她,大步走了出去。 林深早就已经备好车等着了,见自家总裁神色不对,他立刻拉开了车门,等薄辞深上车才缓缓关上。 车上,林深明显感受到车内氛围的压抑,大气不敢喘,生怕惹着薄辞深了。 “总裁……是回家还是。”不等林深说完,薄辞深低声打断:“去公司。” 林深的心也跟着颤了下,随即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刚准备下班的员工就得到了恶耗——集体开会。 果然,老板生气,员工受罪。 大概接近十二点才散会,员工们陆陆续续都走的差不多了,薄辞深却还留在办公室内整理着文件。 忽地,想起之前南明鸢受伤的事,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扫了眼林深,开口道:“之前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林深立刻正了神色:“……还没有新的眉目,不过这几天应该能查到。” “啧。”薄辞深拧紧的眉皱的更深了,他明显更不悦了,语气冰冷:“这点事都做不好?叫手下的人快些。” “收…到。”林深的手心不停冒出汗,握着的文件也被浸湿了些许。 …… 另一边,黎琛将南明鸢送到了南府大门口,从后备箱拿出几箱人参递给了南明鸢,上面还摆着几个首饰盒。 “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进去问候奶奶了,这是我挑的些补品还有几只玉镯子,就当我给她老人家的一点孝心。” 南明鸢拿着东西笑道:“那我就替奶奶谢谢你了,下次我也可得回个大礼给你了。” “不用。”黎琛望着南明鸢,眼中的柔情如水般溢出,他摸着南明鸢的头轻声:“回去早点休息。” 说罢他转身上车离开了。 晚风乍起,南明鸢打个寒颤转身进了家。 …… 次日,南老太太的六十寿宴在南府举行,原本沉闷诺的南府此刻也变得有了几分生气勃勃之意,整个府中被装扮的富丽堂皇,喜气十足。 寿金灯笼高高挂,福寿比邻东南山,寿字贴门头,长命锁门心,桃果结,仙鹤绕,笑声闹在府中上下,好不热闹。 南明鸢也起了大清早,她身着身金绣旗袍在房间内给南老太太梳妆盘头。 她拿出黎琛送的玉镯,特意挑了只上好的白玉给南老太太戴着。 “小琛这孩子有心,你脖子上的玉环也是他送的吧。” 南明鸢不语,算是默认了。 南老太太慈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郑重道:“小琛这孩子心细温柔,适合过日子,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的心意。” “奶奶,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照顾好你和潇潇,我就安心了。”南明鸢说着故作别扭,将头撇到了一旁。 南老太太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道:“好好好,奶奶知道你一片孝心,但你不能总是一头心扎在公作上,人是知冷暖懂孤独的,你得找个人陪 你。” 不等南明鸢开口,她继续道:“我看那小薄也不错啊,你们之前就是没有相处好。” 南明鸢被南老太太催婚做媒弄怕了,她忙起身叫来了南语潇,“奶奶,我让小家伙陪你吧,我得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 说着她赶紧离开了房间。 一切准备就绪就好,南明鸢吩咐着着佣人打开了大门,开始迎接宾客。 这次寿宴南家极为重视,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甚至有些人闻讯了过来为老太太做寿。 这可不仅仅只是一场单纯的寿宴,更是商业合作结识人脉的中心会场。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南府大门口,推开车门,祁司逸迈着长腿走下车,他递手扶着下车的白苏苏。 一辆跑车紧随其后,祁司礼从副驾走了下来,一声丝绒暗纹西装极显高贵奢华。 大门口,南明鸢迎接招待着宾客,见几人来了她忙走了过去打着招呼,她先跟两位哥哥问了好,而后将白苏苏拉到了一旁。 “你俩这是?有情况啊。”南明鸢看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想什么呢你,就……碰巧遇到了。”白苏苏嘟囔着,但脸上的红意却骗 不了人。 “你这叫口是心非啊,白苏苏。”南明鸢说着将她拉到了祁司逸身旁。 白苏苏却是越走越慢了,她扫了眼祁司逸,开口道:“你和黎琛又是什么情况,还有薄辞深。” “喂,你可别转移话题,我和薄辞深已经划清界限,没有关系了,至于黎琛……” 话还未说完,黎琛就从下车走了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就不打扰你们咯~”白苏苏说着迅速走进了大厅。 黎琛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提着很多紧致的礼盒。 “不是昨天已经送了礼物吗,今天又带这么多。”南明鸢转过身,忙吩咐着一旁的佣人将礼物送进去。 南明鸢安排好黎琛后,继续招呼着客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透过后窗薄辞深优越的脸庞露,依旧是冷傲矜贵。 车停下,他走了下来,他身后的一排保镖同样也带了很多贺寿礼。 南明鸢看见人后,转头就走,她现在还不想和薄辞深说话。 薄辞深眯着眼,看向远处小跑的南明鸢,眸光黯淡了几分,他扫了眼身后的林深,示意他打点后一切,自己则先进了大厅。 第487章 负心汉! 南明鸢走到了宴厅,正好撞见了黎琛和白苏苏几人,她没有直接走上前,而是绕到了白苏苏身后。 大抵是因为刚才黎琛的那番话吧,她现在心里还有别扭。 黎琛还是注意到了她,转身大步走到了南明鸢身旁。 “你不去跟他们打下招呼吗。”南明鸢瞟了眼前方几个正在高声阔谈的男人。 黎琛轻挑眉,一步步靠近南明鸢,“我跟他们谈什么?” 南明鸢说着:“比如……谈谈生意什么的。” 白苏苏见两人这气氛,她拉起一旁的祁司逸就往大门外走。 “这里面有点闷了,我们出气透透气。”说着白苏苏摆着手,弯着眉眼,拉着祁司逸就去了后花园。 现在只剩下了她们俩人,气氛有些凝固,南明鸢率先打开了话题:“最近工作室怎么样?你一个还吃的消吧。” 南明鸢说着将桌前倒好的酒杯递给了黎琛,自己也拿了杯,小抿了一口。 “你伤才刚好,少喝点酒吧。”黎琛说着又将自己身前倒好的果水递到了南明鸢面前。 “还当我小孩子呢,我的伤早就好了,要不是师父老念叨要留着我……” 黎洛淡笑,“好,你注意量行,别喝醉了。”说着 他伸出酒杯跟南明鸢碰着。 南明鸢淡淡笑了笑,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去师父家怎么样?”黎琛问着特意挑了瓶度数低的酒给南明鸢倒上。 “还行,老爷子身体硬朗。”南明鸢又想起自己师父之前生气的样子,说他是壮年也不为过。 黎琛轻笑着,刚要开口时几个男人走了过去。 “黎总,南总怎么在这躲酒呢,还亏得我们好一顿找。” “对呀,我们可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几人说着都开始敬起了酒。 南明鸢也回敬着,她边喝边扫了眼身前的几人,果不其然都是和南氏有合作的老板们,随即和几个人攀谈起来。 几番谈论让几人都佩服的很,“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南总和黎总真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 “过奖了各位。”黎琛附合着,又看向身旁的南明鸢,眼神柔情。 这一幕被另一个和黎家有合作的老板看到了,他立马道:“要我说啊,南总和黎总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啊。” 兴许是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这位老板红着脸说的格外大声,恰好被一旁走来的薄辞深听见了。 一旁的几位老板也不停的附合着,薄辞深一 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看着黎琛和南明鸢有说有笑的,还挨的这么近,巨大的醋意化作怒火涌上心头,薄辞深眼神冷冽阴沉,紧盯着黎琛。 黎琛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但没有搭理,他笑着将南明鸢挡在了身前,正好遮住了薄辞深投射过来的视线。 见此,薄辞深脸更黑了,他强压着火。 而他身后才赶来的黎洛心中有些醋意和失落了,他想上前让南明鸢只能注意自己,和自己说话,但又怕南明鸢会…… 他只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薄辞深却不会想这么多,他大步走了过去,几位老板见了忙退了几步给他腾出位置,态度很是恭敬。 但薄辞深的视线却紧紧贴在南明鸢身上,仿佛并不是过来谈话的,只是单纯来看南明鸢。 “薄总,我敬你一杯。”黎琛慢步走上前,他举着酒杯,含着不明的笑。 薄辞深表面敬着酒,心中却奔腾翻涌,两人表面和善实则暗流涌动。 …… 另一边,白苏苏拉着祁司逸到了花园深处的长椅上坐下。 “你带我来这干嘛?”一直被牵着走的祁司逸终于忍不住问了。 “里面闷死了,人多我不乐意待,而且你没看见明鸢和 黎琛吗,我这是在给他俩创造机会。” 白苏苏说着看向祁司逸,两人视线对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对着她精致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 白苏苏有些红了脸,她撇过头,小声道:“你看着我干嘛?” 话落,一只大手就抚在她的脸庞上,将她头转过,微微抬起了下腭。 “你今天……很美。”祁司逸说着身子也慢慢的靠近了白苏苏,炙热的气息打在白苏苏的鼻间。 白苏苏瑟缩着,身子往后退着,还没等起身祁司逸就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祁司逸将她搂到了身前,看着她,指尖轻轻在肩颈,脖上摩娑着,直至红肿。 白苏苏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用力抓住了手腕,紧紧摁在了胸前。 “放……放开,会被人看见的。”白苏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的脸上沾着诱人的粉雾。 “你害怕了?”祁司逸说着整个人埋在了白苏苏的白腻的颈上,轻咬着。 白苏苏都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加速,抓着他肩的手有些发颤。 祁司逸突然使坏用力咬着一吸,白苏苏禁哼唧了出来,她涨红脸,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祁司逸!”白苏苏微稍平缓过后,有些生 气的推开了他,她微皱眉,手握拳打在了祁司逸的胸口处。 祁司逸也不躲,就任她这样泄气。 忽地,她握住了白苏苏的拳头,低头亲了口,轻哄道:“不生气了。” 祁司逸吻落下的瞬间,白苏苏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她小声说着:“没有说……不行,只是在这可能会被看见的。” 白苏苏说着,语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都听你的。”祁司逸搂着她的腰肢,低头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个负心汉!”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将他的神思拉回,白苏苏还未缓过来的也被吓了一跳,她用力扯住了祁司逸的衣袖。 祁司逸表面镇定自若,心里暗笑,他挽住了白苏苏的手,轻拍着安复她,“没事。” 说着祁司逸起身朝着声音源头看去,他小心的迈着脚步,掀开了灌木花丛,白苏苏也扯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正抽着烟,他的身前站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发型凌乱,眼中充诉着泪水,手中的孩子也不停的啼哭着。破旧发黄的衣服,看出她过的并不好。 “你这个不要脸的负心汉,你当初可不是这么承诺我的!” 第488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女人说着手不断的颤抖,怀中的孩子也哭闹的更厉害了。 “天天就知道哭,我要被你们逼疯了。”女人精神状态不好,说着她像是要将孩子扔到地上。 白苏苏刚要上前阻拦就被祁司逸扯住手又摁住了。 “你干嘛,没看见她都要摔小孩子了吗。”白苏苏有些着急了,大人吵架但孩子是无辜的。 祁司逸却显得冷静甚至冷漠,他平静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她不可能真摔的。” 果然,女人抱紧孩子,哭咽着:“罗福海,你让我们母子俩怎么活啊。” “罗福海?”白苏苏听着这个名字隐约感觉有些耳熟,她努力回想着。 “罗福海所在的公司和我们两家都有合作,官不大,好像是首席运营官。”祁司逸说着。 “你怎么知道。”白苏苏有些疑惑,祁司逸不是一心赛车,不问家族事吗,怎么比她还清楚。 “上次去公司的时候见到过。”祁司逸说着。 “啧啧,这男的真不是人啊,祁司逸你以后不会也是这样。”还不等她说完,祁司逸就捏住了她的脸蛋。 祁司逸神情危险,眸中透露着几分怒气,“白苏苏,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还是觉得我以后也会这么对你?” “我可没有,你自 己说的,而且以后的事谁知道。”白苏苏含糊不清的说着,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祁司逸在断加大力度。 祁司逸舒开眉,他被气笑。 他揉了揉白苏苏的脸袋,像是在哄小孩般:“脑袋瓜在想什么呢,我不会的,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嗯。”白苏苏低下头,微红着脸,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在表白?!明明她们还没在一起,祁司逸为什么总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回去的路上,白苏苏神情还有些恍惚,寒风灌进,她打了个寒颤,忽地,祁司逸脱下外套披到了她的肩上,牵住了她的手。 手心温热传递到了她的全身,祁司逸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将她搂到了怀中。 白苏苏轻哄着发红的鼻子,眼角还残余流下的泪痕。 “苏苏,你知道人为什么要相爱吗。”祁司逸俯头看向她,眼中尽是温柔。 白苏苏开玩笑的说着,“为什么,为了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祁司逸搂住了她,轻声道:“笨蛋,怎么天天想着吃啊。” 白苏苏有些不服气了,她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祁司逸,微踮起脚尖。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相互依靠。” 祁司逸捧起她的脸,就这样望着她。 “让我做你 的依靠吧,白苏苏。” 月色渐浓,晚风吹进心,白苏苏没有说话,她的脸微微发烫,静静的看着祁司逸。 宴会厅内,南明鸢举着酒杯正和来的几位合作聊的尽兴,全程没有搭理薄辞深,将他晾在了一边,南明鸢想着他知趣过会应该会走的。 突然,一个佣人匆匆跑了过来,她伏在南明鸢说了几句便又离开了。 南明鸢脸色一变,拿酒杯一饮而尽,“各位,失陪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朝南老太太的房间快步走去。 刚一到房间门口,她就听见了南宁昌的声音。 南明鸢瞬间冷下脸,她紧蹙眉走了过去。 此时的南宁昌正跪在南老太太身旁,握着的她的手,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闯进的南明鸢打断了。 南宁昌有些不知所措的瞟了她几眼,眼中带着些许慌乱,但很快又敛了起来,他故作镇定道:“南明鸢,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没看见我们正在说事吗,谁允许你这样闯进来的。” 他说着慢慢起身,往南老太太身旁挨进了些,南老太太什么话没说,但脸上却有些许不耐。 南老太太能容忍他,南明鸢可不会让他搅乱了整场宴会。 她凌厉扫了眼南宁昌,紧接着走到了南宁 昌身前,突然弯起嘴角。 “大伯,你说我没规矩,那你的规矩又在哪呢,若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进来了呢。” 南明鸢轻飘飘的说着,气压强的可怕,让人不敢怯神片刻,“且不论你偷偷闯进南府了,那大伯又来找奶奶做什么?” 南宁昌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莫名有些心虚。 他顿时慌乱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会被南明鸢震慑到,语气有些结巴道:“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是我和你奶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你识相点就赶快出去!” 南明鸢冷笑了声,她上前一脚踩在了南宁昌的皮鞋上,尖细的高根仿佛要将牛皮扎开刺进肉中。 南宁昌先是大叫一声,后面意识到不多立马又捂住了嘴,但整个人的重心还是往下倒。 他捂着脚,手有些发颤,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还不停喘着气,口中不停叫骂着。 宛如上次情形,南明鸢还是刚样的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犹如对待恶臭的垃圾。 一旁的南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从床头站起身走到了南明鸢身旁,刚要开口劝说就被南明鸢抢先了一步。 “奶奶,我知道分寸的,今天是您寿宴我不想因为这种人坏了您的兴致,我会处 理好的,您赶快去宴厅吧,大家都等着您呢。” 南明鸢将老太太扶到门口,招呼着佣人将她送到宴会厅。 南老太太临走时望着门内的南宁昌,沉重的叹了口气,更多的是气愤。 送走了南老太太后,南明鸢脸色又瞬间变了样,她用力合上门,又走到了南宁昌身旁。 此时南宁昌才刚缓过劲来,他满脸怒火,起身抬手向南明鸢挥去了巴掌。 南明鸢紧紧遏制住了他挥来的手腕,不等他反应,接着又是对腹部一脚,这一脚暂且也可以让南宁昌老实一会了。 南宁昌重重摔到地上,捂着肚子痛哭挣扎着,他口中还不断的大骂着南明鸢。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不然到时候都走不出去了。”南明鸢笑着,语气轻挑。 “你个疯子!老子要杀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明鸢也不恼,她缓缓蹲下身,眼神冰冷,“我没找你算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怎么还敢过来?!” 她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个皮包,里面装了几叠现金,她将钱都倒了出来,南宁昌看见钱眼都亮了。 他猛地爬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去捡地上的钱。 南明鸢冷嗤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她吩咐着一旁的保镖:“把他带走,不要扰乱了宴会。” 第489章 请做一个合格的前夫 刚走下楼,南明鸢迎面就碰上了薄辞深,他神色不明,靠在门框上。 南明鸢本想着直接装作没看见,略过他赶去宴会厅时,一只大手就拦住了她。 “刚才干嘛去了?”薄辞深挡在了她的身前。 “处理点事,你要是没你什么事的话就先让开吧。”南明鸢说着推开了他。 “你在故意躲着我?”薄辞深微眯着眼,略带迟疑道。 南明鸢有些想笑了,“我躲着你干嘛,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前夫,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的吗,这样对谁好,免得别人误会。” 她这一字一句的话仿佛化作万千根针扎进薄辞深的心中。 “我……我之前说的,我们复婚的事你没有想过吗。”薄辞深话还未说完就被南明鸢打断了。 “从来没有。”南明鸢没有丝毫犹豫,她冷漠的眼神在诉说着此刻的事实。 不等薄辞深反应,南明鸢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宴会厅。 薄辞深攥着手,一贯清冷傲气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他轻叹口气,当初他是怎么对南明鸢的,如今还真是全都还回来了。 南明鸢刚好在寿宴开始时赶到了,她看了眼四周,白苏苏和祁司逸正坐在了一桌,扫了一圈却没见到黎琛的身影,南明鸢只当他是有事离开了,自己先坐到了位置上 。 随着欢跃的器乐声响起,在礼仪主持的词稿下,寿宴正式开始了。 南老太太被一群人簇拥着扶到了中心处的主位上。 南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摆了摆手,一旁的人立刻会意,立刻将雕着凤纹的箱子端了上来。 仿佛见到了老朋友似的,南老太太打开了箱子,里面陈列着各式的金银珠宝,玉雕首饰,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耀眼夺目。 她挥了挥手,示意南明鸢过来,接着又唤来了白苏苏和祁司逸。 正巧此时薄辞深和黎琛同时走了进来,两人都冷着副脸,仿若刚刚起了争执一般。 “小薄,小琛你们俩别傻站了快过来。”南老太太这一大声使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满箱子珠宝转移他们二人身上。 两人在众人注视的目光走了过去,黎琛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薄辞深则不同,平日就板着臭脸,见到南老太太了才柔和了下来。 南老太太将两人拉到了南明鸢跟前,这两个人,她是越看越满意,无论自家孙女嫁哪个都是好的。 见几人都到了跟前,南老太太先是从箱子中处拿出两件玉镯,一件白玉,一件翡翠,白墨相衬。 她将南明鸢和白苏苏拉到了跟前,将玉镯分别透给了两人,“姐妹心相息,若如至亲情 义,白发情,百年义。” “你们两个好姑娘,以后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南明鸢和白苏苏同时应了声,两人会心一笑。 南老太太又转向了薄辞深和黎琛,将一片可相合的玉佩分别给了两人,“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送给你们。” 薄辞深轻哼了下,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黎琛捕抓到了,他也同样不屑的扫了眼薄辞深。 南老太太也是笑呵呵,又拿出两对鸳鸯金钗,递给了祁司逸和白苏苏一对,“奶奶希望你们好好的。” 南老太太没有直接点出这层纱,她相对的是在撮合两人。 “先谢谢奶奶的祝福了。”祁司逸倒是一口子就应了,白苏苏没说话,平时话多活泼的她这时倒害羞扭捏了起来,她的脸上沾了几寸红,默默挨到了祁司逸身后。 紧着南老太太又准备将另一对金钗给南明鸢和薄辞深,但看到一旁的黎琛她又犯了难。 在这种大场合南老太太亲自送礼,相当于已经半只脚踏进南家的女婿了。 场下开始传出议论声了,都在讨论南老太太究竟会给谁。 黎琛依旧波澜不惊,他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南明鸢。 南明鸢此时正拉着南老太太的手,小声道:“奶奶,我不是说了嘛,我现在还想嫁人,我还要陪着您 老人家,哄您开心。” “你能找个知心的相伴人,奶奶才开心。”南老太太说着不动声色的拂开了孙女的手。 她看着面前的薄辞深和黎琛实在犹豫,两个都是她精挑细选的,都是很满意,她伸出金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忽地,薄辞深迎了上去,他轻握扶着南老太太,将凤钗轻轻拿了起来。 他仔细端量一下,转过身钗到了南明鸢的发上,抚平鬓边的青丝,“钗头凤,应是美人配。” 南明鸢扶开了他的手,刚要摘下发钗时狀就被南老太太拦了下来,笑吟吟道:“摘下干嘛,多好看啊。” 薄辞深这下可把南老太太哄开心了,她刚才还在为钗子分配的事发愁呢,正好被他化解了。 南老太太将他拉到了身前,她现在是越看越满意,就算以前同南明鸢说的两人因为性格不合离过婚,她也可以不计较了。 正当她想着怎么撮合二人的时候,南明鸢赶忙拉住她,“奶奶,先上菜吧,别让客人们干等着了。” 南老太太思索片刻,反正日子还长,她瞥了眼身待的管家,管家立刻会意,招呼着人将菜一份份送了上来。 几人见此也都纷纷落了座,南明鸢刚要坐下就看见薄辞深被南老太太牵到了薄辞深身旁。 南明鸢借口 上厕所转头又去了另一桌。 薄辞深扫视一圈都没看见南明鸢的身影,终于在白苏苏身旁看见她。 正要起身时,一只小巧的手拷在了他的肩上,伴着醉人的香水味。 薄辞深皱眉回过头,只见温熏举着酒杯,整个身子倚着,就差靠在他身上了。 “辞深,人家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坐在这啊。”温熏说着顺势又靠的更近了些。 薄辞深沉了脸,当即甩开了温熏的手,语气冰冷:“温小姐,我说过不要越界了。” 温熏安稳坐下后,拿着筷子往薄辞深碗中夹了块虾仁,“辞深,你这样说真让人伤心,我可是为你才来这的。” 她说着往薄辞深旁挪了挪,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弥漫在薄辞深的周身。 “麻烦温小姐换一桌坐吧。”薄辞深的眼神愈发的冰冷,温熏身上的香水熏的他头痛,更加心烦意乱了。 温熏没说话只是继续往薄辞深的碗里夹着菜,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 薄辞深敛眉,气压冰冷,“温熏,不要装傻。” 这一幕恰好被远处的南明鸢看到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窜起一撮火苗,愈少愈烈。因着心头烦躁,她端起酒杯,直接仰头喝完。 几杯下肚后,她面色涨红,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起身就站不稳…… 第490章 不怀好意的人是谁? 南明鸢揉着眼角,轻靠在了坐椅上。 她现在头晕脑胀的,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薄辞深今说的话。 “啧。”南明鸢不耐烦的又转头朝薄辞深那桌看过去,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南明鸢心底升起一丝烦躁,她又倒了怀酒,一饮而尽,却还是没止住心中燃起的躁热。 紧接着,就像是泄愤似的她一杯一杯的喝。很快,一箱酒被南明鸢喝的也剩零余的几个了。 而南明鸢本人也早已喝得浑身涨热发红,神志不清,意识模糊。 她重重的趴在了桌上,扫视了周围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她便垂下了眼。 远处,薄辞深角落处接着电话,是白玉兰打来的,告诉他薄钰凝在医院的情况。 “我知道了,改天我会去医院看她的。”薄辞深说完挂断了电话,双眉微皱,心情似乎不好。 刚才电话中,白秀玉不停的强调的让他带着温熏一起过去。 薄辞深攥着机身的手不断加大力度,他冷冽的眸中闪过不悦的光,周身的散发出可怕的气压。 他刚想先离开会场时,就看见远处喝醉酒的南明鸢,正被周围的几个 男人簇拥。 薄辞深迟疑片刻,大步走了过去,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席上他的鼻间。 他紧紧蹙眉,扫视着围在旁边的人,大多不是跟南家有关系合作的老总来献殷奉程,就是几个富家公子。 薄辞深轻拍了拍最外围一个男人的肩,那男人转身,看见来人后明显愣了会,而后他立马拿着酒杯想要敬酒。 “不用。”薄辞深抬眸看着他,眼中透着难以察觉的压迫。 接着薄辞深又看了眼南明鸢,那男人立刻,转身给薄辞深让出了位置。 薄辞深继续往前走着,周遭的人无不趋于他冰冷的眼神与可怕的压迫,虽然未言,但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待围着的人都散去,薄辞深才缓缓走到了南明鸢面前,此时的她正在强撑着身子,颤着手举着酒杯,杯中的酒即将溢满而出。 薄辞深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走到南明鸢身前,伸手轻扶在她的腰间,又从兜中取出布帕,擦试着她嘴角的酒渍。 恍地,南明鸢握住了薄辞深的手腕,盯着他沉声道:“不用。” 说罢便甩开了他的手,整个人挪到了白苏苏身旁。 薄辞深无奈叹口气,“这 是喝了多少。” 他走到了南明鸢身前,俯下身扶住了她的手,靠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刚说完,南明鸢便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她身子有些发软,重心不觉向倒。 薄辞深忙揽住了她的腰,两人紧贴,身子挨的极近,温热的吐息间,南明鸢对上他的视线。 “我说了,不用!”南明鸢有些慌乱的推开了他,踉跄的往后倒了几步,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刹那,一股炽热的眩晕感涌上,南明鸢扶着额缓缓蹲下。 片刻后,她正要起身,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平复了她躁动的心情,南明鸢抬头看去。 黎琛正站在面前,他轻声开口道:“我扶你起来吧。” 说着,他便轻扶住了南明鸢的手,将她小心扶了起来。 薄辞深走了过来,面露不善的看了眼一旁的黎琛,接着将南明鸢拉到了身前。 “你干嘛。”南明鸢醉的厉害,她现在头晕脑胀的,只想躺床上好好休息,没功夫跟薄辞深耗。 “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房间吧,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薄辞深说着看了眼黎琛,很明显 说的就是他。 他拉着南明鸢就往门口走,不料一秒就被甩开了手。 南明鸢压着声:“够了,薄辞深我说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免得别人误会,至于不怀好意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说罢她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厅,黎琛只是静静望着她,眼中尽是心疼与隐忍。 “明鸢都这么说了,还请薄总以后自重点,管好自己的行为。”黎琛走到他面前,神色复杂。 “黎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要是那件事查出来跟你有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薄辞深眼眸幽暗,带着审视的意味。 黎琛将手搭在他肩上,盯着他,嘴角轻微扯了下,像是嗤笑了声:“哦?那我等着你,薄总也离明鸢远一点,毕竟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说罢,黎琛又转身回到了坐位上。 碍于人多薄辞深也不好发怒,他强压着怒火,到嘴的话又噎了回去,他拂手扫了扫肩。 南明鸢回了房间倒头趴在床上,巨大的困意与倦怠席卷全身。 恍惚间,她听见了房间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般熟悉的沉香木味传到了周身,安心温暖。 南明鸢缓缓 睁开了眼,发现是薄辞深后立马站起了身。 “薄辞深,你来我房间干嘛。”南明鸢盯着他手中提的袋子,立刻皱起了眉,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带着些许警惕。 薄辞深看着这样既无奈心中又有丝落寞,对于南明鸢来说,他是得警惕提防的人吗?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随即将袋中的醒酒药拿了出来,小心拆开。 这是他刚才特意吩咐林深送来的。 “醒酒药,你喝了这么多酒,身体会吃不消的。”薄辞深说着将药递给了她。 南明鸢半信半疑的接迂,她看了眼包装确实是醒酒功能性药品。 “刚刚……误会你了。”南明鸢小声说着,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码归一码,她是不想和薄辞深扯上关系了,但也不能平白误会他。 “没事,我看你醉的厉害就拿过来。”薄辞深轻声说着。 南明鸢将药丸取出咽了下去。 薄辞深她服下好刚要开口就被南明鸢抢了先。 “行了,你可以走了。”南明鸢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她走到了门旁,望着薄辞深,眼中尽是冰冷。 “我再陪你会吧,药效还没上来呢。”薄辞深说着走到了床头。 第491章 她要出国 “薄辞深,我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南明鸢走到了他身前,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薄辞深眼中的光黯淡了,他坐在床头,微低下头,“南明鸢,我想补偿你,弥补我之前的错,就算你不爱我了……” 南明鸢揉着头,她现在只想休息,对于薄辞深所说的补偿对于现在来说已然无用,对于曾经发生的事,她已经放手释怀了,过去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吧。 现在的承诺如羽般轻飘,精致无用。 “你回去吧,其余的我不想再多说了。”南明鸢哑了声,她平静的眸中未见一丝波澜。 “南明鸢。”薄辞深说着站起了身,一把抓住南明鸢的手腕,整个人靠了过去。 “松开。”南明鸢正要推开他时,南薄辞深便张开臂将她抱进了怀中。 薄辞深俯在她的肩颈上,细热的吐息勾得南明鸢不适,“明鸢。” “薄辞深,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现在没精力跟你争了。”南明鸢说着用力推着他。 薄辞深却将她抱的更紧了,他放轻声,细语道:“南明鸢,让我陪你一会好不好,就一会。” 南明鸢无奈的叹了口气,剧烈的晕感虽 然在吃了药后有些缓和了,但还是残余后遗的乏力感,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 片刻后,薄辞深缓缓松开了手,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薄辞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南明鸢心底不免起了一丝涟漪,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疲惫的躺在床上,很快便沉重的昏睡了过去。 虫鸣伴晚,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薄辞深放松脚步,见南明鸢彻底没了动静,传出均匀的息声,才走到了床头。 月光透过白帘飘窗,折射进来,微弱的光亮间,将南明鸢精致的面庞衬的一览无余。 杂乱的发丝垂下,薄辞深抬手将鬓边的发丝缕到耳后。 指尖在白嫩的脸蛋上来回摩娑,酒后的热气还未完全消退,它们顺着指腹传到了薄辞深身上。 薄辞深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眼中柔情,他伸开手挽住南明鸢的脸颊。 “南明鸢,我后悔了……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 昏睡一晚,直至午后南明鸢才迷糊的醒了过去,她费力的起身,只觉得浑身没劲,骨头酸痛要散架一般。 她顺着凌乱的头发,床头柜处摆着纸条,纸条下压着药。 南明鸢拿起纸条,扫了一眼, “起床后服用,一次两片。” 她一眼便认出了是薄辞深的字,随手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转身下了楼。 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她便赶去了公司,最近有一个国外的项目,邀请她去商谈,因为要给南老太太办寿宴,才推迟到了现在。 一到公司她便安排助理召集开会,她所要去的国家环境冶安都不是很好,公司高层都劝她派个代表就行了,不必自己大动干戈的去冒险。 会议商谈了几小时后,南明鸢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既然合作方邀请她去了,那这样也能代表出她对项目的重视。 结束后,南明鸢拿着这次项目的文件仔细检查着,以免出现什么批漏,一旁的陆程正给她报告此次的行程。 南明鸢翻动着手上的文件,“安排到什么时间出发。” “大约下周启程。”陆程说着将各项行程报销单递给她了。 南明鸢接过,简单看了眼便继续工作了。 另一边,医院内。 薄辞深正盯着妹妹在喝药,喝了经过一个疗程的药后,薄珏凝现在已经清醒了些,但还是不太显著。 好在有效果就行,薄辞深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下。 他简单叮嘱下护士一些注意 事项后便又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他就撞见了宋珏,此时他正趴在前台处勾搭着前台小姐,正巧一起身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薄辞深。 宋珏露出笑,大步迎了上去,他一只手搭在了薄辞深肩上。 薄辞深将他的手扫开,他早已习惯了宋珏这副样子。 “新来的前台妹子不错啊。”宋珏说着朝那前台抛了个眼神。 那女生刚抬头就被薄辞深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 “你突然来我这干嘛,只是为了来勾搭下前台?”薄辞深打量着他,眼中三分疑惑一分审视。 “哪有,这不是闲着无聊来找你玩嘛,你个冰块脑袋的,天天一个待着不无趣吗,以前倒是还有南明鸢陪着。” 宋珏说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突然提她干嘛?没事干就回吧。”薄辞深说着就往办公室走。 “唉,别走啊。”宋珏说着赶忙跟了上去,“我可是有事才有大老远找你的。” 薄辞深停了下来,“说。” “南明鸢她公司在国外合作了个项目,马上就要出国了去谈合作了。”宋珏说着观察着薄辞深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薄辞深瞬间变了脸色,他认识宋珏这么多 年,这小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 “就……我家也有参与这个项目,我这是知道了才来告你的,听说那个地方环境治安都不太好,倒时候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宋珏说着露出同刚刚勾搭前台时一般的神情。 薄辞深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沉声道:“照顾?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吧。” 他眼睛微眯着,冰冷的可怕,随后慢慢走到了宋珏身前。 “你前妻长得那么漂亮,我想追她,不行吗。” “不行。” 宋钰刚一说完薄辞深就开口,他目光冷冽,语气不善。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我怎么不能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珏你要勾搭谁我管不着,但是她不能动。”薄辞深看着他,眸间充诉着危险之意。 “得得得,还说你对人家不在意。”宋珏耸肩摆着手,扯着嘴角轻笑,转身离开了。 薄辞深站在窗前,凝望着离开的宋珏,他掏出手机打给了林深。 “查一下下周的航班,安排下行程,下周我要出国。” “好的薄总。”电话另一头林深应着。 挂断电话,薄辞深走到了办公室桌前,看着堆满的文件,他早已无心处理—— 第492章 勾搭 南府,南明鸢在公司处理完事务后回来了。 她收拾了些行李,提前准备着各项物品,为下周的出差做准备。 等收拾好后已是傍晚,南明鸢伸着懒腰走下了楼,恰好保姆阿姨准备做饭了。 见她下楼,保姆王姨忙道:“小姐,你们再等会,马上就能开饭了。” 南明鸢笑了笑,随后将王姨推到了客厅休息,“王姨,你休息会吧,今天我来做饭吧,正好让奶奶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都依你的。”王姨提醒着。 南明鸢从冰箱拿出几样挑好的食材:虾仁,青豆,青椒,肉片……等一列的上好食材叠满了橱桌。 她围上裙,撸起袖,起锅烧油。 白嫩泛红的虾仁下锅,配着油溅,金烂烂爬上,青豆青椒配着下锅,反复翻抄,加入清水…… 将煮好的菜精心摆好盘,一道青玉虾仁便做好,不比酒店的差。 紧接着又是一道道的菜下锅、翻炒、熬煮、摆盘,南明鸢忙的不行。 就在这时,门厅的传来门铃声响了,王姨快步去开了门。 黎琛正提着几箱子东西,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王姨接过东西将他迎了进去,她朝厨厅的南明鸢 喊道:“小姐,黎先生来了。” 南明鸢先是应了声,她将手中切好的菜用清中冲好,拿着布擦了手才转身道:“你怎么来了?” 黎琛大步走到了他的身前,轻声道:“你昨天酒喝多了,想着今天来看下你怎么样了。” 南明鸢见比此便又转身继续洗着菜,语气平淡:“就是喝的有点多了,吃了点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着他将一个配菜递给黎琛,示意他帮忙洗了。 黎琛轻笑着,接过菜一个个洗着,他又道:“听说你要出国谈合作?” “嗯,下周吧,估计得费些时间。”南明鸢侧身接过菜,两人沾水湿染的指尖相触。 黎琛愣了会,他的眸子颤了下,还未反应过南明鸢就直接反过了身子,继续处理着菜。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听说那个国家的治安环境都不太好。” 他话还未说完南明鸢便打断道:“不用,我自己能行,不用担心了,怎么能麻烦你陪我折腾一趟。” 黎琛迟疑片刻才开口:“嗯……也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吧,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我。” 两人就这样互不干涉的,黎琛切菜洗菜,南明鸢负责做,一桌子菜 很快便忙活完了。 南明鸢将南老太太扶到了餐桌上,她撕开鱼皮将鲜嫩的鱼肉夹给了南老太太和南语潇。 南老太太挤着笑,看着南明鸢身旁坐的黎琛,俩人正好差了一个头,形成了自然的身高差。 南老太太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般配,她抬起手缓慢的夹起快虾仁放到了黎琛碗中。 “小琛啊,多吃点,我家丫头比时不少让你照顾了。” 黎琛恭敬道:“应该的,明鸢就像是我妹妹一样,照顾她是应该的。” 南明鸢知道老太太又开始了,连忙打断,“奶奶,咱先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好好好,你们小年轻有自己的想法奶奶就不管了。” 吃完饭后,黎琛便以公司有事处理为由先离开了,南明鸢也在书房忙着项目推进的事务。 另一端,薄辞深正在餐厅和合作商交谈着项目合作。 突地,温熏又推开走了进来,她像是知道了薄辞深在这特意赶来的。 她朝着薄辞深抛了个魅惑的眼神,接着大方得体的跟合作商打着招呼。 “赵总,好久不见啊。” 温熏熟悉的笑着,握手,一切像是她特意安排。 她坐到了薄辞深身旁,紧挨 着他,“我今天啊今天特意打电话给王总的,听说辞深你也在就快点赶过来了。” 薄辞深微眯眼,眼神冷漠,他往窗边挪了挪。 温熏也不介意,她又跟着挪了过来,拿着菜单道:“先点菜,我胃口小,辞深你和王总看着点就行了。” 薄辞深看都没看她一眼,低沉道:“继续说吧,王总。” 显然他并不想搭理突然闯入的温熏,但作为搭线人的王总也是骑虎难下,温熏早在几天前就一直催他约薄辞深出来了。 这次实在没办法只能以商量合作项目为由将薄辞深约了出来,要是这件事没做好只会招惹一身麻烦…… 王总也只能硬着头皮追道:“薄总,我看……你还是先和温小姐先聊吧,项目的事我们不着急。” 闻言,薄辞深的眼神更加冰冷了,身上传出一般可怕的压迫。 “王总是认为项目不是那么重要了吗?”薄辞深飘飘一句,却直刺入王总紧张的心。 “没有没有,薄总真说笑了,我是看温小姐来一趟……” 他的话还未说完,薄辞深便打断了他,“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这次合作的可行性了。” 王总看向一旁的温熏。 “辞深,不要生气,你们好好谈合作。”温熏说着刚要揽住薄辞深的胳膊,薄辞深就站起来了身。 “王总,看来这合作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说罢不等他们反应薄辞深便走出了大门。 温熏刚想跟上去就被王总给拦住了,“温小姐,你看这怎么办,不是说好就让您来见了面吗,您看我这项目要黄了,怎么办啊。” 边说,他边焦急的探头向门外看。 “我哪知道,肯定是你项目有问题啊,自己不把握住机会我也没办法。”说罢温熏便甩开了他快步离开了。 但等她走到门口时,薄辞深早已坐上车离开了。 温熏立刻沉上了脸,眼中尽是不甘与阴冷之意。 薄辞深透过车窗望了望,随后给南明鸢发去了消息,【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药有按照吃吗。】 他盯着屏幕,过了几分钟,还是没见南明鸢回复,只好先放下了手机。 但又没过多久又拿起来看一眼,上面显示已读了,但南明鸢并没有回复。 薄辞深轻笑了,关上了手机。 过了几天,南明鸢公司的项目已经推进了最后商谈的环节,她也得代表公司亲自去恰谈了…… 第493章 他怎么在这?! 回家之后,她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的放到车上。 她走到客厅,南老太太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看见南明鸢只是瞟了一眼,又接着看起了书。 南明鸢扬着笑坐到她身旁,她接着南老太太的胳膊故作撒娇道:“奶奶,您别生气了,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 南老太太缓缓出声:“你平时忙事业就算了,这次出这么远你让奶奶怎么放心。”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了,不用担心我的。”南明鸢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她打开檀木盒,一个金玉相交的项链呈现在中心,富贵至极。 “这是我精心挑的,之前寿宴喝多了点就忘了给。”说着她将项链小心取出,捧到了南老太太面前。 南老太太轻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尽管是松了些,但依旧没说话。 南明鸢见状赶忙给她戴上,“好看,这玉衬的您年轻了不少。” 说完,她又从包里拿出了镯子。 “这镯子是给语潇的,这玉养人,她戴的也合适。”南明鸢将镯子递给南老太太。 南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镯子还给了南明鸢,“这镯子你等回来后亲自给她吧,她收到你这个姐姐的礼物也会很开心的。” 南老太太握住了南明鸢的手,颤声道:“奶奶就是但心你啊,当年的事情我忘不掉,我就怕你出个什么意外,我……” 南明鸢忙道:“奶奶,我不会的,您别这么想,我会平安回来的,还要照顾您到百岁呢。” “好,你走吧,注意安全,明鸢丫头。”南老太太轻抚着她的脸。 南明鸢起身走了出去。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机场门口,南明鸢下车从VIP通道走入,大步迈进了头等舱。 她在空姐引领下坐到了位置上,刚坐下她便靠在窗户,一般疲惫感涌上,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南明鸢迷糊的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头,旁边坐了人,南明鸢没多太没注意,她些口渴了,正准备叫空姐时。 一瓶水递到了她的手边,她愣了愣反过头,薄辞深正一脸淡然的坐在身旁。 南明鸢彻底疑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懵,他怎么会在这?! 索性坐位都是隔了一定距离的,不至于紧挨着。 南明鸢看着他,刚要开口就被薄辞深抢了先:“我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我亲自去谈。” 见她有些不信,薄辞深又将拿出手机递到了面前,“我给奶奶发了消息说我去国外出差, 和你一个地方的顺便可以照顾你。” 南明鸢看着自己奶奶发的两个玫瑰表情,有些无语的转过身,靠在了窗户旁。 薄辞深也没在说什么,拿出文件继续看着。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空乖员推着小车来发餐食。 南明鸢刚上飞机就有些头晕,想吃点酸的东西压压,正巧看到了小车上的黄桃片。 但刚好发到了薄辞深,最后一碟也没有了,南明鸢没有说话,只是转过了头。 看着桌上的菜,南明鸢胃口全无,她放下筷子偏过头,看着薄辞深桌上的桃片,有些馋了。 薄辞深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拿起碟子准备端给南明鸢。 “不用,你自己吃,我不喜欢吃。”南明鸢说着夹起一片西兰花放进嘴里,她缓慢的咽了下去。 薄辞深无奈的笑了笑,他放回桌上,叉起一块放进了口中,酸甜的口感充诉整个口腔,口感鲜软顺滑。 他并不爱吃这些,但偶尔一吃也还感觉不错。 薄辞深又叉一块放进了口中,南明鸢边吃着东西,一股反胃涌上。 她放下了筷子,彻底不想吃了。 偏过头又看见薄辞深吃的正欢,她更烦躁转过身打算睡觉。 “吃吧。”薄辞深又将碟子端到了 她面前,南明鸢还是原话:“不喜欢,不吃。” 薄辞深没办法,他没有将碟子拿走只是自顾自吃着。 中途,薄辞深起身去了厕所,回来时看见餐务员正做好几碟果盘,就想着给南明鸢拿点。 他碟着果盘马上要走到位置又停了下来,半眯着眼,打量着不喜欢吃桃子的南明鸢,正一口一个的吃着碟子的桃片,不一会就全不吃完。 薄辞深菀尔一笑,走了过去将果盘又放到了南明鸢的桌上,开口道:“吃饱了吗,不够这里还有。” 南明鸢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拿起小叉就吃了起来…… 一整叠清爽的水果下喉,南明鸢不适的头晕与反胃感也缓解了许多。 她轻扫了眼一旁的薄辞深,这男人从吃完饭后便一直在处理文件了,南明鸢也没再多管什么了,从隔板下抽屉內拿出件毛毯,盖在身下,又睡了过去。 兴许这几日寿宴和公司的事,她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一直到了临近下飞机南明鸢才被一旁的薄辞深轻柔叫醒。 南明鸢揉着太阳穴,缓抬眸,薄辞深正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见此她转过头,没有搭理他,忽地薄辞深递过一个小药瓶。 “这里面的药可以缓解 头痛,你下飞机可能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吃点这个会好受点。”薄辞深小声说着,往南明鸢身旁靠了靠。 “不用了,我很好。”南明鸢冷淡的说着,她拂过了薄辞深的手,推开他倾来的身子。 无功不受禄,她可不知道薄辞深又打的什么心思。 薄辞深轻叹了口气,知道她这是在疏远自己。 薄辞深靠回了位置,他收起药瓶,收拾好文件为下飞机做准备。 南明鸢看了眼窗外,飞机正缓缓往下降,离地面也越来越近了。 大概约莫十几分钟后,飞机安全降落,随着广播响起,乘务员开始组织着乘客离开。 “走吧。”薄辞深说着起身,伸出了手。 南明鸢没有理会,冷漠的收拾好提包,侧身绕开了他,大步走向了出口。 薄辞深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南明鸢往后瞥见了他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走进了人群,下了飞机,不一会儿,随着涌动的人群消失在了其中。 薄辞深见没有南明鸢的身影了,他连忙跑进了人群,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他低声嚷了句,还是不停地抬头张望。 南明鸢又往后瞥了眼,没见到薄辞深的身影,她也便舒心的呼了口气…… 第494章 不要靠近我! 南明鸢到了VIP接招室坐了下来,等着机场的工作人员将她的行礼送过来,顺便又叫了辆去酒店的车。 南明鸢掏出手机,有几十条的消息未读,有南老太太、白苏苏、黎洛的都有。 她先是回复了南老太太的消息,报了平安后又接着回复起白苏苏的。 白苏苏配了一张正在餐厅吃饭的照片,从照片的余角,她一眼就看到了祁司逸的身影。 南明鸢勾唇淡笑了下,回复道:“我已经到了,好好约会。” 说着她退出了聊天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黎琛的。 南明鸢随手接了起来。 “你到了吗。”另一边的黎琛在公司刚处理完事情,见南明鸢一直没回消息,放心不下便打了过来。 “嗯,刚到,叫了车准备去酒店了。”南明鸢说着,往后看了几眼,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安全到了就好,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好了我先挂了。”南明鸢说着准备挂了电话。 “明鸢,一定要注意安全。”黎琛说着,声音略显急促,他本想着自己跟着她一起去的,但工作室又有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 南明鸢刚要开口,指 尖一松,手机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薄辞深夺了过去。 南明鸢愣了几秒,她转过身看着,微皱眉,薄辞深这是转性了吗,这么难缠。 她起身想将手机拿回来,“你干嘛!还给我。” 薄辞深握住了她伸来的手腕,他拿起手机开口道:“就不劳黎总但心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罢,不等电话另一头的黎琛反应,他便掐断了电话。 南明鸢踩在了他的鞋上,一把抢过了手机,沉声道:“薄辞深,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作为陌生人,最基本的就是保持距离,请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大力推开了薄辞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随即不断的加快着脚步直接走到门口,刚好叫的车也赶了过来。 南明鸢上了车,又打给了机场的负责处,让工作人员将行礼送去了酒店。 薄辞深刚跟到了门口就看见南明鸢坐上车扬长而去,他想都没想就随手打了辆的士。 “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车。”薄辞深喘着气坐到了副驾驶。 “好的。”的士师傅一脸的凌然,仿佛方上要上演速度与激情。 车子很快到了酒店,薄辞深付过钱后便下了车,走进了酒店 。 南明鸢刚办好入住,准备上电梯,忽而一眼就注意到了门口的薄辞深。 她故作镇定,接下电梯按键的手也加快了速度,但电梯仿佛故障了般,一直卡着不关门。 “怎么这个时候卡住了?”南明鸢嘟囔了句,她转过身,薄辞深已经在到了身前。 “走哪么快干嘛,我都追不上了,我答应过奶奶要照顾好你的。”薄辞深轻声说着,瞟向了她的房卡。 “1720。”薄辞深默默记下了。 南明鸢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反应过来后,忙将房卡收进了兜里,“薄辞深,你别缠着我了,你要是真照顾我,就离我远一点。” 语落,电梯缓缓打开,南明鸢也不再跟他费话了,多说无益,直接走了进去。 薄辞深并没有跟上去,他笑了笑,看着电梯上行后,转身就去了前台。 “开间房,要在1720旁边。”薄辞深说着,从兜里掏出张黑卡。 前台恭敬的接过黑卡,在机器前前操作着。 过了一会,前台的女人面露难色,她小心道:“不好意思啊先生,1720所在的楼层的房间都属于总统套房,需要提前预约的,最后一间1730也被人订走。” 不 出所料,女人话音刚落,薄辞深立马就冷下了脸,气压凝重可怖。 女人前撑着笑意,她躹着身,“真的很抱歉先生,我们顶层还空套房,是最高规格的顶极套房,您要是可以我马上通知经理过来升房。” 前台说着拿出了电话,准备打给经理,她一眼就看出了薄辞深不是一般人。 她刚准备拔号就被薄辞深拦下了来,他沉着眸子,语气异常冰冷:“不换了,就1730,你直接打电话给预约这间房的客人,我可以加钱。” 薄辞深说着,并不像开玩笑。 女人颤微的拿起了手机拨给了预约的客人,果不其然,刚一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人大骂了起来。 女人面露难色的看着薄辞深,但后者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她将手机给自己。 前台不放心的将手机递给薄辞深,要是两位客人吵起来,她工作可就不保了,但现在两头她都得罪不起。 薄辞深接过身机,刚放到耳边,还未开口那边传出了刺耳的骂声。 等着对面的人发泄完后,他才缓缓开口:“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头的女人明显愣了下,而后又道:“你是谁,别以为换个人这件事就可以过 去!” 女人尖锐的声音听的很不舒服。 薄辞深只是温声道:“我是想和你换房的,我知道是你提前订好房间,这样吧,我给你升到了顶层套房,再加钱,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过明显愣了下,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好……好的,那我要……” “有钞能力就是好啊,还长的那么帅。”前台见他处理好,啧啧称奇,“可以了,我帮您办理。” 薄辞深说着又从包里掏出叠钞票给了她,“算是今天给你带来麻烦的小费了。” 说罢他就走向电梯处。 出了电梯,他拿着房卡穿过走廊走到了尽头,面对着房门,上面的赫然标示着1720的银色字体。 “南明鸢,我们来日方长。”薄辞深勾唇笑着,眼中充斥着难以逐磨的意味,转身走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内,南明鸢刚到酒店就在收拾着需要用的文件,并跟陆程远程核对着,待一切完成后,她便去了浴室泡起了澡。 大约半小时,南明鸢撑着起身,水球滑在白腻的肌肤上,她拿起浴巾擦试干净后换了身丝绸制的长裙。 化好妆后,南明鸢刚打开房门,就见对面房间的门也缓缓打开了…… 第495章 担心她 薄辞深着一身丝绒制的西装,走了出来。 南明鸢疑惑的看着他,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不等薄辞深开口,她便快步走到了电梯口。 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时候,一只大手挡了进来,随之,薄辞深走了进来。 南明鸢无语的看着他,往后退到了角落。 “你去哪里?我送你。”薄辞深说着走到了南明鸢身前。 “不用了。” 电梯到了负一层,南明鸢走了出去,她表情冷漠,未有一丝波澜。 薄辞深也跟了上去,他拉住了南明鸢的手,“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但这边治安不好,还是我送你比较安全。” 南明鸢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不必了。。” 薄辞深虽没说话,但动作却不容拒绝:“上车,这么晚了不安全。” 南明鸢想了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好。” 她刚要坐打开后座的车门,就被薄辞深拉到了前面,“坐这。” “啧……行吧。”南明鸢无奈,和着他这是将计就计啊。 她刚坐上了车,薄辞深就将身子探过来,两人挨的很近,南明鸢伸手想推开他。 “别动,给你系安全带。”听到这南明鸢才松口气,还以为他又要弄什么名堂呢。 熟悉的沉香钻进鼻间, 意识到他们离的太近,南明鸢伸手推着他,“我自己来吧。” 薄辞深没应,只是继续系着,片刻后他才缓缓起身,回到了驾驶位上。 南明鸢脸上泛起微红,耳根弥热。 而始作俑者的薄辞深倒是心情不错,他打着方向盘,开出了酒店。 “去哪?”薄辞深看向南明鸢。 “希尼亚酒店。”南明鸢说着,她转过身看向窗外,不让薄辞深看到自己的脸,免得又起误会。 ……… 十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希尼亚酒店,停下车,薄辞深先下了车,帮南明鸢打开了车门。 “多谢。”南明鸢下车后,便走进酒店大厅。 薄辞深也自然是跟走了她的身后。 “你还跟着干嘛。”南明鸢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我吃个饭,顺便等下送你回酒店。” 南明鸢:…… 但她没再说什么,一路到了顶层,薄辞深自然也跟了上去。 “你别得寸进尺了,你不是来吃饭的吗。”南明鸢看向跟着到了顶层的薄辞深。 “嗯,吃饭。”薄辞深说着又不自觉的靠近了她。 “你吃饭来顶层会议室干嘛!我来跟客户开会的。” 薄辞深愣了会,他看着南明鸢低头笑了下,“知道了,那你等下开完会来找我吧。” 还未等眼前的人回话,他便转身走进了电梯。 南明鸢无语,她现在非常反悔自己的一时心软,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就如当初爱上薄辞深般,覆水难收。 随后推开大门,一股寒气席了出来,她大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以黑白简约色调为主,修饰的内敛又不少大气。 长形桌旁分别坐了两排人,他们着西装,大多是合作方派来的代表,以及一些中间供应商。 长桌的正中心主位空着,显然是特意给南明鸢留的,众人见到南明鸢进来了,也是连忙恭敬的起了身。 一个男人直接走上前,端着茶想给南明鸢,脖间带着的工作牌上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合作方公司的商务代表,也是本次项目合作的主要人物之一。 “南总您好,真是久仰大名啊,辛苦您亲自赏脸来一趟了。”黄伟说着躬身,将南明鸢小心请到了位置上。 南明鸢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客气了。” 那男人立马挤出来笑道:“早就听闻南总可是国内一等一的商业领军人物了,我跟您是一个地方的,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南总我叫黄伟,您叫我小伟就可以了。” 南明鸢笑了笑,这通过拉低自已来抬高别人属实不是作为东道主该干的 ,若是项目真的好就算黄伟不来讨好,她也会合作,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益。 为利而起,因利而散,人都是如此。 “黄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年轻,没什么经验,这后面的项目还得靠我们大家一起推动了。” 南明鸢这番话无疑是将自己从高处的主位上拉了下来,人心浮躁,难免有些人会不满,她先说开了也好比后面来的麻烦好。 “是的,南总这番话我爱听,我们大伙出来做生意就是要团结一心,才能齐利断金嘛。”黄伟说着朝周围的人使着眼色。 周围的人见后也连忙附和了起来,他的这些小动作南明鸢自然是看在眼里,黄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也是能猜出一二来。 这项目要是真的没什么问题,还用的着这么百般讨好她,又或是说黄伟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项目…… 思及此,她将准备好的文件投放到了屏幕上,她站起身走到了台上,一字一句的讲解,坐到她这个位置的人,很少有这样亲自讲解的,一般都是交给秘书负责。 她这次特意先自己来看看这个项目真实的可行性,要是好的话再叫陆程来,毕竟公司还有那么多事务要处理。 大约过了两小时后,南明鸢讲解完全部 合作的内容,才缓缓走下了台。 黄伟见状立马又迎了上去,他殷切道:“南总啊,这次您不远万里的赶来,我特意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就在楼下,您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先下去,用完餐再上来。” 黄伟挤着眉眼笑,有种奸滑的感觉。 南明鸢看了他一眼,又瞥着下面的人,她辛苦的讲了这么久,但这黄伟话里话外都是讨好之意,丝毫没有提到关于项目的事,心里肯定打着什么主意。 但现在她已然是被推上了高墙,这鸿门宴也不得不赴。 她淡笑着:“行吧,那就有劳黄总和各位照顾了。” 说罢,一行人到了楼下的餐厅。 餐厅为中式古建的装修,主打菜品也是原汁原味的中华八大餐系。 走到门口时,便有一排的店员走了出来迎新,不少的是样貌不俗的男店员,他们簇拥着南明鸢将她迎了进去。 一旁的黄伟靠了过去,他小声道:“南总,我特意为您挑的,都是一等一的姿色,保证让您不枉此行。 南明鸢没说话,她皱着眉全程冷脸,见身旁的男店员靠了过来,也是用手推开了,保持着距离。 这黄伟把她当什么人了…… 忽地,在即将走到包间时,南明鸢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496章 我是来找她的 薄辞深正站在左边包间的门口,死死的盯着她以及……她身边围着男店员们。 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眸间带着敌意与浓浓的醋意,他紧抿着嘴,就差没冲过来了。 南明鸢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走进了包间。 包间内,一股熏香气弥绕其中,桌上摆满了菜,菜香与熏香混合,有些刺鼻。 黄伟走到了主位将上,将椅子轻轻抽出,看向南明鸢道:“南总,您坐这,来坐这。” 直到南明鸢坐到了位置,周围的人才纷纷跟着坐了下去,他们一个个都盯着她,犹如对待涂了金的果实般,贪婪渴望。 南明鸢扫视周围一圈的人,大约都是上了年纪的了,似是以 为她一个小姑娘好拿捏摆了。 她扶起身前的水杯,轻抿了口,看着桌上摆满的各式菜品,没有一点想吃下的欲望。 看着他们的嘴脸,只觉得的厌恶。 黄伟凑到了她身旁,率先夹起一块鱼腹上的肉放进了南明鸢的碗里。 “南总,这鱼腹肉是最鲜美您先品尝,您不动筷,我们又怎么好先动呢。 南明鸢轻笑了声,黄伟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这个项目最有利润的部分给她,只有她动了其他人才敢跟着动这块项目的蛋糕。 但她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黄伟,眼神间尽是不屑。 片刻后,她才将碗推到了黄伟身前,开口:“这块鱼肉,还是黄总先尝 尝吧,我不喜欢吃鱼肉。” 意思就是这个就是自己对这个项目所能图的利润并不感兴趣。 黄伟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南明鸢会这么说,尴尬的笑了笑,“南总啊,这我可受不起,您真是抬高我了。” 不等南明鸢开口,他立马起身道:“要吃还是大伙一块吃,大家都别愣着了,动筷动筷。” 语落,周围人都纷纷开始动起筷子,夹向中心处的摆的煎鱼。 突然,一声沉闷的敲门声打破屋内凝重的气氛。 黄伟立刻吩咐人去开。 大门打开,薄辞深依旧是冷着脸站在门口。 不等众人反应,他便走了进来,眼神快速扫了一圈。 “您……您是? ”黄伟愣了愣,他看着周围的人,见没人应,便起身走到了薄辞深身前。 南明鸢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静静看着他们。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位先生。” 薄辞深略过了他,径直走到了南明鸢身旁的位置坐下。 黄伟转过身看见薄辞深坐在了自已的位置上,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道:“先生,你看你这……” 混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多少是沉的住气的,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动怒,更何况南明鸢在场,他也不好怎么样。 薄辞深抬眸扫了他一眼,幽幽道:“黄先生,我们没见过吗?” 这一句话刚好点醒了黄伟,他看着薄辞深努力在脑中回想着。 “薄氏。”薄辞深轻飘飘的落了一句。 黄伟立刻想了起来,他赶忙走过去,恭敬道:“薄总啊,您看您来了也不说一声,提前通知一声我好派人来您呐。” 黄伟说着举起了酒杯给他敬着酒,他挤着笑,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有些喝多了。 “不过您这干嘛呢,我这今天还在谈生意,要不改我再请您去公司坐坐。”黄伟说着,躬身,态度与刚才讨好南明鸢时如出一辙。 南明鸢平静的看着黄伟,心想着要不干脆直接走了算了,项目中要是有这种人她可不放心。 “不用了,我是来找她的,刚刚正好碰见了。”一旁的薄辞深开口说着,看向了南明鸢…… 第497章 亲密的关系 黄伟也跟着他看向了南明鸢,他立刻会意,忙道:“原来您南总是朋友啊,我说您怎么突然过来呢。” 黄伟转身韩周围的人使了个眼神,“来来,我先敬二位一杯。” 说着他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周围人见了也纷纷敬起了酒。 南明鸢泠着脸,出于对他们公司的尊重,她还是强忍下了离开的念头。 黄伟神情有些恍惚,他踉跄的走到了一个男人身旁,指着他道:“你去……去喊人再搬条椅子来,去。” 说罢,男人离开后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南明鸢看着他这副样了,微皱起了眉,她看着桌上的食物,也只觉恶心。 薄辞深倒是没什么反应,仿佛置身事外般,一只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挑眉小声道:“这就 是你说的谈合作?” 南明鸢没有理会他,反而扭过了头往一旁挪了挪,她不知道薄辞深打的什么心思,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薄辞深将手探到桌下,轻拨起南明鸢余下的发丝,捻指揉娑。 “啪。”一个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屋内的凝重,南明鸢毫不客气将他的手拍开。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向两人投来打量的眼神。 “没什么,继续吃吧。”薄辞深开了口,他表面还是冰冷平静。 “打的还挺痛……”薄辞深朝南明鸢小声嘟囔了句,桌下,他揉着被南明鸢一掌打红的手背。 “南总,这杯酒我敬你,项目的事就有劳您了。”一旁的黄伟站起了身,他醉熏熏的看着南明鸢,眯着眼笑。 “不用了黄总,项目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吧。”不等黄伟反应,南明鸢起身走了出去。 “诶诶!南总!南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黄伟撑起身,就要追出去。 忽地,一只手拉住了他,黄伟回头一着,没想到竟然是薄辞深。 他的眼中尽是冷冽,余存的温和也在南明鸢走后被磨灭。 “黄总,是听不懂人话吗。”说着薄辞深一把将人按在了位置上。 他快步走了出去,跟上了即将离开的南明鸢。 南明鸢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的走进了电梯,在薄辞深即将走到电梯门口时,南明鸢朝着他晃了晃手,眼中尽是冷淡。 电梯门将要关闭,薄辞深轻喘着气靠在墙边。 南明鸢没有理他下电梯后,随手打了辆的士。 车上,南明鸢掏出手机打给了陆程,她语气不悦:“你 去跟这次合作的公司说一下,这次项目我还得考虑,要是想要合作就该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话落,南明鸢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刺眼的灯光,她疲惫的揉了接揉眼。 回到酒店后,南明鸢倒头睡了过去。 …… 次日,南明鸢接到了陆程的电话。 “合作方公司的老总想请你吃个饭,说是想表达昨天招待不周的歉意,还想再谈谈关于项目的事。” “嗯,好,跟他说我会去的。”说罢南明鸢挂断了电话。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便去了一楼的餐厅,关于合作的事她还得仔细斟酌一下。 南明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份早餐便掏出手机回复着消息。 “在那边怎么样,合作谈的怎么样了?平时工作忙也要按时吃饭。” 南 明鸢看着黎琛发来的消息,一字一句回复道:“【知道了,会好好吃饭的,至于合作的事,就那样吧,我是不怎么看好了。】 另一边,黎琛看着回复的消息,【要是合作不好的话就快点回国吧。】 回复完消息后,南明鸢看着一直没来的早餐,刚想叫来服务员催一下,薄辞深便先走了过来。 他云淡风轻的坐到了南明鸢的身旁。 南明鸢冷下了脸,“你来干什么。” “来吃早餐啊,不行吗。”薄辞深撑着下巴,偏头看向她。 “那你还是重新找个坐位吧,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说着南明鸢往后挪了挪。 “在你这,我还算是别人吗,毕竟我们曾经那么‘亲密’。”薄辞深说着往她身旁挪了挪。 南明鸢起身,重新找个餐桌坐下。 第498章 别跟我耍无赖 南明鸢刚一坐下,薄辞深便跟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薄辞深,你有完没完了,这么大个地方,就非得跟我挤一起?”南明鸢不悦的说着,她本就因为合作的事失眠一晚没睡着,现在更是烦躁。 南明鸢疲惫的揉了揉眼窝,轻叹口气转过脑袋。 薄辞深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下发青的黑眼圈,显然就是没睡好。 他伸手覆在南明鸢肩上,将她的身子转过,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尖在眼下打转。 指温蔓延开来,南明鸢直接愣住,身体一僵,“你干什么。” 她忍不住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你昨晚没睡觉?”薄辞深轻声道。 “不管你事。”南明鸢起身就要走,却被一双有劲的手拉住了。 “你上楼休息吧,早餐等会我叫人给你送上来。”薄辞深说着也站起了身,靠在了她的身前。 南明鸢往后退了几步,她刚要拒绝就被薄辞深拉到了门口。 “去吧,等会我叫人给你送上去。” 南明鸢也确实这几天没睡好,因为合作的事身心俱疲,现在确实也想休息。 沉思片刻后,她小声道:“行吧,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说着她转 身走向电梯口。 薄辞深眉轻挑,他走进餐厅坐回了原位,双手交叠等着早餐,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给了林深。 电话接通。 薄辞深率先开口:“公司这几天怎么样?” 林深坐在办公室桌前一手拿着文件,眼神停留在繁杂英文间,“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一切正常。” “嗯。”薄辞深应着,接着他又道:“你帮我安排一下,和锐金的老板见个面,就今晚吧。” 语落,他端起桌上咖啡,轻抿了一口,透过窗看向走进电梯的南明鸢。 “锐金不是南总那边在合作……”林深小声提醒着。 “我知道,我看了他们的项目觉得还有前景,想着谈谈合作。” 薄辞深说着接过店员递过的餐袋,走出了大门。 “是不是真的合作你清楚……”林深心想,虽是这么说,但也是自家总裁安排的要求,只能应了下来。 “好的,我立刻去联系。” 薄辞深满意的挂断电话,扬着眉稍,看上去心情不错。 上楼后,他走到了南明鸢房间的门前,抬手敲了敲。 过了许久却没动静,他又接着敲了好一会,房间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薄 辞深有些着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在他掏出手机要打给南明鸢时,房间缓缓被打开了。 南明鸢一手扶着把手,整个身子靠在门框上。 她迷糊着眼,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的人后愣了愣,诧异道:“不是叫你让人送上来吗。” “店里人多了,店员忙不过来,只能我送上来了。”薄辞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南明鸢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早餐后就要关门。 薄辞深见状立马抵到了门框上,身子靠了过去。 “你刚才怎么这么晚才来开门。”说着,他看向了一脸迷糊的南明鸢。 南明鸢打了哈欠有些不耐烦道:“刚才睡着了。” 她推开了薄辞深。 忽地,眼前的人握住了她的手,随即借着力将她推进了房间。 房内纱窗紧闭,昏暗一片,走廊内昏黄的灯光折射进来。 薄辞深一手将门关上又顺势将南明鸢抵在了墙上。 “你干嘛,放开我!”南明鸢挣扎着,但因为没睡醒,整个人还充诉乏力感,四肢发软使不上劲。 她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后背靠在冰凉的墙上。 薄辞深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整个人紧贴在她的身上,他俯头伏在南明 鸢的肩颈上,轻吐着气。 南明鸢有些发痒,她扭着头伸手想要推开,“薄辞深,你别给我耍无赖,给我赶紧松开!” 薄辞深挑着笑,握住了她的手腕,柔声细语:“你知道我刚才有多但心你吗,嗯?” 他捏住了南明鸢的下巴,轻抬起,看向她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与心痛。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早就离婚了,从前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以后也别再来纠缠我了。”南明鸢用力想要推开他。 “南明鸢。”薄辞深唤了声,接着他彽头吻上了怀中人的唇。 南明鸢惊刹,反应过来后,她用力踩到了薄辞深的脚上,整个人用力晃着。 薄辞深蹙眉,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而后吻的更用力了。 弥热的气萦绕在周围,南明鸢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双脚一软栽在了薄辞深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传至鼻尖,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片刻后,薄辞深缓缓松开了唇,他扶着怀中的薄南明鸢。 “滚出去!”南明鸢喘着气用力推开了他,眼露气愤。 薄辞深本不想就这么出去,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南明鸢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 见状,他立马转身拉开 门走了出去,要是再不识相点离开,指不定玻璃杯得挨脑袋上。 南明鸢伸手揉着方才被薄辞深吻过的唇角,她小声怒骂着,自己当初就不该心软上了他的当,尽让他现在得寸进尺,愈来愈放肆。 现在她只想赶快谈完合作回国,离得薄辞深远远的! 她越想越心烦,最后干脆继续睡觉了。 这一睡再醒时就已经是临近黄昏傍晚了,南明鸢沉沉的起身,揉了揉凌乱的发丝,整个人也少些无神的怨气,她已经好几天没睡的这么舒坦了。 她拿起是手机看了一眼,心想着今晚还让林深约了合作方的老总吃饭,觉得时间还够便又去泡了个澡,换好衣服后便准备去赴约了。 没成想,刚一拉开门她就见薄辞深一身黑色缎面西装,悠然自得的倚靠在门前,像是特意在等着她似的。 南明鸢只当是没看见,直接无视他走向了电梯口。 薄辞深嗤笑了下转身跟了上去。 南明鸢没有搭他,电梯一开便走了进去,身后的人也同样跟上,还故意走了几步,正好走到了南明鸢身旁。 “你去哪,我送你。” 南明鸢没应只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生气了?”薄辞深忽地问道。 第499章 挡酒 南明鸢还是没应,等电梯到达一楼,便快步走了出去。 薄辞深跟上扯住了她的手却被甩开,南明鸢拧眉转过身,“薄辞深,你别跟着我了,纠缠只会休耗我们彼此的时间。” 薄辞深双手扶着她的肩,俯头低声:“我觉得并没有,如果要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生气……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南明鸢眼见说不通干脆直接甩开了他,“油盐不进。” 随即她出了酒店上了锐金派来的车。 薄辞深也开上车跟在后面,看着林深发来的饭店信息,他抿嘴笑了笑,转头调转方向。 南明鸢靠在车窗边,透过后视镜看见身后的薄辞深调转了方向才缓的松了口气。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辆缓缓停在了饭店大门口。 石雕喷泉在夜的映衬下格外光辉波澜,灯光叠在玻璃间。 大门口恭敬的站了一排人,为首是个中年男人,他见车停好后便立马走了上去,拉开了车门。 “南总,可算把您等来了。”宁纪说着伸手想要扶南明鸢下来。 南明鸢不动声色的将 他的手拂开,缓缓走下了车,她缕了缕耳稍的发丝,表情冷漠。 宁纪见状赶紧给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上来。 “南总,一点点的心意,请您笑纳。”说着他躬身将礼物呈到南明鸢眼前。 南明鸢轻瞟了一眼,朴素的木盒掀开盖一屋黄金下压着钞票。 她轻笑了下,不动声色将盒子推了回去,神情自若道:“礼物就不用了,直接带我去吧。” 宁纪以为她是不满意,于是连忙道:“南总您要是觉得不够……” 他话还未说完南明鸢就打断道:“难道我缺那点钱?” 气氛凝固,宁纪无言,他慌神的愣了愣,“不是的南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赶快带我进去,我不想再废话了。”南明鸢说着走向大门,一行人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忽地,一道鸣笛声传出,众人转身看了过去。 纯黑骄车飞快开了过开,随之车门打开,薄辞深走下了车。 他看向南明鸢,眼神意味不明,接着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南明鸢暗 骂了句,一旁的宁纪倒先做出了反应,他挤着笑,又是恭敬的迎了上去。 “薄总,您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也不提前说一下,我好派人去接您。” 薄辞深没有搭理他,直接略过宁纪走到了南明鸢身前。 “不是说了我送你吗。”薄辞深说着。 “你也来这?”南明鸢疑惑的看着他,转头又看向身后的纪宁。 “我跟他们老板认识,看着他们公司有个项目,想着过来谈谈。”薄辞深平静的说着。 南明鸢当然不信,什么项目早不谈晚不谈的,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和她撞一起了。 至此,她对这次项目合作彻底失去了信心,手底下的员工这样的风气盛行,老板就更不必说了。 “两位认识?”纪宁又凑了过来。 “生意上有些联系。”南明鸢眼见纪宁要继承追问,直接瞪了回去,生怕薄辞深再乱说些什么。 “嗯,是朋友。”说着看向南明鸢,右手却伸到了南明鸢的腰上。 南明鸢又瞪了他一眼,背过手将薄辞深的手用力拍了下去,紧接着开 口道:“赶快带我们上去吧。” 纪宁忙应着,将两人带到顶层的包间。 包间内,金正坐在正位上,见两人进来了连忙起身迎着,他体态庸肿,走两步都感觉费力。 “南总,薄总,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正好碰上了。”薄辞深说着见坐到最近的位置上。 金正刚想让他坐到主位上,眼瞅着人已经坐下了,他便连忙将南明鸢请到了主位上。 南明鸢也不推辞,利落的坐了上去。 金正坐下后连忙招呼着人上了一堆酒,他起身拿着瓶白酒灌满了杯,对着南明鸢道:“这杯我先敬你了南总,昨晚的事是我的疏忽。” 说罢他一饮而尽。 南明鸢一脸的平静,拿着小酒杯象征性的喝了小口,不论是昨夜还是今天她都是不满意,这让她对此次亲自赴行感到无比失望。 金正又倒灌满一杯这一次他递给了南明鸢,“南总,我们都拿出点彼此之间合作的诚意来。” 南明鸢没料到金正会唱这出,她敛眉端起杯。 无所谓了,反正她为这次的合作也 付出了这么多,不差这一回,至于合不合作,还有侍考虑。 她拿起酒杯刚放到嘴边,就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薄辞深推开南明鸢的手,拿过酒杯,走到金正身前,语气冰冷:“金总是什么意思,光顾着跟南总敬酒了,这杯还是我先喝了吧。” 说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缝隙间还顺着有酒滴滑出。 “没有的事,哪能啊,薄总你能跟我们金锐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我再敬你一杯。”两人就如此,一直将桌上酒喝了个精光。 结束时,金正早已醉倒趴在了桌上,薄辞深也好不到哪去,为了给南明鸢拦酒,便一直陪着金正喝。 他面红耳赤,整个人醉熏熏,眼神迷离恍惚。 南明鸢抚额叹了口气,先叫人将金正抬了出去,又扶着薄辞下了楼。 本想着帮他叫个代驾的,又终究是不放心带着他一起回到了酒店。 南明鸢费力搀扶着他,薄辞深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身子无力的靠着。 “还真是我的克星。”南明鸢嘟囔着,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第500章 不认账了? 南明鸢扶着他走到了房间门口。 “房卡呢,在哪。”她晃了晃靠在自己肩上晕醉的人。 薄辞深迷糊着眼,整个身子像是没了力气般发软。 他并没回话,只是睁眼望了望南明鸢,含糊的哼了几句便了闭上了眼。 南明鸢无语且头痛,叹了口气。 她俯身伸手到薄辞深的兜里,找了一翻见没有又转而搜向裤子口袋里。 正摸索着,见有一个硬鼓的东西她便伸了手,刚要把房卡抽出来时,薄辞深伸手扯住了她的腕。 南明鸢实在是没了耐心,“你干嘛,松开。” 说着她就扒开了薄辞深的手。 薄辞深反倒抱住了她,整个身子都跟她紧贴着。 抽出房卡后,南明鸢忙将他推远。 “我能把你送回来已经不错了,别再给我得寸进尺。”南明鸢拿着房卡刷打开了门。 房门昏暗一片,走廊灯光照进打亮了过道,她朝里探了两眼,接着小心扶着薄辞深走进了房间。 光影明暗间,薄辞深勾唇上扬,他当然是没喝醉的,平时这么多酒局若光靠人挡酒,那也是不行的,他的酒量自然也是好的了。 只是没想到南明鸢的酒量 也这么好,喝了这么多还如常人般,丝毫没有醉晕的迹象。 南明鸢缓慢的将他扶到床边,接着打开床头的昏小的灯光,光线洒在被单间,光影重叠。 她将薄辞深放到了床上,只听男人嘴里说着什么,眉宇紧蹙在一起。 南明鸢抬手到他的眉间,轻揉了揉,将紧锁的眉心揉平,随即仔细听着他在嘶嘟囔些什么。 “不要走……我错了。”薄辞深薄辞深小声说着,声音低哑,显得可怜,没了往日的冰冷。 南明鸢静静望着他,“喝醉了还说什么梦话,以前的事也该下,我们都该放下了,再也回到从前了。” 话语之间,她的语气有些动容与落寞。 她不知道自已曾经付出的那段感情,在薄辞深的心中,算什么。 不过她现在就是想早点忘掉罢,越干净越好。 南明鸢起身要走,薄辞深见状立马站起身,他佯装着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嘴里还念着。 “南明鸢。” 南明鸢见此也又只好赶快去扶住了他,将薄辞深强行按到床上,“不是奶奶拜托让你来照顾我的吗,现在是谁照顾谁。” 薄辞深的那套说辞她根本不信 。 一刹,薄辞深伸手到了她的腰肢,轻一捏又猛的抱起转身,一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疯了吗!喝醉了都不能老实点。”南明鸢用力抵在的他的胸前,两人挨的很近,带着浓烈酒味的气息弥漫。 南明鸢闻的有些刺鼻,她推着薄辞深,却根本没用。 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这么大力气。 “你放开我,醉熏熏我闻着难受,醉鬼一个。”她紧攥着薄辞深发皱的衣服,整个身子绷着。 “南明鸢,你要帮忙就要负责到底。”薄辞深说着伏着低下头,落在她的肩劲,轻蹭蹭,接着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滑在她的肤间,薄辞深挑眉舔了舔,温热的湿气流淌。 “你个混蛋,我好心好意的把你带回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南明鸢的声音拔高,整个人也剧烈晃着。 “之前不是说着欠我个人情吗,正好抵了,明鸢?”薄辞深柔声说着,揽起她的身子,抱进了怀中。 “滚开!亏得我心软,竟是全喂了狗般。”南明鸢大声着,她想要起身却又被薄辞深压了回去。 薄辞深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片刻后 ,又装成副即将醉倒的模样,身形不稳,眼神迷离。 他捏着南明鸢的下巴,抬起。 “你个登徒子!……唔。” 南明鸢话还未说完就被薄辞深覆下的深吻堵住了。 他一只手将南明鸢禁锢在怀中,一只手捏着脸蛋用力吻着,不给南明鸢一丝喘息的机会。 南明鸢支唔着发出含糊的声,身子不断晃着。 热烈的吻接着落下,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她被吻得有些缺氧,脑袋发空。 薄辞深缓缓松开了唇,南明鸢小声喘着,刚要开口,后脑勺又被按住了。 他的吻细碎落下,温柔地轻吻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 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神智。 房间满室静谧,薄辞深动作未停,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两人亲密深吻时的吮吸声响,隐秘挑动着神经。 良久,他终于停下了缠绵在唇边的吻,南明鸢喘息着攫取空气,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眸子中。 薄辞深轻捎起他细碎的发丝,撩到耳后。 “你这个骗子!薄辞深,我巴不得马上回国离得你远远的,最好此生不复相见。 南明鸢一时盛怒涌上心,气急说出这样 的话,最好是断了薄辞深往后再缠着她的念头。 “明鸢,你真的这样想吗……”薄辞深小心说着,不同于刚刚深吻时的强势,转而又压低了自己的资态,像是在认错般。 南明鸢犹豫了,她本是想一口应着的,便对上薄辞深那双可怜的眼神,心中平静无澜的水波又被激荡起了涟漪。 “对啊,最好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对你我都好。”南明鸢将头撇到了一旁,尽量避免与他再对视。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带我回来?”薄辞深说着伸手搂住了她。 “我那是于心不忍,一时心软反倒被你骗了,若再来一次,我就让你醉死在那算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南明鸢心中到底是有一丝的情感在牵动着,让她心软。 “南明鸢。”薄辞深轻呼了声,接着他伸手转了过南明鸢的头。 望着她的眸子,他贴近了过去,伏在南明鸢耳边,带着暧昧道:“那我们之前的那晚又算什么,不认账了?” 南明鸢顿时红了耳根,之前那晚的回忆又清晰的涌入脑海中,两人缠绵交织。 她猛的推开了薄辞深,那明明就是被人所设计才…… 第501章 满心满眼都是她 薄辞深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时,南明鸢掀起被子用力甩到了他身上,“快睡吧!”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道剧烈的关门声。 薄辞深扶额轻笑了下,走进浴室冲着凉,他喘着粗气,极力压着不断攀升的欲火,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南明鸢的样子…… 两人心怀各意,失眠一宿。 清晨,天不亮便都起了身,南明鸢忙着回复昨晚陆程发来的工作信息,又要查着公司最近的文件,心力交瘁,来这里谈了笔不看好的合作,又遇到了难缠的薄辞深。 实在是令她烦闷不已。 另一边,薄辞深也刚跟林深通话完,他继续命人跟踪调查着南明鸢伤受的事,始终认为这件事跟黎琛脱不了干系。 两人就如此各忙各的,一直到临近下午,南明鸢才处理完了所有事务,她先是打给了陆程。 “你发来的文件我都看了,挺好的,最近在公司辛苦你了。” “应该的。” 南明鸢接着又道:“锐金那边的合作你去跟他们交接的人说找个时间我得和他们老总亲自谈谈再签吧。” “您不是说不好看这次合作吗。”陆程抚着滑下的镜框。 “我又仔细看了合作的具体内容,觉得这次项目的 市场还是有利可图,管好他们那方的人也是能成的,我看好市场并不看好他们公司。” 南明鸢又跟他吩咐了些具体事务,便挂断了电话。 她揉着眼角,沉沉的呼了口气,接着又去浴室洗漱了番,换了身丝绒制的长裙便准备出门。 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好好去玩过,她这好不容易结束了段事务,可以缓口气了。 忽地,敲门传到了耳边,南明鸢转头望去。 “谁啊。”她边说着边走到了门口,这个时候这会无缘故敲门,她也没叫客房服务啊。 南明鸢小心的打开了门的一角,她探着头看了一眼。 只见,薄辞深正疑惑的看着她。 南明鸢见是他,瞬间冷下脸,随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干嘛,薄总又有什么事。”南明鸢没好气的说着,她又想起了薄辞深所干的种种,便恨不得抽打他一顿最好。 薄辞深靠近了些,“吃饭了吗?” 他刚要再凑近就被南明鸢一手拦住。 “别靠这么近,保持距离。”南明鸢往后退了几步,接着道:“你是不是忘了昨晚干的事了?” 她只觉眼前薄辞深表面装的冰冷禁欲,实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薄辞深故作姿态,他轻声:“昨晚我喝 醉了,好像断片想不起来了,能告诉我到底干了什么事吗。” 他这般模样,无非就是挑逗一下南明鸢。 “薄辞深,要点脸吧!”说着南明鸢用力关上了房门。 门外的薄辞深嗤笑下,自已这是太过分了,把人又惹生气了。 一直到了晚间,南明鸢才重新收拾一番出了门,她提前做好了攻略,听说酒店附近有个夜市非常有名。 南明鸢打了车,没几分钟便到了。 迷离璀璨的夜色,电灯线相连将马路尽头与夜市隔开。 烟火气盘剧萦绕在上空,沿着灯光望去,无数的店铺商摊扎根于此。 在灯光和音乐的映衬下,夜市的魅力更是能带给人们极致的放松和愉悦。 闻着小吃摊的香味,听点滴风声。一切烦恼都被遗忘,夜市成为了独有的疗愈之所。 南明鸢穿过马路行至尽头走了进去,而她未注意到的是,一辆车停在了身后,薄辞深缓缓走了下来。 他恰好下楼准备吃饭,结果碰巧从餐厅出来的南明鸢。 于是他便也立马开车跟了过来。 “原来喜欢来这种地方吗。”薄辞深心想着,快步跟了过去。 南明鸢先是到了一家烧烤店,点了几份肉串,薄辞深则悄悄躲匿于拥挤的人 群中。 待南明鸢买好后,薄辞深又立马走到了烧烤摊,“老板,刚才那个人来的,给我也来一份。” 他指了指远处又在烤饼摊的南明鸢。 店老板默默点头,拿起准备好的肉串放到火架子上,随手拿起刷子,刷油,挥手一撒调味香粉,不停翻动着面。 “小伙子,那是你女朋友啊。”店老板瞟一眼远处的南明鸢,又看向薄辞深。 “嗯,我老婆。”薄辞深轻声说着,露出一抺淡笑。 “你们真是郎才女貌的,般配。”店老板也是一个爽快豪情的直肠子,他拿起包好肉串递给了薄辞深。 “喏,给你,祝你们百年好合咯。” 薄辞深应了声,转身看向烤饼摊又不见南明鸢的身影。 他忙挤入人群,四处找着。 过了片刻,他在一个小吃摊看到了南明鸢的身影。 南明鸢小口咬着肉串,口中念念有词道:“老板,这个无骨鸡爪多放点香菜。” 薄辞深轻笑,慢慢走到了小摊的左侧,观察着南明鸢。 南明鸢拿起老板娘包好的鸡爪又走去另一个商摊,薄辞深也如刚才般要了和她同样份的。 忽地,一个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薄辞深立马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南明鸢。 她正着一 堆小吃,紧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挡在了她的身前,脸色涨红,一股子的酒味,像是喝醉了。 醉汉挡住了路,他躬着背,身形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迷离。 见此南明鸢并不想搭理,侧身准备绕道走,正要走时那酒汉猛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南明鸢倏然紧蹙起眉,用力将人甩开。 肌酒汉似是更兴奋了,他晃着身子走到南明鸢身前,一脸的痴笑,露出发黄的牙,下方还镶着颗带金的。 他先是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而后表露奸意,“小妹妹,一个人逛夜啊,多无聊啊,不如……哥哥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说着他又伸出那双油腻的手,不料被南明鸢躲开了。 酒汉不怒反笑,他咪着眼尖着声道:“小妹妹,别这么凶嘛,哥哥带你去玩啊,你一个人来旅游的吗。” 南明鸢眉头紧锁,满脸嫌弃之意,眸中尽是压制的怒火,她语气冰冷道:“不用了,麻烦你让让。” 酒汉笑咪咪道:“你一个来旅游人生地不熟,我来带你去玩吧,到时候就去我家睡着。” 他凑到了南明鸢的身前,眼神露骨地看着她。 南明鸢面色低沉,眼露凶意,语气不善道:“滚。” 第502章 保护 南明鸢加大了力度,酒汉吃痛的叫了起来,南明鸢并没有理会,直接甩开了他。 “你TM的小婊X,老子今天弄死你。”酒汉说着就挥着手,冲向南明鸢。 一旁观望的薄辞深连忙推开人群,挤了过去,他看向南明鸢,正要出手的时候,那酒汉就被南明鸢单手擎住了。 南明鸢眼神凌厉,一手擎住酒汉的手臂,一脚将他踹开。 酒汉重心不稳,狠狠摔到了地上,顿时捂着腿骂骂咧咧:“你个婊X,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不少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将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南明鸢神情自若,她俯视着地上的酒汉,如同看侍不屑的垃圾般。 那酒汉用力喘着气,猛的起身就近抄起木桶胡乱朝她砸去。 忽地,南明鸢的肩上覆上一只手,薄辞深眼快将她拉开,一脚踢开了飞来的木桶。 紧接着,南明鸢快速冲过去将酒汉踹到了地上。 那酒汉瘫在地上,叫了好一会才停下,这会估计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南明鸢往后轻瞥了他一眼,全然的警告与轻蔑。 而后她走到了薄辞深身旁,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身手不错啊。”薄辞深说着。 “嗯。”南明鸢平淡的应了句,而 后又问道:“你怎么在这?” 突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传尖叫,南明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搂进怀中,用力抱紧挡在了身后。 耳边传来薄辞深一道闷哼,南明鸢偏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刚才倒地的酒汉拿着把小刀猛的冲向南明鸢,薄辞深眼见小刀就要刺向她,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将人护住。 浓重血腥味弥漫,鲜红的血顺着刺入他后背的小刀不断流出。 私语议论不断的从周围传出,人群里骚动起来。 南明鸢回过神来,一脚踹在酒汉腹部,将他死死压在了脚下,这一脚几乎是用尽了她的全力。 薄辞深强撑着将南明鸢抱开,他低语着:“……这里人太多了,先报警处理吧。” 他说话间身子隐约的颤着。 南明鸢这才缓过神,报完警后,便赶紧将他送过去了医院。 车上血液不停的流着,她手拿着纸抵在伤口,却丝毫不起作用。 见她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伤口,薄辞深轻声道:“没事,就是一些小伤。” 不等他说完,南明鸢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少说点话吧,马上到医院了。” 薄辞深扯嘴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了。 他头有些晕,手脚也乏力起来。 看着一旁满脸但 心的南明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靠下,躺进了南明鸢的怀中。 南明鸢也只当他是支撑不住了,便任他靠着了。 但薄辞深似乎并不满足,他握住了女人柔软无骨的小手,“我头好晕……” 说罢他眯着眼,装出一副即将昏了过去的样。 南明鸢就着他的手腕,给他把了一个脉,发现他的情况并不危急。 “你再撑会,马上就到医院了。”她故意配合着他,安慰道。 见目的达成,薄辞深这才满意的笑了。 片刻后,车子缓缓停到了医院门口。 南明鸢将他扶下了车,随即带他去挂了急诊科。 薄辞深突然拦住了她,“我这都是小伤,就不用挂急诊了吧……” 南明鸢自然不同意,不是喜欢装吗,那可要好好给他检查,万一之后就赖上自己了。 “不行,还是挂急诊吧,光看表面的伤口是看不出来的。”南明鸢说着就拉着他往急诊走。 眼看她是铁了心要负责到底,薄辞深也没办法,自己造孽自己受,要怪就怪刚才一时装过头了。 挂好号后,二人便去了科室,不一会就来了护士带他去包扎伤口了,南明鸢则待在走廊等着。 大约半小时后,薄辞深从诊疗室走了出来 。 护士拿着单子递给南明鸢,叮嘱道:“你家先生的伤口不深,只是刺到表面,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什么忌口的都写单上了,等会拿着这单去取药。” 南明鸢应了句,让薄辞深坐在长椅上,自己则拿着药单去取药。 “你在这坐好,我去取个药马上就来。”南明鸢说着,像是在叮嘱小孩般。 薄辞深也乖乖的点着头,眼神淡定,心中却是一阵欣喜。 几分钟后,南明鸢提着一袋药回来了。她坐到椅子上,将袋子放在膝间打开。 “这些药呢你换的时候小心点,别沾水,要是实在不方便,就来找我。”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薄辞深自是乐意,巴不得南明鸢天天给他上药。 “你是不是傻,我自己能应付的……装什么英雄。”南明鸢伏下了头。 “我知道。”薄辞深说着挪了挪,离着她更近了一点。 南明鸢没有反应,“知道你还……帮我挡。” 她抬起头,正撞上薄辞深深邃的眸子。 南明鸢看着,片刻后,她有些慌了神,忙撇过了头。 薄辞深轻轻勾起嘴角,他轻靠在了南明鸢身上,小声道:“伤口疼,浑身没力气。” 看他这一副假装虚弱的样子 ,南明鸢自知理亏,也就随他去了。 又休息了会,南明鸢才扶着他出了医院,两人打车直接回了酒店。 车内,薄辞深靠在她身旁,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南明鸢叹了口气,侧身看向窗外,飞速穿过的景象在眸中闪过,往日过往云烟,消散又重聚。 她转头又看向薄辞深,窗外灯光折射进,光影覆在他精致分明的脸庞上。 南明鸢不自觉的伸手抚了上去,忽地,薄辞深眼皮颤了颤,但并没有醒过来。 车子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南明鸢轻推了推一旁的人,薄辞深却没有醒。 她又推了几下,见还是没醒便直接上手捏住了他的脸。 薄辞深皱眉,迷糊的睁开了眼,“你捏我?” “你以为我想吗,推又推不醒,睡这么沉。”南明鸢并不想对跟他纠缠,推开车门快步走下了车。 看着她的背影,薄辞深嘴角勾起笑意。 他之所以睡这么沉,因为他已经快有好多天没睡过好觉了。 先是南明鸢受伤住院,又是为妹妹求药,再到现在追到国外来,他又要忙于公司的事务,哪有功夫安生睡觉。 他抬腿下车追上了南明鸢,又装作刚刚受伤的可怜样。 “嘶——”薄辞深故意放大了声音。 第503章 想跟你睡 果不其然,南明鸢刚准备走进酒店时又停下脚步,折返了过来。 她微皱眉,嘴上抱怨着,手却轻扶住了薄辞深的臂膀。 “你个大男人,怎么受点伤这么娇气。”南明鸢刀子嘴不饶人,但实际还是软下了心。 她将薄辞深一路扶到了房间门口,接着又帮他从兜里拿出房卡,开了门。 “赶紧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交代完后,南明鸢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休息一会儿后,南明鸢拿出换洗的衣服,褪下沾血的长裙,脑海中又不停回想起薄辞深受伤的画面…… 忽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将思绪拉回。 南明鸢放下长裙,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薄辞深正光着上身,拿着袋药靠在门框上。 莹透的水球在他分明的肌肉上滑动,下滑着人鱼线,发丝也湿漉漉的一片,还沾有水向下滴落。 刚包扎好的份口处也被水浸湿了。 南明鸢望着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没休息好,眼花了。 她将薄辞深拉进房间,用力关上门。 “你这是干嘛。”南明鸢不解的看着他,边说着从裕室拿出身干净的裕袍甩给了他。 “你不是说有事就来找你吗。”薄辞深拿着浴袍并没有 套上,而是顺手放到了柜上。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事。”南明鸢望向了他被浸湿的包扎口处,顿时就明白了。 薄辞深解释着又将药递了过去,意味非常明确,“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淋到了。” 南明鸢无奈接过药品,谁让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 “过来吧。”她取出药,坐到了床头旁。 只有薄辞深清楚,他就是故意淋湿的,不然要等下次换药的时候,他可等不了这么久见不到她。 他走了过去,坐在南明鸢身旁,手臂轻抬起。 南明鸢将药调合好,又拿出酒精消好毒,拿出药用棉棒,沾上药水,又帮薄辞深解下绷带,然后涂上药。 “嘶。”薄辞深微皱眉,沉声哼了下,“痛,轻点。” 南明鸢不由得放轻手上的力道,“忍着点。”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她将药放好递给了薄辞深,但他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药也上完了,回去睡觉吧。”南明鸢直接开口赶人,意味明确。 薄辞深摸了摸湿透了的头发,抬头看向了她。 “头发也要我给你吹?”南明鸢面上略有几分惊讶,没想到他现在这么不要脸。 薄辞深刚点头,就听见了她拒绝的话,“不行。” “我房 间里的吹风机坏了。”薄辞深低了头,让他少了平时的锐利,现在倒像个可怜的小狗了。 南明鸢扶额,从浴室柜下拿出吹风机,随即递了过去。 薄辞深根本就没有抬手去接,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她。 “拿着啊,不是要吹头发吗。”南明鸢又将吹风机往前递了递。 薄辞深还是没说话,片刻后他才缓缓指着伤口处,低沉道:“伤口疼。” “所以呢?”南明鸢装作没听懂,将吹风机放到了他的身旁,转身又进了浴室。 薄辞深没说话,只是拿起吹风机默默吹着。 热风划过,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又闪过曾经与南明鸢没离婚前的画面。 等南明鸢从浴室打理完出来后,便看见薄辞深正紧蹙眉,抿着唇,眼眶还微微发红。 她轻轻叹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怎么还委屈上了?”她接过薄辞深手中的吹风机,调试好温度。 “没有……”薄辞深小声说着,但被巨大风响盖下,南明鸢并没有听见。 至于眼眶发红,也纯粹只是因为风开太大,温度有点,吹的眼睛发干才这样的。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南明鸢先将吹风机并上,等举起到离发丝合适距离时她才又重新打开, 轻晃着,指间在浸湿的发间揉着。 薄辞深准备转头的时候就被南明鸢一手扣住脑袋,“老实点。” “今天的事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提,我也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 说着,她又从床头柜中取出块干净的毛巾,盖在他头上,小心擦试着。 “嗯,我知道。”薄辞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接着道:“那你明天晚上陪我吃个饭吧,就当还这个人情。” 他起身看向了南明鸢,手也挽在她的腰间。 南明鸢皱眉,将他推开后,接着又道:“你这算什么要求,我让你提的可不是这种。” 她放好吹风机,拿起药袋放到薄辞深手心。 “那你说的是哪种?” “别装傻,你要是以后公司出什么问题了,资金链断裂这些的,我们南氏一定会帮到底的。”南明鸢说着将薄辞深推到了门口。 “你这是在咒我?”薄辞深转头看着,眼神复杂。 “看你自己怎么理解。” 薄辞深眉梢轻挑,直接将人壁咚在沙发上。 南明鸢也丝毫不慌,直接迎了他抛来的视线。 她侧眸不经意间扫了看到薄辞深睫毛,眼下的痣,唇中滴落的水,滚动的喉结,以及宽阔的胸膛。 南明鸢忙拉起了他腰间下摆的浴袍束带,语气不明道:“好好穿衣服,受伤了还露出这么大一块。” 薄辞深也同样在观察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抺不明显的笑,直接伸手搂住了她。 “你干嘛,松开我,我这是看你受伤了才好心让你进来约,又帮你上药又吹头发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薄辞深伏头靠了过去,轻声追道:“怎么?你心疼我?” “要不是你因为帮我挡刀才受的伤,你以为我想帮你啊,别自做多情。” 南明鸢说着将头撇到一旁。 “是我自做多情了,那你可不可以再可怜我下?”薄辞深说着将她搂的更紧。 闻言,南明鸢手上用的力道更重了。 “之前你为了救我受伤住院了。”薄辞深还未说完,南明鸢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打住,都已经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是为了你。”南明鸢说着,语气有了丝慌张。 薄辞深慢慢松开了手,“嗯,那以后就别再说什么欠人情了。” “知道了……” 南明鸢松了口气,她打开门刚想请他出去,就见薄辞深径直走到了床边。 “你做什么?”南明鸢不解的看向他。 薄辞深挥了挥,“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 第504章 你要对我负责 “薄辞深,你是被捅傻了还是疯了?”南明鸢走到床边,眼露凶意的盯着他。 “你之前还说要负责的,现在就不认了?”薄辞深说着。 看着眼前的薄辞深,南明鸢强压着怒火与将他立刻扔出去的心,“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说的是帮你忙。” “嗯……都一样。”薄辞深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万一要是半夜我这伤口再恶化了,你也能第一时间应对。”薄辞深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以为真是这么回事了。 眼见薄辞深是不打算走了,南明鸢也干脆随他去了,等他伤好了再算账也不迟。 南明鸢将灯熄灭,走到了另一边,如释重负的躺了下去。 她看眼身旁的薄辞深,开口道:“你就睡那边别过来,别得寸进尺,不然给你踹床下去。” 说完她便缓缓合上了眼。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能休息会,但一旁的薄辞深却并打算如她愿。 薄辞深翻过身,面对着她,眸子在黑暗中更亮了几分…… 细微的挪动声传到南明鸢的耳边,她不耐烦的睁开了眼,只见薄辞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不是说了让你别过来吗。”南明鸢伸手就准备推开他。 哪知薄辞深突然又往前挪了几分,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搂住 了腰。 “你干嘛,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说完,南明鸢就用脚踢了过去,却被薄辞深一把抓住了脚踝。 他轻笑,顺势将人抱进怀,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有点冷,抱着暖和。” 南明鸢碍于他受了伤,也没使多大力气,只是用手抵在薄辞深胸前,阻隔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害羞了?”薄辞深忽然湊了过来,两人仅离了几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叫声与跳动的心脏都清晰可见。 薄辞深指尖的薄茧有意无意地剐蹭在南明鸢耳后柔嫩的肌肤,下巴被他碎短的发茬扫过。 伴随着他低沉发闷的声音,尾音止不住颤动。 “薄辞深,你发什么疯,快给我松开!” 话刚说完,薄辞深的气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理智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坍塌,床头是暧昧的灯光,空气逐渐丧失。 刚松开,一个缱绻的亲吻又落了下来,那副唇齿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软乎乎的耳垂,一截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 薄辞深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渐渐的不在只满足于这绸缪的吻,他的吻越来越炽热,也不在只拘泥于一处, 开始吻她的下巴,脖颈,锁骨…… 南明鸢只觉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欲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搜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薄辞深!”南明鸢喊着,手不停推着,却又压着力度,怕再弄伤了他。 薄辞深伏在了她的肩劲上轻舔了下,“怎么?” 南明鸢的脸上的红意蔓延到脖子,她扭过了头,身子却有些僵硬。 片刻后,薄辞深突然松开了她,重新盖上被掀开的被子。 “快睡吧。” 南明鸢也抬起头,她瞪着一旁跟没事人一样,用力捶了他一下,接着将被子拽过一大半。 很快,两人都沉沉睡着了…… 薄辞深一早便被电话震醒了,他费力的撑起身子,看着一旁熟睡的南明鸢,将打开的被子又轻轻给她盖上,接着下床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是林深打来的,薄辞深接通电话,语气中带着丝不悦,“什么事?” 另一边的林深也听出来自家老板的不耐烦,小心道:“薄总,公司出了点问题,旗下很多的合应商都突然罢工,还有……” 不等林深说完薄辞深就打断了他,“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赶回去,你先稳住局面 吧。” 薄辞深说着挂断了电话,转身又回到床头,轻轻坐下。 他望着熟睡的南明鸢,笑着将她杂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薄辞深换了身衣服后下了楼,他打包了几份早点就又回到了房间。 南明鸢也已经起床洗漱完了,这会儿正坐在桌前不停敲着电脑,处理着合作文件。 刚刚陆程打了电话来,因为合作方公司的原因,原本签订合作的时间要推迟几天,她回国的时间也跟着延迟了。 听到开门声,南明鸢抬起头,轻扫了一眼门口的薄辞深,便又继续看向电脑了。 “我刚从下面打包了几份早餐,先趁热吃了吧。”薄辞深将咖啡和各式面点放到了桌旁。 南明鸢只是应了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薄辞深见此微微皱眉,直接走到桌旁将她的电脑合上。 “你发什么疯,没看见我在忙吗。”南明鸢说着又重新打开了电脑。 “再忙也都要吃早餐。”他从盒中其出一块煎好的饼,递到南明鸢嘴边。 “别闹了,拿开。”南明鸢毫不客气推开他的手。 但薄辞深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是又重新递了过去。 南明鸢无奈,她咬了口肉饼,带着清香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意外的好吃。 “好吃吗。”薄辞 深说着走到了她的身侧。 南明鸢又咬了口,忽地,她的舌尖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的脸忽而爆红,“我不小心咬到的,抱歉啊。” 薄辞深没说什么,看着刚才被南明鸢咬过的指间,他轻声笑了笑,心中被勾的火挠似的。 “没事,你喜欢就多吃点。”薄辞深将早餐全推到南明鸢面前。 “你不吃吗。”南明鸢边塞着包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我不饿。” 南明鸢轻轻将早餐推过去,“昨晚又受了伤,早上不吃东西怎么行。” 薄辞深眉眼出现几分笑意,待所有东西吃完后,他又起身将药袋拿了过来。 “咳,那个……该换药了。”怕南明鸢没看见,薄辞深又将药袋递到了她面前。 南明鸢瞥了眼,“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自己上吧,有问题再叫我。” 薄辞深并没有离开,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也没理他,将工作处理完之后,她才并上电脑,将药袋拿了起来。 “行了,过来吧。”南明鸢说着从袋里拿出药水和棉棒。 这次相较于上次就更加熟练了,但同样失了几分温柔与小心。 她拿着棉棒沾上药水,看着伤口处,对着按了上去—— 第505章 关心他 薄辞深忍不住闷哼一声,臂膀有些止不住的发颤。 被刀刺入的部分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刚好离着要害,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南明鸢似乎注意到了,手中涂试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拿起药水轻沾,涂至缝合的伤口处,看着被划开的伤口她不免有些动容。 南明鸢脑海中又开始泛起从前的记忆,虽说那段时间是记忆缺失,但也是亲身经历,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不可能如此坦然的释然。 慢慢她入了神,过了好一会,薄辞深的话才让她如梦初醒。 “我明天要回国了。”薄辞深轻声说着,身子也往前靠了几分。 南明鸢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不是来谈合作的吗。” 说着她将用完的棉棒和湿纸扔进垃圾桶,接着收起了药盒。 “舍不得我走?”薄辞深轻笑着,眉眼间满是温柔。 南明鸢白了一眼:“我舍不得你走?你是真被捅傻了。” 她站起身,接着说道:“要走赶紧走,省的在这烦我。” 薄辞深也跟着起身,看着她。“你会想我吗?” “做梦。”南明鸢冰冷的说着,将他推到门口,“头发也吹了,药也上了,薄总要是还有什 么事的话麻烦自己解决。” 她打开门,直接将人推了出去,不等薄辞深反应便用力关上了门。 南明鸢长舒了口气,转身又坐回桌前,打开了电脑。 直到指针接近零点,南明鸢才终于将陆程发来的所有的文件处理完。 她伸着懒腰,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肚子也叫了起来。 南明鸢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就准备下楼吃个饭。 突地,一道清脆的门铃响起。 想都不用想,南明鸢就知道是谁。 她沉下了脸,慢悠的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薄辞深正捧着束花站在门口,粉白玫瑰间缠着无根的苿莉,正央处还藏匿着一封黑金制的卡片。 他捧着花,身着一席丝绒制的西装,沉稳却不单调。 南明鸢挑眉,扫了眼花束又看薄辞深,开口道:“大晚上的你干嘛?” 薄辞深淡笑,将花递到她面前。 南明鸢没接,只是静静看着,眼中意味不明,但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不是说欠我人情吗,那你请我吃饭。”薄辞深走到了她身前。 南明鸢:…… “薄大总裁,现在竟然连吃饭都要人请了?”南明鸢往后挪了几步,正想关门时,就被薄辞深用力抵住了。 “那个不算数。”薄辞深将她逼退到了房间,昏暗的环境下,男人的笑若隐若现。 薄辞深顺势握住南明鸢的手,随即扭身,用力将她抵在了门框上。 “滚开!”南明鸢将他的手甩开,狠狠的瞪着他,表情中充诉着不悦。 “南明鸢,你怎么总是说话不算话?”薄辞深突然低下了声,一边撑着墙,一边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南明鸢心里突然起了丝涟漪的波澜,刚想打消心中的动容,耳边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明天就要回国了,我只想跟你吃顿饭而已……” 南明鸢竟然从中听出了些许委屈,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薄辞深。 “行吧。”她将头撇到了一边,推了推禁锢着自己的人。 “就这一次,看在你昨天救我的份上。”说着她又补了句:“还了这人情,咱们以后就互不相干了。” 说罢她走进了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等下楼时薄辞深早已开车在大门口等着了。 南明鸢从远处看去,只见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搭在窗口处,夹着根烟。 他放到嘴旁,轻吸了口,白雾弥漫间透出他的脸庞。 薄辞深侧头也看见了她。 等南明鸢 坐上车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将烟扔掉。 见他这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南明鸢突然倾身夺过他的烟,扔了出去。 “你这伤都还没好就抽,伤口不想好了?” 南明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脑子突然冒出来了这股冲动,但薄辞深抽不抽烟,又关她什么事呢…… “你心疼我?”薄辞深看向了她,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想多了,我只是不愿意闻烟味。”南明鸢转过了身子,倚在车窗旁。 薄辞深神色波澜间沉溺的笑了下,“好,听你的,以后不抽了。” “你爱抽不抽,不关我的事。” 一路上,她回想着这些些经历,心中暗叹薄辞深真是越来越像个无赖了。 …… 约莫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处餐厅门口。 两人走进,前台经理早已经在大堂候着了。 他迎着笑脸走到薄辞深身旁,恭敬道:“薄总,您顶层的餐厅已经清场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薄辞深应着,反手拉住了身旁的南明鸢,“嗯,上去吧。” “别动手动脚的。”南明鸢甩开了他,快步走到了电梯口。 薄辞深笑笑没说话,随即伏在经理耳边小声吩咐了几 句,便跟差南明鸢上了电梯。 到了顶层,阵阵醉人的迷迭香迷弥其中,尾调夹杂着柠檬与薄荷的清新。 周围的灯光暗下,只留下零星的几盏泛着暖黄,全景天窗处的坐位上早已摆上了餐品。 高矮不一的蜡烛顺着窗外霓虹点亮一丝银调。 薄辞深轻拉开位置,伸手道:“坐吧。” 南明鸢没说话,顺着坐下将包放到一旁,望向窗,向下俯看,璀璨夺目的城市全景一览无余。 薄辞深示意人都下去,他将菜推到了南明鸢身前。 “吃吧,知道你饿了。”说着他细心将抽纸垫到盘下。 他本是想着中午和南明鸢一起去吃饭的,但从中午开始就都没听到南明鸢房间传出一点动静。 南明鸢虽然早已饿了许久,但还是神情自若,过了好一会才拿起手边的刀叉,叉起块肉条,小心咀嚼了起来。 “嗯,味道还不错。” 薄辞深又将几道菜都摆到了南明鸢身前,他托着腮,语气轻柔道:“多吃点,不够再加。” 南明鸢这才反应过来,她忙放下刀叉,拿着纸帕轻擦着嘴角。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单纯为了吃饭?”南明鸢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出于这个目的。 第506章 灌醉 薄辞深也不藏着掖着了,他从一旁拿出了份文件放到了桌上,南明鸢扫了一眼文件,是关于合作企划的。 “我看了你和锐金的合作项目,我很看好那块市场,与其你们南氏背负风险,倒不如合作双赢。” “你说呢,南总。”薄辞深这时候改了口,饶有兴致地看向南明鸢。 南明鸢不语,拿起文件轻轻摊开,指尖快速翻动着文件,她仔细将文件看完。 大约十分钟,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行,可以合作。” 南明鸢之所以同意,一是因为她放心相信薄氏实力,二也是如薄辞深所说,这个项目毕竟是新兴产业,若是仅靠南氏的资金与传统模式支撑,风险其实是很高的。 到最后可能只是费力不讨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明鸢说着举起满溢的香槟,小抿了口,“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薄辞深望向她,猜着应是对于收益的问题。 南明鸢晃着酒杯,靠在椅上,悠悠道:“我们南氏要占大头,所有决策得优先取决于南氏这头。” 其实她不仅是为了南氏的发展考虑,如此也省去了后续诸多的麻烦,取保南氏绝对的话语 权。 薄辞深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可以,你们付出的精力多,自是应该占大头。” 南明鸢单挑眉,打量着薄辞深的神情,原以为他讨价个一二,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在商圈,薄辞深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他要的都是绝对话语权,薄氏也是一贯的独裁垄断制的,现在竟然代表自降身价合作。 “行,既然薄总这么有诚意,那我也没意见了,等回国再恰谈吧。”南明鸢将文件放讲了包里。 就在这时,一名服务员送来一瓶白酒放到了桌上。 薄辞深先是拿着酒,又重新拿了两个干净的酒杯,分别倒下了半杯, 他推到了对面,“南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南明鸢也没犹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刺辣的酒味席卷着整个口腔。 薄辞深眯眸微咪,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接着他也跟着一饮而尽。 南明鸢刚想吃口菜压压嘴中的辛辣,酒杯里又被灌满了酒。 “这酒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不喝了也浪费。” “你想灌我?”南明鸢意识到有些不对,她挪开了身旁的酒杯。 “单纯的喝酒罢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薄辞深为了证 明自己,拿起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南明鸢托着杯子,见他这样也放下了几分警惕。 接着,她又连续陪着喝了好几杯,而薄辞深则以受伤为由以茶代酒了。 半小时后,酒瓶见底,南明鸢也喝趴在了桌上。 她涨红着脸,手举着杯子眼神迷离,嘴里还嘟囔着:“你就是想灌我吧薄辞深,做梦!” 说着她摇晃着站起了身子,指着他道:“你说你,天天板着张脸给谁看啊,给我笑一个。” 说着她直接上手捏住了薄辞深的脸,身子重心不稳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等薄辞深反应,她又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心思,天天缠着我,还跟我到这!” 薄辞深玩味的笑了笑,氤氲的迷迭香气遮住眼底的悸动,微启的薄唇却染了一抹 他的眉心微动,目光久久在南明鸢身上流连,伸手将搂住她的腰肢,彻底将人抱进了怀里…… “你放手。”起先南明鸢还用力折腾了几下,最后挣脱不出也便安静躺在他怀里不动了。 “烦人。”她嘟囔着,手却向上伸到了薄辞深的脸边。 薄辞深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某处突然软了下来。 他 任由着南明鸢的揉捏,嘴角扬起抺温柔的笑,相比于平时冷静强势的她,他更喜欢现在这样可爱的她。 薄辞深抚上了她的手,握住了手腕,轻轻吻着。 南明鸢沉思良久,她又大声道:“你个无赖。” “我是无赖吗?”薄辞深不恼反笑,他挑眉,捏着南明鸢的脸蛋。 “是。”南明鸢含糊不清的说着,整个身子不断蹭着。 薄辞深不说话了,眼眸间多了几分隐忍,低眸打量间,欲火已不知不觉被挑了起来。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将南明鸢送回酒店,昏喑中,俯下吻在了她的额间。 …… 次日,直至下午时南明鸢才迷糊的醒了过来。 下了床后,桌上摆着保温的饭菜,上面还贴着纸条。 南明鸢将其摘下,“按时吃饭。” 她的内心泛起一般奇怪的情绪,但很快便消散了。 刚洗漱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薄辞深先开了口,“我到机场了,马上准备登机了。” 南明鸢明显的愣了会,过了会她才道:“哦……” 两人的气氛凝固,彼此都没有开口。 片刻后,南明鸢才缓缓开口道:“我昨晚……喝醉了? ”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干涩的嘴里还泛着酒的苦。 “你不记得了?”薄辞深问道。 南明鸢彻底断片了,她只记得昨晚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后便不省人事,迷糊了过去。 不等她开口问,薄辞深便说着:“你也没干什么事,就是抱着我非要亲,还有……” 不等薄辞深说完,南明鸢便连忙打断了他,“打住。” “你说我强吻了你?” 绝不可能,她就算再怎么醉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何况对方还是薄辞深。 “怎么了,不信?”薄辞深带着挑逗的语气,将昨晚拍下的照片发了过去。 南明鸢点开信息,整个愣在了原地。 照片中,她通红着脸,整个人缩在薄辞深的怀里,娇小的不得了。 “薄辞深,把照片删了。”南明鸢顿时又羞又气。 电话那头传来了薄辞深的低笑,“好了,我要登机了。”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南明鸢气愤不已,都怪自己昨晚贪杯,中了这狗男人的计!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躺到了床上。 南明鸢伏在被窝中,凌乱的发丝散落交错,抬眸间,她看到了床头上的药袋。 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第507章 飞机失事 南明鸢也没多想,疲惫感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昏睡间,她做了个梦。 她只觉自己被牢牢包围住,浓重的血腥味迷弥。 朦胧中,她看见血泊中倒了个人,慢慢走上首,看清了那人的脸。 只见薄辞深倒在血泊中,那天的醉汉拿着刀站在她面前。 一刹,南明鸢猛地惊醒。 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脊,细密的汗球从额间滑下。 她掀开了杯子,起身下了床,倒水杯后她拉开紧闭帘子,走到了窗台上。 刚才她看了眼手机,还是凌晨三点。 压在空中云却挡不住撩人的月色,这个地方的月亮似乎更亮,繁星也更加清晰可见。 南明鸢扶着把手,缓缓坐到了躺椅上,她随手拿块了毛毯盖在了膝上。 晚风乍起,吹过周围的树绕了过来。 凉意顺着裸露胳膊灌进了衣内,南明鸢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毯子裹的更紧了。 看着撩人的月色,她不禁想到自己最近总是被薄辞深牵动着情绪,明明她是不想跟他纠缠,可这人走后却…… 南明鸢摇了摇头,将脑中的那些无厘头想法抛出去。 不能想那狗男人。 过了几日后,便到合同签约的时间。 南明鸢赶 到锐金时,一排人已经站在大门口迎接了。 为首的是金正身边的秘书,他捧着个盒子恭敬的走到了南明鸢面前。 “南总,这是我们送给您的一点当地特产,小小心意聊表敬意。” 南明鸢见此轻佻眉梢,只是伸手挑了一角,缝隙中摆满的纱票露出。 她瞥了眼那秘书,不动声色将礼盒又推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这礼我就不收。”说罢,南明鸢便快步走进了公司。 那张秘书挤出的笑凝固了片刻,而后他尴尬的笑了下,带着一群人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顶层会议室,金正坐在中心处,双手叠着,面前摆着合同。 南明鸢大步走了过去,将准备好的合同也摆了出来。 …… 待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三小时后了,临近黄昏时分。 金正将手搭在南明鸢的肩上,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南总啊,今天签完合同先别走,我已经叫人订好饭店,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着便将南明鸢带到了电梯口。 南明鸢也碍于人多,只是轻轻将他的手拂开,平淡道:“不必了金总,我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下次吧。” 一旁的金正思考片刻后道:“行,那我也不强求 了,小张,你去送送南总吧。” 南明鸢跟着张秘书下了楼,门口已经停好了轿车。 回到酒店后,她就开始收拾衣物。 忽地,一条消息弹出,是黎琛发来的。 【明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看见消息后,南明鸢淡淡笑了笑,【我刚和锐金那谈完合作,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行,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南明鸢也没有拒绝,回复完消息后又继续整理行李。 另一边。 薄辞深正在办公室内处理着文件,林深却突然走了进来。 “什么事。” 林深,“薄总,宋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薄辞深这才停了下来,想着宋钰这过来应是又打着什么鬼心思要告诉他。 果不其然,宋钰一进来便告诉了他南明鸢要回国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 薄辞深望着躺在沙发上的宋钰,打量间杂着审视。 “之前不是说了吗,南明鸢谈的项目我们家也有份,锐金那边都来人说了,合同都签好了。” “这不刚知道,我就来告诉你了。” 宋钰狐狸眼微微眯了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薄辞深的表情。 待他走后,薄辞深拿起手机发去了消息:【合 作谈好了?】 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嗯,明天就回国了。】南明鸢看到后随手回了一条。 【注意安全,到了说一声。我去接你。】 南明鸢扫了一眼,没再回复,之后她又给南老太太打去了电话,谈叙片刻后便挂断了电话。 好好休息了一晚,她起了个清早,带好行李退了房后就赶去机场。 临上飞机前,她给分别给白苏苏和黎琛几人发去消息道了平安。 …… 六小时后。 被堵的水泄不通的机场内,黎琛正候在大门口,焦急的看着大屏上显示的航班预计到达时间,又不停低头看着腕上的表。 嘴里念叨着:“超半个小时……不应该啊。” 边说着,他又掏出手机给南明鸢发去了消息,“鸢儿,你到了吗?” 黎琛盯着屏幕,眉头微皱,心中莫名有些发慌。 忽地,身后传出了一声惊呼,人群间开始骚动,有哭喊声传到他的耳边。 就在这时,助理突然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伏在他耳旁小声道:“黎总,刚刚得到消息,南小姐乘坐的那趟航班可能……” 黎琛愣了片刻,他的脸色白了几分,紧接着缓缓道:“可能什么,快说!” 助理垂下头, 小声道:“南小姐乘坐的航班,失事了。” 语落,黎琛彻底僵在了原地。 …… 另一端,白苏苏已经在南府陪着南老太太了,她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便赶了过来,老人家上了年纪,她得先稳住南老太太的心。 好在现在南老太太还不知道,众人也都不敢告诉她。 祁司礼和祁司逸得到消息后也都赶去了机场,但因为正值高峰期,都被堵在高速上。 薄氏大楼。 薄辞深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他一遍遍看着屏幕上报道飞机失事的消息,口中不断的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林深见此刚想上前安慰,薄辞深猩红着眼睛吼道:“去,给我查!” 薄辞深此时脸上异常平静,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 林深慌忙的跑了出去,他立马派人去调查,又联系了机场负责人。 不过得到的反馈都是,目前没消息,家属需要再等等。 林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走进去就被薄辞深的吼声吓了一跳。 “什么叫结果待定?绝不可能,她绝不会出事的!”薄辞深眼眸冷冽,挂断了电话。 转身,他看向了林深,冰冷道:“有结果了吗?” 第508章 她绝不会出事! 林深紧攥着报告单,小声:“航班的负责人说还得看具体检测报告出来……” 寂静的气息凝固。 薄辞深什么都没说了,只是扶着额揉了揉泛发的眼头,吩咐着林深先下去。 忽地,一阵电话铃声从林深的兜中响起。 林深看了一眼电话后,出门接了起来。 “您好,机场根据您给的班次信息,查到了南小姐所在的航班会途径F国的,您可以试着跟F国的中心机场联系一下。” 林深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道:“我现在就去联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辞深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并且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他冷声道:“去安排专机,我要现在就过去!” 薄辞深果断的说着,他眼中充诉着的神情,如同濒死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深当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去做这件事。 毕竟,他也是知道南明鸢对于总裁而言有多重要。 不过片刻功夫,林深就跑了回来, “薄总,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能出发。” 薄辞深听后便立刻动身。 此刻,F国的中心 机场内,黑压阴雨的天覆在机场外,人群将这堵的水泄不通,嘈杂的声响弥漫。 他们的航班原本是直飞国内,但因为天气原因只能迫降F国。 此时登机口处围满了维权的乘客,他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说着,有的甚至想要直接闯进去。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买了票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周围的旅客应着,“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领事员也只能强撑着笑,一遍遍的解释着:“各位抱歉,实在是因为天气原因我们所有航班都延误了,这都是规定,不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又淹没在了一片骂声中。 南明鸢坐在体息区,看了一眼堵着的人群,又轻扫了一眼大屏上航班延迟的时间,拿出了手机。 没想到,手机却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托着腮叹了口气,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小抿了口。 寒风冷冽划进,她望着渐晚的天色,将盖着的毛毯裹的更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明鸢迷迷糊糊的从靠椅上醒来,她向四周看了看,已经接近凌晨了 ,全机场的乘客还在等着。 她刚拿起桌上的水瓶,眼睛瞟到了大门口处,在人群中她好像看到了薄辞深的身影。 她的手一顿,又放下了水瓶,只觉是自己睡迷糊了,出了幻觉。 南明鸢揉了揉眼睛望向人群中,只见了薄辞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但因为人群熙熙攘攘,薄辞深却没有看到她。 南明鸢起身走了出去,她冲着不远处着不远处喊道。 “薄辞深。” 语落,嘈杂的机场内薄辞深立刻便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 薄辞深身子微怔,转过身看向南明鸢。 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还不等南明鸢反应便将她抱进怀里。 薄辞深再也止不住了,眼眶通红无比,身形有些发颤,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彻底放下。 南明鸢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突然间,她想到了刚才看到的航班失事的新闻,又看着薄辞深现在这激动的反应,不免也猜到了大概。 “我没事。”哪知,她说完这句话薄辞深将她抱得更紧了。 过了 好一会,见他迟迟不松开,南明鸢用力推了推他:“松开我。” 薄辞深这才松手,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人:“幸好你没事。” 见他这幅担忧自己的模样,说不感动是假的。 南明鸢微微弯起嘴角,“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迟了,这边也没有信号。” 怕国内的大家担心,二人很快就坐上了专机。 机仓内,薄辞深紧靠着她,南明鸢则靠着窗,毛毯将两人仅存的距离隔开。 南明鸢本就没有休息好,靠在座椅上又睡着了。 见此,薄辞深轻轻揽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只有这一刻,他的心才有了归属。 等南明鸢醒时,飞机也即将落地。 飞机落地,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南家。 轿车缓缓驶入,南明鸢透过窗望着,莫名的心安涌上。 下了车,二人走进了大厅,正坐在沙发念叨着的南老太太率先起了身。 “哎呦,明鸢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南老太太小步走到了南明鸢身前,用力抱住了她。 众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南老太太紧握着南明鸢的手,颤着声道 :“丫头啊,你真的是要吓死我老太婆了,要不是我看了新闻,你们都还想瞒着我多久。” 说着,南老太太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奶奶,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南明鸢心中愧疚,自己总是奶奶担心。 瞧见孙女没事,南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后面的薄辞深:“小薄,谢谢你,把明鸢丫头安全带了回来。” “奶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薄辞深恭敬的应着。 南老太太看了看薄辞深,又看向自家孙女,她是越看越满意和般配,心里盘算着撮合两个人复婚。 “明鸢,你真是急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你……”祁司逸握住了妹妹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 “好了小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南明鸢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又跟黎琛的视线对上。 “平安回来就好。”黎琛此时眼眶也泛着红意。 “好了,我让王姨烧好了菜,都留下来一起吃吧。”南老太太说着,难道借这个机会都聚在了一起。 薄辞深也没有推脱,亦步亦趋跟着南明鸢,旋即坐在了她身旁。 第509章 缠人的薄辞深 在南家吃过饭后,黎琛便先行离开了,薄辞深也因为公司的事缠身也回了公司。 往后几天,日子逐渐恢复了正常。 医院内。 薄辞深坐在病床边,他刚给薄钰凝喂完药。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效,薄钰凝的病情也好转许多,神志也开始慢慢恢复。 “哎呀,这次的药真是管用啊,眼看这病也好了大半了。”之前怀疑药效的白秀兰这时也改了口。 薄辞深没有说话,心想着往后要挑个日子要带薄钰凝亲自上去给李初云道谢。 忽地,一名护士走进了伏走白秀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我先去拿下检查的单子。”说罢,她便跟着护士出去了。 薄钰凝躺在床上,手中拿着胶制玩貝摆弄着,她抬头看向薄辞深,将玩具递给了他。 薄辞深淡笑接过了玩具,看着手中的玩具,小时候的记忆又被勾起了,心头难免酸涩了几分。 突地,病床上的薄钰凝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捂着头晃了晃。 薄辞深见情况不对刚要去扶就被薄钰凝用手拦住了。 “钰凝,你怎么了 。”他顿外紧张了起来,站起身准备好随时去叫医生了。 片刻后,薄钰凝稍微缓和了些,她抬眸看向薄辞深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想起来了……我好像想起来了……” “什么?你想起什么。”薄辞深问道,他没想到薄钰凝会突然就这样恢复了记忆,但就目前来看她的病情也还是很稳定。 薄钰凝迷糊的开口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哥哥,救命恩人不是司瞳,不是……” 薄钰凝话还未说完就被白秀兰打断了,她拿着单子叉着腰,带着怒火的走了进去。 “你看看,这黑心医院的,病治不好医药费就又收了一大堆,合着我们家的钱这么好赚是吧。” 薄辞深没有理会,他看着薄钰凝继续问道:“钰凝,后面呢,你想起来了什么?” 他心想着薄钰凝一定是知道些事情。 “我……我不知道。”薄钰凝说着又玩起了玩具。 薄辞深轻叹了口气,只能就此作罢。 片刻后,他便又赶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林深便递给份资料,“总裁,这是与南氏 的项目合同,大概的内容我都已经拟好了。” 薄辞深仔细看着,快速的翻阅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后他开口道:“嗯,南氏那近怎么说,什么时候签合同。” 他将合同又递给了林深。 “明天。”林深刚开始看到南氏提的条件时都怀疑合同是不是弄错了。 薄辞深平时一贯都是精明强干的作风,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也不知道自家总裁这是又怎么被心窃会答应这门买卖。 “行,那你准备好明天就让他们来公司签合同吧。” 林深应了句好便下去着手准备了。 此时,另一边。 南明鸢也正在看着陆程准备好的合同文件,她满意的笑了笑,又递了回去。 陆程不明白她是怎么说服薄氏应下这次合次的,这又是让薄氏做小的又是一切决策都由南氏决定的,简直不可思议。 南明鸢的话将他的神丝拉回,“薄氏那边怎么说的。” “刚刚来电话了,说是明天签合同。” 南明鸢思索了片刻,她原是想着好好安排个场地的,如此一来也不必大费周章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陆程出去后,南明鸢又开始处理起了文件,她这出国的日子公司里可是积了不少文件等着处理。 好不容易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完,南明鸢便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一辆迈巴赫停在薄氏大楼下面。 南明鸢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陆程和公司的几名高层。 她们走到大厅口,门厅前已经站了不少的人等着了,薄辞深正站在中心处。 一身纯黑西装,还是那般的冰冷寡静。 见到南明鸢后,薄辞深脸上挂起淡淡的笑,他走近了些开口:“南总,好久不见。” “薄总不必客套,我们还是早点将合同签完吧。” “先上去,慢慢谈吧。”薄辞深说着便带着众人上了电梯。 众人来到会议室。 南明鸢和薄辞深走在最前头,两人率先坐到了中心处的主位上,位置紧挨着。 对此,南明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先坐下。 她其实不想离的薄辞深太近,不过现在这种场合,毕竟签合同的大事,她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 会议 开始,南氏先派了代表讲解了合同的所有内容。 南明鸢端坐着仔细听着,忽地,一阵温热覆上手心,她桌下放着的手被人握住。 她用力拍开了薄辞深握住的手,声音低沉道:“你发什么疯?” 薄辞深没说话,只是偏头望着她,慢慢靠了过去小声道:“伤口这几天痛的厉害,你什么时候来帮我涂下药,你总得负责到底吧。” “这种场合你说这种事。”南明鸢有些恼了,她紧接着道:“之前也说了你不方便再来找我,现在我看你健康的很,就不必上药了。” 说着,她向下瞟了一眼他伤口所在的部位。 “我这是间歇性的……”也不等他说完,南明鸢便拿起文件上了发言台。 “啧……”薄辞深蹙眉,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会议大约进行了三小时,待快结束时已临近傍晚。 签好合同后,众人便离开了会议室。 “我已经让人订好了饭店,南总也带人一起去吧。” 南明鸢碍于人多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薄辞深怎么缠人? 第510章 他的偏爱 夜色笼罩,街灯一盏盏亮起,诡谲的光线交汇在一起。 餐厅灯光明亮,顶层包间里,玉石大吊灯折射出来的灯光流光溢彩,装潢奢贵。 门口响起几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以及谈话声。 南明鸢脸上没什么情绪与薄辞深并肩往里走,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含着气开口:“薄辞深,你别再耍其他把戏了。” 薄辞深忽而伸出指腹轻轻在南明鸢手背上挠了下。 “什么把戏?我作为主办方请大家吃顿饭难道不应该吗?”他压着声音,尾音上扬着,含着几分玩味。 刚才被薄辞深触碰过的皮肤传来丝丝痒意,南明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身后还跟着一群老狐狸,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挠她的手,真是只狗! 她可不想跟薄辞深传出什么花边新闻。南明鸢白了他一眼,快步走进了包间里。 薄辞深好心情的扬了扬嘴角。 偌大的包间同时进来十几人也不觉得狭小。 一群老总已经看出了薄辞深和南明鸢关系匪浅,十分识趣的没去坐南明鸢身旁的唯一一个位置。 就这样薄辞深顺理其章的坐在了南明鸢身边。 对上南明鸢幽幽的目光,他扬了扬眉,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语气轻声 道:“你也看到了,就只有这一个座位了。” 这语气怎么听着还含着几分委屈? 南明鸢抿了抿红唇,知道薄辞深这张嘴怎么说都是他有理,索性就懒得搭理他。 薄辞深看着她姣好的侧脸,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服务员毕恭毕敬的发放菜单。 几个老总眼珠子一转,相互对视了眼,随后笑着合上了手里的菜单。 “我们都没什么忌口,这顿饭局既然是薄总做局,那就由薄总点单吧。” “是啊是啊,我也没什么忌口。”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主导权交由了薄辞深。 都是生意人,大家自然懂得要奉承谁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见他们推脱,薄辞深慢条斯理的翻阅着菜单,颀长的手指偶尔在菜单上轻点一下,旁边的服务员便立马记下来。 他点餐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点完了,服务员便在一旁轻声报着菜名。 “沸腾黑鱼片、金丝奶油虾球、红烧排骨、果仁爆牛柳……” 陆程坐在南明鸢左侧,服务员的话清晰的传入他的耳里,听着那一道道菜名,他眸里划过一抹错愕。 他跟在南明鸢身边多年,自然清楚她的口味,那十几道菜全是南总爱吃的。 “真巧,薄总点的这些菜怎么都是南总爱吃的?”陆程淡淡笑着,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薄辞深漫不经心的解开衣领的一颗纽扣,闻言淡淡扫了陆程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南明鸢身上。 “不巧,我知道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低沉的声音含着几分暧昧不清的意思。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给南明鸢引来了全部人的目光。 南明鸢转眸瞪了薄辞深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后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黑瞳蓄着几分笑意。 “因为之前和薄总谈过几次合作,约过几顿饭局,所以我们互相对彼此的口味有几分了解,这些菜似乎薄总也很喜欢。”南明鸢从容的开口,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十分官方解释了一番。 旋即她又瞥了眼陆程,示意他别再说一些惹人遐想的话。 陆程微抿唇线,没再说话。 “原来如此,那我们这顿饭可以了解到薄总和南总的喜好,倒也不亏。” 一个尖嘴猴腮的老总率先出来说着圆场话,成功的将场面活络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毫不示弱地纷纷说着漂亮话。 这一茬就这样遏了过去。 菜陆陆续续的上桌,即便面前都是自己爱吃的,但 是身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南明鸢毫无食欲。 她起身淡淡笑道:“各位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南明鸢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包间。 薄辞深看着那抹倩影,眸间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墨色,他起身,语气平淡:“我去接个电话。” 洗手间里灯光暖黄,空气里充沛着大牌香水刺鼻的味道。 南明鸢从包里拿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想到薄辞深那番行为,眉心皱出一道恼怒的褶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哪里是设的饭局,分明是给我设的坑,果然不能对他心软,现在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红唇一张一合,埋怨的话脱口而出。 她按完粉饼后低头往包里翻口红。 南明鸢抬头,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薄辞深的脸,心惊了下,手中抓着口红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她转身皱眉看着他:“这里是女洗手间,你来这里干什么?” “给你设的坑?我给你设了什么坑?”薄辞深不答反问,上挑的眉尾勾着几分戏谑。 南明鸢反应过来,刚才她吐槽的话都被他听了个正着,不过她脸上也毫无尴尬之意。 “什么坑你自己清楚。”南明鸢面露不悦的看着他。 薄 辞深不就是想让大家误会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这算盘打的她都没眼看。 偌大的空间里忽然响起男人的一声低笑声。 薄辞深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步步朝她靠近。 南明鸢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后背地上一堵冰冷的墙,她冷声警告,“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别乱来。” 话刚落下,一道黑影就压了下来,她的唇瓣被用力堵住,唇齿被毫不温柔的撬开。 唇舌碾咬,呼吸交融,含着些醉人的酒气。 南明鸢像是被这酒味灌醉了似的,四肢有几分发软,直到腹部忽然一凉她才像是如醉初醒,猛的推开薄辞深。 她摸了下麻麻的唇瓣,一双杏眼恼怒的瞪向薄辞深:“你发什么疯?!” 薄辞深盯着那两片口红花掉的红唇,眼里勾着笑意:“现在的确该补补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恬不知耻的男人!”南明鸢没好气的推了下他,迅速将衣服整理好。 不知是刚才那点醉意似乎还没消散,还是被那个吻弄的神魂颠倒,南明鸢的身体有些发软,用了点力把薄辞深推开后,脚下便往一旁趔趄了几步。 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把她牵住。“慢点。” 肌肤相贴,滚滚热意向她袭来—— 第511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明鸢一抬头就对上薄辞深那双含笑的黑眸,温柔又缱绻的眼神像是两个巨大的磁石,只是一瞬就把她吸入了眼底。 她的心跟着颤了下。 手指被轻轻捏了,她回过神来,迅速把自己的手抽出,瞪了一眼薄辞深,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个角度正好对着镜子,里面那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怒意,两颊泛着薄红,嫣红的唇瓣又红又肿,外面还有一圈花掉的口红。 每一个痕迹都似乎在提醒着她刚才被如何蹂躏了一番。 而此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真是无耻! 南明鸢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刚才吻你,你也没第一时间推开我,不就说明你愿意让我碰你吗?”薄辞深勾唇,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把嘴闭上!” 南明鸢被他这番无耻的话气的心口郁结,冷冷剜了他一眼。 要不是刚才喝了点酒,大脑有一瞬间卡壳,她怎么可能任由薄辞深胡作非为? 薄辞深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唇,一副餍足的模样,看着女人恼怒的模样,脸上笑意连忙敛去了几分,他薄唇轻轻翕动,低声道:“别生气了。” 壁灯照下暖黄的光晕 ,薄辞深平日里棱角分明的五官被虚化的柔和了些,额前碎发下那双漆黑的眸子翻涌着墨色。 不过这套扮委屈的招数已经对南明鸢不管用了。 她冷哼一声:“薄辞深,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怜了。” 薄辞深不太自然的揉了揉鼻尖,他伸出长臂,就被南明鸢躲了过去。 “你还想做什么?”她满脸戒备。 看出她脸上的防备,薄辞深心头忽的涌上一阵尖锐而绵长的刺痛。 她就这么抗拒他的触碰吗? 薄辞深弯腰捡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口红递给南明鸢,狭长的眼眸勾着几分笑意:“你口红已经花了,我给你补回去?” 说着他便靠近南明鸢要打开口红盖子,刚有动作,手里的口红就被面前出现的那只白皙的小手夺了过去。 “不麻烦你了!”南明鸢扬声吐出五个字。 她十分不悦的看着口口声声说着不好意思的男人,但根本没从他脸上找出一分歉意。 薄辞深的言行举止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这段时间她老是被他弄的心神不宁的。 真烦。 南明鸢在心里把薄辞深吐槽了千百遍,随即转身面对着镜子,将花掉的口红擦掉。 口红 勾勒着饱满的唇瓣,化出两道瑰丽妖艳的弧线。 薄辞深在一旁看着那两片一张一合的殷红娇润的唇,喉咙一紧,还未平息下来的火焰又被迅速点燃。 心里有个声音蠢蠢欲动。 还想亲她。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他知道再来一次的话估计南明鸢得跟他生好一阵子的气,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 南明鸢一转眸就看见薄辞深正看着她,她冷冷警告:“你要是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见她一脸正色,薄辞深忍不住发笑,正要开口解释几句时,一串铃声忽然响起。 他接通电话。 “薄总,已经查清楚了,之前合作商突然罢工是因为简氏在背后动了手脚,应该是简氏那边先前看中的度假村项目被我们拿下,所以故意设计报复。” 闻言,薄辞深方才眼里的笑意骤然消退,黑眸微微一眯,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阴鸷,薄唇冷启。 “知道了,盯紧点简氏。” 洗手间里十分安静,两人离得很近,刚才电话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了些到南明鸢耳里。 虽然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她大概听到了些。 看着男人冷若冰霜的脸,南明鸢抿了抿红唇,忽 然想起前几天薄辞深突然回国,恐怕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简氏的决策人手段出了名的阴险毒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南明鸢忍不住问了句。 薄辞深忽然转眸看向她,狠戾的眸子蓦地柔和下来,唇畔往上掀了下。 “你这是在担心我?”尾音拉着缱绻戏谑的音调。 见他满脸玩味,南明鸢顿时后悔刚才多嘴问的那句话了。 她双手低低环着胸,细长的眼线微微挑了下,冷笑一声:“别太自恋,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要是被简氏弄垮了那我不就损失惨重了?我只不过是想确保薄氏能正常运营而已。” “仅仅如此么?”薄辞深拖长了音调,眼底的戏谑只增不减。 这自恋的程度真是史无前者。 南明鸢淡淡扫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薄辞深敛眸收笑,正色起来:“薄氏之前跟简氏没有过节,简氏不会蠢到因为一个度假村的项目就跟薄氏结下梁子,这次暗中使诈,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南明鸢冷冷启唇,“你能处理就行,只要别连累南氏。” 她说完也不再看薄辞深,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离开。 薄辞深 转身,目光紧紧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眼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南明鸢,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放下戒备,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走廊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走动声。 南明鸢心里窝着一团火,脚下的步子走的也快了些,她敛眉抿唇,不断的在心里警醒自己。 绝对不能再这么轻易上薄辞深的当,想到刚才在洗手间里又被他占了便宜的事情,她心里的火焰烧的愈发旺盛。 这个男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越发的黏人,怎么甩也甩不掉。 “南总。” 转角处冷不防出现了个男声,把正想着事的南明鸢吓了一跳。 她心一惊,杏眼微膛,转头看向转角处的男人。 见是陆程,她脸色缓和了些,迅速调整了情绪,低声问:“怎么了?” 陆程视线滑过南明鸢还有些红肿的唇,垂下视线,低声开口:“没事,看您这么久没回来,出来找找。” “去查查简氏那边这段时间的行动。”南明鸢淡声吩咐道。 陆程微微颔首应下,“是。”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南明鸢微微侧目,余光瞥见一道高大修长的黑影—— 第512章 解约 “不用再回包厢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南明鸢冷声说了句后便收回目光往前走,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陆程从转角走出来,回头看了眼,正对上一双如同鹰隼般漆黑锐利的双眸,他心中微颤,大步跟上南明鸢的步伐,随后跟她并肩。 头顶上的光晕将两人的倒影拉得颀长。 看着前面那两道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薄辞深俊逸的脸上冰冷如霜,黑眸微微一眯,一道危险的暗光掠过。 他一靠近,南明鸢就唯恐不及躲着他。 薄辞深黑沉着脸,心中的烦躁顿时腾起。 前面的南明鸢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 随后,她带着陆程快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 第二天,高楼大厦林立,云朵层层叠叠的团在一起,灰暗的天色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征兆。 牧氏,一楼大厅里身着正装的职员们来来往往。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牧氏门口,林深从驾驶位上下来,绕到一边打开车门。 入眼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往上是两条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笔挺的腿。 薄辞深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带着令人无法忽略的强大气场。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栋大厦顶层的位置,薄唇往上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 一旁的林深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顶层,忍不住在心里为那里面的人祈祷。 薄辞深从灰暗的天空下走进牧氏。 他一进去,顿时就吸引了来往人的目光,不少人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他。 直到薄辞深走进了电梯里,他们才敢出声议论。 “这不是那个薄总吗?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不会是过来找牧总麻烦的吧。” “百闻不如一见,他真人比照片还要帅,不过他那张脸真的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我刚才只看了他一眼就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群人想到刚才薄辞深冷峻的脸庞,不寒而栗。 前台回过神来,连忙打通内线,“薄氏总裁过来了,你赶快通知下牧总。” 闻言,那头的助理连忙挂断电话后就往会议室赶去。 彼时牧氏顶层正开着会议。 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着神色各异的董事。 “现在罢工了薄氏那边的合作,就不怕那边会找我们麻烦吗?”一个董事提出质疑。 “不用担心,罢工的又不只是我们公司,他就算是找麻烦,也未必先找到我们。”坐在桌子正 中心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开口,脸上尽是势在必得的得逞笑意。 等这个风波过去,他就能从简氏那边捞来一大笔。 “啪啪啪。”会议室里突然响起几道掌声。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移到门口。 “是吗?牧总就这么有把握?” 薄辞深一双漆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可眼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他双手插着裤兜,下巴微挑着,神色淡然的睥睨着那群人。 牧总率先缓过神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刚才还讨论着现在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连忙站起身:“薄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是要罢工?我不得亲自过来看看。”薄辞深眼眸微眯,唇畔噙着一丝冷笑。 闻言,牧总的心咯噔跳了下,眼皮跳的厉害,有些不敢直视薄辞深。 “既然你们闹着要罢工,和薄氏合作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那就——” “解约。” 两个字如同淬了冰碴子般冰冷,带着透骨的寒意。 随着他的话音的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滞变冷。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满脸震惊的看向薄辞深,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解约。 牧 总额间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赔着笑道:“薄总,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没必要解除合作吧。” 和薄氏解约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薄辞深眸色狠戾,阴沉的俊脸上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牧氏这边无缘无故的罢工,你来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其他董事们惧于薄辞深,不敢吭声,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于牧总身上。 “如果薄总执意要解除合约的话,提出解约的那一方是要赔偿对方违约金的。”牧总强装镇定,试图用违约金来挽回局面。 薄辞深冷哼一声,撩起眼皮轻轻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向我索要违约金?当你们决定要罢工的那一刻,就直接被薄氏永久拉入黑名单。” 这些话像是一块块巨石一样,每落下一个字,牧总的背脊便往下压了一寸又一寸,他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先前答应简氏罢工的事错的有多离谱。 没有一点手段,薄辞深怎么能成为商圈里的佼佼者? 得罪了他,今后的牧氏估计寸步难行。 “薄总,我可从来没想过和薄氏解约,其实就是因为我们手头的一批货出了点问题 不好再继续施工,所以才会让他们停止施工,本来想着等解决了那批货的问题后再继续开工的。”牧总着急的解释。 看着他此时慌乱的模样,薄辞深轻哼了声,“不必说这些,违约金该给的会给,但薄氏不屑于跟没有职业素养的的合作方合作。” 牧总的脸色又黑又红,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薄辞深双眸转冷,依旧是那副带了些审视的模样。 牧总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怵。 这笔违约金他是断断不敢要的,否则薄辞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从他手里把这笔违约金连本带利的索要回去。 “薄总言重了,是我们这边处理方式不得当,给薄氏带来了不便,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来赔这笔违约金。”牧总尽量将矛盾降到最低化。 薄辞深挑了挑眉,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溢出来,随即转身就走了。 原本站在门口石化了的助理见他出来连忙往一旁退去,脚步趔趄了好几步。 林深跟在薄辞深身后,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竖起大拇指。 薄氏。 刚进公司,林深低声汇报:“薄总,董事们现在召集了一场股东大会。” 薄辞深闻言挑起眉,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 第513章 明晃晃的针对 董事们早已在会议室里等候着薄辞深。 薄辞深一脸平静的走进了会议室,径直走向了会议桌中心的位置。 他一进来,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面对这些老狐狸神色各异的眼神,薄辞深好整以暇的将双腿叠交在一起,一副闲散的姿态。 “听说薄总刚才去和牧氏解除了合约?”一位年岁较大的董事先发制人的开口。 薄辞深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 “如果和牧氏这个项目继续合作下去的话,后期会带来更加多的利益,虽然对方赔了违约金,但公司总归还是亏损。”另一位董事开口。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起来,言语间尽是对薄辞深此番行为的质疑。 薄辞深从始至终不发一言,淡然的听着他们说话。 董事们见他一直不开口,纷纷噤声,不敢再发表他们的言论。 “怎么,你们质疑我的决策?”薄辞深淡声反问。 能坐到薄氏董事会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些老狐狸,听薄辞深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和牧氏解除合作,是想杀鸡儆猴,给其他罢工的合作方看看和薄氏树敌的后果。 董事们相视一眼,没再多说。 薄辞深淡淡 扫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言,起身离开。 薄氏和牧氏解除合作的事情很快在商圈里传开,那些先前闹着罢工的合作方们瞬间全怂了,纷纷嘱咐手下继续开工。 他们可不想做第二个牧氏。 “薄总,和牧氏解除合作的消息一传出去,就有好几个合作方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了,已经恢复了工程。” 林深低声汇报,眸间染着几分敬佩。 薄辞深颀长的指尖缓缓敲打着在桌面,发出轻微的闷响,手腕上铂金表的转动和他敲打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找人盯紧点那几个恢复工程的合作方。”他冷声启唇。 那几个合作方突然恢复工程,简氏那边肯定会跳脚。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简氏这么大费周章。 …… 与此同时,私人餐厅里,靠窗的一处座位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简总,您之前说让我们罢工薄氏的项目,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你们什么时候遵守承诺打钱过来?”王总眼里闪着奸诈的精光。 简氏突然给他们投来橄榄枝,许诺只要罢工薄氏一段时间,就给他们一笔不菲的酬劳。 送上门来的财富,不要白不要,况且只是罢工一段时间而已,也不会给他造 成什么影响。 “你们已经恢复了工程,还有脸管我要钱?”简总脸上尽是不满。 “简总这是想翻脸不认人?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罢工了,难不成你现在又要提新的要求?”王总脸色一冷。 牧氏那件事一出来,他的心就提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被薄辞深找上门来的就是他。 权衡利弊,孰轻孰重,他自然拎得清楚。 “如果简总不遵守承诺的话,那我只好将这件事全抖落出来了。”王总冷笑道。 简总低声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妥协。 各大合作商罢工薄氏在商圈里掀起不小的风波,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姿态静静吃瓜。 “薄总,打听清楚了,那些合作商之所以会罢工是因为简氏在背后给他们庞大的资金。”林深低声汇报。 薄辞深黑眸微动,闪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跟牧氏解约,既能杀鸡儆猴,又可以把简氏暴露出来,一石二鸟。 他勾唇哂笑一声:“不自量力。” 林深低声问道:“薄总那现在该怎么做?” “隔岸观火,静观其变。”薄辞深没什么情绪的甩出八个字。 林深点了点头,“明白了。”。 原来薄辞深说的隔岸观火是这个意思。 简氏有脑 子想这个办法,也得看看他们的实力是否容许这么折腾才行。 “那我们就静静等候,等那些合作商跟简氏打起来,坐享渔翁之利。”林深眼底闪着几分促狭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薄总,该开会了。” 薄辞深轻哼了声,沉着脸从椅子上起来,旋即走向会议室。 彼时的会议室里,董事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言论。 “总裁这个决策实在是太草率,现在工程耽误成这样,损失多少钱。” “老张说的在理,这段薄总对公司也不怎么上心……” …… 董事们怨气颇深的埋怨吐槽着。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让人听着莫名心慌。 董事们一个个噤了声,到最后薄辞深进来时全场已经鸦雀无声。 薄辞深面庞冷峻,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气场,随意扫过来的一眼都像是淬了冰。 “各位董事们说的挺有道理的,怎么不说了?”薄辞深唇边染着笑意,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 看着他这副阴阳不定的脸色,董事们哪里敢出声,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薄辞深径直坐在长桌中心的位置上,目光好整以暇的扫了一 圈,眸光逐渐转冷。 “薄总,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合作商已经继续施工,但那剩下的那部分合作商你打算怎么让他们恢复开工?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进度了。”一位董事低声提醒道。 “什么都不用做,等就行了。”薄辞深懒得跟这群冥顽不固的老古董多费口舌解释,随意应付了句。 闻言,董事们小声的窃窃私语着,虽然对他这个处理方法有着诸多不满,却又不敢当众出声反驳, 彼时的简氏全公司上下忙的焦头烂额的,楼层间人人脚步匆忙。 “简总,你承诺的那笔投资金到底什么时候能打来?我可是冒着和薄氏树敌的风险跟你合作的,你要是不信守承诺的话,别怪我撕破脸。”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那道明里暗里都是威胁之意的声音,简总心中本来就窝着一团火,但又不敢把对面的人惹急了。 简总只好把那股火气嚼碎了往肚子里咽,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竭力平静道:“孙总你别着急,那笔投资金一定会汇过去的,容我周转一下。” 对方咄咄逼人的警告了几句后,便把电话给挂了。 简总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脸色黑到了极点—— 第514章 不愿跟他说话 “简总,这几天公司拨了好多款出去,现在资金链已经有些运转不过来了。” 打量着简总愈发难看的脸色,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剩下的那些合作商都在催促我们赶紧汇款过去,有些还索要巨额的赔偿金。” “砰!” 一大沓文件被他扔在地上,书纸满天飞,一片狼藉。 简总双眸几欲喷火,低吼一声:“都是些见风使陀的王八蛋!” 他握紧拳头用力捶了下桌子:“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难对付。” 剩下的那些合作商也一个个都是只老狐狸,之所以他们还没有随波逐流继续与薄氏合作,就是想从他手里拿到更高的利润。 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尽量先稳着他们,别让他们把这件事捅出去。”简总冷声嘱咐。 助理会意,点头离开。 …… 另一边,南明鸢一直在让陆程调查简氏针对薄氏的原因。 陆程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查到了点眉目。 “南总,这是你要的资料。”陆程将一份文件放在南明鸢桌上。 办公室响起纸页被翻阅的唦唦声音。 南明鸢抿紧了红唇,捕捉到了里面的关键信息,“简氏不可能因为一个度假村 的项目就与薄氏为敌,这对他们得不偿失,简总和V组织里的人私下有联络,简氏这样处心积虑、不计后果的给薄氏挖坑——” 她顿了下,杏眸微微一眯,说出自己的结论:“估计简氏是受到了V组织的蛊惑。” “我调查的时候发现简氏那边确实跟V组织有联络。”陆程低声道。 南明鸢若有所思的盯着文件看了会儿,眉心无意识的皱紧。 想到V组织做过的那一桩桩丧尽天良的事,她眼底涌现出毫不遮掩的厌恶情绪。 南明鸢思忖片刻,沉声道:“这个组织向来不走寻常路,谁知道他是想对付简氏还是薄氏,又或者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等时机成熟后坐享渔翁之利。” 她忽然想到最近传出的风声。 牧氏被薄辞深整顿的不仅主动赔偿违约金不说,还主动交付了几个项目出来给薄氏以表歉意,部分罢工的合作商也被吓得和薄氏恢复了合作。 能想出这种损招,不愧是薄辞深。 她勾了勾红唇,眼角勾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不过简氏敢把主意打到薄辞深身上,也算是作茧自缚了,薄辞深的手段可不比V组织好到哪里去。” 简氏如今算是被薄 氏和V组织两面夹击,无论哪一边,都荆棘丛生,这回可没那么好收场了。 “南总,您是担心薄总吗?”陆程脱口而出。 南明鸢脸色一顿,旋即正色解释道:“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怕和薄氏合作的新能源汽车项目会受到影响。” 她合上文件,手指轻轻撩了撩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陆程突然问出那个问题时,她的心莫名跳了下。 闻言,陆程微微颔首,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那我先出去了。”他说完便离开了。 随着关门声的落下,办公室里恢复寂静,安静的南明鸢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她慢慢抚上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个陆程,怎么老是在我面前提什么薄辞深。” 想到现在的局势,南明鸢眉心间的褶皱加深了几分,眉眼间含着几分担忧。 虽然薄辞深势力不小,可V组织的手段也不容小觑,当年她对上V组织时,都被对方出其不意的下了几个阴险的圈套。 不知道V组织会如何对付薄辞深。 她是真的担心新能源汽车项目会因此受到影响。 南明鸢抿了抿唇,拿起一旁的手机找到在国外执行任务的陆引 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接通就传来陆引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 “老大,你可算是想起我来了,这么久了你才给我打一通电话过来。” 听着那头陆引哭唧唧的声音,南明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陆引,你正常点。” 陆引嘿嘿笑了几声,言语正常下来。 “说吧老大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南明鸢低声道:“你这段时间想办法接触V组织。” “V组织?老大怎么好端端的要让我去接触他们?他们给你找麻烦了?” 陆引语气里尽是疑惑。 “不是,”南明鸢揉了揉眉心,淡声开口,“是薄辞深估计被V组织盯上了。” “因为薄辞深?老大你还为他着想呢? ”陆引的语气听着有几分酸溜溜的。 闻言,南明鸢只好把对陆程说过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我是因为南氏和薄氏合作的项目,要是薄氏被V组织击垮了,对南氏可没什么好处。” “原来如此,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那头的陆引拍了拍胸脯。 想到V组织那些惨绝人寰的下三滥招数,南明鸢脸上不由出现几分担忧的情绪,低声叮嘱道:“你接触V组织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暴 露自己。” “老大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国。” 那头的陆引又开始没个正形了。 南明鸢轻叹了口气。 虽然陆引平日里吊儿郎当,不过办事效率倒也让她挺放心的。 “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南明鸢还是尽着老大的职责多关心了句。 听筒传出陆引的笑声。 “老大,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没必要一直惦记着薄辞深,可以多看看身边的人……” 懒得听他的唠叨,南明鸢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收拾好情绪,南明鸢刚准备继续办公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薄辞深的名字在屏幕上疯狂的跳动着。 她瞥了眼便淡淡收回目光,没有要接的动作。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被自动挂断,南明鸢的耳根子才清净下来。 就在南明鸢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没想到电话又响了起来,她只好无奈接通。 “怎么不接我电话?” 听筒里传出薄辞深含着几分委屈的声音。 “什么事。”南明鸢冷冷吐出三个字,不想跟他多说。 那头沉默了几秒后才传来声音,“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第515章 造谣,就是造谣! 南明鸢眸光微微一动,神色依旧冰冷:“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以外,我想应该没有其他需要沟通的地方了吧?” 这些话像是字字含着冰刀一样扎进薄辞深心底,透骨的寒意。 他嘴角扯起一道苦涩的笑,只好退一步:“我找你就是讨论工作的事。” 一个小时后,南明鸢下楼坐上了一辆加长版林肯。 薄辞深转眸看了眼后座的南明鸢,语气带着几分幽怨:“你这是把我当司机了?” “嗯,毕竟副驾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南明鸢一脸淡然。 闻言,薄辞深看着南明鸢的目光愈发深邃,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发着幽光。 “除了你以外,谁都没资格坐这儿。” 暗哑的声音勾着几分温柔缱绻。 这句话在南明鸢心里泛起涟漪,她唇角往下压了压,假装没听见这句话,偏头看向窗外。 薄辞深看着沉默的南明鸢,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讨苦吃的下场。 车缓缓驶入车流。 南明鸢跟着薄辞深穿过混杂喧嚣的前厅来到包厢里。 宋钰早已在这等 候多时,看见两人,连忙起身笑着迎了过来。 他目光从薄辞深身上掠过,径直走到南明鸢身边,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笑意,不加掩饰的将南明鸢上下打量了一遍:“南小姐,好久不见,感觉你更漂亮了。” 话音刚落下,面前那张姣好美艳的脸蛋就被一张冷峻的面庞取代。 “谈正事。” 薄辞深脸上如覆薄冰,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折射出寒光,冷冷的盯着宋钰。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宋钰有些怵的揉了揉鼻子,语气幽幽道:“人漂亮都不让夸了。” 南明鸢从薄辞深身后站出来,出于商业互夸的心思也回了句:“谢谢宋少,你也更帅了。” 薄辞深转眸,目光幽冷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夸其他男人帅?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宋钰一听南明鸢说话,立马高兴起来,笑着让她去卡座上坐下。 南明鸢对薄辞深满是醋味的眼神视若无睹,跟着宋钰坐下。 全程把薄辞深忽略了个彻底。 薄辞深见此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几人坐在一起,开始谈论起新能源汽车项目 来。 讲到一半,宋钰看了看薄辞深,又看了眼南明鸢,眼角勾着几分戏谑的笑。 “南小姐最近有没有遇上心仪的人?如果没有的话,不知道我有没有追求你的这个机会?”他满脸笑意。 语落,包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个度。 薄辞深脸色黑到极致,心脏像是被戳了无数个细细麻麻的小孔,被人灌了醋水进去一样,酸的厉害。 他沉脸看着宋钰,语调满是警告的意味:“看看你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些话?” 一旁的南明鸢觉得有些头大。 她压了压红唇,没理会这个话茬,从容不迫的启唇:“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宋钰看向南明鸢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艳。 接下来这场讨论会中,南明鸢就这样顶着薄辞深幽冷的目光和宋钰炙热的眼神坐在他们俩中间。 短短十几分钟,就让南明鸢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威力。 “你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新能源汽车项目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南明鸢低声问。 “可以,一个小小的简氏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薄辞深 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整张脸显得更加妖冶魅惑。 南明鸢扫了他一眼,好心提醒:“你可别小瞧任何企业,堤溃蚁孔。” 薄辞深唇角噙起一抹笑:“你这是在担心我?” 相同的问题南明鸢今天已经解释太多遍了,心累的不想再过多解释,只是丢了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让薄辞深自行体会。 薄辞深却只当她是默认,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唇角好心情的扬起一个弧度。 宋钰把他的脸色变化收尽眼底,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光速变脸真是没眼看。 “既然没问题的话,那项目启动仪式就定在周日?”南明鸢跳过刚才那个话题。 “没问题。” 薄辞深和宋钰都表示没意见。 经过一番讨论后,几人定下周日在南氏的科技园举办项目的启动仪式。 “南小姐,现在刚好是吃饭的时间,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一起吃晚饭?”宋钰一双桃花眼里蓄上一层真诚的笑意。 “你晚上不是有应酬吗?不是说跟李氏的千金相亲吃饭?你还有闲心邀请别人?”薄 辞深嗤之以鼻的冷冷哼了声。 宋钰被打脸,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哪有什么应酬,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造谣! 南明鸢也不准备接受宋钰的邀约,也不管薄辞深这番话说的是真是假,干脆就顺着他的话道:“既然宋少今晚有约,那我们就改天再约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宋钰也不好再继续厚着脸皮说下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薄辞深,道别后先行一步离开。 一时只剩下了薄辞深和南明鸢两人。 南明鸢刚刚扭过头,就对上一道炙热的目光。 这眼神盯得她十分不自在。 她拎包站起身道:“正事已经谈完了,我先走了薄总。” 言语中尽是客气疏离。 薄辞深实在难以忍受她这个冷冰冰的态度,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一样,难以呼吸。 南明鸢刚转身,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地大手桎梏住。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个隐藏的秉性呢? 她扭头轻笑了下又迅速拉下嘴角:“薄总还有何贵干?” “爷爷回来了,想让我们今晚一起回去吃晚饭。”薄辞深声音含着些干哑。 第516章 博她一笑 闻言,南明鸢脸色忽然一顿,她微微垂眼。 薄老爷子对她像是亲孙女一样,她没办法拒绝,“知道了。” 南明鸢淡淡回应,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见她答应,薄辞深落寞的神情一扫而空,唇角噙着的那抹笑容带着几分得逞。 他捻了下手指,指腹上残留着一丝淡淡的余温,他薄唇掀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只是答应去看爷爷,又没说跟你一起过去。”南明鸢淡淡扫了他一眼,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薄辞深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点点压了下来,被她这句话噎住。 包间里的气氛渐渐凝滞起来。 薄辞深就这样用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南明鸢,看了好几秒后脸上才有了表情。 “你不跟我一起过去?”他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夹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错愕。 “我是去看望爷爷的,希望你别想着利用这件事妄想跟我发生什么。”南明鸢一语道破。 被戳中小心思的薄辞深脸上也不见丝毫尴尬的表情。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唇角往上扯了下,笑容单纯:“你别多想,要是老爷子看到我 没顺道带你一起回去又得说我了。” 要不是知道薄辞深是什么人,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南明鸢差点就心软了。 她浅浅扬了下唇:“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会跟爷爷解释的。” 薄辞深无声的盯着南明鸢。 这个女人,还真是丝毫情面都不给他,跟他坐一辆车委屈她了么? 在短短的沉默对视中,薄辞深败下阵来。 “听你的,你开心就好。”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声音含着几分妥协。 只要对方是南明鸢,他便输的一塌糊涂。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认输,那人就是南明鸢。 南明鸢懒得和他深究,垂眸看了眼手表,淡声道:“我要先去南氏科技园一趟,可能会晚点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薄辞深不假思索的回答,末了又补充了句,“你没开车来,我送你过去方便些。” “不用,黎琛已经过来接我了。”南明鸢拒绝的毫不犹豫。 听到黎琛的名字,薄辞深脸上瞬间阴云密布,舌尖顶了顶右脸内颊,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怎么哪都有这个小白脸? 他见不得南明鸢和其他男人独处,尤其那个人还是黎琛。 他轻哼 了声,表情有几分傲娇:“正好,我跟你们一起过去,顺道去看看新能源汽车项目启动仪式的会场布置。” “随你。”南明鸢知道薄辞深有多么会耍无赖,知道争不过他,索性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轻飘飘的两个字在薄辞深醋如酸水的心底砸下一圈圈涟漪,他唇角再次牵了起来。 南明鸢转身离开包间,薄辞深紧跟其后,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两人并肩走着,步伐一前一后,再到后来逐渐一致。 远处天际翻涌着橘黄色的云,树叶被余晖照的有些失焦。 黎琛双手低低的环着胸半倚在车门边,额前凌乱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到情绪,听到脚步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看到南明鸢身边的薄辞深,黎琛眸光一顿,唇角往下压了压,眼底翻涌着几分晦涩难明的情绪。 薄辞深则是在看到黎琛的那一刻就打起了百分百迎敌的状态。 他手一挥,忽然圈着南明鸢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带到他身边来。 南明鸢被他忽然的动作牵动,脚下错乱,半边身子轻轻往他身上一撞。 她皱眉看向薄辞深,这男人又在抽什么疯? “你干什么 ?”南明鸢冷冷开口,甩开他的手。 “没什么,怕你被撞到。”薄辞深转眸看她,语气幽幽。 南明鸢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空无一人的空气,唇角微抿。 怕她被鬼撞到么? 南明鸢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加快步子往黎琛那边走。 薄辞深唇角一勾,朝黎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只是后者根本就没看他,正盯着南明鸢看。 他脸色一黑,大步迈了过去。 “明鸢,项目的事谈的怎么样?”黎琛笑容温和。 南明鸢用余光看了一眼斜后方的薄辞深,淡声道:“也就那样,对了,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科技园。” 黎琛唇角依旧保持着温煦的笑容,他低低嗯了声,体贴的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他的手放在车顶上,防止南明鸢的头撞在车门上。 看着这一幕,薄辞深舌尖盯着牙槽舔舐一圈,一双黑眸里风起云卷,墨色浓浓翻滚,依稀能听到些牙关摩擦的声音。 这幅温柔体态的模样在装给谁看? 为南明鸢关好车门后,黎琛回头看了眼薄辞深,淡淡笑道:“薄总自便吧。” 薄辞深冷哼了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上了后座。 车缓缓驶入车流里。 黎琛打着方向盘,转头看着南明鸢温和的笑了笑:“明鸢,储物盒里放了些你爱吃的小零食,要是饿了,你可以吃点。” 不说还好,他这样一提,南明鸢忽然感觉到些饿意,她今天忙的中午只吃了一点。 南明鸢打开储物盒,看到里面放着的全是她爱吃的,眸光微动,展颜一笑:“还是你想得周到,谢谢。” 后座的薄辞深目光沉沉的盯着南明鸢满是笑意的侧脸。 他为她做那么多事也不见南明鸢给他好脸色看,怎么黎琛就放一点零食在车上就能博得她一笑? 醋意在身体里肆意的横冲直撞。 “放一些垃圾食品在车里,就算周到了?”薄辞深幽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这句话让本就不大的车内里的空气变得更加凝滞起来。 南明鸢唇边笑意消散,冷冷的转头看向薄辞深,“嗯对,垃圾食品,我喜欢吃的东西怎么能入得了薄总的眼呢,如果你觉得十分碍眼的话,不如下车,眼不见为净。” 薄辞深被她这番话说的瞬间慌了神。 他本意是想挤兑下黎琛,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惹南明鸢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517章 帮他只是出于公事吗 他满眼的无措,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挤兑人时的狂妄不羁。 南明鸢脸上情绪冷若冰霜,沉默的转回头,没有搭理他。 车里响起包装袋撕拉的声音,南明鸢有滋有味的吃起饼干来。 她就是要当着薄辞深的面吃他口中说的“垃圾食品”。 “好吃。”边吃着,她还点评了句。 听着她的声音,黎琛扭头笑着看了她一眼,声如温玉:“你喜欢就好,等你吃完了,我再备一些放车上。” 南明鸢点点头。 “对了,和君阳集团那边合作的万能链项目对方想提提日程。”黎琛突然挑起话茬。 南明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时候我让一些人去开拓互联网的市场,争取快点完善这个项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南氏的工作,后座的薄辞深完全插不上嘴,透明得如同空气。 他们的谈话声在薄辞深耳里听来如同世间最刺耳的声音。 薄辞深做不到视若无睹,薄唇轻启,主动挑起话题:“互联网的市场海外那边发展的会更好些,你们可以从那个方向切入。” 话音落下了一秒两秒三秒,前边的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认真的 谈论着。 薄辞深咬咬牙,阴鸷的眸子里渗着几分寒意,他再度启唇,回应他的依旧是南明鸢和黎琛的谈话声,半点儿也没搭理他。 听着南明鸢说话的声音,薄辞深眼眸微微眯了下。 故意冷落他? 看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惹南明鸢生气了。 被忽略为空气的薄辞深只能沉默的坐在车后座,冷眸看着前面的两人,眼里翻涌着疯狂的醋意。 黎琛感受到从后座里面不断传过来的冷气,他侧目轻轻扫了眼一脸吃瘪的薄辞深,好心情的勾了下唇。 车子一路开到了科技园,车内的三人同时下车。 南明鸢一下车就对上薄辞深那双幽怨的眸子,她压了压唇角,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 科技园内道路修茸的宽阔,周边草木葳蕤,林木花卉散布在大厦中,中间一块巨大的喷泉池里喷洒出拔地而起的水柱,飞溅的水花被余晖映照的晶莹剔透。 一幅十分美好惬意的景象,可南明鸢却没有半分欣赏风景的心情。 她夹在薄辞深和黎琛中间,虽然一路无言,可气氛却压迫的她莫名有些喘不上气。 三人走进大厦里。 薄 辞深还在为刚才车上南明鸢冷落他的事耿耿于怀,他不敢对南明鸢泄气,只能将所有不满加之在黎琛身上。 他隔着南明鸢看了眼黎琛,紧皱的眉间尽是不满之色。 “新能源汽车项目的启动仪式即将在这里举行,虽然这次合作的大部分决策权都在你们手里,但毕竟关乎大家的利益,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们打算如何将这次召开这次启动仪式,后续打算如何跟进发展?” 薄辞深一双眼里勾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目光看向黎琛:“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黎总为我讲解一下?” 他知道这个项目的事宜全权是由南明鸢负责,他故意问黎琛,自然是存着刁难之心的,不过他更想看看南明鸢会不会为黎琛解围。 说完,薄辞深不经意的扫了眼南明鸢。 后者冷着一张小脸,眉心打着的绺已经透出她心里的不快。 黎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低头深思,还没想到头绪,就听见一道清冽干净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薄总,你要是真关心这个项目的进展,我想你应该问我才对,这个项目的进展是由我跟进的。” 一句话,既替黎琛解了围,又明里暗里 的嘲讽着薄辞深的别有用心。 薄辞深唇角不悦的往下压了压。 果然,南明鸢是不会让他好受的,放眼整个京州市,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除了南明鸢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那些话化成锐利的刀刃,狠狠扎进他的心底,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他眼底滑过一抹受伤的情绪,紧抿唇角,忽然抬手一言不发的将南明鸢拉走。 “你又想发什么疯!”南明鸢低声呵斥了句,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手。 黎琛看着两人的身影,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忽然黯了下去,他唇边漾开一道苦涩的笑,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薄辞深一言不发的把南明鸢拉到楼道处。 四下安静,南明鸢甩了下薄辞深的手,这次他倒是没再继续抓着她不放了。 看着手腕上的那几道红印,南明鸢眉头紧皱,神情幽冷:“干什么?” “你就这么护着黎琛?”薄辞深眸色凉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字字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南明鸢被他的醋意弄得有几分莫名,她只不过是说几句实话,怎么从薄辞深嘴里说出来,就跟变了个 味似的。 她冷冷启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就是不想让黎琛难堪,就是要护着他是吧?”薄辞深唇边勾着一抹讥讽的冷笑。 不知是薄辞深说的话太过刺耳难听还是他这幅模样太吓人,南明鸢心底有些不舒服。 她冷哼一声:“你别公私不分。” 薄辞深黑眸紧盯着南明鸢,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要将她看的透彻。 下一秒,他喉间忽的溢出一声笑,不同于刚才的冷笑,这声笑明显更加真心。 “所以你帮黎琛就只是出于公事对么?” 刚才还一副风雨欲来的吃人模样下一秒又忽然阴转晴,这变脸速度让南明鸢着实有些吃不消。 对上薄辞深眼底促狭戏谑的笑意,她冷声道:“你这理解能力着实堪忧。”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 在转身之际,忽然听到楼道上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巨大的一声闷响近在咫尺,仿佛危险下一秒就要降落于此。 南明鸢的肩被一股力道拉的往后带,脚下几步匆促的步伐中她被带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中。 一股熟悉的沉香瞬间将她裹狭。 “你没事吧?”二人异口同声地发声。 第518章 再欠人情 话音落下,两人抬头看向对方。 楼道上的声响还在继续,走廊里吹着幽冷的穿堂风,他们的眼里此时只有对方。 南明鸢微微抬头,就看到薄辞深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线,往上是一双双漆黑的眸子,她安静的凝视那对眸子,像是令人沉沦的旋涡,泛着一圈圈的涟漪,不觉成为涡中之物。 暧昧的气息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制的疯狂发酵起来,空气中像是透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楼上那几道沉闷的响声终于停止。 南明鸢神游的思绪猛地归回原位,她迅速错开视线,从薄辞深怀中抽离,目光来回游走,心跳有些不正常的紊乱。 一定是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引起的。 南明鸢迅速整理好情绪后抬头。 她这才注意到薄辞深灰色西服晕染开一大片红色血迹,她声音不自觉扬高了几分:“你受伤了?” 闻言,薄辞深才像是似有所感似的转眸看向自己的左臂。 刚才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思考,下意识想保护南明鸢,因为用力过度而撕扯到了先前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不断汩汩流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你拉到之前的伤口了,还好吗?”南明鸢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担忧的情绪, 薄辞深不想让她担心自己,一句“没事”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是话到嘴边后他又咽了回去,他想多看看南明鸢在乎他的样子。 “嘶,痛。”薄辞深紧皱眉头,倒吸了口凉气。 看着他这幅模样,南明鸢抿了抿唇:“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到底薄辞深都是因为要保护她才扯到了伤口,南明鸢就算有多么不愿和薄辞深扯上关系,可也没办法无视。 “好。”薄辞深压制住嘴角的笑意,一颗颗的解开西服纽扣。 他单手缓慢的解着纽扣,骨感分明的手摸上润透的纽扣,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被薄辞深硬是做出几分魅惑出来。 南明鸢看着他,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 这男人都受伤了,怎么还想着勾引她? 她忍无可忍道:“你脱衣服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 薄辞深抬眸看向她,眼尾扫着几分委屈:“伤口痛。” 南明鸢抿了抿唇,她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等薄辞深把衣服脱下来,不知道还要在这跟他待多久。 “我来吧。”南明鸢说完,便上手替他解开纽扣。 鼻间沁入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薄辞深垂眸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发顶,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轻轻滑过他的胸襟,隔着单 薄的衣料传来些痒痒丝丝的触感。 他的心被她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便撩拨的溃不成军。 薄辞深唇角微微上扬。 但现在南明鸢全部心思都在薄辞深的伤口上,没有心思去研究他的心中所想。 “抬手。”南明鸢低声道了句,顾及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将他的外套剥下来。 隔着件白衬,里面胸肌的线条隐隐若现。 南明鸢往下压了压唇角,视线挪向他的伤口,白衬上鲜红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 “你隔着件衣服能看出什么?是不是得要我把衣服脱下来?”头顶上方传来薄辞深含笑的声音。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你的伤势也不严重,我看不用检查也没事。”南明鸢淡淡道。 薄辞深立即敛眉,闷声道:“有点痛,你就忍心看着我受伤口的折磨吗?你不检查下?说不定发炎了。” 南明鸢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解开他白衬的扣子,露出一大片条纹清晰紧实的肌肉。 她视若无睹一般,解开纽扣后便将他的衬衫往旁边拉下,露出左臂上那道蜿蜒狰狞的鲜红伤口。 南明鸢眸光暗闪,无意识的皱起了眉心。 看着她紧皱的眉,薄辞深无声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不舍得看到这张脸出现任何不好的表 情。 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声音染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戏谑:“这次是不是可以给我上药了?” 闻言,那丝刚刚衍生出来的同情立马被薄辞深这句话磨没了。 南明鸢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是重点?” 后者勾唇看着她笑。 南明鸢不由得感到懊恼,旧情未还,现在又多欠了薄辞深一次。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明鸢回头看去,见到黎琛一脸焦急的快步朝她们走来。 “明鸢,我看你们这么久没回来,就过来找找你。”黎琛边走边解释。 他走近后才看到南明鸢身后衬衫褪去一半的薄辞深,左边手臂上流着一条蜿蜒的血色伤口。 黎琛眸子微睁,立马将南明鸢上下扫量了一遍,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薄辞深走上前挡住他的视线,不可一世的朝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嚣张霸道:“有我在,她能出什么事?” 南明鸢看着面前高大挺阔的身影,他刚才的那句话在耳边回荡。 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南明鸢猛的收回思绪,想起楼道上刚刚传来的动静,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薄辞深幽幽扫了眼黎琛,随后转身看向南明鸢,黑眸含 笑:“现在可以给我上药了吧?” “我先上楼看看是怎么回事,”南明鸢垂眸看了眼那条蜿蜒狰狞的伤口,抿了下唇。 “黎琛哥,麻烦你帮他处理下伤口,我去趟楼上看看上面怎么回事。”南明鸢看向黎琛,低声开口。 对上那双琉璃美眸,那双眸子美好的让人不忍对她说出一个不字,黎琛下颌线紧绷,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捉摸不透的情绪,紧抿着的唇轻轻翕动:“好。” “不行。” 薄辞深冷脸拒绝。 “不是说痛吗?人家愿意给你处理就不错了,别要求太多。”南明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她可不会惯他这挑剔的臭毛病。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薄辞深的表情,直接转身上楼。 黑色的裙摆在半空中旋起一个轻巧的弧度,下一秒消失在楼道里。 走廊只剩下了薄辞深和黎琛,两人黑着脸看着对方,眼里皆是不服。 “走吧。”黎琛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薄辞深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阴沉的俊脸上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他将西服外套往肩上一搭,长腿往外迈出。 黎琛脸色冰冷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言的来到办公室。 翻出医疗箱拿出消毒工具,黎琛的薄唇冷启:“先把衣服脱掉。” 第519章 对你们负责 薄辞深不耐烦的啧了声,极其不情愿的脱下了衬衫。 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黎琛面无表情的将双氧水倒在他的伤口上,伤口立即冒出细密的白色泡沫。 薄辞深蹙了下眉,“刚刚明鸢帮你解围只是出于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别自作多情想太多。” 话音落下,黎琛的动作忽然重了几分。 伤口被按压的如同撕扯般,痛得厉害,薄辞深眉心间的褶皱压得更深了,他紧紧咬着后牙槽没吭声。 黎琛这小人,还真是记仇。 “薄总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黎琛温润如玉的脸上尽是冰寒之色。 话虽如此,可却依旧动作不停的为他包扎伤口。 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薄辞深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墨瞳掠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只是想提醒某些人,不该肖想的别去想,想的再多,最后也不会拥有,何必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他冷声反驳,言语中尽是警告和挑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气息,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因为这两股强大的气场变得逼怂起来。 闻言,黎琛墨瞳黯了黯,隐匿着 几分不易察觉的晦暗情绪。 见状,薄辞深以为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唇角好心情的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换完药后,薄辞深穿上衣服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黎琛冷冷瞥了他一眼,将医疗箱里的工具整理好归回原位,也跟着离开。 两人的路线完全一致。 薄辞深原本想回楼上找南明鸢的,没想到黎琛竟然又跟了上来。 “砰!” 楼上再度传来一道震天响的声音。 薄辞深和黎琛两人脸上一紧,猛地往楼上冲。 楼道里响起两道匆促的脚步声。 风在耳边疾驰掠过,薄辞深下颌线条绷得很紧,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手臂因为动作剧烈的弧度晃动而再次撕扯到伤口,他也恍若未觉一般,一个劲的往楼上跑。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南明鸢千万别出事。 楼上是南氏科技园的实验室。 薄辞深和黎琛一前一后的跑到了楼上,看到面前的画面后顿时僵在原地。 “危险工作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稍有不慎,你们知道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含着怒气的声音传到 每一个角落。 南明鸢厉声训斥,明艳的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薄辞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南明鸢的后背,他看着里面那道单薄的背影,明明那么的瘦削,此时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张扬霸气的强大气势,他黑眸微微闪烁。 场内的员工都被她这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住,纷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听着她的训斥。 南明鸢胸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眸光幽冷的将员工们扫视了一圈。 刚刚在楼下听到楼上的动静时,她便觉得不对劲,上来一看才知道刚才是因为员工操作失误,引发了爆炸。 实验室的工作需要严谨到极致,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轻则爆炸,重则人员伤亡。 好在这次的意外没有人出事。 避免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必须得让大家知道实验发生意外的严重性。 想到这,南明鸢红唇一扬,冷冷启口:“希望你们都能重视到实验的严谨性,这次就算是警告,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实验室的员工们常常待在实验室里,哪里见到过这么强势霸气的南明鸢,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眼,低着头不敢吭声。 南总这要求未免太苛刻了 。”一道不服输的女声响起。 南明鸢顺着声源望去,就看到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环着胸,满脸不服气的看着她。 其他员工这时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实验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愈发死寂下来。 看到这一幕,黎琛脚往前迈了一步,想过去帮南明鸢。 他刚往前走一步,面前就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臂。 “不用过去,她自有她处理的方法。”薄辞深伸手拦下黎琛,目光却始终盯着南明鸢。 头顶的冷光照在南明鸢身上,每一根发丝都发着耀眼的光,此时的她夺目的厉害,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分毫。 南明鸢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走到实验台带上面罩手套,淡定自若的开始操控起来。 其他员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动作。 南明鸢不慌不忙的将桌上的液体混进一个瓶子里,里面白色的液体迅速转变成蓝色,而后她滴落了几滴在一旁的花岗石的桌上。 那几滴蓝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迅速燃起一簇蓝黄色的火焰,紧接着火焰下冒出了白色气泡,很快那一块桌面便被火烧化,印出了一个坑。 连这么坚硬的桌子都能被烧成这样,可以见得这液体 的危害有多么强大。 一旁围观的员工们震惊的合不上嘴,表情呆愣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团火焰。 薄辞深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没想到南明鸢的处理方式竟然是以身作则亲自示范危险的实验。 之后的操作中,南明鸢又接着故意用错误步骤操控了几个实验。 室内鸦雀无声,忽然响起一道爆炸声,地上那块用以实验的巨大铁块被炸出一个大坑。 前面的几个实验已经把员工们吓得够呛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们吓了一跳,身体也跟着狠狠颤栗了下。 先前出声的那位员工此时煞白着一张小脸靠着墙,脸上全是惊吓过度的惶然之色。 南明鸢慢条斯理地将面罩和手套摘下,微乱的发间顶着一张冷艳精致的脸蛋。 她淡淡扫了一圈被吓得不轻的员工们,最后落在刚才反对她的那个女人脸上。 “每一个实验都有科学依据,你们按照步骤好好操作,怎么会发生意外?”南明鸢眉眼清冷,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不是对你们要求严谨,而是我想让你们能知道实验失误的危害,希望你们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第520章 失去在她身边的资格 话音落下后,员工们从刚才几次实验失败引起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南总说得对,要是发生意外,最先遭殃的还是待在这里面的我们。” “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严格要求步骤来,争取不出任何差错! ” 其他员工们也一脸肯定地点头附和。 南明鸢径直走向靠在墙上的那个女人,一张一合的血色瑰丽的红唇透着一股寒到骨子里的危险:“是谁派你过来的?” 短短一句话,透着不加遮掩的冷冽。 画面转变的太快,众人脸色诧异的看着南明鸢和那个女人,万万没想到南总会这么问。 女人本就煞白的脸上此时更白了几分,快速的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慌乱。 门口的薄辞深轻轻扬了下眉,对南明鸢这句突如其来的猜疑并没有感到讶异。 在南明鸢做到后面的几个实验后他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如果想让员工们意识到实验失误的危害性,只用做一个错误示范就行了,可她却一连做了好几个。 现在看来,她是想以此震慑住某人。 他浅浅扬了下唇,不愧是她,思考事情的角度和手段都怎么的犀利。 女人双手紧张的拽着衣角,佯装镇定的对上南明鸢审视的目光,淡声道:“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只不过是一次实验操作 失误而已,你不必把我想的这么不堪吧?” 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压迫起来,他们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就在这时,薄辞深大步走上前,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十分突兀。 众人看到他后,眼底惊讶更盛。 薄辞深的出现无疑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逼仄起来。 女人彻底慌乱下来,她浑身上下软的厉害,险些要跌坐在地上。 南明鸢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看法。 黎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他抿了抿唇,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三人将女人围起来,后者脸色更加惨白。 “我只是随便问了句而已,你干嘛这么慌张?”南明鸢唇角上扬,可眼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女人唇瓣蠕动,声线有些颤抖:“南总突然这样一问,我想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都是这个反应吧。” 十指深深陷入掌心中,手心里传来的丝丝痛意让她脸上维持着一丝镇定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公司派来的间谍,毕竟在新项目启动仪式前制造实验意外,很难不让人多想,”南明鸢扫了眼一旁早已傻眼的员工们,轻盈浅笑,“你们说对吗?” 这个时候员工们哪敢说个不字,全都忙不迭点头。 女人看着 面前似笑非笑的南明鸢,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栗起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南总多想了,这次意外纯属手误而已。” 听着她微微颤抖的声线,南明鸢轻笑一声:“简氏那边是不是还想让你弄出人员伤亡,好让南氏陷入丑闻风波?” “没有!他们没有让我谋害他人的性命!”女人下意识出生反驳。 这句话无疑是不打自招了。 女人将话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慌乱的捂住嘴。 南明鸢扭头和薄辞深对视,神色皆是一冷。 看来简氏想针对的不只是薄氏,竟然还把手伸到了南氏内部,这野心还真是够大。 南明鸢唇角往下压了压,眸间蓄上一抹冷冽。 也不知道是简氏想对付南氏还是V组织那边的主意。 反正这两者都不是个善茬。 “不是的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女人还想找补,就被门外走进来的保镖钳制住了。 “带出去审问。”南明鸢冷声嘱咐。 因为刚才那件事,大家此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吭声,垂着头战战兢兢的等待南明鸢的审问。 南明鸢扫了他们一眼,脸色缓和了些:“大家不必慌张,你们好好做事,公司不会亏待你们,但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大家都恢复工作,各司其职。 南明鸢看了一眼薄辞深和黎琛,几人离开实验室。 “明鸢,你是怎么看出她不对劲的?”黎琛低声问。 “我来之前就看了每个员工的资料,刚才那个女人,跟简氏高层有些关系,加上刚才发生的意外,我就想到了这点。”南明鸢轻声回答。 南明鸢转头正想和薄辞深商量一下对策时,就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她唇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瞬间没了跟他说话的心情,转过头不再看他。 保镖走来递来一个U盘:“南总,那个女人已经把简氏收买她的事招供了。” 南明鸢没什么表情的将U盘接了过来,递了个眼神让保镖离开。 黎琛眸色沉沉的问,“明鸢,现在有了证据,要不要起诉简氏?” “不用,既然他们想要玩,那陪他们玩就是了。”南明鸢美眸闪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交代好周日要举办汽车新能源项目的启动仪式后,几人便离开了科技园。 出来时天色渐晚。 薄辞深在南明鸢要上副驾驶时,抢先一步开了后座的车门,将她塞在了后座里,随即大步一跨,跟着坐在了她旁边。 南明鸢刚反应过来就听见车门哐的一声关上,她转头。正想质问薄辞深又要发什么疯时就见他整个人倾身上前压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呼吸莫名一滞。 两人的距离拉近,男人身上清冽熟悉的沉香将她严丝合缝的裹挟起来。 薄辞深高挺的鼻尖轻轻划过南明鸢垂落的发丝,将她的安全带扣好后就坐回了原位,薄唇扬起一个不可一世的弧度:“副驾驶不安全,坐这。” 南明鸢刚刚滞停了几秒的心跳重新恢复跳动,她抿着唇角白了他一眼,懒得和这个家伙争论,扭头看向窗外。 黎琛看着里面两人的动作眸色黯了黯,不发一言的绕过一侧坐上驾驶座上。 车缓缓行驶起来。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薄家。 黎琛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二人并肩离开的身影。 不知道薄辞深在南明鸢旁边说了什么,南明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风声将薄辞深邪魅的笑声吹到他耳边。 黎琛的眸色被照的晦暗不明,显出几分落寞的情绪,他喉间溢出一声苦笑。 那丝苦意从喉间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他看得出来,南明鸢虽然表面对薄辞深避如蛇蝎,但一次次的纵容已经表明了她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憎恨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黎琛的脸上的笑意更加苦涩,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颀长,孑然一身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绝对会跟薄辞深竞争到底,但就是…… 第521章 是我不要你的 黎琛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做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尊重南明鸢的决定,无论怎样,他会好好保护她的,绝对不会容许薄辞深再做伤害她的事。 直到面前的两道身影消失不见后黎琛才缓缓转身开车离开。 客厅里,两鬓花白的薄老爷子坐在褐色暗格纹的沙发上,拄着龙头拐杖的手间一颗润透的绿色宝石戒指彰显着地位和威严,一双眼闭着假寐。 “老爷,少爷带着南小姐回来了。”佣人毕恭毕敬的在一旁开口说道。 闻言,薄老爷子倏地睁开眼,一张威容上面露喜色。 他起身时,便看到走进来的薄辞深和南明鸢。 “明鸢丫头,好久不见了。”薄老爷子浑浊的眼里升起一抹欣喜和惊讶,“我现在就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 说完他便转头吩咐佣人下去操办。 看着薄老爷子一脸惊讶,南明鸢顿时明了几分。 合着让她过来吃饭的人并不是薄老爷子。 南明鸢扭头冷冷扫了眼薄辞深,眼底透着几分薄怒。 但也没有当着薄老爷子的面将这一切拆穿,不然伤了老人家的心。 她转头看向薄老爷子时,脸上染上了笑意:“是啊爷爷,您在国外那么久,可算是回来了。 ” 她巧笑嫣然的走去。 “难得你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薄老爷子嘴上虽然说着嗔怪的话,可却是一脸慈爱的笑意。 “看你都比之前瘦了,一定是因为忙着工作没有好好吃饭吧。”薄老爷子看着南明鸢尖尖的下巴,眼底透着几分心疼。 “爷爷,我一切都好。”南明鸢笑吟吟的说着好话讨薄老爷子欢心。 “那就行,”薄老爷子看了眼一旁沉默的薄辞深,光速变脸,一脸严肃道,“你有时间多带带明鸢去吃饭,别一颗心都扑在工作上。” 薄辞深姿态闲散的坐在沙发上,勾了勾唇,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您都发话了,那我不得带着她好好去吃几顿,你明天有时间吧?” 他朝南明鸢看去,黑黢黢的眸底透着几分笑意。 南明鸢扭头对上他放荡不羁的邪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抿唇淡淡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 薄老爷子将两人的眉眼交流收尽眼底,皱如树皮的手在拐杖上轻轻摩挲着,一双眼若有所思的在眼眶里转动了一圈。 “来,明鸢丫头陪我下下棋先。” 在等待饭菜的空隙里,南明鸢陪着薄老爷子闲暇的下起棋来。 “你这丫头现在下起棋来 倒是比以前果决了不少,不过呢这有时候太果断不给人留一丝情分也往往会把自己逼于绝境。”薄老爷子说着,一边自己手上的一颗棋子堵在南明鸢的棋盘之中。 南明鸢的炮被薄老爷子收入囊中。 “有时候给别人留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说对吧?”薄老爷子温和的笑了笑。 南明鸢假装没有听出薄老爷子真正的劝说之意,只是浅笑着应付了句。 “爷爷教导的是,那我们再下一局?” 薄老爷子看了一旁的薄辞深,站起身来压了压袍子上的褶皱,笑道:“我去厨房看看还要多久,让辞深陪你下一局吧。” 说着,他就往厨房走去。 南明鸢看着在她对面坐下的薄辞深,唇角往下压了压。 这饭菜哪里用得着薄老爷子亲自去看,南明鸢看得出来,爷爷是想给她和薄辞深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顿饭怕是吃的不会那么安生了。 薄辞深邪邪的挑了挑眉:“来吧。” “薄总这样三番两次的欺骗,以后你说的话我还怎么相信你?”南明鸢淡声开口,言语中尽是疏离冷漠。 “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薄辞深忽然正色起来,低醇又平静的声 线染着几分淡淡的委屈。 南明鸢红唇轻抿,这天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她不知道曾经那个高冷不可一世的薄辞深哪里去了,从哪里学的这些腻人的话。 她抿紧唇,懒得再理会他。 时间分秒流逝。 薄辞深扬了扬唇,神色看着有几分开心:“我输了。” 南明鸢看着这棋局,眉心微蹙:“爷爷棋那么好,你这棋技怎么那么一言难尽。” “那南老师多教教我啊?”薄辞深笑的不羁,声音轻飘飘的。 南明鸢冷哼一声,“我可没这个时间陪你玩。” “过来吃饭了。”餐厅传来薄老爷子的声音。 南明鸢不再看薄辞深,朝着餐厅走过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薄辞深敛眸收笑,眸底黯了几分。 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餐桌上摆着一道道精致又可口的菜肴,白汽袅袅,头顶上的玉石吊灯洒下柔软的光线,氛围看着十分温情。 如果身边没有薄辞深那道炽热的目光和薄老爷子暗示的言语的话,南明鸢觉得这顿饭吃的还算是舒服。 “明鸢啊,现在你的事业也一步步做起来了,爷爷知道你能力出众,可这商场上尔虞我诈,犹如龙潭虎穴,身后还是得有个人相互扶持才行啊。 ”薄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开口。 他说着,便往薄辞深看了一眼:“爷爷把你当亲孙女看待,当然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也知道你以前被辞深这个臭小子伤害过,不过现在他已经改了很多,他对你的好我也看在眼里,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我年纪大了,一直有个心愿,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上曾孙。” 薄辞深好心情的扬了扬眉,看来让爷爷来当他的说客,还真没选错。 这话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薄老爷子略显沧桑的面容和微哽的声音,让南明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厅内响起一道脚步声。 “回家里拿点东西,没想到家里来客人了啊。” 白秀兰从医院回来给薄钰凝拿点生活用品,看着薄辞深和薄老爷子还有一个只看得见背影的女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她这个女主人当然得露露面。 她上前准备刷刷存在感,看到南明鸢那张脸时,她的脸迅速黑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薄家不要的人吗。”白秀兰阴阳怪气的嘲讽。 南明鸢莞尔一笑,眼底却一片冷然,淡淡回怼:“当初是我提的离婚,要真正说起来,也是我不要薄家才对,白夫人可得记清楚了。” 第522章 关系 白秀兰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正坐在薄家吃饭,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她看了眼桌上的精致菜肴,又继续道:“你嫁进薄家的这几年,我都没喝过你煲的一口汤,不像小熏,在小凝受伤后,对她各种关心,这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白夫人未免太过好笑?你有手有脚,想喝的话自己煲就行了。”南明鸢冷冷回怼。 白秀兰反被嘲讽一番,眼里火光冲天,气急败坏的开口:“你……” “够了!明鸢是我请过来吃饭的,你这样说她,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薄老爷子用力的把筷子拍在桌上,横眉怒目的看向白秀兰。 见薄老爷子动怒,白秀兰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来。 她只好将满腔的怒火嚼碎了往肚子里咽,一脸幽怨的看向南明鸢。 薄老爷子略带不满的扫了眼自己孙子。 薄辞深明白爷爷是在怪自己没维护南明鸢,眼眸中泛着浓烈的墨色。 他冷冷扫了眼白秀兰,冷声启唇:“你 不是回来拿东西的么?” 闻言,白秀兰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 只要是有这个女人在,他这个儿子眼里就看不见她这个母亲! “我在医院辛苦照料你妹妹,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连我这个亲妈都不放在眼里了?!”白秀兰半分埋怨半分发泄。