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将争锋录》 第1章 穿越隋朝 开皇十九年,山东济南府 严家大院里一个方面大耳,膀大腰粗的大汉正舞着一柄大刀虎虎生风,身旁跟着一十二岁孩童手中握着一根树枝也有模有的学着,虽然舞着与大汉相差甚远,但是也能看出来平时没少下功夫,稚嫩的脸上没有与这个年纪相符的调皮,却满是严肃,可以预料到,将来必是一位勇猛善战的将军。 这大汗舞着舞着一时兴起,旦见约舞越快,约舞越快,到最后是只见刀光不见人影,整个院子闪耀着万道霞光,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只见那大汉舞到兴奋之处,打出一记扫堂腿,却忘了身旁那十二岁孩童,说时迟那时快,那孩童一时来不及躲闪,被扫堂腿扫个正着,十二岁的孩子那经得起这大汉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常年累月练习武艺,一被扫中就飞出老远,后背擦着地又飞出一段距离然后后脑着地,历时昏迷不醒。 那大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大刀光浪浪落地,三步并成两步跑到近前抱起孩子,夺门而出,那样子是找郎中去了。 “我穿越了?” 躺在床上的严子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觉头脑一阵阵发懵,又闭上双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察觉记忆融合的后遗症慢慢消退。 严子程从记忆中知道,这老严家家主严明是济南府远近闻名的员外,旗下涉及的产业遍布山东,平日里乐善好施,碰到大灾大难之年开设粥场,所以附近百姓对这位员外是感恩戴德。 只可惜严家人丁不旺,代代单传,到了严明这一代,只生了一个女儿严玲,夫人秦氏生产时难产差点没过去,弄得一尸两命,严明心疼自己老婆,后来决定不生了。 可这偌大家业要有人继承,严玲一个姑娘家将来总要嫁人,秦氏贤惠,要给严明生一个儿子,可严明生咱怕儿子生不下再把老婆搭进去,总生意繁忙拒绝。 有一日老两口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秦氏就说 “老爷,古人云不 孝有三无后为大,趁年轻咱再生一个儿子吧,也好继承家业,不然将来有朝一日你我下去见到列祖列宗我可怎么交代呀?” 秦氏泪流满面 严明长叹一声 “唉……夫人呐,我何尝不想要个儿子,可你这身子骨郎中说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玲儿出生就要了你半条命,当时我也差点没跟着你过去,你还是好好将养身体,这件事容后再说吧” 秦氏一听心里不是滋味 “都怪我这身子软弱不争气,不然老爷你纳个妾吧,她若能生出儿子我把这正房位置让与………” “别说了,此事不要再提,我生意上还有事先走了,夫人你先吃吧!” 严明一听这话翻脸了,甩袖离去。 两口子因为这件事互相闹别扭,有段日子谁也不理谁,最后日子还总要过下去,夫人秦氏就提了个主意。 就是找一个上门女婿,将来和玲儿成亲,俩人生下的儿子必须有一个姓严来继承家业,要不就一纸休书把我休了,百年以后我也没脸去见严家的列祖列宗。 严明听完一拍大腿,就这么办吧。 说来也巧,有一回严明出去置办货物,路过一片小树林就听到附近有婴儿哭泣的声音,仔细查找才看到路边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看的出来是有人家里过不下去,又新添一个孩子,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弃子的决定。 严明抱到近前一看,乐了,是一个男孩,正好与玲儿差不多大,就把这孩子带回去交给妻子秦氏抚养,又见这孩子身上没有什么信物,干脆跟了严家姓,取名严意,秦氏一看这可爱的孩子,一时是母爱泛滥,视如己出,同时严府上大大小小的丫鬟护院都知道府上来了位小姑爷,也是将来严家的继承人。 眨眼间两个孩子都到了六岁,秦氏夫人就找来先生教两人读书认字,玲儿和他娘一样,从小就听话懂事,跟着先生好好学习,闫意则不同,从小是调皮捣蛋,爬树撵鸡什么都 干,偏偏两个孩子关系好,有时严意就拉着严玲一块胡闹,严意闯了祸,严玲还主动背锅,把祸揽到自己身上,俨然一个护夫的小媳妇,弄得严府上是啼笑皆绯。 最后严明一看,姑娘不能让这小子给带坏了,就把严意交给严府的护院陈虎管教,这陈虎就是开头提到的那个耍刀大汉,陈虎也没带过孩子,就带着严意练武,严意练了武还真就不闹了,规规矩矩每天跟着陈虎耍刀弄棒。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俩孩子都十二岁了,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严明怕自己姑娘太小,就被严意祸祸了,就严令两人见面,有时出个远门也带着严意,这样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就互相想念,有什么话就由玲儿的贴身丫鬟杏儿传达。 言归正传,今天本来是日常跟着陈虎练刀,没想到陈虎耍刀耍得兴起下手没个轻重把严意踹的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这时秦氏看着闫意睁开双眼赶紧坐在床边 “意儿,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为娘。” “娘,我没事儿,你别为我担心了。” “哈哈,经由老夫之手夫人只管放心,现在小姑爷已经没事了!” 旁边净手的一个老头一笑。这是济南府里号称妙手回春的老郎中。 秦氏没理他,依旧紧紧的盯着严意,眼里露出担心。 “娘,我真没事,就是后脑有点疼,你看!” 说罢,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在床上,秦氏这才放下心来。 “出去看看你虎叔吧,看到你出事,他跪在门口半天了,非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活了,就当场自刎。” “好嘞,娘!” 严意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春儿,去账房支取50两银子,给老先生带上” 一旁的老郎中见此立马眉开眼笑。 “用不了用不了,夫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拿着吧,看意儿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将来再有个磕磕绊绊还要劳烦您出手。” 第2章 觉醒系统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既如此老夫就不多打扰了。” 打发走老郎中,秦氏赶忙去找当家的严明,这事儿还没敢和严明说。 严意出门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陈虎,低着头,身旁放着那把大刀。 “虎叔,我没事了,你快起来吧。” 看到与自己亦师亦友的陈虎那内疚自责的样子,赶忙跑到近前。 “小姑爷,你真没事了?” “当然,你快起来吧,虎叔。” 陈虎终于是站了起来。 秦氏夫人差人左找右找,终于在一家当铺找到了严明,把这事来龙去脉和严明一说,严明当即赶回家里,看到活蹦乱跳的严意,悬起来心才放下去。 “哼,陈虎严意,去书房等我!” 冷哼一声,随后又先去后宅找自己的夫人。 “看看严意让你惯成什么样了,玲儿已经能接手家里部分生意了,再看看严意,成天舞蹈弄棒,不思进取,成何体统?” 严明吹胡子瞪眼,怒视自家夫人。 秦氏看了严明一眼,知道自家丈夫什么德行,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呃……夫人,这事儿你告诉玲儿了么?” 严明一看秦氏那模样,又放轻了语气,好言好语的问。 “还没有,我觉得这事就不要告诉她了,那丫头去她姑姑那边玩了,免得告诉她又让她着急。” “对,夫人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我要出趟远门,想在京城那边盘个铺子,让严意陈虎和我一起去吧,也带他去京城见见世面。” 严明看着夫人终于松了口,赶紧说道。 “好吧,记得多带些银子,路上有什么特产,也带些回来。” “放心放心” 严明说完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严意感觉到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没觉醒,就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于是用力蹦了两下,然后随着脑海里嘎巴一声,只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闭上眼睛细细感应。 “恭喜宿主,随机奖励系统觉醒,随机奖励霸王之力,会随着宿主成长慢慢复 苏,请耐心等待,下次奖励时间随机。” 随着系统话音刚落,严意感觉自己体内好似有一头巨兽正在慢慢醒来,旁边的陈虎看到严意原地蹦了两下,就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有心询问,那股气势又好像收敛回去,这时又看到家主严明拉拉个长脸进来,也就没当一回事。 “你二人明日随我去趟京师。” 严明二话也没说,只说了一句话便走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一大早,严家忙里忙外收拾了两大车东西,带着几个家奴,陈虎也带了手下几个护院都骑着马一路往京城而去,一路上严意也是第一次骑马,向陈虎要了一把弓,又要了几支箭,也练练射箭,严明开始是不允许严意射箭的,怕他没个轻重伤着路人,后来陈虎说他这张弓虽不是什么宝弓,可也是牛皮筋打造的強弓,慢说一个十二岁孩童,便是普通的成年人也没几个能拉开这张弓的,严明这才放下心来,本来严意也是这么认为的,也就拿来试试力量,弯弓搭箭装装样子,可这弓刚一到手,拿手指一弹这弓弦,严意心里明白,这张弓在他手里和面条似的,不过也没做出什么惊世骇人之举。 这要是让严明看到这弓在他手里和玩一样还不给他没收了,路上有路过荒山野林之地,就尽量脱离他们视线,尽情的练习射术。 这路上也并不太平,有强盗响马,绿林人士,严明是能花钱打发就花钱打发,一般的绿林人士都为求财,严明给了钱,加上陈虎等人都膀大腰粗,腰挎朴刀,一看就不好惹,也就放行了,但总有那一两个不要命的,看到沉甸甸两个大车,非要把货物马匹全部留下,陈虎就提刀而上与其缠斗,这些强盗响马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基本上把领头人打跑就一哄而散了。 一路上有惊无险这一天来到一片树林,还没到就听见林中一片喊杀之声,随后就是马褂乱玲之声,离老远就看到一个 黄脸大汉骑着一匹黄马夺路而逃,后面有一个人在追,随后发现自己马不行追不上人家,只好作罢,这时又有一伙人从斜翅里冲出,为首一人紫面赤发,刚刚放弃追黄脸大汉的那人立马一惊,赶忙弯弓搭箭射向那伙人,这一幕被刚刚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赶来的严意看个正着。单看那黄脸大汉手里黄灿灿的一对金锏脑海中就闪过一幕,来不及多想,随后也从走兽壶悬天袋中取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两支箭在空中相碰,虽未打掉那只箭,也让其偏了那么一点,正射中紫面大汉的肩膀,那大汉痛呼一声摔下马来。 严意看到这一幕,已经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那黄脸大汉不用问就是秦琼秦叔宝,眼前这两位那射箭的那位一定就是唐国公李渊,中箭的这位也不用问就是单雄忠,他还有个弟弟就是那位家住山西潞州天堂县八里二贤庄的赤发灵官单通单雄信了。 后边单家的仆人一看老爷中箭了,赶紧上来止血止痛,这时单雄忠怒视李渊。 “哇呀呀,你是何人,为何害我?” 李渊凑近一看知道射错了人,赶忙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说自己被一路追杀已是惊弓之鸟,好在没伤及人命。 “好你个李渊,你等着我的,若不是那位小兄弟搭救,此箭必中我咽喉,吾命休矣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等着吧。” 说罢,有仆人扶着来到严意马前。 “小兄弟,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日后你有任何难事,拿着这块玉佩到八里二贤庄找我,我不在你就找我二弟单雄信,他若敢有半点怠慢与你,我拔了他的皮,另外兄弟尊姓大名告诉愚兄,愚兄可要好好报答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纳身便拜。 严意赶紧跳下马来掺住单雄忠。 “哥哥无需如此,小弟乃山东济南府人氏,姓严名意,哥哥稍等片刻,我爹他们在后边马上来此,他们有上好的金疮药。” 第3章 李元霸出世 说话间,严明领着人已是跟了上来,由于押送货物,脚程到底是慢了一些。 看到这紫面大汉,赶忙从包袱里拿出金疮药递给严意,严意接过金疮药,均匀的替单雄忠伤口上药。 “哥哥还是先回去养伤吧,待来日小弟再登门拜访。” 单雄忠毕竟有伤在身,匆忙交代几句就被人扶着离去,临走还是将那块玉佩留了下来,严意几次推脱都推脱不过,只好收下,待单雄忠走后,严意仔细打量玉佩,旦见上边刻有一个忠字,而后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严明看着严意小心的模样,撇了撇嘴角,颇为不屑道: “不就一块玉佩么,何至于如此,去了京城为父给你买个十块八块的。” 严意看了严明一眼也没说什么,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他能不知道么?八里二贤庄那两位表面上看是两位员外,实则是俩贼头,整个大隋朝绿林的总瓢把子,有了这块玉佩,将来走南闯北,碰上响马强盗谁不得卖个面子。 他们这边发生的事全落在一旁的唐国公李渊眼里, 李渊的眼神就不太友善了,心说这小娃娃没事干嘛多管闲事,刚才我一箭将他射死不就一了百了没这么多事了,现在凭空又多了一个仇家,有心找他算账,看到后边家仆都带刀,一身凶煞之气不太好惹,心想算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抱拳拱手 “几位朋友,在下李渊这厢有礼了。” 严明赶忙上前一抱拳还礼 “原来是唐国公驾到,严明这厢有礼了,国公不在京城,为何在此?” 说罢纳身要拜,李渊伸手扶住,俩人这才交谈起来。李渊支支吾吾只说是皇上梦到有姓李者夺其江山,这才把李姓人员都贬出京城,如今正要去太原郡上任。 严明不知道李渊为何在这,严意却知道。 这当今的皇上隋文帝杨坚有废太子立晋王之心,于是就问李渊,李渊却说废长 立幼不可取,又举出秦始皇的例子,说秦始皇不立扶苏立胡亥结果二世而亡,暂时打消了杨坚废太子的心思。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杨广耳朵里,杨广差点没气死,是搓碎口中牙,气炸连肝肺,心说你可是我表哥安能如此害我。连夜找来宇文化及商量对策,两人商量一条计策,偷偷找人在京城内外散布谣言,说有李姓者可夺其江山,恰逢杨坚做了一梦,梦到有十几个小孩揍他,正好找来宇文化及解梦。 宇文化及眼珠一转。 “陛下,您可看清那梦中是几个孩子么?” “那么多孩子朕如何能数清,好像有十八个?” 杨坚说道。 “啊,那可大大不好呀,陛下您想,十八子这是个李字呀,说明有李姓者夺您江山。”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杨坚把京中姓李的能杀的杀,能贬的贬,轮到李渊头上,杨坚一想,这是亲戚,将来不至于反我,于是象征性的贬李渊去太原,杨广知道后立马亲自带人青纱罩面来此截杀李渊。恰好秦琼路过救下了李渊,又打的杨广抱鞍吐血,后来抓了杨广一个手下问出实情才吓得不敢留名急急忙忙夺路而走,这才被李渊追赶想留下报恩。那单雄忠也是被李渊认为是杨广的伏兵才放冷箭的结果差点要了单雄忠的命,就此结下了仇。 这些京城发生的事严明是不知道的,李渊也不会告诉严明,正在两人交谈之际,一帅小伙子从树林中飞奔而出,一边跑一边喊 “父亲,父亲,娘要生了。” 李渊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二子李世民,等听清李世民说的什么,又一阵目眩,这荒山野岭哪是生产的地方,好在严明平常走南闯北对此地有些了解,说不远处有一座寺庙刚好可以落脚,于是众人前往寺庙歇息。 来到寺庙严意抬头一看,三个偌大的字镶在牌匾上《盘谷寺》,见 到方丈法慧,将事情一说,方丈也就同意了,在寺庙中李渊夫人窦氏生下了李渊第四个儿子。 到给四儿子取名时,老方丈法慧笑着说道 “我看不如叫李玄霸如何?” 谁知李渊一听听岔了。 “好,就叫李元霸。”这个名字也就定了下来。 窦氏生子无法赶路,只能留在寺院将养身体,严家一行人可不会在这里眯着,等吃饱喝足了休息好了,就要赶路了,严意闲来无事在寺中游玩之际碰到一个青年在偏院里习武,经过询问才知此人叫柴绍,现跟随本寺方丈在这里习武,看来不日就要撞到李渊,与凤阳小姐的婚姻也是在这定下的。严意又想了想自己,都是当上门女婿,差距是一目了然。 第二天,严家一行人收拾完毕,告别方丈与李渊父子继续往长安而去,终于在这一天来到长安,严意头一次来长安,不愧是天子脚下,作为整个大隋朝的中心,生意新隆,灯火辉煌,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找到店老板,把车上货物卸下来,交代给马喂上上好的草料。 第二天一大早严意跟着严明出门,严明有心培养严意,于是把银子交给严意,让他全权负责,如果是原来的严意可能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现在的严意可不会,溜溜达达一上午在满城晃荡。到中午找了一个饭馆吃饭,多给了饭馆伙计一些钱,就把周围哪块生意好,哪块地皮贵,哪里有流氓混混,哪里能碰到达官显贵等等问了个清清楚楚,下午又出去闲逛。 而后一连几天都这样度过,严明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严意这样才能权衡比较,盘下理想中的店面,最后严意终于拍板敲定一家店铺,又差人去到官府上下打点,凡是该使钱的地方一点不节约,就这样,一家店面顺顺利利的开了起来。 严意又招了些人手,跟着管理几天直到一切步入正轨这才作罢。 第4章 回山东 严明看着严意生意步入正轨就满意的离开了,他还有重要的事做,盘几个店铺,做些买卖毕竟是小生意,因为这个不远万里来趟长安也不划算,他还有正经的大生意要做。 正在这时,脑内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首次做生意盈利,随机奖励宿主七十二路紫金锤法,随霸王之力一同觉醒” 严意感受着身体好似有记忆一般,突然学会了十几招锤发,看来和霸王之力一样,这些招式也是随着时间慢慢解锁的。 就这样,严意陪着严明在长安待了几个月的时间,临近年关也就在长安过了,几人是逛庙会看花灯好不热闹。直到严明将长安里大大小小事务处理完毕,一行人这才返回山东。 这一天,众人路过棋盘山,看到山脚下有人自尽,拉着一根绳上吊,急急忙忙打马上前救下此人,一问才知这人是沿海登州府靠山王杨林帐下棋牌管上官敌,只因靠山王杨林在登州得到十五颗上好的东珠,价值连城,要把他送给长安的越王杨素,因此叫上官敌护送,谁知路过棋盘山被两位寨主打劫,没法交差,只好上吊自尽。 严意一听就摸了摸怀里单雄忠给的玉佩,有此物在,棋盘山的齐国远李如辉必定卖这个面子,可要不要帮他浪费这个人情需要做细细考量。 严意胡思乱想之际,严明等人也大致了解了经过,他们是不想管,这响马土匪躲都来不及何况是主动上门,不是给自己找事呢? 就在这时,离老远又来了三个人,为首一人平顶身高有一丈挂零,面似淡金,细腰奓臂双肩抱拢,微微有些短胡渣,长得是一表人才,头戴六楞抽口硬壮巾,身上穿青挂皂,外披英雄敞。身后跟着俩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都拿着水火无情棍,肩膀还扛着邢伽刑具。 不用问,这位就是号称“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的秦琼秦叔宝,后边那俩人就是金甲,童环俩人了,这是严意和秦琼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见面,果然好一条壮汉。 可严明是认识秦琼的,秦琼那么大的名气,又是山东济南府历城人,离着济南不远,严家产业遍布整个山东,官私两面手眼通天,秦琼作为历城的马快班头,严明能不认识秦琼么?秦母刚来山东也受到过严家的帮助,所以俩家关系还不错,只是后来秦琼成家立业,所以最近几年联系少了一些。 严明看到是秦琼,立马上前高声呼喊 “叔宝,叔宝。” 秦琼离老远一看是严明,赶紧三步并成两步跑步上前,互相见礼,严明转头看向严意 “这是你二哥秦琼,快快见礼。” 严意心里乱想,身上动作不慢,弯腰就要行礼 “二哥在上,小弟严意有礼了。” 秦琼见状赶紧扶起,双方寒暄几句,互相说说这几年的经过,听到秦琼误伤人命,被发配北平,严明也是一阵的唏嘘。 “叔宝,苦了你了。” 严意在旁一听,心说他可不苦,此一去二堂认姑亲,后花园与表弟罗成传枪递锏,又认了大锤公子秦用当儿子,可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呀。 又偷偷拉了拉旁边上官敌的官带。 “我爹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可能帮不了你,你看着那位没?那可是人称小孟尝的秦琼,你求求他,他要肯帮你,这事就十有八九了。” “哦,他就是秦琼!” 上官敌仿佛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上来就要大礼参拜,把秦琼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此人问了事情的经过。 等听完了,秦琼一皱眉。 “我不敢保证这事能成功,但我愿尽力一试,丑话说在前头,找回来了你也不用谢,找不回来你也不要埋怨。” “啊呀,您能一试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上官敌又马上跪下磕头,秦琼将他搀起。 严明一看秦琼愿意出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就要和秦琼辞行。 临走又拉着秦琼说:“叔宝啊,你放心,你这一去家里就交给我了,家里的吃穿用度我来安排,你就不要担心了。” 秦琼是千恩万谢拜别严明。 路上无话,这一天一行人就回到济南府,这一出门几个月的时间,年也没回来过,严家听说老爷姑爷回来了,整个家里就沸腾了,老夫人秦氏带着女儿严玲追出来迎接,看着长大一岁的严意,抱在怀里嘘寒问暖,回到家里严意就随意多了,晚上灯火通明,一家人坐在一块讲述离别之情,严意先和秦氏讲了来回的经过,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良的玉簪,亲自给秦氏戴上。在房间里让烛光一照,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娘,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看看好看么?” 随后又转头看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严玲,屁股一挪就坐在严玲身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 “玲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来来我给你带上。” 说罢,拉着严玲的玉手就往上套,严玲的性子比较柔弱,严意又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知道眼前这位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所以也就红着脸任由他施为。可严意是个成年人的思想,加上严玲从小出生在大户人家,吃喝不愁,营养也跟的上,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发育的倒挺好,于是严意就有些心猿意马,套了半天也没给玉镯套上,手倒是来回在严玲的玉手上摩挲。 “玲儿,怎么带不上,是不是最近吃胖了,来让我好好看看。” 严意说罢就要抱上去。 “咳咳,咳咳” 旁边严明和秦氏还在,严明看着自己的姑娘这幅模样,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赶紧咳嗽几声,两道锐利的目光打断了严意的动作,严意见状只好把手镯塞到严玲手里,悻悻收回了手。 “玲儿,日后你们二人成亲之前不许私下见面。” 严玲只好微微欠身:“是,爹。” 严意一听,您这不是不放心我么,随即眼珠一转,开口说道:“爹,你看我给娘和玲儿都带了礼物,您的礼物一定价值不菲吧?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第5章 弹指数年 严明一听脸顿时就红了 “啊,这个,这个…………” 严意知道,严明在长安这些天光顾着忙了,整天是东跑西跑,准备礼物这些事早就抛掷脑后,早就忘了,严意这是故意的,因为严明不让自己碰他女儿。 还是秦氏夫人聪明贤惠,看着丈夫支支吾吾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始末,怕夫君在孩子们面前落了面子,于是开口给台阶下。 “老爷的礼物已经交给我了,玲儿的礼物明天给你,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休息去吧。” 严意严玲只好应是,双双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严意还想找严玲说些悄悄话,严玲知道严明还在偷偷注视自己,赶紧给门口的贴身丫鬟杏儿使个眼色,独自回房去了。 丫鬟杏儿一把拉住严意。 “姑爷快快回房吧,小姐要休息了。” 严意一笑,拉着杏儿到一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玉镯塞到杏儿手里,杏儿乐了。 “姑爷,你不会让我带着小姐和你偷偷约会吧,那我可不敢,出了事老爷非把我腿打折。” “杏儿,怎么会,日后你帮我们传传话就可以了。” 杏儿立马眉开眼笑,她和严玲一样大,也是从小到大的感情,是严玲最信任的姐妹了。 打这一天,严意白天读书写字帮助严明管理严家生意,夜晚习武射箭苦练系统传承而来的锤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严意就到了十七岁,这几年时间,严意长大了,秦氏夫人看着严意长大,是越看越爱看,只觉严意直长在了她心里,想让他长成什么样就长成什么样,只见严意是面如冠玉,不浓不淡的一对剑眉,眼落星辰,鼻似悬胆,牙排碎玉,齿白唇红,身材苗条,穿白挂素,俊美非凡。长得好似一个白面书生。 可这几年严意功夫也没落下,十五岁那年霸王之力就已全部融合,两臂一晃足有万斤之力,又精通锤法,加上每天练习武艺,弓刀石 马步箭,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严意没和别人比划过,但他自我感觉能耐已经大的没边了,迫不及待想和高手过过招。 由于严意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就找到自家开的铁匠铺要打造一对大锤,可后来一想,大锤这玩意儿用的人太多了,什么裴元庆李元霸等等用的都是大锤,可用别的,那七十二路紫金锤法不白废了么?严意就和铁匠铺老板要一件独一无二的兵器,这一下给老板问懵了。 “姑爷,咱们这十八般兵器都能给你打出来,可你这要独一无二的兵器我们怎么打?要不您看看使枪怎么样?咱家的枪打的那可是一绝呀。” “不行,这样吧,让我看看你这的兵器,你都会打什么?” “呦,姑爷,那你可问着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打不了的,像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镰槊棒鞭剪锤抓,凡是带尖的带刃的,带刺的带链的,您看吧,您说出来我们就能给打。” 严意想了想,叫来文房四宝,在桌子上画了一件兵器,交给老板。 老板一看,“姑爷,这么重的兵器你用的了么?要不给你打个空堂的,拿出去唬人老带劲了。” “那你不用管,记住重量一两都不能少,打完了拿来我看。” “好嘞。”老板走了 过了段时间,老板带来一对兵器,一个人扛不动,专门雇了辆马车拉来的。 “姑爷您上眼。” 老板拉走盖在兵器上的布子,一对银晃晃的兵器出现在眼前,是一对镔铁打造的童男童女,这对童男童女双手合十闭眼做祷告状,一条腿盘着,一条腿直着,直着这条腿下半截化作手柄,是一对独脚娃娃槊。外边刷了十六层银水,所以银光发亮。 严意提槊在手,只觉得称心如意刚刚好。 又叫人牵来一匹马,是从西域胡商手里重金购买的宝马良驹,通体雪白。蹄至背有八尺高,头至尾有丈二长,宽胸脯,小肚子,高蹄背,大蹄腕,鬃尾乱 奓。严意给他取名踏雪无痕。 严意搬鞍任登,飞身上马,双脚一点马肚子,这匹马健步如飞,严意在马上耍了一套锤法。 就在这时,院门外进来一条大汉,正是陈虎。 “姑爷,老爷有事找你,夫人小姐都在,看样子挺着急,快去吧。” “哦?” 严意赶紧跳下马来,把独脚娃娃槊往地上一放,向外走去。 来到严明的书房门口,看到杏儿在门外候着,悄悄绕到杏儿身后一只手抱住杏儿,一只手捂住嘴,直到抱到没人的地方才把挣扎的杏儿放下。 “杏儿,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杏儿听到是严明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姑爷,老爷和夫人要商量你和小姐的婚事了,快去吧。” “真的?老头子总算开窍了,这几年防我和防贼似的,想和玲儿见一面都不容易,等我和玲儿成了亲,一定在他面前好好秀恩爱,气死他。” 严意一听心花怒放,抱住杏儿狠狠嘬了一口,虽然严明防他和防贼似的,但是杏儿作为严玲的贴身丫鬟,作为俩人这几年来唯一的传话筒,一来二去早就被严意得手了。 “好了,姑爷,你快进去吧。” 杏儿羞红着脸急道。 …… 书房里,秦氏夫人看看严意,再看看严玲,只觉的好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双呀。 严明打破平静“意儿,这次叫你来是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另外最近几天京城那边的买卖又出了些问题,为父要亲自前往长安处理,等我回来后就让你们成亲,你看如何?” “全凭爹做主。” “好,从京城回来的商贩说越王杨素近期要过寿诞,现在京城不太好进呀,没有关凭路引,不是京城人士一律不让进京,我们家每年给山东节度使唐壁不少钱,杨素过寿他一定得进献寿礼,秦琼现在也在他手下当差,你去找他俩帮帮忙,看能不能买一张关凭路引。” “好嘞,爹,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第6章 官凭路引 严意得了严明的命令要找一张官凭路引,就来到山东节度使唐壁的府上,唐壁听说此事是一百个不愿意,给越王杨素进献寿礼关乎自己的日后官运,送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在看眼前这人好看是好看,长得和白面书生似的,能保住自己的宝物么?再说商人重利,他们要路上起了賊心,带着宝贝跑了怎么办? 唐壁就编了个瞎话,说秦琼已经带着人走了,你来的不巧,严意心知肚明唐壁不愿意带着自己,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是不是找找秦琼,让他帮帮忙,正走着迎面而来一个人,一丈多高的身材,乌金盔乌金甲,外披皂罗袍,腰悬宝刀,面如黑锅底,豹头环眼,长得凶神恶煞一般。 严意一看此人正是山东的兵马监军使俫乎尔,平常也没少送钱,都认识,俫乎尔一看。 “呦,这不是严家姑爷严意么?你小子这是要去哪?” 他知道严意,不过没怎么看的起来,一是严意低调,平常不怎么出门,出门也是做做生意,算算账之类的,所以严意的武艺除了自己家人没几个知道的,就算知道的也不知道严意有多高的本事,也就陈虎武功不俗,大概能估摸着严意的武艺已经盖世绝伦。二是大家都知道,严意是上门女婿,寄人篱下,这年头有点能耐的谁会当上门女婿?都以为严意在严家没什么话语权,所以济南府哪怕一个平头百姓背地里也没怎么瞧得起严意。 严意看到俫乎尔问他,于是抱拳拱手一行礼 “原来是监军大人,小人家里在长安的店铺出现了些问题,又听闻近日长安不好进,所以想跟唐大人买一个关凭路引。” “嗯?找唐壁?哼,小子,你不用找唐壁了,本大人也要给杨大人献寿礼,本大人站在这里,你能推得本大人移动一步,本大人的寿礼由你送了,到时你自己安排人怎么样?” 俫乎尔和唐壁同床异梦,他是杨坚派来监视唐 壁的,只因唐壁他授业恩师是北平王罗异,罗异在北平说一不二,是朝廷里的小朝廷,听调不听宣,因此怕唐壁和他师傅一样独揽山东大权才派来俫乎尔监视唐壁。 俫乎尔看严意长得合格白面书生似的,就像羞辱羞辱严意。 “哦?此言当真。” 严意的眼睛亮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当然当真。” 俫乎尔看着严意心说,就这小身子骨,你推不动我,我反手一巴掌给你拍羊圈里去,好好出出在唐壁那受得气。 那知严意只上前一步,单掌摁住俫乎尔肩膀,没怎么用力往前一推,只见俫乎尔噔噔噔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给俫乎尔推懵了,心说我最近喝酒喝多了?还是几天没练武,武艺退步了?这小子有这么大的力气? 俫乎尔站起身来,摘盔卸甲。 “好小子,力气大不算什么,让本大人试试你的身手,着拳。” 一拳头砸上来,严意不慌不忙,往右一闪,脚下使个绊子,俫乎尔没站稳往前摔了个狗啃泥,站起身来还不服,上来三五个照面,严意闪身来到俫乎尔身后,抬起一脚,踹俫乎尔屁股上,俫乎尔没站稳又摔一跤,站起身来又要打,没几个回合又趴下了。 严意一看俫乎尔没完没了,心里暗自发狠,左右这梁子结下了,你要认输还就罢了,你要不认,这左右没人我就让你栽倒这,让你死于非命,也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可俫乎尔同时就感觉后脑勺冒凉气,一下清醒了,看来我确实不是这小伙子对手呀,真是好身手,这等本领将来为国效力必是一员虎将,随即站起身来眼看严意还要动手,忙一摆手。 “停,停,我服了,严意兄弟,你不就是想要官凭路引么?随我来。” 随后带着严意来到监军府,进了书房取出五张官凭路引,然后想了想又修书一封。 对严意说道:“兄弟,这是五张关凭路引,我说话算数 ,都给你了,另外这封书信是给沿海登州的靠山王杨林写的,他也要给自己的兄弟一份寿礼,前两天给我来信让我派人去他那拿上他那一份一块送去,你顺便跑一趟登州吧。” “多谢监军大人,小人明白了。” 随后严意告辞了俫乎尔,回到了严府,一回来就和严明说。 “爹,这次长安之行我一个人去吧,长安那边的生意我也挺了解的。” “这……好吧,意儿,路上注意安全,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咱可以再赚,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严明一想也好,孩子长大了,我也老了,这家业始终要交给他的,于是千叮咛万嘱咐,最后告诉严意,长安那边事不可为就放弃吧,早些回来成婚。 严意只好应是。 严意不让严明去是他知道,这次长安之行非同小可,老主杨坚驾崩,新君继位,七煞反长安,长安乱作一团了,严明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这要是受个惊什么的,就是一场大病呀,严意心疼严明,所以没让他去。 没过一会儿俫乎尔的寿礼送来了,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光第一样就十八颗东珠,后边就更值钱了,严意算了算,这加起来得有二十多万两白银,看来俫乎尔没少吃军饷。 严意和家里人一一做了告别,老夫人和玲儿杏儿都千叮咛万嘱咐,最后严意带了四个家仆上路了,分别是严龙,严虎,严蛟,严豹。 一路上无话,严意来到沿海登州,五个人找了个店面住下,第二天严意拿着俫乎尔的信件来到街上一打听,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靠山王府。 和门口把守的兵丁说了一声,兵丁马上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王府的管事出来和严意寒暄几句,就领着严意进了王府,不愧是王府呀,院子套院子,宅子套宅子,阁楼林立,严意跟着管事七扭八扭,绕到头晕脑胀,最后来到一座院子跟前,管事让严意在外面稍等,管事进去禀报。 第7章 面见靠山王 严意带着俫乎尔的信求见靠山王杨林。 王府的管事让严意候在门外,独自进去禀报,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王爷叫你进去,王爷要亲自见你。” “哦,好,多谢多谢。” 严意谢过管事,迈大步走进院里,一看院子里正有一个老者,年纪不小了,鬓发洁白,身披滚龙袍,一双虎目注视着进来的严意。 严意赶紧跪下磕头见礼。 “草民严意见过王驾千岁。” “嗯!起来吧。” 靠山王杨林见到严意就忍不住的喜欢,心说这人长得太漂亮了,剑眉星目,齿白唇红。严意赶紧将怀中信件递给靠山王,靠山王打开一看就是一惊!等通篇看完了,抬头看向严意,眼中就露出两道精光。 严意被看的不是特别自在,心里琢磨,难道我打了俫乎尔的事让俫乎尔怀恨在心,想暗中报复我?所以给杨林写信让他在这收拾我?严意的身体就紧绷起来,但凡稍有异动就飞身上墙,先跑路再说。 靠山王看了严意一会儿,把信递给了严意。 “你先看看这封信。” 严意接过信来从头到尾,从上往下这么一看,全明白了。 原来这封信是一封举荐信,通篇写的严意力气如何如何大,武艺多么多么高,若此人能为国效力,必是一员虎将,又说自己人微言轻,自己保举此人才华必定不能得以施展,而靠山王杨林作为皇上的亲弟弟,能得他保举,必能使一身才华有用武之地。 严意看完这封信将信递还给杨林。 “监军使大人太抬举小人了,小人只是会些粗拳笨脚,当不得如此美誉。” 杨林乐了。 “哈哈,当不当得你说了不算,在此院中打趟拳给本王看看,你可愿意。” 严意一看不练不行了,于是甩掉大氅,紧了紧腰带,抬抬胳膊抬抬腿没有半点蹦挂之处,就在院中打了趟拳,杨林眯缝着眼睛看着,开始还一招一式看的清楚,打着打着动作越来越快越 来越快,院里就刮起一阵小台风,杨林心里暗暗叫好,好,好呀,好功夫。等严意打完了拳,杨林定睛一看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心不跳,打前什么样,打完了还是什么样。 “你可会马上的功夫。” “回王爷,粗知一点。” “好,来人,去校场。” 杨林带着严意来到校场,这时杨林手下棋牌官,十二太保听说杨林要考验一个小伙,纷纷来到校场围观。 严意来到校场,早有军需官上前询问需要什么兵刃,严意就说来对大锤就行,军需官又问要多大号的?严意说拣最大的拿就行,军需官一听嗤之以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拿最大的,也不怕把牛吹死,得了他要就给他吧,等四个人把锤抬来,严意往起一提。 “嗯,轻了点,先凑乎用吧。” 这一幕可把军需官吓得不轻,准备马匹的时候就拣最好的上,可这最好的马也经不起严意骑,严意刚刚上马两腿还没用力,只轻轻一夹,马就受不了了,是双腿发颤就要跪下,有心在让军需官换一匹,心想算了,凑乎用吧,练练武也不用使劲。 于是严意就骑着马上了校场,看到杨林在看台一点头,就脚尖一点马肚子,这匹马健步如飞,严意就在马上表演了一套紫金锤法。 杨林在看台上这么定睛一瞧,“啊……”倒吸一口冷气,就这么一看杨林就明白了,就自己这些义子干儿,棋牌管什么的,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呀,刚看时还有些担心这么大一对锤能不能舞的起来,现在一看,这哪是两对大锤,就是两根筷子也没这么轻。 校场围观这些人是一片哗然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哥哥,兄弟,你们看这人长得和白面书生似的,他真能轮的动这大锤?不会是空堂的吧?” “你没看军需官在那站着么?这就是校场那对大锤,从打造出来就没人用过。要不兄弟你上去和他过过手,试试是不是空 的?” “额………不不不,这要是真的给我来上一下我还不命归天外,不去不去。” 不说台下这些人,单说台上的靠山王杨林,看严意一人看的心痒痒,就想和严意过上几招。 “来呀,带马抬棒。” 杨林上了宝马良驹,手提虬龙棒,奔赴校场,严意一看杨林来了,心知这是要和我过招,于是拨转马头也奔杨林而去,两人打个照面,锤棒相碰,只听空中一声巨响,杨林就觉着从肩膀到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大的力气。” 两人又过了几个照面,杨林撑不住了,策马跑出校场,再回头一看,严意也跟着下了马。 杨林越看严意越满意,是越看越满意,不光长得好看,本领高强,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定是大隋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杨林就动了收义子之心,杨林一生无儿无女,当初平南陈,灭北齐,一生都在征战之中,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大隋朝,没有娶妻生子,所以收了十二个义子,别看杨林十二个干儿,但大都是中人之资,都是从小杨林培养到大的,也就平时带带兵传传令行,真碰上有能耐的,有本事的,绑到一起也不够人家打的,所以杨林一直有一块心病,就想找个有资质的,传承他的衣钵,将来他把靠山王也世袭传下去,也和他一样守护大隋朝,也就算有了后了。 可杨林想法挺好,有资质有本领的才多少人?哪那么容易遇见,回到王府杨林拉着严意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严意,本王问你,你有字么?”杨林这意思你要没有就给你取一个。 严意心中一动,“回王爷的话,字子程。” “哦,严意严子程,不错,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呐?” “还有岳父岳母,和未过门的妻子。” “哦,你爹娘不在了么?” “回王爷的话,小人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娘,是严家把我拉扯长大,我是严家的上门女婿。” 第8章 十三太保 杨林听闻严意已没有父母,心中一动,随即问道:“严意,本王想收你做十三太保你可愿意?” 严意一听,十三太保的称号归了自己了,就是一愣,心里想将来还有没有可能收秦琼,不过动作不慢,赶紧推金山倒玉柱,下跪谢恩。 杨林得了十三太保哈哈大笑,“好啊,既然你做了本王的义子那么就不能再做上门女婿了,早早推掉了吧,为父给你就在登州开一府邸,来日为父必定给你选一个大家闺秀让你完婚。” 严意听完连忙跪下。 “父王,孩儿虽读不过几年书,却也知道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岳父岳母自幼将我拉扯成人,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与我青梅竹马,糟糠之妻不可弃,请恕我难以从命。” 杨林佯装不悦,“嗯,好吧,就依你。” 杨林表面上不悦,心里确实更高兴了,不光本领高强,而且品德良好,知恩图报,一时只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被拒绝了,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嗯,发妻就由他去吧,将来老夫必定给你娶个二房。 杨林把十二家太保叫来,一一都和严意做了介绍,严意也和十二家太保一一见礼,没过一会儿,消息传出王府,登州这些大小官员听说靠山王认了十三太保,赶紧带着大小礼品前来祝贺,王府的棋牌官棋牌长也都来祝贺,杨林开怀大笑,来的人都一一给了赏赐。 严意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人,正是几年前在棋盘山丢失东珠的上官敌,赶紧走上前来。 “大哥,大哥,还记得小弟么?” 上官敌一愣,仔细打量眼前的小伙。 几年没见,严意变化可太大了,上官敌就没认出来。 “啊,你是?” “哥哥,你忘了?几年前你在棋盘山丢失宝物,咱们见过面,我是严意呀。” “哦哦,对,兄弟,原来是你呀。” 上官敌想起来了,那是他活这半辈子最接 近死亡的一次,能不记得么?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孩子现在这么漂亮,有这么高的本事。 杨林在上首看着俩人交头接耳就疑惑。 “上官敌,怎么你和本王的十三太保认识?” 上官敌就上前将几年前的事情和靠山王做了交代。 靠山王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心说你几年前就见过本王的十三太保,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了本王不就能早点接触到十三太保,早点认义子了么?看来这上官敌眼力不行,不堪大用,三品棋牌官这个位置给高了。 上官敌在底下还挺高兴,看自己原来的同事都扒着脖子,心说怎么样?看着没有?十三太保我朋友,早就认识,他还挺美。 不提这些,靠山王杨林越看越喜欢严意,就安排酒席,边吃边聊,询问严意的武艺,严意是不卑不亢,回答的滴水不漏,靠山王喝到兴起,传下旨意。 “以后见到十三太保,就如见到本王,但有半点怠慢,我是绝不容情。” 底下人一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好应是。感叹严意这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呀。 可靠山王杨林还是觉着赏赐的不够,伸手把腰间的贴身佩剑取下送给严意,又叫王府的管事拿着他的钥匙去天字号柜里取出一个包袱,严意打开一看是身盔甲,杨林叫十二家太保帮着忙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再一看人配衣服马配鞍,只见严意头顶素银天王盔,身披白虎太岁凯,脚蹬一双登云靴,腰悬宝剑,外罩素罗袍。 十二家太保在底下看着一阵阵羡慕,心说爹你好偏心呀,我们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伺候你,这些东西我们见都没见过呀。 杨林看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孩儿,你可有趁手的兵器马匹否?” 严意乐了。 “爹爹,儿有一对独脚娃娃槊,还有一匹踏雪无痕驹,放在店家。” “嗯,既然你是本王的十三太保,怎可住在外面,来人,给十三太保在王府安 排一间宅院,就安排在本王的院子旁边。” 旁边管事答应一声,下去安排去了,杨林这边继续上酒上菜,看样子今天要通宵达旦的庆祝。 第二天,严龙严虎严蛟严豹带着马匹兵刃来到王府,杨林一看这匹宝马良驹,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头上长角,肚下生鳞,前裆宽后裆窄,前裆可容人走,后裆伸不进手,这种马是万金不换,得胜钩上挂着一对独脚娃娃槊。 杨林安排酒席,继续庆祝,这一连庆祝三天。严意一看不行了,再不走赶不上时间了,于是和杨林辞行,说我要再在这待,越王杨素的寿诞就过了,您还是让我走吧。 杨林虽然舍不得严意,但是也没有强留,将严意叫来进前告诉严意。 “你此去京城不要担心,就住在京城的靠山王府,你有为父的佩剑,见剑如见我,他们胆敢为难与你,你就把他们宰了,天塌下来,有我兜着。” 杨林叮嘱一番,将自己准备的寿礼交给严意,严意拿着两份寿礼,带着四个家仆上路。 一路上特别顺利,虽然深山古刹响马贼寇居多,但由于多年前严意救了响马头子单雄忠,这些年严家的生意就没怎么被劫过,单雄忠传出话来,凡是严家的买卖,不光不劫,路过咱的地盘,缺什么给什么。因此这几年严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严意一行人轻装简行,但带着四个仆人一路上没什么聊的,不免有些苦闷。 这一天路过桐林山,严意想起来,附近有一座盘谷寺,多年前和李渊在这待过一宿,西蜀赵王李元霸也是降生在这座寺中。里边还有一座琼五大帝庙,乃是秦琼等人的必经之处,若能在这等上秦琼,路上也可以结个伴。 可上寺庙一看,庙也砸了,几个小和尚在这收拾碎片,知道来晚了,只好继续赶路。 来到长安城门口,严意将官凭路引给城门军兵一看,军兵没敢拦,就进入城内。 第9章 宇文成祥 严意进长安城一打听,没费什么劲,就来到长安的靠山王府,杨林作为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在京城也有一座府邸,每天有专门的人打理,来到王府进前,叫出来王府管事的,严龙上来和管事一说,又把杨林给的宝剑往前一递,管事不敢怠慢,立马叫人收拾院落,安排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严意刚刚梳洗完毕,管事笑着脸上来。 “殿下,您看我是不是安排人把寿礼给越王千岁送过去。” “嗯,不用,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我自己去送吧。” 严意正好要出门处理严家的生意,这么一想,一块办了吧。等严意来到岳王府一看,门口排的队都一眼望不到头,有的人来好几天了,收礼的有意索要好处,不给就不收,送礼的都是给自家主人送的,送不上去没法交差,只好等在这里,门口坐着四十多岁一个大胖子撇着嘴角,穿绸裹缎坐在凉棚底下。看样子是个管事的。 严意走到这胖子近前,一拱手。 “这位大哥,小弟有礼了,请问这是收礼的地方么?” 这胖子撇了一眼,看见眼前有一漂亮小伙,穿青挂皂。 “嗯,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送礼的。” “废话,问你给谁送的?” 胖子有点不耐烦。 “靠山王杨林和俫乎尔” “啊。” 胖子赶紧站起来,别人送礼他可以不管,靠山王的礼他可不敢有半点怠慢,那是岳王杨素的亲哥哥。 “哎呀,原来是靠山王老千岁的礼,快快快,随我来。”说罢赶紧来到一个收礼桌子跟前让赶紧登记。 等登记完了,礼物清点完毕,收纳入库,严意也没多停留,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等来到长安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严意就找严家在京城的几个老板,这些人负责严家在京城的买卖,等过了一会儿,严龙,严虎,严蛟,严豹分别领着一个或者俩个人过来了,几个人来到最近的一个自家开的饭店,找个包间雅座,吩咐一声上酒 上菜是边吃边聊。 等吃差不多了,这事也聊明白了,原来是最近老主杨坚病重,已经好几天不上早朝了,所以就导致这左班丞相宇文化及独揽大权,宇文化及掌了大权,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在京中就更跋扈了,看谁不爽就收拾谁,京里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宇文化及有个儿子叫宇文成祥,他爹掌了大权本来还在城里有所收敛的他干脆露出本性,欺男霸女无恶不做。 有一回宇文成祥赌博的时候输了个精光,没银子了,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咱京中干大卖买的有多数身后有达官显贵,您要是随便抢他们的生意平白给你爹树敌可不划算,可我知道京里有一家大卖买,您想拿就能拿。” 宇文成祥一听两眼放光。 “哦?说来听听,谁的买卖?” “哈哈,老严家呀,宇文公子您还不知道呢?严家买卖涉及当铺,饭馆,客栈只要是赚钱的,他们都干,主家好像是山东的一个员外,有老鼻子钱了,第一回来长安光上下打点就花这个数,您说您贵为咱大隋朝左班丞相的儿子,横勇无敌将军的亲弟弟,拿他点买卖那不是看的起他,您把他的产业夺过来,今后您还愁白花花的银子么?你就躺家里数钱都数不过来,你爹一看你做这么大卖买还能小看你么?” 这句话正戳到宇文成祥的痛处,因为他爹宇文化及他哥宇文成都一直看不起他,整天无所事事,屁点本事没有尽惹祸了,整天还得给他擦屁股。所以这个事宇文成祥就记住了。 这回宇文化及独揽大权,宇文成祥一看好机会,干吧,他就开始抢严家的生意,其实平常严家没少给京里的大小官员使银子,可是架不住这回宇文化及掌权,这些官儿都不愿意得罪宇文家,轻了丢官罢职,重了搞不好脑袋保不住。所以京城里严家这些老板都叫苦不迭。 严意听完了火往上撞,好你个宇文成祥,欺负人欺负到我们 家了,这次进京我饶不了你。 可吃饭的这功夫,就听见外面街上乱了套了,严意正好坐在靠窗户的地方,伸手打开窗户往外一瞧,只见外边来了一伙人,为首的长得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但是是穿绸裹缎,迈着八字步,翘着脑袋,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后边跟着几个狗腿子,这几个狗腿子还拉着一绳,绳子还绑着一女子,这个女子还挺好看,柳叶眉,桃花眼,悬胆鼻,樱桃嘴,满脸泪痕,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不过看样子是经过一番撕扯,两条袖子有些破损,隐隐能看到里面雪白的玉臂。 “走,快走…” 这些狗腿子喊着,推推攘攘,这一看不用问就是强抢民女,刚抢来。这时旁边一个严家的老板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姑爷,此人就是宇文成祥。” 可是严意看着宇文成祥的时候,宇文成祥也看着他了。 “哎呦,来来来,都跟我进来。” 宇文成祥走进饭馆,一进来还没说话,他手下这些人上来就撵人。 “走,都走” “滚,” “瞅什么,找死不成?” 饭馆里那么多吃饭的没一会儿都撵没影了,严意带着人已经出了包间,宇文成祥站到众人面前就是一阵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我说你们这些人这几天都去哪了?原来跑这聚齐来了,怎么,想好了没,要没想好我可就不客气了,得请你们去丞相府做做客。” 严意一听,上前一步。 “你就是宇文成祥?”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竟敢直呼你家公子的大名,给我打。” 宇文成祥二话不说,指挥手下这些人就上,他手下这些人打人打惯了,撸胳膊挽袖子上来就下死手,严意也没惯着他们,看着有人一拳打来,一把抓住这人拳头,往下一掰,咔吧一声,胳膊折了,第二个人上来一脚,严意往旁边一闪,飞起一脚,这人就腿折了,第三个人没等出手,严意抬起一巴掌,这人原地转了三圈,顿时昏迷不醒。 第10章 宇文成祥告黑状 严意收拾这些人不废吹灰之力,没一会宇文成祥手下这些人全趴下了,宇文成祥一看,腿肚子转筋。 “我说你可别过来,我爹可是左班丞相宇文化及,我哥是横勇无敌将宇文成都,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宇文成祥体如筛糠,严意也不说话,也不着急,背着手风轻云淡,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就往宇文成祥跟前走,一脚迈出正踩到刚刚一巴掌扇晕那人小腿上,脚下使劲。 “啊………!痛煞我也” 把这人小腿骨头是活生生踩碎,这人活活疼醒,抱着小腿是痛叫一声,没一会又疼晕过去了,第二脚踩到另一人胳膊上,再一使劲,又是一人痛呼,把旁边还没晕那些人都吓傻了,严意身后严家那些大小老板浑身就打一冷战,心里就琢磨原来有没有得罪过姑爷。 那个姑娘也吓傻了,张着小嘴瞪着眼睛,也忘了挣扎也忘了逃跑,半天没反应过来。 宇文成祥就更不用说了,严意往他跟前走一步,他身上就抖得更厉害一点,宇文成祥就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了那么难受,喘不上气来,尤其听着手下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就感觉心脏让人抓住了,有心想跑,腿不听使唤,看着严意又往前一步,一名手下再被踩碎一条胳膊,离他可就不远了。 宇文成祥就感觉下半身一热,尿了裤子了,最后把心一横,眼睛一闭,扭头就要跑,可他想跑,他的腿不听他的,结果就是身子扭过来了,腿没扭过来,摔了个狗啃屎,这摔这一下还真有用,起码腿恢复知觉了,赶紧也顾不得站起来了,连滚带爬就往门外冲,可这后边还有他绑来那姑娘呢,这时候也顾不上美色了,看着挡了他的路,往旁边一推,看也没看就滚出店外,然后也没停顿,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姑娘被宇文成祥一推,身上本来绑着绳子,一下没站稳就摔倒在地,头不小心碰到一条桌子腿,今天经历的太多,先 是被人强行掳走,本来担惊受怕,又看到严意暴打宇文成祥的手下,再被撞了头,一个弱女子哪受得了这个,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严意看到宇文成祥逃跑,也没追,反正这小子是活不了,这回没杀了他,下回秦琼王伯当柴绍等人也要了他的命。 看到那个女人昏迷了过去,严意上前探了探鼻息,知道只是暂时昏迷,给她把绑绳解开,就想把她送回家里,又想到不知道她住哪,后来想了想,现在送她回去也不安全,不知道宇文家会不会报复,干脆先带她去王府吧,等她醒了在仔细问问,那时再送她回家。 严意找到这间饭馆的老板,给这老板吓得,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了严意。 “你这饭馆可有女眷?” 老板不明所以据实回答。 “我那婆娘在后厨。” “嗯,你去找辆马车,让你夫人把这姑娘背到马车上。再去找个郎中,让他直接去靠山王府。” “好嘞。” 没一会车找着了,这个女子也被扶上了马车,严意赶着马车回到王府,郎中在这等候多时了,让王府的丫鬟老妈把这女子扶到床上,才让郎中给这女子看病。 本来就没受什么伤,没得什么病,只是一时急火攻心,郎中诊完了脉,开了几副药,嘱咐让好生静养,就领了赏走了。 严意让丫鬟老妈子好好照顾这个女子,然后就回自己书房去了。 宇文成祥一路连滚带爬跑回丞相府,一开始害怕,可等害怕那个劲过去了,就生气,越想越生气 “小白脸子,我不把你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你等着我的吧。” 宇文成祥知道靠自己是报不了仇了,还得动用自己家里这些势力,宇文成祥从小怕他爹,闯了祸一般都不敢和他爹说,就想着找自己哥哥宇文成都给自己报仇。 等他来到金银殿帅府,刚要往里进,就犹豫了一会儿,心说我要这么往里进,我哥哥肯定不管我呀,他一看就能看出来 我惹是生非惹了祸了。 干脆把心一横,眼睛一闭,给自己鼻子上来一拳,当时鼻血就流下来了,又把头发披散开来,把衣服撕扯撕扯,扯成一条一条的,把血往脸上身上抹了抹,哭着喊着跑进去了。 等进了大殿,里边正中央正坐着一人,站起来能有一丈一尺开外,肩宽背厚,膀大腰圆,一张四方大脸,面似淡金,两道浓眉,一对俊目,皂白分明,高鼻梁,方海口,头顶凤翅金盔,身披金锁连环甲,大红中衣,脚踩虎头战靴,好似一尊天神。胸前挂着一面金牌,上刻横勇无敌天宝大将军。 宇文成祥见着这人,冲上来一把抱住宇文成都的大腿。 “哥哥,救我呀,你弟弟让人欺负了。” 说罢就放声痛哭。 宇文成都一看是自己兄弟,看他满身是血,都蹭自己衣服上,当即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哼,起来说话。” 宇文成祥赶紧站起身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和哥哥诉苦。 “大哥,你三弟我让人欺负了,这不快过节了么?今天我带几个人上街上想给你买件礼物,逛饿了就想着去饭店吃口饭,哪知刚进饭店就被一个小白脸子抓住给我一顿胖揍,我那几个手下想帮帮忙拉开那小子,结果让那小子是打的缺胳膊断腿,我想问问怎么回事,那小子就说,你们宇文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尤其你哥宇文成都,就他也配横勇无敌?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你是他弟弟,揍你就等于揍他,说完又给我两拳,啊呦大哥,你看给我打的,可疼死我了,哥哥你要给我报仇呀。” 说完是痛哭流涕。 宇文成都是个老实人,听完就信以为真了,当时是火往上撞。 “你待怎讲?” “哎呀大哥,我可不敢骗你,你看这给我打的,要不是我跑的快,就见不到你了,就算我骗你,我还能自己打自己么?” 宇文成都一想也对,于是吩咐一声。 “来呀,带马抬镗。” 第11章 天宝大将军 等宇文成都上了马,带了一队亲兵。转头看向宇文成祥。 “头前带路。” 宇文成祥本来也想去看着大哥给自己报仇,好好出出气,可一想到严意饭馆里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浑身就一哆嗦,他有点害怕。 “那个……大哥,有人看着那小子进靠山王府了,我有点害怕,我就先不去了,我回家等你。” 宇文成祥说完扭头就想跑,宇文成都向前一催马,一把把他拽住了。 “本帅又没见过那人,如何能认识他,带路。” 不由分说拉着宇文成祥直奔靠山王府,宇文成祥知道跑不了了,只好哆哆嗦嗦头前带路。 这路上宇文成都看着宇文成祥那样就一皱眉,这火就有点压不住,心说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多大的本事,能把我这兄弟吓成这样,你要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你要是酒囊饭袋,我就把你劈成两半。 等到了靠山王府亲兵把府门一围,王府门口把守的兵丁一看愣了一下,还有敢围靠山王府的?你们要造反是怎么? 靠山王作为杨坚的亲弟弟,那不光是一个王爷那么简单,年轻的时候平南陈灭北齐,一生戎马才打下了大隋朝的万里江山,连个后代都没有,可以说没有靠山王就没有大隋朝,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上殿不见君,下殿不辞君。谁敢惹靠山王,所以门口的兵就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立即亮出兵刃,双方是剑拔弩张。 这些人里有个头头上前。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靠山王府?莫非要造反不成?” 宇文成都催马上前:“吾乃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只因丞相府刚刚丢失一件宝物,本帅正在追缴,有人看见那贼寇进了靠山王府,故此前来。” 别看宇文父子一文一武把持朝纲,宇文成都也不敢硬闯靠山王府,那和造反没什么两样。 在府外两方僵持的时候,有人把门口发生的一切如实汇报给了严意,严意 一听就知道是宇文成祥回去告了状了。 “哦,宇文成都来了。” 严意从艺成以来就没碰到什么强力的对手,只是上回和四猛中的第二猛俫乎尔比了比拳脚,这回碰上宇文成都可要好好见识见识这号称天下第一的英雄,现在李元霸还没出世,宇文成都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等严意来到靠山王府门口,看到两方人马正在僵持不下,还没等严意说话,宇文成祥从后边跳上来。 “大哥,就是他打的我,大哥你替我报仇。” “退下。” 宇文成都脸色一沉,呵斥宇文成祥,心里暗骂宇文成祥丢人现眼。 宇文成祥没敢多说,默默退下去了。 严意一看宇文成祥那样,事情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宇文成祥,看来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呀,怎么?搬救兵去了,把你哥哥搬来了?” 宇文成都一听这话火往上撞。 “你是何人,为何在靠山王府?” “我呀,我是王府的十三太保。” 宇文成都听完心里就琢磨,就参考杨林那另外十二个义子,都是些酒囊饭袋,一个有本事的没有,加到一起不够我一镗砸的,最近又收个十三太保?看来杨林是老糊涂了,就这小娃娃,长得和花瓶一样,他能有什么本事?也就能欺负欺负三弟那样的废物。 宇文成都想到这心里有了主意,我给杨林个面子,别砸死他,上去把他活擒到我马上来,带着他游街示众,羞辱羞辱他,就当给三弟报了仇了。 刚要打马上前,离老远有群人在这围观,从人群里窜出一条大汉,这条大汉边跑边喊:“二位将军稍等,我这有把宝弓要献于二位将军。” 军兵上前拦住此人,这人不慌不忙,把手中宝弓一献:“诸位弟兄别紧张,我是一个卖弓的,这是我家传宝弓,正要献与二位将军,谁能拉这张弓拉十个满,我就把弓献给谁。” 严意转头看向此人,一看这身材比 宇文成都也差不了多少,膀大腰圆,一张紫微微大脸,方面大耳豹头环眼,挺着胸脯。正是紫面天王雄阔海。 雄阔海祖上也都是北齐大将,北齐灭亡,他的父亲爷爷都为国捐躯,与隋朝有不共戴天之仇,雄阔海就占据金顶太行山落草为寇。励志推倒大隋。可他本身一人感觉有些势单力薄,这次来京就是名义上是买弓,实际上就是想凭借此弓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连卖了好几天弓就只有秦琼能拉开三个满,其他人连弓弦都挂不上,这次见到宇文成都就想试探试探,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横勇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要拉不开这张弓,那么推到大隋就轻而易举。于是就名义上来献弓,实则是来试探。 人群里秦琼王伯当柴绍等人也看着,本来秦琼献完寿礼是要回去的,可王伯当没找到未婚妻杜兰香不准备离京,几人就留到了京城,一连找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找到杜兰香的父亲,俩人一见面,老头哭了,说姑娘刚被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祥抢走,几人立马收拾兵器想大闹丞相府,路过靠山王府看到宇文成祥和宇文成都在这呢,就想留到这看看发生什么事。 秦琼认识严意,看到没一会儿严意从靠山王府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严意成十三太保了,正纳闷呢,雄阔海出来献弓,几人也想看看这宇文成都有多大的本事,就定睛在这看着。 再说那宇文成都,眯着眼盯着雄阔海,知道有人想试探他,吩咐一声让他把弓拿来,兵丁立马让个路口,雄阔海进来把弓一递。 “将军,先说好,您要是拉不开这张弓,或者拉不了十个满,这弓我可不能给你。” 宇文成都冷笑着接过弓,一看果然是张好弓,铁臂铜胎,两臂若没有千斤之力连弓弦都挂不上,宇文成都自己也有一张这样的弓,所以轻车熟路挂上弓弦,两臂较力,没废劲就拉了三个满。 第12章 杜兰香 宇文成都没废力拉了三个满,随后又没废力就拉了十个满。等拉完了全场哗然,一片叫好,雄阔海秦琼等人都暗自心惊,不愧是天宝将军,好大的力气,看来推翻大隋宇文成都是跨不过去的坎儿。 宇文成都拉了十个满还想再拉,就看见严意背着手乐呵呵的站着,想羞辱羞辱严意,于是把弓递给严意。 “十三太保,你来试试。” “好” 严意接过弓也没废话,前把推泰山,后把曳弓弦就拉了一个满,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严意像拉面条似的,又拉了九个满。 “天宝将军,我觉着拉十个有点少吧,你且来看。” “嘎吱吱吱”,严意又拉了十个满,最后觉着不过瘾,拉到第二十二个,前把狠狠一推,后把狠狠一拉,“咔吧”一声把弓弦拉断。 “看来这不是一张宝弓,让我给他改造改造。” 严意说完两只手搬住弓的两端一用力,把这只铁臂铜胎的宝弓掰成一个圆圈。随手一丢,宝弓镗啷啷落地。 等这弓落地时全场沸腾,这些兵丁看热闹的一瞧纷纷叫好:“好,好,好神力。” 宇文成都,雄阔海,秦琼等人一看就倒吸一口冷气。 “嘶,这哪是人呐,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众人想不到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白面书生竟有如此伟力,本来众人看严意还有点不屑一顾,秦琼也吃了一惊,他和严家打交道更多接触的严明,对严意也就认为他是个白面书生,上门女婿,平常在严家管管账,记记账什么的,这回一看,这严意藏的也太深了。 雄阔海暗自叫苦,他来是想试试宇文成都,没想到又试出来个十三太保,把祖传的宝弓还搭进去了,看来推到大隋还任重道远呐。赶紧捡起那个圈,闪身进入人群消失不见。 宇文成祥在后边一看,知道自己这仇是报不了了,一会儿他逮到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折磨我呢,我也跑吧。他也跑了,人 群里秦琼等人一看宇文成祥跑了互相一使眼色,偷偷跟了上去。 宇文成都见此,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拿不下严意,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局势紧张,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不能在这拖时间太长了,于是抱拳拱手。 “十三太保,来日再见。” 带着人马走了。 王府的人就高兴了,当今天下能在宇文成都手里占到便宜的几乎没有呀,主子露了脸当奴才的也高兴,一个个挺着胸脯,在王府出来进去安排晚宴。 这时有个丫鬟出来禀报,王府那个姑娘醒了,严意赶紧回到内府,等见到这个女子,一问才知道,这个女子正是王伯当的未婚妻杜兰香。刚被宇文成祥抢走,路上碰上严意,阴差阳错被严意给救了。 严意本来想把这个女子送回去,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送,宇文成祥那个兔崽子一直惦记我家产业,我要把她送回去,王伯当杜兰香一相认,俩人高高兴兴走了,没人大闹丞相府,宇文成祥就死不了,将来还得找严家麻烦,干脆把她留到这吧,等宇文成祥死了,七煞反了长安,我再把她送回去。” “姑娘,你现在刚醒,身子还有些虚弱,就先留到王府静养,等你身子养好,我再差人把你送回去。” 说完也不等杜兰香同意,吩咐一声 “来人,再去请个郎中,给兰香姑娘好好看一看。” 就在这时,王府门外乱套了,没过一会儿有人来禀报。 “十三太保,外面戒严了,说有人大闹丞相府,把三公子宇文成祥给打死了。” “打的好,活该,哈哈。” 严意听说宇文成祥死了,这才把心放下。又叫来王府的管事。 “给我摆酒,我要一醉方休。” 严意也向往纸醉金迷的生活,心说我今也要好好享受享受。话音没落,就听见门外有人马嘶鸣。 “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过一会儿,出去探事的人回来禀报。 “宇文成都来了,带 来了大队人马,口口声声要王府把大闹丞相府的贼寇交出来。” 严意一听把桌子一拍。心说这宇文成都不去秦琼他姨夫长平王邱瑞那跑我这来干什么?肯定是今天落了你的面子,你不高兴想伺机报复。 “好你个宇文成都,欺人太甚。来人,带马抬槊。” 严意本来好好的心情让他给搅没了,火往上撞,吩咐一声叫人带来马匹兵器,飞身上马,叫人开开王府的大门就飞出来了。 “好你个宇文成都,严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先送上门来了,来来来,严某陪你过上几招,看看你这天宝大将有多少斤两。” 宇文成都正听军兵汇报。 “大帅,那几个贼确实进了这个院子了,小人看的真真的,从王府后墙翻进去的。” 宇文成都本来不想来靠山王府,一是靠山王杨林不好惹,二是严意确实力大无穷比较难缠,加上现在非常时期,奈何弟弟让人家打死了,这仇不能不报,所以兵围靠山王府,想着说几句好话,进府搜一搜,找到贼寇就走。 刚想说话,严意已经冲到近前。 “宇文成都,你三番两次来王府闹事,可是欺我靠山王府无人否?” 宇文成都只好硬着头皮。 “十三太保,非是我闹事,实在是有几名贼寇丧心病狂,血洗京城,到我府里伤人无数,抢走金银财宝,我看的清清的,他们进了你府了。” 严意一听,宇文成都应该不是胡说八道,难道秦琼他们真进了王府了? “好,宇文成都,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府里的女眷有些不方便,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先自己搜查一番,若找不着你再进来。” 宇文成都一听,心想:“呸,谁不知道靠山王杨林连婚都没结过,哪来的什么女眷,肯定是你小子趁靠山王不在金屋藏娇,长得油头粉面的,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那好吧,我在府门外等一会儿。” 第13章 气走王伯当 严意应付完宇文成都回到王府立马安排人把大门紧闭,搜查王府,没过一会儿,有人汇报看见王府后院有人的踪迹,严意来到王府后院,看到假山石后有人影晃动。对着假山说道。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秦琼没办法,只好带着王伯当柴绍等人出来。 “兄弟,兄弟,是我呀。” 严意一看,果然是秦琼。装作大吃一惊。 “哎呀,二哥,你怎么跑这来了。” 秦琼把经过讲诉一遍,原来秦琼等人暗藏利刃,偷偷摸摸跟着宇文成祥回到相府,想找到杜兰香,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以为杜兰香遭到毒手,于是为了报复,杀宇文成祥,抢财宝,出来正碰到宇文成都,几人连手也没在宇文成都马前走过几个回合。让宇文成都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起白天靠山王府发生的事了,估摸着宇文成都应该不敢搜查王府,所以跑到王府后院翻墙入府,想躲避一时,结果就发生了这些事。 严意听完,佯装吃惊一拍大腿。 “哎呀,二哥,你看你不早说,你要早说不就不用惹这么大篓子了么?快随我来,小弟给你引荐一人。” “哦?兄弟,莫非你知道杜姑娘身在何处?” “你随我来吧。” 严意把秦琼等人领到客厅吩咐上茶。独身一人来到杜兰香的房门外。 “杜姑娘,杜姑娘,睡了么?” 杜兰香睡不着,担心家里的老父为自己着急,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门外有声音。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开门。 “严公子有事找我?” “杜姑娘,我找到你的未婚夫王伯当了,快随我来。” 说罢拉着杜兰香的手就往客厅而去,严意心里有事,门外宇文成都还没走呢,就想赶紧解决完这件事,找个借口把宇文成都支开,让秦琼他们离开王府就没自己事了。杜兰香也是满腹心事,就没注意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拉着手。所以当俩人来到客厅,正在客厅当中 喝茶歇息的王伯当一看,严意拉着的正是自己未婚妻杜兰香,只觉的火往上撞,一张白脸顿时变成红脸了。觉得对不起兄弟,因为自己一人拉着秦琼等人闯相府杀人夺宝,搞得满城风雨,哥几个差点命丧黄泉,没想到人家有了新欢了,那自己折腾什么劲。 当时把手中茶杯一摔,拿起鬼头刀指着杜兰香,“好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王某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可怜秦二哥,兄弟们为我出生入死,没想到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看我宰了你。” 说完抡刀便砍,严意哪能叫他砍上,飞起一脚踢到王伯当胸口,把王伯当从客厅一脚踹到院子里,王伯当站起身来,又羞又气。“严意,杜兰香,王某与你们势不两立。”又一想自己打不过严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飞身上墙,翻过王府的墙跑了。 秦琼等人脸色也不太好,都抄起兵刃站起来。 “兄弟,这怎么回事呀?你能给解释解释么?” “二哥,你听我慢慢道来。” 严意把自己怎么碰上的宇文成祥,怎么救的杜兰香,杜兰香怎么昏迷不醒,一一解释给秦琼。 秦琼听完了,“原来如此。”心里埋怨兄弟鲁莽,你好不懂事,怎么不听人家解释解释,人家没错是你错了,人家救了你的未婚妻又对你以礼相待,换旁人早把咱们绑起来送交官府了。 秦琼没等想完,听见外边有人喊,“弟兄们,就是他,抓住他。” 王府外边宇文成都领着大队人马层层包围,王伯当出去躲了没一会儿让人发现了。 秦琼听见赶紧说道:“兄弟,我们对不住你呀,可现在也没时间说别的了,我们得出去帮忙,后会有期了。” “好吧,二哥,你们多加小心,我出去帮你们拖延一会儿宇文成都,你们能跑多远跑多远。” “多谢了。” 秦琼说完带着柴绍,齐国远,李如辉,谢映登飞身上墙,加入战斗。 再说杜兰香这边,听完王伯当的话是放 声痛哭,心如死灰,觉得自己满肚子委屈,王伯当当初力夺武状元,意气风发,自己和王伯当就定了亲了,哪知王伯当当了没几天官,杀官害命,怕事发,又连夜挂印逃跑,落草为寇。他跑了,和他定亲的杜家倒了霉,自己的父亲丢官罢职,沦为平民。可自己还等着他,一等就好几年,了无音讯,如今刚刚见到就让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看到旁边有一张太师椅,一头就撞上去了,严意哪能让她寻了短见。赶紧拦住,又叫来丫鬟好生照顾,别让她寻了短见。 然后出府去会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还在门口等着呢,见严意出来了,打马上前。 “天宝将军,我仔细搜了搜王府,没见着你说的贼寇,你不是搞错了吧?” “那你等让开,本帅要亲自搜查。” “不合适吧,这不是什么民房,也不是什么员外府,你看看上边的牌匾写的什么?靠山王府,要想搜,可以,拿圣旨来,我见到圣旨你们随便搜。” 严意越不让搜,宇文成都越觉得有问题,刚要去求圣旨,有个军兵前来汇报。 “大帅,那几个贼出来了,弟兄们没拦住他们,让他们跑了。” “什么,废物,看到他们跑哪去了?” “有兄弟看见好像进了长平王府了。” “快追。” 宇文成都刚要去追,有个太监急匆匆跑过来。“大将军,出大事了,快随我进宫。” “出什么事了?” 太监压低声音说,“老主驾崩了,丞相让我赶紧叫你回宫,来晚了有大变呐。” 这回宇文成都顾不上拿贼了,“十三太保,今日成都多有得罪,告辞了。” 说完拨转马头带人离去。 严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几句话都听见了,“嗯?秦琼还是找他姨夫去了,杨坚驾崩了?朝中马上要有大变呀,长安不能久待,我今天两次得罪宇文成都,我得赶紧走,走晚了,宇文父子腾出手对付我必定是麻烦缠身,就不好走了。” 第14章 回登州 严意回到内宅收拾好行李,叫来严龙严虎严蛟严豹。跟他们一说连夜出城,几人只好答应一声,各自回屋收拾行李,严意来找杜兰香,杜兰香现在也缓过来了,想到父亲还在担心自己就没再寻短见,严意和杜兰香说要连夜启程。你看我是送你回家,还是把你留到王府,在王府你也不用担心,我留下话,好吃好喝,你就待在王府也没人敢来找麻烦。 杜兰香思念父亲心切,“那就麻烦十三太保了。” 严意找来辆马车,让杜兰香上了马车,自己上了踏雪无痕驹,杜兰香在车里指着路,直奔杜家,到了杜家一看门口躺着个老头,杜兰香一看,赶紧扑上去。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女儿不孝,连累你受苦了。” 严意走到近前一看就一皱眉,这个老头肚子上呲呲冒血,一看就挨了一刀,现在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救不活了。 这老头还有一口气,睁眼一看是女儿,犹如回光返照一样,两眼有了点神色。“女儿啊,你可回来了。” 随后老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原来杜兰香被抢走之后,秦琼等人决定大闹丞相府,就让这老头先收拾东西跑路,可这老头觉得姑娘没回来,不放心,就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深夜,就看见王伯当满身是血的跑来了,这会儿王伯当刚刚从靠山王府杀出来,一边打一边跑,后边跟着秦琼等人,再后边还有追兵,一路上拼杀,秦琼也没来得及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王伯当,杜老头一看是王伯当,就想上去问问事情怎么样了?王伯当这会儿正气呢,一看是杜兰香他爹,心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走你怎么没走?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你女儿攀上靠山王府的高枝了,你知道你女儿没事儿,所以你有恃无恐,看来你女儿水性杨花就是你教的,我焉能饶你?上来捅这老头一刀。秦琼一下没拦住,心说兄弟呀,你铸成大错了,可现在也没 时间想别的,只能跟着王伯当边战边退。等几个人一路跑到长平王府,翻身进了墙,秦琼把事情的经过一讲,王伯当才追悔不及,顿足捶胸。 等杜兰香和父亲各自说完经过,老头眼里神光也散了,用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女儿的手,“姑娘啊,王伯当心胸狭窄不是良配,以前你任性,为父也就由得你了,可经此一事,为父看出来了,严公子是好人呐,又贵为朝廷的十三太保,能救你出火坑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将来你要为奴为婢好好照顾严公子,为父酒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杜兰香哭成泪人,“爹你别说了,孩儿答应爹爹就是。” 老头又看向严意,刚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挺住,撒手人寰。 杜兰香放声痛哭,严意一看就劝杜兰香先把人安葬了再说,杜兰香只好同意,严意让人把尸体抬上马车,把杜兰香也扶上马车,就拉着杜兰香和尸体一同出城而去,城门官本来不让出,等看到是靠山王府的车,又有杨林的贴身佩剑,就没敢拦,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严意出了城,附近找个村镇买了口棺材,找了一片好山好水之地,就把老杜头就地埋了,找木头销了块碑,杜兰香跪在坟前一边烧纸,一边又放声痛哭,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等哭罢多时,走到严意进前,双膝下跪。 “公子,兰香以前刁蛮任性,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幸得公子相救,又助兰香埋葬了父亲,兰香无以为报,愿意为奴为婢,以报公子大恩。” 严意赶紧用手相搀,“兰香姑娘,不要谈什么为奴为婢,既然你父亲将你托付与我,你比我年长几岁,我们就以姐弟相称。”见杜兰香又要跪下,又笑着说:“你要不同意,我就把你送回靠山王府,日后我们不再相见。”杜兰香只好答应。 几人出了长安城,心情放松,又没有什么事,就陪着杜兰香在这守孝三天,几人再往回赶。 一路上严意把自己以前的事就告诉杜兰香,杜兰香听闻严意还有一门未婚妻,还是严家将他抚养长大,对严家也感恩戴德,心里想着若严家能接受自己,那自然最好不过了,若是严家不接受,自己无依无靠,也别寻短见给人家找麻烦,就近找个尼姑庵出家,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这一天严意回到山东,本来是想回家的,但是想到回去就得结婚,自己还带个杜兰香,一回去不好解释,还是先去登州,见见义父杨林,顺便也和杨林说说京城发生的事,于是严意绕个小道,去了登州了。 等严意来到登州,见到靠山王杨林,杨林起身相迎,一边走一边笑:“哈哈哈哈,我儿可算回来了,可想死为父了。”杨林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当初怎么就派严意去送礼去了呢?手下那么多人,谁去不行就把他派去了,这一走这么多天可想煞老夫。 等严意拜见完杨林,杨林安排酒席,让严意坐到自己身边就问长问短,问一路上发生的事,严意把京城发生的事就挑挑拣拣告诉杨林。 杨林听到宇文成祥当街强抢民女,是勃然大怒,“好个宇文父子,真是蛇鼠一窝,哼,待老夫下次回京必叫他吃我一棒。”又听到宇文成都去靠山王府闹事。“啪”把桌子推翻,“好啊,好啊,这天下是宇文家的,还是杨家的?老夫还没找你宇文父子算账,你倒找上门来了,气死我也。”严意赶紧叫人把桌子摆好,酒席重新设下。等杨林听到宇文成祥在丞相府被杀,“杀的好,杀的大快人心,不过这贼寇也甚是可恶,竟敢闯入朝廷重臣府中行凶,应该将他们绳之以法。” 等听完了严意的话,杨林笑眯眯看着严意,“这么说,那个民女你也带回来了?快带上来让为父看看。” 等杜兰香走上大殿,杨林一看,好一个美人呀,“哈哈哈,儿啊,你艳福不浅,这趟去京城能得此红颜,你也算不虚此行了。” 第15章 杨林送礼 杨林越看杜兰香越觉得好看,“既然我这孩儿与你姐弟相称,那你也算是本王半个干女儿,日后有事尽管来王府找本王,若我这孩儿欺负你了,本王也与你做主。” 杜兰香赶紧跪倒谢恩。等杜兰香走了,严意就和杨林说,“爹爹,儿就要回济南府成亲了,您还有什么嘱咐的么?” 杨林一听儿子要成亲了,那自然万般高兴。 “哈哈,儿啊,你成亲,为父怎可不去,你先走半步,为父准备准备,随后就到。” “啊,孩儿怎敢劳烦您。” “唉,你我父子不说这些,快去吧,为父随后就到。” 严意只好下去,先找到杜兰香。“兰香姐,我要回山东成亲了,你先留到登州,等我回去和家里人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就来接你回去。” 杜兰香闻言“你快去吧,姐姐就在登州等你。” 严意一走,靠山王把十二家太保叫来,靠山王把眼睛一瞪,和严意和颜悦色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们十三弟要成亲了,你们平常一个个在外面吆五喝六的,都不含糊,这回意儿结婚每人或多或少都得有点表示吧?都上多少回去琢磨琢磨,本王丑话说在前面,上多了,本王不嫌多,可谁要上少了,呵呵,休怪本王不讲这么些年父子感情。” 底下十二家太保一听人就炸了,老爹你也太偏心了,我们结婚你怎么不这样呢,可他们不敢违背靠山王杨林,别看是父子,靠山王翻脸就不认人。 等十二家太保出了大殿,相互一商议,咱上一样的吧,都上一万两,不多不少正好都拿得出来,于是各自回去准备银子。等十二家太保走了,杨林一想,不能光他们上,我也得上,于是叫来王府的管家让他准备五万两白银,又一想,银子这玩意儿太俗,我还得给儿媳妇准备一件见面礼,又让王府的管家去天字库房里取出一件宝物,是由一百零八颗珍珠穿成的一顶凤冠,珍珠 都一般大小,正中央有一颗传说是东海的鲛珠。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有光一照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王府的管家赶紧准备车马,等了一会儿十二家太保带着银子来了,靠山王一看,“嗯,少了点,就这样吧。”十二家太保一听,就这还少,我们一人一万就是十二万,加上您那五万就是十七万两,还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爹你真偏心。 等礼物凑齐了,装了十几辆大车,靠山王上了坐骑,带了一队人马,对十二家太保说:“本王走后你们镇守登州,不可惹事生非,不然本王回来定不轻饶。” “爹,你还亲自去呀。” “少说废话,出发。” 说罢带着人浩浩荡荡出发。 严意离开登州快马加鞭,回到济南,先去找俫乎尔销了差,俫乎尔还问呢“这趟顺不顺利,靠山王有没有向朝廷举荐你?” “托将军的福,一切顺利,靠山王还封我做了十三太保。” “哦!” 俫乎尔闻听大吃一惊,没想到杨林又收了一个干儿子,看来严意是平步青云呀。 等俫乎尔问完了,严意才辞别俫乎尔回到严府,一回严府,严家张灯结彩,热烈庆祝,到了晚上一家人做到一起,严玲儿也顾不得矜持了,坐在严意身边,羞答答拉着严意一副小媳妇模样,严明一想两个孩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就随他去了,严意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一家人听,一家人听说严意平步青云拜了靠山王为干爹,都为严意高兴。严明,秦氏把严意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待,都没想到严意能有那么高的本事,等严意说道杜兰香,大家听到杜兰香那么悲惨,一时一阵的惋惜,秦氏就发话了,“唉,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等你和玲儿成了亲,你就把她接到家里来,好生对待她,知道么?” 严明撇了撇嘴,“便宜你个臭小子了。”严玲和她娘一样贤惠,什么也没说,给了严意一 个鼓励的眼神。 严意瞬间就感觉有愧于严玲,等严意讲完了,一家人就商量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最后定于三天后,把跟严家有关系的,有头有脸的都请来吃喜酒。 等日子定好了,几人唠了会儿闲篇,天已经不早了,老两口就先回去睡了,等俩人走了,严意就把严玲抱在怀里,“玲儿,我对不起你。” “夫君说的哪里话来,你我夫妻本就一体,老人家既然把女儿托付给你,就等于是托付给我了,等兰香姐姐进门,你我要好好待她。” “你不生气?” “我要生气,杏儿早被赶出家门了。” “你早就知道了?” “你和杏儿的第一次,她回去就和我说了。” “这个可恶的杏儿,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像一头驴。” “我今天要好好收拾她。” “你不许欺负杏儿。” “我就欺负她。” 在门口偷听的杏儿听不下去了,冲进来。 “小姐,我们快回屋吧。” 拉住严玲就要走,严意反手把杏儿抓住了。 “杏儿,你来说说我怎么像一头驴了。” 杏儿挣脱不开,转过头求严玲。 “小姐,你救救我吧,他今天一定会把我拆了的,你们反正就要成亲了,早点洞房有何不可。” 严玲义正言辞,“杏儿,姑爷刚刚回来身子有些乏累,今天就由你照顾姑爷。” 说完严玲迈开莲步,走出房间,严意扒到杏儿耳边轻轻说道,“杏儿,姑爷有大宝贝送给你,快跟我来。” 杏儿只被耳边炙热的气息吹的全身半酥半麻,只能任由严意拽走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严玲都没看到杏儿,问严意,“杏儿去哪了?” “哦,睡懒觉呢。” 严家已经忙活开了,为了姑爷和小姐的婚礼,一个个前脚打后脚,在府门进进出出,就在这时,大道上来了一伙人,拉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好几十辆大车,为首的一人,严意定睛一看,正是靠山王杨林。 第16章 严意成亲 杨林带着大队人马,舟车劳顿,因此晚来了一天,等杨林走到严府门口,严意赶紧叫来严明夫妻,自己媳妇严玲,几人跪倒杨林马前恭迎王驾千岁。 杨林闻言哈哈大笑。甩蹬离鞍跳下坐骑,双手相搀,“我的儿,快快请起,这位就是本王的儿媳,我儿真是艳福不浅。”随后吩咐人赶紧卸掉马车,清点入库。 “我儿结婚为父怎能没有彩礼,这是你十二位哥哥和老夫凑的大礼,快快清点入库。”严府的人帮着卸货一看,全是银子,眼花缭乱,不敢怠慢赶紧找来大秤,慢慢清点。 严意严明等人陪着靠山王杨林回到大厅,杨林坐在上首,严明夫妻坐在下首,旁边坐着严意夫妻,杨林先跟着严明夫妻聊了聊,几人聊到严意小时骑狗撵鸡,调皮捣蛋,惹的杨林哈哈大笑,又聊到严意严玲青梅竹马,杨林看着严玲越看越喜欢,让身旁站的管家取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一直贴身保管。 “玲儿,你既然与我儿成亲,就算是本王的女儿,为父没有什么好送的,就送你一件凤冠,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等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光华夺目,美艳绝伦,严玲赶紧跪下谢恩。一家人聊到深夜,杨林一看严明夫妻谈吐不俗,难怪能教出严意严玲这俩孩子,心中欢喜,到了饭点,严明安排酒席,几人边吃边聊。 吃完了,刚把酒席撤下,外边进来个报事的,山东节度使唐壁带着大小官员来到严府道喜,山东的官们一得到消息听说靠山王来了,赶紧带着礼物来严府参王拜驾。杨林今天高兴,也都一一见过。等山东这些大小官员走了,天色已晚,严意严玲一边一个搀扶着老杨林回府休息。 杨林左看右看这一对金童玉女,只觉的心满意足。 等到次日,严府的人就络绎不绝,严家在山东这一代是有名的员外,每逢大灾之年也搭粥棚救济百姓 ,所以官私两面的朋友都来祝贺,可这些人太多了,严府一时装不下,就在不远处包了一座登仙楼,也是严家的产业,严意也在登仙楼款待众人。 单雄忠带着弟弟赤发灵官单雄信也拉着贺礼前来。二贤庄早就收到信了,单雄信不愿意来,跟单雄忠说:“大哥,你我是贼呀,严意现在当了老匹夫杨林的干儿子,咱们是水火不同炉,咱们前去贺喜,万一他有半点歹心,咱俩是插翅难飞。咱们派人把礼物送去就完了。”单雄忠没听弟弟说完,“啪”就给单雄信一巴掌,“好你个单通,你不是我弟弟,人家救了你大哥的命了,区区贺个喜,你左不愿意,右不愿意,你个忘恩负义之辈,漫说我贤弟不会干这种事,就算真的干了,那我也没有怨言,我这条命能让我贤弟升官发财,我乐意,你不愿意去,我自己去。”单雄信拗不过哥哥,只好陪着哥哥一起去。 等来到济南,严意笑脸相迎:“大哥,二哥,你们来了,房间都安排好了,快随小弟进来。”说罢拉着俩人上了登仙楼,单雄忠就说:“贤弟,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快忙你的事情吧,愚兄自己上去。”单雄信心里不愿意,脸上没带出来,也是陪着笑脸。 等了一会秦琼也来了,“贤弟,京城一别,一向可好,上回的事情我回去和王伯当说了,他也是追悔莫及呀。”说罢送完了礼,秦琼家离这不远,就回去了,单雄信跟秦琼亲热多了,就跟着秦琼回了历城,给老伯母问安。 到了大婚当天,严意穿好新郎官的衣服,骑上高头大马,接了新娘子,给杨林,严明夫妻敬茶,三拜九叩,忙活了一天。 许久不见的系统出现 “恭喜宿主第一次结婚,奖励龙精虎猛丸,服用后力大无穷,身体将永远保持最巅峰的状态。” 严意偷偷将药丸服下,到了晚上洞房花烛夜,严意挑开盖头,看到严玲凤 冠霞帔,羞红着小脸。 “夫人,你今天太美了。快随为夫安歇。” 说罢上前抱住严玲。 “夫…夫君我给你宽衣解带。” “哈哈,还是让为夫给夫人宽衣吧。” 说罢抓住严玲的脚,摘下两只绣鞋…… ……… 第二天早上,严意迷迷糊糊往身边一模没人,起来看到严玲已经在镜子面前梳洗,杏儿在一旁伺候,昨晚严玲终究没扛过刚服用龙精虎猛丸的严意,于是叫来杏儿给自己分担压力。 杏儿看到严意醒了,刚要过来给严意更衣,又觉腿一软,严意见到,“我自己来吧。”说完自己套好了衣服,杏儿过来给姑爷整理好衣襟,严意又帮严玲画好了眉,俩人去前厅见父母。 来到前厅给父母敬完了茶,杨林就要起身赶回登州,临走告诉严意登州已经给严意开好了府邸,让严意休息几天尽快来登州述职。 大婚完毕,前来贺喜的人都走了,严意又在家住了几天,每天和严玲杏儿如胶似漆。 就和严明夫妻商量一起去登州,老两口看到姑爷这么有出息,又有些放心不下家里的生意,就没去,让严意赶紧送个大胖小子回来。 严意带着几个家奴和严玲杏儿去往登州,到了登州,几人来到杨林给严意新开的府门,牌匾上两个大字,严府,严府里有上上下下都有仆人,杨林早就安排好了。 第二天,严府又举行了一次小小的仪式,严意把杜兰香接进府里,杨林又从宝库里拿出一支凤钗,赐给杜兰香,杜兰香就算做严意的二房夫人。 严玲杜兰香两女都是贤惠的女人,俩人没一会儿就处的和姐妹相似,晚上严意又做了一回新郎官,等洞房花烛进来房门一看,严玲和杏儿也在。严玲正与杜兰香聊和严意小时候的趣事,三个姑娘笑的花枝乱颤,看的严意食指大动。 “夫人和杏儿这么快就想为夫了?看来今天为夫要抖擞精神,勇战三英了。” 第17章 前线吃紧 严玲本来和杜兰香聊天,俩人相见恨晚,就忘记了时间,没想到聊到现在让严意抓个正着,严玲想了想严意的战斗力,一时间双腿发软,有些害怕。于是对杜兰香说:“香儿姐姐,妹妹就不打扰你和夫君,先告辞了。” 随后带着杏儿往门外而去,杜兰香羞红着脸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轻轻嗯了一声,严玲出了房门,就听杏儿说:“小姐,二夫人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吧?最近姑爷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越来越强了。” “你还说,当初我就是信了你的话,你当初不是说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么?” “可当初姑爷确实也没这么厉害呀。”杏儿苦着脸陷入自我怀疑。 “今天就罚你守在这里,要是兰香姐姐应付不了,你就进去帮帮她。” “不行的,小姐,我这些天帮你承担太多了,你饶了我吧。” “你要是偷偷跑了,明天我就让你一个人照顾夫君。” 严玲说完迈着莲步离开。杏儿苦着脸留在原地。 严意耳力极好,门外虽是窃窃私语,却听了个完整,偷偷一笑,上前抱住杜兰香:“兰香姐,你什么时候变成香儿姐姐了,快说与夫君知道。”杜兰香刚要说话,鞋袜已被严意脱掉,随后衣带一松,被翻红浪。 ………… 次日清晨,严意身边的人已经换成杏儿,杜兰香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杏儿感觉身边有动静,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姑爷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还是杏儿好,从来不当逃兵。” “姑爷快起床吧,今天你得去王府当值,处理公务。” 严意起床坐在杜兰香身边,看到杜兰香正在画眉,“兰香姐,我帮你画。”随后抢过画笔。 “昨天你可没心疼过你兰香姐。”杜兰香伸手抓了一把,没抢过画笔,加上浑身酸软,也就听之任之。 严意画完眉,换好公服,骑马前去王府当值,靠山王看到严意来 到,心中欢喜:“我儿,这几天过得还好么?” “多谢爹爹挂念,孩儿一切都好。” 靠山王有意培养严意,将王府的公务拿给严意,严意全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看的老王爷连连点头。 从此严意白天在王府处理公务,夜晚回府与两位夫人和杏儿如胶似漆恩爱非常。一开始还好,可时间长了,三个女人都有点受不了,尤其是严意有时玩些羞人的花样,最后三人一合计,一到睡觉的点都纷纷给了严意闭门羹,把房门反锁互相推辞,都让严意找另外两人。没有办法,严意有时等几人睡着偷偷翻窗而入,窃玉偷香。 这一天严意正在王府处理公务,王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一个太监带着圣旨来见靠山王,靠山王带着众位太保迎接圣旨。 等圣旨宣读完毕,靠山王脸色不好,原来新君杨广继位之后,传闻杨广篡位,夺权,镇兄,图嫂,欺娘,戏妹,只搞得民间人心浮动,民怨四起,河西吐谷浑认为此时大隋朝有机可乘,暗中勾结突厥,集结兵力,骚扰河西走廊,掐断通往西域丝绸之路的要道。消息传回京城,杨广震怒,要御驾亲征吐谷浑,因此派人送来圣旨,要求靠山王抽调兵力,西征吐谷浑。 兵贵神速,靠山王接到圣旨立马发出旨意,从登州,加上附近的各城池中抽调兵马。随后唤来手下各棋牌官,十三家太保,中军主将,让赶紧回家和家人道别,兵马抽调整齐就立即发兵,刻不容缓。 随后把严意单独叫到近前,“儿啊,虽然你武艺超群,可你从未上过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上了战场你要时刻跟在为父身边,为父教你如何打仗。你可记住了?” “多谢爹爹,孩儿明白了。” 严意答应一声,出王府回去给家人告别,三女还在纳闷严意为甚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严意把事情一说,大家都担心起来 ,毕竟是上战场,冷不丁哪射出一支冷箭,就阴阳两隔。 严玲就说,“夫君,你上了战场要千万小心,功名富贵不重要,若事不可为,哪怕这官不做了,也要好好回来。” 杏儿也说:“是呀是呀,姑爷,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杏儿和两位夫人都在家里等着你。” 杜兰香拿出一个护身符“夫君,这是我娘在世时求的护身符,妾身一直带在身边,你带着它吧。” 严意一乐收起护身符,拍拍几人的手,“放心吧,这个世界能收我的人还没出世呢。” 第二天严意整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飞身上了踏雪无痕驹,出门直奔靠山王府。来到王府十二家太保,各路总兵,棋牌官,也都顶盔掼甲,正中央老杨林坐在书桌案前,也是顶盔掼甲,正听人汇报,已经集结十万大兵,随时可以出发。 杨林立刻带领众位将军前往军校场,点兵点将完毕,大手一挥,出发。十万大军开往吐谷浑。 路上无话,这一天队伍开到大隋边境,杨林离得远,来到战场已经开战好几天了,杨林吩咐一声,带着人马驻扎在杨广的御营左侧,随后杨林独自一人进御营面君去了。 杨林进御营面君,严意坐在大帐里百般聊赖,就找来十二家太保,上官敌等人聊天解闷,众位太保就说:“贤弟,父王器重与你,又给你盔又给你甲,真叫哥哥们好生羡慕呀。”严意一乐,“哥哥说的哪里话,哥哥们陪伴父王几十年感情才叫小弟好生羡慕。”几人聊天打屁。 没过一会儿杨林回来了,众人赶紧站起身来,杨林升坐大帐,与众人说,“战事已经连拖数日毫无进展,前面乃是一座雄关,易守难攻,明日你们随我开门迎敌。定要一举拿下此关。” “是。” 众人齐齐应是,各自回营养精蓄锐。 次日黎明,众人饱餐战饭,三声炮响,杨林大手一挥,扒营启程。 第18章 亲临战场 杨林带着众人来到阵前讨敌骂阵,严意第一回经历战场,好奇的左右打量,只见面前好一座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看杨广带来十万人马,杨林带来十万人马,兵合一处加起来二十万兵马,想拿下此关,强攻是不可能的。 杨林刚要派人骂阵,后方来了一伙人,为首一人头顶金冠,身穿明黄色衮龙袍,内衬八卦金锁连环甲,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丝威严,还有一丝暴虐,胯下骑着日月白龙驹,一眼就看出来正是隋炀帝杨广,旁边跟着宇文成都保驾护航,身后跟着大小官员。 “哈哈哈,皇叔,都说你是长胜将军,今日朕为亲自你压阵,定能旗开得胜。”杨广来到杨林马前。 “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怎可亲临战场?” “皇叔不必担心,有天宝将军在此,谁敢放肆。” 杨广满不在乎,这时杨林手下众将赶紧参拜杨广,盔甲在身又不方便行礼,只能在马上一抱拳,“参见皇上。” 杨林劝不动杨广,只好问左右,哪位愿意上前讨敌骂阵,打这头一仗。话音未落,大太保卢方提马上前,“父王,孩儿愿意打这头一阵。” “好吧,一切小心。” 卢方上前骂敌,没一会功夫,城门大开,从城中闯出一万人马,为首是一个黑脸大汉,胯下骑着一匹黑马,掌中一柄九齿大环刀,正是关中守将黑云渡。 二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没几个回合卢方就有点顶不住,脸上也冒了汗,后边二太保薛亮和卢方关系不错,看到哥哥难以招架,催马上前,双战黑云渡,十几个回合过去,三马错蹬,黑云渡左右开工,两刀杆都砸到卢方薛亮后背之上,把两人打的抱鞍吐血,败阵而归。黑云渡刚要追杀,三太保四太保催马上前拦住黑云渡,等卢方薛亮回到杨林马前,俩人羞愧难当,低头请罪。老杨林冷哼一声摆了 摆手,卢方薛亮刚刚退下去,三太保四太保也败下阵来。 杨林一看就想提棒上去亲自出战,宇文成都在杨广身边跟杨广请示:“陛下,让臣出战吧。”杨广一皱眉,“不妥,你要随在朕身边护驾,朕就不信我堂堂大隋难道就没有一个为朕分忧之人么?” 严意在旁边看杨林握住了虬龙棒,赶紧喊到:“爹爹,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出阵战他。” 说罢催马来到阵前,黑云渡看到一员白袍小将来到阵前,哈哈哈大笑:“大隋朝没人了么?你年龄不大槊到不小,里面是空的吧,快快回去,叫旁人来战。”严意二话不说举槊就砸,黑云渡抬刀招架,一槊砸到刀杆上,空中顿时传来一声巨响,刀杆被砸成两节,独脚娃娃槊速度不减,又砸到脑袋上,万朵桃花开,死尸载与马下。 后边吐谷浑军中顿时一片哗然,从军中又串出七八匹战马,都是关里的副将,要替他们主将报仇,群战严意,说时迟那时快,严意轮动双槊,但凡碰上兵器就飞,“啪啪啪啪”战场上留下八具尸体。吐谷浑军中无将,顿时一片大乱,阵型无法保持纷纷往后边关内跑去。 严意第一次经历战场,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只猛兽在咆哮,浑身上下热血沸腾,越战越勇,双目充血,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吐谷浑军阵,好像一只只绵羊在嘶鸣,自己就好像一头猛虎,浑身上下的细胞都鼓励自己冲进去撕咬一番。 于是不再压抑自己,催马就追。 杨广在后边看的大喜:“真乃猛将也,皇叔,这员小将是何人?为何不见你提起过?” 杨林也是大喜,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听到杨广问自己赶紧回到:“皇上,这是臣刚认得十三太保严意严子程,正准备趁此机会,让其建功立业,好引荐给皇上。” “哈哈,皇叔,即是你认得御子干儿,那也算是朕半个御弟了,这等人才,就应该 快快引荐给朕,如此方可尽显其才。”说罢转头问宇文成都,“成都,你看此人比你如何?” 宇文成都赶紧回道:“皇上,先皇驾崩之日,臣与此人打过交道,武艺不知道,单论臂力,哪怕不及微臣也差不多少了。” 听完这话杨广更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哦,这严意力气竟有朕的天宝将军这么大?他在先皇驾崩之日才展露头角?看来这是老天给朕派遣的肱骨之臣,连老天都认为朕才是大隋朝的中兴之主。”杨广心里高兴,看到严意催马就要追入关内。忙对杨林喊:“皇叔,快快冲上去,一举拿下此关,可莫要让朕的肱骨之臣有失。” 杨林也担心严意,命令一声,全军出击。就这样,吐谷浑军队在前面跑,严意在后面追杀,再后面有大批隋军冲锋,严意没一会儿就杀到城门之下,全身是血,一身白袍白甲,已经成了红色,活生生从白袍小将杀成红袍大将。有几个军兵看到严意追来要关城门,严意高举独脚娃娃槊,几下拍死这些军兵,冲入城门,后边大隋朝的军队冲上来接管城门,又跟随严意冲杀一阵,这座城池上上下下就飘满了大隋朝的旗帜。 严意的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打胜仗,奖励兵法大全,从此带兵多多益善,恭喜宿主第一次斩将夺城,奖励三百严家军,忠心无比。”一连两个奖励。 等杨广进了黑云渡的银銮殿,高坐帅位,叫来杨林严意,看着眼前这位满身是血的血袍小将,杨广满眼欣赏,严意推金山倒玉柱,“参见皇上。” “哈哈,爱卿,上前几步,让朕好好看看你。” 严意走到杨广近前,杨广看到严意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剑眉星目,眼透精光,真是一表人才。越看越喜欢,“严意听旨,朕现在加封你为征西将军。”严意赶紧谢恩。 “哈哈,朕有天宝将军和征西将军,何愁吐谷浑不平。” 第19章 力夺黑雄关 这时杨林说话了,“皇上,下一关乃是黑雄关,是一座大关,横在东西要道之间,若能拿下此关,我大隋朝将进可攻,退可守,彻底掌握主动权,那吐谷浑大帅必派重兵把守,不可强攻啊。” 说到这里杨广也重视起来,“皇叔说的不错,此等雄关其内守军恐怕不下五万。皇叔可有良策?” 杨林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对杨广说:“皇上,不如升坐大殿,招来文武官员,一起想一个万全之策如何?” 杨广这回出门只留下几位老臣看家,朝中的大小官员都被杨广带出来了,还有后宫的妃子,也带出来不少,一路上极尽奢华,好似巡游一般。 闻言就在这银銮殿中,招来文武百官,商量对策,可大家苦思冥想也没有个主意,最终,从人群中走一个中年人,严意不认识,只是看服装知道是位御史,这位御史出班站立,“皇上,既然众位大臣没有良策,我们二十万大军在这一天人吃马喂,朝内粮草恐怕一时供应不过来,加上此地苦寒,皇上龙体要紧,不如先班师回朝,等来日有了对策,再卷土重来………” 杨广没等他说完,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直直的盯着此人,“朕此次亲自挂帅,御驾亲征,不定吐谷浑誓不还京,如今刚刚夺取一座关城,你就出此言论,你很好啊,来人,将此人金瓜击顶。” 御史一听,吓得魂不附体,“皇上开恩呐,皇上,臣只是担心皇上龙体……”杨广充耳不闻,旁边金瓜武士上来按住这位御史,举起手中金瓜,“啪”大殿之上,此人脑袋上已经血肉模糊,金瓜武士将此人拖出大殿,只留下一摊血迹。百官见此一个个低着头,有几个害怕的体如筛糠。杨广的眼神扫过群臣,充斥着一丝丝暴虐。群臣没一个敢抬头的,连丞相宇文化及也低着头半句话不敢说。 等杨广的眼神扫到严意身上 的时候,就看到严意虽说也低着头,可稳如泰山,仿佛置身事外一样。于是杨广说道:“征西将军。” 严意听说杨广叫到自己,出班拱手:“臣在。” “你可愿夺取黑雄关?” “回皇上,臣愿意。” “好,朕给你五万兵马,加封你为先锋官,给你七日时间,你若能夺取黑雄关,朕就记你大功一件。下去点齐兵马,即可出发吧。” 严意接令在手,下去点兵出发,等点好兵马,高呼一声,“严家军何在?”顿时有三百骑兵站了出来,“嗯,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兵,时刻跟随与我。” 严意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开往黑雄关,等来到黑雄关一看,好一座雄关,城门紧闭,吊桥高挑,四周都有护城河,已经进入战时状态,不可强攻。 严意连营都没扎,直接来到城门外讨敌骂阵,此城的守将黑云海是黑云渡的亲哥哥,手下有十员副将,驻守在黑雄关,黑云海知道黑雄关地理位置重要,不容有失,所以已经做好了拒不出站的打算。 听说隋军在外面讨敌骂阵,黑云海登上城头看到一员小将,身后黑压压一片隋军,见这员小将长得年轻,不免有些轻视,再一看其身后的隋军,一路急行军赶来直累的气喘吁吁,军容不整,连一个阵型都没有,黑云海高声喝到:“隋将,你是何人?” 严意打马上前,看到城头这人长得与黑云渡有几分相似,“我乃是大隋皇帝杨广麾下前部先锋严意是也,黑云渡是你什么人?” “那乃是某家的弟弟,他现在如何了?”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草包大将的哥哥,你弟弟没有自知之明,妄图对抗大隋朝天威,已经死在我的槊下,劝你开城投降,本将可在万岁面前替你求情,留你一具全尸。” “住口,你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如何能是我兄弟的对手,定是你使用奸计赢他。” 严意 佯装惊讶,“你想的不错,本将乃靠山王的十三太保,与我那十二位哥哥群战与他,将他活活累死,在两军阵前乱刃分尸,你若不想步你弟弟的后尘,赶紧开门投降。” 这话说完把黑云海气的哇哇大叫,“我那弟弟死的好惨,看哥哥为你报仇。”说罢点兵要出城迎战严意,旁边副将过来,“将军,大帅临走前交代清楚,让我们死守黑雄关,不能出战。”黑云海说道,“闭嘴,你懂什么?你看那人手中大槊舞动起来空如无物,有如此臂力,还需要与十二家太保群战我兄弟么?看似唬人,我断定里面必是空心,再看他后边军兵累的盔歪甲斜,未得休息,就前来叫阵,此举犯了兵家大忌,定是那昏君杨广识人不明,才点了昏聩之将,如此千载难逢之机,我若能阵斩此将,必可一挫大隋军威,到时我们兵进中原就指日可待。” 副将听完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将军果然神机妙算。”就跟随黑云海点了三万人马出城应战。 等来到阵前,黑云海提刀直奔严意而来,严意也举槊招架,正手槊刚碰到黑云海刀上,这刀就飞了,黑云海刚想拨马逃走,严意反手一槊,砸碎黑云海的脑袋,大呼一声,“冲。”后边三百严家军齐撒战马,往吐谷浑军队而来,吐谷浑一看主将战死,一片大乱,吐谷浑的副将一看不好,刚刚压住阵脚,严意就到他跟前,抬起一槊砸死副将,吐谷浑又一片大乱,严意带着后边三百严家军冲入吐谷浑军中,一边杀人,一边就和吐谷浑冲进城内,抢夺城门,将五万隋军放入城中,一个时辰后,黑雄关升起隋朝大旗,严意贴出告示,秋毫无犯,又打开黑雄关仓库,开仓放粮,收买人心。 严意留下两万隋军守城,带着三万军队继续西进。有人带着捷报回去报信。杨广这朝还没散呢,正和文武商量如何行军。 第20章 日抢三关 有报事的军兵进来高呼:“皇上,前方有战报传来。”杨广和满朝文武一愣,严意才去了没多久,这么快就传来战报?难道打了败仗,回来求援的?等杨广把战报接过来一看,大喜“好啊,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严意已经拿下黑雄关。” 满朝文武先是不信,等杨广把战报交给文武百官传阅一遍,众臣这才齐声贺道:“恭喜皇上喜得良才。” 杨广闻言,传令摆酒庆贺。 严意带着三万大兵来到白蛇关前,刚要下令,有一员副将催马来到严意身边,“将军,弟兄们今天连战两场,又一路的急行军,都有些人困马乏了,您看是不是让兄弟们歇一歇,今天先安营扎寨,等明天一早饱餐了战饭再下令攻城。” 严意回头一看可不是,身后这些隋军都累的气喘吁吁,有的干脆席地而坐,严意有心答应下来,又一想不行,兵贵神速,若是等到吐谷浑反应过来,开来大军进驻白蛇关,严防死守,两军一对持,一在城内,一在城外,与我军不利,这仗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严意把马一提,高声呼呵:“兄弟们,本将知道你们今天连战两场,都人困马乏,可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本将给你们休息半个时辰,大家吃些干粮喝点水,天黑之前随本将夺下白蛇关,今晚我们在城内休息可好?我们早一天平定吐谷浑,你们也能早一天回家与亲人团聚。” 这些士兵一听还要打仗,本来不愿意,但是听到能与家人团聚,还是勉强回到:“听将军吩咐。” 于是军兵赶紧席地而坐,恢复体力,等严意看休息差不多了,让骂阵官上前讨敌骂阵。 白蛇关守将刚刚得到黑雄关丢失的消息,正在生气,就有军兵进来禀报,有人在城外讨敌骂阵,走上城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就见城池前一支大军浩浩荡荡,煞气冲天,赶紧吩咐一声,高挂免战牌,不准出战,等吐 谷浑可汗率领大军来到。 当严意看到免战牌那一刻,知道不来硬的不行了,下令攻城,一马当先,冲锋陷阵,身边三百严家亲兵跟随,后边三万隋军冲向城池,守城的一看,下令放箭,万箭齐发,严意一边舞动双槊,密不透风,拨打凋零箭,一边就冲到城门前,举起双槊彭彭砸门,跟随严意冲上来的严家军也各自举起武器,砸的城门彭彭作响,这白蛇关到底不如黑雄关那等大关,没一会儿城门松动,严意举起双槊,卯足力气,“砰”将白蛇关城门砸开,三百严家军冲入城中,白蛇关失守。 守城的一看,“真乃银面太岁也。”急匆匆如丧家之犬,骑上战马弃城而逃。当晚严意就在白蛇关内休息。 有人骑快马给杨广送信,杨广还在银銮殿中和众位大臣饮酒作乐,身旁坐着萧美娘,台下文武分别坐在两旁,中间有一队宫女献舞。 杨广正美呢,搂着萧美娘,看着台下舞蹈,哈哈大笑,“朕有严意,好比如虎添翼,区区吐谷浑,番邦异族,不尊王化,翻手可灭也。众位爱卿,来,陪朕共饮一杯。”说罢举起酒杯,众臣不敢扫了炀帝的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宇文化及心中思索,杨林老儿跟我势不两立,如今他得此猛将,岂不是对我不利,于是对杨广说:“皇上,严意如今连夺两关,大壮我大隋声威,若是能再下一关,把白蛇关拿下,就可深入吐谷浑腹地,吐谷浑必狗急跳墙,集结兵力与我决战,到时一站可定乾坤,如今,天色已晚,皇上何不给他一道圣旨,让他夜袭白蛇关,定能成功。” 杨林在旁边听着不对,“皇上不可,切莫听宇文老儿胡说,兵家之事非同儿戏,如若贸然进兵,拿不下白蛇关,吐谷浑反应过来,连刚刚夺下的黑雄关也难以把守。还是等我大军进驻黑雄关,再行商议也不迟。” 杨广听着心烦,“两位爱卿,今日先陪 朕饮酒作乐,这些事情等明日再说吧。” 两人顿时不再说话,就在这时,有一个军兵前来报信,“报,前方有十万火急军情传来。”刚要往里闯,被门口把守的人拦住,杨广此时火往上撞,被打搅了雅兴,就想让人直接拖出去,杨林赶紧说道,“皇上,军情紧急,不如看完了再说也不迟。” “嗯,皇叔念给朕听。” 杨林拆开信封,一看是严意传回来的信,“启奏皇上,臣自夺取黑雄关后,深知兵贵神速之道理,也知白蛇关乃是我军深入吐谷浑腹地的最后一道屏障,微臣甚恐吐谷浑可汗收到黑雄关失守的消息,勾结突厥派大军进驻白蛇关,加强防守,到时两军对阵,战局拖久。这塞外苦寒,恐皇上龙体有恙,因此擅自出兵,现已大破白蛇关。从此我隋军可长驱直入,吐谷浑再无威胁我大隋之力。微臣知道未经允许擅自出兵,犯了兵家大罪,本该亲自前来请罪,可又怕吐谷浑卷土重来,抢夺白蛇关,因此书信一封,请皇上大军进驻白蛇关后,再治臣的罪。” 杨林念完,全场鸦雀无声,都愣住了,这严意莫非真是天神下凡不成?竟真能日抢三关,如此人物为何要为昏君效力,将来这杨广左有宇文成都,右有严意。这朝堂之上哪还有我们文武百官的地位。 杨广也愣住了,推开怀里的萧美娘,提着龙袍颤颤巍巍走下台阶,来到杨林近前,一把夺过书信,上下又看了一遍,激动的脸色潮红,杨广强压下动荡的心情,“传朕旨意,严意在前线可自由作战,除朕外,严意不受任何人节制,皇叔,朕觉得严意现在兵马不多,你看再给严意派多少兵马合适?” 杨林思索片刻,“臣认为再派五万足以。” “嗯,皇叔认为谁领兵前去合适。” “皇上,依老臣看,官职不宜太高,就让我那十二家太保走一遭吧。” “嗯,既如此就依了皇叔吧。”杨广一点头。 第21章 决战白蛇关 杨广派十二家太保率领五万大军支援严意,随后又与众臣继续饮酒作乐,“来,诸位爱卿,接着喝,继续舞。” 此时前线的严意已经坐在银銮殿统计隋军的伤亡。叫人加急处理战后抚慰工作,脱掉身上染血的战袍,清洗干净,换上宽松的衣物。 第二天严意正在思索下一步如何行军,“我现在手里的军队不多,既要守护白蛇关又要直插吐谷浑腹地,也不知道杨广看到我的信什么反应?不会真要治我得罪吧?杨广喜怒无常,还是保险一点好,先在白蛇关等两天,等后边有了消息再说。”严意心里没有把握。 吐谷浑可汗伏允知道隋朝派大兵前来入侵,刚刚和突厥可汗求来一万突厥铁骑,正在自己部落招兵买马,准备和隋朝决战,白蛇关守将灰头土脸前来报告,一进来就抱住伏允的大腿涕泪横流,“大王,大王,快快发兵,白蛇关丢了。” 伏允一听:“什么?白蛇关怎么会丢?前面还有两道关卡,难道都丢了不成?我问你,白蛇关怎么丢的?” “是啊,大王,隋朝有一个小将,日抢三关,我们三座关城都在同一天丢的,我就看见那人长得很白,浑身染血,好像太岁下凡,他一槊就把城门砸开了,现在赶紧纠集部落所有人马,不然我吐谷浑危险了大王。”想到严意当时的模样,浑身颤抖。 伏允一脚踹翻白蛇关守将,“拖出去砍了。” “饶命啊,大王。” 等求饶声渐渐停止,伏允立即集合兵马,带五万吐谷浑兵,加上突厥一万铁骑,浩浩荡荡杀奔白蛇关。 这几天严意把事情都交给属下处理,自己享受生活,听说白蛇关不远有一片山涧,里边飞禽走兽不少,就外出打猎,回到白蛇关自己生火烤肉,每天也过得有滋有味。 严意正打了一只山羊,刚刚生好了火,有个报事的军兵进来,“将军,城外有十二家太保带着五万兵马前来。” “快快有请。” 等严意把十二家太保带进白蛇关银銮殿,“几位哥哥怎么来了?” “ 哈哈,贤弟,皇上怕你兵微将寡难以行事,特意派我等前来,留你账下听用。”卢方说着看到殿里生着火,烤着一头羊。“贤弟,看来你在这过得不错。” “哥哥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还用分彼此么?正好这么大一只羊我一个人吃不完,几位哥哥快坐,尝尝小弟我的手艺。” 几人就围着火堆坐下,边吃边聊,十二家太保一边吃着一边就说,“兄弟,哥哥服了,本来父王对你另眼看待,我们不满意,实不相瞒,我们与父王相处这么多年,也没看到父王开过几回宝库,你一来父王就独宠与你,我们有些嫉妒,可经过此事,贤弟你大显身手,一出世槊定三关,看来父王果然眼光毒辣呀。贤弟你可不要埋怨我们。” “哥哥们说笑了,小弟只是运气好而已。”几人把话说开更显亲近。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个报事的,“报,将军,城门外吐谷浑大批军队开来,现已驻扎在白蛇关外。” 几人一听就站了起来,“可探听到有多少人马?” “至少五万之多,还有突厥的旗帜。” “再探再报。” “是。” 卢方回过头来对严意说,“贤弟,既然吐谷浑派兵来战,你就下令吧,就把我们当做一马前卒,我们都听你调令。” “既如此,小弟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严意升坐大殿,桌子上摆好了令旗令箭,台下十二家太保分别站立两厢。严意抄起一支令箭。 “大哥二哥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带领五千兵马,装作逃难百姓,连夜从北门出城,离此地三十里外有一片山涧,乃是突厥回去的必经之路,你二人在那埋好伏兵,一旦有突厥兵经过,多多杀人,留下战马。” “得令” “三哥四哥。” “末将在。” “你二人带领五千兵马,装作逃难百姓,连夜从南门出城,绕到突厥大帐侧方埋伏,多带流星火羽,明日一旦前方交战,你二人直冲吐谷浑中军大帐,烧毁粮草。” “末将领命。” “其他几位哥哥,回去养精 蓄锐,明日随我出战,一战定乾坤。” “是。” 严意吩咐完毕,十二家太保都下去了。 第二天,严意带军出城,不一会儿,吐谷浑可汗也带着大军和突厥铁骑,出大营排开军阵,双方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严意吩咐几位太保压住阵脚,拨马来到两军阵前,“对面吐谷浑,可有胆量来与本将一战?” 伏允看到对面闯出一员小将,知道是日抢三关被称作玉面太岁的严意,问左右哪位愿意出战,旁边突厥大都督提着一对镔铁狼牙棒过来,“可汗,让本都督试试这个小娃娃。”说罢催马出阵,来到严意近前。 严意一看对面这员大将长得如凶神恶煞一般,头上梳着一条一条的脏辫,圆脸,塌拉鼻子,一张大嘴,提着一对镔铁狼牙棒,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语:“小娃娃,让本大都督前来战你。” 举棒便打,严意往外一架,狼牙棒弹起,反手一横右手槊砸到胸前,这位大都督被拍出两丈多远,死于非命。吐谷浑可汗见状,不愧是日抢三关的玉面太岁,一个两个应该打不过他,于是吩咐一声,冲。吐谷浑大军立马向严意冲来,后边那几位太保怕兄弟吃亏,也带领大军冲向吐谷浑军队,双方就在白蛇关城前交手。 一时间血肉横飞,严意轮起双槊,沾到就死,碰到就亡,一边杀一边抬头观看,就见吐谷浑层层保护的中军大旗之下有一人,必是吐谷浑可汗伏允,于是催马直奔吐谷浑可汗而来。 伏允忙安排军兵保护自己,严意看到自己身前军兵越来越多,也是越战越勇,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伏允。伏允慌忙之中看到后边大帐浓烟滚滚,没一会儿有一个军兵跑到近前,“可汗,不好了,中军大帐起火,有隋军冲进营盘把粮草烧了。” 伏允顿时两眼一闭知道大势已去,就带着几个亲兵逃跑,等严意冲到吐谷浑大旗之下没见到伏允,看到旁边的大旗,用力一槊,“啪!”砸断大旗,吐谷浑军队一片大乱,仿佛失去指挥,有的投降,有的逃命。 第22章 平定吐谷浑 突厥兵本来还想继续作战,等看到吐谷浑大旗倒塌,后方浓烟滚滚,身边的吐谷浑军队死的死,逃的逃,马上隋军就能对他们进行合围之势,几个部落首领一商议,也带着剩余突厥军队往草原而去。 严意没管这些,带着严家亲兵继续追逐伏允,抓了一个吐谷浑士卒,问出伏允逃跑的方向,催马追了过去,严意马快,追了片刻就看到前方一队人马疯狂逃命,伏允听到后方有追兵赶来,回头一看,魂不附体,忙令亲兵拦住严意,这些人哪能拦住严意,三下五除二,拍死几个,追到伏允身后,举起一槊拍飞伏允,把槊挂好,调下马来,抽出宝剑,砍下伏允的人头。 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开疆扩土,奖励十颗延年益寿丹,女性服用此丹将青春长驻,延年益寿。”严意拿起一颗尝了尝,感觉身体没什么变化。“嗯,拿回去给玲儿她们尝尝,说不定只对女人有用。” 等严意带着伏允的人头回到阵前,隋军已经在打扫战场,有人来汇报说突厥兵已往北而去。 这边突厥兵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看到后边没什么追兵,正在劫后余生之时,走到一片山涧,两边伏兵四起,卢方薛亮带着五千兵马埋伏在此,一阵箭雨过后,两人带兵冲杀,最终将突厥歼灭在此。 等严意坐在伏允的中军宝帐听各路人马汇报战果之时,大太保,二太保带着五千匹战马回来了。 严意点了点头,“嗯,自古我中原地大物博,可唯独缺少战马,刚好吐谷浑盛产马匹,再加上这五千战马,如今我大隋再不缺骑兵可用了。” 严意留下几员副将继续处理善后工作,自己带着十二家太保星夜兼程,去见隋炀帝杨广。 杨广已经来到黑雄关坐镇,这些天杨广天天摆酒庆祝,让文武百官作陪,皇后萧美娘在身边陪着,杨广心情舒畅,等严意来到黑雄关已经是三更天了,大太保卢方上前叫门,城头上 守将打着盹昏昏欲睡,等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是严意赶紧命令军兵开城门放吊桥,严意一刻也没停留,打听清楚靠山王住哪,直奔靠山王住处而来。 靠山王杨林这两天担心的睡不好觉,十三个义子全去了前线,尤其是严意初次领兵,这要出点什么意外,还不要了杨林的老命,因此正坐在书房里发愁。 严意来到门前低声问门口把守的兵丁,“我爹睡了么?” “没呢,王爷好几天没睡好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门口的声音很低,但是杨林作为大将,虽然七十多岁,耳力极好,就听见门口有动静了,高声问:“外面是何人?” 严意推门进屋,“父王,我回来了。” 杨林一看一惊,“儿啊,你怎么回来了?莫非前线有变故不成?私离战场可是重罪,你有什么困难快快告与为父,为父给你想办法。” 严意一乐,“爹,您想多了,孩儿回来交令的,吐谷浑完了,这以后就是咱大隋的地盘了,您看看这是什么?”严意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慢慢打开。 杨林等严意把包袱打开一看,是一颗人头,“这莫非………” “这就是吐谷浑可汗伏允的人头。” 杨林听完了大吃一惊,“哎呀,快给为父讲讲怎么回事?” 严意一五一十把前线的情况报告给杨林,杨林听完了大喜,“儿,为父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收你为义子,你做得好啊,你那十二位哥哥哪里去了?” “他们刚经历战阵,又星夜赶路,人困马乏,先回去休息了。” “嗯,儿啊,你今天也刚打完仗还没休息吧?就和为父将就一晚。” 杨林看到儿子都没事,都平安回来了,把心放下,一阵困意传来。和严意就在这书房里和衣而卧。 第二天,杨广刚升坐大殿,杨林就带着严意,带着十二家太保来到大殿交令,严意捧着一个盒子,“罪臣严意平定吐谷浑,带吐谷浑伏允人头前来见驾。” 杨 广听完了亲自走下龙椅,走到严意前面扶起严意,“爱卿何罪之有?快快起来。”随后又回到龙书案,“严意听封。” “臣在。” “你此番平定吐谷浑有功,为我大隋开疆扩土两千余里,朕封你为定西大将军。赏黄金万两。” “臣叩谢天恩。” 杨广又一一赏赐了本次出战的十二家太保,封赏完毕,杨广吩咐一声摆酒庆贺,众臣陪着杨广又在这饮酒作乐。 杨广叫来皇后萧美娘作陪,等萧美娘一过来,严意一看,我的天,不愧是媚骨天成,那个鼻子嘴巴,就好像长到人的心尖上,严意只见萧美娘上来撇了自己一眼,就感觉热血沸腾,心怦怦直跳,赶紧底下脑袋,两腮都发热。心想杨广啊,就冲你这老婆,大隋朝就灭的不冤。 萧美娘上来一边给杨广敬酒,一边说,“皇上,哪位是严意严子程,你天天给臣妾念叨,如今还不介绍给臣妾认识么?” “哈哈,皇后莫急,严意你且过来。” 严意不敢抬头,低着头规规矩矩走到杨广近前。 “抬起头来。” 严意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稍稍抬起了一些头。 杨广对萧媚娘说:“皇后,这位就是给朕打下千里疆域的严意严子程,你别看他长得如同白面书生,他在吐谷浑可是有个外号叫玉面太岁。” 萧媚娘眼神流转,看向严意,“果真是一表人才呢,就让臣妾亲自敬定西将军一杯酒吧。”说完端起酒杯。 杨广一看,“既然皇后敬你,你就喝了吧。” 严意不敢怠慢,接过酒杯,萧媚娘有心逗逗严意,接酒的瞬间玉指在严意手上轻轻一抻,严意喝完酒赶紧离开这个满身媚意的女人。 众人吃着喝着,宇文化及跟杨广说,“皇上,如今吐谷浑已定,那些西域诸国还不知这已经是我们大隋朝的领土。不如我们横穿西域长廊,让那些小国使臣得见天颜,日后让他们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方能使我大隋声明远扬。” 第23章 挂帅平北 可以说宇文化及是最了解杨广的人,作为杨广的从龙之臣,杨广平日里想什么都能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宇文化及知道杨广好大喜功。这番话正好说到杨广的心尖上,杨广听完了就仿佛看到那些西域各国来觐见自己的恢宏场面。 “宇文爱卿所言甚是。就这么办。” 杨广同意了。 严意知道这趟西域之路不好走,但是看到杨广眉飞色舞的表情知道劝不住杨广,就对杨广说:“皇上,此去路远,加上那塞外苦寒,应多多准备保暖之物。另外本次平定吐谷浑有东突厥插手其中,恐其有不臣之心,若皇上行军途中战线过长,突厥挥兵南下,不利于我军作战。” 杨广听完了觉得也对,“嗯,爱卿说的也有道理。这突厥甚是可恶,当年先皇在世时就多次入侵我大隋,那始毕可汗继位后不来朝见朕,竟发来书信要续娶我大隋公主,看来朕要发一道圣旨,先满足他的愿望。” 宇文化及一看机会来了,“皇上,严将军能平定吐谷浑,定然有惊世之才,不如就让严将军驻守吐谷浑北部,定能阻挡突厥,让皇上完成这趟西域之旅。” 宇文化及心里明白突厥经过数年休养生息,已经日益强大,始毕可汗手下数十万雄兵,各部落臣服,隐隐有不臣之心,严意此去若能挑拨突厥与其产生摩擦,必然凶多吉少。 杨林在一旁听着不对劲,“宇文老贼住口,这突厥骑兵厉害,平原开阔又占据有利地势,我儿无险可守,怎能挡住铁骑冲刺,皇上还是修书一封,同意其续娶义成公主,待我军回转中原,背靠长城,才好出兵。” 杨广本来还有些心动,听完靠山王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就想听听严意的想法。 “严爱卿,你作何感想?” “臣觉得相国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始毕可汗狼子野心,就不得不防,况且草原日益势大,若任其发展下去,恐生后患。 ” “嗯,爱卿言之有理,可方才皇叔也说了,此地不利于我军作战,爱卿可有良策?” “皇上,臣认为擒贼先擒王,当初那启民可汗听话,他才是草原的可汗,既然这始毕可汗不听话,不如就换一个听话的来做这可汗。” 杨广听完了觉着有意思,“那爱卿打算如何做?” “臣打算携带同意始毕可汗迎娶公主的圣旨前去面见始毕可汗,若那始毕可汗恭恭敬敬跪迎圣旨自不必说,倘若他敷衍了事,臣就当场取他首级,始毕可汗一死,他麾下部落必自相残杀争夺可汗之位,到时草原大乱,他们定无法顾及中原。” “嗯,看来爱卿不光有勇,而且有谋,真乃大将之材,此计虽好,但草原凶险,朕这就写一道圣旨,封你为平北大元帅,再给你五万兵马,驻守吐谷浑北部随时接应与你,爱卿可要全身而退,朕等你立此天功。” “多谢皇上。” 严意领旨谢恩。抬头看到萧美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直勾勾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 等杨广吃好喝好,众人都散去,杨林急匆匆拉着严意回到自己的书房。十二家太保也跟着来到书房。几人碰头开了个会。 “儿啊,你这次太莽撞了,那草原岂是随随便便闯入的?这明显是宇文化及借刀杀人之计,要暗害于你,你怎能上当?他只需一封书信向始毕可汗说明原委,你恐怕有来无回。” 十二家太保也说,“是啊,十三弟,你做这事应该与父王商量商量” 严意一乐,“各位哥哥,父王,不必如此,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我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你们瞧我的吧。” 杨林还是担心,又让十二家太保跟着严意一起去,临走之时千叮万嘱,严意如果有半点闪失,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就这样隋军兵分两路,杨广带着文武百官向西,严意向北。 一路行军,这一天 来到吐谷浑北部边境,再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了。 严意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草原,吩咐身边的军兵安营扎寨。 营寨扎好,严意升坐中军大帐。十二家太保分两厢站立,大太保卢方开口说话,“大帅,我们要通知始毕可汗亲自来跪迎圣旨么?” 严意看着卢方说道:“始毕可汗不会轻易出草原,身涉险地,宇文化及必定已经写信给始毕可汗,他一定会让我将圣旨送去。” 严意想了想又说,“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你派人通知始毕可汗,让他来迎接圣旨。” 卢方应是。“大帅,难道我们真的要去给他送圣旨么?我军大多是步卒,若进入草原,难当突厥铁骑冲刺。” “大军当然不能进入,就让大军在此地驻扎,我记得临走时带了一些缴获突厥兵的马匹兵器,大哥二哥你们各带一些扮作突厥兵,趁夜晚找几个突厥部落劫掠一番。” 大太保二太保得到军令,转身离开大帐,下去准备。 “三哥,四哥,你二人带领几十名亲兵,扮作从吐谷浑逃难而来的百姓,等大哥二哥劫掠完毕,他们必然要找始毕可汗问个清楚,你们趁机查看他们的动向,打探出突厥牙帐所在,速报我知。” “是。”两人答应一声,下去准备。 “五哥,你身形与我相似,等突厥使者来临,你就穿我盔甲,假扮做我,直接将圣旨交给突厥使者。剩下几位哥哥就每日操练兵马,要杀声震天,让突厥部以为我军要随时兵进草原。” 等几人都领命下去,严意让自己的严家亲兵也都准备好突厥部的衣服。等三太保四太保的消息,一连等了数日,大太保二太保回来交令,又等了几日,三太保终于派人传回了消息,已经打探到突厥牙帐所在,严意带着严家军星夜赶路奇袭突厥牙帐。为了不暴露自己,虽然穿着突厥的衣服,但还是只在夜晚赶路,白天休息。 第24章 突袭牙帐 严意带着严家军星夜赶路,这一天终于靠近了突厥牙帐,牙帐周围戒备森严,若是强闯,不了解突厥的严意必难以找到始毕可汗。于是严意没有打草惊蛇,悄悄的又退了回去,静观其变。 启民可汗死后,早就对义成公主心怀不轨的始毕可汗终于如愿以偿的继承了可汗之位,给隋炀帝发去了续娶公主的书信,由于一直没收到杨广的回文,始毕可汗心怀不满。 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草原诸部落臣服,手下雄兵数十万,始毕可汗的心渐渐有些膨胀,有心给杨广一点颜色看看,于是派遣一万突厥铁骑帮助吐谷浑与隋朝作战,目的是让杨广妥协,同意其续娶义成公主,可这一万突厥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 最近反而好些部落首领质问他为何纵兵劫掠,对他的态度越发不满,加上收到从草原外送来的一封书信,信中说明玉面太岁严意要以送文书的名义取他性命,始毕可汗本来有些半信半疑。听到草原外有隋朝大兵驻扎,要求他出草原跪迎圣旨,始毕可汗对那封信信了几分。心想难道那隋炀帝真要取我性命?最近有意挑唆众部落反对我?听说那严意勇猛无双不可力敌,我此番若去必死无疑,看来我得先试探他一番。 于是始毕可汗叫来心腹大臣出使隋营,让严意把圣旨送进草原,另外探听隋军虚实。等到出使隋营的大臣回来跟他汇报,“可汗,我去了隋营那严意二话没说就把圣旨扔给我了。”始毕可汗听完一想,不对,难道那封信是假的?还是严意不敢来我草原?临时打了退堂鼓?那名大臣不等始毕可汗多想,“可汗,我见那隋营喊杀冲天,有两员隋将拉着马车装的好像是从我突厥部落劫掠来的东西,看样子要兵进我草原,还需早做准备。” 始毕可汗本来还在疑神疑鬼,听完此话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什么送圣旨,什么书信全 是假的,那杨广是想以此稳住我,好挑拨我草原各部的关系,然后进兵我草原,杨广你想错了,你刚刚吞并吐谷浑,就想吞并我草原,简直痴心妄想,来人,带我王令,调兵十万铁骑给我灭了那伙隋军。” 等有人拿着王令调齐兵马走了,始毕可汗越想越气,心想杨广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本来只想要你一道续娶公主的圣旨,你竟然想吞并我草原,等我先杀了你大将严意,再找你算账。 一边想一边走就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帐,高呼一声“公主殿下,臣就要进来了,”说完也不等里面同意,挑帘进帐,里边正坐着一个女人,旁边有一个宫女正在伺候。 “公主殿下,隋炀帝已经把你送给我了,快陪臣安歇吧。”说完就动手动脚,要上手。 义成公主冷着脸,“可有圣旨?” “什么圣旨?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始毕可汗一把推开旁边挡路的宫女,刚要动手就听到帐外喊杀震天。 “冲,杀啊,找到始毕可汗有赏。” 原来严意在突厥牙帐外埋伏了好几天,忽然听到牙帐内突厥大兵调动,牙帐已经没有多少突厥兵守护,又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调走了,立刻带领亲兵奔袭而来,突袭突厥牙帐。 有守门的一看来了一伙穿着突厥衣服的人,还以为是又有部落被劫掠了,来找可汗算账。刚要询问,严意手起槊落,“啪。”拍死了这人。然后大呼一声,“冲。”后边亲兵立刻展开冲锋,进入牙帐见人就杀。 突厥牙帐里几乎能打仗的兵都被调走,因此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挡不住严意冲锋,没一会儿突厥大帐就血流成河,等严意看到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宝帐,大概想到始毕可汗应该在这。于是一路冲杀到此,始毕可汗听到外面冲杀之声,知道不好,刚冲出大帐,就碰到了严意。 严意看眼前这人 穿戴知道是始毕可汗,哈哈大笑:“始毕可汗,你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今天合该你命丧于此,拿命来吧你。”说罢舞动双槊直奔始毕可汗,始毕可汗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冲入大帐,想劫持义成公主当人质。 严意怕他跑掉,一槊朝始毕可汗后背扔来,始毕可汗听到背后恶风不善,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砸中后心,整个人往前飞出数丈,正落到精神未定的义成公主脚下,始毕可汗抬起头哀求的看向义成公主,伸出双手要抓义成公主的脚,义成公主眼露惊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只脚往里一缩,始毕可汗终究没挺住,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严意从后边跟着进入大帐,看到始毕可汗在前面趴着,还有两个女人,坐在床上的那个女人,长得特别好看,柳叶眉丹凤眼,一张小瓜子脸,悬胆鼻,虽然眼里有惊慌之色,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不缺高贵大气,看穿着打扮也是突厥里的重要人物,旁边还有个小丫头,也长得不错,但吓得已经是花容失色,看样子是个侍女。 严意以为是始毕可汗的夫人什么的,就想吓一吓她们,扔掉手中大槊,从腰间拽出宝剑,走到义成公主近前,伸手抓起始毕可汗的脑袋,一剑斩下,四处喷射的鲜血不光溅射到严意脸上,让满身鲜血的严意更填几分妖异,也染红了义成公主的裙子。 义成公主本来正反抗始毕可汗,谁知帐外传来喊杀之声,始毕可汗顾不得别的,慌忙冲出帐外,谁知刚刚出去,就飞了回来,然后从外边进来一个年轻的突厥人,满身是血,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大战。等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到自己近前,一刀砍下始毕可汗的脑袋时,义成公主就觉得一阵呼吸困难,旁边那个宫女早就瑟瑟发抖,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严意把始毕可汗的人头包好,挂在腰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义成公主。 第25章 返回隋营 义成公主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煞气冲天的男子,血染的征袍似乎有杀气流转,手里提着滴着鲜血的人头。心脏咚咚直跳,强行压下心中的害怕,这一瞬间仿佛又变回高贵的皇室公主,义成公主强忍心头不适,缓缓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反叛始毕可汗?” 义成公主这句话是用突厥语说的,她以为眼前这个穿着突厥衣服的男人是因为不满始毕可汗统治而发动叛乱的部落首领。 严意没听懂义成公主的突厥语,看着眼前满眼惊恐却又强装淡定的美女,严意开口用汗语说话:“你是始毕可汗的什么人?我乃大隋皇帝杨广驾前定西大将军严意是也。始毕可汗不尊我天朝上国,妄图对抗天威,本将已将他斩首。” 义成公主听完此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既然是隋朝的将领那么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赶紧用汉语回到:“严将军既是我隋朝将领,如此本宫便放心了,我是大隋义成公主,将军已杀掉始毕可汗,恐怕前线突厥铁骑收到消息,马上便要杀回来了,突厥势大,严将军还是快快离开是非之地才好。” 严意一听是义成公主,怪不得举手投足间没有突厥的野蛮彪悍之气,“原来是公主驾前,始毕可汗一死,那突厥回来必难为与你,公主还是先随我还朝吧。” 义成公主一听严意说的对,再说这些突厥野蛮,民风彪悍,哪比得了中原繁华,于是拉起旁边那个宫女,跟严意说道,“将军,既然如此,可能找两匹马来?待我们收拾细软,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个简单,突厥什么营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马多,我让人牵两匹过来。”严意说完走出营帐,“来人。” 过来几个亲兵,“将军吩咐。” “突厥大营情况如何了?” “回将军,始毕可汗一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斩尽诛绝,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兄弟们正在搜捕。” “嗯,迟则 生变,不用搜了,找两匹好马来,我们尽快撤离这里。” “是。”有一个亲兵下去准备。” 严意对着剩下几个人吩咐,“你们找些易燃之物放火烧了这片大帐,我们撤。” “是。”几人应答一声各自下去准备。 严意回到大营,义成公主身上穿着宽松华丽的衣服不利于骑马,正在那个宫女的伺候下换成短衣,严意进来刚好看到义成公主脱下外套,正搂着雪白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两条玉臂正在套衣袖,可惜胸前裹着裹胸没能一睹芳物。 严意自从出登州连带着赶路,作战,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天天在军营面对着都是老爷们,没见过几个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一看心里有些发热。想起家里温润如玉的媳妇,有些蠢蠢欲动。可知道眼前这人身份高贵,是当今皇上杨广的堂妹,而且此地不宜久留,因此赶紧低头遮掩,退了出去。 义成公主换衣正换到半中间看到严意进来,又退了回去,一时臊的满脸通红,加快了穿衣的节奏。 等了片刻,义成公主红着脸带着那个宫女走出大帐,严意上前告罪,“公主殿下,刚刚臣多有得罪。” 义成公主红着脸,“将军不必如此,事急从权,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义成公主和那个宫女都上了马,俩人在草原待时间长了,虽说骑术不好,但是赶路还是没什么问题。 严意一马当先在前领路,后边亲兵也已集合完毕,一行人出了突厥牙帐,催开战马直奔隋营,这时身后突厥牙帐已燃起熊熊烈火,怕路上碰到前方折返回来的突厥大军,绕道而行,幸好义成公主在草原待时间长了识路,又有三太保四太保派来草原的探子接应,倒不至于迷路,路上有碰到草原上的小部落就劫掠一番,确保食物充足。 严意一行人风餐露宿,这一天终于看到隋营的旗帜。离老远就能听见隋营里喊杀连天。正在操练兵马 。 义成公主看到回到自己的地盘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害怕突厥骑兵追来,路上也没时间打扮,衣服也没时间更换,都是蓬头垢面,刚想快马加鞭回到隋营心里转念一想 “若回到隋营,将来见到皇上,可就再也出不来了,我那堂哥必把我关入深宫之中,甚至若草原下一任可汗继续求娶大隋公主,说不定还要把我送回去。” 想到这义成公主提马走到严意身边,“严将军,本宫有话对你说。” 严意回头一看义成公主跟上来了,“哦?公主殿下有话就直说吧。” 义成公主看了看左右,严意一笑,“公主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我严家亲兵,不会乱说的。” 见义成公主还是有些犹豫,严意吩咐,“你们离远一点。”亲兵立马四散走开,就留下义成公主和严意两个人。 义成公主这才说道:“严将军,我有事求你。你回去可以对皇上说义成公主已死于乱军之中。” 严意一愣,“公主殿下这是何意?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回去见到亲人么?” “非也,我日日夜夜都想回去,只是我也明白此一去恐怕后半生就只能待在深宫,再想出宫好比登天。因此求将军让我回中原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公主说笑了,微臣身为大隋朝臣子,焉能坐视我大隋公主流落民间,公主殿下还是随我回去,到时微臣跟皇上求情,不再限制你就是了。” 义成公主劝了又劝,见严意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松口,义成公主急了,当即摆出了公主架子,美眸一瞪,“严将军,你既如此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本宫了,你执意让本宫面见皇上,等本宫见了皇上,本宫就说你对本宫意图不轨,让皇上好好制裁你。” 严意听完是眼中精光四射,杀意毕露,看向旁边的义成公主,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佩剑,刚想动手,眼珠又转了转。 “好,那公主殿下,微臣遵命就是。” 第26章 强迫公主 义成公主的威胁刚说完就感觉到空气中气氛有些凝重,再看严意杀意沸腾,手已经握向了腰间的宝剑,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自己,义成公主不免有些后怕,后悔刚刚未经思考便说出如此话语,一时间又想起初见严意时那当着自己面砍下始毕可汗人头的画面。听到严意最终妥协,这才放下心来。 严意吩咐一声加快行军,没一会儿就来到隋营大门前,手下有个亲兵催马上前交涉,严意在门口等了片刻,隋营门户打开,十二家太保鱼贯而出,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离老远就喊:“十三弟,可想死为兄也。” 严意与众人汇合,几人说说笑笑走进隋营,大太保卢方跟严意说:“贤弟,继平定吐谷浑后,如今你又立此奇功,看来日后必得重用。” “大哥言重了,还是几位哥哥配合的好,小弟我才能取那始毕可汗首级。” 众人寒暄几句,卢方往左右看了看,一眼看到严意军中混入两个女人,多日赶路,都是蓬头垢面,也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于是指着义成公主,“贤弟,这是?” “啊,大哥,我火烧突厥牙帐时,碰到两个被突厥掠来的汗女,顺手就将他们救回来了。”严意敷衍道。 卢方不信,以为严意行军途中不甘寂寞,强行掠来两个女子解闷,于是语重心长的劝道,“贤弟,你如今有家有业,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要自误,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严意听完,一摆手,“哥哥不必多说了,我自有决断。” 随即叫亲兵把义成公主两人安排在后帐,严意回到中军宝帐,临时开了个大会,十二家太保都分列两旁。 只听严意说道:“如今始毕可汗一死,他手下各个部落不战自乱,就怕始毕可汗手下大将狗急跳墙,强攻我隋军大营,这些天你们严加防守,营外布置陷马坑,绊马绳,多设陷阱,大营不容有失。” 十二家太保纷纷应是。各自下去了。 严意回到后帐,义成公主和那个宫女已经梳洗已毕,正在梳妆打扮,严意进来装作没看到两人,脱掉突厥的衣物,把头上绑成一缕一缕的脏辫解开,门口亲兵又搬来一大桶水,严意就要跳进去洗澡。 义成公主愣愣的看着严意一系列操作,“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严意一乐,“公主殿下这还看不出来么?严某一路行军有些疲乏,也要沐浴休息。” 义成公主急了,“将军,可否给我们换一个大帐。” 严意冷笑一声,“呵呵,公主说笑了,公主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只能待在这里。”严意说完上衣已经褪去。露出健壮的身材。 义成公主一看面红耳赤,捂住双眼,“既然将军要沐浴,那我两人还是出去等着。” 义成公主说完迈步往帐外而去,严意拦住去路。 “公主殿下,严某一个人恐怕洗不太干净,还是劳烦公主殿下帮帮忙如何?” 义成公主终于知道严意打的什么算盘,“严意,你…你…。”气的说不出来话。 严意高呼一声,“来人。” 门口有个亲兵进来。 “营帐五十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违者杀无赦。” 这些亲兵都是系统奖励最忠于严意的,听完二话没说下去了。 义成公主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你们……你们吃我大隋朝俸禄,怎能……怎能如此。” 严意一步步靠近义成公主,“公主殿下,严某为大隋出生入死,公主殿下却要于皇上面前告严某意图不轨,严某怎能不如了公主殿下的意。” “严将军,方才是我口无遮拦,还请将军饶了我吧。”义成公主求饶道。随着严意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也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却。 “公主殿下言重了,严某身为大隋臣子,可不光是能战前杀敌,战后抚恤皇室公主也是臣应尽职责。” 严意看着义成公主穿着高贵端庄的衣服,却又被惊的花容失色的面庞,心里蠢蠢欲动,脚下步伐 不慢,已经走到义成公主近前,义成公主退无可退,闻到熊烈的男子气息,有些目眩神迷,这时旁边那个宫女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严意和义成公主中间。 “将军,请不要伤害公主,让我帮你吧。” 严意火热的目光这才转向这个宫女,发现长得也好看,虽不如义成公主端庄大气的身份,却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个宫女本来是想着帮自家公主顶雷的,等严意火热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时,那如烈日般的气息仿佛灼烧着自己。好像面对大灰狼的小兔子,一时间心怦怦直跳,双腿发软,小脸通红,不敢和严意对视。 严意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绝对自信的眼神才落在义成公主身上,“在吃美味佳肴之前总要吃些开胃菜的,既如此公主殿下且在一旁观战,先待臣厮杀一番。”说完拉着宫女落入浴桶。 ………… 严意久不吃肉,哪能放过如此美味,刚开始还在细细品尝,后边就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那个宫女受不了终于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公主殿下救救奴婢吧,奴婢受不了了。”在一旁的义成公主忍受了近一个时辰的折磨,早就站立不稳,靠墙而坐,两腿并拢,本来想等这个宫女把雷顶过去,好保全自己,哪知近一个时辰,严意不光没收手,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闻听此言,明明心里知道不可以,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迈向深渊。 ………… 等严意梳洗完毕,带好束发金冠,穿白挂素,神清气爽的站在大帐中央的时候,两女已经好似一摊烂泥,连脚指头都懒得动了,两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严意如此打扮,长时间以来,严意都是身穿染血的突厥服,头上扎着十六根小辫,满脸污秽,煞气冲天,好似凶神恶煞。 如今看到严意这锋芒内敛,好似文弱书生般的模样,前后强烈的反差感让两人好奇,又想起刚才严意猛烈的冲锋,直羞得满脸通红。 第27章 攻坚战 义成公主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郎,只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亏,好像还有些赚了,严意低下头趴在两人的耳边,“义成公主已死于乱军之中,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侍女。”说着拍拍义成公主的肩膀,“以后你就叫杨桃。”又对那个宫女说,“你就叫杨梅。” 等严意出了大帐,义成公主只觉的天昏地暗,难道日后真的要做他侍女,倒是那个宫女很快接受现实,“公主,事已如此,恐怕他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奴婢倒觉着不如跟着严将军也不错。”义成公主瞪了她一眼,两人抵不住困意,昏昏睡去。 严意出了大帐,吩咐亲兵好好看管大帐,不许任何人进入。独自在隋营中转了一圈,此时已临近夜晚,火头兵都在埋锅造饭,严意安排亲兵取了一些吃食,亲自端到大帐,看到两女熟睡不醒,于是把吃食放下,单独享用起来,没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叫醒了两女,肚子里咕噜噜的响,两人也顾不得矜持,陪严意一起享用饭菜。 随后严意每日白天在军营指挥加固工事,晚上回后营夜夜笙歌,好不快活。两人也渐渐接受了目前的状态,既无法反抗,不如好好享受。 这一天严意端坐中军大帐,有一报事的军兵进来:“禀报大帅,营外五十里处发现大批突厥铁骑,向我军营冲来。”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是突厥可汗,手下终归有几个忠臣良将,本来奉始毕可汗之命调兵遣将兵发隋营,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后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赶紧安排人回去打探一番,等探事的人回来说突厥牙帐着火了,也顾不上马踏隋营了,手忙脚乱回去救火,等把火扑灭了,找到几个幸存者一问知道是隋军夜袭牙帐,又看到大帐中始毕可汗的无头尸体,手下异心四起,都想争夺可汗之位,于是连夜带着自己的兵走了,剩下几个对始毕可汗忠心耿耿 的大将相互一商量,为了给始毕可汗报仇,整合剩下的人马,凑齐五万铁骑,连夜直奔隋营,誓要取下严意的人头回去祭奠始毕可汗。 严意早就料到突厥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天一直在加强工事,这回听说突厥果然来了,吩咐军兵严加防守。 严意来到营门,登高向远方望去,但见尘土飞扬,一个个突厥士兵满脸狰狞,好比决了堤的洪水相似,向隋营冲来。 等冲到隋营近前,突厥也不讨敌骂阵,直接展开强攻,隋军布置的陷阱起了作用,第一道陷阱陷马坑,底下都是倒立的刀剑,消尖的树桩,掉进去必死无疑。严意安排布置了无数,突厥前军刚刚陷入,后军就跟上来了,也回不了头,就拿人命填吧,活生生把陷马坑填满,突厥军继续往前冲。 第二道陷阱绊马绳,有两名隋军藏在挖空的地下,等突厥的马冲过来,将手中埋于地下的铁链拉起,把突厥兵绊倒无数,摔落马下的突厥兵来不及起身,后边蜂拥而至的军队就把他踩死,等突厥杀掉藏与地下的隋兵继续冲锋,就到了隋营的大门前。一时间万箭齐发,突厥又倒了一大片。 骑兵本就不适合攻坚战,何况又损失那么多人,后边指挥突厥作战的大臣一看,攻不下来,鸣金收兵,第二天继续组织冲锋。一连攻了五日,突厥损兵折将,隋营是纹丝不动,草原上的形势越发紧张,没有始毕可汗的约束,一些小部落已经趁机发展势力,开始吞并比自己还弱小的部落,前线攻坚的突厥兵没有首领,只知道是为复仇而战,刚开始还满腔热血,等连攻五次未能奏效,有些人坚持不下去当了逃兵,起到了连锁反应逃兵越来越多,很快组织进攻的突厥大将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有效的进行第六次攻坚。几个人一商量,无奈带着突厥退兵。 等在隋营憋了数日的严意收到突厥退兵的 消息,带领十二家太保,点了三千隋军,兜着屁股追杀突厥,突厥见状回头交战,等严意一槊拍死突厥大将,接连作战五日的突厥心里防线崩塌,四散逃窜,最终突厥不敌严意,严意带着大量战利品满载而归,脑海中系统终于说话:“恭喜宿主第一次战胜突厥,奖励龙威虎胆,日后宿主放开气势有龙虎威严,风云相伴。” 严意回到中军大帐,安排宴会,款待众位太保,酒席间严意举杯:“各位哥哥,如今始毕可汗身死,他手下大将死走逃亡,草原各个部落自相残杀,我大隋可高枕无忧奕。” 十二位太保哈哈大笑,“贤弟所言甚是,想那始毕可汗一介武夫,怎能看出贤弟所设妙计,一招调虎离山就让突厥部群龙无首。来,喝。”众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深夜。 众人喝到深夜,十二家太保都醉意熏熏被亲兵扶着回帐休息,严意天生酒量好,越喝精神越亢奋,等十二家太保陆陆续续都走了,严意独自一人也意兴阑珊,回到后帐,这几天义成公主逐渐接受了自己杨桃的身份,等看到严意满身酒气的回来,“将军,我听到军营之中军兵都在庆祝,可是前线有捷报传来么?” “哈哈,公主殿下,突厥兵已经被臣杀退了,往后不必再担心草原,微臣为大隋朝立下如此泼天大功,公主殿下还不上来好好犒劳犒劳微臣么?”和侍女杨桃比起来,严意更喜欢义成公主这个身份,有种特殊的刺激感,因此私下里严意还是称呼公主殿下,甚至要求她换上公主的服饰,摆出高贵的样子,总能让严意欲罢不能,义成公主本来不愿意,奈何原来与自己最亲近的杨梅已被严意临阵收服,叛变投敌,导致自己孤掌难鸣,只能任其摆布。 严意对杨梅说:“梅儿,快给你桃儿姐姐换好衣服,我今天要为大隋公主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桀桀。” 第28章 炀帝西巡归来 杨梅从包袱中翻出公主服饰,屁颠屁颠拿到杨桃近前,“公主,让奴婢伺候你换上吧。” 杨桃杏眼圆翻,“好你个小蹄子,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帮着别人欺负本宫,日后本宫再好好与你算账。” 终究是逆不过两人,严意看到那个高贵的皇室公主仿佛又回到眼前,加上今天没少喝酒,本来清醒的头脑也有些晕晕乎乎。 “公主殿下你应该抬起高傲的下巴,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来,这样更有利于微臣鼓舞士气。”严意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杨桃脸色通红,有心不愿意任其摆布,心里转念一想也罢,既已如此,还何必装模作样,就随了他的意吧,只盼将来他能好好对待我们主仆,好好守护大隋江山。思来想去,还是勉强拿出了公主架子,严意嘿嘿直乐,狼吼一声冲上来,好好享用自己的胜利果实,旁边杨梅露出姨母笑,怕严意伤到自家公主,赶紧上前帮忙。 ……… 从这一天开始,没有外敌的威胁,严意在隋营的生活总是充满惊喜和刺激,后来连中军大帐也不去了,整日在后帐寻欢作乐,乐此不疲。隋炀帝巡视西域,还没有回来,为了以防万一,严意只能继续驻守吐谷浑北部。 一个月后,隋炀帝带着文武百官终于浩浩荡荡从丝绸之路回到吐谷浑,严意吩咐拔寨启程,两股隋军与黑雄关交汇。 临走之时严意特别吩咐亲兵,一定要看好杨桃杨梅,不准暴露于人前,虽然现在两人都被严意治的服服帖帖,但严意还是不敢赌,万一两人不甘寂寞跑出来,被杨广知道,严意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以杨广喜怒无常的性格来说,搞不好严意就得扯起大旗,落草为寇。 严意还是更喜欢白天为皇上尽忠,夜里为公主尽忠,如此方才不愧大隋好男儿。 等严意带着十二家太保回到黑雄关,杨广早就收到信了,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脸上笑开了花。 “哈哈,严卿家不愧是老天赐予朕的肱骨之臣 ,朕有爱卿在,大隋江山无忧奕。” 看到严意下马行礼,杨广双手相搀,看着严意满意的点点头,恐怕任谁都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好似弱不禁风的玉面书生,当他登上战场向敌人显露獠牙的那一刻,就仿佛择人而噬的凶猛巨兽,胯下马掌中槊,所向无敌,更难能可贵的是严意有勇有谋,真乃一员帅才也。 杨广这次出巡遭了大罪,本来听着宇文化及给他规划的蓝图,一路往西,巡视西域诸国,结果越往西走越苦,越往西走越寒,虽然听从严意的主意多带了保暖之物,还是有许多士兵得了失温症,杨广早就想回来,可拉不下面子,若大隋皇帝西巡半途而废这话传到别人耳中杨广可接受不了,因此勉勉强强完成了西巡,见完诸国的使臣,不多停留马不停蹄一路往回赶,终于赶回了黑雄关,临近中原杨广反倒不着急了,想起严意还在驻守突厥,叫人打听打听前线战况如何。 杨广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严意头次挂帅领兵外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严意说要摘取始毕可汗的项上人头,杨广只当是严意年纪轻轻不知草原凶险。不知底细,始毕可汗岂会轻易面见严意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最好的结果就是始毕可汗接到圣旨,续娶了义成公主,加上有大军威胁,不敢轻举妄动,让自己安安全全的完成西巡,如此严意功劳就不低。 可当草原的战报呈交到杨广面前时,杨广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大吃一惊。随后倒吸一口冷气。 “嘶,好个严意,火烧突厥牙帐,斩首始毕可汗,兵退突厥,如此人物真莫非天人乎。” 想到这里,杨广又哈哈大笑,“天人降世相助,朕果然乃真命天子,大隋盛世合该由朕开启。” 杨广传令一连庆祝好几天,席间和靠山王杨林频频敬酒,靠山王也高兴,乐的找不到北了,直呼自己后继有人,严意比自己强,皇上可要好好封赏一番。 旁边宇文化及恨的牙痒痒,因 为西巡让杨广受罪之事,杨广好几天没理他了,心想如今严意又立此大功将来朝堂之上还有我宇文父子的位置么?本来想一封信要了严意小命,谁想到那严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反而助其成事,看来真是小看他了。宇文化及心里暗恨。 杨广听说严意领兵回来,高高兴兴出城迎接,这一见到严意满心欢喜就想给严意加官进爵。 “严爱卿,你此番平北有功,朕加封你为驻国……” 杨广驻国两个字刚一出来,宇文化及站不住了,这几天宇文化及一直淡化自己,说的话也比平时少了,现在一看杨广要给严意加官进爵,再加就要赶超自己了,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出声打断:“皇上且慢,臣有话说。” 杨广一愣,看着宇文化及着急忙慌的样子,到底是自己的从龙之臣,真给宇文化及面子。 “爱卿有话直说。” “皇上,严将军虽立如此大功,必是我大隋栋梁之才,但现在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若将来再立大功,岂不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皇上还是先赏赐些金银财物,让严将军再随靠山王回登州学习几年,日后招至身前效力必能服众。”宇文化及想着先把严意支开,到时杨广还不是只听我一个人的。 宇文化及说完没等杨广说话,杨林从杨广身后气急败坏的蹦出来了,本来杨林撸着自己身前长髯笑呵呵看着严意,心满意足。听杨广要封官更高兴了,哪知旁边宇文化及蹦出来嘚不嘚一顿反对,看着架势杨广还要同意。杨林气的胡子都揪了几根下去。 “呸,宇文老贼,放你狗屁,皇上圣裁岂容你在此放肆。” 杨广听了宇文化及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再一个杨广怕他叔叔杨林,真把严意留在京城,杨林隔三差五进趟京看儿子,自己还怎么醉生梦死,天天被杨林拉着处理公务岂不找罪受?因此头脑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嗯,还是把严意安排到登州,这爷俩远离京城,到时朕做点什么他也管不到我。 第29章 回家 杨广打算听从宇文化及的安排,把严意杨林都派回登州,朝廷里就留下心腹之臣,到那时说什么干什么没人反对,杨广想到这里,对严意说:“爱卿,丞相言之有理,你意下如何?” 杨广这意思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好收回,给个台阶,让严意就坡下驴,随便领些赏赐就算了。 严意本来也没打算去长安,先不说自己还藏着大隋公主,去了长安人多眼杂,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就算没有藏匿大隋公主,严意有家有业,都不在京城,若是把家眷迁到长安,将来有朝一日大隋真亡了国,家眷卷入战乱就不好了,再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杨广喜怒无常,自己哪无意之间得罪与他,给自己来个抄家灭门冤不冤。 因此严意也就顺着杨广说话,“臣也以为相国大人说的不错,皇上予臣已有天高地厚之恩,臣万死不能回报与皇上。” 杨广听完更开心,不骄不躁,知进退,也就越喜欢严意,“既如此,朕赐你黄金万两,锦缎百匹。” 说完杨广脸一红,人家立这么大功,就赏这些东西,杨广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有些羞愧,琢磨再赏点什么?后来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上面描龙画凤价值不菲,递给严意,“朕赐你金牌一块,日后你来京城可随意出入皇宫,不必通报,有此令牌,你有先斩后奏之权。” 杨广这才感觉差不多了,旁边宇文化及一听严意权力也太大了,还想阻拦,眼角的余光瞥见杨广眼神,细细一想不愧是皇上。看似赏赐给严意巨大的权力,其实没什么用,这仗打完严意跟着靠山王回登州,没有圣旨调用,还不知道几年才能来一次京城,更别说进皇宫,那先斩后奏之权更没用了,也就能对平民百姓使使,真要杀错了人,靠山王也不能放过他。 宇文化及也心满意足,在场的就老杨林不满意,气呼呼瞪着宇文化及,心想宇文老贼,你巧言令色欺瞒圣上,将 来有朝一日我非把你乱刃分尸,以解心头之恨。 杨林在这独自生气,严意在旁边看出来了,等杨广文武百官回到银銮殿排酒庆祝,严意就坐到杨林身边,“爹,别生气了,儿本来也没想当大官,还想多在您老面前尽孝呢。” 杨林一看是严意,终于强行压下心头火,“嗯…老夫与宇文老贼誓不两立。” 爷俩好长时间没见,杨林有一肚子话和严意说,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杨广一看,喝也喝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吧,醉熏熏的站起身来,“众卿家,朕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了。” 文武百官起身相送,杨广往旁边一看严意在这站着,为了表示拉拢人心,表示和严意亲近,“严爱卿,就由你扶朕回宫吧。” 严意赶紧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头称是。 严意扶着杨广回到寝宫,萧美娘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杨广喝的已经醉熏熏,赶紧起身接过,扶着杨广躺到床榻之上。 萧美娘回头直勾勾盯着严意,祸国殃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媚眼圆翻,浑身上下曲线苗条,增之一分则胖,减之一分则瘦,如果让严意形容此时的心情,就好像面对着千年的狐狸精,想狠狠冲上去肆意疼爱一番,萧美娘走到严意近前,撩人的香气充斥了严意的鼻孔,“严将军既然来此不如喝杯醒酒茶再走吧。”连声音都撩人心弦,让人不忍拒绝。严意突然懂了纣王的乐趣,羡慕的看了看杨广,“皇后娘娘,微臣还有公务处理,先行告退了。”严意怕待久了出洋相,回绝了萧美娘。 严意刚刚后退两步,萧美娘似乎是急于挽留,往前快走了两步,脚下没站稳,正正好好扑到严意怀里,严意心里感叹,不愧是萧美娘,拿捏男人到如此地步,还有何人能逃脱她的掌控。 严意怀里仿佛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某项冲动,扶起萧美娘,头也不回的走了,后边萧美娘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微微 有些喘粗气,如果说她是对付男人的毒药,那么同理严意对女人同样是一副毒药,萧美娘看似拿捏,实则心里也并不平静。 严意走在路上脑海中全是刚刚萧美娘的音容笑貌,干脆哪也没去,严意的五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出了城回了隋营,找到杨桃杨梅,“看来今天又要辛苦公主殿下了。” 杨桃一脸茫然,“皇上不是接见你么?你怎么回来了,莫非出什么事了?” 严意没敢说是实话,这要告诉杨桃是被你嫂子勾引的,哪还有严意的好处。 “啊…怕你们独自在军营不习惯,这不是回来陪陪你们么,再说这么久没见我也想你们了。” 把两个女人感动的眼泪汪汪,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随即坚定了死心塌地跟随严意的心。 严意和她俩聊了一会儿还是直奔主题,“公主殿下,你也知道现在非常时期,人多眼杂,就辛苦公主殿下咬着点东西了。” “什么……唔……唔……” ……… 次日,严意回到黑雄关,杨林告诉严意,带着本部兵马返回登州,仗打完了,回家。 严意安排人通知手下隋军,整个军营一片沸腾,都早早就想回去了,见老婆孩子。 杨林点齐军队,身后跟着十三家太保,在后边一望无际浩浩荡荡的隋军开往登州。 严意偷偷把杨桃杨梅藏在亲兵队伍里。跟着大部队一路行军。 从吐谷浑到登州几乎横跨整个大隋朝,路途不短,又是打了胜仗而归,没有急行军,因此路上颇耗费时间,一连走了好几个月,这一天终于是来到登州。 严意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府,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严意想家想疯了,催马来到杨林马前,“父王,孩儿思家心切,可否让孩儿回家看看。” 杨林一乐:“儿啊,你此番为我大隋开疆扩土,立此大功,这点事为父还能不允么?去吧,另外皇上赐你金牌,你以后也不用来靠山王府处理公务了,那些杂事交给你十二位哥哥即可。” 第30章 严府琐事 严意高高兴兴带着亲兵卫队一路狂奔,回到严府,严府已经门户大开,严玲,杏儿,杜兰香等人站在门口把严意迎接回家,回到后宅,严意拉拉这个,亲亲那个,一诉相思之苦。 严意把杨桃杨梅带进来,对着几人说:“夫人,这位是义成公主殿下。只因对夫君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夫君万般无奈之下才冒险将她们带回家。” 杨桃美眸一翻,瞥了一眼严意,不是你强迫我们跟你回来的么?杨桃没有戳穿严意。 严玲几人听说是公主殿下吓了一跳。赶忙要见礼,杨桃伸手相搀,“几位夫人不必客气,如今义成公主已死,我现在是严将军的侍女杨桃。” 严意在旁边也说:“杨桃的身份特殊,不便暴露,日后你们就把她当做侍女便可。” 严意说完安排酒宴,几人边吃边聊,严意把从离家后经过讲述一遍,听到严意亲自战场杀敌,对抗千军万马,哪怕严玲见到严意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也有些心惊肉跳,替严意充满担心,可又听着严意西定吐谷浑,北御突厥,深受皇上的重视,几人都为严意感到高兴,自家的丈夫有本事,身为妻子都与有荣焉。 一聊聊到深夜,时间就不早了,严玲给杨桃杨梅安排好了住处,杜兰香杏儿都回屋睡觉,大家把时间都留给了严意严玲。 严意拉着严玲回到房内,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都对对方知根知底,严玲明白严意别看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在家里却是个无赖性子。尤其是晚上,总会有些羞人的主意,让人怪难为情的。 “夫君,你对公主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你说皇上不知道此事,这可是掉头的大罪,公主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我可不信。这到底怎么回事?” 严意知道瞒不住严玲,把义成公主威胁他的事情一说。“夫人,当时我也就头脑一热,没想到真砸到手里了。你说 怎么办?” 严玲小嘴一撅,“哼,活该,谁让你那么做的?出去打仗还能带回两个女人,亏我们在家里这么担心你,没想到你倒是不会亏待自己。” “原来夫人是吃醋了,夫人直说便好,以后夫君天天陪着你如何?” 严玲咯咯直乐,“不要,我可受不了你,你还是找旁人吧。”严玲刚想跑,就被严意拽了回来。 “夫人哪里跑?看来今天为夫要大展神威,好好弥补弥补夫人的相思之苦了。” …… 严玲以为自己经过长时间的空虚寂寞,已经可以独战严意,哪知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没过一会儿就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空乏的身体就得到满足,甚至有些溢出了。 两人苦战一百个回合,严玲终于体力不支,高声呼叫外援,“杏儿,杏儿。”杏儿早就回去休息了,严玲的求救声终究淹没在了严意一次次的进攻之中。 第二天,严意精神抖擞的叫来了严府的管家严龙,让严龙辞退掉一部分人,把自己的亲兵都安排在严府上下,除了内宅留下几个丫鬟老妈子,严府外院已经是固若金汤,如此严意才放心。现在即使有响马土匪席卷登州,严意也有充足的时间带着家眷撤离。 现在严意也不用去靠山王府办公,因此安排好严府之事又回到内宅与家人团聚。 到了晚上严意刚想找严玲纠缠,严玲早早就跑回住处反锁房门,说什么也不开,严意就来到二房夫人杜兰香的房间,杜兰香今天见到严玲的时候,看到她哈欠连天,满身疲乏的样子,一阵心悸,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严意的对手,听严玲偷偷告诉晚上要反锁房门好好缓缓。怕严意晚上来找自己,于是找来外援杏儿,杏儿本身想姑爷想的紧,半推半就之下留宿在了杜兰香的房间,两女碍于面子,早早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等严意摸着黑偷偷打开房门来到床边 ,听着空气中急促的呼吸嘿嘿直笑。 “杏儿怎么来兰香姐房间了?是想我了么?” 把杏儿说的小脸通红再也沉不住气,跳起来,“才不是,是兰香姐姐说她晚上失眠,杏儿才来陪兰香姐姐的。” 杜兰香忍不住还是坐了起来,装作惊讶,“夫君怎么不去玲儿妹妹那里,反倒来这里了。” 严意也不揭穿她,“听说夫人近来失眠,为夫给夫人带来了一济良药。” “夫君还会看病么?怎么没听玲儿妹妹提起过。”杜兰香没病,听到严意说给自己带来了药,以为他关心自己,真的把自己当成病人了。 “那当然,让为夫给你打一针,保管药到病除。” “打针是做什么?”杜兰香不明所以,倒是旁边的杏儿猜出了什么,两眼放光。 严意装模作样一本正经,“杏儿,打针难免有些许疼痛,你帮着按住你兰香姐姐。” “好嘞。”杏儿兴奋的趴在杜兰香身上。按住杜兰香双手。 杜兰香有些慌了,“夫君,妾身其实没有失眠,你还是让杏儿下去吧。” “没事儿,有病没病打一针,都可以让你身心健康,夫人做好准备,为夫要来了。” ……… 又过了一日,白天说说笑笑的众女一到晚上都纷纷恢复了对严意的戒严,门窗紧锁,防严意如防狼。无可奈何的严意来到了杨桃的住处,“公主殿下,微臣为大隋尽忠职守,公主殿下不会坐视微臣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 等了片刻,房门里传来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你把杨梅叫来。” ……… 严意的幸福生活由此开始,不用办公的严意,白天享受着挥金似土的快乐,晚上享受着软玉温香的喜悦。偶尔再去靠山王府转转,看看靠山王杨林,陪靠山王喝喝酒聊聊天,再看这十二家太保忙里忙外处理公务,脚后跟贴屁股蛋儿,严意仿佛退休老干部似的,背着手溜溜达达。 第31章 劫黄岗 长安 皇宫 杨广西征归来就没有一天不是在兴奋中度过,心里美不可言,这些天以来,草原大大小小数个部落都送来了降书顺表,杨广坐到金銮殿之上美滋滋,只觉的自己北御突厥,西平吐谷浑,让大隋朝达到空前鼎盛,超过三皇五帝,如此功绩小小的金銮殿已经放不下他了,杨广认为这皇宫有点小,凭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这皇宫有点配不上自己。 可是修建宫殿,需要大量的钱财,杨广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连夜就把宇文化及和越王杨素叫进皇宫,让他们二人出个主意,这俩人狼狈为奸,对杨广的脾气性格,喜欢什么了如指掌,今天想出来主意杨广有赏,要想不出来,杨广翻脸无情就得收拾他们俩。 两人一商量,还真给杨广出了个主意,说:“皇上,如今我大隋空前鼎盛,四海皆服,皇上想扩建宫殿,怎能没有后宫佳丽填充,不如让我大隋在朝为官的官员和世间大族贡献自己家年龄合适之女子,供皇上挑选,若没有女子,或不愿进宫的,就让他们花钱给皇上修建宫殿,如此方能两全其美。” 隋炀帝听完了大喜,“好,不愧是朕的宇文爱卿,就这样办。” 一道圣旨从皇宫里发出来了,天下皆惊,有人为了巴结杨广就把自己家长得好看的女子送入宫中,有人不愿意送或者家里没有合适的女子,就送钱给杨广。 但总有既不愿花钱,又不愿送女子的,又得罪不起杨广,现在杨广风头正盛,大隋朝周边四海皆服,尤其身边有横勇无敌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还有灭吐谷浑,北御突厥的定西大将军玉面太岁严意,这个时候得罪杨广还能有好果子吃么?怎么办呢?只能利用手中的权力压榨百姓,加税。 一时间怨声载道,民怨四起。老百姓什么都不懂,觉得是皇上在原来的税上再加税,只为了供给自己享乐。上山落 草的,加入土匪响马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杨林在登州也收到信了,杨林气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心说皇上,你糊涂啊,刚刚打完仗,现在就应该休养生息,怎能如此大张旗鼓修建宫殿,定是那宇文化及蒙骗与你,才让你做出如此决定,日后我必将其碎尸万段。 杨林想归想,圣旨还得照办,虽然作为亲王,贵为皇叔,杨林也得按圣旨说的来。和山东大小官员凑了凑,杨林出了大头,最后凑齐了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这算是山东登州共同的钱。 杨林叫来大太保卢方,二太保薛亮,对他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保护皇岗,安全送到京城。 本来杨林是想让严意送这趟,但是严意现在不光是杨林的十三太保,还是大隋朝的定西大将军,和自己坐镇登州,没有圣旨怎能擅离职守,亲自进京。因此杨林也没跟严意说这件事,掏钱的时候也就帮他掏了。 在自家十二太保矮子里面拔高个,最终挑出来老大老二还有那么点本事,就把护送国币帑银的任务交给他俩了。 俩人一路上不敢怠慢,刚走到山东长叶林小孤山,卢方就把马带住了,往左右看了看就一皱眉。薛亮看到前面大哥不走了,追上来问:“大哥,怎么不走了?” “贤弟,你看,此处山连山岭连岭怪石横生,山林茂密,恐怕有响马滋生,告诉所有人打起精神,不可大意。” 卢方刚说完没走两步,两边伏兵四起,穿的衣服都各式各样,从山上冲下来一员大将,红盔红甲,绿罗袍,舔着一个草包大肚子,手里拿着一柄八楞金攥开山钺,斧头像车轱辘一样,胯下一匹大红马,这马的肚子也不小,和马上这位也差不了多少了,正是程咬金。 嘴里喊着土匪的口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嘣半个说不字,你来看,一斧子一个,爷 爷给你们切开凉着。” 卢方上前搭话:“大胆响马,竟敢截皇岗,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 “你管我吃什么,劈脑袋。” 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别看程咬金就会三斧子半,在四绝里也占着一绝。两招砍掉卢方的头盔,把卢方吓得一摸脑袋,看看脑袋还在不在,一看又一斧子劈开,卢方拨马就跑。后边的军兵一看主将都跑了,跟着就跑,程咬金兴起追了一段距离,卢方气的咬牙切齿,拿了钱还想赶尽杀绝不成?回头问他姓名,程咬金把名字一报,山谷里兜风,卢方也没听全,就听了个程达尤金,连滚带爬一路跑回登州。 等卢方薛亮回到靠山王府,见着靠山王一说国币帑银丢了,靠山王勃然大怒,“啪!”把身前的桌子拍翻了。 “卢方薛亮。” “在” “在” “本王临行前怎么和你们说的?让你们小心谨慎,你们好大的胆子,丢了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还有脸回来面见本王。拖出去,杀了。”杨林气的须发皆奓。眉毛都立起来了。 “啊,王爷,饶命啊,爹,饶命啊。” 两人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的喊饶命,两边站着的军兵不管这个,听到靠山王吩咐,二话不说上来抹肩头拢二臂,把两人压下去了,等两人求饶声渐渐地远了,剩下几家太保和棋牌官一看,这真要杀,赶紧跪倒一大片求情。 “父王,念在大哥二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是饶了大哥二哥吧。” “是啊,王爷,还是饶了两位太保吧。” 杨林本来也没想杀他们,毕竟这么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哪是这么容易就割舍得了的,看到这么多人给他俩求情,也就顺坡下驴让人把卢方薛亮放回来了。 卢方薛亮劫后余生,本来以为这次就永别人世了,没想到靠山王又把自己叫回来了,千恩万谢。 “多谢爹爹不斩之恩。” 第32章 捉拿响马 靠山王低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苍老的面庞往下一沉,呵道:“唞,非是本王不忍杀你们,是众位将军太保求情,本王这才网开一面。” 卢方薛亮赶紧给旁边众位太保棋牌官拱手谢恩。老杨林这时又问话:“你二人可曾见到那响马模样?” “爹,见着了,手里的国币帑银就让他抢去的,我还跟他交过手,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想到程咬金,两人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杨林又问:“你们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知道,他报了名了,说一共有俩,一个叫程达,一个叫尤金。” “可看到那响马大概有多少人马?” 卢方薛亮听到这句,心想不行,不能说实话,这人要说少了,不显的我俩太废物了,还得编。卢方给薛亮一使眼色。 “回父王,大概有一万人马。” “啊,反了,反了,去给本王找来妙笔丹青,将这二人面貌描述出来。”杨林听完了气的嘴唇直哆嗦,什么响马能聚齐一万多人,那山东岂不是遍地是响马了么? 吩咐手下人找几个会作画的。要绘制人像图,旁边有几个军兵下去找人去了。 军兵找人这功夫杨林也没闲着,看着台下卢方薛亮那狼狈的模样,心里有股火憋着难受,气不打一处来。 “你二人丢失皇岗,虽死罪饶过但活罪难免,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这回两边站着的人不敢求情了,眼睁睁看着二人被拖下堂去,没一会儿惨叫声传来。 “啊,啊,疼死我了。” 等卢方薛亮这二十军棍打完,有人架着他俩,拖到大堂之上,众人再一看,都纷纷皱起眉头,这俩人太狼狈了,本来就吃了败仗一路灰头土脸的跑回来,又被打了二十军棍,屁股上,背后已经血肉模糊,衣服都打破了。两人满含泪水,互相搀扶着才勉勉强强站起来。 这会儿出去找妙笔丹青的军兵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三个画师,每个人都背着包袱,里面装着作画的工具 。 卢方薛亮就在这大堂之上,把程咬金的模样形容一遍,妙笔丹青根据卢方薛亮的形容慢慢作画,凡是画的高了,胖了,瘦了,卢方薛亮一一提醒,这张画就作废重画。 最后画了几十张,终于一张靛脸朱眉,舔着一个草包大肚子的程咬金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卢方薛亮等画好了拿起来一看。 “王爷,就是他。” 靠山王杨林拿过来又再三确认,“嗯,你二人先下去吧。” 卢方薛亮一瘸一拐的互相搀扶下去养伤。 杨林把妙笔丹青叫来,吩咐以最快的速度照着这张画再画几十张,又叫来旁边的亲兵,等画好后让他骑快马把画送到山东节度使唐壁府上,责令其限时一个月破获此案,追回被抢去的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不然就要他的脑袋。 唐壁收到靠山王的信,只感觉五雷轰顶,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唐壁直气的哇哇爆叫,把桌子掀了,茶杯也摔了,心里骂靠山王,也就是你嘴大我嘴小,你手下人办事不力把皇岗丢了,你要我的脑袋,那响马劫了皇岗还敢在这待着么?早跑没影了。你让我上哪抓去。 唐壁想归想,事还是得办,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靠山王。唐壁在家里琢磨,我肯定是不能亲自去抓,这大海捞针上哪找去?就得给下边人施压,靠山王压我,我就压他们。唐壁把济南知府孟红功叫来,把事情一说,限期二十天破获此案,不然要他的脑袋。 孟红功回家破口大骂唐壁,又把自己手下找来,限期十五天破获此案,就这么一层一层的施压下去,等历城县知县徐有得收到消息,就给了七天期限,七天办不成人头落地。 徐有得没法往下推了,他算是最小的官,再推就推到老百姓身上了,等回到县衙门,徐有得没办法,把手下两个官差,樊虎,连明叫来,让他们破获此案。 樊虎连明第一天出去逛了一天,一无所获,徐有得升坐大堂拍了两人一顿大板,把两人打的 呲牙咧嘴。最后樊虎连明一看实在受不了,给徐有得出了一招。 “大人,你打死我二人也破不了此案,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能破。” 徐有得一听眼睛一亮。 “何人?快快讲来。” “大人,此案想破,我山东有两个人能破此案,头一个就是山东济南府的玉面太岁严意严子程。胯下踏雪无痕驹,掌中独脚娃娃槊,西定吐谷浑,北御突厥,能耐大的没边了,现官拜十三太保,定西大将军,而且严家产业遍布山东各地,私官两面手眼通天,他想破此案手到擒来。” 现在的严意可不是当初那个严家女婿,随着杨广西征回来,西平吐谷浑,北御突厥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大隋朝举国欢腾,同样在前线大放异彩的严意也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什么一出世槊定三关,夜入草原。 有好事者口口相传,还有的人添油加醋把严意描绘的与神人相似,因此在整个大隋朝内,严意现在是相当于后世的明星一样,也就是大部分人没见过严意,加上有人把严意说的神乎其神,什么长得人高马大,三头六臂,几乎是照着神话传说里的神人描绘。真要是知道严意长什么样,严意一出现必是前呼后拥。 可徐有得听完“啪!”把惊堂木一拍。 “废话,我要是能请动严意还要你们做什么?来人,接着给我打。” 眼看旁边棍子又举起来了,樊虎赶紧说道。 “且慢动手,大人,还有一个人也能破获此案。” 徐有得一挥手,两边人停下来了。 “谁?” “秦琼秦叔宝,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三洲六府半边天,原来和我们一样也在您手下办差,现在是山东节度使唐壁手下棋牌长,秦琼号称小孟尝,认识的人也多,若能得他相助,也必能破获此案。” 徐有得愣了一下。 “嗯,您们说的有理,可秦琼如今也官居高位,虽然我与他有些交情,他真的能帮我么?” 樊虎嘿嘿一笑。 “大人,你听我细细道来。” 第33章 诈登州 樊虎连明继续说道:“大人,秦琼号称孝母赛专诸,是一个大孝之人,你去求求秦母,若是秦母愿意帮忙,此事成亦。” 徐有得听完点了点头,和樊虎连明买了些礼物直奔秦府,等见着秦母,徐有得老泪纵横,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一遍,最后双膝下跪,说您要不帮忙,我就跪死在这里。秦母看着徐有得可怜,把秦琼叫到身前。 “叔宝,你原来在徐大人手下办公,徐大人也待你不薄,如今徐大人有难,你也应该尽力而为,帮徐大人渡过难关。” 秦琼本不愿意帮忙,这些天一直称病不出,就怕找到自己,奈何母亲发话,秦琼没办法就把这件事应下了。 登州 严府后宅 严意最近好不快活,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混日子,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严意每天想着法怎么玩,就看严意斜靠在太师椅上,身着宽松的睡袍,露着洁白的胸脯,旁边严玲给拨着水果,一口一口的喂给严意,身边杏儿,杨梅一个给捏着肩,一个给锤着腿,杜兰香在旁边正弹着一张琴,妙音入耳,严意眯缝着眼睛看向正前方,杨桃身着长袖,跟着音乐偏偏起舞,这是严意刚刚开发出来的技能。 杨桃原来在宫里见过许多舞女,每逢过年过节,皇宫里庆祝,这些舞女就表演歌舞,长时间耳目熏染之下,杨桃也跟着学了那么一套半套的,有一回严意与杨桃战斗中无意间发现杨桃的身体柔韧似水,在细细盘问之下,杨桃终于受不了严意的逼供,合盘拖出。 同理杜兰香的弹琴技能也是如此被严意知晓,从此严意过上了歌舞升平的生活。 严意听着音乐看着舞,感叹这才是腐朽的古代贵族生活。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们都深藏不露,看来日后还得好好开发开发,万一再逼出什么隐藏技能来,岂不是意外之喜。 严意接过严玲刚刚剥好的橘子,掰下两块,一块喂给捏肩的杏儿,一块喂给捶腿 的杨梅。 “杏儿,梅儿,看你们公主姐姐和兰香姐姐多有才学,日后可要跟着她们好好学习,将来出师以后表演给我看。” 严玲一把将严意手中剩下的一多半橘子塞进严意嘴里。 “别听他的,最近越来越放纵了。夫君,虽然如今四海升平,你也该多多练习武艺,可不要荒废了。” 严意哈哈大笑,把严玲搂在怀里,“玲儿放心,为夫即使三年不习武,仍然是天下第一。为夫每天保持在什么状态,你还不知道么?” 严玲羞红了脸,轻轻唾弃一声。 自从严意服下那枚龙精虎猛丸,严意的身体就永远维持在了那个状态,精力无限,甚至连样貌都维持在了十七岁,从那以后只长年龄不长身体,因此原来每天练习武艺的习惯也就荒废了。 杜兰香的琴声停止,杨桃的舞也跳完了,做了一个收尾的动作,脸上香汗淋漓,快步走到严意身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严意亲自给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杨桃。 “公主殿下辛苦了。” 杨桃翻了个白眼。对于严意一直称呼自己公主殿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少折腾我两天,我就谢天谢地了。” 严玲捂嘴偷笑,“杨桃姐姐,你的舞真好看,兰香姐姐的琴也弹的好。” 两女得到严玲的夸赞,都喜笑颜开。 “玲儿妹妹想学,我们也可以教你,以后就让玲儿妹妹给夫君歌舞助兴。” 两人打趣严玲,严玲不甘示弱,也打趣两女,三个女人越聊越近,就把严意扔在一边,后来杏儿和杨梅也加入聊天的行列,从刺绣到诗书,五个女人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严意感到自己被孤立,想加入她们,严玲却说是女人家的私房话,夫君听不得,把严意赶出了房门。 等门关上了那一刻,严意在风中凌乱。 “哼,不让我听,现在你们人多势众,晚上再逐个击破,细细拷问你们。” 严意一想好长时间没去靠山王府转悠, 看一看他们忙碌的姿态还是挺有趣的,于是严意回屋换好衣服,奔靠山王府而去。 等严意见到靠山王,就发现杨林正生气呢,拉着老长一张脸。 “父王,何人惹你生气?” 靠山王一见是严意来到,脸色才好看几分。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严意听一半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父王,区区几个响马草寇,哪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待孩儿出马,将他们绳之以法。” “嗯,话虽如此,那山东遍地响马,而节度使唐壁竟然不知,凭这一条,本王就可以将他人头砍下。” “父王,孩儿许久没回山东,这次正好回去看看岳父岳母,顺便查办此案。” 杨林听严意这么说,苍老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笑容。 “嗯,你办此事,为父当然放心,既然如此你就……” 杨林刚说到这,门口有个隋兵慌慌张张跑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登州城外有一个靛脸朱眉,长得和画像上那人一模一样,口口声声说四十八万两银子不够花,又来问王爷要银子。王爷要是不给,就……就………” “就怎样?” “就攻打登州,举旗造反。” 这个军兵刚说完,靠山王杨林刚刚缓和的脸色立马又沉了下来,“啪!”把桌子掀了。 “反了,反了,胆大包天的响马,劫了国币帑银,居然还敢来攻我登州,气煞我也。来呀,带马抬棒。” 给老王爷气的,嘴唇都紫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要出城迎敌。 严意在旁边听完,心中暗想,难道是秦琼染面涂须诈登州?这么快就来了?想到这里严意跟靠山王说。 “父王,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将其生擒回来献给父王。” 靠山王这会儿已经气的听不进去话了。 “不必,本王要亲自看看这胆大包天的响马长了几个脑袋,竟然公然来我登州闹事。” 说罢,靠山王披挂整齐,上了马,提着虬龙棒,点了一千亲兵,直奔城外而去。 第34章 走马活擒 严意看到靠山王出去了,赶紧跟着上了坐骑,一行人就来到城外。 城外可不是有一员靛脸朱眉的大将,手里提着一根熟铜锏,跨下一匹黄标马,长得威风凛凛,正在城外吼呢。 “杨林老匹夫,快快出来,再借某家四十八万两银子花花。” 旁人不认识,严意一看,果然是秦琼。 这时杨林已经和秦琼马打对头,老杨林将手中虬龙双棒一并,“呔,对面那个狂徒,你可是江洋大盗程达不成?” 秦琼抬眼拢目光观看前面一员老将,须发洁白,神采熠熠,头戴凤翅流金盔,体挂锁子连环甲,外罩衮龙袍,跨下闪电白龙驹,手提一对虬龙棒。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杨林。 秦琼把马一提,“老匹夫,你猜对了,某家正是劫皇岗的程达,只因你来山东刮减地皮,苦害百姓,你打算将老百姓血汗钱送与那昏君杨广挥霍,某家不同意,某家打算将这批银子留在山东,另外再告诉你,某家帮众多,山头大,僧多粥少,四十八万两银子不够分,因此再来管你借四十八万两,你要借了,还就罢了,你要不借,今天某家杀你登州个人仰马翻。” 这句话说完杨林差点没气死,“好个胆大包天的响马,劫去皇岗不知远遁他乡,竟然还敢来登州撒野。” 杨林说完催马就要上去交手,严意在旁边一拦。 “父王,你再后边压阵,孩儿久疏战阵,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待孩儿活禽他来。” 杨林压下心中怒火,“嗯,一切小心。这等人都是亡命之徒,不可轻敌。” “放心吧爹。” 严意答应一声催马来到秦琼马前,等跟秦琼离着近了。严意压低声音。 “二哥,是我呀,你怎么来了?快快下马和我去拜见王驾千岁。磕头认错,小弟保你不死。” 秦琼一看是严意,还让人家认出来了,一阵尴尬,脸色一红,幸亏脸上涂的粉多,没让人看出来。 秦琼一想,这时候就不能承认,只能一条道跑到 黑,这戏还得演下去,不然没法和老娘交代,没法和兄弟交代。 “谁是你二哥,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祖宗,着锏吧你。” 秦琼破口大骂,抡锏就砸,秦琼没跟严意伸过手,不知道严意多大的本事,虽然严意现在名动九州,秦琼有点不服,对严意的印象还停留在原来那个严家的上门女婿,心说你也就力气大点,论武艺你不一定赢我,秦琼也存心想试探试探严意,于是举起手中单锏砸向严意。 严意不慌不忙,连兵器都没拿,一提马躲过这一锏,二马搓蹬的功夫,轻舒猿臂,拽住秦琼的腰带往怀里一扽,秦琼就受不了了,身子一斜被严意走马活擒。 严意心里也有点气,把秦琼往地上狠狠一摔。 “绑。” 有几个军兵过来,抹肩头拢二臂五花大绑。 杨林一看秦琼被走马活擒,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我儿做的不错。” 吩咐军兵,“撤。” 众人押解着秦琼回到靠山王府。 杨林升坐银安宝殿,吩咐一声“将罪犯押上来。” 没一会儿,十几个军兵拳打脚踢,把秦琼押上大殿,杨林往下看了看。 “罪犯程达,你家住哪里,与你同伙的尤金现在何处?从实招来。” 底下军兵又一阵拳打脚踢,“说,快说。” 秦琼到这会儿把命已经豁出去了,也不在乎什么了,破口大骂,“老匹夫,你问也白问,爷爷不知道,有什么刑拘你就用吧,爷爷皱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 杨林长这么大,听过的骂人的话加起来没今天一天多,作为皇上的亲叔叔位高权重,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一看什么也问不出来,知道这是个亡命徒,滚刀肉。 “来呀,推出去乱刃分尸。” 旁边严意一看,再不说话秦琼凉了。 “父王千岁,我看此人一出汗就花了脸,恐怕其中另有隐情,不如叫回来再问问?” 杨林气还没消呢,“问什么?你没看他什么也不说,这等亡命之徒还是早早杀了好 。” 这时上官敌刚好从外边办完差回来,刚进来一眼看到秦琼了,好奇驱使,上前问了问,军兵一五一十把经过讲诉一遍,上官敌走到秦琼身前一看,这时秦琼脸上出的汗已经把妆容洗的差不多了,正是自己的救命恩公。 赶紧吩咐军兵且慢动手,一路小跑来到银安宝殿。 “王爷,王驾千岁,杀错人了,此人不是响马,正是我的救命恩人秦琼。” “嗯?”靠山王一愣。 “王爷不信可给他当堂净面。” “把他放回来。”靠山王吩咐一声。 几个人摁住秦琼强行给他洗了脸。 等秦琼洗干净了脸,靠山王再一看,和刚才判若两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染面涂须冒充响马,还不快快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秦琼一看瞒不住了,跪倒在地合盘拖出。 真话不能说,就编了一套瞎话。 “回王爷的话,小人秦琼,家住山东历城县,只因六月二十三皇岗丢失,王爷震怒,限期破案,案子破不了就要山东大小官员的命,知县徐有得求到我娘头上,万般无奈小人才奉母命查破此案,眼看王爷限制的日期将近,此案还迟迟没有头绪,小人没办法,只能染面涂须诈登州。好让王爷斩了我出出气,兴许就能绕过山东大小官员。也算全了孝道。” 杨林听完满腔的气愤就消差不多了。暗暗佩服秦琼大义,难得此人忠厚老实,为别人两肋插刀。 杨林高了兴了。 “秦琼,念你一片赤诚之心,本王赦免你的死罪,你站起来吧。” 秦琼继续跪在那,没敢站起来。杨林纳闷。 “秦琼,本王赦免你的死罪,你不愿意么?” “非也,小人有下情回禀,小人此来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山东六府七十二堂官,王爷不赦免他们,小人不敢起来。” 杨林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叫来几个军兵拿着靠山王的大令去通知唐壁,可以容期缓限赦免他们的死罪。 秦琼看目的达到,这才站了起来。 第35章 再收义子 老杨林等秦琼站起来,细细这么一打量,“嘶!”杨林心里暗惊,好个一表人才的秦琼,杨林看着喜欢,这秦琼一看就有本领,而且为朋友两肋插刀,忠义双全。杨林老毛病又犯了,想收义子。 杨林心里暗想:“我身边有十三家太保,但真正有能耐,可以继承我衣钵的,只有严意一个人啊,其他十二家太保要是比比普通人,还像那么个人,但和严意相比,那就是酒囊饭袋,加一块不够严意一个小拇指。我老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真有那么一天我驾鹤西去,严意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眼前这人一表人才,若能收为己用,为我大隋出力,将来严意身边也好有个帮手。” 杨林想到这里,细细盘问:“秦琼,本王问你,你家住哪里?你家里还有何人?” 秦琼如实回答:“回王爷的话,还有老娘,有一个老哥哥秦安,有一个傻兄弟罗士信,有妻子贾氏,还有一子名为怀玉。” “哦……”杨林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问:“秦琼,我问你,你家什么出身?” 这一问把秦琼问住了,“这………”秦琼不敢说实话,父亲秦彝是北齐马鸣关大帅,爷爷秦旭是北齐的宰相,隋朝平南陈灭北齐,父亲祖父都为国捐躯,秦琼要是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杨林看秦琼支支吾吾,“秦琼,你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秦琼编了个瞎话,“回王爷,小人家里世代经商。做点小买卖。” “嗯,难得你家有良母孝子,本王看你不错,觉得你在山东有些大才小用了,本王打算把你调到本王帐下听用,你看如何?” 秦琼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反驳,“多谢王爷栽培。” 严意在旁边一看,知道老爹想收儿子了,心里暗道“我把秦琼十三太保抢了,本想没秦琼什么事了,没想到事态发展又回归正轨,杨林你糊涂,秦琼跟大隋朝有杀父之仇,怎能帮你?真这么发展下去, 将来你还得后悔,这老头怎么说对我也不错,劝劝他吧。” 杨林这时开口说话:“本王封你为本王的十四太保,你看如何?” 没等秦琼说话,严意出来了,“父王,以孩儿看不合适,秦二哥年龄比我大的多,怎能让他排我之后。” 杨林不管那个,“日后你们各论各的,今天本王高兴,这个义子非收不可。” 严意还想再劝,杨林脸一耷拉,“不必再说了。”杨林心里责怪严意,“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本王收秦琼是为了自己么?那是为了大隋,为了你将来身边能有一个左膀右臂,你怎懂为父的苦心,你以为本王有了秦琼就会忽略你么?看来严意到底是年岁不大,虽有能力,却是少年心性,还需好好调教调教。”杨林还以为严意怕自己有了秦琼忘了他。 严意一看杨林脸沉下来了,往后一退,心说这老头油盐不进,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杨林又看向秦琼,“你考虑的如何了?” 秦琼不敢拒绝,苦着一张脸答应下来。 杨林大喜,吩咐王府摆酒庆贺,没一会儿消息传出去,十二家太保都来庆贺,秦琼一一和他们见礼,挨个叫大哥,二哥………一直到严意这里,严意苦笑。 “二哥,你我兄弟各论各的,我管你叫二哥,你原来怎么称呼小弟,现在还怎么称呼就行。” 秦琼也不愿意管比自己还小的人叫十三哥,“既如此,那就多谢贤弟了。” 杨林一看大家都见完了礼,拉着秦琼坐在自己身边问东问西,大概了解了秦琼的过往,秦琼也是挑着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也就不说。 杨林又问起秦琼的武艺,秦琼也都一一讲过。 底下十三家太保在那也吃着,都各自聊各自的天,大太保卢方悄悄走到严意身边,“兄弟,怎么回事?爹怎么又认了个义子?” 严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诉一遍,就看着卢方满脸的不得劲,呲牙咧嘴。严意好奇。 “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要吃了我似的,小弟有哪点做的不对?大哥你说出来,还是你身体有恙?” 卢方哭丧个脸,“哎呀,老弟,你不在王府这几天,哥哥我可遭了罪了,老弟你花前月下,享受生活,哥哥我让爹揍了我二十大板呐,我这是疼的,现在伤口还没好呢。” 严意低头一看可不是,军兵打人怕把人打坏了,就专挑肉多的地方打,二十军棍一大半都落到屁股上,卢方在家都是趴着睡觉,今天让杨林叫来陪酒,屁股一粘椅子,就像针扎的疼,因此才呲牙咧嘴。 严意安慰,“大哥,知足吧,你丢了四十八万两银子,父王没一刀把你剁了,就打了二十大板,就不错了。” 卢方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这会儿老杨林和秦琼聊的差不多了,叫来身边的管家,拿着钥匙去天字第一号库房又取出一套甲胄。 杨林让秦琼换上,秦琼一个人不好穿戴,有几个太保七手八脚帮着忙给秦琼顶盔掼甲,罩袍束带,杨林再一看,心里大吃一惊,想起当初北齐马鸣关大帅秦彝秦子厚。 杨林攻打马鸣关亲自挂的帅,一直苦战三天三夜,后来北齐迟迟不发援兵,秦彝坚持不住,在城破的那一刻,拔剑自刎,为国捐躯。杨林为了纪念秦彝,就把秦彝的甲胄,兵器收藏下来,今天刚好赐给秦琼。 杨林心里纳闷这两人为何长的如此相似。又问秦琼,“叔宝,你可还有什么亲戚在马鸣关么?” 秦琼心里一惊,“回父王,孩儿没有听说马鸣关有什么亲戚。” “哦,既如此,那是本王多虑了。” 杨林又让人取出一条大枪,这条枪两个人扛着过来,长一丈出头,金光闪烁,有一颗虎头,虎嘴张开伸出一条舌头,就是枪尖,两道血槽,锋芒毕露,枪杆上雕刻一条怪蟒,盘着枪杆,枪身上刻着五个大字“虎头造金枪” 秦琼拿在手里一个劲念叨,“好枪,好枪。” 第36章 秦琼请战 靠山王赏给秦琼一套甲胄兵器,把台下观看的十二家太保嫉妒坏了,在底下交头接耳,众人跟严意说,“十三弟,瞅见没,咱爹又掏压箱底的好东西了,又没我们份,相处几十年我们都还不知道咱爹有这么好的甲胄,原来是给秦琼留着,真是羡慕死为兄了。” 严意笑呵呵安慰,“诸位哥哥,父王千岁你们还不知道么?爱才如命,既然把这东西赏赐给秦琼,自有他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这秦琼要是能有兄弟你半分本事,为兄也就不羡慕了。唉,说到底,还是哥哥们太没用了,总是给父王丢人现眼。” 十二家太保说是这么说,还得一一上前给秦琼道喜。 杨林赏赐完了秦琼宝甲,宝枪,叫人又安排好酒席,要通宵庆祝。严意和十三家太保都在这作陪。 杨林在酒席宴间就说,“秦琼,虽然本王赦免了山东官员的性命,保住了他们的乌纱帽,可是这案子还得破,这件事太大了,为父压不住,将来传到皇上耳朵里,为父也没法交代,这脸也丢不起,你得帮着为父破了此案。” 说着说着,一晚上就过去了,庆祝了一通宵,杨林也累了,就想安排众人休息,刚要挥手安排人撤下酒席。外边一个军兵撒脚如飞跑进来报信。 “报,报王爷,大事不好。” 杨林一愣,“何事如此惊慌?” “王爷,城门外来俩人,自称自己是劫皇岗的响马,带了一伙人来攻打登州。” “现在何处?” “在东关门外。” 老杨林听完气的哇哇爆叫,“气死我也。反了,反了。” 底下十二家太保开了锅,尤其卢方薛亮一听响马找上门来了,气的脸色铁青,摩拳擦掌,这响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登州找死。 老王爷吩咐,“点队出兵。”要亲自迎战这伙响马。 严意一迈步出来了,“父王千岁且慢,诸位哥哥,你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待我亲自为父王生擒那俩响马回来。” 杨林一看是严意,心放下来 了,杨林知道严意的本事。那一出世槊定三关,灭吐谷浑,北御突厥,岂是吹出来的,严意能有今天这位置,可是凭着跨下马掌中槊从战场杀出来的,也就漫说区区两个响马,就是天宝大将宇文成都来了,也不敢说稳赢。 换一步说严意出战真要输了,就凭自己去了也白给。因此杨林稳稳当当又坐了回去,“嗯,我儿出战也好,那你就去吧。” 卢方薛亮也咬牙切齿,想起自己挨那二十大板就恨的牙根痒痒,“十三弟,抓住响马可要轻拿轻放,别一不小心给他俩摁死了,最好完好无损给哥哥带回来,我们要把他俩抽筋拔骨,以泄心头之恨。” 卢方薛亮也相信严意的本事,他俩和靠山王还不一样,严意几次领队出征都带着他俩,那可是亲眼目睹过严意在战场上的雄风,状似疯魔,手中独脚娃娃槊拍人和拍黄瓜也差不了多少,怕严意没个轻重一槊把那俩个响马拍死,这样太便宜他俩了,定要抓回来好好折磨泄愤。 “大哥,二哥放心,你们稍等片刻,瞧小弟我的。” 严意答应一声刚要下去,秦琼坐不住了,心里暗道不好,虽然没见识过严意亲自作战,可是自己跟严交过手,盛名之下无虚士,况且人家擒拿自己连兵器都没用,自己在人家手里都没过一个照面,他要出战,焉有我两个兄弟的命在。 秦琼赶紧起身求战,“爹爹且慢,儿自入您麾下,寸功未立,寸草未得,如今这响马猖狂,正好您和贤弟一夜没睡都歇歇,孩儿愿意走一趟,量这响马也翻不起大风大浪。” 杨林听完,细细一想,“嗯,这秦琼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具体有什么本事,本王还不清楚,正好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万一他要是银枪蜡洋头,中看不中用,将来就不可重用。如此我心里也有个数。”杨林想到这同意了。 “既然如此,叔宝,就由你出城迎敌。” 秦琼答应一声,怕杨林反悔,快步走出大殿,出城迎敌去 了。 秦琼下去了,严意也就退了回去,没再多说什么,卢方薛亮不干了,心里暗道:“我这老爹靠山王糊涂了,那秦琼什么本事不知道,还不了解有几分本领,多大的能耐,就让他出城迎敌,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或者放跑了响马,我们哥俩这仇何年何月才能报,他出战哪有老十三十拿九稳,手到擒来。” 卢芳薛亮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父王千岁,十四弟虽然本领通天,奈何那响马有两个人,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万一十四弟以一敌二吃了亏,或者招人暗算怎么办?以儿看,还是让十三弟一同出战为好。” 杨林听完,觉得有理,心说,“哎呀,喝酒误事,刚才喝的多了,脑袋有点犯迷糊,怎么稀里糊涂同意秦琼独自出战了,这要秦琼不小心放跑了响马,再追查可就难如登天了。” 杨林想到这,“点队,随本王为秦琼押阵。” 卢芳薛亮一咧嘴,“唉,爹,咱们就不用去了,您年纪大了,一夜没睡应该好好休息,我看十三弟一人足矣。”卢芳不愿意去,一个是屁股上伤口没养好,再一个上回刚吃了败仗,再碰到这伙响马有点害怕。 杨林把眼一瞪,“你说什么?” “呃……我说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雄风依在,为十四弟押阵,那些响马看到您必然落荒而逃。” 卢芳一看杨林瞪着自己,心里害怕,腿肚子有点转筋,屁股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有崩裂的前兆,赶紧改口。 “哼,不必多说,点队出城。” “是。” 众人只好答应一声,看到杨林脸色不对,谁也不敢触碰杨林的霉头。 卢芳薛亮倒了八辈子血霉,那屁股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沾着板凳都疼的呲牙咧嘴,何况是坐在马鞍子上,刚一上马就疼的叫了出来。 “哎呦,嘶,疼死我了。”就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看来这回又得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了。 杨林瞅了瞅他俩,“哼,废物。” 第37章 程达尤金 杨林带着一众人马来到登州东关外,抬眼一看,秦琼正在战场上和两员大将打的有来有回。 一个长得靛脸朱眉,身材高大,头顶红铜盔,披挂红铜甲,最显眼的就是有一个大草包肚子,是身宽体胖,胯下骑着一匹红马,这马也有一个大肚子,跟马上这位也差不了多少,手里拿着车轱辘大斧子。跟画像上一模一样,正是程咬金。 第二个一张黑脸,头上也顶着乌金盔,身披乌金甲,胯下骑着一匹大黑马,手中端着三股托天叉。别人不认识,严意久在山东,有头有脸的人都见过,这人正是汝南庄的员外,铁面判官尤通尤俊达。表面上是员外,实则是山东省绿林道总瓢把子。 秦琼正和这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杨林就带着众家太保到来。杨林一挥手,众人停下。 一行人在这里为秦琼观敌瞭阵,严意催战马来到杨林身边,“父王,你看到那个黑脸的没?那就是山东汝南庄的员外尤俊达。” “哦……”杨林恍然大悟,“这么说他们就是劫取皇岗的响马了么?” 卢芳薛亮在旁边,“没错,爹,就是他,那天劫皇岗的就是那个红胖子。” “嗯,既然知道了他们家住何处?姓甚名谁,那他们就跑不了。”杨林点点头。 战场上秦琼看似在和两人交手,实则三个人压低声音聊天呢,每到战马错蹬之时,三人快速的聊几句,秦琼要真的和他俩伸手,俩人绑一块也不够秦琼打的,大致的把自己的经过讲述一遍,问程咬金。 “贤弟,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们闭门谢客,不要出来招摇么?” 程咬金一抡大斧子,“二哥,我老程和尤俊达不一样,他以为你是来找官兵捉拿我们两人,老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知道二哥你独自来诈登州,我能坐视不理么?那还是人么?因此我带人来攻打登州,救你出苦海。” 尤俊达在旁边听着程咬金话里话外讽刺自己,一张大黑脸臊成大 红脸了,“哥哥,你快别说了,我不是人,我误会二哥了,我这不是陪你来了么?” 程咬金冷哼一声,“哼,你要是不来,老程这大斧子头一个劈你脑袋上。” 秦琼和他们正聊着,听到后边尘土飞扬,来了一队人马,为首正是靠山王杨林,后边跟着众位太保。 秦琼暗道不好,他们怎么来了?赶紧叫两位兄弟快跑。 “二位贤弟快走,我在后边假意追赶,送你们离开。” 程咬金还满不在乎,“二哥,别怕,我们哥俩来了,你也就不用当什么十四太保了,咱们兵和一处,将打一家,干脆攻入登州府,以后你就是靠山王,我们哥俩留你军前听用。” 秦琼听完,知道程咬金又犯浑,就你们俩这点能耐,能在严意马前走一个回合都算严意手下留情了。 秦琼没理程咬金,对尤俊达说,“贤弟,那严意认识你,你们快赶回家收拾细软撤离汝南庄,此地不宜久留。” 尤通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好说歹说,把程咬金劝走了,俩人在前面跑,说着场面话。 “秦琼,果然厉害,我兄弟二人没吃饱饭,等来日再战。” 秦琼假意在后面追,“响马,休走,秦琼来也。” 三人两前一后,跑进一片树林消失不见。 杨林在外边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了,暗道不好,难道秦琼中埋伏了。催马往树林赶去,进了树林,发现秦琼正扯下一块衣襟,包扎伤口,胳膊上有一道口子,正噗噗往外冒血。 杨林一愣,“叔宝,你这是怎么了?” “孩儿不慎中了响马的埋伏,放跑了响马,请爹爹治罪。” “嗯,这响马猖狂,能把他们打跑就不错了,回去记你大功一件。”杨林非但没有责怪秦琼,还给计了一功。 登州之危已解,杨林带着众人返回靠山王府,叫来郎中,替秦琼包扎伤口,等杨林看着秦琼包扎完伤口,让秦琼下去休息。 秦琼不乐意,怕自己那两位兄弟再捅出 什么篓子。 “父王,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我留在这里为父王分忧吧。” 杨林听完了,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又收了一个懂事的义子。 “嗯,秦琼,既然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杨林说完端坐在大殿正中央王位之上。 “卢芳薛亮。” 卢芳薛亮一听靠山王叫自己。 “在。” “在。” “六月二十三,你二人丢失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惹下大祸,本该取你们项上人头,但当时本王念你们多年来尽心竭力为大隋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上众将求情,才饶你们不死,如今响马已露出水面,就在那山东汝南庄,现命你二人将功折罪,点一队人马,把响马捉拿归案,追回丢失的国币帑银。” 卢芳薛亮听完一咧嘴,对视一眼,俩人都不愿意去。 现在屁股上伤还没好呢,刚才坐马鞍上一颠,伤口又有些崩裂了,再加上那响马不好惹,万一那响马在汝南庄扯旗造反,拼死抵抗,他俩去了还有个好么?命只有一条,谁不珍惜,出去领兵打仗战功赫赫,回来让俩响马给宰了,那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因此两人不愿意去,可是不敢反驳杨林,勉勉强强接下令箭。 杨林在上边看他们面有难色,把他俩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废物,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怎能害怕区区两个响马,真丢本王的脸。 “意儿,你也跟着走一趟吧,顺便回去看看你岳父岳母。” “是,多谢父王。”严意接了令。 听说严意也去,卢芳薛亮又支棱起来了,胸脯一挺,脖子一拔,眼神也变得自信起来。 秦琼在旁边坐着开始还好,气定神闲,后来听说严意也去,身子一软,尤俊达他倒不担心,可这程咬金一犯浑容易惹事,赶紧开口。 “爹爹,孩儿家也住在山东,多日没回家,恐家母惦念,求爹爹让孩儿回去与母亲说明原委,也免得家里人担心。” 第38章 搜查汝南庄 秦琼打算陪着一块去,暗地里帮助程咬金尤俊达躲过此劫,杨林细细一考虑。再一看卢芳薛亮俩人那样。暗骂一声饭桶。 “嗯,秦琼,既如此你陪着意儿走一趟,卢芳薛亮你们回去好好养伤,不用去了。! 卢芳薛亮正在那高兴呢,跟着严意办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那就又是大功一件。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事真办砸了,银子没追回来,凭杨林对严意的喜爱,靠山王也不会过多责怪。听靠山王不叫他俩去了,脸色一苦,到手的功劳没了。 俩人不情不愿把令箭交给秦琼,下去养伤去了。 严意不慌不忙,跟着秦琼出了靠山王府。就跟秦琼说。 “二哥,小弟多年没回过山东了,自从来到靠山王府做了这十三太保,东征西讨,虽为我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时间长了不见岳父岳母,心里难免有些想念,劳烦二哥拿着令箭去校场点兵,小弟想回府和家人说一声。” “贤弟你快去吧,我们东关外汇合。”秦琼同意,甚至希望严意越慢越好,给两个兄弟留下跑路的时间。 严府离靠山王府不远,严意马快,一撒腿就到了,严府门口有几个亲兵见严意回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严意下马径直来到后宅,后宅几个女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呢,严意一夜未归,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的吃不下饭。正这时候,严意回来了。 几个女人把严意团团围住,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问严意出什么事了。 严意把经过讲述一遍,众人这才放下心,严玲就问,“这么说父王千岁让你回山东抓响马?我听说那些响马都是亡命之徒,夫君可要小心谨慎。” “嗯,这次主要回去见见爹娘,那些响马不值一提,大概已经望风而逃了。” 别看严意在外面表现的谦虚温润,实则心高气傲,打心眼里瞧不上程咬金尤俊达。严意现在说是名满天下都不为过,提起严意谁不得挑大拇指称 赞。 严意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长时间没回山东,想回去看看岳父岳母,抓差办案是次要的,不然就凭严意现在的名声身份地位,专门去趟山东,干些捕快的活。那也太给这些响马面子了。 严意心说“程咬金尤俊达,你们俩把脏银留下,望风而逃算你们捡一条狗命,要真敢有半分阻挠,我手中独脚娃娃槊给你汝南庄拍平了。” 严玲听严意如此说,心也就放下了,想起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见到爹娘,脸上露出思念之色,严意看出来了。 “玲儿,这次你和我一起回山东吧,见见咱爹咱娘。” 严玲听到严意如此说,小脸上先是露出喜色,然后又一苦。 “夫君,这样可以么?父王千岁不会怪罪你吧?” “你放心吧,没问题,那个……杏儿,你也跟着。” 严意说完出了后宅来到前院吩咐一声,准备马车。严府现在的管家严龙立马安排下人套车,严意回到后宅等严玲杏儿收拾完毕,扶着两人上了马车,和后院剩下的众女告别,让他们别担心。有个亲兵充当马夫,严意在前边带路,马车在后边跟着,直奔东关外。 来到东关外秦琼早就点好了三千军兵在这等着,一看严意后边还有一辆马车。 “贤弟,这是……?” “哦,二哥,家妻日久不见爹娘,难免有些想念,这次我准备带着她们一块回去。” 秦琼一听正好,马车赶路偏慢,可以给程咬金尤俊达充分的准备时间。 “原来如此,那我们快上路吧。” 秦琼说完一挥手,“出发。” 三千军队开往汝南庄。 路上秦琼偷眼观瞧严意,真不愧是玉面太岁,平时穿着打扮风流儒雅,一点看不出来是一员武将,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白面书生,等这一顶盔掼甲,和平常判若两人,后边这些军兵看着严意眼露狂热,都是和严意从吐谷浑突厥战场下来的,仿佛有严意就代表着胜利。 秦琼 暗自可惜,有如此能为,为何要为昏君杨广卖命,秦琼一路上有意无意的试探严意,看试试能不能策反严意,若能把严意策反,将来推翻大隋,就少了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贤弟。” “啊,二哥,你有话说么?” “哥哥想问问你,你对当今世道怎么看?” 严意听完知道,秦琼在试探自己,搞不好就要道德绑架,心里冷笑一声。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当今大隋四海升平,周边小国无不仰仗我大隋鼻息度日,四方小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二哥你有不同的看法么?” “非也,非也,我是想问你对当今陛下怎么看?我听说此人是六短之君,弑父,夺权,欺娘,戏妹,鸩兄,图嫂………” 严意打断秦琼的话,“二哥,这话以后可不能对旁人说,搞不好就是杀头大罪。我对皇上能怎么看?坐着看,躺着看?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吃着大隋的俸禄,理应为大隋卖命,皇上怎么做是皇上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皇上对我不错,我不能因为皇上对旁人不好,我就应该帮着旁人反皇上,这理也说不过去,再说这些不是传闻么?你我都没亲眼见过,怎能轻意相信谣言?” 秦琼听完不敢再问,再说恐怕事得其反,把自己搭进去。“嗯,贤弟说的有理,是愚兄糊涂了。” 秦琼一路上心事重重,也没心思和严意谈论别的,俩人都没说话,就加紧赶路,终于来到山东汝南庄的地界。 到这一看,冷冷清清,门户紧闭,严意吩咐砸门,几个军兵上去连撞带踹,半盏茶的功夫,把门砸开了,严意一挥手,“搜。” 后边军兵一窝蜂闯进去,见到东西就砸,把茶杯茶碗什么的都摔个粉碎。一会儿有个军兵出来报告。 “回禀将军,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秦琼在严意身后站着,听到这话,长出一口气,努力总算没白费,我那两个兄弟总算逃出生天了。 第39章 岳父岳母 原来程咬金尤俊达在战场上和秦琼交战,假意败走,秦琼在后边假意追赶,几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借着树林的遮掩,三人拉住战马交谈,秦琼让两人快走,回去收拾金银细软离开汝南庄,不然就会大祸临头。 程咬金满不在乎,这会儿谁也不放在眼里。还打算打登州,造反呢。尤俊达还是有些脑子,劝程咬金大局为重,家里还有老娘呢,这会儿脑袋一热不管不顾,不是害了老人家么?一句话给程咬金说不吭声了。 “二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把我们放跑了,杨林老匹夫怪罪于你,你怎么交代?” “这就不劳二位贤弟担心了。”秦琼说着,把虎头造金枪枪尖子对准自己。“噌!”给胳膊划了个口子,血噗一下冒出来。 程咬金一看,“哎呦,二哥,你这是何苦,也罢,我们二人听二哥的就是。” 俩人说完一路跑回汝南庄,尤俊达一回来就安排人收拾东西。要逃离汝南庄,程咬金不乐意。 “我说尤俊达,你瞅你那怂样,跑什么?有我老程在,那靠山王真敢来汝南庄,我一斧子给他劈成两半,要走你走,我老程不走。” “哎呀,大哥,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那靠山王手下十三太保玉面太岁严意所向无敌,而且他们兵多将广,小小汝南庄怎能挡住朝廷大军。” 尤俊达好说歹说终于是把程咬金劝走了,收拾了金银细软,带着老娘,快马加鞭逃离汝南庄,俩人没地方去,就回到长叶林小孤山落草为寇,到了小孤山尤俊达长舒一口气。派人打探打探一看后边没有追兵,这才放心。 严意派人搜查了一遍汝南庄,没找到人。知道尤俊达逃离的匆忙,那四十八万两银子不可能带走。 “可有找到脏银?” “没找到。” “继续搜,刮地三尺也要把脏银搜出来。” “是。” 军兵答应一声进去继续搜查,这一遍仔细多了,说好听点叫搜,说不好听就是砸,看见什么砸什么,桌子椅子劈开,墙砸开,几乎要把汝南庄夷为平地。 功夫不负 有心人,在这种力度的搜查之下,终于有个军兵来报信。 “报,汝南庄地库发现暗门。” “带我去看。” 严意跟着这个军兵来到暗门之处,看了看左右,“砸开。” “是。” 等暗门打开,里边都是白花花的银两,火把一照,银光灿灿目眩神迷,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一分不少都在这呢。不光有四十八万两国币帑银,尤俊达作为山东的绿林总瓢把子,以前劫下的好东西,也都在。 严意吩咐把地库里的东西好好清点,这活儿就交给秦琼了,让秦琼把银子清点完毕,把自己的事情办完,就押送着皇岗回登州,交给靠山王。 秦琼虽然和尤俊达程咬金有交情,但也不敢冒大风险再丢一次皇岗,真要这么办了,在山东的家人还要不要了。 严意嘱咐完,带着严玲杏儿就回济南严府了。 刚一进门,严意比严玲还激动,院子里有一个人在练武,提着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严意一看正是陈虎,严意小时候的武艺就是跟他学的,现在陈虎年纪也不小了,严意盯着看了一会儿,陈虎练完,做了个收尾动作,累的呼呼直喘,发现门口有人盯着自己,拢目光打量。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姑爷回来了。” 严意一乐,“虎叔近来可好呀?” “哈哈,也谈不上多好,反正每天吃的香睡的着,老爷夫人都对我不错,稀里糊涂混日子呗。姑爷现在可混的不错,我都听说了,听说你当大官了。” “不值一提,爹娘在府上么?”严意向门外招了招手,严玲杏儿从马车上下来,一前一后走进院子里。 “在呢,听说你去打仗,老爷夫人急的好几天没睡好觉,前些天听说你回来了,俩人还商量着抽空去登州看你。”陈虎说到这,看到严玲进来。 “小姐也回来了,老爷夫人都在后宅,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既如此,那就谢过虎叔了。”严玲微微一行礼。 然后严意径直穿过前院,直奔后院而来。严明秦氏这时候在书房里整理最近严家生意上的一些琐事 。严意没敲门就进来了,扑到秦氏夫人跟前。 “娘,我回来了,可想死我了。”秦氏正认真观看手里的账本,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人,不由分说冲到自己身边,把秦氏吓了一跳,等仔细观看,看清是严意,这才喜极而泣,抱住严意左瞧右看,满脸笑容。 秦氏从小就喜欢严意,拿严意比自己亲姑娘都亲,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严意,因此严意对秦氏更为亲近。严明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酸,臭小子回来也不先叫爹爹。 这会儿严玲从后边也跟着进屋了,严玲和严意不一样,进来先给爹娘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坐下和严明夫妻一述相思之苦,严意这会儿和秦氏待着差不多了,站起来走到严明近前,装模做样。做了和刚刚一模一样一套动作。 “爹,我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给秦氏逗乐了,严明憋着笑,假装正经,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来。 “嗯,你们夫妻二人近来可好?” 在这严意生活了十几年,回到这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严明问话的功夫,严意已经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严玲在旁边看着,一一回答严明的问题。 等严明问差不多了,看到严意这副惫懒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身为大将军,怎可如此浮躁。” 严意不紧不慢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口茶。 “成熟稳重那是给外人看的,我回自己家还不能随意一点吗?” “你………”严明哑口无言,这时秦氏发话。 “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姑爷现在这么有出息,应该值得庆祝。” “嗯,夫人说的有道理,来人,摆宴。”严明嘴上是那么说,其实心里边一直为严意自豪,感叹当初没看错人,每当出门的时候,谁不知道严意是严明的女婿? 街坊四邻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出去倍有面子,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严明做梦都能笑醒。