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会委屈自己?”薄辞深声音像是淬了冰般冰寒,“以后你少在明鸢面前说这些难听的话。” 安静的氛围下,薄辞深的声音掷地有声。 南明鸢心弦一颤,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下手指,没想到薄辞深会当众说出他纠缠她的话。 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纵横交错的交织在她心头上,她压紧唇角,除去冷漠平静以外,脸上不显丝毫情绪。 白秀兰悲愤交加的看向薄辞深。 她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现在有薄老爷子在,她只能暂时作罢。 这口气她迟早会出回来,随即白秀兰瞪了南明鸢一眼后愤愤上楼。 薄辞深朝南明鸢递去一个让她安心的 眼神后便跟了过去。 房间里,白秀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薄辞深:“辞深,南明鸢那个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吗?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心里的占有欲。” 薄辞深低头,长睫压下,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遮盖住,窥视不到半分情绪。 房间里响起薄辞深低沉坚定的声音。 “明鸢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 白秀兰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了口气,“小熏哪点不比那个女人强?体贴又听话,而且她还一直爱慕着你,对我们一家人都好,她可比那个女人更适合你。” 薄辞深抬眸,平静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我对她没想法,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尤其是在明鸢面前。” 他不想南明鸢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 楼下。 “明鸢来多吃点肉,别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薄老爷子笑着夹了一块红烧小排放进南明鸢碗里。 事实上,白秀兰的话根本没有影响南明鸢分毫,她犯不着因为一个不相干 的人影响自己的情绪。 “谢谢爷爷,我没事的。”南明鸢展颜轻笑。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了吗?”薄老爷子轻声试探,“你觉得辞深怎么样?” “爷爷,我跟他没有可能了。”南明鸢果断回答。 楼梯上的薄辞深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得厉害。 他有些郁闷的轻啧了声。 这女人还真是对谁都毫不留情,尤其对他最狠。 薄辞深压下情绪后,走到餐桌边坐下。 南明鸢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薄老爷子还在因为南明鸢的话暗自神伤,接下来的话也少了许多。 虽然餐桌上安静了很多,可是没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和薄老爷子撮合的话,南明鸢吃的十分舒服。 外面乌云压顶,天空中下起瓢泼大雨。 看着外面的大雨,南明鸢起身道别:“下雨了,爷爷我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薄老爷子从伤心中回过神来,挽留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 ,等雨停了之后你再回去吧?” 南明鸢看着薄老爷子那对满是落寞的眼睛,在心中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没事的爷爷,我还有事,得回去处理一下。” 她朝薄老爷子笑了笑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圈住了她的手腕。 “我送你。”薄辞深低声开口,言语中透着些不容反驳的强势。 南明鸢用了点力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淡声道:“不劳烦薄总费心,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是我的合作方,我得确保你的身体在启动仪式开始前得是完好无损。”薄辞深低声解释。 南明鸢一眼就看出了薄辞深心里的真实想法,她斜睨着他,嗤笑了声:“你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丫头你就让这小子送吧,雨这么大。”薄老爷子也在一旁帮腔。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着十分在理,南明鸢扭头看了眼外面的雨势,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见她妥协,薄辞深薄唇一勾,眼角勾着几分得逞的笑。 第523章 心碎的薄总 暴雨如注,南明鸢抿了抿唇,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目光,余光能瞥见薄辞深时不时会朝她投来一眼。 她唇角压下一个不悦的弧度,“请你专心开车,我可不想今晚出什么意外。” “你不相信我开车的技术?”薄辞深薄唇掀起一角。 终于跟自己说话了。 他故意把车开的很慢,其实就是想和南明鸢多待一会儿。 可从他们坐上这辆车后,南明鸢从始至终都对他爱答不理的,始终没跟他说一句话。 明明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可之于他们之间的温度却凝固成冰。 南明鸢索性直接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她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从包里拿出手机,正好有人给她发来工作上的信息。 纤细白皙的手指敲打着键盘,车内安静的都能听到敲击键盘的轻微动响。 “你跟别人聊天,都不愿意跟我说话?”薄辞深脸上笑意尽数散去,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醋味。 手机屏幕投出莹润的蓝光,照在南明鸢艳丽的脸庞上,脸色更显清冷。 “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薄总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南明鸢依旧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面不改色的继续回着工作群里的消息。 薄辞深狭长 的眼眸微微一眯,黑黢黢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散着晦暗不明的光。 “那我们就来讨论几个工作上的问题。” 一道低沉的笑从他胸腔里漾出来。 回应他的是沉默的空气。 见南明鸢漠视他,眼里只有那部手机,薄辞深恨不得一把将她的手机抢过来,看看她到底在跟谁聊天聊得这么起劲。 可也清楚这样做只会让南明鸢对他的不满越来越深,从而导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薄辞深十分憋屈的咬紧牙关,将熊熊燃烧的妒火强行压了下来。 他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和好脾气都用在了南明鸢身上。 “简氏也打算针对南氏,你打算怎么办?”薄辞深声音含着些克制的干哑。 南明鸢随口应付:“坐以待毙。” 薄辞深知道南明鸢不会跟他真心讨论,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拿四个字应付他。 坐以待毙? 南明鸢怎么可能会任由简氏对付南氏,就算是敷衍,她竟然都不愿意想一个好点的借口搪塞他。 一口闷气就这样堵在薄辞深胸腔里,放也放不出,上也上不来,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眼底微黯,旋即又朝南明鸢挑起好几个话题,希望她能分一点和别人聊天的目 光给他。 可却收效甚微。 不管他说什么,南明鸢都是淡漠敷衍的态度,就算是偶尔朝他看过来的一眼,眼底都透着毫不遮掩的不耐烦情绪。 对他的态度,冷漠到了极致。 看出了她不愿意搭理搭理自己,薄辞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好几次吃瘪后默默闭上了嘴。 南明鸢回完工作群里的消息后,秀眉间笼着淡淡的疲倦之色,她看向窗外,准备放松下眼睛。 看着他们被好几辆车超过,南明鸢心下明了。 故意开慢拖延时间? 她轻轻扬了下眉,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虞。 这男人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还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你能不能开快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可不像薄总这么空闲,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嘲讽之意毫不遮掩。 闻言,薄辞深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轻咳几声,试图掩饰现在的尴尬。 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雨夜容易发生意外,我开慢点,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安全着想。”薄辞深理直气壮的回应。 南明鸢冷冷睨了他一眼,重新把目光落在外面,她极力压制着心里的不悦。 很快,一幢别墅慢慢映入眼帘。 车缓缓在 别墅门口停下。 薄辞深眼神黯了黯,看着南明鸢清冷的侧脸,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有些别扭的开口:“我和温熏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对她也没任何想法,别人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对你的情感生活并不关心。” 南明鸢神色淡漠,声线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辆车,和薄辞深在这上耗了那么长时间,她的耐心已经消之殆尽了。 说完她便提包转动车把手下车。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走进雨中,薄辞深心蓦地跳了下,连忙拿上伞下车。 他都顾不上给自己撑伞,大步流星的朝南明鸢走去。 南明鸢任由冰冷的雨水浇淋在她身上,丝丝凉意渗进肌骨里,很快便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似乎在提醒着她曾经那些心灰意冷的瞬间。 眼前突然笼下一团黑影,身上的雨点也被挡住。 “我送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淋雨的。” 身旁传来一道磁沉的声音。 南明鸢瞥了眼旁边被脸上滚着水珠的男人,视线划过他被雨水淋湿了大半边的肩头上。 只一秒,她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径直往别 墅走。 薄辞深的手缓缓抬起,却又在半空中放了下来。 算了,还是不要做会让她讨厌的事了。 穿过一条青石阶小道,两人来到门口,屋檐遮挡住了豆大的雨水。 “已经很晚了,薄总赶紧回去吧。” 南明鸢脸色淡漠疏离,言语中的驱逐之意不加遮掩。 说完,也不等薄辞深回答,她便转身离开了。 薄辞深还保持着撑伞的姿势站在屋檐下,他看着那道纤细的影子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刚才一路过来,他的伞大半边都往南明鸢那边倾斜,左边大半边的衣料都是深色的,几滴水珠从他发间滚到他唇边。 薄辞深黑眸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就这么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多待,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吗? 他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正准备上车离开时,忽然看到不远处被树叶遮掩了大半个车身的白色迈巴赫。 刚刚他只顾着给南明鸢撑伞,并没有看到这辆车。 薄辞深眼眸微微眯了下,快步朝那辆车走去。 没想到竟然是黎琛的车,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现在黎琛在南家? 他眼里划过一抹危险的暗光,不假思索的转身往别墅走。 …… 第524章 二选一 南明鸢进门就,管家连忙上前递了条毛巾给她,低声道:“大小姐,黎先生刚才送了份文件过来。” 南明鸢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边问:“嗯,他现在还在家里吗?” “在,黎先生在阳台帮小小姐一起搬花盆。”管家如实汇报。 闻言,南明鸢的动作一顿。 黎琛是知道她会调香的,应该猜出了她露台上种的那些草植都是些调香植物。 那些花草被这暴雨浇淋的话,估计会受损的很厉害。 被薄辞深一搅合,她都忘记了这回事。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毛巾,就往楼上走去。 一到露台就看见几个佣人来回忙碌的身影,黎琛高大颀长的背影显得格外突出。 隔着雨帘看过去,他身上的白色衬衫被雨水淋成了深色,两条笔挺的腿步履匆匆。 见他这么认真保护自己的草植,南明鸢眼底那片潋滟光华微微闪烁。 黎琛转身看到南明鸢,一阵错愕,“你怎么回来了?” 以薄辞深的性格,应该会找借口强行把南明鸢留在薄家。 “饭吃完了,就回来了呗。”南明鸢言简意赅的回答。 她不想讨论太多关于薄辞深和薄家的话。 黎琛微微颔首,没有 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在里面待着吧,露台上剩下的草植子也不多了,很快就能搬完。” “怎么说这也是我种的东西,怎么能全让你们出力呢,我跟你们一起吧。” 南明鸢说完便转身拿上了一盆草植往里面跑。 看着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黎琛知道拗不过她,唇边漾开一个无奈的笑。 他搬运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没多久,几人就将盆栽搬回去了。。 看着面前几个淋成落汤鸡的佣人,南明鸢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今天辛苦你们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喝碗姜汤驱寒吧。” “谢谢大小姐关心,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几个佣人不以为意的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神在南明鸢和黎琛身上流转一圈后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黎琛捏着几张纸巾轻轻擦拭南明鸢脸上的水珠,温声开口:“别只顾着关心别人,你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 南明鸢从他手里接过那几张纸,笑着道:“嗯,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夜里的风带着些凉意,细如丝的雨水跟着风吹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惬意,不似大雨滂沱般让人生出股躁意。 看着那 双朝自己轻盈浅笑的眸子,黎琛有一瞬的失神。 恍惚间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就好了。 “啊啾!”旁边的喷嚏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黎琛连忙把先前在亭子里脱下的西服外套罩在南明鸢身上,眼里一片关切:“早就让你不要跟我们一起搬了,白淋一场雨,生病可就不好了。” “放心,身体还不至于这么差劲,淋几滴雨就生病了。”南明鸢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那我们现在下去吧,喝点姜汤。”黎琛温声道。 南明鸢轻轻点头。 一道阴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么晚了,黎总还待在别人家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薄辞深胸腔微微上下起伏着,轻喘着气,冷着脸看着面前并肩齐站着的两人。 南明鸢不愿意留他在南家,却和黎琛在这露台上腻歪。 “我只是过来送文件的。”黎琛淡声回答。 “送东西送到露台上了,你是来这赏月还是赏星星呢?”薄辞深勾唇冷冷笑了声,抬头看了眼不见一丝光亮的天空,满脸讥诮。 黎琛脸色淡淡的看着薄辞深。 雨幕中弥漫着无声的烟火味,周遭的温 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南明鸢冷冷看了眼薄辞深,淡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他在我家关你什么事?” 薄辞深刚才的怒火瞬间被她这句冰冷的话浇了个透心凉,被她怼的无言以对。 他能怎么回答? 难道说他本来已经要开车离开了,结果看到黎琛的车又转身回来了,然后听到管家说她和黎琛在露台,他又冒雨跑了上来? 结果一上来就看到了黎琛给南明鸢披外套的这一幕。 薄辞深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低哑含着些莫名的委屈:“他能在这我就不能在这了?” 南明鸢手指捏着身上的外套,“先下去吧。” 她淡声说完,先一步离开了露台。 薄辞深警告似的瞪了黎琛一眼,跟在南明鸢身后。 黎琛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大步跟上。 几人在楼梯间碰上了上来找南明鸢的南老太太。 “怎么淋这么湿?”南老太太一脸关切的摸了摸南明鸢微凉的脸庞。 她转头看向同样淋的一身湿的薄辞深和黎琛,低低的叹了口气:“你们俩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等会儿给你们找两身干净的衣服。” 一看到南老太太,薄辞深和黎琛方才萦 绕在周身的低气压便削减了一大半,他们笑着应下。 等几人冲好澡下楼时,南老太太已经让人把刚煮好的姜汤端在了桌上。 圆桌上放着一口青玉色陶瓷砂锅,周围空气中氤氲着温暖湿润的白汽。 薄辞深穿着一身休闲的长衣黑裤,双手插在兜里,闲散的往桌边走,黑眸盯着南明鸢的动作。 见她在一处坐下,他也紧跟着在她左侧的位置坐下。 黎琛紧跟其后的在南明鸢右边坐下。 南明鸢瞬间如坐针毡,一个头两个大。 “这姜汤快趁热喝,凉了的话功效就没那么好了。”南老太太笑着提醒几人。 南明鸢拿起勺子舀好一碗姜汤后,顺手递给了右边的黎琛。 她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心思各异。 薄辞深黑眸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一抹幽怨。 黎琛则是微微错愕了下,没想到她会第一个给自己。 坐在他们对面的南老太太则是纵观全局,她眼里蓄上一抹探究的情绪。 都说下意识的的动作都是跟着心走的,难道在她这个孙女心里,黎琛更重要些? 南老太太嘴角慢慢旋起一个笑意。 反正不论明鸢选择了哪个,她都会很高兴。 第525章 只是替身吗? 南明鸢在给黎琛盛完后,看了眼薄辞深面前空荡荡的碗,动作忽然一顿。 虽然他不请自来,不过好歹也是家里的客人。 这样一想,她又盛了一碗给他。 “还知道我在。”薄辞深轻哼了声。 南明鸢瞬间感受到了这句话里的醋意,她微微抿了下唇角,没有回应,给自己盛了碗姜汤小口喝了起来。 辛辣微甜的温热姜汤顺着喉咙一路滑进胃里,身体瞬间暖了许多。 “感觉舒服点了吗?”耳边传来黎琛温朗的声音。 她扭头朝他弯唇轻轻笑了下:“好些了,你呢?” “我也舒服很多了,”黎琛轻笑一声,周身柔和,“我忽然想起了咱们有一次淋了雨,然后你为我煮姜汤,忙前忙后的照顾我,不知道明鸢你还记不记得?” 说到往事,他眼底微微闪着光亮,唇边的笑容温熙。 南明鸢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由着他的话回想到之前她和黎琛恋爱那段时光。 那时候是真的美好,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烦心事。 她舀了一勺姜汤进嘴里,一点点甜味蔓延到了她心尖上。 “记得的。”南明鸢轻笑着点点头。 两人的谈话声压得很低,再加上外面的雨 声,坐在他们对面的南老太太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见孙女脸上忽然扬起了笑意,她满意的颔了颔首。 薄辞深食之无味,全部心思都放在身旁的南明鸢身上。 见她侧着身子听黎琛说话,眉间的褶皱拢着几分不满的情绪。 听到黎琛提起之前南明鸢照顾他的事,脸色顿时黑的不像话。 他忽然想起没离婚之前,不论是他喝醉了酒还是深夜回家,都是南明鸢尽心尽责的在一旁照顾他。 薄辞深瞥了一眼和与自己眉眼有几分相似的黎琛,唇角蓦地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所以那几年,南明鸢一直是把他当成黎琛的替身在照顾么? 她想照顾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他。 想到这一点,薄辞深瞬间感觉心口像是豁开了一道大口子,不断地有冷风朝那道口中灌进来。 他举起还有一大碗的姜汤,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滚烫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里,他脸上一片淡然。 “辞深要不要再喝一碗?”南老太太眉眼带笑的问他。 薄辞深起身朝她微微一笑:“不用了奶奶,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他从椅子里走出来,刻意看了眼 南明鸢。 而后者还偏着头在跟黎琛说话,半点没有看他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看向黎琛,淡声提醒:“时间不早了,黎总,我们就别打扰人家休息了吧?” 闻言,黎琛和南明鸢中止了话茬。 他将碗里的姜汤快速喝完,起身:“明鸢,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南老太太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低声道:“这雨下的有些大,不如你们俩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免得等会儿再淋到雨。” “奶奶,他们家里还有事情处理,不好待在这里。” 还不等薄辞深和黎琛回答,南明鸢就先一步替他们决定了。 她现在不想跟这两个人之间的任何一人扯上关系。 要是他们俩留下的话,奶奶指不定要怎么暗搓搓的把她往他们身上推。 还是让她清净清净吧。 “是啊奶奶,我回去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留了。”黎琛顺着南明鸢的话说下去。 闻言,南老太太也不好强行挽留,她轻轻喟叹一声:“好吧,那明鸢你送送辞深和小琛吧。” “奶奶,我脑袋有些晕。”南明鸢适当的装了回柔弱。 “那你赶紧上去休息吧,”南老太太立马道,“等会儿我让 管家送他们出去吧。” 薄辞深瞥了眼南明鸢,他知道她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不愿跟他待在一起而已。 “不用麻烦了奶奶,我们自己出去就好。”薄辞深目光轻轻扫过南明鸢,勾唇笑了声。 出门后,薄辞深半边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中,脸色冷峻阴鸷。 “别以为用一些小伎俩就能得到她的心,她是我的人。” 听着他不加遮掩的警告,黎琛忽的勾唇轻笑了声,“我只是在跟明鸢说我们之前恋爱时的回忆而已,你应该管不着吧?” 他垂在身侧的手被他一点点攥紧,手背上青筋隐现, 黎琛冷声启唇:“你和明鸢现在已经离婚了,所以少这么势在必得。” 虽然知道自己和南明鸢这辈子已经没有可能了,但他实在看不惯薄辞深这么嚣张的样子。 听他提及和南明鸢之前的那段初恋史,薄辞深脸色黑沉的厉害。 他用舌尖顶了顶脸壁,冷眸微眯着沉声提醒:“你和明鸢那段过往已经是过去式了,而我和她,至少是被法律承认过得夫妻,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你觉得你有哪点比得过我?” 看着他这幅满脸讥诮的面孔,黎琛薄唇抿的有几分发白。 真 是个嚣张到极致的家伙。 黎琛气笑一声,冷声开口:“我们彼此彼此,你一个前夫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就算明鸢不喜欢我,我也会默默保护好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谁也不行。” 他轻轻抬起下颌,一双眼冷冷直视向薄辞深,声音里带着十分的笃定。 薄辞深满脸阴沉的盯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对峙着,周遭湿润微冷的空气都被裹狭上了一股杀气。 “薄先生,黎先生,夫人让我给你们送伞过来。” 管家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 他笑着撑开伞递给他们,莫名感受到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 黎琛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和,他笑着向管家道了声谢后,随即撑着伞走进了雨幕中。 薄辞深冷冷扫了他的身影一眼,扭头看向保镖,“明鸢回房间了?” 对上那双冷眸,管家顿时明了刚才那股冷意从何而来,这位传说的商界黑面罗刹的气场还真是不容小觑。 管家轻乎其微的打了个颤栗,回答:“大小姐已经回房间里了。” 薄辞深淡淡“嗯”了身,旋即走进雨幕中。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身看向二楼某处亮着灯的窗户。 第526章 尴尬,很尴尬! 那个格子的灯光柔和明亮,与外面阴冷黑暗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世界。 薄辞深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时候南明鸢才能让他走进她的世界里。 不知道盯了许久,直到雨点落下的声音更大时,他才转身往车边走。 两束明亮的光束照在幽暗的路上,一道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车缓缓行驶起来。 雨刷器来回冲刷着车窗上的雨水,回去的路上比刚刚来时多了许多车,行驶的路忽然堵塞了起来。 薄辞深眉间褶皱加深了几分,眉宇间拢着几分不耐的情绪。 他轻啧了声,踩着刹车停了下来。 车内安静的氛围让薄辞深的思绪漂浮起来,他忽然想起刚才经过顶层摆放着许多草植的厅里时闻到的一丝香味。 那个味道他没有记错。 和南明鸢之前送他的一个香囊气味及其相似。 思及此,薄辞深狭长的眸子蓦地眯了起来,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先前在心里埋下的那颗疑窦的种子在顷刻间破土发芽。 南明鸢之前说的那个调香师傅难道就是她本人? 薄辞深眸光深了深,他挑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详查京州那位顶级调香师的背景资料。” 对于京州那位神 秘的调香师傅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南明鸢,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车内响起一道磁沉沙哑的低喃声。 薄辞深往车背上重重靠下去,凝重的脸上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现在只想更了解南明鸢,把心里对她身上那些一无所知的空子慢慢填补起来。 好像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 次日,临近中午,下了一整夜雨的天空碧空如洗。 薄辞深处理完桌上的文件,他翻看了下手机,全都是工作上的信息。 一条南明鸢的都没有。 这个女人,还真是他不主动找她,她就不会给他发一条信息啊。 他自嘲的笑了声,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被接通的声音。 “什么事?” 几乎是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薄辞深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立马听出了呢这个声音的主人——黎琛。 薄辞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一想到现在南明鸢和黎琛在一起,他心里的醋坛子就翻得彻底。 电话那头的黎琛看了眼对面朝他不断眨眼摇头示意的南明鸢,他无声的勾 了下唇。 “明鸢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薄总有公事找她的话,跟我说就好,我会替你转告给她的。” 南明鸢听着他的话微微松了口气,十分满意黎琛这个回答。 “让她接电话。”薄辞深声音阴冷,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薄总,我想我刚才说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吧?薄总应该不会听不明白吧?”黎琛语气不卑不亢,十分谦恭有礼。 薄辞深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瞬间心里的那股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气的他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他直接掐断了电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刚推开门,就迎面碰上了正想推门进来的林深。 看着总裁一脸火急火燎的神色,他微微一怔。 “薄总,王总说想等会儿约你中午去吃个饭,顺便谈下南阳项目的事。”林深低声汇报。 “跟他另外约个时间。”薄辞深眼底泛着一片猩红。 他再晚点过去,老婆就要被别人拐跑了! 林深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一阵风从面前掠过,他看着自家总裁风风火火的身影,心里立马明白。 能让自家总裁跑的这么匆忙的,这世上只有一人。 南明鸢。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和王总那边联系。 柏油马 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如离弦的箭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薄辞深下颌线紧紧绷着,紧踩着油门,车速一个劲的往上飙。 彼时的另一边,黎琛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唇畔浅浅的抬了下,他把手机递回给南明鸢:“他把电话挂了。” “不管他。”南明鸢脸上情绪淡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摇了摇脑袋,把这股不明所以的情绪压了下来。 黎琛看出南明鸢现在此时心情不快,便出声挑起另外一个话题:“公司投资的《此间少年》这档影视收视率还不错,这段时间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所以我的想法是,可以加大品牌的投放,从中获取另外一部分收益。” 南明鸢思忖了片刻,认可的点点头:“这个想法可以,到时候可以让策划部做一个方案出来。”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好几个观点都不谋而合,聊得愈发深入起来。 南明鸢单手撑着下巴,姿态闲散的坐在办公椅上,对黎琛的提议时不时颔首以表认可。 一头微卷蓬松的长发间顶着一张艳丽动人的脸,迷人的眼线时不时微微翘起。 看她这幅悠然的模样,黎琛不由得想起他 们之前恋爱那段时间南明鸢娇俏的小女生模样。 想到往事,他眼眸微微闪烁,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下。 南明鸢手撑的有些麻,将手缩了回来。 “啪”的一声,桌上的一支笔被她刚才的动作碰到了地上,滚到了桌底下。 她弯腰伸手正准备把那支笔捡起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骨感分明的手。 南明鸢抬眸。 她和黎琛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汇上。 两人的脑袋离得很近,只要她的脑袋再往前一点,就能和黎琛的额头碰上。 周遭一片安静,室内开着宜人的暖气,湿润的空气添上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蓦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响起一道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紧随而至的还有苏淮的声音,“南总,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他推开门,两人的亲呢画面就这样映入他眼眶里。 一瞬间,他瞳孔骤然猛缩,眼底飞快的翻涌过震惊八卦的情绪。 盯着他们看了两秒后,苏淮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 随后笑着朝两人不好意思的微微弯了下腰:“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一会儿再过来,南总黎总你们继续。” 苏淮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退,还十分体贴的关上了门。 第527章 根本就不巧! 办公室里的气氛仿佛凝滞起来。 想到刚才苏淮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南明鸢心头跳了下,连忙伸手去捡那支笔。 在同一瞬间,黎琛的手也正好伸了过去。 南明鸢的手背上覆上一道温热的触感,她无意识的抿紧了唇线,手指抓着那支笔飞快的从黎琛掌心中抽出来,她直起身子,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的整理了下头发。 黎琛还保持着原先伸手捡笔的那个姿势,那一个温软的触感在他掌心中一滑而过。 他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指尖轻轻划过刚刚触碰过南明鸢手背的地方,乌黑浓密的长睫压下,将他眼底浓烈翻滚的情欲遮得彻底。 南明鸢因为刚才的对视和触碰以及苏淮说的那句话,心里生出几分尴尬。 她轻咳了几声,笑着想将刚才的尴尬缓解过去:“这个苏淮总是冒冒失失的,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去了?” 说完南明鸢抬眸看向对面的黎琛,忽而对上他那双漆黑的双眸。 那双眼里的情绪南明鸢再熟悉不过,以前两人恋爱时,黎琛总是会用这个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着她看。 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细看着,南明鸢心跳的频率忽然有些加快。 她微微抿唇,正打算移开目光时,就听 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黎洛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里面对视的两人,一眼就注意到了黎琛眼底那抹深情的情绪,一股酸意从心底蔓延出来。 黎洛嘴角无声的扬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他将心里的苦涩强行压制下来,朝两人走过去,笑着打趣:“看来我过来的不是时候啊。” “黎洛,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南明鸢脸色微微讶异。 她顺势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目光含着几分感激。 黎洛到的时机恰到好处,刚才黎琛那个深情款款的眼神,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来找姐姐讨论下后续广告拍摄的事情。”黎洛敛去脸上的苦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黎琛,眸光流露出几分幽怨:“这都到了吃饭的时间点了,你还过来找姐姐谈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知道让她休息一下。” 听着他的吐槽,黎琛脸上也不见有丝毫愠怒之色。 他微微颔首轻笑,态度十分诚恳的认错:“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握好时间,现在一起去吃饭?” 南明鸢同时被两道视线盯着,莫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好。” 三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高级西餐厅里。 空气里跳跃着优美的钢琴声,桌椅整齐有序的摆放着,精致的餐具被照得泛着莹润有泽的光亮。 南明鸢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黎琛脸色十分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她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看着对面的两人,黎洛心里的酸涩再次翻涌上来。 “怎么不跟我坐在一起?”他笑着问,微亮的黑眸里划过一抹狡黠。 “习惯了。”黎琛不假思索的回答。 南明鸢脸色微动,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精致的菜肴上桌,发出餐具轻微碰撞的清脆响声。 “黎洛你那个广告的后续拍摄我后期让人继续跟进,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这张脸和现在完美的体型。”南明鸢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美眸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闻言,黎洛停止了进食的动作,有几分苦恼道:“那我就只能光看着你们吃了?” 见他这么听话接她的话茬,南明鸢有几分好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你多吃点,现在的女生更追求带点肉感的身材。” “那我就听姐姐的话。”黎洛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几人边吃边讨论着工作上的事。 柔和的灯光照在三人身上,他们的脸廓线条被虚化了些,氛围温 馨。 南明鸢喝了几口奶油蘑菇汤便觉得有些腻,大概是她今天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她手覆上胸口轻轻抚了几下。 一旁的黎琛瞥见她这个动作,站起身道:“我去拿点东西。” 南明鸢轻轻点头,继续和黎洛讨论拍摄的事情。 片刻后,黎琛重新回到座位上,随即南明鸢面前出现了一杯百香果柠檬汁。 “喝点解解腻。”耳侧响起黎琛温和的声音。 看着面前的果汁,南明鸢微微抿紧唇瓣。 这是她爱喝的。 以前每当她吃着觉得有些腻时,黎琛都会给她拿一杯果汁过来。 “谢谢。”南明鸢朝他微微一笑,红唇含住吸管喝了口。 酸甜的果汁入喉,方才的那点不适感瞬间消散了许多。 对面的黎洛瞧见他们的动作,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悄悄侵蚀着他的心。 他将那抹苦涩化在微微弯起的唇角上,轻笑着开口:“哥,你这可有点偏心了吧。” “你也喜欢喝这个?”黎琛轻轻挑了下眉。 黎洛默默闭上了嘴巴,不再自讨没趣。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南氏门口,薄辞深下车,迈开迅捷的大步往公司里走。 值守的前台看到薄辞深,心里瞬间了然他来这找的人是 谁。 “薄总,南总现在不在公司,他们刚刚出去了。”前台笑靥甜美的开口。 薄辞深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这个字眼上。 “他们去哪了?”薄辞深冷声开口。 前台被他这幅阴鸷冰冷的脸庞吓得不寒而栗,缩了下肩膀闷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现在是吃饭的时间点,应该是去吃饭了吧。” 薄辞深冷眸倏地一眯,他转身就往外走。 他坐在车上沉着脸想了一圈南明鸢会去的地方。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黑眸微微闪烁了下,踩着油门发动引擎,快速朝着他的目的地开去。 餐厅里,音乐正播放到悠扬舒缓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蓦地出现。 服务员正想上前打招呼,被男人身上的凛气吓得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敢上前,只敢在一旁紧盯着他走去的方向。 南明鸢正吃着意面,忽然听到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朝她逼近。 这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好巧啊。”一道冰冷含笑的声音响起。 南明鸢扭头对上薄辞深目含讥诮的眼神。 她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总算知道先前薄辞深和黎琛通完电话后,心里的那股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第528章 下意识找他 “薄总的穷追猛打还真是让人感到精神可嘉啊,没想到还追着明鸢找到了这里。” 黎琛唇角虽然是往上扬的弧度,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画里嘲弄的成分显而易见。 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薄辞深薄唇刚刚蠕动了几下,就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眉宇间褶皱加深,满脸不悦的从裤兜里挑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温熏的名字。 黎洛离的他比较近,眼尖发现了来电人的名字。 见状,他薄唇一掀,满脸嘲讽之意:“没想到薄总还是个能一心二用的人,改天我得向你学学这门本事。” 想到南明鸢曾经和他有过一段婚姻的事情,黎洛就越发为她感到不值。 在他眼里看来,南明鸢就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人,没想到竟然被薄辞深这个渣男辜负了! 他放在桌底下的双手被他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里蓄上一层戾气。 被黎洛这样借题发挥的嘲讽了一波,薄辞深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的神色。 南明鸢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 薄辞深见她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心口被一道闷气堵塞的厉害。 他不假思索的掐 断了电话。 “明鸢……” 薄辞深刚刚开课说了两个字,就听见南明鸢的电话响起。 南明鸢看到是陆引打来的电话,眸子微闪。 她起身瞥了眼黎琛和黎洛,低声道:“你们继续吃,我先去接个电话。” “嗯,姐姐注意安全。”黎洛看向南明鸢时,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去吧。”黎琛温声道。 两个男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有薄辞深黑沉着一张脸。 为什么南明鸢单单没有看他? 难道在她心里,他连黎洛都比不上了吗? 薄辞深怒咬着牙关。 南明鸢已经离开了餐桌,他径直坐在黎洛身边的位置。 “薄总现在难道不需要去找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吗?”黎洛眼角勾着几分玩味。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薄辞深冷声回怼。 说完,他冷着脸看向对面的黎琛,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说的不方便接电话?” 所以是南明鸢主动把电话给黎琛的,他们竟然联合起来骗他? 他平时用尽办法都约不到的人,而现在竟然在这跟两个男人一起吃西餐? 想到这,薄辞深就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酸水一样,从头到脚,酸的彻底。 他紧抿 着唇线,俊美如斯的脸庞顿时如置冰窟。 “事情忙完了,我们顺道来吃个午饭,有什么问题?”黎琛镇定自如的回答。 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偌大的空间变得十分逼仄。 就连送餐的服务员都不敢离着他们这桌太近,特地绕了一圈避开了他们这一桌。 黎琛唇线绷得笔直,他冷冷开口:“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知道明鸢愿不愿意见你,为什么还穷追不舍?” “我乐意。”薄辞深扬了扬薄唇,深邃的黑眸漾起笑意,语气嚣张到了极致。 南明鸢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目光警惕得环视一圈,见没有人,这才放心接通电话。 “老大,我现在已经成功搭上V组织的人,接下来V组织会在国内有一番大动作。” 南明鸢垂眸思忖,据她所知,现在V组织正利用着简氏来对付南氏和薄氏。 估计是想三方斗的鱼死网破,好坐享渔翁之利。 以卑鄙诡谲的手段诱惑一个公司,让其为之效劳,好坐山观虎斗。 这是V组织惯用的卑鄙招数。 只不过除了南氏和薄氏以外, V组织有没有让简氏针对其他的公司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这次V组织不单单只是诱惑 了简氏为他们做事。”南明鸢压着声音道。 这个猜测只是她的直觉,以V组织早年不走寻常路的卑鄙手法,恐怕正在策划着一场密谋。 只是不知道谁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猎物。 “放心吧老大,有我在,我一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达给你。”那头的陆引拍了拍胸脯道。 “嗯,那你继续盯紧点他们的动作,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南明鸢低声开口。 “ V组织里面那些人的手段那么阴狠毒辣,老大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那头传来陆引委屈巴巴的声音。 南明鸢她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就那些人的身手根本打不过我,就算是打起来了,只有他们受伤的份!” 陆引的声音听着含着十足的嚣张。 虽然知道他本事不小,但听着他说过这么嚣张的劲,南明鸢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安危感到担心。 “陆引,永远不要小瞧你的任何敌人,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别被他们发现。”南明鸢语重心长道。 “老大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可是还要安全飞回老大身边呢。” 陆引 立刻插科打诨起来。 “好了,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就行,安全第一,任务第二。”南明鸢缓着声提醒。 毕竟是陆家二公子,她自然得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不然以后不好像陆家交代。 挂断了陆引的电话后,南明鸢想到一会儿要回去应付那三个男人的修罗场,便觉得有些头疼。 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回了位置。 气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僵硬。 南明鸢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桌边,薄辞深不在这。 这么快就离开了?难不成就只是过来看看她在跟谁吃饭?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他的作风。 她抿了抿唇,心中虽然有迷惑,但是并没有多问。 黎琛从南明鸢回来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没有错过她眼里刚才的找寻。 他知道南明鸢虽然表面看起来十分讨厌薄辞深,不愿和他待在一起,心里却是在意他的。 他放在桌底下的双手用力攥紧了几分,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主动开口告知道:“薄总刚刚在你离开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他手里的一个施工地出事了。” 闻言,南明鸢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她心跟着这句话猛地跳了下,难道是 V组织和简氏出手了? 第529章 晕倒 “我过去看看。” 南明鸢说完,便起身往外跑,裙身在空气中旋起一个轻巧的弧度。 黎琛见她这么心急的往外赶,略带着几分自嘲的扬了扬唇。 原本t 想跟着一起赶过去,忽然听到黎洛的声音,“你是不是很介意姐姐担心薄辞深?” 黎洛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一双眼带着些探究和疑惑。 他对黎琛刚才主动告知南明鸢的行为感到不解。 明知薄辞深对南明鸢的心思,他这不是摆明了把人往外面前送吗? 闻言,黎琛往前迈了一步的腿忽然缩了回来,心里忽然衍生出了一股茫然和不知所措。 就算介意又能怎么样? 南明鸢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以前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段恋爱已经算是一段不伦之恋。 这辈子他们都无法再在一起。 黎琛的脊背绷得笔直,眸光黯淡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淡笑一声,听到自己竭力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只是不想让明鸢再受到伤害而已。” 黎洛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心里便了然了几分。 他压下心底的酸楚,狭长的眸子里漾出一道促狭的笑意:“我会帮你追姐姐的。” 这句话黎洛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 来。 但是为了哥哥,他愿意放弃。 …… 另一边,施工地外面的一条道路上响起一声汽车的轰鸣声。 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薄辞深下车,迈着迅捷的大步往里走。 艳阳天下,脚下的黄石被太阳晒的滚烫,现场混乱不堪,施工人员们焦急不安的徘徊着,唯恐会有一个意外从天而降。 负责人一边指挥着工人们收拾混乱不堪的场面,一边巡查着周围还有没有隐患,转头时看到是薄辞深,立马迎了上来,一张脸灰头土脸的。 “怎么回事?”薄辞深冷声问。 “刚才吊机正往楼上吊着钢筋水泥,吊机突然往旁边倒去,还压下了一道电线杆。”负责人如实汇报,脸上带了几分紧张不安。 “你们做什么吃的,连一台吊机都操控不好?有没有人员伤亡?”薄辞深声音淬着阴森的寒意。 “暂时没有发现有人伤亡。”负责人的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先把扯下来的那道电线杆弄好,看看能不能让操控着把吊机恢复原状,让工人们清理下现场。”薄辞深没什么情绪的吩咐下去。 “好的薄总,我现在就让人下去办。”负责人连忙点头应下 。 一阵风吹过,黄土飞扬,空气里裹狭着泥沙,让正在指挥的薄辞深吃了好几口泥沙。 他的心此时四分五裂,一面担心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会影响后续项目的进展,一面担心着南明鸢和黎琛那边的情况。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 “不好了!刚刚被扯下来的那个电线杆着火了!” “大家快去救火!” 人群中爆出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工人们立马准备灭火工具采取灭火措施。 听到火这个字眼,薄辞深的心跟着颤了下,他顺着人潮的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火焰冲天,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里,火舌贴着地面易燃的物件,燃烧起一团团火焰。 凉风吹过,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呛人的味道。 火势凶猛的势不可挡,工人们想方设法的把任何能用得上的灭火方法都用上了。 工地上用具不算齐全,只能采取灭火器、泼水的方法灭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前,几十个工人的身影来回忙碌着,一桶桶凉水泼下,可火也不见丝毫变小的趋势。 薄辞深看到不远处烧窜的火,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他往后趔趄了好几步,脚下被地上散乱 的板砖绊了两下,险些摔倒在地。 脑海里像是有根什么弦断掉了一样,整个脑袋头痛欲裂,耳鸣声不断。 薄辞深满脸痛苦的捂着脑袋,眉头紧紧拧成一道川字,他慢慢蹲下身。 自从小时候亲眼经历了那次火灾后,此后他只要一看见火,脑袋就会疼得厉害。 那种疼痛就像是一团火球,猛地吞噬了他的整个脑部神经,仿佛有滚烫的岩浆流进了他的血管里,随着血液的流动,这种烧灼感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窒息的疼痛一点点将薄辞深的呼吸占领。 薄辞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空气里仿佛都带着火焰的灼烧感,喉咙被烧的又干又痛。 他的一头短发很快就被汗水浸湿。 薄辞深只觉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他脚下一软,身体倒在地上。 “救……”薄辞深沙哑着声音艰难出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伸手想抓住些什么东西,可是伸出手时却只触碰到了灼烫的空气。 大家都在忙着灭火,没有一人察觉到薄辞深的异样。 正驱车往施工地赶去的南明鸢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的上空中飘着浓烟。 她瞬间察觉到的事 情的不对劲,脚用力踩下油门。 就在薄辞深意识一点点消失时,一抹好闻的幽香忽然沁进了他的鼻间。 像是把空气里那股难闻呛人的味道驱散了似的。 薄辞深伸了伸手,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到那一缕幽香,手就放了下去。 南明鸢看着面前脸色煞白,身上不断冒着冷汗的薄辞深抿紧了唇线。 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皮肤上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掌心中。 烫的吓人。 “薄辞深?薄辞深?”南明鸢低声叫唤了几声,毫无回应。 她伸手将男人手上的衣料卷上去,指尖放在他的脉上。 气脉混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薄总这是怎么了?”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状,工人满脸担心的问。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把他抬到车上去。”南明鸢低声吩咐。 目前薄辞深的情况,容不得她把时间浪费在解释的事情上。 “哦哦好的。” 两个工人连忙点头应下来,迅速跑到薄辞深身边,一人抬着他的一条胳膊往施工外地走。 看着薄辞深被人抬着的身影,浅色的西服上满是黄土泥尘。 她何曾看到过薄辞深这么狼狈无助的一面? 第530章 别走好吗 南明鸢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瓣,转头看向身后滔天火焰,映着火舌的眸子微微闪烁了几下。 两个工人有些费劲的把身材高大的薄辞深放进了车内。 一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喘着气道:“已经让薄总躺在后座上了。” “嗯辛苦你们了,里面的火势凶猛,只靠灭火器和泼水的话恐怕很难把火灭下来,让你们负责人尽快联系消防队赶过来吧。”南明鸢代替薄辞深吩咐后面的事项。 “好。” 南明鸢轻轻点头,旋即坐上了车。 引擎发动,道路上扬起一道尘土,车子扬长而去。 因为有薄辞深在车上的缘故,所以南明鸢开车的速度比她来时放慢了一些。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后座上的男人。 “薄辞深,这次算是我还之前欠你的那个人情了。”南明鸢面无表情的冷声低喃。 车很快开到了医院门口。 南明鸢拿出电话联系医护人员,立马有医生护士拿着担架出来。 “快点,赶紧将人抬下来,往急救室里送!”医生快速说了句。 几人一起把薄辞深车上抬下来,放在担架上,匆匆抬着往医院走。 南明鸢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在薄辞深即将被推进急救室时,南明鸢轻 声对医生开口:“刚刚我给他简单把了下脉,脉弦浮乱,他应该是大脑受到了什么刺激,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创伤,得让他的中枢神经先镇定下来。” 她的一番话让医生忍不住对她侧目看了过去,眼底满是惊讶,“你懂医?” “先去救人吧。”南明鸢将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 医生立马转身往急救室里走。 急救室的门紧紧关上,门上亮起红色显眼的灯。 医院的长廊上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南明鸢后背倚靠在墙上。 墙体上冰凉的温度渗进她的皮肤里,南明鸢像是恍若未觉一般,依旧纹丝不动。 头顶上幽暗的白光落在她的脸庞上,脸上情绪晦暗不明。 南明鸢长睫眨动了几下,她轻轻阖上眼帘。 一闭上眼,南明鸢脑海里就浮漫出施工地上薄辞深满脸煞白,快要窒息的画面。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被她攥紧,指尖滑过手心。 她闭着眼睛抬起下巴,发出一道轻轻的喟叹声。 走廊上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至近的朝南明鸢奔来。 林深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微微俯下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轻喘着气:“南小姐,薄总怎么样了?我听工地上的人说,他突然昏 倒了。” “刚刚送进急救室里。”南明鸢简单回应。 看着面前这张艳丽清冷的脸庞,林深实在难以将眼前的女人和之前那个把薄辞深爱到了骨子里的南明鸢联想到一块。 他想起先前总裁对南明鸢做的那些事,也难怪她现在对总裁这么冷淡。 总裁还真是完完本本的诠释了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句话。 林深平复好呼吸后,将困扰在他心底的疑惑问出:“南小姐,你为什么你不告诉薄总,你就是救过他的那位神医?” 闻言,南明鸢垂眸,长睫压住了她眼底的潋滟光华。 见她没说话,林深又接着道:“你明明知道这些年薄总一直在找当初救他的神医。” 如果薄总知道这些事的话,或许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情感纠纷了。 后面这句话他没敢问出口。 南明鸢被长睫遮盖住的那双眸子微微闪烁了几下,平静的心湖像是有人往里面丢下了几块石头,放弃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如果她早点把这件事告诉薄辞深,他是不是就不会对她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拿出来提。”南明鸢淡声回答,抬眸时,她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话音落下,走廊一阵穿堂风吹过 ,空气都变得冷凝下来。 这句话让林深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抿了抿唇,见南明鸢没有要跟他多说的意思,便识趣的没再挑起其他话题。 两人沉默的倚靠着墙壁等待。 片刻功夫过后,急救室的门推开。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林深立马上前问。 “他是因为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才导致的昏迷,现在已经没事了,转去病房好好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说话间,医生不由得的看了眼薄南明鸢。 他说的这些和薄南明鸢刚才跟他说的相差无几。 单靠把脉就能大致将病人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可以见得这医术十分的高超。 护士推着张病床出来。 “刚刚给他体内打入了镇定剂,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医生解释道。 薄辞深被转入单人VIP病房里。 窗明几净,光线明亮,病床上的人躺在雪白的被褥里,略显苍白的脸庞削弱了些平日他五官间的凌厉感。 薄南明鸢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语气淡漠:“我先走了。” 林深顿时心慌了下。 要是等会总裁醒来后没看到薄南小姐,岂不是得冲他发飙。 为了他的小命着想,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尽办法把薄南明鸢先留下来 。 他正准备说话时,就听见病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唔……”病房内响起一道沙哑的闷哼声。 薄南明鸢和林深同时转头看去。 床上的男人轻轻动了下身体,露出一双漆黑的鹰眸,先前的几分孱弱被他这双天生自带凛气的眸子遮盖下去。 林深眼眸微瞠,不由得在心里腹诽,总裁这醒来的也太及时了。 也好,他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借口把薄南明鸢留下来了。 “我去给薄总办理住院手续,他现在身边离不开人,能不能麻烦南小姐照顾下他?”林深笑着问。 他能为总裁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南明鸢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他这个情况需要住院吗?” “要的,医生让薄总住院观察一下,麻烦南小姐了。” 说完林深也不等她说话,便快步离开了。 病房只剩下了薄辞深和薄南明鸢两人。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进来,落得一地斑驳光影,薄辞深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 他脸庞透着几分苍白,一双漆黑的眸子却看着南明鸢发着亮光。 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南明鸢淡声开口:“看你这样,应该不需要我照顾,我先走了。” “别走。”薄辞深立刻敛眉佯装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 第531章 搞鬼 “行了,不用再装了。”南明鸢一语戳破。 谎话被戳穿,薄辞深脸上也不见丝毫尴尬,他抬了下薄唇,往上勾起的眼里含着些戏谑玩味的笑。 “刚才是你救了我。” 他直视向南明鸢,话里带着十分的笃定。 刚才在施工地时,最后飘进鼻间里的那股幽香他确定来自于薄南明鸢。 “就当是我还你的那个人情,我们现在互不相欠了。”南明鸢面无表情道。 “你怎么会来我的施工地?是特地过来找我的?”薄辞深声线微抬,勾着几分暧昧的笑腔。 如此看来,薄南明鸢心里应该还是有他的。 闻言,南明鸢顿感有些无语,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不关心这场火宅到底怎么引起来的,还有心思在这对她插科打诨。 “别多想,我对你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关心而已,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对我可没半点好处。”南明鸢垂眸,神色冰冷的睨着他。 “不管怎样,这次是你救了我,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薄辞深眉梢轻佻,狭长的眼眸蓄着一层坏坏的深沉。 南明鸢听到他沉而低的声音响起,“不如以身相许 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化成了石头般,一个个字砸在她的心头上。 她手指微微蜷了几下,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薄总还有心情在这说笑,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在这照顾了。”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手腕上却忽然贴上一股微凉的触感。 “别走,在这陪着我好吗?”薄辞深磁沉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明鸢挣扎了几下,没能从他的桎梏挣脱出来,只好无奈的回身。 一回头,她就看到薄辞深微微发白的脸色,薄唇被他抿的有些乌青。 薄辞深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很紧,连背脊都是直挺的。 他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状态。 “你跟我装呢?”南明鸢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薄辞深呼吸有些发沉,刚才火焰冲天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像是梦魇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 想到那团炙红的火焰,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颤栗了下。 南明鸢见他这幅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 她抿了抿唇角,一阵迟疑过后,还是坐了下来。 现在薄辞深躺在医院不知道简氏和V组织那边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 南 明鸢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到了刚才的火灾,她垂眸看着微微发红的手腕,没吭声,旋即抬头沉默的注视着薄辞深。 男人眉头紧紧蹙起,眉宇间的褶皱一点点加深起来。 薄辞深缓缓抬眸,漆黑的眸子在看到南明鸢时,原本黯淡的眸子微闪起来。 他沉沉吸了口气,眼前的火光褪去,被一张明眸皓齿的脸替代。 如同梦魇般的噩梦一点点消退,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南明鸢。 薄辞深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 阳光照在病床上,空气暖融融的,连指尖都沾染上了一丝温暖。 南明鸢清晰感受到圈在他手腕的那只手微微放松了些,她趁着这个空子,把手抽了出来。 她活动了下被桎梏的酸疼的手腕,秀眉微皱。 薄辞深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落在她的手腕上,几道红色的手指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薄唇翕动,眼里满是心疼:“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施工地突然着火,你以为这只是意外?”南明鸢淡声道。 她向薄辞深隐瞒了V组织的存在。 先前在手术室等待薄辞深时 候,她就向林深了解了下火灾的原因。 吊机倒下时把电线杆也拉下来了,所以才引发了火灾。 但是吊机怎么可能会突然倒下? 她怀疑这件事又是V组织和简氏从中作梗。 “是简氏搞的鬼。”薄辞深冷寒的声音响起。 这段时间意外接踵而至,而且都在这个时间点里。 除了不自量力的简氏,还能有谁? 他转眸看向南明鸢,眼眸微眯,似有笑意在眸中倏然蔓延而开。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简氏影响南氏的新能源汽车项目。” 南明鸢脸上微愕,没想到现在薄辞深不关心简氏接下来的动机,关心的竟然是她的项目。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薄辞深长手一挥,一把捞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彻查施工地的每个人。” 他俊美如斯的脸上染上一层冰霜。 吊机不可能突然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工地上有内鬼。 办好住院手续的林深看了眼时间,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脸思忖。 他现在回去,百分百会成为电灯泡。 正准备离开医院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助,公司施工地上发生火灾的事情,忽然闹 到了网上,现在媒体报社们围到了公司和施工地!”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林深面色一凛,连忙挂了电话往病房跑。 他推门而入,将手机屏幕放到薄辞深面前:“薄总,火灾的事传到了网上。” 薄辞深接过手机,随着指尖的滑动,屏幕上的文字报道滑进他眼底。 条条都在控诉薄氏工地设备违规,不顾员工生死,每条都再把薄氏往风口浪尖上推。 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操控,把这件事情闹得纷纷扬扬,想让薄氏置身于社会舆论的危境中。 他冷眸一眯,沉声道:“先做公关,把这件事压下来。”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做紧急危机公关。”林深说完后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这件事传播的速度这么快,应该是简氏操控的。”南明鸢说出她的想法。 薄辞深双眼漆黑如夜,无波无澜,却又氤氲着凉薄寒意。 看着他脸上的冷沉之色,南明鸢垂眸。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薄总查到了,原本操控吊机的师傅被人绑在了宿舍里,吊机是被另一个人操控倒下去的。” 电话开的是免提,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第532章 姐是有原则的 南明鸢唇角翘起一个冷笑的弧度,没想到简氏不单单是在南氏里安插了眼线,也安了人在薄氏里。 蓦地,薄辞深的手收紧起来,骨感分明的手上青筋凸显。 林深的电话打了进来。 “薄总,这件事公关压不下来,有人买了水军,把这件事推到了热潮里,我已经让薄氏的官微在网上回应了这件事,不过收效甚微。” “花钱,不论花大钱都要把这个热度压下去。”这句话几乎是从薄辞深牙关里挤出来的。 万一热度直线飙升,这件事就更难解决了!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南明鸢走到窗边,垂眸看下去。 底下一片乌压压的人头,白光一片,人手拿着一台摄像机。 “那些记者已经追到了医院门口,应该是过来采访你的。”南明鸢扭头看向薄辞深。 薄辞深脸色黑到了极致:“我让人把他们赶走。” 南明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过去将电视打开。 电视一开,便是一档新闻节目。 “今日中午,薄氏施工地上突发火灾,是否是因为工地上设备老化导致的火灾?还是工地有违规操作?目前记者们正在深入调查火灾形成的原因。” 主持人字 正腔圆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里明显含着愠怒笃定的口吻,像是已经认定了这次火灾是因为薄氏措施采取不当形成的。 南明鸢关了电视机,语含讥诮:“简氏为了对付你还真是费了心思,不仅买水军冲热度,还让这件事上了社会新闻。” 火灾的事情一旦传到了社会新闻上,那就会被更多人知晓,这件事引起的反响越大,薄辞深就更加不好收场。 借他人之手,断别人后路,这个手段和V组织还真是如出一辙。 不愧是一丘之貉。 南明鸢脸上升起一股冷意。 窗外天色慢慢变得灰白下来,刚才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的云层遮盖住。 病房温度变得冷凝起来。 这一个小时里,薄辞深的电话就没停过。 他镇定自若的吩咐着各个部门各司其职,将应对方案交代下去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薄辞深拧着眉心毫无舒展之意,他靠在床头上,眉宇间尽是疲倦之色。 手机安静不过几分钟,电话又打了进来。 “薄总,热搜根本压不下来,有一股更大的势力把这件事往上顶。” 林深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去查背后推波助澜的人。”薄辞深声音含着几分沙 哑。 林深这边电话刚挂断,薄氏技术部那边的电话又拨了过来。 “薄总,我们刚刚发现平台被黑客攻击了!” 薄辞深瞳仁骤然猛缩,原本以为这件事暂时压了下来,没想到又被反攻一波。 眼见着现在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严重,不把薄氏扰乱,看来简氏不会轻易罢休。 薄辞深舔了舔后牙槽,只能他亲自出手了。 他让人送了台电脑进来。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着,他登入了薄氏的平台系统里。 界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被黑客植入的病毒。 薄辞深紧拧着眉头,屏幕上飞快的翻飞出一行行的代码。 病房里安静十分,只有噼里啪啦敲响的键盘声。 南明鸢沉默的在他身边看着,见对方的黑客系统还占据着薄氏的平台,她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唇。 薄辞深用力敲下最后一个代码,把电脑往前一推,脸上是浓浓的心疲力尽。 “入侵薄氏平台的黑客攻不破,现在热度还是没有办法压下来,没想到我竟然在一个简氏这里摔了个跟头。” 他勾唇冷笑一声,眼角勾着几分嘲弄之意。 南明鸢抿了抿唇。 如果说就只有一个简氏的话,以薄辞深的本事 ,很快就解决了,不过现在简氏后面还有个V组织在操守整个局面,难度直线飙升。 现在V组织的目标是薄氏和南氏。 如果薄氏沦陷,那估计接下来V组织和简氏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南氏上。 所以她得帮薄辞深渡过这次劫,以免简氏和V组织后面转移目标。 南明鸢心中念头闪过,走过去将床上的电脑合了起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一时的失利算不了什么。” 薄辞深目光微沉:“如果让简氏继续这样下去,公司损失将会持续扩大,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南明鸢没有回头,时间不等人,留下来与薄辞深纠缠,会让局面变得难以掌控。 “我去上个厕所。” 她走出病房往医院外走,回到车上后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电脑打开,快速登陆了薄氏平台系统。 南明鸢看着被攻陷的平台系统,拧紧眉头。 比料想中还要糟糕,那么就从头开始吧! 南明鸢十指合拢,手掌外翻,提前做了热身。 做完这些,她的目光放在了屏幕上。 利用后台管理员权限,将所有用户全都踢了出去,并且关闭了网站的登录页面。 南明鸢毫不费力气的忙完这 一步,她伸了个懒腰,盯着屏幕上那些混乱的代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反攻开始。” 她手指如同飞舞的蝴蝶,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一行行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想要以一己之力抗衡简氏和v组织,必须先立好主场,否则她没有半点获胜的可能。 随着屏幕上代码纷飞,乱码界面出现,红色与蓝色占据了上下两端,目前来看,红色占据了上风。 约摸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这种结果并没有持续太久,南明鸢从口袋里摸出U盘,插在电脑上,利用U盘里的病毒开始了反攻。 “就这?”南明鸢用代码挑衅着对方黑客。 大局已定,对方在没有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已经失去了优势,正在节节败退。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帮助薄氏?”对方打不过的情况下,开始用代码发送信息。 “若是阁下愿意停手,简氏愿意付出薄氏双倍的价格,不知您是否愿意?”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显然,简氏那边有人坐不住了。 南明鸢没有答应下来,若是薄氏没了,南氏会跟着倒霉。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南明鸢利用代码回复,同时加快了清扫速度。 第533章 那件事要不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过自信的缘故,竟然没有设置太多盲线用来迷惑视线,南明鸢顺着痕迹,找到了对方的电脑。 南明鸢迅速登陆对方电脑,横扫水军,电脑一次次弹出有用户企图登陆的弹窗,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直接禁止了别人登陆。 做完一切,她清除掉痕迹,紧接着开始修补平台系统的漏洞。 确认没有明显的安全隐患后,才再次将电脑界面恢复了原状。 南明鸢以为清除掉了所有入侵痕迹。 殊不知,在她电脑刚刚合上的一瞬间,屏幕上划过一道蓝光。 南明鸢嘴角噙笑,心情大好的重新返回医院,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病房,就听见薄辞深在打电话。 “薄氏声誉受损,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们不如想想,这期间你们都做了什么?”清冷的声线夹杂着些许怒气。 她站在病房门口,没有出声打扰。 “平时你们怎么懈怠我不追究,现在薄氏遭逢变故,你们不想着怎么降低损失,第一时间打电话向我问责?” 薄辞深因为先前的失利,对于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多少客气。 锐利的目光仿若藏了刀子,能够在人身上割出几道口子。 “什么最重要还需要我提 醒?没什么事的话想想怎么为薄氏创造利益?” 根据这些话语,南明鸢大概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 肯定是董事会某位董事,在表达不满。 薄氏声誉受损,会导致股价下跌,他们手上的股份会贬值,赚不到更多的钱,这些人自然会有了别样的心思。 可惜,他们找错了发泄对象,薄辞深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出意料的,电话那头快速挂断电话。 薄辞深寒着面容,他拔掉针头,走了出去。 南明鸢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外,并没有跟上去。 她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 云层压成一团,马路上车流涌动。 薄辞深脸色沉沉的把着方向盘,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听着这烦人的声音,薄辞深满脸写着不爽二字。 “薄总,原本侵占公司平台系统的黑客不知道被谁攻破了,而且还把网上的水军也给消除了。” 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沾染着几分喜悦。 闻言,薄辞深冷眸微眯。 一道尖锐刺耳的急刹声响彻云霄,轮胎摩擦着柏油道路擦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从车里出来的男人五官俊朗,落在他脸上的光影柔和不了分毫他脸上的冷意。 薄辞深下车,车门被他重重甩出 一道闷响,迈着迅捷的大步往里走。 “不知道是谁对公司怀这么大的恶意,这不摆明了是把公司往悬崖边逼吗?” “我猜估计是总裁招引的仇恨,以他那脾气,估计在商界里得罪了不少人。” “也不知道这次公司能不能挺过这次危机。” …… 大厅里,员工们正在议论纷纷。 大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讨论声戛然而止。 “公司请你们来是来聊天的?这么闲的话不如回家?”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字字淬着冰碴子,让大家不寒而栗。 员工们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一眼,自然不敢在薄辞深面前吭声。 “接下来该干什么?需要我告诉你们是吗?” 声音比刚才听起来更加阴沉。 员工们纷纷散去。 薄辞深冷着一张脸往电梯间走。 电梯直上,直升顶层。 林深早已等候在会议室门口,看到薄辞深那张冰冷阴鸷的脸,他轻轻咽了下口水,随后为他打开会议室的门。 “薄总,董事们刚才一直在讨论这次薄氏面临的危机是谁在暗中操作,还有——” 说着,他顿了下,“以杨董在鼓动其他股东离开薄氏。” “嗯,通知各部门主管开会。”薄辞深冷声开口。 林深微微 侧身,薄辞深信步往里走。 在他脚步响起来的那一秒,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董事们神色各异的看向门口,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薄辞深一步步往里走,他居高临下的站在会议桌的正中间,浑身上下都是令人感到压迫感十足的黑色。 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带着令人无法忽略的气场。 “怎么,各位不想着解决问题,反而在这好高骛远?” 薄辞深冷眸环视一圈,微抬的眼角带着几分睥睨蝼蚁的眼神,仿佛在场的没有任何人能入他眼。 一个董事低声道:“我们也是为了薄氏着想,希望公司能尽快挺过这次危机。” “公司声誉受损,平台系统被黑客侵占,水军满天飞,敌对公司趁着这个的空子给薄氏施加压力,难道各位不觉得应该先解决这些问题?” 薄辞深冰冷的眼神微闪,深黯的眼底下只有平静。 如今入侵平台的黑客已经被攻破,水军也被清扫了。 他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却被别人化解了。 这世上还有谁的黑客技术比他更厉害? 想到这,薄辞深眸色微沉,脑海里涌现出一张明眸皓齿的姣好面庞。 此时,他脑海里想的只有南明鸢。 董事 们一个个低着头,被薄辞深问的不敢吱声。 “网上的水军和平台黑客已经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薄氏的声誉恢复,大家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我说吧?” 薄辞深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 …… 另一边的医院里,南明鸢和专家团队坐在科室里。 “他这个火灾后遗症有没有治疗方法或者改善?”南明鸢低声问。 她想起在施工地上看到的薄辞深那副快要窒息的模样,红唇无意识的抿紧了几分。 如果不是她赶到的及时,薄辞深只怕昏死在现场。 “薄先生身体之所以会起应激反应,是因为以前有一场火灾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这在医学上属于心理方面的问题,得让他迈过心里那道坎。”专家语重心长道。 闻言,南明鸢想起小时候从火灾里把薄辞深救下的事情。 如果她坦白,也许就能给薄辞深心理带来很大的慰藉,或许能改善点他的后遗症。 旋即,她的思绪一转,坦白后也代表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羁绊。 想到这,南明鸢心里泛起的动容又慢慢归于平静。 从医院出来后,南明鸢回到南家。 一进客厅,老太太就走上前来,把她拉到了沙发上—— 第534章 藏不住的失落 “明鸢啊,我今天看新闻看到薄氏现在面临着丑闻风波,看着影响还挺大,还闹到了社会新闻上,谣言虽然没有实质,但众口铄金,这世上最难压的就是大众的嘴巴。”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瞳仁微闪,眼底蓄着层担忧。 好歹也是她看重的孙女婿,她自然是关心的。 听到薄辞深的名字,南明鸢眉心微跳。 老太太打量着南明鸢的脸色,旁敲侧击的询问:“以辞深的能力,应该能妥善把这件事处理好吧?” 楼梯上传来两道走动的声音。 “奶奶,妹妹工作一天了,回到家里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就是啊奶奶,你关心那个男人干什么,还不如关心关心妹妹肚子饿不饿的问题。” 祁司礼和祁司逸从楼梯上下来,一左一右的站在南明鸢旁边,满脸的疼爱怜惜。 “我已经让厨房在准备你最爱吃的菜了,一会儿就能吃饭了。”祁司逸笑声清朗,言语中透着满满的溺爱。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甜品。”祁司礼也不甘示弱的彰显着哥哥的风范。 老太太看着两人轮番对南明鸢关心,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们俩还真是一看到明鸢就挪不开眼了,眼里只有你们的妹妹。” 南明鸢抿着唇线,没有跟家里人提及薄辞深的事情。 被两人这么插科打诨一番, 老太太也没忘记继续打听。 “听说辞深还进医院了,他现在没事吧?” “没事。”南明鸢眸光微闪,声音听不出来什么起伏,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 老太太目光紧紧盯着孙女,把她刚才眼神闪烁的模样收尽眼底。 就在这时,管家上前低声汇报,“夫人,黎先生和陆先生来了。” 闻言,祁司礼和祁司逸立马正色起来,默契的停下了对彼此的挖苦,恢复了平日冷酷的状态。 老太太一听到黎琛来了,眼里划过一抹欣喜之色,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她连忙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黎琛和陆程走了进来。 “小琛,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老太太明知故问道,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南明鸢。 黎琛一脸温煦,笑着开口:“奶奶,我来找明鸢谈个工作上的事。” 说话间,他视线一直在南明鸢身上。 “南总,之前你让我调查薄氏和简氏的所有渊源,已经调查到了一部分。”陆程走到南明鸢身边低声道。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清。 她面色倏地一沉,有几分幽怨的看向陆程。 这个陆程,就不能私底下和她说这些事情吗? 她才表明不关心薄辞深,现在陆程说这番话,俨然就是在打她的脸。 陆程说完,也注意到了厅内 微妙的气氛以及南明鸢幽怨的眼神,他微微抿了下唇,有些不明所以。 他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明鸢,看来你是想私底下为辞深解决麻烦啊,还说你不关心他?”老太太的语气沾着几分调侃。 黎琛一眼就看出了南明鸢的尴尬,他微笑着开口:“因为简氏现在也有意想针对南氏,所以明鸢想从薄氏和简氏结下的梁子里分析下简氏的短板,毕竟知己知彼才能轻松应敌。” 他这番话,把南明鸢关心薄氏的嫌隙撇得一干二净。 祁司逸略带赏识的看了眼黎琛。 像这种温柔体贴,心思细腻的男人才配得上他的妹妹! “原来是这样,这个简氏我看真是自不量力,竟然还想把手伸到南氏头上,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怕是算错了!” 老太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去,眼底透着几分薄怒。 “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就回去继续安排人盯紧点简氏那边吧。”南明鸢看向陆程。 陆程从他们的对话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那番话让大家误会了,自知理亏,略带歉意的看了眼南明鸢后离开。 “小琛,你不是过来和明鸢讨论工作上的事吗?你们到上楼说吧。”老太太有意要给南明鸢和黎琛两人制造二人空间。 听出老太太的暗示意味,南明鸢脑袋隐隐作痛 。 她看了眼黎琛,随后往楼上走。 黎琛紧随其后。 两人往楼上走的空隙里,南明鸢又听到了楼下祁司礼和祁司逸的争论声,她忍俊不禁的轻笑着摇了摇头。 书房里,两人对立而坐。 “季泽下周要作为品牌大使拍摄黎氏旗下的运动品牌广告,不知道简氏会不会有什么动作。”黎琛低声道,墨瞳里透着几分担忧的情绪。 南明鸢垂眸沉吟了片刻,缓缓出声:“应该不会,简氏现在应该会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薄氏上。” 她暂时为薄氏解决了燃眉之急,简氏一定会再找机会对他们下手。 黎琛微微颔首,看着南明鸢美艳的脸庞,喉结微微滑动,有意无意的提起:“说到薄氏,薄辞深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把他送到了医院。” 听到薄辞深的名字,南明鸢脸色蓦地冷了下来,“他命大,这点事不至于把他击垮。” 她声线淡漠,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黎琛薄唇微微蠕动,正要开口说话时,就听见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南明鸢听出这是她那部身为调香师身份的手机的铃声,她微微蹙眉,挑出手机看了眼。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熟悉的号码。 南明鸢记忆力不错,认出这是林深的手机号,握着机身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林深在查京州那位神秘的调 香师,难道薄辞深已经猜到是她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旋即她把手机按下了静音,反扣在了桌上,没有要接的意思。 南明鸢靠在椅背上,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托着下巴,眸光渐渐地聚凝起来。 如果薄辞深查到了她这边,后面该怎么应付? 她这幅思考的样子落在黎琛眼里,俨然就是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见她看了那个电话后就魂不守舍,一阵酸涩纵横交错的在他心头交织起来。 黎琛压下眼底的失落,微笑着开口:“是薄辞深打电话找你吗?” 黎琛微微抿了下唇,温声道:“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拒绝他,像今天中午一样。” 他的声音把南明鸢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她听出黎琛误会了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薄辞深,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随口解释了下:“不是他,只是一个难缠的客户而已,没必要接他的电话浪费时间。” 闻言,黎琛原本黯下去的眸子微闪了下。 南明鸢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顺带看了下林深刚才打来的那个未接电话。 电话响铃了几十秒,一直持续到自动挂断。 她的唇角蓦然绽出一抹冷笑,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看向黎琛:“我出去一趟。” 黎琛立即起身:“我陪你。” 第535章 意乱情迷 黎琛看了眼身后的南明鸢,上前一步,手放在门把手下面的小圆圈轻轻扭了下。 “明鸢 ,书房的门好像坏了。” 听到声音,南明鸢立马加快了步子走到门口。 “怎么会突然坏了?”她小声低喃了句,把着门把手转了下。 门纹丝不动,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 “奇怪,书房的门一直都没有坏过。”南明鸢抿抿唇瓣,眼底透着几分疑惑。 动作间,她柔顺的长发肘轻轻划过黎琛的西服面料。 感受到手肘碰上一个柔软的触感,南明鸢才反应过来她和黎琛现在的身体靠得太近了。 近的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松香味。 她眼底划过一抹尴尬。 “我打电话让人过来修门吧。”南明鸢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边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黎琛的距离。 门口的光线昏暗,淡淡的光晕笼罩在南明鸢身上。 她低着头,专心的捣鼓着手机。 从黎琛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发顶,露在外面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白皙柔嫩。 他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视线下移,落在那两片娇艳欲滴饱满的红唇上。 安静的空间里,黎琛能听到他渐渐剧烈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像是当初遇见南明鸢时,那种怦然心 动的声音,将他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心理防线猛地推翻。 黎琛那双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意,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似的,他不受控制的朝南明鸢走了过去。 南明鸢正准备按下维修师傅的电话,就听见一道轻轻的脚步声朝她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 她刚准备抬起头,拿着电话的那只手就被一只温热宽厚的手圈住。 南明鸢抬眸,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只手臂。 黎琛黑瞳里透出来的光像是要把她吸入眼底般。 南明鸢从他眼底看到了自己小小的缩影,那双眼透出来的深情像是团火般,落在她的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像是在被火光肆意横扫。 四周寂静无声,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发酵起来。 看到黎琛愈发深情的眼神,南明鸢飘忽的思绪归回原位,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秀眉微微蹙起,心里生出一股脑意,正想发作时,就见黎琛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拉开了一个正常社交的安全距离。 “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打电话。”黎琛找回了理智,眼神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清亮,略带抱歉的看向南明鸢。 那只握过南明鸢手腕的那只手被他放在身后,指腹 微微摩挲了几下,像是在感受指尖残留的那抹温度。 想到他刚才的举动,黎琛心里不由得生出懊恼之意。 他刚刚一时情动,不受控制的靠近了南明鸢,要不是刚才看见南明鸢眉宇间透出几分恼怒,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被情欲推使着做出什么。 黎琛掩唇轻轻咳了几声,掩饰着方才的尴尬:“我能修好,不用麻烦别人。” 说完他转过身,余光往后瞄了眼身后南明鸢的位置,身体往旁边倾了倾,挡住了她能看到门口这边的视线。 他拨弄了下门把手下面的小圆圈,又接着装模作样的捣鼓了一会儿,随后才上手转了下门把手。 一声轻响,门开了。 南明鸢的目光在黎琛的身影和那扇刚才她怎么都打不开的门上流转了圈。 不解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虽然她刚才没看到黎琛是怎么把门打开的,但也猜到是他刚才将门反锁了。 “门修好了。” 黎琛转头朝她温煦一笑。 南明鸢微微颔首,看破不说破,没把真相挑明。 两人一出门正好看见门口旁边的祁司逸。 祁司逸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笑道:“奶奶让我喊你们去吃饭。我刚刚正准备敲门来着,真巧,我还没敲你们就开门了。” 南明鸢看出小哥神 色里含带略带几分被抓包的心虚,她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细眉微微挑了下,没有说话。 被她这样细看着,祁司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些发怵,他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到黎琛身上。 “你们俩怎么在书房里呆了这么久?”他的眼神闪烁着几分八卦。 他刚上来偷听没一分钟,门就打开了,什么都没听见。 闻言,,黎琛余光瞥了眼一边的南明鸢,低声解释:“门坏了,刚刚我们在里面研究了下。” 祁司逸长哦了一声,眉梢往上扬了扬:“原来是这样。” 南明鸢无奈的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先下去吧。”她淡淡道。 几人一起往楼下走。 祁司礼和老太太都坐在客厅里。 “小琛,你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老太太朝黎琛笑的和颜悦色。 “不用了奶奶,等会儿我们要出去一趟,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南明鸢解释道。 “好,那你们去吧。”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灿烂了些。 祁司逸笑着摆了摆手:“去吧,早去早回,黎琛,好好保护我妹妹。”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明显就是把南明鸢往黎琛身上推…… 南明鸢知道他们误会成她要跟黎琛一起出去吃饭,眼角微抽,无奈的开口解释:“我出去 谈公事,黎琛陪我去而已。” “不用解释,我们都懂的,你们快去吧。” 平日里恨不得把南明鸢栓在身边的老太太这会儿语气里倒是带上了几分催促。 南明鸢转眸一看另外的两人,发现二哥和小哥脸上皆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心知无论解释再多都没用,索性就懒得耽误时间了。 “走吧。”南明鸢瞥了眼旁边的黎琛。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后,老太太略带八卦的开口:“你们说,在明鸢心里,辞深和小琛她更喜欢谁呢?” “我猜是黎琛,而且我觉得妹妹对他也挺不一样的,”说到这,祁司逸略带嫌弃的开口,“我倒是不希望妹妹再跟薄辞深那个家伙和好,薄辞深脾气又臭又硬,妹妹跟他在一起不知道要受多少闷气。” “小琛温柔体贴,心思细腻,总能第一时间照顾好明鸢的情绪,虽说辞深脾气不像小琛那么温和,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明鸢是真心的好,这特殊的偏爱倒也不错。”老太太说着说着,面上就泛起了纠结之色。 “我比较看好黎琛。”祁司逸依旧坚持他的看法。 祁司礼双手轻轻环着胸,轻哼了声:“我看妹妹也不一定会吃回头草,他们这两个人,也许她谁也不会选。” 第536章 故意针对 老太太沉默几秒后,轻叹着气开口:“只要明鸢喜欢就好。” 虽然她很喜欢薄辞深和黎琛,但她更在意孙女的想法。 刚坐上车的南明鸢忽然感觉鼻间一阵痒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黎琛扭头看向她,满脸关切。 南明鸢摆摆手:“没事。” 想到刚才哥哥和奶奶他们的打趣,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刚才他们说的那些你别在意,他们都是随口说下活跃下气氛。” 黎琛想到他如今和南明鸢的关系,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她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多的,他也不敢奢望,而且也没有那个可能性了。 他压下心里的苦涩,朝她勾唇轻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没关系的。” 南明鸢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现在的黎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她压下心里头的杂念。 南明鸢轻轻活动了下脖颈,发动汽车引擎,车缓缓驶了出去。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如同浓稠的墨水般沉得化不开,车子从城市喧嚣地段驶入一片西郊。 周围草木葳蕤,道路宽阔。 看着这片陌生的地段,黎琛扭头,不解的问道:“明鸢,你准备去哪里?” “去简氏掌权人那儿。”南明鸢没隐瞒。 闻言,黎琛眼神微睁,眼里蓄上一 层诧异:“你去那里干什么?” 南明鸢看着前面大树间半显出来的别墅,扭头朝他挑了挑细长的眼线,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谈判。” 车慢慢停靠在别墅门口,南明鸢和黎琛从车上下来。 路灯在昏暗的道路上照下一片光亮,把两道身影拉的颀长。 …… 夜色褪去,天光大亮,转眼就到了周日。 新能源项目启动仪式正式在南氏科技园举行。 科技园门口,豪车云集,一条冗长沉重的红地毯从门口一路铺延至百米长,装潢处处彰显着奢华。 快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南明鸢提早了十分钟来到科技园,微抿着的唇线透着几分担忧。 不知道简氏和V组织那边会不会在暗中使绊子。 昨天薄氏才闹出丑闻风波,今天薄辞深出席参加启动仪式,不知道那些记者会问出什么刻薄刁钻的问题。 一道道刺目的白光照在她的皮肤上,肤若凝脂。 “请问南小姐,您对这次新能源的项目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呢?” 南明鸢从容不迫的扬唇:“这个项目我很看好,后续的发展空间还有很大,我相信这个汽车新能源对外推出后一定会在市面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她回答完后,好几个记者也针对着项目提出了问题,南明鸢挑着几个犀利的问题回答了下。 算 算时间,薄辞深和宋钰也快到了。 她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记者们纷纷涌了出去。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薄辞深和宋钰往里走。 长枪短炮立马对着两人不停地开始拍起照来。 宋钰立了立衣领,指腹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下额角的碎发,对着一旁的薄辞深小声开口:“这些记者真是太热情了,还好我这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任由他们怎么拍都好。” 边说着,他边朝旁边长得好看的记者眨了眨眼,投去一个自诩十分‘平易近人’的笑。 好几个年轻小记者被他看的脸红心跳。 薄辞深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此刻眸中毫无温色。 不管周围有多热闹,他面无表情时,身上都自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宋钰一看到南明鸢,便迈着迅捷的大步朝她走了过去,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好久不见啊南小姐,你今天穿的真漂亮。” 话音刚落,宋钰面前那张南明鸢面容姣好美艳的脸蛋便被一张冰川黑脸替代。 “注意场合。”薄辞深眉心拧成一个不悦的弧度,声音都淬着冰意。 “我这不就是正常的打了声招呼吗,哪里不注意场合了。”宋钰撇撇唇,一副对方管的太多的姿态。 “好了,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吧。” 南明鸢从薄 辞深的身后出来,淡声提醒两人。 “我听南小姐的。”宋钰看到她,嘴角漾起弧度,声音勾着几分暧昧不清的腔调。 薄辞深给宋钰投去一道冷光。 媒体们对着几人疯狂的拍照,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三人从中挑选了几个对新能源项目后期发展有益的问题回答。 “请问薄总,昨日薄氏工地上闹出的火灾事件莫名没了热度,请问是被压下来了吗?这件事不了了之,是因为爆料的情况都属实吗?工地上的确存在安全隐患以及罔顾他人生命的问题对吗?” 一个记者挤到前面来,举着话筒一脸正色的向薄辞深提问。 句句夹枪带刺,话里话外都带着斥责之意。 记者旁边的媒体们纷纷举起相机,对着薄辞深一顿猛拍。 喀嚓声和闪光灯接连不断。 白光照在薄辞深脸上,俊逸的脸庞上毫无温色,周围的气氛都低了几分,带着十足的震慑感。 被他这样细盯着,那位提出问题的记者脸上露出了些怯意,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南明鸢往下压了压唇角,她担心的还是来了。 有人想在新能源项目的启动仪式上闹事。 她转头看向薄辞深,不知道他会如何应付。 薄辞深忽而勾唇轻笑了声,透着股阴森之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泼脏水还是真相就是如此,大家 一看便知。” 说完,他朝林深递了个眼神过去。 林深回意过来,拿起遥控器将大屏幕打开。 大屏幕闪烁了几下后,随后放映出真正的吊机师傅被捆绑起来的照片,以及设备检验合格的验书,照片后滚动起当日火灾发生前的视频。 虽然监控离着拍摄的距离有些远,但是还是能够看到有个身影靠近了被吊机压着的电线杆,往上面倒了什么,旋即就燃起了大火。 到燃起大火的这里时,林深立刻将视频倒回重放。 薄辞深接过员工递过来的话筒,从容不迫的解释:“吊机真正的操作员被人绑架,后面又被人恶意操控,致使倾倒,大家也看到了,是有人蓄意引发火灾,工地里设备没有老化,也没有任何人受伤,各位如果还有疑问,可以亲自去证实。” 南明鸢看着他这如鱼得水的操作,微微楞神。 看来薄辞深是预料到了有人会在启动仪式上给他使绊子,所以早已准备了应对方案。 还可以借着这一次,让这群记者们把证据爆到网上去。 那位记者脸色一僵,很快又继续拿起话筒开口:“那这样是不是证明了薄氏内部管理不严格,真假尚且不知,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她身边的记者也跟着点头附和起来。 一旁的宋钰听着紧攥起了拳头,脸色阴沉起来…… 第537章 这件事,不简单 记者的这番话像是为了黑而黑,已经完全脱离了探究事实的轨道,字字透着寒芒,带着针锋相对的意思。 而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薄辞深! 如果薄辞深当场发怒,势必会毁了这场启动仪式。 宋钰看穿了这个记者的心思,皱眉出声喊:“保安,赶紧把这个颠倒是非的记者赶出去!” 记者被保安钳制住双手,手里的话筒被夺走,也不忘提问,胀红了一张脸扯着嗓子喊:“为什么不回答问题?是心虚了吗?还是不敢回答?” 宋钰扫了眼一旁脸色冰寒的男人,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这个记者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等一下。”一片闹声中,一道冷冽的女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中间一身深蓝色长款礼服的女人身上。 南明鸢乌发红唇,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不过更耀眼吸睛的是她那张娇美如玉的艳丽脸庞。 “你最开始提出来的那几个问题,薄氏已经在网上详细解释过了,这场风波已经揭过去了,你在我的新项目启动仪式上提出这些问题,是故意想挑起事端?” 清亮干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各个角落。 记者被南明鸢的犀利提问弄得不知所措,脸 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探寻火灾的真相是假,针对薄总和破坏这次项目启动仪式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是谁指使你过来的?”南明鸢嗓音很清,字字透着股冷意。 记者被她这一番言论问的傻眼,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南明鸢给保安递了个眼神过去,保安回意过来,把她的工作牌拿了过来。 仔细打量着手里那块工作牌,南明鸢美眸轻轻一眯,冷笑着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五月花报社应该不存在你这个记者吧?我现在给五月花的主编打个电话过去,你到底是不是受人指派的,一问就知。” 看着她打电话的动作,记者的脸顿时染上了几分惨白。 “杨主编,我想请问下,您这边有没有一个叫姜瑶的记者?”南明鸢轻笑着问。 “姜瑶是吧?南小姐稍等下,我查查。” “我们这没有这个人。” 主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全场一片哗然,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 “连报社的身份都是假的,所以你是受人指使过来的。”南明鸢双眼微眯,红唇不自觉的弯着,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冷冽犀利让人心惊。 一语中的,记者的脸顿时犹如调色盘一样精彩 起来。 她难堪的脸色以及沉默已经在无形中肯定了南明鸢的话。 “看来收买你的人也不过如此,”南明鸢挑眉轻笑,“这让我对这个项目更加有信心了,欢迎大家多多支持新能源项目。” 一场闹剧让记者们更加亢奋起来,纷纷将手里的长枪短炮对着南明鸢一顿猛拍。 一旁的宋钰略带惊讶的看着南明鸢这一波操作。 原本他以为是这个小记者年纪尚轻,脑回路不清晰,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南明鸢看的那么透彻,还顺带澄清了先前记者对薄氏的抹黑。 还顺带给项目宣传了一波。 一石二鸟! 南明鸢这招实在是高! 薄辞深看着南明鸢艳丽的侧脸,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唇角往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启动仪式结束后,人群散去,薄辞深和南明鸢还有宋钰三人往休息室走去。 “南小姐,没想到你不仅漂亮,还这么的聪明,我感觉我想追你的心更强烈了。”宋钰笑吟吟的走到南明鸢身边。 刚想更加靠近她些,中间突然横亘出一道肉墙。 “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都解决好了?别整天就想着追人,有这个心思,不如好好顾顾自己的事业。”薄辞深冷冷扫了宋钰一眼。 宋钰脸上顿 时满脸黑线,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你又来造我谣是吧?” 薄辞深懒得搭理他,视线落在南明鸢身上,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为温柔。 “你刚才为薄氏说话,是关心我?” 薄辞深嘴角翘着,内勾外翘的眼睛闪着笑意,每个五官都透露着他此话心情十分不错。 南明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深蓝色的礼服把她整个人衬得更加清冷,容不得任何人亵渎半分。 “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合作利益而已,薄氏被人抹黑,对我们的合作有害无益。”南明鸢声线淡漠。 薄辞深眼底笑意全然消退,眼神徒然冷了下来,咬着牙关问:“你敢保证,今天你说的那些话仅仅只是出于我们的合作?” “不然呢?”南明鸢冷静的反问。 一旁的宋钰瞬间感受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火药味,不计前嫌的拍了拍薄辞深的肩膀,以示安抚。 “不用纠结这些,反正南小姐最后都帮薄氏化解了这场风波,最后的受益人也是你。 她还给这个新能源的项目做了个宣传,我有预感,这个项目一定会在市面上取得巨大的反响。” 宋钰充当着和事佬,将两人刚才的话题带过去。 他说的这番话深得南明鸢的心,继而她的笑容也 更多了些。 两人就着新能源项目的问题开始讨论起来。 只有中间的薄辞深沉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三人走进休息室里,薄辞深见两人还聊得火热,脸色愈发的冰寒。 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么? 正欲发作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林深从外面推门而入。 “薄总,简氏的平台系统也被黑客攻击了。”林深低声汇报。 南明鸢淡定的抿了抿唇,身子往椅子上慵懒的靠了下去,姿态闲散。 看来是V组织对简氏出手了。 宋钰眼里勾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语含讥诮:“真是作茧自缚,简氏最近可是嚣张得很,不知道惹了多少仇家,现在看来是被仇家找上门了,我们就静静看戏吧。” “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薄辞深眸光深邃,眼底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先前薄氏的黑客系统被攻击,却又莫名被人修复。 现在又轮到简氏被黑客攻击了,这件事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他转眸看了眼旁边一脸平静的南明鸢,心中缓缓升起一个疑窦。 这件事难道和她有关? “好了,就别为简氏操心太多了,就看看他们怎么应付吧,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宋钰笑着道。 第538章 她的退避 “今天启动仪式进展的还算顺利,一起去吃个饭吧?”宋钰笑着提议。 南明鸢直接婉拒,“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去了,宋总和薄总吃得开心。” 说完她站起身来,一身深蓝色的裙子在她的动作下泛起些涟漪,像是潺潺流动的湖水。 从窗户里折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她的头发上,泛着毛茸茸的金圈。 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薄辞深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黑瞳里映缩着她小小的缩影,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虚化了。 “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薄辞深声音含着些混沌的干哑。 南明鸢秀眉微皱,脸上波澜不惊:“嗯,没有。” 见状,宋钰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 这两人怎么说几句话就呛起来了?他连忙起身,充当和事佬。 “南小姐,现在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工作啊,反正你也得吃饭,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吃。”宋钰继续撺掇。 南明鸢听着有些脑袋疼,只好妥协,“那走吧。” 她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 这宋钰看来也是个缠人的,难怪能和薄辞深玩到一块去。 真是近墨者黑。 想到这,她不由得朝薄 辞深看了眼。 这一看,正好和薄辞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上,后者朝她扬了扬眉,神情中是满满的得意。 她抿了抿唇,冷着脸收回视线。 仨人抵达餐厅包间。 悠扬的琴声如水流般缓缓流淌,听着让人格外心神愉悦。 南明鸢坐在内侧,宋钰看准了她坐的位置,原本想坐在她身边的,刚跨出一步,就感觉身子被人推了下。 他的脚往前迈了一步。 宋钰往后一看,薄辞深已经坐在了南明鸢身边。 他咬紧牙关,一脸不满的盯着薄辞深。 薄辞深朝他勾了勾唇角,神情闲散:“怎么还不坐?” 这语气这神态,十足的欠揍! 宋钰轻哼了声,一脸不悦的在南明鸢对面坐下。 服务员上前递来菜单,遵循于绅士口中的‘女士优先’,他十分识趣的将菜单递给了里侧的南明鸢。 