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严意把自己养大的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走了,所以一见着严意心里就有点不得劲。 第40章 大补鸡汤 严明一家摆宴庆祝,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酒席宴间秦氏问姑娘。 “玲儿,你们成亲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有个一儿半女,不会是身体有恙吧?要请个郎中好好看看,不可讳疾忌医。” 一句话把严玲说的小脸通红。 “娘,你说什么呢?” 严明也在旁边说,“夫人说的不错,正好今天天色已晚,你们快快回去休息吧,早日生出个大胖小子。” 说完把严意严玲撵走了。严玲红着脸低着头一语不发,默默来到房间,回手关门,严意跟在后面,一看再不出手今天又要独守空房了,严意一把撑住门框。 “唉,夫人这是何意?” “夫君舟车劳顿,昨夜又通宵饮酒,必是已经乏累了,还是回房早早休息去吧。“ “呵呵,夫人多虑了,你夫君我精力无限,区区一夜未睡怎会劳累,还是让我多陪陪夫人吧。” 严意好似市井无赖一般,死活不松手,严玲没办法。呼叫援兵。 “杏儿,杏儿。” 杏儿离着不远,严玲一叫就听到了,快步走到严玲近前一看,严玲往里拉着门,严意撑着门,严玲正呼喊自己,知道不妙,扭头想走。这时严玲发话了。 “杏儿,姑爷今天有些乏累了,今晚就由你照顾姑爷。” 杏儿脸色苦着个小脸,转过身来。 “小姐,我一个不行的。” 严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杏儿甩出去,以为严意会放过自己,用力就要关门。严意继续撑着门纹丝不动。 “夫人,我可是奉岳父大人之命来帮助夫人为严家开枝散叶的,夫人也不想背上不孝的骂名吧。” 严意说完一用力,撑开房门,“呲溜”窜进去了。等严玲反应过来为时已晚,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看到门口杏儿想偷偷溜走,一把也拽了进来。心想有杏儿在怎么也能分担一些压力。 看着俩女都进了房间,严意一边关门一边嘴角扬起邪恶的微笑。 ……… 第二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 秦氏小心翼翼的端上来一碗鸡汤,可以看到人参的残渣,里边都是大补之物。秦氏慢慢的放到严意身前。露出一个谁都懂的表情。严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捋着自己的胡须。 “这是你岳母亲自下厨给你熬的汤,可半点都不要浪费。” 严意看了看旁边害羞的严玲,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严玲害羞的不敢看严意,低下脑袋慢条斯理的把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仿佛发泄着什么情绪。 “竟然是娘亲自熬的汤,我说怎么离着老远就闻到香味,娘果然心灵手巧,这么好喝的汤,我一滴都不会剩下。”把秦氏哄的喜笑颜开。 “意儿,你愿意喝,以后娘天天给你熬。” 严意一口喝完眼前这碗汤,偷眼看见严明脸上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偷偷趴在严玲耳边。 “玲儿,为夫深感抱歉,看来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你了。” 严玲一句话也没说,让耳边严意炙热的呼吸弄得心神不宁,全身上下酥软麻木,等严意离开,强行定了定心神,心里暗自琢磨怎么晚上哄骗杏儿多多承受一些。 之后一连几天,严明每天都一副姨母笑的看着严意夫妻。秦氏乐此不疲的给姑爷准备鸡汤,几乎什么大补往里放什么,严意也乐不思蜀,秦氏准备什么都一口干,然后甜言蜜语哄秦氏开心,秦氏被哄的有点找不着北,熬汤的频率愈演愈烈,往汤里放的东西也越来越贵,越来越补。 他们三高兴了,严玲和杏儿可受了苦了,严意白天喝了大补之物,晚上总要宣泄出来,这导致二女几乎整晚都承受在狂风暴雨之中。有心像登州一样闭门谢客,把严意锁在门外,架不住严意有父母之命,有严明秦氏在身后撑腰。 终于有一回,严玲偷偷看到前院的陈虎一脸猥琐的把一根虎鞭塞到严明手里,严玲彻底绷不住了,暗自后悔陪着严意来山东。 严玲找到杏儿想让她帮着出个主意,杏儿这几天昏昏沉沉,整天迷迷糊糊的, 严玲还能活蹦乱跳的代价就是杏儿晚上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严玲把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卖了个干干净净。 杏儿看到小姐来找自己,腿肚子有点转筋,打着哈欠求饶。 “啊……欠,小姐,杏儿真的不行了,你饶了杏儿吧。” “杏儿,快想个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两个女人偷偷密谋一番,得出结论,在山东有老爷夫人撑腰,自己二人是永无翻身之日,还得回登州,只有回了登州才能熬出头。 这一天,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饭,秦氏像往常一样,端着一碗虎鞭汤放到严意身前。 严玲看着一阵心悸,先给自己打了打气,咬咬银牙开口跟严明秦氏说。 “爹,娘,夫君出来时日不短,登州还有公务在身,恐怕近日就要回登州述职。” 严明不知道严意现在是什么状态,掐指一算严意回来确实挺长时间了,听到姑娘这么说。 “嗯,既然如此,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尽快上路吧。” 随后又对秦氏说:“夫人,把陈虎最近送来的东西打包好,给他们一块带回去。” 严意在旁边听着一愣。 “我什么时候说要办公……?” 严玲赶紧夹起一筷子菜塞到严意嘴里。 “夫君你忘了?父王千岁等着你回去交令呢。” 严意感觉幸福的生活好像要逐渐离自己远去,刚想反驳,严玲又夹起一筷子菜堵住严意的嘴,同时杏眼圆翻,给了严意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时候,严明就把事情拍定了,秦氏下去给小夫妻收拾行李。严玲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回去和杏儿一说,杏儿高兴的好悬没蹦起来。 “小姐真的?我们要回去了?” “嗯,你稳重一点,别这么高兴,要是让人看出来就麻烦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严玲和严意待一块时间长了,曾经温婉贤淑的性子有点让严意污染了,心里虽然高兴的飞起,脸上没带出半点,和严明夫妻告别露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第41章 出城打猎 严意不愿意走,奈何家里人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秦氏准备了一个大车,老严家在山东这一带来说家趁人值,车上边准备的都是好东西,什么人参鹿茸,各种补药。 秦氏把严府的好东西归拢归拢,什么贵往上放什么,最后严意大概清点了一下,这一车东西价值连城。 秦氏还张罗呢,严意看不下去了。 “娘,可以了,再放就放不下了,说不定过两天我还回来呢。” 秦氏这才作罢,拉着严意严玲的手又一阵叮嘱,两方洒泪分别。 一路上严玲杏儿欢呼雀跃,好似终于离开魔爪一般。相反严意有些愁眉苦脸,严意深知,这次回登州,严玲无论如何是不会在跟自己闺房玩闹了,看着这一车大补之物,严意琢磨怎么对杜兰香,杨桃,杨梅下手。想来想去,严意对严玲说。 “夫人,你看娘给装了一车大补之物,总不能干看着,回去登州还要多多劳烦夫人帮忙。” 严玲警惕的看了看严意,紧了紧自己的衣物。 “为妻身子虚弱,经不起夫君折腾,夫君还是多找别人帮帮忙吧。” 严意就等这句话呢。 “那还要劳烦夫人和杏儿替为夫劝劝她们。”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二女瞬间被严意策反了。和严意商量起怎么消耗完这些好东西。今天安排谁,明天安排谁?伴随着严意一声声邪恶的笑声,可怜的杜兰香众女远在登州就被安排好了今后的日程。 严意和二女商量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登州严府。让管家严龙帮着把车卸了,二女回去后宅。严意奔靠山王府面见杨林。 杨林正坐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严意。顿时露出微笑。 “原来是我儿回来了,这趟山东之行如何?你岳父岳母身体可好?” “多谢父王挂念,岳父岳母都安好,托我给王爷问安。” “嗯,这次你和秦琼追回皇岗有功,本王 都给你们记上了。” 正说着秦琼拿着一叠公文正好进来。秦琼早就回来了,在汝南庄清点完银子,发现四十八万两银子一两没有少。连夜回家和家里人说了一声,第二天就拉着国币帑银回到登州。 靠山王大喜,先给二人记了大功一件,随后又听说那两个响马跑没影了,靠山王冷哼一声。 “哼,算他们跑的快,捡条狗命,发下海捕公文,继续捉拿,那山东七十二堂官的罪,就先赦免了吧。” 随后靠山王又叫来卢芳薛亮,这回给了他俩一万兵马,让他俩把皇岗安全送到京城,临走时靠山王交代的清楚,这回给你们一万兵马,你俩再把皇岗丢了,就不用回来了,找颗外脖子树吊死。 卢芳薛亮领命下去,一万兵马,别说响马,一般的县城都能打下来。 严意大概了解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靠山王家长里短聊了会天,看看天色不早就回家去了。秦琼则继续帮靠山王处理公务。现在靠山王有了秦琼,也有意培养秦琼,把靠山王府的大部分公务交给他处理。 严意回到后宅,和众女其乐融融,偷偷给严玲使了个眼色,严玲心领神会,默默下去。 没一会儿端着一碗虎鞭汤回来,众女闻着味道不对,以为是什么茶水,也没在意,严意边喝边聊,杜兰香就发现严意在喝汤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总是撇向自己。背后有些冒凉气,心神不宁,偷偷离开,往住处而去,严意又给严玲使个眼色,严玲拖住杨桃杨梅,严意跟了上去。 杜兰香进了房门,刚要关门反锁,严意不知从哪蹦出来了。 “兰香姐,多日不见可想夫君么?” 严意喝了虎鞭汤的缘故,身体有些发热,看杜兰香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杜兰香暗暗叫苦,刚想反抗,已经落入严意的怀中,闻着严意身上的味道,心猿意马,手脚发软,眼前景色一变,再看已经到了床头,脚上一凉, 鞋袜离自己远去,严意邪恶的笑容挂在脸上,事到如今,杜兰香两眼一闭,只能任人宰割了。 ……… 第二日,严意精神抖擞,替杜兰香掖了掖被子。没事人一样走出房门。 严意心血来潮,突然想起好久没打猎了,登州西关外有一片树林,严意让人牵来踏雪无痕驹,飞身上马直奔西关而去。 严意现在箭法娴熟,是从小练到大的,白天打箭把,夜晚打香头,百发百中。进了树林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只黑山羊。 从走兽壶悬天袋中抽弓搭箭,严意这张弓不是一般的弓,名叫象牙宝雕弓,是严意重金购得一对象牙打造而成。 弓弦用数根牛筋拧成,弓胎上找来能工巧匠雕刻着日月星河,两条怪蟒相互盘旋在弓臂之上,弓的两端是怪蟒两颗狰狞的蛇头,蛇嘴张开吐出细长的舌头,平常不挂弓弦就长这样。等要用的时候,把弓弦往舌头上一挂,舌头被压回嘴里,触动里面的机关,嘴里就伸出两颗毒牙死死的咬住弓弦。弓身上用银水走了十六遍,阳光一照银光灿灿。 严意上手颠了颠能有六十多斤,一般人用不了这样的弓。也就严意这种人能挥如臂使。 严意抽弓搭箭瞄准黑山羊,前把推泰山,后把曳弓弦,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只听得空中一声巨响,那只黑山羊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严意走到近前,抓住箭把提起黑山羊,作为战利品挂在得胜钩上。提马寻找下一只猎物。 等到天色将暗之时,严意满载而归,得胜钩上挂满了猎物。 回到严府,让人把这些猎物卸下来,严意把那只黑山羊提起,叫来个亲兵让他送到靠山王府,献给靠山王。 自己提着两只野鸡回到后宅。叫来众女就在后院烧柴起火,烤着鸡,喝着小酒,一家人席地而坐,其乐融融,杨桃喝了些酒,脸色红润,兴致大起就在后院跳了一支舞,严意和众女纷纷叫好。 第42章 吐露心声 严玲趁众女沉迷舞蹈无法自拔,偷偷离开,过了一会儿又熬了一碗参汤端到严意身前,严意一饮而尽,看见严玲被火光照着有些娇媚的脸色,有些心猿意马,把脸就凑到严玲身前,严玲一把推开面前的脸,慎怒的看了一眼严意,又朝院子中间正在跳舞的杨桃努了努嘴。 就这样,在严玲和杏儿心照不宣的配合下,严意抱着醉熏熏的公主殿下回到了闺房。可以想象到,公主殿下要承受怎样的狂风暴雨。 ……… 第三天严玲用同样的办法让杨梅遭了严意的毒手,再往后一天又轮到杜兰香,就这么轮了几圈,三女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摆脱不了严意的魔掌,终于反应过来有内鬼。三人偷偷开了个小会,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些天浑身无力,有时连床都难以割舍。 当她们联合在一块想让严意知难而退,却被刚刚喝了虎鞭汤的严意杀了个丢盔弃甲的时候。终于意识到问题不是出在严意身上,又咬住银牙舍身侍魔了一天,强行使用美人计侧反了心智不坚的严意,把严玲杏儿拉下了水。严玲杏儿不服,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严意的后院好像上演了一场另类的宫斗大戏,不过作为直接受益者,严意乐此不疲,每天开心的与不同的女人密谋。 原本贤良淑德的玲儿,温柔体贴的杜兰香,高贵气质的公主殿下,好像都受到了严意恶劣性格的污染,彻底释放了天性。 最终这件事还是以众女闭门谢客画上了句号,经过这件事,众女发现严意在其中搅动风雨,推波助澜,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的,众女的感情迅速升温,在对待严意的问题上一致对外。 虽然风波过去,严意也满不在乎,凭自己的本领,窃玉偷香不在话下,还有一种特殊的刺激感。 登州离海最近,有一天众人吃饭,严意就提出去海边玩耍。赢得众女一致同意,严府后院虽然有假山湖泊,应有尽有,但严玲,杜兰香,杨桃这些人都没见过大海的辽阔,只是听人说过,所以对大海都心驰神往。 严意套了两辆马车,带了几个亲兵,一路出登州奔海边而去。 等到了海边众女下车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碧海蓝天,金沙滩,一望无际的大海,辽阔不着边际,严意回头看着众女都兴高采烈,释放天性,追逐打闹,感叹一声,可惜没有比基尼。 脱下鞋袜,光着脚踩在沙滩之上,一步步走向海边,任由冰凉的海水拍打在脚面之上,严意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暗自思索,将来真要老了,就带着家人来到海边定居。 这时大海有点涨潮,水是一浪高过一浪,严意别看顶天立地的英雄,不会水,看到这情况有点麻爪,赶紧向后退去,又一个大浪头拍来,海水溅了一身,脚下的水就漠过膝盖了。 沉寂已久的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下海,奖励天生水性。从此江河湖海就是宿主第二个家。” 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严意感受到体内细胞对大海的欢呼雀跃,毫不犹豫脱光衣物,快走几步一个猛子扎进海水。 这一幕给后边五女看愣了,本来正在追逐打闹,看到严意向海边走去,也有样学样的脱光鞋袜,跟着严意一步一步往海边走。突然看到严意一猛子扎进海里。众人慌了,杜兰香拉了拉严玲的衣袖。 “玲儿妹妹,你和夫君相处时间最长,可知道夫君水性如何?” 严玲快哭出来了,“夫君从不喜水,小时候路过严府后院的湖泊都绕着走。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他下水。” 严玲说完,众人都担心的望着大海,迈开莲步,纷纷往严意跳水的地方跑去。 这时候严意的头伸出水面,一看众女都向自己跑来,赶紧高声呼喊不要担心。众女看到严意没事,才把心放下来,严意安下众 人的心,转头又沉入海中。 这回严意在水里真跟在家一样,好似鱼儿一般,分水,踏水,乘风破浪,一会儿探出半个身子,一会儿又沉入水底,白皙的皮肤与海水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一条小白龙在戏水。 众女彻底放下了心,脸上担心的神色尽退,又恢复了刚才嬉笑打闹的样子,玩了一会儿玩累了,五个女人坐在沙滩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坦露心扉。 五个女人可以说只有严玲杏儿是娇生惯养,严玲从小和严意被认为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青梅竹马,在严府受尽宠爱,与严意成亲之后,跟着严意来到登州,除了晚上有时会受到些许委屈,作为严府的大妇,平常也受到严意无尽的宠爱。 杏儿虽身为丫鬟,但是严家人都待她不薄,严玲从小拿她当亲姐妹一样,几乎是严府的二小姐,严玲成亲以后,杏儿跟着严玲来到登州,除了晚上被小姐拿来顶顶雷,杏儿几乎是与严玲同等待遇。 杜兰香杨桃杨梅都羡慕的看着二女,严玲杏儿虽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小时候被爹娘宠成公主,长大后顺理成章嫁给相处十几年的心上人,又被丈夫宠成公主,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杜兰香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在隋朝当大官,后来与当时的武状元王伯当定亲,未来也有光明的前程,没想到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未婚夫王伯当杀官害命,父亲因为自己的任性丢官罢职,沦为平民。自己差点被宇文成祥霸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父亲又死于未婚夫之手。在自己绝望的时刻,严意就好像一缕驱散黎明前黑暗的光芒,回登州的那段时日,每天兰香姐,兰香姐的逗人开心,杜兰香说道这里满眼柔情的望向海岸,嫁给他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吧。心里又补充一句,如果晚上不那么粘人就更好了。 轮到杨桃杨梅,作为皇室里长大的宗氏女,从小吃尽穿绝,就连杨梅作为贴身宫女也无人敢惹,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被一道圣旨打破,从此养尊处优的弱女子身上背负了大隋朝万万人的期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成了自己的子民,那个行将就木的突厥老头成了自己的丈夫。为了大隋朝边境的安定,自己必须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洗脑,让他认为现在的突厥人对抗大隋不堪一击。终于,启明可汗死了,早就窥视自己,并且野心勃勃的始毕可汗上位,他刚一上位就试探皇上的底线,他要一步一步的踏破皇上的底线,他想入主中原,他想将大隋踩于脚下,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仿佛再说,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他的手下夸赞他鹰视狼顾,他看向大隋的眼神像盯着肥肉的饿狼,自己应该怎么阻止他。那天,突厥牙帐的军队突然调动,没有巨大的战事行动,牙帐的铁骑是不会轻易出动的,难道要与大隋开战了么?自己怎样才能帮助大隋赢得胜利?怎样把突厥的情报送去隋营?帐帘一掀,他进来了,他要做什么?自己有没有可能与他同归于尽,门外为什么传来喊杀之声,他死了,死在一个年轻的突厥人手里,不,这是我大隋的将军,我可以回家了?我看到了希望,我不能再回到绝望中去,我要走,我要远走高飞。我落入了恶魔的手掌,他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他长得比天神还好看,他的手段比恶魔还要多。就这样吧,我服务于他,他服务于大隋,我也算变相为大隋出力了是吧?他带我回了家,我见到了他的家人,我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比起侍女,他好像更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他不回家我会担心,我慢慢接受了他的家人,我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他了呢?也许就是看到他真面目的那一刻吧,和他相比起来,大隋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呢,当然如果夜晚他的战斗力比战场 上弱一点就更好了。 杨桃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孤身一人面对突厥千军万马,以一个弱女子之躯保护大隋朝边境数十万子民的义成公主。 残阳如血给五人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金色的沙滩,碧海蓝天都被染成了红色。这样唯美的景色却完全不入五女的眼,因为前方破浪而出,那个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的男子在残阳的照耀下,缓缓向她们走来,手里是用上衣卷成的包袱,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活蹦乱跳的海鲜,不算宽厚的肩膀仿佛背负着血红的苍天,身后惊涛骇浪,犹如血海,严意面带微笑,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 五女都痴痴的看着严意,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残阳染的还是羞涩的。相互吐露出心扉后,都更加亲密。 严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在大海里如鱼得水,满满当当抓了一大包袱海鲜,准备回去来个海鲜大杂烩,给众女好好开开胃。看看包袱里活蹦乱跳的螃蟹,大虾,鲜美的鱼,严意满意的点点头,招呼众女,“撤。” 众人没反应过来,依旧痴痴的望着他,严意疑惑,都怎么了?直到严意走到她们身前,众人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杨桃红着脸,低着头接过严意手里的包袱,也没跟严意多说一句话,纷纷穿好鞋袜,回到马车上。严意感觉奇怪,没有多想什么,驾着马车回到严府。 还是那个后院,众人烧火,这回架起大锅,这回连烤带煮,把这些海鲜分分类,能烤的烤,能煮的煮,众人享受温馨的晚餐时光。 严玲吃着吃着,也不知道是海鲜过敏,还是怎么的,脑袋一阵眩晕就往后边栽去,幸亏杜岚香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玲儿,你怎么了?玲儿。” 不远处正烤着两条鱼的严意,见状赶紧扔下鱼过来严玲近前。 众人也顾不上吃饭烧烤了,扶着严玲回到床上,严意纳闷,难道是海鲜过敏?杨桃这时候带着严府上的郎中过来。郎中进来先给严意行礼,严意一摆手。 “不必多礼,先看病。” 郎中上前仔细把了把脉,随后站起。 “恭喜将军,夫人有喜了。” 严玲这时也悠悠转醒,听闻此言露出微笑,严意赏了郎中,把郎中打发走,做到严玲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激动的握住严玲的手。 后边众女都惊喜的看着严玲。杜兰香开口。 ”玲儿妹妹,府上还有些人参,我去给你煎碗参汤补补。” 严玲看着众女惊喜的表情,想捉弄捉弄她们。 “日后夫君就要劳烦众位姐妹多多照顾了。” 几人听完这话,羞得低下了头,感慨以后要少一个战友,自己要多承担一些炮火了。 别人这么想,杏儿不这么想,听完这话感觉一阵委屈。 “不公平,小姐每次叫杏儿承受过程,自己享受结果。” 把严玲说的面红耳赤,小脸一拉。 “夫君,今天让杏儿照顾你吧,记得要让杏儿好好享受结果。” “好嘞,夫人,你放心吧,为夫一定大展雄风,把杏儿治的服服帖帖。” 杏儿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溜烟跑出房门。杜兰香出去煎参汤,杨桃,杨梅,严意在这陪着严玲说话。 等杜兰香端着参汤进来,严意一口一口喂给严玲,等严玲喝完睡下了。众人才退出房门。 怕被严意逮到,众人招呼也没打,快步回房,杨梅回到自己的房间舒了一口气,往床上一看,杏儿在这躲着呢。 “梅姐姐,让杏儿在这躲一会儿,夫君不会放过我的。” 杨梅还没说话,房门就被严意推开了,看着眼前两个楚楚可怜的小美女,严意食指大动。玩起角色扮演。 “杨梅,你因何窝藏罪犯,是要造反不成?待本将军擒下罪犯,再细细审问于你。” 两人刚要跑,严意堵住房门,邪恶的对着两只小兔子伸出罪恶的双手。 ……… 第43章 秦母过寿 第二天严意就来到靠山王府把严玲怀孕的消息告诉靠山王,杨林大喜。跟旁边的管家说。 “把刘御医找来。” 靠山王府里养着御医,因为靠山王年纪大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万一平常里有个马高蹬短,岂不追悔莫及,因此皇上专门把宫中的御医派到靠山王身边,好吃好喝好招待,日常没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一旦靠山王杨林得个病受个伤什么的,必须好好治疗。 管家把刘御医找来了,刘御医先给杨林行了礼,又给严意见了礼,靠山王就说。 “刘御医,你来我靠山王府时间不短了吧?” “回王爷,整整三年了。” “嗯,本王平时可有亏待于你?” “哎呀,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王爷待小人天高地厚之恩,小人万死难报。” 靠山王满意的点点头,“嗯,不用你以死相报,本王儿媳有身孕了,以后你就在严府为本王儿媳调理身体,一定要确保她们母子平安,未临盆前不得回来,你可听懂了么?” “小人明白,可是王爷你………” “本王自不用你担心,下去吧。” “呃………是。”御医下去了。 御医刚出去,严意刚想谢过靠山王,秦琼迈大步走进书房。 “父王千岁。” “嗯,秦琼,你有什么事么?” 秦琼不慌不忙,先把近来靠山王府的公务一一做了汇报,然后才说自己的事。 “父王千岁,九月初九家母大寿,孩儿打算和爹爹请个假,早早回去操办寿礼。” 靠山王知道秦琼是孝子,闻言点了点头。 “嗯,秦琼,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意儿也带一份寿礼替本王送去。” “多谢爹爹。”秦琼谢过靠山王,转身出了书房,叫人牵来黄骠马,出登州,回家去了。 靠山王杨林看着秦琼走了,跟严意商量。 “儿啊,你看为父给秦母上多少寿礼合适?” 严意一笑,“父王,您和我们身份不同,您上礼,上多少 也合适,就是上一两银子,也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杨林撸着胡子点点头,“嗯,话虽如此,也不能上太少了,这样吧,管家。” 王府的管家在旁边站着呢,随时准备伺候杨林,听到靠山王叫他,一哈腰。 “王爷吩咐。” “你去准备一万两白银,清点好了交给严意,另外通知十二家太保,让他们也各自备上一份寿礼,一同交给意儿。” “是,王爷。”管家刚出去,扭个头又回来了。 “王爷,大太保和二太保不在登州,这……” “先让另外几家垫上,等他俩回来了再让他们还钱就是了。” “是。” 管家下去准备银子。严意和靠山王坐这唠了会儿嗑。这些太保里杨林最喜欢严意,对待严意比对待自己亲儿子还亲,跟严意有说不完的话聊,爷俩聊起来就没完了。 过了一会儿,管家把银子都清点完毕,那十家太保一听又要上礼,眼前就是一黑,但是不敢违背靠山王。 凑到一起商量,最后一家上了三千两白银,大伙又凑了凑给老大老二钱也凑齐了。加上靠山王的一万两,一共是四万六千两,装了好几辆大车,严意告别了靠山王,拉着银子回到严府。 严玲刚刚怀有身孕,肚子不显,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严府上下都把严玲当成宝。杨桃,杨梅,杜兰香,杏儿四女围在身边,走路都怕磕着,这会儿刚喝完杜兰香给煮的鸡汤。严意回来了,跟众女一说还要回趟济南。 “玲儿,你可愿随我再回去见见爹娘否?” 严玲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实在是上回严明秦氏给她整出些心理阴影。严意又看了看剩下几个,见都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只好叹息一声。 “好吧,为夫自己去。” 严意还是不放心家里,主要古代医学并不发达,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这严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要了严意的命了。 严意思索片刻,想起自己还有九颗延年 益寿丹,据说女性服用会有奇效。于是拿出五颗分别递给五女。 “为夫这里有几枚丹药,据说可以强身健体,你们服用试试。” 几个女人都没怀疑,接过丹药放进嘴里,哪知入口即化,随即一股暖流走遍全身,身体里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欢呼雀跃。 在看众女,跟方才判若两人,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媚意横生,严意感觉身体里的dna都在跳动,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催促自己离她们近些。 众女吃完丹药,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力气变大了,身体得到了进化,更加健康,连带着有点飘了,都觉得自己承受能力更强了,于是给严意一个挑衅的眼神。 严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没有如此轻松,可以清晰的听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缓缓的跳动,严玲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夫君哪里来的神药。” “哈哈,夫人,为夫在吐谷浑作战时偶然间获得的,时间一长忘了。夫人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杏儿沉不住气,觉得自己又行了。 “姑爷,杏儿要挑战你。” “你确定?”严意盯着杏儿。杏儿有些头皮发麻,瞬间又有点底气不足。 “我们四个一起。”杏儿拉另外三女下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姑爷,让他不要这么嚣张。 杜兰香三人羞红了脸,不过还是强咬银牙,没有退却,这是唯一一次翻身仗,此战天时地利人和,若是还输了,可以预料到,今后再无翻身仗可打。 严意看到另外三人的模样,“看来你们是做好决定了,今天就让为夫重振夫纲。” ……… 等到晚上严意安排严玲睡下,抖擞精神直把四人杀了个马仰人翻,四人这才后悔莫及,由于四女比原来更加好看,严意兽性大发,组织了数次冲锋。 ……… 第二天,严意紧握拳头,感受到体内更加庞大的巨力,没想到此药还有如此特性。 第44章 战候军集 告别了严府众人,严意带了二十名亲兵,拉着四万六千两白银,慢慢向济南进发。因为离九月初九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严意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 走着走着就进了一片小树林,严意正顺着林间小道走。旁边草丛之中一声口哨传来,严意就是一愣,“这是响马土匪的专属口号,什么人敢劫我?” 严意在这想着,从旁边窜出一人,严意仔细打量这人。长得可太矮了,估计没有五尺高,身材矮小,骨瘦嶙峋,尖下巴,窄脑壳,两腮深陷,鸡鼻子,雷公嘴,芝麻粒儿的小碎牙。头戴一把爪子随风倒,身穿青缎子绑身大袄,英雄大氅脱下来系在腰间,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 严意坐在马上和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严意长得多漂亮,不然怎么会叫玉面太岁。 严意看到这认出来了,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人不出意外便是小白猿侯君集,三元李靖的关门弟子,与坐在马上征战的将军不同,小白猿侯君集不练马上的功夫,专练地上的功夫,他这身材也做不了什么大将,练的是高来高去,陆地飞腾,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侯君集的轻功也算四绝中的一绝。 候君集奉师命下山拨乱反正,帮助秦琼建功立业,正好听说秦母过寿,候君集身上没什么钱,空手去怕被人瞧不起,想起劫道来了,在树林里等了好半天正好等到严意。 候君集没见过严意,看见此人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好像个白面书生,后边大车小车沉甸甸拉了不少东西,车轱辘给路都压出两条深沟。候君集就打上严意一行人的主意,觉着自己不含糊,师从李靖,收拾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严意马上没挂着他那对独脚娃娃槊,在后边马车上拉着呢,一是这对兵器太重对马容易造成负担,二是这对兵器太耀眼了,任谁看到这对兵器不知道马上这位是定 西大将军玉面太岁严意?严意最讨厌打打杀杀,更喜欢自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翩翩公子,看到那对大槊太影响心态了,因此没挂着兵器。 候君集真要见到这对兵器可能会细细考量,这回没见到,就把严意当软柿子了。 严意把马带住,盯着候君集看了一会儿。呵呵一阵冷笑。 “狂徒,你好大的胆子,莫非要劫道不成?” 候君集也是一阵冷笑,“你猜对了,某家就是来劫你的,快快下马跪下磕头,说不定爷爷心情好饶你一命。” 严意也不生气,也不恼怒,就像看着对大象宣战的蚂蚁,居高临下,露出戏谑的眼神。 “响马,你看到我身后的车了么?来,打开让他看看。” 后边有个亲兵挑开一辆车,白花花的银子露出来了,直让侯君集看的是目眩神迷,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心说“我要把这单干成了,拉着这么些银子去见我二哥秦琼,往上一献礼,谁能有我多?到时得多露脸。” 侯君集想到这眼睛就离不开这几辆车了。亲兵等侯君集看差不多了,又把银子盖住了。 严意就说,“响马,看见了么?我有的是银子,可是你凭什么拿走?” “凭我手中钢刀。” “就你手中那把刀?不会是劈柴用的吧?响马,你怎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的上这些银子。” 严意从成名以来,表面谦虚温顺,其实心里早就飘不知道哪去了,单论武艺,严意就没看的起大部分人,心说“也就一猛一杰一绝能进我法眼,其他人,靠边站,惹了我,心情好饶你狗命,心情不好,独脚娃娃槊我给你拍扁了。” 这回碰上候君集,什么损话都往外说,给候君集就骂的有点受不了了,有道是当着挫人别说短话。 候君集火往上撞,“小白脸子,你长得不错,可是你是真损呐,让爷爷教训教训你。” 候君集蹦起一丈多高,举刀就劈 ,严意从腰间抽出宝剑招架,候君集撤刀落地,砍马腿,严意一提踏雪无痕躲过去了。候君集闪身到严意身侧刚要举刀,就感觉头顶恶风不善,一低头躲过一剑,严意举着宝剑,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战在一处,严意有意玩玩候君集,没下死手,好长时间不动武了,今天好好练练。 就这样候君集也顶不住,十几个回合,躲的慢点,“噗”左胳膊来了个口子,又几个回合,“噗”右胳膊来个口子,候君集热汗淋漓,偷眼一看严意,神色未变,眼露戏谑,侯君集暗骂,“这小子没拿真格的,我俩不是在交战,是他在玩弄于我呀,太损了,你还不如一剑把我扎死。” 侯君集没办法窜到严意马后,想给战马来上一刀。严意一拍踏雪无痕的头,好的宝马良驹马通人性,主人想什么它都知道,这种马是万金不换,再看踏雪无痕后腿一抬,踢到侯君集胸口,幸亏他长得矮,要是换个高的,这一脚就断子绝孙。 候君集翻着跟头滚出几丈远,一口鲜血喷出,一看旁边有颗树,鬼头刀也不要了,强忍疼痛,“噌、噌、噌”窜上树梢,往另一颗树上一蹦,用手抓住树干,又交换双手,候君集在这树林穿梭之间好似猿猴一般,最后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 严意就在底下抬着头看着,也没追。看到侯君集消失在树林中,把剑收在腰间。 “虽不过瘾,但看在你陪本将军活动筋骨的份上,逃命去吧。” 严意说完对着后边亲兵一挥手,“继续出发。”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过了这片树林,又走了一会儿,就来到当初丢失皇岗的长叶林小孤山,严意一看这里果然山岭重叠,怪石横生,两边全是古木丛林,中间只有一条小路,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响马土匪,一般人碰上这种路能绕就绕,可严意对自身的本领有信心,就继续往前走。 第45章 路遇程咬金 再说长叶林小孤山,前些日子刚来了一伙响马,正是程咬金尤俊达,他们俩慌慌张张逃离汝南庄,带着几十号人来这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一开始尤俊达心乱如麻,就怕官兵搜查到这里,躲进深山眯起来,连门都不敢出。 等了些日子,看到外界风平浪静了,尤俊达这才长出一口气,程咬金是个好动不好静之人,刚来长叶林小孤山的时候还挺好奇,看到什么都新鲜,就在这待住下了。 过了几天,程咬金待腻了,看这也不顺眼,看那也心烦,天天砸桌子拍板凳,想出去散散心,尤俊达怕程咬金惹事,是苦苦相劝。 “大哥,您别动气呀,外边官兵现在正捉拿咱俩,您要出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程咬金满不在乎,“那些官兵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不够老程一斧子划拉,就是你尤俊达怂,汝南庄丢了四十八万两银子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个窝囊废,就会给自己找借口,老程当初怎么瞎了眼就和你结拜了呢。” 程咬金损起人来没完没了,给尤俊达骂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实在受不了了,尤俊达把路一让。 “大哥,你去吧,小弟管不了你。” “唉,这才是我好兄弟。”程咬金腆着大肚子,颠颠往外走,尤俊达在后边仰天长叹。 “二哥,小弟对不起你呀,可怜你为我们哥俩出生入死,如今我们连伯母的寿诞都去不了。” 尤俊达说完,满脸悲戚,程咬金刚出门,听着不对,挺个大肚子又回来了。 “尤俊达,你说什么呢你,我老干娘的寿诞怎么就去不了?” 尤俊达知道程咬金这人吃软不吃硬,要跟他对着来,他倔脾气上来谁也劝不动,还得来软的。 “大哥,不是小弟不让你去,九月初九秦母过寿,二哥早就通知咱俩前去,你说你现在出了长叶林,万一让人认出来了,必定又是天摇地动的大事,到时官府的人齐聚山东,咱哥俩还能祝寿去么?那不是害了二哥么?” 程咬金细细一想,尤俊达说的还有那 么些道理。 “好吧,那我再憋两天。” “唉,这才是我的好大哥,小弟这有两壶好酒,咱哥俩今天一醉方休。” 程咬金让尤俊达哄着又待了几天,九月初九日子就快到了,这一天程咬金问尤俊达给秦母的寿礼准备的怎么样?尤俊达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 尤俊达逃出汝南庄走的匆忙,随身就带了点金银细软,哪还有钱给秦母准备寿礼,听程咬金一问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大哥你看咱俩上二百两怎么样?” 程咬金一听就翻脸了。 “什么?那可是我老干娘,我爹马鸣关副帅程有得在日,和我伯父秦彝情同手足,我和我二哥光屁股长大的,虽然失散多年,但感情是不会变的,尤俊达你就上二百两,可是在羞辱我老干娘么?” “那,大哥,咱就这么点钱,我也没办法呀。” “没办法,那就抢,当初四十八万两皇岗怎么来的?这回再劫一回不就有了么?” “哎呀,大哥,现在非常时期,可不能惹事生非,到时不好收拾呀。” 程咬金驴脾气又上来了。 “尤俊达,你就是怂,你脏心烂肺,区区一个靠山王把你吓成那样,我老程羞与你为伍,你不敢去,我去,咱俩各上个的。” 尤俊达心里也有憋着股火,每天还得哄着老程,这回火压不住了,和程咬金对骂。 “好,好,好,我脏心烂肺,程咬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最后俩人分道扬镳,程咬金扛着大斧子一气之下跑出长叶林,脑袋冷静下来一想,有点后悔,可程咬金爱面子,要是空手回去见着尤俊达,万一让他一阵数落,自己可吃不住,脸没地儿搁。 “嗯,再干他奶奶一票,凑够银子,我好给我老干娘上礼。” 程咬金找了条道,看着来往行人不少,就往路边一眯,埋伏好了,普通的行人能有几个钱,程咬金心说“要劫就劫大的。” 正这时候,严意领着人过来了。程咬金在路边眯着就听见 有马蹄拍打地面之声,车轱辘“嘎吱嘎吱”把程咬金惊醒。 探出脑袋抬眼看去,一看大车小车好几辆,为首一匹白马,马鞍桥端坐一人,面如银盆,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似悬胆,牙排碎玉,齿白唇红,一双元宝的耳朵,头顶束发金冠,顶梁门按着一块无暇美玉,身穿月白缎子大袄,外披月白英雄氅,上边花团锦簇,绣着日月星辰,腰间挎着一把宝剑。 程咬金看完,暗赞好一个浪荡公子,程咬金也没见过严意。大闹登州的时候,光看秦琼了,没注意靠山王身后的人,就听尤俊达提起过,说严意长得不错。这回见着严意哪能认出来,就看这伙人穿着打扮就是有钱人,何况还拉着大车小车那么多东西。 程咬金暗自高兴,“合该我老程发财,老干娘,你的寿礼有着落了,就眼前这小子这模样,哪像经历过战场之人,老程冲出去把名字一报,大斧子一抡,就我这块头,还不把他们唬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这几车东西可就归我了。” 程咬金想到这里,上了大肚子蝈蝈红,吹了一声响马的口哨,催马拦住严意等人的去路。把大斧子往肩上一扛,胸脯一拔,高声喝道。 “呀呔,劫皇纲的程咬金在此,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一斧子一个,管杀不管埋。” 程咬金声音有点大,说完了山谷里还响着回音呢。严意没什么事儿,突然来这一下,踏雪无痕有点受惊,摇头晃屁股,严意一拍马背,安抚下受惊的踏雪无痕,定睛观瞧眼前这人。蓝靛脸,红头发,红胡子,挺着个大肚子,骑着一匹大红马,严意一看这不程咬金么?怎么跑这劫道来了? “程咬金,你劫取皇岗,逃离汝南庄,还不远遁他乡,从此隐姓埋名,安敢在此劫道,不想活了不成?” 老程心里琢磨,“不对呀,眼前这人怎么不害怕?一般人听说我是劫皇岗的响马早跑了,他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 第46章 戏耍程咬金 老程虽是大老粗,可不傻,看到严意听说自己是劫皇岗的响马,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依旧乐呵呵盯着自己。老程犯了疑惑,还想再试探试探严意。 “你是何人?” 严意没隐瞒,“我乃定西将军严意是也。” 程咬金听完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踢铁板上了,可是心里还有些不服,暗想 “别看严意那么大的名头,可是真要动手我还不一定输,我跟靠山王两个太保都交过手,看似名头挺大,实际上名不副实,万里有一我要把严意赢了,那我可露脸了,将来旁人提起我老程,也是拳打玉面太岁,义劫国币帑银,我老程可就出了名了。” 想到这里程咬金暗地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把手中八卦金纂开山钺紧了紧。高声呼喝 “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老匹夫杨林的义子干儿,当初也有两个小子,一个叫卢芳,一个叫薛亮,被我斧子一亮吓得屁滚尿流,今天又来一个,把车上好东西留下,程爷爷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看某家手中这柄大斧,将你砍落马下,正好让你跟他们凑个数。” 严意就定定的看着程咬金在这大呼小叫。觉着程咬金还挺有意思。 “程咬金,别在这大呼小叫,声音大不代表本领高,你想要我身后的银子,可以,让严某看看你的武艺,若你能赢了严某手中这把剑,银子我双手奉上,若你赢不了,那对不起,严某要给你开开荤,你得受些皮肉之苦。” 严意刚和侯君集交过手,说是交手,其实严意连身子都没热,侯君集毕竟是练步下的功夫,凭借身子灵巧闪转腾挪,来回蹦跶,没有大开大合的气势,让严意没过瘾。 现在程咬金来了,严意一时间玩心大起,看看程咬金这块头,手中这斧子,靛脸朱眉,跟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相似。正好戏弄戏弄他,把刚才没活动开的筋骨补上。 这时程咬金听完气不打一处来, 举起大斧子拨马就冲上来。搂头盖顶,用天罡三十六斧第一式。 “你着斧子,劈脑袋。” 严意举宝剑招架,斧子还没落下来,程咬金搬斧头,献斧篆。 “掏耳朵。” 不得不说,程咬金能单凭这三斧子半在四绝里占据一绝,有点本事。别的不说,突出一个快,眨眼功夫,斧篆就到了。 严意伸手抓程咬金的斧杆,程咬金平常听说过严意的本领,据说严意有拔山之力,斧杆要让人家抓住,这斧子就不是自己的了。赶紧撤回斧篆,斧头向严意捅来。口中高喊 “小鬼剃牙。” 严意侧身躲过,二马搓蹬之际,反手一斧杆抽向严意后背。 “捎带脚。” 严意往前一哈,斧杆抽空。程咬金拨回马来,又是那一套,再来一遍。 “劈脑袋,掏耳朵,小鬼剔牙,捎带脚。” 给严意看乐了。觉着程咬金挺有意思,有心戏弄戏弄他,就和程咬金边战边说。 “程咬金,严某要给你左屁股上开一刀,宽二寸,深一寸,你回去量量,若有半分偏差,算严某学艺不精。” 说着话,二马又一搓蹬,严意手中宝剑向后一甩,“噗”真给程咬金屁股开了一刀,程咬金要是有那个闲心,回去一量,真是分毫不差。 给程咬金疼的哇哇大叫,一少半是疼的,一大半是气的,心说,“你开刀就开刀,提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拨回马来继续交战,严意又开口说话了。 “唉,程咬金,这回右屁股上开一刀,跟刚才那刀一样,宽二寸,深一寸,不光如此,两刀对称,有半分偏差你再来找我。” 说话间只听“噗”的一声,果然和刚才那刀分毫不差。 程咬金蓝脸此时已经气成红脸了,出世以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哇呀呀,哇呀呀,气煞我也。小白脸,我跟你拼了。” 严意不慌不忙。 “这回左大腿根上一刀,同样和前两刀一样。” 程咬金这回学精了 ,抡起大斧子主要防御左腿,哪知防不胜防,严意的宝剑透过程咬金的防御,“噗”又来一剑。 “下回右腿根,同样一刀。” 程咬金一个没留神,“噗”又扎上了。 就这样又交战了几个回合,程咬金伤痕累累,胳膊上,屁股上,大腿上都遭了殃了。衣服被戳出一个个漏洞,身上鲜血淋漓。 程咬金生气那个劲过去,冷静下来一想,暗道 “不好,这小子在戏弄我,再这样下去,老程非叫他剁成肉泥不可,他妈这小子怎么这么损,真是损到家了。老匹夫杨林看着挺正气,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坏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还是跑吧,留着这条命还得给老干娘祝寿呢。” 程咬金想到这里拨马就跑。一想就这么跑太丢人了,留下几句场面话。 “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你是真他妈损呐,今天你家程爷爷想起家里衣服还没收,咱们来日再战。” 程咬金跑了。严意在后边哈哈大笑。 “程咬金,慢点跑,别把伤口撑开了,记得回去量一量伤口,严某把话说在这里,有半分偏差,来我这里领赏。” 给程咬金气的,身子一栽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等程咬金跑远了,严意抬抬胳膊,抬抬腿。神清气爽。 “嗯,这回差不多活动开了。” 回头吩咐亲兵 “继续赶路。”这都是系统奖励的亲兵,对严意最忠心不过,听到严意的话,赶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无话,严意押着四万六千两白银回到济南严府。 进了府门,前院陈虎一看姑爷没走几天呢,又回来了。一阵纳闷。 “姑爷,出什么事了?” “虎叔,没什么事,我爹娘在家么?” “在书房呢,小姐回来了么?”陈虎说到这,探出脑袋往门外看,一看后边好几辆大车,几个亲兵押着货物。 “虎叔,别看了,玲儿没回来。” 严意叫人把车赶到院子里,径直穿过前院直奔后宅书房。 第47章 严明搬家 严意迈虎步来到后院书房,面见严明夫妻。给老两口行了礼,老两口还比较纳闷,严明就问。 “意儿,你才刚刚去往登州没两天,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严意一乐,“爹娘不必担心,没什么事,只因我二哥秦琼的母亲九月初九过寿,因此孩儿带着寿礼来给伯母祝寿。” 严明听完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严家和秦家同在山东,两家离着不远,因此两家也有些交情,前两天秦琼还派人送来请帖,说自己的母亲过寿,这回要大办,希望二老抽出时间来参加。 严明这两天忙着生意,把这事忘到脑后了,现在严意一提,俩人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专程来给秦母祝寿的?” “是啊。” “嗯,本来我和你娘也准备了一份寿礼,打算寿礼当天专程给秦母送过去,既然你来了,那我和你娘也省省心,就由你把寿礼一块给秦母送过去吧,替我和你娘把祝福带到,我们就不用去了。” “好嘞,爹,你就放心吧,儿肯定把寿礼带过去。” 老夫人秦氏不关心这些。 “儿啊,为娘问你,玲儿这回跟你一块来了么?” “没有啊,娘,你找她有什么事么?” “上回你们走的匆忙,那为娘给你准备的那车东西,你用几成了?可有什么效果没有?若没有效果,娘这段时间又准备了几车,你回登州的时候一遍带上。” “娘,不用了,您给准备的都是好东西,孩儿一回登州您猜怎么着?” “啊,怎么了?”秦氏疑惑。 “玲儿有身孕了。” “啊,真的假的?”老夫人一愣。 “娘,你怎么说胡话,这种大事我敢骗你么?当然是真的。” “哎呀,那可太好了,娘问你,玲儿怀有身孕,可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么?有没有吃不下饭,有没有眩晕?”秦氏高兴的手舞足蹈,又担心姑娘的身体状况。 “呃……一开始好像是有,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严意想起给严玲吃过延年益寿丹,看严 玲那样应该没什么事。 “唉,你们男人家都是大手大脚,哪懂女儿家心思。快备车,我要去登州看望女儿。” 秦氏根据自己怀严玲的经验,估摸着严玲这会儿应该跟当初的自己差不多,当初严明就是在秦氏怀孕期间忙于生意,数天不回家,导致自己在家拖着大肚子操持家务,没有收到关照,甚至生了一场大病,生严玲的时候才难产,差点没挺过去。 严明在旁边盯着一个账本,听秦氏问起女儿,也没心思看账本,支棱着耳朵听着,一听女儿有身孕了,自己当了外公,只想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但是一家之主的身份限制着他,强行忍住大笑的冲动,不过一抽一抽的嘴角出卖了他。 听说秦氏要去登州照顾严玲,严明也想去,也想等孩子一出生就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夫人,没那个必要吧,自玲儿意儿走了之后,家里的生意老夫一个人忙不过来,全凭夫人帮忙,现在夫人也要走,那这家里的生意怎么办?” 秦氏看向自己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罕见的发了脾气。 “生意,生意,你就知道生意,银子重要还是外孙子重要,登州也有严家的产业,不行把家搬到登州,在那里一样过日子。” 严明就等这话呢,一听,“既如此,且等老夫安排安排,我们搬家去登州。” 严明决定搬家,叫来前院的陈虎,告诉他收拾行李,把严府上的佣人都叫来,给一笔遣散费,想走的走,不想走的,就跟着一块去登州,又叫来严家旗下这些大小老板,以后照原样做生意,有什么事再去登州通知我。 等这些事安排完了,天色已晚,俩夫妻商量商量,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天不亮,秦氏着急跟女儿团聚,催促着严明收拾好东西,带着人赶奔登州。 严意看着风风火火的老夫妻走了,有些不放心,把自己带来那二十名亲兵叫来,让他们一路保护。 一夜之间这严家大院瞬间冷清,大部分人都走了,这院子不能荒废 ,万一哪天还要回来,就留下一个管家严用,留下几个仆人每天打扫院落。 严意把严用叫来。 “给秦母祝寿的寿礼准备好了么?” “姑爷,老爷临走把这件事全权安排给您了,您说上多少,咱就上多少。” “嗯,我这有四万六千两银子,都是我那干爹和几位太保上的,我也不能上少了,你去再调三万两银子,算是我爹娘和我的寿礼。” 严意长这么大别的不敢说,就没缺过钱,严家产业几乎遍布全国,繁华如京城长安,严家产业都有不少,而且严家旗下有自己的镖局,有自己的钱庄,别说调三万两银子,就是调三十万两,也是九牛一毛,所以严意说调三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 管家听完答应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秦家 秦琼自从回家每天忙坏了,给母亲操办寿礼,这件事要大办,秦琼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一天正发愁怎么办呢。来俩人,正是济南府贾柳楼的东家,贾云府,柳州晨,贾云府的妹妹就是秦琼的夫人贾氏,和秦琼是亲戚。听说秦琼给秦母操办寿诞,专门来帮助秦琼。 贾云府给秦琼出主意 “叔宝,现在你官越做越大是一件好事,官面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你私官两面的这些朋友,到九月初九这一天,万一两伙人碰到一块,可是水火不相容,容易引发冲突,把这件大喜的事给搅了,因此我给你想了个办法,近路的朋友自不必说,他们来了,你就在家里招待。远路而来的朋友,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凡是绿林道上的都叫到我贾柳楼来,我亲自款待他们,肯定亏待不了他们,你放心。凡是官面上的,东关外还有一座月明楼,我们哥俩给你包下来,都叫到月明楼,也好吃好喝好招待,这样你看如何?” 秦琼千恩万谢,“如此甚好。” 虽然有贾云府柳州晨的帮助,秦琼也忙的前脚贴后脚,正安排人收拾屋子,改造佛堂之际,门外又来两个人,秦琼出去一看,大喜。 原来是两个老道。 第48章 操办寿礼 这天,秦府门外来了两个出家的老道,老哥哥秦安还以为是来化缘的,就拿了几两银子打算打发走这两个道士。 哪知这两个道士死活不走,点名道姓非要见秦琼,秦安没办法进来找秦琼,秦琼正在给娘改造佛堂,一看老哥哥秦安进来了。 “兄弟,门外来了两个道士,给银子也不走非要见你,你出去看看吧。” “哦,是么?待我观看。” 等秦琼出门一看,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是手拿拂尘,背后背着宝剑,穿着青布道袍。 秦琼大喜,原来是魏征,徐茂公。 魏征,徐茂公都不是老道,假扮做道人,只为了行走方便,这回作为第一批来给秦母祝寿的人,先到了秦府了。 “叔宝,我们知道你为了老伯母这次寿诞,劳心劳力,你看看我们哥俩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琼喜出望外,“二位来的真是时候,我这还真缺两个记账的先生。” 魏征,徐茂公就跟着秦琼入住了贾柳楼。 这第一批来了,后边跟着的人也陆陆续续都来了。 秦琼有条不紊的安排,绿林黑道上的,安排到贾柳楼,官面上的,安排到月明楼,两方人马不碰面,因此平安无事。 严府 严意看了看到了日子了,银子也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想着早上寿礼早完事,于是押着车去往历城。 历城离着济南府不远,严意赶了一会儿路就到了,来到秦府门前,秦府的老哥哥秦安在门口放风,怕官府的人过来,因为家里现在都是响马,稍不留神,一旦走漏风声就是大祸临头。 严意认识秦安,秦安也认识严意,秦安看到严意就暗道不好,普通的官能挡就挡了,可是严意不一般,论公,人家官拜定西大将军,比秦琼强不知道多少,论私,严家跟秦家交情也不浅,不论怎么看,也不能把严意拒之门外。 严意看到是秦安,跳下坐骑,“老哥哥,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 秦安 看到严意跟自己行礼,赶紧用手相搀,“使不得,使不得,兄弟,你现在可不比从前,怎可向我行礼呢?” 严意一乐,“老哥哥,你我自家弟兄还管他这些做什么?” 秦安看着眼前的严意就想起了从前。 “想当初,这严意还是严府的上门女婿,名声不显,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瞧不起他,认为他也就当个小白脸,可是现在再看看,人家西定吐谷浑,北御突厥,一出世槊定三关,活生生杀出玉面太岁的称号,不知道当初瞧不起他的人可有那么一丝后悔。” 秦安想到这里就是一阵的感慨。严意看秦安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想什么呢,就问 “老哥哥,伯母在家吗?我是来给伯母祝寿的。” 秦安听严意开口说话了,赶紧打断自己的思路。 “哦,兄弟稍等,待我进去禀报。”秦安撒脚如飞跑进秦府给秦琼送信。 秦琼家里正热闹呢,人山人海,把秦府的院子都占满了,凡是秦琼绿林的朋友都在。 原来,秦琼把官府前来祝寿的人都一一送走,盘算了盘算,觉着差不多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官府前来祝寿的一般也不会这会儿来,为了以防万一,让老哥哥秦安在门口放风,真要有官府的人来,能回绝就回绝。 秦琼把贾柳楼绿林黑道上的弟兄都叫来,让大家见见娘,这些人都想一个一个给老伯母祝寿,可是人太多了。一个一个见不知道要见到多会儿,老太太六十了,哪里经得起这么耗,最后秦琼就把主要的几个兄弟,罗成,单雄信,程咬金这些人叫到老娘近前说了两句话。 剩下这些人,就让老娘坐在院子里,大家一起给老伯母磕个头算了,他们都是看秦琼面子上来的,跟秦母也确实没有多少交情。 众人刚刚磕完头,外边秦安就跑进来了。 “叔宝,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秦琼纳闷,“怎么了?” 秦安压低声音跟秦琼说,“定西大将军严意前来 祝寿,论公论私哥哥都不好拦呀,兄弟你快看看去吧。” 秦琼听完就一皱眉,脸色也变了。 单雄信,罗成,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都在旁边站着呢,这帮人察言观色,看到秦琼脸色一变,知道出大事了。单雄信就问 “二哥,出什么事了?” 秦琼看了看众人,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住,索性就一股脑都说了。 “诸位,定西大将军严意前来祝寿的。” 秦琼刚说完,好家伙,院子里直接炸了锅了。这些人说好听点绿林的好汉,三山五岳的豪杰,说难听点都是响马土匪,谁的手上都有命案,和官府的人水火不相容。听说严意来了,吵吵起来。 “剁了他,杀了他,反了,反了。” 这帮响马野惯了,平常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是山大王,说打就斗。尤其这里边还有跟严意有仇的,拼命三郎王伯当,铁面判官尤俊达,还有程咬金。 尤其是王伯当,上回七煞反长安,王伯当误会了严意,一刀把未婚妻的父亲捅死了,回去秦琼跟他一说,王伯当追悔不及,回到少华山就安排人找杜兰香,想着跟杜兰香解释解释,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到时是解除婚约,还是怎么办,咱们在商量。 哪知手下人这么一找,京城里没杜兰香的消息,反倒是登州传来消息,杜兰香嫁给严意了,可把王伯当气坏了,大骂杜兰香。 “杜兰香,看来我说的没错,你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你爹尸骨未寒,你反首就嫁给严意,你的婚书还在我手上呢,你就迫不及待进了严府,你可真是个贱妇。” 王伯当骂着骂着又恨上严意了, “严意,你明明知道杜兰香有婚约,你还要娶她,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跟我有夺妻之恨,总有一天我必杀你。” 尤俊达,程咬金和严意也有仇,刚劫了四十八万两银子,没捂热乎,让严意又给收回去了,加上程咬金还被严意戏耍,现在伤口还疼呢,因此他们三是叫的最欢的。 第49章 进秦府 秦琼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一阵的发愁,若是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人就没一个能管得住的,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收拾的了严意,就算是真把严意收拾了,纸包不住火,这里这么多人,人多嘴杂,背不住哪个山大王回去吹牛逼,跟手下人一说,消息传出去,官府的人能饶得了他么? 严意现在的名声地位那是开玩笑的么?官拜定西大将军,平吐谷浑,御突厥,靠山王杨林的十三太保,来给你母亲祝寿让你收拾了,官府焉能善罢甘休,靠山王岂能轻饶,皇上哪能坐视不理。 别看程咬金尤俊达劫了四十八万两皇岗这事闹得挺大,实际上杨广能在乎这点钱么?有没有这四十八万两,宫殿照修,该享受的照样享受,也就山东地界这边算是一件大事,放到杨广身上也就毛毛雨,何况还追回去了,可能刚知道的时候生气,转过天来,美女一陪,小酒一喝,早就抛到脑后了。 你要把严意给收拾了,那就是举国皆惊的一件大事,杨广一直觉得对严意有所亏欠,严意为大隋朝开疆扩土,打下几千里疆域,又帮助杨广解决心腹大患北方突厥,其功劳不亚于平南陈,灭北齐。就给严意封了个大将军,杨广心里有所愧疚。这时候你把严意收拾了,哪怕杨广再昏庸,也不能坐视不管,到时候就不是什么抓差办案,海捕公文那么简单,钦尽全国的兵力不抓住你是决不罢休,一旦查出来就是株连九族,山东这些七十二堂官员一个都跑不了,连靠山王杨林也得受牵连。 而且严家也不是好惹的,严家产业遍布全国,手下钱庄镖局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秦琼想到这里心中叫苦不迭。单雄信在秦琼身边站着,察言观色就发现秦琼表情不对,一看身边这些人都把兵器掏出来了,仔细想了想,“不能给秦琼惹麻烦,大家都是来祝寿的,本来大喜的事,要让 这些人搞砸了,岂不是把我二哥推入深渊,这么做对不起我二哥,也不符合义字。” 单雄信高呼:“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单某说两句。” 众人本来吵吵哄哄,一听单雄信发话了,就纷纷把嘴闭上了,绿林道有绿林道的规矩,别看大伙都跟秦琼不错,秦琼管不住这些人,都野惯了,可是旁人说话可以不听,总瓢把子发话谁也不敢造次。 单雄信清了清嗓音,“诸位,你们这些人中,有跟官府有仇的,被官府迫害的家破人亡,想急于报仇的,还有干脆跟严意结仇的,这些事我都不管,你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能耐,你自己出去找严意报仇,但是有一条,不能在二哥家里动武,你们在这动手岂不是将二哥推入深渊么?听我一言,大家忍一忍,先给老伯母祝完寿,这件事过去了,咱们再说旁的。” 总瓢把子说完这些人还有些不服气,但是不能破坏绿林道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加入绿林道那天就得听单雄信的。因此都气呼呼把兵器收好,瞪着眼睛在这看着。 单雄信看大家都把兵器收回去了,回头跟秦琼说:“二哥,把严意请进来吧。” 秦琼偷眼看了看众人,虽然让单雄信劝住了,但是都瞪着眼,拔着脖,秦琼长叹一声。 “唉……只好如此了,尤俊达,程咬金二位贤弟,你们往人群里躲躲,别教严意看着。” 尤俊达拉着程咬金退入人群。 秦琼迈大步出去迎接严意,严意在门口正等着,一看怎么这么长时间,等着有点不耐烦。这时候秦琼出来了。 严意抱拳拱手,“二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贤弟,可算把你盼来了,快随为兄进来。”秦琼拉着严意进了秦府。 严意一进来就察觉气氛不对,怎么这么多人,院子都站满了,仔细打量看了看,单雄信,谢映登,王伯当……都在呢。一个一个瞪着双眼盯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 生吞活剥了似的。要给自己摆鸿门宴? 严意心里一阵冷笑,一群酒囊饭袋,乌合之众,攒鸡毛凑掸子,想动手?你们也配,严意心里瞧不起这些人,稳稳当当跟着秦琼,瞥都没瞥他们一眼,径直来到单雄信近前。 “单二哥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 严意跟单雄忠的关系不错,是单雄忠的救命恩公,逢年过节两家都礼尚往来,可是单雄信不这么想,自从严意做了十三太保,单雄信老跟他大哥吵架,说 “大哥,咱们是贼,严意是官,水火不相容,虽然他严意对咱们有救命之恩,若是哪天严意有难,豁出性命,我也要报他恩情,但是平常不易接触过多,万一哪天他要是出卖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 单雄忠哪能听他的,“嗷,我兄弟是官,你那二哥秦琼就不是官了?我跟我兄弟走近一些你就不满意了,你和秦琼如胶似漆我说什么了么?” 给单雄信急的,“这………这岂能同日而语,我二哥秦琼做官实属无奈,人送外号小孟尝,为朋友两肋插刀,不光是我,绿林中人无不挑大拇指称赞……” 单雄信夸起秦琼没完没了,单雄忠听不下去,“你给我滚,爱去哪去哪,别让我看见你。” 单雄信从小害怕他哥,尤其肩膀头让李渊射了一箭,落下后遗症,一着急就容易旧伤发作,单雄信也不敢说太狠了,一甩袖子离开。 后来王伯当跟单雄信把京城发生的事说了,单雄信一开始还埋怨王伯当,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王伯当脸一红,说自己一时着急,才铸成大错。等到杜兰香跟严意成了亲,王伯当又来了,在单雄信面前发誓必取严意性命,单雄信也觉着严意做的不对,想着替兄弟找严意要个说法。 这回秦母过寿,严意来了,单雄信一看正好,今天我就要质问质问你,若你果真是夺人妻女之辈,单某回去就劝大哥减少和你的往来。 第50章 大骂王伯当 单雄信看到严意给自己行礼,心里不痛快,脸上没带出来,双手一搀。 “贤弟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严意站直了身板, “我单大哥近来可好?” “嗯,吃的好,睡的着,贤弟,愚兄有个事问你。” 严意一愣,“二哥有话直说便是。” “好,那愚兄也就不拐弯磨脚了,愚兄听人说你夺人妻女,可有此事?” 严意一乐,“呵呵,二哥从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小弟怎么不知道有此事。” 旁边王伯当站着,再也忍不住了,“噌”从人群里窜出来,“严意,你少在这里装不知道,我且问你,杜兰香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她有婚约在身,为何还要娶她过门?” 严意看了看王伯当,王伯当脸都气红了。 “跳梁小丑,严某还未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严某面前说话?” “你……你……”给王伯当气的说不出来话,一把将鬼头刀抽出来了,看着架势就要动手。 单雄信一看再这么发展下去,此事不能善了。要动手也不能在二哥家里动手。 “贤弟,果真有此事么?”单雄信脸色也沉下来了。 严意一看话说到这了,“单二哥,你只知其一,不晓其二,王伯当,我问你,你高中武状元那年,与杜家定下婚书,可有此事?” 王伯当一想没错,“当然。” “好,那我再问你,你杀官害命,落草为寇,可有此事?” “是那脏官预加害与我,我才不得不反杀他。” “可你却没有通知杜家,连累的杜家家破人亡,父女沦落为平民,那杜兰香苦苦等你数年,而你在少华山大吃大喝,可有此事?” 王伯当觉得自己有理,“我以为他们为了不牵连自己,已经毁掉婚书,后来我知道此事也亲自去京城寻找。” “你在京城被宇文成都追查,是严某收留你,还救下了杜兰香,想让你们相认,可你不分 青红皂白,见我们双手相牵,举刀就砍,害得杜兰香差点寻了短见,逃跑路上又一刀捅死了杜兰香的父亲,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我……”王伯当没理了。 “杜兰香的父亲看出你是心胸狭隘之辈,临终前将女儿托付与我,有什么不对么?还是你王伯当见色起意,杀了人家的父亲,还想让人家与你再续前缘?” 王伯当说不过严意,让严意问的哑口无言,“我………你………” “哼,王伯当,你吃着大隋朝的俸禄,却杀官害命造了大隋朝的反,视为不忠,当时杜兰香与你婚约在身,她的父亲也算是你的父亲,你却一刀杀了他,视为不孝,你每天在少华山打家劫舍,残害百姓,视为不仁,在京城你为了一己之私,带着七煞反了长安,致使所有人深陷重围,险些丧命,视为不义,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脸面在我眼前狂吠?” 严意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真的假的,一顿数落,先给王伯当扣一顿大帽子。 古代人最重视忠孝仁义,这顿大帽子往脑袋上一扣,要是落实了,王伯当今后就是人人喊打之辈。 偏偏王伯当还说不过严意,他外号叫拼命三郎,让他打架斗殴行,不善言辞,听完严意的话,就感觉身边这些平日里勾肩搭背的弟兄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哪怕土匪响马,不怕天,不怕地,也离不开一个义字。 这时人群里笑呵呵出来一人,“哈哈哈哈,王贤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严将军既有父母之命,这件事就不应追究,你今天有些鲁莽了,单二员外您说呢?” 严意一看这个打圆场的人,是一个老道,身穿青布道袍,手拿拂尘,留着三缕墨髯,背后背着一把宝剑。严意猜着不出意外,这位就是徐绩徐茂公。 别看严意骂王伯当骂着无法反驳,可跟眼前这位,严意还真不敢比嘴上的功夫,跟这 种人还是多动手少哔哔的好,真说不一定说的过人家。 徐茂公本来在人群里边站着,听着严意骂王伯当就暗道不妙,王伯当让严意骂了个狗血淋头,偏偏他无法反驳一句,搞不好要出大事,真动了手场面就不可收拾了,赶紧出来打圆场,怕自己说话不好使,顺便给单雄信递个话把,他是总瓢把子,他说话比自己强。 单雄信在旁边听严意骂王伯当,这件事情大致也就了解了,心里觉得王伯当做的不对,人家严意没骂错,人家本来就不欠你的,何况人家还有父母之命,连你自己都说了以为杜家毁掉婚书,你怎么还能拿婚书说事呢? 可是越往后听越不对劲,怎么还扯到大忠大孝,大仁大义身上了,王伯当的为人单雄信清楚,可是架不住严意这么造谣,这要是传出去,王伯当还怎么在人前混呢。 听到徐茂公给他递话把,赶紧接过。 “啊……对对对,没错没错,贤弟,你不是来给老伯母祝寿的么?快去吧,一会儿天色晚了,老伯母就睡下了。” “既如此,且容小弟给伯母祝完寿再来和单二哥叙旧。” 秦琼紧张的看着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出这种事,听单雄信说完。 “贤弟,随我来。” 秦琼往前走,严意在后边跟着,院子里都是人,把路堵的死死的。秦琼说 “麻烦诸位,让条路出来。” 众人“唰”闪出一条路,两边的人死死盯着严意,有人的手已经偷偷摸到刀把上了,好像单雄信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把严意乱刃分尸,可是严意稳稳当当,旁若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佛堂,进了佛堂一看,秦琼的母亲宁氏穿着大红的寿衣,端端正正坐在正堂,还别着一朵大红花。 严意迈大步走到秦母近前,“严意祝老伯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秦母认识严意,看着眼前的漂亮的小伙想起往事来了。 第51章 秦府上礼 秦母看着眼前人,往事如过眼云烟飘散在眼前。 想当初丈夫秦彝战死马鸣关,马鸣关城破,自己带着义子秦安和五岁的秦琼流落到山东,举目无亲,抬头无故,身上带着些积蓄很快就花差不多了。 正在发愁如何生存之时,听说严家新开一家当铺,招收伙计,义子秦安为了养活自己母子,就去当伙计了,那会儿秦安年少,自幼和秦彝学习秦家锏法,身上有一把力气,加上聪明伶俐,得到掌柜的赏识,没事儿俩人聊天之中秦安就把自己一家的经过告诉掌柜的。 掌柜的觉得秦家母子可怜,秦安每月挣那俩钱怎能养活三个人,就把这件事告诉当时严家的少爷严明,严明也年轻,那会儿还没结婚呢,听闻此事,对秦安深感敬佩,于是自掏腰包,帮助秦家置办了房屋宅院,又给秦安开了一间小买卖,让秦安得以养家糊口。 秦琼长大以后,跟秦安习得家传锏法,严明看秦琼武艺不俗,又把秦琼介绍给历城县令徐有得,让秦琼当了捕快。 秦母想到这眼泪流下来了,想起严家对秦家的恩情,老太太拉住严意的手嘘寒问暖。 “意儿,你爹娘身体如何?” 严意乐呵呵一一回答,“伯母不必担心,我爹娘身体都好着呢。” “那就好啊,好人有好报,你爹娘都是好人,他们有你这样的女婿,也是上天对他们的奖赏。” 秦母知道严意现在的身份,虽然对严意认靠山王为义父有所不满,但是也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严意有那么大的本领,焉能待在小小的济南做一个员外。 秦母主要是不满意秦琼,旁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有可原,你怎么能拜靠山王为义父呢?那靠山王杨林是你的杀父仇人,可是转念一想,秦琼也没什么办法,事情被逼到那一步,也就只好如此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我都六十岁了,有今天没明天了,还考虑这些做什么? 秦母又跟严 意唠了会儿磕,感觉身体有些乏累,今天拜寿的人太多,从一大早坐到现在,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哪能顶的住,秦琼的妻子贾氏扶着老夫人回内宅休息,严意一看老太太走了,再待在佛堂里也没什么意思,就跟着秦琼出了佛堂。 严意一出来,院子里的人“唰”目光都落到严意身上。严意也不管他们,转回头跟秦琼说 “二哥,小弟带来寿礼了,您看看咱这谁收礼呀?” 院子里的众人眼光“唰”又落到秦琼身上了,他们也都带着寿礼,逢年过节,去别人家都不能空手去,何况是老太太六十大寿这么重要的节日,本来送礼点到为止,有钱的就多上点,没钱的就少上点,关系近的就多上点,关系远的就少上点。 可是院子里这些人哪管那个,都自称绿林的好汉,茅房拉屎脸朝外,别的不说,面子不能丢,都想把别人压住,都想上最多的钱,证明跟秦琼关系最好。 徐茂公听说到收礼环节了,站出来。 “这事好办,我记账,让哥哥魏征来寿礼。” 魏征一听走出人群,“好嘞,我来收礼。” 众人七手八脚搬来椅子桌子,拿来一个大红账本。徐茂公在桌子跟前坐好,提起笔。 “诸位,哪位上头一笔,来吧。” 徐茂公这句话说完,院子里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上这头一笔,都怕自己上少了,让后边的人压住,都想看看第一笔上多少,众人都想好了,你上一百两,我就上二百两,必须压住你。 徐茂公看看没人说话,一笑。 “怎么了诸位,怎么都不上?要不改日再说?” 严意不管那个,看看没人上礼,迈虎步走到徐茂公近前。 “我来上这头一笔。” 徐茂公一看是严意。 “好吧,严将军,你上多少?” “嗯,我义父靠山王上一万,我还有十二个哥哥,每人三千,一共是四万六千两,我本人上一万,我爹娘再各上一万,加起来是七 万六千两白银,劳烦您给记上吧。” 严意这番话说完了,徐茂公拿笔的手就一抖,七万六千两,那岂是说着玩呢,普通的老百姓卖苦力,打短工,一年也挣不下五两银子,这么一上就七万六千两,那得是多少? 徐茂公额角就冒了汗了。往严意身后看了看,大伙咬牙切齿盯着严意,恨不得把严意生吞活剥了,谁能上这么多?倾家荡产也上不起。大伙心里暗恨 “严意,你是拿银子压我们,谁不知道你家钱多?你义父是靠山王,整个大隋朝是他老杨家的,你严家富可敌国,你一来就上这么多,你让我们怎么上?” 徐茂公不想记,但是没办法,人家来给你上礼,你能拒收么?严意可不是普通人,那是靠山王和十二家太保,是定西大将军。 徐茂公硬着头皮在这记上了。严意回身吩咐。 “来人,抬银子。” 一声令下,跟着严意来的这些仆人一筐一筐往上搬。 那个年代没有纸币,上礼就得这么上。秦府的人找来了大秤,秤一筐收一筐。白花花惹人眼红都。 徐茂公看了看众人。 “谁上这第二笔?” 话音未落,人群中出来一人。 “我来。” 严意一看这人长得也挺漂亮,白净净的面皮,大高个,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扎巾箭袖,徐茂公认识这人。 “罗少保准备上多少?” 罗成也是性娇气傲之人,觉得自己罗家枪法天下无敌,也看不起院子里这些响马,觉得自己表哥秦琼跟他们在一起跌份,暗地里劝过秦琼好几回了,让秦琼离这些人远点,奈何秦琼不听他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罗成一看这回要上礼,头一个就想出来,让严意抢了先了,这回第二个,罗成一看没什么人动弹,赶紧走出人群,来到徐茂公近前。 “我给我舅母上礼,我爹我娘各上一万,我本人上一万,我们北平府十二家棋牌官各上三千,另外还有我妻子上五万,您给记上吧。” 第52章 坑尤俊达 罗成给秦母上寿礼,这时候为了压别人一头,那银子就不算银子了,一张嘴就上万两。罗成刚说完,徐茂公不敢记了,把手中的笔放好,站起身来,往罗成身后看了看,本来落到严意身上的目光“唰”都落到罗成身上了,一个个眼眉倒立,怒目圆睁,看着罗成。 众人心里都暗骂,“罗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家里有钱,你是北平王罗艺的儿子,整个北平府都是你家的,你们家有金山银山,就跑到这跟我们显摆,你上这么多我们后边怎么上?” 众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徐茂公一看,不能这么干,再这么下去,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人说打就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徐茂公偷眼观瞧严意,严意乐呵呵在那看着,好像就等着他们动手呢。 徐茂公暗道不好,想了想,开口说话 “诸位,你们都是给老伯母祝寿的,要都这么上,还不知道上到什么时候?大家都跟二哥交情匪浅,可是交情远近不代表上的钱有多少,这样吧,在我这,不管是谁?最多上一百两,超过了不收,当然严将军已经上过了,账已经记好了,也就不退了,从罗少保往后,都不能超过一百两。你要拿着多了,不想带回去,私底下交给二哥,那个我管不着,你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屋地契都给了二哥,我也不管。” 院里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要都跟着严意罗成这么上,谁也上不起。 随后众人陆陆续续前来上礼,都上一百两。 严意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严意就等着他们伸手呢,他们要真敢动手,严意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严意看看这些人,感觉今天是打不起来了,跟秦琼说。 “二哥,既然老伯母也回去休息了,这礼也上完了,那小弟就回去了。” 秦琼就盼着严意赶紧走呢,走晚了怕再闹起来。 “贤弟,既然你要走,那哥哥就不挽留你了,路上小心。” “好嘞。” 严意最后又看了看院里众人,没看着程咬金尤俊达,严意心中知道,这俩人必在人群里躲着呢,临走得给他俩上点眼药。 严意来到单雄信近前了。 “单二哥,临走小弟有个事问你。” 单雄信一看是严意,心中奇怪。 “贤弟,有什么事你问吧。” “小弟不是你们绿林中人,因此对于你们绿林中的事不太清楚,小弟原来听单大哥说过,若是没记错的话,山东的总瓢把子是汝南庄的尤通尤俊达没错吧?” 单雄信听完心里责怪大哥,这等机密的事情岂能让严意知道,这不是把尤俊达推入火坑么?可是现在人家已经知道了,单雄信也不能否定。 “嗯,没错,兄弟,可是去年尤俊达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单雄信还真没胡说,去年尤俊达还真金盆洗过手,当时绿林道的朋友都在,单雄信也在。 严意笑了,“小弟知道绿林有绿林的规矩,单二哥,小弟想问,金盆洗手的人还能再干老本行么?” “当然不能,既然金盆洗手,那便脱离了绿林道,不再是绿林中人,若是还干老本行,就坏了规矩,自有绿林的规矩惩罚他。” 单雄信说到这,心里暗自琢磨,严意这番话什么意思?难道尤俊达真的又做了买卖,得罪到严意不成? 严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 “如此小弟明白了。” “怎么?难道尤通又做了买卖不成?” “单二哥,想必你也得到消息了,六月二十三,皇岗大劫案,这件事就是尤俊达带人做的。” “什么?” 单雄信不知道这件事,听完严意的话眼眉倒立,暗骂尤俊达你做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把尤俊达抓起来送交官府么?” “非也,非也,既然尤俊达原来是单二哥的手下,坏的是绿林道的规矩,自然由单二哥处置他,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尤俊 达劫了皇岗,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这堆烂摊子被官府的人左推右推,全推到我二哥秦琼身上了。我二哥秦琼为了山东不遭官府降罪,为了山东百姓不受牵连,单锏别妻,染面涂须诈登州,若是我慢一点认出,二哥秦琼就命丧登州城外。我想问问单二哥,这尤俊达做事可符合绿林道的规矩么?可符合绿林人所讲的义字?” 严意这几句话说完,单雄信火就压不住了,气的哇哇爆叫。 “这个……这个……气死我也。” 严意一看这火拱的差不多了。 “言尽于此,单二哥,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小弟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没管旁人,迈虎步出了秦府,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不得不说,单雄信对秦琼是真好,说秦琼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为过,听说尤俊达做的这种事差点坑死二哥。单雄信再也忍不住了。 “尤通,你给某家出来。” 这回严意走了,院子里几乎没外人了,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人群里的尤俊达身上了,同仇敌忾,人群往两边“唰”一闪,把中间的程咬金尤俊达露出来了。 绿林中人讲究一个义字,单雄信当总瓢把子的时候就立下规矩,凡是绿林中人必须遵守,这回让尤俊达破坏了个彻底。 众人围拢着尤俊达,眼光不善,大家都跟秦琼有交情,你尤俊达这么坑朋友,你还是人么?你眼里还有道义二字么? 要是严意罗成被这么看,不当回事,人家有盖世的武艺傍身,拿他们不当盘菜,但是尤俊达可受不了,一看周围这些昔日的同僚就差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腿肚子有点转筋。 程咬金在旁边一看,站到尤俊达身前。 “我说怎么了诸位,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劫皇岗这件事就是我们哥俩干的,尤俊达出的主意,我干的活儿,为什么呢?因为那会儿我们俩还没见着我二哥呢,你们要想出气,来吧,老程这一百多斤在这了,随你们处置。” 第53章 杨林到济南 程咬金热心肠,怎么能看着尤俊达一个人受这种煎熬,因此站出来替尤俊达挡枪。单雄信盯着俩人看了一会儿。 “尤俊达,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尤俊达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怎么说,劫皇岗是他私底下做的,没通知单雄信,二哥秦琼也差点因为他丧了命,这时候解释那么多也没必要,也给别人留下贪生怕死的影响。 “总瓢把子,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听到了,这事就是我和我程大哥做的,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单雄信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休怪我按绿林的规矩处置你了,来人……” 单雄信一挥手,就要处置尤俊达。 秦琼这时候不能像没事人一样站着了。赶紧打断单雄信的话。 “贤弟,且慢,愚兄有话说。” 单雄信一看秦琼开口了。 “二哥,你要为尤俊达求情不成?” “贤弟,这事不怪他们,染面涂须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他们事先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为了救我也差点命丧登州,贤弟看在愚兄薄面暂且饶恕他们二人吧。” 秦琼左劝右劝终于劝着单雄信饶了程咬金,尤俊达。总瓢把子既然没有追究,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秦琼看单雄信不追究了,祝寿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赶紧让贾云府在贾柳楼安排宴会款待众人。这帮人酒席宴间大说大叫大吵大闹好不快活。徐茂公私底下和秦琼一商议,干脆来个贾柳楼四十六友大结拜,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们在这结拜,严意这会儿已经回家了,严意正在书房歇息,严府门口突然穿来嘈杂之声,好像有不少人在严府门前吵闹。 严意一皱眉,什么人敢来此吵闹,随即叫来一个仆人。 “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是何人家门口喧哗。” 仆人出去没过一会儿回来了。 “姑爷,您出去看看吧,好像是靠山王府来人了,他们自称是棋牌官。” “嗯?” 严意纳闷,靠山王府的人来济南干什么? 严意一边想一边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有几个靠山王府的棋牌官在门口站着呢,为首的正是大太保卢芳,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后边军兵都举着火把。 严意紧走几步来到卢芳近前。 “大哥,出什么事了?” 卢芳正在门口来回渡步,一看严意出来了。 “兄弟,你可算出来了,父王千岁来济南了。皇上要召见你和父王入京,好像有大事相商。” “嗯?父王在哪呢?” “父王把大营扎在城外,十四弟母亲的寿诞可过完了?这次父王要带他一块入京。” “哦,好吧,大哥,你赶路有些累了,且在我府中稍事休息,我去叫二哥秦琼。” 卢芳确实有些累了,跟着靠山王一路风尘。 “那好,兄弟,我在这等你,你可得快些回来,父王在大营等着呢。”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严意带着卢芳等人回到严府,安排他们在客厅歇息,吩咐上茶,然后让人牵来踏雪无痕,飞身上马。 要换旁人不知道秦琼在哪,严意知道,这个点必是和众贼在贾柳楼团聚。 严意一催马,踏雪无痕鬃尾乱奓,直奔贾柳楼。来到贾柳楼门前把马一提,只见贾柳楼门户紧闭,但是灯火通明,隐隐约约有吵闹之声。 严意甩蹬离鞍跳下坐骑,来到门前,“咚咚咚”砸门。 “开门,开门。” 里边秦琼众人刚刚结拜完,正在高谈阔论,徐茂公眼尖,看到秦琼怀里有黄灿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趁跟秦琼说话的功夫一把拽出来了。 展开一看,正是靠山王下发捉拿响马的海捕公文,和普通衙门里下发的海捕公文不一样,因为这是靠山王亲赐,因此黄灿灿的,又叫龙批。 这张龙批的权利可不小,在全国各地,只要是属于大隋朝管辖范围之内,随便找一个衙门,要钱得给钱,要人就得给人,徐茂公给大家把龙批的内容念完了,众人都怀疑的看向秦琼,秦琼一着急,把龙批烧了,众人这才放心。 好巧不巧, 龙批刚烧完,贾柳楼门响了,这些人一惊,都站起来了。 秦琼安抚好众人。 “大家稍坐,我出去看一看。” 秦琼走到门口开门一看,心里一翻个,暗叫不好,他怎么来了? “贤弟,你怎么来了?” 严意看到秦琼惊慌失色的表情。 “二哥,父王千岁来济南了,要带着你进京,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呃……好,贤弟稍等,待愚兄嘱咐几句。” 秦琼心里七上八下,刚刚把龙批烧了,严意就来了,难道靠山王能掐会算不成?赶紧回到贾柳楼和众人交代几句。 “诸位,靠山王杨林来了,你们少安毋躁,找个机会尽快离开济南。” 这些绿林的人还以为案子犯了,全都豁然站起。 “二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大家放心。”秦琼不敢多说,怕严意等着急了闯进来,匆匆留下几句话走了。 严意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看到秦琼出来了。 “二哥,走吧。” 在军营里见靠山王杨林不能穿便装,都得顶盔惯甲,俩人先回到秦府,等秦琼穿戴好了,又跟着严意来到严府,卢芳在这等着,看到两人回来了,收拾收拾去见靠山王。 靠山王的连营驻扎在济南东门外五里处,一行人都骑着马,速度不慢,来到连营,在辕门下马,就到了中军宝帐。 中军宝帐戒备森严,靠山王杨林居中而坐,十二家太保分列两旁,棋牌官,辕门官,中军大将都在旁边站着。盔甲在身不方便行礼,严意拱手抱拳。 “父王,儿回来了。” 老杨林看到严意,原本严肃的面庞如春风拂面,喜笑颜开。 “哈哈,我儿这趟济南之行可还顺利?” “回父王,一切顺利。” “嗯,那就好,来,在为父身边稍坐歇息。” 杨林真宠严意,旁人都在两边站着,就给严意在自己身边安排一把椅子,整个大营就他俩能坐,其他人都得站着。严意也没推辞,稳稳当当坐到杨林上垂手。 杨林的目光就落到秦琼身上了。 第54章 夜会程咬金 “叔宝,你母亲的寿诞办的怎么样了?” “托爹爹的福,一切顺利,寿诞已经办完了。” “嗯,好,叔宝,你临行之时,我交给你一张龙批,你先交还回来吧。” 秦琼听完这话好似五雷轰顶一般,两眼发黑,刚把龙批烧了,杨林就要收回。 “啊……这个……” 杨林一看秦琼犯什么毛病,呲牙咧嘴的。 “秦琼你怎么了?” 秦琼一时语塞,没时间想瞎话。 “回父王,我罪该万死,龙批烧了。” “什么?本王问你,因何烧掉龙批?”杨林脸色一沉。 秦琼大脑快速的运转,编了套瞎话。 “回王爷,龙批这东西太珍贵了,回到家里我和我娘把他供在佛堂,我娘每日烧香叩拜,一天拜三回,过寿那天,我娘累糊涂了,上香之时一不小心打翻了蜡烛,香案,这才烧毁了龙批,不管怎么说,烧毁龙批不赦之罪,王爷,您处置我吧。” 靠山王听完这话点点头。 “嗯,难得你有此孝心,其实那龙批也不算什么,对于别人来说珍贵,可对于本王来说多的是,你且站在一旁。” “是。”秦琼答应一声,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可想了想,自己贾柳楼还有那么多兄弟等着呢,得回去通知他们一声。秦琼又出来了。 “父王,儿还有一件事。” 杨林看着秦琼又出来了。 “有什么事,你说吧。” “儿出来时走的匆忙,未跟家里老娘告别,恳请父王让儿回去一趟,好跟娘辞行。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杨林想了想。 “嗯,那你快去快回。” “是。” 看到杨林同意了,秦琼转身走出大帐。 秦琼下去了,严意不明白杨林来这干什么,就问杨林。 “父王,此次进京所为何故?” 杨林左右看了看都是自己人。 “意儿,本来这件事不应该告诉别人,可既然是你问的,那为父和你说说,当今天子下诏,调我们入京,恐怕是要商量用兵 之事。” “哦?对谁用兵?” “诏书里没有明说,但是凭意儿你的智慧,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吧,你我心中有数就行。” 严意点了点头,又想起自己夫人还怀着孩子。 “父王可知什么时候用兵? “今年已经临近冬天,不适宜作战,最快也要明年开春,甚至可能更晚。” 严意听完不说话了,低头思索。 正这么个时候,营外跑进来个军兵,撒脚如飞进来报信。 “报,王爷,大事不好,外边有两个响马讨敌骂阵,一个蓝脸,一个黑脸,自称自己是劫皇岗的响马,问您要银子来了。” “什么?”靠山王气的脸都白了。 “好个胆大的响马,竟敢堵着我辕门叫阵,莫非他们不想活了不成?来呀,带马抬棒。” 老杨林想亲自动手,捉拿这两个响马。 旁边严意在这正思索呢,掐着手指头算时间,那边杨广要打仗,自己这边夫人怀着孩子,算算时间能不能对上,自己能不能看到孩子出生。 军兵进来把严意的想法打断了,严意大概一听就知道,程咬金尤俊达来了。 这会儿天已经不早了,要搁平常这个点严意早都睡了,今天还在军营里坐班,一听程咬金尤俊达来了,又得加班,严意越想越气,腾一下就站起来了。 平常严意多会儿都是乐呵呵好像个公子哥似的,今天一加了班可乐不出来了,阴沉着小脸,眉毛也束起来了,两眼露出杀机,一看靠山王要动手。 “慢着,父王,让我会会他。” 杨林一看严意,还真没怎么见过严意这副模样,杀意沸腾,中军宝帐里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严意平常收敛着爪牙,自从得到龙威虎胆的气势从未用过,哪怕是和人动手都没气势全开,这回一生气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风平浪静的大营里无故的刮起一阵腥风,幸亏在这的都是参加过战斗的将军,要换个胆小的,能吓得尿了裤子。 杨林心中也是一惊,看严意仿 佛在看蛮荒巨兽一般,定了定心神。 “嗯,既然如此,意儿,尽量留个活口,本王还有话要问。”杨林倒是不怕严意输,就怕严意这个状态上了战场一槊全给他们拍死,那就没办法揪出他们的同伙。 “儿知道了。”严意答应了一声,一撩战裙,出营门来到辕门上了踏雪无痕,“咯噔”从得胜钩上摘下独脚娃娃槊,两脚一点飞虎颤,冲出辕门,来到战场。 如果是白天,可以看到天上有一阵乌云笼罩着严意,严意所过之处皆被乌云笼罩,离着近一点,能感觉到阵阵腥风呼啸,云从龙,风从虎,这是获得龙威虎胆以后严意头一次气势全开。 程咬金尤俊达还在那骂呢。 “呔,老匹夫杨林,前番我俩劫了你四十八万两银子,你趁我俩外出访友,不在家的时候你偷回去了,这回爷爷来问你要债,你把四十八万两原封不动送还我们,可以保住你的狗命,如若不然,我俩马踏连营,闯进去杀你个片甲不留。” 严意马快,一催马就到了俩人近前了,看到就是眼前两个货导致自己加班,气不打一处来。 “程咬金,尤俊达,尔等真是不怕死的鬼,严某几次三番饶你们一命,没想到尔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如此,那讲不了,说不起,请你们试试严某的独脚娃娃槊。” 程咬金尤俊达本来在贾柳楼和众人吃饭,秦琼被带走了,临走前还把龙批烧了,众人担心的吃不下饭了,见秦琼走了半天还不回来,有人就埋怨他俩,看你俩惹的这祸,不是你俩惹的这事,二哥能圈进烂摊子里么? 本来就一个人说,大家一听说的没毛病,就都埋怨他俩,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他俩脸上就挂不住了,一气之下偷偷上了坐骑,也没跟别人说,提着兵器强闯军营,要大闹济南。 俩人正在这骂呢,辕门里冲出一员小将,他俩定睛一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嘶,吾命休矣。” 第55章 夜审响马 程咬金跟严意交过手,深知严意不好惹,一看到严意,想起上回身上被开好几个口子,这会儿伤口又隐隐作痛,尤俊达虽然没跟严意打过,可是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无虚士,尤其看着严意这怒发冲冠的模样,俩人不约而同都打个冷战。 与此同时,俩人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坐骑双腿打颤,在原地挪步,一个劲往后退,好像前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强行带住缰绳,拍拍马头顶的鬃毛,安抚安抚坐骑。 可是已经见了面,就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这场仗也得打,俩人互相使个眼神,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还是二打一,双战严意,说不定能搏出一条生机。 想到这里,程咬金一举手中车轱辘大斧子,尤俊达一抬三股托天叉,俩人冲到严意近前斧叉并举,搂头盖顶就砸,严意使个举火烧天式,举双槊招架,俩人不敢碰严意的槊,知道自己没严意力气大,一旦碰上,兵器就拿不稳了,因此撤回兵器,三匹马战在一处。 也就两三个回合,三马搓蹬之际,严意心中发狠,正手槊狠狠往身后一砸,奔尤俊达后背就来了,若是砸上,尤俊达非死即残,尤俊达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已经没时间躲了,为了活命,甩掉马蹬,就在马上用尽力气往前一蹦,从马头上滚落马下,结果这槊没砸到尤俊达,严意察觉到这一槊落空,又狠狠往下一压,这槊砸到马屁股上,顿时把马屁股砸碎。 可怜尤俊达这匹大黑马,当时一声没吭,七窍流血,蹬腿归西。 程咬金在旁边一看,我滴妈,这还是人么?干脆也不用打了,我投降得了。 程咬金把大斧子一扔,跳下大肚子蝈蝈红。 “得,我服了,你随便吧。” 严意在马上看了看,冷哼一声。 “绑。” 后边有隋军拿着绳索,冲上来,左三圈右三圈五花大绑。 严意带着人刚要回营,后边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边赶一边喊。 “贤弟,且慢,愚兄在此。” 严意回头 一看是秦琼,眨眼功夫就到了近前。秦琼和靠山王告了个假,快马加鞭赶奔贾柳楼,到了贾柳楼才发现程咬金尤俊达不在,知道不好,简简单单交代几句,从后边撵这俩人,希望在路上能追上这俩,紧赶慢赶,没追上,来到军营,已经让人家拿获了。 严意盯着秦琼,看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二哥既然回来了,就随我回大营面见父王吧。” 严意说完也没理秦琼,带着人回营了。 秦琼还想跟严意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看见严意回去了,也只能跟着严意回到大帐。 到了中军宝帐,杨林还在这等着,分挞尾,撩战裙迈步坐到自己的位置,冲帐外一喊。 “带进来。” 军兵推推嚷嚷把五花大绑的程咬金尤俊达带进来了。这俩人立而不跪,卢芳薛亮过来,也为了给自己出气,往他俩后膝狠狠一踢,摁住肩膀往下一压,俩人跪下了。 杨林喝了口水,审视的目光落到程咬金尤俊达身上。 “你们便是六月二十三抢劫皇岗的程咬金,尤俊达么?” 这俩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愤,挣扎着想站起来,卢芳薛亮用脚踩着他俩的后膝,摁住肩膀,俩人挣扎无果,一抬头。 “没错,正是你家响马爷爷,只因你这老匹夫趁我俩不在家,偷偷把皇岗又摸回去了,因此来问你要银子。你这老匹夫,虽然把我们拿住了,可我们不服,打不过严意我们承认,有胆的,放了我们,你可敢跟我们哥俩交交手么?” 这俩人嘴里不干净,没好话,破口大骂,把老杨林气的脸色都变了,白脸都气成青脸了。 严意在旁边看着杨林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吩咐一声。 “掌嘴。” 卢芳薛亮就等着这会儿报仇呢,严意一说完,他俩刑具都准备好了,拿着掌嘴的拍子。 “啪,啪……” 严意杨林不说停,这就一直拍。打了约摸有二十来下,杨林看这俩人翻白眼,再打就出人命了。把心头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住手。” 卢芳薛亮停 了手,再看程咬金尤俊达,脸上血肉模糊,都破了像了,拍子一停,嘴一张,“噗”吐出几颗后槽牙。 “脑批虎,牛动打死尼谢谢。” 程咬金想说,老匹夫,有种打死你爷爷,可是嘴肿了,牙也掉了,一开口漏风。话一说出来变味了。 杨林还得仔细听,才能听清他们说什么。 “你们还有什么同党?以前还做过哪些案子?从实招来。” 俩人拒不招供,虽然口齿不清,还在这骂呢。 严意就说,“父王,天色不早了,干脆把他俩拖到辕门一斩首,废那些事干嘛?” 杨林确实不想审了,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俩人都是滚刀肉,干脆杀了得了。 秦琼在底下看着呢,一看照这么发展下去,这俩人命就交代了。赶紧咳嗽两声。 “咳咳。” 然后冲程咬金尤俊达一使眼色。 程咬金大老粗一个,但是粗中有细,看到二哥给自己猛使眼色。知道不能再这么跟杨林对着干了。 “我招,我招。” 杨林一惊。 “有什么话快说,你们若能戴罪立功,本王可以从轻发落。” 程咬金就开始胡咬,把山东节度使唐壁,知府孟红功,历城知县徐有得全供出来。 严意一皱眉,“父王,这二人胡说八道,还是早早杀了为好。” 杨林年纪大了,一到晚上睡眠不足开始犯糊涂。加上程咬金说的有鼻子有眼,一通摆活,给杨林唬住了。要叫唐壁三人来当堂对质。 严意心说,我这老义父听风就是雨,给这俩人一杀,不万事大吉么,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我可不陪您在这耗着,严意眼珠一转,装模做样打个哈欠。 杨林听旁边有声音,转头一看,严意刚刚闭上嘴。 “我儿既已乏累,先下去休息去吧。” “爹,您这……” “哈哈,为父年纪虽然大了,但审这区区几个响马,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自信的一捋胡须,自我感觉案子有了进展,正要趁热打铁。 “那……好吧,多谢爹爹,儿先下去了。” 第56章 状告杨素 第二天清晨。 杨林吩咐拔营启程,一行人进京,严意路上跟卢芳打听。 “大哥,昨日那两个响马如何了?” 卢芳一笑。 “哈哈,贤弟,那两个响马是活不了了,父王已经把他们交给唐壁,俗话说贼咬一口,入木三分,昨日他们好似疯狗一般,死死咬住唐壁不放,这回落到唐壁手里,唐壁能饶了他们么?贤弟放心就是。” 严意心里琢磨,得了,绕半天又绕回去了,老头子,你不听我的,有你后悔的时候。 一路上无话,这一天终于来到兴隆馆,离京城就不远了,这里是专门接待进京外官的地方。杨林把大营扎好,带着自家十四位太保住进兴隆馆。 刚吃完晚饭,老杨林跟众人聊天,这时候门外突然一阵喧哗,好像有人哭喊,杨林一愣。 “卢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 “是。”卢芳答应一声出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卢芳回来了,众人就看着卢芳脸色不对,气呼呼喘着粗气。杨林就问。 “卢芳,怎么回事?” “父王,外边有数百人联名告状。” “哦?”杨林越听越糊涂。 “告状不去衙门,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父王有所不知,衙门不敢受理此案。” 杨林一惊,“他们要状告何人?” “状告当今皇叔,越王杨素,告他欺男霸女,抢劫民妇取乐。” “什么?”杨林是杨素的亲哥哥,对于杨素的爱好,杨林也有所了解,知道三弟贪财好色,原来老主杨坚在的时候,还能压住他,杨素还有所收敛,这回杨坚死了,杨广上位,杨素可放开了玩,欺男霸女,无恶不做。 杨林暗下决心,这次回京,打不打仗的事先放一边,我得先整顿朝纲,先从三弟开刀,下一个就是宇文化及,先收拾你们俩,剩下你们那些爪牙,该贬的贬,该杀的杀。 杨林下了决心,门外老百姓还等着没走,杨林不给他们做主,他们就跪死。 杨林吩咐卢芳 头前带路,杨林严意都在后边跟着出了兴隆馆。 严意出了门一看,好几百号人头顶状纸跪在门前,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严意紧走两步,取了几张状纸一看,都是女儿被杨素抢去,求靠山王给自己做主。 严意心里暗骂杨素你真该死啊,平日里在外做官的就没少给你孝敬,又送钱,又送美女,你还不知足,欺压这些平民百姓,别看你贵为皇叔,这回严某必要你狗命。 杨林看到这一幕也不好受,让卢芳一封一封把状纸收好,卢芳收好数了数,一共有五百多份。杨林看着状纸收差不多了。 “各位乡亲,你们的状纸我都收好了,五天之后去京城靠山王府领人。大家先散去吧。” 杨林又自掏腰包,每人给十两纹银,算作补偿。 杨林回到兴隆馆就气的睡不着觉,打算明天告御状,把这些状纸都给了杨广,自己看看他怎么处理。 严意回到屋里也生气,旁人可能对杨素有所害怕,严意可不怕,我给你大隋朝干活,你是我的领导,我可以听你的。万一哪一天我不想给你干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捏死你比捏死个臭虫也差不了多少,严意目中无人,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严意害怕的东西。 第二天天不亮,杨林就带着诸家太保和亲兵卫队进京。 杨林先回到自己的靠山王府,上回七煞反长安的时候,严意也来过一次,这回轻车熟路。 靠山王府也收到消息了,门口张灯结彩,欢迎靠山王回家,杨林给各位太保安排了住处,告诉严意,明天和他一起上朝。 京城里有严家的生意,严意出了靠山王府,打听打听最近生意做的怎么样,杂七杂八和这些老板聊了聊,晚上回到靠山王府休息。 次日,严意穿戴整齐随靠山王上朝。正往大殿走着,一个太监急匆匆跑到靠山王和严意近前。 “王驾千岁,严将军,皇上偶感风寒,今天不设朝了。” 杨广这两天玩的太嗨了,得益于杨素和宇 文化及给他出的主意,皇宫也扩建差不多了,后宫又添加许多嫔妃,天天变着法的玩,结果给自己身体玩虚了,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时冷时热,一个没注意,给自己冻着了,这会儿在后宫养病呢。 杨林一听,冷哼一声,扭头又回了靠山王府。 回到王府严意就和靠山王说。 “父王,虽然皇上不设朝,可是答应百姓的事我们还得做,不如就让我去越王府,把那些女子救回来如何?” 杨林一想也对,皇上我管不了,难道连自己弟弟也教训不了么? 杨林想到这,吩咐身边的管家。 “去,把另外十三家太保给我叫来,让他们收拾收拾,随我去越王府。” 杨林把人叫齐直奔越王府,还没到越王府呢,越王府的总管杨升离老远就迎接出来了。 杨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了看他。 “越王呢?” “回禀王爷,越王千岁去江西养病去了。” 越王知道杨林收到状纸,必来找自己算账,因此早早躲了起来,让管家谎称自己养病不在京城。 杨林知道他在编瞎话。 “进府。”杨林是杨素的亲哥哥,他要进府,杨升不敢阻拦,带着杨林众人就来到银安宝殿。 杨林居中而坐,严意在身边陪着,底下站着杨升。 杨林问。 “杨升,你家主人平日里欺男霸女,你可知道他抢来的女子都藏在哪里?” “啊?千岁,我家王爷兢兢业业,从没抢过什么女人啊。” 杨升还在这嘴硬呢。严意在旁边一看,这种人不打不招,不给他来点狠的,他不能说实话。 “父王,不如让我给他来点狠的,看他招还是不招。” “嗯,好吧。” 严意一看杨林同意了,一把抓住杨升胳膊往后一拧。 杨升受不了疼的哇哇大叫,还是一口咬定杨素没抢女人,那些状纸都是诬告。 杨升是杨素身边的狗腿,欺男霸女这种事杨素不会亲自去做,都是杨升代办,他知道,自己要是招了,自己就活不了了。 第57章 越王府办案 杨升咬紧牙关宁死不说。 严意呵呵一阵冷笑。 “不说?好,让本将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严意说罢单臂较力,“嘎巴”一声,把杨升胳膊拧断,这还没完,继续用力,“嘎吱嘎吱”把杨升的胳膊拧成麻花。 要是换个旁人,卢芳薛亮那种的,不敢这么对杨升,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王府的大总管,也就是在杨林杨素这些人面前像个奴才。 在别人面前杨升正眼都不带瞅的,一般的官员见了杨升都得点头哈腰,还得巴结,有半点怠慢,杨升回去给杨素吹吹风,告你一状,怎么都好不了,随便给你安个罪名就办你。 杨升也是拿捏住这一点,才坚持不说,等着熬过这段时间,杨林走了,杨素回来肯定更加器重自己,到时候离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好巧不巧,算他倒霉,碰上严意了,严意可不管那个,连越王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他一个总管么?凭严意的力气,稍微用点力杨升就受不了,比各种刑拘都管用,疼的杨升死去活来,惨叫连连。 “啊……疼死我了,住手,住手,我招。” 杨升实在坚持不住招了,旁边,卢芳薛亮秦琼……这些人都看着呢。一看杨升那胳膊像扔进绞肉机刚捞出来一样,暗自心悸,看严意的脸色就变了,给他们吓住了。 杨升连哭带喊,断断续续把事全交代了。 原来杨素府上有一间密室,专门用来关押抢来的女子。 杨林长出一口气。 “卢芳薛亮,架着他去密室把关押的女子都放出来。” “是。”卢芳薛亮答应一声,架着杨升找到密室,进来一看,好家伙,好几百人,看到有人进来,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每天晚上杨素要挑选一批侍寝,不顺从者,皮鞭加棒子打,打死就架出去。 老王爷杨林就坐在越王府的银安宝殿,拿着状纸一封一封的对,叫一个进来一个,对上了 ,就通知家属,让家属领回去。 一直对到太阳落山,还有一批对不上的,有的是有状纸没找到人,这类的大概是凶多吉少,还有的是有人但是没状纸,家里人不敢告状,女儿被抢了只能忍气吞声。 杨林都一一赔礼道歉,让太保们抬着银子给人家送去,也算安抚下来。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杨林也累了,想着今晚就在越王府安歇。这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一个女人,口喊冤枉,严意抬眼一看,这个女人和刚才见过的都不一样,和这个女子比起来,刚才那些人都是庸脂俗粉,细高挑修长的身材,弯弯的柳叶眉,杏核眼,悬胆鼻,樱桃嘴,一走一过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出身。 这个女子满眼含泪,跪倒在大殿之上。 靠山王就问。 “下面这个女子有何冤枉,如实讲来,你若说的在理,本王为你做主。” 这个女人哭着把自己的经过讲述一遍,原来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人,她的父亲官拜大隋御史台,名叫张尽忠,她叫张子艳。 御史台每天的工作就是给皇上提建议的,张尽忠发现杨素欺男霸女,天天不干好事之后,回家就写了一篇《论杨素十大罪状》,第二天把这封奏折送往皇宫,给杨广看,杨广没看到,半路让宇文化及给截胡了。 宇文化及和杨素狼狈为奸,于是宇文化及拿着奏折转交给了杨素,杨素看完这封奏折差点没气死,想了一天,想出来一个报复张尽忠的办法,自己也写了一道奏折《论张尽忠十大罪状》交给杨广,这十条大罪全是杨素编的,什么罪大写什么。 杨广看完了这十条大罪勃然大怒,把张尽忠交给杨素处置,杨素是审也没审,问也没问,直接判了个满门抄斩,宇文化及是监斩官。 在法场上宇文化及就发现张尽忠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宇文化及知道杨素喜欢美色,于是偷偷把张子艳关押起来,送给杨素。 杨素 见到张子艳眉开眼笑,连路都走不动了,想把张子艳纳为妃子。张子艳天生洁烈,背负血海深仇,焉能从他,破口大骂,刚要一头撞死在杨素眼前,杨素的王妃卢氏正好出现,卢氏就把张子艳救下了,卢氏把张子艳带到内宅,收为侍女,就断了杨素的念想。 张子艳本来想死,想起家里还有大仇未报,因此强忍心中悲伤,跟着卢氏回到内宅,想着万一有一天能给爹娘报仇,也算对的起他们生育一场。 杨素有些怕卢氏,一方面卢氏给他生儿育女,自己在外面胡天黑地,对卢氏有所愧疚,另一方面卢氏的父亲,哥哥都是大隋朝开国的元勋,手握重兵,不到万不得已杨素不敢轻易得罪卢氏。因此杨素心里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子艳被王妃领到内宅。 杨素后来也想着能不能把张子艳骗出来好得偿所愿,可是卢氏喜欢张子艳,天天跟她形影不离,杨素也不敢去见卢氏,久而久之身边美女一多,杨素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这回杨林来越王府,张子艳在内宅刚刚得到消息,想起自己家天大的冤屈,想找靠山王来给自己做主。 靠山王听完满胸的气愤,心里把杨素狠狠骂了一顿。 “姑娘放心,此事本王一定给你做主。” “多谢王架千岁。” 张子艳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没底,怕杨林出尔反尔,因此提出想给杨林做个义女,有了这层关系,将来他要忘了,好提醒着点儿。 杨林听完哈哈大笑。 “好,好,本王有十四的义子,却唯独没有一个义女,既然你提出此事,刚好了去本王心愿,本王答应了。” “多谢爹爹。” 杨林把张子艳叫到近前,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一声拜宴庆祝,在酒席宴间杨林就喝多了。 “女儿呐,多大年纪了?” “年芳二十有二。” “哦,可曾定过亲么?” 张子艳脸一红。 “家逢逆事,没有定过亲。” 第58章 越王府定亲 杨林听说张子艳没有定过亲,心思就动开了。自己身边都是男人,子艳虽然被自己收做义女,可是身大袖长,出来进去很不方便,杨林细细一思考。 “子艳,既然你我认做父女,为父就得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今日为父想给你定一门亲事,你可愿意。” 张子艳脸色通红,想要拒绝,怕驳了靠山王的面子,将来他不帮自己申冤,只好答应。 “全凭爹爹做主。” “好,哈哈,本王有十四家太保,今天就给你选选。” 杨林的目光就在自家这十四位太保里挑,众位太保都在呢,陪着杨林在这喝酒,一听还有这好事,都忙着表现自己,把胸脯一挺。 杨林先看了看卢芳薛亮,不行,这俩有点老了,略过,又看了看李达张明,不行,太废物了,配不上本王的女儿,杨林从老大看到老十二,没一个行的。 这时候杨林听到身边有动静,原来是严意给自己斟酒呢,杨林今天收了义女,心中高兴,这酒喝的有点快,一会儿就见底了,严意就坐在杨林身边,一看酒杯空了,就给靠山王满上,一空了就给满上。 杨林一看严意,心中豁然开朗,“老夫真是糊涂了,老夫有严意在,还看那十二个酒囊饭袋干什么?” 想到这杨林哈哈大笑,看看自己左边坐着严意,右边坐着张子艳,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哈哈,子程,为父早该想到你了,为父打算把子艳的终身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严意拿着酒壶的手就一抖。 “爹,您喝多了吧,我有媳妇,而且不止一个,您忘了?” 换个旁人这么跟杨林说话,杨林早翻脸了,可是严意不一样,杨林拿严意当亲儿子疼爱,捧着怕歪了,含着怕化了,严意就是把靠山王府拆了,杨林说不准还得夸一声拆的好。 “哈哈,意儿,你的事为父能忘么?为父当年认你做义子时 就想过,将来一定要亲自给你娶一门亲,为父老了,一辈子没成过亲,将来哪一天撒手西去,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为父想好了,你和子艳天作之合,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就叫他姓杨,也算给老夫传宗接代了,这就叫一子两不绝。” 杨林说到这更高兴了,借着酒劲。 “卢芳,薛亮,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大好的日子,你们去准备准备,现在就拜花堂。” “是。”他俩领着任务走了。 严意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这个事太突然了,就算是定亲也该给秦琼定,怎么落到我头上了,这古代是真不管男女双方乐意不乐意,说给定亲就给定亲。 想到这心里暗骂杨林,这老糊涂蛋,喝点酒不知道怎么了,我倒是无所谓,你倒是问问人家女方乐意不乐意啊,就算人家乐意,也得等我回去问问我家那几口子乐意不乐意,其实严意也清楚,家里那几个巴不得严意多领几个姐妹回家,好分担压力。 杨林一言九鼎,话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轻易更改。卢芳薛亮里外张罗,在这忙活,把越王府的银安宝殿改成婚礼的礼堂了。 卢芳这边拉着严意进了里屋,洗洗脸,簌簌口,打扮打扮,穿上新郎官的衣服。 那边几个老妈子丫鬟,拉着张子艳进了另一个房间,描眉打扮,换上新娘的衣服。 两方都收拾好了,拜了天地,靠山王杨林坐在中间,俩人又拜见了父王。 杨林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拉一个,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又给俩人交代几句。 “子艳呐,别看你原来受尽苦楚,可是日后跟了意儿,可要好好享福了,别的不敢说,为父知道意儿对待妻子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杨林跟张子艳说完又跟严意说。 “意儿,子艳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今后你可要好好对她,万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杨林说着说着又哭了,“为父老了,胡 子都白了,将来有一天为父撒手西去,你就是世袭罔替的靠山王,为父的一切都是你的。” 杨林说到这,让人从越王府搜出一件宝物,赐给张子艳,越王府的人也不敢拦,那是越王的亲哥哥,拿弟弟点东西还不应该么? 杨林让人又把酒席摆下,通宵庆祝。 严意和张子艳一左一右陪着靠山王,喝着喝着靠山王喝多了,打了个酒嗝,往后一靠。 “你们二人下去休息去吧,早早的入洞房,去吧去吧。来,叔宝,你再陪我喝两盅。” 杨林想跟秦琼再喝两盅。严意一看,还喝呢,再喝把身体就喝坏了,严意给张子艳使个眼色。 张子艳聪明伶俐,原来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看见严意给自己使眼色,就懂了。 “父王,你今天喝不少了,保重虎体要紧,还是先下去休息去吧。” 杨林一边打酒嗝,一边说。 “本王今天高兴,再喝一会儿。”杨林喝多了不听劝,严意一看劝是劝不动了,架着杨林的胳膊往起一扶。 杨林坐不住了,不想站着也得站起来了,没严意劲大。 “父王,儿扶您回去休息。”强行扶着杨林回到里屋,给杨林宽衣解带,盖好被子,杨林这会儿酒劲上来,脑袋一沾枕头,呼呼大睡。 严意服侍着杨林睡着了,把门带好,重新回到大殿,这会儿人走的差不多了,张子艳还在原地等着自己,严意往酒桌上一看,秦琼在那自斟自饮,满面愁容,不知道想什么呢。 严意看了看自己新婚的妻子,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下午才刚见了面,晚上就结婚了。 张子艳知书达理,虽然自己是为了给家人报仇而认的义父,为了让靠山王给自己申冤而嫁给的严意,但是既然已经拜了堂,成了亲,自己以后就算是严家的人了,和丈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马上要洞房花烛,张子艳低下头,面色羞红。 第59章 王府结亲 严意和张子艳都没说话,这个气氛略显尴尬。最后严意一看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在这么耗着,也不知道要耗到多会儿。 “呃……子艳,既然父王已经休息了,那我们也回房吧,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张子艳想了想,终于还是红着脸跟严意回到了婚房。 回了房间,严意把门关好了,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思考,娶个大美女严意当然高兴,可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可不好受。 “子艳,虽然你我已经拜了花堂,可是咱们终归是萍水相逢,在这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子艳,有些事我不能瞒你,在你之前,我还娶了两方夫人,另外还有三个红颜知己,她们都是与我患难与共的感情,没有她们就没有我的今天,你看看你可以接受么?你若是接受不了,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明天父王醒了,我让他收回成命,今天的事就当成一场闹剧。” 古代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从一而终,结婚前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讨厌男方,只要结了婚,那就是男方家的人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为男方考虑。 张子艳摇了摇头,“将军言重了,我既然选择嫁给你,那我以后便生是严家的人,死是严家的鬼。” 严意暗自点点头,古代就这点好,一旦结了婚,丈夫就是妻子最亲近的人,哪怕生养她的父母都不如丈夫亲。 这时候张子艳看严意一言不发,低头沉思。 “将军难道是嫌弃我不成?”张子艳心里没底,害怕严意看轻了自己。 “夫人多虑了,能娶这么好看的媳妇,为夫求之不得。” 一边说着严意就坐到张子艳身边了,一看张子艳果然漂亮,天香国色,也就跟了自己了,真要跟了旁人,可能自己还得惋惜。 等严意走的近了,张子艳细细打量自己未来的丈夫,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打量严意,虽然知道严意长得好看,但还是吃了一惊, 严意就好像长到自己审美之上,自己心里的如意郎君长什么样,他就长什么样,一时间俏脸通红,心脏怦怦直跳。 “将军,你劳累了一天,让我伺候你安歇吧。” “不急,子艳呐,时候还早,你陪我说说话吧,我们互相了解了解,日后回到登州,我把你介绍给我另外几位夫人,我们再圆房。” 张子艳和严意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伤心之处,想起自己家一百四十七口被开刀问斩,声泪俱下,柔弱的抹着眼泪,严意把张子艳搂在怀里。 “夫人放心,为夫必取杨素性命,让你出气。” 张子艳闻听此话,赶紧捂住严意的嘴。 “将军可不要为了我做傻事,父王千岁不是已经答应为我做主了?” “话虽如此,可是那毕竟是亲弟弟,加上有当今皇上宠爱,最多罚点钱了事,雷声大,雨点小,想取杨素性命,还得用些非常手段。” “那将军可不要冒险,杨素势大,可不能因为我害了将军。” “夫人放心,取他狗头对旁人来说困难,可是对于我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严意对自己极度自信。张子艳有些担心,怕严意一时间做出傻事。 “将军,我还有一个哥哥,名叫张城金,我全家被害之时,他在明州当总兵,后来听说全家遇害,流落深山没了踪迹,他是张家独苗,还要劳烦将军代为寻找。” 严意都一一应下。 俩人正聊着天,就听到门外一阵大乱,有人喊马嘶之声,严意豁然站起。 “夫人,你先好好休息,待本将出去看一看。” 严意说完提衣服来到门外,一看越王府乱套了,有军兵出来进去,严意拦下一个军兵。 “你们干什么呢?” 军兵一看是严意不敢怠慢。 “回将军,据说十四太保秦琼造反了,偷了王爷的金皮大令,反出京城了,王爷让我们准备准备追出去。” “什么?我父王现在何处?” “正在大堂。” 严意一回身,后边张子艳跟出来了,严意和那个军兵的谈话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将军,我和你一起去见父王千岁。” “好。” 俩人直奔大堂,到了大堂一看,杨林居中而坐,脸色红润,一看就是酒劲还没过去,手里拿着一张加急的公文,皱着眉头。 杨林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观看,一看是严意和张子艳。 “意儿,子艳,你们还没休息么?” 严意紧走几步,来到杨林近前。 “本来要休息,听到门外传来喧哗之声,因此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杨林把手中那张加急的公文递给严意。 “意儿,你看看这个。” 严意接过来一看,是半张盟单蓝谱,上边有十多个名字,什么魏征徐茂公,程咬金尤俊达,赫然在列。 可以看出下边还有,但是让火烧了一半,到第十八号小白猿侯君集之后就没有了,最显眼的,就是排在第二清清楚楚写着秦琼二字。 这张盟单蓝谱连志向都写的明明白白,为了推倒无道昏君杨广因此结拜。 严意看完脸上波澜不惊,心里明白,徐茂公干的,故意留下半张盟单,让官府查出来,就是为了逼秦琼造反。 秦琼的官越做越大的同时,跟响马还牵连颇深,让徐茂公不安,怕秦琼出尔反尔,前边跟他们结完拜,后边舍不得荣华富贵出卖他们,因此留下半张盟单,把后边柴绍,罗成的名字烧了,就留下个秦琼。 严意看完了,抬头看杨林,杨林冷哼一声。 “哼,这是山东节度使唐壁送来的加急公文,肯定是前番我把程咬金尤俊达交给他,让他抓捕其余的响马,他破获不了此案,想出奸计伪造了盟单蓝谱,其目的就是为了暗害我儿秦琼,借此报复与我,真是可杀而不可留,气死我也。” 严意一捂额头,这老头还蒙在鼓里呢。 “父王,既如此,您酒还未醒,先在大堂休息片刻,我去把二哥秦琼追回来。” 第60章 秦琼反隋 严意跟靠山王请令要追回秦琼。 靠山王杨林哈哈大笑。 “不必,意儿,你和子艳新婚燕尔,为父怎能让你还去为公事奔波劳累,你们快快回去圆房,就算是为本王出力了。” 杨林左推右攘,非要把严意张子艳送回去圆房,严意一看这老头实在劝不动了。 “好吧,父王,可是在越王府毕竟是别人的家,儿住的不习惯,我打算带着子艳回靠山王府,在那里比较自在。” 杨林一听没问题,在哪都行,只要你俩圆了房,老夫心愿就了了。 严意领着张子艳回了靠山王府,回到王府严意先安排张子艳休息,然后披挂整齐,张子艳看着严意在那忙活,心中纳闷。 “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咱爹老糊涂了,秦琼都反了,他还想让秦琼回来给他效命,我跟上去看一看,你在家好好休息。” “那将军,你可要万事小心,我在王府等你。” “你放心吧。”严意说完一撩战裙,出了房门,王府值夜的人一看,严意怎么出来了?这一身戎装要干什么?赶紧跑到严意近前。 “十三太保,您这是……” “闲话少说,带马抬槊。”严意发了话没人敢不听,把严意的马匹兵刃准备好。严意飞身上马,双脚一点飞虎颤,出了王府就奔京城外而去。 严意来到城门处,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城门紧闭,吊桥高挑,守城的军兵一看远处来一人,赶紧上前阻拦。 “什么人?” 严意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是当初严意北御突厥,建立赫赫战功的时候,隋帝杨广亲自赐给他的,这块令牌别说出一个小小的城门,进皇宫也没人敢阻拦,比什么令旗令箭都管用。 守城的将官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认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严将军么?小人给严将军行礼了。”随后回头吩咐军兵,“站着干什么?不认识严将军么?快快开城门。” 军兵把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严意飞马出长安,顺着路就追下去了。 严意的马快,踏雪无痕日行一千,夜走八百。追着追着就看到前面一伙军兵,围着树林为首一员老将,正是杨林。 严意一催战马跟杨林马打对头。一看杨林气喘吁吁,红着眼眶,大概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爹,怎么样了?” 杨林看到身后飞来一匹快马,眨眼功夫就到了自己近前,借着火光打量一下。 “哎呀,我的儿,你可算来了,都怪老夫糊涂,认了秦琼当义子,才出了这等事情,原来那秦琼的父亲就是当年马鸣关的大帅秦彝秦子厚。” 老头子说到这想起自己对秦琼千般好,可秦琼偷了自己的金皮大令,跟反贼响马混到一起,反山东诈济南,老头感觉被自己亲人背叛,声泪俱下,给严意讲述事情的经过。 “现如今秦琼被困在这片小树林,插翅难飞,等我大兵一到,我把秦琼抓住,非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严意看了看这片树林,确实不大。 “爹,你确定他被困在里面了?” “当然,你没听到威武铃作响么?他必然还在树林之中。” 严意没有废话,跟旁边的军兵说。 “打起火把,进去搜。” 杨林害怕天黑中了埋伏。 “儿啊,不可鲁莽,贸然进去容易中了埋伏。” 严意一乐,“不必担心,有我在这里,晾他也不敢造次,搜。” 军兵们听到严意发话了,想不进去也不行,拿着火把,小心翼翼,进去搜索,一炷香的功夫,有个军兵拿着一只威武铃出来。 “禀告王爷,严将军,没有找到秦琼,只有一只威武铃被风吹着作响。” 杨林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闹了半天白等了。 “追。” 再往下追就去潼关了,杨林看到严意在后边跟着自己,心里倒不是那么难受了,虽然失去了秦琼,可是本王还有意儿,本王十四个义子,跟秦琼比,那头十二个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可 是要拿秦琼和严意一比,那秦琼也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杨林心里好受多了,但是又想到,本王不是让他和子艳圆房么?怎么追过来了?肯定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出事,杨林和吃了冰朗顺气丸一样,心情舒畅,有子如此,哪怕其他十二个太保都跟着秦琼造了反,本王也不觉得难受。 杨林虽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老脸一沉。 “意儿,本王不是让你和子艳圆房么?你怎么追过来了?” “孩儿有些担心,特来助爹爹一臂之力。” 杨林听到这心里不痛快,觉得严意小瞧了自己,凭掌中虬龙棒,自己当初也是勇冠三军,这大隋朝就是自己一棒一棒打下来的,现在虽然老了,但是杨林自觉得威风不减当年,向严意宇文成都这类的,自己确实打不过,也别说现在,就是再年轻个几十岁,也照样打不过,可是打不过他们不代表收拾不了秦琼呀。 杨林不服老,严意越要帮忙,杨林越不想让严意帮忙,想着自己收拾个秦琼还不是手到擒来。 “意儿,这里的事情为父自会处理,你还是先回京城去吧。” “爹,我跟在你身边你也有个帮手。” “难道不听为父的话了么?”杨林一看严意非要留下,干脆以大压小,强行逼迫严意回京。 严意知道靠山王上来倔脾气,劝是劝不动了。 “好吧,那孩儿先回去了。” 杨林又眉开眼笑。 “唉,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杨林说完没动地方,盯着严意,直到看着严意往京城方向一直走,看不到背影了,才吩咐军兵加急赶路,去潼关。 严意没办法,老杨林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拉不回来,只能听杨林的,回到长安靠山王府,跳下坐骑,摘盔卸甲,张子艳还没睡,正坐在床边替丈夫担心,一看严意回来了,赶紧起身问。 “将军,怎么样了?父王可回来了?” “唉,老头子倔脾气上来,把我撵回来了。” 第61章 杨素回府 严意唉声叹气,张子艳贤惠,看到丈夫愁眉不展,劝解道。 “将军,父王千岁老当益壮,必然能一战功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你忙了一天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吧。” 严意一看也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没注意时间,确实该休息了,先不管他们,睡觉吧。 严意一连在靠山王府住了好几天,这些天严意也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每天和张子艳聊些琴棋书画,发现张子艳不愧是出身官宦之家,有才学,俩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每天如胶似漆情意绵绵。 严意在靠山王府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越王杨素听说二哥靠山王杨林出京了,不在京城,这回不害怕了,大摇大摆回到越王府,杨素一直在宇文化及的丞相府躲着,就怕二哥杨林找到自己,因此跟管家杨升留下话,靠山王问起来就说我去江西养病,不在京城。 杨素一回家,管家杨升听说主子回来了,跑到杨素近前抱住杨素的腿放声痛哭,杨升的一条胳膊让严意拧成麻花,现在就剩一条胳膊了,把杨素看的一脸问号。 “杨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剩一条胳膊了?” 杨升心里恨严意,因为严意把他废了,他不敢说靠山王坏话,知道主子怕靠山王,说了杨素也给他做不了主,就把气全撒到严意身上,说这些事全是严意干的。 “王爷,您可得给奴才做主啊,奴才这条胳膊让严意给废了,以后伺候不了王爷了。” 杨升一边哭一边说,觉得不够,又添油加醋。 “另外严意把王爷手下的那些美女全放跑了,王爷您还记得那个张子艳么?” 提起张子艳,杨素想起来了,那是少有的美女,杨素一直心心念念,就盼着有一天能得偿所愿,只是张子艳一直待在内宅,陪伴卢氏,自己没机会下手,时间长了把念想给断了,这回杨升一提他想起来了。 “啊,张子 艳怎么了?” 杨升把张子艳严意结亲的事情一说,杨素火撞顶梁,把严意恨上了。 “好啊,好啊,好你个严意,你不光废掉本王的大总管,连本王看上的女人你都敢下手,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有靠山王给你撑腰,本王就动不了你?你想错了,这江山终究是我杨家的江山,动不了靠山王,本王收拾你还是轻而易举。” 杨素思来想去,就想着置严意于死地,好霸占他新婚的妻子张子艳,管家杨升出了个坏主意。 “王爷,严意是靠山王的义子干儿,又官拜大将军,不可轻动,现在靠山王正好不在京城,正是收拾他的好机会,何不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让皇上处置他。” 杨素一想也对,可是参什么呢?严意平常也不在京城,本王手里也没他什么把柄,干脆像往常一样,编吧。杨素提笔给严意定了一条大罪,说严意贪污军饷,把奏折写好了之后,揣到怀里。 杨素想了想,先别交给皇上,先去靠山王府转一转,威胁威胁他,若是那严意识时务,把张子艳交给本王,本王就暂且饶他一命,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愿意看大隋忠良蒙冤。 杨素想到这吩咐备马,带着王府的家丁直奔靠山王府,到了靠山王府门前,守门的军兵一看越王千岁来了,撒脚如飞进去给严意送信,靠山王不在,严意就相当于是靠山王府的主人。 严意正在后院听张子艳弹琴呢,一看有人来了,张子艳琴声戛然而止。听完了军兵汇报,严意一挥手打发走军兵。 张子艳起身走到严意身边。 “杨素来了,妾身先回避回避。” 严意低着头想了想。 “不用,你就在这里继续弹琴,我去前边迎接杨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严意嘱咐张子艳几句,来到门口迎接,一看门外一大帮子人,为首一个老头,大概六十左右岁,穿着富贵华丽,严意笑脸相迎。 “原来是越王千岁驾到,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杨素沉着一张脸,旁边有人扶着,把越王扶进会客室。 “我听说王驾千岁每天为朝廷处理公务,积劳成疾,王驾千岁不在江西养病,来我靠山王府有何贵干?” 杨素一挥手,旁边提溜着一条胳膊的杨升出来了。 “严将军,我这管家的一条胳膊可是你废掉的?” 严意心中冷笑。 “没错,是我废掉的,只因这奴才趁王爷不在京城的功夫,大肆搜刮民女,导致民怨四起,我奉靠山王之令给他一点教训。” 杨素“啪”把桌子一拍。 “大胆,严意,你可知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奴才做错了事,自有我来处理,你擅自做主,废掉我越王府的管家,你还把本王放在眼里么?” “王驾千岁且息怒,事出有因,我也没想到他身子骨这么脆弱,轻轻一拧,他就废了。” 杨素刚要继续发怒,就听到后院传来琴声,婉转悦耳,听的人心情舒畅,瞬间想起今天来干什么来了。 “严意,你这后院什么人在弹琴,本王听着悦耳,何不叫出来见见。” “哈哈,这是我新娶的夫人,名叫张子艳,虽然王驾千岁发话了,可是终归男女有别,不便相见,请王爷恕末将难以从命。” 杨素还没说话,杨升先过来了,现在有杨素做主,他也趾高气扬起来,用仅剩的一条好胳膊指着严意。 “大胆,王爷吩咐,你敢不从,你找死不成。” 说着杨升想起在越王府严意活生生拧断自己胳膊的画面,恨的咬牙切齿,仗着自己背后有杨素撑腰,抬起巴掌,想抽严意一耳光,先泄泄心头之气。 严意反手把他这条好胳膊抓住,往后一拧,“嘎巴嘎巴”,这条胳膊也废了,疼的杨升大呼大喊。 “王爷救命呀,啊,疼死我了。” 杨素带来好些亲兵卫队,一看这个画面,把手放到腰间,纷纷抽出兵器,围拢严意。 第62章 杨素告状 杨素眼睁睁看着严意把自己的大总管废了,心说这还了得,这严意要造反不成?气的脸色铁青,豁然站起。 “严意,你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就敢废掉杨升的胳膊,你好大的胆子,莫非你还要刺王杀驾不成?来呀,给我拿下。” 周围的亲兵刚要往上闯,严意手中稍一用力,杨升叫唤的更厉害了,严意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往空中一举,这些亲兵不敢上了。 严意冷冷的看着杨素。 “王爷,看你脸色不对,是让这狗奴才叫喊声吓着了吧,严某这就让他闭嘴。” 说罢低头一看杨升,这会儿杨升已经疼的跪倒在地,严意一脚踩到他后腿上,心中发狠,脚下用力,把杨升这条腿踩得骨断筋折,杨升实在受不了,俩眼一番,晕倒过去。 杨素看着严意阴冷的眼神汗毛倒竖,心脏都停住了,杨素跟着杨广去过吐谷浑,见过严意阵斩大将,力夺雄关之资,作为严意的对手,你拿他当敌人,他拿你当西瓜,一拍一个,状如疯魔。 杨素心里暗道不好,这严意是个无法无天之辈,本想着他年纪轻轻就官拜大将军,应该珍惜现在的官位,能拿官位压住他,没想到他满不在乎,连皇叔都不放在眼里,看来今天不能逼他,在逼他备不住连我也走不了,想到这杨素打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压不住你,你看皇上能不能压住你。 “好,好啊,严意,你仗着皇上赐给你的金牌为所欲为,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你等着,来日方长,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咱们来日再见,走。” 杨素领着人走了,连大总管杨升也不管了,跟条死狗一样趴在那里,严意吩咐一声。 “来人。” 门外有个王府的亲卫进来,严意一指杨升,接着挥了挥手。 “拖出去。” 这个亲卫出去又叫了个人进来,俩人把杨升拖下去了。 严意在大堂喝了几口茶,稍微思考了片刻, 知道杨素不会轻易罢休,回后宅去见张子艳,张子艳看到丈夫回来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严意把经过讲述一遍,张子艳听完皱起绣眉。 “将军,你惹了越王,他必然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状,加害于你,我们还是快快离开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 “没事,他没有我把柄在手,匆匆编一条,皇上不会轻易相信的,一个区区杨素,我不会在意,就怕他和宇文化及联合起来,那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严意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 “夫人,你可会妙笔丹青一副美人图?” 张子艳乐了,“将军说的什么话,你忘了?我出身官宦之家,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原来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将军要我画什么,直说便是。” “嗯,画一个美人,能画多美,画多美,最好能把她画成仙子一般。” 张子艳一听不知道严意要干什么,可是丈夫要求了,那只好照做,严意在旁边指导,这胖一分,这瘦一分,画不好换一张,最后画出一个美女,把严意看的都是拍案叫绝,不次于萧美娘,不过萧美娘媚,而画中之人仙,两个极端。 “好,子艳画的真好。” 把严意越看越高兴,抱起张子艳亲了一口,张子艳羞红了脸。 “将军,画这个有什么用么?” “给老杨素上点眼药,他想给我告状,我还想告他呢。” 杨素出了靠山王府,摸了摸怀中的奏折,直奔皇宫,杨素进皇宫不需要通报,直接进了皇宫来找杨广,杨广现在病养差不多了,今天正好在御花园散步,身边跟着一大帮嫔妃,突然有个太监进来禀报,说皇叔越王来了,杨广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让他进来。” “是。”这个太监答应一声出去通知杨素,杨素捧着奏折进御果园面见杨广,施过礼后,把怀中奏折一边递给杨广,一边还说严意坏话,添油加醋的想让杨广把严意办了。 杨广细细 的把奏折看了一遍,勃然大怒,就想查办严意,刚要下旨,一想不对,严意为朕开疆扩土,有功于社稷,真要听杨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就把他办了,跟靠山王朕也不好交代,而且这也快要打仗了,朕还需要他为朕出力,就算真要办,也得需要证据。 杨广想到这,先把杨素打发回去,然后告诉身边的太监,明天上早朝,专门处理此事。 严意得知第二天要上朝,当晚养精蓄锐,第二天穿戴整齐,带到金銮殿,往上一看,杨广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众人行过君臣大礼,严意站在人群中,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一言不发。 杨广看看下边众位大臣,从身前龙书案上拿起一封奏折。 “严爱卿。” 严意一听杨广叫自己,出班站好。 “臣在。” “越王告你贪污军饷,你有何话说么?” “回禀万岁,实无此事,臣自回登州之日起,从不曾过问军中之事,哪怕例行的公文都甚少处理,这些事情都是我父靠山王在处理,不知越王千岁从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 杨素一听,不能让他这么容易蒙混过关,赶紧出班。 “回禀皇上,登州的军饷确实在减少,严意作为大将军,怎能脱离干系?” “哦?本将不过问军中事在登州人尽皆知,越王千岁一口咬定军饷数目不对,是在状告我父王贪污军饷,还是告我父王治下不严?” “这……这……皇上,臣实无此意,请皇上明察。” 提起杨林来,杨素有些气短,杨素知道杨林眼里不揉沙子,这口大锅扣没扣严意头上不要紧,万一要让严意扯到靠山王头上,杨林不管在哪,他不管躲到哪,杨林都得把他耗出来收拾他,杨素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严意一看赶紧趁热打铁。 “皇上,我父王偌大年纪,为大隋操劳半生,到头来却被人安上贪污军饷的罪名,何其冤枉,臣求皇上替微臣做主。” 第63章 倒打一耙 严意倒打一耙,反告越王杨素,把杨素说的哑口无言。 “这……这……严意,你休要胡搅蛮缠,本王何时说过要告靠山王。” 老丞相宇文化及在旁边看着,心里暗骂杨素,你要收拾严意,你倒是先和我商量商量,严意狡猾,加上正得圣宠,身后又站着靠山王,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搬倒的么?你匆匆忙忙给他编一条罪名,不光告不倒严意,相反打草惊蛇,以后再想对付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宇文化及想到这一看不能再这么下去,杨素没理,要是这件事让严意揪住不放,皇上一着急左右为难,说不准就把靠山王招回来当堂对质,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宇文化及出班。 “皇上,臣有话说。” 杨广在上边正为难着,一方面不想办杨素,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还是自己的宠臣,一方面也不想办严意,这是自己的爱将,自己将来想成为千古一帝还得靠他,而且靠山王虽说现在不在京城,真要得到消息,快马加鞭回来当堂质问自己,自己也不好交代,杨广对这个叔叔也有些怵头,正想怎么办的时候,看见宇文化及出班了,赶紧说。 “宇文爱卿有话快说。” 宇文化及定了定神。 “皇上,越王爷告严将军这份状纸,依臣看,没有什么依据,只是道听途说,越王爷年纪大了,容易受人蛊惑,他也是为我大隋朝着想,怕有人中饱私囊,皇上不如驳回这张状纸,治越王个诬告同僚之罪。” 杨广一听正合朕意,赶紧顺坡下驴。 “爱卿言之有理,越王,你诬告同僚,朕罚你一万两白银补偿给严意,你可愿意?” 杨素心里恨的牙痒痒,可是皇上这么说了,再不依不饶,就是拨了皇上的面子,心里骂着严意,此事不算完,将来有一天我必治你于死地。杨素咬着牙回话。 “臣愿意。” “嗯,好,严爱卿,朕这么处理,你可满意?” 杨 广点点头,转过目光来问严意。 严意知道,光凭这件事不可能搬到杨素。 “既然皇上开口,臣无异议。” 严意说到这,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挤出两滴眼泪来。 “只是可怜我的父王,偌大年纪还在外为大隋出力,朝内却惨遭小人陷害。俗话说主辱臣死,父辱子亡,父王,儿未能给您申冤,您可不要怪罪孩儿。” 朝上文武百官一看,心里暗暗叫好,罢了,严意真乃忠臣孝子也。只有杨素离着近,看到严意袖子里藏的大蒜了。 “你……” 宇文化及赶紧一拉杨素的袖子,那意思让他闭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杨广在上边坐着,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也不好受,想起靠山王胡子花白还为大隋奔波,狠狠瞪了一眼杨素,这件事就是你引起来的。 “越王,朕再罚你一万两白银,补偿给靠山王。” 杨广说完又处理了一些朝廷的琐事,严意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回班站好,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规规矩矩一站。 等杨广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些困顿,吩咐一声散朝,刚要走,想起一件事来。 “宇文爱卿,越王,严爱卿,你们三人去御花园等朕,朕有些事情要交代。” 严意一听又得加班,不情不愿拱手答应。杨素和宇文化及习惯了,几乎每次退朝,杨广都要把他们叫到后宫训话。 路上杨素和宇文化及在前边交头接耳,不知道商量什么?严意心中一动,好机会。快走两步就到了宇文化及身边了。 杨素正和宇文化及商量下一步怎么收拾严意,俩人正谋划呢,一看严意过来了,杨素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还是宇文化及城府深,不管心里多恨严意,表面上笑眯眯的惹人亲近。 “严将军有事么?” “宇文丞相,今天上朝怎么没看见天宝将军,是病了还是怎么着?” “哈哈,严将军,你来京城时日不多,有些事 你不知道,我儿成都被皇上另有重任,去南阳视察军情去了,因此不在京城。” “哦,看来天宝将军果然深得皇上信任,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宇文化及为宇文成都深感骄傲,听到严意夸自己儿子,心里舒服,但是听话听一半,宇文化及心里纳闷,有什么事情能跟成都说不能跟我说?我是他爹,连我都不能知道么? “严将军有话直说,告诉老夫与告诉成都一样。” “哎呀我的老丞相,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打击,你挺大年纪了,万一气个好歹出来,到那时我大隋可就塌了半臂江山,皇上还得埋怨我,我是为你好呀。” 严意越不说,宇文化及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严将军放心,老夫虽说年纪大了,可还没到弱不禁风那一步,严将军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严意叹了口气。 “唉,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宇文丞相,你还记得你三子宇文成祥么?” 宇文化及一听眼眉倒立,这是他的心事,虽然自己平常不待见这个三子,但是毕竟是亲儿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后代哪能忘呢,老主驾崩那天被贼人闯进丞相府活活打死,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这一直是宇文化及埋藏在心里的心病。宇文化及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脸上照样没看出半点焦急之色。 “当然记得,那是老夫的三子,老夫焉能忘记。” “丞相,三公子辞世当天我也在京城,您是知道的吧。” 这事宇文成都跟宇文化及说过,他当然知道。 “嗯,这事老夫知道,你们当天还起冲突了。” “没错,说实在的,虽然宇文成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佩服天宝将军啊,我看到天宝将军那天心急火燎,为弟弟报仇心切,我心里也不好受,因此我这么些年一直明查暗访,想助天宝将军了却这桩心事,现如今我已经查到那些贼人现在何处。” 第64章 杨素谈兵 严意说到这,宇文化及终于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严意的手。 “严将军,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他们现在就在山东,另外我还知道他们的名字,住处。” “那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因何要杀我儿?” “唉,说到底还是因为女人,这些人里边,王伯当,谢映灯,齐国远,李如辉都是少华山的寨主,只因三公子抢了他们的女人,这才下此毒手,丞相,您要不信,回去一查便知。” 宇文化及心急如焚,只想快些回府好调查此事,为儿子报仇。可是杨广还在御花园等着,不能就这么回去,宇文化及跟旁边相送的太监请示。 “公公,老夫家中有急事,需得赶回府中处理,劳烦公公跟皇上告个假。” 这个太监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也就同意了,这事宇文化及和杨素也不是头一回干,几乎每次下朝杨广都要叫他俩去御花园训话,俩人隔三差五请一回假,杨广也习惯了,公公也习惯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杨广不会因为这个处罚他们。 等宇文化及走了,严意看着前边大摇大摆的杨素背影冷笑一声,默默地在后边跟着,去往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俩人站在凉亭等杨广,杨素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宇文化及,也不以为然,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杨广过来了,后边有个太监抱着一大摞公文,杨广身穿便衣,上朝那身龙袍太累了,因此趁这个时间回去换了衣服。 杨广过来没看到宇文化及,就是一愣,有个太监跑到杨广身边把宇文化及告假的话一说,杨广点点头,没有追究,本来今天宇文化及来不来也一样,他是个文官,来了也就站在一旁听着,杨广也是因为平常叫习惯了,顺带喊上的他。 这次杨广心中的设想是叫宇文成都,杨素,靠山王杨林来的,杨林不在京城,由严意代替,宇文成都由宇文化及代替。 杨广先让太监各拿一份公文递给严意和杨素。 “二位爱卿,看 看吧。” 严意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突厥一个部落首领来的书信,这封信在表露向大隋臣服的同时,点到东海高句丽近期在出使草原,声称要联合突厥各部,契丹,兵犯中原,恐其有不臣之心,皇上应当早做准备。 严意看完了目露精光,把书信递还给太监。旁边杨素也看完了。 杨广喝着茶,看着眼前两位大臣。 “二位爱卿,依你们看,我大隋应当如何进兵。” 杨素年轻时也指挥过千军万马,只是现在老了,行军打仗不比从前,可是谈论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皇上,既然契丹,高句丽有不臣之心,绝不可姑息放纵,我们应该调全国之兵马直指辽东,另外突厥也不可不防,万一其突厥部落有狼子野心之辈,趁我们大军在前线无法顾及后方,挥师南下,到那时我大隋危奕,臣以为,我们应加派兵力,布防长城……” 杨素嘚不嘚一通说,把杨广听的连连点头。 “嗯,皇叔言之有理。” 杨广回头又看了看严意,看他一言不发,低头沉思。 “严爱卿,你可有不一样的看法么?” “皇上,若按照越王说的,征讨一个区区高句丽恐怕要倾尽我大隋一国之兵力,这么多兵每天消耗粮草不计其数,而且拉不开战场,若作战地形狭窄,恐怕不利于我军发挥,臣以为,既然突厥部落纷纷对我皇表示臣服,皇上应该下一道圣旨,让突厥出兵契丹,一来削弱这两方实力,二来试探其是否忠心,还有北平王罗艺,此人乃南北朝旧臣,一直坐镇燕云十六州,听调不听宣,趁此机会,正好让他兵出辽东,同样削弱这两方实力,皇上只需坐镇后方,等前方传来消息再决定如何行军,另外,臣不才,愿自领一军,从登州乘船,跨海征东,灭其锋芒,斩其锐气,如此我两军汇合,必能毕其功于一役。” 杨广听完了严意的话点了点头。 “严爱卿不愧是朕肱骨之臣,所说皆合朕意。 ” 旁边杨素一听。 “住口,严意,你个小娃娃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怎懂行军打仗之事,皇上切不可听严意胡言乱语。” 杨广一听这杨素发什么神经,怎么又吵起来了。 “好了,朕心中有数,今天叫你们来只是让你们说说各自的想法,具体怎么出兵,到时朕自会派人通知你们,你们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俩人拱手做礼,严意故意把身子弯的低了一点,胸前鼓鼓囊囊露出半截纸筒,好像是不小心露出来的,严意赶忙往回塞。 杨广看见了,觉得惊奇。 “严爱卿,你胸前那是什么?还怕朕看到么?” 严意装作为难之样。 “这……臣不敢欺瞒皇上,是一幅画。” “什么画,拿来让朕看看。” 严意无奈,只好把怀中画取出来了,太监接过,放到桌子上摊开,杨广一看,哎呀,真乃仙子临凡也。杨广的目光就挪不开了。 “严爱卿,你可知这幅画是谁所做?这画中之人可在世上?” “呃……不敢欺瞒皇上,作画之人正是微臣,画中之人乃是微臣远房的一个家姐,名叫严如玉。” “哦?那人现在何处?” 严意一脸惊讶,“皇上没见过臣的家姐么?” 这问题把杨广也问住了,杨广一呆。 “朕应该见过你的家姐么?” “皇上赎罪,臣不是那个意思,只因臣上次回家之后,与家姐讲起皇上雄姿英发,西定吐谷浑,北御突厥,西域众国俯首称臣之事,我那家姐心驰神往,与微臣说做梦都想得见天颜,还发下毒誓,此世非皇上不嫁,因此推了好多来提亲的人,和家里也闹得不愉快,恰逢前些时日,皇上挑选女子进宫,我那家姐为了能一睹天颜,也跟着进了京城,临走时,叫微臣给她画一张画像留作纪念,说若能一睹皇上天颜,虽死无憾,可是我那家姐一走就没了动静,微臣带着这张画像也是想和宫里的公公打听打听,有没有我那家姐的消息。” 第65章 陷害杨素 严意这番话刚一说完,杨广冰冷的目光就落到杨素身上了,这个主意是宇文化及和杨素出的,事也是他俩办的,皇宫的扩建是他俩监督打造,同时送来的那些美女,也要先过杨素和宇文化及的审核,才能送进皇宫给杨广挑选。 杨广知道杨素喜好美女,因为杨素劳苦功高,为大隋的江山出了力,所以杨素在下边娶妻纳妾,大肆敛财,杨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笔写不出俩杨字,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杨广是不打算处理杨素。 可凡事你得有个度,你要把进献给皇上的美女给眯了,杨广能不处理你么? 杨广看了看桌上的美人图,越看越觉得是让杨素中饱私囊了,一时间感觉自己丢失了至宝一般,盯着杨素的眼神就流露出暴戾之色。 “越王,严爱卿所奏,你可有话说么?” 越王杨素还真干过这种事,当然最漂亮的他不敢留,他也就把次一点的留下了,杨素位高权重,也没想到有外官敢拿这种事跑到皇上面前来告他。 这张图从严意怀里拿出来直接就放到杨广桌子上了,杨素从头到尾没看过这张图,就以为严意的家姐也就一般般,可能还真让自己眯了,杨素搜刮的民女太多,他年龄也大,记不清名字,这回听到杨广问自己,杨素打死也不敢承认。 “呃……皇上,臣实不知此事。” 杨素一边说,心里一边想,回府以后赶紧搜查越王府,也不管她叫什么,只要发现姓严的女人,直接赶出王府,以后无论谁问,都说不知道。 杨素做贼心虚,脸上表现的不自然,五官都快拧巴到一起了。杨广是干什么的?一国的圣上,在上边察言观色这么一瞧,杨广心中认定,就是他干的,一瞬间勃然大怒。 “好啊,杨素,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爱妃你都敢私藏,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还了得,金瓜武士。” 旁边皇上的亲兵卫队过来了,杨广越想越气,脸色铁青。 杨素害怕的“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从没见杨广跟自己发这么大火。 “皇上,臣实不知情,可能是臣手下人忙中出错,臣这就回府调查此事,一定给皇上和严将军一个交代。” 杨广冷笑一声。 “哼哼,没有你的允许,谁敢私藏大将军的姐姐,看来你是不打自招,怪朕平日里对你太放纵了。” 杨素再也挺不住了,偷眼往旁边一看,金瓜武士都举着金瓜,就等皇上一声令下,给自己开瓢。 “皇上,臣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求皇上开恩呐。” 说罢,磕头如捣蒜,把脑门都磕破了。杨广一见杨素这幅惨样,心里的气消了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叔叔。严意见状又偷偷用袖子里藏的大蒜抹了抹眼睛。 “皇上,想我那可怜的家姐,只为了见皇上一面,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举目无亲,抬头无故,到现在生死不知,求皇上为臣做主啊。” 严意这一番话又把杨广的火供起来了,狠狠瞪一眼杨素。心里想着朕不能叫忠臣孝子寒心呀,严意忠孝两全,在大殿之上为父鸣冤,由他查案,定能水落石出。 “严爱卿莫急,这件案子,朕交由你办,搜查越王府,一定要找到你的家姐,杨素,朕令你回府闭门思过,未得圣旨,不得出府,回去吧。” 杨广又想了想,这件事宇文化及也参与其中,他会不会也帮着杨素蒙蔽与朕? “责令丞相宇文化及也不得出府,配合严爱卿调查此案。” 这会儿要是宇文化及在这,杨素还真落不到这步田地,严意深知宇文化及老奸巨猾,不好对付,因此提前把宇文化及支走了。 严意得了圣旨,红着眼眶,出了御花园回到靠山王府,一回来,严意在靠山王府哈哈大笑。 “杨素,今日你落入严某掌控之中,你是在劫难逃,哈哈。” 张子艳端着一碗茶水从后宅出来,放在严意身边。 “将军,你这么开心,可是有喜事么?” “不错,夫人,杨 素已经落入我给他画的圈套之中。” “啊?将军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严意笑着把经过讲述一遍,张子艳听完了一脸问号。 “将军,子无需有之事,杨素会认么?” “不怕他不认,他不认,他手下那么多狗腿子也会认,来人。” 严意一声令下,靠山王府的亲兵卫队都拥进来。 “随本将去越王府。” 严意带着人直奔越王府,到门口就把越王府围起来了,越王府的门口站岗的亲兵拔刀相向。 “此乃越王千岁的府邸,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不成?” 严意把圣旨拿出来了。 “奉当今圣上旨意,查办越王府,谁人敢拦,一律按造反定罪。” 这回当兵的不敢拦了,纷纷收起兵刃。严意一挥手,身边的军兵冲进越王府,封锁大门。 再说越王杨素,刚回府就把身边的管家,凡是越王府有头有脸的都找来,打听有没有姓严的女人,众人都纳闷。 “王爷您怎么了?咱府上从来没有过姓严的女子,您若是想找严姓女子,奴才们给您抓几个,供您取乐就是。” 等问了一圈之后,杨素这才反应过来,严意要陷害于他。 杨素陷害人陷害习惯了,平常看谁不顺眼,谁要是得罪他,编一条罪名就给他办了,这招无往不利,这回落到自己头上了。 杨素叫苦不迭,可他一点不害怕,贵为一国的皇叔,子无需有之事,我不认,你能乃我何?杨素刚想进宫找杨广申冤,严意领着人把门堵上了。 杨素指着严意气急败坏。 “严意,你竟敢陷害一国的皇叔,你是何居心?我一定禀明皇上,治你抄家灭门之罪。” 严意笑呵呵拿出那幅图。 “越王千岁,您当真没见过此人么?” 杨素终于看到那张图,心里一番个,怪不得皇上如此愤怒,换个普通的女人我绝不会被禁足,真要有女人能长画里那样,自己是绝不敢藏私。 “严意,你好歹毒的心思,老夫从没见过此人。” 第66章 严意审案 严意冷笑一声。 “王爷,我就知道你不会认的,来人。” 杨素一看,怒目圆睁。 “怎么,你还要对老夫动刑不成?你别忘了,老夫姓杨,吓破你的狗胆,你可敢动老夫一根汗毛否?” “王爷说笑了,这不用您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来人,送王爷回府休息。” 有两个军兵扶着腰刀跑到杨素身边。 “王爷,请吧。” 杨素盯着严意。 “严意,你等着,今日之事,老夫记住了,等来日皇上查明此事,老夫必要亲自监斩于你。” 杨素说完一甩袖子回府休息了。 严意一摆手。 “来呀,把越王府层层包围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把越王府的管家都给本将抓起来,带回王府审问。” 严意一声令下,军兵开始抓人,这些人刚被杨素问完话,还没散呢,全让人给抓起来了。 严意浩浩荡荡带着抓到的人回靠山王府。往银安宝殿一坐,升堂问案,给杨广办差就有这好处,他一旦信任你,就把事情全全委托给你,旁人一点不带插手的。 军兵先把二总管杨保架进来。严意把惊堂木一拍。 “唞,下面所跪何人?” 杨保一五一十交代,严意让人拿着那副图画给他看。 “杨保,你可见过图上这个女子?若是见过,她被你们家王爷藏在何处?” 杨保仔细看了看,呆住了,怕自己没看清楚,又扒近点看了看,想了想王爷近期抓入府中的女人,确实没有见过,别说近期,就是近几年,长得最好看的也就是张子艳,更别说图上这位,往人群中一站就是鹤立鸡群,哪怕就看一眼,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杨保只能如实回答。 “大人,小人从没见过这个女子。” “什么?杨保,你确定么?” “千真万确,小人确定。” 严意冷笑。 “看来你是不打不招啊,来人,上夹棍。” 什么是屈打成招?这就是屈打成招,古代的刑具都是用来折磨人的, 严意这一喊,旁边有人把夹棍拿上来了,跟着夹棍上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小钩子,小耙子,小剪子,应有尽有,最显眼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杨保这回受了大罪,平常跟着杨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连当官的都不敢得罪他,在外面作威作福,这回落到严意手里,他可受了苦了,刑具一上,疼的哇哇大叫,等了一会儿,严意喊停。 “杨保,你招是不招?” 杨保确实没见过那个女人,怎么招? “小人确实没见过。” “继续。”严意吩咐一声,就不管了。旁边的军兵把夹棍又给他套上,继续用刑。 杨保在大堂之上几度昏厥,最后一看不行了,再不招,他就要把我折磨死啊。 “大人,小人招了,招了。” 严意一摆手,军兵退下。 “说吧。” 杨保现在就顺嘴胡说,心里已经不想别的了,只要能度过这一关,哪怕事后你把我杀了我也认了,这些刑具实在是受不了。 “呃……小人确实见过那个女子,是前些时日王爷抢来的民女……” “什么民女?那是本将军的家姐,得皇上号召,来进宫面圣的。” “啊……对对对,小人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确实来了一批美女,经我家王爷挑选入宫,里边就有画上那位,我家王爷一眼相中了,不想献给皇上,就藏起来了。” 杨保现在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严意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严意点点头,总算要到想要的答案。 “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杨保没见过,他上哪知道去?继续编。 “那天当晚,我家王爷叫她侍寝,她宁死不从,一头撞死了。” “尸体呢?” “我家王爷派人把她抛尸荒野,应该是让野兽吃了。”杨保连人都没见过,哪知道什么尸体的下落,干脆编一个,尸体找不着了。 严意点点头,“嗯,给他签字画押。” 杨保签字画押,以为没事了,刚要站起来,严意 又问。 “你家王爷还做过什么事情?一并道来。” 杨保这时候心里转开了,这回我可把王爷坑惨了,这种大罪一旦画了押,回头王爷万一要是躲过此劫,非把我千刀万剐不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条罪也是说,两条罪也是说,我一并撂了吧。 这回不用动刑,杨保嘚不嘚开始说了,什么强抢民女,陷害国家忠良,欺压外官,私藏国宝,欺君罔上,杨素的罪太多了,一口气都说不完,期间严意看他表现良好,还给他喝了几口水。 等杨保说完了,严意叫他签字画押。 “杨保,还有没有了?” “回大人的话,还有,不过小人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嗯,你先下面休息去吧,好吃好喝好招待,杨保,你表现不错,本将军不会亏待与你。” “谢大人。” 杨保下去了,严意让人把三总管带来。等三总管来了,严意先把杨保的供词给他看了看。 三总管一看,大骂杨保满口胡言,王爷对我们不错,你焉能如此害王爷。 严意也不废话,吩咐一声。 “上刑。”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也挺不住这招,一旦上了大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就是铜打的金刚,铁铸的罗汉也顶不住这个,何况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都是软骨头,没用两下刑,全招了。 怎么招?他看过杨保的供词,就照那个说,说到最后,这小子更狠,怕杨素秋后算账,杨保没招的他也往外说,等签完字画完押,严意吩咐手下人好吃好喝照顾着,叫人带下一个进来。 第三个进来的,一看这森罗殿一样,前两个进来的都没回去,那刑具上都粘着血,给这位吓得体如筛糠,还没问,就全说了,这个比前一个更狠,杨素没做过的事他也说,就硬编,想方设法要让杨素彻底翻不了身。 就这么一个接一个,总管审完了,还有次一级的管家,继续挨个审。 第67章 哄骗杨素 越王府的管家也太多了,审完一个接一个,大部分人都招了,可是凡是有个例外,总有那么几个,宁死不说,等把这些人都过了一遍,那供词都有一大摞,严意一看差不多了,先回后堂休息片刻,喝了点茶水,吃了些点心。 严意心里想了想,这件案子得快办,不然容易夜长梦多,宇文化及老奸巨猾,现在暂时被禁足了,过段时间让他反应过来,说不得有翻案的可能,严意可不敢小瞧宇文化及,能在杨广手下做这么长时间丞相,独断朝纲,必有其独到之处。 想到这严意吩咐。 “来呀,把那些没招的都带来,本将要过二堂。” 白天没招的,晚上还要夜审,这些人本来以为没事了,心里想着美事,回去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奖赏他们,没想到还要过二堂。 等军兵把他们带到大堂之上,这些人实在挺不住了,一遍不过还要第二遍,要是还不过,说不准还有第三遍,这么下去非被折磨死,这些人也都纷纷招供,至此,这件案子差不多就定了。 严意觉得还不够,为了稳妥起见,严意连夜拿着一份供词夜入越王府,来找杨素。 杨素这老头跟没事人一样,他就笃定严意拿他没办法,杨素心里想,严意,你就凭一个不存在的女人,想要老夫的命,你想太多了,老夫给大隋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你想搬倒就能搬倒的? 杨素这会儿还享受呢,十几个妻妾陪着他,一口酒一口菜的喂他,严意来到王府,门口还有军兵站岗,没有严意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入,严意把供词揣到怀里,拎着一个食盒进大殿找杨素,进来一看,杨素娇妻美妾莺歌燕舞,好不快活。抱拳拱手。 “参见王驾千岁。” 杨素看到严意气就不打一处来,挥手把身边的人喝退。眯缝这眼睛,用余光注视。 “严将军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哈哈,办的差不多了,我来给越王赔 礼道歉来了,您看,我怕越王千岁在屋中烦闷,专门拎着吃食来看望越王。” 越王看着严意这模样,就知道严意这回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怕我事后报复他,专门来赔礼道歉,严意,想瞎了你的心,你等着,这件事不算完,早完有一天我要治你于死地。 可是杨素转念一想,不行,现在先稳住他,我要一发怒,备不住他狗急跳墙,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杨素欠身离座,满面笑容。 “哈哈哈,严将军,都是为国家出力,你也是思念家姐心切,老夫理解,快快请坐。” “越王千岁,我带来了美味佳肴,还有陈年的好酒,千岁不想尝尝么?” “哦,快快打开,让老夫看看。” 严意把食盒打开,把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京城有严家开的酒楼,这些东西都是严意找酒楼的厨师定做的,香味扑鼻,杨素一看确实是好酒好菜,可是他怕严意下药,看着严意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杨素一看没什么问题,俩人这才推杯换盏,边吃边聊。 酒席宴间杨素就问。 “严将军,案子审的如何了?” 严意一挑大拇指。 “哎呀,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王爷真乃我隋朝大大的忠良啊,也怨我那家姐命苦,可能是去京城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明天我就启奏皇上,免了王爷的禁足。” 杨素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就好啊,来,严将军,老夫敬你一杯。” 这两个人,心里个怀鬼胎,表面上处的和亲爷俩相似,严意看着越王酒喝的差不多了。 “王爷你看这道菜,乃是我收集国外据说是千年的的灵芝所做,乃是大补之物,王爷不想尝一口么?” 杨素一看这道菜样貌鲜艳,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拿起筷子一品尝,赞不绝口。 “好菜,好菜,本王身为越王千岁,也算是吃尽穿绝,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嗯,不错。” 吃着吃着 杨素就觉着不对劲,头脑有些发昏,杨素以为酒喝太多了也没在意。 严意一看差不多了,不枉费我找遍京城的药铺,才找到这一支颜色鲜艳的蘑菇。 严意一伸手把怀里的供词掏出来了,这会儿杨素已经产生幻觉,神志有些不清,严意哄着杨素在迷迷糊糊之中签字画押。 等签完字画完押,严意又强行给杨素灌了几杯酒,杨素头一歪睡过去了。严意找个下人把杨素扶回房间。 怀着激动的心情回靠山王府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严意穿戴整齐,抱着杨素和一众管家的供词跑到金殿上哭诉,严意也发了狠,事先用大蒜狠狠抹了抹眼睛。 “万岁,臣奉旨查案,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越王府上上下下皆以交代。” 严意说完,把供词递给身边的太监,太监接过转呈给杨广,严意抹着眼泪。 “可怜我那家姐,只为了见皇上一面,独身一人来到京城,谁知那越王好色如命,看我家姐有几分姿色,强行掳到越王府,威逼利诱,我家姐不允,被他打死,弃尸荒野,到现在尸骨无存,臣求皇上为臣做主。” 杨广一边听严意在那絮叨,一边翻看桌上的供词,那脸色越看越青,心里这股火越看越大,这全是杨素干的,这随便抽出一条来都够抄家灭门之罪。 杨广先是不信,可是等看到那份杨素亲笔签字画押的供词,杨广再也忍不住了,这还了得,杨素你是在故意挑衅朕否?你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又是皇亲国戚,你真觉得朕不敢杀你么?这大厅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对自己干的事供认不韪,你是赌朕不敢杀你,你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杨广想到这,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 “好啊,好啊,宇文化及。” 杨广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想起来了,宇文化及也被禁足了,没有传召,不得出府。 “来人呐,传朕旨意,将越王杨素……” 第68章 杨素归去 杨广这一开口本意是想要越王的命,可是这话喊出来他又有些后悔,毕竟是自己的叔叔。 想到这又改了口。 “将越王杨素官职一撸到底,家产充公,府上圈养的妻妾尽数遣散。” 杨广说完了,长出一口气,看看下边这些文武百官,也没心情处理别的了,吩咐一声退朝。 杨广一甩袖子离开龙椅,回后宫去了。 天使官拿着圣旨就跑到越王府传旨,这会儿杨素刚刚转醒,因为蘑菇吃的不多,大概缓解过来了,但是也头晕脑胀,有人服侍着坐起来,仔细想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记不太清了,杨素冷笑一声,严意,这次你没搬倒我,下一次,你可就不好过了。 杨素正这么个时候,天使官登门了,杨素以为是来解除他禁足的,满心欢喜出来接旨。 等天使官把圣旨念完了,杨素傻了,一时间五雷轰顶,只感觉头重脚轻,犹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一般。杨素站都站不稳了。 “严意,你胆敢残害大隋皇亲国戚,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啊。” 杨素气的顿足捶胸,这时候想起老主杨坚来了,加上致幻蘑菇那的劲没过去,口就有点没遮拦。 “先皇啊,我的老哥哥,您睁开眼看看吧,太黑暗了,老夫有理没处说啊,皇上也太昏庸了。仅凭严意一面之词就要治我的罪,我不服,我要进宫面圣。” 杨素还想再说,旁边越王妃卢氏一把给嘴堵上了,这要说下去还了得。 传旨的天使官是个太监,这种人最势利不过,皇上喜欢谁,他们越恭敬谁,皇上越讨厌谁,他们越欺压谁,现在的杨素和原来可不一样了,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一听这话。 “大胆,杨素,你竟敢诋毁当今圣上,你好大胆子,我回去一定如实禀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卢氏一看,赶紧说好话,赔笑脸,身边也没带着银子,一着急从身上摘下几件首饰,这才打 发走天使官。 天使官走了,皇上的圣旨得照办,有军兵进府,看着什么值钱就封什么,把王府里越王这些妻妾全部撵出王府,转眼间一座偌大的越王府就空空荡荡,仅剩杨素,卢氏,和几个伺候的下人。 杨素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梦幻一般,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老头子年纪也大了,昨天酒也没少喝,致幻蘑菇也有些后遗症,平日里养尊处优,身体也有点虚,再加上现在天气变冷,种种加在一起,这么一受刺激,就感觉胸膛发热,嗓子眼发甜,“哇”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番昏迷不醒。至此杨素一病不起,眼看时日就不多了。 杨素病到府里,靠山王府里严意可享受上了,大排宴宴,张子艳在身边伺候着。 “将军,杨素真的完了么?若是皇上日后想起,再有重用怎么办。” 严意摸搓着子艳的玉手。 “哈哈,夫人放心,那老杨素,他官拜越王,独断朝纲都不是本将军的对手,何况现在他什么都不是,昨晚的菜里我都放了大补之物,对于年轻的汉子来说是锦上添花之物,可是对于一个把身体掏空的老头来说,那可不是什么雪中送碳的好东西。现在的杨素,就算皇上真的委他以重任,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张子艳回到内宅,有一间屋子专门供着父亲,母亲的牌位,张子艳跪到牌位面前放声痛哭,诉说着给一家人报仇的经过,感慨自己后半生有了依靠。 转过天来,杨素府上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正是丞相宇文化及,那天被严意支走,前脚刚回府,后脚圣旨就到了,得知自己被禁足在丞相府,就知道不妙,宇文化及想尽办法,给皇宫的几位娘娘送了不少宝物,这才刚刚解除禁足。 宇文化及一出门哪也没去,直接就来找杨素,杨素现在就剩下一口气在这吊着,他不甘心,满胸的怨念没 地方撒,一看宇文化及来了,大倒苦水。 “丞相,老夫时日不多了,您一定要给我报仇,将严意抄家灭门,你切记,不可被他表面那副样子欺骗,这个严意心肠比蛇蝎还狠毒,手段比你我还要残忍,你们将来还要同殿称臣,稍有不慎,就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你一定要切记,切记。” 说完这番话,杨素呜呼哀哉,一命去了。 宇文化及听完,大概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就是一皱眉,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对手。 宇文化及平常就感觉自己足智多谋,天下大事了然于胸,他和杨素独断朝纲,几乎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回看到严意的手段隐隐有些后怕,幸亏这回主要对付的是杨素,万一要是自己,那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上回他斩首始毕可汗之时,老夫以为他就有些小聪明,实际上和杨林一样,愚忠愚孝之人,没想到让他那副虚伪的外表欺骗了,这回从他的行事风格一看,欺上瞒下,玩弄朝堂,把文武百官玩弄于鼓掌之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暴击,跟他的作战风格很像,他这些手段皆不在老夫之下,看来老夫日后要多加小心,一切先等成都回来再说。” 宇文化及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帮着杨素安排后事,杨素现在跟个糟老头子没什么两样,树倒猢狲散,原来巴结他的官员,跟他勾搭连环的党羽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敢前来悼念,反倒是被他祸害过的人,自发的组织起来吹吹打打,放着鞭炮,一直送了二里地。 卢氏一看,杨素啊,这都是你造的孽,生前的你多风光,死后就有多狼狈,本来应该通知一声皇上,卢氏也没让,死了,死了,一切都了。 最后还是长平王邱瑞领着韩擒虎,贺若弼等人来送他最后一程,毕竟同是开国元勋,也有几十年的交情,虽然他们看不惯杨素后来的所做作为,但送杨素最后一程还是做的到的。 第69章 银锤太保 金銮宝殿之上,今天又到了升早朝的时候。 杨广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列立两厢,严意闭目养神,听着文官们东拉西扯处理国家大事。 就在此时,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杨广龙书案上,杨广拆开一看,老皇叔杨林送来的,声称瓦岗群贼已经聚众造反,现在杨林手中兵马不多,要求皇上急派二路元帅领兵平叛,和靠山王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剿灭群贼,杨广看完了,让身旁的太监念给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你们看,谁挂这二路元帅合适啊?” 杨广问完了没人搭话,众人都沉默了,有严意在这还用想么,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严意出班站立。 “吾皇万岁,臣不才,愿挂帅平叛。” “如此甚好,爱卿所言正合朕意,朕也以为由严爱卿领兵最为合适。” 宇文化及就怕严意立功,现在他是危机感爆棚,他知道,杨广心里老感觉对严意有所亏欠,就差个机会给严意升官,这要是出去打了胜仗,回来那官升的不是一星半点,说不定就能爬到他头上,到时候再收拾自己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杨素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宇文化及赶紧出班。 “吾皇万岁,臣有本上奏。” 杨广一看。 “哦?丞相有话直说就是。” “皇上,靠山王父子乃我大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以说他二人就能为我大隋撑起半壁江山,对付区区几个毛贼草寇,若是还要用我大隋半壁江山去征讨,传出去恐怕让人笑我大隋无人,皇上不如另派旁人,一来显示我大隋人才济济,二来也能给他们一个晋升的机会,让他们沐浴皇恩,日后继续为我大隋出力报效。” 宇文化及一说完,后边文武官员又出来一大片,都是原来宇文化及和杨素的党羽,上回办杨素的时候宇文化及不在,他们群龙无首,也不敢触杨广的眉头,这回宇文化及一说话,他们都站出来,纷纷上本,皆同意宇 文化及所奏。 杨广一听也对,确实如此,一个小小的瓦岗,用我大隋两位重臣,有些大材小用了。 “嗯,宇文丞相言之有理,那丞相可有推荐的人选么?” 这话一问,宇文化及不说话了,宇文成都不在,他也没有太大把握,保举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万一保举的人去吃了败仗,杨广一发怒,说不定要受牵连。 杨广左看看右看看无人搭话,脸色就有点变了,一群废物,看来还得要朕的爱将严意出马。 杨广刚要任命,长平王邱瑞出班。 “吾皇万岁,臣保举一人可平瓦岗。” “爱卿保举何人?” “臣保举山马关总兵裴仁基。” “哦?这裴仁基有何本领?能得爱卿举荐。” 邱瑞呵呵一笑。 “陛下有所不知,这裴仁基有三个儿子,长子裴元龙,次子裴元虎,这二人都平平无奇,唯独三子裴元庆,号称银锤太保,自幼受过高人的传授,异人的指点,胯下马,掌中八楞梅花亮银锤,勇冠三军,而且熟读兵书,通晓战策,由裴家父子挂帅,瓦岗可定。” 杨广闻听大喜。 “我大隋还有这等人才么?好,传朕旨意,叫裴家父子进宫面圣。” 杨广的命令下达,有天使官手捧圣旨,去山马关传召。杨广这边一挥手退了朝了。 严意不想在京城待着,每天上朝看一帮老头东拉西扯说不到点上,直搞得人昏昏欲睡,现在都有点习惯了,一上朝就打瞌睡,严意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都有点慢下来了。 这么下去,严意怕对自己年轻的心态有影响,所以今天一看来活,就想请命离开京城,没想到宇文化及横插一杠子,把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翻了。 严意回到靠山王府,换好便衣,听着张子艳弹琴解闷,看着眼前一身纱衣,玉指轻弹的美女,心里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严意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官的要娶年轻的小老婆了。 严意在这享受不提,山马关总兵裴仁基接到圣旨不敢怠慢,马不停蹄 ,带着三个儿子一路风尘仆仆赶奔京城,路上裴仁基患得患失,心里没底,怕自己无法胜任二路元帅之职,打了胜仗当然能升官发财,万一吃了败仗皇上可不容情。 裴元庆不在乎这个,觉得自己一身武艺终于有出头之日,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奔京城。裴元庆劝他爹。 “爹,有什么好怕的?皇上慧眼识珠,看中咱们父子,咱们给皇上平了瓦岗就是。” 这年头有能耐的都是性娇气傲之辈,自知有己,不知有人,宇文成都如是,罗成,严意也是如此。 严意比他们还强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猛一杰一绝可能是自己的劲敌,所以表现的还低调一些,剩下那几个,全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严意平吐谷浑御突厥,那是没碰上我,严意能做到,我比他做的还好。 裴元庆怀着这种心思进的京,父子三人先在金庭馆驿休息一宿,第二天杨广升坐八宝金殿。 杨广这几天一直没升朝,有什么需要杨广处理的公文,都是宇文化及亲自进宫面呈给皇上,这回杨广听说裴仁基父子进京,特意升的朝。 杨广吩咐一声。 “宣裴仁基父子进殿。” 裴仁基打头前走,裴元龙裴元虎裴元庆跟在身后。山呼万岁,行过君臣大礼,杨广先看看裴仁基,又看看裴元龙裴元虎,最后把目光聚拢到裴元庆身上了。 一看裴元庆长得果然漂亮,粉奈奈的面皮,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鼻直口方。杨广一眼就喜欢上裴元庆了。 “裴元庆。” “臣在。” “多大年纪了?” “一十八岁。” “好年龄,好年龄,朕听邱爱卿所奏,你胯下马掌中锤,有天大的本事,你可愿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献献你的武艺?” “臣愿意。” “好,好,今天正是你露脸的时候,看到你旁边那个漂亮的小伙了么?此人正是朕的心腹爱将严爱卿,旁人说好不算好,若你的武艺能入严意的眼,那才算好,来啊,摆驾英武殿。” 第70章 鱼皮国使臣 金銮殿是大臣们上朝的地方,不适合演武,皇宫里有专门演武的地方叫英武殿,众人听到杨广吩咐,跟着杨广的銮驾进了英武殿,杨广居中而坐,探着脖子往下看,左手边坐着老丞相宇文化及,右手边坐着严意,本来这是宇文成都的位置,因为宇文成都不在京城,杨广破例让严意坐在自己身边。 再看裴元庆一身戎装都准备好了,提起八楞梅花亮银锤,任蹬搬鞍,飞身上马,把手中大锤抡开,练了一趟大锤,刚开始杨广还看的清楚,随着裴元庆越练越快,越练越快,场上就只见银光,人影锤影都消失不见。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杨广也是马上的皇帝,年轻时也领兵打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回一看裴元庆练锤,把杨广看的目瞪口呆,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扶着龙书案叫好。 等裴元庆练完了,把锤往得胜钩上一挂,跳下坐骑,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杨广的叫好声还没停。 “好啊,好,好一个八楞梅花亮银锤。” 杨广说完了问身边的严意。 “爱卿,你看裴元庆这趟锤练的怎么样?” 严意一看裴元庆练的确实不错,严意也精通锤法,裴元庆练的好不好一看便知,听到皇上问自己。 “万岁,裴元庆练的确实不错,依臣看,恐怕不次于天宝大将。” “哦?能与朕的天宝将军比肩,看来裴元庆果真是我大隋的栋梁啊。” 杨广说到这,冲着台下的裴元庆喊。 “裴元庆,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出来,让朕好好看看。” 裴元庆练了趟锤,看到皇上都给自己叫好,心里美滋滋,觉得自己的出头之日到来了,听到皇上的话,又表演了一些马术,什么蹬里藏身,铁板桥,在马上闪转腾挪,随着马的奔跑,裴元庆好似一颗牛皮糖,就是掉不下来。 马术练完了,裴元庆又练了箭术,拳法,把杨广看的大喜,当即加封裴元庆的官职。 ”裴元庆,朕封你为辅国将军之职。” “臣谢恩。” 老丞相宇文化及一看,这严意还没处理掉又冒出来个裴元庆,这 以后我的对手越来越多,我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越来越低,这还了得。 “皇上,臣听说裴元庆十五岁那年就拔过垂杨柳,有天大的力气,咱这英武殿没有垂杨柳,不如让裴元庆举举鼎,试试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皇上意下如何?” 杨广一听,确实想看看裴元庆有多大的力气。 “裴元庆,方才丞相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可愿举鼎么?” “臣愿意。” 裴元庆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皇上问了,他也得愿意,何况裴元庆为了显示自己,专门走到英武殿玉石栏杆前,挑了一个最重的鼎。有一千二百七十多斤。 再看裴元庆,把手上的汗擦了擦,围着这鼎转了两圈,一手抓鼎耳朵,一手托鼎屁股,舌尖一顶上牙膛。 “起。” 把这支大鼎举过头顶,杨广连连叫好。 “好,好神力。” 裴元庆举着大鼎一步一步来到英武殿上,走到杨广近前了。 “爱卿真神力也,快快放下吧,别伤了自己。” 杨广刚说完,这时候宇文化及过来。 “且慢,皇上,臣这回算是开了眼界,皇上应该敬酒三杯。” 杨广一高兴也忘了裴元庆举着鼎了。 “爱卿所言极是,来,拿朕御酒。” 严意一看这宇文化及又要害人。 “皇上,臣看这裴元庆腾不出手,还是让他把鼎放下吧。” “嗯,好,裴元庆,你先把鼎放下吧。” 裴元庆又举着鼎把鼎放回原位,裴仁基和他大哥二哥赶紧跑到他身边捏捏肩膀,松松胳膊。 宇文化及狠狠瞪了一眼严意,暗骂严意坏他大事。 就在这么个时候,殿头官进来启奏,鱼皮国派来使臣献降书,纳顺表,另外还送来两头奇珍异兽。 杨广一愣。 “宣他进殿。” 没过一会儿,店门外进来一人,长得五大三粗,梳着十六颗虾米须辫子,耳朵上还带一大金环。 这人见着杨广撩衣跪倒,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 “参见大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听说你是来献降书顺表的?还带来两头野兽?” “不错,这两头野兽是 我家大王费尽心机才捕获到的,我家大王交代,若大隋无人能降服它们,我还得带回去。” “将它们带上殿来。” 过了一会儿,有十几个鱼皮国武士抬着一个笼子上殿,里面关着一头雄狮,看到殿上这么多人,张牙舞爪撕咬铁笼,凶相毕露。英武殿上有几个胆小的,吓得心惊胆颤。 鱼皮国使臣这时说话。 “我听说大隋有个定西大将军,还有个天宝大将军都很厉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降服这头狮子。” 杨广的目光看向严意。 “严爱卿可能降服此兽?” 严意闻言一乐。 “万岁,在他们眼里是野性难驯的野兽,可是在臣的眼里,那不过是关在笼子里一只可怜的小狗罢了,待臣前去降服他。” 严意说着话一步一步就走到这笼子近前了。 “打开笼子。” 有个武士上前把铁笼打开,这下狮子自由了,张牙舞爪盯着严意,好像在审视猎物一般,严意就这么站在狮子面前,没拿它当盘菜,抱着肩膀看着它。 狮子刚想扑上去撕咬猎物,严意两眼一瞪,气势全开,英武殿外阴云密布,英武殿内是腥风呼啸,严意背后似有一龙一虎在瞪着它,这狮子刚往上扑,一股腥风吹的他鬃毛猎猎作响,吓得它赶紧刹车,四个蹄子拄着地砖往前滑。 任它怎么也想不到,刚才人畜无害的猎物眨眼之间变成了蛮荒的巨兽,自己就像一只落入巨口之中的小猫咪,这时候完全没了凶相,多年以来的生存经验告诉它,往前一扑,晚上就能化为粪便,这狮子扭过头往殿外就跑。 严意哪能叫它跑了,看了裴元庆练那么长时间武,自己也有些手痒,往前一追,到了狮子身后,一把抓住尾巴往回一扽,这狮子就被拽回来了,严意抓住狮子头顶的鬃毛,狠狠往下压,这狮子四蹄刨地,奋力挣扎也没有用。 严意也为了显示自己,心中发狠,手上用力,没一会儿狮子没了动静,严意松开手,鱼皮国的使臣上前一看,七窍流血,死于非命,若是有那个闲心仔细观看,可以发现这狮子头骨都变形了。 第71章 一字墨角赖麒麟 大殿之上尽皆骇然,看严意的眼神跟刚才就不一样了,虽然严意表现的轻松,可没人真把这头雄狮当什么猫猫狗狗,书本上对狮子有记载,凶猛异常,人力不可抗,这严意捏这种凶兽都跟捏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这要是捏到人脖子上那还有个好么? 群臣默默的后退几步,离严意远一点,同殿称臣的时间长了,每天严意眉清目秀的闭眼养神,导致众人忘了这可是一件人型兵器,哪天不开心给你捏个肩,给你锤个背,稍微使点劲就是骨断筋折。 裴元庆看完了暗挑大拇指,不愧是玉面太岁,虽没见过他身手,但仅凭这一手力气,恐怕就在我之上啊。 杨广坐在龙书案上喜出望外。 “不愧是朕的严爱卿,果然臂力过人。” 杨广说罢看着鱼皮国使者。 “鱼皮国使者,朕听说你还有一头异兽,抬上殿来吧。” 鱼皮国的使者看到那头雄狮的模样也有些发怵,头皮发麻。 “好的,大隋皇帝陛下,剩这一头异兽,乃是千年罕见之物,你们若能认出它的名字,并且降服与它,我鱼皮国愿意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鱼皮国的武士又抬上来一个铁笼,里边关着一头野兽,这回众人可认不来了,这头野兽长得似马非马,似牛非牛,头至尾能有一丈三,蹄至背得有九尺高,头上长着一支犄角,面貌凶恶,獠牙外露,两边肋下还长着鳞片。 杨广认不出来就问严意。 “爱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野兽?” “万岁,此兽名叫一字墨角赖麒麟,确实是一种奇珍异兽,若能降服于他它,还可以用来当坐骑,比一般的马要强上数倍。” “嗯,鱼皮国使者,朕的爱卿说的可对么?” 鱼皮国使臣点点头。 “不错,此兽正是一字墨角赖麒麟,刚才这位将军已经降服过一头猛兽,确实厉害,我们鱼皮国甘拜下风。” 裴元庆在旁边看着,刚才严意露 脸了,他也想露,严意能降服野兽,我也能。 裴元庆刚刚出世,心高气傲,就想着在皇上面前表现。 “吾皇万岁,臣愿意降服此兽。” 杨广看了看裴元庆。 “嗯,爱卿可不要叫朕失望。” “万岁放心。” 裴元庆叫人把笼子打开,这头赖麒麟嗷呜一声就冲出铁笼,这种野兽性如烈火,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出来了,看见眼前的裴元庆,四蹄撒开一低头,冲着裴元庆顶过来,裴元庆往旁边一闪,跳到赖麒麟背上,学着严意刚才的样,抓着赖麒麟头顶的毛往下摁,抡起拳头往赖麒麟头上砸。 一人一兽折腾了好一会儿,这头一字墨角赖麒麟终于被裴元庆降服。 杨广看到裴元庆也如此神勇,当即要加封裴元庆二路元帅,兵发瓦岗。 老丞相宇文化及继续从中作梗。 “皇上,裴三公子虽有盖世的武艺,可是他从来没有领过兵,打过仗,加上他年纪轻轻,今年才一十八岁,依臣看,皇上还是派一个德高望重之人领兵挂帅,等裴三公子立了大功,再加封他要职也不为迟晚。” 杨广点点头。 “那丞相以为谁人合适?” 宇文化及一看机会来了,这个二路元帅要安排自己的心腹,最好能到了战场上让裴家父子和瓦岗同归于尽,到时功劳到手,裴家父子还回不来,如此才好。 “臣以为西宫国丈张大宾最为合适。” 这张大宾是杨广新纳的妃子她爹,也是宇文化及一派的同党,本身没什么本事,就是父凭女贵,加上对宇文化及言听计从,所以宇文化及举荐他。 宇文化及没等说完呢,严意冒出来了。 “丞相此言差矣,元帅一职非同小可,您方才说了,裴元庆没有带过兵,难道国丈就带过兵么?古往今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的事情不少发生,开兵见仗非同儿戏,丞相,你是一个文官,行军打仗的事你不懂,这件事你就不要参 与了。” 宇文化及针锋相对。 “严将军,老夫虽是文官,可是为国举贤,义不容辞,严将军百般阻挠可是和裴家父子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丞相确定举的是贤么?国丈大人,我且问你,为帅者当注意哪些东西你可知道?兵书战策你可通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你能熟背么?” 张大宾到现在为止都没反应过来,宇文化及怎么把他扯进来了,他哪有宇文化及脑子里那些弯弯绕,他还以为宇文化及要害他,去两军阵前开兵见仗那还不是要他的老命么?一听严意问自己,他是哑口无言。 “这个……这个……” 严意一看张大宾回答不上来。跟杨广一抱拳。 “臣听闻万岁当初亲自挂帅,平南陈,灭北齐,打下这大隋朝万里江山,然后又御驾亲征,西定吐谷浑,北御突厥,西域各国纷纷称臣,这些事足以证明,万岁才是当今军神,别的我不管,单论行军打仗,当今万岁,后有没有来者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前无古人,韩信亦不能比,丞相大人三言两语哄骗皇上派个不懂兵事之人,是何居心?莫非是欺皇上不通军事否?还是丞相大人和瓦岗勾搭连环,已经料定此战必败。” 严意这一通高帽子给杨广夸的找不着北了,虽然平常杨广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夸赞当中,但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能得到严意的夸赞他是眉飞色舞。 “哈哈,爱卿所言甚是,宇文化及,你真有此意么?” 杨广先笑眯眯的同意严意所说,然后双眼一瞪,看向宇文化及,那目光里就充满不善之色。 宇文化及知道杨广翻脸就不认人,龙眼无恩这四个字在杨广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赶紧拱手施礼。 “臣不敢。” “嗯,谅你也不敢,退下吧。” 宇文化及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偷眼观瞧严意,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跟严意相比,区区一个裴元庆倒不那么重要了。 第72章 裴仁基挂帅 宇文化及心里恨透了严意,平日里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一不二,自己说话的时候哪有别人插口的份,自从严意来了京城,自己的好日子就跟到头一样,处处碰壁。 宇文化及心里打定主意,裴元庆一个愣头青,他有多大的本领,多高的官位,老夫拿捏他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只需略施小计即可要他们的命,先找个机会收拾了严意再说旁的。 文武百官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向严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宇文化及吃瘪。 这时候杨广开口。 “爱卿觉得谁挂这二路元帅合适?” “臣觉得,就由老将裴仁基挂帅,他是裴元庆的父亲,也是山马关的总兵,想必兵书不少读,由他挂帅,最为合适。” “嗯,既然如此,裴仁基裴元庆听封。” “末将在。” “封裴仁基为二路兵马大元帅,裴元庆为开路先锋,点兵五万即刻出发。” “遵旨。” 俩人领了旨意,下殿点兵出征,杨广今天主要是来看裴元庆献艺的,这是英武殿,不是金銮殿那种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一看今天事情差不多办完了,摆驾回宫。 严意下了朝回到靠山王府,先跟新婚的妻子张子艳柔情蜜意一会儿,就把王府的亲兵叫过来几个。 “你们化妆改扮,在山马关去往瓦岗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一旦发现裴仁基的家眷,就劫下来,带回到靠山王府。” “是。” 这些亲兵听命行事,纷纷下去了。 严意深知瓦岗的徐茂公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为了收降裴元庆,肯定要给混世魔王程咬金拉郎配,把程咬金描述的与画上天仙相似,等结了婚一验货,一家人都傻了,再用家眷要挟裴家父子被迫投降, 徐茂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多多防备,不可掉以轻心。 果然,严意所料不错,时日不多,王府的亲兵就回来了,跟着亲兵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辆大车,里边坐着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大姑娘,亲兵来严意身前汇报。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裴家的家眷都带来了,这里边是裴仁基 的夫人和他的女儿裴翠云。” “嗯,你们下去领赏去吧。” 打发走军兵,严意不打算亲自跟这两个女人对话,回屋找了张子艳,让她们三个女子聊聊天。 张子艳听说夫君有求于自己,满心欢喜,觉得终于能给夫君帮上忙了,拉着裴老夫人和裴翠云的手,回到后宅,三个女人聊了一下午。 刚开始裴老夫人和裴翠云胆颤心惊,这回来京城指定是活不了了,她们以为前线裴仁基带着三个儿子临阵投敌,已经投降了瓦岗寨了,要不然怎么派人来接她们去瓦岗?这回落到京城肯定是人头落地,没想到聊着聊着从张子艳的口中得知,前线现在还打着仗呢,每天打的热火朝天,俩人这才知道被骗了。 张子艳跟她们聊差不多了,拿着一封家书来见严意,严意正坐在前厅喝茶,一看张子艳进来了。 “夫人,跟她们聊的如何?” 张子艳把手中的家书递给严意。 “你看看吧。” 严意接过展开一看,直乐的哈哈大笑,这封家书是裴仁基寄给裴老夫人的,先点明主题声称自己已经带着三个儿子投降瓦岗,然后大骂杨广为无道昏君,最后为了表示自己反隋反的坚决,要把女儿裴翠云许配给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 信里表明,程咬金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乃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和裴翠云容貌相当,而且贵为魔王千岁,已经把裴翠云许配给混世魔王程咬金。 “哈哈,就程咬金那蓝靛壳的脑袋,也配跟潘安宋玉比貌,这徐茂公也太招人笑了。” 张子艳不明所以。 “将军,这么说,这信是仿造的咯。那程咬金很丑么?” “夫人有所不知,这程咬金靛脸朱眉,是个大老粗,这封信一个真字都没有,夫人,你回去告诉她们,让她们先在这住下,等前方战事有了结果,再送她们回去。” “好,将军,你说人人都比潘安宋玉,那他们都长什么模样啊。” “哈哈,当然就长本将军这样啊。” “咯咯,将军也不害臊。”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害臊 的。” 俩人打闹一会儿,张子艳回去通知裴老夫人和裴翠云,让她俩少安毋躁,安心等前方战事完毕。 裴家母女这边住在了靠山王府,瓦岗那边前去接裴家母女的人可没法交差了,刚走到一片密林,伏兵四起,不由分说,一顿乱箭,也不恋战,拉着裴家母女的车就跑。 这些人回到瓦岗和徐茂公一说事办砸了,徐茂公知道不妙,第二天开兵见仗就把傻小子罗士信请出来了,这是隋唐第一猛,裴元庆碰到了自出世以来头一个劲敌。 裴元庆本来没把瓦岗这些响马放在眼里,乱世出英雄,像裴仁基,裴元龙他们是平庸之人,一听打仗患得患失,但是裴元庆这种有能耐的,都盼着有仗打,好拿他们当做自己晋升的踏脚石,仗还没打,已经想到自己回去得多么风光了。 裴元庆刚和罗士信交手没几个回合就受不了了,力气没人家大。 这罗士信天生三样绝技傍身,第一力大无穷,第二天生一双飞毛腿,比一般的战马跑的都快,而且翻山越岭不在话下,第三罗士信天生的水性,在水里待七天七夜不在话下,据说罗士信能在水中睡觉。这都是老天爷赏下的绝技。 裴元庆打不过罗士信,从马上打到马下,最后让罗士信举在空中,差点摔死,幸亏徐茂公来的及时,喊停了罗士信。 裴元庆让抓了,剩下的裴仁基,裴元龙,裴元虎哪能是瓦岗的对手,直接让人家一勺烩,全给抓住了。 瓦岗苦口婆心,挨个劝降,一开始四人都宁死不降,最后徐茂公说话了。 “裴老将军,昏君无道,我们瓦岗是正义之师,您这又是何必呢?另外跟您说一声,我模仿您的笔迹,写了一封书信,送去了山马关,本想把你的家眷接过来,没想到朝廷先下手了,这个时候那封书信已经落到杨广的手中,你的妻女大概已经被斩首了。” “啊。”裴仁基一听,五雷轰顶一般眼前发黑,看着眼前三个儿子,自己死不死不要紧,要给儿子们留一条活路,一咬牙,一闭眼。 “我降了。” 第73章 准备用兵 裴家父子归降瓦岗,瓦岗军声势大振。 消息传回京城,靠山王府的严意得到消息,裴家母女还在靠山王府待着,严意拿着手中的公文先回后宅就递给张子艳。 “子艳,这有一封公文,你看看吧。” 张子艳心中纳闷,公事严意一般都自己处理,从不拿到后宅来给她看,等她展开一看,大惊失色。 “啊?怎么会这样?那裴家果真临阵倒戈了么?” “不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裴家母女还在靠山王府住着,一旦让人查出来,咱们也容易受其牵连。你拿着公文去后院将她们安抚下来,这段时间叫她们深居简出,不要落人把柄。” “好,妾身明白了。” 本来靠山王府就张子艳一个女主人,虽然严意闲暇之余和也和她打打闹闹,陪她解闷,但是严意毕竟需要上朝,尤其这段时间宇文成都不在京城,有许多原本属于宇文成都的公务,都被皇上安排给严意处理,严意近期显得有些忙绿。导致张子艳一个人有些烦闷。 可自从裴家母女来了以后,裴翠云和张子艳都是官宦出身,都精通琴棋书画,有许多共同语言,俩人处的和亲姐妹相似,这回张子艳听到好姐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替翠云姑娘担心,赶紧就找到裴家母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述一遍。 裴老夫人听完了,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眼前发黑晕过去了,翠云姑娘也哭哭啼啼,本来母女俩是抱着必死的心情来的京城,结果来了以后发现,前线还打仗呢,裴仁基还没叛变,把心就放下来了,没想到过了没几天他们真的反了。 张子艳和裴翠云又扒拉前心,捶打后背,好不容易裴老夫人睁开双眼,仰天长叹。 “老爷啊,老爷啊,你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老身年纪大了,死不足惜,你怎不想想咱的女儿,她年纪轻轻受你连累,你 于心何忍呐?” 张子艳和裴翠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俩人只能在这劝,让她想开点。 哭罢多时,裴老夫人接受了眼前的事实,翻回头跟张子艳说。 “子艳呐,你是个好姑娘,我们母女来到靠山王府人生地不熟,全靠你照顾,劳烦你把严将军叫来,老身有几句话跟他说。” 张子艳听完去前厅找严意,没过一会儿,严意跟着张子艳进来了。 “老夫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严将军,你们夫妻都是好人,听说仁基能顺利挂帅还是得将军相助,想当初我们母女受瓦岗欺骗,要用我们来要挟裴家父子,是你把我们救回靠山王府,子艳不把我们当外人,好吃好喝招待我们,我们母女感激不尽,盼望着哪一天他们能奏凯班师,我一定让他们好好感谢你,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他们临阵倒戈了,我们在这里恐怕牵连于你,老身老了,你便把我交给皇上发落,老身没有怨言,可是我这个姑娘还年轻,只盼将军能留她一条生路,老身纵死酒泉,也感激涕零。” 严意一看这老太太满脸泪痕。 “老夫人放心,祸不及妻女,严某既然把你们接进京城,就自然会负责你们的安全,你们先安心待在这里,别的咱们将来再说。” 第二天杨广就升了早朝,今天的杨广和平常格外不同,阴沉着脸,看着台下众臣,群臣低着脑袋,一语皆无,他们知道,要是稍有不慎,触怒杨广,就是金瓜击顶。 杨广早就得到信了,裴家父子临阵倒戈,跟瓦岗同流合污,杨广气的脸色铁青,一眼就盯住了邱瑞,要追究责任。 “长平王邱瑞。” 邱瑞头上冷汗直冒,知道今天自己是好不了了,听到杨广问自己,硬着头皮回答。 “臣在。” “裴仁基是得你保举,才挂帅出征,如今他临阵倒戈,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邱瑞 “噗通”一声跪倒。 “皇上,请恕臣老眼昏花,不便忠奸,请皇上恕罪。” 杨广还要发怒,后边韩擒虎,贺若弼这些开国的元勋,三朝的元老,都纷纷下跪求情。 杨广看着眼前这一大票老头子,有的胡须花白,有的眉毛都白了,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也是看着朕长大的,曾经也为大隋开疆扩土,现在这么大年纪,就是让他们敞开了活,也活不了几年了。 杨广把心头的火往下压了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好心,裴元庆确实有能耐,谁知道能投降瓦岗了呢。 这个时候年关将近了,天寒地冻,不适合行军,要是再想打,就得等来年开春再行用兵了。 杨广狠狠瞪了一眼台下的群臣,连宇文化及和严意也没放过,杨广刚要训斥群臣,门外殿头官拿着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杨广的龙书案上,杨广展开一看,本来强行压住的火,一瞬间爆发。 “反了,反了,传朕旨意,以八百里加急快马,命靠山王杨林,天宝将宇文成都放下手头一切事宜,即刻还朝,不得有误。” 众臣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好奇的看向杨广,杨广心乱如麻,也懒得和他们解释,把手里的公文往台下一扔,一甩袖子,回后宫休息去了。 等杨广走了,严意眼疾手快,一把抓过这份公文展开观瞧。 身边群臣都围拢过来,最前面的宇文化及,邱瑞,韩擒虎他们几个,后边三班文官,四班武将,大家眼睁睁盯着严意,七嘴八舌。 “严将军,怎么回事?皇上为何发怒?” 严意把公文递给宇文化及。 “丞相,您得高望重,您给念念吧。” 宇文化及一愣,还以为严意要坑他,接过来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把这封公文念给大家,等宇文化及把这一封文书从头到尾念完了,大家这才知道出什么事了。 第74章 杨林还朝 这封公文是由辽西前线发来的,信里已经表明,契丹,高句丽已经蠢蠢欲动,可能天气转暖就要发动进攻,希望皇上早做准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众位大臣听完了,都若有所思,大家都在杨广手下办了这么长时间差,对当今的天子都有所了解,这封书信只要让杨广看完了,大家就知道了,这场仗是非打不可,可是怎么打,如何用兵?皇上会不会又御驾亲征?众人心里都没底。 “宇文丞相,严将军,你们说,皇上会怎么打这场仗?以何人为将?以何人为帅才好?” 这些人知道,现在宇文化及和严意是杨广的宠臣,杨广经常单独接见他俩,对此次用兵一事,这俩人肯定有一些耳闻,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能知道其中一些细节,因此旁敲侧击的打探消息,万一能打听出什么,自己也好早做准备。 严意和宇文化及一打对眼,俩人一使眼色,瞬间心有灵犀,朝堂上就是这样,即使心里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可是有些事情也会不谋而合。 “哈哈,诸位,这些事情我们也是刚刚知晓,皇上怎么想?我们怎么能知道呢?我们人微言轻,您看看,几位老王爷都在呢,不如就进宫面圣,问一问皇上,你们德高望重,皇上肯定能告诉你们。” 长平王邱瑞他们几个一听,谁敢现在去触杨广的霉头,邱瑞今天刚刚捡了一条命,让这件事把杨广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邱瑞心想,现在去找杨广和找死无异,伍剑章就是前车之鉴,他也觉得自己三朝元老,杨广不可能杀他,结果怎么样?满门抄斩,皇上龙眼无恩,翻脸就不认人。 邱瑞一看,这件事我管不了,爱怎么办怎么办,今天能活着就不错,他回府了,众位大臣一看老王爷都走了,也就不好再问了,都陆陆续续回府。 严意没管旁人,回到靠山王府,一回来就把张子艳叫到自己身前。 “夫人,出大事了,明年开春我恐怕要出征了。” 张子艳一 听。 “啊,将军,皇上派你平定瓦岗么?” “非也,边境不太平,恐怕要去辽东作战。” 张子艳闻听,担心之色溢于言表,别看严意那么高的名头,那么大的能耐,可是一谈到出征,张子艳替丈夫担心,人有失手,马有漏蹄,上了战场有半个不慎就容易阴阳两隔。 “那将军上了战场可要小心一些。” “这个自然,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件事情的,过几日,等出征的消息定下来,你就离开京城,我找人护送你回登州,这里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登州有我三百亲兵,都是最忠诚不过,而且以一敌百,即使登州城破,他们也能护你们安全,你去到那里我才安心。” “将军不和我一块回登州么?” “不一定,有可能皇上要我随他出征,也有可能要我从登州出征,这些都是皇上定的,我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还有一件事,父王快要回京了,你去外边找一个严家的酒楼,给裴家母女开几个房间,让她们先搬出去。” 张子艳得到严意的指示,出去办严意的事去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就快过年了,金提关的靠山王杨林,南阳的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得到圣旨传召,不敢怠慢,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严意这天正在府中处理公务,门外一片哗然,靠山王回来了,老杨林头前走着,十二家太保跟在身后,严意和张子艳出来迎接,杨林看到严意,老脸上满面春风,皱纹都少了许多。 “哈哈,我儿近来可好?为父在金提关可是天天挂念你啊。” “让父王劳心了,父王快快请进。” 杨林一左一右拉着严意和张子艳回府,后边十二家太保跟着走进银安宝殿,杨林一看桌子上还有严意未处理完的公务,杨林直接把卢芳叫过来。 “卢芳,这里还有些公务,你拿下去和其他太保分分,全处理好,再交给意儿。” 卢芳一听,什么?我们跟着您风尘仆仆,一路上没怎么休息,进来连口水还没喝呢,这公 务都安排好了,可是他不敢顶撞杨林,只好默默答应一声。 严意一看,卢芳脸上多少有些不乐意。 “父王,这些公务还是让我处理,大哥他们都累了,应该先让他们休息休息。” 卢芳一听,感激涕零,还是十三弟懂我。这时杨林把脸一沉。 “嗯,我儿说的有理,既然这样,你们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处理,下去吧,老夫和十三太保,和本王的女儿有话要说。” 杨林把卢芳他们撵走了,卢芳有苦没处说,自从十三弟来了就经常加班,这回这差事又算是揽下了,卢芳抱着公文下去了。 杨林拉着严意和张子艳的手嘘寒问暖,先唠唠家常,然后又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事。 严意没敢说杨素是他害死的,就说是自己拿着百姓的公文御前告状,把杨素告倒,他一时受不了打击,离世了,反正只有宇文化及知道真相,杨林也不会去问。 杨林觉得杨广这件事办的不错,又听说杨素没了,叹了几口气,直言都是报应。杨林又说了说瓦岗发生的事情。 “哼,那个什么卖耙子掌柜的当了混世魔王,秦琼居然当了督召讨兵马大元帅,还有个算卦的当了什么军师,这成何体统啊。还有那个裴仁基,本王看他忠厚老实,手下又有裴元庆那等猛将,让他攻打瓦岗,本王在金提关给他组织粮草调动,没想到他尽然阵前倒戈,真是可杀而不可留。” 杨林说完了,一看聊的差不多了,就问严意。 “儿啊,皇上急匆匆叫我回来,是出什么事了?” 严意把事情和杨林讲述一遍,杨林听完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那么皇上打算怎样进兵?可决定了?” “没有,皇上心中应该有数,我看不透,但是我觉得按照我的方法进兵最为稳妥,首先可以削弱突厥,罗艺,契丹,高句丽的实力,其次即使他们有反心,我大隋重兵在后也可冲上去一举歼灭,而且我还带着一路兵马攻其腹地,此战不出意外,应该万无一失。” 第75章 押粮运草官 杨林听完点了点头。 “嗯,我儿说的有理,不过皇上怎么想,我们心里都没底,还是等明日升朝再行讨论。” 杨林拉着张子艳和严意又唠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晚,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杨林就穿戴整齐和严意赶奔八宝金殿,等来到金殿之上,严意大概扫了一眼,这回来的都挺齐,三班文官,四班武将,八大朝臣,凡是能来的都来了,宇文成都接到圣旨也连夜从南阳关赶回。 杨广高坐龙椅,语出惊人。 “朕已决定,来年开春,要御驾亲征。” 杨广此言一出,金銮殿像开了锅一样,整个大殿都沸腾了,杨广一出征,随行的就少不了,这里的文武百官,有一大半都得跟着去前线吃苦,到了那时,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哪有在京城待着舒服。 有些不愿意去的劝。 “吾皇万岁,皇上龙体金贵,怎能亲涉险地?还是派遣一员大将挂帅出征。” 有人开了头,后边又跟着出来一大片,纷纷上本,都不愿意让杨广御驾亲征。 杨广决定的事情,九头牛拉不回来,哪是他们能劝的动的,这些都是后排的小官,没什么影响力,像前排的宇文化及父子,靠山王父子,长平王邱瑞等这些重臣都一言不发,他们都了解杨广,既然杨广在大殿之上把话说出来了,就该想下一步该如何行军了。 杨广继续说。 “诸位爱卿,朕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必再劝,都退下吧。” 杨广这么一说,这些人都退下了。宇文化及这时又冒坏水,这回儿子宇文成都回来了,心里也有了底气,为了阻止严意立功,宇文化及出班。 “吾皇万岁,既然皇上决定亲征,那我们需要派几路兵马?几员大将?” “嗯,这件事严爱卿曾经跟朕说过,朕会下两道圣旨,第一路由突厥出兵牵制契丹,第二路由北平王罗艺领本部兵马五万,兵进辽东,朕亲领三十万大军, 坐镇辽西,本来严爱卿还要领第三路兵马跨海征东,可是朕经过深思熟虑,海上天气变换无穷,贸然出海甚为不妥,因此严爱卿还是随朕出征。” 宇文化及眼珠一转。 “皇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这行军打仗,粮草乃是重中之重,这押运粮草需得一员上将,皇上不如让严将军在后方为我军押粮运草,有严将军在,我军后顾无忧奕。” 杨广还没说话,杨林出班。 “吾皇万岁,宇文丞相方才所言,臣不敢苟同,我儿武艺盖世,本领通天,怎能区区做一个押粮运草官,这不是屈才了么?” 宇文化及针锋相对。 “王驾千岁,您也领兵多年,怎能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正因为严将军武艺盖世,老夫才保举他押粮运草。” “那你怎么不让宇文成都去?” “我儿身为天宝将军,两军阵前刀枪箭雨,当然要随行保护皇上的安全。” “我儿也能保护皇上,你让宇文成都去押粮运草。” ………… 这俩老头,刚开始还能好好说话,本来俩人就谁也看谁不顺眼,说到后来,直接当堂对骂,旁人谁也插不进嘴,严意还想说两句,一看他俩说话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别说严意,杨广在上边几次想说话也被他俩打断了。最后实在听不下去,杨广“啪”一拍龙书案。 “住口,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这下俩人安静了,宇文化及赶紧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可是杨林不在乎这个,他是杨广的亲叔叔,杨坚的亲兄弟,他跟杨素还不一样,杨林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杨坚给他的权利太大了,上殿不面君,下殿不辞君。 别说坐在上面的是杨广,就是杨坚在日,杨林在他跟前也说一不二,杨林一看杨广发了怒。 “皇上,您说吧,这押粮运草的差事是给宇文成都还是给严意。” “这个……” 杨林一句 话把杨广给撅到这了,杨广谁也不想给,就想赶紧把这件事遮过去,可是杨林这么一问,成了选择题了,杨广还有些怕他这个叔叔,别说他,他爹杨坚看到杨林也发怵。 杨广心说,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啊,这杨林和宇文化及一见面就吵架,一见面就吵架,光在金殿我就受不了,要是都带在两军阵前,非把我头吵大了不可,我御驾亲征是给自己刷攻绩去了,可不是受罪去了。怎么办呢? 杨广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避开杨林,问严意。 “严爱卿,你可愿为朕押粮运草么?” 严意一看,皇上都这么问了,哪还能拒绝。 “臣愿意。” “好,朕就任命你押粮运草官,坐镇后方,为朕的大军输送粮草。” 杨广没等靠山王说话,赶紧拍板。 杨林看到这,都明白了。 “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那老夫也不说什么了,我儿从未押运过粮草,头一次押送三十五万大军的粮食,恐怕忙中出错,耽误了日期,老夫愿从旁协助。” 杨广一听喜出望外,这还有意外收获,杨林不在自己身边,他跟宇文化及就吵不了架,自己也省心一点,那可太好了,赶紧同意。 “如此就劳烦皇叔费心了。” 杨林得了圣旨,带着严意下殿准备去了,三十五万大军的粮草不是小数目,每一天人吃马喂,消耗的都是天文数字,虽然大军还没出发,但是粮草已经上路。 杨林和严意把运送粮草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最后俩人一商量,京城离前线太远,不好调动,干脆,先回登州吧,回了登州一切好说,离前线也近,实在不行,把粮草先调往登州,等开了春,大军开到前线,再行调动。 严意不愿意在京城待着,杨林也不愿意,他看宇文化及不顺眼,可是杨广还就离不开宇文化及,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回登州待着得了,杨林特意去宫中请示了一番,杨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第76章 兵进辽东 靠山王府彻底忙开了,严意和张子艳在这住了不少时日,情投意合,张子艳还有些舍不得离开,在王府后院来回溜达,看看这,摸摸那,一想这一走,再回来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看什么都想拿走,最后严意一看,太麻烦了。 “夫人,带些金银细软就好,其他的回了登州我们再买。” “好吧。” 就这也收拾了一大车,靠山王雷厉风行,一看这么一大车东西一阵头大,最后他带着十二家太保先赶回登州了,严意收拾好东西在后边跟着。 临走的时候严意想起来件事,裴家母女不能扔这不管了,她们娘俩还在酒楼里住着呢。就让张子艳去找她们,问她们日后有何打算。 这娘俩个一看,当家的都投降瓦岗不管她们了,出了京城举目无亲,抬头无故,有人抓住还要到官府请赏,想来想去还是严意夫妻靠谱,至少跟着他没有性命之忧,娘俩一商议,干脆也跟着严意回登州吧。 一路上严意归心似箭,想起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严意快马加鞭,闷头赶路,这一天终于是回到登州了。 回到家门口抬头一看,严意一愣,牌匾怎么改了,原来叫严府,现在叫定西大将军府,心中纳闷,门口的亲兵一看严意回来了,赶紧上来迎接,有人去后宅通风报信,没一会儿大老婆严玲挺个大肚子,后边跟着二老婆杜兰香,杨桃等人。 严意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好不快乐,回头把张子艳介绍给众人,又把裴家母女叫来,一一做了介绍,严意吩咐安排晚宴,今天要好好乐呵乐呵。 酒席宴间,严意把张子艳的身世,裴家母女的经过都跟众人讲述一遍,众人是感同身受,陪着她们掉了几滴眼泪,像这些女子,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受过良好的教育,都有共同语言,没一会儿几个女人聊到一块去了。 严意抽个空问严玲。 “夫人,咱门外那个牌匾怎 么改了名了?原来不是叫严府么?” “哦,爹娘来登州后改的,他们在登州又置办了一处宅院,现在那里叫严府,这里就改名定西大将军府了。” “爹娘在这住怎么样?” “我看比在济南快活多了,天天往这边跑。” “哈哈,那是自然,自从你有了孩子,爹娘的心早都飞你这了,来,让夫君听听。” “去,这么多人在呢,你快离我远点。” 这时杏儿喝了几口酒,有点喝多了,她就喜欢热闹,家里越热闹她越开心,一看这么多人聊天,心里高兴,说着说着嘴就没把门的,说到严意勇战三英,把严意和几人这点私事全说出去了,这把几人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捂住她的嘴。 裴老夫人羡慕的看了一眼众女,然后赶紧拉着姑娘裴翠云告罪一声,下去休息去了,裴翠云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哪能听的了这个,连走带跑,出了房门。 张子艳也想跑,但是被众人给拦住了,她们原来以为裴翠云也是严意新收的夫人,等把话说开了才知道不是,可是裴翠云跑了,张子艳跑不了,现在这就是一群女流氓啊,长时间未得滋润了,今天又有新生势力加入,在自己人面前都恢复本性,今天势要降服严意。 严意哈哈大笑,毫不将她们放在眼里,抖擞精神,熬夜作战,直杀了她们个丢盔弃甲,马仰人翻。 第二天,严意陪着严玲看望老夫妻,等见着严明和秦氏,俩人眼角都笑开花了,这老夫妻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逢人便带三分笑,孩子还没出生呢,给孩子准备的玩具,小衣服,小鞋子都堆积如山了。 严意跟他们待了一会儿,这俩人围着严玲左转右转,早把他忘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严玲的肚子,好像看能把孩子看出来似的。 严意实在待不下去,扭头去了靠山王府。 严意在登州又待了些日子,年也过了,春也开了,大隋这只巨兽终于向东方露出 了他的獠牙,罗艺在北平府接到圣旨,不敢怠慢,留下罗成坐镇北平,亲自带着麾下十二家棋牌长,张公瑾,白显道,杜文忠,史大奈等人领兵五万直扑辽东,为了保险起见,罗艺调来了瓦口关守将大锤公子秦用。 这秦用是秦琼的义子,跟秦琼相认后被罗艺指派,镇守瓦口关,防备突厥,罗艺知道秦用胯下马掌中锤,所向无敌,这次出征特意把他调来了。 杨广亲自领着文武百官,三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坐镇辽西,一旦前方战事不利,这三十万大军冲上去接管战局。 高句丽国一看,隋朝派了兵马来征讨,也带了三万大军前来抵抗,两方在辽水就交了战了,一直打了几天几夜。 这秦用确实厉害,能在隋唐排号第十杰,有其过人之处,一连斩了高句丽几员大将,把高句丽打的节节败退,最后退回辽水,坚守城池,不出战了。 捷报发到后方杨广帐里,杨广开怀大笑,觉得此番平辽易如反掌,杨广都想好了,这回打赢了高句丽,朕的功绩就能压盖秦皇汉武,后世提起朕来,朕就是千古的明君,回去再修修长城,通通运河,朕必将成为万古的帝王,再无人能比肩,杨广想到这吩咐一声。 “让罗艺继续进攻,朕誓要一举荡平辽东。” “是。” 传令官接到圣旨送交到前线罗艺的手上。 罗艺拔寨启程,继续进兵,跟这边打的热火朝天不同,突厥接到杨广的圣旨,要他们发兵契丹,突厥有的愿意去,有的不愿意去,可是现在他们一盘散沙,又惹不起大隋,万一不去打契丹,杨广那几十万大军一掉头进了草原可怎么办。 最后几个部落勉勉强强凑了两万铁骑去攻打契丹,但也是敷衍行事,两方打太极,他们都想好了,就看大隋能不能打赢,大隋要是赢了,自己就趁热打铁,把契丹拿下,大隋要是输了,自己就翻回头举兵南下,怎么也得扯下一块肉吃。 第77章 用计 突厥这么想,契丹和突厥的想法也不谋而合,他们虽然跟高句丽结为盟友,但是他们心里也没底,辽东才是跟大隋的主战场,他们区区小国只是负责骚扰大隋边境,牵制大隋一部分兵力,还没出兵,没想到是突厥那边的军队先开过来了,这样更没必要和突厥打生打死,于是双方心照不宣,都在打太极,派出最多的探马游骑时刻观察辽东的形势。 辽东主战场这会儿已经打的热火朝天,高句丽军队据城而守,秦用在两军阵前讨敌骂阵,一连骂了好几天,高句丽拒不出战,最后罗艺又收到了后方传来催战的圣旨,罗艺一咬牙,领兵强攻,又打了好几天,隋军损兵折将,罗艺没办法了,他这五万军队打光了也拿不下此城,便请求皇上派兵增援。 罗艺求援的信传回金顶黄罗帐,杨广坐不住了,收到前线的战报以后,亲领三十万大军直扑辽东城,命宇文成都亲自出马,势必要一举荡平辽东。 这宇文成都不愧是隋唐第二杰,刚一到战场就初见成效,胯下赤碳火龙驹,掌中凤翅镏金镋,所向无敌,指挥三十万大军连攻三天三夜,高句丽顶不住了,一个是城内守城的军兵即将消耗殆尽,第二个,从罗艺来就天天打,夜夜攻,连个好觉都没睡过,最后守城的高句丽将官一看,在守这座城就没意义了,不出一天,此关必破,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于是趁着隋军攻城的间隙,带领亲兵卫队弃城而逃。 守城的都跑了,辽东城内是不战自乱,第二天,杨广就坐在银安宝殿大排筵宴,犒赏三军,杨广的心里美,他也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先是夸奖了宇文成都,给宇文成都记了头功一件,等打完仗回去再论功行赏。 