南明鸢本就兴致缺缺,再加上薄辞深又坐在她身边,更加没了胃口,面无表情的把菜单推给对面的宋钰。 “你们点吧。” 宋钰笑了笑,伸手去拿菜单时,忽然菜单上出现一只骨感分明的手,将其拿走了。 他伸出来的手摸了个空气。 “我来点。”薄辞深 理直气壮地开口。 宋钰胸腔里憋着一口闷气,他脸上尽量维持着绅士风度的笑,朝薄辞深淡淡颔首。 薄辞深很快的就点好了餐。 眼前是泛着莹润光泽的精致餐具,耳边是悦耳的琴声,于他们之间的是一种诡异的气氛。 宋钰看看面无表情的南明鸢,又看了看神色沉沉的薄辞深,忽而勾了下唇,笑道:“南小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空跟我单独吃顿饭呢。” “她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说话的人是薄辞深。 氛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那总有空下来的时间吧,辞深你这样可不行啊,南小姐现在可是自由之身,每个人都有追求她的权利。”宋钰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 薄辞深眸色渐冷。 服务员上前送菜,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桌。 薄辞深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狭长的眼里勾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今天是不是有个局?” 他嘴角虽然是带笑的,可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透着些淡淡的威胁。 宋钰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这提醒来的还真是凑巧。 刚好菜上桌就找理由让他离 开,难怪之前不让他点餐。 “你不是也要跟我一起去?”宋钰挑了挑眉,语气里含着些报复。 薄辞深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们俩有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说了,总不能把南总一个人晾在这里吧。” 说着,他扭头朝一旁的南明鸢勾了下唇。 宋钰起身轻笑,语含讥诮:“薄辞深,你敢再明显一点吗?” 薄辞深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没说话。 “南小姐,那我先走了,没跟你吃的这顿饭我们下次再补回来。”宋钰笑道。 “嗯。”南明鸢淡笑着回应。 包间里少了一个人,气氛更加冷凝。 南明鸢看了眼桌上的菜肴,面无表情的象征性动了动筷子,没想到,碗里出现一块红烧小排。 “我自己会夹。”南明鸢语气淡然,把碗往旁边推了推。 薄辞深义正严词道:“爷爷说让我督促你多吃点的。” 这男人,说不过就开始拿别人来压她,真是个无赖。 她在心里腹诽一句,默默吃起饭。 “你跟简氏有联系?”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南明鸢脸色立即冷了下来,眼波流转间,她看向薄辞深的神色里没有丝毫表情。 “如 果你怀疑我和简氏联盟了的话,可以取消跟我的合作。” 薄辞深看着她那张冷淡疏离的脸,大脑一瞬间的有些空白,旋即立马反应过来南明鸢误会了他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简氏是不是私下跟你联系过,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他一脸正色的解释。 南明鸢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她认识的薄辞深,身居高位目空一切,向来不屑于跟别人解释,从来都只有别人跟他解释的份。 “他们跟我联系干什么?”南明鸢神色淡淡的反问。 其实是薄辞深想到公司那天被黑客攻击的事情,现在简氏也碰上了一样的事。 如果那天为薄氏攻退黑客的高手是南明鸢的话,简氏肯定也会联系她。 “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困境,应该会拉个合作伙伴一起联盟。”薄辞深低声道。 “你想多了。”南明鸢声音听起来没有起伏。“我吃饱了,薄总慢慢吃。” 她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拎着包起身。 见薄辞深没有起身让她的意思,她抿了抿唇,推着椅子走到中间的过道中,身子轻巧的离开。 打算离开之际,手腕忽然抵上一股温热的触感。 “明鸢……” 第539章 让我看看吧 薄辞深身体朝她靠去,胸膛抵在她那两片凸起美丽的蝴蝶骨上,掌心还没碰到她的腰肢,忽然感受到手臂被猛地往前扯了下。 南明鸢微微弯身,趁机抓住他的左手反身过肩,一股力道把他往前带。 薄辞深迅速反应过来,看穿了她的招式。 他咬紧了下颌,双膝顶住南明鸢的膝窝,阻止了她的发力。 南明鸢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抬脚一勾,把他的一只腿夹住,随后勾着他的腿往旁边一堆,自个儿趁着这个空子脱了身。 薄辞深没想到她后面还有一招,被猝不及防的一绊,身体往旁边踉跄了几步,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了脚步。 林深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幅画面。 想到刚才自家总裁险些被一个女人过肩摔的场面他就忍不住想笑,但他不敢。 林深嘴角往下压了压,笑意蔓到了嗓子眼上。 下一秒,他对上薄辞深冷如刀子的眼神,他立马掩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色憋得通红。 林深微微侧身,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薄总请自重。”南明鸢脸色淡漠的抚平着裙身上的褶皱,声音里含着警告。 薄辞深脸色微微诧异。 他没想到南明鸢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差点让他摔了跟头。 “明 鸢,我没有其他意思。”薄辞深哑着声解释。 南明鸢走近他,淡声开口:“对了,我已经找到了那位调香师,下次见面我可以给你带安神香。” 现在薄辞深对她心生怀疑,猜测她就是京州传说中的那位神秘调香师,而她在这个时候给他传递一个她已经找到了调香师的信息,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不再调查调香师。 以免他顺藤摸瓜,找到些什么线索。 南明鸢长睫颤动,眼底的情绪被她遮掩的一干二净。 薄辞深眼眸微微睁大,透着几分惊讶。 “你找到她了?” “嗯,不过你想让我把安神香给你也可以,你得老实点。”南明鸢趁机向他提了个要求。 “怎么样才算老实?” 薄辞深忽然靠近,垂眸看着她,唇边勾着一道戏谑的笑。 南明鸢柳眉倒竖:“我不介意把刚才的动作再重复一遍。” 她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冷然:“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说完,她不再看薄辞深,信步离开。 门口,林深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住,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南小姐,你吃完了啊。” 南明鸢冷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离开。 林深走近包间,就看着薄辞深低着头,浓密的鸦睫遮住了他 那双黑眸,窥不得半分情绪。 “嘶。”薄辞深摸着腰,忽然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薄总?”林深立马上前关心。 薄辞深紧抿着唇线没说话,手放在隐隐作痛的腰上。 刚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南明鸢身上,没有察觉到疼痛,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知过来。 这个女人对他下手可真狠。 想到她方才的冷漠疏离,薄辞深便感觉心脏一阵痉挛抽搐的疼痛。 “不用继续调查那个调香师了。”薄辞深淡声道。 如果那个调香师是南明鸢的话,以她对他的厌恶度来说,应该不会为他调配安神香。 想到这,他的背脊微弯,像是无形之中被一块巨石压着一样。 …… 夜色渐浓,南明鸢洗完澡后刚躺在床上,就听到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拜薄辞深所赐,现在她听到电话响起的声音,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漏掉一排。 她捞过电话看了眼,见屏幕上跳跃着黎琛的名字,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南明鸢接通电话。 “明鸢,明天上午季泽的运动广告要开始拍摄了,你要过来吗?” 黎琛温润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过来提提建议。” 南明鸢想着明天上午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下来,“ 好,我明天过去。” 两人互道了声晚安后结束了通话。 黎琛站在阳台上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又抬眸看向黑的浓稠的天际,眼里悲恸涌动。 翌日一早,南明鸢和黎琛来到拍摄场地上。 这次拍摄的运动主题是黎氏旗下代言的一款运动鞋,所以选取的场地是篮球馆。 场地提前被人清了场,为了防止有人闯入进来,进出口被围了起来。 季泽换上一身运动服后出现在篮球馆上。 他逆着光走来,露在外面的四肢白皙健硕,一身运动服的打扮给他那张俊逸的脸增添了几分少年感。 “你们亲自过来看我拍广告,搞得我怪紧张的。” 季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没事,当我们不存在就行,又或者我们俩到外面躲到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南明鸢朝他扬唇轻笑。 季泽听出她言语中的安抚之意,眼底笑意浓了些,“倒也不用。” “阿泽,准备好了吗?” 不远处传来导演的声音。 “来了!”季泽朝他喊了声,又转头看向南明鸢和黎琛,“那我先过去拍了。” 南明鸢和黎琛挑了两个位置坐下。 看着那张艳丽的侧脸,黎琛有些心不在焉。 “明鸢,听说昨天有记者在启动仪式 上闹事?都是针对薄辞深和薄氏的?”他温声挑起了一个话题。 虽然知道他没资格过问这些,但他还是想知道关于南明鸢和薄辞深的一切。 听到关于薄辞深的事情,南明鸢眸色转冷,“嗯,已经处理完了,季泽的拍摄开始了。” 见她不想提这件事,黎琛抿了抿唇,没再提这件事。 一切拍摄就绪,篮球馆里响起一阵篮球的拍打声,馆内灯光明亮,照在动作流畅运球的季泽身上。 一声闷响声中,一个三分球精准的投入框内。 随之响起的是几道尖叫声。 “啊啊啊!太棒了!” “太帅了吧泽泽!哇塞我要疯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看到泽泽!” 听着这几道声音,南明鸢和黎琛同时转头看去,就见到几个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小女生站在篮球馆门口,朝着里面正在拍摄的季泽挥手。 保安冷着脸驱赶,“现在里面在拍摄,禁止进入,赶紧出去。” “拜托拜托,你就让我们在这看看好不好?我们不进去,绝对不会影响到里面的拍摄。” “对啊,我们都是大老远跑过来的,都是泽泽的真爱粉,就想过来看他一面而已。” 几个小姑娘一脸真挚的对保安求情。 黎琛眸光微闪,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540章 我终于见到你了! “不用赶她们走。”黎琛温声道。 保安见他开口了,只好先暂时停止了驱赶的动作。 黎琛往篮球场上走,刚好摄影师要调整机位,拍摄暂停。 见他走近,季泽以为他要提什么建议,便朝他走了过去。 “黎总,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季泽朝他抬了抬下巴,轻笑。 黎琛失笑,手指向门口的那几个小粉丝。 “那几个是你的粉丝,会影响到你吗?” 季泽朝她们挥了挥手,眉梢微弯:“不会,不过拍摄组不让外人进来,等会儿我拍完后可以跟他们合照。” 黎琛走回去时,就见南明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门口跟着几个真爱粉聊了起来。 看着这几个热情洋溢的少女,南明鸢就想到曾经的自己,眉眼舒展开来,唇角勾着笑意。 黎琛将季泽的意思转告给几人。 “小哥哥你人也太好了吧!人帅心善!” “你要是出道的话,我一定让我身边的人一起粉你!” 几个小女生说着说着,眼里就泛起了花痴泡泡。 一旁的南明鸢听着她们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着她的盈盈笑声,黎琛的目光全部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南明鸢今天穿着身简单的灰色紧身运动装束,长发尽数绑成一个高马尾,露出一张 面容姣好的脸,她今天化了一个淡妆,但也难掩五官间的明媚。 此刻眉眼弯弯的,唇角边也旋起了一个清浅的酒窝。 黎琛不由自主的看出了神。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南明鸢忽然转头朝他看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上,对视的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里跳着火星子一般,周身的气温都上升了。 南明鸢抿了抿唇,敛眸收笑,默默收回视线,面色恢复如常。 几个粉丝敏锐的嗅到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几人相视一笑,脸上满是八卦之意。 “你们俩是不是情侣啊?” 一个粉丝歪着脑袋看着两人,脸上满是磕到了的神情。 二人脸色一愣,刚想要否认,就听到一道语含调侃的男声响起—— “你们还真是有点八卦。” “啊啊泽泽你好帅啊!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 几个粉丝们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季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朝她们几人勾唇一笑。 这幅模样落在几个粉丝眼里别提有多帅气了,顿时满眼都泛起了爱心泡泡。 过来协助拍摄的黎洛正好听到了几个粉丝说的话,像是被人泼了盆又凉又酸的水一样。 从头到尾酸的彻底、透心的凉。 他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看向里面站在 一起的南明鸢和黎琛,黑瞳里翻涌着遮掩不住的悲恸情绪。 默了几秒,他才整理好情绪,抬脚走上前。 “他们俩已经认识很久了,不过我哥还没追上姐姐哦。”黎洛强颜欢笑着打趣。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季泽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他和黎洛认识很久了,两人也合作过很多次,对于彼此的习惯和脾性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他也能多少能听出黎洛这语气有些不对劲。 再仔细看向黎洛那双眸子,似乎暗藏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季泽唇线抿紧了几分,兀自把他的猜想压在心底。 忽然一个粉丝暴发出了雷鸣般的尖叫声。 “是黎洛!我可喜欢《此间少年》了!” 一个粉丝满眼爱心泡泡的看向黎洛,此惊喜程度不亚于刚才见到季泽。 其他粉丝也跟着对黎洛表达她们的喜爱之情起来。 明明只有几个人,却硬是被她们喊出了几十人的气势。 “哇塞真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黎洛!” “我们可以跟你们拍照吗?” 几个粉丝小心翼翼的提问,眼里满是希翼和热爱。 黎洛和季泽欣然同意下来,粉丝们便缠着两人开始拍起照来。 见她们乐不可支的模样,南明鸢欣慰的弯了弯唇。 她没想到这个 节目涉足的范围这么广泛,竟然现在还会有人提到这个节目。 不过这也说明《此间少年》这个项目做的十分成功。 南明鸢心里顿时衍生出了一股成就感,浓密的羽睫上下扑闪着,清亮的眸子里浮漫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黎琛看得出来南明鸢开心的点在何处,一道磁沉的笑声从他喉间溢了出来。 “恭喜你,《此间少年》这个节目热度很高,做的很成功。”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清润又温柔。 南明鸢眸间划过一抹诧异,没想到黎琛竟然看得出来她开心的点。 她抿了抿唇,唇边的酒窝变浅了些,“谢谢。” 正在和粉丝们合照的黎洛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佯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时不时朝南明鸢和黎琛的方向投去一道视线。 这一扫,正好看到了南明鸢朝黎琛扬唇轻笑的面容,接着两人又颔首朝对方点点头。 他想到俩人刚才的对话,无尽的酸涩和悲凉再次涌上心头,将他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黎洛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他嫉妒的快要抓狂,可他也知道,他只能把这份爱意埋藏在心里。 黎洛垂下眼睫,压下眼底的自嘲。 他不想让南明鸢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 一旁的季泽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抬起手肘轻轻碰了他几下。 “在想什么呢?看镜头。”他笑着提醒道。 黎洛摇了摇头,“没事。” 他对着镜头微微勾起唇畔。 季泽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落寞情绪,抿了抿唇线,没再说话。 南明鸢和黎琛站在一旁看着粉丝和季泽还有黎洛合照,没有打扰他们。 看着面前英隽的黎洛,南明鸢的眸间漾起笑意,有几分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欣慰之意。 黎琛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下,他挑出来手机看了眼,脸色一凛。 南明鸢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没有多问。 “薄辞深去了简氏。” 黎琛主动开口。 这句话轻悠悠的飘到南明鸢耳里,她忽然想起昨天薄辞深在包间里问她的那句话。 看来他当时的解释都是假的。 南明鸢唇角无声的扬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果然薄辞深还是不信她,认为她和简氏私下串通在一起。 既然怀疑她,那他那些深情都是装给谁看的? 站在她身边的黎琛将她眼底的苦涩清晰地收尽眼底。 他低声开口:“你知道薄辞深去简氏干什么吗?” “不知道,”南明鸢眸色转冷,“我和他关系没熟到能把任何事都告诉对方的程度。” …… 第541章 最般配的情侣 夕阳将至未至,高楼林立。 简氏,员工们人人神色各异,提心吊胆的。 大厅内走进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股浑然天成的强者气息由内而外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双鹰眸透射出来的冷意如同冰川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薄辞深。 整个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好意思薄总,没有邀约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前台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来了,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拦人。 薄辞深冷冷扫了她一眼,置若罔闻一般,继续往前走。 前台只得颤颤巍巍的拨通内线叫保安过来。 片刻,好几个保安涌入大厅,纷纷朝薄辞深过来。 薄辞深唇角翘起一个冷笑的弧度,他侧首,朝身后的保镖递了个眼色,便兀自往前走。 身后响起打斗声,没人再敢拦薄辞深。 虽然是在自家地盘上,可大家都没这个胆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电梯里走。 “你说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公司啊?” “估计是来找简总麻烦的吧,我听过几个高管讨论,公司在暗中对付薄氏。” “简总怎么敢和这个薄总作对,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得罪了他,那不是完蛋了吗。” 几个员工小声 的讨论着。 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直升到顶层。 薄辞深走到总裁办,直接推门而入。 简总开口正想骂人,抬头看到薄辞深那张脸时,眸色一敛:“薄辞深?” 旋即,他冷下脸来:“不知薄总过来有何贵干?” 薄辞深勾唇轻笑了声,信步走上前,姿态闲散的在他对面那张椅子坐下。 “别担心,我过来不是为了跟你翻旧账的。” 简总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怒色,眼底添了几分狐疑之色。 “那薄总今天突然过来,总不会是来找我寒暄的吧?”他低声笑了笑,唇边勾着几分嘲弄。 “没错。”薄辞深的食指关节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黑眸勾着几分戏谑的笑,“以简氏的黑客技术,应该攻破不了那个袭击你们的黑客吧?” 当时简氏遭遇黑客袭击的时候,他偷偷登陆了简氏的系统,发现袭击简氏和袭击薄氏的是一样的黑客。 他的黑客技术只输给过一个人,连他都没办法破解的黑客,简氏又怎么能破解得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救薄氏和简氏的那个神秘黑客,是同一个人。 至于背后之人是谁…… 薄辞深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双黑 黢黢的眸子翻涌着沉沉墨色。 简总抿了一口茶,忽然笑了几声:“不愧是薄总,能把简氏的实力摸得这么透彻,你猜的没错,的确是有人帮了简氏。” “是谁?”薄辞深低声喃出两个字。 “这我可不能说,万一到时候你利用这个人来对付简氏怎么办?”简总眼底晃过一抹精光。 薄辞深轻呵一声,语气冷然:“有没有那个人,我都会对付你。” 他倏地撩起眼皮,露出一双锐利凛冽的黑眸。 简总被他眼神中的森然寒意震慑住了,圈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 他舔了舔唇,低声道:“你不是和那位南总交情不错吗?她没告诉你简氏跟她谈了个交易?如果你对付简氏,那岂不等同于是要对付她?” 闻言,薄辞深狭长的眼眸顿时半眯起来,眼底晃过一抹意外。 南明鸢和简氏私下有交易? “什么交易?”他冷声质问。 “看薄总这样子,想必南总没跟你说,说来也对,这是我们双方的机密,自然不好把这件事告诉你。”简总低低笑了几声,一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的神态。 薄辞深下颌线条微绷,脸上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 另一边 ,南明鸢已经和黎琛从篮球馆离开。 “简氏的黑客被解决了,以薄辞深的性格,应该会去问简氏那边是如何解决的。”黎琛低声开口。 南明鸢想到薄辞深之前在包间里的那句问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几下。 他是怀疑她的。 “谁知道他找简氏做什么。”南明鸢语气隐含着些怒气。 黎琛发觉提及薄辞深时,她神情隐含不悦,连忙挑起另一个话题:“不过你怎么知道V组织要对付简氏?” “陆引在V组织那里面有眼线,是他把V组织要对付简氏的信息传给我的。”南明鸢淡声解释。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把简氏拿捏住。 利用完后就抛弃甚至毁掉,这是V组织一贯的作风。 南明鸢眼底显露出几分鄙夷。 黎琛忽然想到那天南明鸢跟简总的谈判。 她之所以愿意帮简氏解决黑客攻击,交易是让简氏停止与薄氏还有其他集团作对。 所以,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薄辞深吗? 想到这,黎琛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尖锐而绵长的疼痛。 尽管南明鸢对薄辞深表面再怎么冷漠,可她心底依旧是关心他的。 他敛眸,将那些不该在南明鸢面前表露出来的情绪 遮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吃醋。 “你帮我一起攻退了简氏的黑客,算是帮了我的忙,我请你吃顿饭吧,算是感谢。”南明鸢扭头朝他勾唇轻笑。 那天为简氏解决入侵的黑客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攻击简氏的黑客比那天攻击薄氏的还要强。 正因为有黎琛在,她才能那么快把那些黑客解决。 闻言,黎琛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她,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请他吃饭。 见他满脸诧异,南明鸢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你帮了我忙,请你吃顿饭以表感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好。”黎琛欣然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一家中式餐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前接待。 男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南明鸢和黎琛身上来回游走了好几圈。 “二位客人来的真巧,餐厅现在只剩下一个情侣专座,简直是为你们俩量身定做的啊!”男人笑道。 南明鸢抿了抿唇,一天之内被误会了两次和黎琛的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也懒得多费口舌解释。 听着老板的话,黎琛在心里苦笑。 最般配的情侣么? 这辈子他都没资格和南明鸢成为这个关系了。 第542章 她要见你! “明鸢,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们就换一家餐厅。”黎琛压下心底的苦涩,体贴的询问。 “不用,就这家吧,反正只是吃顿饭而已,在哪吃都一样。”南明鸢淡声回答。 老板看着两人的身影,一脸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想着他们俩刚才的对话,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服务员带着南明鸢和黎琛在一处座位坐下。 所谓的情侣专座无非就是比普通的桌子多了香槟玫瑰和蜡烛,桌椅都是浅粉色的,连光线都是暧昧气氛的紫灯,营造出了些爱心泡泡的氛围。 南明鸢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于她而言,只要能吃饭就行。 还好今天不是跟着薄辞深那个家伙来这吃的饭,不然不知道又会被他怎么调侃。 “明鸢?” 一道温润的男声把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南明鸢抬眸看向他,目含疑惑:“怎么了?” 黎琛朝她推去一份菜单,有些失笑:“先点餐吧,看你刚才在出神,刚才在想什么?” 南明鸢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莫名其妙想起了薄辞深那个家伙,顿时感到有些气恼。 “没什么。”她随意回应了句。 闻言,黎琛只是温柔一笑,笑 着安抚了几句,并没有再继续深问。 菜肴陆陆续续的上了桌。 南明鸢这会儿已经饿了,菜一上桌后,便动起了筷子,专心吃饭。 她夹了一块沸腾黑鱼片送进嘴里,莫名的又想起了薄辞深怀疑她的事。 这个念头像是一个火引子似的,想到这件事,南明鸢就无法抑制的升起气来。 继而,她把愤怒都化为了吃饭的动力,不断往嘴里扒着饭菜。 黎琛看着面前那张脸,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模样像是一只小仓鼠,是罕见的可爱。 他微勾起的唇畔慢慢化为了苦笑。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 想到这,黎琛心里升起一股郁结之气,给自己倒了杯酒。 见他忽然喝酒,南明鸢疑惑道:“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 “就是突然想喝点了。”黎琛勾唇轻笑,随意找了个借口。 诡谲光线下,南明鸢好像看到了黎琛眼尾扫着一片淡淡的红色。 她抿了抿唇,没有细问。 两人吃完饭后,走出餐厅。 门口的老板朝他们两人微微躬身,掏出一个礼品袋笑道:“两位,这是本店专门送给情侣的精美小礼品。” 南明鸢嘴角微微抽搐了 几下,这老板,是钱多的没处花吗? “不用了,这份礼品你留着送给真正的小情侣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板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清澈的眼里顿时升起了恍然大悟的情绪。 “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家吧。”南明鸢轻声开口。 黎琛下意识的想答应,但他猛地想起父亲对南明鸢的敌意,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 绝对不能让父亲见到南明鸢! “不用了,等会儿我叫辆车就好了,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黎琛朝她温煦一笑。 南明鸢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黎琛心里生出些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南明鸢失笑,“就是看看你喝醉没有。” 闻言,黎琛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还以为被她看出了什么。 “放心吧,那个酒度数不是很高。”他笑着解释。 南明鸢轻轻点了点头,帮他叫了辆车后才开车离开。 然而此时的简氏,电梯降了下来。 原本要进电梯的员工看到电梯里的人,脸上一片惶然,不由自主的 往后退了一步。 薄辞深淡淡睨了他一眼,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信步离开了简氏,长腿一跨,坐上了车。 光线昏暗的车内,薄辞深黑白的瞳仁晦暗不明的。 他靠在车背上,回想着和简总的谈话。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个时候南明鸢应该已经回家了。 他正准备发动引擎去找南明鸢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秀兰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薄辞深眼底晃过一抹失落的情绪,长指一按,接通了电话。 “辞深你赶紧医院一趟吧!钰凝刚刚醒过来后就一直闹着要见你!” 那头传来白秀兰焦急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薄钰凝的喊声。 薄辞深眉头一蹙,低声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发动汽车引擎,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开了出去,方向直奔医院。 走廊上回荡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薄辞深黑色的衣角在空中扬起一角。 他快步跑到了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含着哭腔的女声。 “快把我哥叫来,我要见哥哥!” 薄辞深眸色一敛,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小凝别着急,你哥他马上就来了。” 白秀 兰刚说完,就看到薄钰凝眸子徒然升起一道亮光,“哥哥!” “辞深你总算是过来了,小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闹着要见你,你快来看看她。” 白秀兰说着,往旁边退了一步,给薄辞深让出一个位置。 病床上,薄钰凝突然用力捶打着被褥,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抱着脑袋大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你们给我走开!” 她伸出双手,不断地拍打着空气。 薄辞深上前一步,看着薄钰凝的状态,眸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柔和着嗓音问:“小凝,你冷静点,告诉哥哥是不是你想到了什么?” 薄钰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线起伏不定,嘴里念念有词。 薄辞深微微皱眉,侧过耳朵想听她在说什么,不过她的声音含糊又轻,根本听不清。 他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刻意放柔的声音带着些安慰的意思:“不怕,无论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 薄辞深把她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地轻声安抚着。 怀中的人呼吸慢慢均匀下来,也停止了哭喊。 “哥,我都想起来了。” 第543章 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薄钰凝粉唇微微蠕动,眸色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攥着薄辞深外套的手一点点收紧,白皙瘦削的手上骨骼线条清晰可见。 薄辞深听到她的这声低喃,动作一顿,转眸看向她。 “你想起什么了?” “我之前听到司瞳说,她说……”薄钰凝想到某个痛苦的回忆,双眼微闭,哽咽着声音继续说,“她说哥哥你小时候的那个救命恩人是南明鸢。” 这话犹如晴空响起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薄辞深瞳孔骤然猛缩,黑眸里盛满了震惊。 “你……说什么?”他轻声喃喃,眼神里带了些迫切,像是急于寻求某一个答案一样。 “司瞳说小时候把你救出来的那个人是南明鸢。”薄钰凝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声音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听的更加真切。 “哥,明鸢姐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司瞳。” 大概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对南明鸢的称呼都发生了改变。 薄辞深恍若全身力气都被抽干殆尽了般,松开了薄钰凝,往后踉跄了几步。 “辞深……”白秀兰满脸关切的看向他。 她知道把薄辞深从火灾中救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对他影响很大,只是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南明鸢。 这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啊! 想到这,白秀兰就觉得万分心痛。 薄辞深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走出了病房。 他半倚靠在墙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黑眸不断的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般,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会……怎么会……” 半响,他像是后知后觉找回了些神智般,双手插进发间,哑声低喃。 他不知道以薄钰凝现在的精神状况说的话是否确切。 如果……就在这时,一串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薄辞深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按下了接通键。 “薄总,当年把你从火灾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找到了些线索,她……” 电话那头林深的声音有些踌躇不定。 “说!”薄辞深抑制不住的一声低吼。 “我们查到那条手链是全球限量款,仅有五条,但是南小姐手里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这句话在薄辞深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上掀起惊涛骇浪来。 想到刚才妹妹的话,薄辞深眼底赫然升起一股欣喜之色。 他挂了电话,匆忙往外跑。 车疾驰开出,薄辞深下颌 线条紧绷着,一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要去和南明鸢证实当年那件事,去解除那个荒诞的误会。 轮胎碾着柏油马路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城市的喧嚣逐渐被甩在车后,穿过一条蜿蜒山路,一座别墅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 车在南家门口停下。 薄辞深手指一点点地收紧,骨关节上泛着用力过度的冷白。 如果南明鸢真的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女孩,那他那几年究竟都对他的救命恩人做了什么?! 数不清的羞辱和伤害。 “对不起……” 薄辞深嗓音含着混沌的干哑,愧疚和懊悔几乎快要把他湮灭。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明鸢,更没有勇气去向南明鸢证实当年的真相,他希望是她,却又害怕是她。 而此时南明鸢的车子刚拐过路口,她远远就看到了薄辞深的车子。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南明鸢唇角往下压了压,直接移开了视线,略过他的车。 法式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南明鸢流畅利落的打了个转弯,缓缓将车开了进去。 薄辞深听到声音才回过神,大脑里的那根弦像是被狠狠触碰了下。 不论怎样,他都得要和南明鸢好好谈一谈。 他猛 地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管家看着追进来的薄辞深,脸色微变,也不敢轻易阻拦。 南明鸢停好车,抚了抚胸口的位置,秀眉微皱。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刚下车,就听见车库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声比一声匆促,听的让人莫名觉得心悸。 南明鸢压紧了唇线,循着声源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朝她大步逼近。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南明鸢面容清冷,“薄辞深,你来这干什么?” 没想到他还追了进来,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一个合格的前夫吗? 非要和她纠缠不清? 薄辞深已经跑到了她面前,一头短发被风吹得凌乱,气息不匀的微喘着气。 “明鸢,是你吗?” 听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南明鸢眉心的褶皱加深了几分,“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把我从从火灾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女孩是你吧?” 薄辞深眸光沉沉的盯着南明鸢的脸庞看,眼神仔细的不愿意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像是透过这张脸找寻另外一个影子。 车库里昏暗的光线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着,周遭的一切 仿佛都虚化了,安静的不行。 南明鸢的心忽的咯噔跳了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脸色一贯的平静冷漠。 薄辞深的视线顺着她姣好的面庞缓缓往下移落,只见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粉色水晶手链在灯光的反射下折射出璀璨暗光。 和记忆中的那条水晶手链一模一样!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下,铺天盖地的惊喜朝他席卷而来。 他猛地拉起南明鸢的手腕,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透着光亮,“当年,在火场救我的人是你!” 他确定以及肯定,南明鸢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薄辞深长手一挥,拉着南明鸢的手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一样,生怕她稍微一松,人就会消失了。 南明鸢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猝不及防的拉进怀里。 脸颊贴着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一声声震如擂鼓的心跳声传进她耳里。 “对不起……明鸢,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那么多年。” 头顶上传来男人干哑的声音,南明鸢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把他推开。 “够了薄辞深!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第544章 是他来晚了 薄辞深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失神的盯着她看,她脸上的厌恶和疏离淡漠表露的丝毫不假。 那些话像是把把尖锐的利刃一样狠狠的往他心头上扎。 他忽的勾了下唇,一道低哑的笑声从他胸腔中溢了出来。 南明鸢果然恨他怨他,都不愿意承认曾经救过他。 “明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从火灾里救下过一个小男孩吗?” 他上前一步,主动开口挑起南明鸢的回忆。 “不记得了,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南明鸢冷声回应,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 薄辞深在心里苦笑一声,继续开口:“十几年前,商场着火,你从火场里把一个小男孩救了出来,当时我还跟你说,我一定会找到你,好好报答你。” 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每说一个字,他的脸就惨白几分。 他微微阖了下眼。 一闭眼,就是漫天滚烫的火光,耳边是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正当他以为要被火舌吞噬的时候,一个干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怕。” 他的意识当时已经模糊了,但还是艰难的说出自己的承诺,要好好报答她。 可是对于那张救他于火场中的脸他没有半点 印象,只记得她手腕上的那条粉色水晶手链。 结果他还找错了人。 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一帧帧回放着。 南明鸢娇艳的脸庞出现在他脑海里,渐渐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薄辞深蓦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唇角扯起一道苦涩的笑:“明鸢你想起来了吗?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南明鸢心里说没有波澜是假,没想到他竟然都查到了。 不过调查到了又能怎样?他们这辈子已经没可能了。 她低低的环抱着胸,勾唇轻笑一声,“原来当年被我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是你啊?可又能怎么样?” “明鸢……”薄辞深轻喃了声。 她骂他打他一顿,还能让他觉得心安些,可她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件事,平静的让他害怕。 “对不起,都是我认错了人,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薄辞深低声恳求,眼底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希翼。 南明鸢冷笑一声:“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难道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可以随便羞辱?这是不把别人的尊严当一回事?薄辞深,你说这些话,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 恶心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薄辞深还想再继续解释几句,却发现他只会越描越黑,让南明鸢对他的厌恶更深,薄唇抿紧了几分。 他定定的看着南明鸢的脸庞一瞬后,哑着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弥补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行了,不用再说了,已经形成的伤痕已经没办法消失了,你拿什么弥补?”南明鸢冷静的反问。 她冷冷的睨着他,眸间不见丝毫情绪的翻涌。 机会么? 她可给过薄辞深太多了,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一次次变本加厉的伤害。 够了,那些伤害让她承受一次就够了,她实在没精力再重蹈覆辙一遍了。 薄辞深看着她这张冷冰冰的脸,薄唇翕动。 她话里话外已经清晰表明了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复合的可能。 说完,南明鸢便不再看他,抬脚离开。 “明鸢。”薄辞深忽然叫住了她。 南明鸢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薄总还有何贵干?” 薄辞深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钰凝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了,她对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感到很愧疚,想亲口对你说声抱歉,你有 时间可以去趟医院吗?” 想到薄钰凝,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泛起一阵阵酸涩。 “有时间再说吧。”南明鸢冷声回应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薄辞深脚步微动,如同被灌了铅般沉重。 但他没有追上去,不能逼的那么紧。 慢慢来吧,余生还有那么长,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再回到他身边的。 南明鸢回到房间里,把包扔在椅子上,一头倒在了床上。 她盯着瓷白的天花板,瞳孔里没有聚焦。 就这样不知道盯了多久,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那条水晶手链。 在柔光灯的照射下,澄澈无暇的水晶泛着层莹润的光泽 她和薄辞深的那场婚姻本来就是场孽缘,现在更没有再续缘的必要。 …… 次日下午,远处的天际漫着淡淡的霞光。 南明鸢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 她忽然想起昨天薄辞深跟她提起薄钰凝的事。 愧疚么?想跟她道歉么? 也好,那她就去看看是怎么个道歉法。 南明鸢关了电脑,拎着包离开了公司,去到了医院。 她推开病房门,只见薄钰凝安安静静的 躺在床上,看不清情绪。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薄钰凝诧异的瞪大眸子:“明鸢姐?” 南明鸢挑了下眉,这是真的知错了?连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她淡默的点点头:“你恢复记忆了?” 一说到这件事,薄钰凝眼底便染上了一片灰败,一片朦胧的水光慢慢的浮漫出来。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对你做出那些事的,我很抱歉。” 她低声道歉,声音里含了些哭腔。 记忆恢复后,她也知道当时在医院救她的人是南明鸢。 见南明鸢不说话,薄钰凝心里的愧疚自责更甚,哭腔也更加浓了。 “明鸢姐,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是真心认识到了我的错误。” 见她哭得泪眼婆娑的,南明鸢眸光微动,正想开口,一道开门声比她更先响起。 白秀兰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哭泣的薄钰凝,顿时火冒三丈,尖声呵斥:“南明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不是知道小凝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所以就跑过来刺激她?” 闻言,南明鸢眼底透射出一道冷意,如雪山之巅的冰雪般冰寒。 她刚要反怼回去,薄钰凝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第545章 出事了 “妈你冷静点,你也别对明鸢姐偏见这么大,她可是哥的救命恩人。” 病床上的薄钰凝轻轻扯了扯白秀兰的手,低声解释。 看着她眼底还未消退下去的水光,白秀兰笃定是南明鸢欺负了她。 “小凝,我看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完全,怎么能帮这个女人说话呢?”白秀兰恨铁不成钢道。 旋即转眸看向南明鸢,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狠狠剜上几刀。 “祸害了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想欺负我女儿吗?像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给我滚出去。” 白秀兰本就对南明鸢厌恶到了极致,加上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名流太太的体面,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妈,别说了!”薄钰凝杏眸圆睁,低吼一声。 南明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满脸怒容的白秀兰,眼底温度一点点冷凝下来,她忽然抬脚上前走了一步。 白秀兰被南明鸢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出于本能反应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医院!”她满脸戒备的看向南明鸢。 “放心吧,我不 至于浪费自己的体力来对付你。”南明鸢下巴微挑,漫不经心的扫向白秀兰。 她顿了下,轻笑一声:“请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你儿子对我死缠烂打,而不是我纠缠他。” 白秀兰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明鸢没有兴趣在这浪费时间,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床上的薄钰凝后,便离开了病房。 “妈,她真的没有欺负我,你干嘛非要这么针对她?!” “钰凝啊,你哥被她灌了迷魂汤一心只想着她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你也帮着她说话呢?” 关上病房门后,南明鸢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将这些不悦压在心底,信步朝停车场走去。 枯黄的树叶被风吹下,落在地上被踩出咔擦咔擦的响声。 南明鸢眼眸一定,忽然察觉到一阵脚步声朝她越发逼近。 她猛地转身,黑亮的瞳孔反射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那人见她转身,也不再小心翼翼的跟着,直接挥匕扑了过来。 南明鸢抬脚横扫,鞋尖踢在那人的手腕上。 “砰。” 匕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南明鸢一个转身横踢,迅速踢在男人的腹腔上。 她鞋尖蹂躏着他的腹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问:“是谁派你过来的?” “该死!”男人怒骂一声,长手一挥,想抓住南明鸢的脚踝。 南明鸢眸光一闪,先一步把脚挪开了。 男人猩红着双眼朝南明鸢猛扑过来。 南明鸢眸光一冷,一个侧身躲避过去,迅速抓着他的手臂,力道收紧,往下拖拽。 倏然间,南明鸢感觉手腕上的手链被扯得掉在了地上。 南明鸢抿了抿唇,用力往男人的鞋子上跺了一脚,旋即,伸出食指和中指快速往男人双眼插去。 “啊!” 趁着男人捂眼往后退的空子,她转身飞快的往车的方向跑。 “别跑!” 男人回过神来,低吼一声,大步跟了上去。 南明鸢脱下高跟鞋,转身精准的扔在男人的脸上。 她毫不停留的继续往前跑,快速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汽车引擎往后倒出停车位。 南明鸢看了眼后视镜朝她追赶的男人,唇角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白费力气。” 她轻嘲一声,白皙光 洁的脚踩着油门,提高了车速。 车内响起女人的轻喘声,南明鸢的胸线上下轻轻起伏着,一头黑色长发有些凌乱。 南明鸢眉心微皱,那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拿出电话给陆程打了个电话过去,在等待他接通的空隙,南明鸢顺带给他发了个定位。 “陆程,我在医院停车场被人偷袭了,你……” “砰!” 后面的话被一道沉闷的撞击声打断。 南明鸢的身体出于惯性的往前倾,手机从手中掉落下来。 “南总你还好吗?”听筒里传出陆程的呼喊声。 南明鸢身体用力往后靠,脑袋才没撞在方向盘上,她抬头,看着周围的形势,瞳孔骤然猛缩。 四周都被车包围了,要想脱险,简直是天方夜谭。 南明鸢咬紧牙关,眸间划过一抹凛冽,只能赌一把了。 她飞快的转动着方向盘,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骨的声音。 南明鸢扫了眼后视镜,四面的车不断扩小范围,形成一个正方形,把她的路牢牢封死。 几个蒙着面的黑衣男人走下车,往南明鸢这边走来,其中一人举起 手中的棒槌。 南明鸢猜到他的意图,解开安全带想往另一侧的车门离开。 不料她刚下车,面前笼下一道黑影,一个横劈落在她脖颈上。 “赶紧把人带走,她刚刚在车上给别人打了个电话,估计等会儿就有人找上来了。” 南明鸢听着这句话,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下来,视线变黑。 一个男人把麻袋套在南明鸢的头上,把她塞进了车里。 几辆车迅速发动起来,没一会儿就没了车影。 另一头的陆程看着直接被挂断的电话,想到刚才听到的撞击声,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联系人搜寻南明鸢的下落。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渐渐驶入医院停车场。 薄辞深想着心不在焉的开着车,脑海里慢慢的都是南明鸢的一颦一笑。 到底如何才能让南明鸢原谅他?他正想着,目光忽的一顿。 前面的地上有一条粉色水晶手链,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幽光。 他心咯噔跳了下,连忙停车。 薄辞深转眸看去,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把匕首。 他抓着手链的动作蓦地收紧。 南明鸢出事了! 第546章 想要她死 薄辞深下颌线条紧紧绷起,将那条手链收起。随即起身,去医院调拨监控。 看到监控录像里南明鸢和人打斗的画面,薄辞深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一旁的保安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薄辞深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眼底泛着一片猩红,当即拨了个电话给陆程。 “我也不知道南总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了她在医院停车场被人偷袭,后面还没讲完就被撞击声打断了,不过她先前给我发了个定位。” 陆程慌乱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他每说出一个字,薄辞深眼底的冷意便更深一些,骨关节上泛着用力过度的冷白色。 “发给我!” 薄辞深按着定位找寻过去,四周空旷,有一辆车横亘在路间。 是南明鸢的。 他阴沉着一张脸站起身给林深拨去电话:“调查明安路这条路上所有的监控!一定要给我找到明鸢!” 那头的林深被薄辞深吼得一愣,连忙派人行动起来。 …… 此时的黎琛来到南氏,他刚走进去,就见前台朝他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黎总,您是来找南总的吧,不过她现 在不在公司。” 看着她一副磕到了的表情,黎琛有些失笑。 “好我知道了。”黎琛朝她礼貌的颔首一笑,转身离开了南氏。 他正准备开车去南家找南明鸢,忽然听到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只见陆程脸上的焦急慌乱之色,心也莫名跟着咯噔跳了下,“发生什么事了?” “明鸢出事了!”陆程目光沉沉的回答。 闻言,黎琛脸上一僵,他脑海里划过一张脸庞。 难道是父亲? 黎琛垂在身侧的手被他握紧了几分,眸间划过一抹冷冽。 “这件事先别告诉南奶奶,她年纪大了,别让她跟着担心,我们先想办法找到明鸢。”他低声道。 陆程点点头:“薄辞深应该已经去查了。” 黎琛眸光微沉。 也好,薄辞深势力强大雄厚,有他的帮忙,找到南明鸢的胜算也就会更大些。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一艘游轮缓缓行驶着,甲板上躺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 南明鸢慢慢恢复了意识,缓缓抬起眼帘,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 她轻轻动了动四肢,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嘶。” 大概是被绑的时间太长了,随着她的动作,这股疼痛加剧,南 明鸢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眼睛看不见时,听觉就变得格外的灵敏起来。 她静下心来倾听周围的一切。 周围有海鸥的叫声还有水声,能够感知得到身体躺着的那块地方似乎微微震动,微腥的海风吹拂到她的脸上。 所以,她现在是在一艘船上? 绑架她的那人暂且不知,周围的一切或许潜藏着未知的风险。 南明鸢视线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她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双手被绑的紧紧地,中间没有留一丝空隙,她的手指微蜷,感受了下绳索的质地,不是普通的麻绳。 南明鸢贝齿轻轻咬了咬嘴唇,难道是V组织? 一个猜疑在她心中缓缓升起。 她尝试着坐起身来,脑袋往四处偏了偏。 “有没有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南明鸢抬高了声音喊。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默了半响,周围忽然响起一阵机械音的诡异哈哈笑声。 笑声出现的猝不及防,又不像是人类发出的的声音,在这个环境下响起,着实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南明鸢听到笑声,立马警觉起来。 这是为了不想让她听出声音,开了变声器? “你是谁?”她冷声质问。 回应她的依旧是机械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知道,等会儿你就要死了。” 南明鸢偏了下脑袋,感受到了一阵脚步声正朝她缓缓逼近。 听这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她无意识咬紧了唇,唇瓣被她咬出几条浅浅的痕迹。 “你为什么想杀我?”南明鸢佯装镇定的问。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的!这都是南家的报应!” 海风吹过,微湿的头发贴在南明鸢微白的脸庞上。 甲板上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逐步朝南明鸢循序渐进走来。 倏然间,南明鸢被一股凛冽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脸颊被一只皮感质地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把你解决了,我要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恐怖诡异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威胁恐吓之意。 从这个男人的说的话,她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男人不单单只是冲她来的,而是冲着整个南家。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与南家结这么大的仇怨? “是吗?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对付南家?”南明鸢轻笑一声。 她要试探下这个男人对南家的恨意有多深。 “你别给我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别忘了,现在你在 我手里!惹怒我,你随时随地都能死!” 耳畔立马响起含着机械音的暴怒声。 “我把你丢进海里,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谁也找不到你的尸体下落,那些疼爱你的家人,应该不会想到南家大小姐已经死在了海里吧?” 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南明鸢意识到,眼前的人情绪现在处于一个激动的状态,只要惹怒了他,她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扔进海里。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尽量稳定他的情绪,不能再激怒他。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南明鸢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陆程他们能快点找到这里。 “南家哪里得罪了你?”她试探着问,想从男人的回答中摸索出一些答案。 男人冷呵一声:“南家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喜欢你是吧?那我现在就要让他们尝尝失去的滋味如何!” 南明鸢秀眉紧皱,这个人到底和南家有什么渊源? 一个个疑团从心中升了起来。 “你先冷静点,你是为人办事还是为了找南家寻仇?”南明鸢冷静的问。 “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的吗?难道看不出是我想让你死?” 男人的气息赫然逼近…… 第546章 跟黎琛有关系 南明鸢抿紧了唇线,下意识挣扎了下身体,四肢被绑的牢牢地,动弹不得。 另一边的薄辞深还在发了疯的寻找南明鸢的踪迹。 就算是把京州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南明鸢找到! 林深的电话打了过来。 “薄总,我调取了明安路上的监控,那几个男人把南小姐带上车后,中途还换了车,但是后面他们走的那条路就没监控了。” “他们开去的方向是通往哪里的?”薄辞深的脸色如履薄冰。 “卡晶海。” “有没有查到是谁把明鸢带走的?”薄辞深脸色沉沉的发问。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到,绑架南小姐的那人势力很神秘也很强大,把所有痕迹都抹掉了,目前我们只能查到他们开往了卡晶海的线索,还有,把明鸢带走的人似乎跟黎琛有些关系……” 林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薄辞深的怒气,说话的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来。 黎琛? 薄辞深鹰眸微眯,眼底闪着锐利冰寒的光。“现在立马带人过去!” 就在这时,陆程的电话打了过来,“薄总,你那边有查到南总的下落吗?” “查到了,明鸢被人带去了卡晶海那片海域。”薄辞深沉声回答。 “黎少,南总被带去了卡晶海,我们现在也过去吧。” 听到这,薄辞深狭长的眸子顿时半眯起来,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来不及再多想,众人连忙驱车狂飙向卡晶海。 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薄辞深缩了一半,停下车后,他连忙冲了出去。 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域,薄辞深心跟着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明鸢,你千万不能有事。 身后响起一道汽车的轰鸣声,薄辞深转头看去,黎琛和陆程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黎琛身上,眼底蓄上一层阴郁的情绪,迈着迅捷的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黎琛的衣领。 “绑架明鸢的那些人是黎家的人,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薄辞深的双眸因为愤怒而变得一片猩红,双眼沉沉的盯着黎琛,眸中带着深深的探究和阴戾。 “怎么不说话了?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这句话像是从薄辞深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字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陆程匪夷所思地看向黎琛和薄辞深。 这件事怎么会和黎琛有关系? 黎琛薄唇抿紧了几分,任由薄辞深捏着他的衣领没有动作,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被他无意识的攥紧了几分。 眼看着薄辞深似乎要朝黎琛挥拳,陆程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充当起了和事佬。 “现在找到南总才是最要紧的,这些事之后再说吧。” 现在南明鸢还不知安危,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 闻言,薄辞深拽着他的衣领用力往旁边甩开。 黎琛跟着他的力道往旁边趔趄了一小步,眼底翻涌着沉沉墨色。 林深也带着保镖也赶了过来,“薄总,接下来怎么做?” “去找!任何一个人和地方都不能放过,注意别打草惊蛇。”薄辞深沉声吩咐。 “是。” 黎琛转眸看了眼薄辞深,如果绑架南明鸢的事真的和父亲有关…… 他甚至都不敢往后面想。 薄辞深朝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时,周遭的一切都变安静了。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可空气里却满是浓浓的火药味,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爆炸一样。 黎琛抿紧了唇线,看着这片海域,他眉心微蹙。 好奇怪,明明记忆中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看着周遭的环境,却莫名觉得很熟悉,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他微微阖眼,在脑海里快速的搜寻了一番,记忆模糊。 “薄总,我们用望远镜勘查到了,海上西北方向的那一艘游艇有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甲板上有一个女人,想必应该就是南小姐。” 薄辞深的下颌线条蓦地紧绷起来。 “继续盯着上面的动静,别被他们察觉了,”他薄唇冷启,声音像是淬了冰般寒冷,“找艘游艇过来。” “我们得暗中靠近那艘游轮,坐游艇的话,可能会被他们发现。”黎琛低声提醒。 如果被他们发现有人企图救南明鸢的话,不知道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黎琛抬眼环视一圈:“去看看前面有没有渔船吧。” 说完,他便踱步往前走去。 薄辞深看着黎琛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几人穿过一片树林,前面的岸头停靠着几只渔船。 “陆程你在这边等着,如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再联络你。” 薄辞深扭头目光沉沉的看向一旁的陆程。 “我……” 陆程本意是想跟着一起去找南明鸢,现在听薄辞深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道理,便将先前的话头收住了。 “好,那你们小心。”他低声道。 薄辞深和黎琛依次上了不同的渔船。 海面上飘着数只渔船游艇,他们潜伏的这两只渔船混在其中看起来并不起眼。 与此同时,南明鸢还在跟机械音神秘男人周旋。 “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你把我投下海里喂鱼,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但如果你放了我,我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酬金。” 南明鸢双眼都被蒙蔽起来了,她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却也能感受到时间在分秒的流逝。 她摸不准眼前这人是谁,但从刚才的对话中她能感受到男人想置她于死地的狠戾。 陆程他们不知道多久才能赶来,现在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只是要钱的话,你觉得我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把你弄到这来?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尝尝被遗弃的滋味!” 下一秒,南明鸢忽然感觉脖颈一紧,呼吸被扼制住了。 她白皙的脖颈一点点地爬上红色,窒息的感觉一点点爬满她的全身。 在她感觉自己即将要窒息时,脖子上的力道忽的一松。 “算了,就这样弄死你太便宜你了。”机械音伴着惊悚诡异的笑声再次在南明鸢耳边响起。 南明鸢喉咙又干又痒,得到束缚后就止不住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白皙的脸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一头长发湿津津的贴着脸庞。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南明鸢平复好呼吸,蒙着黑布的眼望向刚才他说话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她又绕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你在跟我拖延时间?”男人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冷了许多 诡异的机械音听上去像是被激怒了,“把她给我扔进海里去!” 第549章 千万不要出事 他早就说过,只要南明鸢能原谅他,就算是把这条命豁出去了又如何!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一个黑衣男冲了上来,薄辞深迅速上前将那人踹翻在地。 他转头看向黎琛,低吼一声:“赶紧带着她离开这,你们再不走,我们三个人就都要死在这艘游轮上了!” 看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追了过来,游轮上的火势越来越大,黎琛抿紧了唇,迅速拉着南明鸢的手:“我们先走吧,他能应付的过来的。” “要走就一起走!”南明鸢小脸煞白一片,她冲上来要拉薄辞深的手。 看着他担忧的神色,薄辞深蓦地勾了下唇畔。 他挣开南明鸢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南明鸢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时就看到薄辞深已经和那群人打在了一起。 她垂眸,愣愣的看向刚刚从薄辞深手腕上扯下来的手链,粉色水晶泛着莹润有泽的幽光。 是她先前掉落在停车场里的手链…… “我们先走吧,明鸢。”黎琛拉了拉南明鸢。 南明鸢看着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双脚往前迈去。 看着要冲进去的南明鸢,黎琛心里涌上一抹苦涩,随即将南明鸢打横抱起,快步上了渔船。 男女力量悬殊,南明鸢完 全挣脱不开。 薄辞深回头看了眼已经上了渔船的南明鸢,薄唇轻轻地扯了下。 渔船快速行驶起来。 游轮上接二连三的响起爆炸声,游艇被炸的四分五裂,爆炸激起汹涌的浪花,火光在海面上狰狞的跳跃,浓烟四起。 “薄辞深!”南明鸢控制不住的朝着那边大吼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游艇上越来越大的火势。 她记得,薄辞深是怕火的,可他刚才却推开她,独自一人闯进了火海里。 南明鸢的心好像也跟着漏掉了一拍,紧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到了她心头上,在心头蔓延开来,像是有上千只虫蚁在她心上啃咬一样。 她垂着头,不言不语,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拳头收拢,掌心中忽然有一块硬物硌着她的皮肤。 手指微展,那条粉水晶手链在她掌心中泛着幽光。 看着她这幅模样,黎琛心里苦涩的不行。 “别担心,他应该有办法脱身,或许在游轮被彻底砸毁前已经跳进了海里。” 南明鸢没有回他的话,始终盯着远处海面上的那片火光。 彼时岸边的林深和陆程看着海面上那艘爆炸的游艇,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游轮爆炸?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能干出这样 的事。”林深满脸诧异道。 “不知道,希望他们能顺利脱险吧。” 直到看到一只渔船渐渐靠了过来时,他们才松了口气。 看着南明鸢和黎琛两人下船,林深连忙过去。 “南小姐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薄总刚才有多着急。”林深这助理当的尽职尽责,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撮合下两人。 话音落下后,他便想向薄辞深投去一个求赞的目光。 眼神来回扫荡了一圈,却也没看到薄辞深的身影,他心猛地咯噔跳了下。 “薄总呢?”林深声线莫名的颤抖起来。 心中猛地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薄总在那艘爆炸的游艇上?”林深的声音不可抑制的拔高起来。 南明鸢和黎琛两个当事人没有一人说话。 林深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 游艇爆炸时云吞噬的画面在南明鸢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背脊像是无形之中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抬起下巴,眼底骤然迸发出凶狠的杀意。 “陆程,现在就派人开游艇过去,一定要找到薄辞深!快点!” 陆程楞了一瞬,旋即回过神来,连忙应下:“好,我现在就去。” 因为刚才游轮 的爆炸事故,海滩上的人被吓得四处逃窜,彼时只剩下了南明鸢一群人。 海面上数只游艇飞快游移,仔细侦查着从游轮上掉落下的人。 南明鸢的长发被海风吹的凌乱,她不加理睬,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海面看。 看着她这副样子,黎琛觉得心里十分不好受。 “明鸢,你别太担心了,他……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他温声劝道。 南明鸢眯着眼看着不远处浓烟滚滚的天际,心弦猛的一动。 似曾相识的游轮爆炸。 所以这次的绑架事件不是v组织干的,而是当年一直没找到的引爆游轮的幕后黑手所为。 南明鸢凤眸微微一眯,眼底闪着锋利的寒芒。 “他们害怕这次计划不成功,游轮上的炸弹是他们留的后手,但他们不至于蠢到为了杀我而和我同归于尽,所以游轮上一定有一个可以躲避这次爆炸的安全屋!” “薄辞深肯定会想到这一方面,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任由自己被火烧死。” 南明鸢理智回笼,冷静分析起来。 闻言,林深眸子徒然升起一道亮光。 站在一旁的黎琛始终没说话。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模糊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地方,父亲曾经带他来过这。 难道… … 他心中的那个猜疑一点点的扩大。 黎琛抿紧了唇线,脸色惨白,他的眸光看向一旁的南明鸢,没说话。 “快!赶紧再派一艘游艇过来,我要亲自去找薄辞深!” 黎琛闻言皱眉,劝说道:“明鸢,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潜在的危险,况且那个人本来就是奔着你来的,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但薄辞深还在那里,我不能丢下他。”南明鸢语气淡淡,眸底却闪着坚毅的光。 看着南明鸢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黎琛知道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松口。 他在心底轻轻喟叹一声,无奈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带着林深一起坐的游艇前往游轮。 方才的豪华游轮现在被烧的只剩下一片狼藉。 南明鸢快步走上游轮,四处找寻安全舱。 每到一处地方,就能看到甲板上散落着几具尸体。 “这个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杀我,竟然不惜牺牲这么多人。”南明鸢冷笑着讥讽。 黎琛抿紧了唇线,没说话。 南明鸢快步搜寻,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薄辞深。 推开游轮上的一间又一间房间,里面被炸的惨不忍睹。 每推开一间房,南明鸢的脸色就苍白几分。 薄辞深,千万不能有事…… 第550章 脑死亡 南明鸢推开一道房间的门,瞳孔骤然一缩,“薄辞深!” 看清人后,她的心狠狠一颤! 只见薄辞深躺在血泊中,西服被血浸染的一片深色,鲜红的血汩汩而出,面白如纸。 南明鸢赶忙上前,将薄辞深的几个穴位封住,好不容易才将血止住。 几人刻不容缓,紧急将人送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都被他身上的伤给惊到了。 “快!将患者推去急救室!”医生脸色焦急。 像是平地里响起一道闷雷,南明鸢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靠在墙上才没有倒下去。 “我会医术,可以跟你们一起进去参与手术。”她强行镇定下来。 医生看了眼她的手,犹豫道:“你的手部也受了伤,要是参与手术的话,可能连刀都拿不稳。” 南明鸢看了眼她青紫的手,铺天盖地的绝望朝她席卷而来。 “我在旁边指导。”南明鸢的声音含了些干哑。 医生没再多说,默许的点点头。 明亮的灯光照下,照在薄辞深身上触目惊心的刀伤,红和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刺目而鲜艳。 看着那一道道伤口,南明鸢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栗了一下,逼迫自己 镇定下来,在一旁开始指导着手术。 手术灯泛着冷冽的白光,犹如一把冰刃刺在她的胸膛。 与此同时,黎琛正走在医院长廊上,他面色沉沉的给黎父拨去电话。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应他的始终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黎琛菲薄的唇线抿紧了几分,面色难看至极。 他给黎父的手下打去电话,“黎少,我们现在也暂时联系不上黎总。” 黎琛的手指蓦地收紧。 父亲竟然失联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他的外套被吹起一角,挺拔的背脊一点点压了下来。 黎琛大口的吸了口冷气,根本不敢细想这件事。 手术室里,医生关了灯,看向一旁的南明鸢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身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他脑袋受到了强烈的撞击,CT显示他的脑补中枢神经还受到了刺激,有极大可能患者会脑死亡,需要观察。” 医生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砸在南明鸢心头上,犹如当头一棒。 她的杏眸骤然睁大了几分,不敢置信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薄辞深,黑白的瞳仁里映出无尽的惶然。 “没有一点办法了?” 南明鸢的声 音像是干涸的枯井一般,又涩又哑。 “理论上不能说没有一点,后面再继续观察治疗,医学奇迹的事例还是存在的。” 这句话里的安慰越大,就证明薄辞深治愈的机会越加渺茫。 南明鸢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默默偏过头去,不再去看薄辞深,双眸像是失了焦一般,变得愈发空洞。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陷入掌肉中,刺疼的痛意拉扯着她的神经强迫她冷静下来。 可是心口上像是豁开了一道大口一样,刺骨的寒风吹进她心底,带来无边的寒冷和未知的恐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堵得她发不了声。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喧嚣着害怕。 薄辞深被转入重症看护病房里。 南明鸢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几乎要和白色被褥融为一体的男人,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痛彻心扉。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薄辞深,她想看到的是那个永远意气风发、放荡不羁的男人。 南明鸢眼尾扫着一片淡淡的红,心湖泛起剧烈的波纹。 她突然认识到了一件事。 薄辞深在她心中的位置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的多。 南 明鸢唇角无声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旋即,眼神倏地变得狠戾。 把薄辞深害成现在这幅模样的那个凶手,她一定会找到! 新仇旧账加在一起,恨意几乎要把南明鸢湮灭。 “让人全面搜查卡晶海那片海域,凡是进出过的人都给我严查,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南明鸢把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递给陆程,“这是当时录的音,那个人估计是怕被人听出他的的声音,所以用了机械音变声,你让人把他的音色分解出来。” 陆程有些讶异的接过录音笔。 没想到在当时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南明鸢还不忘保存线索。 “好,我现在就让人去查。”陆程低声应下,转身离开。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南明鸢看着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薄辞深,只觉得心钝痛无比。 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林深从悲恸中回过神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闷声道:“应该是公司里的那群董事太久没看到薄总了,打电话问我总裁的行踪。” “先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南明鸢淡声嘱咐。 林深点点头,拿着电话离开病房。 白秀兰手提着饭盒,准备去给薄钰 凝送饭,她的目光忽然一顿。 前面那个打电话的不是林深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应付完董事后便挂了电话后便往病房走,白秀兰悄悄跟在他身后。 等他道病房门口的时候,南明鸢道:“把薄辞深受伤的消息封锁住,就说他出差了,他受伤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薄爷爷耳里。” 薄老爷子年纪高了,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承受不住。 “砰!” 门被砸在墙上,发出震天响。 白秀兰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怒指向南明鸢:“你这个女人就是来克辞深的吧?只要是遇上你,准没好事!” 林深看着一来就大吵大闹的白秀兰,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夫人您先冷静点。” “我可怜的儿子啊,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白秀兰满脸悲戚,转头对南明鸢怒目而视,“你给我滚出去!辞深都不知道因为你受了多少次伤!你现在还有脸待在这?” 她现在怒火攻心,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了。 薄钰凝被护士推着出来走动,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也向着声源出走去。 一过去,她便听到母亲怒骂声,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在病房外围观。 第551章 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她听着那些刺耳尖锐的话,皱着眉头走进去:“妈你先少说两句吧,哥受伤的事跟明鸢姐有什么关系,你别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啊。” 薄钰凝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薄辞深,不敢相信明明前几天还在照顾她的人现在却躺在了这里,瞬间觉得痛心疾首。 “他这次受伤确实跟我有关系。”南明鸢神色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白秀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颐指气使的怒视着南明鸢:“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躺在这上面的,他要是醒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的胸线起伏不定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把南明鸢碎尸万段。 “我会负责的。”南明鸢艳丽的脸庞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憔悴。 现在的她实在没心思和白秀兰打嘴仗,只想让薄辞深尽早醒过来。 南明鸢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深,淡声吩咐道:“你先去做我刚才交代你的事,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再告诉我。” 薄辞深是因为她受了伤,她不会放任薄氏不管。 交代完后,南明鸢也不再理会病房里的另外两人,径直拿起一杯温水,用棉签蘸湿了水轻轻擦在薄辞深干涸的嘴唇上。 看着她悉心照顾的动作,一旁的白秀兰和薄钰凝惊 讶的说不出话。 “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是不是没安好心?”白秀兰一副问罪的神态。 在她眼里看来,南明鸢一向都对薄辞深冷冰冰的,现在这么反常的举动,着实很可疑。 薄钰凝看了眼南明鸢和薄辞深,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她轻轻扯了扯白秀兰的手,低声道:“妈,我脑袋忽然有些痛。” “那赶紧去让医生给你看看。”白秀兰神色立即紧张起来,不悦的瞪了一眼南明鸢后,便带着薄钰凝离开了。 回到病房里,薄钰凝让要给她检查的医生离开,低声劝说:“妈,你别对明鸢姐有那么大的偏见,你看她现在也在照顾哥啊,说明她对哥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这个女人不趁机而入还算她有点良心,怎么可能还这么好心留在这照顾辞深?说不定她现在心里都在策划着怎么打压薄氏了,不行,我得让林深盯紧点她。”白秀兰不满道。 “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哥哥这么喜欢明鸢姐,你以后不要再诋毁她了。” 愧疚使然,薄钰凝现在已经对南明鸢有了很大的改观,忍不住为她说话。 “我看你也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怎么开始为她说话了,等着看吧,不出三天,这个女人一定会把她 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白秀兰义愤填膺道。 看着她一副对南明鸢恨彻入骨的模样,薄钰凝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连好几天,南明鸢除了必要的应酬以外,其余时间都待在病房里照顾薄辞深。 过来给南明鸢送文件的陆程,看着在病房小桌子前办公的南明鸢,忍不住道:“南总,你现在都快把这个病房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了。” 南明鸢目光从文件上移到薄辞深身上,好几天了,他的身体都没有意识。 难道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中午,黎琛过来给南明鸢送饭。 看着那道瘦削的身影在病床前忙前忙后的,一股复杂的情绪顿时交织在他心头。 他疏解了下情绪,抬脚走了进去:“明鸢你先吃饭吧,别太操劳了,免得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你说他会醒来吗?”南明鸢喃喃低语。 沉默了好一会儿,黎琛才缓缓开口:“会的,所以你别太担心。” 南明鸢看着薄辞深那张平静的脸,黑亮的眸底慢慢浮漫出茫然。 从医院离开后,黎琛便开车回到了家。 他在车库停好车,忽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旁边。 这是父亲最常开的车。 他回来了! 黎琛迈着迅捷的大步奔进别墅里。 一进去, 就看到黎父坐在客厅里悠哉的看着报纸。 见他如此泰然自若,黎琛清隽的面庞染上几分复杂神色,他大步走了过去。 黎父翻阅着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的将他扫了一遍,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你这手怎么弄得?” “我这伤怎么来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黎琛挑唇轻笑。 黎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冷哼一声:“我怎么清楚?把话书说清楚。”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怎么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你有没有听说过卡晶海上游轮爆炸的消息?”黎琛不答反问。 一连三个问题,句句犀利。 黎琛看向黎父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仔细的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联系不上我不是很正常?”黎父铁青着一张脸,眉宇间笼罩着几分不悦。 “明鸢前几天被绑到卡晶海了,游轮爆炸的地方刚好就是你之前带我去的那个卡晶海,而且很奇怪,事发之后,你也失联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黎父声音隐含着几分愠怒。 “我只是想问,对于这次游轮爆炸的事你作何感想。”黎琛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黎父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感到颇为不爽,一把将报纸拍 在桌上:“你要是想知道就多去看看新闻时事,问我做什么?” 见他起身准备离开,黎琛也不想再继续和他打哑谜式的对话了,单刀直入:“明鸢被绑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黎父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还敢管起老子的事来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跟那个女人保持好距离,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明鸢身边。”黎琛眼里闪着坚毅的光。 “竟然还敢跟我作对?你翅膀真是长硬了是吧?”黎父被气的怒目圆睁,挥起茶几上的杯子用力朝黎琛砸去。 “赶紧给我滚出去!” 黎琛没有躲开,任由杯子砸在他胸膛上。 他紧握拳头,指骨间泛着白色,眼底泛着凌人的寒意:“总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明鸢身边,不会让你伤害她分毫。” 黎琛咬着后牙槽说出这番话,字字带着不容商量的强势。 黎父胸线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好啊!你对那个女人种下情根,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堂妹!” 他赤红着双眼,说完便一阵剧咳起来,额头青筋暴起,“你不用总提醒我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 第552章 这是你欠他的 白秀兰带着营养餐来到医院,原本想去给薄钰凝送饭,忽然想到这几天南明鸢都在照顾薄辞深的事。 “我倒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这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也该露出原型了吧。” 她冷哼一声,脚下改了个方向,朝着薄辞深的病房走去。 走廊里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人,白秀兰没急着推开病房的门,悄悄地站在门口调出摄像头对着里面。 这个角度,正好对着南明鸢的脸,能够拍下她做的一切动作。 病房里的南明鸢轻轻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然后端来一盆温水,为薄辞深轻轻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看着那张孱弱的脸庞,南明鸢轻声道:“薄辞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我不想欠你人情。” 回应她的依旧是冗长的沉默。 这几天,薄辞深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门外的白秀兰听不清南明鸢低喃了些什么,注意力全在她照顾薄辞深的动作上。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在照顾辞深?而且还照顾的这么细心? 倏地,她眸底飘过几许动容的情绪。 不过半秒,她就把心底泛起的那个念头狠狠的掐灭了。 这女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她停止了录视频,推门走了进去 ,横眉怒骂道:“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辞深如果醒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别想捞到好处。” 南明鸢淡淡扫了她一眼,淡漠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她将毛巾重新浸了下温水,为薄辞深擦拭他的手心手背。 “行了别在这装模作样的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白秀兰坚信这都是她耍的小伎俩,满脸负气嘲讽。 她把带过来的营养餐放在桌上,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毛巾:“赶紧走吧,这里不需要你,我亲自照顾辞深。” 南明鸢被她撞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她细眉微皱,眉宇间笼罩着几分淡淡的不悦。 “他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要是有薄氏的敌对公司趁着这个空子下手,你确定你能应付的过来?” 南明鸢红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好整以暇的看向白秀兰。 闻言,白秀兰顿时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那些企业的老总各个都是人精,薄辞深许久没有露面,时间一久,势必会引来他们的怀疑。 要是真的趁机出手,她未必能应付的过来。 她抬眸看向南明鸢,虽然这个女人她的确看不顺眼,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番话的确是在为 薄辞深和薄氏着想。 这样一想,她心中对南明鸢刻板的坏印象略有改观。 难道真的像薄钰凝说的那样,这个女人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坏? “我帮他,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会尽我所能维持薄氏的现状。”南明鸢淡淡回应道。 白秀兰轻哼一声,依旧还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你能这么想还算你有点良心,这本来就是你欠辞深的。” 她将手里的毛巾扔进盆子里,拿起一旁桌上的保温盒:“看你照顾辞深的份上,勉强给你吃吧。” 她拎着饭盒递过去,错开南明鸢的视线,脸上挂着几分尴尬地神情。 看着面前的那个饭盒,南明鸢狐疑的看向白秀兰的侧脸。 见她迟迟不接,白秀兰转过头来,脸色愠怒:“怎么?怕我在这饭里面下毒不敢吃?” 听着她的话,南明鸢略微迟疑了下,她的手摸了下空荡荡的胃。 不吃白不吃,正好她今天也没好好吃饭。 南明鸢毫不客气的接过她的饭盒,拿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的那么香,白秀兰也感受到胃部传来阵阵饿意。 她走到一旁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饭:“你吃了钰凝的那一 份饭,等会儿我还得重新让人给她做。” 这话说的,好像被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南明鸢眉头轻皱了下,吃饭也堵不住这个人的嘴? “吃饭的时候说太多容易被噎到。”南明鸢声线平平的说了句。 白秀兰瞪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再继续说话。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薄珏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二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场面。 好像看到了一幕多么难以置信的画面,她揉了揉眼睛,脸上的惊讶更甚。 看见母亲的转变,她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 两人难得一次的和平共处,她就别进去打扰了。 薄钰凝转身离开。 “味道还不错。”南明鸢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给了句中肯的评价。 白秀兰抬了抬下巴,一脸傲娇:“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薄家的厨子吧,难不成还能是你?”南明鸢毫不客气的戳破。 “你!”白秀兰的怒气轻而易举的就被激发了出来,怒指向南明鸢。 看着她眼睑下布着的乌青色,白秀兰顿时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知道南明鸢每天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照顾薄辞深上,剩下的一部分时间则是用来处理公事。 白 秀兰轻哼了声:“看在你照顾辞深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既然吃了我的饭,那就好好照顾他,别被我发现你怠慢了他。” 听着她使唤人的口吻,南明鸢轻笑一声,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尖酸刻薄的白秀兰,她也对刚才那顿饭菜的安全放心了些。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她轻轻抬了下眉。 白秀兰收拾完餐具,便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默。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得一地斑驳碎影,几缕阳光爬到了南明鸢的指尖上,她却没察觉到丝毫暖意。 南明鸢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走到病床边坐下,她安静的凝视着那张安静苍白的脸,心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蓦地勾唇苦笑一声。 “薄辞深,你都快昏睡了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啊?你不会想让我一直这样照顾你吧?那我可不愿意。” 光线斑驳,南明鸢垂眸轻声喃语,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 余光中忽然瞥到薄辞深指尖上的那一点光影摇曳了下。 她倏地抬眼看过去。 “薄辞深?”南明鸢声音染着遮掩不住的迫切和兴奋。 刚才恍惚间她好像看到薄辞深的手指动了下—— 第553章 喜欢装是吧? 南明鸢连忙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拿着仪器将薄辞深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温声道:“病人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目前看来没有苏醒的迹象,南小姐,您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南明鸢眼中闪着笃定的光。 见她这般坚定,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来给他检查下看看。”南明鸢只好亲自出手为薄辞深检查。 她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抽了根银针缓缓扎进薄辞深手腕处的穴位上。 细长的针从薄辞深皮肤穿插进去,直至整条手腕上几乎都布满了银针。 一旁的医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南明鸢这波操作。 难道是想以此来唤醒病人?不过如果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植物人的话,大脑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对自身和外界的认知功能完全丧失了。 他刚想劝说南明鸢这样做完全是徒劳无功时,看着她一脸全神贯注的模样,也没出声打扰。 忽然,薄辞深的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薄总的手动了!”医生满脸激动。 南明鸢的鼻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能 够证明他还存有感知能力,就够了。 医生离开后,南明鸢看着薄辞深的脸,抿唇思忖。 住院的这小半个月以来,医生每天都会给薄辞深采取最先进和成功率最高的治疗技术,但始终没有看到反响。 如果西医不行,那何不尝试尝试中医的银针疗法? 既然这个银针能让薄辞深感受到一点意识,如果坚持每天给他采取银针疗法的话,那…… 薄辞深苏醒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她定定的盯着薄辞深的脸看,在心中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南明鸢每天周转与南家和公司还有医院,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自从给薄辞深采取了银针疗法后,南明鸢在治疗时偶尔会看到薄辞深的手指动,不过只是暂时性的。 医生给薄辞深做完检查,眉宇间染着几分欣喜之色:“刚刚给薄先生检查过了,我发现他的身体有苏醒的迹象,这个情况比最开始好了太多!” “那也就是说辞深他会醒过来的对吗?”一旁的白秀兰连忙出声问。 医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 来:“不好意思白夫人,因为这个病情特殊,我不敢完全向您保证他一定会醒来。” 白秀兰的脸色顿时一冷:“那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她一转头就看见南明鸢在为薄辞深拨弄着手指,只是为了促进他的血液循环。 想到这段时间南明鸢对薄辞深的悉心照顾,白秀兰的脸色缓和下来,低声道:“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营养餐过来,好好吃饭,这样才有精力好好照顾辞深。” 南明鸢淡淡应了声。 她脸上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心里却已经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银针疗法看来还是有效的。 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南明鸢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为他暗中实施银针疗法。 次日中午,南明鸢正在用毛巾给薄辞深擦手,忽然手被用力扯了下。 “明鸢……” 薄辞深只觉自己坠入了黑暗之中,他走了很久,才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可那张美艳的脸庞上却满是厌恶疏离。 他大步往前跑,可走去南明鸢的那条路却像是一条滚带似的,无论他怎么跑,都无法靠近她,反而还离她越 来越远。 就这样,他眼睁睁的看着南明鸢离他越来越远,最后连同那道唯一的白光一起消失不见。 而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暗。 “明鸢!” 薄辞深撕心裂肺的暴吼了声,迫切的想追上去,却发现身体怎么都动弹不了,他只能朝着那道光影消失的地方伸出一只手。 恍惚间,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柔滑细腻的让他舍不得放开。 南明鸢看着被薄辞深紧紧抓着的手,美眸骤然睁大,激动地连着唤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薄辞深?” 回应她的是薄辞深越发用力的桎梏。 南明鸢垂眸看着那只被捏红了的手,轻轻吸了口气。 银针疗法的这段时间虽然薄辞深的手指偶尔会有知觉,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么大的反应。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而是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被紧紧攥着的手轻声喃喃:“薄辞深,醒来好不好?” 薄辞深只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没有睁开眼,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明明自己害怕火,却还要留在那 个游轮上,要是没找到你,我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明鸢声音微哽,后面的话堵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积压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像是触碰到了一个闸口,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能把薄辞深放下了,却没想到他早已在她心底深处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 薄辞深感受着手中柔软细滑的触感,还能听见窗外面隐隐约约传进来的车鸣声。 这一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世界。 南明鸢没有像梦里那样离开他,而是坐在他身边,用着许久没有朝他露出的温柔语气跟他说着话。 “薄辞深,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南明鸢声音忽然沉了几分。 正装睡的薄辞深听着她这句话心弦动了下。 她说的那件重要的事,是他吗? “我好像——” 南明鸢正想要跟他交心,忽然发现他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往上抬了抬,这是已经恢复意识了。 所以他已经醒过来了,一直在装睡吗? 一股郁结之气猛地蹿上心头,她脸上透出几分薄怒。 喜欢装是吧? 第554章 绿茶薄总 南明鸢拿起旁边的湿毛巾用力在薄辞深脸上擦了擦,看着他的脸被擦出几道红痕也没有停下。 薄辞深原本还沉浸在她的温柔细语中,忽然感觉脸上疼的不行,脸上的肉都像是要被磨掉一样。 看来是被发现了。 他动了动僵硬麻木的手,伸手抓住那只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手,一双漆黑的眸子倏地睁开。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光亮,在看见光时,他闭上眼睛几秒,直到适应了光亮后才重新睁开了眼。 “装睡好玩吗?骗我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担心你。 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南明鸢堵了回去。 “我刚醒。”薄辞深声音含着混沌的干哑和莫名的委屈感。 “少骗人了,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才醒过来。”南明鸢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看着她这幅生动的小表情,薄辞深薄唇微掀,温声安慰:“好了,别生气了,确实是刚才醒来的,四肢僵硬得很,动不了。” 南明鸢想到刚才她怎么都挣不开的那道蛮力,冷哼一声,讥诮道:“你刚刚使那么大的劲抓我,看起来可不像四肢僵硬。” 她甩开薄辞深抓着他的手,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这个似曾相识的表 情,薄辞深也在梦里见到过。 这段时间他反反复复做了许多个梦,都与南明鸢有关,而她看向他的表情几乎都像现在这样的冷漠。 太阳穴开始痛了起来,他手指揉了揉额角,南明鸢连忙上前查看:“怎么了?” 薄辞深顺势拉着南明鸢的手把她扯进了怀里。 “你又骗我。” 反应过来的南明鸢没好气的抬起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身体,而后要站起身来。 “嘶。” 耳边传来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转头就看到薄辞深紧拧着眉头,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 “行了薄辞深,同样的招数使用一两次就行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骗?”南明鸢语气含怒。 “明鸢,我真的疼,好像刚刚碰到了伤口。”薄辞深闷声开口,唇色跟着白了几分。 见他不像是演戏的模样,南明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口,唇线抿紧了几分,却也没再乱动。 她冷哼一声,声音冷漠:“这就是你骗人的后果。” 薄辞深鼻间里充沛着南明鸢身上好闻的幽香,他微微侧目,凝视着她好看的侧颜。 要是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他就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抱着南 明鸢。 他放在南明鸢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走廊外响起一道脚步声。 温熏这段时间她都没看到薄辞深,经过一番打探后,才知道他住院了。 走到病房门口后,温熏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薄辞深抱着南明鸢的画面,脸上的得意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妒火。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小熏?”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温熏连忙敛去脸上的怒意,笑吟吟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白秀兰。 “你怎么会在这?”白秀兰满脸疑惑道。 “我来医院体检,”温熏面色如常的随意扯了个谎,而后往病房看了眼,“伯母,我刚才看见这个病房里的人有些像薄辞?” 闻言,白秀兰眼底飘过几许尴尬,“就是他,因为受了点伤,所以这段时间都在住院。” 温熏佯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怎么会突然受伤呢?我看里面的女人长得也有点像南明鸢。” 白秀兰握起虚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简单解释道:“辞深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辞深。” 她的目光越过温熏,看向病房里坐在一张床上的两人,眸子错愕的睁大了几分。 辞深醒 过来了?! 旋即看到他身边的南明鸢时,白秀兰眼底又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伯母,你就不担心她对辞深下手吗?而且她还让辞深受了伤,就怕她会连累……” 温熏满脸担忧道。 话虽这样说,可她眼底却晃过一抹不甘的情绪。 没想到这段时间陪着薄辞深的人竟然都是南明鸢。 她能靠近薄辞深的机会又被抢走了一次。 “她不会对辞深下手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尽心尽责的好好照顾辞深。”白秀兰轻声解释。 “可伯母,辞深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啊。” 