宇文化及心里也高兴,心说,没了严意,我宇文父子一文一武,独霸朝纲的日子又回来了,照这样下去,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儿的功劳也立的差不多了,到时候 ,就算严意回到朝堂,我们也不怕他,我得先让我儿再立几件大功,最好挤掉严意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宇文化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即在酒席宴间给杨广进言。 “皇上英明神武,刚一出手,北平王久攻不下的雄关就落入我大隋掌控之中,既然辽东城已为我军所占,我们应该趁热打铁,继续进兵,一举荡平高句丽。” 罗艺在旁边坐着呢,一听这话,心里暗骂,宇文化及,你夸皇上就夸皇上,怎么还贬低本王?你这不是说我罗艺无能么?再一听,宇文化及建议继续进兵,罗艺赶紧出言反对。 “皇上不可,此等雄关虽已拿下,但是连日来我军作战,也身心疲乏,现在应该养精蓄锐,待来日再行征讨。“ 杨广也想快点打完这场仗,在战场的日子没皇宫里舒服,虽然住着最好的金顶黄罗帐,但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边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皇宫,要是往前倒退个几十年,杨广也是马上的大将,能指挥千军万马,打仗打个十年八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他现在不比当年了,又享受过皇宫奢华的生活,就有些急躁,尤其今天大胜,让他觉得高句丽不足为惧,犯了轻敌之罪。 杨广一想,这罗艺说的也有道理,他就问宇文成都。 "天宝将军。” “臣在。” “你觉得朕应该如何?“ 这宇文成都也心骄气傲,年纪轻轻被封为横勇无敌将,不把天下人放眼里,他觉得全天下也就严意能跟他过两招,旁的人都得靠边站,而且打心底里他不服严意,上回攻打吐谷浑他就想出手没出成,这回严意不在,这平定高句丽的功劳不都是他的么? 听到皇上问自己,焉能错过这大好时机。 “吾皇万岁,臣愿做开路先锋,为皇上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好,不愧是朕的横勇无敌将,朕加封你为前部正营先行官,领兵五万,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杨广听完大 喜,安排宇文成都继续东进。 这宇文成都,一路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一连破了几道关城,就来到了雄关汉马城,汉马城守将弃城而逃,隋军不费吹灰之力抢占汉马城,杨广这几天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为了享受胜利果实,前面宇文成都打,杨广在后面追,宇文成都上午打一座关,下午杨广就进驻。 身边的邱瑞,罗艺,韩擒虎等人就劝。 “皇上,行军速度过快,我军后边的粮草有些供应不上来,应该告知宇文将军放慢行军步伐,切不可贪功冒进,再这么下去,我们孤军深入,就有些危险了。” 杨广一想也是,这么赶路,他也有些累了,刚要传旨安营扎寨,前方捷报传来,汉马关拿下。 ”哈哈,天助朕也,诸位爱卿,随朕前往汉马关安歇。“ 路上杨广又嫌行军缓慢,把文武百官抛弃,独自一人带着几位重臣,选了十万兵马进驻汉马关,杨广刚一进城,没等庆祝呢,城门外锣鼓喧天,杀声震天,旁边邱瑞,宇文化及,韩擒虎脸色就变了,赶紧登上城楼观看,城门外,高句丽的番兵番将把汉马关牢牢包围,能有四十多万兵马,围困汉马关。 这几人眼前发黑,头脑发热,知道中了空城计了,这是故意引皇帝上钩,宇文化及对着宇文成都”啪“就是一巴掌。宇文成都“噗通”就跪下了。 ”逆子啊,城外这么多番兵为何不报?“ 宇文成都刚开始打的时候确实每夺一关,便派探马游骑打探城外虚实,可是探一关没什么事,探一关没什么事,也耽误时间,宇文成都贪功心切,后边就掉以轻心,不再派人了,这回可坏了,高句丽经过仔细观察,定下了空城计,要一举活捉大隋皇帝。 宇文化及说这句话是想让宇文成都编个理由,他好开脱宇文成都的罪名,宇文成都是个老实人,只是觉得确实是自己陷皇上于险地,因此一言不发,往上磕头,只求速死。 第78章 二路挂帅 宇文成都自责不已,磕头如蒜捣,只愿速死。 还是韩擒虎看的明白,这个时候就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就算把宇文成都杀了,也于事无补,还使隋军减少一大战力,当务之急还是先能活下来才是,城外还有十几万大军,理应外合,泼出性命也得保皇上无恙啊,要不然就是天塌地陷,大隋危矣。 韩擒虎就问。 “宇文将军,你可检查过城内粮草?” 宇文成都这时心乱如麻,人家问什么他说什么。 “检查过。” “粮草可够用?” “堆积如山。” “谢天谢地,天佑吾主。” 杨广暴虐的目光落到宇文父子身上,只想现在就把他们千刀万剐,这俩人,老子在后边进言,儿子在前边打仗,才使自己落到如此绝地,杨广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他强压怒火,也知道这时候还要靠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是他这第一战力,真把他杀了,自己也就完了,听到粮草够用,杨广稍微定了定心神。 “朕要亲自观看。" 杨广现在是谁也不相信了,非要亲自看到才放心。 来到汉马关的粮仓,杨广一看果然堆积如山,这才安了心。 “邱爱卿,你去帮朕检查检查。” 邱瑞拿了把刀上去划开一个袋子,是粮草,又接连划了几个袋子,都是粮草,邱瑞心细如发,想着既然定下了空城计,怎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给隋军留下粮草。 等把上面那一层检查完,检查第二层的时候,终于不是粮草了,全是沙土草木。 “这……,皇上请看。” 杨广早都看着了,直觉天旋地转,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身边的人赶紧抢救,过了好一会儿,杨广才缓过一口气来。 “快去请朕的严意爱卿。” 杨广说完又晕过去了,等他再醒了,一病不起,这期间宇文成都组织了数次突围,都无功而返,不是他冲不出去,是只有他能冲出去,别人冲到没一半就死在乱军之中,这会儿杨广也看开了,强打精神,拉着宇文成都的手。 “爱卿啊,朕 给你一道圣旨,你一定要请严意二路挂帅,前来救朕。” 宇文成都下跪接旨,再三保证,泼出性命也一定救皇上脱离危险。 邱瑞,韩擒虎,宇文化及等人也把希望寄托在宇文成都身上。 “宇文将军,我军只有一个月的粮草,汉马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在你引来救兵之前,我们会严防死守,但是你一定要快,时间长了,我们恐怕顶不住啊。” “王驾千岁放心,成都一定搬来救兵。” 宇文成都领了三千兵马,怀揣圣旨,从夜间突围,厮杀了一夜,宇文成都才冲出来,血染征袍,往身后一看,一个人也没有,就剩自己一个了。 这时候顾不上许多,骑着马先去找外围的十几万大军,等宇文成都找到罗艺,这边的状况也不好,罗艺在外也组织了数次冲锋,都不见成效,另外原来宇文成都打下的城池,除辽东外全部尽失,这么下去,处境可不妙。 宇文成都问罗艺换了匹马,继续突围。 登州 靠山王府 本来粮草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输,谁知杨广突然加快了行军,粮草赶不上行军的速度,严意就觉察到不妙,跟杨林说过好几次了,杨林也犯愁,给前线的杨广送去了文书,劝皇上以大局为重,减速行军。 哪知杨广看都没看,只顾闷头赶路,他们父子只能多派军兵,多发粮草,为此严意还等海上风浪平息的时候从海上运了一些粮草。 这一天两人坐在靠山王府商量下一次什么时间再送粮草,海上送粮的军兵回来了,粮草没送出去,反而把浑身是血的宇文成都带回来了,说是压着粮草刚上岸,就看到此人被追杀,看到是大隋的将军才把他救上来。 一看这宇文成都也太惨了,满身是血,盔歪甲斜,带朗袍松,两人忙问出了什么事,宇文成都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说完以后把怀中的圣旨取出来,交给杨林。 “什么?” 两人听完大惊失色,杨林破口大骂。 “宇文成都,你身为大将,怎能犯如此低级 的错误。” 宇文成都这时候也说不了什么,还是救驾要紧。 三人临时开了个会,严意是皇上钦点的二路元帅,这个无法改变,宇文成都是一员猛将,跟随严意出征,靠山王继续坐镇后方,筹集粮草。 严意登台拜帅之后,从登州,附近城池各处抽调兵马,最后凑够十万人马,准备了几百艘大船,直接从海上出发,跨海征东。 这一天,战船就来到了一座水上关城,看样子是在水上而建,其实是两道山川相夹一条大河,这座城依靠两座大山而建,离远了看,像是在水上而建。 此关的守将名叫铁灰龙,从小在海边长大,精通水性,能下海抓鱼,在城头离老远的就看到隋军战船驶来,他哈哈大笑。 “合该我立此大功,哈哈哈哈。” 随即领了一百水军,换好潜水服,纷纷入水,都拿着斧子钻子,直奔隋军战船而来,宇文成都在严意身边。 “大帅,我们军兵会水者少,可不能让他破船。” “嗯,开弓放箭,准备钩锁。” “是。” 离老远箭如雨发,等他们到了船前,还有人拿着长长的钩杆往上钩,拿着铁链往下套,只要粘上,必被拽出水面,必死无疑。 大将铁灰龙有几把刷子,这些东西对付别人行,对付不了他,铁灰龙身子往下一潜就没影了,严意一阵冷笑,叫人拿来潜水服。 在水中重兵器不好出手,是个累赘,严意提了一对分水刺,三棱一个尖子,长得和个大锥子似的,严意一头扎入水中。 铁灰龙一看,在岸上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水里是我的主场,看我劈死你,铁灰龙提大刀迎战严意,两个人分水,踏水,交了手。 铁灰龙论武艺,论水性,论力气,就是论长相智商都不是严意的对手,他哪能和严意过招?两人刚一见面,没一个回合,严意的分水刺从他后心穿过,扎了个透心凉。 严意回头跟身后的军兵说。 “冲。” 一时间几百艘大船冲出,城中没有守将,没一会儿就拿下这座关城。 第79章 来到汉马关 严意未做过多停留,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饭,隋军战船穿城而过,继续顺流而下。 前关丢失,后关金沙滩的守将铁灰虎得到消息,为了防止隋军登岸,亲自率领三千高句丽番兵守在岸上。 铁灰虎是铁灰龙的亲兄弟,得知哥哥战死,气的咬牙切齿。发誓要给哥哥报仇血恨。 等他来到海岸边上,离老远看到密密麻麻隋军有几百艘战船驶来,吩咐手下番兵准备弓箭,战船一旦靠近,就万箭齐发,阻止隋军上岸。 严意命令军兵准备盾牌,加速行船,硬是顶着箭雨慢慢的靠近海岸,等离着近了,铁灰虎看清了战船上的严意,高声呵道。 “船上那员小将,速速报上名来,本将要挑你下海。为我那哥哥报仇。” “我乃大隋皇帝驾前,二路元帅严意是也。你那哥哥走的不远,本帅送你与他团聚。” 话音刚落,船就靠了岸了,严意也不废话,提槊在手,纵身一跃就跳到铁灰虎近前。举起独脚娃娃槊,流星赶月式往下砸,铁灰虎躲闪不及用刀招架。 铁灰虎这点能耐还赶不上他哥厉害,这一下没架住,脑袋被拍了个万朵桃花开,死尸栽倒。 主将一死,后边的番兵一阵大乱,宇文成都救驾心切,领着军兵冲杀一阵就夺下金沙滩。 严意留下一万军兵看守战船,带着大军直扑下一座关城。 一路日夜兼程,突然前方出现一座大山拦住去路,严意抬眼观看,这座大山易守难攻,山岭重叠,怪石横生,山头上立着一面大旗,迎风飘摆,是高句丽的旗帜。 严意一举手,隋军止步。 这时从山上冲下一万番兵,为首三员高句丽大将,高举大旗,拦住去路。 严意打马上前,仔细观看这三员大将,一看就是猛将。 中间这人面如黑锅底,两道浓眉,一对豹眼,塌拉鼻子方海阔口,头戴狮子盔,身穿乌金甲,外罩皂罗袍,骑着一匹大黑马,手持开 山斧。 左边这个一张红脸,两道青眉一对环眼,穿着铜盔铜甲,骑着一匹红马,手里拎着一对人面赤铜锤,锤脑袋都有人头大小,上面画着眼睛鼻子嘴,离远了一看像拿着两颗人头,分量不俗。 右边这个面似黄蜡,鼻直口方,五绺墨髯飘洒胸前,没带着头盔,穿着连环甲,手持金背开山刀,骑着一匹黄马。 严意一看就知道这是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时间手痒难耐。 “来将通名。” “我们乃高句丽王麾下大将,廖家三兄弟,小娃娃,你是何人?” 严意冷笑一声。 “吾乃严意是也。”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严意的名头不光在大隋人尽皆知,在这些番邦异族也有不小的威名,谁都知道,大隋皇帝有两员大将,一是宇文成都,二就是严意。 听严意报完名字,这三员番将互相看了看,宇文成都的本事他们听说过,能从四十万大军的包围里冲出来,不愧被封为横勇无敌将,可是和宇文成都齐名的严意他们没见识过,但估摸着也差不了多少,这三人为了保险起见,互相一使眼色,齐撒战马,直奔严意。 严意不慌不忙,举槊招架,四匹战马斗在一处,十几个照面,严意一槊向那红脸大汉砸来,红脸大汉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举人面赤铜锤招架,空中就跟打了一声雷一样,一声巨响。 也就这红脸大汉有把力气,换旁人一槊就拍死了,红脸大汉也不好受,眼前发黑,嗓子眼发甜,“哇”一口鲜血喷出,紧跟着严意第二槊就到了,严意这招叫流星赶月,正手槊先往下砸,反手槊后边跟着正手槊往下砸。红脸大汉架住一个,架不住另一个,被严意拍个正着,立时死于非命。 红脸大汉死了,严意趁着三马交错之际,一槊往身后甩去,砸向黄脸大汉后背,这黄脸大汉突觉背后恶风不善,没时间躲了,把刀杆往背后一背,希望能 挡住这一槊,严意一槊砸到刀杆上,这刀杆肉眼可见的陷入肉中,背后的掩心镜碎成八瓣,连脊椎骨都给拍折了,这黄脸汉子从马头前飞出有四五丈远,死于非命。 最后就剩下那个黑脸大汉,眨眼功夫,自己的两个兄弟阵亡,死的太惨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报仇了,知道再打下去,就轮到自己了,一拨马往回跑。 严意将手中独脚娃娃槊挂与得胜钩之上,翻回头,从走兽壶,悬天袋中抽弓搭箭,前把推泰山,后把曳弓弦,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严意的弓是宝弓,由这把弓射出去的箭,穿透力贼强,又快又准,一箭射中黑脸大汉的脖子,从后面射入,再从哽嗓咽喉穿出来。 眨眼之间,高句丽的三员大将阵亡,把后边的番兵都看傻了,严意一挥手,隋军冲上去一阵厮杀。 严意马不停蹄,继续往汉马关而来,一路上过关斩将,宇文成都在头前开路,严意坐镇中军,也是高句丽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到汉马城的原因,严意行军还挺顺利的,一路上没有特别强烈的抵抗。 这一天终于来到汉马关前,先是看到了罗艺的营帐,还没到呢,罗艺就出来迎接。 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皇上被围困汉马关,他是想尽浑身解数也冲不破高句丽的连营,高句丽夺回丢失的城池后还对他进行了反包围。 也幸亏是罗艺行军打仗的本领不俗,还有秦用这员猛将,勉勉强强度过了攻坚的日子,高句丽打他也嫌麻烦,干脆不管他,专心围拢汉马关,只要城中杨广坚持不住了,那么有大隋皇帝在手,他们的条件大隋必须答应。 严意先在马上给罗艺行个礼,紧跟着就问。 “王爷,汉马城怎么样了?” “情况不妙啊,皇上已经被围困数月,城中恐怕已经没有粮草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城中什么情况了。” 严意点了点头。 “王爷,你这里还有多少人马?” 第80章 马踏连营 严意一路作战,当初带的十万大军也消耗了不少,主要是每拿一座城池都要安排军兵把守,两军作战也消耗了不少人,现在严意估摸着他手里能有四五万人差不多。 罗艺苦着脸。 “大帅,实不相瞒,本来我有十几万大军,可是我为了救皇上,组织了好几次冲锋,消耗不少,后边高句丽又给我们几次围剿,现在也就剩下七八万人了。幸亏皇上走的着急,把粮草辎重都留下了,不然,恐怕现在都饿死了。” 罗艺提起这事,确实太惨了,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为了等待援军,除作战之日外,隋军都没吃过一口饱饭,一粒米都恨不能掰成两半吃。 严意往罗艺身后看了看,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一挥手叫人拉来粮草,现场开锅做饭。 “王爷,既然我来了,那就让兄弟们先好好吃一顿,好好歇一天。” “多谢大帅。” 等到第二天严意高坐军中大帐,商量如何救皇上,罗艺就说。 “大帅,现在我军人数不占优势,尤其不知道汉马关里的情况,据我推测,现在城中情况极其不利,一无粮草,二无援兵,我们要先摸清城内的底细,查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里应外合,才能救出皇上。” 宇文成都在旁边听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皇上,觉得自己辜负了皇上的恩德,皇上落入绝地全怪自己,所以他现在救皇上是最卖力的。 “大帅,成都愿杀进汉马关,一探虚实。” 严意摇了摇头。 “不妥,现在汉马关里要的不是兵马和良将,而是需要粮草啊,不然就是告诉他们突围的时间,他们连路都走不动,谈何能杀出来呢?” 罗艺手下的将领,留在外边的百官七嘴八舌吵吵起来,这个说这个的,那个说那个的,一时间中军宝帐都跟开了锅一样。 有的文官建议,目前兵马太少,应该先班师回朝,调集全国的可用之兵再来救驾。 有 的武官,二话不说都是纷纷请战,建议直接杀进去救出皇上。 严意听的心里烦闷,“啪”一拍桌子。 “住口,本帅已经决定,由本帅亲自携带粮草杀进汉马关,尔等在外面饱餐战饭,养精蓄锐,记住,三天以后,从西门里应外合,杀退番兵。” “大帅,你一人能行么?要不让宇文将军随你一块去?” “不必,你们也需要一员大将坐镇,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记住本帅说的时间,下去准备去吧。” 傍晚,严意挑选了一万人马,带了三千石粮草,趁着夜色悄悄的就摸到高句丽营外。 等离着营门越来越近,终于让守门的军兵给发现,一看隋军来了,立马开弓放箭,严意一边拨打雕翎,一边往营门冲,等冲到营门近前,严意提起双槊砸门。 “咚,咚,咚……”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终于把营门砸开,严意一马当先就往进冲,番兵番将上前拦截,严意气势全开,身边腥风呼啸,把这些番兵吓得一抖,感觉冲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巨兽,严意抡开双槊。 “啪,啪,啪……” 好像拍西瓜一样,冲进番营,后边跟着的隋军一看主将这么生猛,也护着粮草往进冲。 就这样严意在前面杀,军兵在后跟着,一股脑往里冲。 高句丽营经过最初的大乱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员番将出了营帐,飞身上马,直扑严意,俩人也没说话,直接就动了手,严意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见人手起槊落,就是一条人命,一看来了一员骑马的大将,乌金盔,乌金甲,眼前尽是鲜血也没注意他长得什么模样,提着一口大刀。 严意催马上前交战,刚一交手,刀就飞了,反手一槊把他拍死马下,也不看他的尸体继续冲杀。 又冲杀了一阵,前面三员大将拦路,严意看也没看冲上去。 “啪,啪,啪……” 三下,三具尸体栽倒,严意就这么往前 冲,消息传回高句丽的中军大帐,高句丽主帅一听勃然大怒,他还以为是宇文成都又回来了,上回宇文成都打他个措手不及,导致他没抓住宇文成都,这回宇文成都不光敢回来,还带着这么多粮草,这要是把他放跑了,那这高句丽连营岂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等他调集大将赶到严意近前,仔细一打量,不是宇文成都,但是他做过隋朝的功课,严意的这双大槊太亮眼了,全天下也没几个使这件兵器的,就是有,也没几个有他的能耐。 高句丽主帅心里暗喜,抓不住宇文成都,能把严意杀了,也能断了杨广的左膀右臂,听说那昏君所盼的救兵就是严意,这要是把严意的人头送到汉马关内,那昏君还不心生绝望,说不定一着急就能献来降书,割让半壁江山于我王。 可是他也知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严意能有那么大的名头可是一槊一槊砸出来的,可不是像宇文成都,裴元庆那些人。跑到杨广面前打打拳,踢踢腿,练练兵器,举举鼎,再耍耍嘴皮子,让杨广封个官,夸赞几句就出名,他们那些是虚名,没跟人比过,就算有能耐,别人也不服,谁知道你是不是糊弄皇上? 严意则不同,他的名头和官位是凭借自己胯下踏雪无痕马,掌中独角娃娃槊,征西,定北,一步一步杀出来的,他就算看不起吐谷浑突厥的实力,他也得到严意一路抢关夺寨,势如破竹的消息了。 高句丽主帅对严意是从不敢小瞧,但是他也不怕,心说,一个打不过你,一群总能打过你吧。 高句丽主帅跟身后的人一挥手,好家伙,闯出来二十几员大将,把严意团团围住。 严意哈哈大笑,只觉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伸过手了,紧握手中独脚娃娃槊,催开踏雪无痕,冲入人群。 严意看了看这些人,都是人高马大,不管他有没有本事,一眼看上去就是大将之才。 第81章 三进三出 严意被二十多员番将包围,不慌不忙,冷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呵呵呵呵,一群土鸡瓦狗之辈,攒鸡毛凑掸子,也配在本帅面前献宝?” 这些番将也不废话,刀枪并举,跟严意斗在一处,严意催开战马,舞动双槊,好似虎入羊群一般。 战场上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一会儿飞出一把大刀,一会儿又飞出一条大枪,有人出来捡起,回去再打。 打斗到二十几个回合,有一员番将没注意,防的慢了一点,被严意一槊砸在前胸,把护心镜打碎,这个人飞出人群绝气身亡。 从这个人开始,每五六个回合死一位,眨眼之间这二十多员大将,死走逃亡伤,再也没人敢上来和严意战斗。 高句丽主帅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心里暗道,好厉害的玉面太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先溜吧。 高句丽主帅想到这调转马头跑了,严意也没追,现在运送粮草要紧,继续往汉马关冲杀。 这些番兵看的清楚,这严意太狠了,二十多员大将都不是对手,主帅都跑了,凭我们能拦住他么? “快跑啊……魔神降世啊……跑慢了就得死啊……” 番兵们一边跑一边喊,这时候只能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两条腿,严意杀到哪,他们跑到哪,主动的就把路让开了。 严意一路冲锋杀穿高句丽连营,就来到汉马关城门之下,这时候严意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满身的鲜血都给自己染红了,连踏雪无痕都染成红马。 严意杀着杀着,就发现前边没了敌人,眼前出现一座雄关,巍峨耸立,知道自己到地方了,先往身后看了看,严意一愣。身后就跟着二十几个军兵,什么也没有。 “粮草呢?” 这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一个上来回话。 “大帅,你杀的太快,冲的太猛,后边运粮的兄弟跟不上,现在还在番营里呢。” “什么?” 严 意怒眼圆睁,一想刚才确实杀的兴起,没注意到身后的军兵。 “随本帅再杀回去。” 好家伙,严意拨转马头,奔着高句丽营又冲回去了。 那番营里的番兵正劫后余生的庆祝呢,营门都是他们主动开的,终于是盼着这个瘟神走了,纷纷长出一口气,暗道好险,差点成了槊下之鬼。 还没喘匀气,听到营前一阵马挂鸾铃之声,把脑袋探出去一看。 “我的娘,魔神又回来了,快跑啊……” 丢下兵刃扭头就跑,严意在后边紧追不舍。 等冲到高句丽中军,刚好碰到正在厮杀的隋军,高句丽主帅在旁边,正指挥番兵包围这些隋军。 他看到严意丢下后边的粮草冲出去了,觉得是好机会,拿不下严意可以,只要不让这些粮草进城就行,于是他指挥军队拦截住粮草,可他没想到严意还敢杀回来。 高句丽主帅突然听到身后番营里一片大乱,扭头一看,严意再有片刻就冲到他马前了,吓得魂飞魄散,拨马便跑。 严意杀退番兵,领着隋军又往外冲,等出了番营回头再看,还是只有二十个军兵,粮草又落到番营里边了。 “随本帅再杀回去。” 就这么一来一回,严意杀了个三进三出,高句丽主帅气的跳脚大骂,从出生以来行军打仗从没受过这等屈辱,这严意拿他高句丽大营当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严意,你欺人太甚,真真气死我也。” 他觉得大将军不怕千军,就怕寸铁,于是抽弓搭箭。 “小子,你就给我留在这吧。” 一支冷箭直扑严意的后脑,严意身为大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觉背后恶风不善,知道有人放冷箭,立马挂起兵刃,使个蹬里藏身,左脚甩开马蹬,顺势往右边一滑,整个人就躲到马肚子下面去了。 与此同时,严意也取弓搭箭,这高句丽主帅放箭的同时,他的身子也暴露在严意的视野之下,这支箭从踏雪无 痕的后裆窜出去,正中哽嗓咽喉。 高句丽主帅一声没吭,死尸栽倒,主帅死了,番兵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给谁卖命了,全都作鸟兽散,没有番兵的阻拦,严意顺顺利利带着粮草冲出番营来到汉马关下。 有一名隋军冲着城头高喊。 “城上的弟兄,快快打开城门,我家二路元帅奉旨前来救驾。” 汉马关上果然有人,这些日子他们过得太惨了,自从天子被困汉马关内,城外的番兵组织了好几次强攻,幸亏汉马关城门坚固,勉勉强强守了下来。 杨广一病不起,韩擒虎,邱瑞这些老将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虽然宇文成都出去搬救兵了,但是这救兵什么时候来可不一定,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城中的粮草只能维持一个月,必须得省着吃。 他们做了一个决定,除杨广外,全军上下,不管多大的官,每天的粮食减半。 一开始还有锅里还有米,后边就慢慢变成清汤了,就这么坚持了两个月,粮食终于吃光了。 他们又聚在一起商量,邱瑞出个主意,掏耗子洞,耗子最爱藏粮食,耗子洞里的粮食肯定少不了。 先掏仓库里的耗子洞,然后在城内找民房,汉马关的老百姓一听说打仗,早就跑光了,留下了一间间民房,民房里也有耗子洞。 又坚持了半个月,耗子洞也掏光了,援军迟迟不来,邱瑞等人急得抓耳挠腮,没办法,命令军兵开始杀战马。 严意来到汉马关下的时候,城里的战马已经杀的差不多了,城头上守城的军兵模模糊糊听到城下有人喊话,探出脑袋一看,喜出望外。 他倒不在乎援军来没来,他第一眼看见了一车一车的粮草,心想这回不用挨饿了。 每次杀了马,肉都给当官的喝了,他们底下的军兵只能喝几口汤。 这个军兵撒脚如飞回去报信,杨广的身体这两天刚刚见好,这会儿和手下大臣讨论援兵怎么还不来?报信的就进来了。 第82章 里应外合 “报。” 杨广一看是城门官进来,还以为外面又攻城了,豁然站起。 “快讲。” “启奏陛下,二路元帅带着援兵来了,还有大批的粮草,正在外面叫门。” “什么?你看清楚了,果真是朕的严爱卿?” “千真万确,臣见过严将军一次,对他的模样永生难忘,虽然他血染征袍,看不清模样,但是看身形,气势,尤其是那一对独脚娃娃槊,别人是模仿不了的。” 杨广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严意给盼来了,仰天长叹。 “天不绝朕,天不绝朕呐,哈哈。快把朕的爱卿请进来。” “是。” 守城官刚要走,杨广又把他叫住了,仔细想了想。 “慢着,还是朕亲自前去,给朕备马。” 又跟旁边的韩擒虎,邱瑞等人说。 “诸位爱卿,随朕一同前往。” 杨广亲自带着文武大臣迎接严意,等汉马关城门大开,严意看到杨广的时候,都快认不出来了。 原来的杨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暴虐,就是给他穿上乞丐的衣服,扔进丐帮里,那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是有得道高人一相面,就能看出有帝王之像。 现在的杨广,虽然穿着金锁连环甲,披着龙袍,穿着打扮都像皇上,但是两个眼窝深陷,脸上都快剩皮包骨了,嘴唇泛青,头上都隐隐见白,好像凭空老了十岁。 严意往杨广身后看了看,都跟杨广一个模样,邱瑞他们本来就老,现在看着更老了,原来还能看见有几根黑胡子,现在全白了,路都走不稳,颤颤巍巍,像是快要归西了都。 严意赶紧甩蹬离鞍,跳下坐骑,快走几步。 “臣严意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刚要见礼,杨广比他还快,几乎是从马上滚落下来的。双手相扶,也不管严意的满身鲜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龙袍了。 “爱卿,爱卿啊,朕可算把你盼来了。” 杨广想起 这些日子以来受的罪,感觉终于有救了,拉着严意的手回到汉马关,等严意梳洗已毕,把身上的污秽洗干净,来到银鞍宝殿面见杨广。 严意把自己救驾的经过讲述一遍,杨广听完大喜,这回心完全放到肚子里了。 “朕的严爱卿一路抢关夺寨,马踏番营,救驾汉马关,有万夫不当之勇,朕回京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这会儿杨广的腰板也挺直了,一改往日的颓废。 “爱卿,你这回带来多少粮草?” “回皇上,臣带来三千石粮草,先让军兵们饱餐一顿,臣已经定下日子,三天之后,里应外合大破番营,到时皇上就能脱离汉马关。” “好,好,爱卿真是我大隋栋梁也。” 邱瑞看着君臣两人唠,不知道要唠到何时,现在城内的隋军几乎都知道有粮草进城了,绿着眼睛等开锅做饭呢,再不给吃饱就要引起哗变了。 “吾皇万岁,既然严将军带回来三千石粮草,不如先分发下去,命令火头军开火做饭,军兵们早一天吃饱,也能早一天恢复战斗力,皇上也能早一天出去。” “对,对,邱爱卿说的对,快发放给火头营做饭,朕看到严爱卿太高兴,一时忘了这茬了,这件事就交给邱爱卿下去安排吧。” 邱瑞领命下去。 杨广又和严意聊了一会儿,严意就感觉今天待在杨广身边,缺少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左右瞟了瞟才发现宇文化及不在。 “皇上,平日里见你和宇文丞相形影不离,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 提起宇文化及杨广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哼,宇文化及被朕关进大牢反省,若不是宇文成都冒死前去搬救兵,朕非斩了他不可。” “原来如此。” ……… 严意在汉马关休整了三天,汉马关内的隋军基本上恢复战斗力了,第四天头上,今天就是严意和北平王罗艺约定的日子。 严意披挂整齐,飞身上马,号炮三声,出城门列队。 高句丽的大营自从上次被严意三进三出,连主帅带二十员大将被阵斩,死伤无数,军兵们纷纷厌战,士气低落,再也不想和那个魔神一般的人物开兵见仗。 高句丽国王又派来一员主帅鼓舞士气,这两天好不容易安稳下动乱的军心。 听说严意闯连营如入无人之境,刚开始还不信,等他看到番兵番将的尸体之后,他后悔了,感觉自己不应该来,自己就是三头六臂,也不是严意的对手。今天正在营中发愁,有一个番兵来报。 “报大帅,营门外有隋军讨敌骂阵。” “可知是何人领兵?” “正是严意。” “什么?” 这个名字把他震的栽了三栽,晃了三晃。 现在的高句丽大营,严意成为禁忌,谁也不敢提,实在是那天严意把他们杀怕了,只要一提这个名字,就能引起不小的恐慌。 新任的高句丽主帅硬着头皮。 “快,把营门关好,挂起免战牌,千万别让他们进来。” “是。” 番兵听从他的吩咐下去了。 营门外的严意等了半天,一看免战牌挂出来了。把严意气的抽弓搭箭,一箭射掉免战牌。 吩咐一声。 “冲。” 严意带着隋军直扑高句丽营寨。 守营的早就被严意吓破胆了,他们亲眼见过严意独身一人在他营门出来进去,跟回家一样,何况今天带着这么多大军,不用隋军进攻,守营的番兵纷纷弃守大营,扔下兵器逃命去了。 严意不费吹灰之力冲进番营,展开屠杀。 高句丽主帅前脚让挂免战牌,后脚营就破了,这时后方也传来喊杀之声,罗艺领着军队也在攻营,宇文成都和秦用一马当先,眼看就守不住了。 高句丽主帅长叹一声。 “大事去矣。” 丢下营寨,率领残兵败将,退守建都城。 隋军一直追杀了三十多里,等天色见晚,严意这才下令,鸣金收兵。 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缴获刀枪剑戟,番旗粮草不计其数。 第83章 兵分两路 严意汉马关救驾,又里应外合大破番营,立下了不世之功。 杨广龙颜大悦。就在汉马关大排筵宴,为严意庆功,被杨广抛弃在汉马关外的文武百官,都跟着罗艺来了。纷纷为杨广贺喜,庆祝杨广平安归来。 杨广看着眼前的诸位,心中感慨万千,恍如隔世。 “众位卿家,你我当日一别,相隔数月,直到今日才能相见,真是叫人唏嘘啊,若是朕的严爱卿晚来一点,朕恐怕就要与你们天人两隔。” 说着话,杨广端起身前的酒,看向坐在上垂首的严意。 “来,众位陪朕敬严爱卿一杯。” 杨广都这么说了,文武百官哪敢不从?纷纷举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深夜,杨广感觉有些困乏,这才回去休息。 …… 自从严意来到汉马关,杨广就不管事了,要把这些日子担过的惊,受过的怕补回来,整日里在后花园修养,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众位大臣。 严意身为大帅要负责用兵一事,这一天高坐银安宝殿,大隋文武百官在台下听令。 就连宇文化及也被杨广放出来了,因为宇文成都搬救兵有功,加上杨广确实也没想杀他,所以让他受受苦头也就把他放了。 众人听着严意在上边高谈阔论。 ”诸位,虽然我们在汉马关大获全胜,消灭了不少番兵番将,但是高句丽元气未伤,据我所知,高句丽王为了鼓舞士气,亲率十万大军抵达建都城,这是我大隋与高句丽最后的决战,此战若胜,高句丽再无抗衡我大隋的兵力,此战若败,我大隋本次东征无功而返,就连已经占领的城池,也无力再守。所以我们要打起精神,一战而定乾坤。” 北平王罗艺,长平王邱瑞,柱国大将韩擒虎等人全在。 要论官职高低,他们都在严意之上,可是严意是杨广钦点的大元帅,专门负责东征之事。有先斩后奏之权,怎么打?派多少兵,全得听严意的。 现在杨广 吸取教训,谁也不相信,就相信严意。 等严意说完了,北平王罗艺就说。 “大帅,既然如此,你就调兵遣将吧,我们都听你的。” 严意点了点头。 “嗯,好,王驾千岁这么说了,那本帅也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严意抄起一支金皮大令。 “罗艺听令。” 罗艺一听叫到自己,赶紧回话。 “末将在。” 别看罗艺身为北平王,两军阵前,不管是多大的官也得按规矩办事,元帅掌握生杀大权,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触犯哪一条都够开刀问斩的。 “罗艺,本帅给你一支令箭,你带着麾下大将秦用,十二家棋牌官,中军官,领兵五万,一路往北,将建都城以北所有城池占领,可能做到?” “末将领命。” 罗艺领着令箭下去点兵出发。 严意又抄起一支令箭来。 “宇文成都。” "末将在。" "本帅给你一支令箭,你领兵五万,一路往南,将建都城以南所有城池占领,可能做到?" "末将领命。” 宇文成都也得到令箭下去准备。 “如此一来,建都只不过是一座孤城而已,本帅弹指可灭。” 严意坐镇汉马关,前方捷报频传,几乎日日都有宇文成都和罗艺攻城破寨的消息。杨广得到消息,笑的合不拢嘴。 又等了几日,严意估摸着差不多了,刚准备下令全军出城,兵锋直指建都。门外有一个守城官进来禀报。 “报,大帅,城门外有高句丽使者来献战书。” “嗯?” 严意一愣,高句丽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进来,本帅倒要看看,他玩出什么花样?”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门外进来一人,穿绸裹缎,手捧着高句丽的国书,这人看到严意,先是恭恭敬敬一行礼。 “我乃高句丽国王麾下使者,奉我家大王所差,给大隋陛下献战书而来。请问你们哪位是大隋皇帝陛下?” 这话一说,严意不敢接这封信了,叫人去后花园把杨 广请来。 杨广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来到前厅,严意把来龙去脉这么一讲,杨广恍然大悟。 “哦……,这么说,你是来给朕献战书的?” “不错,大隋的皇帝陛下,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辽东已经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家大王爱民如子,不忍看到百姓陷于战乱之中,因此派我来,希望我们两国一战而定胜负。” 杨广一阵的冷笑,目光中露出不善之色。 “呵呵呵呵,你区区小国,弹丸之地也,也配与朕讨价还价?我大隋雄兵百万,战将千员,灭你高句丽不费吹灰之力。” 高句丽使者不慌不忙。 “我们知道大隋天朝,地大物博,兵多将广,可是若我军死守建都城,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是拿不下来的,等到数九寒天,天寒地冻,不知有多少大隋勇士要被冻死。” 杨广一想也对,这场仗早打完早结束。 “你们打算如何定胜负?” “战书在此,请皇帝陛下过目。” 杨广身边有个随身伺候的太监,上前接过战书,转呈给杨广,杨广接过从头到尾仔细一看,一皱眉。然后递给旁边的严意。严意大概看了一下,明白了。 信中说明,建都城不远处,有一座太岁岭,高句丽国王在太岁岭上摆下一座大阵,名叫降龙阵,是高句丽国师参考古今名阵,自创的阵法。 若大隋能破的此阵,高句丽俯首称臣,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再不敢兵犯大隋, 可若是大隋破不了此阵,那么大隋就得退兵罢战,还回占领高句丽的城池。 杨广等严意看完了。 “爱卿,你可有把握破得此阵?” “臣没有见过此阵,不敢做出保证,若能让臣看一看,臣心中就有数了。” 高句丽使者闻言一笑。 “大帅莫急,三天之后,我家国王邀请大隋皇帝和大隋文武百官观阵,你们都可以来。” 杨广当即拍板决定。 “好,回去告诉你家国王,三天之后太岁岭观阵。” 第84章 降龙阵 杨广现在对严意有盲目的信任,他觉得严意出马,区区一座大阵,手到擒来,于是没跟百官商量,直接拍板决定。 等高句丽使者回去复命,宇文化及就跟杨广说。 “陛下,您答应的太快了,若是大帅破不了那个降龙阵,我们真的退兵么?” 杨广哈哈大笑,不屑的目光瞥向高句丽方向。 “朕御驾亲征怎能无功而返?若是严爱卿真破不了那个阵,朕就调集全国的可战之兵,不平辽东,誓不罢休。三天之后,朕要亲自观阵,朕也戎马半生,见识过大阵小阵不计其数,区区一个降龙阵,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不同。” “皇上不可,您乃万金之躯,怎能身涉险地。” 邱瑞赶紧相劝。 “长平王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汉马关数月朕都忍过来了,还怕他一座大阵么?” 杨广说话的功夫,就看到宇文化及在旁边念念叨叨,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呢。 “丞相,你念什么呢?可否告诉朕知啊?” 宇文化及正在旁边念叨两个名字。 “太岁岭,降龙阵,太岁岭,降龙阵,太岁岭……” 听到杨广叫自己,转头刚好看到杨广和身边的严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 “陛下不好,这是高句丽专门为您和大帅谋划的绝地啊。” 杨广一愣。 “此话怎讲?” “皇上请想,大帅号称玉面太岁,因此高句丽选择在太岁岭摆阵,陛下你是真龙天子,您就是龙,高句丽偏偏摆出降龙阵,这是高句丽预以真龙压太岁,又以降龙阵伏龙,皇上,您和大帅此去凶多吉少。要早做打算。” 古代人都讲究迷信,因为皇上号称真龙天子,所以都把皇上比喻作龙,严意的外号叫玉面太岁,就以为严意乃是天上太岁转世。 高句丽也是这么想的,那座山原来不叫太岁岭,叫虎没山,因为山中经常有老虎出没而得名,高句丽国师为了降伏严意,特意改名叫太岁岭,同样那 个阵也不叫降龙阵,也是为了杨广特意改的名。 宇文化及说完,文武百官都在这劝,要皇上保重龙体,千万不要涉险,杨广这会儿这个倔劲也上来了,一拍桌子。 “好了,不要说了,朕意已决。” 三天之后 太岁岭前大隋旗幡招展,怕高句丽在观阵时使诈,杨广招回了前线作战的宇文成都和北平王罗艺。 严意观看眼前这座大山,果然易守难攻,这座大山藏数十万精兵没问题。 突然一声锣响,从山中窜出一支军队,为首的正是上回给隋军送战书的那个使者。 “哈哈哈哈,大隋皇帝陛下近来可好么?今天由我带你们观阵。” 杨广是来观阵,但他不去阵里边,那里面太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杨广在外面看,严意带着宇文成都进去阵内,观看大阵的种种变化。 严意跟着头前带路的这个使者,从阵外一直看到阵内,路上有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旗子,每种旗子代表一种号令,旗子一摆,就有番兵流动,严意看在眼里,默默的把这些变化记在心里。 等来到大阵中央,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帐,身边那个高句丽的使者说。 “严将军,看到了么?你破阵之日,我高句丽的国王,国师和大帅就在这里指挥大阵,若是你破得了大阵,能杀到这,你就能活捉我高句丽的国王,给你的大隋朝立下不世之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等把阵看完了,那个使者又把严意送出来。 “严将军,既然大阵看完了,那么给个话吧,多长时间能破我大阵?” 杨广,宇文成都,大隋朝的文官武将目光全落到严意身上,就怕他来一句破不了,那就麻烦了。 严意自信一笑。 “你听好了,本帅不出三日,破你大阵,让你家番王提前写好降书顺表,免得到时麻烦。” 这句话给使者气的咬牙切齿。 “好,好,我等着你,撤。” 说完话,使者带着番兵 撤回大阵之中。 杨广从未见过此阵,心里没底,但是看严意说的斩钉截铁,以为严意见过这种阵,有此阵的破阵之法,于是上前询问。 “爱卿,你可见过此阵么?” “回陛下,没有。” 杨广心里一惊,脸色有点难看,他以为严意是打肿脸充胖子。 “那你怎么提出三天就能破阵?” 严意微微一笑。 “陛下莫急,臣虽未见过此阵,但是经过方才观看,把阵中变化了解的八九不离十,看透了此阵的本质,无论他再怎么变化,也万变不离其宗。所以臣才下此决定。” 杨广长长出了一口气。 “哦……,不愧是朕的严爱卿,那阵中有何变化,你回去与朕讲讲,让朕也开开眼。” 严意跟杨广回营商量破阵对策,这边高句丽使者也见到了高句丽国王和国师,把观阵的经过讲述一遍,使者想起严意脸上自信的笑容,怕严意真的把阵破了,就跟高句丽国师说。 “国师,我看那严意面上表情不似作假,您真的能保证隋军破不了此阵么?” 这个高句丽国师是个大胖和尚,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脸上肥肉乱颤。 “放心,这阵法是贫僧耗费二十年心血才创建而成,而且从未用过,即使那严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记住阵内种种变化,找对了阵眼,贫僧只需大旗一挥,准保叫他生门变死门,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得饮恨归西。” “如此我就放心了。” 高句丽营内摆酒庆祝,好像要大获全胜了似的,这高句丽国师还是个酒肉和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推杯换盏,好不快哉。 高句丽营内庆祝,隋营里严意已经开始讲课了。 文官武将站立两旁,直勾勾的盯着严意,就连杨广也坐在旁边,好似个求贤若渴的学生一样。 严意先清了清嗓音。 “诸位,降龙阵,看似暗藏玄机,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阵,在本帅的眼里,他甚至不如十大古阵厉害。” 第85章 破降龙阵 严意一边跟他们讲降龙阵原理,一边拿着笔在白纸上作画,把降龙阵大概的模样画出来。 “这座降龙阵,看似变幻无穷,实际上是一个古今阵法大杂烩,他是借助太岁山的地形所设,里面阵挨阵,阵套阵,阵环阵。闯过一阵还有一阵。” 杨广眼中放出两道光芒。 “哦?爱卿,快给朕讲讲,这阵中是怎么套的阵?” “哈哈,皇上莫急,且听臣细细道来。” 严意喝了口茶水,继续说。 “降龙阵表面上看是一个阵,其实暗地里有无数大阵,将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还有古今各种奇阵,怪阵,尽纳其中,所以若是破阵之人对阵法了解不多,必是有来无回。” 严意说到这,手里那张简略的阵图就画的差不多了,严意在图上一指。 “陛下请看,降龙阵有东,西,南,北四处主阵门,另外还有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处副阵门,暗合八卦之数,变幻莫测,守阵者只需挥舞阵旗,生门变死门,死门变生门,可随意转换。” 众人听完都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宇文成都接着问。 “大帅,既然每一个门都可以生死转换,那我们走哪一门都可能是死门,难道要从天上地下入阵不成?” 严意一笑。 ”当然不用,万物相生相克,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大阵,他有他的摆阵之法,本帅自然有本帅的破阵之法。“ “那大帅就赶紧讲讲这破阵之法吧。” 严意不慌不忙。 “嗯,本帅打算派出四路大军,分别从东西南北四处主门进阵,这生门无论如何变幻,也不会脱离这四门,你们且记,进阵之后要小心谨慎,本帅观阵之时,发现阵中有陷马坑,绊马绳等各种陷阱,加上我军是仰攻,敌人能够以逸待劳,飞刀暗箭,滚木擂石之类少不了,你们一定小心。” “大 帅放心,这个我们心中有数,大帅派兵吧。” “不急,本帅要回去详细的把东、西、南、北四处阵图绘制出来,这样有利于你们破阵,嗯,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养精蓄锐,本帅定的破阵之日是三天,三天之后,就是破阵之日。” 众人听到命令都下去了,严意利用三天的时间,绘制了三分阵图,分别是西门,北门,南门,上面详细的标注了每处阵形有何变化,哪里可能有陷阱,哪里可能有埋伏。 到了第三天,隋营四更造饭,五更点卯,大帐里座无虚席,每个人都神情严肃,顶盔掼甲,严意高坐帅位。 等罗艺点卯已毕,严意点兵派将,从帅案抄起一支大令。 ”宇文成都听令。“ ”末将在。“ 严意从怀中取出一份阵图。 “本帅给你一支令箭,你拿着南阵门阵图,领精兵三万,攻打降龙阵南阵门,直捣中央高句丽王帐,你可愿意?” “末将遵命。” 宇文成都领命下去。 严意又抄起一支大令。从怀里拿出西阵门阵图。 “罗艺听令。” “末将在。” “本帅给你一支令箭,你拿着北阵门阵图,领精兵三万,攻打降龙阵北阵门,直捣中央高句丽王帐。” “末将领命。” 严意又拿出西阵门阵图,让大锤公子秦用去破西阵门。三路兵马安排下去。严意扫一眼大帐中还剩下的偏将,副将。 “本次破阵,东阵门乃是重中之重,能否破阵在此一举,由本帅亲自出马。” 这时帅案旁边坐着龙椅的杨广站起来。 “严爱卿,成败在此一举,朕亲自给你观敌瞭阵。” 诸事准备已毕,三声炮响,严意带领三万精兵来到东阵门。 来这一看,阵门紧闭,往前一靠,有番兵开弓放箭,严意紧握手中兵器,气势全开。 番兵一边射箭,一边就发现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突然之间有黑云密布,整个天空一分两半,太岁山这边晴 空万里,隋军这边乌云遮天,像是黑云压阵,阴森恐怖。 严意拨打鵰翎箭,靠近阵门,将手中双槊并举,“咚,咚,咚”只敲了三下,阵门倒塌,严意好似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龙一般,冲入降龙阵。 东阵门破,消息传入中央王帐,高句丽国师先是给了国王高元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严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进了大阵,就别怪贫僧开杀戒了。” 说着话,拿起手中阵旗,发号施令,一瞬间,整个大阵就运转起来了。 高句丽这个国师原来也是大隋的子民,叫园隆和尚,因为他喝酒吃肉,爱财爱色,败坏了寺庙的清规戒律,被寺庙撵出来了,不承认他出家人的身份。 后来他仗着自己有一身的功夫,打家劫舍,被大隋所不容,流落到高句丽,这高句丽国王高元一看,是个人才,又给钱,又给美女,把他留了下来,这回入侵大隋,园隆想回大隋继续作威作福,高元想开疆扩土,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园隆这边命令一下,降龙阵开始变换,灰瓶炮子,滚木擂石,飞刀暗箭,都奔着严意来了,严意对于此阵心中有数,这些东西能避则避,一步一步靠近中央大帐。 园隆一看暗器没用,调用伏兵埋伏严意,这些伏兵一出来,严意一槊一个,打的他们哭爹叫娘,四散而逃。 园隆就有些慌了,难道严意观看一遍,真能破去我的大阵么?这座大阵连我自己都破不了,他是怎么破的呢? 园隆抓耳挠腮的模样被高元看在眼里,他明白,园隆和尚没办法了。吩咐番兵。 “去,将二位王子高明,高气叫来。” 没过一会儿,进来两个大汉,这两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野蛮的气息,臂大腰粗,膀大腰圆,光着上身没穿着衣服,护胸毛散满前胸,穿着两条短裤,一说话瓮声瓮气。 第86章 跳崖逃生 眼前这两员大将,就是高元胆敢反抗大隋的底气所在,高元知道隋朝,雄兵百万,大将多如牛毛,又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和玉面太岁严意,他还敢勾结契丹造反,就是因为他有高明、高气,他相信,高明、高气不次于宇文成都和严意。 这高明、高气,是高元收的义子干儿,从小被野兽养大,力大无穷,能手撕财狼虎豹,而且脑袋不怎么灵光,高元发现他俩后,喜出望外,只略施小计,把他们骗到帐下为自己卖命,让圆隆和尚教他们武艺。 在这个过程中,高元就发现他俩不爱穿衣服,什么衣服也不穿,不管有多大的本事,在战场上不套盔甲,一支冷箭就能要了小命,所以高元大失所望,认为白费了心力,一剑想把他俩杀了。 等高元的剑砍到他俩身上,只留下一道白印,他俩还以为高元和他俩做游戏,咯咯直乐,高元看的惊奇,仔细观察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原来高明、高气从小和野兽为生,学了野兽身上一套习性,他俩不爱洗澡,专门喜欢在泥巴里面滚,滚完了以后,跑到树上蹭来蹭去,长此以往,在身上形成天然的一道泥甲,这套泥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高元得知大喜,对他俩视如珍宝。这回严意马上要破阵,高元把他俩叫出来了。 这俩人闷头闷脑,说话瓮声瓮气。 “父王,可是开饭了么?” 高元把脸一沉。 “还吃饭?马上就没饭吃了。” 这俩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 “为什么没饭吃?” “有人要来杀本王,本王死了,你们也就没饭吃了。” “什么?谁要杀你,我们去杀了他。” “好,只要你们顺着这条坡一路往下走,看到一个脸白如玉的人,你们把他杀了,本王就给你们开饭。” “好嘞。” 这俩傻子上了自己的坐骑,他俩力大无穷,骑不了马,高句丽王给他俩找了两头牛,作为他俩的坐骑,他们骑着牛各自提 起自己的兵器,顺着山坡一路而下,没过一会儿,正好碰到严意。 严意刚杀退一波伏兵,心想再有片刻,上了山顶,就能活擒高句丽王。 正这时,两个傻子下来了,严意定睛观瞧,有一个手里拎着一对金锤,有西瓜大小,再看旁边这个,严意乐了。 这人手里拿着一条大槊,这个槊长的和严意手里的差不多,严意手里的槊是两个娃娃,这人手里的槊是一个和尚,名叫独脚铜人槊。 严意见猎心喜,挥动兵刃冲上去, 山坡上俩人看到严意,心里明白,自己哥俩要找的就是他。俩傻子各自挥动兵器,居高临下就砸,这一下从上往下,人力,牛力,还有兵刃的力量,三力合一。 严意以下往上,举火烧天式,往上兜,“嘡”这一声巨响和打雷一样,把旁边的隋兵,和番兵吓的手脚冰凉。 严意自出世以来还没碰到过有如此巨力之人,感觉到虎口有些酸麻。 严意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俩傻子,他俩当时虎口就崩裂,手里的兵器高高抬起,差点没飞出去。 这一见了血,他俩的兽性上来了,不管不顾,举起兵器再砸,严意也不惯着他俩,挥舞双槊和他俩战在一处,空中传来打铁的声音,严意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们要比力气,本帅奉陪到底,接槊。” 三人没有招式,就比谁力气大,能砸了有二三十下,这俩傻子有点吃不住了,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严意被激起了凶性,高举双槊,一槊砸一个,把这俩人砸得鼻口流血,最后被活活震死。 两位王子的死讯传回大帐,高句丽王还没喘口气,又有番兵来禀报,西、南、北阵门相继告破,高元两眼一黑,知道大势已去,可是他不甘心坐以待毙,叫园隆和尚保护他离开。 他俩刚出大帐,严意就杀到了,园隆和尚明知道不是严意的对手,也得硬着头皮作战,提起方便连环铲,他不敢跟严意对兵器,所 以,一铲先奔马腿下手。 踏雪无痕马通龙性,前腿一抬,躲过这一铲,顺势调转马头,后腿踹到园隆和尚的前心,把他踹出好几丈远,园隆站起身来想跑,严意已经到他身后,举起一槊砸他个脑浆崩裂。 趁着严意收拾园隆的功夫,高句丽国王高元偷偷跑到大帐后方,这里是一片悬崖,悬崖底下是山涧,高元给自己留有后手,就怕战败之后被人活捉,他在这里准备了五爪钩,攀城索,他跑到悬崖边上,顺着山涧一跃而下,逃之夭夭。 等严意返回头找他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严意一着急,催踏雪无痕想跳下山涧。 严意不害怕,踏雪无痕可害怕,走平地还行,像这种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活儿,马不擅长,因此在悬崖边上挪步,挪来挪去,任凭严意怎么催促,就是不跳。 严意正在着急的时候,旁边树林突然刮来一阵腥风,把树林的叶子吹的哗哗作响,严意抬眼一看,从树林穿出来一只吊睛白额的巨虎,巨虎太大,头上的王字栩栩如生。 这只巨虎本来吃饱喝足,在自己的山洞里睡觉的,可突然间,它感觉天地变幻,风云骤起,猛然惊醒,像这种野兽,对危险的感知极其敏锐。 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高句丽军进驻太岁山的时候,它就当做是自己的领地又来了一批猎物,没太在意。 等严意进山的时候,尤其严意气势全开,有风云相伴,它可不干了,视为同类对自己领地的挑衅,别的动物离严意越远越好,它则不然,顺着严意散发的气息就找过来了。 穿出树林,来到严意面前,老虎一阵纳闷,既是同类,怎么和自己长的不太一样,倒是长的一副挺好吃的样子。 但是它不敢掉以轻心,从严意身上散发的气势来看,眼前这个生物的实力恐怕要高过自己。 老虎虽然这么想,但是严意不这么想,看到眼前的老虎,喜出望外。 “哈哈,大事成矣。” 第87章 跨虎登山 严意看着眼前这头老虎,哈哈大笑,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将独脚娃娃槊挂于得胜钩上,然后跳下坐骑,严意刚下马,踏雪无痕挪着步往后倒退。 踏雪无痕是宝马良驹,要换成一般的马,现在已经四腿发软,坐地下了,在这种绝对的血脉压制前面,什么动物都不好使。 这只猛虎迈着猫步,围着严意直转圈,虽然严意外表柔弱,但是它凭借直觉,知道眼前的是劲敌。 转了三圈,又转到严意面前,它受不了这股压力,张开血盆大口。 “嗷。”这一声响,山里都透着回音,树林里的飞禽走兽四散奔逃,就连踏雪无痕四腿一软也坐到地上了。 老虎有三大绝招,一吼,一扑,一甩尾,凭这三招它能坐稳百兽之王的宝座,一般的动物只要听到它这一吼叫,立马吓的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任它施为了。 可是严意不吃这一套,一个人的能耐要是到了严意这种地步,那老虎在他面前也和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差不多了。 严意觉得新奇,不光不害怕,看着眼前的猛兽还呵呵直乐,就像主人看自己养的宠物一样,眼中尽是宠溺。 这头猛虎吼完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招一直以来无往不利,不管什么生物也顶不住这声吼叫,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不害怕,不逃跑,还这么看自己,他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和看自己的亲儿子似的? 心里纳闷,但是身上动作不慢,既然第一招不管用,那就用第二招,猛虎后腿一蹬,前腿一抬,整个身体飞起,扑向严意。 严意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扑,老虎使用第三招,一甩屁股,那钢鞭似的尾巴就抽向严意,严意再往起一蹦,尾巴没扫到严意,扫到一颗歪脖子树上,给这颗树拦腰斩断。 老虎这三板斧使完了,严意刚好到它身边,抬起双手就掐住了老虎的后颈,往下一摁,这头猛虎扑棱前腿,甩尾巴,但是半点用 都没有,像是被插住命运的大猫。 挣扎了好一会儿,它认命了,干脆往地上一趴,喘着粗气,吐着舌头。 严意松开了手,就见这头老虎一翻身,把肚子露给严意,这是臣服的象征,严意摸摸它肚子,捋了捋它的毛发,让他站起来,一下就跳到它的后背之上。 抓住后脑的鬃毛,一指山涧,这头老虎明白他的意思,挺身一跃而下,顺着悬崖边就跳下去了。 马不敢跳的,它敢跳,老虎这种野兽,就是靠着翻山越岭寻找猎物,这是它天生的看家本领,严意指挥着老虎跳山越涧,没一会儿就发现前面逃命的高句丽王高元。 高元虽然有五爪钩,攀城索,但是他终归不如老虎这种野兽来的灵活,他费尽功夫,能跑一丈远,老虎往前一跃就是数丈,眨眼之间追上高元。 高元正往前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飞沙走石,野兽嘶吼之声,转回头往身后一看,吓的他魂飞天外。 “我的天。”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严意,更不用说骑着猛虎的严意,这俩里边只要碰上一个他都活不了,这回碰上一对,他心中清楚,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想到这他也不跑了,无论如何,他也跑不过老虎,转过身来就在原地等着。 “严意,算你厉害,可是本王不服,本王专门为你和昏君设计绝地,太岁岭,降龙阵,都没能起到作用,这是老天不站在本王这边,真龙未能压你,让你破了我的降龙阵。” 严意催坐下老虎跳到高元近前,这老虎往下一蹲,严意下来。看着高元一阵冷笑。 “若不是你鬼迷心窍,对我大隋有不臣之心,如何能被天兵讨伐?落到如此田地。” 高元事到如今倒也不在乎什么了,端出一国之主的架势。 “严意,虽然你武功盖世,但是你杀戮一生,不为天地所容,将来必不得好死,本王在九泉之下,看你和昏君能嚣张到几时?” 高元 说完,就用手中的五爪钩对准心口,“噗。”给自己心口扎穿。 弥留之际,高元仰望苍天。 “苍天呐,你不公,本王英雄一世,因何能被逼到如此绝地?” 高元眼看就不行了,又好像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吐着血沫。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本王明白了,那昏君不是真龙,真正的真龙天子已经降世,杨广脱了龙相,不过是一条伪龙罢了,怪不得压不住太岁,是本王棋差一招,严意,你别得意,你保此昏君,注定不得善终。” 高元说完这番话气绝身亡。 严意看着他疯疯癫癫一通操作,等他忙活完了,抽出腰中宝剑,砍下头颅,用帆布包好了,一拍大老虎的脑壳,就要回去。 哪知这老虎不听严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身前高元的尸体,眼珠子都绿了,要是严意不在身边,早就上去一顿舔食。 老虎这种生物就是这样,他跟马不一样,他是食肉的动物,每次消耗体力都要进食,若是吃饱了,它就要睡觉,雷打不动,这是它生存的本能,严意也没办法改变。 最后严意没办法,一伸手,又掐住它命运的后颈。 这回它老实了,乖乖起身,让严意上了后背,撒开四腿,往高句丽大帐跑去。 临走还跑到高元尸体身边,撒了泡尿,做个标记,顺便警告周围的飞禽走兽,这是虎大王的地盘,地上是虎大王的食物,等把后边这瘟神送走了,再回来慢慢享用。 等严意回到高句丽大帐,这边已经有隋军打扫战场,杨广率领文武官员听人汇报战况,严意拎着高元的人头就进来了,往上一献。 “皇上,幸不辱命,臣已经摘得高句丽国王高元的人头,特来献给我主。” 杨广闻听此言,霍然站起,仔细端详高元的人头,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爱卿快快给朕讲讲,这高句丽王是怎么死的,他的尸首落在何处?” 第88章 虎崽子 严意跟杨广把捉拿高句丽王的经过讲述一遍。 杨广听完大喜。 “严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这次讨伐高句丽,爱卿跨海征东,抢关夺寨,三闯番营送粮草,救朕于危难之际,解汉马关之围,又大破降龙阵,斩高句丽王,为朕的大隋打下二百多座城池,一百多万人口,朕一定重重有赏。” 杨广感觉给严意的官职太小了,该给他升升官了,又听到严意说,杀高句丽王有一只猛虎相助,杨广觉得新奇。 “爱卿,你说是一只猛虎带你跳下山涧,翻山越岭,才找到高句丽王,这么说,它也为朕立下不世之功。那只猛虎在哪?可否带朕见上一见。” 底下的文官武将一听,纷纷禁言。 “皇上,那老虎凶猛,您乃万金之躯,万一它有歹心,可如何是好?” 杨广一摆手。 “不必担心,有严爱卿在,晾它区区一只野兽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何况朕乃真龙天子,那猛虎必不敢伤朕。” 严意一笑。 “既然皇上想见见它,那臣叫它出来就是,万岁请随我来。” 严意没让那头猛虎走,一方面是它确实立下大功,保不准杨广一开心,赏它一些好的吃食。第二方面严意挺喜欢它,它只要不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长得和大山猫似的。 于是严意把它留在树林之中,拍拍它的大脑袋,这头虎还挺通人性,理解了严意的心思,就待在树林中没走。 等严意带着杨广和百官进入树林,老虎奇怪的看着眼前一群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杨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老虎,吊睛白额,头上这个王字好像要活过来似的。 心里说话,这头猛虎可太威风了,而且出现的时机太巧,偏偏它还听严意的话,难道说,是得上天派遣,来助朕一臂之力的么? 杨广想到这心中高兴。 “哈哈,古有刘秀跨虎登山绝地逃生,今有朕的严爱卿跨虎登山 擒拿高元,可见这是上天安排,那刘秀封你为百兽之王,朕也不会吝啬,朕封你为此山之君,本次破阵,所缴获的马匹,牲畜,尽归于你。” 这老虎不明所以,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领头的一顿嘚不嘚,心里纳闷,它就看向一旁的严意。 严意把手往下按了按,这老虎好像还真明白了什么,冲着杨广点了点头。 杨广更高兴了,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连这猛虎都向朕低头,看来朕将来确实是功过秦皇汉武的帝王。 这头老虎还不知道,在不明不白之间,为自己挣下了衣食无忧的后半辈子生活,相当于提前退休了。 杨广封赏完毕,严意叫人拉来一匹死马,这是在作战中被暗箭射死的,先用来犒赏一番。 杨广没心思看它吃饭,被人们众星拱月的回到大帐。 等人们都走了,严意摸摸它脑袋,捋捋它的鬃毛,相当于跟它道了别,也回到大帐。 猛虎看到严意走了,也有些不舍,这是它成年以来见到头一个比它强的生物,而且打赢了自己还不吃自己,还给了自己这么大一头猎物。 猛虎在原地用并不发达的脑袋想了想,叼起马的一条大腿,一掉头,跳入山涧,翻山越岭往另一座山峰狂奔而去。 太岁岭不止一座山峰,山连山,岭连岭,怪石丛生,这虽然都是它的地盘,但是可不光只有它一只老虎,老虎的地盘都是大圈套小圈,它还有几个妻妾。 这猛虎跑到另一个山头,来见自己的虎婆娘,进了山洞,把马腿放下,然后寻着气味找到三只虎崽,叼起最弱小的一个就冲了出去, 它老婆也没管它,自然界优胜劣汰,即使不被叼走,过几天也要扔出去让它自生自灭了,张开大口对着眼前的马腿撕咬起来。 …… 自隋军接管高句丽大帐以后,宇文成都,罗艺,秦用纷纷前来交令,严意这边东门一破,他们再破阵就轻松多了。 杨广高兴,下令摆 宴庆祝,大帐里座无虚席,大家推杯换盏,都开心的不得了,出来的时间不短了,都想家了。 正这时候,有个军兵跑到严意耳边窃窃私语。 “大帅,您快出去看看吧,那头老虎又回来了,蹲在帐外不走,嘴里还叼个虎崽子,估摸着是找你的,弟兄们吓得兵器都拿不稳了,皇上封它官做,闹得我们也不敢放箭。” “嗯?是么?” 严意一愣。 “待我前去观看。” 严意一看,杨广和文武百官都喝的晕晕乎乎的。 杨广喝的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秦用更过分,他还不知道秦琼已经反隋了,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战场,觉得自己出人头地,回去跟义父一说,义父还不知道怎么夸自己呢。 他酒量还不好,喝着喝着,把面前的菜盘子端起来,一拍身边的邱瑞。 “来,兄弟,你我满饮此杯。” 邱瑞也喝了不少,年纪大了,老眼有些昏花,一把抱住秦用。 “怎能叫老哥哥敬我,还是让弟弟先来。” 俩人没过一会儿,勾肩搭背,往前面菜盘子里插了三根筷子,冲北磕头,八拜结交。 严意一看,大帐之内丑态百出,让人啼笑皆非,真想给他们录下来,让他们酒醒之后好好看看。 严意没管他们,出了大帐,来到树林跟前一看,这老虎正在那等他呢,看到严意,把嘴里的虎崽子往地上一放,对着严意吼叫一声,扭回头,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严意抱起身前的小虎崽子,跟个小猫似的,看着像刚刚断奶,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严意叫人找了一些生肉,喂给虎崽子,看它虽然吃着不习惯,但是也能勉勉强强下咽。 严意暗自点了点头,决定以后就收养这个小老虎。 严意心说,仗打完了,下一步就是班师回朝,论功行赏,杨广一高兴,可别把我安排到京城,天天陪王伴驾,那我可受不了,跟他们一帮老头待在一起,太折磨人了。 第89章 班师回朝 杨广每日醉生梦死,一连庆祝数日,这一天丞相宇文化及说话了。 “皇上,我们出征时日不短了,京城里大小公务应该都堆积如山了,既然东征告捷,我们应该商量班师回朝一事了。” 杨广也知道该回去了,可他一想到京城里堆积如山的公文,就有些头皮发麻,他想多留些时日,因此这些天故意的不去提班师一事。 这回宇文化及提出来,他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丞相,那你就挑选一良辰吉日,准备班师。” 宇文化及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头念念叨叨,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 “万岁,三天后正是吉日。” “好,那就三天后,班师回朝。” 杨广拍了板,又下了一道圣旨,派正将,副将,偏将,共四十八位,留下十万兵马,掌控辽东,给他们下了命令,要他们重开社稷,复转江山,恢复大隋朝对于这里的统治。 三日之后,大帅严意带领所有兵马出太岁岭,在太岁岭前列队调整,杨广为主,严意为副。 后边是,北平王罗艺,长平王邱瑞,韩擒虎,贺若弼,宇文化及等人。 再往后,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大锤公子秦用,中军官,辕门官,先锋,副将等等众人一个个盔明甲亮,骑着骏马,端着兵刃,分列左右。 隋帝杨广头顶闹龙紫金冠,身披降黄色的蟒袍,腰里围着金镶玉的腰带,骑着日月白龙驹。 等杀牛宰羊,祭完了大旗,杨广亲自端着三杯御酒祭奠大旗,杨广祭完了,手下文武还得拜旗。 等一切诸事已毕,大帅严意吩咐。 “放炮三声,大军拔营启程。” 经过数月的征战,隋军鞭敲金蹬响,齐奏凯歌还。 前军严意带领,中军有宇文成都等人保护龙驾,后军是罗艺带着秦用处理善后。 一路上朝行夜宿,旗幡招展,号带飘扬,随军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出了辽东,登上战船,顺着大海奔登州而来 。 这一天终于临近登州地界,靠山王杨林早就得到消息,率领登州众官员在这迎接,文武百官脚踏实地,终于回到中原,这才放下心,都盼着回家与亲人团聚。 杨广归心似箭,不准备在登州过多停留,这些日子受了不少罪,要回皇宫好好享受一番。 杨林本来还想留杨广在登州多待会儿,告诉他回去整顿朝纲,刚打完打仗,要与民休养生息,一看杨广铁了心要走,也没做过多挽留。 发出报马,连夜回京,告诉巡城都御史,贴出告示,通知百姓,皇上御驾亲征,大获全胜,择日就要回京,赶紧张灯结彩,欢迎陛下归来。 杨广要走,严意却不想走,本来家就在登州,若是跟着杨广进京,说不得就要每日陪王伴驾,跟邱瑞,宇文化及他们一样了,到那时,再想出京,事比登天。 宇文化及和严意想到一起了,这回严意立的功劳太大,功高莫过救驾,计狠莫过绝粮,严意不光救了杨广,还破了番军的绝粮计,这要是回了京,皇上面前哪还有宇文家的位置? 宇文化及笑呵呵给杨广进言。 “皇上,严大帅此次东征立下滔天大功,靠山王千岁统领后方,粮草安排井井有条,也是大功一件,不如就让靠山王一同进京,接受封赏,顺便帮助皇上处理公务。” 这一句话点醒杨广了,杨广瞪了宇文化及一眼。 心说,这次东征,朕受了这么大罪,差点都没回来,回去皇宫正要好好享受,你让靠山王跟着一起回,岂不是要被他成天拉着批阅公文?还享受个屁,你这是要坑朕呐。 杨林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宇文化及要带着自己回朝,还挺高兴,暗自发誓,这次回去一定帮助皇上好好整顿朝纲,跟皇上形影不离,把国家大事处理好了。 杨广看到杨林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的模样,就有点不自然,汗毛有些倒竖,仿佛看到了自己马不停蹄赶回京城 ,未得休息,就熬夜加班的模样。 但是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偷眼一看自己这叔叔,须发皆白,年过古稀,还想着为自己的江山出力,自己怎么能叫人家寒心呢? “皇叔,您年龄大了,您看看,这胡子都白了,一路舟车劳顿,朕怎能忍心呢?还是留在登州,好好颐养天年,朕回京之后自有封赏。” 杨广说完怕杨林不答应。 “严爱卿。” 严意一听叫到自己。 “臣在。” “爱卿,你自出世以来,为朕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本来这次回京,朕想重重加封你的官职,让你陪王伴驾,不离朕之左右,可是你也看到了,朕的皇叔年龄大了,不宜奔波,你就代替朕在登州陪伴皇叔,你可愿意?” 严意求之不得。 “臣遵旨。” “嗯,严意听封,朕现在就加封你为定辽王,世袭罔替,同时兼任大理卿,御史大夫,挂兵部尚书弦。” 这杨广为了把杨林留到登州,下了血本了,还有一个方面,严意确实厉害,立的功劳也对的起这些官职。 自古以来,文官挂武弦者比比皆是,像诸葛武侯,曹操等等都以文职领过兵,但是武将挂文职者闻所未闻。 这次杨广给开先河了,而且给的官职都不低,都有实权,严意都是挂职,想干就干,不想干,也能多吃一份俸禄。 严意没想到,杨广一下给了这么多官,赶紧谢恩。 “谢主隆恩。” 老杨林看杨广这意思就知道,杨广不想让他跟着去京城,心里一横,你不让我去,我还非去不可。当你的臣子去不了,我当个平民百姓还去不了么? “皇上,既然这样,这靠山王我也不当了,你把这靠山王也世袭给我儿,我以先皇兄弟的身份进京,我想给先皇上上坟,跟我老哥哥唠两句,你应该不能拒绝吧?” 老头子上来倔劲,谁劝也不好使,把杨广急得,好半天才给杨林劝下来,最后好言好语劝杨林。 第90章 严凯 杨广好不容易劝下杨林,但是杨林非要把靠山王世袭下去,杨广最后也没办法了,心想,一个王也是封。两个王也是封,武官挂文弦都封出来了,也不差这区区一个王爷。 “好吧,皇叔,这样如何?待你百年之后,我把靠山王世袭下去,封严意两个王,也是世袭罔替,您看如何?” 杨林这才作罢。 “嗯,有皇上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这下严意下半辈子可吃喝不愁了,将来能有一个儿子,那就和他一样是双王,要是有两个儿子,也能一个王爷传一个,不厚此薄彼。 严意虽是义子,但是杨林一直把严意当作自己的亲儿子。 尤其严意和义女张子艳成婚以后,杨林早就跟严意说好了,他俩生下的孩子姓杨,就是杨林的亲孙子,将来继承靠山王的衣钵。 所以杨林现在就给孙子开始铺路,先借着这机会,把靠山王变成世袭罔替的王爷,到时候严意再传给自己的孙子。 杨林心满意足,杨广回京他也不管了,两方都皆大欢喜。 杨广走了,杨林拉着严意回登州城内,一路上杨林问作战的经过,严意都一一作答。 现在严意归心似箭,算算日子,自己的孩子都出生了,还不知道长什么样,生产顺利不顺利。 杨林察言观色,就看出来了。 “哈哈,我儿,既然着急,你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自有老夫处理。” “多谢父王。” 严意答应一声,从身边一个手下怀里接过那只小老虎,一拍马屁股,踏雪无痕四腿迈开,一路狂奔,回到登州。 等来到自己的府邸,门口张灯结彩,迎接严意回归,严玲抱着孩子,身后跟着众位夫人,严明夫妻也在,就连裴家母女也迎接出来了。 严意跳下踏雪无痕,把缰绳连同怀里抱着的虎崽子,一起递给身边的亲兵。 先来到严玲面前,严玲抱着怀中的孩子走到严意面前,往前一递,严意接过。 一股 血肉相连的感觉走遍全身,心里感慨,自己也算有了根了。 一看怀里这个小婴儿,肉嘟嘟的小脸蛋子,有点婴儿肥,长的胖胖乎乎,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好奇的盯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美男子。 严意腾出一只手,塞进襁褓里,一摸,嗯,是个男孩。 这个婴儿什么都不懂,感觉下身一凉,有种命根子被拽住的感觉,大嘴一张,两眼一闭。 “哇……哇……哇……哇……” 哭了,他这一哭不要紧,满府的人都把他当宝护着,严玲一把又抢回去了。严明,秦氏都怒目而视,呼啦一下,围住严玲,把严意给排斥到外边了。 严意第一次当爹,手足无措。 “这个……,这个……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好说歹说,众人才把他接进府内,回到大堂,严意也没感受到大家的热情,所有人的心思都放他儿子身上了。 这个小家伙被众人逗弄,没过一会儿又眉开眼笑,一手抓住严明的胡子,往下一拽。 “嘶,哎呦,我的小祖宗,疼死我也。” 严明心疼的看了看小婴儿手里的胡须,一转身看到严意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咳咳,意儿,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给孩子取个名吧。” “他还没有名字么?” “废话,你是孩他爹,你不回来,谁给他取名。” 严明一翻白眼。 严意仔细看了看儿子。 “嗯,既然这次出征我大胜而归,不如就叫他严大胜吧。” “什么?” 一听这话,满屋的人全站起来了,看向严意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 虽然同样是被众女包围,但是严意的感受比起自己儿子差远了,出去领兵打仗也没这么累。 “那看他长得这么胖,不如就叫他严大胖吧。” 这句话说完,身边的温度好像又低了几分,两军阵前,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那么大的英雄严意,这会儿头一次感觉发怵,对付这些女人,怎么比打仗 还累呢? “那要不叫严大壮?” 又说了几个名字,大家一看,这严意确实是个起名废,也就不指望他了。 最后严意出个主意,干脆,抓阄,叫什么名字,全凭天意决定。 随便写了几个字,往桌上一放,严意没犹豫伸手抄起一支来,展开一看,是一个凯字。 就这样,把名字定了,又给他起个乳名,这个就随便了,看他长得白白胖胖,干脆就叫阿壮。 跟阿壮又玩闹了一会儿,小孩子一犯困,呼呼大睡。 安排奶娘把他抱下去。 这才轮到给严意接风洗尘,严意都在旁边等不耐烦了。 心说,有了孩子忘了他爹呀,自从这小子出生,我的地位是急转直下,看来今晚要好好执行家法,告诉她们谁才是一家之主。 严意暗下决心,表面上还是乐乐呵呵,跟他们一一述说离别的经过。 把众人听的心惊胆战,虽然严意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但还是替严意担心,稍有不慎,就是阴阳两隔。 等严意把经过大致的讲述一遍,天色也不早了,严明老夫妻告辞回家。 裴家母女也要走,现在她们也在登州置办了一所宅院,毕竟裴翠云大姑娘家,出来进去别人的府邸不方便,容易惹来闲话。 裴翠云和严意众位夫人关系莫逆,小严凯出生后,她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因此经常来府上逗弄小严凯。 临走时,裴老夫人心里暗想,当家的不顾我们母女,投靠了贼寇,但是我得给裴家留一条退路,严意名满天下,相貌堂堂,而且对自己的夫人疼爱有加,最主要的,他战斗力不容小觑,若是女儿能嫁给他,即使为妾,也是一桩良配,不比那什么程咬金强多了? 裴老夫人想到这里,偷偷私下里跟女儿聊天。 “翠云啊,为娘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可有喜欢的男子么?” 翠云羞的脸一红。 “娘,你说什么呢?” “为娘打算把你许给严意,你可愿意?” 第91章 修运河 裴翠云确实也喜欢严意,把严意和别的男人一比,那别人还有可比性么? 严意现在是大隋的风云人物,若是有闲心给大隋朝排一个风云榜出来,严意必是魁首。 现在上哪找这种有钱,有颜,有权,还疼老婆的男人?也就老婆多了一点,这可能是个缺点,但是人家有那个本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裴翠云红着脸颊。 “全凭娘亲做主。” 得到翠云肯定的答复,裴老夫人眉开眼笑。 “好啊,不过这件事还是和他的夫人商量一番,若是她们同意了,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这俩人商量好了,先回府休息。 大堂之内就剩下严意和他的众位妻子,都是一家人,严意也就没那么拘束了,叫人摆宴,和众位夫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严意混迹在一片莺莺燕燕之中,身边坐着大夫人严玲陪他喝酒,杜兰香,张子艳两人弹琴,杨桃,杨梅长袖善舞, 有时还故意来到严意身边吐气如兰,香风阵阵。把个严意弄得不上不下,刚想一把拽回,两女又闪过身形,若即若离。 唯独这个杏儿,沾酒就醉,喝了两杯酒,眼神迷离,跟在杨桃,杨梅后边蹦蹦跳跳,分不清东南西北。 “夫人,数月不相见,为夫甚为想念,有一肚子话要诉说,我看咱们回房休息吧。” 最后严意被撩拨的实在受不了了,拉起身边得严玲,回房休息。 一连数日,严意在王府内大显身手,把众人治个服服帖帖。 现在定辽王府的牌匾也挂好了,众女人人得到滋润,又把严意抛开,关注点重新放到小儿严凯身上。 严意一边逗弄自己的儿子,一边就发现,这小子的力气,比一般的小孩要大的多。而且小小年纪就调皮捣蛋。 别看他眨着可爱的双眼,满脸纯洁,好像看什么都好奇,那小手拽住什么薅什么。 严明天天来看孙子,好不容易攒了多年的胡须,现在都快薅 光了,偏偏他乐在其中。严玲,杏儿,还有他各位姨娘的头发都让他薅了不少下去。 这都不算什么,他连他爹也不手软,抓住严意的头发就不松手。 就这样,众人还宠着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歪了,严意背着众人把藤条都准备好了,心里说话,哼哼,小兔崽子,你等你长大的,本王必让你感受到父爱的伟大。 ………… 这一天,裴翠云小姐来王府看望严凯,把小严凯抱在怀里,满脸慈爱。杏儿还在旁边劝呢。 “翠云姐姐,快把头发扎起来,小心他拽你。” 现在王府的众人在抱严凯前,都要把头发扎起来,免得让他拽秃。 裴翠云不以为意。 “杏儿妹妹,无事,你看阿壮多可爱,将来长的肯定和王爷一样好看。” “怎么可能?大隋有本王一个美男子就够了。” 几人说话之间,严凯的小手抓住裴翠云头发一拽,裴翠云疼的冷汗直流,严意赶紧上来把儿子手掰开。 再一看裴翠云脸色大变,旁边严玲带着众人围上来,仔细看了看,没什么事,才放心。 一来二去,裴翠云和严意混熟了,有一回严玲在被窝里偷偷问严意。 “夫君,你觉得翠云姑娘怎么样?” 严意还挺纳闷。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个姑娘家,经常出入王府不便,我打算让你把她纳进门来。” 严意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来者不拒,只要长的好看就行。 “那夫人做主便是。” 俩人商量好,挑了个良辰吉日,也没通知别人,简单举办一场婚礼,把裴翠云纳进王府了。 ………… 按下严意这边如何享受不提。 长安 杨广自从回京就一头扎到龙床上没起来,这回东征可把杨广折腾坏了,差点没回来,在汉马关那段日子,又饿,又惊,又怕,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什么家国大事先放一边,要好好休息一番再说。 杨广的皇后萧美娘见到杨 广差点没认出来,一看这人都脱了相了。 歇了几天,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杨广心里细细一盘算,嗯,平西,御北,征东,朕的功绩是足够了,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了。 他把宇文化及叫到宫里。 “爱卿,朕最近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你可知道有什么好的休养之地么?” 宇文化及跟人精一样,一看皇上这架势,就知道他闲不住了。 “皇上,据说洛阳人杰地灵,而且盛产美女,依臣看,不如在洛阳修建一所东都,皇上可以去那里调养身体。” “哦,爱卿言之有理。但是刚刚打完仗,朕若是下旨修建东都,恐怕会惹众人不满。” 宇文化及面露微笑。 “皇上,这是与民造福的好事,怎么会有人不满呢?” 杨广一听,知道宇文化及有了主意。 “哦?爱卿有什么办法?快快道来。” “皇上,我大隋境内有各处水渠,四通八达,可惜都不连贯,皇上不如下旨,修一道连通南北的运河,将这些水渠连贯起来,这样也有利于皇上去洛阳。” 宇文化及能在杨广手下当那么多年差而不倒,确实是有本事的,除了能替杨广处理家国大事,还能准确拿捏杨广的心思,说的话能说到杨广心里,做的事能做到杨广眼里。 杨广能这么喜欢宇文化及,也不为怪。 杨广听完宇文化及的话,心思就活动开了,和通运河相比,修东都那点钱也就不算钱了,到时一起办了就好,这么一来,朕的功绩既可以比拟三皇五帝,还可以修建东都,巡游江南。 “嗯,丞相所言甚是,爱卿这番话说到朕心里了,朕心中有数。” 打发走宇文化及,杨广连夜下了一道圣旨,通运河。 这道圣旨发出来,举国沸腾。 运河从春秋战国之时就开始修建,但都是修一些水渠,充其量也就是为了灌溉农田,这回杨广要连通南北,这么大的工程,得抽调多少人力,干到何年何月? 第92章 开挖运河 杨广通运河的圣旨一下,全国都动了起来。 杨广好大喜功,而且翻脸不认人,龙眼无恩。 在杨广手下办差,你不光得有能力,还得听话,还得能哄杨广高兴。 要是光有能力,不听话,忠孝王伍建章就是前车之鉴,觉的自己劳苦功高,儿子在外又有军权,当殿质问杨广,被判了个满门抄斩。 要是光听话,光会拍马屁也不行,说的杨广一高兴给你件差事,要是办砸了,那也活不了。 想在杨广手下得宠,要么像宇文化及这样,一能处理朝堂大事,二能哄杨广开心,三还能陪着杨广玩,变着法的让杨广高兴。 要么就像严意一样,有通天的本领,盖世的武艺,整个大隋独一份,能替杨广立下压盖古今的功劳。 像别的官员,庸庸碌碌,就盼望着杨广别注意到他们,以免惹来灾祸。 运河线路以内的地方官可倒了血霉,一接到杨广的圣旨,腿肚子转筋,这可不是啥好事,这件事办好了还行,办不好,全家都得遭殃。 这么大的工程要是办砸了,全家一个都活不了。 他们一想,杨广坐着龙舟来到自己的地界,满心欢喜的欣赏沿途的风景,结果,运河堵了,龙舟走不动了。 想到这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不光得修,还得好好修,至少表面工作得做好,只要皇上从我这过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 一时间全国开动,开挖运河。 作为本次开挖运河的总管,麻叔谋给宇文化及送了不少银子,就为了捞到这个肥差,好借机发财。 他知道,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回本,必须得来横财,压榨老百姓和地方官员的那些银子他看不上,就专挑生前有钱有势的坟地下手。 这里边的陪葬品多如牛毛,随便来一件他都能发财,所以到一个地方先打听哪有大坟,打听出来就以开河的名义挖,谁敢阻拦就是抗旨不尊。 为此他赚了个盆满钵满,他把民夫都叫去挖坟了,运河的 工期就慢下来了,麻叔谋怕杨广斥责他,强行征调民夫,调集了将近百万人。弄得民怨四起,怨声载道,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反隋的道路。 有一回开了一个古代王侯的坟墓,麻叔谋着急上去拿宝贝,走的快了一点,掉进坟里,让里边的尸气一冲,从此失去味觉,吃什么都没味。 为了恢复嗅觉,麻叔谋费尽心机,但是没有用,他身边有个下属为了巴结他,就跟他说。 “总管,我认识一个厨子,肯定能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美味。” 麻叔谋一听大喜。 “快快请来。” 等把人请来,不管做什么,麻叔谋还是吃不出来味,气的他给厨子下了最后通牒。 “你下一道菜要是还没味道,我就砍了你。” 给厨子没吓死,做饭还能做出杀身之祸,最后破罐子破摔,给麻叔谋做了一道肉,是死去的婴儿做成的,古代科技不发达,死婴比比皆是,这是最好找的。 麻叔谋一吃还真吃出味道了,重赏了厨子,让他以后天天做。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运河总管麻叔谋喜食婴儿的消息就传到民间。 众人一听,更不敢给他干活了,纷纷加入反隋势力。 瓦岗山作为反隋势力里面最大的一股,趁此机会招兵买马,集草屯粮,悄悄做大。 有密探把消息传到宇文化及耳朵里。 宇文化及听完觉得机会来了,把宇文成都叫到近前。 “儿啊,你前番失心大意,把皇上陷落在汉马关,虽然你冒死突围,及时补救,但是这始终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现在有一个立功的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可愿意去么?” 宇文成都脸色通红,觉得汉马关之战是自己一生的耻辱。 “爹,你别说了,儿愿意去。” “好,成都,你在府中好好养精蓄锐,为父这就去面见圣上。” 宇文化及说完,换好朝服进宫面圣。 等宇文化及见到杨广,杨广正在御花园钓鱼呢。 “皇上,虽然我大隋东征西讨,四 海臣服,但是始终有一根刺扎在我大隋的心脏之中。” 杨广听完一愣,这段时间又是东征,又是运河,他早把瓦岗的事忘了。 “爱卿说的是何事啊?” “哎呀,皇上,您忘了?瓦岗山啊。” “哦。” 这回杨广想起来了,想起前番裴元庆父子临阵投降,气的他牙根痒痒。 “爱卿想说什么?” “皇上,现在正是您下旨通运河之际,瓦岗趁机煽动民众,举旗反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还请皇上早做打算。” “什么?” 杨广一听这话,怒目圆睁,脸都气红了。 “区区瓦岗贼寇,他们好大的胆子,朕此番平辽,大破几十万番兵,他们非但不害怕,还敢犯上作乱,真是可杀而不可留。” 杨广先是大骂瓦岗一顿,然后看向宇文化及。 “丞相认为谁人领兵可破瓦岗?” 宇文化及一看机会来了,他就等这句话呢。 “皇上,臣保举我儿宇文成都挂帅,可破瓦岗。” 宇文化及说完就等杨广同意,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看杨广点头。 杨广被宇文成都坑了一回,现在确实有点不太相信宇文成都。 他知道,宇文成都能耐是有,但是心高气傲,就这么挂帅出征,万一老毛病一犯,粗心大意,再吃个败仗,那大隋可出了名了,连境内的叛乱都镇压不了。 杨广有点犹豫,最后和宇文化及说。 “爱卿啊,宇文成都是横勇无敌的大将,京城的治安需要他,朕也离不开他,他要随身保护朕的安全,依朕看,还是另派旁人吧。” 宇文化及一听知道,儿子是没戏了。 “那皇上,您可有人选了么?” “爱卿,你看定辽王如何?” 杨广现在就相信严意,只要一打仗,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严意。 相反宇文化及就怕严意立功,一想,我儿没去成,我也不能叫他去。 “皇上,定辽王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他现在年纪轻轻已经位极人臣,再立大功,就怕他骄傲啊。” 第93章 杨义臣 宇文化及这么说,言外之意,就告诉杨广,你给他的官太多了,太大了,这回严意立功,你还能封什么? 杨广一想确实,暗怪自己那天确实少加了思考,要是再这么封下去,保不准哪天就该脱袍让位了。 杨广苦思冥想,给严意怕他功高震主,不给严意还怕别人出去吃了败仗。 最后杨广想通了,还是得我杨家的人来,这个是绝对放心的,杨家小一辈的也不一定能打过,就得是老一辈的。 现在杨家老一辈的就剩俩人,一个靠山王杨林,一个武王杨方杨义臣,给靠山王和给严意差不多,就得是武王杨义臣。 这杨义臣也是开隋五王之一,善使一条三叉鬼头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在隋唐排名十一位,仅次于大锤公子秦用。 杨广打定主意,下了一道圣旨,调杨义臣领兵带队攻打瓦岗山。 ………… 杨义臣接到圣旨,心里没底,他见过裴元庆,知道裴元庆力大无穷,武艺超群,连裴元庆去了瓦岗都吃败仗,自己这点能耐哪是瓦岗的对手。 杨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打破瓦岗的办法,等他领着兵马上路,在路上他想起一个主意。 摆一座一字长蛇绝命阵,邀请瓦岗来破,这座阵在平南陈,灭北齐的时候立过大功,杨义臣还没见过能破此阵者。 但是要摆此阵,需要三员大将坐镇,杨义臣自己算一个,他又发出两道书信,一封送交到双枪大将丁延平手上,一封送到沿海登州,交给靠山王杨林。 他不知道杨广不想让严意出手,还以为严意让什么事给绊住了。 ………… 等书信送到靠山王手上,老头子正在家里摆宴呢,这会儿喝的迷迷糊糊的,觉得从出生以来都没这么高兴过。 原因就是张子艳有身孕了,这回严意回来,旁的事什么也没干,光忙着造人了。 尤其严玲生了孩子,大家都一阵的羡慕,哪怕强忍身体一些不适,也要多多承受一些,夫人们愿 意,严意也乐在其中,咣咣一阵输出,一下子弄出好几条人命。 现在不光张子艳,杏儿,杜兰香也都有了身孕,幸亏大家都吃过严意给的延年益寿丸,所以身体倒是很健康。 别的人怀孕没什么,杨林一听说张子艳怀孕了,高兴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把十二家太保都叫来,吩咐摆酒庆祝。 十二家太保还不知道什么事呢,看到兄弟,弟妹都在,老头子眼带笑意,脸都笑成菊花了。卢芳壮着胆子问。 “父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林哈哈大笑。 “你们弟妹有身孕了,老夫有后了。” 杨林笑着笑着,老脸一拉。 “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老夫,你们的侄子快要出世了,都回去多挑些见面礼,还是那句话,送多了,老夫不嫌多,可是谁要送少了,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卢芳嘴一咧。 “爹,那不是还早着呢么?” 话音未落,老杨林俩眼睛瞪圆了。 “你说什么?” “呃……我说,礼物就应该早早准备。” 卢芳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多余问这一嘴。 “嗯,这才像句人话,儿啊,子艳,今晚就别走了,难得老夫这么高兴,你们多陪我老头子一会儿。” 杨林先跟严意,张子艳交代一声,转头就看见卢芳咧个大嘴看着自己,杨林气不打一处来。 “哼,没有眼力的东西,还不快快摆酒上宴?” “啊……啊……是是是。” 卢芳下去准备酒席,在酒宴之中杨林大吃大喝,严意夫妻一左一右陪着,杨林喝到高兴之处,叫管家把王府宝库的清单拿出来了。 “儿啊,子艳,看看,这都是老夫一生的积蓄,今天老夫高兴,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 严意往上边一看,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把黄金白银跟这堆放到一起,那就是狗屎。 严意又把单子还给杨林了。 “爹,孩儿暂时不需要这些东西,您还是留着吧。” 十二家太保在 旁边坐着呢,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卢芳一拽严意。压低声音。 “十三弟,哥哥有事求你。” 俩人借口上个厕所,出来大堂。 “大哥,什么事啊?” “十三弟,咱爹包宝库里有套盔甲,哥哥我早就看上了,你能帮我要出来么?” 严意一笑。 “我当是什么事呢,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 “多谢十三弟。” 俩人没等回去,身后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十三弟,十三弟,留步。” 严意回头一看,另外十一家太保都出来了,上前一问,都是想借这机会要宝贝的。 这个要一条大枪,那个要一把大刀。真正值钱的,他们没敢开口,也就要些次一点的东西。 东西太多,严意没敢打包票。 “诸位哥哥,我尽量。” 等他们回到大堂,杨林冷眼看着,一下全出去了,能不引人注意么?杨林一猜就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等严意开口,杨林先是一愣,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说,我这十二个义子算是废了,你要宝贝,倒是也要些好东西,这都要的是些什么。 杨林干脆全赐给他们了,这回皆大欢喜,杨林有了孙孙,严意夫妻有了孩子,十二家太保都得到梦寐以求的宝物。 一屋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除了张子艳被禁止饮酒,剩下众人都举杯共饮。 杨林还想让严意选几件,严意不要,杨林想了想,最后又把清单收回去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就给我孙孙留着。” 正这么个时候,杨义臣的书信送到王府,有个军兵拿着书信进来递给杨林。 杨林一看杨义臣来的信,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嘘寒问暖,俩兄弟唠唠家常,真要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不送公文,送什么信呐。 杨林揣怀里就没管,今天高兴,先给杨义臣晾晾再说。 杨林继续在这喝酒,十三家太保作陪,天色有点晚,杨林怕张子艳再伤着身体和孩子,先把她打发回去睡觉了。 第94章 喝酒论阵 等喝到半夜三更天左右,十二家太保陆陆续续都走了,杨林一伸手把怀里的书信拿出来,展开一看。 “嘶,啊。” 杨林倒吸一凉气,满脸惊讶,严意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爹,出什么事了?” 杨林把手中书信递给严意。 “儿啊,你来看。” 严意接过书信仔细观瞧。 等看完了信,严意看向杨林,就见杨林笑眯眯,乐呵呵盯着自己,严意感到奇怪。 “爹,你喝多了?” “去,什么话?为父乃海量也。” “那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哈哈哈哈,今天为父高兴,光喝酒了,还没有什么东西助兴,这封信来的正好,为父要考考你。” 严意一阵纳闷,这信有什么好考的?看来我爹是喝多了,还说自己海量,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爹,我看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行,你去为父的帅案之上,有一份阵图,你给我拿来。” 老杨林上来倔劲了,非要考考严意。 严意没办法跑到书房,在杨林的书案上翻翻找找,最后翻出一套阵图来,一套十二张,严意拿着阵图回去找杨林。 杨林叫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把第一张阵图摆好了。 “儿啊,为父知道你胸藏锦绣,腹有山河,而且天资聪颖,方才杨义臣的信你也看了,他要摆一座一字长蛇绝命阵,我让你找的就是长蛇阵的阵图。” 老杨林喝了不少酒,感觉眼前有些眩晕,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你在辽东也破过降龙阵,说明你对阵法的研究不浅,你看看这份阵图,可能看出些什么吗?” 严意听完杨林的话,定了定神,仔细观看桌上的图纸。 “爹,这座一字长蛇绝命阵,是由一字长蛇阵衍化而来的吧?” “不错,这座大阵是我与杨义臣,丁延平在平南陈,灭北齐的过程中,我们哥三呕心沥血,在一字长蛇阵中融入机关,暗器,陷阱,还有五行,八卦。变换莫测 ,自它出世以来,还无人可破之。” 严意点了点头,继续说。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大阵至少需三员大将镇守,一守蛇头,二守蛇尾,三守蛇腰。破阵之人击蛇头,蛇尾顾之,击蛇尾,蛇头顾之,击蛇腰,头尾兼顾。” 杨林听着觉得说的对。 “嗯,我儿说的不错,你只看第一幅图,就能把长蛇阵推演到八九不离十,果然是阵法大家。为父没见过那什么降龙阵,不知道他摆的怎么样,但是为父这座阵法,数十年无人可破,儿啊,你可能破么?” 杨林有心考考严意,作为大将者,不光得能上马杀敌,而且要通读兵书,善晓战策,十大古阵,古今的各种奇阵,怪阵,都得了然于胸。 杨林想看看严意对阵法掌握到什么程度,因此发问,若是严意破不了,他再摊开所有阵图详细讲解。 哪知严意一笑。 “爹,若我作为破阵者,也派三路大军,一击蛇头,用来打草惊蛇,二击蛇尾,使其头尾不能兼顾,三击蛇腰,将它拦腰斩断。我再亲率一路大军,取其七寸,此阵可破奕。” 杨林听完再也保持不住原来的样子,把手里的阵图全部摊开,仔细观看,发现这阵确实叫严意给破了。 杨林把自己带入阵中,想要防守,但是无能为力,三路大军一攻,此阵必乱,阵形一乱,七寸暴露,这时有人来攻,神仙难救。 杨林看着看着又笑起来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儿,为父真想把你带到瓦岗,让我那两个兄弟好好看看你,他们定然羡慕。” 严意听这意思,杨林要亲自去瓦岗。 “爹,您还要去瓦岗么?” “当然,我们哥三也多年未见了,现在都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几日,能见一面少一面,何况杨方求到我这,我也不好拒绝。” “哎呀,爹,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孩儿扶其劳,我替你跑一趟得了。” “可是子艳还怀着孕呢,你去 前线打仗,难免她担惊受怕,到时一着急伤了我的孙孙如何是好?” 严意一看这老头,这还没出生呢,就替孩子想上了,你怎么不怕我去打仗出点什么事呢? 严意心里发酸,儿子出生了以后,严明夫妻,还有家里那几口子都把他当宝,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 本来想着在杨林这边能找找自己的地位,没想到杨林跟他们一丘之貉,甚至尤有过之。 这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眼里只有孙子,没有儿子了,子艳这要是真生个儿子出来,哪还有我的地位? 严意俩眼珠转悠转悠,看来皮条要多多准备,等儿子长大了,要好好给他们上一堂父爱如山的课程。 “爹,你多虑了,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 杨林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现在他也有私心了,能多陪孙子一会儿是一会儿,要是孙子一生出来就会叫爷爷,那该有多好。 瓦岗山那俩老头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几十年了,半只脚都迈棺材里了。万一跟他俩待时间长了,给老夫染上暮气,那可怎么回来见孙子。 “好吧,我儿可要快去快回,莫让子艳担心。” “得嘞。” ………… 第二天。 杨林提笔写了一封给杨义臣的回信,大致讲了讲自己因为什么没去。 然后又说,自己虽然没去,但是义子严意,官拜定辽王,比自己强的多,他去比自己去强的多。 杨林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除了公事,还有私事,和老兄弟叙叙旧什么的。 严意和家里众人说了一声,现在家里的人都习惯了,加上知道严意能从四十多万大军里杀出来平安无事,倒也没那么担心。 就算打不过,也能跑的回来,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瓦罐难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就算真的万无一失,也要认真对待。 从严玲开始,一个一个的嘱托,这个交代几句,那个交代几句,交代了好半天,就剩下最后一个裴翠云了。 第95章 长蛇阵破 裴翠云刚刚和严意成亲,丈夫就要出去打仗,尤其打的还是自己的亲爹,亲兄弟,裴翠云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王爷,我这里有一封信件,是我娘写给我爹爹的,去了瓦岗,两军阵前,他看到我娘的信件,若是他们愿意开城投降,还请王爷留他们一条性命。” 严意点点头,把裴翠云的信收好了,看翠云有些憔悴,把翠云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夫人放心,无论如何,本王也会留他们一命。” 严意说完,带着二十名亲兵上路了。 一路无话,翻山越岭。 出了山东,赶了几天的路,离河南瓦岗山就不远了。 先到金提关休整一番,金提关的守将一听,定辽王来了,慌慌张张出来迎接,离老远就跪下了。 严意现在往小了说,也是王驾千岁,名满大隋,也不光是大隋,周边诸国不知道严意的也少之又少。 严意在这也没打算长住,跟金提关守将打听。 “武王杨方领兵在何处?” “回王爷的话,武王千岁领兵在麒麟山摆了一座大阵,已经邀请瓦岗那些贼寇前来破阵了。” “嗯,既如此,本王心中有数了,给本王饱草饱料,把马匹刷洗好了,找专人遛马,明日本王要用,你可听明白了?” “是,王爷放心,下官明白。” 严意交代好了,休息一晚,第二天赶奔麒麟山。 ………… 瓦岗山 魔王殿 程咬金居中而坐,穿着描龙绣凤的宫袍带履,下边站着军师徐茂公,左班丞相魏征,督招讨兵马大元帅秦琼,后边五虎八彪十三上将一个不差,还有裴家父子。 人来的挺齐,但是没有一个说话的,整个大殿一片愁云,他们得到消息,有细作汇报,定辽王严意已经离开登州,不日就将抵达瓦岗。 刚一得到消息,程咬金把龙袍脱了,把靴子扔了,连头上的王冠也不要了。 “完喽,完喽,严意来了,严意这小子可厉害 ,我听说他打辽东的时候,在四十万番兵包围里出出进进,拿连营当自己家回。咱们可挡不住他啊,咱们赶紧散伙啊。” 徐茂公一看,这成何体统,就跟程咬金好言相劝。 “魔王千岁,莫要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本军师在,一切皆可放心。” “是么?那三哥,我可全权拜托给你了。” 徐茂公连夜派人去北平府请来老兄弟罗成,商量破阵一事。 先把一字长蛇绝命阵破了,再考虑怎么对付严意,不然,连严意面见不着,瓦岗就破了。 ………… 罗家一家子狠人,从罗艺抛妻弃子开始,到罗成,到罗通,到罗章,一脉单传的心黑手毒,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不择手段。 瓦岗寨派来的侯君集见到罗成,把事情跟他一说,罗成当即瞒着罗艺,偷偷赶奔瓦岗相助破阵。 路上他碰到了自己的义父,双枪大将丁延平,先套出了一字长蛇绝命阵的阵图,然后又套出了单枪破双枪之术。 罗成目的达到,连夜就赶奔瓦岗山了,军师徐茂公知道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自己这边虽然有了破阵之法,但严意也是阵法大师,在辽东只看一眼便能破了降龙阵,他来了万一加强阵法,恐怕这阵就不好破了。 偏偏在这时候,阵图丢了,整个瓦岗的人找了大半夜,才找到,原来是罗艺的长子,隋唐第一绝,姜松姜永年偷走的。 因为罗艺不认他们,姜松特意来找罗成。 兄弟相认,瓦岗山大喜,这回破阵更有把握了。 当晚罗成化妆改扮,领兵挂帅大破一字长蛇绝命阵,他牢记丁延平教他的口诀。 “双枪不发,单枪不扎,双枪一发,单枪往回拉,一字崩枪法,敌人后背定招扎。” 也就是丁延平躲得快点,要不然,罗成就给他挑了。 那瓦岗里都是裴元庆,罗成,姜松这等人物,丁延平和杨义臣哪是对手? 大败麒麟山,带着残兵败将往金提关而败退 ,瓦岗不想放过这块肥肉,在后边紧追不舍。 杨方正往前跑,就见前边来了一伙人,大概二十个左右,为首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杨方离近了一瞅,喜出望外,不用问旁的,虽然没见过,单看得胜钩上那一对特大号独脚娃娃槊,就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严意。 杨方和身边的丁延平一打招呼。 “哈哈,老哥哥,没想到靠山王把严意派来了,这回我们不用跑了。” 人的名,树的影,严意的大名现在大隋朝没有不知道的,丁延平也长出一口气。 两人一挥手,后边的队伍就停下来了。 杨方扯着脖子喊。 “喂,对面可是我那贤侄严意么?” 严意看到前面有一伙隋军,个个盔歪甲斜,灰头土脸,一催踏雪无痕,就来到杨方和丁延平近前了。 “啊,对啊,我是严意。两位前辈,你们可是武王千岁和丁老前辈?” “哎呀,就是我俩,可算把你盼来了,你爹靠山王呢?” 严意心说,靠山王等着抱孙子呢,怎么会在乎你俩?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 “啊,我父王身体不适,在登州调养身体,他老人家让我代他跑一趟,顺便让我代他老人家给二位前辈问好。” 杨方和丁延平还挺高兴。 心说,杨林那种破老头,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这么多年没见,谁知道他还拿不拿得起那对虬龙棒。退一步说,就算他拿的起来,来一万个杨林,哪有一个严意管用。 俩人皆大欢喜。 “贤侄,你来的太及时了,你再晚来片刻,我们俩可能都以身殉国了。”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隋军背后尘土飞扬,有人喊马嘶之声。 杨方一听,脸色一变。 “贤侄,后边瓦岗军追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退回金提关休整,待来日再做打算。” “莫急,两位前辈,还没问你们怎么落到这副模样呢?怎么灰头土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第96章 群战严意 严意一问,他俩唉声叹气,两张老脸上布满愁容。 “唉………,贤侄,你有所不知,我们准备在麒麟山摆一座一字长蛇绝命阵,还给靠山王去了书信,希望他也来守阵,没想到,瓦岗不讲武德,趁夜偷袭大阵,我们才兵败至此。” “哦,原来如此,二位前辈暂且歇息片刻,我去把这股瓦岗军劝退了,到时我们再回金提关休整。” 严意说完话打马越过杨方和丁延平,往隋军后方来了。 杨方欲言又止。 “呃……贤侄,你可千万小心,瓦岗军凶猛。” 严意没理他,继续往后面走。 丁延平一看,干脆拉着杨方一拨马,他俩也回来了,整个隋军停下脚步。 隋军里有几个不认识严意的,就问身边的人。 “兄弟,为什么不跑了?你是没看见那瓦岗军,都跟阎王似的,这要让他们追上,还有命在么?” “嘘,你看那是谁?” “长得倒是挺好看,怎么还往后跑?他不想活了么?” 他旁边的军兵破口大骂。 “呸,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咱们大隋朝的定辽王严意,有他在,咱们还用跑么?” 这里边有跟着严意打过仗的,见过严意的本领,跟旁边没见过的一普及,一传十,十传百,没过一会儿,全军都知道了。 大家一听说定辽王亲自出马,心放下来了,严意的战绩太唬人,就有这种让全军信服的本领。 纷纷翻回头,抄起兵器,雄赳赳,气昂昂,好像刚刚打了胜仗一样。 后边紧追不舍的瓦岗军不知道怎么回事,追着追着发现隋军停下不动了,一阵纳闷,也停下脚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等了半天,就见正中央的隋军左右往旁边一闪,分开一条道路,出来一人一马,身后跟着武王杨义臣和双枪大将丁延平。 再看马上这人,头顶束发紫金冠,身上扎巾箭袖,腰悬宝剑,衮龙袍半披半挂,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似悬胆,嘴赛桃花。威风凛凛,相貌 堂堂。 身下骑着一匹白马,得胜钩上挂着一对特大号独脚娃娃槊。 看到这,瓦岗军认出来了,定辽王严意,这里边和严意打过交道的不在少数,秦琼,单雄信,裴元庆,贾柳楼的几乎都见过严意。 一看严意没变样,还是那副模样,虽然没变样,但是现在的严意和原来那个严意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是王爷身份的加持,还是仗打多了,眼角眉梢,透露出千层的杀气,身前身后,外带着百步的威风。 “踏踏踏踏” 踏雪无痕慢条斯理,挪动四蹄,走到瓦岗军前面。 “对面可是瓦岗的贼寇么?” 严意这番话一说完,瓦岗军都横眉倒竖,怒眼圆翻,这里边有不服严意的。 裴元庆,罗成都是性骄气傲之辈,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听完这话,裴元庆一横自己八楞梅花亮银锤。 “大帅,末将请战。” 罗成点点头,知道裴元庆本领通天,有心让他试试严意。 “嗯,严意厉害,三公子要小心谨慎才是。” “大帅放心,晾他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裴元庆催开坐下一字墨角赖麒麟,直奔严意而来。 裴元庆一直不服严意,从他出世给皇上献武,严意作为评审官,对他指指点点就开始了。 裴元庆心说,我在底下练锤,你有什么本事能对我指手画脚?你跟着喊好就完了呗,你看你,风轻云淡,好像我会出什么招都在你预料之中似的,以此来显得你有能耐。 裴元庆觉得严意没传说中那么大本事,即使是真的,严意打的也是酒囊饭袋。 这回有机会,他要证明自己,顺便也踩着严意上位,好名震天下。 冲上来举起双锤,楼头盖顶就是一下,严意举槊招架。 “嘡”一声,大锤高高弹起,把裴元庆震的两臂酸麻,裴元庆这下知道严意的厉害了,可他还是不服,举大锤又来一下。 “嘡”这一下,给裴元庆虎口震裂,严意一想,毕竟是小舅子,还是留他一命吧。 想到这,严意收起三分力,也给裴元庆来了一槊,空中又是一声巨响,裴元庆受不了,感觉胸口一发热,嗓子眼发甜。 裴元庆一看不行,再来一下,就得死到战场,可是裴元庆脸皮还薄,就这么败回去,他脸上挂不住。 这时瓦岗后边的人都看出来了,裴元庆的力量仅次于罗士信,这都败了,那还有谁能是严意的对手? 旁边姜松姜永年看裴元庆顶不住了,催马来到两军阵前。 “严意,休得猖狂,某家在此。” 严意抬眼一看,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如银盆,留着三撇小黑胡,身上跟自己一样,扎巾箭袖,没穿盔甲,手里提着一条五钩神飞亮银枪。 严意没见过这人,开口问话。 “你是何人?” “我乃姜松是也。” 严意听完眉毛立起,暗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知道这是第一绝,稍有不慎就容易命丧黄泉。 裴元庆趁着俩人说话的功夫,赶紧大口喘气,严意留了手,没要他命,但是他也不好受,浑身上下汗都湿透了。 那边严意和姜松说了没两句,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姜松知道严意的力气大,所以有意的避开独脚娃娃槊,甩动大枪,想给严意抽冷子来一下。 严意两槊挥舞,把身边守护的密不透风,冷不丁一槊砸来,姜松赶紧躲闪。 两人交战到十几个照面,后边罗成怕哥哥有失,飞马前来相助。 “严意,程咬银来也。” 这是罗成的化名,他现在是官面的人,不方便露面,因此画了个和程咬金差不多的妆,就说自己是程咬金的弟弟。 两条大枪双战严意,可是严意照样不落下风,把独脚娃娃槊舞动如飞。 秦琼在后边担心表弟有失,他也上来助战,单雄信又怕秦琼有失,催马加入战群。 最后瓦岗几十员大将全部上来围殴严意。 严意陷入包围,不光没慌张,反而哈哈大笑。 “过瘾,过瘾,还有多少人马,一遍上来就是。” 第97章 兵发石头城 瓦岗派出五虎八彪,十三上将,群战严意,这里边都是有能耐的。 有一绝姜松,三杰裴元庆,七杰罗成,十三杰秦琼,还有剩下等等瓦岗众将,比严意经历的任何一次战场都凶险。 别看严意叫的挺凶,实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毕生所学都用出来了,这对独脚娃娃槊,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周身上下密不透风。 隋军阵营里还有俩位,杨义臣和丁延平看的真实,瓦岗人多势众,万一定辽王有个闪失,自己俩人也不好交代。 “老哥,我们去帮帮定辽王否?” “好。” 他俩一商量,各自催开胯下宝马,吩咐一声。 “冲。” 隋军犹如一片洪流加入战群。 瓦岗军一看隋军冲下来了,也纷纷加入战团,两边开始了一波混战。 严意和瓦岗众将也被这两股洪流冲散。 这时候就不管身前是谁了,只要是敌人,严意举槊就砸,给瓦岗军砸了个七零八落,尸横遍野,独脚娃娃槊一扫一大片。 和严意比起来,瓦岗那边就不行了,他们偷眼一看,战场的形势不容乐观,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攒这么点家底就抖完了。 隋军可以经历无数次失败,他们身后一国作为底蕴,有源源不断的援军。但是自己没有,瓦岗一共就这么点兵马,真吃个败仗,连山寨都没人守了。 正在此时,瓦岗后方传来镙声,这回有了借口,纷纷撤出战场,逃回瓦岗山。 严意率领隋军一路追杀,把他们逼回瓦岗,就在石头城外安营扎寨。 到了晚上,杨方,丁延平给严意接风洗尘,丁延平端起酒杯。 “哈哈,贤侄,真不愧是我大隋的定辽王,靠山王的继承人,你今天大展雄威,逼退瓦岗,立下大功一件。来,老夫敬你一杯。” 严意春风拂面,也端起身前的酒杯。 “晚辈只是略尽些绵薄之力,当不起前辈如此赞誉。” 两个老头和严意推杯换盏,在酒席中,严意把靠山 王写给他俩的信拿出来了。 “二位前辈,这是我父王给你们写的书信,你们看看吧。” “哦?” 杨义臣和丁延平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遍,无非是长时间不见,说一些叙旧的话。 杨义臣看完了信件一阵的羡慕,羡慕杨林有个好义子,看看严意,再看看自己家里那些酒囊饭袋,哪还有可比性。 “看来靠山王静享天伦,一切的事情都交给贤侄了,老夫真羡慕他啊。” 几人客气一番,各自回去休息。 ………… 第二天。 天不亮,严意点五万兵马,在瓦岗山石头城下摆出阵型,让叫阵官讨敌骂阵,身后武王杨方,双枪大将丁延平压住阵脚。 石头城上的军兵撒脚如飞,到魔王殿送信。 