温熏皱眉提醒,希望能借着白秀兰对南明鸢的厌恶把她从病房赶走。 白秀兰低声叹息一声:“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她。” 要怪,只能怪她前面做的那些孽太多了。 温熏满脸诧异。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白秀兰还维护起南明鸢来了,这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大? 说完,白秀兰再度抬眼看了眼病房里面,转眸看向温熏,“小熏,辞深刚醒过来,先让他好好休息会儿吧。” 这段时间南明鸢对薄辞深的照顾她都看在眼底。 白秀兰无声的在心底叹了口气,以前做的错事太多了,那现在就 及时止损吧,尽量弥补曾经的那些过错。 温熏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白秀兰这是想把她支开,然后给薄辞深和南明鸢两人腾出二人空间? 那怎么能行! “我就进去看一下辞深,很快就出来了,不会影响他休息的。”温熏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大方得体的笑容。 说完,她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辞深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温熏关怀备至的朝着病床走去。 听到她的声音,南明鸢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起来。 怀里的人突然离开,薄辞深拧了下眉,面含愠怒的看向始作俑者,淡声回应:“没有。” 感受到他的敷衍和疏离,温熏脸上的笑容一僵,后面想说的话也被他这幅冰冷的态度噎住。 门外的白秀兰看着里面的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她还是别插手了,于是她转身离开。 “我先走了。”南明鸢淡声开腔。 她没兴趣在这观看温熏是如何关心薄辞深的。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薄辞深立马接话。 他掀开被子便要起身,忽然满脸痛苦的捂着膝盖的位置。 “怎么了?”南明鸢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 第556章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见气氛紧张起来,黎琛挑起另外一个话题:“明鸢,绑架你的人现在还没找到,你这段时间要小心,我怕他会再次出手。” 他摸不准父亲是否会再次对南明鸢出手,可偏偏又不能明说那个幕后黑手有可能是他父亲,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 “有我在,没有人会伤到她。” 薄辞深比南明鸢先一步回答了他的话。 听着他霸道强势的口吻,南明鸢眼波微动,旋即看向黎琛点了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南明鸢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陆程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她连忙接通电话,“救命啊南总!” 听着他呼救的声音,南明鸢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那个幕后黑手出手了? “怎么了?” “我实在扛不住逸少的拷问,南总要不你亲自回家跟他们解释一下吧,我实在应付不了他了。” 陆程苦恼无奈的声音传出。 “行,那我一会儿回家一趟,辛苦你了。”南明鸢轻声安抚了句。 想起自家哥哥的磨人劲,她都能想到陆程被骚扰的有多惨了,不由得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见她挂了电话,黎琛 温声问:“出什么事了?” 南明鸢简单的解释了下经过。 “我送你回家。”黎琛不假思索道。 有他陪在南明鸢的身边,父亲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 南明鸢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我也去。” 薄辞深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脸正色道。 他不满的瞥了眼黎琛,想趁着他受伤的时候和南明鸢多接触? 门都没有! 南明鸢转眸看向他,视线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不用,你在医院养伤就行了。” “一点皮外伤而已,我现在就能出院了。”薄辞深嘴硬道。 “你确定?那后面也不用我再继续照顾你了吧。”南明鸢低低的环抱着胸,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打蛇打七寸,想要薄辞深住口就得拿捏住他的弱点。 薄辞深轻啧了声:“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我要是没良心的话,就不会留在医院照顾你这么久。”南明鸢一脸实话实说的神态。 说完,她也不再看他,转眸看向一旁的黎琛:“走吧。” 黎琛扭头看了眼薄辞深,跟着南明鸢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并肩一起离开的身影,一股郁结之 气从薄辞深心底倏然升起。 他气恼的捶了下轮椅的扶手。 刚才黎琛看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是在向他炫耀? 薄辞深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声,墨瞳里翻涌着怒意。 正准备离开医院的温熏恰巧将黎琛和南明鸢离开的画面收尽眼底,她眸底划过一抹鄙夷。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语含讥诮的轻嘲了句,抬步走时看到正往住院部走来的薄辞深,立马扬唇朝他走了过去。 “辞深,我刚刚看见南明鸢和黎琛一起离开了医院,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我经常能看到他们俩出双入对的。” 温熏明面上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满是洋洋得意。 她要让薄辞深知道南明鸢多么的水性杨花,这样他才知道究竟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看着薄辞深阴鸷的面庞,她佯装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掩唇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我的气。” “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闭嘴,就这么喜欢观察别人?不去当私家侦探还真是屈才了,温小姐也被见怪,我就是给你提个建议。” 薄辞 深唇角弧度是上扬的,可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子般寒冷。 听出他话里内涵她管闲事的意思,温熏脸上的笑容一僵,准备继续挑拨的话被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薄辞深没再看她,大步离开了。 风把温熏的头发吹的凌乱,她恼羞成怒的在原地跺了几下脚,把她方才受到的羞辱都归咎到了南明鸢头上。 “南明鸢,你给我等着瞧,薄辞深迟早有一天会是我的。” 温熏冷声低喃,妒火在她眼底熊熊燃烧着。 南明鸢和黎琛回到南家,一进客厅,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祁司礼和祁司逸。 “妹妹,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祁司礼话语间含着几分试探。 祁司逸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直接问吧,你这样问要问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他看向南明鸢时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关切道:“妹妹,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要是有事的话就告诉我们,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关心,一股暖流在南明鸢心里缓缓淌过。 “我没事,”她轻轻旋了个身,笑道,“你们看,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老往医院跑?陆程可已经跟我说了。”祁司逸眉头轻皱,眸含不满。 闻言,南明鸢便已经猜出了他把陆程骚扰的有多惨,否则以陆程的性格,一定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她无奈的喟叹一声,知道瞒不下去了。 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调查,只好略过了些危险的桥段,将过程简单的跟他们叙述了一遍。 “什么?竟然有人敢绑架你?真是不把南家放在眼里!”祁司逸眼底透着薄怒。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呢?”祁司礼上前拉着南明鸢的手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等会儿让家庭医生给你全身上下检查一遍。” 对于南家来说,南明鸢就是块独一无二的珍宝,他们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能容许别人伤害她分毫? 看着他们满脸紧张的模样,南明鸢忍俊不禁的笑了声:“哥,你们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正色起来嘱咐道:“对了,这件事你们别跟奶奶说。” “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一道苍老透着些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第555章 你维护他? “可能是太久没有下床走动了,腿有些僵硬,”薄辞深侧目看向身边的人,眼底染着几分笑意,“你都照顾我这么久了,能不能顺路陪我去外面走走?” 察觉到他的企图,南明鸢又恢复了一脸淡漠:“走不动的话就待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我再不去呼吸下新鲜空气的话,感觉我整个人都快退化了。”薄辞深眼尾低低的垂着,声音里含着几分委屈。 “你要是想出去走,我可以给你叫护工。”南明鸢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一旁的温熏。 说完,她便松开了手,径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薄辞深被她突然松开了手,还没缓过劲来的双腿险些又弯了下去。 他看着前面那道身影。 真是好狠的心。 薄辞深咬咬牙,忍着膝盖上的酸胀感跟着南明鸢离开了。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南明鸢忍不住侧了下脸,就瞥见薄辞深一瘸一拐的朝着她这边走。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缠人。 她抿了抿唇,往后倒了回去,重新扶住薄辞深的手臂:“真是服你了。” 薄辞深唇畔往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虽然他想和南明鸢多点肢体接触,但最后也没忍心让南明鸢这样费劲的扶着他出去,让护士给 他推来了一个轮椅。 南明鸢推着薄辞深往外走。 而病房里的温熏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恼羞成怒的在原地跺了好几下脚。 “又无视我!”她满脸怨气的发泄一声,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开。 南明鸢推着薄辞深来到花园后便停了下来,她脸色复杂的扫了眼轮椅上的男人。 “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薄辞深回答,她便抬脚准备离开。 一个转身之际,她的手腕忽然贴上一股温热,“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南明鸢被迫的回身,撇开他的手,一脸无奈的看向他:“什么事?” “绑架你的那个幕后黑手找到了吗?”薄辞深沉声问。 想到那日地游轮爆炸,他眼底蓄上一层寒芒,放在轮椅上的手蓦地收紧。 那个人想要了南明鸢的命,还害得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提及这件事,南明鸢脸色顿时一沉:“还在搜查。” 当年游轮的爆炸事件后,幕后黑手就一直逍遥法外,现在再次顶风作案,却再次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让人找不到丝毫线索。 可以见得此人心思缜密,实力不容小觑。 她压下思绪,神 色淡淡的看向薄辞深:“没什么要问了吧?” 看着她冷漠的表情,薄辞深甚至有些怀念在床上躺着的日子了,至少那段时间南明鸢还会照顾他。 “汽车新能源项目进展的如何?”他重新挑起一个话题。 “真是难为你了,受着伤还关心着项目问题。”南明鸢双手低低的环着胸,勾唇笑了声。 “我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薄辞深又抛了个问题出来。 闻言,南明鸢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她懂他话里的意思,是因为薄辞深知道这个新能源的项目对她很重要。 南明鸢错开了他炙热的目光,低声道:“本来是已经引进了市场的,但是有批锐金原材料供应的不及时,所以只能暂时停了下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底徒然升起一道凌厉:“这批材料断的太突然了,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只是不知道在背后给他们使绊子的是V组织,还是游轮爆炸事件的幕后黑手。 她垂眸思忖片刻后道:“我打算过几天出国引进那批材料。” 薄辞深紧拧眉头:“怎么不让手下去?你现在出国太危险了。” “我得亲自去,以免那个人在搞鬼,而且新能源的项目也不能继续 等下去了。”南明鸢眼神坚定,语气里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口吻。 见她这样,薄辞深便知道劝说不了,只好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伤还没恢复好,不适合长途跋涉。”南明鸢立马回绝。 “你是在关心我?” 薄辞深内勾外翘的眼睛往上勾起,眼底含着几分暧昧不清的笑。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南明鸢噎了下,旋即立马否定:“没有,你跟着我一起去会拖累我。” 路上的未知危险太多,她不能再把薄辞深扯进来了。 薄辞深胸腔震出一声气笑音,戏谑的看向她:“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也不想想我这伤是因为谁受的。” “让你留在这怎么就没良心了?我又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南明鸢冷漠的怼回去。 “反正你得负责,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我这伤得由你亲自照顾。”薄辞深直言道,也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着他这幅光明正大耍赖的模样,南明鸢抿紧了唇线,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阵阵凉风吹来,旁边传来一阵压抑隐忍的咳嗽声。 南明鸢看着他因为憋咳意而微红的脸,眼底飘过几许动容。 说到底,薄辞深这伤都是因为她造成的。 “可以。” 她无奈的答应下来。 最多到时多加派些人手看护就行了,她可不想再欠他人情。 黎琛走进医院,正想进入住院部时,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花园里有一抹熟悉的影子。 他侧目定睛看去,是南明鸢。 看到她身边的薄辞深时,他错愕的抬了抬眉,随后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薄辞深眼尖,余光瞥见了徐徐走来的黎琛,眼底蓄上一层幽冷之光。 坏兴致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黎琛疑惑道。 “怎么?看到我醒来,你好像很失望?”薄辞深微抬着下巴看向他,语含讥讽。 见他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挤兑,黎琛敛去眼底的诧异,淡声道:“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却吹不散夹杂在两人之间的硝烟味。 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南明鸢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片地段巨大的修罗场,不免感到有些头疼。 这两人还真是冤家。 “你误会了,他是关心你,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经常来看你。”南明鸢站在有理的那一方。 她这一句话同时把两个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黎琛没想到南明鸢会为了自己驳斥薄辞深,心头微颤。 “你维护他?”薄辞深鹰眸微眯,语含不满。 第557章 醋意横飞的薄大总裁 南明鸢顿时头皮一麻,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回身,巧笑嫣然的走到南老太太身边,亲呢的挽着她的手,乖巧的喊了声:“奶奶。” 伸手不打笑脸人,奶奶看她这样,也就不会生她的气了。 南老太太一见到她这样,心就软的稀里糊涂,拿她毫无办法,只能一脸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都能告诉你那两个哥哥,就不能告诉我这个奶奶了?是嫌我上了年纪帮不了你了吗?” 话语间透着几分嗔怪之意。 “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在我心里你永远年轻!”南明鸢连忙嘴甜的夸了句,好熄她的火。 南明鸢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娇声道:“这件事我也可以自己解决的,只是不想让你们跟着一起担心而已,你别想太多。” 她刻意放软的声音带了些撒娇的腔调,听着软绵绵的,即便是再大的火也能被她浇灭了。 况且南老太太根本就不舍得生她这个宝贝孙女的气,被她这样一撒娇,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啊,永远都是这样,不想我们跟着操心,但要记住家人就是你永远的依靠,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对啊 ,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们说。” “放心,哥一定把这个幕后黑手给找到!” 祁司礼和祁司逸也一前一后的表态。 南明鸢深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关切,眼眶便忍不住感到发热起来,连忙扬唇,软声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薄辞深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底有些羡慕。 他的眼神落在黏着南老太太撒娇的南明鸢身上。 此刻的她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清冷,明眸皓齿的脸上染着明媚的笑意。 是罕见的娇俏。 她身上像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一样,让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牢牢黏在她身上。 心里蓦地响起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黎琛眸光顿时一黯,仿佛他的世界在一阵天旋地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 他轻轻阖了下眼帘,将眼底所有痛苦的狰狞遮盖下来。 “你们也别怪明鸢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是我让她对你们保密的,因为这件事涉及了许多个范畴,所以不便透露太多。”黎琛温声道。 “这就开始护上我们家小鸢了?”祁司礼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模样。 “黎琛啊,你是舍不得看见小鸢被我们责怪吧,怎么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 揽呢。”祁司逸眼角勾着几分戏谑的笑。 听出他们的打趣之意,南明鸢转眸朝一旁的黎琛看去,后者恰巧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空气中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变了一样,蔓延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南明鸢率先移开目光,正色着解释道:“哥你们别乱开玩笑,我对黎琛只有感激,那次绑架我之所以能脱险,还多亏了他和薄辞深。” 提到薄辞深的名字,南明鸢忽然想起他那副耍无赖要跟她回南家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他,她连忙轻轻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然而黎琛的心顿时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 果然,对他只有感激而已。 “那辞深怎么没来呢?”南老太太一脸疑惑道,“说起来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 “他为了救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前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治疗,今天他才醒过来。”南明鸢低声解释,思绪随着南老太太的话再次想到了薄辞深。 “所以你这段时间去医院去的那么勤都是为了他?”祁司逸恍然大悟道。 南明鸢轻轻点了点头。 南老太太拉着南明鸢的手蓦地一紧,满脸心疼道: “那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他,真是苦了这孩子了,受了这么大的罪。” “不用了奶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也别来回奔波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南明鸢连忙阻拦道。 她不想让奶奶累着身体。 南老太太听出南明鸢的意思,一脸欣慰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那就让你两个哥哥代南家明天去看望下辞深。” 她浑浊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薄辞深能不顾自身安危救出明鸢,可以见得她这个孙女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果然是她看中的女婿人选之一。 想到这,她眼底多了几分赏识的情绪。 南老太太扭头看向一旁的黎琛:“小琛啊,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黎琛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正想拒绝时忽然被祁司逸拍了下肩。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也顺道跟我们好好培养下感情。”祁司逸眼底勾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黎琛听懂了他的暗示之意,面色迟疑。 “好了小琛,说什么我们都要好好感激你一番的,你要是不留下,那就是不给我这个老太太面子了。”南老太太佯装生气的口吻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 上了,黎琛自然也不好退却,有些失笑的点了下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此时薄辞深正待在病房里,白色的被褥被他卷成了一团。 手机每响一次他便拿起手机看上一眼,却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消息。 “都是些垃圾消息。”薄辞深冷哼一声。 他点开和南明鸢的聊天界面里,信息还停留在他下午问她到家没那里。 对方没有回应他。 薄辞深黑眸半眯起来,卷起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低声冷喃:“南明鸢,一个下午都没发一条信息过来,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他猛地想起今天黎琛是跟着南明鸢一起离开的,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俩还有没有待在一块。 一股醋意没由来的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薄辞深从床上坐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我饿了,能不能让你家佣人煲点汤给我?】 正在吃饭的南明鸢听到手机响的声音,随意拿起来看了眼。 解开屏幕后,便看到薄辞深发的那条信息。 她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 像薄辞深这种性子的人,会饿着他自己? 刚准备放下手机时,就看见薄辞深再度发了条信息过来。 【你跟谁在一起吃饭?黎琛吗?】 第558章 霸总人设崩了! 南明鸢蓦的笑了一下,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话吧。 “吃饭就别看手机了,先把那些工作放在一边,等吃完饭后再去弄。” “对啊,先好好吃饭。” 祁司逸和祁司礼立刻摆出哥哥的姿态教育。 南明鸢本来也没打算回薄辞深信息,把手机锁了屏就放在了一旁。 “不是工作上的事,垃圾短信罢了。”南明鸢淡笑着解释。 另一边病房里的薄辞深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轻咳了几声,没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和南明鸢的聊天界面上。 薄辞深眯了眯眸子,这女人这么久都没回他信息,难道是正跟着黎琛吃饭? 南家这边已经结束了晚餐。 “妹妹,送送黎琛吧?”祁司逸笑着道。 虽然知道薄辞深为了救自己妹妹险些成了植物人,但他心里还是更加希望黎琛和南明鸢能在一起。 南明鸢抿唇,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黎琛看出了她眼中的迟疑,心中顿时了然,和煦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祁司逸不悦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给你创造了个机会怎么自己不中用。 黎琛失笑的回看了他一眼,依次告别后最后把 目光落在南明鸢身上:“明鸢我先回去了。” “好。”南明鸢点点脑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看着她的脸,黎琛的唇欲言又止的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他从偌大的南家离开,大步跨上了车。 车间狭小,没有一丝温度,和刚才氛围融洽温馨的南家全然是两个世界。 黎琛脸色冷沉,想起方才南家人口口声声说要把幕后黑手抓住的话,他的唇线无意识抿紧了几分。 蓦然间,他瞳孔骤然一缩。 “卡晶海,游轮……”黎琛低声喃喃。 他忽然想起他有一次无意在黎父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份关于卡晶海的文件,当时随手翻了几页,只看到前面计划着在海面上开展游轮的图纸。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只是黎父要开发的一个项目而已,现在忽然发现,原来从那时起,黎父就已经开始筹划杀害明鸢了。 一切都有迹可循! 意识到这一点的黎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双手插入发间,眸底透着挣扎的痛苦。 黎琛目光一寒,发动引擎,车子飞快的驶了出去。 另一边的病房里,薄辞深在病房里拿着 手机来回徘徊,看着南明鸢始终没有回他信息,忍不住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直到快要挂断时才被接通。 还不等那头说话,薄辞深就迫不及待的向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就这么不愿意接我电话吗?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我吗?结果一条信息也不回?南明鸢,你可真够狠心的,就这么把我扔在医院里了。” 他直接把受伤这件事搬到了明面上,他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南明鸢对他心软。 说完,他便满意的扬了扬唇,等待着南明鸢会如何安慰他。 “辞深,你的伤口又痛了啊?” 得意不过一秒,听到听筒里这道声音时,薄辞深顿时石化在原地,薄唇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不是南明鸢接的电话!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南奶奶? 薄辞深神色别扭的轻咳几声,立马收起了刚才散漫不羁的态度,秒变正经:“奶奶,其实也没有很痛。” 前后说话的口吻转变十分明显。 南老太太想到方才接通后薄辞深说话的语气,心里立马清的跟明镜似的。 原来在她眼里成熟稳重的薄辞深在她孙女面前是这样的。 她 忍不住笑了声,语含感激道:“辞深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为了救小鸢,害得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明天司礼和司逸去医院看你。” 薄辞深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出来,脸色不自然的耙了耙头发。 “别客气奶奶,我就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他随口应付过去,心里只希望着南明鸢能快点过来。 “奶奶,明鸢呢?”薄辞深忍不住问道。 “她在洗手间,我刚刚看是你打电话过来,想着亲自感谢你一下,就顺手接了电话。”南老太太解释道。 “奶奶,时间也不早了,您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薄辞深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 南老太太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尴尬,也没再多说其他,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身体后就挂了电话。 薄辞深满脸黑线的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用力捏了捏眉心,脸上满是怅然。 在南奶奶那的人设崩塌了。 “小鸢啊,刚刚辞深给你打了个电话过来。” 南老太太把手机递给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南明鸢,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看着奶奶这幅模样,南明鸢的心莫名跳了下。 薄辞深这个家伙刚才跟奶奶说了些什么? “奶奶,他打电话说了什么?”她试探性问。 “也没什么,他以为接电话的人是你,一上来就说伤口很疼,让你去医院看看他呢。”南老太太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南明鸢想到薄辞深发现对面那人是奶奶时的尴尬模样,忍俊不禁的弯了下唇。 “他平常在你面前也是这样的?”南老太太脸上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们平时除了工作以外,就没什么交流了。”南明鸢囫囵的搪塞了句后就找借口回了房。 一会儿勾起奶奶的好奇心后,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南明鸢一头躺在床上,看着和薄辞深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吃饭时他发来的短信那。 她偏着脑袋思忖了会儿,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屏幕照出莹润的幽光映在她的脸庞上,肤若凝脂,手指按下了发送键。 【跟奶奶聊得怎么样?】 言语间透着几分要揭人丑事的戏谑之意。 刚发出去没几秒,就看到薄辞深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起来。 南明鸢任由电话响了一会儿后才接通。 “终于想起我了?还知道给我回个电话了?” 第559章 说谎 薄辞深劈头盖脸的上来就是一句质问。 “你下午不是说你只是受的皮外伤吗?”南明鸢声线没有什么起伏。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好了?我那样说不就是为了让你别太自责吗。” 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幽怨。 彼时的薄辞深正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姿态闲散的翘着二郎腿,此时听到南明鸢的声音,萦绕在心里一下午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唇畔好心情的往上扬了扬。 他皱眉轻轻嘶了声,拿出创剧痛深的口吻卖起惨来:“伤口又痛起来了。” 南明鸢和薄辞深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能看不出这是他的小把戏。 她嗤笑了声,语含嘲讽:“你要是真疼,不让医生给你检查,来找我干什么?” 那头噎了下,旋即再度响起薄辞深十分理直气壮的声音。 “你这样说就不太负责了吧,我这伤好歹也是为你受的,不找你找谁。” 南明鸢见他张口闭口就拿伤口说事,一下就识破了他的意图。 “你想拿这件事来说多少次?”她毫不留情的拆穿。 电话那头的薄辞深敛眸,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她就是他的良药。 能治愈他的一切伤口。 但是现在能这样听着她说 话,哪怕是对他冷嘲热讽,他也感到很满足了。 “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两人一来一回的隔着网线展开了拉锯战,因为薄辞深越发插科打诨的言论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空气变得温暖而湿润,南明鸢莫名的感觉有些脸热。 她能从薄辞深的话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赖,心里某一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下似的,微微动摇了下。 南明鸢抿了下唇,“时间不早了,薄总既然感觉疼的那么厉害,那也早点休息吧。” 还不等薄辞深说话,她便将电话挂了。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瓷白的天花板,长睫颤动,瞳孔没有聚焦,看不透情绪。 薄辞深看着被挂断的界面,那些想说的话都被塞了回去,他卷起舌尖抵了下后牙槽,从胸腔里震出一声沉闷的笑声。 两束灯光照在昏暗的道路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盘旋飞舞。 黎琛在黎家门口停下车,神色凝重的迈着迅捷的大步走了进去。 偌大的黎家灯光通明,比起南家来,少了许多温情。 黎父正坐在客厅里看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看到黎琛时,脸色倏地一沉:“来我这干什么?怎么不继续守在 你那个堂妹身边了?” 这句话猜到了黎琛的痛点,他面色一沉。 他似乎不愿意在这跟他浪费口舌,直奔主题:“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要对明鸢下手了?”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过来是为了指责我?”黎父眸光凌厉的质问。 看着他这张骇人阴寒的脸,黎琛只觉得他恐怖如斯,冷声道:“我不会再让你有对明鸢下手的机会。” 他抬了抬下巴,声音很冷,却如同磐石般,坚硬的不可撼动半分。 这句话精准踩到了黎父的雷区,他铁青着一张脸,眼底怒火滔天,拿起旁边的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黎琛身上砸。 黎琛眸光一闪,身形往旁闪躲了下,他专注着和黎父对峙,没注意到口袋里先前调成静音的手机闪烁了起来。 口袋里的物品在一阵晃动之际摩挲着手机屏幕,直接接通了来电。 电话那头的黎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听筒传出说话声。 “你对南明鸢还真是情深似海啊,我看你真是存心想跟我作对,你和你收养的那个黎洛都是社会上的害群之马!” 电话那头的黎洛听的一头雾水。 哥哥在跟谁说话?怎么会提到姐姐? 闻言,黎琛一口郁结之气堵到了嗓子眼上,背脊绷成一条直线,恨不 得一拳砸在他身上。 他垂眸,隐忍着怒气,忽然发现口袋的面料上透着一层幽光,他顿感不对劲,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抬起手机一看,就发现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正在通话中,来电人正是黎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的电话,他和黎父的对话也不知道被黎洛听去了多少。 黎琛连忙挂断了电话,怒目而视:“总之,我希望你别再一错再错,早点收手,别再伤及无辜。” 那头的黎洛还想再继续听下去时,就听见听筒传出一阵嘟嘟声,电话被挂断了。 他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心中的疑云一个接一个的升起。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个家里的一天,这里就轮不到你做主!你也别想管到我头上!”黎父面部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不可理喻。”黎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砸瓶子的声音,他置若罔闻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黎琛坐回车上,重重的揉捏了下太阳穴整理好情绪后,给黎洛重新拨去电话。 “你刚刚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刚刚没注意到。”黎琛言语中带着几分试探。 “电话刚接通没多久就挂了。” 闻言,黎琛心中松了口气,想来黎洛应该没听到什么 重要的对话。 “哥,今晚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喝两杯?” 黎洛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黎琛有些烦闷的扯了扯领带,刚刚和黎父大吵一架,他心里正憋着一团闷气,也没拒绝。 晚上,两人在酒吧见面。 舞池中炫光晃眼,重金属的器乐声震耳欲聋,黎琛和黎洛坐在卡座里,往肚里一杯一杯的灌酒。 黎洛看了眼眼神有些迷离感的黎琛,眸光闪了闪,佯装出一副随意的模样道:“哥,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的时候你在跟谁打电话啊?我怎么听到我还有姐姐的名字了?” 他仰头喝了一小口酒,眼神却始终落在黎琛身上。 闻言,黎琛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顿时变得清明了许多。 他蓦地抿紧了唇,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隐隐听出了黎洛话语间的试探之意。 不过他这样问,就说明他听到的并不多。 “就是明鸢的生意合作伙伴,他们俩个在工作上闹了点矛盾,他就跑到我这来发泄一下。”黎琛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黎洛垂眸,眼底的迷惑怀疑被长睫遮住。 他今天分明还听到那人提到了他的身世,如果只是姐姐的合作伙伴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被黎琛收养的? 所以,哥哥对他撒了谎。 第560章 有没有占你的便宜 黎洛抬眸看了眼继续灌酒的黎琛,将这些问题都记在了心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下去。 五光十色的灯光交汇成诡谲的光带落在两人神色各异的脸上。 次日,天光大亮。 吃完早餐后南老太太就催促着几人赶紧前往医院看望薄辞深。 “我让佣人一早就煲好了补汤,一会儿小鸢你们给辞深拿去,让他好好补补身体。”南老太太将一个保温壶递给南明鸢。 “奶奶,让哥哥他们去看望薄辞深就行了,我就不用再去了吧。”南明鸢无奈道。 她一会儿去到医院,指不定薄辞深那个无赖会怎么纠缠她。 “不行,你也一起去,就当是体谅他。”南老太太劝说道。 祁司逸和祁司礼这两个护妹狂魔她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只有他们俩去看薄辞深,不知道会对他说些什么。 况且,她还想给薄辞深和南明鸢多制造些接触的机会。 “好吧。”南明鸢无奈的答应下来。 几人一起前往至医院。 病房门打开,薄辞深看到南明鸢时,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刚想要对她好好装一番病弱时,忽然瞥见了她身后的祁司逸和祁司礼,急忙刹车。 “身体 恢复的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祁司逸低声问候。 虽然他平时看不惯薄辞深,可他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才落得现在这幅模样,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夹枪带棒了。 薄辞深颔首微笑:“多亏了明鸢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看着他一副坚韧有礼的模样,南明鸢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几下。 此时此刻坐在病床上的那人还是昨天隔着电话朝她喊疼的人吗? 怎么这才隔了一天,伤口就不疼了? 祁司逸眸光微闪。 “薄先生这番话提醒到我了,后面我会给你南家最高级别的护工照顾你,好让你早点康复。” 薄辞深这伤还不知道要养多久,他可不舍不得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如此劳累的天天来返医院。 闻言,薄辞深脸色愣了下。 他那样说是想在南明鸢这两个哥哥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不是想丧失和南明鸢多接触的机会。 要是换成护工照顾他,他还有什么理由和南明鸢见面? 薄辞深眼神闪烁,忽然弯腰低头,掩唇一阵巨咳,病床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你没事吧?” 祁司逸和祁司礼立刻上前关心道。 只有南明鸢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一脸病弱的薄辞深。 她一眼就看穿了他这是装的,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戏精。 薄辞深装的十分逼真,黑眸黯了黯,唇角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先前受到的伤太重了,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祁司逸和祁司礼信以为真,忙不迭的离开给他去找医生。 见病房里终于没有了电灯泡,薄辞深长睫压下,遮住了他眼底的狡黠笑意。 这病还得继续装下去。 他抬眸,拧眉扯着唇角:“明鸢我想喝点水……咳咳……” 说着,他又一脸虚弱的咳嗽起来。 南明鸢看着他,勾起红唇冷笑一声,语含嘲弄:“薄总这演技还真是一天比一天精湛了,连我两个哥哥都能骗的过去,这么好的演技,干脆进军演艺圈吧。” 听出她的挤兑之意,薄辞深脸上也不见分毫怒意,反而还含情脉脉的凝视向她,嗓音磁沉温柔:“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做的梦全都关于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这个话题跳脱的太快,南明鸢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表情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也 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再说话了。 她垂眸,不和薄辞深有任何视线交流。 见她这么淡漠,薄辞深眼底晃过一抹晦涩难言的情绪,他想起梦中的南明鸢也像现在这样对他冷冰冰的。 不过,梦都是相反的! 薄辞深将眼底的情绪遮掩下去,喉咙忽然冒出一阵干痒,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南明鸢这才抬眸看他,言语中依旧透着讥讽:“又装?薄辞深,同样的招数玩来玩去,你不腻吗?” 看着他因咳嗽而微红的脸颊她才意识到薄辞深这次没再装。 她唇角压得平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薄辞深平定下来后,迫不及待的看向南明鸢,薄唇微掀,噙着一抹笑:“对了,那条手链还在吗?” 闻言,南明鸢愣了下,没想到薄辞深竟然那么在意那条手链,她的心脏缓缓滞停了下,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了几下。 她对上薄辞深那双漆黑如渊的眸子,抿了下唇,旋即一脸淡定的抬手撩起衣袖。 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条粉色水晶手链,被亮光照的莹润有泽。 “还在就好。”薄辞深薄唇微掀,内勾外翘的眼睛勾着几分意味深长 的笑意。 阳光落进来,把南明鸢明眸皓齿的脸庞格外明媚,身上染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格外动人。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温声喃喃:“明鸢……” 情到深处,薄辞深长手一伸,便将南明鸢的手腕圈住了,正想用点力把她拉到他的怀里时,病房的门倏地打开。 两人的目光同时朝门口看去,祁司逸的眼神却在第一时间落在两人缠在一起的手上,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我们才出去没一会儿,你们的手就拉上了?” 南明鸢连忙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淡声解释:“没有,他刚刚说药水滴的太快了,我帮他检查下输液器。”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了,”祁司逸走了进来,幽幽的扫了一眼薄辞深,“薄总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还是以养病为主吧,可别去想其他的事。” 虽然薄辞深救了南明鸢,但这并不足以评判他成为他妹夫的标准,他可舍不得把唯一的妹妹就这样送出去。 还好他刚才发觉不对,返回了病房,要不然不就让薄辞深得逞了? 说着他转眸看向南明鸢,薄唇张了张,无声道:他刚刚有没有占你便宜? 第561章 占有欲 南明鸢盯着他的唇看了几秒,看懂他说的唇语后,顿时无语住了,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祁司逸的脑补能力还真是越来大了。 “多谢你的关心。”薄辞深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把人赶出去了,只不过因为祁司逸是南明鸢的哥哥,他只好压制着心里的火气。 祁司逸错愕的看向他,他印象里的薄辞深可不是这样的。 正想着,祁司礼带着医生进来了。 一番仔细检查后,医生不由得感慨道:“当时薄先生的身体有成为植物人的迹象,而现在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到这个程度,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薄辞深扬了下眉,顺势说道:“都是因为明鸢照顾的好。” 说着,他朝医生递了个眼神过去。 医生立马会意过来,识趣的道:“确实,薄先生当时受到的神经创伤比身体上的伤还要严重,如果是身边亲近的人照顾的话,会更加利于病情恢复。” 在薄辞深昏迷的那段期间,南明鸢对他的照顾,医院的人都看在眼里,甚至私底下都讨论过两 人的关系,认定他们俩关系匪浅。 医生说完,偷偷瞄了眼薄辞深的神色,确定他这番话说的是否符合他心意。 薄辞深颔首淡笑了,显然十分满意,他放心下来,便道:“那我先去给其他病人查房了。”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接下来可能得麻烦明鸢你一段时间了。”薄辞深眉头轻皱,面色如纸的脸庞带着几分病态感。 “行,你这伤毕竟也是因为救我受的,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祁司逸和祁司礼刚想说给他找个高级护工,便听到南明鸢答应的声音,不由得朝她看过去,眉宇间满是不赞同。 “妹妹,你每天工作那么忙,要是照顾他的话,你就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请个人来照顾他是一样的,而且他现在伤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祁司逸和祁司礼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道。 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妹妹在天天在医院里照顾薄辞深算怎么回事。 “别担心,我会权衡好时间,不会让自己太累的,我可不想让某些人说我没良心。”南明鸢朝薄辞深瞥了一眼。 薄辞深神色不太自然的轻咳了声 。 南老太太嘱咐的慰问送到后,祁司逸和祁司礼也不在这里多待,便说着要离开了。 “我送你们。”薄辞深立马翻身下床。 祁司逸和祁司礼见他执意要送,也没推脱。 几人走到住院部楼下。 “黎琛?你怎么也过来了?”祁司逸诧异道。 薄辞深看到迎面走来的黎琛,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来看看薄总是应该的。”黎琛笑容温熙。 “放心吧,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薄辞深唇角噙着一抹笑,可眼底却一片冷意。 打着来看他的幌子,实际上是想过来看看南明鸢有没有在他这吧。 黎琛这些小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 两人因为南家人还在旁边,只能装出一副表面和善的模样,实则两人的眼神早就在无形中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明鸢这次被绑架,确实多亏了薄总相救。”祁司礼微微挑眉,虽然他不看好薄辞深,但该道的谢还是得道。 几人不知道的是,黎洛此时正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听到他们说起南明鸢被绑架的事情,他瞳孔骤然睁大,黑白分明的眼里 满是担忧震惊。 他将南明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后才松了口气。 担忧过后,黎洛脸上涌现出失落的表情。 姐姐被绑架了,他竟然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才得知的。 黎洛看着不远处的几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将他包裹了起来。 他明显感觉到心里对南明鸢的感情越来越浓烈了。 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似的,黎洛拿出手机给南明鸢拨去。 站在黎琛和薄辞深中间的南明鸢十分敏锐的感受到两人不对盘的磁场,听到电话响起的声音,莫名松了口气。 她背过身子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姐姐,你现在在哪里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午饭?” 黎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薄辞深身体朝她侧了侧,不过声音太小,只能隐约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眸光逐渐变得幽冷深邃,一个黎琛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男人来分他和南明鸢相处的时间。 “不好意思啊黎洛,今天中午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因为手里还有几个合同还没谈完,会比较忙。”南明鸢语含歉意。 她对黎洛撒了个谎 ,南明鸢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之所以没对他实话实说,是因为不想让他跟着一起担心。 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一旁的薄辞深听到了黎洛的名字,眼底倏然涌现出一抹寒芒。 这黎家两兄弟怎么回事儿?天天就想着纠缠南明鸢。 “这样啊,好吧,那姐姐我们下次再约吧。” 黎洛失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 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南明鸢更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轻笑道:“好,下次我来约你,我这里还有点事,就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黎洛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往下耷拉着,刚才仅存的一分希翼也在刚才破灭了。 他牵起唇角无声的苦笑一声。 在南明鸢心里,他大概就只是一个弟弟而已吧,比不上黎琛和薄辞深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她才不不愿意把这些事告诉他。 黎洛站在暗处,沉默的凝睇着站立于一片阳光下的南明鸢,十指紧握成拳,掌心中传来的丝丝缕缕痛意刺激着他的神经,才没让他冲到南明鸢面前。 他垂下眼帘,神色落寞的转身离开。 第562章 小奶狗变身 黎琛见南明鸢挂了电话,便道:“看到薄总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来这本来就是想看看南明鸢在不在这,眼下见他们也准备离开医院了,那他也没必要留在这的必要。 南明鸢看了薄辞深一眼,抿了抿唇淡声道:“有时间我再过来。” 薄辞深薄唇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好,工作最重要,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看着他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南明鸢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几下。 这狗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南明鸢淡淡收回目光,跟着哥哥们还有黎琛离开。 看着他们几人离开的身影,薄辞深敛眸收笑,他就想和南明鸢单独待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 晚上,黎琛回到家中。 他一进去便看见黎洛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黎洛听到脚步声后,转头看向黎琛:“哥,最近怎么都很少看到姐姐?” 黎琛知道南明鸢隐瞒黎洛,是不想让他担心,便帮着她遮盖:“她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 “是吗?” 黎洛起身,朝黎琛走近了几步,随口扯了个谎,“但是我有个朋友 今天跟我说他在医院见到姐姐了。” 他一边打量着黎琛的神色,一边佯装出副担心的模样:“哥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医院吗?姐姐生病了吗?” 说着,他眼眸一转,神色着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姐姐在医院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黎琛瞳孔错愕的睁大了几分,不禁有些头痛起来。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了,索性就简单向他解释了下过程。 闻言,黎洛凝重的脸色才平静了些,声音缓和下来:“姐姐没出事就好,不过以后这么大的事别再瞒着我了。” 这件事虽然他没第一时间知晓,不过至少现在黎琛没有继续瞒着他。 “嗯。”黎琛漫不经心的应下。 刚准备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挑出手机看了眼,黎父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 黎琛抬眸,方才眼底的冷冽消失不见,他温声道:“时间不早了,赶快去休息吧。” 说完,他便往房间里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黎洛想到他刚才看到来电人时脸色出现一瞬的冷沉,心底的好奇驱使着 他悄然跟了上去。 黎洛轻轻地转动了下门把手,开出一条浅浅的缝隙,里面的谈话声传了出来。 “什么事?”黎琛语气不悦。 “我是你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那头的黎父声音更加不满。 “爸?你有把我当过儿子?”黎琛嗤笑一声,眼底射出冷冽寒意。 “反正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我永远是你的老子!” 黎父暴吼的声音快要穿破黎琛的耳膜。 外面的黎洛瞳孔骤缩,他百分百确定刚才他没听错。 爸? 哥哥已经找到他们的父亲了? 为什么这件事他从来没对自己提起过? 黎琛耳膜隐隐作痛,蹙着眉心将手机调成免提放在桌上,心中一股郁结之气腾腾升起,扯了扯领带道,满脸讥诮:“我宁愿我当初死了。” 这样他就不会面临现在这般残酷的现实。 “你可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 听筒传出黎父的冷笑声,下一秒,他的声音阴森之际:“你这条命可不是白捡回来的,你得帮我好好做事,找机会对你的那个堂妹下手,南明鸢必须死!” 门外的黎洛听的 瞠目结舌,比知道黎琛已经找到父亲的事还要震惊,他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四肢变得僵硬麻木。 信息量太大,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 黎洛神情讷讷的关上房门,回到客厅里。 他紧抿着唇线,脑海里将今晚接收到的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 南明鸢和父亲有血缘关系,这样一来,他和黎琛跟她不就有血缘关系了吗? 所以,哥哥这次回来是为了伤害南明鸢! 意识到这一点的黎洛猛地睁大眸子,脸上浮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蓦地轰塌了。 被他一直依赖的哥哥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个阴谋,难道他看到的那个温柔亲切的哥哥都是假的? 黎洛背脊绷的直挺,好似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表情痛苦狰狞的将双手插入发间。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不可能,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帮你对付明鸢的,奉劝你一句,你现在最好收手,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黎琛一贯温和的脸庞现在如履薄冰,声音透着不加掩饰的警告。 “我是你父亲,你必须听我的! ” 听着他呵斥的声音,黎琛直接掐断了电脑。 他垂眸,柔和的光晕照在他脸上,也没把他脸上的冰冷阴寒融化半分。 让他帮着对付南明鸢?这辈子都不可能。 只不过他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过来,难道是他准备对明鸢再次出手? 想到这,黎琛拳头蓦地收紧,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明天开始,他就会贴身保护好南明鸢,绝对不会让他有对南明鸢下手的机会! 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反射出坚定的光芒。 黎洛魂不守舍的走在街上,昏暗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阴翳,平日里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色彩,满是黯然。 他仰头,喉结滚动,将刚才买了的酒直接灌入喉中。 一道痛苦的闷哼声从他胸腔里震出来,黎洛抬起眸子,眼尾扫着一片淡淡的红,分不清是喝醉了还是哭的。 姐姐和他有血缘关系,而他一贯依赖的好哥哥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一件件事重重压在他心头上,沉闷的喘不上气。 黎洛手指蓦地收紧,眼底猛地迸射出狠光,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贴身好好保护姐姐! 第563章 装呗 次日,南明鸢忙完工作后来到医院。 薄辞深看到她,原本伸手想要拿水杯的动作忽然变得格外艰难僵硬,皱眉道:“我手有些痛,够不着水杯了。” 看他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南明鸢面无表情的把水给他递了过去,淡声提醒:“戏别演的太过了。” 薄辞深脸上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薄唇漾起一抹弧度:“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怎么不给我带个营养餐过来?” 南明鸢挑了下眉,冷声挤兑回去:“你想吃什么样的营养餐没有?而且,我是来照顾你,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我没这个意思,”薄辞深朝她扬了下唇,透着几分邪气,“我只是觉得你带来的饭更有营养。” “姐姐肯来照顾你就不错了,薄总就别太多要求了吧?” 病房里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黎洛冷脸走了进来。 南明鸢意外道:“你怎么过来了?” 薄辞深拧了下眉,他才刚和南明鸢单独相处没多久,这怎么就又蹦出来一个碍事的人。 “姐姐你不是说在工作吗?要不是我朋友无意间发现你在医院,我问了下我哥,你被绑架那件事还打算瞒我多久?” 黎洛眼眸中流露出几分 失落和黯然,表情不似往日般明朗。 见他这样,南明鸢便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上前几步解释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也没受什么伤。” 闻言,薄辞深唇角往下抿起一个不悦的弧度。 南明鸢竟然在哄黎洛?强烈的对比感让他心底生出浓浓的不爽。 “我想去外面走走。”他出声打断。 南明鸢的注意力又转而落回薄辞深身上。 昨天不是还能站起来送她和哥哥们离开吗?今天出去外面走走就得要她扶着了? “姐姐,你每天工作那么忙,还要照顾薄总,太辛苦了,我来替你照顾他吧。”黎洛似笑非笑的看向薄辞深。 南明鸢笑着宽慰:“不用了,你每天也很忙,医院的事我能搞得定。” “姐姐,我现在工作量没有很大,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每天那么老劳累。”黎洛依旧坚持他的观点。 南明鸢听出他言语中强势的意味,细眉微皱。 今天的黎洛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 “黎洛,你今天怎么了?”南明鸢轻声问。 黎洛转眸看向她,压下眼底痛苦的情绪,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南明鸢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正想出声安慰几句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正巧这时黎琛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病房里的黎洛,诧异的挑了下眉。 南明鸢来医院的事是他特地向陆程确认过后才来的,没想到黎洛也过来了。 薄辞深眉宇间的褶皱加深。 今天他的病房,似乎格外热闹,不过,他宁可安静一点。 这两个男人可都没对南明鸢安什么好心。 “你怎么来这了?” 黎琛走进来,看见病房里的黎洛有些惊讶。 “怎么?”黎洛嗤笑一声,挑着下巴不满的看向他,“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黎琛被他这样莫名其妙夹枪带棒的讽刺了一顿,神情微愣。 难不成是还在生他先前和南明鸢一起隐瞒这件事的气? 他抿了抿唇,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洛冷哼一声,懒得看他。 那些在他眼里关于黎琛所有美好的滤镜都在昨晚碎了个彻底,他现在看到这张脸,脑海里就响起昨晚黎琛跟那个男人的对话。 他实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薄辞深看向黎琛,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下,试探之意在里面倏然升起。 “之前绑架明鸢那伙人的事我已经找到了些眉目,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不久 后一定能找到,黎总这段时间有没有查到些什么线索?”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重了字音,一瞬不瞬的盯着黎琛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闻言,黎琛不动声色的抿紧了唇线。 薄辞深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而且他先前就怀疑过明鸢被绑架这件事跟他有关系,现在说这个,难道是为了试探他? 他抬眸直视向薄辞深,把那些思绪压下去,“我还在调查,暂时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找到后会告知薄总的。” 黎洛听此脸色徒然一变,眸光冷冽而凌厉的看向黎琛。 他冷笑一声,满脸嘲弄的看向黎琛:“你是没查到线索还是故意藏着不说?” 话语间透着十分浓烈的阴阳怪气意味,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将黎琛和那个始作俑者扯到了一块去。 这句话让室内的人脸色一变。 薄辞深挑了下眉,今天的黎洛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是那个护兄狂魔说出来的话? 南明鸢疑惑地皱起眉头。 今天的黎洛十分不对劲,平常他哪里会对黎琛说这些话? “黎洛,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这次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是我让你哥瞒着你的,因为不想让你担心。”她轻声哄道。 听到 南明鸢的话,黎洛的脸色才缓和了些,暗示道:“姐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你也别那么相信我哥,最值得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他恨不得直接当面拆穿黎琛和那个人的龌龊勾当,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对黎琛根深蒂固的依赖情感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消磨? 心情瞬间陷入到了痛苦的挣扎中。 南明鸢不解的看向他,旋即又看向黎琛。 这两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黎洛会说这些奇怪的话? 她将这个疑团默默压在心头,没问出来,只轻声道:“好。” 薄辞深薄唇噙着一抹笑,全程当做一个局外人观看着这兄弟俩闹不和。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男人要是以后天天像这样有事没事来他病房,那他和南明鸢单独相处的时间岂不是少之又少? 他眸光微闪,拿出手机给林深拨了个电话过去:“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南明鸢的注意力落在薄辞深身上,她皱眉看向他,疑惑道:“薄辞深,你又想干什么?” “这医院环境氛围太沉闷了,不利于伤口恢复,还不如让我回家休养。” 更重要的是,这样别人就不能随时随地打扰他和南明鸢了。 第564章 老实点 薄辞深看向南明鸢,眼角微挑,声音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腔:“为了方便你照顾我,你也住我家去。” “姐姐,我也跟你一起去。” 还不等南明鸢回答,黎洛就抢先一步挑过了话头,说完又转眸看向薄辞深,似笑非笑道:“薄总,你家里那么大,应该不介意多个人吧?我也是男人,照顾起你来,会比姐姐方便许多。”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薄辞深冷冽的声音响起,言语中的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你怎么……” 黎琛见黎洛还要再说,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上前一把拉住他:“行了,别在这胡闹了,回家。” 昨天黎洛一夜未归家,而今天一看到他,说的话就十分阴阳怪气。 就因为他隐瞒了南明鸢被绑架的事,就对他意见这么大吗? “我才没有胡闹!”黎洛怒气冲冲的一把甩开他的手,十分抗拒他的触碰。 黎琛只当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性,直接强势的拉着他,将人连拖带拽的扯了出去。 两人一路来到了停车场。 黎洛一把甩开黎琛的手,不满的低吼一声:“放开我!” 黎琛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往旁退了一小步,抬眸就看见他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沉声问:“黎洛,你在闹什么? 今天你怎么了?” 黎洛气急,一时间差点要将他听到的那些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只是看不惯薄辞深那个家伙缠着姐姐而已。 黎琛闻言皱眉,眸光带了些审视。 刚才在病房里,他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冲着他的。 黎洛今天异常的点就仅仅只是因为薄辞深纠缠南明鸢这件事吗? 他唇线抿紧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脸色绷的太严肃了,便放松了些,轻笑道:“小洛,可能真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吧,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变了,现在的你学会藏心事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单纯了。” 黎洛顺着他的话不由得想起与黎琛在福利院的那段时光,心底怒气刚有平息的苗头时,忽然想起黎琛现在的虚伪面具,心中的火焰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人都是会变的。” 他撂下一句话后便大步离开了医院,黎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沉思。 小洛昨天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病房里,薄辞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见状,南明鸢按住他的肩,皱眉问:“你真要出院?” 刚才薄辞深那样说,难道不是为了把黎琛和黎洛支开吗? “你这么关心我?”薄辞深目光从肩上那只柔夷上划过,旋即挑眉看她,满脸调侃之意。 见 他又开始插科打诨起来,南明鸢冷着脸收回自己放在他肩上的手,淡声喃出两个字:“无聊。” “我是不想让你来回奔波,你直接住在我家,也更方便照顾我。”薄辞深言之有理的解释。 南明鸢冷哼一声,不屑的看向他回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去照顾你?” “医生都说了,让亲近的人照顾更有利于伤势恢复。”薄辞深唇畔微掀。 说到这件事,南明鸢都怀疑那个医生说这句话是不是跟薄辞深串通好的,她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那让你妈或者你妹照顾你,她们不也是你亲近的人吗,而且你们家人之间,也更方便吧。”她淡声道。 一道低沉的笑声从薄辞深胸腔里漾了出来。 他挑眉看向南明鸢,唇边的笑暧昧又轻佻:“你是真不懂医生说的那个亲近是什么意思,还是装不知道?” 配上他这幅意味不明的表情,南明鸢瞬间明白了他口中的“亲近”指的是哪门子亲近,又气又恼,不由得冷下脸来:“你满脑子装的都是这些?” “反正你今天得跟我回家,是你说要照顾我到痊愈为止。”薄辞深敛笑正色道。 见他又开始耍起了无赖,南明鸢眸光一沉,在心里仔细思量了一番。 敌在暗,而他 们在明,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动手,住在薄辞深家里虽然对她来说有许多不便之处,却是安全了许多。 她转眸,正好对上了薄辞深那双笑意渐浓的眼睛,抿了抿唇,一副极为勉强的模样:“要不是看在你这伤是因为救我受的,我才懒得管你。”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薄辞深的要求。 薄辞深眼底划过一抹惊喜,眉梢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起。 长臂一挥,他牵起南明鸢的手,低声道:“腿痛,你扶我出去。” 南明鸢皱眉,她可还没忘记那天薄辞深是如何步行出去送她和哥哥们离开的。 她一把撇开男人的手,冷声道:“我也扶不动,我让林深来扶你。” 说着,她便拿出了电话。 手刚碰上屏幕,手机上就覆上了一只大手。 “算了,忍忍痛还是能走的。”薄辞深呲牙列嘴的,一副极为牵强的模样。 林深一来,他岂不是又少了和南明鸢单独相处的时间? 南明鸢早就看清了薄辞深骨子里戏精的本色,懒得搭理他,转身信步往外走。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薄辞深咬了咬牙关。 这女人,心可真够狠的。 两人回到薄家,佣人上前体贴的把薄辞深搀扶进房。 佣人刚离开,薄辞深就皱着眉头 轻嘶了声。 南明鸢扭头看见躺在床上的薄辞深表情痛苦,她满脸讥诮道:“这次你又是哪里痛了?” 被他用同样的招数耍过太多遍了,她现在已经免疫了。 “可能是刚刚走的太多了,有些牵扯到腿上的伤口了,你那时候如果扶扶我,应该会好很多。” 南明鸢勾唇淡然一笑,目光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腿部,两条修长笔挺的腿微微颤抖,看起来不像作假。 她抿了抿唇,将旁边的医药箱打开,拿出消毒工具走到床边,淡声道:“自己把裤腿卷上去。” 薄辞深这次倒是十分本分的听她话按要求做了。 南明鸢动作熟稔的将他先前的绷带撕掉,随后帮他换药。 消毒水倒在伤口上,冒出细密的白色气泡,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薄辞深看着面前认真的南明鸢,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张艳丽的脸庞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翻涌着浓浓情意。 他上半身微微伏低,手指勾起她掉出来的那缕头发别到耳后。 温热的指腹划过南明鸢的脸庞还有耳廓,带起一股痒痒丝丝的如同电流般的触感。 薄辞深的手在触碰到她滑腻柔嫩的皮肤后便舍不得撒手了,大掌轻轻覆上她精巧的半张脸。 “老实点。”南明鸢冷声警告。 第565章 碍眼的黎家兄弟 南明鸢轻吸了口气,眸底升起一股愠怒。 她将腿上的绷带缠好后,蓦地弯身靠近薄辞深。 看着每天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此刻就近在咫尺,鼻间里都是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薄辞深对上那双潋滟美眸。 不知为什么,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感。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对我有什么想……嘶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明鸢重重的按了下伤口,剩下的调情话全都化为了闷哼声。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南明鸢也毫不心软,反而还加大力度按了按他肩上的伤口:“你再动手动脚的话,后面我会按得比这次还重。” 话里的警告意味浓烈。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薄辞深觉得十分生动,他挑唇笑了声:“好。” 这男人是有什么被虐心理吗?被她这样按住伤口了,还能笑得出来? 她撇了撇唇,警告的瞪了眼薄辞深后才松手。 “肩膀的伤口也应该要换药了。”薄辞深轻声提醒。 南明鸢淡淡的嗯了声:“把你那边的衣服脱掉。” 她就这样看着薄辞深动作十分利落流畅的把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脱了。 敞露的上半身中缠着一条条的绷带 ,肌肉紧实,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仅没有影响美感,反而还增添了几分野性。 对上薄辞深染着几分玩味笑意的眸子,南明鸢嘴角微微抽了几下。 她淡定的收回目光,按照先前的步骤继续为他换药。 薄辞深看着她那张不为他美色所动摇的冷静脸,顿时有些怅然的皱起眉头。 现在的他对南明鸢来说,已经这么没有魅力了吗? 他倾身上前,凑近她,指了指胸膛上的一处伤口,轻声道:“我这里也痛。” 一边说着,边不动声色的用肩膀蹭了蹭她的肩,在南明鸢抬头不满的看向他时,他又笑着解释:“不好意思,不小心蹭到的。” 他这幅模样,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 南明鸢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继续处理着伤口。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比最开始的还要近上几分。 薄辞深看着南明鸢现在近在眼前,却又不能触碰,被撩拨的心痒难耐,眼底沉沉墨色翻滚,丝毫不掩饰他炽热的欲念。 冰凉的药膏擦在薄辞深皮肤上,却无法盖过他那颗炙热无比的心。 南明鸢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旁边那道直勾勾的眼神,她抿抿唇,手上的动作加快了 些。 伤口重新包扎好后,她起身将工具放回医药箱里。 刚放好,手就被一道大力扯着往后倒。 这个动作来的突如其来,她毫无防备的往后倒去,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几丝清凉的药味渗进了她鼻间里。 她顿时又气又恼,转眸不满的看向薄辞深,却正好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神中。 “明鸢,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我。” 薄辞深眼眸潋滟,声音激动透着几分急迫,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这无数个日夜来,他想南明鸢想的都快疯了,可偏偏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分靠近她! 南明鸢红唇无意识抿紧了几分,眼波微转间,四目相对的刹那,气氛瞬间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名分?”薄辞深低声喃喃,眉眼低低的垂着,声音听着格外的委屈。 还不等南明鸢出声,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少爷,黎少带了些东西来看你和南小姐。” 佣人的声音紧随而至响起。 薄辞深脸色瞬间臭到了极点! 又是哪个姓黎的?他们兄弟俩是不是上辈子跟他过不去?他已经数不清他们兄弟俩坏了他多少好事了。 南明鸢理智顷刻间回 笼,连忙推开了薄辞深,起身往外走去。 她边开着门边摸向微微发热的脸颊。 薄辞深这个家伙,真是太不老实了,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起她答应薄辞深住在他家的这个决定了。 简直是羊入虎穴! “姐姐!” 南明鸢刚出到客厅,就看到黎洛满脸欣喜的朝她走了过来。 她诧异道:“你怎么会过来?” “我过来看看薄总,顺便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东西过来。”黎洛笑着解释。 他说着,一边将南明鸢全身上下扫量了一遍,见她装发如常,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薄辞深没有对她做什么。 下一秒,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薄辞深时,他脸色蓦地一黑。 他的视线落在薄辞深系衬衫扣子的动作上。 这个衣冠禽兽! 黎洛握紧拳头,正想要好好质问一番薄辞深时,南明鸢的声音响起。 “我刚刚帮他上了药。” 南明鸢见黎洛在看到薄辞深后脸色便变得不正常便知道他误会了,忙不迭出声解释。 闻言,黎洛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他松开拳头,又恢复了最初的笑意:“薄总,你身体恢复了些吗?” 薄辞深轻轻扫了眼他带来的那些零食,对于他的那些小心思全都 了然于心。 打着来看他的幌子,带的却又都是南明鸢爱吃的,真当他是个傻子? “我们不是上午刚见过?这伤哪有那么快痊愈,你今天似乎格外的关心我。”薄辞深薄唇微掀,唇角勾着几分嘲弄。 黎洛讪笑几声,拿起那几袋吃的道:“我是特地给你和姐姐送些吃的过来的。” 薄辞深面不改色的回绝:“这些不利于我病情的恢复,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吃的你就拿回去吧。” 他才不会让南明鸢吃黎洛送来的东西。 南明鸢看着眼前的黎洛,心中先前被压制的念头现在又冒了上来。 今天的他实在太不对劲了。 她抿唇低声道:“明天季泽那边的拍摄还得需要你去盯着,你先回去吧。” 闻言,黎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他看着南明鸢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唇张了张又闭上,最后只是闷闷的吐出几个字:“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南明鸢点点头。 “等一下。” 黎洛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薄辞深的声音,他回身看去,就见后者面色清冷的提着他那几袋零食走了过来。 “这些你拿回去。” 薄辞深一脸淡漠,这些东西实在碍眼。 第566章 小奶狗受伤了 黎洛看向南明鸢,依旧不死心:“姐姐,你也不想要吗?” “这是薄辞深的家,这些东西的去留都由他说了算。”南明鸢客观的解释。 薄辞深微微颔首,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黎洛失望的从他手中接过那几袋东西,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身,眼角低低的垂着,一脸委屈可怜的望向南明鸢。 见状,薄辞深卷起舌尖轻轻顶了顶脸壁,眼底闪过危险的暗光。 这委屈装给谁看呢?还想博取南明鸢的同情? 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 他大步走过去,轻轻扯了下唇角,旋即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干脆利落的把门关上。 门被甩出一道震天响。 黎琛被一道凛冽的风逼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看着紧闭的那扇门,表情隐忍又克制,眸间怒意冉冉升起。 现在姐姐住进薄辞深家里,看来得想其他办法贴身保护好她了。 他盯着那扇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薄辞深冷着一张脸走到南明鸢身边,薄唇微启:“我会帮你准备你爱吃的那些东西,不准吃别人给的东西。” 听着他霸道强势的话,南明鸢唇角微抿,这还带不准的。 “随你。”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夜色渐浓。 南明鸢从浴室出来,身上 氤氲着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透着层薄红。 她拢了拢手臂,走到落地窗前,视线往外看去,一双黑白明亮的眼里泛着幽幽波光。 红唇被她无意识的抿紧了几分。 一道白光疾驰闪过,紧接而至的是一道震耳欲馈的雷鸣声,墨蓝的天空幔裂出了一条缝。 南明鸢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声音惊的身体微微颤了下。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打开。 南明鸢看着门口一脸慌张的薄辞深,有些气恼的咬了咬唇。 她竟然忘记把门反锁了! “别怕。”薄辞深大步流星的走到南明鸢面前,一脸关切,说着便想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南明鸢往旁边躲去,她眉眼一片冷意:“怕雷声的那个不是我,薄总这是围绕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记错了吧?” 手里扑了个空,薄辞深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低声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虽然这是你家,但你擅自闯进,有些不太礼貌吧?”南明鸢往旁边柔软的沙发上一坐,脸上尽是驱逐的意思,“还不走?” 薄辞深虽然不愿离开,可又怕惹恼了她,只好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房门 被轻轻关上,室内重新恢复安静。 南明鸢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眼,她起身把门反锁后躺在床上,看着瓷白的天花板,南明鸢毫无睡意。 门再一次被敲响。 南明鸢下床,一开门,就对上一铺柔软的湖蓝色的被褥。 往上是薄辞深那张俊逸的脸。 “晚上温度会下降,我给你送一床被子。”薄辞深温声道。 “不用了,我房间里的被子够厚。”南明鸢说完便直接把门关上。 吃了个闭门羹的薄辞深对着面前那扇冰冷的门,脸色黑沉。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南明鸢又开了好几次门。 敲门的都是薄辞深,不是送热牛奶就是送水果又或者是给她送其他的东西,面对他送上门的温暖,南明鸢全都将这些列入深夜骚扰的范畴里,她统统拒收不误。 直到她第N次听到敲门声后,她忍无可忍的下床。 这个薄辞深还能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了! 打开门她就对着薄辞深没好气的开口:“你就这么闲吗?你要是再来敲门的话,我立马离开!” “砰!” 门被用力关上,薄辞深的鼻子险些被门砸上,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眸光晦暗的看着紧紧闭着的门。 这一个晚上,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个闭门羹了, 送给南明鸢的东西全都被退了回来。 他一脸郁闷的回到了房间。 室内寂静十分,只能听见雨水敲击窗户的声音。 薄辞深双手枕着脑袋,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翻涌着墨色情绪,毫无困意。 想到今天黎洛对南明鸢的献殷勤,他心里憋着的那团火就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 蓦然间,他翻身下床,一把推开阳台的门。 南明鸢躺在柔软的床上,见门外许久都没薄辞深的动静,终于放心下来。 正准备入眠时,她忽然听到阳台处传来一道闷响,紧接着阳台的门被打开了。 她蹭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错愕道:“薄辞深?” “你疯了?你忘记你现在还受着伤?”南明鸢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不赞成。 “你在关心我?”薄辞深薄唇噙着一抹笑,朝她走近。 见他靠近,南明鸢满脸提防的看着他:“你想多了,你这伤要是不好的话,我岂不是要一直照顾你?” 说着,她便冷冷睨着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放心,我没有扯到伤口。”薄辞深答非所问。 闻言,南明鸢心口莫名松了口气:“你来这干什么?” “卧室反锁了, 我进不去,阳台的门也不小心锁上了。”薄辞深声音闷闷的。 南明鸢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冷呵了声:“你这是把我当成一个三岁小孩么?骗鬼呢?” “但我想见你。”男人的嗓音十分温柔缱绻。 南明鸢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之际,就被薄辞深反压在了床上。 “你又想耍什么疯?滚开!”南明鸢双手护于胸前,用力推阻着他的胸膛。 男人就像是一具结实的铜墙铁壁,不论她使多大的劲,都没推开。 怎么受了伤还有这么大的莽劲?她在心里暗暗腹诽。 薄辞深抓住她不断乱动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上方的位置,他低头,脸庞凑近她的耳骨,薄唇翕动:“为什么我刚刚送给你的那些东西都不要?只要黎洛送给你的那些东西?” 凛冽强势的气场瞬间将南明鸢严丝合缝包裹起来,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感受着耳根子上的温热气息,像是带起了一道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南明鸢全身,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抖。 她冷脸道:“你送的那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只想好好休息,而且黎洛送来的东西你不是都让他拿了回去吗?” 这男人吃的是哪门子飞醋? 第567章 薄总耍无赖 “那你别赶我走,我现在受了伤,不方便走动。”薄辞深的腔调立马柔和下来。 南明鸢顿感无语,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从阳台翻进来的。 她知道薄辞深耍起无赖来,谁都无法阻挡,索性就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了。 不过…… 该划的界线还是得好好划的。 南明鸢趁着他说话的空隙,用力把他推开,自个儿滚到了床的另一侧,将一个枕头放在两人中间:“不能越过这条线,要是你不老实的话,就别怪我把你踢下去。” “行。”薄辞深唇边勾笑答应下来。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南明鸢今天忙碌了一天,见薄辞深的确老老实实的待在枕头那一边,她慢慢放心下来,闭上眼后,困意渐渐席卷全身。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中,一股熟悉的沉香味忽然沁入了她鼻间。 “明鸢,现在我对你来说,就这么没有魅力了吗?” 听着男人磁沉干哑的声音,她美眸微微一眯,这男人是想撩她? “你还记得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南明鸢冷声提醒。 薄辞深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娇艳唇瓣,身体里早已燃起来的火瞬间被勾的熊熊燃烧起来。 他猛地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南明鸢两侧。 南明鸢对上男人那双翻 涌着炙热欲望的眸子,里头盛着满满的情欲,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杏眸微瞠,这家伙伤还没好,就敢这么猛? 她抬脚想要顶开薄辞深,却被他以力量压制住。 “明鸢,你知道我当时看着爆炸的游轮想的是什么吗?我以为自己没有机会逃出来了,当时最遗憾的就是临死前没有跟你重归于好,没有获得你的原谅。” 他的墨瞳深沉,深情的像是令人沉迷的旋涡,不觉沦陷进去。 南明鸢唇线不自觉抿紧,心跳莫名漏掉了一拍。 薄辞深低头吻上那两片唇,反复啃咬吸吮,火舌长驱而入, 南明鸢的下巴被他大掌掐着,只能被迫的承受着他强势失控的吻。 男人的舌尖疯狂的在她唇齿间扫荡,这个吻炽热的颇有一番攻池掠地的气势。 南明鸢被吻的有些缺氧,脑袋逐渐发昏,一时间忘记推开他。 薄辞深吻的不愿浅尝辄止,大掌慢慢的顺着她柔软的身躯往下游走,最后捏着衣角那片单薄的衣料往上掀。 一夜的酣畅淋漓。 清早,南明鸢被身上的酸胀感痛醒,一睁开眼就看到薄辞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心惊了下,往旁挪了下,又被一只大手一把捞了回去。 “明鸢,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薄辞深唇畔微勾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没有,都是成年人了,解决下生理需求而已。”南明鸢脸色冷淡,推阻了着面前坚硬滚烫的胸膛,拉开了两人此时危险的距离。 薄辞深眸子倏然微眯,刚才的温柔消失的烟消云散,他满脸黑线道:“所以你昨晚就只是把我当成工具而已?” 南明鸢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 她看着薄辞深臭到无法形容的脸色,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自从那日薄辞深从游轮上把她救出来,她便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 她对薄辞深心里还是有感情的,那点她认为早已在曾经一次次的伤害中消磨的爱意,其实已经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只是现在她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没心思去考虑感情的问题。 “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来使,我就是一个备胎对吧?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黎琛?”薄辞深轻哼了声。 南明鸢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顿感又好气又好笑。 “薄总,既然你觉得自己是个备胎,那你觉得备胎有资格问这些问题么?而且,这些事先前你不是经常做么?”她不满的反击。 竟然把她想成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薄辞深瞬间想到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蛋事,不由得心虚起来。 “那都是误会,我现在已经 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低沉暗哑的嗓音中带了几分希翼。 南明鸢的手机响起,她有几分好笑的瞥了眼薄辞深后拿过床头的手机接通。 “妹,大哥明晚回来,有很重要的事,你明晚一定要腾出时间回家里一趟。” 那头祁司逸的声音是少有的严肃。 南明鸢有些不解的抿了抿唇,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好。”她并没有细问,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论发生什么事,反正明天回家就知道了。 “我去给你做早餐。”薄辞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南明鸢转头看去,就见他套上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是说让她过来照顾他吗?怎么现在角色互调,给她做早餐照顾起她来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做,那她就好好享受就行。 南明鸢在房间里收拾了一番后就出了卧室。 “出来的正好,刚做好,快来趁热尝尝。”薄辞深站在餐桌边朝她招了招手。 餐盘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爱心鸡蛋还有小米粥,旁边还有杯热牛奶。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薄总给我做饭,真是稀事啊。”南明鸢忍不住打趣。 “特意为你学的,”薄辞深下巴轻轻抬了抬,“这只是简单的早餐,后面有时间给你做你爱 吃的那些菜,每天都不会重样。” 这话说的,好像她会在这里待很多天似的,薄辞深这是哪来的自信? 她勾唇轻笑一声,懒得跟他打嘴仗,低头开始喝起粥来。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黎洛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薄辞深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捞过了手机,理直气壮道:“你好好吃饭,我帮你接。” 说完,他就按下了接通键,直接道:“她在吃早饭,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南明鸢皱眉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着听筒缓和了些语气道:“怎么了?” “姐姐,季泽今天拍摄广告,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黎洛在听到南明鸢的声音后,才说明自己的目的。 “你盯着就行了,我这边抽不出时间,就不过去了。”南明鸢轻声拒绝。 现在公司里的事一大堆,还要调查幕后黑手,再加上还有薄辞深这个伤者要照顾,她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时间。 “明鸢,昨晚用力过猛了,好像扯到了伤口,等会儿你帮我换换药。” 薄辞深这语调听着漫不经心的,实则说的话十分暧昧旖旎。 南明鸢猛地想起昨晚那翻云覆雨的事。 这男人就非得要挑她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吗? 第568章 他们没有死?! “我还有点事,先挂了黎洛。”南明鸢忙不迭挂了电话。 那头的黎洛想到刚才薄辞深的那番话,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混蛋! 他借着工作的由头想把南明鸢从薄家带出来,没想到却被她拒绝了,还说要贴身保护她,没想到现在却连见她一面都有这么多阻拦。 黎洛情绪激动,胸线上下起伏着,表情隐忍又痛苦。 “薄辞深!你刚刚在说什么?”南明鸢又气又恼。 薄辞深佯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道:“我说什么了?你怎么突然生起气来了?” 南明鸢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隐匿的笑意。 绝对是故意的。 “懒得跟你说。”她负气的偏过头。 刷存在感归刷存在感,薄辞深自然不忍心惹她生气,惹她生一次气,他为了追回南明鸢做的那些事不就白做了吗。 他从桌上推着爱心煎蛋给她:“别生气了,我的伤口昨晚是真的牵扯到了。” 南明鸢心中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她本来就没真的生薄辞深的气,但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不生 一次气,他就意识不到他犯的错。 她冷冷吐出两个字:“活该。” “是,我活该,赶紧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薄辞深唇角噙着一抹笑。 南明鸢就这样暂时住进了薄辞深的家。 本来要照顾他的,不过渐渐地她却忽然发现现在的薄辞深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看了眼面前薄辞深洗好的水果,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洗碗的男人。 南明鸢美眸微微一眯。 这是想在她面前立个好男人的人设? 时间在忙碌的工作还有‘照顾’薄辞深上飞快流逝。 到了第二天晚上,南明鸢想到祁司礼叮嘱的事,看向正坐在电脑前办公的薄辞深道:“我今天要回家一趟,你今天暂时先让林深照顾你吧。” 薄辞深立马关上电脑,起身道:“我送你过去。”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你这腿能开车?”南明鸢轻笑一声。 薄辞深扬了下眉,“我的伤势你不是最清楚吗?毕竟那晚我们……” “闭嘴。”南明鸢立马猜出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冷声打 断。 她淡声提醒:“你要是再说那些话,我想我得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下是否搬出去了。” “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嘛。”薄辞深立刻服软。 南明鸢转身离开了书房。 薄辞深想到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他对那次游轮爆炸的事件还心有余悸,连忙拿上外套跟着往外走。 夜色凉如水,薄辞深开着车缓缓行驶。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如同黑曜石的眸子盯着前面不远处的那辆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南家别墅前停下。 繁复的玉石吊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晕。 南明鸢信步走了进去,才走到玄关处就听见了里面的欢笑声。 她脚下步子加快了些,一进去,就看到坐在沙发正中间西装笔挺规整的祁司冷。 “哥哥!” 南明鸢满脸欣喜的喊了声,积压许久的思念之情让她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她娇俏的一面。 她笑着扑了过去,和祁司冷抱了个满怀。 祁司冷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在看到妹妹后也融化下来,大掌轻轻抚拍了几下她的背。 一家 人围着祁司冷一番叙旧,暖黄的光线照在一家人身上,氛围十分融洽美好。 南明鸢眼尖心细,发觉祁司冷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轻声问:“大哥,你这次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司冷正色道:“明鸢,我在国外遇见了你父母。” “什么?!” 南家人异口同声道,摆出了同款震惊脸。 南明鸢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大哥,我爸妈?他们……他们真的没有死!那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一出声,才发现她的声线激动地发着颤。 南老太太也拉上祁司冷的手,脸上也是难掩的激动:“小冷啊,你是怎么碰上他们的?” 祁司冷目光环视一圈,轻声道:“当时我坐在飞去M国的飞机时,遇到了大气流,飞机被迫降到了附近的一处岛屿上,在那里偶然遇上了大伯父和大伯母,然后我就救下了他们,把他们安置了下来,今天带着他们回了国。” 他抿了抿唇,想到当时被数个黑衣人追杀的画面时,眸光 闪了下。 当时他差点抵挡不住,可谓是虎口脱险。 不过这么惊悚的事他没必要再说出来让大家担心。 南明鸢的手指不自觉缠在一起,一字一句问:“那大哥,我爸妈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难道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受了伤? 祁司冷看出了她的猜想,轻声解释道:“怕到时你们突然看见他们太激动,所以就先过来告诉你们一声,这个时间,大伯父和大伯母也差不多到了。” “我去门口等他们。”南明鸢忙不迭的朝外走。 “走吧,我们一起到门口迎接。”南老太太眼里泛着朦胧水光。 祁司礼和祁司逸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太太来到了门口。 南明鸢目不转睛的盯着道路,皎洁月色在她脸上落下一道浅浅的阴翳,脸上的紧张和激动被照得一清二楚。 昏暗的道路上两道光束渐渐清晰放大。 南明鸢看着停在门口的那辆车,眉心微皱,这不是薄辞深的车吗? 他怎么过来了? 正当她疑惑时,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569章 又是那个机械音 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人妆发一丝不挂,却也难掩面态上的憔悴疲惫之色。 “爸,妈!” “小鸢!” 南明鸢在看到他们后瞳孔猛的皱缩。 她顾不上问薄辞深这是怎么一回事,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多年未见的父母,她激动地跑上前去一把将南父南母拥进怀里。 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日日夜夜的思念都化在这个拥抱中。 南明鸢双手紧紧的把两人环住,嘴唇用力抿的平直,极力忍住想哭的念头,可眼眶还是不自觉泛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南老太太略显沧桑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颤抖。 她那双浑浊的眼紧紧盯着归来的两人,在黑夜中闪着晶莹的泪光。 南家人也一同围了上来,互诉这些年的思念和担忧。 薄辞深的一头短发被风吹的凌乱,额发下的那双眼睛眸色沉沉的凝视着南明鸢。 此刻她脸上难掩激动开心的表情是他少见的生动。 开心像是会传染似的,他的眉梢唇角都不自觉提了起来。 薄辞深走上前去,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伯父伯母舟 车劳顿,一会儿好好休息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先走了。” “辞深啊,刚刚的事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你进来一起坐下喝杯茶先吧。” “是啊,留下来吧。” 听着父母对薄辞深表露的感激之情,南明鸢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薄辞深怎么会跟她父母一起回来? 就在这时,门口又停下来了一辆车。 一个男人神色焦急的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冷少,刚才我护送南总南夫人过来时,车原本开的好好的,但没想到半路忽然遇见一个碰瓷的,就被他纠缠上了,我也真是倒霉,不过好在遇上了薄总,他帮我整顿了下那个碰瓷的人,还把南总和南夫人送了回来。” 司机向祁司冷简单解释了一番后,看向薄辞深,感激道:“多亏薄总及时出现。” 南明鸢沉吟了几秒,看向默不作声的男人,细眉微挑:“这么巧?” 薄辞深面不改色道:“我正好出来办理公事,就顺道处理了下。”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一切都是碰巧而已。 南明鸢抿了抿唇,眉宇间显然 透着几分不信,不过也没深究。 父母平安归来这件事已经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晚风带着些凉意,她不由自主的挽紧了身侧的南父和南母。 祁司逸一时嘴快,直接将薄辞深的那些心思都挑明,“我看薄总不是顺道吧,追小鸢都追到这来了。” 薄辞深顿感头大,轻轻揉了揉鼻子,神色有些尴尬的看向南明鸢。 南家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了一圈。 刚回来的南父和南母听着祁司逸的话和看众人落在他们俩人身上的眼神,心里顿时了然了几分。 “明鸢,妈妈很高兴,看到你被这么多人爱着,也算是替妈弥补了对你缺失的那份疼爱。” 南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此时心里百感交集。 “妈你说什么呢,你和爸能回到我身边,就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南明鸢往他们身上紧紧贴了贴,嗓音染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会把那几年未尽到的孝在今后慢慢弥补回去,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她的父母! 一样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 次了。 南父南母看着女儿没有跟他们生分,还是跟以前一样娇俏,心里十分欣慰。 “好。”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南父和南母热情的把薄辞深邀进了家中。 南明鸢给两人倒了杯热茶后便坐在他们中间,用竭力听起来平静的声音问:“爸妈,当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又是怎么度过的?” “当年出事后,我们就被人带上了M国一个叫格斯卡的海岛上,这几年一直有人限制我们的自由,要不是那天找到一个机会逃了出来,还碰上了小冷,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那个岛上逃出来。” 南母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憔悴的脸上添了几分惨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 重逢的欣喜激动过后,南明鸢这才静下心来好好观察了父母一番,这才发现父母已经苍老了许多 她紧紧抿住唇线,压住想哭的念头。 “对了,被关的那几年,还经常有个特殊机械音对我们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报应,都是南家欠他的,他会让我们南家血债血偿这些奇怪的话。” 南父紧攥拳头,满 脸愤恨。 南明鸢心里一沉,又是这个机械音! 上次被绑到游轮上时,那个机械音说的话还刻骨铭心。 绑架她还有爸妈的难道是同一个人? 南明鸢轻轻眨了下水光潋滟的美眸,眼底徒然划过一抹冷意。 她将南父和南母的手轻轻搭在一块,温声道:“爸妈,这些年你们受苦了,你们回来,那个幕后黑手绝对会另想办法下手,我想亲自去那个海岛一趟——” “找到幕后黑手。” 她眼神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不行!”南父不假思索道。 “小鸢啊,那个海岛危机四伏,你去那里很危险,放心吧,我们今后会多点防备心,不会再让那人找到下手的机会。”南母也轻声劝说。 他们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和心血才从那个岛上逃出来,可以说,他们对那个海岛充满了厌恶和恐惧,怎么可能会让女儿踏上去。 南老太太和祁氏三兄弟也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看着众人为这事愁眉紧锁,南明鸢眸色顿时一柔,只好道:“好,那就听你们的,我不去那岛上了,以后多点戒备就是了。” 第570章 决定 看着家人们明显松懈舒展的脸色时,南明鸢心中也暗暗下了个决定。 薄辞深看向忽然松口的南明鸢,眸光微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噙起一抹笑意。 和父母聊了一番后,南明鸢借口去洗手间来到偏厅,“陆程,帮我准备一架私人飞机。” 这个洛斯卡海岛她非去不可,她一定要把那个幕后黑手抓拿归案,已报父母被关押之仇! “还准备个私人飞机,这是要飞去哪里啊?” 身后冷不丁出现一个含笑的男声。 南明鸢心跟着颤了下,连忙挂了电话,回身就对上薄辞深那双含着些戏谑笑意的双眸。 “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准备瞒着你家人偷偷飞去那个海岛吧?”薄辞深薄唇微掀,内勾外翘的眼睛微微往上挑起。 “薄辞深。”南明鸢红唇冷启,隐含警告。 薄辞深轻啧了声:“我现在就告诉他们去。” 说着他便转身,一副佯装要走的姿态。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南明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自己的事,别多嘴,你要是敢跟他们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南明鸢态度冷然,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含着浓浓的火药味。 见她这样,薄辞深忍不住想逗她一番。 他信步上前 ,微微弯身,脸庞凑近她的,挑眉问道:“哦?我倒想看看你会对我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 说完,他便直起身子,抬脚准备继续往外走,忽然他的左脚被勾住,随之一股力量把他往后压。 薄辞深眸子微眯,又想给他来个过肩摔? 他勾唇轻笑一声,反应迅速的转身,用膝盖撞了下她的腿窝,将人捞入了怀里。 一阵转身之际,南明鸢肩膀被薄辞深环住。 她仰头皱眉,不满的看向他,略含讥诮:“反应倒是比上次快了。” “只不过,不知道你伤口痛不痛呢。”她故意抬指在薄辞深胸膛上不轻不重的转了几圈。 “嘶。” 薄辞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轻轻抽了口气,一把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头靠近她。 两人距离蓦地拉近,鼻尖几乎贴着对方的,彼此呼吸相闻。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南明鸢听到阵阵强有力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薄辞深的,还是她的。 薄辞深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薄唇翕动:“是不是想把我弄得半身不遂,然后好有借口对我以身相许?” 南明鸢瞬间回过神,踩了下他的脚尖,趁着这个空子从他手中逃了出来。 她站稳身体,扯着唇角冷笑一声:“别那么自恋 ,总之你给我老实点,别在我家人面前说不该说的话。” 冷冷警告一番过后,她便离开了偏厅。 薄辞深看着前面那抹纤细的身影,唇角微微翘起,他抬手轻轻摩挲了下掌心。 啧,腰真软。 祁司逸看着一前一后归来的二人,不由得打趣道:“没想到薄总这么粘人,连我妹上个厕所都要跟着。” 他一副调侃的神态,说的话却是酸溜溜的。 薄辞深颔首微笑,没有否认。 这幅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其他人脸上神色各异。 南明鸢有些头疼,她这个小哥怎么老喜欢打趣她。 “明鸢。” 南明鸢扭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白苏苏竟然过来了。 “苏苏!”她脸色一喜,笑吟吟的朝她走了过去。 “我们俩好久没见,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白苏苏撇了撇嘴,眼底流露出伤心。 “我怎么会忘记你。”南明鸢立马道。 白苏苏轻哼了声,抬了抬下巴,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神态:“那你之前被绑架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闻言,祁司逸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朝众人笑着解释:“我带她去给大家切点水果。” “唔唔……” 白苏苏所有想说的话都化成了一串唔唔声,她被迫的跟着祁司逸来到厨房 。 