魔王殿里人满为患,昨日虽然大破长蛇阵,但是严意来的及时,导致瓦岗损兵折将,这会儿正在商量破敌之策。 程咬金挺着草包大肚子说话。 “我说三哥,这回严意来了,咱们怎么办?你不是有办法么?” 程咬金这一催,徐茂公一时半会也没好主意。 “魔王千岁莫急,本军师已经有了退敌之计,但是此计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要牢守瓦岗,不可让他破城,只要时日一到,敌军自退。” 徐茂公这么说,大家把心都放下了,因为徐茂公号称能掐会算,是半仙之体。 别人的心放下来,程咬金则不然,他压根不信徐茂公那一套。 “拉倒吧,牛鼻子,你少来这套,严意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不出战?那不是显得我瓦岗怕了严意么?来呀,待我老程亲自出马,活捉严意。” 程咬金大老粗一个,虽然当了大德天子,混世魔王,但是他的脾气一点没小,说打就斗。 徐茂公劝了半天,不光没劝住程咬金,连底下裴元庆,罗成,单雄信等武将,都要坚决一战到底。 他们昨天没等跟严意交手呢,就被隋军冲散了,今天非想给严意点眼色看看, 就算一个打不过,群殴也能把严意殴死。 徐茂公左劝右劝,也没劝动众人,最后一咬牙,跟秦琼说。 “好吧,不过二哥,我问你借士信用用,你可愿意?” 徐茂公心里明白,能敌严意者非罗士信莫属,但是罗士信有个缺点,太傻了,容易中人圈套,所以徐茂公尽量能不用就不用,上回用他,还是收服裴元庆的时候用的。 这回徐茂公问秦琼借罗士信,就怕阵前有变,给自己加一道保险。 秦琼一脸为难。 “嘶,三弟啊,不是为兄不借给你,士信现在跟我娘在后山享福,我娘怕他惹祸,专门告诉我,没有她的同意,谁也不能带走士信。” “二哥,你开口,老伯母定然同意,你跟伯母说,贫道一定把士信安全的送回来。” “好吧。” 俩人回去找秦母把事情一说,老太太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经过秦琼的劝说,老太太同意了,嘱咐秦琼一定把士信安全带回来。 秦母搞定了,罗士信就好哄的多,一顿牛肉大饼就把罗士信哄出瓦岗寨。 徐茂公又经过周密的部署,确实万无一失了,吩咐守城官。 “开城门,亮全队。” 这回瓦岗山倾巢而出,头前大德天子程咬金,身后大元帅秦琼,副元帅是画了妆的罗成,军师徐茂公,再往后姜松,裴家父子,五虎八彪,十三上将尽皆在此。 严意眯缝着两眼,一看这些人都威风凛凛,黑的白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骑马的步下的应有尽有,一个个盔明甲亮,旗号鲜明,胖大的威风,瘦小的精神。 再往这些将领身后观看,瓦岗军摆出一座二龙出水阵势,盾牌步兵在前,骑马弓箭手在后,两员大将压住阵脚。 打冷眼一看,这些人,比那些什么高句丽,吐谷浑之类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对面可是瓦岗山的贼寇么?” 严意暗地里打起精神,对付他们就不能像对付高句丽、吐谷浑那种状态了。 第98章 再打小舅子 严意说完,瓦岗阵营里一片骚动。 自从程咬金三斧子定瓦岗,探地穴,号称魔王千岁,大德天子以来,他们都觉得已经把身上贼寇的标签去了,现在是大魔国的开国元勋, 冷不丁严意又提起此事,戳到他们痛处了,以严意现在的地位和名声,若是能认可他们大魔国的地位,那他们相当于少奋斗十年。 程咬金暴脾气,一听这话。 “哥哥,兄弟们,你们给我观敌瞭阵,待老程去战他一战。” 程咬金还没出马,让徐茂公拉住了,就程咬金这两下子,上去就白给。 “魔王千岁且慢,贫道上去与他说两句。” “那好吧,三哥,你能说会道,你上去好好骂他两句,给老程出出气。” 徐茂公催马来到两军阵前。 “定辽王别来无恙乎?” 严意一眼就认出来了,瓦岗山能穿这副道袍的十有八九就是徐茂公。 “妖道,你有何话说么?” 徐茂公上下打量严意,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唉……,可惜,可惜。” 严意看着徐茂公这副模样,觉得好笑。 “妖道,你可惜什么?” “唉……贫道可惜你严意胯下马,掌中槊,所向无敌,却是个不明事理之人。” “哦?妖道,本王怎么不明事理?你说说清楚。” “呵呵,我们为何起义,为何造反?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当今皇上杨广,那是个六短之君,欺娘,戏妹,鸩兄,图嫂,弑父,夺权,连年征战,大兴土木,民不聊生,严意,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能保如此昏庸之主?” 严意呵呵一阵冷笑。 “徐茂公,休逞口舌之利,皇上怎么样?是皇上的事,我吃着大隋的俸禄,理应为大隋卖命,你乃一届文官,本王不屑于与你动手,回去换旁人过来吧。” 徐茂公也没想简简单单就把严意劝反了,只是他听说严意乃忠臣孝子,大仁大义之辈,打算先给严意埋下一颗种子。 徐茂公打马回归本队,问身 边左右的人。 “哪位愿意打头一阵,迎战严意?” 话音未落,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末将不才,愿战严意。” 徐茂公回头观看,正是裴元庆。 裴元庆昨天差点让严意拍死在两军阵前,他知道严意确实比自己厉害。 但是等他回到瓦岗,仔细想了想,觉得严意胜之不武,他大破长蛇阵,已经打了一天的仗了,严意是以逸待劳,这才占了便宜胜了他。 打心眼里,他还想和严意再较量一次,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严意的对手。 ………… 裴元庆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本来他艺成下山,他师父临走的时候告诉他。 “元庆呐,你学业有成,又天生神力,此番下山,必是所向披靡,你要好好在这片天地中闯荡一番。” 裴元庆是听完这番话下的山,他觉得自己也是天下无敌,又有师父打包票。 因此一出世,小马奓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底,自知有己,不知有人。 没想到一出来光碰壁了,先是在英武殿被严意指指点点,又在瓦岗连吃败仗,最后被一个傻子生擒活捉。 昨天不是姜松出马解围,自己就可能让严意拍死了。 今天出战他也想好了,要么就是他踩着严意上位的证明之战,要么就战死沙场,也没脸回去见人了。 因此裴元庆跟徐茂公请示一番,催马就来了两军阵前。 “严意,拿命来。” 举锤便砸,严意一看是小舅子,眉头紧皱,怎么又是他,看来昨天的留手让他误以为自己能行了,今天要给他一些苦头才是。 严意想到这,把槊就握紧了,高高举起,对着裴元庆。 “嘡,嘡,嘡”三下。 严意没下死手,根据裴元庆的这个状态,渐渐收了几分力,就这样裴元庆也没好受。 看到严意举槊,慌忙往上招架,本来想着扛一下就过去了。 哪知连着三下差点没给自己震死,虎口当场崩裂,嗓子一发甜,胸口一发烫。 “哇”一 口鲜血喷出。 下边这匹异兽,一字墨角赖麒麟一屁股坐地上了。 裴元庆一闭眼,在这闭目等死,心里说话,爹,恕孩儿不能给您尽孝了,娘,姐姐,恕元庆无法给你们报仇了,我先走一步了。 严意的大槊没往下落,反而趁着两马交错遮挡的功夫,把裴翠云的书信从怀中取出,扔给裴元庆了。 “裴元庆,看在你姐姐的份上,逃命去吧。” 裴元庆一阵纳闷,等了半天,脑袋也没开花。 睁眼就看见严意扔给自己一封信,还说看在自己姐姐面子上饶了自己,怎么回事啊? 现在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能活着,谁愿意死啊,虽然来的时候不死不归,但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感觉活着好。 裴元庆提起赖麒麟,拨马败归本队。 “军师,大帅,魔王千岁,裴元庆有负重托,我败了。” “下面休息去吧。还有哪位愿战严意?” “我去。” 还真有不怕死的,徐茂公话音未落,冲出一匹战马直奔严意。 严意抬眼一看,马上这人挥舞双股拖天叉,黄焦焦一张四方大脸,身穿虎皮战袍,脚踏虎头战靴,最显眼的脑门上有一块铜钱样的胎记。 “本王槊下不死无名之鬼,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五虎将之一,金钱豹翟让。” 严意一听,这瓦岗都派什么人?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翟让,本王有好生之德,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你回去,换姜松上来。” 翟让不听劝阻,立功心切,晃动拖天叉交战严意。 “少说废话,你拿命来。” 严意看此人不听劝告,也上来狠劲,提起手中独脚娃娃槊。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如此,今天本王就拿你祭旗。” 严意跟裴元庆动手,还让他三分,毕竟是自己小舅子,这要有点什么闪失,回去给翠云那边不好交代。 但是跟翟让伸手,严意可不让着他,跟你不占亲,不带故的,两军阵前,为何要让着你? 第99章 隋唐第一猛 严意跟翟让动手,上来就下死手,正手槊一拨档双股拖天叉,反手槊往前一怼,怼到翟让前心,翟让从马上飞出四五丈远。 “啊!” 惨叫一声,七窍流血,死尸栽倒。 瓦岗军中一片大乱,大魔国建立以来最大损失,五虎将死了一个,有瓦岗的军兵赶紧来阵前抢回尸体。 翟让死了,后边的瓦岗众将义愤填膺。 他们大多数都是贾柳楼的人,是属于山东义军,后来因为瓦岗山易守难攻,才来到瓦岗。 名义上是合并,实际上是把原本以翟让为首的瓦岗给吞并了,为此他们觉得对不起翟让,面对翟让总有些愧疚。 这回翟让死了,他们都纷纷请战,想给翟让报仇。 徐茂公往身后看了看,这些人上去,都白给,严意大槊一扫,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现在就该出杀手锏了。 徐茂公为了这场仗没少准备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他回头跟程咬金说。 “魔王千岁,该让那人出来了。” 程咬金一咧大嘴。 “嘿嘿嘿嘿,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齐国远听旨。” “在啊,老齐在此。” 瓦岗阵营里门旗,军旗往两边一闪,出来一员大将,骑着一匹黑马,人高马大,阔口咧腮,一对大豹子眼,面如黑锅底,头顶乌金盔,体挂锁子连环甲。 这还不算,他手里擒着一对金锤,能有车轱辘大小,这对锤要是实心的,得有一千多斤,就是李元霸的擂鼓翁金锤,碰上这对锤,也得管它叫爷爷。 严意一阵的暗笑,在长安的时候见过齐国远,贾柳楼也见过,那时候齐国远就是个大草包,屁能耐没有,惹祸倒是第一名。 没想到长时间不见,染面涂须,跑到这唬人来了。 还真别说,齐国远这家伙虽然没本事,但是他这长相挺凶恶,再配上这对大锤,一般人想不出他是假锤来。 就像癞蛤蟆蹦到脚面上,不咬人,但它吓唬人。 齐国远一马当先,冲到严意近前。 “姓严的,你可认识使 锤的祖宗齐国远么?识相的乖乖下马受缚,要不然,本大将军连人带马给你砸到地里头去。哇呀呀呀。” 齐国远是呲牙咧嘴,唧哇乱叫。 “你不是在长安差点被宇文成都拍死的那个齐国远么?” 齐国远被一皆老底,脸上有些挂不住。 “放屁,某家那是不想跟宇文成都一般见识,你懂个什么?招锤。” 虽然被严意揭穿了,但是他不慌,心里有底,抡锤便砸。 严意知道他是假锤,当然不会怕他,举槊招架。 “噗呲”一声,槊脑袋捅进锤脑袋里了,齐国远心中暗喜,成了,这回又立大功。 严意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往回抽槊的同时一转身子,甩动身后的衮龙袍一扇。 这下齐国远倒了八辈子血霉,他的这对大锤是纸糊的,跟糊灯笼一样,糊一层,晾干了,再糊一层,这么一糊就得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因此他怕锤破了,没有制敌的手段,就往大锤里塞了点生石灰,他打算等严意抽槊的时候,一抖锤,把这些石灰撒严意眼睛上,以此立功。 哪知严意一扇衮龙袍,把生石灰全撒齐国远脸上了,眼睛,鼻子,嘴里全是生石灰,一时间疼痛难忍,拔马败回本队。 严意等身后没动静了,估摸着生石灰差不多撒完了,转回身来,一看齐国远已经跑了,也没再追赶。 齐国远一败,徐茂公真没辙了,干脆请出最后压箱底的绝招罗士信。 “士信呐,看到前边坐在马上那人了么?” 罗士信是个傻子,一说话翁声翁气。 “看着了,我把他脑袋拧下来,你给我几个牛肉大饼?” “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好嘞,牛鼻子,你说话算数。” 罗士信不会骑马,迈开大步飞奔到严意近前,虽然他不骑马,但是他的速度不比马慢。 而且臂大腰粗,往严意眼前一站,不像个人,倒像一座黑塔一般,他站在马下,和严意骑在马上也差不多高了,手里提着一条大棍。 离远 了看,是一条大棍,离近一看,原来是一条大枪,这条大枪就是罗士信抢来护儿的。 一开始他用的还算顺手,后来他感觉这条大枪太轻了,就叫瓦岗寨的兵器铺继续加粗。 加一遍,他觉得轻,再加一遍,他还觉得轻,最后枪杆子都快比树粗了,他这才觉得合适。 严意不用问,单看他的块头,身高,和手里的兵器,就知道他是罗士信。 严意全神贯注,知道罗士信在隋唐里不次于李元霸,绰号金狮孟奔。 在后边四明山一猛一杰会一绝,这是能和李元霸硬碰硬不落下风的人。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用看待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罗士信看到严意,嘿嘿直乐,他犯傻。 “嘿嘿,小白脸子,你快快从那个大马上跳下来,我好拧下你的脑袋来,拿你的脑袋换牛肉大饼吃。” 严意一瞪眼。 “我要是不下马呢?” 罗士信两只牛眼一翻。翁声翁气。 “什么?你不让我拧脑袋,就是不让我吃牛肉大饼,看我砸死你。” 罗士信举起手中大枪往下就砸,因为他这个身高在这摆着,在步下作战也不显的矮,跟别人在马上也差不了多少。 严意有心试试罗士信到底有多大的力气,举起双槊招架,两件兵器在空中相碰。 “嘡” 这一声巨响,把两边观战的军兵吓得站立不稳,有的战马都受惊。 “踏踏踏踏” 来回踱步,主人赶紧安慰下受惊的战马。 等众人安稳下来,再看场中央两人。 罗士信大枪差点没撒手。 “噔噔噔” 一直往后倒退了好几丈远,好不容易,他才站住。 严意的战马也往后倒退了好几丈,严意紧带缰绳,这才让它站住。 这一碰不要紧,两方皆惊,杨方和丁延平惊讶这世上还有如此巨力之人,瓦岗众将震惊这世界上还有能和罗士信拼力之人。 和严意比起来,他们更了解罗士信的力气,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除了秦琼和秦母,别人连跟他拥抱都不敢。 第100章 力会一猛一绝 罗士信要一使劲,能给人拦腰抱断,这种力气,严意还能跟他平分秋色,什么概念? 瓦岗众将呲牙咧嘴,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大蓝靛脸也变色了。 “我的老天,这俩还是人么?” 裴元庆心中暗道,罢了,不服高人有罪,严意的能耐,力气均在我之上,无论如何,我也是打不过他。 裴元庆突然想起严意趁乱给了他一封信,他打算等回去看看,看严意到底写的什么? 不提两边的人,单说罗士信和严意,两人碰了一下,都虎口发酸,膀臂发麻。 罗士信不服,他从来没有见过能跟他比拼力气之人。 “小白脸子,有把子力气,再来。” 罗士信把打仗当成玩闹,举起大枪又砸下来,严意举槊往外崩。 “嘡……” 这一下两人拼劲全力,瓦岗山都响起回音,不光如此,众人就感觉脚下的土地都震了震。 再看罗士信,大枪崩起,脚下刹不住车了,一直往后倒退几十步远,仰面摔倒,跟一堵墙塌了一样。 严意也好不到哪去,接下这条大枪,在马上栽了两栽,晃了两晃,眼前金星乱冒,胸膛发热,两臂酸麻,踏雪无痕接连往后倒退,马脊梁差点让砸折。 罗士信站起来,他不信邪,想跟严意再比高低,抡起大枪直扑严意。 “小白脸,你力气真大,再来,再来。” 严意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自出世以来,这是他碰上的头一个对手,可是严意心中高兴,天天捻一些蚂蚁都什么意思?要打就得这样打。 挥舞大槊力战罗士信。这回两人都没再碰兵器。 罗士信觉得严意在马上,他在步下有些吃亏,严意也不想拼力气,再拼就要吐血,容易损伤元气,罗士信是傻子,他又不是。 俩人开始比拼招式,罗士信傻,学不会招式,他口中的招式就是瞎抡,仗着自己这条大枪是加长加粗版的,一寸长,一寸强,所以一般的人都不是他 的对手。 罗士信虽然是瞎抡,但是他平常吃饭睡觉,干什么这条枪都寸步不离,没事干的时候就摆弄这条枪,因此天长日久,就算再傻也练就了一套专属自己的枪法。 和罗士信相比,严意学过精妙的槊法,刚开始两人还势均力敌,慢慢的严意就开始压着罗士信打了。 严意的大槊虎虎生风,声东击西,不离罗士信左右,把后边瓦岗众人看的心惊胆战。 秦琼实在看不下去了。 “军师,让我上去助士信一臂之力如何?” 徐茂公也暗自焦急,他以为无论严意有多大的本领,也不会是罗士信的对手,没想到失算了,一看秦琼要上阵。 “二哥,不是贫道小看你啊,你觉得阵前那两人的战斗由你插手的份么?” 秦琼一想也是,两头大象打架,一只蚂蚁进去有什么用? 徐茂公左看右看,就看到姜松了。徐茂公知道姜松比罗成厉害,可是到底厉害多少他不知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将军,可否上去助士信一臂之力?我们瓦岗感激不尽。” 姜松还指望罗成让他认祖归宗呢,现在罗成的兄弟有事求自己,他也不好拒绝。 “好吧,军师,姜某上去试试。” 姜松提起五钩神飞亮银枪,催开战马想来双战严意。 “定辽王,莫要逞凶,姜永年来也。” 这姜松不愧是第一绝,这条大枪上下翻飞,使用的出神入化,随便一抖,就是十几个枪尖同时扎来,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随着一绝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又渐渐倒向瓦岗这边,严意同时对付一猛一绝,越战越勇。 严意打着打着,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用出来了,这对大槊越舞越快,披风八打,跟一猛一绝打了一百回合,未分输赢。 严意和罗士信不能以常人视之,这俩越战越勇,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又打了一百回合,严意和罗士信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战 斗。 可是姜松顶不住了,他不能和这俩人比,跟姜松比起来,严意和罗士信简直是两个非人类,这会儿枪法已经渐渐慢下来了,一边打,一边小口喘气。 “啊……唉……。” 严意偷眼一看,觉得机会来了,这会就得使用压箱底的绝招,先干掉一个,回头再慢慢收拾罗士信。 严意使了一个反背藏花,再和姜松二马交错之际,左手的大槊藏于背后,等姜松跑过去了,正放松警惕之际,严意的大槊直奔后背砸来。 “着槊吧你。” 姜松身为一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身后恶风不善,再想躲,有点来不及了,把大枪往身后一背,一甩马蹬,人往前滚。 严意的槊砸到姜松的枪杆上,把姜松从马头上砸出去了,姜松滚落马下,一时间昏迷不醒。 这一槊没砸结实,加上姜松借着严意这个推力往前滚,所以没砸死,但是也不好受。 严意刚要补上一槊,瓦岗军营里,神射手谢映登挽弓搭箭,一支冷箭直扑严意而来。 严意拨开雕翎箭,那边罗士信把姜松往胳肢窝里一夹,飞奔回瓦岗阵营。 他是傻,但是他也知道再往下打,自己俩人就吹灯拔蜡,蹬腿玩完,以后再也吃不到牛肉大饼了,因此他跑了。 回到瓦岗军,罗士信把姜松往地上一扔,拽住徐茂公的马。 “牛鼻子,那个小白脸太厉害了,我没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我饿了,你给我牛肉大饼吃,” 徐茂公这会儿心烦意乱,罗士信和姜松吃了败仗,他有些生气,嘴就没把门的了。 “去,吃了败仗还吃什么牛肉大饼,回去吃馒头得了。” “什么?” 一听这话,罗士信可不干了,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心里就觉得,自己出了力,就得有好处拿。 一听徐茂公不给他吃牛肉大饼,罗士信把徐茂公的马脑袋给扳住了。 “牛鼻子,你不给我吃牛肉大饼,我拧你的脑袋。” 第101章 军心不稳 罗士信打了半天的仗,虽然没能拧下严意的脑袋,但是他觉得自己出了力气,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听徐茂公不给他牛肉大饼,罗士信板着徐茂公的马脑袋往下一摁。 这匹马惨叫一声,就让罗士信放倒了,马上的徐茂公甩飞好几丈远,道袍撕破,道帽也丢了。 罗士信浑浊闷愣,他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快跑两步,骑到徐茂公身上翁声翁气。 “揪脑袋喽。” 徐茂公深知,罗士信说的出来就干的出来,也不止揪了一回了,他拿揪脑袋当玩闹,揪下来还得当球踢两天才罢休。 “士信,士信,快住手,贫道给你牛肉大饼就是。” 徐茂公暗骂自己糊涂,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 罗士信还不依不饶。 “牛鼻子,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拧你脑袋。” 秦琼这时候从旁边过来。 “兄弟,听哥哥的,你先回去。” 罗士信听了秦琼的话走了。 ………… 瓦岗这边一场闹剧,严意没心思管他,一提手中独脚娃娃槊。 “瓦岗的贼寇,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可敢出来与本王一战。” 严意在这叫阵,瓦岗军没有一个敢出来应战的,都叫严意给唬住了,连罗成也不敢上来打了。 他们知道,姜松的枪法比罗成强,罗士信的力气天下无双,比裴元庆都大的多,他俩连手都被严意打败了,自己上去那还不和盘菜一样,任人拿捏。 瓦岗军阵中无人应答,严意一阵冷笑。 “呵呵,当初秦母过寿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攒鸡毛,凑胆子,才赶出这么点事业,现在被我大隋天兵一讨伐,你们是原形毕露,连个敢应战的都没有,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本王费事。” 严意这番话说完,瓦岗军里有人忍不住了,赤发灵官单雄信催马来战。 “严意,休得猖狂,可认识某家?” 严意仔细一看是单通,面露笑容。 “原来是单二哥,二哥一 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理了。” “哼,严意,休要假惺惺行礼,你方才说,我瓦岗是乌合之众,今日单某就来会会你。” 单雄信说完举起金顶枣阳槊,搂头刚要砸,严意一挥手。 “慢着,慢着,二哥,何必如此呢?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脾气。” “严意,你想怎样?” “本王想问问二哥,单大哥怎么样了?我们兄弟多年不见,甚是有些想念啊。” 单雄忠确实对严意不错,因此俩人的关系挺好,借这次机会,正好打探打探单雄忠的消息。 “我大哥一切都好,这就不劳你挂念了。” “那本王就放心了,单二哥,你放心,看在单大哥的面子上,本王不会下死手,因此你不用提前写遗书。” 这几句话给单雄信气的,脑筋蹦起,怒发冲冠。 “严意,你欺人太甚,连战数场,单某就不信你有无限的精力,看槊。” 单雄信这两下子哪是严意的对手?三个回合都没顶住,金顶枣阳槊被崩飞,严意把独脚娃娃槊挂于得胜钩上,想生擒单雄信。 秦琼拍马赶到。 “五弟莫慌,二哥来也。” 举起虎头造金枪分心便刺,严意舍弃单雄信,一把抓住枪杆,往怀里一拽,秦琼拿不稳虎头造金枪,被严意抢过。 “我当是谁?原来是秦二哥,我看二哥不善于使枪,不如本王给你改造改造,你使圈得了。” 严意说到这里,一手板枪头,一手板枪篆。 虎头造金枪“嘎吱嘎吱”作响,被严意掰成了呼啦圈。 ………… 严意在阵前逞威,身后杨方丁延平一看,喜上眉梢。 “擂鼓,为定辽王助威。” 隋军鼓声阵阵,扯脖子呐喊。 “定辽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杨方感叹。 “老哥哥,说实话,老夫真羡慕靠山王杨林啊,你看看他的儿子,再看看老夫那些废物,真不值得一比。” 丁延平也说,但是他还自我安慰,觉得自己比杨方还是强点的 。 “老兄弟所言甚是,不过老夫也有一个义子,就是那北平罗成啊,虽不如严意,也有万夫不挡之勇。” 杨方没词了,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找个有本事的收为义子。 ………… 跟隋军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瓦岗的军队,这边接连吃败仗,大帅的枪都被拧成呼啦圈了,一时间军心涣散,人心浮动。 徐茂公这会儿重新换好了马,找回来道帽,往身边左右一看,所有人脸上流露出畏惧之色,就连程咬金也呲牙咧嘴,愁眉不展。 照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严意来破城,瓦岗自己就散了,几十员大将让人家一人唬住,连战不敢战,那还干什么劲。 这种行军打仗之事,徐茂公一届文官也没什么办法,就问罗成。 “老兄弟,这可如何是好?” 罗成也愁,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凭自己的本事,怎么打也是白给,但是这一关必须得过,只能硬着头皮。 “三哥,我去试试。” “老兄弟,你可千万小心,事不可为,你可要安全回来。” “好吧。” 罗成捏紧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心里紧给自己打气,催开白龙马。 “严意,程咬银来也。” 说着话,越过秦琼单雄信,亮银枪分心便刺,严意一闪身躲过。 抬眼一瞧,眼前这人,除了身形,兵器,剩下的和程咬金一模一样,严意知道这是罗成,干脆连槊也没拿。 拿起手中这个掰成呼啦圈的虎头造金枪,一手抓枪纂,一手往前捋,把枪又捋直了,提枪奔罗成而来。 “让本王看看你的枪法如何?” 严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十八般兵器,无所不能,对枪也有过独特的研究。 只是独角娃娃槊能更好把严意的力气发挥到淋漓尽致,实际上严意的枪法不次于他的槊法。 严意拿着虎头造金枪来战罗成,罗成一看,心中暗喜,机会来了,比枪法,我罗家枪称第一,谁敢称第二?这严意疯了不成? 第102章 斗罗家枪 罗成看到严意用枪和自己对决,觉得正是把严意挑于马下的好时候。 枪乃百兵刃之中的贼,力大无穷者一般都不用枪这种兵器, 因为枪讲究快准狠,一扎一个点,若是太重了,一抡起来呼呼刮风,阻力大,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 像罗士信虽然拿的是枪,但他一直是当做棍使,而且没有章法,全靠胡抡。 加上他的身高体重,块头,所以小树一般粗壮的枪杆,在他手里就跟正常人拿的枪差不多,若是他的枪到了正常人手里,两只手都扣不住,更别说单手提枪打仗了。 ………… 言归正传,罗成知道,一旦严意用了枪,他的力气就发挥不了太大的优势,比拼枪法,自己定能赢他。 等他人一交上手,严意扑棱扑棱一抖大枪,枪头乱颤,枪身乱摆,一瞬间出现十几个枪头,罗成倒吸一口凉气。 “嘶,莫非他枪法也绝伦不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罗成从小练到大的枪,他能不知道怎样分辨枪法的好坏么? 严意这一抖动枪尖,罗成知道,这严意也是内行人,没有数年的专研,枪法到不了这种境界。 罗成还不信邪,觉得严意再厉害,枪法也赶不上自己,于是和严意交战到一处。 等交上手,罗成就吃力了。 再看严意这条大枪,上下翻飞,左右轮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好像一条毒蛇一般,在罗成眼前乱晃,看的罗成眼花缭乱,使出最精妙的罗家枪法,才勉强防守住。 ………… 这会儿枪绝姜松醒过来了,睁开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浑身酸痛,眼冒金星。 “战场情况如何了?” “罗少保上场了,俩人在拼枪。” “什么?” 姜松一惊,罗成是他认祖归宗唯一的办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和母亲交代,姜松一着急回到阵前,手打凉棚往战场观瞧。 看到两人对花枪,姜松稍微放心一点,虽然罗成比不过 自己,但是论枪法,能赢他的也不多。 可是等他看了一会儿,暗道不好,严意左一枪,右一枪,枪枪不离罗成的哽嗓咽喉。 罗成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只能勉强抵挡,再有片刻,防的稍微慢点,一枪就给罗成哽嗓扎穿了。 姜松顾不了许多,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提枪上马赶奔军阵,再战严意。 严意打着打着,看到姜松又来了。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也罢,今日本王就送你上路。” 说完话严意枪法加紧,把一条大枪使活了,上崩,下砸,里撩,外划。划,拿,崩,把,压。窝,挑,盖,打,扎。 姜松本来有伤,罗成又不是严意的对手,四十多个回合,严意瞅个时机,阴阳一合把,奔姜松前心扎来。 姜松狠狠往旁边一闪,但是闪的慢了一点,没扎到心口,但是一枪扎到肩膀头上,把肩膀刺穿。 姜松惨叫一声。 “啊。” 严意往回一拉,这条虎头造金枪,枪尖子是一个老虎脑袋开口吐出来的,老虎的两只耳朵,就是两把倒钩,严意往回一拉,两只耳朵钩住肩膀的肉,“刺啦”一声,皮开肉绽。 给姜松疼的,哇哇乱叫,严意心中发狠,刚要结果姜松的性命,罗成飞来一枪,被严意挡下,姜松趁这功夫拨马往回跑。 这时隋营突然传来鸣金之声,一声接一声,像是催促严意快回,严意不打算放过姜松,刚要往前追。 后边杨方扯着脖子喊。 “贤侄,快快回来,我这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刻不容缓。” 这时候严意知道不能任性了,没有天大的事,杨方不能这般着急,严意把手中虎头造金枪举起,催马往前跑了一段距离。 “二哥,还你的虎头造金枪。” 话音刚落,严意把虎头造金枪,像标枪一样扔出去了,直奔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 把程咬金吓的,赶紧往旁边一躲,这把枪越过程咬金,往后射去。 瓦岗为了凸显出程咬金的正规,给他整了不少有规格的东西。 不光程咬金身上穿的龙袍,顶的龙冠,还给他打造了一把九曲歪把皇罗伞,程咬金去哪,这伞就打到哪,以此显示出程咬金的身份。 严意投的这一枪,把程咬金的这顶皇罗伞给扎穿,当时就散架了。 程咬金捋捋大肚子,一阵后怕。 “哎呀,妈呀,好悬,差点给老程肚子捅漏了。” 徐茂公在旁边长出一口气。 “无量天尊,瓦岗之危,总算是解了。” 老程纳闷。 “我说三哥,你怎么知道瓦岗之危解了?万一隋军卷土重来怎么办?” 这时候徐茂公又恢复仙风道骨。 “哈哈哈哈,魔王千岁,贫道说已解就是已解,不信,你往后看便是。” 徐茂公说完,飘飘然离去。 留下原地纳闷的瓦岗众将。 ………… 这边严意回到隋营,面见杨方和丁延平,就见他俩惊慌失措,满脸的焦急,严意不知道怎么回事。 “二位前辈,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 “哎呀,贤侄,大事不好啊,有十万火急的公文传来,你我稍有不慎,大隋将有倾覆之危啊。”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严意也紧张起来了,心里祈祷,最好别是登州出事了,自己的家眷,亲人都在那,别的他什么都不怕。 杨方往左右看了看,喝退了周围的士兵,身边就剩下严意和丁延平两个人。 “贤侄啊,刚刚我们收到长安传来的加急公文,杨玄感造反了,现在他们直取京城,已经逼近潼关了,若是潼关告破,下一站就是京城,到时候大隋可就危险了。” “哦!” 严意明白了,怪不得杨方这么着急,原来如此。 杨玄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杨素的儿子,杨广的亲戚,手里有兵权。 和瓦岗这些人不一样,杨玄感手握重兵,而且他还姓杨,号召力够强,他一造反,对大隋的恶劣影响太严重了。 第103章 茂公毒计 杨玄感的造反,相当于把大隋逼入绝地,他手中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而且他在大隋朝实力雄厚,比瓦岗之流强的太多了。 瓦岗他们顶多就是关起门来干皇帝,自己跟自己玩,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还行,但是只要出了瓦岗,就没人认可了。 杨玄感则不同,他要造反,对大隋能产生巨大的威胁,他造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朝中的文武估计都有不少向着杨玄感,潼关一破,背不住有人就开门投降。 杨广得到消息,也有些慌了神,立刻下旨,抽调全国各地可战之兵,不惜一切代价,把杨玄感拦截在潼关以外。 第一路就是调征讨瓦岗的杨义臣,杨义臣手里的大军是从京城抽调出去的,现在皇上有难,只能暂停对瓦岗的征讨,回师守卫京城。 杨方在两军阵前得到消息,赶紧召回严意,三人商量班师一事。 严意思考片刻。 “二位前辈,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尽快上路,以免事情有变。” “好,贤侄,我们立刻下令,拔营启程。” 杨方一声令下,隋军急匆匆奔潼关而去。 在路上严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考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定然是徐茂公的谋划,别人做不到这件事情。 ……………… 瓦岗 魔王殿 这次出征,瓦岗士气大跌,五虎八彪十三上将,甚至罗成,姜松,连罗士信都出手了,也没奈何严意。 严意在阵前耀武扬威,把九曲歪把皇罗伞砸断,让混世魔王抱头鼠窜,翟让也战死,然后眼睁睁看着人家扬长而去,拦都不敢拦。 这会儿人们都唉声叹气,一个个愁眉苦脸,只有徐茂公还稳如泰山一般,笑眯眯打量众人。 “众位,怎么啦?我们打了胜仗,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啊?” 程咬金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徐茂公跟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来人,快快请郎中,我三哥肯定是疯了。” 徐 茂公拦下程咬金。 “魔王千岁,贫道一没疯,二没傻。” “那你怎么说胡话呢?我说三哥,咱有病不丢人,有病咱就得治,你说实话,是不是让罗士信摔倒脑袋了?把脑袋摔坏了吧。” 徐茂公是瓦岗唯一的智囊,他要出了事,瓦岗以后的发展也会受到限制。 秦琼也过来安慰徐茂公。 “是啊,三弟,士信头脑有些浑浊,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回去我说说他。” 魔王殿上众人呼啦一声全围过来了。 “三哥,你怎么了?” “三哥,你没事吧?” 徐茂公依然胜券在握的模样。 “诸位稍安勿躁,到底如何?片刻便知?” 就在这么个功夫,门外有石头城的军兵报信。 “报,报魔王千岁,报大帅,军师,隋军退兵了。” “嗯?” 众人一惊,看向徐茂公,程咬金一把拉住徐茂公的手。 “哎呀,三哥,我就说你能掐会算,料事如神,没想到真是如此,三哥,快给兄弟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隋朝怎么就退兵了呢?” 世间传闻,徐茂公能掐会算,有半仙之体,一开始众人不信,现在却不由得他们不信了。 “呵呵呵呵呵” 徐茂公一声长笑,看眼前的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手捻胡须,心里得到满足,他就喜欢别人这么看自己,喜欢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 “既然魔王千岁问起,贫道就给大家讲讲。” “从得知定辽王严意要来征讨瓦岗的消息,贫道就注上意了。” “定辽王不好惹啊,此人一出世,日抢三关,槊震吐谷浑,袭击突厥,斩首始毕可汗,这还不说,他跨海东征,抢关夺寨,四十万番兵连营里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地。” “若是他光有蛮力,武艺超群,也就罢了。可是贫道观其行事,他胸藏锦绣,无论是阵法,兵法,皆有其独到之处,这等人物,诸位想想,从古至今能有几人?我瓦岗再厉 害,又焉能抗衡此人?” 徐茂公说到这想起严意生平所做之事,也汗毛倒竖,打个冷颤,不到万不得已,徐茂公不想面对严意。 作为严意的对手,从哪方面他也碾压你,不得不让人绝望。 瓦岗众将一听确实如此,仔细一想也是一阵的后怕,今天能从两军阵前活着回来,就等于是捡了一条命。 老程一拍自己大肚子。 “确实呀,三哥,你说的有理,别说和严意交手了,今天他那一枪扎来,好悬没给老程吓死。三哥,你快说说,你怎么让严意退的兵?” “魔王千岁莫急,方才贫道说了,若跟严意开兵见仗,我瓦岗恐怕岌岌可危,所以贫道想了一个主意,让昏君调走严意,避免摩擦,待我瓦岗积蓄实力,有了正面抗衡大隋的底气之后,再做定夺。” 这老道说话一套一套的,众人都急了。 “军师,到底怎么回事?别打官腔了,直说吧。” “哈哈,贫道给杨玄感去了一封书信,信里表明,瓦岗不满杨广统治,打算另立明主,这个明主就是他杨玄感。” 众人一听急了。 “军师,你怎么擅自做主?那杨玄感当皇上,还不如杨广呢。” 徐茂公依旧不慌不忙。 “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贫道在信里说了,京城里的大军和登州定辽王,已经开拔瓦岗,现在京城空虚,只要他能趁此机会,掌控京城,瓦岗愿意俯首称臣,接受诏安。” 徐茂公说到这,大伙都明白了。 “哦!原来如此,可是三哥,你能保证杨玄感就肯定相信你么?” “不由得他不信,贫道知道他野心勃勃,暗中早已悄悄招兵买马,况且他父亲杨素,间接死于定辽王之手,他怎能不报仇?”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杨广刚平辽东,又大兴土木,百信皆有怨言,加上京城空虚,若是定辽王真让我们拖住,或许他真的能改朝换代。就算他不想反,他手下的人也会逼他反。” 第104章 裴元庆看信 “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等运河修好,瓦岗被平,定辽王还朝,你们觉得杨玄感还有胆子造反么?” “他就算有那个胆子,敢面对指挥千军万马的定辽王,不是贫道看不起他们,他手下的人敢么?” “他要是不敢反,暗地里偷偷招兵买马这件事,传到杨广耳朵里,他照样死路一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生路,他必反无疑。” 徐茂公叭叭叭叭一顿说,把杨玄感现在的处境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众人这时候恍然大悟,纷纷挑起大拇指。 “真不愧是我瓦岗的军师,果然料事如神,可是军师,我们不帮杨玄感拖住严意,他回头要报复我们怎么办?” “哈哈哈,严意出马,杨玄感已经是死尸一具,凭他的本事,别说严意,就是杨义臣也足够取他性命了。” “那严意打败了杨玄感,反回头再讨伐我们如何?” 徐茂公一笑。 “到那时,我们就不是孤军奋战了,大隋江山倾覆,只要不是最出风头的,杨广就不会注意到我们。” 众人继续问。 “军师,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传出消息,定辽王严意兵败瓦岗山,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我大魔国正好可以借他的名号立威,招兵买马,集草屯粮,趁这段时间发展壮大。” “好,就这么办。” 徐茂公不愧是后来大唐的军师,果然有两把刷子,坐在瓦岗就能搅动天下风云,说他一句能掐会算一点不过分。 众人得到徐茂公的命令各自下去准备。 裴元庆回家偷偷把怀里的书信拿出来了,他想看看严意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等裴元庆把信展开一瞧。 “嗯?姐姐的笔迹。难道严意那厮把我姐姐当人质,要挟我们父子不成。” 裴元庆先是一惊,他以为娘跟姐姐早就被大隋杀了,没想到姐姐还活着,可他又怕严意拿着姐姐当人质要挟他们父子,因此坐立不安,仔细往下看。 等裴元庆看完 了,喜出望外,拿着信就找裴仁基和俩哥哥去了。 “爹,大哥,二哥,你们看看,咱娘没死,那定辽王还是我姐夫,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咱们误会皇上了,不如咱们反了瓦岗,去找姐夫,他肯定能保着我们不死。” 裴元庆原来以为,娘和姐姐都被大隋斩了,走投无路,这才反了大隋。 实际上他不想反,那杨广对他们一家挺好的,又给升官,又给兵权,自己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能吃里扒外。 也是自己不争气,觉得手底下,有两下子,不含糊,自告奋勇。 结果来了前线连吃败仗,还叫人家生擒活捉,本来想着为国捐躯就算了,没想到老爹让人家抓来,让人家一忽悠,说家里人都死了,他降了。 爹都降了,身为儿子再怎么装,反叛的名头也背上了,所以裴元庆也被迫降了。 这回裴元庆开心了,一拿到信赶紧找裴仁基,打算反了瓦岗。 裴仁基看完也是一阵的高兴,老婆没事,女儿还有了归宿,现在整个大隋还有比严意更好的良配么? 但是提到再反瓦岗,裴仁基捂住裴元庆的嘴。 “儿啊,这件事可莫要再提,我裴家刚反了皇上,再反瓦岗,这和那吕布有什么区别?将来必是骂名千载,为父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此事休要再提。” 裴仁基把书信烧掉,把裴元庆撵出房门。 裴元庆不服气,他从小就力大无穷,他爹,他哥都管不住他,唯一能管住他的,就是裴翠云,他跟裴翠云关系最好,从小就听姐姐的话。 学艺下山没多久,就出来打仗,还没和姐姐好好聚一聚,后来听说姐姐死了,裴元庆痛哭流涕,发誓要查出杀害姐姐的凶手,没想到峰回路转,姐姐没死。 陪元庆一看爹把姐姐的书信烧了,火撞顶梁,加上他年轻气盛,裴仁基从小没对他形成威慑力,这会嘴没把门的,什么也往外说。 “爹,你连皇上都能反,为何不能反瓦岗? 现在想起当忠臣孝子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你要是坚定一点,我们会落到如此地步么?” 裴元庆连珠炮一般,把裴仁基骂个狗血淋头。 裴仁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抬起巴掌。 “啪” 给了裴元庆一个大嘴巴,然后告诉裴元龙,裴元虎。 “你们带他下去,我不想再见他。” 裴元龙,裴元虎一边拉,一边劝。 “三弟,听话,下去吧,爹也是为了咱们好,真反了瓦岗,就算皇上再昏庸,也不敢用咱们。” 裴元庆觉得刚才的话也有些过分了,低着脑袋,不情不愿下去了。 ………… 潼关 杨玄感端坐马鞍桥,指挥二十万大军攻城,已经连攻数日,但是不见进展,急的他抓耳挠腮。 害怕定辽王严意突然从哪冒出来,给他一槊拍死。 杨玄感一直野心勃勃,早就想染指皇位。 对隋文帝杨坚,他就心怀不满,心里觉得杨坚不配当皇上,大隋的江山是他爹杨素一手打下来的,大家都姓杨,凭什么就杨坚当皇上。 等杨广继位以后,他更不满意了,打心眼里看不起杨广,觉得杨广不配继位。 正好杨广传出了六短之君的名号,他不光不阻止,一边偷偷散布消息,顺便煽动百姓,继续抹黑杨广,一边暗自招兵买马,打算举行兵谏。 尤其前些日子杨素死了,让他更加记恨杨广,暗自猜测是杨广觉得杨素威胁太大,故意除掉杨素,这才安排严意演了一出戏。 要不然,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娶妻纳妾的杨素,罢个官就气死了?放谁身上谁能信? 杨玄感隐隐有了危机感了,感觉杨广好像察觉到什么,在迫使他动兵。 但是他不敢,有严意在,无论他起多少兵马,也无济于事。 因此他一直隐忍,到杨广征东,被困汉马关,他想动兵,又忍下来了。 作为大隋后勤,杨林虽在登州,但临时有调集全国兵马的权利,加上杨广,严意有雄兵在外,他不敢造次。 第105章 李密 杨玄感一直忍到这回,杨广大兴土木,督造运河,百姓怨声载道。 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利用这次民怨,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以清理宇文化及为名,兵进京城,改朝换代。 为此,他联系了好几位原来和杨素有交情的官员,只要他过了潼关,到了京城,自会有人接应于他。 到了这一步,杨玄感还是有些犹豫,他唯一惧怕的就是定辽王严意。 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这一起兵,跟杨广就不死不休了。 万一定辽王来征讨,可如何是好? 正在发愁之时,徐茂公的信送到杨玄感的身边。 杨玄感看完了大喜,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不光严意,连杨义臣,丁延平也被瓦岗拖住,如此一来,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为避免夜长梦多,杨玄感连夜起兵,直扑潼关。 杨玄感算盘打的啪啪作响,瓦岗能不能拖住严意无所谓,对瓦岗的诏安他也不在乎,只要潼关一破,兵进皇宫,把杨广一脉斩尽诛绝。 到时候,大隋就剩下他一个姓杨的,他就是大隋唯一的继位人,文武百官就是不愿意,也得认。 再把严意拉拢住,给严意送金银,送美女,给他升官,杨广能给他两个王,我就能给他九个王,让他做九千岁,自我之下第一人。 ………… 杨玄感心里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蓝图了,只要拉拢住严意,那天下之大,还有什么怕的么?谁不听话,就杀谁,谁敢反抗,就让严意征讨谁,严意在手,是天下我有。 至于给老爹报仇?杨素是谁? 史书上只会写兄终弟及,杨玄感乃隋文帝杨坚之子,因念及君臣兄弟之恩,过继于杨素门下,恰巧躲过杨广追杀清算,后杨广昏庸无道,民怨滔滔,突于宫中暴毙,膝下无子,杨玄感认祖归宗继承大位,实乃天意也。 杨玄感连史书怎么写都编好了,准备的够充分的了。 ………… 可他万万没想到,潼关这么难破, 一连打了五天都没打下来,有人已经撒脚如飞给他报信了。 “大帅,定辽王严意,武王杨方,双枪大将丁延平,已经领兵杀到潼关了,还请大帅早日定夺。” “啊?” 杨玄感只觉得眼前金灯乱冒,头晕脑胀,怕什么来什么。 “严意来了?” “是啊,大帅,他们已经在潼关外,安营扎寨。” 杨玄感气的把帅案推翻了。 “气死我也,瓦岗,徐茂公,你们竟敢戏弄本帅,本帅与你们势不两立。” 生气归生气,事到如今,杨玄感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去把军师李密叫来。”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秦桧都有三朋友,何况是杨玄感? 他手下有一个军师,名叫李密,给他出谋划策,助他造反。 杨玄感能一挥手就在杨广眼皮子底下起二十万大军,跟李密有分不开的关系,招兵买马,集草屯粮,等待时机,这些主意都是李密出的。 杨玄感一着急,这会儿想起李密来了,赶紧招他来商量对策。 ………… 这李密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野心勃勃之辈,原来在杨广手下办公。 有一回,杨广大宴群臣,李密一眼看上萧美娘了。 萧美娘可以说是大隋第一美女,柔媚入骨,她的魅力,连严意都抗不太住,何况李密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 一眼万年,李密从这以后得了相思病,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做梦都想一亲芳泽。 一开始,他想着往上爬,觉得自己满腹经纶,升个官,发个财不是如探囊取物么? 等爬到宇文化及那个位置,自己就能效仿董卓,把持朝政,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 李密想的挺美,他没那个本事,宇文化及可能玩不过严意这种人,但是玩个他还是很简单的。 收了李密一堆的好处,就是不给他办事,实际上就算宇文化及推荐了李密,杨广也不会用他,就因为他姓李。 李密一看这条路走不通,换了一条路,觉得自己一表人才,长得好看,想色诱萧美娘。 等杨广大宴群臣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上来敬酒,时不时吟首诗,表现自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给萧美娘抛媚眼。 萧美娘哪能看上他?自从见过严意以后,萧美娘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次严意。 ………… 李密一看这条路也走不通,一咬牙,一跺脚,辞官不做。 “美娘啊,你等着我,等我推倒无道昏君,必定救你出苦海。” 李密立下誓言,离开京城,流落到杨玄感麾下,李密确实有两把刷子,深得杨玄感的赏识。 杨玄感正缺人才,李密正好来了,他俩一拍即合,开始谋划造反之事,俩人商量好了,推翻杨广,你要美娘,我当皇上。 他俩还没造反,已经开始瓜分战利品了。 ………… 等李密来到大帐,杨玄感一把拉住李密的手。 “军师,定辽王来了,快快像个办法才好。” 李密听完也是一惊。 “什么?大帅,你说的是哪个定辽王?” “大隋一共就一个定辽王,当然是严意,旁人来了,我用找你么?” 李密这回听清了。 “啊?严意来了?” “是啊,军师快想个办法,让他退兵才是。” 李密一语皆无,心里暗骂杨玄感废物,二十万大军,连打五天都打不下潼关,拖到严意来了,这我还有好下场么? 李密开始打退堂鼓了,杨玄感毕竟是杨广的亲戚。 万一杨广心情好可能留他一命,自己可什么都不是,落到严意手里必死无疑,得赶紧跑。 “大帅莫慌,那严意给昏君卖力,无非是昏君给了他高官厚禄,只要大帅许诺给他更高的官,更大的权利,说不定能临阵策反于他,到时有严意领兵,不是更好么?” “啊,对对对,军师说的不错,是本帅着急了,那严意既然能给杨广卖命,为何不能为本王卖命?” 第106章 阵前劝降 杨玄感听了李密胡说八道一顿,他还真信了。 只要给严意画一顿大饼,严意必定屁颠屁颠跟自己倒反大隋,到时,再打潼关轻而易举。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哈哈,都是大隋的江山,他杨广姓杨,本帅也信杨,那个位置,他杨广坐得,本帅也坐得,本帅这就阵前加封严意的官职,让他为我所用。” 杨玄感说到这,回头跟李密说。 “军师,你这就跟我开兵见仗,日后,严意和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可要好好相处哦。” “大帅,我先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军刚刚送来一批粮草要清点,我就先不和你去了。” 李密心说,你这个该死的鬼,趁你和严意打仗,本军师要跑路也。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搁这空口画饼,严意就是再蠢,他也不可能跟着你造反。 杨玄感听李密说不去,略有些遗憾。 “好吧,军师,我去把严意接进来,你在大帐安排酒宴,给我的严爱卿接风洗尘。” “好,大帅,事不宜迟,您快出兵吧。” 杨玄感点队出兵前脚刚走,李密后脚拿着包袱,收拾细软,离开大营。 等离着大营远了,李密仰天长叹。 “美娘,这一路颠沛流离,我们要几时才能相聚啊。可恨这杨玄感废物,连个潼关都拿不下来。” 李密说完,快马加鞭逃之夭夭。 ………… 按下李密不提。 杨玄感点了五万兵马出了大营,在两军阵前列队,有叫阵官出去叫阵。 这边严意和杨方,丁延平刚来到潼关,先在城外安营,三人正聚在一起商讨用兵一事。 一个军兵撒腿报信。 “报,报二位王爷,大事不好,叛军在阵前讨敌骂阵。” “嗯?” 严意一愣,从来都是自己向别人讨敌,还有敢来找自己打仗的么?不想活了不成?还是那杨玄感有特殊的本领,不惧怕本王? 严意想到这留了个心眼,现在当了王爷,反倒谨慎许多。 严意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比原来,树大招风,自征东以来名头太大了,有不少人盯着自己,稍有不慎,容易吃亏。 严意看向杨方和丁延平。 “二位前辈,你们怎么看?” 丁延平没表态,杨方咧开大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贤侄,这次平叛,已经胜了。” “哦?老前辈此话何意?” 杨方笑眯眯解释。 “贤侄,对于杨家的事,你可能了解不多,此次平叛是否获胜,不在你我,而在潼关。” “只要潼关能坚持到我大军赶来,未被攻破,这场仗就赢了,那杨玄感,别看他吹嘘自己什么饱读诗书,勇冠三军之类。” “实际上是个纸上谈兵之辈,他的本事还赶不上他爹杨素呢,贤侄你就放心,不用你出马,老夫一个人就把他拿捏了。” 等杨素说完了,严意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那老前辈,我们出兵应战否?” “当然,他不出来,或许让他猖狂一天,既然他主动来找死,那老夫也就不客气了。” 杨义臣说完命令手下亲兵。 “点队出兵。” 杨义臣点了三万精兵,放炮出城。 后边定辽王严意和双枪大将丁延平给他压阵。 严意来到两军阵前往对面观瞧。 为首之人四十左右的岁数,胯下马,掌中枪,顶盔惯甲,额下三捋美髯,长得五大三粗,不用问,这位就是杨玄感。 杨玄感看到隋营出兵,心中窃喜,朕将来的爱将终于来了。 等他仔细一看,前面这不是严意,是杨义臣,严意在后边观战呢,杨玄感有些失望,把马一提。 “对面可是王叔杨义臣么?” 杨玄感没等说完,杨义臣破口大骂。 “呸,杨玄感,你好大的狗胆,皇上待你不薄,给你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你不思回报皇恩,竟敢以下犯上,领兵造反,你还有何脸面来见本王?” 杨玄感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皇上杨广,妄动刀兵,连年征战, 大兴土木,只为给自己享乐,这些都是他身边重臣宇文化及出的主意,我不为造反,王叔,我这次来是铲除宇文化及,以清君侧。” “放你娘的屁,杨玄感,你少拿冠冕堂皇之语欺瞒老夫,皇上纵有万般不对,那也是皇上,你可以上本,万不该兵临潼关。” 杨义臣听不进去,就要催马上来动手。 “慢着,王叔,我有几句话想对定辽王说,容我说完再打如何?” 杨玄感知道自己不是杨义臣的对手,这会儿就得先稳住杨义臣,策反严意。 严意在后边听到杨玄感找自己,一阵的纳闷,催马来到杨义臣身边。 “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定辽王,本帅一直仰慕于你,本帅知道你有通天彻地之能,治国安邦之策,其实在你平西,御北之际,你就该封王了。” 严意越听越纳闷,这杨玄感要死的人了,夸自己干什么?难道是临死之前把自己捧上天,让杨广忌惮自己? 就听杨玄感继续说。 “那奸臣宇文化及,怂恿杨广,只给了你个不大不小的大将军,本帅替你不值啊。” “你为此昏君卖命,倒不如来本帅麾下,助本帅成就大业,杨广给你一个王,本帅封你个九王千岁,到时候,你跟李密,一掌文,一掌武,如何?” 杨玄感说完笑眯眯看着严意,他觉得严意无法拒绝。 不管给谁干活,都是给姓杨的干活,既抹除不了原来立下的功勋,又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大官,何乐而不为啊? 严意听完觉得好笑,别人策反,要么谈理想,要么送金银,送美女,你空口白牙搁这画顿饼,让人跟着你干,怎么寻思出来的? “哦?你的意思,本王放下现在的王爷身份,抛妻弃子,什么都不要了,一头扎进反贼的怀里,给你干活?” “话不能这么说,定辽王,我当皇上和杨广当皇上有什么区别?等大事一定,就连你义父靠山王杨林,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第107章 杨玄感伏法 杨玄感在这叭叭一说,严意没什么反应,旁边的杨义臣怒发冲冠。 “别说了,杨玄感,你个狼子野心之辈,杨素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看刀。” 杨义臣举起三叉鬼头刀就剁,杨玄感赶紧举枪招架。 两人一交手,杨玄感鼻洼鬓角,都热汗直流,别看他说的挺漂亮,手上的本领不咋地。 杨玄感又和杨义臣打了二十个回合,知道不好,再打下去,自己这条命非交代不可。 “定辽王,考虑如何了?你放心,只要你来本帅麾下,大隋全国的兵马任你调动……” 杨玄感这时候为了活命,下了狠注,承诺给严意无边的权利。 严意不为所动,看杨玄感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你还是多多考虑你自己吧。” 杨义臣手中加紧了刀法。 “杨玄感,休要妖言惑众,看老夫将你生擒活捉,交给万岁发落。” 杨玄感这回没办法了,虚晃一招,拨马刚要跑,杨义臣把刀交到左手,轻舒猿臂,抓住杨玄感的盘甲丝韬。 “你给老夫过来。” 走马活擒杨玄感,回归本队,往地上一摔。 “绑。” 有几个隋军上来,抹肩头,拢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 主将被擒,后边这些叛军跟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隋军追出好几里地,把叛军打散。 杨玄感浩浩荡荡的造反之路,戛然而止,三人押着杨玄感回到大帐,几人商量一番。 丁延平开口说话。 “二位王爷,既然杨玄感拿获了,你们应该赶紧回京述职,老夫就不跟着去了。” 杨义臣出言挽留。 “老哥哥,这回平灭叛军,立了如此大功,您应该跟我们回去领功请赏啊。” 丁延平一笑。 “哈哈,老夫已经卸甲归田,不是朝廷里的人了,若不是你发来书信,老夫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老哥哥,您这么大本事,回去养老,岂不是浪费了么?” “好了,老夫志不在此,这次是来帮忙的,可不是 来立功的,不用再劝了。” 杨义臣左劝右劝,丁延平非要走,也不便不挽留了。 这时候严意站起身来。 “老前辈,晚辈也是来帮忙的,您回京述职,晚辈也先回登州了。” 杨义臣一听严意要走,把严意手拉住了。 “贤侄,你可不能走,你得跟老夫回京,现在时局动荡,京城里有异心者恐怕不在少数,没有你这根定海神针,老夫心里发慌啊。” 严意一想也是,俩人送别了双枪大将丁延平,押解着杨玄感,过潼关,赶奔京城。 ………… 一路无话,这一天来到长安。 京城里 杨广自从接到杨玄感造反的消息就不上朝了,长安城里人心惶惶,文武百官想什么的都有。 有些是杨广死忠,死保杨广,有一些见风使舵,观察局势。 还有一些就是杨玄感的内应,得到了杨玄感许诺的好处,趁机煽动百姓,打算浑水摸鱼,制造乱子,好迎接杨玄感称帝。 剩下的,也收拾行李,携带家眷,等杨玄感一进城,就跑路。 今天杨广突然升坐八宝金殿,文武百官有的消息灵通,知道前线的战况,有的什么都不知道,一上金殿东张西望,各怀鬼胎。 杨广高坐龙椅。 “诸位爱卿,朕得前线战报,杨玄感已被武王杨方生擒,怎么处置他,你们有何见解?” 众人都不说话,有个收到杨玄感好处的,出来奏本。 “吾皇万岁,杨玄感虽犯了谋逆大罪,但他爹杨素曾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臣以为可免其一死,将其囚禁终身,不得离开京城半步。” 这人一说,后边又有几个纷纷奏本,皆同意所奏。 杨广的眼眉马上就立起来了,这些人想什么杨广都能猜到。 杨玄感虽然完了,但他号召力恐怖,二十万大军只是被打散了,没被全歼,万一哪天让他离开京城,振臂一呼,说不定就能卷土重来。 “哼” 杨广冷哼一声。 “宣定辽王严意,武王杨方上殿。” 杨广发话,有太监一层一层喊下去。 “宣定辽王,武王上殿喽。” 没过一会儿,武王杨方,定辽王严意身穿朝服,迈步上了八宝金殿。 “参见吾皇万岁。” 杨广点点头。 “二位爱卿,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处置杨玄感?” 严意没说话,杨方说话了。 “皇上,杨玄感实乃狼子野心之辈,不可留啊。” 杨方话刚说完,刚刚主张囚禁杨玄感的官员出言反驳。 “皇上不可,那杨玄感毕竟姓杨,若是处置了他,恐怕会令天下不满,坐实皇上……” 这人还想再说,严意如狼一般的眼光就瞄到他身上了。 这人打个冷颤,不敢再往下说,这要再说下去,自己就得满门抄斩。 杨广本来就不高兴,他感觉最近有些大臣,对他起了二心。 原来自己脸往下一沉,谁敢有二话?哪个不是体如筛糠?现在都敢在金殿之上撒野了,这还了得?看来最近杀的人少了。 “金瓜武士,将他金瓜击顶。” 金瓜武士二话不说,也不听他求饶,就在大殿之上。 “啪” 把脑壳击碎。 这一下,百官皆惊,这才想起,杨广可不是什么仁君,现在有定辽王在朝,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严意的名头现在比兵符还好使,而且他本来就有兵部尚书职在身,能统筹全国兵马,谁敢造次,他就能灭你满门。 金瓜武士把尸体拖下去,整个大殿一片安静,谁也不敢说话了。 杨广阴冷的眼神扫过金殿。 “带杨玄感。” 半盏茶的功夫,杨玄感五花大绑,被人架上金殿。 这时候,杨玄感知道没救了,他是最了解杨广是什么人,无论如何,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的,干脆破口大骂。 “昏君杨广,你鱼肉百姓,残害忠良,弑父夺权,你不得好死,我到九泉之下,也要你偿命。” 杨广让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脸色铁青,刚才想说什么也忘了。 “混账,拖下去,拖下去,乱刃分尸。” 第108章 反王四起 杨玄感被拖下去,叫骂的声音越来越远,杨广长出一口气,看向严意和杨方。 “二位爱卿请坐。” 大殿之上,除了杨广,满朝文武全站着,杨广让太监搬来两把椅子,严意和杨方都没推辞,纷纷入坐。 “多谢陛下。” 这是特殊的殊荣,说明皇上对两人的看重。 “严爱卿,朕不是叫你在登州代朕陪伴皇叔么?你怎么跟武王走到一起了?” 严意一看杨义臣,杨义臣站起来回话。 “皇上让老夫领兵攻打瓦岗山,实不相瞒,老夫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邀请我这贤侄前来助阵。” “哦……原来如此。” 杨广恍然大悟。 这时宇文化及出班。 “皇上,杨玄感虽灭,瓦岗还需征讨,二位王爷立此大功,应该先留到京师休息,不如就让我儿领兵挂帅,征讨瓦岗。” 宇文化及见到严意还朝,他的危机感也上来了,赶紧出来保本。 杨广一想也是,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宇文成都。 “丞相说的有理,不过成都年轻,还是再安排一人相助才好。” 杨广这话一说,宇文化及的脑子就灵活的开动了,这是个消除政党的好机会,到时候我儿成都挂帅,要他怎么死,他就怎么死。 宇文化及先把严意排除,这家伙去了,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又一看杨方,这个也不行,毕竟是杨广的亲戚,而且长驻在外,对我威胁也不大。 最后他一眼看到长平王邱瑞了,这老家伙,处处与我作对,干脆弄死你得了。 “吾皇万岁,臣保举长平王邱瑞担任先锋一职,有他相助,定能马到功成。” 杨广扭头一看邱瑞。 “老爱卿,你意下如何?” 邱瑞一听宇文化及保举的是自己,差点没气死,知道宇文化及要陷害自己。 邱瑞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害我,我还要害你呢。 “皇上,老夫老了,打不动仗了,您看看,胡子都白了,怎么还能上马杀敌呢?老夫身死是小,恐 怕拖累了皇上的大事啊。” 邱瑞说到这,看了看宇文化及。 “臣知道一人,胯下马,掌中刀,勇冠三军,有他担任先锋,必能平定瓦岗。” 杨广一听,赶紧问。 “爱卿,此人为谁?” “正是宇文丞相的二子,宇文成龙。” 宇文化及闻听差点没坐到地上,对自己的儿子他再了解不过,三儿子宇文成祥就是个废物,这个二儿子比老三也强不了多少。 宇文化及二次躬身。 “皇上,我儿宇文成龙可万万担不了此重任。” 既然邱瑞提出来了,杨广也想见见这个宇文成龙。 “丞相莫急,把宇文成龙叫上来,朕一问便知。” 杨广话没说完,从文武百官的人群里蹦出一人。 “皇上,臣在这呢。” 自从宇文成祥死了之后,宇文化及更加疼爱这个二子,给他在兵部里边安排了一个左侍郎的官职。 这宇文成龙,在相府里雇了几个教师,学了几招花拳绣腿,觉得自己能耐大的没边了,除了宇文成都,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回邱瑞举荐他,他还觉得挺美,出人头地的时候总算来了,听到杨广叫自己,从人群里“嗖”一下窜出来。 严意抬头看了看他,差点没笑出来。 这宇文成龙,长脖子,扁屁股,骨瘦如柴,也太难看了。 杨广问他。 “长平王推荐你当先锋,你可愿意?” 宇文成龙把胸脯一拔。 “愿意,嘿,皇上,不瞒您说,微臣这能耐,大的都没边了,除了我哥宇文成都,就数我能耐大,这回是我哥挂帅,要换个旁人,我还不服他呢。” 在杨广的心里,论能耐,排第一的肯定是定辽王严意,第二就是宇文成都。 现在宇文成龙说他的本事仅次于他哥,杨广这回放心了。 “好,朕就加封你为先锋官,领兵征讨瓦岗。” “得令。” 宇文成龙美滋滋下去了。 宇文化及恨的牙根痒痒,三次躬身。 “皇上,臣保举邱瑞担任参军一职, 帮先锋出谋划策。” “准奏。” 参军不用打仗,坐在大帐里派兵布阵就行了,这有什么难的,因此杨广直接同意了。 安排完出征事宜,杨广一挥手。 “退朝。” ………… 杨玄感虽然被乱刃分尸,但是他造反这件事,给大隋朝引来了严重的恶劣影响。 大隋朝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四海臣服,但是它有个弊端,立国时间太短。 这就导致在大隋的各个角落,隐藏着无数的南北朝余孽,大隋平南陈,灭北齐,打死了南北朝无数的将领,大臣。 有的留有后代,有的干脆没死,区区几十年,哪能忘却国仇家恨?他们都蛰伏起来,蠢蠢欲动,就等隋朝衰弱,推翻大隋。 本来随着严意东征西讨,为大隋开疆扩土,使大隋声望到达顶端,他们都以为没希望了。 哪知杨广征东之后,大修运河,导致民怨四起,加上杨玄感造反。 众人一看,连你皇室中人,都造你的反,看来杨广六短之君的名号属实,这等良机,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趁此机会,他们揭竿而起,扯旗造反。 有人挑了头,后边其他的南北朝余孽,纷纷不甘寂寞,有的找人辅佐,有的干脆自立为王。 整个大隋一瞬间出现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 一夜之间,大隋遍地狼烟,反王们纷纷招兵买马,要推倒大隋。 杨玄感被打散的二十万大军,成为流民,在流动之中,刚好充当了各大反王的兵源,让他们一口吃成了胖子。 ………… 在某种程度上,大隋和大秦有相似之处,秦朝当初有六国余孽,隋朝也有南北朝余孽。 若是秦隋两位二世,都是励精图治之人,让百姓休养生息,慢慢消磨掉前朝的仇恨,使他们变为自己的子民,那么可能也不至于二世就亡。 ………… 怪就怪在杨广太着急了,征西,征东,修运河,筑长城,抽调太多民力,加上杨玄感的背刺,这才把大隋推入深渊。 第109章 宇文成龙 各地反王造反的消息像雪片一样传入京城,一时间朝中文武人人自危,人心涣散。 大多数官员都认为大隋朝完了,纷纷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 宇文化及老奸巨猾,他的耳目是最灵巧的,当他得知大隋朝举国皆反的消息,心思在瞬间完成了转变,连夜叫来即将出征的宇文成都。 ………… 丞相府 书房里宇文化及关上房门,和宇文成都商量对策。 “儿啊,大隋完了,你我需要给自己找好退路,你身为金银殿帅,掌管京城兵马,这趟瓦岗你不能去了。” 宇文成都是个老实人,没有他爹那么多弯弯绕。 “爹,您何出此言?皇上对我们父子天高地厚之恩,您见过哪个朝代,哪个君主?能把朝中文武大权交给父子二人,您可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 宇文化及一掐自己大腿,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暗恨自己疏忽了对宇文成都的教导。 自己这儿子哪都好,就是不懂得变通,读书都读傻了。 “儿啊,为父也不想反皇上,若天下太平,你我一文一武掌握大权,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外面的消息,你也知道了,这个时候再对大隋愚忠,咱们一家都落不到好下场。” 宇文化及怎么劝,宇文成都也不听,闹得宇文化及干着急,拿宇文成都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这个以前逆来顺受的儿子,怎么敢反对自己了。 最后宇文成都实在听不下去了,把桌子一拍。 “爹,时候不早了,儿还有公务在身,还有出征事宜需要安排,不便多留,您早点休息吧。” 宇文成都说完拉个长脸,一甩袖子推门走了。 把宇文化及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宇文成都离开的方向。 “你……你……家门不幸啊,逆子,你气死我也,你这性子在太平盛世当然好了,但乱世将临,你早晚要吃大亏。” 宇文化及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思考对策,想起还有二儿子,这个小子本事 不大,但是比宇文成都听话多了。 “来人,把二公子找来。” 没过一会儿,有个家人进来回话。 “老爷,二公子已经和长平王千岁出征了。” “什么?多会儿走的?” “上次上完朝回来,就收拾了一大堆东西,说是不用大哥出马,他要独自平定瓦岗,还留下话了,让我们张灯结彩,等他凯旋归来,到时候封王拜相,给我们赏钱。” 宇文化及听完,差点背过气去,只觉得三尸神暴跳,五灵气冲天。 “逆子啊,逆子,气死我也。” 宇文化及一看,家里边没有一个省心的,这三儿子,老大叛逆,老二狂妄,老三干脆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毕竟是自己儿子,哪能让他死在外边。 “快,准备文房四宝,我要写信。” 宇文化及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到瓦岗,信里写的明白,只要留他儿子一命,什么条件也答应。 ………… 宇文化及这封信送的晚了,这会儿,宇文成龙和瓦岗开兵见仗了。 这宇文成龙纯纯是个井底之蛙,手里没能耐,还狂妄自大。 平常在家里练练花拳绣腿,就跟府上的教师比武,这些教师哪敢和宇文成龙动手,全让着他,这边宇文成龙一伸手,那边配合着就躺下了。 时间长了,宇文成龙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一来到瓦岗山石头城下,连营都没扎,拍马舞刀上来叫阵。 “城上的贼寇听着,横勇无敌第二大将,宇文成龙,前来叫阵,回去禀报贼首,赶紧出来受死。” 石头城上的军兵撒脚如飞,报到魔王殿。 “报,报魔王千岁,大帅,军师,城门外有人讨敌骂阵。” “可看清是谁了么?” “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模糊的听他自称横勇无敌,打着宇文的旗号。” “啊?宇文成都来了?” 听说来的不是严意,程咬金稍稍放了点心,但是宇文成都也不好惹,可不能掉以轻心。 保险起见,瓦岗 又把傻子罗士信骗出来,亮全队迎敌。 等到了两军阵前,抬眼一看,不是宇文成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长的人不人,鬼不鬼。 秦琼一提黄骠马。 “你是何人?” “我乃天下第二的英雄,横勇无敌大将军的弟弟,宇文成龙是也,贼寇,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敢造反,你们是吃了熊心,咽了豹胆,乖乖过来,让本将军一刀一个,送你们上路,免得本将军费事。” 这宇文成龙,嘴里不干净,骂骂咧咧激怒了瓦岗众将。 “宇文成龙,休得猖狂,本帅前来战你。” 秦琼催马上来跟他斗在一处。 一开始秦琼加了万分的小心,宇文成都的弟弟,号称天下第二的大将,不敢小瞧。 等打了十几个回合,秦琼一看,气的七窍生烟,就这?这种酒囊饭袋也能出来领兵带队? 你有定辽王,有天宝将不派,派个这种货色,这不是侮辱我们瓦岗么? 又打了不到三个回合,把宇文成龙走马活擒。 后边长平王邱瑞一看,干脆投降了,他这回带着家眷一起来的,就没打算回去。 他是秦琼的亲姨夫,瓦岗以礼相待,把他奉若上宾。 ………… 安下瓦岗不提。 八宝金殿之上,杨广脸色铁青,龙书案上放着全国各地送来的公文,有一大摞。 “诸位,这些乱臣贼子,应当如何清剿,你们有什么看法?” 下垂手坐在太师椅上的严意站起来了,现在严意上朝,杨广都给安排座位,特殊优待。 “吾皇万岁,臣有本上奏。” 杨广满意的点点头,到关键时刻,还得看朕的定辽王。 “爱卿有话快说。” “皇上,这十八家反王中,大多是占山为王的草寇,短时间内,给我大隋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唯独这济南王唐壁,自来护儿死后,他在山东独揽军权,手下雄兵数万,而且占领的还是济南府这种大城,长此以往,山东将脱离我大隋管辖,需尽快发兵征讨。” 第110章 出征济南 严意在杨广面前陈述利害,把杨广说的连连点头。 “定辽王说的不错,那严爱卿可愿为朕分忧,亲自去一趟济南,掌控山东。” 严意一躬身。 “臣义不容辞。” “好,不愧是朕的定辽王,朕加封你山东节度使一职,替朕掌控山东兵马,日后定辽王严意,上殿不面君,下殿不辞君,见官大三级。” 杨广龙颜大悦,又给严意封了一堆大官。 这回严意是杨广之下第一人了,上殿不用给皇上行礼,下殿不用跟皇上告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凡是大隋朝官员,只要见了严意,不管是谁,通通比他小三级。 严意领旨之后,下了八宝金殿,没带太多兵马,点了三千人,出京城奔济南而来。 一路上严意加急了行军,老婆孩子,岳父岳母,老干爹杨林都在登州呢。 这登州离着济南可不远,唐壁一造反,会不会波及到登州,严意心里没底。 ………… 八宝金殿之上,严意走了,事还没办完,武王杨方站起身来。 “万岁,既然定辽王前去山东,那老夫也前去消灭剩下的反王。” “好,王叔,能者多劳,就劳烦你跑一趟吧。” 武王杨方也领命走了,宇文化及瞅准机会出班。 宇文化及不想让儿子出征,宇文成都走了,京城里的兵权就不归他宇文家掌控了。 而且瓦岗送来了书信,和宇文成龙的一只耳朵,要求朝廷退兵,要不然拿宇文成龙祭旗。 “皇上,现在定辽王去了山东,武王出去平反,我儿成都再去征讨瓦岗,京城里就没有大将坐镇了,若是反贼趁我京城空虚,前来闹事,如何是好?” 杨广思考片刻,忘了这茬了,现在再去追严意为时过晚。 “宇文成都暂停对瓦岗的清剿,守卫京师。” 杨广拍板,宇文成都即使不愿意,也只能听命了。 没过多久,瓦岗收到朝廷退兵的消息,当天就把宇文成龙给宰了。 ………… 严意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 济南,一看这城外有大隋连营驻扎,中央高挑一杆大旗,严意一眼认出来,靠山王的大旗。 严意一路冲到辕门外,辕门官在杨林帐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哪能不认识严意,离远了没看清,等离近了一看。 “定辽王来了,都别放箭,快快开门。” 辕门官亲自出来迎接。 “迎接定辽王千岁。” “嗯,你们来这里几日了?” “回王爷的话,从老王爷得知唐壁造反,就领登州兵马前来,已经打了五日了,这济南城高墙厚,未能攻破。” “好,本王知道了。” 严意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跳下踏雪无痕,把马交给辕门官,径直去往中军大帐。 一路上没人敢拦,在靠山王手下办差,你就算不认识杨林,也不能不认识严意。 严意走到中军大帐,门口的守军一看是严意,低头行礼。 “拜见定辽王。” 严意点了点头,一挑帘进了大帐。 老杨林和十二家太保正在大帐里发愁呢,从来到济南就天天攻城,一点进展也没有,唐壁死守城池,当了缩头乌龟。 严意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杨林正骂呢。 “废物,本王怎么收了你们这一帮子窝囊废,这都打几天了,区区一个济南破不了。” 十二家太保一言不发,就听着杨林在这骂。 突然门口帐帘一挑,严意进来了。 “爹,消消气,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杨林一看严意回来了,喜出望外,拉住严意的手。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老夫都急死了。” “爹,别急,坐下慢慢说。” 杨林拉着严意的手回到帅位。 “儿啊,从杨玄感那个兔崽子造反的时候,老夫就感到不妙啊,没想到老三自己恶贯满盈不说,还给我大隋留下如此祸害,他这是要把我大隋,把我杨家,推入深渊。” 杨林说到这,先骂了一顿杨素,他自己欺男霸女,生个儿子更了不得,直接造反,随后又想起杨广来了。 “这皇上也是,刚打 完仗,又修运河,又建东都,这做事情哪有这么急的?怪不得他上回不让我回京,下次见了皇上,老夫非当堂质问他不可。” 严意看老头气的脸色通红,给他顺了顺气。 “爹,这些话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攻破济南,重新拿回济南的控制权。” “嗯,我儿说的对,这样吧,你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一天,明天来大帐,我们再商量破敌之策。” 严意一摇头。 “不必了,爹,儿在路上已经想好破敌之策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 “爹,我军中可有会水之人么?” 听到这句话,杨林哈哈大笑。 “儿啊,你怎么忘了,为父这些兵都是从登州带来的,登州是什么地方?出城就是海,他们都在海边长大,怎能不会水呢?你就说要多少人吧?” “不易过多,五百人足已,我带五百人杀进城去,爹,你和众位哥哥在城外接应,以火为号。” 严意没有过多述说他的计划,匆匆交代几句,带领五百水军来到济南的护城河边。 若是严意没记错的话,这条护城河是活水,连接着济南城内的河流,当初罗士信逃出济南,就走的水路。 济南北关外的水闸,还叫罗士信拧坏了,若是能找到那个水闸,就能顺着河道摸入济南城,给他来个内外夹击,一举攻破济南。 严意想到这吩咐一声。 “下水。” 后边这些军兵都是在登州海边长大的,还能怕一个小小的护城河么? “砰,砰……” 纷纷下水,严意领着他们,顺着河流动的轨迹一路游,就摸到北关的水闸。 严意一看,这水闸已经修好了,但是照样挡不住严意,两臂较力,狠狠一掰,又把水闸掰坏。 带着军兵越过闸门,游了一段距离,确定周围安全了,严意领着人上岸。 这些人上来呼呼直喘,他们再练,也是正常人的水性,不能像严意和罗士信,进了水就跟进了家一样,待个几天几夜,玩似的。 第111章 济南城破 严意等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带着他们蛰伏到济南城内,就等晚上,大破济南。 现在济南城里人心惶惶,唐壁死守了五天的城,积攒的滚木擂石也差不多用完,没有补充,唐壁已经吩咐手下开始拆民房了。 老百姓招谁惹谁,家里房子被拆,没地方住,都当了难民。 现在城里到处都是难民,严意带着五百军兵很轻易就躲入难民之中。 ………… 严意一直憋到晚上三更天左右。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把身边的军兵叫起来,趁着夜色摸到东城墙根底下。 叫来两个人负责放火,一挥手。 “冲” 严意带着五百人一马当先,就杀上城头,守城的一看有人冲上来了。 “什么人?” 守城的军兵哪能挡住严意,刚要上来抵挡,严意举起手中宝剑。 “噗……噗……噗……” 一顿乱砍。后边隋军一边冲,一边喊。 “我们定辽王在此,谁敢造次,杀呀,破济南,抓唐壁。” 唐壁的叛军一听。 “定辽王来了,玉面太岁来了,活阎王来了,快跑,跑慢了就完了。” 定辽王的名头现在在全国都是一种威慑,你不认识皇上可以,你要不知道定辽王严意,就会被人瞧不起。 提起严意,谁敢不挑大拇指称赞,可以说严意威震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一听定辽王来了,纷纷不敢再战,撒腿逃命。 在严意冲杀的时候,放火的军兵也完成任务,东城门上火光冲天,在夜色的笼罩下,格外刺眼。 城门外杨林,十二家太保都在这等着,看到城头上起火了,杨林大喜。 “哈哈哈哈,济南破矣。卢芳,薛亮。” 旁边坐在马上昏昏欲睡的十二家太保,瞬间被惊醒了。 “爹,父王。” “快,攻城,今日就是济南城破之日。” “是。” 众人答应一声,展开了攻势。 与此同时,城头之上,严意已经杀到东城门的机关控制处,有几个军兵扭动机关。 “嘎吱嘎吱” 随着机关的扭动,吊桥放下,千斤顶抬起。城外的隋军冲入东门,掌握了东门的控制权。 城门官一看。 “大事去矣。” 飞马直报唐壁。 ………… 这会儿唐壁还没睡呢,坐在书房里发愁,自扯起反旗以来,他就知道,大隋必定不能善罢甘休。 就凭济南的地理位置,他手下的兵马,种种方面来说,非征讨他不可。 果不其然,前脚他造反,后脚杨林就领兵杀到了,虽然连攻五天,济南都守下来了,但是唐壁不敢掉以轻心。 别人他不怕,就怕定辽王亲自出马,到时候,济南城就难守了。 唐壁正在给另外几家反王和瓦岗写信,陈述利害,说明唇亡齿寒之道理,要求他们派兵增援,共退隋军。 信刚写了一半,门外报事的破门而入。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东城失守了。” “怎么失的守?” “定辽王来了,兄弟们挡不住,现在隋军已经杀入城里来了。” “啊,哎呀。” 唐壁这时候顾不上写信了,赶紧收拾细软,带着亲兵连夜从西门逃走。 ………… 再说隋军,东城门一破,济南整个城池失守,一夜之间,城头上纷纷亮起了隋朝的大旗。 天蒙蒙亮的时候,严意,杨林,十二家太保来到唐壁的大帅府。 严意一挥手。 “搜” 后边的军兵破门而入,展开地毯式搜索,看见什么砸什么,连厚一点的墙都砸开,眨眼之间,好好一座院落,变成了一片荒地。 最后搜到唐壁府的书房,军兵刚要往里冲,严意一挥手。 “退下。” 亲自打开房门,在书房里翻翻找找,搜出来几十封信件。 严意一封一封的查看,都是反王之间互通的信,最多的就是瓦岗的劝反信。 信里劝诫唐壁,不要给大隋卖命,你和大隋不是一路人,你是罗艺的徒弟,属于北齐余孽,隋朝不可能信任你。 杨林看完了一拍桌子。 “混账,唐壁身为我大 隋山东节度使,深受皇恩,怎能受贼寇蛊惑,真是可杀而不可留。” 杨林撒完了气,领着十二家太保要回登州,严意一把拉住杨林。 “爹,济南的事还没完呢,虽然仗是打胜了,那战后的抚恤工作,还有唐壁拆了不少民房,咱得帮着他们重建,这些都得您老人家帮我。” 杨林老脸当时往下一沉。 “儿啊,现在你是济南的节度使,这些是你分内的工作,老夫怎能插手?” “爹,话不能这么说,这么大的工作量,我以后还能睡得好觉么?” 老杨林想了想。 “嗯,这样吧,卢芳薛亮,你们留在登州帮忙,老夫有刻不容缓的事情要回登州处理。” 卢芳薛亮一看,倒霉的事,天天都能碰上我俩,苦着脸答应下来。 严意看老杨林着着急急,好像真有什么急事。 “爹,你着急回登州有什么事?” “呃……” 老杨林不善于编瞎话,一想,告诉他得了。 “老夫的孙孙快要出世了,老夫心里着急,回去看看。” “什么?” 严意一听,我孩子出生,你这老头跟我还藏着掖着,怕我抢了你孙子是怎么着? “爹,我也得回登州。” 这话一说完,老杨林脑袋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你是山东节度使,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哎呀,爹,那你也说了,我是山东节度使,又不是济南节度使,在哪办差还不一样么?” 严意又回过头来跟卢芳薛亮说。 “大哥,二哥,济南的事情就多多劳烦两位哥哥,我和爹,先回登州了。” 说罢,拉着杨林就走,杨林本来不乐意,后来一想,在登州和济南确实没什么区别,本来两地离着也不远,就同意了。 严意和杨林快马加鞭赶回登州,杨林回了靠山王府,严意回了定辽王府。 这一回来,家里人都接出来了,为首的严玲抱着小严凯,后边跟着大老婆,小老婆一堆,严意心中高兴,拉着她们回到后宅。 第112章 小杨安 严意带着家人叙旧,安排酒宴,一家人高高兴兴述说离别的经过,丈夫平安归来,众女高兴,纷纷显露才艺,起舞的起舞,弹琴的弹琴。 酒席宴间,小严凯在地上爬来爬去,后边还跟着一只小猫咪,这只猫就是严意从太岁山带回来的虎崽子,这俩也不知道为什么玩到一起去了。 严意想的不错,他这儿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眼看着爹回来了,母亲和众位姨娘的宠爱都从自己身上转移了出去。 为了重新享受众星拱月的目光,跟他爹开始争宠了,拉着身前这个大猫的尾巴,在大堂里上蹿下跳,好不热闹,引得众人啼笑皆非。 杜兰香,杏儿,张子艳都挺个大肚子行动不便,看样子马上要生产了,连平时蹦蹦跳跳的杏儿也难得的乖巧起来。 酒席已毕,严意开始合理的规划自己的时间,看到家里的女人都用殷切的目光盯着自己,严意两眼中冒出热气。 在外征战数月,也没有家里的老婆香甜。 不出所料,时间管理大师将重现江湖,未来的定辽王府,免不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尸横遍野的战斗。 ………… 这一天,到了张子艳生产的日子。 靠山王老杨林表现的比谁都着急,靠山王府的公务全交给手下的其他太保。 把全城最好的接生婆都找来,登州有名的神医,郎中齐聚于此,都在门口等着。 杨林在书房背着手急匆匆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叹气。 严意则不然,他给自家老婆都服用过仙丹,心里知道不可能出事,因此慢悠悠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房里喝茶。 严意还是头一次看到杨林这么着急,老脸都快皱成一张菊花了,心里觉得好笑。 “爹,你着什么急啊?都转悠半个时辰了,来,坐下,咱爷俩喝口茶,唠唠嗑,一会儿就好了。” 杨林扭头一看严意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比老夫还悠闲,走到严意身边。 “你这个逆子,可 别怪老夫不提醒你,老夫的义女和孙孙但凡有半点闪失,老夫就把你军法从事。” 这句话给严意说的也是一愣。 “爹,古往今来,哪有儿子出事,惩罚老子的道理?” “老夫不管,这个规矩从老夫这就立下了,要么你就祈祷老夫的孙孙平安无事,要么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严意一听也不干了。 “唉,你这老头,怎么听不明白好赖话,搁这无理取闹。” 俩人正吵的不可开交之时。 “哇……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让俩人都住嘴了。 有个丫鬟撒脚如飞进来报信。 “二位王爷,夫人生了,小少保千岁出生了,母子平安。” “啊?” 严意和杨林大喜。 “好,好,赏,今天通通有赏。” 杨林一高兴,开始撒银子。 今天来的人都高兴了,靠山王赏完,定辽王还有一份赏钱,门外那些郎中什么事没干,白领两份赏钱,一个个喜笑颜开,抱着银子都下去了。 严意心疼老婆,抱出来的孩子看也没看,冲进屋里找张子艳。 杨林小心翼翼把孙子接过来,心里一阵的感慨,眼眶有些湿润了。 没想到老夫也有后了,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亲孙子,老夫想什么办法也得抚养他长大,把自己毕生所学交付与他。 又过了数日,张子艳身体养好,严意和张子艳抱着孩子来到靠山王府。当初答应杨林,这个孩子跟随杨林的杨姓。 杨林听说孙子来了,高兴的俩手拍不到一块,把手里的公文放下,从府外就接出来了。 “哈哈,儿啊,子艳,快快进府,别让我孙子着了凉。” 说着话,杨林可能是想起自己皮肤粗糙,身上还穿着王爷的工服,怕硌着孙子。 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想起自己的衮龙袍质地还不错,一伸手把衮龙袍摘下,垫在手里,这才抱过孙子。 跟捧着稀世珍宝一样,三人回到银安宝殿。严意看了看张子艳,开口说话。 “爹,咱说好了, 这孩子姓杨,您给取个名吧。” “儿啊,你真叫这孩子姓杨?” 杨林虽然有这个打算,但是等孩子真的出生,他又把心思熄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毕竟是别人的孩子,怎么能叫他给自己传宗接代呢? “爹,咱们父子,姓谁的姓不还一样?说实话,我也是岳父岳母捡回来的,这才跟了严姓,实际上到底姓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好,老夫就不客气了,这个孩子从今以后,就是靠山王府,定辽王府,双少保千岁,老夫一生南征北战,没过过一天太平日子,这个孩子老夫希望他平安长大,就取名杨安吧。” 杨安的名字定下,杨林安排酒宴,通知手下所有人,靠山王有后了,从今往后,杨安就是杨林的孙子。 登州所有的官员全来庆祝,都带着两份贺礼,一份祝贺定辽王生儿子,一份祝贺靠山王认孙子。 酒席间,杨林端着酒杯,笑的合不拢嘴,大口喝酒,没过一会儿,杨林喝多了,这回喝多,是彻底醉了。 严意就看到杨林在怀里一顿揣摩,摸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带脑袋上凑杨安身边表演变脸,杨安咯咯直乐,大庭广众之下,一老一少玩的不亦乐乎。 严意心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俗话说的一点不假,你哄孩子,你倒看看场合啊。 严意往下一看,登州的官员都憋着乐,嘴角一个劲的抽抽,人们原来见的杨林,什么时候不是老脸一拉,不怒自威的模样。 这种状态的杨林还是头一回见,严意让身边的张子艳劝了半天,杨林不为所动。 严意一看没办法,站起身来。 “诸位,让大家见笑了,我爹他老人家喝多了,需要休息,本王就不留诸位了,诸位慢走。” 众人一看定辽王下逐客令了,纷纷起身。 “王驾千岁,我等告退。” 等人们都走光了,严意回头一看,小杨安经不住困意,杨林也红着脸爬桌子上鼾声大作,一老一少呼呼大睡。 第113章 修建皇宫 转过天来,杨林醒了,想起昨天出丑,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一连几天都没出府,感觉没脸见人。 ………… 又过了数日,杏儿,杜兰香都给严意生了两个女儿。 严意对女儿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两只手一左一右抱在怀里,谁也不给,走到哪带到哪,这俩大姑娘长得比那俩儿子顺眼多了。 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待在严意怀里,惹人喜爱。 一家人都没闲着,现在反王遍地,各地都出现一些流民,严家各处的生意也不好做,严玲吩咐严家旗下的商铺,开设粥场,安置流民,众女也都跟着帮忙去了。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几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运河修好了,东都也建好了。 长安 宇文化及低着头给杨广汇报运河的修建进程,等汇报完了,宇文化及话音一转。 “皇上,运河和东都已经建好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起身,第一站前往哪里?” 杨广想了想,看了看身前运河的河图。 “嗯,就先往太原府吧。” 杨广这句话正中宇文化及下怀,现在太原的留守使正是李渊,宇文化及做梦都想置李渊于死地。 先皇杨坚在的时候,李渊就是杨勇的左膀右臂,跟他这个杨广党水火不相容。 “皇上,此番前往太原甚好呐,正好可以一箭双雕。” 杨广一愣。 “怎么个一箭双雕法?你给朕细细说说。” “皇上,此次太原之行,既可以游览太原的风光景色,又可以除掉心腹大患。” 宇文化及越说,杨广越迷糊。 “谁是朕的心腹大患呐?” “皇上你怎么忘了?正是那太原留守使李渊呐,想当初老主在世的时候,他官拜唐国公,每每给先皇说您的坏话,本来您都要当太子了,让他一句话毁了,他去赴任的时候还是您亲自截杀他,结果失败了。” “哦……朕想起来了。” 宇文化及一提,杨广想起来了,回忆原来的事,恨的牙痒痒。 “果 然是一箭双雕,朕就从太原出发,去洛阳,下扬州。” 宇文化及一看有戏。 “陛下,您看您去了太原,您住哪啊?” “那就看李渊怎么安排了。” “皇上,您不如让李渊建一座行宫,但是建的必须和皇宫相似,也要午朝门,要内宫,要金殿,给他百日期限,他建不出来,就杀他。” “好,就依爱卿所奏。” 杨广拍板,带着宇文化及,三宫六院,还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随驾,赶奔太原。 杨广的旨意传到太原,李渊接完旨,一阵的头重脚轻,在原地栽了两栽,晃了两晃。 “真难为了陛下,杀我李渊还要想如此借口。” 李渊深知自己和杨广有仇,这回杨广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坐在书房一个劲的发愁。 李渊在唉声叹气中,就发现旁边的李世民略显淡定,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世民,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李世民不是一般人,作为未来的贞观天子,不光自己有本事,有能耐,他手下还有诸多奇人异人帮助于他。 “爹,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 李世民拦下了差事,回头找他的两个好朋友,袁天罡、李淳风。 这俩老道,身上有奇异的本事,据传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他俩给李世民出个主意,百日之内,凭空建皇宫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拆庙。 太原有不少古刹禅林,平日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佛像都用金身打造,顶梁柱都是上好的木头,可以说,这些材料比李世民家用的都好。 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是对不起神佛了,李世民在前面拜佛,工人在后边扒房子,没过几天,建造皇宫所需的木料砖瓦,就凑够了。 袁天罡,李淳风作为督造皇宫的总管,日夜监工,李世民衣不解带,总算把皇宫院建立起来了。 李渊,李建成看完了拍案叫绝。 “好,好儿子,干的真不错。” 不提李 渊建好行宫在这等皇上,杨广要下扬州的消息传到登州。 ………… 老杨林这段时间天天尽抱着杨安玩了,公务都交给属下处理,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孙子了。 这一天严意和张子艳又抱着杨安来找杨林。 杨林一看孙子,乐的合不拢嘴,把手边的公务一放,从子艳手里接过杨安。 “好孙孙,想不想爷爷。” 杨林一边抱杨安,一边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摸玩具,先摸出一件面具,又摸出一只拨浪鼓,一件一件,跟百宝囊似的。 严意也不知道这老头子随身带那么多玩具干什么,怎么塞进去的。 最后杨林摸了摸,怀里没东西了,看到孙子还不满意,一把拽住自己的胡子了。 杨安这个小兔崽子,跟他老哥严凯是一模一样,从小就爱祸害人,一拽住老头胡子就不撒手,给杨林薅下好几根来。 “嘶,疼煞老夫。” 杨林先是痛呼一声,然后又乐了。 “爷爷带你买好玩的去,呃……儿啊,你在这里替老夫处理一些公务,老夫有要事,出去一趟。” 杨林说完抱着杨安走了。 严意和张子艳面面相觑。 “子艳呐,你说这小子随了谁?小小年纪就这般祸害人,跟他那老哥一模一样的。” 张子艳没好气的瞪了翘着二郎腿的严意一眼,然后看向被严意推到自己面前的一大堆公务。 张子艳是才女,处理这些公务信手拈来,直到看见一份公文。 “王爷,你看这个。” 严意接过来仔细一看。 “嗯?运河修好了?皇上要下扬州?” 严意深知,这可是件大事,得跟靠山王商量商量。 因为自己的小小翅膀,时间线被篡改的乱七八糟,尤其杨玄感突然的造反,使得严意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 等杨林抱着杨安回来,杨安已经躺在杨林的怀里睡着了,杨林小心翼翼把杨安递给张子艳。 严意把这封杨广下扬州的公文递给杨林。 “爹,你看看这份公文。” 第114章 双龙相会 杨林看儿子面色凝重,接过文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头紧锁,脸色也变了。 “这个昏君气死老夫,现在反王遍地,运河刚刚修好,就应该休养生息,剿灭叛逆,他身为一国之主,居然御驾出宫,巡游扬州。” 杨林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儿啊,皇上第一站去哪里?” “从太原出发,顺着运河直流而下,去洛阳,下扬州。” “好,老夫这就去太原堵他,老夫要当面质问他,他杨广,为何要下扬州。” 杨林火爆子脾气,说走就走,跟严意一交代完,就要通知手下起身。 严意赶紧拦住杨林。 “爹,我和你一块去。” 杨林想了想。 “不妥,你挂着山东节度使之职,不好离开山东。” “哎呀,爹,非常时期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要不您在登州休息,我替你跑一趟?” “又不是打仗,你能代替我去教育皇上么?” “可是……” 严意怕这老头意气用事,吃了大亏。 “别可是了,这样吧,你回去把家里的事情交代交代,跟老夫走一趟,索性咱爷俩把皇上劝回皇宫,就回来了” “好。” 严意带着张子艳回家,一家人紧急开会,所有人都来了。 严意交代清楚,从今天开始,在他回来之前,定辽王府低调行事,闭门谢客,有事出门都要有亲兵护送。 严玲看严意脸色凝重。 “夫君,出什么事了?” “不好说,你们按我说的来就是。” 严玲有点不放心。 “夫君,你每回出去都风餐陋俗,这次出去,你还是带两位姐妹一起去吧,有她们照顾你,我们在家也放心。” “这哪行?” “你都身为王爷了,带两个伺候你的怎么了?我听说皇上还带着三宫六院呢。” 严意一想也是,凭自己的本事,保护两个女子倒是也不费力。 “好吧。” 严玲身为正宫的王妃,杜兰香身为侧王妃,这俩是不能去的,杨桃杨梅身份敏感,也不能去。 干脆,带着张子艳,带着 裴翠云去吧,这俩虽然也是侧妃,但是她们对兵书战策有一定了解,关键时刻能给严意出出主意。 张子艳亲亲儿子的小脸,把杨安交给大夫人严玲,交由奶娘照顾,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是能跟丈夫在一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严意又挑了三十名亲兵,随身保护她们俩。她俩都服过仙丹,看着身娇体柔,其实比男子的身体要强壮的多。因此严意不用担心她俩赶路的问题。 她俩扮成严意的亲兵,躲在后边,杨林没注意,一行人直奔太原。 他们从登州出发,杨广从长安出发,打算在太原碰头。 ………… 一路上杨林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心里把杨广骂了个遍,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他。 爹亲叔大,娘亲舅大,杨林身为杨广的亲叔叔,别看杨广是皇上,看见杨林脑仁也发疼。 杨坚亲口加封杨林的虬龙棒,上打君王不正,下管文武不忠,见官大三级,不管你是朝堂的驸马,还是公伯王侯,只要犯到杨林的手里,他就有生杀大权。 杨林堵着气,心里都盘算好了,这个昏君,等我见了你,你要听我的,乖乖回京就罢了,你要不听我的,老夫手中的虬龙棒就替先皇教育教育你。 ………… 这一天父子俩来到太原。 严意抬眼观瞧,不愧为后世的龙城,作为李唐的龙兴之地,太原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而且地理位置优越,三面环山,得太原可控山西,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从上古的尧,禹,一直到后世的五代十国,这里出过数不清的帝王,直到宋太宗火烧太原,钉死龙脉,才使得龙城渐渐没落。 ………… 这边杨广前脚刚进了太原新造的皇宫,还没欣赏皇宫里的景色,后脚有皇门官来禀报。 “靠山王杨林,定辽王严意求见陛下。” “什么?靠山王来了?” 杨广头皮一阵发麻,怎么老杨林来堵门来了。 “快快有请。” 没过一会儿,杨林在前,严意在后,都是满身的 戎装,俩人一躬身。 “参见皇上。” “快快请起,来人啊,赐座。” 杨广赐座,杨林当仁不让,阴沉着脸坐下,老爹坐下,严意当然不能坐了,扶住腰间宝剑站在杨林身后。 杨林刚要说话,宇文化及先开口了。 “皇上,臣有本上奏。” “说吧,什么事?” “皇上,臣怀疑太原留守使,李渊有不臣之心。陛下请想,区区百日,怎能建造出如此华丽的皇宫,必是那李渊,提前建造好了,留待日后称帝之用。” 杨广听完,龙颜大怒,一拍龙书案。 “来呀,将李渊一家满门抄斩。” 李渊在旁边一听就跪下了,磕头如蒜捣。 “皇上,臣冤枉啊,这皇宫确实是新建。” 金瓜武士不管这个,皇上下了令,立马开始执行,把李渊五花大绑就往下拖。 正在此时,皇宫外有一个人喊。 “刀下留人,臣有本上奏。” 太原这个皇宫虽然一应俱全,但是毕竟小,从外到内,也离不了多远。这个声音传入金殿。 杨广一愣。 “何人在外喧哗?带上殿来。” “是。” 有人答应一声下去领人。 等这个人被带上殿来,杨广打冷眼一看,双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精光,杀意毕露。 平常杨广懒洋洋的,往龙椅一靠,看谁也是眯着眼,但是一看这个人,杨广脸色就变了,目露凶光,眼眉倒立。 严意十二岁路过童临山时见过一次李世民,那会儿李世民年岁也不大,比严意也大不了多少,还没张开。 这回相见,严意一眼就认出来了。 再看李世民,细腰奓臂,双肩抱拢,长得面如银盆,三山得配,五官端正,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百花袍,穿着青缎粉底靴子,腰束金带。 看到这个时候的李世民,严意想起当年在吐谷浑阵前初见杨广的时候。 那会儿的杨广再年轻一点,再瘦几分,就跟现在的李世民长相相似。 一双眼睛好似能看遍日月星辰,一张俊脸仿佛显露出五岳江河。 第115章 秦王李世民 严意看罢多时,心里一阵的赞叹,单看面相,便识真龙啊,也就只有九五之尊能长成这个样子。 ………… 杨广和李世民四目相对,一个眼露杀机,一个低头俯首。 杨广看了好半天,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把杀机收回去了。 “下面所跪何人?” “罪臣李世民叩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哦,你也姓李,你跟李渊是什么关系?” “他是罪臣的父亲,我是他次子。” “嗯,原来如此,李世民,你有什么要申诉的么?” “万岁圣明,臣斗胆,想问皇上,为何杀我们?” 杨广一阵冷笑。 “李世民,要是别人问朕,朕先割了他的舌头,可是朕看你比较投缘,所以跟你解释解释,你爹私造皇宫,犯下不赦之罪,合该满门抄斩。” 李世民往上叩头。 “皇上冤枉,这座皇宫确实是限期建造的。” “你怎么证明是最近建造的?” “皇上,您可以开砖验瓦,看看是不是新砖,是不是新泥。” “好,朕就如你所说。” 杨广安排人下去开砖验瓦,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查看的人回来禀报。 “回皇上,都验过了,确实是新建的。” 杨广盯着李世民看了一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真是李渊的好儿子,李世民,你算救了你全家一命,来呀,把李渊带回来。” 那边李渊在午朝门跪着等死,心里已经凉透了。没想到杨广能把他叫回去。 一进大殿,离着老远跪爬到杨广的近前。 “罪臣叩拜万岁。” “李渊啊,你起来吧,你生了个好儿子,救了你的命,朕问你,你一共有几个儿子?” “回皇上,臣就三个儿子,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元吉。” “好,把他们带上殿来。” 杨广一声令下,不大一会儿,李建成,李元吉上殿,这俩人虽然不如李世民长得好看,但是也一表人才。 杨广当即加封他们的官职。 “朕 加封李建成为殷王,加封李元吉为齐王。” 随后杨广眼含深意。 “加封李世民为秦王之职。” 加封完毕,排摆酒宴,刚要庆祝,杨林在旁边早就忍不住了,这次来是劝杨广回宫的,不是来看杨广封官的。 “皇上,臣有话说。” 杨林一看皇叔站起来了,不敢怠慢。 “皇叔,有话请说。” “皇上,老夫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不知皇上此番出京,所为何故?” 说着话,老杨林就瞪着杨广,心里打定主意,你要是敢说你是出来玩的,老夫就给你龙书案砸了,好好教训教训你。 杨广让杨林问没词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杨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叔叔,从小杨林教育他到大,哪件事做错了,杨林就收拾他,连杨坚的面子也不给,这就给杨广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这个……呃……啊,皇叔,京城长安,最近不太平,有贼寇混进长安,要刺杀朕,朕不敢在京城待着,这才有了迁都的打算。” 杨林看着杨广这副样子,看见自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杨林心里不好受,自己又不是曹操和董卓,把皇上吓成这样,身为臣子哪能好受? 杨林心里的气消了消。 “好吧,京城不太平,皇上有迁都的打算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皇上你得答应老夫,迁完都后,要励精图治,不可贪图享乐。” “好,好。” 杨广和严意一边一个,亲自扶着杨林坐下,才回到龙椅。大摆酒宴,宴请群臣。 ………… 众人吃着喝着,消息传回李渊的府邸,后宅被锁在铁屋里的李元霸也得到消息。 李元霸的三个哥哥都封了王,手下人都有赏赐,唯独伺候李元霸的人没有,气的他们不给李元霸送饭了。 李元霸天生浑浊闷愣,还是个磕巴嘴,李渊掐着半拉眼角都看不上李元霸,好几次都差点没拎住脚脖子摔死他。 后来还是李渊的娘,独孤氏把李元霸带到后宅养大的,这独孤氏跟杨广的娘 是亲姐俩,她要收养李元霸,李渊也就同意了。 这回杨广来太原,李渊怕儿子惹事,给全家招来灾祸,把李元霸锁铁笼子里。 又给他脖子上拴了一条铁链子,这头拴着李元霸,那头拴着一个千斤重大磨盘,把李元霸像拴猴一样给他拴起来。 一开始还好,等到了饭点,家人不给他送饭,他可急了,把铁笼子掰开,闯出来冲到厨房大吃一顿。 等他吃好了,回头问家人。 “我问你,我、我爹和我哥去哪了?” 这个家人吓得直发抖。 “四少爷,皇上都给他们封大官了,现在都是王爷。” 李元霸小眼睛一翻。 “我、我也要王爷,你等我找皇上去。” 李元霸往外跑,他忘了脖子上还有个大碾盘坠着他,一跑就让拽回来了。 若是个正常人,要先把盘子摘下来,但是李元霸是个傻子,他以为这大盘子就是自己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于是李元霸抱着磨盘来找杨广。 ………… 等李元霸来到皇宫,守门的一问。 “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来找皇上。” “大胆,你是什么人,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我来找皇、皇上要个王爷当。” 当兵的一看,这是个疯子,那能惯着他吗,往外就轰。 “去,去,滚。” 这么一轰,李元霸不乐意了,抡起怀里抱的这个磨盘。 “去你娘的。” 李元霸一拨,倒一大片。 有人撒脚如飞进皇宫报信。 “报,皇上,大事不好,外面有个疯子拉个大磨盘闹事。” 杨广正和文武百官在这吃饭呢,左边杨林父子,右边宇文化及父子,几人推杯换盏,刚喝完酒。 下边坐着的李渊一听,吓得魂不附体。 “皇上,臣罪该万死。” 杨广一愣。 “李渊,你有何罪?” “臣犯下欺君之罪,因为臣的四子李元霸,其貌不扬,浑浊闷愣,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还有些结巴,臣怕他上殿冲撞了陛下,因此臣谎称自己只有三子。” 第116章 殿前拉勾 杨广听完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你起来吧,朕倒要看看这个浑人,长得是何模样?” “谢陛下。” 李渊领旨下殿,出来找李元霸,让李世民教给李元霸磕头行礼,见了皇上都有哪些礼数。 李元霸学完了就忘,最后勉勉强强把磕头学会了。 等李渊带着李元霸上了金殿,李渊一瞪眼。 “畜生,还不跪下?” “唉,那套词怎么说来着,让、让我想想,对了,皇帝老子在上,李元霸在下,我给李元霸磕头了。” 这词说完杨广和众臣捧腹大笑,哪有自己给自己磕头的? “爱卿起身,让朕看看。” 等李元霸站起来,严意也好奇李元霸长什么样,仔细一看,李元霸长的还没他说的话漂亮呢。 一头黄焦焦的稀疏头发,两个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窄脑门,尖下壳,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上嘴唇还长出一截,一对小圆眼珠子急溜溜乱转,一双扇风耳。 这李元霸,要是粘个尾巴,和猴长得差不了多少。 杨广强忍笑意。 “你叫李元霸?” “对,我老人家就叫李元霸。” 把李渊吓得当即给他后脑壳俩巴掌。 “混账,好好说话。” 杨广一点没生气,继续问。 “你来见朕,可是有什么所求么?” 李元霸没听懂,翻着俩小眼睛瞪着杨广,那意思让他再说一遍。 李渊还得给他当翻译。 “你来这干什么?快说。” “皇、皇上,你不公平,你给我三哥哥都封了老大的官,我不服,我、我也要当大官。” “哦,你看看朕这殿上文武,你想要什么官,你挑挑吧。” “谢、谢皇上。” 李元霸抱着大磨盘在金殿之上乱窜,挨个给文武相面,走着走着,他到了中间这桌了。 先看看杨林。 “这、这个太老不要。” 这句话把杨林逗乐了,这李元霸傻的都有些可爱了。 又走到严意近前,严意笑呵呵的看着李元霸,有心逗逗他。 “元霸,想当我这官么?” 李元霸一 看严意举止大方,谈吐文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自惭形愧。 “不、不要,你太好看了,我、我太丑当不了你这官。” 李元霸又看向宇文化及,他还嫌弃上了。 “这个又老又丑,不要。” 等他转过来,一眼看到宇文成都了,要说谁是这个大殿最亮眼的仔,还得是宇文成都。 别人的穿着都是朝服,或者便衣,就算是武将,也是穿着内甲。 唯独宇文成都,人高马大,金盔金甲,全副武装,把整个大殿都映衬的金光闪闪,胸前还挂着横勇无敌的金牌。 别说在金殿上,这宇文成都,就是往庙里一摆,烧香拜佛的都少不了,这长相,这着装,看着太唬人了。 李元霸这对小眼睛粘上这块牌子就挪不动了。 “皇、皇上,咱就要这个官,还有这个牌儿。” 杨广一乐。 “好眼力啊,李元霸,你可知他是谁么?” “他、他是谁呀?” “他是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他这块金牌是先皇赏赐的,上面写着横勇无敌,你要有盖过他的本事才可以哦。” 李元霸听不明白。 “横、横勇无敌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很厉害,朕麾下可以说,除了定辽王也就他是最强的了。” “定、定辽王是谁?他很厉害么?” 杨广一脸惊奇的看着李元霸,这天底下还有不认识定辽王的人么,哪怕他是个傻子,听旁人耳目熏染,也能了解一二了。 杨广看向身边的严意,严意一笑。 “呵呵,元霸,我就是定辽王,怎么?想跟我比比么?你要是赢了我,定辽王的位置给你如何?” 李元霸翻了翻小眼睛,一晃小脑袋,指着宇文成都。 “我、我不要你的位置,我就要那个牌牌,他能耐大,我、我能耐比他还大,不、不信就比划比划。” “呀!” 敢跟宇文成都比划的,头一次见,杨广看了看严意。 “爱卿,你觉得呢。” 严意看热闹不嫌事大。 “皇上,我看可以,自古以来,长相奇特之人都 有特殊的本领,让他们试试,说不定,皇上,你又能添一员虎将呢?” “好,朕准奏,那你们就比比吧。李元霸,你要是能赢天宝将军,朕做主,把金牌给你,君无戏言。” 定辽王都发话了,杨广自然言听计从。他俩当着文武的面就拍了板。 杨广接着问。 “那爱卿,你看看他们比什么好啊?” “皇上,不如让他们拉拉勾得了。” “好,就依爱卿所言,天宝将军,你去和李元霸拉拉勾吧。” 宇文成都这会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一张淡金色脸憋的通红。 心说,皇上,你就惯吧,我爹在你面前说话都没这么好使,他叫拉勾就拉勾,把我天宝将当什么了?我是不如严意,但也不至于落到和这个猴崽子表演节目,供人取笑的地步吧? 宇文成都看了看眼前的李元霸,长的和个雷公崽子似的,掐吧掐吧不够一碟,盛吧盛吧不够一碗,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宇文成都万般无奈。 “臣遵旨。” 俩人站到龙书案前边,宇文成都低着头看李元霸,李元霸仰着脸看宇文成都,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这俩人往这一站,节目效果就爆表。 “小崽子,你敢跟本大将军拉手么?” “大、大个子,来,来,咱俩手腕扣手腕,拉勾勾。” 宇文成都一把拽住李元霸的小胳膊,李元霸勉勉强强才扣住宇文成都的手腕。 底下李渊在那看着,心里说话,李元霸,你敢跟天宝大将比力气,你是找死呀你。 随着杨广一声令下,宇文成都怕把李元霸手拉折了,因此使了三成的力,往回一拽,李元霸没动地方。 宇文成都一愣,使了五成的力又一拽,李元霸纹丝不动。 这时严意在上边说话了。 “天宝将军,本王劝你使出全力,不然要出丑了。” 宇文成都听完,把十二分的力气用上,狠狠往怀里拽,但是李元霸照样纹丝不动。 宇文成都大惊失色,莫非这李元霸长到地上了不成? 第117章 举金狮 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和李元霸在殿前拉勾,宇文成都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李元霸也纹丝不动。 这会儿宇文成都知道自己踢铁板上了,别看这小个子其貌不扬,长得丑,但是手上的力气不逊色自己。 朝堂上文武百官看的清楚,李元霸纹丝不动,两条腿跟粘到地上一样。 与之相比,但是宇文成都脸色变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脚后跟离了地,脚下的地砖都被踩的粉碎。 李元霸也是头一回碰上这么大力的人,使了使劲,没拽动宇文成都。 “哎呀、呀,大、大个子,有点劲,你给我过来吧。” 随着李元霸话音一落,单臂较力,宇文成都受不了了,身子往前一栽,差点趴地上。 “哎呀。” 虽然没摔倒,但是胜负已分。 李元霸小手往宇文成都身前一摊。 “把牌、牌摘下来,给、给咱吧。” ………… 宇文成都只感觉颜面扫地,没脸见人,在文武百官和皇上面前,跟一个又丑又傻的雷公崽子拉勾,还输了。 宇文成都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跪到杨广面前一语皆无。 旁边宇文化及赶紧打圆场。 “皇上,不可啊,虽然李元霸赢了,但是这等比试太儿戏了,我儿一时疏忽,才输给李元霸。” 杨广听完了,没说话,回头问严意。 “爱卿,你看呢?” “皇上,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臣看那金殿之下有两只金狮,让他们举举金狮,如何?” 杨广刚开始还没注意,听严意说完,往殿下一看,果然有两只金狮,脸对脸,把守着门,这一只狮子最少也能有两千多斤。 杨广又问宇文成都和李元霸。 “你们可敢举金狮比高低?” 宇文成都眼睛一亮,感激的看了严意一眼,这可是撞到自己特长上来了,自己就是举狮子出的名。 凭自己的身高,举这狮子不费吹灰之力,李元霸虽然也有力气,但是看他这身高,看他这小爪子,别说举,抓不抓的住都成 问题。 宇文成都赶紧磕头。 “皇上圣明。” 李元霸看了看金狮。 “没、没举过,应该是没啥问题。” “好,摆驾殿角。” 