到了厨房后,祁司逸才松手。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捂住我的嘴?”白苏苏一脸疑惑道。 “因为小鸢的爸妈才刚回来,让他们知道她之前差点丧命的事反而会让他们担忧,还是不要提这件事。”祁司逸一边切着水果一边解释。 白苏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啊,是我刚刚想的不太周到,那我趁着现在想个理由等会儿应付过去。” 她说完,便想要跟他一起准备水果。 “没事儿,你在旁边看着我弄就好,等会我们俩一起拿出去。”祁司逸哪舍得让白苏苏做这些。 看着他眼底的宠溺笑意,白苏苏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两人一起端着水果出去,看到白苏苏,祁司礼十分识趣的往旁边的位置挪了几下。 祁司逸牵着白苏苏,动作十分自然的坐在了一起。 南父和南母刚回来,看着两人动作亲密,不免有几分疑惑。 “小逸,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南母试探着问。 祁司逸长臂一挥,一把将白苏苏揽入了怀里:“大伯父大伯母,忘记向你们介绍了,她是我女朋友,白苏苏。” 听着他大方从容的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白苏苏脸颊贴着他宽厚坚硬的胸膛,脸颊上刚刚降下来的温度此刻又 升了起来,害羞的朝南父南母清浅一笑。 “她因为太想我了,才大晚上跑过来找我。” 下一秒,祁司逸勾着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白苏苏杏眸一睁,连忙从他怀里出来,又羞又恼的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怼:“别那么自恋,我才不是为了看你,我过来是为了看南奶奶和明鸢的。” 说着,她便往老太太身边挪了挪。 南老太太看着眼前这幕,颔首微笑着点点头,眼眶却不自禁有些湿润起来。 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一家团聚的画面此刻终于真切出现在了她眼前。 只不过…… 想起舒婉的那个儿子,她怅然的摇了摇头。 这边的南家氛围一片融洽温馨,而那头的黎家却如置冰窟般,冷清的可怕。 黎父眸色沉沉的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头顶上冷冽的光落下来,像是往他脸上覆了层薄冰。 手下敲门进来战战兢兢地汇报:“黎总,海岛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关在海岛上的那两个人逃跑了,他们把整个岛都搜寻了好几遍,都没看到那两个人。” “你说什么?!” 黎父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攥住手下的衣领,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手下看着暴怒的他,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下,却也不敢反抗…… 第572章 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你不是要去找锐金材料?我作为合作方理应要一起去找,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你去弄吧。”薄辞深嘴角微翘,一副公事公办、言之有理的神态。 南明鸢态度冷然,“不用劳烦薄总了,我自己去找就行。”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出国的真正原因。 薄辞深转眸看向她,勾唇轻笑一声:“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同意让我跟着一起去?出尔反尔可不是这么玩的。” 被他这样一提醒,南明鸢才想起当初说的话,只不过当时她只是单纯奔着找材料的目的出国,而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肩负一个艰巨的任务。 不能让他再次卷进这个旋涡。 “这是我的私人飞机,薄总别这么把自己当一回事,你还是留在京州好好养伤吧。” 说着,南明鸢便伸手要把薄辞深扯出来。 手刚用上力,就被反手压住,她的手腕被男人一拉,腰上覆上一只大掌,把她整个人带到了他身边去。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 薄辞深眸子里墨色翻涌,如同深不见底的渊,喉结微微滚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定定的盯 着面前的人,薄辞深的眼神坚定如磐石,不可撼动半分。 面对他的笃定和强势,她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薄辞深松手,长臂一伸,舱门‘砰’的一声关上,转头对前面的驾驶员道:“开吧。” 随着一道轰鸣声的响起,飞机缓缓移至上空。 飞机螺旋桨飞速转动,白浪随之层层翻滚起来。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格斯卡海岛上的一片偏僻沙滩上。 祁司冷派来接应南明鸢的人早已等候与此。 手下上前几步,恭敬道:“南小姐好,我是祁总派来接应你们的,现在海岛上的戒备严了,请南小姐你们换上当地居民的服饰,你们身上穿着外外地的装束,太过惹眼,在这里不太方便,我们会在暗中守护你们二位的。” 旁边的人递上两套服饰。 南明鸢点点头,和薄辞深一起换上当地的服饰后便在海岛上巡视起来。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小岛上的确如刚刚手下刚刚所说,戒备十分森严。 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街上有穿着警服的人巡查,海岸口上还有一群黑衣人站守。 南明鸢有些庆幸刚才飞机降落的地方是块偏僻沙滩, 否则还没入岛,就会被这群人拦下了。 “你打算怎么寻找那个幕后黑手?”薄辞深压着声音问。 南明鸢脸色无波无澜,眼底却覆着层寒霜。 “能把我父母关在这个海岛上那么久,事出后还能派人搜寻,说明他在这个地方势力不小,那就先从这个领域的最高统治者开始排查。” 薄辞深薄唇微掀:“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 南明鸢瞪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她扯皮。 薄辞深看着她的身影,眸光沉了沉,他只是不想南明鸢神经绷的太紧而已。 他扯唇哂笑一声,几个大步便追上了她。 两人来到街边一个卖蛋糕的店面。 南明鸢选了一份布丁,将口袋里面值最大的钱递过去。 店家看到她纸币中夹杂了几张外来币种,笑道:“小姐手上有几张其他国家的纸币,你们是不是从外地来这边旅游的?” “是啊。”南明鸢巧笑嫣然,十分坦率地回答。 她接过店家找回的纸币,问道:“我想问下这个岛屿的统治者是谁?我们想在外面看看。” “圣斯利亚王室,”店家 回答完后,眼神又在薄辞深和南明鸢身上游走了一圈,“你们俩是夫妻吧,真是郎才女貌。” 南明鸢和薄辞深同时朝对方看去。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拉锯了几秒钟,南明鸢率先移开视线,向店家道过谢后离开。 薄辞深双手插兜,步调散漫的跟在南明鸢身边,唇角微翘:“发现我们俩穿的还挺搭的,你那些手下还挺识趣,给我们准备的还是情侣装。” “聊这些有意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王室。”南明鸢白了他一眼。 “行,不说了。”薄辞深闲散的扯了扯唇。 两人在街边打了辆车前往圣斯利亚王室。 司机在路边停下车,略带歉意道:“前面就属于圣斯利亚王室的领域了,我不能开进去,给你们提个醒,王室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你们要是想逛景点的话,最好就在附近活动,别靠近前面的区域。” 南明鸢微微眯了眯眸子,视线朝前面看去,不远处的一片茂林中,一座庞大华丽的古堡屹立其中。 看着不远处的古堡,南明鸢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古堡门口有人看守,想混进去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道 路上响起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小货车碾着马路缓缓靠近,上面放着些园艺工具,他们行驶的方向正是通往古堡的。 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南明鸢和薄辞深只一个眼神,便心照不宣的一同把车子拦下。 轮胎摩擦着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司机猛地刹车,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们不要命了!想死也别死在我车前!” 薄辞深几个大步上前,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司机从车上拖了下来,南明鸢也绕到另一侧,一个横劈加肘击把副驾驶上的人钳制住。 车上的两人被他们降服的毫无反手之力。 南明鸢打开车门把人拽出来,反手按在地上问:“你们俩去古堡?” “是的是的,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们只是奉命去古堡装饰园林的园艺工而已,求两位放过我们吧!”园艺工满脸求饶道。 “放心吧,不要你们的命,我们只是想跟你借个东西。”南明鸢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两人身上的服装,眉梢轻挑了下。 五分钟后,司机和园艺工抱着光溜溜的身体缩在路边的草木中颤抖的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货车,一脸恼羞成怒。 第571章 门槛都快被踏烂了 之后的三天南明鸢也没再去薄辞深家里,而是陪着父母,把京州好好逛了一圈。 南明鸢挽着南父和南母回到家中。 一回到,夫妇俩便坐在了沙发上。 “看来我的身子骨真的是老了,这几天逛京州,我这脚都有些走不动了。”南母垂着腿,虽是抱怨的话,脸上却尽是欣慰的笑容。 “之前一直被关在那个岛上,这么自由快活的日子还真是难得。”南父笑着,随口一提。 提及海岛上的那几年,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南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讲错话了,连忙挑起另外一个话题:“不过京州这几年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南明鸢笑着附和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父亲刚才那番话在她心里已经掀起了一番风雨。 她一定会把那个幕后黑手抓到,让他给爸妈磕头认错! “伯父伯母。” 客厅里响起一道脚步声。 几人转头看去,就见黎洛和黎琛两人手里各自拎着几袋礼品走来。 “小洛啊,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几天你和你哥每次过来都带东西来,这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南母笑着起身迎接他们。 黎洛把手里的东西交由佣人,听到他们提到黎琛,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了方才的笑脸,在沙发上坐下。 “伯父伯母,这都是我们做小辈该做的,你们这几天不是都在逛京州吗,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到时候你们记得吃。”黎洛笑道。 “有心了。”南父欣慰的笑了笑。 黎洛善于和长辈们沟通,几句就把南父南母两人逗得乐不开支的。 黎洛走后没多久,黎琛也过来了。 黎琛看了眼一旁的南明鸢,她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她的眉眼,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她在想什么? 他无从而知,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使命,那就是保护好她。 “伯父伯母,要不我这两天陪你们逛逛京州?我安排下,也免得你们走太多路。”黎琛微笑道。 见他温和有礼又体贴周到,南父和南母交换了个眼神。 “这几天差不多都把京州逛完了,准备休息几天。”南父颔首微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南明鸢。 南明鸢回过神来,她刚刚计划着如何去岛上把幕后黑手引出来,没注意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只好笑了笑。 黎琛看着她随即起身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先走了,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南明鸢看着黎琛离去的身影,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这几天南家的门槛都快被薄辞深和黎洛还有黎琛踏烂了。 这三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轮番上门拜访。 “这个小洛嘴甜,会哄人开心,要是小鸢跟他在一起的话,以后肯定会过得佷开心。” “但是小琛也不错,稳重又体贴。” “不过辞深也不错,成熟,对明鸢又好。” 黎琛刚走,南父和南母就着这个谁更适合南明鸢的话题展开了讨论。 言语中,已经把这三个人当成了自己的预备女婿来挑选。 “小鸢啊,你好好跟妈交个心,这三个男人你更喜欢哪一个?”南母试探着询问。 “是啊小鸢,现在有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围在你身边,在你心里,总有一个人位置更重吧?爸知道你性格独立,但总归还是有个人陪着你好点,将来我和你妈老了后,也有人能为你撑腰。”南父语重心长道。 南明鸢听着他们两人的唠叨,心里涌上一阵五味杂陈来。 缺失了太久的陪伴,让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来之不 易,分外珍贵。 她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挽着两人的手臂,轻声的撒着娇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爸妈,我现在只想好好陪着你们,暂时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 “你这孩子……”南母失笑,对她却也说不出重口。 晚上,南家人坐在长桌边吃饭。 菜香四溢,伴随着一家人的笑声,氛围好不和睦温情。 看着家人们脸上的笑靥,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心中的那个想法却越发坚定。 要想让一家人永远像现在这样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她就必须得抓到幕后黑手。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公司里那批锐金材料断货了,我明天准备去国外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 南母满脸不舍道:“宝贝你就不能再迟几天去吗?我还想再多跟你待几天。” “我也想多跟你们待几天,但是公司里那个项目已经耽搁很久了,再找不到合适的材料的话,会在市面上产生不好的影响。”南明鸢脸上显出几分为难。 现在父母逃了出来,幕后黑手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工作为重,反正我们就在家里 ,什么时候聚都可以。”南父倒是十分理解。 祁司冷盯着南明鸢的脸看了一瞬,眸色沉沉,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去吧,到时候我会派人在那边暗中保护接应你,别担心。”他淡声启唇,言语中却带了几分安抚。 南明鸢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红唇轻扬:“那就谢谢大哥了。” 没想到她的想法竟然被大哥发现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他的人在,也可以帮她去除些潜在的危险。 两人隔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哥哥们,我想请你们照顾好奶奶和我爸妈,我怕伯父他们知道我爸妈回来后会过来找麻烦。”南明鸢细眉轻皱。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放心吧,你不说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祁司礼抬了抬下巴。 “保证你去的时候怎么样,回来还是怎么样。”祁司逸捶了捶胸膛,一脸信誓旦旦道。 听到他们的话,南明鸢心中的不安便消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后便坐上了陆程派来的私人飞机上。 一上飞机,看到后面坐着的人时,她眉头一拧。 “你怎么来了?” 第573章 园林里的绝色 不多时,车子便抵达了古堡门口。 护卫上前例行检查。 “我们是奉Alice小姐的令,过来修剪装饰园林的。”南明鸢淡笑着道。 她刚刚已经向园艺工打听清楚了,明晚Alice要在古堡里举行生日宴,要把园林好好修饰一番。 正当她以为可以顺利进入时,护卫忽然大喊一声。 “站住!” 南明鸢无意识皱紧眉头朝他看去。 “你们俩看着有点面生,之前给Alice小姐修剪园林的园艺工好像不长这样。”护卫满脸怀疑道。 闻言,南明鸢心中松了口气,泰然自若的解释道:“的确不长我们这样,我们是跟王室合作的新园艺公司。” 却没想到这个护卫是个谨慎的性子,将他们俩身上的服装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底的怀疑仍旧没有消失。 “那你们在这外面等一下吧,我要去向小姐求证下。” 他说完便要转身进去。 “明晚生日宴就要开始了,时间紧迫,要是被耽误了进程,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到时你就不怕小姐问罪?” 南明鸢淡声提醒。 “算了,上头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他们进去吧。”另一个护卫也附和着道。 “行吧。” 二人这才被得以放行进入古堡。 薄辞深骨感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转眸瞥了眼身边的女人,眼角勾着几分戏谑,唇畔上扬:“可以啊,谎话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南明鸢剜了他一眼,冷笑着回怼:“那不然靠薄总在旁边什么也不说,我们的身份估计现在就被拆穿了。” “我说不过你,认输行了吧?”薄辞深狭长的眼眸微勾,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妥协神态。 南明鸢想着一会儿的应对方案,没心情跟他搞唇枪舌战,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前面有人见到车上的园林工具,便在前面带路。 车在园林前停下。 带路的妇人看了眼薄辞深身上的服饰:“你这个司机应该不会园林活吧?那你先走吧。” “我会,”薄辞深薄唇微启,指了下一旁的南明鸢,“我是她的助理兼司机,平时会帮着她一起做园艺活。” 南明鸢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 还说她谎话张口就来,他不也一样吗,真是半斤笑八两。 妇人也没起疑心,只道:“那你们俩动作加快点,赶紧把这片园林装饰好!” 说完,她便离开了。 偌大的园林只剩下了薄辞深和南明鸢, 两人相视一眼,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看我干什么,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做工作,以免一会儿有人来巡查。”南明鸢说完便跳上车去拿园艺工具。 薄辞深终身一跃,也跟着跳上了车,从她手里拿过修剪机,勾唇轻笑:“当我不存在?这些大型的让我拿就行,别累着你了。” 南明鸢也没跟他客气,转身去拿那些小型的修剪工具。 工具全部搬下来后,薄辞深拧着眉一脸迷惑的看着手里的剪刀,沉声问:“这要怎么剪?” “有样学样薄总会不会?”南明鸢瞥了他一眼,开始上手修剪起了枝叶。 随着剪刀的一开一合,数片嫩绿的枝叶掉落在地上。 薄辞深看着南明鸢老练利落的动作,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剪刀,沉着脸开始上手修剪起来。 他一上手,大片枝叶纷纷掉落在地。 南明鸢听着后面动作迅猛的咔擦声,转身看去,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你下手轻点,注意点美感,你看这里都被你剪秃了。” “我又没干过这活。”薄辞深被教育了一番,脸面上有些过不去,言之有理的为自己正名。 看着他这幅理直气壮地模样,南明鸢感到又气又好笑,却也能理 解,薄辞深向来养尊处优,没有接触过这些活,不会也正常。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慢慢来吧,别再把树枝剪秃了就行。” 两人的身影开始忙碌起来。 远处天际的夕阳将至未至,南明鸢看着面前还有大片等着修剪的园林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直这样修剪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抬头环视一圈。 这古堡管辖的还挺森严,到处都布着监控。 不过戒备再森严,也难免会百密一疏,总会有个监控盲区。 南明鸢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圈,发现一个监控死角的地方,她走近薄辞深,压着声道:“我去跟手下联系,你继续在这里修剪。” 说完,她便走向监控死角的区域跟祁司冷的手下联系。 薄辞深看着面前葱葱郁郁的园林,瞬间觉得有些头大。 没有了南明鸢的指挥,他就只能自由发挥了。 他拿着剪刀转了个方向,开始修剪。 园林的入口处出现了几人。 仆人小心翼翼的给中间那位身穿华服、妆容艳丽的女人撑着伞。 王室的公主Alice动作悠闲地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下巴微抬:“去看看那些工人把园林装饰的怎么样了。” “他们一定会尽善尽美把小 姐的园林装饰的十分完美。”一旁的仆人笑着说着漂亮话哄她开心。 Alice眼底笑容多了些。 几人缓缓走近园林,她目光一扫,就见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在修剪着园林。 他刚好挪了位置,刚刚修剪的那株植物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天哪,我的四季玫瑰怎么被剪成这个样子了!” Alice看着那株她最喜爱的植物,如今却被剪得光秃秃的,艳丽的脸上满是怒容。 “竟然把我最喜欢的园林修剪成这个样子,你们去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好好治他的罪!”Alice没好气的发号施令,刚才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薄辞深听到声音,皱着眉头转身看了过去。 在看到男人的正面时,Alice脸色一愣。 园艺工人身姿挺括笔挺,五官硬朗英隽,每一处像是刀刻斧凿般,完美的恰到好处,堪称绝色。 Alice瞬间心跳加快,她眨了眨眸子,眉眼染上笑意…… 她压住蠢蠢欲动的心,一脸严肃道:“你把本小姐最喜欢的植物剪成这个样子,给我过来!” 薄辞深转眸看向身穿华服的女人,眉心微皱。 这看起来像是要问他罪的样子? 第574章 这才是喜欢的感觉 薄辞深每靠近一步,Alice便感觉到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她轻咳了几声,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开口:“我恩准你明天跟我一起参加我的生日宴。” 虽说对面是她心动的人,但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依旧存在。 闻言,周围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仆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小姐,可他只是个园艺工人而已,身份卑微,恐怕不太够资格去参加您的生日宴。” 薄辞深眉间褶皱加深了几分。 身份卑微? 呵,他无声的扬起唇畔,墨瞳里翻涌着不屑和嘲讽。 却不想他这幅模样落在Alice眼里却更加撩人。 这个男人身上充斥着一种野性和自由感,是她不曾接触过的。 心跳的更加快了。 Alice抿了抿唇,不满的看向仆人:“我的生日宴难道我还做不了主了?再说了,让他去参加我的生日宴,这更能体现出我平易近人。” 这话一出,仆人们也不敢再多说。 她高傲的挺直了背脊,抬着下巴看向薄辞深:“明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怎么样。” 这话虽是个问句,可却透着十足的笃定。 她可是格斯卡岛上高高在上的公主,亲自发出邀请,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同意? 薄辞深依旧是一副冷漠脸,双眸十 分平静。 要是让南明鸢知道他背着她参加其他女人的生日宴,他这老婆还能追回来吗? 正当他想拒绝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干净清亮的女声。 “您亲自发出邀约,是他的荣幸,怎么会不答应呢,放心吧,他明天一定会去的。” 南明鸢笑容清浅的从园林里走了出来。 她刚刚在暗处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这个什么Alice无非就是冲着他这张脸来的。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相貌好的人真是吃香。 她在心里默默感慨。 Alice皱眉看着她,刚才的笑意全然消失,沉着脸看向薄辞深:“她是你什么人?” 薄辞深薄唇翕动,刚要说话,却被南明鸢先一步抢过了话头。 “我是他的妹妹。”南明鸢笑着回应。 薄辞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才不要跟她在这扯什么哥妹关系。 南明鸢朝他投去一个让他闭嘴的眼色,看向面色明显缓和的Alice又继续道:“我哥一直都很爱慕您,为了能够见到您一面,他今天还特意跟着我进来,他是个司机,不懂那些园艺活,刚刚剪坏了的花草,还请您别见怪。” 她做足了一副好妹妹的姿态。 闻言,Alice诧异的看向薄辞深:“真的吗?” 薄辞深脸色 愈发黑沉,抿唇不语,满脸黑线的看向南明鸢。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还把他往其他女人身上推。 南明鸢对薄辞深投来的警告眼神置若罔闻,代替他回答:“你别见怪,我哥他这是见到心上人太紧张了。” Alice不疑有他,朝着两人清浅一笑:“既然你是他妹妹,那明晚就一起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吧,你们是贵宾,那这个园林的工作我会另外请人来装饰,你们好好休息就好。” 说完,她随意指向身边的一位男仆:“你一会儿领着他们两位找个房间住下。” “是。”仆人应声回答。 “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就让仆人转告我。” Alice眼波微转,视线落在薄辞深身上,含着几分不舍。 南明鸢把她看向薄辞深的神态看的分明,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 两人跟着仆人来到各自的房间里。 南明鸢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房间,眉头轻轻皱起。 幕后黑手到底在哪? 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了。 薄辞深面色沉沉的走了进来,一双黑眸像是要把南明鸢看的彻底。 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细看,南明鸢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 心虚。 “怎么不继续叫我哥了?再叫几声哥哥给我听听。” 薄辞深似笑非笑的逐步靠近。 南明鸢轻咳几声正色道:“刚刚是不得已才那样说的,而且还帮你免除了一个装饰园林的工作,解放了双手,薄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薄辞深站到南明鸢面前,弯腰靠近她的脸庞,薄唇微掀:“那你还说我喜欢那个大小姐?” 说完,他一把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的位置:“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听听,这就是面对喜欢的人的感觉。” “南明鸢,现在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了吧?” 他一脸凝重,字字铿锵有力。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南明鸢清晰地感受到胸膛下他震如擂鼓的心跳声,耳根子也被他温热的呼吸喷的滚烫。 身体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烫起来,南明鸢迅速缩回了手,转身躲开他炽热的目光:“先谈正事吧。” 见她躲闪,薄辞深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算了,只好慢慢来,他有的是办法能让她回心转意。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神色凝重的交谈起来。 “刚刚被带着过来的时候,我四处看了一遍,没有看到我爸妈所描述的那个关押他们的地方。”南明鸢秀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现在有三种可能, 一是可能这里还有我们没勘查到的地方,二是古堡里可能有密室,最后,可能关押伯父伯母的地方不在这里。”薄辞深双腿闲散的搭在一起,手指无声的在膝盖上叩打。 南明鸢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那我们今晚再仔细搜寻一番。”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无声的达成了共识。 夜色沉寂,薄辞深和南明鸢两人秘密在古堡里寻找密室。 走廊上响起两人微乎其微的脚步声,“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忽然响起一到浑厚的男声。 两人相视一看,同时转身。 “我们原本是来装饰园林的,但被Alice邀请参加生日宴会,所以想去看看园林装饰的怎么样了,还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 南明鸢一番解释,扬唇轻笑,面不改色的继续扯谎:“不过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来古堡,有些迷路,不知道怎么就绕到这来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园林看看?” 护卫仔细将他们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南明鸢明眸皓齿,神情真挚,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Alice邀请两个平民参加生日宴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估计就是眼前这俩人。 他敛眸收色,转身挥了下手:“跟我来吧。” 南明鸢和薄辞深交换了个眼神,跟上前去。 第575章 特殊花香 “前面就是园林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护卫说完后,便离开了。 南明鸢和薄辞深转身确定护卫的确离开后,也没在园林多待,原路返回到房间。 一阵思量后她沉声开口:“古堡里面没发现密室,也许我爸妈不是被王室里的人抓的。” 薄辞深想到Alice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一阵厌恶翻涌上来。 “那我们也没继续留在这的必要了,今晚就离开吧。” 南明鸢轻轻摇了摇头:“但抓我爸妈的那人一定是当地有权有势的,说不定会参加明晚的生日宴。” 见她否定,薄辞深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你怎么判定?” “我爸妈说关他们的人身上有花香味,明天找机会闻一下。” 想到父母在这个岛上受的苦,南明鸢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一只温暖的大掌忽然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视线往上抬,就对上男人幽沉的眸子。 “我会陪着你。” 手背上的皮肤如同接触了燎原之火般,带着滚烫的热意。 南明鸢抿了下唇,抽回手垂眸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俩人现在可是兄妹关系,要是被人发现薄辞深这么晚还在她的房间,不好解释。 薄辞深收回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下,薄唇微掀:“回去干什么,我怕你一个人住在这害怕,留在这陪你。” 南明鸢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这男人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 “你现在可是Alice眼里的大红人,要是她明天发现你跟我睡一个房间,你觉得我们俩还能活着离开这?” 她起身房门打开,做足了赶人的姿态。 薄辞深无声扬了扬唇,抬脚走过去,压低身子在她耳畔低声喃喃:“你知道的,我眼里只有你。” 南明鸢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时,薄辞深已经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耳畔的余热。 她轻轻抚了抚脸颊将门关上。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冷寡言的薄辞深吗?这些土味情话都是从哪学的? 她一脸淡定的回到床上。 一夜好梦。 第二天Alice一整天都在忙着生日宴的筹划,倒是没时间再来找薄辞深,不过也吩咐了仆人好好照顾南明鸢和薄辞深。 有人贴身照顾他们的佣人后,也导致两人行动不便,只好耐心等待晚上的生日宴。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渐渐失去了白昼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墨色。 南明鸢和薄辞深穿着宫廷华服出席生日宴 。 灯烛明亮,映着金碧辉煌的殿堂,五彩缤纷的气球和飘逸的彩带漂浮在上空,权贵名流们身穿华服,围在Alice身边说着漂亮巴结的话。 Alice忙了一整天,没时间见薄辞深,此时心不在焉的,心里想的都是他。 她时不时抬眼看一眼,眼神定在一处,眼底徒然升起一抹亮光,随即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薄辞深走去。 白色西装把男人身形衬得挺括高大,由内而外散发着矜贵气息。 Alice看着那张英隽的脸,脸颊上慢慢爬出一抹蜜红,莞尔道:“这衣服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南明鸢不动声色的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薄辞深的手臂。 “嗯。” 薄辞深抿着唇线,从鼻间发出一道鼻音。 让他在南明鸢面前装出一副爱慕Alice的模样,他实在做不到。 “Alice,这两位是?” Alice是全场的中心点,那些达官贵族也纷纷围了上来,看着她面前的两人不由得感到不解。 “这位小姐是我请来的园艺工人。”Alice简单向众人介绍了番南明鸢。 旋即,她的视线落在薄辞深身上,美眸潋滟,含着几分羞赧:“他是这位小姐的司机, 也是我的爱慕者。” 司机、爱慕者。 听到这几个字眼,薄辞深嘴角抿的平直。 南明鸢掩唇朝着众人礼貌颔首微笑,一边对薄辞深小声道:“辛苦你出卖下色相,在这里陪Alice应付他们吸引下目光,我去周围探一探。” 薄辞深一双黑眸沉了沉。 众人一看Alice略含羞涩的神态便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是司机和她的爱慕者那么简单,注意力和话题都落在了薄辞深身上。 南明鸢趁着这个空子离开这个圈子,手举着高脚杯,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靠近周围的人。 她向来对香味敏感,此刻特意去闻,各种浓烈刺鼻的香水味便都沁入她鼻间,让她闻得有些头晕脑胀。 南明鸢轻轻捏了捏太阳穴,觉得这些香味都不是父母描述的那种特殊花香,便提起精力继续寻找。 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忽然钻入她的鼻间,她眸色一顿。 花香混着果香,带着几分神秘感。 南明鸢脚步一顿,顺着香味来源走去,越靠近,香味便愈发浓烈。 她的目光落在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贵妇身上,香味是从她身上散发的…… “夫人你身上的这个香味真好闻,是什么香啊?” 南明鸢脸上 挂着清浅的笑,走到贵妇身边。 贵妇撩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家里调制的香水。” 听到她雌雄难辨的音色,南明鸢脸色一顿,不动声色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是女人身。 她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 “好吧,那看来市面上是买不到这种香水了。”她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 贵妇挺直了背脊,抬着下巴看她,一副高傲的姿态:“当然,这个香水是独一无二的。” 南明鸢红唇微压,心中的怀疑加深了几分。 “你哥哥还真是走运,我还从来没见过Alice这样对一个男人。” 贵妇淡淡扫了一眼她,目光落在和Alice站在一起的薄辞深,眼中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听出她的意思,南明鸢莞尔一笑:“夫人跟Alice关系很熟?” 闻言,贵妇脸色微变,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南明鸢立马道。 见贵妇没有想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南明鸢了然,转身离开。 她走到角落,环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她便拿出手机对着贵妇拍了张照,给祁司冷的手下发去信息。 【查下这个人的背景。】 手下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传来了答复—— 第576章 发现了线索 【南小姐,这个人在格斯卡海岛上并没有十分确切的信息,不过我们查到她曾经跟一个神秘男人来往很密切,她家里还有密室。】 南明鸢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贵妇身上。 能受邀来参加生日宴的人非富即贵,有权势的人背景信息怎么可能如此模糊? 神秘男人、家中有密室。 原本扑朔迷离,找不到头绪的离奇事件好像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转眸想看看薄辞深那边的进展,正好对上他幽怨的目光。 想到他刚才出卖色相陪Alice应付了那么久,她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朝他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便听到Alice驱散众人。 众人哪能不知道她是想跟薄辞深单独相处,便识趣的离开。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Alice巧笑嫣然,脸颊晕着红色。 “他叫慕逸枫,我叫慕盈雪。”南明鸢先一步抢过了话茬,快速说出了两个化名。 “慕逸枫,真好听的名字。”Alice轻声喃喃。 薄辞深扭头看向南明鸢,黑眸微垂,似有几分委屈可怜。 见他这样,南明鸢只好朝他轻轻扬了下唇,以表安抚。 她转眸看向Alice,朝着一处微抬 下巴:“您知道那位夫人是谁吗,刚刚她和我聊了几句,话语中似乎对我哥哥有意思。” 她们查不到信息,Alice总能知道她宾客的背景吧? Alice一听有人对薄辞深有意思,立马皱眉看了过去,目光一顿,疑惑的情绪在眼底倏然升起:“温丽莎?她不是想当我后妈吗?怎么又对逸枫有意思。” 闻言,南明鸢敛眸,思绪翩飞,一个想法从心中升起。 这个叫温丽莎的女人难道是利用国王卡尔斯帮幕后黑手做坏事? 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南明鸢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点。 既然现在这个温丽莎身上有可疑的点,那就顺着她彻查下去。 温丽莎家里那个密室有可能就是关押她父母的地方。 冷意顿时笼罩了她那双清亮的眸子。 南明鸢无声扬了下唇畔,朝Alice轻声笑道:“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可以给您带来一个新鲜的生日体验感,只不过古堡太大,可能不太好玩,不如叫您父亲一起去那位温夫人的家中玩这个游戏如何?” 既然一切线索都指向温丽莎和幕后黑手有关系,那她不如就设个局看看能不能将那人引出来。 说完,她朝薄辞 深递了个眼神过去。 薄辞深一眼便看出她的意思,心中虽有百般不情愿,却还是配合着她道:“这个游戏挺有意思,可以为Alice的生日助兴。” Alice瞬间被他哄高兴了,带着两人朝着温丽莎走去。 “Alice。”温丽莎端庄秀丽的脸上扬起笑。 “温阿姨,我想去你家里玩个游戏,你应该会答应吧?”Alice直奔主题。 闻言,温丽莎的脸色浮漫上一层为难之色:“你想玩什么游戏?在古堡里玩不是更方便吗?” 见她不愿,Alice脸上的笑意立即消散:“好吧,既然温阿姨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答应我,那我只好去跟父亲说了。” 说着,她便转身,做出一副要告状的姿态。 温丽莎眸光微闪,连忙道:“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你想去,自然随时都能去。” 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卡尔斯心生间隙。 生日宴结束后,一群人便一同前往温丽莎的家中。 温丽莎的家装潢奢华,看起来与寻常的达官贵族家中毫无区分,不过谁能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她和薄辞深交换了个眼神, 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关押她父母的那个密室究竟在哪儿? 她看向手挽着卡尔斯,笑靥如花的温丽莎,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神时不时瞄向一幅壁画。 难道那副壁画暗藏玄机? 南明鸢佯装出一副新奇的模样走向那副壁画:“夫人家中还真是暗藏珍宝啊,这幅壁画看着真是巧夺天工呢。” 说着,她便伸手要碰上去。 “别碰!” 温丽莎慌乱的声音响起,紧随而至的还有一道石门响起的闷响。 壁画中间露出一道裂隙,往左右两边退开来。 “没想到温夫人房子里不仅藏着无数珍宝,还藏着一个密室啊?”南明鸢笑着打趣道。 她唇角笑意很浓,可仔细看去,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 温丽莎脸上划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镇定自如的解释道:“这是我爷爷先前留下的密室。”Alice 南明鸢转头笑着看向Alice:“我觉得我们可以借着温夫人家里的这个密室玩密室逃脱的游戏。” “这是什么游戏?”Alice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满脸惊奇。 南明鸢解释道:“就是冒险类的游戏,不过需要点时间布置场景和道具。” Ali ce霎时被吸引了,一会儿她岂不是可以趁着害怕和薄辞深近距离接触? 想到这,她便含羞带怯的朝薄辞深投去一道羞涩的目光:“可以,那你们去布置吧。” “温夫人应该不会介意把你家的密室借给我们玩游戏吧?”南明鸢笑容清淡的看向温丽莎。 左右是国王卡尔斯和Alice的目光,温丽莎硬着头皮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 南明鸢和薄辞深两人进入密室布置机关。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薄辞深看着专心布置机关的南明鸢,压着声音问。 南明鸢朝他勾唇一笑,眼角勾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当然是来个瓮中捉鳖。” 从刚才温丽莎略显慌乱的脸色她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心里绝对有鬼,至于她来往密切的那个神秘男人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接下来一探便知。 布置好机关后,南明鸢拿出手机给手下拨去电话:“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已经在温丽莎的手机里安装了追踪定位系统,系统会根据她拨打出去的电话进行实时定位。” 南明鸢眉头不自觉锁紧,挂断电话后,她模仿着先前在游轮上诡秘机械音男的口吻给温丽莎发去信息。 她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第577章 面具男人出场 【温丽莎,等一下密室见,还是一样,别被其他人发现。】 正在外面等候的温丽莎听到手机响的声音,看了眼正和Alice交谈的卡尔斯,悄悄走到角落去看短信的内容。 她脸色微变。 是他吗? 可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不用他的号码给她发信息? 温丽莎心中起了警惕心,走进一个拐角处,熟稔的给一串手机号拨去电话。 密室里,南明鸢接到手下的电话。 “南小姐,定位显示温丽莎刚刚拨去电话的那人在黎琛家。” 闻言,南明鸢瞳孔骤然猛缩,她眸间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一旁的薄辞深脸色黑沉,双手紧攥成拳,一抹危险倏然在眼底蔓延开来。 “我知道了,你再继续准备下定位系统,看看黎琛现在在哪。” “好的,南小姐稍等下。” 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响的声音。 “他现在也在这个岛上。” 听着他的话,南明鸢大脑出现一瞬的空白。 这件事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黎琛怎么也卷进这件事来了? 身后抵上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 南明鸢转眸看去,就撞上薄辞深深邃的眼中,“别担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 嗓音磁沉有力 。 南明鸢收回目光,神情讷讷的点了点头,薄辞深唇线抿紧了几分,眸底蓄着一层冰霜。 如果黎琛真的和这件事有关联,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头的温丽莎电话拨出去后一直无人接听。 她皱紧眉头,不由得小声抱怨:“就给我发条短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又回到了岛上?” 怕Alice和卡尔斯起疑心,温丽莎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只好收了手机走回原处。 “里面的场景和道具已经布置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冒险了。”南明鸢颔首微笑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朝温丽莎看去。 后者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南明鸢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没出声。 进入密室后,南明鸢和薄辞深把三人带进了一个房间里,秘密从房里退了出来,旋即来到另外一个机关房里。 南明鸢打开监控画面。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三人站在一起,满脸惶然的看着周围。 “逸枫?逸枫你在哪儿啊?我好害怕。” 显示屏传出Alice的呼唤声。 薄辞深听到后唇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他没出声,而是安静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南明鸢。 南明鸢手持耳麦,红唇翕动。 密闭的房间 里,忽然出现一阵电流声,随即响起一道机械音。 “温丽莎,你竟然敢背叛我?你和这个卡尔斯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熟悉的机械音,温丽莎眼眸睁大了几分。 那个男人是在吃她的醋吗? 急于解释下,她全然忘记了旁边的人,连忙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监控有夜视效果,南明鸢通过显示屏,将温丽莎眼底的慌乱看的分明。 看来事情果然和她猜想的没错,温丽莎是那个神秘男人的情妇。 她正想要继续盘问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走了进来。 南明鸢眉头一拧,目光紧盯着显示屏。 面具男人走进来的一瞬间,温丽莎脸上满是错愕慌乱,她的视线在卡尔斯还有面具男人来回流转,端庄秀丽的脸上显出几分挣扎的神情。 脚步声清脆有力。 面具男人走到房间中心的位置,角度正对着摄像头。 南明鸢就这样看着显示屏里中男人的手缓缓移到了他的面具上。 面具落下,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黎琛? “你是谁?原来你不是他!”温丽莎几个大步走到黎琛面前,声音激动到破音。 卡尔斯拧眉问:“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 黎琛看向面前的女人,一想到她和黎父做的那些勾当,眼里划过一抹厌恶,淡声对她解释:“我是他儿子。” 旋即他又看向卡尔斯,薄唇冷启:“这位夫人和我父亲关系匪浅。” 卡尔斯冷声呵斥:“你在胡说什么!” 他转眸看向旁边风姿绰约的温丽莎,脸上满是不信。 一旁的Alice却是听明白了黎琛的意思,恨铁不成钢道:“父亲,你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吗?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女人的目的不单纯,现在人家儿子都亲自上门来告诉你了,你别再被她继续蒙在鼓里了!” 卡尔斯像是大梦初醒般,恼羞成怒的怒指向温丽莎:“你竟然敢背着我私下跟人苟且!” 温丽莎根本不敢回答他,只是激动的扯着黎琛。 “黎琛,你父亲什么时候过来?我可都是为他做事,他不能对我置之不理,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了对不对?” 还未等他说话,Alice就双手低低的环抱着胸,“你以为他来救你就就有用吗?你得罪了皇家贵族,死罪难逃!” “不,不会的!他一定有办法救我!”温丽莎神色慌乱焦急。 黎琛看着冥顽不固的她,眉头一拧,正想回答时,就听见门外响起两道脚 步声。 “想多了,你倚靠的那个男人不过是利用你而已,一颗棋子而已,有什么好救的。” 南明鸢神色淡淡的睨着她,眼角勾着毫不遮掩的嘲意。 “你给我闭嘴!”温丽莎师嘶声大吼一声,她双眼猩红的看向南明鸢,眸底迸射出凶狠的寒芒。 “我要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便朝南明鸢扑了过去。 还没靠近她,双手就被薄辞深和黎琛钳制住。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薄辞深脸上阴云密布,嗓音偷着股冰寒。 温丽莎被两人同时甩开,往后趔趄了好几步,随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她神情悲恸又绝望的自言自语:“我才不信他会对我这么狠心,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黎琛听到了她说的话,唇边挑起一抹嘲讽的笑。 那个男人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哪来的心? 南明鸢想起刚才黎琛说的那番话,转眸看向他,疑惑的问:“黎琛,你……你父亲——” 她顿了下,整理了下措辞道:“他为什么对我还有我家人下手?” 现在已经能确定温丽莎家里的密室就是关押她父母的地方,而和她交往密切的神秘男人就是黎琛的父亲。 为什么?黎父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第578章 有缘分的人 闻言,黎琛清亮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脸上浮漫出几分痛苦挣扎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秘密死守到底,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再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他表情晦暗不明的看向南明鸢,声音含着混沌的干哑:“明鸢,我其实是你的堂哥,我爸和你爸是亲兄弟。” 轰地一声,像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地上一样。 南明鸢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你有血缘关系?” 她从来都没听奶奶提起过这事。 黎琛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刻还是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下。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哑着声解释。 南明鸢大脑一片空白,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黎琛看着她惊诧的脸色,薄唇张了张,还想再继续说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眼底晃过一抹厌恶的情绪。 他抬眸看了眼南明鸢,接通电话后调成了免提。 “好啊你,黎琛,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现在竟然还敢逃跑是吧!” 听筒里传出黎父暴怒的声音。 “你别忘了,我是你父亲, 我让你接近南明鸢,是让你对她下手,可不是让你屡次三番跟我作对保护她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明鸢错愕的看向黎琛,心底的疑云更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黎琛听到这也抬头看了眼南明鸢,嘴唇被他抿的有些青白。 直到那头没了声音,他才松口,淡声道:“我现在在格斯卡海岛上,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谈吧,明天早上十二点,不见不散。” 那头沉默了半响,才再度传来黎父冰寒的声音。 “要跟我谈是吧?可以,我现在立马飞过去。” 温丽莎忽然扑上前来要抢黎琛的手机:“把电话给我,让我跟他讲几句!” 她的动作晚了一步,那头的黎父已经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黎琛身形闪了下,温丽莎扑了个空,再次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崩溃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脸庞。 首相看到她如此伤心,有些于心不忍,刚上前一步,就被Alice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默默收回了脚。 南明鸢捕捉到了他们对话里的关键字眼,她拧眉,满脸不解的看向黎琛:“他说的你接近我让你对我下手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暗中害我?”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轻,尾音染着几分不确 信。 这件事越来越乱了。 她不相信温柔体贴的黎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见她满脸质问,黎琛顿时有些慌了神,下意识上前想要拉住南明鸢好好解释,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薄辞深挡在了身前。 他铁青着脸,满脸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 黎琛侧过身子,看向南明鸢,神情悲恸的道歉:“对不起明鸢,这件事我不该瞒你这么久的,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一直以来,他都想好好保护她。 话音刚落,一道凛冽的拳风闪过。 薄辞深拳头重重落在黎琛脸上,他的脸被打的往旁边一歪。 黎琛扭回头,抬手抹了下唇,一抹鲜红晕在指腹上。 他没还手,视线却都落在南明鸢身上,见她脸上不见丝毫心疼阻止的意思,便知道这次之后,他和南明鸢的关系大概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薄辞深见他看南明鸢,满脸不悦的挡住他的视线,薄唇冷启:“这拳,是我替明鸢打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一步。” 南明鸢始终站在原地,表情平静,眸底却一片沉色。 黎琛说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她,可那人是他的父亲,这句话真的可信吗? 她偏头看向刚才跟随他们一起进来的手下: “先把他和温丽莎关起来,好好审问下温丽莎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现在她没办法确定黎琛会不会再跟他父亲和手做坏事,只能先将他关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了南明鸢和薄辞深还有Alice以及首相四人。 “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你们不是这个海岛上的居民对吧?你们告诉我的名字也是假的对不对?” Alice满脸质问的看向南明鸢和薄辞深。 南明鸢抱歉的开口:“Alice、首相大人,对不起,是我们骗了你们。” 她做的这场局,Alice和她父亲从某种层次来说,也是受害者,他们是无辜的。 说完,她给薄辞深递了个眼神过去。 薄辞深立刻会意,低声吐出两个字:“抱歉。” Alice复杂的看向薄辞深,竭力平静的问:“你们俩也不是兄妹关系对吧?” “不是,我们是情侣。” 这次,薄辞深比南明鸢抢先一步解释了两人的关系。 听到情侣两个字,南明鸢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男人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不过她也没出声反驳。 Alice眼底涌上失落的情绪,她微微扬起嘴角:“这 还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心动,没想到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她把自己的喜欢表露的坦然。 薄辞深看了眼南明鸢,薄唇轻启:“Alice你很漂亮,以后你会碰上那个和你有缘分的人。” 南明鸢诧异的看向他。 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绅士起来了,还知道维护Alice的自尊心,下一秒她就对上他闪着意味不明笑意的眼神。 “是她要骗你的。” 莫名被他推出来的南明鸢满脸愕然,表情凝固,她看了看Alice,又看了眼首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这件事是她策划出来的,但薄辞深这个时候瞎说什么大实话?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不好么? 她有些尴尬地轻笑几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徒然变得清亮起来。 “首相大人、Alice,我觉得这个海岛地形很有发展优势,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新能源项目?” “新能源项目?”Alice疑惑道。 南明鸢将这个项目简单向她解释了一番。 听完,Alice唇角一弯,欣然同意:“我觉得这个项目挺好的,还可以带着海岛发展下经济。” 她转眸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父亲:“爸你觉得怎么样?” 第579章 没见到她,很失望? 首相心里还想着温丽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有些心不在焉,直到Alice用手碰他时,才回过神来。 “你们说什么?”他一脸茫然道。 Alice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只好重新向他解释了遍。 “你觉得好的,放手去做就行。”首相对于这些事倒是十分看得松。 几人谈好合作后,父女二人也就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南明鸢一转身就对上了薄辞深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这么看着我干吗?”她不解道。 “怎么突然想起合作了?锐金材料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薄辞深疑惑道。 南明鸢想起陆引提供给她的情报,锐金材料的原供应商和V组织达成了协议,不仅要停止向南氏供应锐金材料,还会破坏其他锐金材料的供应商和南氏的合作。 所以,现在她需要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可以借着他们的名义引进锐金材料。 当然,她不会明确告诉薄辞深是原供应商和V组织达成了协议。 听她说完,薄辞深眉头一拧,沉声道:“神秘组织?V组织做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南明鸢诧异道。 薄辞深唇边噙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你忘了我也会黑客技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 南明鸢默默抿紧了唇,有些无奈的看向他。 本来还想向他瞒着这个组织的存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他调查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之间也少些了秘密。 薄辞深突然正色起来:“黎琛和那个男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南明鸢的脸色立即变得凝重。 “我觉得那个男人不会轻易过来的,他既然藏身了这么久,那就说明他是个有头脑的人,他应该会识破黎琛想把他引进海岛来的计划。”她沉声分析。 薄辞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的观点。 “我想从温丽莎和黎琛口中再多问些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南明鸢轻声道。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薄辞深脸色一变,强势的口吻道:“你去问温丽莎,我去问黎琛。” 见他一副不愿意让自己和黎琛有任何沟通的霸道样,南明鸢不由得有些失笑。 如果真像黎琛所说的那样的话,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那薄辞深没必要再把他当成一个情敌看待。 不过她也没否定他的决定,毕竟现在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黎琛。 两人各自来到关押温丽莎和黎琛的房间。 手下上前汇报道:“南小姐,不论我们怎么盘问,温丽莎都不肯说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南明鸢信步走向温丽莎。 温丽莎此时眼睛红肿着,显然刚才大哭了一场。 见状,南明鸢愕然,她对那个男人这么痴情么? 既然如此,对付痴情的人,那就更好对症治疗了。 “你在这对他心心念念,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他现在还沉浸在别的温柔乡里,你这么维护他,你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吗?” 南明鸢仔细观察着温丽莎神色的变化,果不其然,她的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背着我有其他女人!他明明说过只要我帮他做事,他就会好好对我的!” 南明鸢红唇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 和她预想中的没错,果然上套了,看来那个男人给温丽莎下的蛊惑还不浅。 “黎琛是他的儿子,他刚刚跟我说,那个男人非常的多情,不仅深爱他的母亲,还处处对其他女人留情,你只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位而已,还能指望他怎么对你?” 言 之凿凿,字字诛心,她每说一个字,温丽莎的脸色便惨白几分。 南明鸢循循善诱,不断地用犀利尖锐的言语刺破温丽莎心中对那个男人的幻想。 见她神情迷离缥缈,南明鸢循循善诱道:“清醒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局面,你觉得这样值得吗?只要你配合我,我会向你验证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温丽莎心中的幻想彻底被摧毁,她眸中的希翼全部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恨意。 “你说吧,你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 闻言,南明鸢便知道她刚才的攻心计成功了,她莞尔道:“你告诉我他平时的一些习惯就好。” 温丽莎细想了下,将她知道的全盘托出,南明鸢全都仔细记在心中。 另一边,薄辞深来到关黎琛的房间里。 门推开的一刹那,黎琛紧张的朝门口望了过去。 看清进来的人脸后他缓缓舒了口气。 不是她过来,也好,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何种心境面对她。 薄辞深冷笑一声,挤兑道:“怎么,没见到她,很失望?” 黎琛感受到他的敌意,失笑道:“薄辞深,我和明鸢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不用 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没有资格跟你争夺她。” “但是你伤害过她。” 薄辞深在他面前坐下,脸上蓄着一层冷霜。 “我没有伤害过她!”黎琛顿时激动的反驳,“虽然那个男人一直让我都明鸢下手,但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薄辞深沉眸盯着对面的男人,黎琛眸光清亮,脸上没有半分心虚。 他的唇线抿紧了几分。 “我过来不是为了找你谈这件事的。”薄辞深淡声道。 黎琛神情恢复如常,“你想从我这了解些我父亲的事吧?” 随即,他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简单说了遍。 说完后,黎琛唇边挤出一个嘲弄的笑:“我跟他没有一点父子情,我对他来说,就只是颗伤害明鸢的棋子而已,他的计划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一点都帮不上明鸢的忙。 自责和愧疚的情绪瞬间将他整个人湮灭。 薄辞深眉头一拧,手指在膝盖上无声叩击着,“如果按你刚刚说的那样,你爸对南家嫉恶如仇,如果他看穿了你那通电话想把他引进海岛的意图,那南家现在很危险。” 黎琛脸色也跟着一变…… 第580章 他究竟想做什么? 薄辞深立马起身离开房间,打算将这件事告知南明鸢。 两人在拐角处相遇。 “我家人有危险!” “你家有危险。” 薄辞深和南明鸢两人异口同声道。 南明鸢一路跑过来,长发凌乱,她用力喘着气,来不及多想,她立马拿出手机联系祁司冷。 薄辞深也联系林深,让他加派人手好好保护南家人。 “哥,大家都还好吧?有没有受到危险?”南明鸢手指紧张的蜷缩在一起。 “不用担心,我担心那个幕后黑手会再次出动,已经把他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听筒里传来祁司冷的声音,还混着些家里人说话的背景音。 这句话给南明鸢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她的家人们相安无事就好。 “没事就好。”南明鸢长舒一口气,朝同样一脸紧张的薄辞深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过在我们全家撤离后,家里就遭受了黑衣人的袭击,那个幕后黑手心狠手辣,小鸢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再度传来祁司冷的声音。 南明鸢握着手机的手倏然收紧。 没想到那个人下手竟然这么快,如果大哥没有发现不对劲,没有及时离开的话,那现在…… 她甚 至不敢往后想。 “好,大哥你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南明鸢语气沉沉道。 结束通话后,南明鸢握着手机,眼神飘忽不定的,没有聚焦点。 这次的事,真是有些棘手啊。 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薄辞深的心像是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难受的厉害。 他上前一步,将人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哑声低喃:“别害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南明鸢这两天不知道听他说过多少句这样的话了,她并没有感到厌烦,她明白,这是薄辞深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她身边。 她忽上忽下的心慢慢平定下来。 …… 次日早上,天色灰沉沉的,不见丝毫阳光。 马上就到了黎琛和那个男人约见的时间。 南明鸢紧盯着墙上时钟指针的转动,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别紧张,我们去黎琛那里吧。”薄辞深轻轻握住她的手。 南明鸢思绪乱的厉害,一时间忘记了挣脱他的手,她由着他牵着自己来到黎琛房间。 黎琛看到南明鸢时,脸上染上几 抹慌张的神情,在看到她和薄辞深缠在一起的手后,他兀自勾唇无声的笑了声,神情恢复如常:“明鸢,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他声音透着些许紧张感。 南明鸢强行将不安的情绪压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和薄辞深牵在一起的手。 她抿了抿唇,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迅速甩开了他的手。 黎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他打来的。”黎琛语气沉沉道。 南明鸢眉头拧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他。 黎琛接通了电话。 “我现在还要去别的地方,你下午去机场等我,我们在飞机上谈。” 闻言,黎琛眉头一皱,抬眸看到南明鸢朝他点头,传递眼色。 他瞬间了然,顺着黎父的话应下去:“好。” 那头立马挂了电话。 黎父临时变卦倒是让南明鸢心中的警惕更强了些,她去古堡找到了首相。 “首相大人,能不能麻烦帮我一个忙,帮我封锁一下机场,别让其他的人进去。”南明鸢轻声道。 首相微微颔首,对身旁的护卫道:“派人吩咐下去,封锁机场。” 嘱咐完后,他双手背在身后,也神情落寞的离开了。 看出他的反常,南明鸢不由得出声问:“首相这是怎么了?怎 么感觉心不在焉的?” Alice轻哼了一声:“他心里还记挂着那个温丽莎,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迷恋她。” “想走出一段感情需要点时间。”南明鸢轻笑着安抚。 Alice想到自己的遭遇,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们还真不愧是父女俩,竟然还同时受到了情伤。 都在疗伤中,她也没资格评判父亲。 从古堡离开后,就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和黎父约定的时间,三人一同前往机场。 偌大的机场内,走动着稀疏的人流,湛蓝的天空出现一道白色轨迹。 南明鸢抬头望向天空。 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一架飞机从天空中划过一道流畅利落的弧度,周围扬起细小的尘埃。 人到了。 南明鸢和薄辞深以及黎琛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架飞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南明鸢和薄辞深以及手下穿上机场工作人员的服装,秘密潜伏在四周。 “我们会在外面通过你身上的摄像头实时观察里面的情况,一旦有危险,我们会立马进去救你。”南明鸢低声道。 她未曾谋面的这个“小叔”行为诡谲暴戾,要是跟黎琛发生冲 突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好。” 黎琛侧目,朝她微微一笑,旋即走向那架飞机。 他刚靠近舱门就自动打开了。 黎琛双手不自觉攥紧了些,他抬脚走进飞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仅仅一个背影,他也立马认出了前面的人是谁。 他眉头轻皱,疑惑道:“飞机上的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无人回应,飞机内一片安静。 真奇怪。 黎琛抬脚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就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声音。 “黎琛。”声音幽幽的,夹杂着些沉意,“你猜猜现在黎洛在哪里。” 黎父的声音含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黎琛咯噔跳了下,脚蓦地收了回去,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沉声开口:“小洛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你别把他卷进来,别对他下手。” 飞机外面,黎父的声音从显示屏里传了出来。 薄辞深黑眸沉了沉。 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黎洛,想让黎琛分心? 他手持耳麦,低声提醒:“他提这件事,是故意想让你分心,小心点。” 薄辞深的声音混着细微的电流声传进黎琛耳里,他唇线抿的平直。 这个男人接下来究竟想做什么! 第581章 拆除炸弹 南明鸢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屏幕上,将黎父的背影放大了几倍。 视线落在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上,以及并拢的双脚,正常的人怎么会一直保持相同的动作这么久? 温丽莎说的话在她耳边回荡起来,而且黎父从来不会做这个动作。 她细眉紧皱,这个男人难道不是真正的黎父? 南明鸢连忙对着耳麦道:“这人的行为习惯跟温丽莎描述的有些不太一样,我觉得他可能不是你父亲。” 闻言,黎琛惊愕的看向前面黎父的背影。 他几个大步上前走到那个人面前,眼前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假人,他蓦地怔在原地。 南明鸢和薄辞深也从黎琛衣服上的摄像头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没想到黎父竟然拿了个假人来糊弄他们,那真正的他现在身处何地? 黎琛敛眉,沉着脸在假人身上一阵摸索,在他内衬里摸到两个小小的仪器,上面闪着忽明忽灭的蓝光,想必这是刚才假人身上的发声工具,另外一个则是跟他身上一样的微型摄像头。 他中计了。 正这样猜测着时,仪器亮起红灯来,从里面传出一道诡异阴森的奸诈笑声。 “怎么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还真是够蠢的。” 黎父充满阴戾的声音紧随而至的响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引进来,自己又不现身?”黎琛拿着摄像头,脸庞正对着他,声色俱冷。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你背叛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黎父暴戾的狂吼声从仪器里传出。 话音落下,一声闷响,舱门快速关上。 “滴滴滴……” 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黎琛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声音就是从旁边的假人身上传出来的,他一把扒开假人身上的衣服,看清他腹腔上的东西时,瞳孔骤然猛缩。 竟然是个定时炸弹! 南明鸢和薄辞深透过摄像仪清晰地看到定时炸弹,红色的倒数时间尤为显眼。 “黎琛,赶紧出来!”南明鸢神色焦急的催促道。 黎琛连忙跑向舱门,却不想舱门上设置了密码。 他的唇色被他抿的发白。 “还有时间,我们研究下这个密码锁,只要破解了就能出去了。” 南明鸢手持耳麦,强装镇定的安抚黎琛。 黎琛看着舱门上繁琐的数字,开始动手破解。 “别挣扎了,就算你破解了密码,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炸弹就会自动引爆,无论如何,你都逃不出去。” 舱内响起黎父的狞笑声。 黎琛的动作一顿。 南明鸢和薄辞深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透着不理解和惊恐。 这是想黎琛非死不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这样也好,明鸢对不起,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不过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好好跟你说声告别。” 显示屏里传出黎琛低低的声音。 黎琛背靠在舱门上,缓缓坐了下来,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一双眸子黯淡十分,除了愧疚和自责以外看不到其他情绪。 “给我闭嘴!” 听着他说着这样的丧气话,南明鸢忍不住呵斥一声。 她大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意压制下来,沉声开口:“你必须给我活着出来,就算道歉也得当面跟我说才有诚意,事情还没有定局,还有办法。” “我刚刚安排好了,破译舱门密码和拆弹专家马上就来了。” 薄辞深出声安抚。 “黎琛,去假人身上看看定时炸弹还剩多少时间。”南明鸢冷静的开口。 “明鸢,别管我了,死就死了吧,算是我给这件事做一个了结。”黎琛不为所动,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靠在舱门上,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南明鸢一字一句道,说的十分果断坚决,含着怒意。 闻言,黎琛脸色一楞,明鸢难道不恨他吗? “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看定时炸弹。”南明鸢催促道。 黎琛的眸子亮了亮,脸上这才重新有了表情,他起身来到假人面前。 定时炸弹上赫然显示着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时间还在分秒流逝。 南明鸢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后背绷的很紧。 黎父留的时间不多,他就是想让黎琛被炸死,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再继续等拆弹和破译密码的专家了。 现如今,只能她亲自上场。 南明鸢红唇微启:“你跟着我的指挥拆弹。” 黎琛和薄辞深同时愣住。 “你还会拆弹?”薄辞深满脸诧异。 南明鸢看了他一眼:“现在没有这个时间解释这些。” “但是现在飞机上也没有拆弹的工具啊。”黎琛出声道。 南明鸢安慰道:“先别慌,那个人短时间内也弄不到很难拆的炸弹,直接上手吧。” 借着黎琛身上的摄像头,南明鸢把炸弹的结构仔细端详了一番,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 她轻舒了口气,放松下来时不由 得感到诧异,黎父找来的这个炸弹竟然是她当初根据组织吩咐设计的那款。 炸弹既然是她设计的,那自然也知道如何破解。 南明鸢轻轻阖了阖眼,在脑中回忆了一遍这个炸弹的结构。 回忆结束后,她轻车熟路的指导起黎琛拆卸炸弹,一边在舱门口破译门上的密码。 时间分秒流逝,定时炸弹的时间越来越少。 黎琛跟着南明鸢的指引,认真的一步步开始拆起炸弹,额头上慢慢沁出冰冷的细汗。 明鸢说得对,他就算是要道歉,也得当面向她忏悔。 “滴”的一声,定时炸弹停下了声音,与此同时,舱门的密码也被南明鸢破解开了。 黎琛看了眼时间,距离炸弹爆炸还差最后一分钟。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色蓦然松了下来。 “黎琛赶紧出来!”舱门口传来南明鸢的催促声。 黎琛连忙起身往外面跑。 害怕飞机上还有其他潜在的危险,南明鸢神色着急的伸手想将黎琛拉过来,薄辞深脸色一凛,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伸手将黎琛拉了过来。 在三人靠近的一瞬间,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几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炸弹没有拆成功? 第582章 就像是一场梦 南明鸢刚想要拉着薄辞深和黎琛两人跳下去,就感觉身体同时被他们两人抱住。 三人一起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那一刹那,黎琛看到南明鸢是面向着薄辞深的,而薄辞深也紧紧的护住她的后脑勺。 见状,他神情划过一抹黯淡,他松了手。 三人齐齐倒在地上。 南明鸢被薄辞深护住了头,脑袋上倒是没感觉到痛意,她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轻喘了口气问:“你没事吧?” “没事。”薄辞深薄唇微掀。 一道匆促的脚步声响起。 三人的神经立马警觉起来,他们迅速起身朝声源看去。 Alice看着他们从地上站起来的动作,脸色一愣:“你们这是怎么了?” 南明鸢眼尖心细,发现了她刚刚跑来时的异常脸色,反问:“Alice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南小姐,我父亲趁着你们都在机场的这会儿功夫,他偷偷把温丽莎给放走了,我也是才知道消息,不过我已经让你的人还 有我的那些手下去找她了。”Alice满脸惭愧道。 她爸爸中的情毒可比她深多了,明知那个女人背叛了他,却还是愿意放温丽莎一条生路。 闻言,南明鸢脸色一变,温丽莎逃走,一定是想去找黎父。 “走,去港口看看。”南明鸢连忙道。 Alice跟随几人一同前往港口。 刚过去,就听见海面上传来一声巨响。 海面上有两艘船只撞在一起。 南明鸢抬手放在眉间遮挡着头顶上的阳光,半眯着眼看向不远处海面上的那两艘船只。 正在这时,手下打来了电话,“南小姐,温丽莎想坐船逃跑,刚刚被我们抓住了。” 南明鸢抿唇,看来刚刚的巨响是他们发出来的。 “把她带回岸上来。” 不多时,海面上的两艘船只靠近了港口,温丽莎被手下压着从船上下来。 南明鸢看向头发凌乱,满目愤恨的温丽莎,缓声道:“我们谈谈?” 两人来到沙滩上一处荫蔽的太阳伞下坐下。 “你想去找那个男人?” 南明鸢直奔主题。 温丽莎眼眶通红道:“我要当面去找他问个清楚,我要让他给我好好解释!” 见她这样,南明鸢轻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回国见他,不过你要配合我。” 温丽莎皱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犹豫不定。 她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目光接触到不远处Alice怒气冲冲的目光,她垂眸。 现在得罪了王室,她可能无法轻易脱身。 看来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好,我答应你。” 温丽莎抬头,声音含着些无力感。 南明鸢带着她与众人汇合。 “Alice,我们打算回国了,这几天多谢你的款待,另外,之前欺骗你的事还是想跟你再说声抱歉。”南明鸢神情真挚。 Alice点点头:“你放心吧,那个新能源项目我一定会好好督促的。” “新能源项目?”黎琛脸色一顿,“你跟他们签了合作?” 南明鸢转眸看向他时,眸子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平静的颔首:“我想扩展下海外业务。 ” “那我留在这里帮你盯着这个项目吧,新能源项目刚在这个海岛上发动,需要有人带动。”黎琛提议道。 “好。”南明鸢没有多的言语,扭头又和Alice讨论起项目的事。 见她这样,黎琛脸上涌现出怅然的情绪。 南明鸢救了他,心里应该还是怨他的吧。 他待在海岛上,帮明鸢盯项目只是个借口而已,实际上是因为心中的愧疚,他不知道回国后该如何面对她。 手下把南明鸢他们来时的飞机备好。 南明鸢朝Alice道别,转眸时看到神色复杂的黎琛,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薄辞深揽着她的肩上了飞机,温丽莎紧随其后。 飞机的轰鸣声响起,卷起漫天飞沙,缓缓飞向天空。 南明鸢和薄辞深坐在一起,温丽莎则是在旁边的位置坐着。 南明鸢看着窗外一片蔚蓝的天际,想起这几天小岛上发生的事,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太过缥缈、不真实。 一直以来,对她家人还有和她 下手的人都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黎琛还是他的帮凶。 南明鸢歪着脑袋靠在窗户上,唇线不自觉抿紧了几分。 薄辞深见她沉默,眸子深了深。 虽然知道黎琛和南明鸢两人有血缘关系,他不应该多想,可只要一想到现在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男人,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些吃味。 他有些不悦的抿紧了唇,只敢在心里暗暗不酸。 一旁的温丽莎看着旁边的南明鸢和薄辞深,忽然长叹了口气。 南明鸢的思绪被她这声叹气叹了回来,扭头看她:“怎么了?” “你们知道以前他有多爱我吗,真想让时间倒回到那个时候,这样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么多事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看着她沉浸在过去的甜蜜和当下的痛苦中,南明鸢无奈的看向她。 恋爱脑真是不分年纪。 这种物质构建的感情根本算不上是爱,在她为黎父魂牵梦绕时,他不知道用相同的招数哄骗了多少人。 飞机平稳的在京州落地…… 第583章 流落在外的儿子 飞机一落地,南明鸢就带着温丽莎去见了黎父的那些情妇。 短短半天时间,温丽莎的爱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南明鸢顺势说:“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掏心掏肺,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变老实,以后不再去祸害其他女人,不过需要你帮我。” “需要我做什么?” 温丽莎那双眼里已经没了刚才的绝望和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恨意怒火。 见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南明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拯救了恋爱脑,也不枉她这般大费周章的折腾。 南明鸢勾唇,朝她神秘一笑:“你先把他约出来。” “好。” 温丽莎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她拿出手机按下那串她早已熟记在心的数字。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通。 “什么事。”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温丽莎捂着听筒,重重呼出一口气,旋即脸上便扬起了笑容。 “阿黎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的黎父沉声道:“你不是被他们关起来了吗?” “那个首相对我用情至深,所以偷偷把我放出来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格斯卡海岛逃到京州来的, 我就是想见见你。” 看着她演唱俱佳的模样,南明鸢忍不住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她垂眸思忖,在心里思考着黎父和南家之间究竟是什么复杂关系,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奶奶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这段时间我很忙,抽不出时间,过几天吧。” 温丽莎等了十几秒,听筒里传出的却是这样一句冰冷的声音。 她唇角无声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明明他的不爱表现的这么明显,为什么之前她没有丝毫察觉呢。 南明鸢快速在手机里敲出一行字后举到温丽莎面前。 温丽莎照着她手机上的字道:“你不是一直想杀南家人吗,在他们关押我的是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关于南家的秘密。” “快说!” 黎父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温丽莎没急着回答他,眼神看向了南明鸢。 南明鸢连忙在键盘上敲打着。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当面谈吧。”温丽莎照着手机上的字配合着平静的语气原封不动的念出来。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黎父沉着脸,眼底犹豫不决。 “你身边有其他人?”他试探道。 “没有,我在这里哪还有认识的人,我 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温丽莎嗔怪道。 黎父抿了抿唇,想着温丽莎对他的感情,谅她也不会出卖他,便答应下来。 “谅你也不敢欺骗我,今晚在我海阔水岸的那套别墅里等我。”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他就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温丽莎紧握着手机,想到刚才黎父冷漠的态度,她伤心道:“看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 南明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别难过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和薄辞深把温丽莎安抚好后,便前往至现在南家人居住的地方。 车子在一处别墅前停下,南明鸢和薄辞深两人一起进去。 “大小姐你回来啦!”管家脸上洋溢着笑。 他的声音很大,把南家人都吸引了过来。 “小鸢,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南母满脸关切道。 一家人围在南明鸢身边嘘寒问暖,听着他们关切的话,南明鸢心中缓缓淌过一股暖流。 “回来就好,你这孩子竟然瞒着我们去格斯卡海岛,要不是这次老宅被人袭击,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南老太太嗔怪道。 “奶奶,我这不是不想你们担心吗, 放心吧,我不也没事吗。”南明鸢拉着她的手,声音刻意放软,含着几分撒娇。 南老太太轻哼了声,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下不为例。” “这次多谢薄总陪在小鸢身边。”祁司冷客气道谢。 一家人将目光落在薄辞深身上,对他好一番道谢。 薄辞深唇畔微掀,狭长的眼里勾着笑意。 他给南家人算是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以后追求南明鸢的阻拦也就少了些。 只是不知道正主什么时候愿意给他一个名分。 薄辞深看着依偎在南老太太和南母身边的南明鸢,眼神深邃幽深:“我倒是挺希望一直陪着她的。”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其他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南明鸢。 南明鸢抬起眼皮,就和薄辞深的视线交汇上,他眼里的炙热毫不遮掩。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这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奶奶,我有个东西想请你帮我看一下。”南明鸢错开视线,挑开了话题。 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她牵着南老太太来到书房。 “小鸢,你要给我看的是什么东西啊?”南老太太疑惑道。 南明鸢轻轻挠 了挠脸颊,轻声问:“奶奶,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流落在外的儿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老太太依旧是一脸疑惑。 见她不解,南明鸢顿时一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她不知道黎琛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如果直接问的话,势必会让奶奶担心。 “有一个男人腰侧有一块火焰形状的胎记。”南明鸢将温丽莎提供给她的线索道出。 南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眸骤然放大:“火焰形状的胎记?” “难道那孩子没死?!怎么可能……”南老太太摇了摇头,一个人喃喃自语。 见她神色忽然变得异常,南明鸢便猜出几分了,看来黎琛说的不假。 “奶奶,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她拉着奶奶坐在沙发上,轻声问。 南老太太长叹了口气,满脸遗憾道出过往的事…… 南明鸢脸色凝重的从书房出来,她坐在沙发上,瞳孔涣散的盯着茶几上的水杯看。 她捏了捏眉心,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之意。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刻也没消停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锐金材料的事情还有V组织现在还没解决。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第584章 南家的秘密 听着突兀的铃声,南明鸢心里莫名升起些不好的预感,她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别再出事了边拿出手机。 看见来电显示是宋钰,南明鸢轻松了口气,她接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宋钰不羁的笑,“南小姐,好久不见啊。” 南明鸢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太阳穴,不咸不淡的应付:“嗯,的确很长时间没见了。” “锐金材料的事情你想到办法解决了吗?” 一阵寒暄后,宋钰切入主题。 南明鸢如实将锐金原供应商和V组织的协议告诉了他。 “我最近没事做,不如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见他主动请缨,南明鸢眸色一顿,有些犹豫。 她现在分身乏术,把这件事交给宋钰去办,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V组织的手段太过诡谲暴戾,让宋钰去的话太过危险。 “我也是新能源项目的合伙人,有责任分担这件事,南小姐难道看不起我吗,我的能力呢是比辞深弱点,但是处理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明鸢也不好再推却,只好道:“那我让陆程陪着你一起去。” 多个人,多一分照应,就能避免一些危险。 挂了电话后 ,南明鸢又打了个电话给陆程。 “你和宋钰一起去找锐金的原供应商,谈判事小,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如果发现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回来。” 南明鸢叮嘱了他一番后才挂了电话。 黑夜如同一只饕餮般覆盖了整片天空,浓稠的墨色中不见丝毫光亮。 半山腰上的一处别墅前泛着幽幽灯光。 一道汽车的轰鸣声突兀的在山间响了起来,数只乌鸦发着聒噪难听的叫声从树上扑腾着翅膀飞走。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宽檐草帽、穿着朴素的女人。 女人不疾不徐的往别墅里走,草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昏暗的光线中,五官看不真切。 “站住!” 一个黑衣男人挡在了她的身前,女人的手指轻轻蜷了几下。 “你把头抬起来。”手下脸色凶狠道。 女人缓缓抬头。 手下看着她那张略显憔悴落魄的中年妇女脸,眼里划过一抹嫌弃,没好气道:“别乱走,跟我过来。” 女人一脸淡定的跟着他进入别墅,来到书房里。 书房里面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 不多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狞笑声。 “你不是温丽莎 。” 这声音太过于突兀,女人无意识抓紧了身前的包。 “啪”的一声轻响,书房的灯亮了起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的容颜。 “南明鸢,你以为你换了个妆容我就认不出你了吗?你竟敢一个人来我这儿!” 黎父满脸狠戾道。 南明鸢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顶光的灯照在她的‘假面’上,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格外的清亮。 她勾唇冷笑:“没有把握我当然不敢来。” 黎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仰头笑了几声,随后立马敛住了笑,眼神变得凛冽起来:“在我这你敢提把握这两个字?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你不是想听关于南家的秘密吗?”南明鸢似笑非笑的开口。 黎父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们的鬼话吗,这不就是你们为了引我出来,特意想出来的幌子,我都查清楚了,温丽莎是跟你一起回来的,这个女人竟然敢骗我!” 见他眼里杀意汹涌,南明鸢依旧是一脸淡定的神色。 “南家当年领养了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去世了,这事儿不知道你知不 知道呢?”她淡笑着注视着黎父。 “这都是你们的错!我要杀了你!” 黎父一脸暴怒,猩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五官因为狰狞的表情变得格外扭曲。 他袖口间一道冷光闪过。 南明鸢看着他手里突然冒出来的匕首,眸光微闪。 黎父咆哮着冲了过来,“南明鸢,你给我去死吧!” 南明鸢迅速躲开了他这一击,借着猛地抬腿,一记横扫,准确无误的踢在他的手腕上。 “砰”的一声清脆响声,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黎父眼神一冷,举起拳头就要落在南明鸢身上。 南明鸢红唇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她弯腰,伸腿勾住黎父的小腿猛地往旁借力,将他勾倒在地,迅速捡起旁边的匕首。 她蹲在他旁边,尖锐的刀尖指向他的脖颈。 黎父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即便人在刀下,可他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还大笑了几声。 “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一个女人身手竟然这么好,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去了么?那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说完,他的脸色倏地一黑。 “出来!” 门口毫无动静。 黎父眼底势在必得的得意消散 了几分,他黑着脸继续喊:“杨树!黑虎!” 无人回应他。 南明鸢冷笑着道:“别喊了,就算你喊哑了喉咙都不会有人过来的。” 黎父沉声质问:“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在我进入书房的那一刻,薄辞深就带人把你的人都拿下了,你也别想用其他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因为——” 南明鸢顿了下,勾唇笑道:“你别墅里的安保和通讯系统已经被我用黑客技术控制了,你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她已经一步步将黎父设置的那些防线攻破了。 当初他用假人欺骗黎琛时,她就分析出来他性格多疑偏执且自以为是,这样多疑的人一口答应了温丽莎才说不过去。 所以黎父一定会去查温丽莎,也会知道她们有所往来的事。 她清楚黎父会在别墅里设下防备,却还是假扮温丽莎过来赴约,原因很简单,她想亲自来会一会这个幕后黑手。 而且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听着南明鸢将她设的局娓娓道来,黎父的眼睛越发的猩红。 他以为自己早已掌控了整个局面,就等今晚将南明鸢彻底降服,没想到竟然是他中了南明鸢的计! 第585章 原来他们不是亲兄弟 “没想到我最后还是栽在了南家人手里,简直就是我的奇耻大辱!” 黎父狂笑出声。 这时,上方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南明鸢和黎父同时侧目从窗户望出去,一架直升飞机停在窗户前。 见状,她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在心里暗道:这个男人真夸张。 她让薄辞深带人过来降服黎父的手下,可没让他搞出这么大阵仗,竟然连直升机都用上了。 这是怕她打不过黎父,所以特地派了架直升机来接她吗? 想到黎父还在她刀底下,南明鸢迅速将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眼角勾着几分嘲讽:“你一路上机关算尽,就没想过当年的事是误会?” “误会?你少骗我!”黎父激动道。 见他脸色忽然变得狠戾起来,南明鸢想起了黎琛,冷声呵斥:“但凡你有点良知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局面,你为了报仇,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的去手,你还有心吗?” 他凭什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凄惨,明明是他亲手把黎琛推开的。 黎父轻笑几声,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他现在这幅癫狂的模样,明显是因为现在的失利而走火入魔了。 担心他再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南明鸢握着匕首的力道紧了几分,目光紧盯着 他。 “黎琛根本不配当我的儿子,他就是个缩头乌龟,对一个女人优柔寡断算什么真正的男人!”黎父咬牙切齿的痛斥。 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看向黎父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解。 他的心到底怎么变得这么扭曲的? “他只是不愿意为虎作伥,不想你一错再错而已。”南明鸢皱眉道。 “我没错!错的都是你们!” 这话似乎是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点,黎父的神情激动起来,一把拍开南明鸢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黎父站远了几步,满脸狰狞的大笑起来:“我还以为黎琛跟黎洛的感情有多深,结果他都不回来就黎洛,还跑去岛上救你,他就是贱!当初他要是跟着我的指使对你下手的话,我早就把你还有你们南家一网打尽了,我现在也不至于被你给算计了!” 他把所有的责任统统都归咎到了黎琛头上,眼里迸射出凶狠的怒意,像是要用眼神杀死人似的。 听着他口不择言的咒骂,南明鸢眉心褶皱加深。 她想到他口中的黎洛,心里一紧,怒目而视:“你对黎洛也下手了?他也是你的儿子,你这样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南明鸢怒声痛斥道。 想到黎洛的遭遇,她的心就泛起一阵阵的钝痛。 明明他跟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却还是受到了牵连。 “黎洛是我的儿子?”黎父大笑几声,否定的干脆,“我跟他可没有血缘关系。” 南明鸢面色一愣。 也就是说,黎洛和黎琛不是亲兄弟。 她沉声开口:“那你也没资格对黎洛下手。” “这跟我可没关系,要怪就怪当初黎琛领养了黎洛,在那一刻,黎洛就已经被他拖进了这场局里了,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不听话。”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地解释着自己的罪行,南明鸢脸色冷沉。 内心阴毒的人看什么都是黑暗的。 她满脸怒色的靠近黎父,眸光冷冽,恨不得让眼前的残酷杀手碎尸万段。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身黑衣的薄辞深出现在门口,几个大步走近了南明鸢,嗓音干净清冽:“明鸢我来了。”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南明鸢的心沉静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还活着!”黎父不可置信的暴怒声响起。 南明鸢朝门口看去,竟然是黎洛! 她激动地跑到门口,关切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黎洛神情落寞的看着她,嗓音含着悲恸:“姐姐,原来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哥哥。” 闻言,南明鸢疑惑地看向他。 “当初我以为姐姐受伤害的事,哥哥也一起参与了进去,现在看来都是我误会了他。” 听着黎洛的解释,南明鸢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他的那些反常以及对黎琛的敌意,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黎洛眼眶泛红起来,神情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哥哥当初在去海岛前,说担心那个人会对我下手,还派人保护我,让我搞了个假行程,原来他一直都在保护我。” 想到哥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黎洛心底愧疚难当。 看着他这样难受,南明鸢心里也不好受。 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局面,也没想到黎家三人如此复杂的关系。 “别难过了,黎琛会原谅你的。”南明鸢轻声安抚道。 “凭什么!” 旁边传来黎父的咆哮声。 “为什么会是这个局面,明明差一点我就可以血洗南家了!南家人才是真正没有心的人!” 血洗南家? 南明鸢错愕的看向他,没想到这个黎父对南家的怨恨竟然这么深。 黎父双手抱着脑袋,表情痛苦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 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南父推着南老太太出现在了众人 面前。 “终于知道现身了啊,是不是想过来把你的宝贝孙女带走,然后再顺道好好教育我这个‘白眼狼’一顿?不过你从来没养过我一天,所以你不配。” 黎父一开口,便是讽刺意味极深的话。 “阿黎,真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活着……” 南老太太神情复杂的看向他。 黎父脸上的嘲讽之意全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憎恨:“怎么,看到我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见他怨气颇深,南老太太皱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黎父咒骂一声,愤怒到极致,太阳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给我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嘴脸,你没资格出现在我面前,当初你把我抛弃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断绝母子关系了!” “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一把推翻桌椅,怒声咆哮,书房里凡是能被他推翻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南明鸢看着完全进入暴走状态的黎父,担忧的看向南老太太。 南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癫狂的黎父,浑浊的眼里闪过晶莹的水光。 她连忙上前,挡住了奶奶的视线,轻声道:“奶奶别担心,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儿的。” 这个仇恨的种子在黎父心里深种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第586章 你没有被抛弃 “你误会了,”南明鸢转身看向黎父,“当年奶奶是为了救你,才迫不得已把你抛弃的。” 闻言,黎父动作停了下来,仰头大笑几声。 “南明鸢,你真不愧是这个老太太宠爱的好孙女,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为了救我才把我抛弃,听听,多么感天动地的解释,你表情再真挚点,我都快相信了!” 戾气在他脸上肆意横行。 “抛弃就是抛弃,何必把自己的罪说的这么高洁神圣。” 见他不信,反而眼神还更加仇恨,南明鸢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他,正欲开口时,衣角忽然被一只手扯了扯。 南明鸢朝身后看去,南老太太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阿黎……” 南老太太忍不住出声制止他的恶语。 “怎么,我说你宝贝孙女两句,你就听不得了?”黎父满脸讥诮。 一旁的薄辞深面色冷峻的盯着他,拳头握紧了几分。 现在要不是碍于南家人在场,他非得冲上去把这个男人揍一顿不可。 不知想到了什么,黎父的脸色蓦地变得狰狞起来:“老太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啊,当初为什么就偏偏选择抛弃了我?” 一室沉静,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爆炸似的。 南老太太就这样和黎父对视着。 看着他嫉恶如仇的 看着自己,她眼神一晃,低下了头,再抬起眼时,眼底浮漫着几分凄凉。 她叹息一声,慢慢朝黎父那边走去。 “奶奶!” 南明鸢担心黎父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伤害奶奶,激动的往前迈出一步。 “没事儿。” 南老太太回头,给她递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南明鸢只好原地止步。 黎父一脸深仇大恨的表情垂眸盯着面前的人:“现在觉得后悔了?晚了!” “阿黎,当年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南老太太沧桑的声音里染上了些悲伤。 “你继续演。”黎父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 “春钰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只能将真相说出来了。” 南老太太抬手擦了下眼眶。 听到她口中的陌生名字,黎父眉头一皱。 南老太太神色凝重的将过往娓娓道来:“春钰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她原先和我是闺蜜,当年她被人强暴过后生下了两个孩子,难产生下你跟小鸢的爸爸,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临终前她把你们俩托付给了我……” 说到后面,她的眼眶泛起红意,轻轻擦拭了下眼角后继续道:“当时你因为胎中营养不足的问题导致体质偏弱,护士告诉我们你已经夭折了,我也没想到你最后竟然会存活下来,如果知道的话, 我也不会一直让你流落在外那么久。” 南老太太抬头看向黎父。 旁边听的人心里也大受震撼。 南明鸢虽然早已从南老太太口中得知了真相,可这时再度听她说起这件事时,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唏嘘。 不过为了不打击到黎父,奶奶当时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别将这件事的真相告知他。 她没想到黎父对奶奶的恨意那么的根深蒂固。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黎洛震惊的听着里面的一切,这遭遇和他竟然也有几分相似。 “什么?我不是你的儿子?”黎父震惊的瞪大眼睛,这跟他查到的并不一样…… 南老太太含泪点了点头。 黎父往后趔趄了几步,扬声高喝:“不可能!你为了让我不要血洗南家,所以就编了个这么荒诞的谎言来骗我?” 南明鸢走到黎父身前,冷声反问:“奶奶有什么理由骗你?当时她能养我爸,为什么不能养你?南家可不是那种连四个孩子都养不起的家庭,所以因为养不起而抛弃你的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书房里一片安静,外面的直升机发出阵阵轰鸣声,搅的人的心情都莫名有些烦躁。 黎父听着南明鸢的话陷入沉思。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南明鸢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黎父性格敏感多疑,她们就算说的再多么天花乱坠、 言之凿凿,想必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她们。 比言语更有信服度的当然是真切实际的证据。 南明鸢转身走向还沉浸在震惊和悲愤情绪中的父亲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南父抬头,嘴角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笑道:“小鸢,我没事。” 南明鸢轻轻点头,踟蹰着道:“爸,你要不要和奶奶还有他做个亲子鉴定?” 南父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缓缓点了下头答应下来。 做了亲子鉴定就代表所有真相都被呈现在眼前。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他一时间无法消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想到他的生母竟然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南明鸢转头看向黎父:“你还有我爸爸和奶奶一起做个亲子鉴定怎么样?到时结果一出来,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骗你了。” 黎父没说话,却也是默认的态度。 薄辞深和黎洛陪同前往。 出了别墅后,黎父看了眼南老太太,面若冰霜道:“我不跟你们一起坐。” 听着他嫌弃的话,南明鸢脸色微黑,这还挑上了。 南老太太轻轻拉住她的手,脸上辨不出什么情绪:“就由着他吧。” 南明鸢想到黎父先前的那些诡谲手段,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两个手下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看守着他。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一前一后,顶着夜色缓缓前行。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医院门口。 一群人下车进入医院。 夜晚的医院人流稀松了许多,显得他们这一群人格外显眼突兀。 南明鸢眼尖心细,注意到前台紧张的脸色,她挑眉,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医院来,浩浩荡荡的,难免不会让人误会,而且做一个亲子鉴定而已,也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 “你们先去车上等着吧。”南明鸢把一路上看守黎父的两个手下叫回到了车里。 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不太好打发走的两人:“薄辞深、黎洛你们也去车上等我们吧,我陪他们去做亲子鉴定就行了。” “不行,我跟你一起进去。”薄辞深立即道。 说话间,神情幽幽的扫了眼黎父,对于三番五次伤害南明鸢的人,他不能确保黎父不会杀心再起。 他不想之前的事再重新经历一遍。 “姐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黎洛也紧接着表了态。 他若有若无的扫了眼薄辞深,眼底含着几分敌意。 虽然黎琛和他不是亲兄弟的关系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也证明他和姐姐同样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现在他有资格追求姐姐,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和她相处的机会。 他才不会让薄辞深把姐姐抢走! 第587章 这么关心小鸢啊 见他们俩态度坚决,南明鸢知道拿他们没办法,多说无益。 一群人走进了鉴定室。 亲子鉴定做完后,黎父和南父还有南老太太的脸色都说不上太好看。 “鉴定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结果,这三天还请黎先生暂时住在南家吧。” 南明鸢想到黎父先前做的那些事,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怨恨,可一想到他的那些经历,又有几分唏嘘,说话间,便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客气。 “话说的好听,你是怕我再干坏事,所以想把我看管起来?” 黎父似笑非笑道,脸上带着几分嘲弄。 南明鸢眉头轻皱,虽然她是有这个意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呢? “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毕竟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得不让人对你设下防备心。”南明鸢索性坦然回答。 黎父轻呵了声:“随你,让我去看看你们南家人平时是怎么其乐融融相处的画面也好。” 这说出口的话又是带着嘲讽的口吻。 这些话听多了,南明鸢心里倒是无波无澜的,她担忧的看向南老太太。 南老太太看着神色疏离冰冷的黎父,轻轻摇了摇头。 几人坐在返回南家的车上 ,黎父还是不肯和南家人坐在一辆车上。 路上,南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南明鸢的手,轻声嘱咐道:“小鸢,阿黎这一路上应该吃了很多苦头,奶奶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恨他,但是我还是希望这几天你别太苛刻他,好吗?” 南明鸢不想让她不开心,便答应下来。 抵达南家后,南明鸢扶着南老太太下车。 “明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磁沉的男声。 南明鸢朝身后看去,就撞进薄辞深深邃幽深的眼眸中,她疑惑地看向他。 “放松点,别太绷着自己,今晚好好睡一觉。” 薄辞深薄唇噙起一抹弧度。 南明鸢脸色一楞,这几天因为调查幕后黑手的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没想到竟然被薄辞深发觉了。 她抿了抿唇,身旁的老太太比她先一步作了回答。 “辞深,这么关心我们家小鸢啊,不过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一会儿回去后也好好睡个觉吧。”南老太太看向两人的眼神含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薄辞深轻笑着应下,眼神却还是落在南明鸢身上,一副你不回答就一直盯着看的模样。 南明鸢只好道:“知道了。” “姐姐,有什么事 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立马赶过来的。”黎洛也不甘示弱的表示。 见他又恢复了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南明鸢失笑:“好。” 南家人还有黎父一同走进了南家新安置的别墅里…… 几人一走,车上就只剩下了薄辞深和黎洛两人。 薄辞深面无表情道:“还不走?” “你不也还没走么。”黎洛戒备的看向他,唯恐他下一秒会进去找南明鸢。 “这是我的车。”薄辞深冷声提醒。 言下之意是黎洛没资格待在他车上。 “这么晚了,薄总应该不介意送我一程吧?”黎洛淡笑道,眼底却不见笑意。 他要把薄辞深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带离南家。 “介意,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薄辞深淡声道。 闻言,黎洛面色一囧,在薄辞深冰冷的眼神下,下车离开。 薄辞深透过车窗看向隐在朦胧月色下的别墅,眸底墨色翻涌。 夜色渐深,天上的皎月都隐匿进了云层中。 南明鸢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睡好觉的原因,躺在床上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忽然被渴醒。 她披了件针织薄外套起身去楼下倒水。 在经过南老太太的房门口时,她忽然发觉门底下透出 来了一丝光亮。 南明鸢疑惑,这么晚了,奶奶还没睡? 她轻轻推门,就看到老太太背对着她在桌前写着东西。 南明鸢抿唇,轻手轻脚的靠近她。 “奶奶,这么晚了还灭睡啊。”她温声道。 南老太太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盖上笔帽,转过头来抹了下泛红的眼眶道:“小鸢,你这么晚了,怎么也还没睡?” “我有点口渴,出来倒点水喝,没想到奶奶你也还没睡。”南明鸢笑道。 说完她走上前来,轻轻抱了下南老太太,温声道:“奶奶,到时候鉴定结果出来后,他就知道你没有再骗他了,他不会再恨你的。” 她如今的心境也有些复杂,因为黎父的出现,她也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没有南家的血液。 不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们早已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彼此。 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南老太太点点头,她那张纸用信封装好递给南明鸢:“小鸢,这封信你帮奶奶转交下给阿黎,他现在对我还有恨,应该也不想看到我。” 南明鸢接了过来,轻声安抚:“奶奶,你们的误会会解除的。” 天光大亮。 南明鸢起床后来到黎父房间 门口,她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南明鸢推门进去,将手里的信封递过去:“这是奶奶写给你的。” 黎父抬起头来。 南明鸢这才发现他眼里盘虬着触目惊心的红血丝,眼睑下的乌青色十分明显,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她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房间里响起书纸的哗哗声,黎父将信展平后拿在手里观看。 南明鸢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打量着他的神色。 信看完,黎父冷哼一声:“现在对我愧疚了,当初干嘛去了。” 他捏着信纸的力道紧了几分。 闻言,南明鸢将他刚才看信纸的神色变化收尽眼底。 现在黎父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嘴硬罢了,眼睛不会骗人,他眼里的恨意消散了些。 她给黎父留下足够的空间,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黎父捏着信,再次看了起来,信上砸下一滴滴眼泪,一团墨色晕染开。 他满脸悔恨的靠在椅子上,眼里蓄着一片水光。 南明鸢从黎父房里出来后就觉得心里闷的不行,她走到花园里,想呼吸下新鲜空气。 一出去,就透过铁艺大门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是薄辞深的车,她抿了抿唇,这家伙这么一大早过来干嘛? 第588章 他喜欢这样的南明鸢 南明鸢走了出去,她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车窗。 里面默了一阵,车窗才缓缓降下,薄辞深英隽的脸映入眼帘。 “薄总,你最近来南家的次数未免有点太频繁了吧?”南明鸢冷笑着挤兑。 “心情怎么样?”薄辞深答非所问。 “什么怎么样?”南明鸢不解的看他。 薄辞深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昨晚知道了真相,现在心里还难受吗?” 南明鸢唇角往下压了压,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几个当事人的心里都很难受,她也不想给大家另外添堵,便一个人在心里默默消化。 她自以为把这些情绪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薄辞深发觉了。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薄辞深从车上下来,薄唇掀起一个弧度:“昨晚本来想陪着你的,但是你们一家人应该会谈心,所以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南明鸢震惊道:“那你昨晚就一直在车上待着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西服上有些褶皱,一头短发也是凌乱的,眼里勾着丝丝缕缕的红血丝。 难以想象,薄辞深竟然为了守着她,在车里呆了一晚上。 南明鸢眼底浮漫出复杂的情绪。 “怎么,心疼我啊?”薄辞深含着笑腔的声音传来。 她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 ,眼里的情绪瞬间隐了下去,她勾唇冷笑:“想多了。” 薄辞深往前走上几步,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南明鸢:“明鸢,昨晚没有拦着你,让你一个人去见那个人,还好你没出事,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便带上了些强势霸道。 南明鸢唇线微抿,平静的心湖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她不能心无旁骛的谈这些。 南明鸢错开他炽热的目光,眼神看向远处的天际:“你先回去休息吧,别晕倒在我家门口,到时我可解释不清。” 薄辞深眼角勾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他唇角挑着笑:“行,那我就听你的。” 南明鸢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堵在心里的那口闷气莫名纾解开了。 她唇角不自觉往上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现在幕后黑手找到了,南明鸢便开始专注于事业。 她看着面前的文件,想着宋钰和陆程那边的进展。 不知道他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南明鸢接通宋钰打来的电话,“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那头的宋钰先是爆了句粗口,而后道:“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锐金的原供应商早就被V组织收买了。” 南明鸢早已猜测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太 多惊讶的表情:“那你和陆程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我打算和V组织来一场谈判。” 听筒里传出宋钰笃定的声音。 南明鸢眉头轻皱:“V组织诡计多端,你们要小心。”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事你跟陆程一起商量。” 宋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性子直率,她担心这位大少爷情急之下就和V组织正面刚了起来,而陆程性格比他沉稳些,这也是她当初让陆程跟着他一起去的原因。 “放心吧,我们现在什么事儿都是有商有量的,不会出事。” 宋钰在那头拍着胸脯保证。 不知怎的,南明鸢心里还是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她又叮嘱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转眼就过了三天,到了鉴定结果出来的日子。 南明鸢和南老太太带着黎琛和南父一齐来到医院,随行的自然还有薄辞深。 他跟护花使者一样,站在南明鸢身侧。 没多久,几人拿着结果从科室出来。 鉴定结果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南父和黎父两人是亲兄弟,跟南老太太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黎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鉴定结果差点掉在地上。 眼泪从他无神发红的眼里掉了下来,他楞在原地许久,神情恍惚的念叨着:“怎么会 这样,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当初在看了南老太太规劝他的信件后,他就已经明白,南老太太没有理由骗他。 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提醒他,这些年他错的有多离谱! 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做什么啊!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大半辈子都用在了伤害无辜的南家人身上。 生母当年遭受了那样悲惨的遭遇,再历经了百般艰辛磨难后,还是把他们俩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可他却埋怨了母亲大半辈子! 而且还埋怨错了人! “小黎……”南父上前一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黎父想起先前虐待他的事儿,心里的悔恨更加浓烈。 他们任何人都没有错,从头到尾只有他错的彻底,他一把将南父抱在怀里,哽咽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南父眼眶也慢慢湿润了,而后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南老太太看着他们兄弟俩团圆相聚的画面,浑浊的双眼闪着晶莹的泪光。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南明鸢轻轻揽过她的肩,默默陪着她,无声安抚着。 几人离开医院,回到南家。 一家人神色凝重的坐在一起,气氛十分沉重。 黎父独自一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低着头,额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透 情绪。 “小鸢,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南老太太的声音含着几分沧桑。 南明鸢看了大家一眼,抿了抿唇,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开口道:“他之前的那些犯罪证据我都收集好了,我打算报警,交给法律定夺。” 黎父纵然可怜,可因为他的报复计划,在两次游轮爆炸中死亡的那些人又何尝不无辜可怜,她有好几次差点死于他手里,而且她父母还被他关起来虐待了好几年。 他们,又何尝不可怜? 想到这一桩桩的事,南明鸢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眼里的犹豫之色消失的荡然无存。 南父看向自己的弟弟,眼里流露出不忍:“几十年来,我们没有见过一面,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中。”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就算他们没有浓厚的兄弟情缘,限制他好几年自由的罪魁祸首也是黎父,可骨子里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液,难免会有些不忍。 南老太太也摇着头叹了口气:“要是当初我反复确定了阿黎是不是还有救,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局面了,怪我……让阿黎误会了这么多年。” 她亏欠了春钰,也亏欠了阿黎。 虽然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可她却怪罪不起来。 第589章 V组织 一家人再次沉默下来,黎父兀自笑了起来,他脸上是带笑的,可脸上却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那么多人,原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低声喃语,后面又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大家听不懂的话。 南明鸢看得出,他大概是因为打击太大,精神状况有些不正常了。 “小鸢,你想怎么处置,都交由你做主。”南老太太微红着眼眶表态。 她虽然愧对阿黎,可犯错就是犯错,不能包庇,她也不想让小鸢寒了心。 南明鸢眼中划过一抹凛冽,果断道:“他违法乱纪,理应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言外之意便是下决心要把黎父送去警局了。 南明鸢当着众人的面报了警。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南明鸢来到花园里散心。 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不用转身,南明鸢也知道是谁。 她看着花圃里争奇斗艳的花,眼神有些涣散:“你说,我会不会太狠心了,奶奶和我爸会不会埋怨我。” 黎父是她父亲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说她们都是亲人,她却这么毫不留情。 “不会的,你的选择是对的。” 薄辞深站在她身边。 “他是可怜,但错就是错了,因为他自以为是的报复,牵扯了多少无辜的人进来,如果他没受到惩罚,就对不起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薄辞深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明鸢眸光微动。 一阵警车鸣笛声响起,在郊区显得尤为刺耳响亮。 南老太太听到鸣笛声,心也跟着颤了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后我们会去看你的,你在里面改过自新,好好表现。” 她走到黎父面前,轻声叮嘱。 “是啊,当年的事我已经不怨你了,你也不要怪小鸢。”南父也温声道。 黎父现在整个人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轻轻摇晃着头,嘴里振振有词,一直念叨着都是他的错。 见状,其他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黎洛在得知黎父要被送往警局时,立马赶了过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黎父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清亮起来,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黎洛的手,神情激动。 “你帮我,代我向小琛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他,没有让他感受过一天的父爱。” 他眼底 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现在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就是儿子从来没有帮他做过任何一件坏事。 黎洛脸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憔悴狼狈的男人。 虽然知道他跟这个男人毫无关系,可想到男人是哥哥的父亲,心里还是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他还误会了哥哥那么久,甚至还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黎洛拍开黎父的手,满脸愠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干嘛去了,你当初不应该强迫哥哥跟你一起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黎父神情悲恸的朝后面趔趄了好几步,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说的没错,我走到现在的局面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 几个警察走进来将神志不清的人带走了。 警车鸣笛声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 黎洛用力的攥了攥身侧的手,带着愧疚开口:“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明明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最后却误会了他,我一定寒了哥哥的心。” 见他这样,南明鸢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走上前,轻声安抚:“不用自责,你哥他不会怪你的。” 想到远在格斯卡海岛的黎琛,她唇线抿紧了几分。 她大概能猜出些他留在海 岛的原因,一部分是想帮她盯着新能源项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她心存愧意。 听到南明鸢轻声细语的声音,黎洛的自责愧疚更浓,他抬头,红着眼眶看她,眼神可怜兮兮的。 “姐姐,哥真的会原谅我吗?” 薄辞深拧紧了眉,眉宇间都含着不爽,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两人中间。 黎洛看到薄辞深后,脸色顿了下。 “你这些话到时留着跟他说吧。” 南明鸢盯着前面那道高大颀长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她红唇浅浅扬起一个弧度。 真是京州第一大醋王。 黎父被带走,南老太太和南父沉浸在怅然的情绪中,神情低落的回到了房间,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了南明鸢和薄辞深还有黎洛三人。 气氛有些微妙。 南明鸢没有理会薄辞深和黎洛的修罗场,她盯着一处地方看,瞳孔没有聚焦。 虽然这件事已经解决完了,可她的心却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心里忽上忽下的,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眉眼间笼着浓浓的疲倦之色。 刚坐下,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南明鸢看到陆引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她的心也跟着剧烈跳 动起来,她忙不迭接通了电话。 “老大救命!” 听筒里传出陆引焦急的声音。 南明鸢神色一凛,立马道:“出什么事了?” “宋钰和我哥跟V组织谈判的时候,中了他们的诡计,现在都被他们带走了!我原本也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因为我来迟了,所以就躲过了这一劫,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啊。” 那头的陆引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听着他这番话,南明鸢才知道她心里的不安感从何而来,看来她之前的担忧都是对的。 她冷静的叮嘱道:“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你记住,我没到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立马过去。” 陆程和宋钰已经出事了,陆引不能再落到V组织的手里。 “好,我等你过来老大。” 挂了电话后,南明鸢立马联系人准备私人飞机。 “出什么事了?”薄辞深上前问。 “陆程和宋钰被V组织的人带走了,我现在要过去救他们。”南明鸢简单解释。 “我跟你一起去。” 薄辞深和黎洛异口同声道。 “你去干什么,你老实待在京州吧。”薄辞深神情不悦的看向黎洛。 黎洛不满的挤兑,“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第590章 兰絮因果 南明鸢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声道:“你们俩别再这浪费时间!要去就去!” 看着她的脸色,黎洛和薄辞深立马安静下来。 私人飞机很快就飞了过来,三人一起坐上飞机。 飞往M国的路程中,南明鸢也没有浪费时间,不断地查阅V组织的资料。 薄辞深和黎洛坐在南明鸢的左右,看向对方的神情里颇有几分不爽,却碍于南明鸢在场,只能憋着。 飞机在M国落地。 陆引已经在此等候着了,他快步走到南明鸢面前,神色紧张道:“老大,现在要怎么做。” “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V组织的老巢盯着,我去找锐金供应商的老总。”南明鸢快速下令。 “是。” 陆引得到指令后立即带人前往V组织的老巢,南明鸢带着几个手下和薄辞深还有黎洛前往锐金厂。 到了锐金厂门口,南明鸢看向黎洛:“黎洛,你在外面等我们。” 眼下她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黎洛的身手比不上她和薄辞深,带他一起进去,难免会有些危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把他留在外面为好。 “姐姐可是我想……” 黎洛还想继续陪同,不过想到现在紧张的局势,不能在 他这浪费时间,况且姐姐做下的决定,很难改变。 他默默闭上了嘴,答应下来。 南明鸢让两个手下留在外面保护黎洛后就和其他人进去了。 薄辞深走在她身边,唇畔噙着一个弧度。 看来南明鸢还是更加依赖他一些。 锐金厂的保安看到几个外来人闯入,立马带人将他们围了起来,“你们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南明鸢和薄辞深朝彼此递了个眼神,默契十足的一起冲上前,将保安踹翻在地,手下们也纷纷扑了上去。 一群人搏斗在了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二人联手将最后一个保安解决掉,拍了拍手往总裁办公室走。 他们身后,一群保安躺在地上哀嚎着。 与此同时,锐金厂的总裁办里。 “赵总,刚刚有一群身手很厉害的人闯进了厂里来,他们现在好像正往你的办公室走。” 闻言,赵总脸色一白,连忙挂了电话起身往门口走。 刚开门,就对上两张冷若冰霜的脸。 南明鸢正准备开门的手收了回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人:“赵总,我们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赵总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被门口的几人逼的往后退。 几人进去,南明鸢的手 下迅速将门关上,把门堵的死死的。 看着他们这个仗势,赵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强装镇定道:“南总、薄总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违约、断了我们锐金材料的供应、垄断我们和其他公司的合作,你觉得这些账我们应该怎么跟你算?”南明鸢勾唇冷笑,一双美眸里没有丝毫温情。 “所以你们今天是找我算账的?”赵总皱眉问。 “这些账我们后面再跟你算,你先跟我说说V组织的事,你应该见过V组织的老大吧?”南明鸢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尾音上扬。 赵总眼神闪躲,淡笑道:“南总说笑了,我哪里认识什么V组织。” “你觉得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会来找你吗,你厂里的所有系统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你这个厂不能正常运转下去,你的亏损可不小啊。你确定还要继续帮V组织隐瞒?” 南明鸢眼眸微微眯着,话里透着毫不遮掩的警告意味。 薄辞深侧目看向身边的南明鸢,黑眸闪了闪。 这都不需要他开口了? 赵总眼神迟疑不定,但想到现在厂里的局势,最终长叹了口气,起身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V组织老大的照片,她人叫美莎,这人一向神秘,我也只有这么一张模糊的照片。” 南明鸢从他手中接过照片,她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边缘都有些泛黄,照片里人物的五官也有些模糊,却还是能看得清长相。 可以看出照片里是一个中年女性,南明鸢仔细盯着她的五官看,莫名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她皱眉,在脑海里快速搜寻着和这张脸相似的人。 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季泽的脸。 这女人的眉眼竟然跟季泽长得有几分相似! 南明鸢转眸,震惊的看向薄辞深。 薄辞深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低声道:“季泽?” 两人抿紧了唇。 “我们今天过来的事不许向外界走漏风声,尤其是V组织。” 薄辞深冷声警告。 赵总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南明鸢走到门口,朝其中一位手下道:“你去调查下V组织的老大和季泽有什么关系。” 几人离开。 走出门口,黎洛立即冲了上来,上下将南明鸢打量了一遍,紧张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南明鸢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黎洛松了口气。 几人前往和陆引汇合,路上,南明鸢想着照片的事。 这个美莎为什么和季泽长得如此相似,他们难道有什么关系? 无数种猜测涌上她的心头,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她始终不太放心,便翻出手机给季泽打去电话。 “明鸢姐怎么了?” 听筒那头季泽微微喘着气。 “你现在在哪?”南明鸢出声问。 “我在练习室练舞呢。” 那头又传来一声开易拉罐的声音,接着便传来季泽喝水的的声音。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异常。 “明鸢姐你怎么突然打电话问我这个?” 季泽的声音平稳了些。 “没事儿,关心下你。”南明鸢随意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谢谢姐姐的关系。” 季泽的笑声传了出来。 确定了季泽现在平安无事后,南明鸢跟他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薄辞深在手机上敲打着,屏幕上的幽光照在他凌厉的五官上。 他看出南明鸢给季泽打这通电话是担心他,便联系手下秘密保护监室起来。 V组织的老大和季泽长相相似,两人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或许能从季泽身上发现点线索。 黎洛撇了撇唇,语气有些吃味,“姐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第591章 关系可不一般 “没事,想问问他广告拍摄的怎么样了。”南明鸢淡声回答,她靠在车背上,有些疲惫的阖上眼帘。 见状,黎洛虽然心里还吃着醋,却也不想打扰她休息。 几人来到陆引落脚的酒店。 各自回到房间里,南明鸢和薄辞深同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息。 【要想让陆程和宋钰平安健全的离开V组织,就拿薄氏和南氏以及宋氏来换。】 南明鸢看着这条信息,神色一紧,立马出去,准备和薄辞深商议一下。 刚出门,就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薄辞深。 “我刚收到了一条短信。”两人异口同声道。 薄辞深侧身把自己的门敞开了些,而后朝南明鸢扬了下眉。 意思再明显不过。 南明鸢抿了抿唇,随后抬脚走进他的房间。 “这条短信估计就是V组织发来的,野心还真不小,竟然想吞并我们这三家公司。”南明鸢勾唇冷笑。 薄辞深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着,频率和他腕上的铂金表的指针出奇的一致,他眼底掠过一抹暗光:“既然他们肯出面,那就借这个机会引蛇出洞。” “可以。” 南明鸢美眸微微一眯,不是有句话叫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吗。 两人分别回复信息,约那头的人见面。 房间里一前一后的响起两道轻响 。 “他们约我们见面的地方就是这个酒店。”南明鸢眉心一皱,“看来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 V组织行事诡谲多谋,在M国的权势广泛,他们一定猜得到陆程和宋钰落到了他们手里,她和薄辞深会来救他们俩,说不定从他们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追踪上了他们。 还真是阴险狡诈。 “他们布局,那我们就拆局,”薄辞深眼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到时我跟你一起去见他们。” “不,我们分开行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你去做。” 南明鸢眼底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南明鸢找到陆引,沉声开口:“让人秘密排查一下这家酒店,现在这附近可能有V组织的眼线。” 陆引脸色一变,连忙道:“好,我立马让人去查!” 手下们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老大,我们查到附近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估计那股势力就是V组织。”陆引一贯嬉皮笑脸的恶脸色此时也正色起来。 “抱歉,是我没有事先做好排查,才让V组织盯上了我们。”陆引自责道。 南明鸢果断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带人密切监视他们,一有异常立马告诉我。” “好。” 南明鸢回到房里打开电脑。 顶光照在她美艳的 脸上,肤如凝玉,乌黑的长发盘成一个低低的发髻,颀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电脑屏幕上的代码迅速滚动着,南明鸢动作娴熟而精准的给这个酒店建立起了防窥系统。 敌在暗,他们在明。 既然现在酒店已经在V组织的掌控中了,那她就只能先建立起一个防窥系统,以免被他们侵入。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南明鸢轻轻活动了下脖颈,潋滟红唇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接下来,就是攻入V组织的老巢。 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南明鸢眼神专注而冷静,用黑客技术登陆了V组织的系统,电脑屏幕上的界面闪现着各种神秘的符号。 南明鸢手指不停地敲着键盘,屏幕上的符号图案慢慢重组起来,一串密码出现在了屏幕上。 拿到了,V组织系统的密码。 她兀自勾唇轻笑一声,破译密码后进入了V组织的系统。 ……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等南明鸢忙完一切就快到了约定时间,她和陆引来到和对方约定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她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了一番,房间里毫无异常,只是角落处的监控格外显眼。 南明鸢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看来这V组织的人不止诡计多端,还十分谨慎。 两人在沙发上 坐下。 陆引眼神锐利的打量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唯恐这里面存在潜在的危险。 房门打开,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等他们走近时,南明鸢才看清了他们的面貌。 为首的那天照片上的美艳中年妇女,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左边断眉的男人。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清晰。 几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上,安静中带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美莎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优雅矜贵:“别来无恙,南小姐。” 南明鸢眼里闪着冷意。 谁能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是V组织的老大。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南明鸢冷笑,“V组织的胃口真大,一开口就是要南氏和薄氏还有宋氏,能消化的了吗?” 美莎似笑非笑道,言语中透着不容商量的强势,“只要你们给得起,我就收的下。” 南明鸢无意中瞥了眼她身边的男人,眉心轻不可查的皱了下。 这个男人打从进来的一瞬间就盯着她和陆引看,在美莎跟她谈判的期间,眸中的厉色更是沉得厉害,左眼上的那道断眉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凌厉。 要不是从锐金老总那得知了V组织的老大是谁,她刚才也许会错认人,这个男人比美莎看起来更像是V组织的 老大。 不过他直勾勾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南明鸢抿了抿唇,敛下思绪,低声开口:“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确认宋钰和陆程是否安全。” 美莎靠在沙发上,目光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身边的兰特,对方侧目递了个眼神给她。 她看向南明鸢,不假思索道:“不行,论计谋,你把那三家公司的股份交给我,我立马放人,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 言外之意是,南明鸢没资格向她提条件。 南明鸢细眉微皱。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两人的互不退让而变得逼怂起来。 一串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兰特看了眼来电显示,瞥了眼美莎,声线微沉:“我去接个电话。” 美莎微微颔首。 男人临走前,南明鸢看到他和美莎交换了个眼神。 房门一关上,美莎眸光闪了闪,挑唇道:“你想换个条件也不是不行,听说你把你爸的亲兄弟送进了监狱?” 美莎突然提起黎父是什么意思? 南明鸢眸色一冷,目光直视向她:“你想说什么?” “把那个男人交给我,我可以考虑下不要你们那三家公司的股份。” 听着美莎的话,南明鸢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美莎怎么会对黎父感兴趣? 黎父、美莎、季泽这三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第592章 你愿意帮我? 南明鸢朝陆引递了个眼神过去。 陆引跟随她许久,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立马会意的轻轻颔了颔首,在南明鸢和美莎交流的期间,漫不经心的捣鼓起了手机,实则是在让人查黎父和季泽还有美莎三人的关系。 南明鸢挑了下眉,言语中带了几分试探,“你怎么会对那个男人感兴趣?” “南小姐,这应该不属于我们交流的范畴吧。”美莎唇边扬着弧度,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 言下之意是,不该问的别问。 南明鸢眼线轻轻往上勾了勾,既然这样,那她就只能换个方法打探了。 她看向陆引,装作无意道:“对了陆引,你现在提醒下季泽,让他今天别忘记了广告拍摄。” 南明鸢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美莎的神色。 她眼尖心细,察觉到了在提及季泽时,美莎的神色略有变化。 下一瞬,房门被打开,兰特从外面进来。 看到兰特的这一刻,美莎眸光闪了下,扬声道:“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地步,你们要想让那两个人平安回去,必须把那三家公司的股份交给我,否则,你们就等着给那两个人收尸吧!” 南明鸢眼神微 顿,怎么美莎突然又改口了? 她看了眼已经坐下来的兰特,唇线抿紧了几分。 只感觉这件事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了。 陆引朝她递来了手机。 南明鸢看到手下发来的调查结果,瞳孔骤然猛缩。 没想到黎父和季泽还有美莎竟然真的有关系! 她震惊的看向美莎,正想出口询问时,却发觉她正朝自己眨眼使眼色。 南明鸢抿了抿唇,话到嘴边的询问又咽了回去。 美莎的变化都是从兰特回来后开始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兰特也许并不仅仅是个助理那么简单。 她淡启红唇:“陆引,你带美莎夫人的助理出去一下,我和她之间有点私密话要谈。” 要想从美莎口中探知到点什么,必须得先把这个兰特支开。 陆引点头起身,他垂眸睨着兰特,极轻的勾了下唇:“走吧。” 兰特皱了下眉,似有不愿,可南明鸢把陆引也叫出去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跟随陆引一起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了南明鸢和美莎两人。 美莎抬眸看了眼房间里的监控,眼神犹豫不决。 南明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 监听,监控我已经破解了,别人不会听见我们的谈话内容。” 闻言,美莎杏眸微瞠,不由得道:“南小姐的黑客技术竟然这么好?” V组织的监听系统可是被绑了好几重保护网的,没想到竟然被南明鸢破译了。 “黎父还有季泽和你是什么关系?”南明鸢直奔主题问道。 美莎垂眸,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的交缠在了一起。 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南明鸢唇畔微扬,直截了当道:“你身边的那个助理才是V组织的老大吧?” 一语中的。 美莎满目震惊,匪夷所思的看向南明鸢。 看着她的表情,南明鸢心里了然,显然,她猜中了。 美莎轻叹了口气,满脸怅然的讲述道:“当年我喜欢上阿黎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后不久他就消失的了无音讯了,我只能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一边养他一边打探阿黎的音讯,后面因为一次意外,我被兰特看上了,也就是刚才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后面……” 她顿了下,声音微哽:“兰特性子暴虐,为了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只能把他送进了孤儿院,我和阿黎的那个孩子就是季泽。” 提起往事,美莎眼眶泛着红。 南明鸢抿了抿唇,没想到美莎和黎父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更没想到季泽竟然就是黎父的孩子。 她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安静的继续听着美莎讲述。 “V组织得罪的人太多了,兰特只敢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他不敢面对外面那些仇家,因为害怕被人报复,所以他就让我当V组织名义上的老大。” 说到这,美莎方才眼里的柔情尽数褪去,眼里翻涌着恨意。 听完美莎的故事,南明鸢忍不住痛斥一声:“渣男!这个兰特贪生怕死,只知道享受V组织的荣华富贵,却不愿意背负仇恨追杀,竟然让你一个女人来扛。” 难怪刚才她在见到兰特时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没想到相由心生,兰特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美莎对此只是轻轻喟叹一声。 南明鸢的手机忽然响了几声,分别是薄辞深和黎洛发来的消息。 看到他们发来的已经得手的消息,南明鸢红唇微微往上扬起一个弧度。 “兰特根本就不在意你的生死,你还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为他挡外界那些血雨腥风吗?要不要离开他?”南明鸢发出灵魂拷问 。 从美莎刚才谈及她和兰特的那段过往中可以听出来,美莎完全是受兰特挟制的, “V组织的仇家那么多,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每一天我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那些仇家找上我,我怎么可能还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只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找到机会,V组织在当地势力很大,我也只是名义上的老大而已,V组织的那些人全都只听兰特的话,我要是逃跑的话,就会被他抓回来。” 美莎脸上浮漫出复杂的情绪。 见状,南明鸢看着她轻声道:“如果我有办法呢?” “你愿意帮我?” 美莎的眸子闪烁了几下。 南明鸢微微颔首:“前提是你得要配合我。” 话音刚落下,门就被推开了,被重重摔在墙上,发出一道震天响。 “V组织出事了!南明鸢,这些是不是你搞的鬼?” 兰特一脸暴怒的冲了进来。 他已经将这些事全都归咎到了南明鸢身上,不等她回答,就已经冲上前。 兰特挥起拳头就要砸在南明鸢身上,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钳制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看去,就见美莎在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的手。 “美莎,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593章 中毒 在兰特说话的空隙,南明鸢连忙抬腿踢在他的腹腔上。 兰特被这招猝不及防的攻击弄得往后趔趄了好几步,他脸色顿时变得凶残暴戾起来。 猛地冲上前朝南明鸢挥拳而去。 南明鸢一个闪躲,身子往下压低,抱住他的腰将他往身后甩去。 美莎将茶几上的杯子打碎,拾起一块玻璃碎片上前抵在兰特的脖颈上。 “你竟然敢背叛我?!” 兰特双眼猩红的盯着她,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看着面前男人满眼仇视的眼神,美莎勾唇冷笑一声:“我的心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归属于你,哪里来的背叛?” 兰特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沉了下来,黑的无法形容。 他不顾脖子上抵着的玻璃碎片,伸手要掐美莎的脖子,手臂被南明鸢一脚踩住,筋骨传来痛彻入骨的痛意,伴随而至的还有脖颈上玻璃碎片刺入喉咙的刺痛感。 房间里响起一道惨叫声。 美莎只是将碎片划破了他的脖颈见了血而已,并没有伤到他的血管,见他怕成这样,她脸上的嘲讽更显。 “我只是给你弄了点皮外伤出来而 已,你就这么怕死么,那你把V组织那些仇家都甩给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害怕?当年你逼迫我成为你的女人,让我为你承担那些血雨腥风,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她暴吼一声,脸和脖子都红了。 一半是愤怒一半是压抑许久的恨意。 “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好好谈谈,我们才是一伙的,谁说我不在乎你了,我就因为爱你当年才会把你带回来的!”兰特神情激动道。 听着他这番无耻的话,南明鸢脚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把自己的一己私欲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给自己自以为是的打造一个情深义重的人设。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美莎看向他的眼神里毫无爱意,她冷笑一声:“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的强取豪夺,我也不会跟我心爱的人分开这么多年!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有阿黎!” 闻言,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真没想到黎父年轻时候的魅力这么大,竟然把美莎迷得对他情根深种。 …… 另一边,薄辞深和黎洛已经带人闯入V组织的老巢将陆程和宋钰救了出来。 V组织里的人被打的倒地不起,在地上哀嚎连连。 “你们俩有没有受伤?”黎洛上前问。 两人摇了摇头,宋钰死里逃生,心里涌出一股庆幸。 要不是薄辞深带人来得及时,他都不敢去想后果。 他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薄辞深,插科打诨的调节气氛:“我可是宋家的大少爷,这些人怎么敢对我下手。” 没有人理他,就连薄辞深从头到尾也一句话也没对他说,连句挖苦和嘲讽也没有,这反而让宋钰有些不适应。 他一脸愁闷的揉了揉头发,要说女人,他哄过上百个,但是男人,他还没有哄过一次。 尤其对象还是像薄辞深这样的高冷毒舌人士。 宋钰几步追上他,坦率的承认错误:“这次是我轻敌了,我本来有把握谈好的,谁知道这个V组织诡计多端,竟然给我和陆程下了套,我们这才会被他们设计带走的,这次麻烦你们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言语中带了几分慰哄。 薄辞深依旧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看也没看他一眼。 见状,宋钰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子闪 了闪,他唇畔噙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行啊,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只好去找南小姐了。” 话音落下,就见薄辞深停下了脚步,转头斜睨着他,薄唇冷启:“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去?” 宋钰见他终于跟自己说了话,心里松了口气,识趣的闭上了嘴。 外面警车鸣笛声响起,数辆警车将V组织的老巢包围了起来。 一个警官走到他们面前:“谢谢你们找到了这个组织的位置,他们这些年违法乱纪的事数不胜数,所以我们现在要把这个组织里所有的人都要带回去审问。” 这时南明鸢也带着兰特赶来了。 兰特双手被钳制着,被两个手下押着带到警察面前。 南明鸢道:“这个是V组织的老大。” 美莎虽然是V组织名义上的老大,可这些年,V组织的那些勾当都是兰特在暗中操作,所以美莎与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并没有瓜葛,南明鸢也就没有将她押送到警察这边。 警察颔首点头,将V组织一窝端了以后,全都押上警车一同前往警局。 南明鸢和薄辞深回酒店的途中,忽然接到 了警察打来的电话。 “兰特在押送的过程中,使计逃了,我担心他跑出来后会找机会报复你们,所以还请你们几位最近注意一下人身安全,我们警方也会扩大领域全力搜寻他的。” 听着警察的话,南明鸢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兰特逃跑,他最有可能报复的人就是美莎。 回到酒店后,南明鸢找到美莎,将兰特逃跑的消息告知她:“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国吧,留在这里很危险。” 想着美莎这些年的悲惨遭遇,再加上如果没有她的配合,他们也不能这么快将V组织一网打尽,所以她愿意帮美莎。 美莎眼眸微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好。” 她的儿子还在国内,她要回国见他。 私人飞机上,美莎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几十年未见到的儿子,脸上情绪激动不已,手抓紧了又松开,如此循环,一双手被她抓的通红。 南明鸢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激动,唇畔微弯。 薄辞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林深的电话。 “薄总不好了,季泽突然中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治疗,不过他的情况很严重!” 第594章 神医是她! “立马派最好的医生给季泽治疗。”薄辞深沉声嘱咐。 美莎一听到季泽的名字,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季泽出什么事了?” “他中毒了,情况不太好。”薄辞深如实告诉了她。 “什么?”美莎的声音猛地抬高,眸子徒然睁大。 好不容易快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了,却在要即将相见的这一刻被告知儿子被下了毒,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美莎一瞬间难以接受,她气息不稳的喘了几口气后晕了过去。 见状,南明鸢来不及多想,立马上前将她的身体扶着平躺在地上,接着双手垂直放在美莎的胸腔上不断地按压着。 薄辞深看着她熟练的急救手法,黑眸间掠过一道暗光。 他薄唇抿紧了几分,南明鸢这副从容不迫、娴熟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十分深谙医道。 南明鸢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秘密。 后者连一个眼风都没给他,全部心思都在给美莎做急救上。 不多时,地上的人一阵巨咳。 看着美莎醒了过来,南明鸢才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她轻舒了口气问:“没事吧?” 美莎像是没听到她问的话似的,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我的儿子……” 她表情痛苦悲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猛然变得凶狠起来 ,低吼道:“一定是兰特让人做的!这个畜生,竟然想用我的儿子报复我!” 看着她激动不已的模样,南明鸢低头在心中思量了片刻,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季泽出事,从警察手里逃出来的兰特嫌疑最大。 一想起自己的儿子此时正在鬼门关的险境,美莎在她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不多时,飞机在京州落地。 一下飞机,几人就忙不迭的前往季泽所在的医院。 看着紧关的手术门,美莎心情沉重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双手合十不断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祷告。 时间分秒流逝,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众人,神色怅然的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中毒很深,现在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现在也不敢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意思很明显,季泽生命垂危,很难获救,他们也束手无策。 美莎听完只觉得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一样,无力的朝后方倒去。 南明鸢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她,将她安置在一旁的长椅上。 她走到医生面前,沉声开口:“让人给我准备一套手术服,我进去看看。” 听医生的描述,季泽中毒不浅,她顾不了那么多 了。 “小姐您能救?”医生狐疑道。 “现在救人要紧,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南明鸢声音又清又冷,无形之中带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信服度。 医生虽然心存疑惑,但是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的怀疑消散了些。 正如她说的那句话,救人要紧,病人的每一分钟都是救治他们的黄金时间,每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你跟我进来吧。”医生道。 南明鸢跟随着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又重新被关上。 昏暗的顶光照下来,医院长廊里弥漫着浓密刺鼻的消毒水味,昏暗的气氛让人的心情莫名变得压抑。 美莎和黎洛低着头沉默不语,唯有薄辞深一直盯着紧闭的手术室的门。 他想到南明鸢刚才说的那番话,漆黑的眼里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被灯光照的明明暗暗的。 几道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薄辞深的两个手下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薄总,我们调查到季泽中毒的真相了,是这个人做的,他自称是孤儿院和季泽一起长大的朋友,季泽的毒也是他下的。” 听到是这人给季泽下的毒,美莎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盯着那个男人:“你为什么要给季泽下毒!?” 巡查的医生 护士听到这边的动静,再一看薄辞深那两名手下身上穿着一身黑衣,手里还压着一个男人,连忙上前:“你们是谁,这是医院,别在这闹事,影响医院秩序。” 薄辞深淡淡瞥了眼医生,旋即看向美莎:“先别着急,我先审问他一下。” 他看向手下:“把人带到天台来。” 手术室里,南明鸢套上手术服,看到手术台上脸色煞白的季泽,唇角往下压了几分。 她弯身为他把了下脉,沉声开口:“他这个毒虽然发挥的速度很快很广,但好在毒性不是很猛,毒还没扩散到脏腑,还有机会。” 见她一个把脉就将季泽的情况摸了个清楚,医生自行惭愧的同时又对她生出几分敬佩,连忙道:“你需要我们配合你做什么,尽管说吧。” 南明鸢拿起旁边的仪器,动手开始操作起来,医生赶忙配合起来。 手术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些仪器和手术用具发出的细微动响。 时间在紧张焦灼的气氛下悄然流逝。 医生看着仪器的显示图,长舒了口气:“病人体内的毒终于清除干净了,您真的太厉害了。” 南明鸢朝他清浅一笑,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尽显疲态。 手术室门开,她摘下手套和口罩往门口走。 在出门的一瞬间, 南明鸢忽然感觉身体一阵头晕目眩,她低头,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 见状,黎洛正要上前扶她时,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的从他余光掠过。 南明鸢眼神涣散的看着地下,一块黑色衣角映入她的眼帘,将她揽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手里被塞进来了一块巧克力和面包。 “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头顶上传来男人磁沉含笑的声音。 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南明鸢唇线抿紧了几分。 她刚刚一心只顾着帮季泽清理毒素,神经高度紧绷着,一松懈,身体就传来了抗拒的意思。 黎洛看着薄辞深先他一步扶住了南明鸢,不爽的撇了撇唇,心里又酸又气。 “南小姐,季泽情况怎么样?”美莎红着眼睛上前问。 南明鸢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他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暂时还没醒过来,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她说完,面前就出现了一块撕开了包装袋的巧克力。 南明鸢反应过来她跟薄辞深此时靠的很近,她接过巧克力,从他怀抱离开。 与此同时,季泽也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美莎连忙上前,神情激动地看着上面躺着的人,眼神悲恸又兴奋:“季泽……” 第595章 原来都是她 南明鸢明白他们母子间需要空间,便给薄辞深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有没有查到季泽是被谁下的毒。”南明鸢低声问。 “查到了,是兰特收买了一个和季泽在孤儿院认识的男人,让他给季泽下了毒,他受兰特的指使,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监视季泽。”薄辞深声音沉了几分。 没想到兰特早已打起了他的主意。 南明鸢低头沉吟了片刻,红唇冷启:“兰特这个人还真是阴险狡诈。” 仔细想了一番过后,她眸子闪了闪,抬头看向薄辞深:“如果兰特知道季泽还没死的话,一定会回来报复的。” V组织现在被一窝端了,兰特这个光杆司令何去何从,自然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美莎头上。 想到这,她神色凝重了几分。 “正事查完了,我们现在来说说要事。”薄辞深沉眸,一双黑眸深深地凝视向南明鸢,“你什么时候还能做手术?” 闻言,南明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暴露了,她轻轻舔了舔嘴唇,正想着如何搪塞他时,林深出现了。 林深过来时恰巧听见了薄辞深问的那句话。 他身躯一震,难道总裁已经知道当年救他的那位神医是南明鸢的事了? “抱歉薄总,南小姐是当初救你的那个神 医这件事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林深心情忐忑紧张的认错。 南明鸢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个林深是会补话的。 她还什么都没说,林深就已经把她的身份供了出来。 闻言,薄辞深眼眸徒然睁大了几分,不敢置信的看向南明鸢。 瞧着总裁这幅匪夷所思的模样,林深一懵。 所以总裁这是还不知道南小姐就是神医? 他有些心虚的看向南明鸢,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他们此时有许多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这里。 薄辞深震惊过后,只余下了满腔的欣喜。 原来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他身边。 薄辞深唇角眉梢上都是压不住的笑意,他一把将南明鸢按进怀里,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人狠狠揉进怀里一样。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件事?” 当年把他从火场里救下来的小女孩是南明鸢,让危在旦夕的他捡回一条命的人也是她。 薄辞深只感觉得到他现在的心跳狂跳个不停,心潮澎湃,如痛惊涛骇浪般,久久无法平歇。 南明鸢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险些要喘不上气来。 她用力挣脱,可他的力道重的挣不开,只好放弃挣扎,无奈道:“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已经累了 。” 当时的她,已经对薄辞深心灰意冷了,自然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瓜葛。 “怎么会没用,至少得让我知道。”薄辞深唇角依旧是上扬的弧度。 “看来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缘分,你这辈子都跟我纠缠不清了。” 薄辞深喉结滑动,一道低沉悦耳的笑声从他喉间溢了出来。 南明鸢的耳朵紧贴着薄辞深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明鸢,我们复婚吧,好吗?” 薄辞深情到深处,温柔的抬手抚顺着南明鸢的发丝,说出他内心一直想说的话。 复婚? 南明鸢脸色一顿,这番话在她心里掀起一番不小的风雨。 这段时间,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对薄辞深还有感情。 只不过…… “先把现在那些事解决完再说这些吧。”她红唇微启。 现在危机还没解除,她没办法心无旁骛的跟薄辞深谈情说爱。 对于薄辞深来说,这句模棱两可犹如在他心间翻腾起滔天骇浪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黎洛站在拐角处,像是个窥探者一样默默地注视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以后没机会了吗? 病房里,美莎看着病床上脸色孱弱的季泽,眼泪悄无声息的挂满了整张脸。 “都是妈妈的错,让你承受 这种痛苦。”美莎不停地忏悔。 季泽的手忽然轻轻动了动,眼帘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看他醒来了,美莎激动地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小泽,你终于醒来了!” 季泽茫然的看着面前抓着自己的手哭得凄惨的陌生女人。 她是谁?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对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却莫名觉得有些亲切感,他并不讨厌她的触碰和聒噪,也就没有挣开她的手。 “你是谁?” 季泽嗓音带着初醒的干哑。 美莎掩面擦泪,一双眼睛因为含了泪水而显得格外清亮。 “小泽,我是你的……妈妈。” 听到她的话,季泽瞳孔骤然猛缩,满眼都是震惊。 妈? 南明鸢在病房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和薄辞深推门走了进去,“季泽,美莎就是你亲生母亲。” 她低声将整个过程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季泽知道南明鸢不会骗他,他试探性的轻喊了声,“妈?” “哎!”美莎又哭又笑,重重应了一声。 季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身来抱住美莎。 母子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一个拥抱就抵过了千言万语。 看着眼前这幅母子团圆的画面,南明鸢美眸波光潋滟,真心替季泽和美莎高兴。 后 面进来的黎洛看到眼前的画面,想到他如今的境地,心态有些复杂。 季泽和母亲团聚了。 而他呢? 黎洛唇角无声的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拥抱了片刻后,季泽松开了美莎,轻咳了几声看向南明鸢:“姐姐,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南明鸢神情有些复杂的点点头。 季泽脸色一懵:“那我和黎琛不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这句话像是块巨石砸在黎洛心里。 南明鸢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黎洛,察觉到他神情的落寞,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什么。 她走上前,轻声安抚道:“小洛,你还有我,我永远是你的姐姐,我会陪着你的。” 听着南明鸢的安慰声,黎洛扭头看她,眼角往下一垂,看着像是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金毛似的,分外可怜委屈。 他轻声喊了声,“姐姐。” 这声半分撒娇半分委屈的声音听的南明鸢更加心疼,黎洛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心里一直是弟弟,想到他现在的境地,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她微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我在,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黎洛微微低头,乖顺的让她抚摸自己的头。 他才不想南明鸢做他的什么姐姐,他想要的是能以最亲密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第596章 让薄辞深彻底消失 旁边的薄辞深看着旁边的画面,一股醋意都冒到嗓子眼上来了。 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薄辞深脸色铁青的转过了头,下颌线条绷的很紧,他憋屈的咬着后槽牙,没吭一声。 …… 与此同时,远在格斯卡海岛上的黎琛看着一望无际的天际,眼神飘忽不定,思绪万千。 他想到因他而卷进这件事里的黎洛,眼神更加复杂。 沉思了片刻,他才拿出手机给黎洛拨去电话。 黎洛看到来电显示人,刚刚得到南明鸢抚慰而心情变好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第一次通话。 那头传来黎琛的温柔的嗓音,“小洛,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听着这道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黎洛一瞬间有些想哭,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又不是你亲弟弟,你没必要关心我。”黎洛竭力抑制住激动,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电话两端再次陷入片刻的沉默。 黎琛听出了他话里透出来的委屈和埋怨,唇线抿紧了几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我一直都把你当亲 弟弟看。” 他和黎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在这些年的陪伴下,早就建立起了血浓于水的深厚情义。 至于这些天的不联系,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黎洛解释这件事。 黎洛郁闷失落的心被黎琛这番话安慰到,嘴上却还是依旧嘴硬道:“你的亲弟弟是季泽。” “什么?季泽?”听筒里传出黎琛惊讶的声音。 黎洛将美莎和黎父的事简单的说明了下。 那头沉默下来,黎洛不知道彼时黎琛在想什么。 “原来到头来我才是没人要的孩子。”黎洛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们俩只是少了道血缘关系的屏障而已,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 黎琛的声音传来。 闻言,黎洛鼻尖一酸,“哥——” 他如往常那样轻轻喊了声,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样,黎琛轻轻应了声。 “你爸被警察带走的那天,他说很对不起你。” 那头没了动静。 好一会儿,黎琛低沉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出。 “我不会原谅他。” 黎洛知道黎父曾经给黎琛带来的伤害和逼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 题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你想不想来格斯卡海岛?” 黎琛嗓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他下意识想要答应,可看了眼不远处的病房,他想起现在还未解决的事,低声道:“等我帮姐姐处理好这边的事再去海岛找你,现在兰特潜逃了,还没找到他的下落,我担心他可能会回来报复。” 挂了电话后,黎琛捏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跳转到南明鸢的那串电话号码上。 他的指尖停留在半空许久,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对于黎洛他有勇气可以打电话过去,可对于南明鸢,他跟胆小鬼毫无区分。 但现在明鸢有危险。 黎琛的呼吸变得凝重起来,眼底透着不安。 重新回到病房的黎洛脸色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他在南明鸢面前站定,唇边噙着一抹淡笑:“姐姐,我明天要去参加个时装秀,先回去了。” 南明鸢看到他嘴角的那抹淡笑,也猜测到几分刚刚刚刚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她笑道:“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一旁 的薄辞深不断的朝着某人递着冷眼刀子,要是黎洛继续在这儿缠着南明鸢的话,他不知道他的耐心还能忍耐多久。 黎洛告完别后便离开了医院。 车子逐渐驶入车流。 他一脸疲惫的靠在车后背上,思忖着该如何去和薄辞深竞争南明鸢的事儿。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黎洛拿出来看了眼,是一串陌生来电。 他迟疑了几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黎洛,既然喜欢南明鸢,那就要勇敢追求,要是再没有行动,她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听筒传出一道低低的男声,是黎洛没有听过的音色。 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沉声质问:“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把薄辞深解决掉,只要你明天帮我一个忙,我就能让薄辞深彻底消失。” 对方的声音再度传来。 黎洛握着手机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眼底升起一股戒备。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声音经过处理的兰特?难道他现在已经把医院监视起来了? 团团疑云在他心中升起。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薄辞深消失了,你就可以更好的追求南明鸢了不是么?” 那头再次传来循循善诱的声音。 是啊,如果让薄辞深彻底消失…… 也就意味着他追求姐姐最大的障碍也消失了,到时他就可以永远跟姐姐在一起了。 想到这,黎洛的眼底飘过一抹动容的情绪。 在医院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薄辞深就送南明鸢回去了。 不多时,车子平稳的在南家别墅前停下。 “今天谢谢你了。”南明鸢解开安全带,侧目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薄辞深薄唇微掀,“没事儿,我就喜欢当你的司机。” 听着他戏谑的腔调,南明鸢已经对他生不起厌恶。 她红唇微微弯了下:“好,那薄司机再见。” 薄辞深黑眸眯了下,他哂笑一声,跟着她一起下车。 南明鸢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你还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我去看看你家花园里的花开了没有。” 南明鸢抿唇,好拙劣的借口。 两人走进大门,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喘息声,他们忍不住往旁边看去。 “再让我亲一个好不好。”祁司逸撒娇道。 第597章 吻你 白苏苏刚刚就已经被缠着吻了好几分钟,此刻脸上透着几分蜜红,正准备妥协的时候,忽然看到祁司逸身后的薄辞深和南明鸢。 她瞬间感觉浑身都在冒烟发烫,那抹红一路从脸颊蔓延至了脖颈。 “亲什么亲。”白苏苏羞愤交加的推了下祁司逸。 她没好气的瞪了眼祁司逸后,佯装淡定的跟南明鸢打了声招呼后,随后快速离开。 剩下的三人站在原地,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气氛安静的微妙。 “薄辞深,你没事儿过来干什么。”祁司逸双手插兜,眼神幽怨不悦的看着他。 他神色无异,姿态谦和有礼:“我送明鸢回来。” 祁司逸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闻言只是轻哼了声便转头看向南明鸢:“明鸢,V组织那边的事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南明鸢想到祁司逸还不知道季泽的事,也不准备把兰特逃跑的事告诉他,以免他担心。 “都解决完了,没人找我麻烦。”她扬唇轻声道。 闻言,薄辞深侧目看了她一眼。 “那就行,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这几个哥哥会帮你出气。”祁司逸笑着拍了拍胸脯。 南明鸢失笑的点点头, 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眼底的笑敛去几分。 她轻声道:“哥,你这段时间有空多陪陪苏苏。” 闻言,祁司逸也正色起来,皱眉问:“怎么突然这么说,发生什么事了?” 南明鸢嘴巴张了张,还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如实跟他说,只道:“没什么事儿,刚刚苏苏不是有些生气吗,就想让你多抽点时间陪她。” 看出她不想多说,祁司逸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有些无奈的的摇了摇头。 他眼神在薄辞深和南明鸢身上游走了一圈,道:“我先进去了。” 看着祁司逸略显落寞的身影,南明鸢扭头看了眼薄辞深:“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说完,便抬脚准备往里走。 面前出现一只长臂横亘在她面前:“你干什么?” “吻你。” 薄辞深狭长的眼眸微微勾起,唇边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长手一挥,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轻轻吻住了南明鸢。 想到他们现在还在南家,南明鸢轻轻推开了他,脸上飘上两抹不自然的红晕,佯装镇定道:“不跟你说了,我进去了。” 她没给薄辞深阻拦的机会,快步走了进去。 看着前面那道身影,薄辞深忍 不住轻笑出声,大步走向车边。 …… 南明鸢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绸缎睡裙,身上还氤氲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白汽。 她做完一套简单的护肤流程后躺在床上。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南明鸢看了眼来电显示人后接通电话。 “黎洛,怎么了?”她轻声问,怎么大晚上给她打电话。 “姐姐,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来看我的时装秀?” 像是害怕南明鸢会拒绝似的,说完后黎洛又接着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儿了,你就当是去散散心。” 南明鸢指尖缠绕着头发,扬唇轻笑:“好。” 她答应的很干脆,就算黎洛不邀请她去,她明天也会去的,本来季泽明天也要去参加这场时装秀。 更何况她还得顺便排查下现场,以免兰特趁此机会下手。 “那姐姐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那头的黎洛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南明鸢也没多想,关了灯后就躺进了被窝里。 一夜无梦。 时装秀会场门口豪车云集,一条冗长厚重的红地毯从门口一路延伸至百米长,门口长枪短炮,白光一片。 南明鸢穿着一袭简约的黑色长 裙出席时装秀。 她来到后台,准备当面给黎洛加油打.打气,来到黎洛的休息室,目光环视一圈都没看到人。 “这个时候不在休息室准备妆发又跑哪去了。” 南明鸢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黎洛拨电话。 “姐姐。” 听到声音,南明鸢转头看去,她看着黎洛的脸,扬唇笑道:“我过来跟你说声加油,放轻松,保持以往的心态走秀就好了。” “好。” 黎洛扬唇笑了声,低声应了下来。 南明鸢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因为一会儿的走秀紧张。 “你衣服这儿怎么有灰?” 黎洛顺着她的眼神垂眸往自己的衣服看去,深色衣服上出现几道白痕,格外明显。 他眸光微微闪烁了几下,再抬眸时又恢复如常,他笑道:“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碰了下墙。” 南明鸢颔首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让他接下来好好走秀后,便离开了。 看着前面那道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黎洛的眸色变幻莫测。 他走进了休息室,将身上落灰的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椅子上。 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从旁边拿过这次走秀要穿的衣服 。 “洛哥,一会儿时装秀就要开始了,先换个衣服弄下妆发吧。”助理轻声道。 “嗯。” 黎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他动作散漫的解开衬衫的纽扣,随后脱了下来。 助理将走秀的衣服整理了下,准备给黎洛穿上,忽然发现他的后背有一道红色血痕。 “洛哥,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助理惊讶的问道。 闻言,黎洛背过身,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后背上那一条长长的伤痕,蹙了下眉头。 时装秀正式开始。 璀璨的灯光在T台上投下斑斓光影,穿着时尚的模特在台上自信的走着秀。 南明鸢坐在底下安静的看着,视线时不时地环顾一圈。 来之前,她特地让保镖们将秀场看守起来,唯恐兰特会突然出现。 明明做好了十足的防守,可南明鸢还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心跳的有些快。 与此同时,薄氏。 “薄总,蓝海项目出问题了,供应商那边被曝出偷工减料、以假充数的问题,现在C市那边的记者都找到供应商那儿讨要说法去了。” 林深神色焦急的汇报。 闻言,薄辞深神色一凛,他穿上外套,边往外走边吩咐:“立马准备架私人飞机飞往C市。” 第598章 结束这一切 然而此时的医院电梯里。 季泽紧紧揽着美莎,目光如炬的看着前面的男人,沉声问:“你是谁?” 半小时前,病房的电路忽然出问题,护士叫来了修理工。 但万万没想到,修理工居然挟持了他们母子二人! 男人对此毫无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电梯的楼层一直往下降,来到负一层后,电梯的门才打开。 维修工转身看向他们,眼神凶狠:“你们给我滚出去!” 看着他的眼睛,美莎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想的入神之际,就被男人大声吼了一句。 “想活命就给我出来!” 说完,维修工用力把美莎推了出去。 “妈!”季泽也连忙走了出来,大步跑到美莎身边,前去搀扶她。 维修工忽然大笑了几声:“还真是母子情深啊!” 闻言,美莎面色一顿。 这个维修工怎么会知道她和季泽是母子关系? 难道…… 美莎猛地抬头朝维修工看去,看到他摘下帽子,露出一条断眉后终于知道刚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她勾唇冷笑一声。 “兰特,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报复我,竟然还追到了这儿来了。” 兰特一声不吭,直接将两人撂倒,驱车离开。 …… 晴日当空,蓝天一望 无际。 一切都看着十分平静安宁,而与此同时,接二连三被爆出来的三条热搜却在网络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薄氏集团总裁所乘坐的私人飞机失事,目前生死未卜。 #薄氏南氏宋氏三大企业业务遭受重创,股票一路猛跌。 #当红明星小生季泽私生子身份揭秘。 这三条热搜迅速霸占了今日热门话题,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三条热搜的转发量和评论直线飙升。 美莎在车上转醒的瞬间,便在后视镜里看到兰特狞笑的脸,她心莫名咯噔跳了下。 季泽也摇着昏沉的脑袋坐正身体,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兰特到底想做什么? “小泽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美莎满脸关切,看到季泽泛白的脸色,心里的愧疚更浓。 听到后面的动静,兰特关了手机朝身后看去。 他冷笑几声,鄙夷的看向季泽:“现在给我求饶,说不定我还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们俩一个好点的死相。” “做梦!” 季泽不假思索的拒绝。 他就算死,也不会给这个曾经伤害过母亲的人求饶! “还挺有骨气,只是不知道你的命有没有这么硬。”兰特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 美莎气到全身发抖:“我都 说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 她不想把其他人也卷进这件事里来。 “就知道耍这些卑鄙无耻的伎俩,你算什么男人?”季泽冷声嘲讽。 说完他看向美莎,眼神柔和下来,温声安抚道:“妈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一个将死之人,就别说这些大话了。”兰特满脸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一阵敲打。 时装秀会场上。 南明鸢手机轻响了几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眼。 【季泽和美莎现在在我手里,东湖公园,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时不候。】 南明鸢握着机身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她抿紧唇线,眼底徒然划过一抹凌厉。 兰、特。 她离开座位给刚才发短信的那串号码拨去电话。 “别动他们,否则我保证你活不出京州。”她冷声道。 电话那头传来兰特的大笑声。 “你还有这个心思操心别人,不如先操心下自己家的事儿吧。” 南明鸢脸上蕴着怒意,怒声呵斥:“薄辞深的私人飞机失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 兰特得意的声音传来。 南明鸢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立马过去。” 听到她这句话,兰特直接掐断了电话,他的唇角往 上翘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的目光看向车窗外散步的人们,光是让这些人死怎么够解他心头之气,当然要带上南明鸢,这个害他沦落至此的最大的罪魁祸首。 到时,他就引爆埋藏在公园的炸弹,就算是他送给美莎和南明鸢最后的一份礼物。 想到那时的壮举,兰特就不禁笑出了声。 车后座上的美莎和季泽听着他的笑声,对视一眼。 …… 南明鸢交代几句后就往外走,正好跟匆匆赶过来的黎洛撞了个正怀。 “姐姐,你这是急着要去哪?”黎洛问道。 “季泽和美莎被兰特挟制了,我要去公园救他们。” 闻言,黎洛眸光闪了闪,眼底却没有流露出慌张和紧张的情绪,他正色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前往公园。 兰特把车子开到监控室门口,将捆绑着双手的美莎和季泽两人带进了监控室里。 保安看着兰特凶神恶煞的那张脸,神色紧张道:“你们是谁?赶紧给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兰特打晕了过去。 兰特将门反锁,将整个保安室的帘子拉上。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美莎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眼神浮漫上惶恐的情绪。 她猩红着双眼瞪着兰特的 背影:“兰特,你还嫌你做的坏事不够多吗,你非要看着那么多人死你才开心吗!” “没错,死的人越多我越开心。” 兰特狂笑,他丑陋的人性暴露无遗,他就是要报复这个毫无人性的社会。 兰特坐在椅子上,看着监控画面,姿态好不悠闲自在。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时间,南明鸢快来了…… 想想到时血色漫天的画面,还真是刺激呢,他巴不得现在就把炸弹引爆。 兰特掀起薄唇,对着话筒压着声线喊:“好好珍惜你们最后的时间。” 声音通过广播传到公园的每一处,原本安宁的公园中也爆发出一阵尖叫惶恐声,一片乌泱泱的人头往公园门口跑。 背后的天空撕开一道血色的云彩。 兰特看着监控画面里大家战战惶惶的模样,笑容更加肆意张狂,心底更加兴奋了。 听着他的笑声,美莎在心底怒骂几声。 简直就是个疯子!变态! 兰特一边从监控画面上欣赏着大家慌乱逃窜的画面,一边等待南明鸢到来。 快到三十分钟时,一辆红色的车出现在了公园门口。 大家都在往外走,只有这一辆车跟众人是反方向的,格外显眼。 “终于来了。”他勾唇轻呵一声。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第599章 演戏 他从外套的内衬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引爆器,笑容邪恶:“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兰特狂笑着,猩红着双眼准备按下引爆器。 手指刚要落下的一刻,手腕忽然一痛。 兰特的手被一股大力反手往下掰,手指也被按着松了力道,手中的引爆器掉落在地。 他愤怒的转身,看到面前的人时,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男护士先前在病房的时候不是已经被他打晕过去了吗,现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男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脸色,只露出的那双眼睛就让人觉得透着十足的寒冽。 引爆器被他一脚滑出老远。 见状,兰特的五官狰狞的更加扭曲,他咆哮着往男护士脸上挥拳,却一一都被他闪避过去,自己身上还反而挨了几次暴击。 对方的招式快准狠,让他避之不及。 兰特怒声道:“你到底是谁!” 普通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在他说话的空隙,男护士一脚横扫过去,猛地踢在兰特的腹部上。 兰特被踢的连连后退,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洒而出,整张脸上沾着斑斑血点。 他满脸痛苦的捂着腹部双膝蹲在地上,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这会儿认真看着那双眼 睛,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兰特瞳孔骤然猛缩:“你是薄辞深!?” 回应他的是薄辞深的一声冷笑。 他慢条斯理的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俊美无涛的脸。 看到这张脸,兰特的眼睛徒然睁大了好几倍。 他怒声咆哮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死?!” 薄辞深冷眼看着他,猛地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噗!” 一口鲜血从兰特口中飞溅而出,整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只一双眼满目赤红的恨恨盯着薄辞深。 他大声狂笑几声:“既然这样,那就全都一起死吧!” 兰特眸底划过一抹寒芒,他转了个方向,朝先前掉落在地的引爆器扑去。 他刚有动作,就被薄辞深一脚踹翻在地。 薄辞深的脚踩在兰特的胸腔上,用力的在他心口上蹂躏了几下。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脚下表情痛苦地人,嗤笑一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监控室的门猛地被撞开,门用力的砸在墙上,发出一道震天响。 南明鸢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薄辞深看到她,冷冽的眼神霎时变得柔和下来。 “你不是说找个身手好点的手下吗!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南明鸢大步走了进来,怒斥了几句。 幸好他没事。 这几拳用了些力道, 薄辞深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他一把抓住南明鸢乱动的手,唇边噙起一抹不羁的笑:“别生气,我不是跟你保证过,不会受伤的。况且只有亲手解决了兰特,我才放心。” 唯有这样,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危险的事。 闻言,南明鸢眼底的怒气消散了些。 她抿了抿唇,抽回了手,表情别扭的说了句:“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嗯。” 薄辞深含着笑腔的声音从胸腔下震荡出来。 季泽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满脸不解:“明鸢姐,这是怎么回事?” 南明鸢低低的环抱着胸,闻言垂眸睨了眼兰特,勾唇冷笑一声:“这是我之前和薄辞深特意设计。” 闻言,兰特也知道他自以为是的一场局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从头到尾他都在南明鸢和薄辞深的算计中! 他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愤怒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薄辞深死死地踩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薄辞深的皮鞋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锃亮的光,他慢条斯理地蹂躏了几下兰特的胸膛后,旋即蹲下身,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勾着。 “兰特,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勾唇笑着,沉眸看着兰特越发狰狞激动的脸庞。 兰特凶狠道:“怎么可能 !我手下明明看着飞机爆炸的!” “演戏嘛,当然得演的全一点。”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南明鸢和他预谋好的,就等着兰特上勾。 只是后面在医院发生了变故,他瞒着南明鸢亲自跟踪兰特来到了这儿。 监控室里响起兰特一声比一声大的狂笑声,像是疯了一样。 “不过有公园那些人替我陪葬,倒也是值了。” 兰特翘起嘴角,满脸嚣张得意:“那些人都是因为你们死的,都是你们害的!” 南明鸢鄙夷的看着他,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内心如此扭曲的人。 自己过不好,就要报复社会。 不过这一次,他恐怕又要失望了。 “是么,”薄辞深轻笑一声,“你不如回头看看监控,有没有发生你说的事。” 闻言,兰特猛地回头看向监控,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眸。 “怎么回事……” 只见监控画面上,明明上一秒还在惊慌逃窜的人群这会儿却都跟没事人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模样好不悠闲,和刚才的惶然截然不同。 看到这幅画面的兰特神情变得木然,他双手捂着脑袋讷讷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想承认,他亲手布的这场局从头到尾只有他 一人陷进去了。 兰特冲到监控画面前,激动的去将监控画面放大,希望能找出点破绽。 “你刚刚看到的那些逃窜都是假的。”身后传来薄辞深含着笑腔的声音。 兰特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公园里的人我早就让人驱散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死。” 薄辞深薄唇微掀。 在刚才跳到车后备箱的时候,他就在车上联系了祁司礼,然后迅速召集了群众演员给兰特上演了一出戏。 “你彻底输了。” 薄辞深无情的吐出几个字。 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巨石一般砸在兰特心头上。 兰特仰头暴笑,笑的近乎癫狂:“行,这些我都认了,不过,南明鸢你应该没想到吧,你一直信任的黎洛,是我故意派去拖着你的。” 他的视线在黎洛还有南明鸢身上游走了一圈,嘴角又重新勾起了得意的笑。 南明鸢看着他狰狞的丑陋的五官,秀眉蹙起,看了黎洛一眼,旋即又将目光落在兰特身上,目光坚定:“你不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么,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 听到她这番话的黎洛眸光闪了闪,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信任自己。 他看向南明鸢的眼神更加浓烈,心里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第600章 给不了你未来 黎洛上前几步走到南明鸢身边:“你别挑拨离间了,你以为我会为了你那几个条件就背叛姐姐吗?” 闻言,南明鸢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黎洛还被兰特威胁过? 看着兰特震惊不已的脸色,黎洛嘴角微微翘起,将先前的事娓娓道来:“你应该想不到,我派人偷偷联系了薄辞深,还将你这些计划全都告诉了他。” 他说完后又看向南明鸢,眉眼往下垂着,模样有些可怜:“姐姐,对不起,之前没有跟你说实话,是怕你担心。” 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南明鸢有些欣慰。 曾经那个需要呵护的黎洛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 薄辞深抿着唇线,不动声色的站在南明鸢面前,挡住了黎洛那双情意翻涌的眸子。 兰特瞠目结舌的看着黎洛。 所以,他彻头彻尾都被这群人蒙在鼓里?他亲手把自己送到了他布置的局里面? 心理防线一点点被摧毁,到现在已经完全崩塌。 兰特趁着几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猩红着双眼猛地朝美莎扑了过去。 既然他现在已经活不了了,那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一把抓起美莎的手往窗户跑。 窗户被他用力推开,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南明鸢 瞳孔骤然睁大了几分,一下子看明白了他的企图。 “妈!”季泽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扯过美莎的另一只手。 彼时的兰特已经站在了窗户上,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心跳到这窗户上的,更是发了猛力的把美莎往他这边带。 他看着季泽和美莎紧拉的手,狰狞的笑道:“好啊,那就让你们母子俩陪我一起死吧!” 几人连忙上去帮忙,美莎顺利解脱了兰特的束缚。 挣扎中,兰特身形不稳,身体往前倾去,须臾,楼下响起一道闷响声。 季泽安抚着劫后余生的美莎,南明鸢站在窗户边,往楼下俯瞰而去。 兰特的身体落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 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最后却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想想也真是觉得讽刺。 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浑然不觉,任由风吹迷了她的眼。 一件带着沉香味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为她驱散了些寒意。 “他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做尽了坏事,现在死了倒还便宜他了。” 薄辞深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站在南明鸢身边,双手搭在窗檐上,黑眸无波无澜的注视着楼下那具尸体。 南明鸢捏着身上的外套,余温源源不断的从外套上传递到她身上,心底微暖。 她唇角勾起 一抹嘲弄的笑声;“难怪V组织能干出一桩又一桩丧尽天良的事,被他这样的人统领着,能做出什么好事儿。” 黎洛看着窗户边并肩站在一起的薄辞深和南明鸢,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又重新蓄上一层坚定。 美莎已经从恐慌中平复好了情绪,她冲南明鸢感激一笑:“南小姐,你们把我从V组织里带了出来,现在又救了我们母子一命,这份恩情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报答。” 南明鸢摇了摇头,轻笑道:“他现在这样,都是他罪有应得的,更何况,当初如果不是你配合我,我们也没这么快降服他。” 他们互利互惠,谈不上谁感激谁。 “明鸢姐,真的很感谢你。”季泽眼神真挚。 一番感激后,美莎神色怅然地望向窗外。 看懂她眼底漂浮的情绪,南明鸢低声问:“你想见他?” 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她知道美莎能听懂。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朝薄辞深看了眼。 谁知,后者也正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薄辞深朝她弯了弯唇,唇边勾着一抹愉悦的笑。 南明鸢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收回了目光。 “听说他因为犯了错事,被关起来了,但是——” 美莎说到这顿 了下,声音微哽:“但是我还是想去见见他,阿黎还不知道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呢。” 说完,她唇畔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十几年的分别,她却始终没有忘记当初两人的甜蜜。 闻言,南明鸢迟疑不定的垂眸。 黎父对他们一家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心理上她过不去这道坎。 但想到他和自己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她轻轻喟叹一声,抬头看向季泽:“你想见他吗?” 季泽看了眼沉浸在悲伤的美莎,表情诚恳的点点头:“嗯。” 闻言,南明鸢清浅一笑:“好,那我带你们去见他。” 几人报警将兰特处理好之后,就去了警察局。 南明鸢带着美莎一路来到看守室。 走廊上响起几人脚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尤为突兀。 黎父在几道脚步声中转身。 看清身后几人的脸时,他身躯一震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美莎和黎父四目相对,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你是美莎?” 半响,黎父才低着声开口问。 南明鸢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只是被关了几天,他人就看着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两鬓间也冒出了些许白发,脸上的细纹沟壑更显。 心中的怨恨虽还犹存 ,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说话,把时间交给他们一家三口。 美莎目光紧盯着黎父,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却满满泛起了红色。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翻涌着浓烈情意的眼睛却已经代替了她回答。 “美莎,真的是你吗?”黎父漆黑的眼里泛着晶莹的水光,“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你。” 这句话说出来,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往的事,脸上浮漫出惭愧和悔恨,背过身不愿以现在这幅容貌面对她。 两人红着眼睛望向对方,视线里仿佛交错着千言万语。 “当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幸苦!” 看到那张曾经深爱过得脸,即便不再年轻了,可眉眼依旧如初,美莎再也压抑不住的释放出来,崩溃大哭,眼泪挂满了她的脸颊。 看她哭的这么伤心,黎父立马上前,隔着护栏伸出双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眼泪。 “都是我不好,如果早知道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当年我说什么都不会去招惹你的。”黎父满脸愧疚道。 “谁想听你说这个,”美莎没好气的捶了下他的胸脯,“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黎父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站在美莎斜后方的南明鸢。 第601章 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他摇头低低叹了口气,忏悔道:“当初我做了太多的坏事,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才会不辞而别,是我对不起你。”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美莎低吼一声。 “什么?”黎父匪夷所思的看她。 他们俩竟然还有孩子?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看向站在美莎旁边的季泽,紧张道:“美莎……难道他就是……” 美莎抹了把眼泪,温柔的将季泽拉到他面前:“小泽,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看着黎父,季泽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从未见过一面的父亲。 他张了张口,一声爸卡在喉中,叫不出口。 见他这样,黎父的心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涩,他兀自勾唇自嘲的笑了声:“我这一辈子究竟犯了多少错,负了多少人,都是我的错。” 他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一滴眼泪从他眼角缓缓滑出。 “阿黎,能让我在死之前见到你我就已经知足了,”美莎隔着栏杆看向此时被关着的黎父,忽然间释怀了,“我不怪你了,只要知道你好好地就行了。” 因为爱,所以选择放下,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美莎……” 黎父缓下来后,将目光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季泽身上,他抬手抹了把脸,愧疚道;“小泽,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小琛,我这辈子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照顾好你母亲。” 他说着,似乎是有些情绪激动,掩唇咳嗽起来。 见状,季泽连忙上前,想伸手安抚他,在半空中时又放了下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关爱的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坏事做尽的父亲。 看出他眼底的关切,黎父唇畔微微弯起。 季泽并没有怨恨他到骨子里,至少还是关心他的。 这就够了。 “小琛这几年一直活在我的算计和复仇计划中,不过他也没有被我的那些观念影响,是我这个父亲没有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都是我的错,辜负了你们。” 黎父掩面忏悔道。 其他几人复杂的看他。 听着他的忏悔,南明鸢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黎父身陷复仇困局多年,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在那个圈子里反复环绕。 到最后,只把自己绕了进去。 只不过没想到黎父还有如此慈父的一面,果然,心再冷再硬的人也有心软的一面。 她抿唇,拿出手机录制了一段黎父忏悔的视频。 一旁的薄辞深看到她的动作,薄唇抿出一条平直的线。 是发给黎琛么?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但经过这段时间,他也明白了,不能把喜欢的人栓的太紧。 要把她当成风筝一样,收收放放,才不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南明鸢的动作,没有阻拦,也没说话。 几人从警局离开。 “南小姐、薄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以后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和小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美莎满脸感激道。 这两天南明鸢听她说过太多感谢的话,听的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回应了几句后,美莎和季泽母子俩先行离开。 她微笑着看母子俩的背影,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南明鸢下意识朝薄辞深看了一眼。 随后她接通了电话。 听筒传出黎琛略显干哑低沉的嗓 音,“明鸢,视频我收到了,谢谢你还记挂着我。” 南明鸢抿了下唇:“没事。” 这句话落下,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中。 “你还怪我吗?” 黎琛的声音打断了寂静。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而且你不是也没帮你父亲做那些事吗。” 南明鸢轻声道。 言外之意是,她并不怪黎琛。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也看清了许多东西,人活这一世,眼里应该只有仇恨,要试着放下。 “谢谢你明鸢。”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隔着屏幕,南明鸢感受到了黎琛的开心,她知道,他已经解除了心结。 她眉眼微弯:“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那头传来一声悦耳的低笑声。 南明鸢跟黎琛聊了几句,抬眸时发现薄辞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过身去了。 她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没再跟黎琛多聊,互相道别后就挂了电话。 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薄辞深才转过身去,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面前站在阳光底下的女人:“说完了?” 南明鸢点了点头,兴致盎然的朝他挑了挑眉,眼里勾着几分趣味儿 。 薄辞深抚了下心头不顺的气,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这次能这么顺利解决兰特,黎琛也帮了我不少忙,他查到了不少兰特安插在南氏、傅氏还有宋氏的奸细,远程协助我,跟我一起把那些隐患排除了。” 见他如此心平气和的向她提起黎琛的好,南明鸢眼底晃过一抹意外。 她抬眸看他,面前的男人逆着光,整个人身上镀了一层柔软的光晕,脸色柔和的不像话。 “你现在倒是变大度了。” 南明鸢忍不住轻笑了声。 薄辞深微微弯身凑近南明鸢的脸颊,微凉的唇瓣轻轻划过她柔软的耳骨。 这一瞬间,像是有细细麻麻的电流从南明鸢的耳朵滑过一样,一下子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身躯一震。 “我倒是想吃醋,可我一直没名没分,哪有这个资格。”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性感和磁沉。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又热又麻。 南明鸢脸颊忍不住开始发烫起来,她轻轻推了下头薄辞深坚硬的胸膛,闷声道:“说得好像以前你没名没分的时候吃的醋很少一样。” “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第602章 你心里有我 薄辞深狭长的眼眸勾着缱绻温柔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南明鸢有些受不了他这目光,低声警告道:“你老实点,这可是在警局门口。” 薄辞深见好就收,老实的站在了原地。 “走吧,送我回家。”南明鸢目光隐含不舍。 闻言,薄辞深眸光微微闪烁了几下,笑道:“我有礼物要给你,你先跟我回一趟我那儿。” 南明鸢撞上他的视线,那目光火热的像是要把她生吞入腹一样。 本来想答应的心在看到他的视线后,又犹豫起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给你一样礼物而已。” 薄辞深眉眼低垂,模样有些委屈。 见他这样,南明鸢只好点点头:“好。” 她转身往薄辞深的车边走,自然没看到男人眼里划过的得逞。 车子在薄辞深的别墅门口停下。 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别墅里,身后一声闷响,薄辞深关上了门。 “你说的那个礼物……唔……” 话还没说完,南明鸢就被薄辞深反手压在了墙上,后面的话都化成了一阵唔唔声。 薄辞深大手抚上她的后脑,蛮不讲理地撬开她 的唇舌,反复舔舐啃咬,火舌长驱而入,带着攻池掠地的气势。 南明鸢被他吻的身体又麻又软,不自觉的仰头配合起他来。 两人在昏暗的玄关处接吻,空气里弥漫着热烈暧昧。 不知吻了多久,南明鸢只觉得自己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了,薄辞深才松开了她。 两人轻喘着气,气息紊乱的看着对方,眼底翻涌着对方看不懂的情意。 “明鸢。”薄辞深嗓音低哑的喊了声 南明鸢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刚才的热吻而染着一层雾气,她就这样安静的看他,等着他的后话。 明明周遭一片安静,可四目相对的瞬间,却好似有无数火星子在空气中跳跃。 热烈的不行。 薄辞深被南明鸢这样望着,心里的火又被勾了起来,他绷着下颌线,将情欲强压下来。 “这样的担惊受怕,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南明鸢的脸颊,声音含着些混沌的干哑。 南明鸢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什么意思,瞳孔微微骤缩了下,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她又何尝不是? 薄辞深把人带进了怀里,下 巴顶在她的发顶上,黑瞳里翻涌着沉沉墨色:“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么担心你出事,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追求南明鸢了。 “那些事都解决了,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解决?” 我们的事,复婚的事。 薄辞深放开南明鸢,抓着她的双肩,强迫她抬头看他。 那双眼睛像是装着巨大的磁石一样,把南明鸢吸摄进去,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缩影。 南明鸢想到他刚才以身犯险潜伏在兰特的事儿,现在还些心有余悸,轻哼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你一声不吭的就自己跑到了兰特身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在这说什么我们?” 听着她这句严肃的话,薄辞深心咯噔跳了下,所有的慌乱在看到南明鸢眼底的那抹担忧时烟消云散。 他勾唇,狭长的眼眸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你现在好好看看,我的眼里有没有你?” 说着,他便微俯下身,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南明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有些慌。 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南明鸢才 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情绪总是随着薄辞深跌宕起伏。 这不是喜欢,什么才是喜欢? 她从来没有把薄辞深真正放下来过。 见她一直不说话,薄辞深薄唇微掀:“南明鸢,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他弯身,将南明鸢打横抱在怀里。 “真自恋。” 南明鸢嗔怪了声,红唇却不自觉地往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薄辞深抱着人大步迈进了房间。 一阵天旋地转间,他把怀里的人放在了床上。 薄辞深利落的解开了外套,倾身压了上去,薄唇轻轻啄吻着她的五官,似是带着几分试探,在感受到南明鸢没有推开他之后,动作便带了些攻击性。 他吻着南明鸢的脸庞,渐渐地开始不满足于此,薄唇一路往下滑。 南明鸢被吻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缺氧,欲拒还迎的应付着他。 满室的昏暗中,两人衣衫尽褪。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混沌的黑暗中,男人磁沉的声音响起。 南明鸢一头长发被折腾的湿津津的,原本精疲力尽的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提起了精神。 “你要不 要听听你问的是什么话?没有和好!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她沙哑的嗓音含着几分愠怒。 言外之意是,没有和好的话,她就不会任由薄辞深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了。 薄辞深听懂了她的意思,唇角往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爱怜的抚摸着南明鸢的脸庞,动作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确定了关系、明白了彼此心意的两人在今晚比任何时刻都要亲密。 一夜酣畅淋漓。 次日早晨,南明鸢是被身上的酸胀感疼醒的,她缓缓掀开眼皮,紧实贲张的胸肌线条映入眼帘。 虽然他们早已坦诚相见,但是此刻她还是感觉脸上微微发热。 薄辞深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她有些不舒服的调整了下姿势,刚动一下,就被薄辞深用更大的力道捞了回去。 “别动,再睡会儿。” 南明鸢才不惯着他,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继续睡吧,我还得去公司。” 怀里的温软消失,薄辞深的睡意也连带着消散了,他睁眼看着房间里那抹来回走动的纤细身影,唇畔往上扬起。 他轻轻抚了抚心口的位置,那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 第603章 黎洛,对不起 南明鸢洗漱完就去了南氏。 她信步走进去,一如往常,不过却敏锐的感觉到员工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含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总,刚刚有人送了一束花过来,说是给您的,我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前台笑吟吟道。 南明鸢微微颔首。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进去便立刻将门关上。 南明鸢翻出手机对着脖子仔细照了一圈,上面并没有可疑的红痕,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收回手机,抬眸就看到桌上巨大的花束。 薄辞深送给她的? 南明鸢一脸狐疑的走了过去,她垂眸看去,花朵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香。 她视线一侧,便瞥见了花上面放着的小卡片。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祝福语下面的落款名字是黎洛。 黎洛送花给 她? 南明鸢看着面前鲜艳无比的红玫瑰花束思忖了片刻,眉心不自觉皱紧了几分,她拿出手机给黎洛拨去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那边就接通了。 “姐姐!你收到我送给你的花了吗?”那头的黎洛满脸激动的握着手机喊了声。 他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那九十九朵玫瑰是他特地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他精心打理好,一早就送到了南明鸢的办公室。 “收到了,黎洛,一会儿你有时间出来跟我吃一顿饭吗?” 听筒里传出的南明鸢十分平静的话。 黎洛高兴的答应下来。 处理完公司的文件后,南明鸢就去了跟黎洛约定的餐厅。 黎洛一早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等候,他时不时整理下头发和衣服,想以最好的面貌向南明鸢告白。 他双手紧张的搓了几下,翘首以盼的盯着门口。 不 多时,一抹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黎洛眉眼洋溢着笑容,朝她挥了挥手。 看到他满脸激动的朝自己招手,南明鸢压了压唇,抬步朝他走去。 黎洛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南明鸢轻声说了句。 黎洛朝南明鸢笑了笑,旋即坐到了南明鸢对面。 两人相视而坐,看着对面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黎洛先前打好的腹稿现在却混乱不堪,不知该从何说起。 “姐姐,先点些吃的吧,我们边吃边说。” 黎洛温煦一笑,给两人倒了杯白开水。 朝思暮想的人此时就在眼前,黎洛积压许久的爱恋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他目光深深的看向南明鸢:“姐姐,我今天约你出来是……” “黎洛,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南明鸢打断了。 南明鸢看着对面脸色僵硬的黎洛 ,清浅一笑道:“你之前说你在世界上没有了亲人,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姐姐,永远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依靠。” 一直以来,她以为黎洛对她只是亲人的情感,再无别的感情。 但现在,她必须要跟黎洛好好说清楚。 她不想伤害黎洛,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疏远。 “我和薄辞深和好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儿,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帮忙。”南明鸢轻盈浅笑道。 只两句话,就已经将她的态度明确表明了。 黎洛只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都带着冷意。 他想像平常一样,回以一个温柔的笑,但他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姐姐……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他咬字清晰,含着十分浓烈而复杂的情绪。 虽然他 已经知道了南明鸢的态度,但他还是想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出来,还有可能的机会,不说的话,那就毫无可能。 南明鸢微微一愣,她没想到黎洛这么倔强,最终还是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她不自觉压紧了唇瓣,平静的看他,低声道:“小洛……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 除了亲人的感情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感情。 “我们以后还是姐弟,好吗?” 这两句话像是最后的宣判,黎洛扬唇苦笑一声,垂下头也没回应。 良久后,他站起身,淡淡道:“好,那我先走了。” 南明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喟叹一声。 黎洛从餐厅离开后,就回家收拾好行李,出发前往格斯卡海岛,打算去找黎琛。 他走上飞机,目光在一处顿住。 “季泽?”他疑惑地喊了声。 …… 第604章 复婚好不好? 林深开车送薄辞深去薄氏。 他从后视镜里瞄了眼,看到自家总裁上扬的唇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儿,让总裁心情这么愉悦。 实在罕见! 车子抵达薄氏。 薄辞深从车上出来,锃亮的皮鞋泛着光泽,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柔和的脸色削减了些他身上锐利的气息。 大堂里的员工们看到薄辞深,立马俯身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薄总早上好。” “早上好。” 薄辞深微微颔首,面带着微笑回应他们。 旁人顿时向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震惊惊恐的看向他,心里直发毛。 事出反常必有妖! 总裁今天十分不对劲,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薄辞深一路勾着唇角往电梯间走,现在他和南明鸢和好了,心情愉悦的很,殊不知,他的员工们因为他反常的反应已经炸开了锅。 看着薄辞深的身影消失,员工们立马围成一团讨论起来。 “总裁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也太反常了吧,他刚刚对我说早上好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史无前例啊!” “我知道薄总为什么这么高兴了,他和 前妻复合了!” 其他人连忙围住她,追着询问前因后果。 那人直接将手机往众人面前一摆,加粗飘红的字眼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薄氏集团总裁追回爱妻南明鸢! 员工们借着今天薄辞深心情的机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手机开始摸鱼,刷起了自家总裁的新闻。 “你们快看,现在网上的热搜话题前十榜全都是关于薄总和南小姐同框恩爱的!” 一人惊呼道。 网上热闹非凡,网友们甚至还成立了个薄辞深和南明鸢的CP超话,还拥有了粉丝团。 这边的薄氏炸开了锅,彼时的南氏也安静不到哪去。 员工们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兴奋的讨论。 南明鸢经过办公室,里面激动地讨论声传了出来,她隐约听到了关于她的字眼。 她抿了抿唇,敲门走了进去。 上一秒还叽叽喳喳的员工们看到她时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南总,恭喜恭喜啊。” 一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其他人也连忙跟着附和,一连串的向南明鸢传递祝福。 南明鸢听着他们的话,也搞清楚了事情由头。 她和薄辞深复合的事竟然还传到了网上? 看着员工们 一脸八卦的神色,她轻咳了几声正色道:“上班时间,不要讨论无关紧要的事。”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刚关上门,她就听到里面又炸开了锅。 “你们刚刚看到没有,南总害羞了!” 南明鸢一脸囧色,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薄辞深复合的事明明就只有他们俩人知道,怎么现在弄得人尽皆知了? 一路快步回到办公室。 南明鸢给薄辞深拨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薄辞深,我们复合的事怎么传到网上了?” “哦,是我发的通稿。”那头回答的干脆利落。 闻言,南明鸢不解的皱眉:“你发什么疯啊?” “你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人,我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听着他霸道强势的话,南明鸢都能想象得到屏幕那头的他此时嘴角翘的有多高。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你吧。” 以薄辞深的性格,早晚会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名分啊?” 薄辞深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隐隐带着些委屈可怜。 南明鸢 轻咳了几声:“复婚这事不着急,我想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 听筒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声,“事业脑。” “你是恋爱脑。”南明鸢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 “你才发现?” 南明鸢被他反问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将电话挂了。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贫嘴了。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唇角却往上勾了起来。 另一边,格斯卡海岛。 黎洛躺在沙滩椅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明显有些魂不守舍,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猛地坐起身。 一旁的季泽和黎琛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惊了下。 “怎么了?” 黎洛脸色绷的很紧,一语不发的滑动着屏幕,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关于薄辞深和南明鸢恩爱的照片和文字。 凑进来看的黎琛和季泽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照片和文字,几人先是一惊,然后满脸怅然,最后慢慢归于平静。 黎洛关了手机丢在一旁,望着远处的天际轻声道:“只要姐姐幸福就好。” 黎琛和季泽释然一笑。 “哥你打算一直待在这个海岛上?”黎洛看着黎琛问。 “我打算先在岛上帮明鸢做完这个新能源项目,然后再去环游世 界。”黎琛缓声道。 对于南明鸢,他心里仍旧是愧疚的。 …… 自从薄辞深在网上官宣了和南明鸢的关系后,便每天缠着她复婚。 这天在南氏走廊上。 薄辞深抑制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火焰,把南明鸢抵在墙边。 他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宝贝,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名分?复婚好不好?” 这句话最近听到的次数太多,她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她抬起下巴看着薄辞深勾唇一笑,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回答:“你那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急这一段时间吗?复婚的事缓一缓,我现在工作很忙。” 放柔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慰哄。 薄辞深看着她毫不松口的模样轻哼了声,黑眸闪过一道狡黠的暗光。 自从这天之后,他过来纠缠的次数便少了些,南明鸢也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事业中。 新能源项目在市场上推动的十分顺利,取得了不少的反响。 除了把南氏的名声做大做响以外,南明鸢在黑客、赛车、苏绣等等这些领域也依旧闪闪发亮,每天周转与这些事情中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薄辞深。 这天,一架飞机平稳的落在京州的土壤上…… 第605章 属于我们的婚礼 南明鸢拉着行李箱从飞机上下来,墨镜被她推到头顶上,露出一双潋滟的美眸,一头柔顺长发在风中恣意飞扬,皮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姿一览无余。 她拿出手机想给薄辞深报声平安,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时,她才发现他们已经三天没联系了。 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薄辞深发给她的,后面因为她一直处于忙碌的工作中,就忘了回复。 以薄辞深黏她的程度来说,不会这么久不联系她的。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南明鸢心慌了下,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直至被自动挂断。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打不通的状态,她只好连忙给林深拨去电话。 “林深,薄辞深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联系不上他?” “薄总现在在南湾古堡,南小姐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听筒里传出林深焦急的声音。 薄辞深好端端的怎么跑去了南湾古堡? 南明鸢心中虽有疑惑,不过也没多问,答应下来后她走出机场,一辆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小鸢,这么巧!” 祁司逸降下车窗,笑着朝她扬了扬眉。 南明鸢看到了车里的白苏苏,一脸疑惑。 小哥和 苏苏怎么会突然来机场,不过她也没多问,现在赶去南湾古堡要紧。 “赶紧上来吧,我们送你。”白苏苏朝她招了招手。 南明鸢不疑有他,立马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往南湾古堡。 一座巨大宏伟的古堡慢慢映入眼帘。 南明鸢从车上走了下来,仰头往上看。 头顶着蓝天白云,眼前矗立着一座庄严华丽的古堡,上空飘着五彩缤纷的气球,香槟玫瑰做成的高大拱门屹立在门口,一条冗长沉重的红地毯从门口一路延伸至百米远。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浪漫气派。 看着这一幕,南明鸢不由得抿了抿唇。 这古堡怎么布置的跟结婚场地似的,正当她疑惑时,林深走到她面前。 “南小姐,薄总遇见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客户,现在以死相逼说要让薄总娶她。” 听着他的话,南明鸢极轻的挑了下眉,等待他的后话。 林深轻咳了一声,脸色凝重:“薄总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所以想请南小姐配合演一出戏。” 闻言,南明鸢原本担忧的心消失的烟消云散。 薄辞深会被人要挟? 这个幼稚鬼为了和她复婚,还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她默默在心里腹诽了句,无奈一笑:“那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按照婚礼的程序来,演得越逼真越有信服度。”林深一本正经道。 他抬手掩唇轻咳了几声,唇角微微翘了下。 “明鸢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必须要艳压全场!” 白苏苏从身后冒了出来,挽住南明鸢的胳膊。 看着她兴奋激动的模样,南明鸢眼里划过一抹了然,看来刚才在机场偶遇他们的巧合也并非是真的巧合了。 她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即便心里已经猜出薄辞深想做什么,但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们带着自己走流程。 不多时,南明鸢身穿白色婚纱从更衣室里缓缓走出,胸前是上等的精致刺绣,裙摆上点着无数碎钻,显出她的盈盈细腰。 她提着裙身,红唇微微往上扬着,妆容美艳娇媚。 “明鸢你今天简直美爆了!”白苏苏满脸惊艳。 南明鸢朝她微微一笑。 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不免有些紧张,捏着裙子的手微微加重了几分力道。 两人从化妆室出去,便看到了一直等候在外的林深。 “南小姐不用担心,薄总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就按照正 常的婚礼流程走,等会儿我会领你进场……” 林深说着就发现南明鸢的目光离开了他,满目笑意的看向他身后。 他转头看去,果然看见了同样满是笑意的薄辞深。 林深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流程还没cue完呢,怎么总裁就按耐不住这么快出场了。 薄辞深款款走了过来,步步沉稳坚定,眼神温柔而缱绻。 旁边的人见状,都识趣的往旁边退去,把这片空间留给了两人。 薄辞深在南明鸢面前站定,看着那张美艳无比的脸,心弦狠狠一动,他用力克制住紧张发抖的手,缓缓牵起南明鸢的手。 “去看看我准备的新房。” 南明鸢仰头看他,红唇微勾:“不是说要配合你演一出戏?” “不是戏,一切都是真的,这是属于我们的婚礼。” 薄辞深眸光深深的望着她。 今天过后,全世界都知道南明鸢嫁给了他。 南明鸢微笑,握紧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握来到一个房间。 两人踩着鲜花,步步生花一般,缓缓走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喜庆气派。 南明鸢目光环视一圈,从这里的布置就可以看出薄辞深的用心,她的 心微微泛起一圈涟漪。 忽然,薄辞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随即拿出一枚剔透闪亮的钻戒,他勾唇笑道:“明鸢,以前都是我的错,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答应他,答应他……”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南明鸢转头看去,就见她的家人和朋友们都出现在了房间里。 她的心早已澎湃不止。 南明鸢转头凝视薄辞深,朝他伸手笑道:“我愿意。” 薄辞深为她带上钻戒,两人在欢呼和祝福声中拥抱。 古堡殿堂里,宾客如云,一片华丽气派浪漫。 音乐声响起,南明鸢一袭白色婚纱缓缓出现在大家视野,薄钰凝和白苏苏身穿着灰色伴娘礼服左右相伴。 几人缓缓往台上走。 台子的正中心,薄辞深西装革履,温柔的注视着朝他走来的女人。 身边是身穿伴郎服的祁司逸宋钰。 南明鸢在薄辞深面前站定。 在牧师庄严肃穆的宣誓词下,薄辞深揽过南明鸢的肩,一把撩开她的婚纱,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璀璨灯光落下,仿佛为两人加冕星光。 “明鸢,我会永远呵护你。” “好。” 两人拥抱低语,耳鬓厮磨的话语却十分虔诚温柔。 第606章 他们的曾经 “没想到兜兜转转,明鸢和辞深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两人真有缘。” 亲朋好友们说着南明鸢和薄辞深之间的趣事,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白苏苏和祁司逸身上。 “司逸,你妹妹都结婚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也该提一提婚程了?” 听着他们的打趣,白苏苏和祁司逸相视一眼,眼眸微微闪烁,含着些别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白苏苏脸颊微热。 婚礼是每个女生都憧憬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看向台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南明鸢,笑容像是会传染似的,她的唇角也不觉往上勾起。 祁司逸定定的盯着白苏苏看,此刻的她虽然身穿一袭灰色伴娘礼服,却也并不显黯淡,反而显得清丽脱俗,那张白皙的脸庞透着几分薄红。 他知道,她又害羞了。 这么容易害羞可怎么行。 在众人面前说求婚这事儿岂不是会让她更加害羞? 他虽然早已迫不及待想把白苏苏娶进家门,可也知道这种事儿急不得,他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生只有一次的事儿,必须得慎重点。 “你们放心吧 ,我和苏苏好着呢,我那两个哥哥现在都还没结婚,我着什么急。” 白苏苏耳侧传来祁司逸放荡不羁的声音。 低沉又悦耳,含着几分笑腔。 白苏苏的目光被他吸引了过去,指尖轻轻捏了捏裙身。 他说的,是认真的吗? 祁司逸并不着急和她结婚的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上,对视的瞬间,白苏苏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头沉了沉。 原来只有她在期待两人结婚的事而已。 她抿了抿唇,眸子不自知的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祁司逸看到她眉头皱了下,笑着靠近,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微微勾起:“苏苏,现在场上的气氛这么好,不如我现在向你求婚?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让她别再皱眉头了。 听着他的调侃,白苏苏眉间的褶皱更加深了几分,求婚这事儿他就这么随口的说了出来? 祁司逸不重视的态度在白苏苏心里压了一块重石,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双手低低的环抱着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一见她这模样,祁司逸立马心 慌了。 玩笑开过火了。 他连忙凑上前,温声哄道:“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不拿这件事开玩笑。” 白苏苏表情虽还是气鼓鼓的,可脸上的怒气显然消散了几分。 这还差不多,看来他还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旁边的人一哄而笑。 有人调侃道:“看来逸少以后可能还会变成一个妻管严。” 祁司逸一把牵住白苏苏的手,嘴角勾着笑意:“妻管严有什么不好,你想要恐怕还没有人管你。” 满是骄傲自豪的口吻。 白苏苏的手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感受着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向她传递过来,方才的不闷消散了些。 “你别乱说。”她微红着脸反驳,现在她哪有管他什么。 看着她脸上飘着的绯红,祁司逸眼里笑意更浓,他的苏苏真是可爱极了。 亲朋好友们调侃完这对小情侣后,又换了催婚的目标。 祁司逸目光环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扯了扯白苏苏的手,轻声喊了声:“苏苏。” 在浪漫舒缓的音乐声中,他的声音磁沉又温柔,性感极了。 白苏苏脸上的余热未消 ,微红着脸抬头看他。 祁司逸按耐不住内心的燥热,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感受到她唇瓣的香甜柔软,祁司逸忽然不愿意浅尝辄止,把这个原本蜻蜓点水的吻加深。 白苏苏被他突如其来的深吻弄的不知所措,身体被他压的往后倒,一只大手托着她的腰往前带。 她睁大了秀眸,伸手推阻祁司逸的胸膛。 旁边那么多人呢! “唔……” 祁司逸知道她容易害羞,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后就松开了她。 两人分开,就发现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到了他们身上。 白苏苏抿了抿唇,忽然看到前面大屏上投映着两个人。 正是她和祁司逸,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刚才亲吻的画面全被大家看见了! 想到这,白苏苏脸庞爆红,一抹羞红从脸颊一路延伸到了脖颈处。 她连忙低下头,一只手把她带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苏苏和司逸感情真好啊。” 旁边传来笑声和打趣声,白苏苏的脸被祁司逸埋在他的胸膛上,旁人看不到她羞红的脸。 婚礼结束后,祁司逸牵着白苏苏的手往外走。 两人十指相握 ,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空中晃着。 白苏苏想到南明鸢幸福的模样,唇角忍不住翘起,感慨道:“明鸢和薄辞深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他们俩虽然没有一个好的开头,却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祁司逸唇角噙着笑,语气幽幽道:“那你还记得咱俩的开头吗。” “当然记得。”白苏苏立即道。 两人回忆着他们这一路走过来的点点滴滴,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祁司逸忽然停了下来。 白苏苏不解的看他,问:“怎么了?” “苏苏,我会一直喜欢你,很久很久。” 祁司逸深情款款的注视着白苏苏,嗓音温柔缱绻。 白苏苏脸庞微红,低声喃了句:“我也是。” 祁司逸眸光一闪,再也忍不住的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刚才在婚礼上的还要炽热许多。 白苏苏被吻的神魂颠倒,身体发软的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害羞的低喃:“司逸,其实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八岁那年的白苏苏还是一个懵懂单纯的小女孩,天天只想和她最好的朋友南明鸢腻在一起…… 第607章 少女心事 “苏苏,明鸢来找你玩了。”白母推开自家女儿的房门。 闻言,白苏苏顿时满脸欣喜之色的往外跑。 看着她兴奋激动的模样,白母无奈的摇了摇头。 穿着背带裙的小南明鸢正坐在白家的沙发上等待小姐妹。 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刚转头,下一秒她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明鸢我好想你!”白苏苏满脸欢喜的表达自己的思念。 两人虽然同龄,不过南明鸢却看起来比她成熟许多。 “我也想你。”南明鸢微笑,嘴角边旋起两个清浅的梨涡。 两人来到白苏苏的房间里玩耍。 南明鸢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白苏苏:“苏苏,明天我小哥要开生日宴会,你来参加好不好?” 她眼睛眨巴了几下,眼里闪烁着期待。 来参加三哥生日宴会的人,都出生于富豪权贵家庭,那些孩子娇生惯养的,一身公主病和大少爷脾气。 她不喜欢。 南明鸢看着白苏苏肉乎乎的脸颊,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 软乎乎的,苏苏可比那些人可爱了。 “当然可以,明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白苏苏拍了拍胸脯保证。 很快就到了祁司逸的生日宴会。 黑 夜中繁星点点,南家别墅灯光辉煌。 生日宴会被布置的十分气派华丽。 白苏苏穿着一身白色公主裙出现在南家,她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袋。 她送给安逸的礼物是一个音乐盒。 白苏苏打开礼物袋检查了一眼,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都完好无损,她看了眼音乐盒旁边的小卡片,唇角微扬。 她刚走进去,就被南明鸢挽上了手,“苏苏,你终于来了,刚刚我都快闷死了。” 祁司逸的生日宴上来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同学和朋友,还有些人是托关系带户进来的,有些是他的爱慕者,有些则是受家里嘱咐,想巴结他。 白苏苏弯唇笑了笑,目光环视一圈后疑问道:“明鸢,你小哥呢?” 南明鸢手指了一个方向:“喏,在那。” 白苏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祁司逸被一群男生女生围着送礼物。 祁司逸个子高,身形修长,五官俊朗,一身英伦风的打扮十分夺目。 以至于只是一眼,白苏苏就在众多人中看见了他。 南明鸢注意到了她手里提的礼袋:“走,你也去把这个礼物送出去吧,一直拿在手里怪累的。” 两人往祁司逸的方向走去。 不少男生女生上前给祁司逸送 礼物,轮到白苏苏时,她感受到自己成为了聚焦,脸色微热。 她走上前将手里的礼袋递上前:“司逸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一只好看的手把她的礼物接了过去。 白苏苏抬头,就见她的礼物被祁司逸转交给了管家。 见此,小姑娘撅了撅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南明鸢身边。 “司逸,你家不是有几辆赛车吗,我们去外面跑几圈怎么样?”一个大孩子提议道。 “可以。”祁司逸应得干脆。 凉风习习,众人玩闹的场景从南家别墅转移到了外面宽阔的场地。 穿着一双红色赛车服的祁司逸在尖叫声中出来,他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笑的放荡不羁。 在夜色中,白苏苏看入了迷,小小年纪的她浑然不知,这一眼,她便交付了终身。 比赛开始,祁司逸动作利落的跳到了赛车上。 地板和轮胎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旁边的尖叫声却一声比一声大。 祁司逸以绝对领先的速度赢了比赛。 他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的瞬间,白苏苏一阵恍惚,感觉她的心漏掉了一拍。 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祁司逸,眼里只看得见他,连旁边的南明鸢跟她讲话都没听见。 南明鸢看着她轻叹了口气,只好一人朝祁司逸走去。 她扬着下巴,清亮的眸子往上勾起:“小哥,跟我比一圈怎么样?” 祁司逸向来很宠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对于南明鸢的要求一向有求必应。 “来。”他笑着答应。 换上赛车服的南明鸢跳上了车。 一声口哨吹响,两辆车同时往前疾驰而去。 赛道上两辆车你追我赶,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祁司逸转头看了眼旁边那辆赛车里的南明鸢,唇角微勾。 他知道自家妹妹有赛车天赋,不过对于经受过专业培训的他来说,赢她,自然容易。 但他不想看到妹妹失望的眼神,便悄悄放了点儿水。 两人同时抵达终点,打了个平手。 “怎么样。”南明鸢一脸小傲娇。 祁司逸笑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宠溺:“很厉害。” 一旁的白苏苏看到祁司逸脸上的宠溺和笑意,莫名的有些羡慕。 比完赛后,众人重新回到了别墅。 祁司逸对着蛋糕许完愿后就到了拆礼物的环节。 一个个精致贵重的礼物被他拆出,他的表情却始终无波无澜的。 白苏苏看着他,几根手指微微蜷缩了几下。 她看了一眼祁司逸身后的礼物,很快就 要拆到她的了。 不知道祁司逸看到她送给他的礼物和那张卡片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 想到这,她眼里的期待更浓了些。 祁司逸拆出一个赛车玩具,随手将它放在了一边,而后抬手松了双领带,看向众人:“礼物太多了,就不在这里一一拆了,以后我再慢慢拆。” 闻言,白苏苏失落的低下了头,那岂不是就看不到他看到她送的礼物的表情了。 真想开口让他继续拆下去。 一旁的南明鸢察觉到她的失落,小声问:“苏苏,你怎么了?” 白苏苏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摇了摇脑袋:“没事儿。” 八岁的这一年,她想她有了个秘密。 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就连她最好的朋友南明鸢,也不能。 南明鸢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生日场上气氛热烈。 到了跳舞的环节,祁司逸作为这场生日宴的主人公,开场舞自然得由他来跳。 “你们说他会选谁当他的舞伴啊?” “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他能邀请我。” 富家小姐们含羞带怯的看向祁司逸,小声议论着。 在一片议论声中,作为众人的焦点祁司逸风度翩翩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第608章 白苏苏看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难道他要邀请自己跳舞? 她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已经欢呼雀跃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缠在了一起,看着祁司逸一步步靠近,她轻轻咬了下唇,满脸激动。 直到祁司逸在她面前站定,白苏苏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正当她想着如何优雅地接受他的邀请时,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 “小鸢,你愿不愿意陪小哥跳一支舞?” 祁司逸弯身,绅士的朝南明鸢伸出一只手。 旁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连同一起静止的还有白苏苏砰砰乱跳的心。 原来他是来邀请明鸢和他一起跳舞的。 并不是自己。 白苏苏虽然失落,却还是微笑着对南明鸢打气:“加油明鸢。” 南明鸢看着眼前那张风流倜傥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对跳舞兴致不大,不过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拂小哥的面,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祁司逸掌心中。 祁司逸牵着她的手来到中间。 全场欢呼,一片鼓掌声。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南明鸢和祁司逸舞步翩翩,配合的交相辉映。 南明鸢年纪虽小,可她的身形十分匀称,身上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高贵优雅气质,脚下摇曳生花,和英俊的祁司逸一起跳舞,格外惊艳夺目。 看着在舞池上大放光彩的祁司逸,白苏苏愣在原地,傻傻的盯着他看,心里既开心又失落。 开心的是自己能看到这么好的他,失落的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白苏苏才收回目光,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台小相机,准备拍一些南明鸢跳舞的照片留作纪念,可动作上却将镜头对准了祁司逸。 一舞完毕,场内响起经久不息的欢呼鼓掌声。 白苏苏恍然回过神来,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脸有些红。 看着南明鸢结束了舞后朝自己走来,她连忙将相机放进了包里。 南明鸢在她面前站定,笑吟吟的看她:“苏苏,我刚刚看到你拍照了,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闻言,白苏苏忍不住朝祁司逸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她挠了挠脸颊,笑道:“到时候我把照片洗出来再给你看。” 南明鸢点点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开场舞过后,看着闷闷不乐的白苏苏,南明鸢以为她 是觉得无聊,便道:“苏苏,我们也去跳一支舞吧?” 白苏苏心里还在想着祁司逸的事儿,听到她的声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点了下头,跟随着她来到舞池里跳舞。 别墅里欢声笑语接连一片,气氛很好。 祁司逸和朋友们随意交谈着,目光自动的搜寻南明鸢的身影。 看着南明鸢脸上灵动的笑容,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白苏苏跳舞的时候,时不时朝祁司逸的方向偷偷瞄一眼,注意到他正看着自己这边,她脸颊很没出息的发起烫来。 祁司逸举着高脚杯喝了口饮料,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明鸢的那个朋友脸怎么那么红。” 一旁的祁司礼朝那边看了眼,随口回答:“可能是空调的温度开太高了。” 祁司逸挑了下眉,吩咐管家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点。 …… 生日宴结束后,白苏苏回到家里,一头倒在了床上。 她脑海里浮现出祁司逸的模样,画面全都是关于他的。 意识到她对明鸢的小哥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她激动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来回翻了好几个圈。 一颗种子悄然在她心底埋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 了起来,而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相机翻看起来。 看着照片上的祁司逸,她视若珍宝一般将相机放进了她的宝贝箱里。 一起锁住的,还有她对祁司逸的心意。 从那之后,白苏苏便开始找机会去南明鸢家里玩,但她的运气不太好,十次有八次都碰不上祁司逸。 不过好在南明鸢也会主动邀请她去南家玩,这样就不会显得她太热情突兀。 “苏苏,你下午要不要来我家玩?” 听到南明鸢的邀请,白苏苏满脸欣喜的坐了起来,她低声问:“你家里现在都有谁在啊?” “家里人都在,不过我哥哥他们出去了。” 闻言,白苏苏有些失落,眼底的光亮黯了下去,不过还是答应了她下午去南家。 祁司逸虽然不在,但她还有姐妹啊。 下午,白苏苏来到南明鸢家里,两人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玄关传来一道脚步声。 白苏苏脑海里想着事儿,没有放在心上,南明鸢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小哥,你不是练车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言,白苏苏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她这段时间心心念念的祁司逸时,她的心开 始七上八下的跳动起来。 “回来拿点东西。” 祁司逸勾唇笑了声,走过来在南明鸢发顶上轻轻蹂躏了一番。 南明鸢拍开他的手,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你别弄乱我的发型。” 见她像是只小仓鼠似的鼓起了腮帮子,祁司逸好笑的扬了扬唇,不再逗弄她。 他的目光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旁边坐的板正的白苏苏,便随口一问:“苏苏过来玩了啊。” 白苏苏被他突然问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一抹绯红飞快的飘到了她脸上。 她来南家并不会经常碰见祁司逸,所以和他的交集并不多,就算见到,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更别提说话了,这还是他们两人为数不多的搭话。 “嗯……对。” 白苏苏低着头,双手捏着裙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十分想见到祁司逸,可是在见到他后,却又不敢看他。 祁司逸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有些纳闷的扬了下眉。 记忆中他和明鸢的这个朋友并没有见过多少次面,可每回看到白苏苏时,她的脸都是红红的。 他顿觉有几分好笑的扯了下唇角,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第609章 是喜欢 南明鸢伸手推了下挡住她看动漫的祁司逸,撇了撇唇道:“你不是说回来拿东西的吗?” “妹妹,你这是想赶我走的意思?”祁司逸捂着胸口,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 南明鸢还对他刚才把自己发型弄乱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她有这个意思,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扯了下唇角,微微一笑:“亲爱的哥哥,我当然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好好和苏苏看动漫而已。” 祁司逸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漫不经心道:“行,那你们好好看,我回房间拿个东西。” 说完,他便转身往楼上走。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白苏苏这才抬头往他的方向看去,她轻轻咬了下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一只微凉的小手忽然覆到了她的脸上。 “苏苏,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南明鸢一脸疑惑道。 白苏苏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对,可能今天温度比较高。”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南明鸢说着,便拿起遥控器调了下空调。 白苏苏在心中舒了口气。 她偷偷瞄了一眼楼梯口对位置,想到刚才祁司逸主动开口跟她说话的事儿,莫名的,她感到有些开心。 时光飞逝 ,转眼过去了八年。 阳光从树叶间隙间洒落下来,在地下照出一片斑驳光影。 两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校服的女生手挽手的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细碎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全身充斥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苏苏,一会儿去我家写作业吧。”南明鸢笑容明媚。 “好。” 白苏苏点头答应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白皙的脸庞透着一丝薄红。 八年时间过去,白苏苏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高和长相都长开了,唯一不变的是埋藏在她心里的那个秘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改变过的,两人一同回到南家。 南明鸢和白苏苏做完作业后便坐在客厅里休息。 “苏苏,我给你看看我们家的相册怎么样,你想不想看?”南明鸢眨了眨眼。 见她突然心血来潮,白苏苏立即点了点头。 南明鸢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本相册,随后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起相册来。 “你看,这是我和我哥哥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南明鸢指着相册里的合照,“这是我,然后这是我二哥,这是三哥。” 白苏苏看着照片,小祁司逸长得又呆又萌,她忍不住 轻笑了声。 “苏苏你看看你想要哪一张照片,我们来交换照片怎么样?”南明鸢笑着提议。 “好。”白苏苏点头。 她翻看着照片,目光在祁司逸的照片上多有留恋,她想选他的照片,可她不能。 这个秘密不能暴露。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明白了她对祁司逸的那种异样感觉是什么—— 是喜欢。 白苏苏只能借着选照片的机会多看看祁司逸。 南老太太走到客厅来,看了眼窝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孩,笑了笑,随口打趣道:“苏苏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气质这么好,和我们家小逸看着还挺般配的。” 闻言,白苏苏瞠目结舌,脸瞬间爆红。 南明鸢笑着戳了戳她红彤彤的脸蛋,打趣道:“苏苏你的脸这么红,不会是被我奶奶说中了心思,你真的喜欢我小哥吧?” 两人随口一说的话却让白苏苏的体温直线飙升,她手捧着通红的脸,正想反驳时,就听见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们俩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说我坏话,我是乖孩子,可没有早恋这个想法儿。” 几人转头看去,就见祁司逸从玄关处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件牛仔外套,勾勒着宽肩窄腰,此刻他嘴角噙着抹闲散 不羁的笑。 祁司逸往那儿一站,白苏苏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过去,心潮澎湃。 “你收到的那些情书房间都放不下了吧?”祁司礼低笑了声,满脸调侃,“确定没有早恋?” 这番话打脸十分光速,祁司逸脸上飘过一抹尴尬,抬手锤了下祁司礼的胸膛:“乱说什么呢。” 南老太太笑了笑没说话。 兄弟俩打闹着上了楼。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白苏苏抿了抿唇,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了失落。 有很多女生喜欢祁司逸。 确实,祁司逸样貌好,人又风趣,自然会有很多人喜欢他,这件事她早该想到的。 可为什么心口会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对祁司逸而言,她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胆小的那个而已。 因为她的喜欢,甚至连一丝一毫都不敢表现出来。 南明鸢发现白苏苏的不高兴,转了转眸子,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她笑了笑,随口吐槽道:“我这两个哥哥都只跟男生玩,我都没看到他们俩身边有什么女性朋友,更别提他有什么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无疑给白苏苏吃了颗定心丸。 她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往上翘了 翘,她轻咳了两声,佯装不解道:“明鸢,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啊。” 难道是发现她对祁司逸的心思了? 想到这,她的眼神含上了几分紧张。 南明鸢看破不说破,巧笑嫣然道:“没什么,就随口跟你吐槽几句。” 白苏苏松了口气,此时的她又羞又高兴,不过高兴占据了绝大部分。 真好,他还没有喜欢的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苏,下周末我们去看我三哥练赛车怎么样?” 南明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苏苏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好。” 离开南家时,白苏苏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盈的迈着小碎步。 她一回到家里就钻进了房间,久久没有出来。 白家人看着紧闭的门,愁眉紧锁。 “苏苏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在房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 白父看了眼腕表,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忧虑。 白爷爷和白奶奶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门口来回踌躇,脸上挂着一致的表情,同样是满脸忧愁。 “别是在学校里受了什么委屈,这么一直憋在里面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我直接推门进去问问她吧。” 说着,白父便要上手打开房门。 第610章 闺女要被猪拱了 “先别进去,孩子现在正是青春期的年纪,问轻问重了都不好,我们还是先在外面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吧。”白母伸手拦住他。 “她说的没错,我们先在外面等等看。” “青春期的孩子心思都比较敏感,我们这样贸然进去,也进不了她的心。” 白爷爷和白奶奶附和。 闻言,白父收回准备开门的手,长叹了口气。 四人就这么一直在门口等着,门依旧纹丝不动,里面也没任何声音,一片安静。 这片安宁让几人的心更加紧张。 “叩嗒”一声,门开了。 白苏苏正准备出去让家人帮她挑选衣服,刚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人时愣了下。 “爸妈,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在这儿?”她一脸奇怪道。 四人上上下下的将她仔细扫量了一遍,见她一切如常,提着的心微微放松。 白母满脸关切道:“苏苏,最近在学校里都还好吧?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白苏苏虽然不解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都挺好的。” “你刚才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白父是个急性子,直接问了出来。 “啊?我在里面选衣服,你们在这正好,进来帮我挑挑我穿什么衣服好看。”白苏苏 灿烂一笑,把他们拽进了房里。 房间里,到处散着衣服裙子,看得出来刚才这方才经历了什么。 白家人一脸懵圈的看着白苏苏拿着件裙子在镜子前比划的模样。 苏苏怎么突然这么在意打扮起来了。 除了白苏苏满脸笑容以外,其他几人神色各异,心境活动各不相同。 几人相视一眼,白爷爷脸色略显凝重的开口:“苏苏你怎么突然想起打扮了,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闻言,白苏苏有些害羞的低了下头,声音闷闷的:“因为下周我要跟明鸢一起出去玩。” 听到南明鸢的名字,白爷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爽朗的笑了几声:“原来如此,那到时你们可得玩的开心点。” 白家人十分喜欢南明鸢,都知道她是白苏苏最好的朋友,所以并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妥。 白母心细,她微微皱眉问:“你下周出门,怎么现在就开始挑衣服了?” 只是出门玩而已,这未免也太着急了。 听着她的怀疑,白苏苏在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她连忙解释道:“因为现在我没事,所以就想着先把衣服挑好。” 怕家人们再生出其他的疑惑,白苏苏掩唇打了好几个哈欠,装出一副困的不行的模样 道:“时间不早了,我困了,你们快去睡觉吧。” 几人还想再问,见白苏苏一脸困意,只能先行离开了。 房里,白苏苏看着关上的门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 早知道会惹他们怀疑,就不让他们进来帮自己挑选衣服了。 不过她从知道下周可以见到祁司逸的那一刻起,现在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白苏苏坐在地毯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兀自傻笑了起来。 走出去的几人并没有放下心来,他们坐在客厅讨论。 “以前苏苏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她突然这么在意打扮,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白奶奶忧心忡忡。 “有这个可能,她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下周和她见面的那个人不会是苏苏喜欢的男生吧?” 白父这番话一出来,其他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明鸢和苏苏关系这么好,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我打电话问问她。”白母提议道。 其他几人一致赞同她的提议。 白母从通讯录里翻出南明鸢的电话拨了过去。 彼时的南家。 南明鸢和祁司逸坐在客厅里打着游戏。 游戏结束,南明鸢放下手机,舒展了下筋骨,叹了口气道:“真没劲,又跟你打了个平局。” 祁司逸看着 她笑的满脸宠溺,并没有说出他刚才放水的事。 “我去趟洗手间,等我出来后,下局游戏我一定会赢。” 南明鸢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放出了狠话。 祁司逸有些失笑道:“行啊。” 南明鸢离开后,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道电话铃声让祁司逸警觉起来,谁大半夜的突然给明鸢打电话? 他一脸严肃的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的名字后,便知道打电话的人是白苏苏的母亲,脸色缓和了些。 祁司逸替南明鸢接通电话,他先一步自报家门:“伯母您好,我是小鸢的哥哥。” 那头的白家。 磁沉中含着些笑意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这道声音听的白家人一愣。 他们没有想到电话竟然是南明鸢的哥哥接的。 白母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一时间忘记作何回答。 “伯母这么晚打电话给小鸢,是有什么事儿吗?” 祁司逸温朗的声音再度传来。 白母这才回过神来,笑吟吟道:“原来你是明鸢的哥哥啊,老是听明鸢说起她那几个哥哥,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们见面。”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了起来,祁司逸十分健谈,说话有礼又不失风趣,把白母逗的乐不可支的 ,心里对这个男孩也越发喜欢。 白家其他人也乐意听祁司逸说话,聊着聊着就忘记了他们打电话的目的。 闲聊了好一会儿,白母才想到正事儿,拍了下脑门失笑道:“瞧我,跟你聊的太开心了,我都忘记正事儿了,明鸢呢?” 说曹操曹操到。 南明鸢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看到祁司逸拿着她的手机跟别人聊电话,疑惑道:“哥,你拿我的手机在跟谁打电话?” “伯母,小鸢回来了,我把电话给她。”祁司逸轻笑一声,将电话递给南明鸢。 南明鸢一脸疑惑的问:“伯母,有什么事儿吗?” 白母和对面的白父交换了个眼神,有些踟蹰的问:“明鸢啊,伯母就是想问问你苏苏现在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 闻言,南明鸢眸光微闪,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一旁吊儿郎当玩着手机的祁司逸。 她笑了笑,替白苏苏掩饰道:“伯母你就放心吧,苏苏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谈恋爱啊,因为我们下周末要去看我小哥练车,然后就想顺道在那拍些照片,所以我说让她到时穿的好看点。” “原来是这样,时间不早了,明鸢你快休息吧,伯母就不打扰你们了。” 南明鸢和白母告别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611章 对她的心疼 “看来你朋友的家人还挺关心你朋友的,他们的家庭气氛倒挺不错的。”祁司逸内勾外翘的眸子勾着些笑意。 南明鸢听着他的打趣,扬了扬眉问:“我刚刚没出来的时候,你跟苏苏的妈妈聊了什么?” “你猜。” 祁司逸留下这两个字就起身离开了。 而这时的白苏苏还不知道家里人背着她给小姐妹打电话的事儿,更不知道祁司逸还跟她母亲有过交流。 她平躺在床上,一想到祁司逸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脸颊微微发热:“今天周五,还有好久才到下周末呢。”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点,赶紧到下周末,这样她就能明目张胆的看他了。 白苏苏唇角微翘。 一夜好梦。 日子里多了点期盼后,时间就流逝的格外的慢,白苏苏这一周都在期待紧张中渡过,她好不容易捱到了周末。 一大早,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好一番打扮后才走出房门。 她坐在客厅里,给南明鸢发了条信息过去:【明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你三哥练车的地方?】 南明鸢和她一早就约好了,出发前会打个电话给她的。 消息发送出去后,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复。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等到南明鸢的电话,便主动 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这一切的反常让白苏苏的心提了起来,她起身准备赶往南家。 “砰!” 在起身的一瞬,她的包包碰到了茶几上的杯子。 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白苏苏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越发明显,她让佣人处理下地上的碎片后便匆匆坐上前往南家的车。 冷风从未关紧的车窗灌了进来,白苏苏的一头长发在空中飘逸。 她满脸紧张,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给南明鸢打去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明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苏苏无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就在这时,南明鸢给她打来了电话,她连忙接通。 “明鸢,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苏苏,我以后没有爸妈了,他们发生了意外,彻底离开我了!” 听筒里传来南明鸢悲痛欲绝的哭声,声音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抽泣声。 听到那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苏苏心慌了,她从来没听过南明鸢哭的这么伤心。 “明鸢别怕,我马上就过去。” 感受到好友的难过,白苏苏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她又安抚了南明鸢好一会儿后,直到电话那头的南明鸢被人叫走后才挂断电话。 “张叔,你开快点。”白苏苏着急的催促 。 司机刚才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知道了南家发生的变故,点头应下提高了车速。 一路赶到南家。 南家佣人上下脸色凝重,气氛压抑。 白苏苏快步飞奔进去,白色的裙角在半空中扬起轻巧的弧度。 她刚走到玄关,就听到南明鸢的哭声。 白苏苏听着心里更加难受,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痛哭的南明鸢。 “明鸢……没事的……” 虽然她们是同龄人,但一直以来,南明鸢都要比她稳重许多。 父母的去世,对南明鸢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换做谁都受不了。 晶莹的眼泪挂满了两个小女孩的脸颊。 白苏苏就这样抱着南明鸢,不顾形象的陪着她一起痛哭。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旁边的祁司逸了,只想好好安慰南明鸢。 南老太太掩面流泪,祁司逸和祁司礼虽然没有哭却也神色凝重。 气氛十分压抑。 “小鸢不哭了,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祁司逸上前,轻轻摸了摸南明鸢的后脑勺。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坚定温柔的的光芒,如同磐石一般,不可撼动半分。 白苏苏红着眼睛抬头看向祁司逸。 她吸了吸鼻子,方才哭的太厉害,她现在感觉眼睛和鼻子都难受的厉害。 祁司逸抽出几张 纸巾递给她。 他薄唇翕动,嗓音温朗磁沉:“谢谢你陪在小鸢身边。” 白苏苏被他这样注视着,迅速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几张纸巾,满脸羞赧的低下头道:“谢……谢谢。” 南明鸢靠在沙发上,那双眸子澄光连连,蓄着一片水光,双瞳没有聚焦点,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父母双双逝世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她刚才几乎要哭晕了过去。 她看了眼周围关切她的家人朋友们,用纸巾把一张小脸擦了个干净,红着一双眼道:“我没事。” 众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故作坚强。 南明鸢走过一边,双手抱着南父和南母的遗照,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她的情绪。 父母的尸首暂未找到,但南家顾及他们的体面,还是给他们俩人举办了葬礼。 葬礼上,一片哀乐声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南明鸢身穿着白色孝服,一阵风吹来,她单薄瘦削的身形跟着轻轻晃了晃。 白苏苏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明鸢,你还好吧?” 南明鸢清亮的双瞳间像是蓄着片水光似的,眼圈泛着红色,她转头,嘴角往上扬起一个牵强的弧度:“没事。” 南明鸢双眸泪光婆娑的,她点点头:“好。” 她不能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担心 。 从葬礼开始,白苏苏便一直默默陪在南明鸢身边。 来参加葬礼的人看着南父和南母的遗像,人人神色各异。 有惋惜的、有难过不舍的。 一眼看过去,站在前排的那几张脸上勾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南宁昌和方如琴还有南思凌三人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闪烁着笑意。 他们三人走到南明鸢面前。 “明鸢,别难过啊,虽然你父母死了,但是你还有我们这一大帮亲人呢,我们会替你父母好好照顾你的。”方如琴浅浅笑道。 “是啊,以后大伯替你管公司。”南宁昌也道。 “你也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好在还有我们陪你。”南思凌叹着气道。 三人说着关切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往南明鸢心头上插刺。 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随刻都有可能会被风吹倒一样。 南明鸢的眼圈渐渐染上了一片红色,她张了张唇,想反驳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涸的如同枯井一般,又干又涩。 心被浸泡在巨大的悲伤长河里,她心力交瘁的说不出一句话。 白苏苏扶着她的肩,眸含怒气的看着面前这三人。 明明知道现在提起明鸢的父母会让她难过,可他们还故意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刺耳。 真是坏极了! 第612章 心思被看穿 白苏苏愤愤不平的盯着面前的几人,张了张嘴,想为南明鸢打抱不平,话都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她突然想起现在在南父南母的葬礼。 她用力掐了掐手指,只能强行将火气压了下来。 “明鸢,我们到别处去。” 眼不见为净。 白苏苏拉着南明鸢的手便要离开。 “真是没想到会突来横祸,明鸢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南淮雪挡在她们面前,满脸关切,可那一双眸子里却藏匿着笑意。 白苏苏很明显感觉到南明鸢的身体颤了下。 这一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说话非得要往明鸢心窝子上戳吗! 一忍再忍,她现在忍不了了。 白苏苏张唇,刚想要反讽回去时,一个高大颀长的背影挡在她们身前。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祁司逸眼神凉薄,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子般。 白苏苏看着面前的那道身影,手指不自觉蜷缩了几下。 南宁昌一家看着突然出现的祁司逸,面色一囧,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相视一眼后离开了。 终于恢复了平静,南明鸢面色还有些惨白,一双眸子黯淡无光,她咬着唇,极力压制着自己几欲崩溃的 情绪。 祁司逸转身,微微低头,高大的身躯为南明鸢遮挡了些阳光。 他眉眼柔和下来,温声宽慰:“明鸢,别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南明鸢扯着唇角朝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 葬礼结束后,白苏苏看着走路轻飘飘的南明鸢,心里有些不太放心。 两人相识十几年,她知道南明鸢的性子。 现在只是在强撑着而已,心里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她心里便涌上一股酸楚。 白苏苏走到父母面前道:“爸妈,我今天想陪明鸢一晚,就不回家了。” 白父白母理解的颔首。 “好,今天你就好好陪陪明鸢吧,她一下子失去了双亲,心里一定很难过。” 折腾了一天,南家人还有白苏苏回到南家别墅。 黑夜如同一只巨大的饕餮般吞噬了整片天空,南家别墅灯光通亮,却一片沉寂。 南明鸢身上还穿着白天的孝服,她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奶奶,二哥小哥,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她便转身踩着阶梯上楼。 她的步伐轻飘飘的,看的人心里一紧,担心她会从楼梯上滚下来。 “我上去陪陪她。 ”白苏苏对南家人道。 “苏苏,那今晚就麻烦你陪陪明鸢了。”南老太太浑浊的眼里盘虬着红血丝,脸色也十分憔悴。 白苏苏点头,旋即往楼上走。 刚走到南明鸢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哭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听的白苏苏心里一揪。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苏苏,我没有爸妈了……” 南明鸢转过头来,神情悲恸的看着白苏苏。 彼时的她,卸下了白天在众人面前的坚强,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放声大哭起来。 白苏苏紧紧的抱住南明鸢,手轻轻的抚着南明鸢的背,温柔细语的安抚她:“你还有我,还有你的家人们,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南明鸢抑制不住的痛哭,声音破碎又无助。 白苏苏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静默的陪着她,用动作安抚她的情绪。 一顿痛哭后,南明鸢松开白苏苏,抽泣了几声,红着眼睛看着白苏苏。 “我觉得我父母的死另有蹊跷,为什么只是传来了他们的死讯,却找不到他们的尸首?就算是意外事故也不可能找不到他们的尸首吧。” 南明鸢用力 抹了下眼角,通红的双眼蓄着一层冷意:“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听着她的话,白苏苏也觉得她父母的死亡有些蹊跷,便跟她一起分析了一番。 不知道哭了多久,南明鸢才停止了哭泣,累的睡着了。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白苏苏心疼不已,她小心翼翼的为南明鸢掖好被角后进入浴室洗漱。 而此时的祁司逸躺在床上,他看着瓷白的天花板却毫无睡意,想起今天妹妹悲伤的模样,他心里放心不下,掀开被子离开了房间,想去安慰她一番。 白苏苏从浴室出来后,从衣柜翻出一套睡衣,她将身上的浴袍褪去,将睡衣套了上去。 刚要把睡裤套上去时,忽然听见门叩嗒一声响了下。 门开了! 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浴袍遮住关键部位,扭头朝门口看去。 目光和祁司逸的交汇上,对视的一瞬间,气氛瞬间僵住,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白苏苏的脸爆红。 祁司逸在反应过来她在换衣服的一瞬间便立马低头,慌张的关上了门。 白苏苏红着脸迅速将睡裤套上,她快步朝门口走去。 她不想跟祁司逸有误会。 开门后,白苏苏就看到半靠在 墙上的祁司逸。 她松了口气,好在他还没离开,不然今天不把误会解除的话,她可能彻夜难眠。 祁司逸长身而立,面对向白苏苏:“抱歉,我刚刚忘记敲门了。” 想到刚才的场景,白苏苏的脸没出息的又红了几分,她垂着头,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应该在浴室去换衣服的。” 听着她的道歉,祁司逸忍俊不禁的勾了下唇。,“小鸢怎么样?” “她刚刚已经睡下了。” 白苏苏也是第一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看他。 她仔细的看着他的眉眼,他的眉宇间笼罩着层浓浓的担心,一双桃花眼好看极了。 “那就好,这件事对小鸢打击很大,她今天的那些坚强都是装给我们看的。”祁司逸满脸怅然的叹了口气。 他说完,朝着白苏苏勾唇一笑:“谢谢你一直陪在她身边。” 顶光的灯照在他身上,他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眼里的温柔让白苏苏不自觉的沉沦进去。 她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白苏苏还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想让祁司逸看到她羞红的脸颊。 她害怕,她的心思会被看穿—— 第613章 撞见了不该看的 看着少女怔楞的模样,祁司逸忍不住勾唇笑了声:“时间不早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晚安。” 白苏苏没想到她能听到祁司逸对她说晚安,她压住想要欢呼尖叫的念头,竭力平静道:“晚安。” 祁司逸转身离开。 白苏苏盯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两人的交谈。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回面对面说这么多话,她的心顿时像浸泡在蜂蜜罐子里一样,甜蜜蜜的。 白苏苏唇角微微弯起,她转身进了房间,脸颊上依旧是挂着笑的。 一夜好梦。 第二天,她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看到摆在外面的向日葵,她眼睛徒然升起一抹亮光。 向日葵的形状就像是太阳一样,她蓦地想起了那晚祁司逸对她说的话。 “张叔,在路边停一下。”她连忙叫停。 白苏苏下车去路边买了一束向日葵回到车上。 自此以后,她每天都会买一束向日葵放在房间。 向日葵向阳而生。 她能像向日葵一样每天默默看着自己的太阳就好了。 这个心思,她对谁都没说。 白母看着白苏苏手里又碰了一束向日葵,不由得好奇问道:“ 苏苏,你怎么突然喜欢上向日葵了?” 被突然问及这个话题,白苏苏有一瞬的慌张,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她看着向日葵灿烂一笑:“就是觉得看到它,我的心情会变好。” 一旁的白爷爷笑着道:“你这么喜欢向日葵,那爷爷就让人给你打造一片只属于你的向日葵花园。” 白苏苏听的脸色一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谢谢爷爷!” 自从南明鸢的父母去世后,白苏苏想着南家的变故,不好意思经常上门打扰南家人,主动去找南明鸢的次数便少了些,只有在陪同南明鸢回家时,她才会去南家。 “苏苏,你今天能晚点回家吗?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南明鸢往日清亮潋滟的眸子有些无神。 白苏苏看着她这样,知道她还没彻底接受父母死亡的事儿。 她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点头道:“好。” 这个坎只能南明鸢自己跨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 自从那一晚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祁司逸了。 她抿了抿唇,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南明鸢尽快从悲伤走出来。 她微微弯唇,牵起南明 鸢的手:“现在没人,我们对着这条小河大喊一声吧,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南明鸢需要一个宣泄口。 “好。” 四处无人,两人双手放在嘴边,一声又一声的大喊。 夕阳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 南明鸢喊到声音都有些哑了,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 白苏苏看着远处慢慢落山的太阳,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时间一天天流逝,白苏苏的日子慢慢归于平静。 万里晴空,向日葵直挺挺的朝向太阳,金黄的波涛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这天,白苏苏看着向日葵,嘴角笑容慢慢凝了下来。 自从那一晚过后,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机会和祁司逸碰面,虽然她想着看着这片向日葵就等同于在看祁司逸,可她现在似乎越来越不满足于此了。 她很想他。 白苏苏眸光闪了闪。 不论结果如何,她总得要去碰碰运气。 她坐车来到南家,想着能不能见到祈司逸。 南家的别墅渐渐映入眼帘,白苏苏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看到南家人还有佣人们个个神色匆匆的往外走。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蓦地咯噔跳了下,莫名的有些慌乱。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车刚停下,白苏苏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南家里走出来的祁司逸。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能从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他的身影。 她想下车,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手刚碰上车把手,她就看见祁司逸上了一辆车。 一个身姿曼妙、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那辆车前。 祁司逸上了这个女人的车。 白苏苏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就这样保持着要开车门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那个人是他的女朋友吗?她在心里默默猜测。 “小姐,到南家了。” 司机张叔见她迟迟不下车,便低声提醒了句。 “嗯,我知道。”白苏苏点点头,魂魄归回原位。 南家人上下如此匆忙,她的心有些不安。 白苏苏快步走了过去,随手拉住一个佣人的手问道:“南家发生什么事了?” “大小姐失踪了!”佣人满脸恐慌。说完又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闻言,白苏苏的心蓦得一跳。 明鸢怎么会突然不见? 她无心再去想其他的问题,脑海里迅速蹦出了几个她和南明鸢经常去的地方。 白苏苏转身,快速上了自家的车,“张叔,快开车去白天 鹅花园。” 张叔应了一声便快速发动了引擎往前开。 期间,白苏苏在车上给南明鸢拨去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不通的状态,她转头看向窗外,看着外头的浮光掠影,她的思绪跟着飘忽不定。 一辆黑色的车开到了他们这辆车的旁边。 白苏苏的视线被这辆车挡住了,她的目光往下移落,落在那辆车上。 驾驶座的车窗半敞开着,她看到里面的那张脸时,眼神一顿。 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却能看到祁司逸的脸。 风声和距离的阻隔中,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祁司逸和那个女人似乎极为相熟。 白苏苏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下似的,钝痛无比,她将车窗升了上去,嗓音苦涩无比:“张叔,开快点。” 她不想看到祁司逸和其他女人说话的画面。 一秒钟也不想多看。 张叔应声提快车速,超过了旁边的那辆车。 祁司逸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下,总觉得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侧脸似乎有些眼熟。 但他现在无心在意这些。 “阮佳丽,你说在一个酒店见过我妹,是真的?”祁司逸嗓音不自觉染上了几分紧张。 第614章 她是我女朋友 阮佳丽是他赛车时偶然认识的朋友,今天在知道小鸢不见后,他便大张旗鼓,动用了所有人脉去找人,阮佳丽也是方才主动联系他的。 正在开车的阮佳丽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心虚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她打着方向盘,“对,我今天路过那儿,看那个女孩儿的侧脸跟你妹妹挺像的,不过不知道现在她人还在不在那儿了。” 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祁司逸不想放过任何有关于妹妹的线索。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蹙的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担心和紧张。 阮佳丽偏过头来看向他。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刀刻斧凿的下颌线条,每一处都完美至极,人光是往那一坐,就格外吸睛,让人不舍得收回视线。 另一边,坐在车上的白苏苏面色苍白的靠在车后背上,自从看到祁司逸坐着的那辆车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心里顿时像吃了黄连一般苦涩。 他要跟那个女人去哪里?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问题。 现在找明鸢才是最要紧的。 …… 片刻功夫后,车子抵达酒店门口。 祁司逸打开车门跳下了车,他抬眸随意扫了眼面前的 酒店,步子忽然顿住。 眼前的这家酒店装修十分有个性。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正儿八经的酒店,倒像是情侣酒店。 “你真的在这里看到过我妹?”祁司逸偏头看向阮佳丽。 他不太相信南明鸢会无缘无故来这种地方。 阮佳丽眼神微微闪烁了下,笑着道:“反正都已经到这儿来的,不如进去看看吧,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呢,说不定你妹是被哪个男人骗来这的,万一……” “别说了!快带路!” 祁司逸语气狠戾的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想去听她后面的万一。 小鸢一定会没事的。 见他终于相信,阮佳丽轻轻舒了口气,带着祁司逸走近酒店。 而彼时,白苏苏正准备前往去和南明鸢经常拍照的秘密花园找人,秘密花园恰好就在这家酒店附近。 前面不方便开车,她便让司机停了下来,打算步行过去。 下车的一瞬间,她正好撞见了祁司逸跟随阮佳丽一同进入酒店…… 心口尚未痊愈的伤口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冷彻入骨。 白苏苏盯着他们的身影,用力的咬住了下唇,身形有些颤栗。 明鸢都失踪了,祁司逸还有心情跟他女朋友来酒店? 她站在 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忽感不对劲。 以祁司逸宠爱明鸢的程度来说,这个时候他绝对会急着找人,不可能会来这的。 这件事有古怪! 白苏苏的贝齿松开了唇瓣,回头看向司机:“张叔,你去前面的花园找找,看看明鸢在不在那里。” 吩咐完后,她悄悄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了酒店。 阮佳丽轻车熟路的带着祁司逸去到了一间房。 她刷着房卡开了门。 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祁司逸蹙眉,她怎么会有房卡? “逸少,进去看看吧。”阮佳丽脸色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眼角勾着几分笑意。 她见祁司逸站在原地不动,便伸手要拉他进去。 祁司逸避开她的手,半信半疑的往里走。 他走进去,看到房间里照着一片紫色的灯光,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氛围暧昧极了。 而眼前,没有一个人影。 祁司逸太阳穴处的青筋凸起,转过身满脸怒容的看向阮佳丽:“你耍我?” 阮佳丽看到他脸上的怒气,她连门都没来得及关紧,就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她里面穿着件白色紧身吊带,两条细长的肩带勾着她圆润单薄的肩头,展露着一片春光,短裙下的两条腿白皙 修长。 “逸少,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看到你赛车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 阮佳丽满脸羞赧的靠近了祁司逸,她展开双手,想抱住他。 祁司逸一脸厌恶的推开了她:“滚蛋!” 阮佳丽被推的往一旁趔趄了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看他。 为了这一刻,她可是精心化了好久的妆,她的衣服都脱成这样了,他还不为所动,反而还推开了自己?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满脸委屈的看向他:“为什么?” “真TM服了!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找人的时间?!”祁司逸满脸暴怒,气到极点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阮佳丽被他吼的愣在原地,但她实在是不甘心,于是褪去身上的短裙,扭着纤细的腰肢继续朝他走去。 “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所有。” 她仰头,眼神妩媚无比。 今天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拿下! 她这把火都添到这个程度了,她就不相信祁司逸还能一直无动于衷了。 祁司逸满脸嫌弃的推开她,咬牙切齿道:“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他要往外走,阮佳丽连忙上前拦住他。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 开了,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白苏苏站稳了脚跟,这才没摔倒。 方才她跟随两人来到这间房间的门口,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起了争执。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的清楚些,谁知道这门竟然没关紧。 一个不慎,竟然就撞了进来。 白苏苏一脸囧色的抬头,看到穿着清凉的阮佳丽时,她的眸子徒然睁大了几分。 原来他们真的是在……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没想到祁司逸竟然是这种人! 她脸上爬满羞恼的红晕,压着怒气朝两人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不小心撞进来的,现在立马出去。” 仔细听,可以听出她的声线有几分发颤。 她偷偷喜欢了祁司逸这么多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像是坠入了万丈崖底似的,摔得她四肢百骸都是痛的。 道完歉后,她便转身要往外走。 “等等,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祁司逸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白苏苏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肩就已经被祁司逸揽住了。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顿时错愕的睁大了几分。 随即耳侧传来祁司逸磁沉冰冷的声音,“阮佳丽,她是我女朋友,你别再来纠缠我了。” 他说自己是他的女……女朋友? 第615章 你是我的谁 阮佳丽气的在原地跺脚。 “怎么可能,车队里的人都没说过你有女朋友!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了个女人来骗我的吧?”阮佳丽不依不饶的问。 祁司逸冷笑一声:“我只是没跟他们提,不代表我没有,还有,你算我的谁,还需要骗你?” 撂下这句话,他便带着白苏苏离开了房间。 他的手虽然是揽着白苏苏的肩膀的,可手里却并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揽着而已。 直到走远,祁司逸立即松了手。 他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利用了下你,那女人实在太难缠了。” 白苏苏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原来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唇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祁司逸从口袋里挑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找到明鸢了吗?” 闻言,白苏苏乍然回过神来。 当务之急,找人要紧。 她连忙向祁司逸告别:“我也帮着去找。” 祁司逸颔首,和她一起离开酒店,刚出酒店的门,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 “你确定小鸢在失踪前去了那家老字号甜品店买甜点?” 原本要离开的白苏苏听到他这句话,立马回身道:“他说的是玫瑰 甜品店吗?” 祁司逸看着她微微颔首,疑惑道:“你知道?” “明鸢前几天跟我提起过,她之前跟她父母很多年前去过那家甜品店买甜品,好像说的就是今天!”白苏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声线有些颤抖。 “不过那家甜品店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了。”电话那头再度传来声音。 闻言,祁司逸握着手机的力道一紧。 他立马反应了过来。 小鸢只怕是触景生情,在她父母去世后,这家老字号甜品店也要关门了。 他的心像是无形中被一只大掌用力攥住了一般,又闷又疼。 “明鸢会不会是从这家甜品店买了甜品后去她父母的墓地了?”白苏苏问。 祁司逸摇了摇头,唇角兀自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小鸢消失后,我就派人去了墓地上找她,她不在那儿。” 白苏苏紧张的抿了抿唇,低声道:“也许这会儿在呢?”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这是目前南明鸢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祁司逸沉吟了几秒后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我跟你一起去。”白苏苏道。 祁司逸刚想说不用麻烦她了,看到女孩儿眼里闪烁的坚定,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下,把拒绝的 话咽了下去。 两人一同前往至南父南母的墓地。 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车轮不知道滚到了什么东西,车身一阵摇晃,祁司逸和白苏苏的身子猛地往前倾。 在白苏苏的脑袋快要撞到前面的车背时,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把她往后带。 旁边传来祁司逸低低的声音,“没事吧?” 隔着单薄的衣料,白苏苏感受到从他掌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心口微微悸动。 她浅浅一笑:“没事。” 一阵摇晃后,车身慢慢恢复正常。 白苏苏抿了抿唇,思索着该想个什么话题来调和下祁司逸的情绪。 她眼尖心细,忽然发现路旁的那辆车有些眼熟,连忙手指向窗外道:“你看外面那辆车像不像是南家的车?” 祁司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车身虽然被草丛挡去了一半,看不见里面的人,但他看到车身上熟悉的标志,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是南家的车。” “明鸢不会在那辆车上吧?”白苏苏连忙道。 祁司逸眸色沉沉的盯着那辆车,低声道:“停车去看看。” 车子在路边停下,白苏苏和祁司逸两人一同下车走到那辆车旁边。 正是南家的车。 “车里没有人,”白苏苏皱着眉,满 脸担心。 祁司逸双手掐着腰身,环顾一圈后看到前面的保安亭,眸光闪了闪:“走,去看看这条路上的监控。” 两人快步走向保安亭。 “叔叔,我们想看看这条路的监控。”白苏苏道。 保安抓了抓头发,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这条路的监控坏了,现在还没修好。” 白苏苏和祁司逸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监控迟不坏早不坏,却在南明鸢不见的时候坏了,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怎么办,明鸢不会真出事了吧。”白苏苏神色焦急,手背上的肉都被她掐出一道道红痕了。 祁司逸强装镇定,可眉眼的紧张和焦急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我现在加派人手,全面找小鸢。” 他的话音刚落,白苏苏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白苏苏拿出手机看了眼,看到来电显示人时,双眸徒然升起一抹亮光。 “是明鸢打来的!” 焦虑担忧的心情瞬间被冲散了许多,她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 “明鸢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 在等待那头回答的几秒时间里,白苏苏紧紧咬住下唇,神色紧张。 “我没事,苏苏,你帮我一个忙,去找我小哥,一定要确保在只有你 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帮我跟他说……” “小鸢你没事吧!我现在立马去接你!” 白苏苏还没来得及听她后面要说的话,就被祁司逸激动的打断了。 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她随手打开了免提。 “小哥你放心吧,我没事。” 听筒里传出妹妹平静的声音。 确定她此时没被人要挟,是安全的情况下后白苏苏和祁司逸舒了口气。 祁司逸惊喜的一把抓过了白苏苏的手腕,扯着她的手晃了好几下。 “可担心死我了,现在知道你没事就好。” 他唇角眉梢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白苏苏蓦地被他抓住了手,感受着他真切实际的肤感和温暖,她的脸瞬间羞红的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祁司逸扯着她的手庆祝了一番后,余光落在两人碰在一起的手上,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火速松了手。 他脸上飘过几许不自然:“不好意思,刚刚太兴奋了。” 所以也顾不上旁边的人是谁,两人是什么关系,他就一把牵住了人家的手。 祁司逸心里尴尬至极。 刚刚把白苏苏当做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他摆脱了一个烂桃花,现在又占人便宜。 “没事。”白苏苏轻轻摇了摇头。 第616章 那个人,不对劲 祁司逸垂眸看向白苏苏,想看看她脸上有没有生气的痕迹。 一眼看过去,便发现她那张脸红彤彤的,连耳廓上都晕着抹淡淡的粉红。 白苏苏意识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想到她此时羞红的脸色,不由得抬手挡了下。 她抬头看了看天,极力掩饰道:“今天的太阳好毒,我感觉我的脸晒的好烫。” 听着她遮掩话题的话,祁司逸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无声的扬了扬唇。 小鸢的这个朋友还真是有点意思。 为了让祁司逸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白苏苏连忙朝那头的南明鸢问道:“明鸢,我们大家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也找不到你,你今天去哪了?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确实是发生了点意外。” 听到南明鸢的声音,白苏苏和祁司逸的脸色同时一紧,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意外!” “我今天本来想去墓地看我爸妈,谁知道中途碰上了一辆车追尾,司机本来想和他们硬碰硬,被我拦下了,我现在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南明鸢平静的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语气里的淡然和平静丝毫不像是刚历过一场劫。 可她却不知道,她 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在祁司逸的心头上划上一刀。 祁司逸的高大的身躯微微颤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眼圈用力憋到微微泛红起来。 仅仅是听她的描述,他都能想象得到当时南明鸢的境地有多么艰难危急。 可他这个哥哥当时却没有派上一点用处。 “对不起小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祁司逸满脸自责的开口。 “小哥你别自责,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南明鸢的声音沉了几分。 “你说。”祁司逸胡乱的抹了把脸。 “南宁昌他们这一家人心机叵测,我担心家里有他们安插的奸细。”南明鸢道。 这也是她刚刚想让白苏苏转交给祁司逸的话。 听着她的声音,祁司逸的心一抽一抽的,顿时心疼无比。 明明他家小鸢应该在快乐幸福的环境下成长的,可谁知南宁昌这一家人如此不作为,接二连三的闹事儿。 她小小年纪就要顾虑这么多。 想到这,祁司逸更加自责愧疚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妹妹了。 一阵风吹来,他的眼睛又干又涩的,眼眶蔓着一圈红意。 “你在哪里,我现在立马去接你。”祁司逸嗓音有些干哑。 白苏苏站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疼紧张到颤抖的身体。 今天,她似乎又多了解了祁司逸一点了。 他不仅幽默风趣可靠,还有一颗赤忱善良的心。 白苏苏弯了弯唇,眼里盛满了细碎闪亮的笑意。 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呢。 两人顺着南明鸢的指示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地带。 白苏苏轻声呼唤,“明鸢、明鸢……” “我在这。” 南明鸢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白苏苏看到她,满脸激动,刚想跑过去抱住她,身旁的人比她动作更快扑向了南明鸢。 “小鸢,你可担心死我了。”祁司逸把南明鸢拥入怀里,手指在她柔顺黑长的发间来回穿梭着,带着些慰哄。 一番安抚后,他松开南明鸢,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用担心。”南明鸢摇摇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祁司逸松开了南明鸢,白苏苏这才找到一个可以拥抱她的机会。 她上前,轻轻抱了抱南明鸢:“明鸢,你没事就好。” 想到刚才她突然了无音讯的事,白苏苏心里还有些余惊未消。 这样的担惊受怕,她不想再经历第二 次了。 看着面前两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南明鸢的眸光微微闪烁了几下。 她垂眸,眸间一片冰冷,嗓音像是含了冰碴子般,“我一定会查到是谁袭击我的。” 看到她这幅模样,祁司逸和白苏苏同时愣了下,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她这幅冷漠的模样。 那双眼底,分明蓄着一层杀气。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祁司逸都不由得震惊了下。 他抿了抿唇,心口更加疼了,都是这些事,才会让她的妹妹被迫成长。 祁司逸低声道:“我们一起查。” 他眼里划过一抹狠戾,刚对他妹妹下手,他一定让对方知道后果。 兄妹两身上的寒意让白苏苏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她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条路的监控恰巧坏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查到那伙人是谁?” 南明鸢勾唇冷笑了下:“我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 白苏苏愣了下,没想到她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还能把对方的车牌记下来。 心里敬佩时又不免觉得心疼,她对那伙想迫害南明鸢的人更愤恨了。 很快南明鸢就报了警,警方以及南家的手下们全方位的在京州搜寻那辆车的踪影。 警方在一个关口找到了那 辆车的踪影,将人抓回了警局。 南明鸢带着白苏苏和祁司逸去警局和那人对峙。 “那个人我们都审讯完了,他说只是他看你坐的那辆车是豪车,临时起意,想对你们下死手,然后趁机拿走你们身上的钱财。”警察向南明鸢传述着刚才的审讯结果。 “我觉得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特意策划好的局。”南明鸢声音凛冽。 警察看着面前的少女,被她身上的凛然镇定的气质震惊到了,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怎么这么说?”他皱眉问。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我坐的那辆车,上面没有被翻动的痕迹,里面的东西也没少,如果照他说,只是单纯想谋财害命的话,为什么没去那辆车上搜刮钱财?” 南明鸢说话不紧不慢的,条理十分清晰,十分有信服力。 她和祁司逸还有白苏苏汇合后,便特地去了那辆先前被她抛下的那辆车上看了眼。 并没有翻动的痕迹。 那人谋财是假,想害她的命才是真吧。 而且,她还调查到一件事儿,她看向警察:“我想进去亲自问问她们。” 警察点点头。 白苏苏担忧地看向她,“我陪你一起进去。”。 第617章 她失踪了 看到好友脸上的关切,南明鸢脸上的寒冰才稍微融化了些。 她微微弯唇笑了下,以表安抚:“没事儿,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他被手铐锁着的,对我动不了手。” 而且,她调查到的那件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她也不想把祁司逸和白苏苏他们俩扯进来。 见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苏苏和祁司逸都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由着她一人进去了。 南明鸢跟着警察来到一间审讯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刺眼的顶光灯照下,里面坐着的男人脸色十分憔悴苍白,看到她进来,脸色有些慌乱。 本就压抑的气氛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森冷了。 南明鸢眼神淡漠的睨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那个男人的眼前:“这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正是南宁昌的照片。 在警方抓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便立马让人去查这个男人最近接触过的人。 而在他接触的那群人里,倒是有一人她格外的眼熟,那个人就是南宁昌。 不过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个男人就是受南宁昌指派才来对她下手的。 看到南明鸢手里那张照片时,男人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情绪,他面色如常的回应:“不认识。” 南明鸢将他刚才眼底划过的那抹慌乱收尽眼底。 她知道目前从这个男人嘴里问不 出什么,她将照片收回了口袋里,冷冷的睨了眼男人后,转身离开。 身后的男人想到她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震慑到。 南明鸢从审讯室里出来后,白苏苏和祁司逸立即围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来?”祁司逸问。 白苏苏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莫名的,她总感觉现在南明鸢怪怪的,身上多了些生人勿近的凛冽气质。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南明鸢刚才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 “没有,”南明鸢摇了摇头,“他说的那些话跟警察审讯的结果一样。” 不过她想到那个男人看到南宁昌照片的反应,还是觉得这件事里有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只能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继续调查。 这件事过后,白苏苏在学校里和南明鸢形影不离的,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明鸢,今晚我去你家玩可以吗?”白苏苏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南明鸢,嘴角含着笑意。 想借此见到祁司逸是真的,不过想陪南明鸢回家的心也是真的。 她害怕南明鸢再遇到那样的事。 “改天吧,今天有事儿。”南明鸢偏头看了她一眼,回答完后又继续写东西了。 白苏苏愣了下。 这几天,南明鸢已经拒 绝了她好几次了。 要说当时她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没缓过来,才会那么冷漠,可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还没有缓过来。 她看着一下子飞快成长,变得成熟的南明鸢,心里一阵心疼。 都说人长大,只需要某一个瞬间。 可她没想到南明鸢就这么被迫的成长了。 白苏苏抿了抿唇,温声道:“好吧,明鸢你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随时跟我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倾听者。” 她不知道怎么做能让南明鸢心情好点,目前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闻言,南明鸢侧目看过来,对上白苏苏那双关切温柔的眼神,她微微弯唇:“好。” 去南家的次数变少了后,白苏苏和祁司逸的交集也变少了。 夜晚凉如水。 白苏苏坐在窗边,她看着摆在窗口上的向日葵,一脸怅然。 这个月她只见过祁司逸三次面,都只是匆匆一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她唇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竟然会这么累。 回到房间后,白苏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码本,细长的手指翻着纸页,前面的内容全都是她这些年来记下来的日记。 她并不是天天写日记,而是当天有特殊的事发生她才会记 录。 前面记载的都是些事,而后面的日记里,只有一个主人公—— 那就是祁司逸。 白苏苏提笔,笔锋流转间,表达的都是对祁司逸的喜欢。 柔和的灯光照下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温馨的光泽,她的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白苏苏听从父母的意见,闲暇时间会去参加下名媛会走动下关系。 名媛会上,出身于名流权贵家族的大小姐们各个身穿华服,言笑晏晏的,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和高傲。 交流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各自攀比家庭的话,白苏苏对他们的话题没有兴趣,顾及着教养问题,她也不能刚来参加就走人。 要是明鸢在就好了,她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南家那个小少爷祁司逸和钟家的大小姐在一起了。” 听到祁司逸的名字,白苏苏背脊一挺,瞬间来了精神,她走到那几人旁边,默默的听。 “我也听说了,祁司逸还送钟家那个大小姐回家了呢,他们两肯定在一起了。” “说起来我也有在路上遇到过他们一起逛街呢。” 她们的一言一语听在白苏苏耳里,犹如尖锐的针,格外刺耳。 祁司逸有女朋友了,白苏苏垂眸,脸上笼着一层落寞之色。 她忽然想起,祁司逸被阮佳丽设计带进了酒店的事,也许他和那个钟大小姐的事也只是巧合呢? 一 定是绯闻! 像祁司逸这种家庭背景的公子哥,但凡是随便跟一个女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被传出花边新闻。 想到这,白苏苏心中的闷意消散了许多,她走到一个角落,不想再去听关于祁司逸的绯闻了。 时间就这样在每天的平静中悄然流逝。 这天白苏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就接到了南家打来的电话,她接通电话。 “苏苏啊,小鸢有没有跟你待在一起?” 听筒里传出的是南奶奶的声音。 听着她焦急的声音,白苏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道:“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明鸢,她出什么事了吗?” “那这就糟了,小鸢一直没回家来,现在她不在你那也不在她常待的地方,能去哪儿呢!” 白苏苏安抚道:“南奶奶你先别着急,再多去几个地方找找,派人在明鸢父母的墓地上找找,她可能去那了。” 南明鸢的再次失踪让南家上下人心惶恐紧张。 南家人都找疯了,白苏苏一整天也奔波在寻找南明鸢的路上。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白苏苏心疲力尽的走在和南明鸢最常来的小河边,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脚后跟处传来的痛意。 她弯下身子看了眼,脚后跟上的肉被摩擦的隐隐出血。 看到这抹红色,白苏苏心里的担忧更甚。 眼里泪光闪烁,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