有人给杨广搬着龙椅,文武在后边跟着,来到金狮面前。 ………… 别人走没问题,李元霸是个傻子,回身又去抱那个大磨盘,他以为这就是自己身上的肉,走到哪带到哪。 李渊父子有心上来拿钥匙给他解开,但是杨广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请示。 严意看李元霸挺费劲,上来抓住他脖子上的铁链,单臂较力,把铁链拧断。 李元霸感觉脖子上一松,走路也没东西拽自己了。 “哎,哎呀,谢谢你,小白脸,咱这回轻、轻松多了。” 严意也没跟傻子计较,一是看他抱着大盘子别扭,二也是举手之劳。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越过。 ………… 等众人来到金殿之下,杨广看了看身前俩人。 “你们谁先开始啊?” “我来。” 宇文成都迈虎步来到一头金狮跟前,先摘盔卸甲,这套甲胄,看着是威武,但是伸起手来太笨了。 等宇文成都换好了短衣巾,紧了紧腰间的板带,抬抬胳膊,抬抬腿,感觉身上挺利索。 来到一头金狮跟前,骑马蹲裆式,左手一抓金狮腿,往怀里扽,右手一推底座。 “嘿呀,起。” 把金狮高高举过头顶,文武百官拍手叫好。 “好,好神力。” 夸赞宇文成都的同时,百官都忌惮的看了一眼定辽王,知道严意厉害,没想到严意这么厉害。 连宇文成都都这么强,可想而知,能力压宇文成都,让杨广言听计从的严意得有多变态? 宇文成都举着金狮,看到众人都给他喝彩,心里高兴,觉得扬眉吐气。 为了显示自己,绕着金殿转了三圈,才把金狮放回原位。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挑衅的看了一眼李元霸。 李元霸学着宇文成都的样子,走到另一只狮子面前,把金狮往起搬了搬,心里有了数 。 “哎呀,你给我起。” 他也把金狮举过头顶,文武百官鸦雀无声,就连杨广,杨林等人嘴张了老大,全被惊呆了。 再看李元霸,学着宇文成都的样,围着金殿转了三圈,没放回原位,放到另一只金狮身前了。 “别、别急着拍手,咱、咱有的是劲儿。” 叫来金瓜武士,把两个金狮捆到一块,李元霸用出全身的力气,往起一托,拿膝盖一顶。 “起。” 两头金狮都被举过头顶,这回杨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鼓掌喝彩,文武百官都拍手叫好。 “好,好神力。” 众人想不到,这个小小的身躯,到底隐藏有多大的力量,他长的像雷公,莫非真是雷公转世不成? ………… 别说旁人,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都吃了一惊。 李渊从小就看不上他的四儿子李元霸,对李元霸也是非打即骂,若非是亲生,李元霸活不到今天。 李建成,李元吉也是,对李元霸打过来,骂过去,不拿他当人,相对来说,也就李世民还算可以。 李渊这回看到李元霸的表现,对自己的四子终于改了观。 心里一动,莫非这是上天赐予我的不成?连宇文成都都不是对手,有此子相助,难道我也有机会窥视窥视那九五之位? 李渊的心中翻江倒海,从保隋派,变成了灭隋派,心思转动,考虑造反的成功性,现在大隋境内,反王遍地。 朝堂之中,开隋的那些将领和王爷,被杀的被杀,造反的造反,归隐的归隐,这种时候,李元霸降世,这岂不是天赐良机?要助我成就大业。 李渊越想越激动,越想心里越觉得大业可成,他这眼睛就瞄向了杨广和他身后的龙椅。 李渊正在这瞄着,突然打个冷颤,发觉有人看自己,顺着目光找去,就见定辽王严意似笑非笑往这边盯着。 严意手里端着一杯酒,看到李渊察觉了,微微一笑,隔空敬了李渊一杯,然后仰着脖一饮而尽。 第118章 万里烟云照 李渊看到严意,吓得把头一低,默默退到百官身后,暂时熄灭了反隋的心思。 有靠山王父子在,就算大隋的官都死光了,也不可掉以轻心,看来时机未到,还是先隐忍下来为妙。 李渊想到这,心里恨自己有眼无珠,这严意十二岁时,自己就与他见过一面,谁能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子,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 若当时能与他打好关系,甚至提前把他收为义子,那自己坐拥严意和李元霸,加上有太原作为根基,大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李渊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又骂上严明了,你说你有那么好看的姑爷,你教他习文练字,吟诗作画,当个中看不中用的白面书生多好。你教他练什么武啊?真不怕哪天上了战场回不来么? ………… 李渊胡思乱想不提,再说李元霸,把双金狮举过头顶赢得了满堂彩。 李元霸照样在殿前转了三圈,把金狮放回,等李元霸放好了,一看俩狮子摆反了,原来是脸朝脸,现在是屁股朝屁股了。 “你、你们回来。” 又给狮子挪回来。走到宇文成都面前一摊手。 “说、说话算数,把牌儿拿来吧。” 杨广在旁边一看,宇文成都确实比不过人家,自己都开了金口了,不能悔改。 “成都,既然你输了,就把金牌给元霸吧。” 宇文成都脸红脖子粗,这会儿他也上来倔劲儿了,李元霸越想要,他越不想给。 ………… 宇文成都心中发苦,想自己天宝大将,一出世金殿献艺,震慑群臣,被赐予横勇无敌的金牌。 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哪知出来一个严意,平西,御北,定辽东。 输在严意手里心服口服,论能耐,论排兵布阵,行军打仗,自己确实不是人家的对手。 被严意压着还能接受,毕竟定辽王的名头横压海外,不光大隋,连周边诸国都尽皆臣服。 现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雷公崽子也要压到头上,要是 个正常人还行,可他是个傻子,宇文成都怎么想怎么无法接受。 “噗通” 又给杨广跪下了。 “皇上,臣服了,在力气上臣确实不如李元霸,但是两军阵前单凭力气不够,臣还要和他比一比武艺,如果臣在武艺上也败给他,臣愿将金牌让出。” 说完宇文成都怕杨广不同意,回头和李元霸说。 “李元霸,你敢和本大将军比试马上的功夫么?” 李元霸哪能让宇文成都叫住。 “比比就比比,这回你要不行,你还拉屎往回坐不?” “当然不会。” ………… 李元霸和宇文成都商量好了,杨广又看向严意。 像这种级别的比武,杨广只能听严意的,严意说不行,那就说明这俩人相争,必有一伤。 如果严意说可以,就说明这里边有一个人本领高强,在关键时刻收得住手,不会出现伤亡的景象。 “爱卿,你觉得如何?朕应该让他们比武么?” “既然他们都同意了,皇上就满足他们吧。” ………… 严意同情的看了宇文成都一眼,虽然他有耍赖的嫌疑,但是也不怪他。 就李元霸那个相貌,那个智商,再加上那个身材,别说宇文成都,换个普通人也不能轻易认输,太丢人了。 就像玉皇大帝被猴打过一样,这要是传出去,两军阵前,宇文成都被人叫号。 “宇文成都,你被傻子打过。” 可以预料,前面明知道是刀山火海,宇文成都也得冲上去拼命。 ………… 杨广看定辽王同意了宇文成都的请求,心里有了底。 “嗯,好吧,朕允了。” ………… 宇文成都这回再不敢怠慢了,重新顶盔掼甲,吩咐亲兵。 “带马抬镗。” 亲兵给他带来了赤碳火龙驹,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凤翅鎏金镗。 有军兵在八宝金殿的院子外面,画了个梅花圈。宇文成都撒开战马,绕着梅花圈跑了两趟。 “李元霸,上来吧。” “你等着我。” 李元霸 让人回府,取出他的兵器,擂鼓翁金锤,又叫人牵来一匹战马。 等他抱着大锤飞身上马,两腿一夹,这匹马受不了,一时间七窍流血,死于非命,把李元霸甩出好几丈远。 李元霸站起来,晃晃脑袋。 “这个不行,换、换一个。” 李元霸换一匹,夹死一匹,一连夹死五匹。杨林在杨广旁边乐了。 “哈哈,真奇人也,来呀,把我那匹马带来。” 有人牵来一匹马,是一匹大黑马,这匹马是杨林新得的,还没骑过,这回派上用场了。 这马深通龙性,一来到院子来,鬃尾乱奓,踢跳刨嚎。 杨林给李元霸解释。 “这匹马是我新得的宝马,名叫万里燕云照,他头上有一撮白毛,里边还有黄心,离远一看,像顶着一颗灯笼似的,因此得名,你上去试试吧。” 李元霸挥舞双锤,扳鞍认蹬,飞身上了万里烟云照,双腿使力。 “嘿,嘿。” 这匹马纹丝不动,李元霸心中欢喜。 “哎、哎呀,大老……黑,你使点劲,帮咱夺了那个牌儿,咱不会亏待你,肯……定给你饱草饱料。” 说完李元霸催开万里烟云照,舞动擂鼓翁金锤,来到宇文成都马前。 宇文成都早就等不耐烦了,看见李元霸终于准备好。 “李元霸,既然敢上来比武,那么生死无论,休怪本将军以大欺小,拿命来。” 宇文成都抡起凤翅鎏金镗,搂头盖顶就往下砸。 “大、大个子,你不乖乖给牌儿,我这能耐可大,你小心把命留到这。开呀。” 李元霸嘴上说的费劲,手上的动作不慢,看见宇文成都镗下来,把手中大锤交叉,举火烧天式招架。 空中晴天打了一道霹雳,肉眼可见的火星四射。 “嘡” 宇文成都在马上摇摇晃晃,感觉头脑发懵,两臂发涨,赤碳火龙驹往后倒退十几步。 宇文成都心里说话,不行了,不能跟这傻子硬碰硬,这么碰下去,我非输不可,只能以武艺赢他。 第119章 金殿比武 李元霸不管那个,看到宇文成都没事,举着大锤又冲上来了。 “大个子,有点劲儿,再来。” 这回宇文成都不敢跟他碰了,拨马躲过大锤,跟李元霸斗在一处。 俩人双锤一镗,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呼呼挂风,打了个难解难分。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殿之上观战的都是内行,杨广年轻时南征北战,马上的功夫不弱,更别说杨林这些人了。 李渊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李元霸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自己以后还指着李元霸带自己翻身呢,等看了一会儿,心放下了,知道李元霸一时半会儿输不了。 可他们毕竟没达到这个高度,只能看到表面上俩人旗鼓相当,实际谁厉害,不到最后一刻看不出来。 杨林拉了拉旁边严意的衣袖。 “儿啊,你看,这俩人谁厉害啊?” “哦?爹,你看不出来么?” “废话,老夫要能看出来,还用问你么?快给老夫说说,他们二人谁能取胜?毕竟都是我大隋的将领,伤了谁也不好。” “哈哈,爹,单论武艺,李元霸盖着宇文成都一头,你仔细看,李元霸轻松惬意,宇文成都脸上都冒了热汗了。” “哦,这么说胜负快分了?” “差不多,爹,你看,宇文成都现在把毕生的武艺都拿出来了,而且他占了兵器的便宜,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李元霸照样游刃有余。” “原来如此,儿啊,这李元霸痴傻,恐怕不懂得比武场上点到为止的规矩,关键时刻,你帮他们一把,可莫要出现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局面。” “放心吧,爹,你只管瞧个热闹,看个高兴,不要怕,关键时刻,孩儿自会出手。” “好吧。” 父子俩谈话之间,宇文成都和李元霸打到八十回合,未分输赢。 ………… 这李元霸的武艺师从袁天罡、李淳风,两个老道手把手教给他的能耐。 李元霸从小不学无术, 偏偏有一身力气,给他请老师,他不是给人家胳膊拽断,就是给人家腿踢折。 最后还是李世民厚着脸皮找自己好朋友袁天罡,李淳风教李元霸本事,俩人一见李元霸惊为天人,把毕生所学传授与他,这才有了李元霸一身的本领。 这李元霸虽然傻,但是他跟罗士信不一样,他没傻实心。从骨子里往外,尽是坏水,傻中透着奸。 跟宇文成都比武,他一开始没用出全身的本领,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在这戏耍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越打越急,招式越快,消耗就越大。 等宇文成都的力气快用完了,李元霸一看机会来了,冷不丁突然加快锤招,打了宇文成都一个措手不及。 一锤砸到宇文成都镗杆上,把宇文成都震的抱鞍吐血,从马上摔于马下,李元霸抡锤就往下砸。 “我、我砸死你个大个子。”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就看见宇文成都突然摔下战马,那边大锤抡起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众人一闭眼,完了,堂堂天宝大将,死在雷公崽子之手,真叫人可发一叹。 宇文化及看的真切,我的儿啊,你命休矣,你说一个破牌,他要你给他就是,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哎呀,不知老夫这把年纪,努努力,还能不能再生一个跟你一样的好儿子了。 李渊也是一惊,坏了,老夫还没准备造反呢,你这个逆子,你是要逼反老夫啊,这要是砸实了,宇文化及焉能善罢甘休,皇上岂能轻饶。 李渊用目光量了量从自己脚下到门口的距离,想试试能不能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去。 ………… 别人反应不过来,严意则不然,手中一直端着一杯酒,在这边看边喝,一看宇文成都要死了。 把手中酒杯一甩,这只酒杯打着螺旋砸到万里烟云照的马蹄上,万里烟云照一脚踩到酒杯上,脚下打滑,站立不稳。 “噗通” 马失前蹄,把李元霸也给甩飞出去了, 双锤撒了手,李元霸不管不顾,蹦起来,快跑两步骑在宇文成都的腰上。 “你把牌儿给、给给我。” 宇文成都这身盔甲太笨了,摔马下半天没缓过神,起都起不来,让李元霸骑到腰上,两只手拽住他胸前的金牌。 换个正常人,都是往下摘,李元霸一个傻子,他想不到那一层,愣往下薅。 宇文成都倒了血霉了,拴牌那链子也是镔铁打造,外面过了金水,特别结实,就为了防止宇文成都动作过大的时候,掉下来。 李元霸一拽,他这力气差点没把宇文成都脖子给拽断,疼的宇文成都呲牙咧嘴,最后李元霸再一使劲,链子拽断,金牌抢走。 李元霸高高兴兴站起来,把链子系个死扣,往自己脖子上一挂。 “哦,我的喽。” 李渊赶紧下来对着李元霸后脑壳。 “啪。” 一巴掌。 “混账,你怎么能伤了天宝大将,还不快把金牌脱下,还给天宝将军,等回家为父给你打一面更大更好的如何?” 说着话就要摘李元霸的金牌,李元霸拽住金牌死活不撒手。 “不、不给,就不给,你打……的牌儿,我不要,我就要他这块儿。” ………… 从这就能看出李元霸和罗士信的区别,罗士信是憨傻,秦琼叫他干什么,他干什么,哪怕叫他去死,罗士信都不带犹豫的。 李元霸则不同,李元霸是奸傻,真到了关键时刻,谁的话他都不听,就是亲爹,你也得靠边站。 ………… 言归正传,李元霸拿到了金牌,那边宇文成都也站起来了,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红着脸,低着头,往杨广身前一跪。 “皇上,臣无能,有负皇上所托,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吧。” 杨广看了看宇文成都。 “爱卿平身,不怪你,朕方才听皇叔和定辽王交谈了,知道你确实不是李元霸的对手,这样吧,那块牌子,就给李元霸,朕再命人给你打造一件,也就是了。” …… 第120章 龙舟启程 杨广说到这吩咐身边伺候的太监。 “去,叫宝都监,给朕的天宝大将再打一面金牌,要和原先那块一般无二。” “是。” 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也赶紧下跪谢恩。 “谢皇上。” 身边的人接到旨意,下去叫人赶工,给宇文成都打造金牌。 ………… 这边杨广把李元霸叫到近前。 “元霸,金牌你得到了,官,你还要不要?” “我要,牌儿是牌儿,官是官,不能放到一块讨论。” “好,那朕就加封你,赵王之职。” “谢、谢谢皇帝老子。” 说完李元霸给杨广磕俩响头,把杨广高兴的手舞足蹈。 “哈哈,起来吧。” 李渊一家也赶紧下跪谢恩,杨广的目光往下边扫了扫,把旁人略过,满含深意的目光落到李世民身上了。 “李渊,朕有一事和你商量。” 李渊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站起身问。 “皇上,有话请说。” “李渊呐,你这四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朕都喜欢的不得了,但是,要说最喜欢的,还是你的二儿子李世民,朕打算收他做螟蛉义子,你可愿意。” 李渊听完大喜,这可是天降的大好事,李世民如果做了杨广的儿子,将来有朝一日,自己起兵也可以名正言顺。 “谢主隆恩,臣愿意,世民啊,快快来拜见你的义父。” 李世民心里不愿意,但是皇上和爹都同意,自己只能拜干爹了。 李世民跪到杨广面前,规规矩矩行了大礼,拜杨广为父。 杨广见李世民认了自己,哈哈大笑,吩咐排摆酒宴,给自己新认的义子庆祝。 ………… 杨林拉着严意一边喝酒一边低声说话。 “儿啊,为父觉得皇上今天有些鲁莽了。” “父王为何这么说?” “儿啊,你想,我大隋的王爷可不好得啊,现有的王爷里,谁没有开疆扩土的战功?谁不是开隋的元勋?没有功劳,就算他姓杨,也封不了王。” “别说旁人,单说你,你的功劳 何其大?你的本领何其高?你为大隋打下多少里疆域?就算如此,你这王爷也来之不易啊。” “皇上今天一口气封了四个王,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领,寸功未立,寸草未得,因何能封其为王啊?那我大隋的王也太不值钱了。” 严意看了看龙书案上喝酒的杨广。 “爹,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左右已经封出去了,金口玉言,无法收回,还考虑那么多作甚?喝酒吧。” “但愿如此,为父就怕他越发昏庸了,还收个义子,他是一国之主?那义子是能随便收的么?” 杨林在这发牢骚,严意在旁边陪着老头喝酒。 文武百官纷纷端着酒杯到李家父子面前敬酒,现在李家父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赶紧上去巴结。 ………… 从这一天,杨广在太原的行宫住下,每日照常升朝,讨论国家大事,批阅公文,让人督造龙舟。 有时候杨广想偷个懒,告个病,在长安百试百灵。 但是在这不好使了,别人惯着他,杨林不惯着,一看杨广没上朝,杨林直奔内宫去掏他。 抱着公文堵住门口,杨广不批阅完死活不走,还给杨广留下话了,你就是真病了,趴到被窝里也得给我批,你不批我就在这堵着。 杨广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勤于政事,每天晚睡早起,打着哈欠上朝,揉着眼睛睡觉。 ………… 等杨广批完,杨林还得连夜检查,看看皇上有没有哪批错了,有错误第二天就拿着上朝让杨广改。 严意看这老头比杨广还累,就把这件差事揽下来。 “爹,你早点休息吧,这些公文交给我。” 严意拿着公文回屋,他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带来的两位夫人就帮了大忙,把这差事都给媳妇了。 三人一看,这些批文都恰到好处,不是杨广敷衍了事。 杨广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君主,他知道杨林回去得检查,这要是查出点问题来,第二天当朝一说,自 己面子往哪放? 因此他都是认真批阅的,自当皇上以来从未有过的认真。 ………… 这一天,刚刚上早朝,有人撒脚如飞给杨广传来好消息。 “皇上,皇上,龙舟造成了。” “真的?” 杨广两眼放光,感叹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这段时间被杨林逼得天天加班,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被杨林搬上了龙书案,自己还没法有怨言,还得认真干。 杨广选秀女,看姑娘的时候,都没这会儿看公文认真,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快,众位卿家,随朕去看看。” 等杨广领着文武百官,来到龙舟跟前,严意一看,好大的船,宽能有五六丈,长能有三十丈左右,分好几层,有观赏风光的,有召开大会的。 后边还有宫娥才女住的凤舟,文武百官住的虎舟,再往后密密麻麻都是兵丁用的船只,有的拉人,有的拉日用品,还有的拉粮草。 龙舟两岸上还有御林军随行,专门保护皇上安全。 杨广看完了心中欢喜,怕杨林再给自己安排公文批阅,赶紧吩咐。 “明日启程。” 临走的时候,杨广留下了一部分兵马,专门带走了秦王李世民,龙舟顺着水路直流而下,往扬州而去。 在龙舟上杨广赏赐了运河总管麻叔谋,夸奖他办事得体,这一夸奖,麻叔谋飘了,为了升官和得到杨广的宠爱,他给杨广出主意。 “陛下,这龙舟顺流而下毕竟太慢了,而且岸边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不如叫几百童男童女在岸边拉纤,让他们赤身裸体,定是一道靓丽的风光。” 此话一出,文武皆惊,杨林二话没说,上来当着杨广的面给麻叔谋两巴掌。 “混账,麻叔谋,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宇文化及在心里挑挑大拇指,这麻叔谋活腻了不成?平日里老夫就觉得自己够阴险毒辣了,没想到跟你一比,屁都不是啊。 杨广的脸色也沉下来了,这麻叔谋说的什么混账话,喝多了不成? 第121章 查办麻叔谋 严意在旁边看麻叔谋犯下众怒了,这个时候就是要他命的时候,严意出班。 “皇上,臣有本上奏。” “定辽王有事奏来。” “臣参麻叔谋居心叵测,损害皇上圣名。臣听闻这麻叔谋喜食婴儿,他让皇上搜罗童男童女,定是要满足自己口舌之欲,到那时,有皇上圣意,他必肆无忌惮,抓捕婴儿以食之。” “什么?” 严意的话给大殿激起惊涛骇浪,这里边有的人隐约听说了麻叔谋吃小孩,但是他们都以为无稽之谈。 那麻叔谋堂堂运河总管,肥的流油,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去吃人,他吃饱了撑得么? 有的人干脆就不知道,头一回听说这件事,连老丞相宇文化及,都觉得不可思议,众人议论纷纷。 杨广如狼一般的眼睛盯到麻叔谋身上了。 “麻叔谋,定辽王此言当真么?” 麻叔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婴儿肉,厨师告诉他是海外花高价购来的异兽肉,吃了还能延年益寿,为此麻叔谋给厨师不少银子,让他继续收购。 “呃……皇上,臣冤枉啊,定辽王有意害臣。” 杨广心里明白,严意办事谨慎,没有真凭实据不会平白冤枉大臣。 “是与不是,朕自会查清,来人,将给麻叔谋做饭的厨师带到金殿之上,朕要亲自问话。” 这件事太大了,骇人听闻,要是传出去,当朝的大臣喜食人肉,杨广就算做出功盖三皇五帝的政绩,也免不了被后世口诛笔伐。 金瓜武士得到命令,答应一声,下去办差。 这个期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都不敢出声,宇文化及收了麻叔谋那么多银子,这会儿也不敢求情。 事关自己的名声,后世要说说自己结党营私,把持朝纲还行,顶多骂自己是个奸臣。 这要是史书写个纵容手下吃人,自己死后也不得安宁,祖坟都得让人刨了,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没有安全保障。 麻叔谋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严意,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吃婴儿,这是定辽王怕自己得势, 他失了宠,才故意打压自己。 ………… 等了一会儿,金瓜武士把麻叔谋的厨子带上金殿。 这厨子出生以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看皇上在龙椅上坐着,不怒自威,旁边文官武将杀气腾腾注视着自己。 他刚一上殿,腿就软的走不动了,金瓜武士给他架到金殿之上,他赶紧跪爬到杨广面前。 “小人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瞪着眼前这个人。 “朕问你,你每天给麻叔谋做的是什么肉?” 厨师听到杨广问话,不敢说实话。 “回皇上,做的都是海外高价购来的奇兽。” 麻叔谋一听,心里有底了,赶紧跪倒。 “皇上,定辽王有意诬陷微臣,陷害国家忠良,请皇上给微臣做主。” “朕话还没问完呢,你先退在一旁。” 杨广知道定辽王不会无故陷害大臣,于是接着问。 “你说是海外买来的异兽,朕问你,你从何处买来?那异兽又叫什么名字?可有人能给你作证?” 这厨子一时间编不出那么多瞎话。 “呃……” 他看向麻叔谋,谁知道麻叔谋一脸殷切的看着他,就等他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回答一番,自己好反咬严意一口。 杨林一瞪眼。 “看什么?皇上问你,还不快说?难道你还叫别人替你回答不成?” “呃……小人从民间购得。” “民间?民间哪来的这种异兽?你还不从实招来?” 厨师实在编不下去了,紧张的体如筛糠,一个劲的发抖,干脆实话实说,全撂了吧。 “家家户户都有,小人购买的死婴,有那刚出生的婴儿,夭折了以后,小人得到消息,就上门收购,怕他们把事情说出去,小人就多给银两,堵住他们的口。” “什么?这还了得?麻叔谋,你有何话说?” 麻叔谋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感觉五雷轰顶。 “皇上,臣实不知情,这后厨之事都是他一手操办,臣从不过问,他说异兽肉贵,臣还给了他大笔银子,没想到都让他贪了。 ” 到这时候,厨师也不管不顾了,一看麻叔谋甩锅。 “麻叔谋,是你逼我,你说做不出来你想吃的东西,你就要我全家性命,我才这么干的,你给的那些银子,我分文没贪,那死婴当然不值钱,但是他们父母的嘴不值钱么?都是我拿银子堵上的。” 这俩人在大殿上互咬,杨广在上边看的真切,气的脸都绿了,气都喘不匀了。 “混账,快,快,把这两个畜生,给朕架出去,乱刃分尸,游街示众,不要让朕再见到他们。” 金瓜武士拖着这俩人往下走,这俩的求饶声渐渐熄灭,杨广才长出了一口气,一挥龙袍。 “退朝。” 杨广回龙舟休息去了,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还在讨论刚才的事情。 ………… 杨广乘龙舟下扬州的事情传遍大隋,十八路反王都得到消息。 瓦岗 魔王殿 程咬金穿着龙袍居中而坐,左边站着丞相魏征和军师徐茂公,右边站着大帅秦琼,文武各自分列他们身后。 这瓦岗现在班底又扩大了一些。 主要他们放出风去,定辽王严意在瓦岗大败而归,摆的一字长蛇绝命阵,叫他们破了,严意身中数箭,要不是跑的快,把命也留在瓦岗了。 反正能怎么吹,他们就怎么吹,抛头去尾,弱化了别人的存在感,着重突出,定辽王严意乃是这次领兵的主帅,没奈何得了他们瓦岗。 明白事的人知道怎么回事,把这个当成一笑话,茶余饭后谈论一乐。 有一些不明白事的,一听瓦岗连严意都不是对手,大隋的定辽王都铩羽而归,看来瓦岗的程咬金乃是天命之主,纷纷前来投奔。 瓦岗自己当然有自知之明,让人家严意堵着门叫号,手下五虎八彪十三上将,连个扁屁都不敢放,要不是杨玄感造反的及时,瓦岗众将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因此前来投奔的,只要入了瓦岗就不准再谈此事,对外人吹牛皮可以,回了家就算了,万一碰上个脾气爆点的将军,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给自己不讨好。 第122章 招降信 言归正传,军师徐茂公站到魔王殿的中央,把杨广下扬州的事情宣读给众人。 徐茂公把消息念完,紧跟着给大伙分析当前的形势。 “魔王千岁,现在大隋境内已经遍地狼烟,除了我们瓦岗之外,还有十七家反王蓄势待发,如今杨广下扬州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程咬金最近发福了,天天山珍海味,身前这肚子越来越大,快把前面的帅案顶翻了。 “哦?三哥,什么机会?快说。” “魔王千岁,诸位,大家听贫道慢慢道来,那杨广若一直待在京城,我们去攻城拔寨,凭我瓦岗现在的实力,为时过早。” “但是他此次乘坐龙舟,出了京城,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在半路以逸待劳,截杀于他,只要昏君一死,大隋江山气数已尽。” 程咬金听完大喜。 “好,好,三哥说的不错,我们应该主动出击,趁此机会杀昏君,扶社稷。” 瓦岗众将皆同意,纷纷请令出战。 程咬金想了想,又一皱眉。 “我说三哥,你刚才说的清楚,这杨广出行,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不光带着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还有靠山王杨林,定辽王严意,我们真能杀的了杨广么?” 程咬金一说,众将又不说话了,刚才吵的有多凶,现在就有多安静。 这些人想起上回严意在石头城下逞威,打的瓦岗半点脾气没有,缩在军旗之下连手都不敢伸,两军阵前连个扁屁都不敢放。 这回再跟严意交手,众人掂了掂自己的分量,杀不杀的了杨广另说,自己这封遗书是非写不可,出去了就有来无回。 徐茂公看众人都害了怕,捻了捻额下的胡须。 “魔王千岁,凭我瓦岗现在的实力去和大隋硬碰硬当然不可能了,贫道可以给另外十七家反王写信,要求他们和我瓦岗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诛昏君,到时我十八家反王汇聚,定可叫那昏君死于非命。” 程咬金一拍 大手。 “对呀,还得是我三哥,我十八路反王倾巢出动,恐怕不下百万大军,千员战将,那严意纵有天大的本领,就算他浑身是铁,能撵几颗钉?到时候就让他随那昏君饮恨归西。” 这回瓦岗众人都高兴了,纷纷叫喊,已经做好了当开国元勋的准备。 “对,对,杀昏君,诛严意,壮我瓦岗声威,扶大德天子上位。” ………… 秦琼和单雄信对视一眼,拉过徐茂公。 “军师,昏君死不死我们不在乎,但是严意对我们两家有救命之恩,到时候能让他归降我瓦岗最好不过。” 严家对秦家有救命之恩,严意对单雄信的大哥单雄忠也有救命之恩。 真把严意杀了,一方面,他们对家里人不好交代,另一方面,对他们名声有染,如果能让他归降,大家都是一个阵营,那就好了,两全其美。 徐茂公点点头。 “贫道也是这么打算的,真能收降他就好了,凭他名头,我瓦岗几乎可以定鼎中原,就连周边诸国也得承认我瓦岗为中原之主。” 徐茂公说到这,鬼点子上来了。 “二哥,五弟,阵前劝降之道不可取,那严意是一头猛虎,现在又是大隋朝的定辽王,焉能屈居我们人下?” 秦琼和单雄信眼睛一亮。 “难道军师有办法?” “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严意归降我瓦岗。” “军师快说吧。” “好,贫道听说,那严意的岳父岳母,王妃儿女,都在登州,如果我们把他的家眷都接来瓦岗,让他们出面,比我们要有用的多。” 徐茂公说到这,感觉思路越发清晰了。 “二哥,你回去求老伯母写一封书信,她和严明有交情,让她陈诉利害,能劝动严明主动携带家眷来瓦岗最好。” 徐茂公说完又和单雄信说。 “五弟,你大哥和严意关系莫逆,你也求单大哥写封书信送到严意手里,我们双管齐下,这样最为保险。” 秦琼和单雄信答应一声。 “好,军师,我们这就去办。” 徐茂公又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把侯君集叫来近前。 “老十八,三哥知道你轻功甚好,给你派个任务,你能办到么?” 侯君集呲着芝麻粒的小牙嘿嘿直笑。 “三哥,你说吧,你让我骑马上阵打仗,那是叫我去送死,但是要让我高来高去,溜门撬锁,不是小弟吹,这天底下,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好,一会儿等二哥回来,你拿着秦母的书信送到登州严明夫妻手里,看看他们什么反应,如果他们跟你前来自然最好,如果他们不来,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哪怕是坑蒙拐骗,也要让他们前来瓦岗。” “好嘞,三哥你放心,小弟保证做到。” “嗯,如此我就放心了。” 徐茂公吩咐人拿来纸墨笔砚,给其他十七路反王写信,邀请他们截杀杨广。 ………… 秦琼回到后山跟他娘,宁氏一说,老太太自然无不可,她们一家,算是前朝余孽,自己的丈夫,公公都死大隋手里了,跟大隋解不开的冤仇。 一听要招降当今的定辽王,毁杨广左膀右臂,灭了大隋的江山,老太太自然愿意,没多久写了一封书信。 详细给严明结合时势讲述了大隋现在的处境,告诉严明,大隋已经完了,气数已尽,现在反王遍地,狼烟四起,你身为长辈,要给后辈考虑一条退路,现在瓦岗实力最强,你带着家眷来瓦岗,让严意保大德天子,定能一统江山。 老太太写完了把信交给秦琼。 “叔宝啊,严家对我们有恩,虽然他们保了大隋,走了歪路,但无论到何时,你也应该放他们一条生路才是。” “娘,你放心吧。” 秦琼这边进展一切顺利,单雄信那边碰壁了。 单雄忠自从肩膀头子被李渊射了一箭,虽然得到及时的治疗,但是留下暗疾,不能见风,一见风肩膀就和针扎似的疼痛难忍。 第123章 送招降信 单雄信把大哥接到瓦岗之后,就让他在后山住着,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回单雄信有求于单雄忠,把事情跟单雄忠一说,单雄忠当场就翻脸了。 “单通,你算个什么东西,咱爹娘死的早,是我把你拉扯长大,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应该趁早把你摁茅坑里淹死。” 单雄信怕哥哥一激动旧伤复发。 “大哥,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骂我干什么?” “骂你,我还想打死你,单通,我问你,你一身本领谁教你的。” “爹娘早逝,当然是大哥你呀,不光是本领,读书认字,骑马射箭,都是你教给我的。” “好,我再问你,对待朋友应当如何?对待恩公应当如何?” “对朋友当然是两肋插刀,对恩人应该万死不辞。” “看来你没疯啊,单通,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教导,严意是我救命恩人,人家现在官拜定辽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叫我给他写信,让他来瓦岗这破地方给你们卖命,你怎么想的?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说到这个单雄信有词了。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是,他现在是风光无限,但这次我们十八路反王齐聚,那杨广必死无疑,杨广死了,大隋也就完了,让严意来瓦岗也是为了救他……” 单雄忠听不下去,把桌子掀了。 “放屁,滚你娘的,你那什么狗屁军师出的主意,把人家家眷裹到瓦岗,以此来要挟人家,单通,我什么时候教你,以家眷威胁别人了?” “大哥,事急从权,军师也是为了大业着想,他家眷来了瓦岗,我们绝不亏待他们,包括严意,他要来了,我情愿把五虎上将的位置让给他,这还不行么?” “单通,你给我滚,我发现了,自从你交上这个叫什么徐茂公的,你就变了,你觉得人家聪明,干什么都听人家的,我告诉你,别看你们拜了把子,但你们都是他的踏脚石,你迟早要死于他手。” 单雄信一 听大哥骂徐茂公,有点不爱听,觉得大哥年纪大了,思想啥的都老化了。 现在瓦岗蒸蒸日上,消灭杨广就要开疆扩土了,大家都能一展拳脚。 军师虽然做的阴险了一些,但是对瓦岗有利,裴元庆不也这么收服的么?现在他们父子不是也高高兴兴每天在魔王殿办差么? “好吧,大哥,小弟劝不动你,小弟告退,不过大哥放心,真到了那一步,我豁出所有,也保严意一命,偿还他的救命之恩。” 单雄信一甩袖子走了,留下单雄忠在原地喘粗气,一想,哎呀,我不能让瓦岗裹挟我兄弟家眷,我得助他一臂之力。 单雄忠想到这,站起身往门外走,门口突然两个军兵拦路。 “大爷,刚才单将军交代了,他方才气了你一顿,怕你暗疾复发,让我们俩照顾你,你干什么,我俩都得跟着。” “单通啊,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单雄忠一甩袖子,又回屋里生闷气去了。 ………… 单雄信从后山出来,脸红脖子粗,让大哥骂一顿倒是小事,主要事没办成,有点没脸去见军师。 最后硬着头皮去见徐茂公,徐茂公这会儿把十七封给其他反王的书信都写完了,正在一一派人送去。 单雄信走到徐茂公近前。 “军师。” 徐茂公一看就知道单雄信没办好事。 “事情搞砸了?” “唉,我大哥宁死不写,我也没什么办法。” “呵呵,无事,只要他家眷来了,他就定然会来,这只是一道保险,有没有并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秦琼拿着书信来找徐茂公,徐茂公接过书信,展开看了看,点点头,把侯君集叫来。 “老十八,这封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送到。” “放心吧,三哥,交给我,就等于事已经办成了。” “还有,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再不可告诉别人了。” 瓦岗对严意有恨意的不在少数,这些人原来都是土匪出身,说打就斗,要是知道他们偷 偷招降严意,怕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最好是偷偷进行,等事情结束,严意来了瓦岗,一切都圆满完成了,凭严意的本事,压服他们也就是时间问题。 ………… 侯君集揣着书信出了瓦岗山石头城,做个起跑式,施展陆地飞腾术,十二个跑字功,直奔登州。 这侯君集的轻功不愧为一绝,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穿城过镇,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一天来到登州。 跟人一打听,登州人都认识严意,没有不知道定辽王府的,给他一指路。 侯君集来到定辽王府门前,侯君集一愣,别的王爷府白天都府门大开,这定辽王反倒门户紧闭。 门口有站岗的亲兵,杀气腾腾,一看就是在战场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手里扶着腰刀,眼中都含着杀气,普通人被盯上就呼吸困难,冷汗直冒。 侯君集没敢往前凑,找了个店铺打尖,又跟人打听打听,严意的老丈人住哪,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有人告诉他。 “定辽王府对面,有一座严府,那就是王驾千岁老丈人的府邸。” 侯君集顺着别人指路找到严府,一看也是门户紧闭,侯君集暗自思索,难道严意聊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成? 侯君集回到店铺思来想去,算了,究竟如何?晚上一探便知。 等到了晚上定更天,侯君集换好夜行衣,来到严府,打算先来踩踩点。 他翻过墙头,进了严府的院落,看到大堂还点着灯呢。门口站着亲兵把守。 听到里边有人交谈,侯君集避开亲兵的视线,爬上房顶,两个脚挂住房檐,使个倒挂金钩,用舌尖点破窗棂纸,往大堂里看。 严明夫妻正在交谈,严意走的时候告诉他们,在他回来之前闭门谢客,非必要不出门,还给他府上派来二十几名亲兵保护他们。 老两口本来听姑爷的,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突然想孙子了,今天坐在一块商量,打算明天一块去定辽王府,看看孙子。 第124章 夜探严府 侯君集在房上看的真切,听的清楚,就见严明对秦氏说。 “夫人啊,明日,咱俩去看孙子,可不能空着手去,应该多买些玩具,买些吃食。” 秦氏摇了摇头。 “老爷,意儿让我们闭门谢客,我们偷着去看孙子,等他回来已经不好交代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买东西,不好吧?” “哎呀,我的夫人啊,那小兔崽子小题大做,你还真听他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不带些好玩的,好吃的,你也不怕孙子忘了咱们?” 看见秦氏不说话,低头沉思,严明又说。 “夫人放心,出不了事,咱俩出门都有亲兵护送,就算有居心叵测之辈,他也不能对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下手。” “可是我听说,现在外面不太平啊,皇上下了扬州,有一些反贼蠢蠢欲动了。” “那也看是哪的反贼?就这登州,借给他二十个胆子,他敢来么?夫人你想想,登州是什么地方?靠山王和定辽王的大本营,守登州的都是什么兵?都是和定辽王从前线上杀出来的兵,不是我吹,这比皇宫大内都安全。” 秦氏想了想觉得丈夫说的也对,就登州这些兵,放到别的地方当个偏将,棋牌官什么的绰绰有余,因为登州待遇好工资高,没人敢克扣军饷才留在这里。 “好吧,但要买就买些结实的,咱孙子力气挺大,别让他两天玩坏了。” “放心吧夫人,咱有的是钱,不行让他临时给做,多给他银子就是了。” 老两口谈完话准备休息,房顶上的侯君集听清楚了,觉得是个好机会,明天趁他们外出,就把书信送到严明手里。 侯君集双腿一松,翻了个跟头,轻飘飘落到地面上,准备先离开。 大堂门外站岗的是严意的亲兵,千里挑一,都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侯君集落地的声响,比树叶落到地上大不了多少,一般的将军听不出来,但是这些亲兵能听出来。 觉得这声音不对,立马就前 来查看。 等绕过大堂一看有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直接把腰间的刀抽出来了。 “什么人?来人,有刺客。” 这声叫喊,惊动了严府上下所有的人,整个严府都躁动起来,侯君集吓得冷汗直冒,快跑两步,脚尖点地翻过墙头消失不见。 有人高举火把,追出严府,幸亏侯君集穿的夜行衣,加上他身材矮小,易隐于黑暗之中,才没叫人发现。 军兵追了一会儿,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都回去了,整个严府瞬间戒备森严。 老两口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个军兵上来告诉他,有人夜探严府,他俩还以为严府进来小偷了。 秦氏一指严明。 “姑爷告诉你低调一点,你就是不听,有俩钱,有个好姑爷都不知道怎么显摆了,逢人就说,见人就谈,现在好了,树大招风,让人家盯上了吧?” 严明也低着头反思,是不是前段时间太招摇了点。 “好,好,夫人,日后我深居简出,这总行了吧?” ………… 侯君集躲到一条巷子里,跟夜色融为一体,看了看身后没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 “哎呀,可吓死我了,这回打草惊蛇了,这可如何是好?干脆开门见山得了。” 第二天,严明夫妻刚一出门,看到地上落着一封信,俩人捡起来一看落款。 “嘶,这是秦母的信件,她现在与我们形同陌路,她儿子保的瓦岗,我们保的大隋,她给我们来信是什么意思?” 两口子拿着信件回屋,展开仔细看了一遍。 信上先是长篇大论,问候俩口子过得好不好,她在瓦岗日夜思念,就盼着能再见俩人一面。 然后又谈到过去流落山东被严明救助,一直得不到机会报答。 等说的差不多了,话锋一转,谈到当今的形势,现在十八路反王已经串通好了,要共诛昏君,大隋的覆灭已经指日可待。 身为严意的长辈,应该为后辈考虑一条出路,就算不为严意着想 ,也得为孙子着想。 大隋一灭,瓦岗就是最有可能拨乱反正的一股势力,如果严明肯带着严意家眷来到瓦岗,瓦岗必以礼相待,只要能劝说严意归降,那么他就是瓦岗的功臣,开国的元勋…… 后边许诺一堆好处。 严明夫妻看完都紧皱眉头。 他们一看十八路反王,百万大军,都替姑爷担心,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后辈平平安安。 最好严意辞去官职,从此隐姓埋名,跟他们尽享天伦之乐才好呢。 秦氏夫人跟严明说。 “这件事太大了,我们不能替意儿做主,我看咱们拿着信件去找姑娘商量一番才是。” 严明点头,俩人也不去买东西了,径直出府,后边亲兵护送,把他们送到定辽王府,王府门前的军兵都认识。 没一会儿,有人把俩口子接进府内,严玲听说爹娘来了,赶紧把他们请进大堂。 一家人落坐,严明把书信交给姑娘,严玲看完,秀眉紧皱。 “爹,娘,你们在这稍坐,女儿回去和另外几位王妃说说,看她们是何打算。” 等把众女召集齐了,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一遍,众女都一脸担忧,这十八路反王尽皆倾巢而出,她们担心丈夫的安全。 “唉,都怨我们姐妹给夫君帮不上忙,若是我们也能行军打仗,帮着夫君前线杀敌就好了。” 严玲看她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拿出大妇的姿态拍板决定。 “夫君临走时告诉我们,要闭门谢客,在他回来之前,外边出什么事都不要管,我看我们应该相信夫君,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加强王府的守卫,别让小人有机可乘。” 严玲说话,众人都同意。 定辽王府加强了警戒,严明夫妻也没回严府,就住在王府,秦氏天天在佛堂给姑爷祈福,盼望姑爷平安归来。 ………… 侯君集在外面一连等了几天,看到严明进了王府不出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有些着急,知道让他们主动归降的打算落空了。 第125章 脱裤子逃命 侯君集回到店房一盘算,既然他们不愿主动归降,那么就得使一些非常规手段了。 军师临走交代的明白,不管用什么手段,就是坑蒙拐骗,也要把严意的家眷请上瓦岗。 可是他身单力薄,和王府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守卫一比,自己肯定得吃亏。单看每日门外站岗的亲兵就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侯君集在定辽王府徘徊多日,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他知道严意有俩儿子和两个闺女,是王府的宝贝,如果能趁着夜色潜入王府,把他儿子偷出来,王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拼尽全力也要追回少保千岁,就有可能把他们引到瓦岗。 侯君集打定了主意,一直熬到定更天。他换好夜行衣,绕到王府后院,一看这堵墙虽然高大,但是凭自己的身手,翻过去还是不费力气。 “呸,呸” 往手心吐两口唾沫,施展自己的轻功,往起一窜,双手把住墙头往院里观瞧,这一看,他乐了。 “哎呀,该着我立此天功,真是踏废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见院子里有个小孩正在那玩呢,穿着开裆裤,虎头虎脑的惹人喜欢,旁边屋子里估计有人做饭,听声音应该是严明夫妻。 “老爷,你不在书房里算账,跑到这来干什么?” “呵呵,老夫今天要给孙子好好展露一手厨艺,让他终身难忘,以后孙子的饭,我全包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真的么?我可从未见你做过饭,你可别吃坏了孙子。” “放心,老夫虽没做过,但是天天吃,这有什么难的,你在一旁,看老夫一展身手。” “哎呀,汤糊了,你个老头子,叫你逞能。” “慢来,慢来,都是你在旁边指手画脚,才打断老夫的思路。” “算了,这饭我来做,你去给山猫抓只鸡来。” “不行,今天必须我来。” 说完屋里一阵鸡飞狗跳,有盆碗摔碎之声。 侯君集一看,好机会,双手用力,翻身跳下墙头,这就 要裹走严凯。 等侯君集蹑手蹑脚走了两步,就觉着身后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脖梗子耳朵后边仿佛有人吹气。 侯君集心中一惊,难道被人发现了?这院里我刚才看了,没有军兵才对,而且屋里的动静也能掩盖我落地发出的声响。 等他回头一看,差点魂都被吓飞了。 “我的娘,王府还有这东西?” 就见一头半大的老虎匍匐在自己身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在夜色的笼罩下,闪着光,迈着猫步一步一步逼近。 侯君集对自己的轻功一直以来充满信心,落地如叶,迈步似棉。 可等他看到这头老虎,人家这才叫轻功呢,要不是多年的直觉提醒自己回头观看,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侯君集还没来的及多想,后边的老虎看自己被发现了,它可不伪装了。 “嗷” 一声就扑上来了。吓得侯君集就地使个驴打滚,一路轱辘到墙角,往墙上就蹦,这时候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保命要紧。 再看这头猛虎,一下子扑空了,翻回头又扑,侯君集两只手刚把住墙头,后边裤子被咬住了,侯君集匆忙之下,连蹦带踹,才翻出王府,但是把裤子留下了。 出了王府一路狂奔。 这只猛虎就是严意从太岁山带回来的那只,严意带回来以后,一直好吃好喝喂养它,这老虎一得到充足的食物,体重飙升的太快了。 等它大一点,严意和家里的夫人有时候带着它去城外捕猎或者去海边摸鱼。 把它往深山里一放,让它自己抓猎物吃,一开始它不乐意,后边严意饿它两顿,它一急眼,满山遍野的动物可倒了霉了,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在王府里,它跟严凯最亲,一人一虎天天在一块玩,定辽王府的人给它画了一个大院,严凯每天找它来。 这院里没有守卫也是有原因的,有它在,比什么守卫都好使。 也不知道侯君集是倒霉还是幸运,虽然说碰上老虎了,但是这老 虎毕竟还没成年,它爹那一两套还不怎么熟练,要不然,侯君集明天就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施肥了。 虽然侯君集躲过一劫,但是事还没完,严明一听山猫叫唤以为它饿了,拎只鸡过来查看,一看院子有条黑裤子。 “好大胆的贼,严府里偷不上东西,跑这来偷来了,这还了得?快来人,有贼。” 严明一喊,王府里的兵丁开始行动,亮起灯球火把,出王府在后边追。 侯君集边跑边叫着倒霉。 “这定辽王果然与众不同,别人家看家护院的养些狗就得了,他直接养老虎,这种东西是人养的么?我是真他娘的倒霉呀。” 他要是夜行衣还好,能隐于夜色,不易被发现,但是他丢了条裤子,下半身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好像打着灯笼似的,因此他甩不掉后边的追兵。 这把侯君集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分不清登州的路面,跑着跑着跑到一条巷子里,往前一看有人把他路堵住,翻回头刚想回去,后边追兵把后路也抄了。 侯君集一看,拼了吧,他提着刀上来想拼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让人给他刀架脖子上,抹肩头,拢二臂,给他捆上了。 前面堵他的军兵有个领头的上来和定辽王府的亲兵交涉。 “前面是什么人,为何在登州城内喧哗?” “我们乃定辽王府的,你是哪的?” 这人一听是定辽王府的赶紧赔笑脸。 “原来您是王府的,咱们是一家人,我们是登州府衙门的差官,我们听到这里有喊杀之声,因此前来一看究竟,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这小子得罪几位大人了么?” “嗯,他夜探王府,图谋不轨,因此我们抓他回去审问。” 衙门的人一听,眼前一亮,这可是好机会,定辽王经常自掏腰包,给我们补贴军费,这就是我们报答他老人家的时候,也怨这小子倒霉,你去哪不好,去定辽王府。 “什么?他长几个脑袋,敢去王府?活腻歪了吧。” 第126章 登州大清官 王府的亲兵跟衙门里的人交谈了一会儿,准备回府了。 “那我们带着他回去审问了。” 衙门里这个领头的赶紧赔着笑脸。 “慢,慢,几位大人,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动手了,您看这小子赤身裸体,光着屁股,这要带回去,岂不是污了几位王妃夫人的眼睛,您看这样好不好,就让我们把他带回衙门,您放心,肯定不让这小子好过。” “嗯,倒是也可以,这小子可挺厉害,能从虎口脱险,我们好半天才抓住他。” “哎呀,这个您放心,他就是再厉害,只要进了登州府的衙门,插上翅膀的老虎也飞不了,回去我们十八般刑具都给他过一遍,不死他也脱层皮,过了今晚,你就是让他走,他也走不了。” 王府的亲兵想想,是这么个理。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让他跑了。” “好嘞,您就交给我吧。” 衙门里的军兵接过侯君集,拉着他回到衙门。 一路之上,侯君集心里琢磨,这趟去衙门,就是用刑把我用死,我也不能把事情全撂了。 只要一口咬定,我是江洋大盗,是去定辽王府偷东西的,我就还有生路,偷盗未遂,他就是怎么判,也要不了我的命。 侯君集在衙门先被关押起来,四五个人看着他,知道这小子能跑,怕他遛了。 有个军兵去找登州知府。 这登州知府正搂着老婆睡觉呢,就听到门外哐哐砸门,气的他冲门破口大骂。 “滚,本官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这登州知府也挺惨,在靠山王手下办差,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百姓稍有点怨言,传到杨林耳朵里,把他叫到王府就一顿臭骂。 他科举刚考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出头的日子总算来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要不发点财,哪对的起自己寒窗苦读。 谁知杨广大笔一挥,给他派登州来了,自从来了登州,他离自己的贪官梦越来越远,在杨 林手下被迫当了清官。 有人给他送礼他都不敢收,杨林执掌生杀大权,要知道他贪一两银子,大手一挥,“斩”,他连苦都没地儿诉去。 最后活生生给自己干出来个大隋第一清官的名号,他一出门,老百姓都在门口等着,拿着各种各样的礼物。 渐渐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升华了,觉得清官也挺好,缺什么,老百姓都送来,还不要钱。虽没有利,但是有名也不错。 这回靠山王和定辽王都走了,登州终于轮到他做主了,贪他倒是不敢贪,但是不用像原来那么累了,他要一口气把这些年加班少睡的觉都补回来,因此他早早就睡了。 这刚躺下,门外就有人敲门,气的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就听门口的人说。 “大人,有贼夜闯定辽王府,现在被拿获了,您看您审不审?” “什么?” 现在知府的脑袋清醒了,在他的治下,有人敢夜闯王府?这还了得?靠山王回来得扒了他的皮。 他一踹旁边他老婆。 “快,给本官更衣,本官要升夜堂。” 他老婆被踹醒,不耐烦的一推他。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困了。” 说完也没理他,又睡过去了。 “哎呀,你这个臭婆娘。” 这知府挺怕老婆,干脆自己套上了官衣,官帽,连夜升了堂。 等把侯君集带上来。知府一看怎么这模样?连裤子都不穿一条? “下面所跪何人?” 侯君集规规矩矩,这会儿不能和官府对着干,那不是明摆着把反贼二字刻脸上么? “小人候二。” “你因何夜入王府?想干什么?从实招来。” “小人是城外一个猎户,最近跟人打赌,输了钱,听说城里有钱人多,想去偷一些出来,偿还赌债,小人不常进城,也不识字,就看见有个大户人家,像是很有钱,才起了歹心,小人逃出来才知道那是王府。” “你好大的胆子,偷东西偷到王府了,这还了得?来呀,先打 他二十大板。” 旁边的衙役把侯君集摁倒了,举起水火无情棍开揍。 侯君集咬牙挺着,心说,顶过这二十棍,我就活了,等我把伤养好,先摘你的脑袋。 二十棍子打完,侯君集屁股都开花了,血肉模糊。 知府刚想收监,把案子定了,转念一想,不行,登州最近几年,别说敢去王府偷盗,就连地痞流氓都少了许多。 靠山王一走,就冒出来个敢夜闯王府的,靠山王要回来,知道这件事,不会以为我最近治理登州偷懒了吧? 知府看了看侯君集,小子,算你倒霉,为了本官的官帽,本官就昧着良心办一回错案吧,只要把你定成外来的反贼,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唞,侯二,本官问你,你偷盗王府的赃银藏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小人还没偷呢,就让人发现了,因此没有赃银。” “混账,你没有赃银,本官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去偷东西的?万一你是城外的反贼,想进王府给我大隋的王爷下毒怎么办?” “大人呐,您可不能冤枉小人,小人确实是城外的猎户,大人明查呀。” “本官看你是不打不招啊。来人,上夹棍。” 侯君集可受了罪了,他这小身板哪能挺住大刑,夹棍一上,他就疼的呲牙咧嘴,一直求饶。 等了一会儿,知府叫人把刑具撤下。 “侯二,你招是不招?” “小人真的是城外的猎户。” “哼,本官想起来了,去年我们王驾千岁征讨瓦岗,平灭杨玄感,定是你们这些反贼怀恨在心,才趁定辽王不在登州,前来意图报复,给王府下毒,说,你是瓦岗的反贼,还是杨玄感的余孽?” 侯君集一看,官场太他娘黑暗了,你就是神仙在世,你也不可能就这么当堂推断出来我的身份。 亏我在登州这么些日子,茶余饭后还听老百姓称呼你为大清官呢,就这?这就叫清官?断案全凭猜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这也太黑了。 第127章 齐聚四明山 侯君集落到登州府衙门,他是叫苦不迭,知府非要把他定成反贼,不认就上刑。 侯君集一看,大隋啊,你不玩儿完谁玩儿完,这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清官,我都不敢想象这登州百姓让他压迫到什么程度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啊,这可害苦了我了。 再说知府,又给侯君集一顿收拾,这回连名也不喊了。 “贼寇,你到底是什么人?侯二一看就不是你的本名,你本名叫什么?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马?除了王府,还要在哪些地方下毒?被你们加害的人有没有本官?” 侯君集咬着后槽牙宁死不说,他这样反倒让知府起疑了。 “嗯?要是换平常人明知道是假,也早都招了,这个人能挺到现在,难道他真有什么身份不成?” 知府想了想,最后一看,侯君集疼昏过去了,一摆手。 “算了,先收押起来,明日再审。” ………… 侯君集来到牢房,还有个牢头等着收拾他呢,牢房里也各种刑具。 衙门的差官专门交代了。 “一会儿有个没穿裤子的犯人进来,这小子偷东西偷到定辽王府上了。王府的大人们交代,必须好好收拾这小子。老爷是清官,这小子一交代,恐怕不会重罚,还得靠你牢头好好照顾他。” 牢头打了包票了。 “放心吧,诸位,他来了我这,就等于半条命已经交代了,明天你就看着,保管他浑身上下什么伤势没有,但是连床都下不来。” “好,你办事,我们当然放心了,我们去给你买点酒肉,咱一边收拾他,一边好好唠叨唠叨。” ………… 等牢头把侯君集接过来一看。 “哎呀,怎么这模样了?这再收拾就死到牢里了,我还是给他买点药,擦擦吧。” 牢头出去买药,等他回来,那个抓侯君集的衙役拉住他。 “你怎么给弄成这模样了?这可惹了大祸了。” “不是我弄得,下了堂,就这样了。” “难道他当堂和老爷对骂,把老 爷激怒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快扶着他,我给他上点药,别让他死牢里了,这还有条裤子,给他穿上。” ………… 第二天知府再升大堂,继续提审侯君集。 “唞,反贼,你还不把如何给王府下毒,如何加害登州军民的方法,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这回大堂外边有不少老百姓观看,得益于知府原来的名声,他说什么,老百姓信什么。 一听侯君集要加害定辽王,还要给他们下毒,他们都怒了,纷纷拿起身边趁手的东西,有石头子,有菜篮子,都往侯君集身上砸。 侯君集感觉在梦中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世界颠倒了吧,他头一次对反隋大业失去信心,难道我和世界脱节了?老百姓现在不喜欢清官,喜欢脏官了? 知府看他不说话,又给他用刑,侯君集本来就有伤,刚用两次刑,侯君集就晕过去了,知府点点头。 “看来你是无话可说,默认了,好吧,给他画押。” 抓住侯君集的手,强行给他画了压,这件案子就定了。侯君集被安上了反贼的名号,往大狱里一扔,没人管了。 ………… 这边徐茂公已经收到十七路反王的回信,他们纷纷响应号召,最后和瓦岗约定,在四明山截杀杨广。 徐茂公又等了侯君集几天,看他还没有信,这回不能再等了,再等杨广就过了四明山,失去了良机。 徐茂公一边安排几个人,去登州看一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边让程咬金下旨,全军开拔,直奔四明山。 为了保险起见,徐茂公又把傻子罗士信骗出来了。 瓦岗前脚到,后脚白御王高谈圣,宋义王孟海公来到,又等了几天,反王门纷纷前来,十八国反王都聚齐了。 有的兵强马壮带来十万人马,有的兵微将寡,只带来两三万人,等汇聚到一起,四明山都快放不下了,有百万之众。 整个四明山飘满了十八国的旗号,旗幡招展,号带 飘扬。 众位反王凑到一起开会,公推程咬金为十八国联军的盟主,程咬金一开始还不乐意,众人劝解。 “魔王千岁,我们这些王爷,实力最强的就是瓦岗,瓦岗是我们联军的主力,你不当盟主我们没人敢当啊。” 最后程咬金同意了,程咬金提议让秦琼当了大帅,秦琼又提议。 “诸位,我们应该有个先锋官,我听说李子通手下的南阳侯伍云召,有万夫不挡之勇,他可做先锋。” 大家都同意,又推举了两个副先锋,紫面天王熊阔海和伍天锡。 这回人齐了,都憋在四明山等杨广来。 ………… 这一天,龙舟来到四明山,杨广和众臣正在龙舟上开会,商讨还有几天到达,四明山响起炮声。 “咚,咚,咚。” 没过一会儿有军兵来报。 “报,报皇上,大事不好,十八国联军汇聚四明山,要刺王杀驾。” “什么?” 杨广一惊。 “他们有多少兵马?” “四明山都占满了,恐怕不下百万人马。” “啊?” 哪怕是杨广久经大敌,像这种百万人的战场也不多见,先是吃了一惊,可到底是杨广,随后他又稳住了。 “朕知道了,再探再报。” “是。” 杨广看了看身前的文武大臣。 “哪位爱卿有退敌之策啊?” 宇文成都早就憋不住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还是那个无敌大将军,因此他出班。 “臣宇文成都愿打退敌军。” “嗯,有天宝大将出战,朕就放心了。” 杨广点点头,刚要派宇文成都出战,旁边杨林站出来了。 “皇上,老臣也愿出战。” “皇叔啊,你这么大年纪,上了战场有个闪失怎么办?” “不劳皇上担心,自我儿严意出世以来,老夫就没怎么伸过手,再不活动活动,这筋骨都要退化了,再过些时日,老夫那对虬龙棒估计都快拿不起来了,今天老夫非出战不可,老夫要输了,你再派宇文成都出战。” 第128章 两军阵前 杨林不服老,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非要出战不可,愁坏了杨广,这个时候严意出班了。 “皇上,臣愿为靠山王观敌瞭阵。” 杨广这回才稍微把心放下。 “好,爱卿,朕命你为主将,皇叔,宇文成都为副将,一同出战。” 杨广怕叔叔吃亏,刚才军兵说的清楚,反王有十八路,雄兵百万,战将千员,里边肯定不缺乏能人异士。 自己这老皇叔年纪大了,两军阵前打不过人家,万一钻个牛角尖,逞个能啥的,出点事,那自己可痛断肝肠。 “臣遵旨。” 杨广越不放心杨林,杨林越要证明自己,一看皇上专门派了定辽王和宇文成都给自己保驾护航。 “好吧,皇上,谅那些反贼也是乌合之众,不用我儿和天宝将军出手,老夫一人双棒,就给他们料理了。” “那自然最好不过,皇叔,多加小心呐。” ………… 杨林三人领命下去,严意吩咐点炮出征,点了三万人马,在运河东岸列队。 严意手打凉棚,往对面一看,大概有三万军兵,排成了一个方阵,阵前有三员大将。 为首之人面似晚霞,鼻直口方,额下三绺墨髯,银盔素甲,骑着一匹白马,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素白亮银枪,这是南阳侯伍云召。 左边这个骑着一匹黑马,面似黑锅底,焦黄的短胡子茬,豹头环眼,头顶桐油盔,身披桐油甲,手中擒着一对短把凤翅镏金镋,正是伍天锡。 右边还有一个步下的将官,紫微微一张四方大脸,扫帚眉毛,鲶鱼嘴,连鬓胡,手中一条镔铁棍,正是熊阔海。 在严意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严意。 再看严意,面似银盆,眉分八彩,眼光如电,一双元宝的耳朵,鼻似悬胆,嘴赛桃花,头顶束发紫金冠,内衬金锁连环甲,衮龙袍半皮半挂,胯下踏雪无痕,得胜钩上,一对特大号独脚娃娃槊。 数十年如一日,一点变化没有, 唯一有点区别的,原来严意不伸手,看着像个白面书生,长得像花瓶。 现在不同了,往阵前一坐,稳如泰山,眼角眉梢,透露出千层杀气,身前身后,外带着百步的威风。 一左一右,一老一少,正是杨林和宇文成都,再往后是杨林的义子干儿,十二家太保雁翅排开。 ………… 两军对峙,战鼓如雷,锣声响亮。 伍云召三人交头接耳,就听雄阔海说。 “二位哥哥,看到那为首之人么?正是定辽王严意,这家伙可厉害,想当初大闹长安,他把我祖传宝弓拉断,那把弓,我才能拉十五的满月,在他手里和面条相似,连弓都差点给我掰折,跟他交战,可不能掉以轻心。” 不用熊阔海说,伍云召伍天锡都听过严意的名头,心里加了万分小心,知道这头一场就是硬仗。 “贤弟,不用提醒,我们明白,大不了我们三人战他,我就不信,那严意,真有三头六臂,能挡住我们三人夹击。” 这三人在隋唐排名四五六,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因此对自己有信心。 ………… 再说隋军这边,杨林认识伍云召和伍天锡,这俩原来都是大隋的将军,杨林见过面,因此和严意介绍一番,就想出战。 严意一把拉住老头。 “爹,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孩儿扶其劳,您老人家歇歇,看孩儿收拾他们。” 哪知杨林一摆手。 “不必,儿啊,你是主将,怎可轻易出马,老夫正好上去活动活动筋骨,顺带抓他们回来问问,为何反我大隋?” 杨林心说,原来老夫无欲无求,一心为我大隋,现在老夫有孙子了,可不能天天养尊处优,荒废了这身武艺。 将来孙子长大,老夫连棒子都抬不起来了,还拿什么教孙子?要是被孙子看不起,那可比要了我老命还严重。 不光如此,老杨林心里盘算的好,这回立下功劳,老夫不要,回去求皇上都安我孙子头上,让他 从小就得赢在起跑线。 老头子心里想的美,将来史书上一记,我孙子,一岁,大破百万敌军,压的十八国联军抬不起头来,这多风光? 老头越想越美,他就忘了,凭他这能耐,上去被人家随意拿捏怎么办? 他没有自知之明,严意有,这要是上去出个闪失,可不得心疼死。 “爹,孩儿不是怕你累着,孩儿是怕你输了……” “什么?你上一边去吧,你个小兔崽子,你看你爹老了,以为你爹不行了?小子,你在后边好好观战,老夫今天就告诉告诉你,姜还是老的辣。” 杨林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甩开严意,催战马就来到两军阵前,严意没办法在后边喊。 “爹,你可悠着点,不行就回来。” 杨林充耳不闻。 “老夫交战,你要敢上来帮忙,回去老夫定不轻饶。” ………… 杨林把手中虬龙棒一指。 “对面可是伍云召么?” 伍云召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爹伍建章和杨林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按理来说这是自己叔叔,小时候抱过自己,对自己一家不错。 “正是小侄,对面是盟叔么靠山王么?” “不错,正是本王,伍云召啊,过去的事情老夫都听说了,深感对不起你们一家,但是伍云召,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反大隋,你是将门的虎子,如果你愿意归顺我大隋,老夫作保,必让你位列朝班。” 伍云召闻言青筋暴起,怒眼圆翻,两个眼眉倒立。 “盟叔,那昏君杨广,弑父夺权,我父亲伍建章在金殿上说他两句,他就把我父亲打牙割舌,开刀问斩,还把我们一家满门抄斩,我跟杨广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之恨,不看到杨广死,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伍云召,这件事两方都有错,皇上固然不对,但是你父亲难道就做的对么?皇上刚刚登基,他就披麻戴孝,公然骂殿,若不处置,一旦日后有人效仿,皇上威严何在?” 第129章 天宝大将正名战 杨林没等说完,伍云召把话打断。 “闭嘴,不要再说了,盟叔,你年纪挺大的了,两军阵前,刀枪无眼,怎么还出来伸手呢?你儿子严意呢?叫他出来,他不伸手,在后边当什么缩头乌龟?” 伍云召一骂严意老头可不干了。 “伍云召,我儿乃是隋朝的架海紫金梁,他一出手,你们这些反贼够看么?区区乌合之众,老夫一人足矣。” “盟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侄给你最后一声劝告,这大隋江山已经完了,你儿子再有能耐,也挡不住我十八国联军,你趁早回去,辞去官职卸甲归田,等我们江山平定,再请你出山如何?” “放屁,大隋江山就是完,也完不到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手里,既然你不念前情,那讲不了说不起了,撒马过来,带老夫取你性命。” 伍云召一抬腿,摘下素白亮银枪,催马刚要上来,旁边熊阔海说话。 “大哥,这老家伙不听劝告,看来他是命该如此,你再后边歇息,看小弟我取他老命。” 熊阔海甩开两条飞毛腿,直取杨林,他一边跑一边刺激杨林。 “杨林啊,杨广手下有宇文成都,有严意,可他偏偏叫你这老头出战,看来他是故意要你死啊,严意身为主将,缩在后边不敢伸手,我看他是有名无实,那些战功还不知道怎么骗来的,连你儿子和侄子都如此对你,活该你今天死于某家的棍下。” “放屁,你区区井底之蛙,怎知我儿的能耐?看棒。”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场动手。 杨林棒往下砸,熊阔海举棍招架。 “开。” “嘡……” 这一下给杨林震得膀臂发麻,虬龙棒弹起三尺多高,差点飞出去。 杨林暗叫不好,哎呀,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劲,悔不该不听我儿劝告,这时候想不了多的,避开大棍,施展武艺和熊阔海斗在一处。 严意在后边替老爹着急,一看打斗到一起了,赶紧吩咐。 “快,快,鸣金收兵。” 宇文成都在旁边一阵纳闷,一看严意闯四十万番营,杀的尸山血海都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现在怎么紧张成这样? 眉头紧皱,两眼直勾勾盯着战场,手都快伸到走兽壶上了,再等一会儿,冷箭就发出去了。 “王爷,这他俩人才刚动手,才碰了一下兵器,鸣哪门子金啊?” “我爹打不过这小子,听本王的没错,鸣金。” 严意是主将,手下隋军当然都听他的,一看定辽王发话,赶紧敲响铜锣。 这时候战场上杨林和熊阔海已经打到二十回合了,把杨林累的鼻洼鬓角热汗淋漓,杨林听到后方鸣金,知道这是叫自己回去。 杨林本来还想再打一会儿,自己上来跟人家耍一顿嘴皮子,伸了两下手,就被叫回去,这可不行。 又一想,算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老夫打不过他,老夫还有儿子,这要再斗下去,别说给孙子立功,能不能再见着孙子,都在两可之间了,立功的机会有的是,命可只有一条。 想到这杨林虚晃一招,拔马往回跑,想了想自己败绩还未显,普通人应该看不出来老夫输了,于是留下几句狠话。 “小子,算你走运,我军鸣金,老夫不回,要军法从事,要不然,老夫就把你砸死在这里。” 说完杨林撒开战马回归本队,后边熊阔海气的哇哇暴叫,差一点就能生擒这老家伙。 “老匹夫,你乃当今皇叔,你侄子是皇上,你儿子是领兵的主将,谁敢斩你?你休走,回来,再与某家大战三百回合。” 熊阔海追了一截,他这两条腿没有杨林的宝马良驹跑的快,没追上。 等杨林回来,严意一看,这老头累的都呼呼直喘,满头大汗,虬龙棒都握不稳了,但是没受什么伤,严意这才放心,想起刚才替他着急,有心气气这老头。 “你看,爹,我没骗你吧,你确实打不过人家。” “哎呀,累死老夫。” 杨林本来喘着粗气,一听这话,立马不喘了,憋的老脸通红。 “哼,老夫还有一绝招未使,如果用出来,管保叫他人头落地。” “啊,对对对,爹,你去休息吧,看我给你报仇。” 后边十二家太保赶紧围上来。 “父王,你没事吧,爹,你擦擦汗。” 杨林跟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去,老夫只是上去活动活动筋骨,这虬龙棒才刚捂热乎,正准备施展武艺,就被换下了,你们才浅学疏,懂个屁,退下。” “得了,爹,你好好休息,我们退下就是。” 十二家太保退回去。 严意催马刚要出战,宇文成都过来,他现在就憋着一口气准备证明自己,证明除了严意和李元霸,自己还是天下无敌。 这要是严意上去,哪还有自己伸手的时候? “王爷,末将愿出马迎敌。” “嗯,好吧,天宝将军多加小心。” 严意知道,伍云召他们哥三,只是十八国联军的先锋,后边还有硬仗要打,因此同意宇文成都出战。 “王爷放心,看成都怎样杀敌就是。” 宇文成都催开座下赤碳火龙驹,摘下凤翅镏金镋,杀奔战场而来。 熊阔海在战场上还没走,一看对面出来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把镔铁大棍往肩膀一扛。 “对面那员来将,你可是宇文成都么?” “正是你家天宝将军,反贼,你们胆敢刺王杀驾,本大将军前来战你。” 说罢,宇文成都举起凤翅鎏金镗,砸向熊阔海,熊阔海举棍招架,两人斗在一处。 刚开始,熊阔海还能和宇文成都打个旗鼓相当,二十回合一过,熊阔海顶不住了,伍云召和伍天锡在后边看的真切。 两人一使眼色,二马腾飞,来助熊阔海一臂之力,三个人把宇文成都围住,各举兵刃。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一点不在乎,今天就是本大将军正名之战。 “哈哈哈哈,来的好,今天本大将军就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第130章 三杰倒打二杰 宇文成都以一对三,不落下风,压着隋唐四五六杰打,严意吩咐身后的军兵。 “来呀,给天宝将军擂鼓助威。” “咕噜噜,咕噜噜…………” 隋军鼓声如雷,牛角别咧号声络绎不绝,还有军兵扯着嗓子喊。 “祝天宝大将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天宝大将必胜……” 宇文成都听到身后有人助威,更加抖擞精神,挥动凤翅镏金镋,压的伍云召等人喘不过气来。 这三人一边打,一边想,这宇文成都得多大的本领?我们三人拿他不下,这宇文成都都这般厉害,那稳压宇文成都一头的定辽王又有什么本事? 这三人到这会儿才察觉自己是井底之蛙,天地之大,比自己强的人有的是。 这边打斗的难解难分,消息传回四明山十八家反王的中军宝帐,程咬金一舔大肚子。 “诸位王兄御弟,看来前线战况不妙,宇文成都一人就能压着三个先锋打,我听说定辽王还没伸手呢,他要伸了手,恐怕这三一个都活不了啊。” 他这一说,诸位王爷都着急了。 “那盟主,你看怎么办才好?” “依我老程看,应该再派一员大将,助他们一臂之力才是。” 程咬金话音未落,旁边出来一员小将。 “魔王千岁,末将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程咬金一看,出来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裴元庆。 “好吧,元庆,你多加小心,若是定辽王亲自出战,不可力敌,你把他们哥三救回来就是。” “魔王千岁放心,末将去去就回。” 裴元庆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他现在知道定辽王是他姐夫,他反倒不想和大隋作对了,因此趁这个机会,来前敌见见姐夫,要是能和姐姐叙叙旧就更好了。 裴元庆出了大帐,提起八楞梅花亮银锤,上了一字墨角赖麒麟,赶奔两军阵前。 等裴元庆来到战场,一看四个人正打的激烈,伍云召,伍天锡,熊阔海马上就顶不住了,裴元庆催开墨麒麟直取宇文成都。 后边严意看到裴元庆来了,吩咐军 兵。 “鸣金。” 锣声响亮,宇文成都听到了,但是他不想退,要一鼓作气荡平反贼,所以假装没听见,继续交战。 裴元庆可不惯着他,他跟宇文成都非亲非故,眨眼之间到了宇文成都面前,举起手中双锤。 “宇文成都,接锤。” 话到锤到,宇文成都百忙之中举镗招架,宇文成都跟四五六杰打了半天,已经有点累了,接了裴元庆一锤,元气大伤。 胸膛一热,一口鲜血喷出,在马上晃了两晃,宇文成都强忍不适,虚晃一招,拨马败回本队。 伍云召等人累的够呛,在原地呼呼直喘,裴元庆本意就是打跑宇文成都,好让姐夫上来和他叙旧,因此都没追。 严意看了看败回来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锣声响亮,你为何不听本王号令?” “我……” 宇文成都没词了,刚想下马请罪,就感觉天旋地转,在马上一栽,昏迷不醒。 “带他下去,好生照看。” 严意跟旁边的军兵说了一声,催开踏雪无痕直奔裴元庆而来。 这会儿伍云召等人也已经下去休息去了,场中只剩下一个裴元庆。 裴元庆看到严意就跟看到亲人似的,眉开眼笑。 “姐夫,姐夫,是我呀,元庆。” 严意看到小舅子这副模样,就没动手。 “哦?元庆啊,你看到那封信了?” “看到了,姐夫,我姐怎么样了?” “在船上休息呢,现在可不能让你们见面。” “那当然,姐夫,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后边有人看着我呐,咱俩假装伸伸手,你下手轻点,把我伤了,我姐也得心疼。” 严意还没见过裴元庆这副模样,觉得好笑。 “这样吧,你认个输,败回去,今夜晚间,四明山山脚,靠近运河的小树林内,你我相见,不见不散,到时我们再叙旧。” “好,那就听姐夫的,到时候我肯定得来。” 严意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你来的时候,最好把明州王张城金带上,就你们俩人,不见不散。” “姐夫 ,他得罪你了么?要不回去我把他给掐死得了。” “胡闹,你别说是要见我,想个办法把他骗来就是了。” “好吧。” 裴元庆和严意阵前交谈一会儿,两人二马盘桓,假打假闹一阵。 等打到二十回合,裴元庆觉得差不多了,再打就露馅了。假装不敌,拔马便跑。 “定辽王果然厉害,某家不是对手,败阵去了。” 严意在后边追赶一阵,看裴元庆跑远了,跟后边的隋军一挥手。 “冲。” 三万隋军看到主将获胜,士气大涨,一个个人似猛虎,马赛欢龙,兜屁股往前追。 裴元庆跑了,剩下这些反贼,严意可不留情面,把手中双槊并举。 “啪,啪,啪……” 沾到就死,碰到就亡。 这些反贼看到四员大将都败了,本来就士气低落,哪能顶住定辽王的冲杀?被杀了个人仰马翻,一个个抱头鼠窜。 追出五里多地,严意吩咐收兵,带着得胜之兵回龙舟见杨广。 ………… 杨广在龙舟上一直等着前线的战报,虽然表面淡定,心里跟开了锅一样。 前面打仗的三人,都是杨广的心腹爱将,这要是输了,那大隋江山等于塌了一半了,因此杨广心急如焚。 从严意出去,前线出现什么状况,一直有蓝旗官禀报,一开始听说杨林出战,杨广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碎了。 “哎呀,我的皇叔,你可不能出事啊。” 杨广这辈子就跟两个人亲,一个是他娘,一个就是杨林,他爹杨坚从小就把精力放在杨勇身上,几乎没管过他。 杨广一身的武艺和行军打仗的本事,几乎都是杨林教的。 杨林没儿子,把杨广当成自己接班人,从小就严厉对待杨广,杨广但凡做半点错事,杨林连骂带踹。 然后又苦口婆心教他如何改正,因此杨广在杨林这感受到父爱,从小对杨林又亲近,又害怕。 杨林本来打算杨勇继位以后,让杨广接自己班,当靠山王的,没想到杨广当了太子,把算盘打空,这才重新收义子,找接班人。 第131章 大舅哥与小舅子 杨广他娘故去以后,杨林就是杨广在大隋的最后一个亲人,杨林干什么,杨广都顺着他。 一听杨林亲自上场了,他在龙舟坐立不安,百爪挠心。杨广打定主意,我皇叔要在前线出半点事,朕必调全国之兵马,这江山社稷不要了,朕也要为皇叔报仇。 他把龙舟上所有的探马蓝旗派出来,但有风吹草动,速报朕知。 在龙舟上等了一会儿,就见有几个军兵抬着个人进来,给杨广吓的,龙袍都顾不上提。 “噔噔噔。” 跑到近前。 “皇叔啊,你这是怎么了,可痛杀朕也。” 等他跑到近前一看,奥,不是杨林,是宇文成都叫人家抬下来了。 杨广这才放心。 他把心放下来了,老丞相宇文化及又把心提起来了,他原本也以为抬着的是杨林,心里还挺高兴,觉得终于除去了心腹大患,等他仔细一看,是儿子。 “哎呀,成都,你怎么了?跟为父说几句话呀。” 虽然不是皇叔,杨广还是吩咐身旁伺候的太监。 “快,去把朕的御医叫来,给天宝大将治伤。” 宇文化及陪着御医,把宇文成都抬下去了。 ………… 正在这时候,龙舟外定辽王,靠山王大破反贼,携得胜之兵归来,杨广大喜。 “哈哈,皇叔,朕就知道,有您老人家出马,那些蟊贼不堪一击也,快,赐座,摆酒庆祝,给朕的皇叔接风。” 杨林沉着老脸。 “皇上,此番出战,老夫寸功未立,所破敌军皆乃我儿所为。” “唉,皇叔,你们父子,谁立的功劳还不是一样的么?” “既然这样,那皇上给老夫记功吧。” “好,啊?皇叔,你还要记功么?” 杨广一阵纳闷,别人打了胜仗要求记功,是为了加官进爵,那是理所应当的,你都贵为皇叔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朕都怕你,你记功给谁看? “那当然,有功自然要记,万一皇上日后赖账怎么办?” 杨广闻言一乐。 “好,给朕的皇 叔记上大功一件。” “且慢,老夫这把年纪,要这功劳何用?把这功劳记老夫孙子杨安头上。” 杨广不敢乐,心说,哎呀,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一点不假。 “好好好,听您的,记杨安头上。” 酒席宴间,杨广问严意。 “爱卿,四明山战况如何了?” “皇上放心,臣今日看的清楚,四明山不足为惧,明日臣就大破四明山,不会影响皇上的路程。” “如此就好,方才朕的义子世民还和朕讲,要不要把李元霸调来助你,现在看来,有定辽王在,朕无忧矣。” 提到李元霸,严意看了看身边给杨广倒酒的李世民,李世民冲着严意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 作为大隋定辽王,严意有属于自己的一条船,专门用来休息,等严意回到船上,他的两位夫人,翠云和子艳出来迎接。 “夫君,今日累了吧,我听说明天还有大仗要打,不如早些休息了吧。” “夫人呐,你们随我来,为夫有事和你们说。” 把两位夫人带回房间,严意先跟翠云说。 “翠云,今日我见到裴元庆了,他一口一个姐夫,一口一个姐姐,看来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啊。” 提到裴元庆,翠云也甚是想念。 “哎,三弟从小力大无比,而且调皮捣蛋,爹爹不喜欢他,都是我对他横加约束,没想到他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今夜晚间,为夫和他约定树林中见面,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抓紧时间给他写一封书信,叫他明日躲远点,不然被殃及池鱼。” 随后又把张子艳叫来。 “子艳,你哥哥张城金现在身为十八路反王之一,你也写一封书信,告诉他,明日我会放他一条生路,让他逃走以后,别再造反了。” “好,我这就写。” 现在长篇大论什么的,太费时间,因此两人草草写了几句,告诉哥哥和兄弟,一切听严意的就行。 等她们写完了,严意把两封书信揣好,带着十个亲兵下 船赴约。 ………… 安下严意赴约不提。 再说裴元庆吃了败仗,回去给程咬金复命。 “魔王千岁,我不是那定辽王对手,败下来了,请魔王治罪。” 程咬金知道裴元庆那两下子去了也白给,这也不是第一次交手,别说裴元庆,罗士信都打不过人家,因此他好言安慰。 “元庆,你能把伍云召他们救下来,就不错啊,下去休息去吧。” 裴元庆回到自己大帐里,想起姐夫交代的事,他怕走漏风声,跟谁也没商量,偷偷去见明州王张城金。 张城金见到裴元庆有些纳闷。 “三公子,有事么?” “啊,王爷,元庆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这个……” 裴元庆看了看左右,张城金叫人退下。 “三公子,现在能说了吧?” “王爷,四明山脚下,小树林,有故人相见。” “什么故人?” “不好说,你跟我一去便知。” “好,那我带些人马。” “王爷,有我保护你,带什么人马?咱俩去就够了。” 张城金一开始没答应,后来一想,就自己这能耐,自己带来的人马,在十八国来说就是凑数的。 虽是反王,但和一般的山大王也没什么两样,裴元庆不至于专门来暗害自己,于是他同意了。 俩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来到四明山脚的树林,在这等着。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严意领着人来了,吓得张城金把腰中宝剑抽出来。 “裴元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倒反瓦岗不成?” 裴元庆二话没说,上来给他宝剑没收,一伸手抓住张城金的后脖领子,手腕一翻。 “你给我跪下。” 张城金做梦也没想到,那么大的定辽王,倒打宇文成都的裴元庆,能专门给自己下套。 这会他心都凉了,眼前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捏死自己不跟玩似的么? “严意,你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你一身的本领,却给昏君助纣为虐,我跟你拼了。” 第132章 杨广亲自督战 张城金在这破口大骂,裴元庆听不下去,给他嘴堵上了。 “姐夫,你看怎么办,要不让他栽到这得了,我这手一拧,给他脖子拧断。” “胡闹,元庆,放开他。” “可他……” “放心,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好吧。” 裴元庆松了手,张城金一骨碌身站起来,怒目而视。 “定辽王,我知道,凭我这两下子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反抗了,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严意乐呵呵看着张城金。 “我这有一封信,你看看吧。” 说完把怀中的两封信取出来,一封给了裴元庆,一封给了张城金。 张城金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脸上多云转晴,也不愤怒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妹夫,你看看,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方才愚兄多有得罪,妹夫你可别往心里去。” “那当然不会,一会儿你给子艳写封回信就是了。” 两人客套一番,张城金问。 “妹夫,你今晚把我和三公子叫来,是要干什么?” 裴元庆也问。 “是啊,姐夫,你想让我们干什么?就是让我们倒反瓦岗,我们也干了。” “元庆,你爹同意你造反了?” 裴元庆脸色一苦。 “我没跟他说呢,不过姐夫你放心,我这边一干,他就是不想干也得干,当初他投瓦岗就没和我们商量,今日我也给他来个先斩后奏。” “哦?你不怕你爹揍你么?” “他打不过我,姐夫,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出来了,这瓦岗长久不了,那程咬金大草包一个,什么都不懂,一遇事,就会叫三哥,就他,连个瓦岗都管不过来,还舔着脸想当皇上呢。” “好吧,今晚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明天躲远一点,别殃及了池鱼。” “姐夫,这四明山满山遍野全是反王的兵马,你明天一个人收拾的过来么?真不用小弟帮忙?” “好了,这区区四明山还拦不住我,等四明山破后,反贼你们是干不成了,都有 何打算?” 张城金苦笑一声。 “妹夫,子艳的信里说了,你已经给我们一家报了仇,把杨素弄死了,而且妹妹也有了好的归宿,我心愿已了,打算从此卸甲归田,不问世事。” 裴元庆也说。 “姐夫,瓦岗看似是程咬金做王,其实是徐茂公的一言堂,徐茂公说什么,他们干什么,我是不打算回去了。大隋虽然对我不错,但是我这么反复,传出去惹得别人说闲话,我打算回山找我老师,重新学艺。” 严意看两人都给自己想好了退路,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也就不劝你们了,现在给我夫人写封回信吧。” 严意让后边的亲兵拿来文房四宝。 “写吧,不得敷衍了事,不得少于一千字,要情深意切,写的不好,我可不答应。” “啊?” 两人张大了嘴。 “写这么多?” 严意闻言,把脸一沉,眼神危险起来。 “废话,我夫人天天为你们担惊受怕,有时候饭都吃不下,若不是我日日安慰,恐怕都饿憔悴了,让你们写封信,你们叽叽歪歪什么?快写,写不完不准走,写的不好,也不准走。” 两人互相看了看,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那就写吧。 一开始还挺顺畅,写着写着他俩没词了,最后抓耳挠腮,勉勉强强写好了,严意拿过来看也没看,揣怀里。 “你们走吧。” “姐夫,您多保重,我们走了。” 裴元庆和张城金回四明山,严意拿着两封信回去见老婆。 ………… 第二天 杨广在龙舟上召开大会,文武百官皆在。杨广问严意。 “爱卿,你昨日休息的如何?” “回皇上,臣休息好了。” “好,爱卿啊,今日出战,朕,要在两军阵前看你神威,你在前面安心杀敌,朕在后边亲自给你助威。” “多谢陛下。” 杨广看定辽王答应,吩咐一声。 “亮全队迎敌。” 杨广今天的打扮焕然一新,头顶金盔,身披 金锁连环甲,外罩龙袍,胯下日月白龙马,手中定隋刀。 身边跟着定辽王严意,靠山王杨林,往后是杨广的仪仗队,执扇,掌扇,龙凤扇,鹰衮,鹰幡,鹰罩鹰,金瓜钺斧朝天蹬,各种仪仗,有五千多人,再往后才是隋兵隋将。 天子亲征,跟以往就不一样了,一行人来到四明山脚下,杨广一声令下。 隋军战鼓如雷,炮声阵阵,把四明山的地面都震的晃动起来。 有人撒脚如飞,回四明山送信,程咬金和十七家王爷在黄罗帐里一听,杨广亲自出马,他们都坐不住了。 “魔王千岁,我看我们也亮全队迎敌吧。” “正合老程的用意,来呀,列队。” 十八路反王也亮了全队,两方人马对峙,但见四明山旗幡招展,号带飘扬,一个个盔明甲亮,精气神十足。 严意看了看对面的这些王爷,把战马一提,亲自出战。 “对面的反贼,可敢与本王来战否?” 十八家反王一个都不说话,一看对面是定辽王出马,都不敢上前动手。 这里边张城金心里有底,对面是妹夫,剩下十七家王爷死光了,也轮不到他,他在这说风凉话。 “我说诸位王兄,怎么都不说话,就一个区区严意就把你们震住了,我看咱们也别反隋,干脆就地散伙算了。” 他这风凉话一吹,有人忍不住了,高丽王李凤提着一对镔铁棒,把马一提。 “诸位,我去会会他。” 李凤知道自己不是严意的对手,但他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应该能打上几个回合,到时候败下来就没人说什么了。 严意看对面出来一员大将,打量片刻。 “你是何人?” “我乃高丽王李凤是也,你接棒。” 凭李凤的本事,敢出来对阵严意,勇气可嘉,但是光有勇气,没能耐不行。 也就眨眼功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照面,独脚娃娃槊砸到李凤后脑勺上。 “啪。” 李凤身子没动地方,脑袋飞出去,这还没死透,在地上乱啃地皮。 第133章 五王报销 后边程咬金看的真切,眼睛一闭,不忍直视,太惨了,吩咐手下人把尸体抢回。 两个军兵拉尸体,一个去捡脑袋,把李凤带回本队。 张城金也看的清楚,心说,我的娘,我这妹夫下手真狠呐,幸亏跟我妹妹是夫妻,要不然,我要死成这样,也太惨了,妹妹,你可救了哥哥一命,哥哥以后要好好报答你。 张城金想到这里,往身边左右看了看,今日过后,也不知道这里边能剩几个。 严意看到对面都害了怕,把马往前一提。 “对面的反贼,本王再给你们最后一句劝告,现在乖乖下马受绑,本王可以在皇上面前求情,留你们一具全尸,如若不然,今日,你们都得在槊下做鬼。” 反王里,英州王哈红根,北汉王萧铣,甘肃王谢天豹,荆州王刘大朋,四个人的关系不错,他们互相一使眼色。 “哥哥,定辽王非一人能敌,我们群战于他。” 四家王爷催开战马,各自晃动手中兵器。 “严意,你可敢与我们四人战否?” 严意一看对面出来四个,一阵的冷笑。 “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既然如此,本王顺手送你们去见李凤。” 说着话挥舞大槊,力战四王。 五个人打了没两个回合,严意一槊砸向北汉王萧铣,萧铣躲得慢了一点,槊脑袋碰到肉脑袋上,直砸个脑浆崩裂。 萧铣的死尸还没栽下马去,严意的另一只槊碰到英州王哈红根的大铁枪上,哈红根没拿稳,枪转着圈飞出三丈多远,等他疼的一抖手的功夫。 “啪。” 一槊砸到后背上,哈红根整个人飞出去,落在他的大枪旁边,后背骨断筋折,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剩下的两人扭头刚想跑,严意飞起一槊,砸到甘肃王谢天豹马屁股上,把马屁股砸碎,这匹马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谢天豹被甩飞四五丈远,没等他反应过来,严意的槊就到了。 “啪。” 万朵桃花开,死尸栽倒。 荆州王刘大朋这时候已经快跑回本队了,正在暗自窃喜,严意不慌不忙,把双槊挂于得胜钩之上。 一回身,从走兽壶,悬天袋,抽弓搭箭,前把推泰山,后把曳弓弦,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 “啪,嗖,噗,啊。” 刘大朋惨叫一声,这支箭从刘大朋后心穿过,从前心透出来,又飞了一阵,才落地。 程咬金看的清楚,刘大朋就死在自己马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 眨眼之间,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四家反王,全部报废。 这一下,众人皆惊,剩下这些反王全害怕了,虽知道严意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他们纷纷打起退堂鼓,提着战马一个劲往后倒退,这时候有命在,才有未来啊。 杨广一看,十八家反王,一下死了五个,心中高兴。 “来呀,为定辽王擂鼓助威。” 隋军鼓声大作,一边擂鼓一边给主将加油。 “定辽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严意听到身后鼓声大作,把马一提。 “对面的反贼,哪个还敢过来?” ………… 程咬金让人把尸体抢回来,现在顾不上准备棺材了。 “快快快,拿席子卷上。” 隋军士气大作,十八国联军坐不住了,这些反王偷眼看了看身后的军兵,一个个张大了双眼直勾勾看前面的四具尸体。 惊惧之色溢于言表,这样下去,仗都不用打,严意往前一撒战马,他们就得四散奔逃。 程咬金又问了两遍。 “诸位王兄御弟,还有没有想上去试试的?有没有?” 这些反王一句话也不敢搭,把脑袋一个劲往脖子里掖,生怕程咬金看到自己。 程咬金连问好几遍,看到无人搭话,他把眼睛瞄向瓦岗这些人了。 “我说,咱瓦岗有没有想上去比划比划的?” 瓦岗也不说话,他们也害怕,往阵前一看,脖领子里冒凉气,知道这回定辽王可要大开杀戒了。 上回他征讨瓦岗就没尽兴,半中 途被叫回去了,这回再碰上他可不留活口了,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当这出头鸟。 瓦岗也没人理他,就给程咬金撅到这了,老程连问几遍无人搭言,一时间有点下不来台,他的那股浑劲上来了。 程咬金开始说风凉话。 “我说诸位,你们平常不挺能耐的么?在瓦岗一说严意,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好像能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似的,怎么今天见了真人,哑巴了?” 程咬金看了看还没人理他,开始指名道姓。 “我说裴元庆,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么?现在让人家堵着门叫阵,你都不敢应战,看来你是光会吹呀,屁能耐没有,我看你那大锤子里边装的都是你吹的气。” 裴元庆把手中双锤紧握,就想给程咬金那大蓝脑袋来一下,心说,就你这种人,还想当皇上?哪个皇上是叫部下上去送死的很?再说我能跟我姐夫动手么? 裴元庆俩眼一闭,装听不见。 程咬金看裴元庆不说话,心里纳闷,按平常来说,这裴元庆气似小辣椒,不让独头蒜,我要这么说,他就是战死,他也不会退,现在怎么这模样了?真叫人家打服了? 老程鼓不动裴元庆,开始鼓动单雄信,他知道单雄信也性如烈火,这种人最好鼓动,而且他和定辽王有交情,再不济,严意也会留他一命。 “我说五弟,你怎么也不动?你不是号称五虎上将之首么?你也怕了…………” 程咬金没说完呢,单雄信果然一蹦多高,他是最好面子的人,要是让程咬金当众像骂裴元庆那么骂自己,他可受不了。 “别说了,定辽王,某家前来战你。” 单雄信说着话就飞马出去,秦琼一下没拉住。 “哎呀,五弟。” 严意一看单雄信出来了,眼光也危险起来了。 “单通,本王三番五次饶你性命,可是你冥顽不灵,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对不起我单大哥了,今天你恐怕要有来无回。” 第134章 兵败如山倒 秦琼一把没拉住,单雄信就冲出阵营,吓的秦琼在后边紧追,秦琼追出去,拼命三郎王伯当,神射手谢映登,纷纷出战。 程咬金一抡大斧子。 “诸位,定辽王非一人能敌,大家一起上。” 剩下的十二家反王各自抡动兵器。 “冲,杀啊。” 五万多人,一窝蜂一样冲上来,严意转眼之间就被淹没了。 杨广怕严意有失,赶紧吩咐隋军。 “冲。” 至此,两方人马展开了混战,严意陷入重重包围,一点不在乎,手中独脚娃娃槊,上护其身,下护其马,舞动如飞。 往前一冲,一条血路,往后一退,一条血胡同,渐渐的,反王的人马让杀怕了,有的躲着严意走,有的干脆扔下兵器就逃命去了。 程咬金一看顶不住了,再打,这些人或许得全交代到这。 “撤。” 程咬金他们这些王爷和将领将领,都骑着马,一说撤,他们瞬间就能脱离战场。 但是他手下当兵的倒霉,这些人都是步下的军兵,哪能说走就走?和隋军绞到一块,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严意可不管那个,他现在杀红眼了,在他眼里,身前这些都不是人了,一个个都是大西瓜,拍一个就是血花四溅。 “啪,啪……” 拍起来没完。 十八国联军死伤惨重,战场上几乎全是尸体了,严意往前冲,他所过之处连一具全尸都没有,跟一台绞肉机相似。 再看严意身后,尸横遍野,血水都快汇聚成一条河了。 那个视觉的冲击感,瞬间击碎了叛军的斗志。这时候恨爹娘少给自己生条腿,四散奔逃。 程咬金好不容易才领着残兵败将,回到四明山上,赶紧吩咐。 “快,快,准备滚木檑石,千万别让隋军冲上来。” 等他一清点人数,带出去五万兵马,回来的不到三千,沙陀罗王罗铁汉,济宁王王溥也没回来,十八家反王,经此一战,剩下十一家了。 四明山上一时间响起哀声,有的哭自己多年攒下的兵马,有的哭自己大将,还有的哭自己家王爷。 张城金暗自偷笑,我就知道得这样,就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长的歪瓜裂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跟我妹夫作对,真是活该呀。 他们正在哭泣,定辽王已经开始指挥隋军攻山了,势必要一鼓作气占领四明山。 一连组织了三次冲锋,都叫十八国联军挡下来了,隋军是仰攻,十八国联军是俯攻,占据有利地势,加上反贼兵马众多,滚木檑石之类齐全,所以隋军攻不上去。 杨广一看,差不多了,今天战果累累,天色也不早了,而且敌众我寡,再打下去,不好收场了。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杨广发话,底下众人谁敢不听?锣声一响,隋军撤回运河东岸,安营扎寨。 严意先回去换身衣服,把身上的血擦干净,来到金顶皇罗帐见杨广,杨广没等严意行礼,把严意拉到近前。 “爱卿,你今日大显神威,那些反贼竟无人是你一合之敌,真乃神将也。” “皇上过奖了,是那些反贼不堪一击罢了。” 两人客套一番,杨广就问。 “爱卿,你今日把他们打怕了,万一他们拒不出战,死守四明山,我们的兵马不多,恐怕强攻不下,爱卿有何良策么?” “皇上,臣方才想过了,他们十八国联军,有百万人马,这每天人吃马喂得多少粮草?只要我们掐断他粮道,四明山不攻自破。” 杨广眼睛一亮,此话有理,功高莫过救驾,计狠莫过绝粮,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一百万人没吃的,他们必定生乱。 “好,爱卿,就依你。” 严意出此计也是有道理的,他小舅子裴元庆,就是本次十八国联军的押粮运草官,联军从哪运粮,怎么运进四明山,又走的哪个山口,裴元庆全告诉严意了。 ………… 第二天 天还没亮,严意带着人把十八国联军的粮道抄了。 消息传回金顶黄罗帐,十八国联军军心涣散,徐茂公知道,此次截杀杨广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了。 剩下的这些反王离心离德,都开始打自己 的小算盘,想撤出四明山,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如果再待下去,粮草一绝,一个都走不了。 这会儿顾不上什么联盟了,金顶皇罗帐也没人去,都在自己的帐篷里开大会。 有的商量办法逃离四明山,有的把主意打到死去的几家王爷兵马头上了,这可是个吞并他人,扩大自己实力的机会,不容错过。 ………… 瓦岗也在发愁,在秦琼的帅帐里,徐茂公给程咬金出主意。 “魔王千岁,现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时候不能考虑其他的反王了,为我们瓦岗保存实力才最重要。” “三哥,你有什么主意?” 徐茂公呵呵一笑。 “魔王千岁,您忘了?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未出,有罗士信在,可以让他带着我们杀出四明山。” “那罗士信能杀退严意么?” “当然不能,不过我们可以鼓动其他反王拖住严意,让他分不开身,我们好趁机逃脱。” 程咬金晃晃大蓝脑袋,一咧嘴。 “啊?军师,这样做好么?你昨天也看了,那严意下手可不留情面。他们是应我瓦岗之邀而来,我们要把他们坑了,这传出去,我瓦岗的名声就毁了。” “魔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我们能保存有生之力,才有可能为死去的反王报仇。” 说到这,程咬金也没词了,徐茂公说的有理,这时候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了,只要回了瓦岗,还有重来的机会,要是回不去,一切皆休。 “好吧,三哥,咱瓦岗你最聪明,听你的准没错,传令,邀诸位王兄御弟,黄罗帐议事。” 程咬金传下命令,召集众位王爷商量退兵一事。 这些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盟主相邀,都来了,但是一个个佩剑悬鞭,带着心腹爱将,以防不测。 他们都知道,杨广是杀不成了,但四明山这趟不能白来,这时候如果能吞并其他王爷的势力,那自己就能少奋斗几年。 因此他们一方面防备他人,一方面也想干掉几家盟友。 程咬金笑脸相迎,一一打过招呼。 第135章 领兵突围 张城金心里平稳,但脸上也和其他王爷一样露出着急之色。 “盟主,这个时候把我们招来,有何贵干?” 程咬金哈哈大笑。 “诸位,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退敌之策,上次出战,诸位王爷损失惨重,这次会盟,是我瓦岗组织的,我对不起大家呀。” “盟主,这个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退敌之策,你说说吧。” “好,方才老程说了,你们是应我瓦岗之邀前来,导致现在被困四明山,马上就没有粮草了,所以我决定,由我瓦岗带领大家突围,诸位放心,在我人马死完之前,你们就跟在我屁股后边,往外跑就行。” 众人一听,还有这好事?哎呀,那可太好了,如果程咬金能战死沙场,我们把瓦岗吞并了,那可就一口吃成了胖子,成了天下最有实力的反王。 程咬金这面相太容易骗人了,大蓝脑袋一晃,大肚子一挺,给谁看也是大老粗一个,忠厚老实,头脑简单,因此别的反王就信了。 “魔王,我看我们应该共进退,不如一起突围吧。” “好,我们回去召集人马,共同突围,我就不信,那定辽王有无限精力,能把我们都拍死。” 众人商量已毕,各自回营准备。 程咬金回到秦琼的帅帐,徐茂公正等着他。 “魔王千岁,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办成了,他们同意与我们一起突围。” “如此就好啊,可惜贫道千算万算,没算到事情会坏在侯君集的手上,如若不然,那严意投鼠忌器,必然能为我们所用。” ………… 转过天来,四明山开始下雨,一连下了数日,两方都没有开兵见仗,这几天隋朝没闲着,开始调动人马。 等程咬金和各位反王准备突围的时候,隋兵隋将就不是原来那么点人了。 ………… 杨广在四明山被截杀,消息很快就传到全国,武王杨方杨义臣得到消息,号令天下,各路勤王人 马纷纷赶到。 杨义臣从金提关,亲领五万大军赶来,四宝大将尚师徒,率领六万大军赶来,八马将军新文礼率领五万大军,夜已上路。 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的伤势也好转了。加上粮草断供,形势对反王们极为不利。 但是瓦岗最近得到一个好消息,神枪大将姜松带着儿子姜涣前来相助。 姜松去北平府认完爹以后,回姜家集接老娘和儿子,打算带他们认祖归宗,路过四明山,和旁人一打听。 知道瓦岗的众位朋友现在被困在四明山上了,姜松一想,凭我的能耐,虽奈何不得严意,但是帮瓦岗杀出重围应该不难。 因此他带着儿子姜涣前来相助。 程咬金看到他们自然是大喜,突围的事情更有把握了。 ………… 这一天,连日来的大雨终于停了,天气晴朗。 程咬金领着其他几家反王打算突围,刚来到山口,炮声一响,锣鼓喧天,隋兵隋将山呼海啸一般把出口堵住。 程咬金往对面一看,为首之人正是定辽王,身旁一左一右两员老将,正是靠山王杨林和武王杨方。 再往后,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四宝大将尚师徒压住阵脚。 严意把踏雪无痕往前一提。 “对面的反贼,此路不通。” 现在反王们看到严意脑仁都疼,被打怕了都。 程咬金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呔,对面可是定辽王么?” “正是本王,程咬金,你有话说么?” “定辽王,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我们认输了,你可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严意听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本王有好生之德,你们这些反贼,只要谁能在本王马前走过三个回合,本王就饶他一命,记住,只有两个名额,先到先得。” 虽然严意把大话放下来,也没人敢上前试试轻重。 实在是那天严意给他们的影响太深了,一想到死他手里那惨样,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来的痛快。 裴元庆心中高兴,知道这是 姐夫给自己放的水,他一拉旁边他爹和他哥哥。 “爹,大哥,二哥,你们跟紧我,趁这个机会,我带你们出去。” 裴仁基和裴元龙,裴元虎,还被蒙在鼓里呢,一听裴元庆要带他们杀出去,裴仁基好奇。 “儿啊,你有把握杀出去么?咱瓦岗人可挺多。” “嗨,爹,这时候还考虑什么瓦岗,咱们一家能脱身就不错了,何况对面是我姐夫,咱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裴元庆说完一提战马。 “呀呔,定辽王,你说话算数,裴元庆来也。” 严意看到时裴元庆,把心放下来了,嗯,我这小舅子挺聪明,知道我的用意,说话间二马盘旋。 “裴元庆,你接槊。” 两个人假打假闹,很快就过了三个回合,严意把槊一收。 “裴元庆,本王说话算数,你能在本王马前走过三个回合,本王放你一条生路,逃命去吧。” 裴元庆压低声音。 “姐夫,那后边还有杨林他们呢,你能做得了主么?” 严意冷哼一声,对隋兵高喝。 “让开道路,放他们过去。” 隋军“呼啦”一声把山口让开一条通道。 现在严意说话,在军中比圣旨还好使,像什么调兵用的兵符令箭,在严意这和垃圾没有区别。 他的脸就是军兵心中的圣旨,他的话就是军中最高指令,因此严意一声令下,隋军立马行动,生怕慢了半点。 杨方,宇文成都,尚师徒都没有异议,毕竟裴元庆也不是什么大鱼,放也就放了,为了这么个破事,和定辽王作对,吃饱了撑得么? 裴元庆一看,哎呦我的姐夫,就你这威望,别说平个瓦岗山,你就是打个南天门,我也相信你能打下来。 裴元庆给后边他爹和他哥喊。 “爹,大哥,二哥,随我走。” 裴元龙,裴元虎一看。 “爹,三弟果然打开通道了,快走。” 裴仁基一咧嘴,他准备看看程咬金什么意思,到这会儿了,裴仁基也不想脱离瓦岗。 第136章 枪挑一绝 裴仁基刚准备看看程咬金什么意思。 哪知道裴元龙一看,他爹顽固不化,这会儿还想着保瓦岗呢。把腰中宝剑抽出,给裴仁基这马屁股蛋子上来个口子。 马匹一下就受惊了,在原地一蹦多高,暴叫一声,撒腿就跑,裴元龙和裴元虎在后边跟着,冲出四明山口。 等严意感觉他们差不多出去了,把手一挥,隋军合拢,又把口子堵住。 “下一位谁来?还有一个名额。” 叛军一看,心思开动,没想到这定辽王说话算话,果然把人放走了。 哎呀,都说严意忠孝仁义,本来还有点不信,现在一看,果然不假,可惜这么一个完美的人,保了昏君了,估计大隋最后这点气运都在他身上了。 这些人蠢蠢欲动,打算当第二个活命之人,他们刚想出战,有人比他们快一步,已经飞马跑到严意近前了。 “定辽王,说话算数,我来战你。” 他们定睛一看,心放下来了,正是明州王,张城金。 这些人心说,还好还好,这个名额浪费不了了,张城金大草包一个,上回出战,我们都在前面拼杀,就他当缩头乌龟,屁能耐没有,估计在严意面前一个照面都走不过。 张城金跑到严意面前,压低声音。 “妹夫,愚兄可要动手了。” “嗯,来吧。” 张城金一抬大枪分心就刺,定辽王举槊招架,两人眨眼之间,三个回合过去,严意一抬手。 “让开道路。” 张城金领着手下亲兵,也走了。 后边的反王开了锅了,定辽王,你没吃饭么?就张城金那个酒囊饭袋之辈,你也能让他过去? 槐安王铁木平一看,张城金能过去,我也能过去,说不定今天定辽王跑肚拉稀,没前些日子那能耐了。 铁木平催马来战,跟他严意可不留手了,刚一交手。 “啪。” 拍铁木平脸蛋子上,脑袋在空中转着圈飞出去,落在地上血肉模糊,长什么样子已经看不清了。 铁木平 刚死,从人群里冲出一员小将。 “定辽王,你也就是名头大点,没什么厉害的,看小爷来战你。” 严意一看是个小孩,也就十四五岁,手里拿着一条花枪,长得眉清目秀,挺惹人喜爱,严意心中纳闷,怎么反贼还雇佣童工么? “小娃娃,你是何人?” “哼,说出来怕吓破你的胆,我爹名叫神枪大将罗松,我叫罗涣,特来取你狗命,快来受死。” “哦!本王想起来了,小娃娃,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听本王一声劝告,退回去,叫你爹过来。” 严意不想和小孩动手,有失身份。 哪知这罗涣刚刚出世,小马奓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地,谁也不服,谁厉害他想和谁打,谁名头大,他想踩着谁上位。 刚才他在后边看了,认为严意就那几下子,仗着力大槊沉,才能赢别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觉得严意虽然力大,但是笨重,冷不丁给他捅个眼儿,自己就出名了。 因此他谁也没跟谁说,催马来战严意,等他出来了,姜松才看见,吓得姜松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畜生,别去,回来。” 姜松紧喊慢喊,还是没喊回来。 这会儿严意劝的不耐烦了,最后把眼眉倒竖。 “小娃娃,你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本王不愿取你性命,怎奈你不听劝告,也罢,本王和你过两招。” “慢着,你那么大个定辽王,你以本命兵器赢我这个小孩,你不嫌有失身份么?” “你要怎样?” “若是你能用枪把我赢了,那你才算厉害。” 姜涣留个心眼,他知道人的名,树的影儿,万一自己真不是对手,怎么办?所以让严意换枪来战。 枪这种兵器,是对力大之人最好的削弱,一旦用了枪,多大的力气都发挥不出来。 严意一阵的冷笑,这老罗家人,都是一个德性,心黑手毒,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择手段。 罗艺能抛妻弃子,罗成能枪挑义父,罗通可以洞 房杀妻。 ………… 严意回头跟尚师徒说。 “尚将军,借你大枪一用。” 尚师徒一抬腿把金篆提炉枪摘下来。 “王爷,接枪。” 严意接过提炉枪,掂量掂量,能有八十多斤。 还没等严意回头,姜涣冷不丁枪就扎来了。 “招枪。” 严意可不是善男信女,关键时刻,他的心比谁都狠,一看姜涣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心思可比谁都狠毒。 严意就打定主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今天我就把你们父子留到这得了,省的麻烦。 前面说了,严意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十八种兵器不所不能,尤其对大枪有独到的理解,只是枪这种兵器不适合他才不用。 严意一加紧枪招,姜涣有点受不了了,累的他热汗淋漓,枪都有点拿不稳了,脑袋有点溜号。 一个没注意,严意一枪扎他肚子上,往左右一分,可怜姜涣十五岁,小小年纪被开膛破肚,惨死阵前。 ………… 姜涣的惨叫声传到姜松耳朵里,姜松哭着冲出来。 “儿啊,你在天之灵别散,看爹爹给你报仇。” 姜松提枪出马。 “你儿子当然不会散,本王这就送你和儿子团聚,你们爷俩一块走。” 严意冷笑一声。抖擞精神,再战一绝。 姜松手里使的是姜家枪法,五虎断魂枪,严意的枪法是自己悟出来的,两人一开始打个难解难分。 三十多个回合,严意觉着差不多了,你儿子死了,我还留着你干嘛?等你报仇么? 现在就轮到你,想给儿子报仇,下辈子去吧。 严意心中一发狠,卖个破绽收回大枪,往前一刺,给姜松肚子也扎上了,阴阳一合把,左右一分,前把一推,后把一压。 “你给我起。” 姜松被挑在空中,严意往旁边一甩大枪,死尸打着轱辘滚出战场。 这一下给瓦岗惊呆了,秦琼望着姜松尸体嚎啕大哭。 “哎呀,这我可怎么和姑父,表弟交代?” 第137章 四明山兵败,老程出寻明主 隋唐第一绝,刚刚认祖归忠的罗松和罗涣为给瓦岗帮忙,惨死在四明山下,秦琼顿足捶胸,提起虎头造金枪要和严意拼命。 徐茂公赶紧拉住他。 “二哥,别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徐茂公说着话,给旁边的程咬金一使眼色,程咬金心领神会。 “诸位王兄御弟,你们跟紧了,老程这就带你们杀出去,冲啊。” 程咬金说了句冲,他往前一催马,一匹马就飞出去了,瓦岗众将跟着程咬金往前冲。 与此同时,后方四明山火光大作,浓烟滚滚,加上今天狂风大作,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好像一片火海往叛军席卷而来。 ………… 叛军人数众多,有一百万之众,兵似兵山,将似将海,离远一看彻地连天。 人一多,心就不齐,而且这些人本来也不是一条心。 后边的军兵一看,着火了,害怕的往前挤,前边的再往前挤,眨眼之间叛军一片大乱。 这些反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后边火光冲天,瓦岗在前面替他们冲锋,于是他们跟着瓦岗军,往前杀。 就见瓦岗军冲着冲着,突然间集体站住脚步,往旁边一闪,把道漏出来了,程咬金一晃大蓝脑袋,摁住大肚子蝈蝈红的马头。 “对不住了,各位,我瓦岗冲了一阵了,下面该你们的了。” 程咬金说完,就见瓦岗把事先准备好的湿麻布从怀里掏出来,往脸上一蒙。 “兄弟们,撤。” 反王们这才知道上当,想按住马头停止冲锋,后边的叛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只能看见身后火光冲天,因此拼命往前挤。 前面的一看,隋军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害怕的往后挤,中间的军兵倒了血霉,前边也挤,后边也挤,把手中兵器就握紧了。 最后爆发冲突,这些王爷手下的兵开始自相残杀。 严意不管那个,把枪交还给尚师徒,催开踏雪无痕,一挥手,跟后边隋军吩咐。 “冲。” 隋军一个个生龙活虎,向叛 军发起进攻,严意在前,后边尚师徒,宇文成都,杨方,杨林各领一支军队,对叛军展开了屠杀。 这些叛军哪能架得住这五人的冲锋,眨眼之间血流成河。 ………… 程咬金带着瓦岗众人回到后方,看见叛军和隋军已经绞杀在一起,程咬金心中松了口气,计策总算是完成了。 这都是徐茂公一手策划的,先是骗众位反王集结兵力随他们出征,然后偷偷在后方放火烧山。 逼迫众反王拖住隋军主力,尤其是定辽王。让他们充当替死鬼,好给瓦岗留下一条活路。 瓦岗提前准备了湿麻布,就为了趁前方交手的时候,他们能躲入后方不至于被烧死。 ………… 现在前几步计策已经完成了,就差最后一步,趁乱杀出四明山,这一步必须要快,否则等严意腾出手来,一个都走不了。 程咬金把罗士信叫过来。 “士信啊。” 罗士信说话瓮声瓮气。 “干什么?大蓝脑壳。” 程咬金已经习惯罗士信这么叫了,跟一个傻子怎么也犯不上置气。 “士信呐,交给你个任务,你能办到么?” “行,可你得给好处。” 罗士信也是头一次知道,买东西得用银子,上饭馆吃饭也得给银子,因此他问程咬金要报酬。 程咬金一乐。 “行啊,士信,你还懂要好处,那你要什么好处?” 罗士信一想,银子那玩意儿不好吃,没什么用,干脆要最喜欢的吧。 “我要牛肉大饼吃。” “好,士信,只要你带我们杀出重围,想吃多少牛肉大饼,就吃多少。” 说完程咬金回头和后边瓦岗的众人说。 “诸位,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刻,咱们跟着士信冲出四明山,我老程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跑快点,谁要是落了队,我们可不回头救你们,要生要死,咱们是富贵在天,士信,上吧。” “呸,呸,走喽。” 罗士信往手心吐两口唾沫,抬起两条飞毛腿就冲下去了。 他手中这条大枪 ,是加长加粗版的,握在手里,和一棵树一样,罗士信抡起大枪一扫一大片,一边扫一边往前冲。 罗士信可不管前边是谁,只要不是秦琼和他娘,谁挡路他打谁。 徐茂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谁是叛军,谁是隋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挡路的就是敌军。 这些叛军倒了血霉,前边被隋军杀,后边被罗士信扫。 ………… 罗士信打着打着,从叛军的屁股后边,打到前面了,再往前打就要碰上定辽王,程咬金赶紧催马上前。 “士信,换条路打,此路不通。” 罗士信怕程咬金反悔,不给他牛肉大饼吃,因此换了一条路,避开定辽王,这才带着瓦岗冲出重围。 等出了瓦岗,一路跑到离四明山挺远的东平山,瓦岗军才有喘口气的功夫。 程咬金呼呼直喘。 “累死老程了,快快,清点人数,看看少没少人?” 其实不用清点,瓦岗军这次出征带来十万人马,彻地连天,一眼看不到头,这回一看,剩下不到三百人了,全站到程咬金身边都有空余。 程咬金一拍大腿。 “娘的,这回伤兵损将,我瓦岗算吃了大亏。” 他们在东平山休整片刻,有逃出来的人,陆陆续续才找他们汇合,最后勉勉强强凑齐了三千人马,返回瓦岗寨。 ………… 程咬金在路上越想越气,他觉得瓦岗这回失利都是他的问题,身为魔王千岁,出来的时候十万人,回去剩不到三千了,他没脸回去见瓦岗留守的众人。 “看来老程不是当皇上的材料,干脆,我去给瓦岗找一个明主,我脱袍让位,将功赎罪得了。” 程咬金打定主意,跟谁也没说,告诉守营的军兵。 “我寻营,你们不用跟着,该干嘛干嘛去吧。” 打发走军兵,他骑上大肚子蝈蝈红,提着大斧子扬长而去,决定不找一个能带领瓦岗打胜仗的明主,绝不回瓦岗。 等徐茂公发现程咬金跑了,他找人追的时候,程咬金已经没影了。 第138章 无法前进 按下程咬金请明主不提。 四明山这边一连打了两天两夜,遍地横尸,血水顺着四明山流到运河里,把运河染成红色。 再看严意等人,一身红,现在看什么都是红色了。 老天似乎都看不下去,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扑灭四明山火焰的同时,把四明山洗刷一遍。 叛军百万人马,被打了个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几家反王趁乱换上普通军兵的衣服,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们损失更为惨重,几乎就剩一个人了。 经此一战,他们恨透了程咬金,但是损兵折将,无力报仇,只能灰溜溜逃回自己的地盘。 严意赶紧安排人处理后续工作,投降的收编进隋军,该掩埋的掩埋,该焚烧的找地方焚烧,这后续工作又处理了好几天,才把四明山的事情处理完。 ………… 等战报传到龙舟之上。 杨广大喜,重赏了前来支援的尚师徒等人,让他们领着兵马各回各家,又通知各路还没来的勤王人马,打道回府。 龙舟继续前行,杨广安排酒宴给定辽王,靠山王,宇文成都庆功。 酒席宴间,杨广把自己老婆萧美娘叫出来,陪酒助兴。 萧美娘一出来,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定辽王,把严意看的浑身上下不自然。 从严意初露头角,这些年为大隋开疆扩土,平定战乱,能有十多年了,严意也年近三十,但是他的样貌,他身上那股英气从未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严意现在身边周围,充斥着杀气和威严,现在再把他放到人群里,没有人敢说他是个白面书生了。 萧美娘把身前的酒杯端起,面向定辽王。 “王爷,本宫敬你一杯。” 严意赶紧端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皇后娘娘。” 别看萧美娘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和严意一样,样貌一点没变,而且越来越媚意横生,任谁看了也得说一声狐狸精。 严意暗地里给了杨广一个大拇指,心说,不愧 是皇上,真会选老婆,哎呀,看来今晚又得苦了我二位夫人了。 严意有理由怀疑,杨广把萧美娘叫出来,是给众人炫耀的,他也就是皇上,要换个旁人娶个这老婆,非藏到家里,给谁也不能见。 酒席已毕,众人都酩酊大醉,萧美娘给严意抛个媚眼,扶着杨广回龙舟休息了,严意把醉醺醺的老爹搀起来,交给卢芳。 “大哥,爹交给你了,好生照顾。” 卢芳一乐。 “兄弟,这你就放心吧,打仗我们可能和你比不了,但要说伺候父王,我们哥几个说第一,谁也不敢说第二,这些年就这么过来的。” 卢芳接过杨林,这老头妮妮喃喃还说醉话呢。 “嗯,再来,老夫还能喝一缸,四明山的功劳都给老夫记孙儿头上。” “好嘞,爹,孩儿先扶您休息,您慢点。” 这俩父子踉踉跄跄走了。 严意酒也没少喝,出来让风一吹,严意也有点飘,但是他脚上飘,心里不飘,相反越来越精神。 回到屋内,二位夫人都担心的在原地打转,别看她们说的轻松,丈夫独自一人出去面对百万大军,心里能不担心么? 一看严意进来了,赶紧上前一边摸摸揣揣,一边问候。 “王爷,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严意呵呵直乐。 “夫人,没事儿,为夫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么?不光大获全胜,你俩的兄弟都平安无恙,送出去了。” “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们了。” 俩人直到给严意全身检查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伤口,这才放心。 ………… 龙舟又在运河上航行了几日。 老杨林看见杨广天天在龙舟上吃喝玩乐,终于看不下去了,心说,照这么下去,杨广不又成昏君了么? 他别出心裁,叫路过的州城府道,把公文送到龙舟之上,让杨广处理。 杨广不敢违背皇叔的意思,只能苦着脸继续处理公文。杨林这才满意,觉得有自己在,必能把杨广调教成一个明君。 ………… 这一天,龙舟突然不动了,无法前行,漂在水面上打转,杨广赶紧派人查看,没过一会儿,有人前来禀报。 “报,皇上,龙舟动不了了,这水底下好像有东西,在阻拦龙舟前进。” 杨广纳闷。 “什么东西?你们看到了么?” “又白又粗又长,好像是活的。” “什么?” 这一句话把龙舟上的文武吓得大吃一惊。 古代人讲究迷信,他们一听这话,就觉的,是杨广冒犯了当地的龙王爷,现在龙王爷出来找茬来了。 还有的人相信,大隋气数已尽,天怒人怨,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特意安排龙王爷前来阻拦龙舟前行,连真龙都与杨广作对,看来杨广果然不是明主。 宇文化及出班行礼。 “吾皇万岁,皇上,此乃真龙拦路,皇上应该在此地杀牛宰羊,祭祀真龙,方能行进。” 文武官员纷纷出班,皆同意丞相所奏。 杨广先是看了看文武,紧跟着把目光转向定辽王。 “爱卿,你有何话说么?” 严意出班行礼。 “皇上,臣愿下水,一探究竟,看看是何方妖孽,胆敢阻拦真龙前行。” 杨广一皱眉,有些担心,要让严意骑马打仗,杨广一点都不担心,但是这下水可不比陆地,在水里,一般的人抬手都费劲,何况是要跟那水中之物会面。 “爱卿,你有把握么?” “皇上放心,臣自幼深通水性,晾那水中之物也不敢与臣交手。” 杨广点点头。 “好,爱卿,你此番下水,把它赶走就好,切记,万万不可伤它性命。” 严意一阵的纳闷,总觉得杨广此话似有深意,但是现在也不容多想了。 杨广吩咐金瓜武士,拿来下水用的水行衣物,为了以防万一,叫人拿一条绳子,把严意的腰绑住。 如果半炷香的功夫,严意没上来,那就是有不测了,金瓜武士会拉动绳索,把严意捞上来。 杨林看着儿子把水行衣换好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第139章 水中决斗 老杨林拉着严意的手。 “儿啊,你有把握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跟老夫找皇上去,让他收回成命,宰杀些牛羊,把下面那东西喂饱就行了。” 严意一笑。 “爹,你放宽心,若事有不对,孩儿会上来的。” 严意跟杨林交代一番,提剑在手,站在龙舟船头上。 “嘣。” 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试了试水温,先把头探出来,跟龙舟上的众人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把息一闭,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在水里,严意和一条大鱼相似,分水,踏水,乘风破浪,摆动之间水流从身边划过。 ………… 等严意来到龙舟底下,定睛一看,先是吃了一大惊,好家伙,大隋还有这东西? 果然是一个活物,这是一条白蛇,跟一般的蛇不一样,这条蛇通体雪白,不含一丝杂色,又粗又长,快能和龙舟一般大小了。 两只大眼在水下放光,跟两个灯笼相似,头顶之上,有两个凸起,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咬住龙舟的船底,就是它不让龙舟前进。 如果离远一看,说它是一条蛟龙也不为过。 严意知道,以蛇化龙法,在古代并不稀奇,五百年为蛟,千年可化龙,严意看过的史书上有记载,三国的周处就斩过蛟龙,但是眼前这头,比周处那头要大的多。 这蛇要想化龙,单凭时间是不够的,它还得从栖息地,延河入江,延江入海,方能化龙,这就叫做“走蛟”。 为了防止“走蛟”损坏桥梁,桥下面悬挂一把宝剑,叫做“悬剑桥”。这条白蛇看架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 这时候白蛇也看到严意了,把尾巴一甩,向严意抽来,严意顺势往水下一沉,躲开蛇尾,提宝剑往蛇身上斩来,白蛇弃了龙舟,盘起身子与严意斗在一处。 龙舟上的杨广,杨林文武百官都看着,一看这运河的水翻江倒海,打起漩涡,龙舟跟着摇摇晃晃,文武百官都站不稳了,都把住船梆 子才勉强不掉下去。 杨林着急的双拳紧握,替儿子着急。 就在这时,水面一翻腾,白蛟和严意露出水面,这俩在水里打斗的时间太长了,上来换气,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我的个老天爷,皇上,快把定辽王拉回来,这是神物,非人力可抗衡。” 猜测是一方面,亲眼得见,又是另一方面,正常人谁见过这个?虽然史书有过记载,但是他们把此作为笑谈,认为是古人夸大其词而已。 谁也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东西,吓得肝胆破碎。杨广心里也是一惊,但是杨广没那么害怕,反倒似有深意的看了看李世民。 一看李世民嘴唇发青,脸色都变了,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条蛟龙就是冲他来的。 ………… 杨林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吩咐拉绳子的军兵。 “快,把定辽王拉回来。” 军兵颤抖着手,他们心里也害怕,心说,万一拉回来,这蛟龙吃不了定辽王,它不会恼羞成怒,来吃我们吧?我们可没有严意那能耐,可以在水中与蛟龙搏斗。 但是靠山王发话,他们不敢不听,拉住绳子往回拽。 再说严意,正和蛟龙你来我往,打到难解难分之时,感觉腰间有人拉他,严意提起手中宝剑给腰中绳索斩断,回身继续和白蛟搏斗。 后来他觉得不过瘾,这把宝剑就是累赘,这白蛟皮糙肉厚,经过水的阻力,砍在它身上,连个鳞片都刮不下来,干脆用力一甩。 宝剑脱手,飞向龙舟,扎入船梆,剑柄乱颤。 严意翻回身来,赤手空拳大战白蛟。 拉绳子的人一用力,摔个屁墩,再一看,宝剑飞回来了,他们看向靠山王。 “王爷,这……” 靠山王哪有心情管他们,把着船梆,冲着严意提高嗓音。 “我的儿,你快回来,你跟一头畜生较什么劲儿?” 严意充耳不闻,他现在打上真火了,跳到白蛟的背上。 “啪,啪,啪……” 抡起拳头砸个没完,白蛟在水 面上翻腾,严意的拳头打的它疼痛难忍,张开大嘴,一阵阵嘶鸣,震的水面哗哗作响。 也就是龙舟大,要不然这俩在水里这么折腾,龙舟早翻个了。 ………… 船上的人都不说话了,聚精会神,张着大嘴在这看,都替严意捏着一把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再说这头白蛟,知道自己在水面不是严意对手,尽挨揍了,于是把身子一沉,带着严意沉入水底。 把身子往严意身上一盘,严意仗着自己身小灵活,窜到白蛟头顶,白蛟回过头来,张开大嘴一吸。 这可坏了,它这嘴太大,水流太猛,严意的身子不受控制,往白蛟嘴里栽去,要闭嘴的一瞬间,严意调整身体,手托白蛟上牙堂,脚踩白蛟下牙床,把它嘴撑开。 白蛟闭不上嘴,往外一吐,严意顺势躲开它的大嘴。 一人一兽在这斗智斗勇,一会去水面打,一会儿又沉到水底,打了有一个时辰,白蛟力竭了。 往水底一趴,不再动弹,任凭严意怎么捶它,它也只能张嘴痛呼,没有半点反抗了。 严意一伸手抓住白蛟的尾巴,把它往水面上拖,要献给杨广,等严意来到水面,众人往他身后一看,长长一条白蛟扭动身躯,奋力挣扎,但是不管用。 “皇上,臣已经把它拿获了。” 文武百官无不惊骇,这严意是人么?蛟龙都打不过他,还有谁能打的过他?到现在,众人对严意佩服的五体投地。 “爱卿果然神勇,当初能在太岁山上擒虎,今日又于大运河里捉蛟,日后有人谈起,必是一桩美谈呐。” 杨广先是夸奖了一番严意,然后看了看严意身后这条白蛟。闭上双眼思考片刻,最后开口。 “爱卿,将它放了吧。” “不可。” 杨广话音未落,宇文化及赶紧出来搭话。 “哦?丞相,为何不可啊?” “陛下,这蛟龙胆敢于运河之中,阻我龙舟前进,应当扒皮挫骨,游街三日,以显我大隋威武。” 第140章 杨广的心思 宇文化及力劝杨广斩杀白蛟,怎奈杨广下定决心了。 “丞相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定辽王,你将它放走吧。” 杨广话音一落,严意把手松开,回头对白蛟说。 “吾皇有好生之德,念你修行不易,未做恶事,放你离开,你逃命去吧。” 这白蛟通灵,它明白今天九死一生的局活下来了,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严意,张嘴吐出一颗明珠,翻身入水,眨眼之间不见踪迹。 严意捧起这颗明珠,借阳光一照,华光万道,瑞彩千条,闪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宇文化及又说。 “皇上,这蛟龙珠乃千年难得一见之物,皇上把他佩戴在身边,必定能延年益寿。” 杨广没理他。 “爱卿,你刚经历一场大仗,运河水冷,你先上来。” 严意双脚踩水,一点水面飞身上得龙舟,杨林赶紧过来,查看严意有没有事。 “儿啊,你没事吧,哎呀,刚刚可吓坏老夫。” 严意一笑。 “爹,我没事,劳您担心了。” 说罢严意脱掉滴水的水行衣,换好了衣物,来到杨广身前,把蛟龙珠一献。 “臣将此龙珠献于陛下。” 杨广接过龙珠点了点头,随后跟严意说。 “你与朕进来。” 杨广往屋里走,后边文武刚要跟上来,他一瞪眼。 “你们退下,朕有话要和定辽王单独交代。” 说完又走了几步,看见杨林,宇文化及等人还跟着。 “你们也退下,世民,你也退下,金瓜武士也不要进来。” 说完让身边的太监也留在原地,就他和严意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大殿。 众人只好应是。 大殿里也有留守的金瓜武士,杨广挥手让他们出去,有个领头的一咧嘴。 “皇上,您……” “朕叫您们退下,您们听不懂么?” “这……是” 金瓜武士想了想,有严意在,确实也不需要他们,于是纷纷退下。 这回大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 严意心中纳闷,突然就看到杨广一阵剧 烈的咳嗽。 “咳,咳……” 杨广拿手帕捂嘴,严意清楚的看到一抹鲜红,赶紧上前扶住杨广。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臣去叫御医。” 杨广拉住严意。 “爱卿,莫走,朕有事交代。” “皇上,您这身体…………” “朕的身体,朕心里清楚,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先等朕把话说完。” “皇上,您说。” “朕命不久矣了。” 这句话把严意脑壳震的嗡嗡作响。 “皇上,您正值壮年,怎么如此说话?是不是那蛟龙珠有问题?那恶蛟要加害于你,臣这就去把他抓回来。” 说完严意急匆匆往外走,谁知又让杨广拉住了。 “别急,不关那蛟龙的事,朕早就知道会有此一天。” “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年轻时征战留有暗疾么?” 杨广自从被困汉马关后,就尽显老态,回宫之后经过调养,虽然气色恢复了许多,但是他那副老态的面相,改不回来了。 杨广四十多的年纪,却有五十多岁的相貌,平日里上朝,杨广黄袍加身,全靠他的威严撑着,经过刚才一阵咳血之后,更显老态了。 ………… 杨广扶住严意,才勉强站稳。 “非也,严意,你现在身为大隋定辽王,有些事情也必然看明白了。” “哦?皇上说的是哪件事?” 嘴上这么说,严意心中隐隐已经有猜测了。 “这大隋江山,要完了,终于要毁之朕手。” 严意心脏砰砰直跳。 “皇上,臣必誓死保卫大隋江山不倒,臣去天山之上,取那九籽雪莲入药,定能医治好皇上的恶疾。” 杨广离开严意搀扶他的手,严意模模糊糊之间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杨广时的模样,那时的杨广尽显真龙之态,亲临吐谷浑,指点江山。 “有你这句话,朕也能放心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朕幼时,父皇便更宠爱朕那傻哥哥杨勇,对朕不管不问,是皇叔手把手教朕骑马射箭,行军打仗,对朕 严格要求,于朕来说,皇叔更像是朕的父亲。” “朕东征西讨,平南陈,灭北齐,从不沉迷女色,天天想着处理公事。就是想在父皇面前,证明比那杨勇更优秀,但是我那瞎眼的父皇看不到,反而更加宠爱杨勇。” 提起杨勇,杨广恨的咬牙切齿。 “那个废物,他吃喝玩乐,沉迷女色,把母后活活气死,朕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奈何有父皇相护,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朕不义。” 说到这,杨广不往下说了,严意也是第一次听到杨广的家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皇上,那然后呢?” “哼,朕登基以来,势必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在天上的父皇看个明白。” 杨广气的浑身颤抖。 “可是自征讨吐谷浑之后,朕便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定辽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是说……” 严意说着用手往上指了指。 “不错,天不佑朕,真龙之气消失殆尽,那时,朕就知道有此一日了。” “可朕不服,朕心中还有宏图伟业未展,朕要在有生之年,哪怕耗尽大隋国力,也要为中原垫下万世之基。” “我中原只有横向的江河,没有纵向的河流,南北朝分裂日久,长此以往,我中原后世恐怕只会剩下半壁江山,因此,朕挖运河,通南北,巩固我中原江山,四海不服,朕御驾亲征,打到他们不敢窥伺我中原土地。” 严意推金山,倒玉柱,看着杨广仰望苍天,此刻他虽无真龙之相,却尽显真龙之魂。 “皇上,臣必鞠躬尽瘁,守我大隋疆土不失,皇上,您别说了,臣这就叫来御医,倾尽五湖四海水,也要寻到仙药为您医治。” 杨广仰天长笑,金碧辉煌的大殿与这糟老头子一对比,仿佛黯然失色。 “哈哈哈哈,不必如此,朕与始皇不同,他明知自己二世要亡,却去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之药,朕不在乎做不做这亡国之君,朕也不在乎日后被万世唾骂。” 第141章 让李世民收拾烂摊子 杨广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沉了。 “朕死是小,但是朕那老皇叔,一辈子为了大隋朝鞠躬尽瘁,恐怕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定辽王,你身为其子,要多劝劝皇叔,莫要让他钻了牛角尖。” “皇上,莫非结果无法改变了么?” “连始皇都奈何不得天意,朕又能如何?如果朕真是真龙,当初怎敢轻易踏入那番邦的降龙阵?” 严意想了想也是,连个番邦小王都能在临死之际,看出来杨广非是真龙,何况是中原天朝的人主? 杨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爱卿,此次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可叫第三人知道,朕心里压抑的难受,若是再不找人诉说,恐怕都活不到扬州了。” “皇上保重龙体,臣肝脑涂地,势必保我大隋不倒。” 杨广摇了摇头,眼光没落。 “朕为了在短短数年之内,完成胸中宏愿,消耗了不少民力,民间怨声载道,朕也是知道的。” “朕之后,中原必须出一位雄主,踏在朕的运河之上,躲在朕的长城以内,借助朕的威名横压海外,以便开启大治,恢复民力,朕的子孙都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皇上选择了李世民?” 杨广一皱眉。 “倒不如说是天意选择了他,朕在长安之时,便能看到太原被笼罩在一片虹光之下,因此,想借宇文化及之手除掉李家。” “可是在见到李世民那一刻,朕改变主意了,李渊那种废物,生不出那样的儿子,李世民倒更像朕的儿子。” 杨广谈起李世民,就好像看到了原来自己身为晋王时的样子,那时自己的封地也是晋阳。 “朕第一眼见他,就知道,他身上翻腾的龙气,正是朕丢失的龙气。” “李世民与朕年轻时一样,懂得隐忍,知道伪装,他那温和的外表之下,藏着熊熊的野心与毒辣,朕看到他,简直像是在照镜子,也只有他配做朕的接班人。” “朕封他李家四子为王,也是对他一个考验,身为帝王者, 首先要将不该有的亲情抛之脑后,他必须比朕还要狠辣,只有踩着父兄上位,才能震慑随他开国的文武,使他们不敢居功自傲,欺压百姓。” 严意心脏砰砰乱跳,他虽然有了猜测,但是从杨广嘴里说出来,还是感到吃惊。 “皇上,您收他为义子,带着李世民巡游扬州,也是有深意的吧?” “不错,朕的一生,是为了奠定中原万世之基,他的一生,就该为朕收拾山河,重新恢复民生民力。” “因此,朕要让他看到,一路上为修建运河迁移的百姓,连年征战带来的荒凉,顺带传授他帝王之术。” 好嘛,严意心说,这李世民一生都被杨广安排好了。 “皇上,您叫臣来,难道是要臣辅佐李世民么?” “不,正相反,朕要你,乃至你后世子孙随朕一起,背负万世之骂名,你可愿意?” “皇上既有所差,臣自当遵命。”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朕在大限之前,会把传国玉玺交给皇后,这传国玉玺乃是中原命脉所在,一旦丢失,恐怕我中原日后难出真龙,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让玉玺失踪。” “臣明白了。” “朕知道你文武双全,你把一身的本事交给子孙,让他们世世代代守护中原,守护玉玺不失。” 杨广说着说着,把墙上挂的龙泉宝剑摘下来,划破指尖,血水滴落到蛟龙珠上,消失不见。 “这颗蛟龙珠,你拿着,你对那蛟龙有活命之恩,它若能化为真龙,必定前来报恩,如果有朝一日,真龙天子不降生于中原,你的子孙可凭借玉玺和它的帮助,再造一条伪龙,保我中原疆土不失。” 严意接过龙珠,仔细瞅了瞅杨广,真想掰开杨广的脑袋,看看他怎么想的,他这是要把中原以后的事情全规划好了。 “皇上,臣穷尽毕生之精力,也要护我中原,长盛不衰,可是,您的子嗣…………” 提起后代,杨广长叹一声。 “唉……只能怨他们命该如此,当了朕这亡国 之君的后代,你力所能及,便帮他们隐姓埋名,但切记,不可因小失大,帮助李世民快速成长是最重要的。” “好,陛下放心。” ………… 杨广和严意在大殿之中又经过一番谋划,把以后的计划敲定下来。 杨广耳目渲染,传授李世民帝王之术,严意负责死保大隋,横压乱世,告诉李世民江山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最后杨广写了一道圣旨,他满肚子话,不知道怎么说,在龙书案前握着笔等了半天,写了八个大字,盖好玉玺,交给严意。 严意接过来一看,“忍辱负重,守护中原。” 等把事情谈完了,杨广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爱卿,你出去吧,朕要单独待一会儿。” “臣告退。” 严意把圣旨揣入怀中,急匆匆下殿,他现在头痛欲裂,脑海里金光闪烁。 门口众人一看严意出来了,赶紧上前问候。 “王爷,皇上呢?” “陛下说要休息片刻,你们不要打扰。” 这会儿老杨林上来了,他一把推开前面拦截的宇文化及。 “儿啊,出什么事了?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严意一看是老爹,他现在感觉有点愧对这老头子,想把杨广和他说的话都告诉杨林,奈何杨广不让说。 “爹,没事,也就谈谈接下来的行程,儿有些头痛,先回去休息了。” 严意说完迈虎步回到自己的船上,一上船,他忍不住了,扶住船梆,大口喘气。 亲兵卫队赶紧过来搀扶。 “王爷,您怎么了?要叫郎中么?” “不用,你们先退下。” 这会儿严意脑袋不疼了,沉寂多年的声音响起。 “宿主,系统帮你最后一步,就要消失了。” 随着系统话音一落,严意脑海里出现一本天书,趁这个机会,严意赶紧问道。 “系统,你可有办法改变天意?” “没有,系统赋予宿主的,本来便是宿主自己的东西,为了防止庞大的力量冲击宿主神智,系统才将其封印,再一点一点归还宿主。” 第142章 系统的消失 严意这才恍然,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变出东西,系统也不例外。 “那本王的亲兵卫队,仙丹妙药你怎么解释?” “区区催眠术罢了,那些仙丹之中温含的力量也是宿主的,系统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给你。” “原来如此,你说你要消失,是去向何处?” “消散与天地,或者说,化为那本天书。” 系统说完,不再说话了,任凭严意怎么叫,都无济于事,他仔细观摩这本天书。 第一页,写着御气之法。 严意就感觉脑中灵光一现,周身的力量化为热流沉入丹田,若到用时,可随意动用。 再看严意,浑身的锋芒收敛,整个人好像飘飘然比方才多了几分仙气。 “这法诀不错,日后给老爹,给夫人们练练,说不定也可以益寿延年,嗯,让杨广也练练,看看对他有没有用。” ………… 龙舟在运河之上直流而下,这一天来到东都洛阳。 在这期间,发生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程咬金让位了,瓦岗易主。 原来程咬金自离开瓦岗之后,遍地找寻明主,东一头,西一头,最后让他找着李密了。 李密上回逃出杨玄感军营,怕被人认出来,押他去请赏,因此隐姓埋名,变成流民。 他想萧美娘想瞎了心,还想东山再起,正这么个时候,他看到程咬金了,虽然没见过程咬金,但是他听说过。 老程太好辨认了,大蓝脑壳,大草包肚子,车轱辘大斧子挂于得胜钩上,骑着大肚子蝈蝈红。 李密一看,好机会,老天保佑,让我遇上这人了。 李密有意无意靠近程咬金,老程一看这人披头散发,还以为是要饭的,一伸手从怀里摸出点碎银子。 “去,拿去,别打扰老程的思路。” 李密没接银子,把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面相。 “魔王千岁,是我呀。” “你是谁呀,我认识你么?” “哎呀,魔王千岁,我是李密呀,当初定辽王征讨瓦岗,你们军师徐茂公给杨 玄感发信,杨玄感本不愿去,是我力荐他助瓦岗一臂之力,才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这,程咬金想起来了,除四明山之外,那是瓦岗最憋屈的一次,杨玄感不造反,瓦岗就没了。 可是他对杨玄感也没好感,都是老杨家人,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 “哦?原来是李密啊,你拦着我干什么?” “魔王千岁,我听说,你在四明山吃了败仗了,您不回瓦岗好生修养,怎么跑这来了?” 程咬金这人就好热闹,李密一说,他心里的话忍不住了,干脆,他俩找个饭馆,喝了点酒,程咬金一吐为快,把出来寻主的意图告诉李密了。 李密闻听此言,心花怒放,这是天上掉一个大馅饼砸中我了,我何不趁此机会,入主瓦岗,借瓦岗的势力,完成我心中之想。 李密又给程咬金灌了几壶酒,他开始忽悠程咬金。 “魔王千岁,我认为,四明山之败,败在瓦岗地盘太小,名声不够,那大隋轻易便能从全国调来重兵,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可是我瓦岗孤城一座,后继无力,因此才败,我们应当扩张领地……” 李密舌灿莲花,头头是道这么一讲,说的程咬金连连点头,程咬金大字不认识一个,整个一大老粗,李密哄他,比小孩还好糊弄。 最后程咬金一拍大腿。 “哎呀,李密,你就是老程要寻找的明主,快快和老程回归瓦岗,老程要脱袍让位。” 李密假意推辞,实则心中高兴。 “魔王不可,万万不能,李密才浅学疏,当不得此重任。” ………… 程咬金不听劝告,拉着李密回到瓦岗,瓦岗里,众人正在开大会。因为侯君集回来了。 徐茂公正在审问他。 “侯君集,贫道让你办的事,你为什么没办成?你可记得,你与贫道打过保票。” 侯君集苦丧个脸,想起登州的遭遇,他浑身发抖。 “三哥,别提了,小弟这趟是九死一生,差点回不来了,您看看我这伤。” 侯君集把衣服一脱,众人看完,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嘶。” 侯君集这身伤,换个旁人,早就死于非命了,也就是侯君集有轻功护身,才没死,但是也不好受,站都站不稳了,联系瓦岗的密探,才把他送回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三哥,不是小弟办事不利,是那定辽王府,有猛兽守护,小弟沦落到大牢里,被官府百般折磨,后来用了闭气决,让那劳头以为我死了,才把我扔出来。” 这时候,程咬金回来了,他跟瓦岗众将一说要禅让,所有人都不同意,尤其是徐茂公,这瓦岗易主,自己说话还有谁听? 李密察言观色看到程咬金为难。 “魔王,看来瓦岗容不下我啊,我看我还是另谋他处。” 这句话把程咬金顶住了,程咬金最好面子,一看自己这魔王说话都不管用,倔驴脾气上来,把桌子一拍。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让李密当王,我老程也不干了,我们俩远走他乡,也未必不能再闯出一番基业。” 瓦岗众将只好捏着鼻子答应。 李密上位,大刀阔斧对瓦岗进行了改革,他思念萧美娘心切,瓦岗刚刚缓过劲来,便下令出征,势必过五关,杀到扬州。 ………… 消息传到杨广的耳朵里。杨广看向文武百官。 “哪位爱卿,愿打退敌兵,为朕分忧啊?” 他跟严意一点头,严意心里明白,这是要磨练李世民,身为帝王,怎能不会行军打仗? 严意出班。 “陛下,臣保举一人,可退敌军。” “爱卿保举何人啊?” “臣保举您的义子,秦王李世民,有他出马,必能退瓦岗来犯。” 李世民还在这看戏呢,没想到能扯上自己。 “皇上,臣不是瓦岗的对手,不如让定辽王出马,他可一战定乾坤。” 杨广笑眯眯看着李世民。 “身为朕的义子,怎能不会行军打仗,这样吧,朕派定辽王挂主帅,封你为前部先锋官,你们二人一同出征。” 第143章 虹霓关总兵 杨广拍板决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来,严意和李世民点了五千军兵出发。 安下他们如何赶路不提。 消息传到虹霓关,这虹霓关守将八马将军新文礼,也是个不怕死的鬼,他在虹霓关当了二十多年总兵没挪窝。 他心里憋屈,觉得凭借自己的才干,当个大将军什么的,也不算屈才,偏偏当了小小的总兵,偏安一隅。 因此他终日饮酒,郁郁寡欢,前些日子,经人介绍,给他娶了个老婆,叫东方玉梅,这回新文礼有地方发泄了,一喝完酒,就打老婆。 这次他听说,瓦岗要来抢占他的虹霓关,大隋的定辽王也在路上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把手中酒杯一摔。 “哈哈,合该我立大功啊,本将要在定辽王来之前,先打退瓦岗,到时候定辽王要在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几句,那我不是一步登天么?也不用当这破总兵了,去朝廷里陪王伴驾多好?” 他新娶的夫人端着醒酒茶,在旁边劝他。 “将军,我们虹霓关粮草堆积如山,死守虹霓关一年不在话下,只要我们坚守到王驾千岁赶来,瓦岗不攻自破,何必冒着风险与瓦岗对决?” 没等东方玉梅说完,新文礼抬起巴掌来。 “啪。” 给东方玉梅一巴掌,新文礼有横推八马倒,倒曳九牛回之力,这一下给东方玉梅打的,半边脸当时就肿起来了。 “愚妇,你懂个屁,定辽王来了,还有我伸手的机会么?本将正要靠此战翻身,你给我滚出去。” 东方玉梅满眼含泪,跑出银銮殿,这新文礼一直看不起自己,眼高于顶,觉得娶了自己,他还受委屈了,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五十多岁糟老头子,谁愿意嫁给他? 东方玉梅走了,新文礼又喝了一会儿酒,有军兵来报。 “报,将军,瓦岗军程咬金在城外讨敌骂阵。” 新文礼眼睛一亮。 “哈哈,天助我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传令下去,点炮 出城。” 三声炮响,新文礼披挂整齐出城迎敌。 瓦岗军在阵前等半天了,一看对面出来一员大将,面似黑锅底,豹头环眼,连鬓络腮的胡子,五十多岁,手里提着丈八蛇矛枪,和三国那猛张飞相似。 新文礼把马带住。 “对面的贼寇,你可是大魔国程咬金?” “错喽,错喽,老程现在是大魏国元帅帐下,前部先锋程咬金是也,老程脱袍让位了,新文礼,看老程把你劈与马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程咬金抡起大斧子来战新文礼,他这两下子白给,三五个照面程咬金就顶不住了,拔马就跑,单雄信提金顶枣阳槊来战。 瓦岗跟新文礼展开了车轮战,上来打几个回合,就回去换人,这么换来换去,轮到王伯当了。 八马将这会儿也累的够呛,在原地呼呼直喘,就想先回虹霓关休息,等养好精神,再来和瓦岗一决雌雄。 王伯当看他要走,这可不行。 “新文礼,看来你也是个贪生怕死,偷奸耍滑之辈,你看到我害怕了?不敢和我交手?” 新文礼火爆子脾气,闻听此言他驳回马来再斗王伯当,王伯当不是对手败阵刚要跑。 新文礼一看,哪能让你这么轻易跑了,他拨马在后边追,王伯当偷眼一看,把弓箭准备好了,冷不丁回头一箭,正中新文礼左眼。 眼睛是人的心苗,烟熏火燎都受不了,何况是铁箭头。 新文礼惨叫一声,拨马回虹霓关,他回去就不行了,当天便死于非命。 东方玉梅一看,虽然新文礼日常打骂自己,自己和他没有感情,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不看情,看理,自己都应该给他报仇。 “来人,带马抬枪。” 她提枪上马,开门迎战,正这时候,严意李世民领着五千军兵赶到。 离老远就看到一员俊俏的女将,正在讨敌骂阵,严意叫来一个军兵。 “去,上前打探打探。” “是。” 没过一会儿,东方玉梅手提双枪前来 见严意。 “东方玉梅,参见王驾千岁。” “嗯,前方战事如何了?” “我丈夫新文礼,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 “哦?好吧,夫人节哀。” 随后他和李世民说。 “秦王,你是先锋官,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就劳烦你讨敌骂阵去吧。” 李世民不愿意去,他心里有数,就自己这两下子,耍耍剑还行,真开兵见仗,阵前杀敌,自己白给。 但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主帅发话,他只好听从。 程咬金也听说定辽王来了,他现在一听定辽王全身发抖,实在是让定辽王打怕了。 “兄弟,这定辽王来者不善呐,要依我老程看,我们还是先撤回瓦岗,保全性命要紧。” 众人一听这泄气话,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们也不敢去和定辽王交手,因此都闭目养神,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突然报事的军兵进来。 “报,各位将军,秦王李世民在外讨敌骂阵。” “什么?” 单雄信坐不住了,他和老李家有仇,他哥哥就是让李渊射了那一箭,才落下暗疾,时常痛风。 “我去把李世民抓回来。” 单雄信说完。 “噔噔噔”迈步出了营帐。 程咬金,王伯当,谢映登在后边紧追慢赶。 “五弟,五弟,不可义气用事,你赶紧回来。” 单雄信充耳不闻,打开营门来找李世民。 “李世民,你可认识某家?” “你可是单雄信么?” “正是,李世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你招槊。” 李世民对瓦岗了解颇多,柴绍都给他介绍了,瓦岗有李家一个恩人,一个仇人,恩公自然是秦琼秦叔宝,仇人就是这单雄信,自己的父亲差点把人家哥哥杀了,因此才结下仇。 李世民这两下子哪是单雄信的对手?三五个回合他就顶不住了,拨马败归本队。 “大帅,末将不敌,甘愿受罚。” 这时东方玉梅请令。 “王爷,我愿出战敌军,为我丈夫报仇。” 第144章 拼命三郎送命 严意点点头。 “好吧,你多加小心。” 其实严意这次出来,他有别的事情要做,打退瓦岗敌军事小。 自从跟杨广那次谈话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像如此雄主,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啊,因此他翻遍了天书,打算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一把,至少让他把命保住。 可他是越翻越绝望,这里边不光没有更改天意的办法,还劝他不要轻易对抗天意,否则有天谴降临。 像后汉时期,王莽也想着跟天命真主作对来着,一颗陨石落下,四十多万大军灰飞烟灭,严意想了想,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对抗陨石。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他又翻看史书,打算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之类,最后还真让他找着了,三国时期诸葛亮流传下来一种瞒天之术,结合天书之中一种改命之法,可以让人由死转生。 但是这种办法没人试过,不能保证成功,尤其还是对天子施展。 这种法术需要三人施展,而且必须得有本领,是得道的高人,才有可能成功,严意掂量掂量自己,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大概可以算一个。 “可是另外两个找谁呢?” 严意知道,这中原能人异士辈出,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像风尘三侠,李元霸的师父袁天罡、李淳风,虽然他们也厉害,但是和中原埋藏的那些高人一比,他们连个屁都不是。 严意想了半天,想到了日后薛丁山的师父王禅老祖,和樊梨花的师父骊山老母,这俩人若肯帮忙,那是绰绰有余呀。 骊山老母自不必说,凡是神话传说都能和她粘上边,这王禅老祖也不次,据传说,他收的第一个徒弟叫孙膑,他还有个兄弟叫王鏊,也是得道高人。 严意打定主意,趁着这次出来,就去云梦山水帘洞,试着请一请这两位,本来他还想跟杨广说一说,后来一想,说了杨广也不能同意,就杨广那厮,把自己后路都规划好了。 因此严意 没跟杨广打招呼,等把事办妥了,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 严意这次出来击退瓦岗只是顺带的,实际上他心思根本没在这里。 旁人不知道,严意可知道,杨广时日不多了,他现在病入膏肓,每天上朝都是硬撑着,努力维持自己,才不叫人能看出来。 因此严意这件事必须得快办,慢一点杨广死了,他就是请神仙下来也无济于事,不能让瓦岗拖住脚步。 ………… 再说东方玉梅请令出战,她一出来指名道姓要王伯当出马,王伯当一看是个女人,他有点看不起,拍马舞刀来战东方玉梅。 王伯当小看东方玉梅了,他如果出自名师的教导,高人的传授,就不会看不起东方玉梅。 高人都会告诉他们徒弟一句话,僧道妇女不可临敌,既临敌,必有异于常人的本事,女人一般都鞋弓袜小,怎能带兵打仗? 和尚老道讲究的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没有特殊的本领,怎敢到阵前杀敌? 王伯当跟东方玉梅一交上手,才发现这东方玉梅不弱于新文礼,这对双枪舞动如飞,呼呼挂风,直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也就是二十几个回合,王伯当就受不了了,他还想败中取胜之法,拨马要往回跑,东方玉梅催马就追。 王伯当心中暗喜,放慢了马速,伸手去掏弓箭,哪知道他刚一回头,还没等放箭,敌军先有一支箭射来。 “噗。” 正中他哽嗓,王伯当一声没吭,跌落马下,死于非命,远处的严意把弓箭放好,冷笑一声。 “王伯当,你是罪有应得,活该你受死。” 王伯当一死,瓦岗军乱套了,单雄信,谢映登,催马想上去给王伯当报仇。 程咬金紧拦着,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这些人上去,连定辽王毛都薅不下来半根,就全都交代了。 “别去,快回来,鸣金收兵,撤。” 又喊又叫,又鸣金,才把这二人拉回来,他们不敢守营,收拾兵马,拉 着残兵败将穿营而过,一路退回瓦岗。 东方玉梅领着人追杀一阵,才回来交令。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嗯,往后对战敌将要多加小心才是。” 说罢几个人回到虹霓关,虹霓关总兵新文礼死了,全城披麻戴孝三日,严意刚进来一看,一色的白,整个城池都成白色的了。 驻守虹霓关的两员副将,东方青,东方白,列队迎接。 “参见王驾千岁。参见秦王。” 他们给严意和李世民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严意那得是恭恭敬敬,对李世民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不必多礼,本王在银安殿歇息片刻,还有事要办。” “不知王爷有何事要办?我们哥俩愿意跑腿。” 严意看了看他俩,就他俩这能耐,要是带他们去见王禅老祖,非把我扫地出门不可。 “这件事事关机密,本王要去见一位得道高人,你们哥俩就不用去了。” 东方青,东方白互相看了看,知道这是王爷嫌弃他俩,他俩还不死心。 “王爷,得道高人我俩虽然见的不多,但是我们这妹妹东方玉梅见的多,今天她开兵见仗,您也看到了,凭我们哥俩教不出这样的妹子,就是因为她自幼经受过高人传授,异人指点,那骊山老母也算她师父呢。” 他们说到这,严意反倒吃了一惊,想了想也确实,他今天看了,东方玉梅的本领不弱,手中这对花枪耍的不次于双枪大将丁延平。 她也就是个女人,力气没有男人大而已,要不然,四绝四猛十三杰,也必有她一席之地。 如果骊山老母真是东方玉梅的师父,那可算是帮了大忙了,有个熟人好办事,让她出面请师父下山,骊山老母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哦?你们此话当真么?那骊山老母真是东方玉梅的师父?” “呃……其实也不算是整个的师父,就是有一回骊山老母云游天下,路过我们家,在我们那住了些时日,传授了妹子一套枪法,指点了指点她的武艺。” 第145章 王禅老祖 东方青,东方白支支吾吾,提到骊山老母,他们不敢打包票了,本来想扯扯骊山老母的名头,让他不敢小看我们东方家,没想到他还叫上真了。 心说,这定辽王不会真去请骊山老母吧,那种人是能请的动的么? 可是他俩转念一想,还真背不住,要换旁人一听说定辽王请自己,谁不是屁颠屁颠赶过来,也就是骊山老母这种世外高人,才用的着严意亲自去请。 严意大喜,指点之恩也是恩,半个师父,也是师父。 “如此说来,你妹妹认得骊山老母了?” 严意越问他俩越心虚,他俩倒不怕妹子认不认识骊山老母,他俩就怕骊山老母不记得他们妹子。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到时候严意把希望都寄托到妹子身上,万一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 “呃……这个,应该记得吧,虽然过这么多年了。” 其实他俩算是多虑了,骊山老母不会轻易收徒,当然也不会轻易指点别人,当她徒弟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和她一起长生了,哪能不记得自己指点过谁? “好,那就等你们总兵新文礼戴孝期满,随我一同去见骊山老母。” “不用,王爷,这新文礼是个该死的鬼,他死的活该啊,那媒婆把他夸的天花乱坠,我妹妹才被他骗嫁过来。” “自从成亲以后,我妹子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成亲当晚他喝完酒,就回去打我妹子,把我妹子打的在病床躺了三天,实际上他们俩一点感情没有,要不是妹子拦着,我们哥俩早给他宰了,王爷,戴孝三天期满就去,我跟妹子一说,她准同意。” 严意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看你们哥俩的了。” “放心吧,您嘞。” 东方青、东方白答应一声,回去劝妹子,严意又在虹霓关休息两日,戴孝期满了。 去请这种世外高人,人数不宜过多,就他跟东方玉梅,俩人上路,先去云梦山水帘洞来见王禅老祖。 临走前东方 玉梅告诉她俩哥哥,如果瓦岗来犯,一定要死守虹霓关不失。东方白,东方青打着包票。 “你放心吧,妹子,我们哥俩必定死守虹霓关。” “但愿你们心口如一。” 严意和东方玉梅走了,李世民的日子不好过了,东方白,东方青不拿他当回事,见面也不行礼,饭菜也是敷衍了事。 待了几天,李世民实在受不了了,他是连夜逃出虹霓关,要回去劝他爹李渊起兵造反。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大隋江山长不了了,杨广登基这些年对民生民力迫害太严重,只要杨广在位一天,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反王起兵。 这边严意和东方玉梅一路上俩人也没怎么说话,东方玉梅一个年轻俊俏的寡妇,和严意孤男寡女,都略显尴尬,因此谁也不说话。 这一天他们来到云梦山,顺着盘山道一路走上去。 严意一看这风景甚好,三面是山,一条山路曲曲弯弯,旁边还有一座水帘洞,瀑布的声音犹如百鸟喧鸣,煞是好听,这里是世外桃源,天上人间。 要在这生活,多活他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严意继续往前走,就看到前面一座三清道观了,有两个年纪不大的道童接出来。 “王爷,我们师父有请。” “哦?老祖知道我们要来?” 两个道童微微一笑。 “师父早已算到,特命我俩在此等候。” 严意和东方玉梅跟着这俩道童进去了客轩,往前抬头一看,前面一张云床,云床之上坐着一位年迈苍苍出家的老道。 这道爷年岁不小了,头发没剩几根,但是面色红润,一对眉毛快有一寸多长了,准头端正,大眼皮低垂,一部银髯散满前心。 老道感觉有人进来了,把双眼睁开,这一瞬间,严意就感觉有两道精光走过。 别看这老道年岁不小,但是精气神十足,一般的壮小伙子都赶不上他。 “对面可是大隋定辽王么?” “正是在下,敢问前面这位可是王禅祖师么? ” “不错,正是贫道。” “祖师,我此次前来云梦山,是有事相求,希望祖师能与我出山,帮隋帝度过难关。” 说罢,严意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王禅,王禅听完沉思许久,终于开口说话。 “既然王爷相求,贫道愿意走这一趟,但是王爷,你缺少一件改命之物,据贫道所知,那汉阳峰有一座天池,天池内有一朵九籽莲花,据说可生死人,肉白骨,你若把它摘来,这件事才更有把握。” “好,我这就去取。” “那贫道就在骊山等候王爷,到时,我们一同前去扬州。” ………… 等严意出了云梦山,东方玉梅的神色就不像原来那么自然了。 “王爷,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皇上真的命不久矣了?” “唉,确实如此,我们快赶路吧,去汉阳峰天池摘九籽莲花。”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跟路上的人打听,兜兜转转才找到汉阳峰,顺着盘山道行进,上得山顶就看到天池了。 这天池的水清可见底,虽然深,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水底,有一朵摇摇晃晃的莲花。东方玉梅有点水性,刚想下水摘取九籽莲花,叫严意给拦住了。 “且慢,东方姑娘,如此神物,没被人摘走,说明它身边有东西守护啊。” 严意说完,摘下马上的行囊,把那颗蛟龙珠掏出来了,借着阳光一照,特别显眼,尤其动物对这玩意儿感知极其敏锐。 这九籽莲花身边有三个大黑洞,中间这个洞能有五尺多高,旁边两个小的,也有三尺多高。 严意这蛟龙珠往外一亮,从每一个洞里都窜出一条鳄鱼来。 这鳄鱼跟成了精一样,最小的一条都有三丈多长,这条最大的都不能称之为鳄鱼了,说它是条孽龙一点都不为过。 它们冲出来,眼睛就离不开蛟龙珠了,六只眼睛死死盯着蛟龙珠不放,但是九籽莲花就在眼前,它们不愿意离开九籽莲花的范围,因此只是盯着,绝不上来。 第146章 入天池取莲花 严意看到水底的怪物露头,把手中蛟龙珠递给东方玉梅,提起宝剑扎入水中。 “嘣。” 直奔九籽莲花而来,水中的三条怪物焉能答应,它们一看有人要抢它们的宝贝,左边一条小一些的鳄鱼,冲上来张嘴就咬。 这鳄鱼的牙齿都和一把把匕首相差不大,一旦咬上就分筋错骨,严意分水而行,躲开大嘴的同时,用宝剑狠狠扎向鳄鱼的上牙床,一瞬间鲜血涌出。 闻到血味的孽龙和另一条巨鳄,同时躁动起来,这两条怪物,没等它们的同伴反应过来,一咬脖子,一咬尾巴,在水里打着旋,眨眼功夫,就把它们的同伴分食而尽。 天池的水一瞬间就浑浊了,像是被朱砂染红,东方玉梅在上边看着,也不知道底下发生什么事了,就看见天池的水跟开了锅一样。 她心中着急,干脆撇下蛟龙珠,换好水师衣,也落入天池,她刚入水底就看见严意正在和孽龙缠斗。 这孽龙嘴里还嚼着它同伴半个脑袋,正往下咽,看样子那两条巨鳄都死了。 东方玉梅下来,孽龙把嘴里的同伴也吃完了,意犹未尽,对着东方玉梅张嘴就是一吸,它这大嘴和城门洞似的,东方玉梅就不受控制了。 眼看东方玉梅命丧孽龙之口,严意把她往旁边狠狠一推,推出七八尺远,同时用宝剑对准它的下牙堂刺了一剑。 孽龙疼痛难忍,在水中摇头摆尾,一阵阵水浪袭来,严意凭着水性,勉勉强强才稳住身形。 但东方玉梅就不好受了,她水性一般,被这水浪一打,就像一片落叶一样左摇右摆,跟着水流打晃,严意给她打个手势,一指九籽莲花,随后登水而上,继续缠斗孽龙。 严意吸引孽龙注意力的同时,东方玉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来到九籽莲花近前,用匕首割下莲花,给严意比个手势。 严意知道九籽莲花到手,心中高兴,也不和孽龙打了,看到东方玉梅离开,舌尖一点上牙膛 ,叫丹田一粒混元真气,往上一窜,和火箭一样离开孽龙的视线。 孽龙心里还纳闷呢,这小子怎么打着打着跑了,等它回头一看,九籽莲花没了,剩下半截根茎还在水中飘着。 孽龙气的摇头摆尾,差点把天池的水都给扬了。 东方玉梅上来喘了半天气,才把气息喘匀。 “王爷,九籽莲花已经到手,不如调些军兵把下面那条孽龙一起处死。” “不必,这孽龙能长这么大,看来它没少吞服九籽莲,留它在这里,它可能还会培育新的九籽莲出来,将来有用之时,我们再来抢就好。” “王爷英明。” 俩人拿着九籽莲,去往骊山来见骊山老母。 一路无话,他们跋山涉水来到骊山紫霞观,这紫霞观要比云梦山的三清观气派多了,前后五层大殿,东西有两套跨院。 跟门口等待的小道童一搭话,小道童笑脸相迎,把他们引到一间屋子跟前。 “我家圣母在此等候二位多时了。” 东方玉梅露出紧张之色,里面的就是自己恩师,没有人家,就没有自己一身的本事,因此她有些不安。 严意一挑帘栊,进入屋内,正中央云床之上坐着一个老道姑。 这老道姑一看,年岁就不小了,头戴鱼尾道冠,鱼头朝前,鱼尾朝后,两根飘带飘摆左右肩头,身穿大红八卦仙衣,腰系水火丝绦。 没等严意开口呢,东方玉梅就跪下了。 “恩师一向可好,我给恩师磕头了。” 老道姑往下看了看。 “可是东方玉梅么?” “正是弟子。” “好,你我师徒还能再见,这也是缘分,当年我云游天下,看你虽年岁不大,但是天资不俗,所以对你传授一二,可是又算出你早夭之命,才拒绝了你的拜师请求,如今看来你命数已破,往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 听闻这话,东方玉梅喜出望外,跪下磕头。 “多谢师父。” 骊山老母又跟严意说。 “王爷,你的来意贫道已 知晓,本来人世间皇朝兴衰,帝王更替,此乃常事,我们不应出手,但是前些日子王禅老祖把事情和我说了,因此我们愿意出手。” “那就多谢圣母了,那你们是虽我一同下山?还是到皇上大限之日,我来请你们?” “王爷,你只管放心,该我们出手时,我们自会出手。” “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跟这种得道高人说话,不需要考虑别的,他们既然说到时会出手,那么就一定会出手,因此严意放心的离开了紫霞观。 东方玉梅也忙着跟老师告别,圣母点点头,又把眼睛闭上,神游天外。 等他们出了山,找个小镇吃饭喝酒的时候,跟饭馆的小二一打听,才知道扬州发生大事了。 在他离开的这些时日,隋帝杨广在扬州一病不起,全国反王越来越多。 当初在四明山,严意双槊匹马,给十八国联军砸了个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几乎有一半的反王都叫严意砸死了。 剩下活着的几个也是损兵折将,再难成就大业了,没想到这还没过多长时间呢,又出来一堆。 夏明候窦建德起兵造反,太原留守使李渊起兵造反,洛阳王王世充暗杀杨广无果后,起兵造反,刘黑闼,刘武周,纷纷起兵。 这架势比四明山要凶险的多的多的多。 当初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还能统计的过来,现在统计不过来了,只要手里有点兵马,只要能占个山头,就能自封当王爷。 恰巧现在杨广病倒,处理不了朝政了,杨林只能代为处理,他现在孤注一掷,调集全国可用之兵,凑齐了有五十万人。 把宇文成都的授业老恩师,外号铁臂苍龙的仇成仇乐天请出来,在紫金山摆了一座铜旗阵。 杨林发快马宣告各路反王,以铜旗阵赌输赢,邀请各路反王前来破阵,谁能破铜旗阵,抢到铜旗,谁就是真命天子。 以铜旗换玉玺,杨广愿意脱袍让位,把龙位交给获得铜旗者。 第147章 赶奔紫金山 严意得到这消息,他可坐不住了,想立刻赶往紫金山。 “东方姑娘,方才你也听到了,我那义父靠山王,在紫金山摆阵,时间紧迫,我就不回虹霓关了,你看看你怎么办?” “王爷,既然如此,反王齐聚紫金山,虹霓关反倒是安全了,我就随王爷一同前往紫金山守阵。” “好,那我们快些赶路。” 两人紧催战马赶奔紫金山,这一天他们路过一片小树林,听里面有人哭喊。 “师父,你死的好惨呐,徒儿顽劣,不听你劝告好好习武,才使得你落到如此下场,师父放心,徒儿此番回去隐姓埋名,苦练枪法,定要给你报仇雪恨。” 严意好奇,就打算催马进去看看,等它进了树林往前一看,前面有个牌位,一看就是刚立的,牌位前趴着一个中年人,正在那哭泣。 严意往牌位上一看,那上边写的清清楚楚,双枪大将丁延平之墓,离近了一看,墓前边还放着一对大枪。 “前面那人,你是丁老前辈的徒弟么?” 趴地上哭的这个人听到有人跟他说话,警惕的回头观看。 “你是何人?” “我是严意严子程,我身边这位是虹霓关的主将东方玉梅。” “哎呀,原来是王驾千岁,小人给王爷行礼了。” “哦,你是何人啊?” 听到严意问他,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人名叫王伯超,我的授业恩师就是双枪大将丁延平,我师父听说此次朝廷在紫金山摆铜旗阵,特来相助,没想到半路碰上罗成了。” 说到这,王伯超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罗成剁碎了不可。 “那罗成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前番刚刚套出单枪破双枪的口诀,今番就把我师父刺死在树林。” “哦?那罗成走了有几日了?你日后又有何打算?” “回王爷的话,罗成走了快三天了,我自问学艺不精,不是那罗成的对手,但是师父的仇,我非报不可,我决 定了,回去十年如一日,苦练双枪,那罗成会单枪破双枪法,我就不信他儿子也会,他儿子会,他孙子也不一定会,总之,我要长命百岁,终有一日给我师父报仇。” 说完,王伯超背起他那对双枪,擦擦眼泪,离开树林,打这以后,隐姓埋名苦练双枪,就为了找罗家报仇。 王伯超走了,严意和东方玉梅都到丁延平坟前祭奠一番,虽然跟这老头只有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长辈,这也是应该的。 两人祭拜完丁延平继续往紫金山赶路,穿城过镇。 严意就发现这一路上老百姓对杨广都不满意,都骂他昏君,严意无奈的一笑。 杨广的心思只和他说过,如果不是杨广那次和他谈肺腑之言,他也不知道杨广暗地里做出这么大牺牲,何况是这些百姓呢? 他们能看到的,是杨广修运河,挖开了他们祖坟,逼迫他们迁离世世代代生活的祖地。 他们能看到的,是杨广连年征战,导致他们家里的男儿战死沙场。 他们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杨广造成的,因此,谁反对杨广,他们支持谁,谁造大隋的反,他们加入谁。 不光是杨广,现在给杨广办事的,都免不了被人骂。 杨广是昏君,他手下的宇文化及,宇文成都,靠山王杨林,都是助纣为虐的奸臣。定辽王就是是非不分,愚忠愚孝的佞臣。 原来严意多风光,为大隋开疆扩土,受万人爱戴,谁提起来也得挑大拇指称赞,严意往街上一走,不用帽叉宫花,狮子披红,都有人前呼后拥。 现在的严意是被万人唾骂,众人一见严意都躲着走。 没有严意,大隋早都推翻了,杨广早都该死了,他们恨严意,骂严意为什么文武双全,那么高的本事反而去保昏君杨广。 这两天严意收到登州来的信了,先给严意报了平安,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担心, 随后又让他在外多加小心,现在人心变 了。前些日子管家去城外安置流民,这些流民接受完救济之后,反而骂他严家为什么能养出严意这种东西。 说完还想动手,他们认为,杨广是仗着严意的势,他才敢胡作非为,而生养严意的严家,才是导致他们成为流民的罪魁祸首。 最近全国各地的严家商铺都遭到洗劫,凡是带严字的铺子,这些流民都要劫掠一番,铺子被洗劫一空,流民无人安置,就去洗劫别的百姓,占山为王。 现在全国的流民越来越多,反贼层出不穷。 严意拿着手中的信,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杨广那厮忽悠,跟他一条道跑到黑。 这大反派不是那么好当的,那杨广为了当个大反派,他连老婆,叔叔,孙子,都不要了,我可不能和他一样,这要是登州那边家人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呢? 严意越像越愁,东方玉梅看见严意愁眉苦脸,她心中微痛,她是知道严意这对君臣是如何打算的。 杨广是想在有生之年造福后世,虽然做法过激了一些,但是按照他所说,他不做就没人做了,将来中原只会剩下半臂江山。 “王爷,你不必伤心,这些百姓不知你们心中所想,若是他们知道,想必不会如此。” “知不知道,他们都会如此,别说是造福后世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就算告诉他们,每人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也阻挡不了他们失去家人,被迁移祖地的痛苦。” 严意一路之上也嫌烦闷,有点心烦意乱。跟东方玉梅聊聊天也挺好。 “东方姑娘,此次铜旗阵后,你有何打算啊?” “呵呵,王爷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回虹霓关找我哥哥,或者回紫霞观找我老师。” “嗯,说的不错,打打杀杀十几载,本王也累了,若能有朝一日,脱去这身官袍,一家人卸甲归田,从此逍遥自在,静坐深山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那该多好?” 第148章 邀反王入阵 严意一路上和东方玉梅谈天解闷,终于来到紫金山下。 严意往山下一看,到处都是连营,各种旗帜在空中飘扬,看来反王的人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严意径直往铜旗大阵而去,来到铜旗阵的东门,守门的军兵把弓箭对准了严意,高声喝道。 “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我铜旗阵?退回去。” “你们不认识本王么?” 等严意离着近了,守门的仔细一看,别的不认识,马上的兵器他焉能没见过? “哎呀,原来是王架千岁驾到,快,快,开门,跟我出去迎接。” 他手下还有个军兵问呢。 “我说头儿,咱不去禀报一声,直接就把他放进来么?” 这领头的二话不说。 “啪。” 给他小弟来个嘴巴。 “滚蛋,瞎了你的狗眼,这是谁你不认识么?明天你不用来了,直接去火头营报到,让你看大门,你能把神仙都得罪了。” ………… 军兵进来把严意接进铜旗阵,严意一挥手。 “好了,你们去做该做的事情去吧,本王要观摩观摩这座铜旗阵。” “呃……王爷,这铜旗阵里边机关陷阱可不在少数,一步走错,恐怕就容易触发暗器,不如让小的领您转转吧。” “不必,你下去就是。” “呃……好吧。” 看到严意执意如此,军兵只好下去了。 严意领着东方玉梅在铜旗阵里遛弯,在旁人眼里举步维艰的铜旗阵,到了严意这里,闲庭信步,和逛自家后花园也差不了多少。 东方玉梅对阵法不太了解,她一边走一边问。 “王爷,你能看出来这铜旗阵的奥妙么?” “那当然,今天本王便为你讲解一番,也好叫你开开眼,长长见识。” “那王爷快说说吧。” “这铜旗阵方圆有数十里地,你别看外表上它是一座大阵,实则不然呐,这里边阵连阵,阵套阵,大阵套小阵,小阵套大阵。” 严意说着一指远处的草丛。 “大阵启动时,这里就会埋伏一队朴 刀手。” 有一指后面的树林。 “这里会埋伏一队弓箭手。” “这前,后,左,右,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阵拱卫中央无及土,设有休生杜杀等八门,变幻莫测,从生门入,尚有一线生机,从死门入,则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这样说,这铜旗阵岂不是无法破之了?” 东方玉梅恍然大悟。 “也不尽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法攻破的大阵,只要是阵,他就必是有弱点的,能找到弱点,此阵离破之也不远了。” ………… 两人说话之间,守卫铜旗阵的各位阵主都知道定辽王驾到,纷纷赶来迎接。 严意一看,自己都认识,靠山王杨林,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四宝大将尚师徒,武王杨方杨义臣。 还有一个人,严意没见过,这个人年岁不小了,面如银盆,两道大抹子眉,狮子鼻子,方海阔口,额下花白的胡须散满前心。 严意估摸着,这个人就是宇文成都的师父,仇成仇乐天,铜旗大阵就是他摆的。 老杨林呵呵直笑。 “儿啊,来,老夫给你介绍介绍,其他人你都见过了,主要是这一位,这位就是天宝将军的师父仇成仇乐天。” 严意一抱拳。 “见过前辈。” 仇乐天拱手还礼。 “王爷请了。” 严意又给杨林把东方玉梅介绍一番。 “爹,这位是虹霓关的主将东方玉梅,师从骊山圣母,孩儿此次带她一同前来守阵。” “哦,原来是骊山圣母的高徒,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快,快,里面请。” 众人打过招呼,回到屋中详谈,靠山王杨林打算亲自前去敌营下战书,邀请反王观阵。 严意战起身来。 “爹,不用你去,我替你跑一趟。” 仇乐天闻言出声反对。 “不可,现在反王还不知道王爷你来此,若是让他们知道,必然会提前有了准备,你该藏与阵中,趁他们前来破阵的那一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都同意仇 乐天所说,最后杨林拍板决定。 “老夫只是去邀请他们观个阵,又不是去打仗,担心什么?就由老夫亲自去。” 严意无奈,只好坐回去,仇乐天笑呵呵对严意说。 “王爷,按理来说,凭王爷你的本事,你的身手,您来了,我应该让贤,把这阵主之位交给你,但是这中央的铜旗太重要了,守护它非您不可。” “您应该也听说了,铜旗是大阵的中心,有铜旗在,各个阵法可自由运转,合则大阵,分则小阵,都暗合八卦,变换无穷,一旦铜旗倒塌,铜旗阵就算破了,而且按照靠山王所说,他们会用铜旗换玉玺,让皇上脱袍让位,所以王爷您本次的任务就是守护铜旗不倒,其他的,您不用管。” 严意点点头。 “好,敌军马上会前来观阵,依我看,我们先各司其职,待观阵之后再聚。” 众人纷纷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仇乐天没走,他从怀里掏出一份阵图。 “王爷,这份图纸便是铜旗阵的阵图,我将他交到你的手里,你要妥善保管,一旦落入反贼手中,我大阵危矣。” “好,前辈,我明白了。” 严意把阵图揣入怀中,回自己的帐内休息,他在中央无极土,铜旗之下有自己的营帐,旁边有一座副帐,这是属于东方玉梅的营帐。 ………… 靠山王杨林前去见众位反王,现在反王们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他们在这声讨程咬金,上回四明山让程咬金坑苦了,差点把命搭上。 就见白御王高谈胜说话。 “程咬金,你别以为你脱袍让位,你上回坑害我们的事就不追究了,没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跟你拼了。” 说完高谈胜上来就要找程咬金拼命,程咬金不甘示弱,手上也不闲着,嘴上也不饶人。 “呸,高谈胜,想当年老程卖耙子,劫皇纲,三斧子定瓦岗,当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和泥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老程动武。” 第149章 反王观阵 程咬金跟谁他也不能吃亏,哪能让高谈胜咋呼住? 孟海公也生气,还想上来支把两下,程咬金不甘示弱,说打就斗。 最后剩下的王爷都群起而攻之,程咬金服了。 “我说,各位王爷,得了,老程服了,可是咱有话说在前边,四明山那主意不是老程出的,你们看看我这模样,像是有那个主意的人吗?那都是我三哥徐茂公出谋划策,冤有头债有主,有仇,你们找他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咬金一看势头不对,认怂认的比谁都快,顺带把徐茂公出卖了。 把旁边徐茂公气的脸都青了。 “无量天尊,程咬金,休得胡说,退在一边。” 正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报。 “报,各位王爷,靠山王求见。” “嗯?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请。” 李密道了一声请,剩下的反王赶紧收拾衣服,别叫杨林看出来他们经历过内乱。 杨林进来先给各位都打了招呼,然后邀请众人观阵。 这些反王都没有拒绝,他们也想见识见识铜旗阵有多奥妙,里面变化到底有多少? 等他们见过了宇文成都,尚师徒,仇乐天,杨义臣,却唯独没有看到最应该看到的那个人。 程咬金压低声音和徐茂公交流。 “我说三哥,那严意怎么没来?他不会看见我们这么多人,不敢来了吧。” 徐茂公狠狠一瞪程咬金。 “休得胡说。” 众位反王在铜旗阵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中央无及土,离老远就能看到一杆铜旗,上面写着真龙天子,杨林往铜旗一指。 “诸位看到了么?你们哪个反王,或者哪个将军,可以拿此铜旗者,他就是真龙天子,皇上愿脱袍让位,拿出金镶玉玺交换,我们全都面北称臣,你们看如何?” 这里边有人不放心,问杨林。 “我们破了此阵,拿到铜旗,杨广真能脱袍让位么?” “哈哈,诸位放心,皇上现在身体不好,在扬州养病,朝中大事全权由老夫 做主。” “好,还有一个,你得叫你儿子严意也下跪俯首,帮我们一扫寰宇。” 杨林差点没一棒子给他脑壳敲碎了,但现在顾全大局,什么事都得先忍住。 “好,老夫做主就是。” 反王门大概了解了一些阵中的规律,杨林把他们送出门外。 “诸位,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随时前来攻阵,联合来也好,单独来也罢,只要你们能夺取铜旗,便能登临那九五之尊。” 说完杨林一挥手,带着身边众人回归铜旗阵,众家反王也各自回营。 等魏王李密回到中军大帐和众人相商。 “大帅,军师,你们可有破那铜旗阵的思路么?” 这俩人都摇了摇头,他们也束手无策。 程咬金腆个大草包肚子,说话了。 “二哥,三哥,管他什么阵不阵的,对于咱哥们弟兄来说,能挡住咱的,只有那定辽王严意,他不在,就没人能挡住咱们。” 徐茂公把脸一沉。 “无量天尊,程咬金,你怎知那严意不在?” “哈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都没出来,这还不明显么?还有,我听说他离开虹霓关的时候,带着一个姑娘走的,说不定,他和人姑娘私奔去了。” “混账,程咬金,没有真凭实据,你怎敢妄加猜测?来人,把他轰出去。” 两个军兵把程咬金撵出去了,老程气的骂骂咧咧。 “牛鼻子,你真他娘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来报。 “报,报魏王,报大帅,报军师,北平府罗少保求见。” “老兄弟来了?快请,快请。” 没过一会儿罗成进来,大家先叙一番旧,罗成把从北平走来的经过讲诉一遍。 “表哥,此番我特意前来助你们,咱们大破铜旗阵,夺回传国玉玺。” 秦琼听说他表弟半道上把义父丁延平给挑了,半天没缓过神,心里暗道,我这表弟真狠呐,连干爹都下的了手。 徐茂公则不然,赞许的看了看罗成。 “老兄弟,干的漂亮。” “多谢三哥夸奖。” ………… 几个人左商量一个方案不行,右琢磨一个方案行不通,最后罗成说。 “表哥,三哥,五哥,别琢磨了,没用,想破此阵必须要阵图,没有阵图破不了此阵。” “看来得需要一得力之人去套阵图。” 徐茂公一下就想到侯君集了,虽然侯君集上次在登州失手了,但是经过他后来的解释,那也确实怪不着他,只能愿他倒霉。 在王府里能碰上老虎,世人口口称赞的清官,却是最大的脏官,欺瞒百姓,屈打成招这套玩的信手拈来。 徐茂公把侯君集找来。 “十八弟,这回让你去盗阵图,可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再不可出现什么闪失了。” 侯君集打着保票,拍着胸脯。 “军师哥哥放心,有我侯君集出马,铜旗阵里那几个老头,没等反应过来,阵图就到手了,我去也。” 这侯君集也是个不怕死的鬼,仗着自己有点轻功,就觉得自己蝎子粑粑独一份,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他是吃一点不长一智,上回探个严府,他都差点没出来,现在敢去探几十万军兵驻守的铜旗阵,不得不说,他胆子是真大。 闲话少说,侯君集施展陆地飞腾术,来到铜旗阵高墙之下,趁军兵换岗的时候,用飞爪百炼索攀住墙头。 “噌噌噌。” 侯君集进了铜旗阵,等他一进来,他可不敢瞎走了,现在铜旗阵是启动状态,消息儿埋伏,弓箭手都准备好了。 侯君集趁着夜色跟在巡逻的军兵身后晃悠,据他所知,这阵图,只可能在两个人手里边,一个是靠山王杨林,一个就是仇成仇乐天。 侯君集摸来摸去,还真让他找到靠山王杨林的大帐了。靠山王正吩咐手下十二家太保。 “你们要严加防范,日夜巡视,铜旗阵内不得出半点差池。” 侯君集绕到杨林的后帐,翻翻找找,没有找到铜旗阵阵图,看来不在杨林这里。 第150章 飞镖索命 侯君集在杨林处未找到阵图,他又去别的地方找。 就这么说,找来找去,一路上他还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不敢一个人走,只能偷偷摸摸跟着路上的军兵混。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摸到铜旗附近了。 侯君集一看,偷不着铜旗阵阵图,要是能把铜旗偷走,也不虚此行,这可比阵图有用多了。 侯君集刚要行动,他看到铜旗阵下有一座显眼的大帐,灯火通明。 “嗯?是何人在此驻扎?” 等他靠到近前,隔着门帘偷瞧,正是定辽王。 严重和东方玉梅正在研究铜旗阵的阵图,在上面指指画画。 这古代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天一黑,能说就去找媳妇儿玩么?因此,严意每天变着法的给自己解闷。 在家,就看看歌舞,陪夫人练练琴,画画图,下下棋,或者看看书。 在外行军打仗,没有太奢侈的条件,严意只能以看书解闷,这个习惯严意有十多年了,因此,他看过的书不计其数,是真正的胸藏锦绣,腹有山河。 仇成仇乐天这回把铜旗阵阵图交给他,他就开始研究了,看看哪些地方可以改良,哪些地方可以去掉。 把自己带入进去,以铜旗阵为蓝本,进行修整,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别说区区阵图,古代的书籍他没少改。 只要他觉得哪里不合适,他就改哪里,不一定用的上,但是改还是必须改,这也算是严意的小癖好,对自我的一种认可。 现在严意手里这张阵图已经让他改的面目全非,这份阵图要让侯君集拿回去,反王们看的头都得大了。 都别说能不能破,他们能不能看懂都是问题,这份阵图他们要是研究明白了,天下大阵尽可破之。 ………… 严意抓着阵图眉飞色舞给东方玉梅讲解,东方玉梅昏昏欲睡,她对阵法不感兴趣,只是强迫自己提神。 严意讲着讲着,话锋一转。 “东方姑娘,本王听说你有三支梅花镖 ,可否借本王一观?” 东方玉梅没反应过来,她直勾勾盯着严意,感觉有些迷糊,直到严意又叫她两声。 “东方姑娘,东方姑娘?” “啊?王爷,您说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姑娘的梅花镖。” 东方玉梅脸一红,这梅花镖乃是自己贴身之物,凡见此镖者,都死于镖下了,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严意此番讨要,他不会想留作收藏吧? 东方玉梅犹豫一下,一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支镖来。 “王爷,您过目。” 严意接过梅花镖,仔细打量。 “好镖,好镖。” 说着好镖,好镖的同时,严意手腕一翻,一甩手,镖飞出去了。 侯君集躲在帐外正听里面对话,就感觉迎面一道寒光扑来。 严意没练过飞镖,按理来说,这支镖别说能不能打中侯君集,它能走直线严意都得谢天谢地。 但是别忘了严意现在修有御气之术,他脑子里那本天书,无时无刻不在加速他扩充丹田的速度。 以气御镖,侯君集没躲过去,一镖扎他肩膀头子上。 侯君集疼痛难忍,惨叫一声,拔出飞镖,捂着伤口逃命。 “啊。” 他这一叫,周围巡逻的军兵听见,顺着声音就追下来。 侯君集暗叫倒霉,上回去定辽王府,让他家的老虎把裤子拽了,这回干脆碰上他本人,一飞镖差点给我打死。 ………… 严意和东方玉梅出来营帐,严意捡起梅花镖,用手帕把上面的血迹擦了擦,还给东方玉梅,东方玉梅没要。 “没想到王爷的飞镖之术也这么厉害,佩服佩服,这支镖就送给王爷吧。” 东方玉梅说完要上马追侯君集,严意一摆手。 “不用追了,这里是铜旗阵,他跑不了。” 果然不出严意所料,侯君集不熟悉阵中变化,跑出去还没有二里地,落到一处陷阱,被隋兵生擒活捉。 侯君集被押回到严意的营帐内,他是立而不跪,军兵刚要动粗,严意一挥手,让他 们退下了。 侯君集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严意。 “严意,你使用暗器伤人,算什么本事?” “好了,侯君集,你与我心中清楚,咱俩的本事相差甚远,用不用暗器,你都白给。本王也不问你为何来此了,耽误彼此的时间。” “严意,你使用暗器,实乃小人行径。” “哈哈,侯君集,你还是那么的牙尖嘴利,记得你与本王第一次相见,本王就饶你一条性命。” “一晃数栽,现在又落入我手,无话可说了吧?来,喝碗好酒上路,本王答应你,不久之后,你大部分把兄弟,会下去陪你。” 要是放到几年前的严意身上,侯君集敢骂他,他能把侯君集骂的妈都找不着了,但现在的严意不同,他有修为在身,可以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 侯君集把送到嘴边的酒喝完,破口大骂。 “严意,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我的兄弟会为我报仇……” 严意不为所动,他现在都万夫所指了,当初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还在乎这点骂么? “把他推下去,砍下头颅,悬挂于东阵们外,以示震慑。” “是。” 隋军推着骂骂咧咧的侯君集下去。 ………… 瓦岗等了侯君集一晚上,一点信都没有,他们就知道出事了,果然,早上有军兵前来送信。 “报,报魏王千岁,军师,大帅,铜旗阵东阵门外,悬挂出了侯君集将军的头颅。” “啊?” 瓦岗众将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请令,要大破铜旗阵,抢回老十八的尸体。 徐茂公安抚下众人。 “无量天尊,大家稍安勿躁,现在听我命令,各自回营休息,在有万全把握破阵之前,不得擅自出营,违令者斩。” 徐茂公把众将打发走,和秦琼,李密,罗成坐在帅帐里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 “报,魏王,军师,大帅,罗少保,门外来了三人求见,他们自称李世民,柴绍和李元霸。” 第151章 大破铜旗阵 李世民带着李元霸此来,也是为了玉玺,他在太原就和李渊商量好了。 名义上是派李元霸相助恩公秦琼,实际上是先借助瓦岗的力量破开铜旗阵,而后让李元霸趁乱抢夺玉玺。 这路上他们路过挂锤庄,碰上打劫的,李元霸还收了一个徒弟名叫梁师泰,能拜李元霸为师,可见这梁师泰也不怎么聪明。 ………… 李世民一进皇罗帐,先跟众人一一行礼完毕,而后拉着李元霸跑到恩公秦琼近前,再看李世民,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恩公在上,世民携四弟元霸给恩公磕头。” 不愧是贞观天子,李世民是能屈能伸,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因此他为了笼络人才,礼贤下士,只要能给这些大将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能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给秦琼磕头一点不带犹豫的,秦琼赶紧用手相搀,才没让李世民跪下去。 “秦王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啊,你这可是折煞秦琼了。” 李世民虽没跪下,但是给帐里众人都留下了好印象,徐茂公,秦琼,罗成暗自点头。 就凭李世民现在的身份地位,他肯给秦琼磕头,就这一点,他就比一般的人要强的多的多的多。 李世民站起来,和秦琼亲如一家,柴绍是贾柳楼的把兄弟,李世民就像是秦琼的亲兄弟。 “恩公,家里一切都好么?我爹,我娘在家天天念叨你啊。等恩公日后有了时间,我们一定要卧榻而眠,通宵达旦,聊一聊这些年的经过。” 李世民三言两语,就勾起秦琼的回忆,无形之间,拉近两者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秦琼和李世民一聊天,感觉心里热乎乎的,还没几个人这么关心过自己。 李世民和秦琼聊了一会,又和李密,徐茂公,罗成聊到破阵之事。 “诸位,小王此次携带元霸前来,就是要助诸位一臂之力。” “多谢秦王,有元霸在此,我们更有把握了。”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信。 “报,门外来 了两个大汉,吵着要见大帅。”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冲进来一个大汉,这个大汉又高又大。 “哥哥,可想死我了,哥哥。” 秦琼一看,正是罗士信,罗士信后边还跟着一人,这个人比罗士信矮不了多少,也是五大三粗。 秦琼离近了一看,才看出来,这人擦粉带花,是个女人。罗士信这时候乐呵呵给秦琼介绍。 “哥哥,你看,这是我选的媳妇儿,好看不?她叫马金花,以后我和她一起伺候咱娘。” 这句话把众人整得啼笑皆非。 小磕巴嘴李元霸翻着小眼睛看着。 “我,我说大个子,你可真大。” 罗士信听到有人说话,左扭右扭没找到说话之人。 “嗯?什么玩意儿说话?” 他顺着声音低头咂摸,一看李元霸,他乐了。 “唉?哪来的猴崽子,真好玩哎,你叫什么名?” 罗士信比李元霸高出去不止一头,他挺直腰板,和一座黑塔相似,跟一个人坐马上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李元霸骨瘦如柴,天生瘦小,他跟罗士信一对比,真正意义上诠释了什么叫跳起来够不着人家膝盖。 李元霸一听罗士信叫自己猴崽子,他火往上撞。 “大、大个子,小爷叫李元霸,刚刚起兵造反的唐国公,是咱爹,旁边这个是咱二哥。” “去,你个猴崽子,谁跟你咱的?你爹算什么东西,也敢占我娘便宜,看我拧你脑袋。” 罗士信说完他伸手要抓李元霸的脑袋,他这大手比李元霸脑袋还要大,李元霸不甘示弱,要和罗士信对决。 秦琼李世民赶紧阻拦,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窝里斗。 ………… 有了李元霸,梁师泰,罗士信,马金花相助,徐茂公心里有底了,一力降十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是。 第二天,徐茂公就和重家反王点兵派将,分四路,破铜旗阵。 其中,李元霸和梁师泰一路,罗士信马金花一路,秦琼罗成一路,剩下众反王一路,各自率领偏副战将兵发铜 旗阵。 ………… 严意在这时候还在营中看书,突然有所感应,他跟身边的东方玉梅说。 “东方姑娘,本王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愿去做么?” “王爷请说,玉梅一定办到。” “嗯,看这个时间,反贼们恐怕已经打上来了,你去找我父王杨林,一旦他的大阵被攻破,你就带着他撤回扬州。” “王爷,你……” “你不用管我,铜旗不可落入旁人之手,我自会杀退敌兵,带着铜旗回去。” “王爷,你可多加小心啊。” 严意又想了想,杨林这老家伙可固执,有时候他跟我都吹胡子瞪眼,东方玉梅恐怕劝不动他。 “你不用告诉他,到时直接把他打晕拖走就是了。” “啊?我打靠山王?” “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实在不行,你就把事情都推到我大哥卢芳身上,有了替罪羊,你自然就脱身了。” “呃……好吧。” 东方玉梅答应一声,出营门,飞身上了胭脂马,手提双枪离开中央无及土。 再说反王这边,罗士信,马金花,李元霸,梁师泰,这四个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们往前冲,后边偏副战将掩护冲杀。 来到阵门底下,罗士信一抡大铁枪,马金花一舞流星锤,三两下就把东阵门砸开。 李元霸这边也一样,他和梁师泰,擂鼓瓮金锤,镔铁压油锤四锤并举,阵门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两道阵门一破,众反王攻打的南阵门由熊阔海,伍天锡,伍云召攻破。 一时之间铜旗阵一片大乱,各处大阵都开始运转,但是李元霸等人力大无穷,破坏了阵形 作为青龙阵阵主的宇文成都为让大阵正常运转,力战罗士信。 他俩刚一交手,马金花就放了暗器,她这流星锤是两个锤脑袋,中间被一条铁链拴着,不用时,她当腰带挂在腰间。 一到用时,可不摘链子,挥舞起来当锤使,也可摘下链子,把锤扔出去当飞锤使,可近战,可远战,自由切换。 第152章 单人独骑守铜旗 宇文成都一个没注意,被流星锤砸的抱鞍吐血,负伤而走。 青龙阵破,其他三阵也都陆陆续续告破,东方玉梅一看,这阵守不了了,敌军太多,冲阵之人太厉害,力气太大。 于是她照严意的吩咐打晕正在激战的杨林,让卢芳薛亮等十二家太保趁乱护送杨林回扬州。 东方玉梅翻回头杀到铜旗之下来找严意。 “王爷,铜旗阵破了,我们也快撤吧。” “你怎么回来了?” “我陪王爷杀出重围。” “不必,趁他们还没杀上来,你先走,等本王杀退敌军,自会去扬州找你。” “可是。” “怎么?你要违抗王令不成?” “好吧,王爷,玉梅在扬州城内等你。” ………… 东方玉梅走了,严意冲门外喊。 “来人。” “在。” “集合所有军兵,本王有话要说。” “是。” 没过一会儿,在中央无及土守护铜旗的隋军全来了,严意给他们训话。 “诸位弟兄,本王实话实说,这铜旗大阵守不了了,不日反贼就将要杀到中央无及土,到那时,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趁此机会,逃命去吧。” 有几个怕死的,当场扔下兵器就跑了,还有一些不愿意走,这些人和定辽王原来打过仗。 “王爷,那您呢?你走不走?” “本王当然不走。” “王爷不走,我们也不走。” “你们在此无非是白白牺牲性命,你们上有老,下有小,于心何忍?此乃本王军令,为令不从者,军法从事,快走。” “那王爷,您多加小心,小人临走,给王爷磕个响头,以全了往日,王爷的恩德。” 说完他们爬到地上恭恭敬敬给严意磕了一个响头,就纷纷离去。 ………… 这时候,守护铜旗之人就剩下严意一个了,他擦拭的陪伴他十多年的兵器,这对独脚娃娃槊。 “今日恐怕是你最后一仗了,老伙计,本王马上就让你痛饮一番。” 独脚娃娃槊上银光闪闪,也不知道是严意杀的人太多,还是用的太多了,导致这俩娃娃有点 变形。 这两个娃娃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露出一对血瞳。原本祷告的手势也变了,童男被震掉四个手指头,变抱拳样,童女被震掉四个手指,变成的诅咒样。 这俩娃娃周身都仿佛有血光流转。 严意说罢一打口哨,踏雪无痕一马飞出,严意点燃了营帐,飞身上马,在这等待众位反王前来。 ………… 这会儿铜旗阵的战斗接近尾声,各路藩王已经汇合,李元霸,罗士信,马金花,梁师泰一同出手,刚刚把铜旗阵阵主,仇乐天弄死。 现在大家都以为战斗结束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表面上其乐融融,实际上个怀鬼胎,都想把铜旗据为己有,这玩意儿现在就代表玉玺。 程咬金挺着大肚子。 “我说诸位,依我老程看,不如我们比武赌输赢,谁本领大,谁拿铜旗。” 他刚说完就有人出声反驳。 “放屁,你瓦岗有罗士信,李唐有李元霸,谁是你们的对手?我看我们作诗赌铜旗,谁文章写的好,谁当皇上。” 这些人七嘴八舌说个没完,但是他们都以为,铜旗已经胜券在握,不可能出现变化了。 这时有人发现,山顶上有人放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现在天色将晚,这火光与天边的火烧云连在一起,煞是好看。 “他娘的,那老杨林不会狗急跳墙,说话不算话,把铜旗烧了吧,那可坏了,快,加急行军。” 一行人撒开战马往山顶冲来,等他们来到山顶定睛一看,这才把心放下,铜旗没事,是山顶的连营着火了。 在这大火之前有一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头顶三叉束发白玉冠,身穿箭袖,外披衮龙袍,腰缠紫金丝鸾带,挂着一把佩剑,胯下骑着踏雪无痕,得胜钩上,一对独脚娃娃槊,走兽壶悬天袋,弯弓插箭。 这严意,虽只有一人,但是他的气势可不止一个人,他背后血红色的苍天中仿佛有冤魂怒吼,一人之威似可撼动苍天。 这不是严意么?不去当阵主,怎么跑这守铜旗来了,他这一不顶盔,二 不挂甲,难道是来投降的? ………… 严意看到他们都来了,微微一笑。 “诸位,严某在此恭候多时了,我就是这铜旗阵最后一阵,只要你们能打败我,那么自然可以去摘铜旗了。” “严意,可惜你文武双全,却是个糊涂蛋,想当初,你西平吐谷浑,东征高句丽的时候,那时你意气风发,可曾想到今日?这昏君不值得你保,来吧,来我们这边,我们一同推翻大隋,重立新君,你看如何?” 严意冷冷一笑。 “诸位,莫要浪费口舌了,若是要拿铜旗,就快快过来,若是不想拿铜旗,就回去吧。” “定辽王,你当真冥顽不灵否?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不是和我们反王作对,你是再和天下人作对,从今往后,你要和那昏君一样,背上万世的骂名。” “本王没什么好想的,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李元霸早就受不了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本事天下第一,哪能让严意挡了去路?因此他催马刚要出战,结果被李世民拦住了。 “四弟,你别急,我有几句话说。” “哎……呀,二哥,你、你可真麻烦,快点的。” “哎,你别急,王爷一向可好,小王这厢有礼了。” “哦?李世民?你要干什么?” “王爷,我父唐王李渊,求贤若渴,您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帅才,世民不愿意你陨落在此。” “特此厚着脸皮,求您陪我去李唐辖下的城镇看一看,看看百姓如何生活,如果您看完了不满意,您可以随时走,世民绝不挽留。” “世民只求您不要在对抗义军了,这只有死路一条,除此之外,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只要世民能做到的,哪怕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贞观天子笼络人才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这套说辞,说给谁,谁也得感动,而且他不光是说,他还真要付诸于行动。 为了收尉迟恭,他愿受胯下之辱,为了收罗成,他叫人给自己带马鞍,上嚼子,当牛做马要拖罗成回营,为此罗成还减寿十年。 第153章 众人归位 李世民这么一说,严意还真不敢瞎提什么条件堵住李世民的口。 “李世民,瓦罐难离井口破,做大将者难免阵前亡,这一天本王早已料到,本王虽无三头六臂,可你们要拿到铜旗也不容易,放马过来吧。” 李世民还想再劝,李元霸已经冲出去了。 “二、二哥,你太费劲了,劝他太麻烦,直接给他一顿拍,把他拍、拍服就得了。” 李元霸来到严意马前,翻着小眼睛仔细看着严意。 “我、我认识你,在我家,你还帮我解过绳子,我让着你点,留你一条命得了。接锤。” 李元霸抡锤便打,严意舌尖一顶上牙膛,叫丹田一粒混元气,气运双臂,举槊招架。 众人就听到半空中好像大了一道霹雳,震耳欲聋,李元霸双锤差点撒手,他现在哪是严意的对手。 “好、好大的劲儿。” 严意可不惯着他,把槊抡圆照李元霸就砸,李元霸赶紧拨马躲过。两个人一来一回斗在一处。 后边梁师泰一看师父险象环生,他坐不住了,高举镔铁压油锤来战严意,连李元霸都是勉强招架,他上来更白给,三五个回合躲闪不及。 “啪。” 独脚娃娃槊今天开荤。 罗士信,马金花和李元霸爷俩处的不错,他们都是傻子,有共同语言,因此一看梁师泰丧命,罗士信跟老婆商量。 “媳妇儿,你看咱是不是帮猴崽子他徒弟报仇?” 马金花比罗士信强点。 “好,咱俩老办法,你去正面牵扯他,我从后背飞锤偷袭。” “好嘞。” 罗士信听老婆的,俩人甩开飞毛腿直奔严意。 一猛一杰双战严意,这三人刚开始还能打个难解难分,打了五十个回合,马金花冷不丁把流星锤甩出来了。 严意听到身后恶风袭来,回身一挡,弹开锤头,没等锤飞回去,严意拿槊一绞,流星锤的锁链缠绕到槊上。 马金花拽了半天锤,没拽动,就知道不好,再看严意,单臂一较力,马金花不忍放手,她跟着 锤就离地了,被严意甩向李元霸。 李元霸没看清眼前飞来的是什么,他以为严意扔暗器,于是举起擂鼓翁金锤。 “开,开呀。” 马金花当场就被李元霸砸为两段,李元霸砸死马金花,溅了一身血,他还没反应过来,独脚娃娃槊奔他头顶而下。 “再,再开。嘡……” 一声巨响,再看李元霸头脑发热,两臂酸麻,一口鲜血喷出,拔马就跑,边跑边喊。 “二,二哥,这小子有点厉……害,玉玺咱先不要了,来日再抢。” 严意没等追呢,罗士信哭着就冲上来了。 “小白脸,你打死我媳妇儿,我要拧你的脑袋。” 严意冷漠的看着罗士信。 “本王今天就给你们一勺烩,送你们去归位。” 罗士信和李元霸双战都敌不过严意,何况他一个人?拼了命也不是严意的对手,二十多个回合,严意正手槊拨开大枪,反手槊往下一拍。 “啪。” 可怜这傻子,也死于非命。 后边所有人看的真真的,四员悍将,眨眼时间死三个,跑一个,他们长大了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秦琼看着兄弟的尸体发呆。 严意把兵器挂好,高声喊到。 “对面的诸位,谁还想得铜旗,一起来吧。” 秦琼一马当先。 “严意,休走接枪。” 他后边跟着瓦岗众将,各路反王也冲上来。 严意抬头看了看天,这老天似乎也有预感,晚霞变乌云,电闪雷鸣。 “本王要开杀戒了。” 说罢抡起双槊冲入人群,他现在孤身一人,没有援兵,因此施展全身武艺,开启乱杀模式。 现在是谁碰上严意,谁倒霉,头一个要死的,大刀王宣王君可。 这王君可平日里自喻为赛关公,留有一副美髯,手提青龙偃月刀,他们瓦岗对严意都有特殊的仇恨。 金钱豹翟让,小白猿侯君集,拼命三郎王伯当都死于严意之手,这回他想借此机会报仇,仗着人多填也把严意填死。 严意能让着他么?一看面前来的这人 长得好像关公一样,一手拨开大刀,另一只手拍向王君可。 “啪。” 万朵桃花开,王君可死于非命,第二个谢映登,他外号叫神射手,箭倒是射的百发百中,但是手上能耐差的远,练了一辈子武,到头来属他最熊。 一个照面,严意就给他拍死当场,后边瓦岗军眼睛都红了,严意拍死的都是他们磕头把兄弟。 “两位哥哥慢走,看我们给你报仇雪恨。” 瓦岗众将上来对着严意一阵冲杀,严意抡起双槊,下手绝不留情,战场上眨眼功夫又多了数具尸体。 金甲,童环,尉迟南,尉迟北,张公瑾,史大奈等人也命丧紫金山。 与此同时,这些人用命拖住严意的瞬间,叛军们已经把严意包围起来了,刀枪并举,对着严意下手。 再看严意,不慌不忙,手中大槊,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冷不丁下手拍死一个,使得他们不敢靠近。 严意偷眼一看,自己身边周围这些人都杀红眼了,都恨不得治自己死地而后快,看来要加把劲儿,尽快解决他们。 想到这,严意舌尖一顶上牙膛,气运双臂,严意者两条胳膊,就想充气一样鼓起来。 把手中独脚娃娃槊轮圆。先对熊阔海下手。 “你接槊。” 熊阔海举棒招架,结果槟铁棒被砸折,槊风不减,把熊阔海砸死,没等伍云召和伍天锡说话,严意左右开工。 伍氏兄弟也惨死在紫金山,这回反王们害怕了,都萌生出了退意,严意不管那个,抡起大槊见人就砸。 铜旗之下,尸体渐渐地堆积如山,血水顺着紫金山一直向下流去。 ………… 程咬金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看见严意被包围了,他跟李密说。 “我说魏王,现在可是好时候。” 李密纳闷。 “王兄是指什么?” “拿铜旗呀,趁着严意无暇顾及,你应该绕过他们,咱偷偷把铜旗拿到,把玉玺换回来。” “王兄,这能行么?” “听我老程的没错,我给你放风,你快去。” 第154章 瓦岗散将 程咬金忽悠李密去抢铜旗,李密一开始不愿意去,奈何让程咬金一顿摆活,拍着胸脯“啪啪”之响。 “魏王,你就放心去吧,你知道围殴严意我为什么不出手?” “你不敢……” “放你娘的屁,这世界上有我老程不敢干的事么?是因为我老程嫌跌份,这么多人打人家一个,有点丢人,实际上,我乃是瓦岗第一高手,我一出手,定辽王手到擒来。” 程咬金这顿忽悠,把李密整没词了,最后李密一咬牙,一跺脚,听了程咬金的话。 “王兄,你可要保护好本王。” “你放心,有我老程在,没事儿。” 程咬金和李密绕过严意,去偷铜旗。 这程咬金纯粹是个大忽悠,用他的时候,还挺好使,开兵见仗什么的或许有奇效,但他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捅娄子,惹是生非一点不含糊。 他一看众人都上去交手了,他不敢上,但又怕旁人小瞧了自己,于是忽悠李密偷铜旗。 他俩刚走到铜旗之下,围住严意的人群一阵翻腾,一匹白马像飞一样越过人群,严意杀出重围。 再往他身后看,一地的尸骸,这里边有反王的尸体,偏副战将的尸体,军兵的尸体,数不胜数,破铜旗阵也没死过这么多人。 严意出来一眼看到偷铜旗的李密,他伸手掏出一支梅花镖,手腕一翻,一道寒光扑向李密。 李密这两下子,骑个马都摇摇晃晃,他哪能躲开梅花镖?这一镖扎入他哽嗓咽喉,李密当场死于非命。 老程在后边就看见寒光一闪,李密一声没吭跌落马下。 “完喽,完喽,魏王死了。” 程咬金喊完了,头也不回就跑了。 瓦岗众将军心涣散,一听魏王死了,那自己还给谁卖命? “撤,撤。” 叛军如潮水一般撤离紫金山,等他们停住脚步,看了看严意没追上来。 “快,清点人数。” 等把人清点完了,瓦岗军一个个放声痛哭,这次属他们最惨,不光魏主李密死了,贾柳 楼结拜的把兄弟,死伤殆尽。 唐万仁,唐万义,樊虎,连明,屈突通,屈突盖等人尽皆战死。 再看剩下几家王爷,也没剩几个了,河北凤鸣王李子通战死,济南王唐壁也没回来。 经此一役,参加紫金山铜旗阵的反王再无征战之力,回去连自己的地盘都难保,每一个人都开始为自己考虑后路了。 尤其是瓦岗,一个个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被严意打怕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头一回瓦岗交手,就让人家堵门叫号,第二回四明山交手,让严意打的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这次紫金山又来一回,损兵折将,磕头的把兄弟死伤无数。 他们现在听到定辽王的名字就发抖,连个报仇的想法都不敢有,晚上做梦都是那双,睁着腥红双眼,屠杀自己兄弟的娃娃。 可同样,大隋最后的气数也尽了,紫金山这五十万大军,也是大隋最后可以调动的兵马。 ………… 严意杀退敌兵,收好铜旗,飞马赶奔扬州,去见杨广。 在他回扬州的同时,徐茂公也领着残兵败将回归瓦岗。 他们前脚刚回瓦岗,后脚北平传来噩耗,后汉王刘黑闼,趁罗成不在,北平空虚,占领了北平,罗艺中苏定方暗箭身亡。 罗成气的顿足捶胸。 “苏定方,我必杀你。” 第二天,罗成就想让瓦岗兵发北平给老爹报仇,但是等他和众人一说,再看瓦岗这些人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毫无斗志。 第三天,徐茂公魏征出走瓦岗,他们知道凭现在的瓦岗不可能成事,于是另谋他处,这俩一走,今天一个,明天两个,瓦岗众人都散了。 ………… 翻回头再说严意,严意回到扬州先去看老爹杨林,杨林被十二家太保硬抗回来的,他回来先给十二家太保一顿臭骂。 然后他就听说定辽王,单人独骑,守护铜旗不失。杨林听完感觉天旋地转。 “快,调兵,随本王前去救人。” 十二家太保紧劝。 “ 爹,太危险了,您老不能去啊。” 杨林充耳不闻,非要点兵,正这时候,严意回来了。 “爹,孩儿把铜旗拿回来了。” “哎呀,快让为父看看,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爹,咱们回书房谈话。” “好,老夫正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说。” 等俩人回到书房,把伺候的下人打发出去,杨林一低头,眼泪掉下来。 “儿啊,您看到了么?大隋完了,都怪我这侄子昏庸,才使大隋落到这步田地,唉,老夫现在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这里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快走,离扬州越远越好。” 严意一看,杨林现在还埋怨皇上呢,干脆把杨广要做的事告诉他得了。 “爹,您看看这个。” 说话间,严意取出杨广给他的圣旨,杨林接过来一看。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严意没隐瞒,把杨广那天和他说的话全告诉杨林,等杨林听完这才恍然大悟,一时间老泪纵横,觉得自己错怪了皇上。 “皇上,都是老夫错怪了你,你不是昏君,是老夫老眼昏花,认不清真龙。” 杨林哭罢多时,他回头跟严意说。 “儿啊,既然皇上有如此雄心壮志,老夫也愿助他一臂之力,现在你跟我去见皇上,皇上最近身体不好,恐怕时日无多了。” 俩人去杨广的行宫,这个时候杨广坐都坐不起来了,在床上咳血不止。 严意进门把在这伺候的人挥手撵出去,然后来到杨广塌前。 “皇上?” 杨广睁开双眼,就看见定辽王和靠山王俩人盯着自己。 “你们有何事找朕?” “皇上,臣找到一法,可为皇上续命。” “朕不需要什么续命之法,你们下去吧。” 严意好说歹说,杨广就是不同意续命,最后杨广翻脸了。 “你们让朕续命,莫非还要让朕继续当这皇帝不成?你们还没看出来么?这中原百姓不会让朕当这个皇上的,谁会拥戴一个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皇帝,朕之死,是死得其所。” 第155章 赶奔长安 杨广死活不同意别人给他续命,说到激动之处,杨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了,朕意已决,你们退下吧。” 严意没动地方,上来继续相劝。 “皇上,虽然失了民心,但不代表这皇帝就不能当了。” 杨广一听,眼眉倒立。 “怎么?你还想把全天下的百姓杀光了不成?” “皇上,臣可让皇上死而复生,偷天换日,只要日后中原无主,皇上就可再争一世帝命。” “哦?此话怎讲?” “呵呵,皇上您想,虽然您现在失了民心,但是百年,千年之后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可用蛟龙珠和九籽莲花保护皇上肉身不腐,待日后时机合适,在把皇上唤醒。” 杨广一听也来了精神了。 “这世间果然有此妙法么?” “皇上只管放心,一切交给臣就是。” 说完严意把怀中的九籽莲花取出,放在杨广心口,然后对着殿外一喊。 “圣母,老祖,还不助我一臂之力?” 大殿里当时激起一阵狂风,等狂风刮过,多了俩人,正是骊山圣母,和王禅老祖。 三人也没说话,各自找位置站好,摆了一个天地人三才阵,严意提起丹田气,一掌拍向莲花,剩下的二人都一摆拂尘。 九籽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最后什么也没剩下,随着莲花的枯萎,杨广的面色也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 ………… 十天之后 一则消息传遍天下,杨广病死在扬州,一时间天下震惊,各路人马齐奔扬州,打算夺取玉玺。 这个时候,杨林,严意,东方玉梅等人已经悄悄护送杨广的棺椁离开扬州,往登州而来。 这路上,严意跟杨林说。 “爹,皇上的孙子还在长安,我去把他们接回来。” “我听说长安已落入李渊手中,你要多加小心。” “好,爹,你放心吧。” 严意刚想走,萧美娘和他的两位夫人出来。 “王爷,长安现在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萧美娘和杨广是有感情的,要不然杨广不会在临死之际把 玉玺交给她,别看萧美娘平日里尽想着和严意调情了,可这一听说杨广死了,她比谁都着急。 裴翠云和张子艳紧劝,萧美娘才勉强忍住哭声,这回听说严意要去救杨广的孙子,萧美娘不愿意让严意去。 一来那是杨广的孙子,不是她的孙子,二来,严意是她们的主心骨,如果严意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管她们。 最后还是东方玉梅陪着严意一块去,实际上有没有人陪,严意都无所谓,以他现在的本事,救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让东方玉梅跟着去,是因为一个人确实孤单了些。 ………… 俩人一路拔山涉水,来到李唐的辖地,这里的民生已经恢复许多,虽然还是一副战乱模样,但是比外边那些地方是强了不少。 严意点点头,李世民所言非虚,不管他是装的,还是收买人心来的,总算没有辜负杨广的期望,民力在渐渐恢复。 东方玉梅看着严意发呆。 “王爷日后有什么打算呢?看样子,剩下的反王不会是李唐的对手。” 严意一笑。 “哈哈,那当然,照着先皇的吩咐,我在紫金山就把对李唐有威胁的,全给他打废了。” 严意想起和杨林第一次见面,眼露追忆。 “我在大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了这么些年王爷,可是我最怀念的,还是当初未碰到我爹的日子。” “哦?王爷,这是为何?” “玉梅,不满你说,十二岁,我就知道我将来会与众不同,如果那一年我开始准备,凭我严家的财富,凭我与单雄忠的交情,这万里江山不说唾手可得也差不多少。” “可是我不愿要这江山,当个土财主都要日日夜夜看账本,何况是管理一个朝廷?到了那个位置,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你,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迎来口诛笔伐,只要你稍稍享受,就会被骂为昏君。” 东方玉梅想了想,也确实,严意虽有能力,但是他太惫懒了,不适合做君主。 “那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这中原百姓现在视你为仇寇,认为是你 助长了皇上的威视,才使皇上大兴土木的。” “哈哈哈哈,我自出世以来,为中原开疆扩土,东征西讨,无论如何,我是问心无愧,打这么多年仗,我也累了,我也要像王禅老祖和骊山老母一样,找一山清水秀之地,寻一寻那长生之路。” ………… 两人说话之间走到潼关,现在潼关也归李唐管辖。 严意直接上来叫门。 “潼关上的守将,开门。” 这潼关现在守城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文静,刘文静也是临时被派到这来的,现在李唐缺少将领,李渊让刘文静来这顶一下。 严意一吼,潼关的守城军兵谁不认识严意?他们原来都是大隋的兵,后来才给李唐卖命。 撒脚如飞回去给刘文静送信。 “报,将军,城门外,定辽王在讨敌。” “你说谁?” “定辽王。” 刘文静闻听此言,三尸神暴跳,青筋蹦起,他心里纳闷,严意这会儿来潼关干什么?现在李唐朝内空虚,李世民带着李元霸去扬州抢玉玺去了。 这时候如果严意要来攻城,李唐危矣。 “他带来多少人马?” “只有两人,一男一女。” “哦?带我前去观看。” 等他来到成头上往下一看,果然只有两人。 “严意,你此来何意?” 严意跟他说话没什么好脸色,把眼一瞪。 “本王来接回先皇家眷,你开门吧。” “什么?严意,你单枪匹马来我潼关要人,你可是不把我李唐放在眼里么?” 说到这,严意突然乐了。 “哈哈哈,这是本王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李唐不过是捡了先皇的漏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入本王的眼么?” “你……你,严意,有本官在一日,你休想踏进……” 刘文静气的头晕脑胀,还想放几句狠话,旁边副将把他拉住了。 “我说大人,你找死别带上我们,你没听说这位定辽王的战绩么?远的不说,就说紫金山一战,他一个人拍死多少大将?你要把他惹恼了,到时候一怒之下攻破潼关,牵连了我们就不好了。” 第156章 救出杨侑 “他区区一个人怎么可能攻破潼关?” “大人,背不住啊,这世上就没有定辽王做不到的,您别看这些军兵现在给我大唐卖命,实际上有不少人打心底里最崇拜的还是定辽王严意,这要是严意一声令下,说不定就会有人开关献降。”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这副将偷偷给刘文静使个眼色。 “嘿嘿,大人,不如我们打开潼关,放他过去。” “这怎么行?那不是陷长安于险地了么?” “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并未放一兵一卒过关,唐王就是怪罪下来,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再者说,那长安要是真奈何不得严意,他也没脸追究我们的责任。” “这……这,这,好吧,传令下去,开城门,放严意过去。” 随着刘文静一声令下,潼关吊桥高挑,城门打开。 严意刚要进城,东方玉梅一把将他拉住。 “王爷,小心有诈。” “不妨事,谅他们也不敢如此。” 俩人一前一后走入潼关,全城静默,都盯着严意,生怕他一挥手,从天上降下天兵天将来,夺取潼关。 严意直接穿城而过,未做停留,等他们走了,刘文静才把心放下来。 ………… 这一天,俩人来到长安,现在长安也落入李唐之手,李渊在皇宫里美呢,觉得老天对他不薄。 李唐从起兵以来,太顺利了,一路上都没遇到强烈的抵抗,所过关城,尽皆望风而降。 而且,最近瓦岗散将,来投靠他的也不少,使得他瞬间扩充了实力。 这天李渊正在金殿上朝,他进长安以后,为了使得名正言顺,没敢直接登基,于是把杨广的孙子杨侑立为新君,封自己为唐王。 严意到了长安,大大咧咧,根本也不跟李渊玩虚的,冲城头上一喊。 “长安有城上喘气的出来,叫李渊上城头搭话。” 守长安的军兵死也想不到,严意单枪匹马来叫长安,等他们把头探出去,有几个认识严意的,吓得魂不附 体,撒脚如飞就去给李渊送信。 ………… “什么?” 李渊得到消息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严意来干什么,赶紧招呼文武出了金殿来长安城头观看。 “严意,你不在扬州,来此有何贵干?” 严意认识李渊,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他把手中马鞭一指。 “李渊,将先皇家眷交于我之后,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胡说,杨侑乃是我大隋恭帝,你身为大隋臣子,来到长安,不参王拜驾,反而要劫持帝王,你是何居心?莫非要谋朝篡位不成?” 严意可不惯着李渊,无论从哪方面论,李渊凭什么敢跟严意叫号? “李渊,本王懒得搭理你,谋朝篡位确有其人,是谁你心里清清楚楚,你快点把先皇家眷交给我,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李渊还没等说话呢,他女婿柴绍蹦出来。 柴绍想给瓦岗山的兄弟报仇,一看严意单枪匹马来了,他心中高兴,给老丈人进言。 “爹,您跟这严意废什么话,干脆一顿乱箭把他射死就得了。” 柴绍话还没说完,一支冷箭就到了,这支箭挂着风声,穿过柴绍的哽嗓咽喉,而后去势不减,飞了好一段距离才落地。 严意把弓箭放下,冷冷看着李渊。 “李渊,此乃本王给你的警告,你乖乖把杨侑交出来,本王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旦你半个不答应,休怪本王拿你人头,以祭先皇在天之灵。” 李渊看着柴绍的尸首放声痛哭。 “哎呀,我这可怎么和女儿交代?” 李渊哭的时候,严意可没闲着,从悬天袋里又取出一支箭,没等李渊反应过来,这支箭就发出来了。 “啪。” 给李渊束发金冠打掉,李渊的头发瞬间披散而下,连带着掉下来的,还有一层粘血的头皮,血顺着李渊披散的头发滴落。 把李渊吓得差点以为脑袋掉了,也顾不得替姑爷悲伤了,赶紧趴到城墙后边。 ………… 旁边文 武也被吓的不轻,他们可知道,严意的眼睛里不揉沙子,他既然敢说出这种话,就别怀疑他办不到。 给杨广干也是干,给李渊干也是干,自己就是个打工的,没有必要跟着李渊和严意对着干,那严意要真一恼火,杀进长安,拿他们祭奠先皇,这找谁说理去? 因此这些人轮番的劝李渊。 “唐王,不如就听他的,把杨侑给他得了,咱留着杨侑有什么用?而且容易招来祸患,现在秦王和赵王不在,我们不宜和严意发生冲突。” “难道我那女婿白死了不成?” “哎呀,区区一个柴绍,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他爹原来和您有些交情,才攀上了您的高枝,这么些年,他在您家吃尽穿绝,也算不亏,何况他死在此时,正说明他无福消受您和郡主的恩宠。” 话是开心锁,这些人轮番的一劝,李渊豁然开朗,不那么痛苦了。 “好吧,你们说的有理,扶我起来,我要和严意搭话。” 有人把李渊搀扶起来,李渊高声喊喝。 “定辽王,本王经过细细思考,你叫皇上给先皇守灵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守灵期满,你要亲自把皇上送回长安。” 严意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场面话,李渊给自己找台阶下,实际上两方都心照不宣,杨侑是不可能回来了。 两方交谈完毕,没过一会儿,长安城门大开,一辆马车载着杨侑出城,不光有杨侑,杨广还有几个女儿,还有几个妃子,也都被放出来了。 最不应该放的杨侑都放了,还差于剩下这几个人么?现在他最主要的是安抚民心,不是四面树敌,尤其不该和严意树敌。 杨侑看见严意,比看见杨广还亲,这杨侑才十二岁,纯粹做了个王朝更迭的牺牲品,李渊叫他干什么,他就只能干什么。 “皇叔爷,你带我去见皇爷爷吧,我不要当皇上。” 严意是靠山王的义子,凭靠山王和杨广的关系,他孙子叫严意一声皇叔爷不算过分。 第157章 归去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皇爷爷。” 严意答应杨侑,然后和东方玉梅说。 “玉梅,你照看好先皇家眷。” “好。” 严意吩咐众人回到马车之上,东方玉梅赶着车,严意在前面开路。 来到潼关,守城的没敢拦,直接大开城门,送严意等人离开。 杨林众人没在路上耽搁功夫,已经回往登州,因此,严意和东方玉梅快马加鞭,在后边紧紧追赶。 严意归心似箭,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好长时间没见了,心里想的火热。 终于在这天回到登州,这回回来,物是人非,杨广西去,大隋倾覆,杨林和严意都不算是王爷了,也就登州这片地方,外界的势力还插入不进来。 但是登州的百姓也人心惶惶,看到严意回来了,也是尽量往远了躲,将来万一登州易主,被严意牵连了就不好。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严意是深有体会啊,往日自己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寞。 先跟家里的妻子,儿子都一一见过。 然后跟杨林和萧美娘一番商量,严意带着杨广的灵柩,走入深山,找了一片鸟语花香的风水宝地。 “皇上,你命不错呀,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为了杨广,严意可没少准备,最近又研究了不少九宫八卦之书,誓要给杨广打造一片陵墓供他休息。 严意选好地方,找来能工巧匠开始打造,外界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管,要是换平常的尸体,早都臭了。 但是杨广吸收了九籽莲花,又有蛟龙珠保护,他就跟睡着了一样,和生前是一点没变。 三个月的功夫,杨广的底下陵墓打造完成,虽然小了一些,但是里边的设施应有尽有。 主墓室里,杨广的棺材停在正中,一左一右,一老一少守护,这是严意特意设计的,这个老的,和杨林相似,手持虬龙棒。 这个年轻的,脸由玉石打造,而且不是人脸,是一张太岁脸,头顶素银天王盔,身披白虎太岁铠,外罩素罗袍,手里 拿着一对独脚娃娃槊。 这两个人可是严意专门打造,来守护杨广棺椁的,不是摆设,尤其独脚娃娃槊陪伴严意十数载,上面缭绕着杀气。 只要有歹人闯入墓室,动了杨广的棺椁,就触动了机关,护灵将会把他拍成肉泥。 这墓室的墙壁之上,写满了杨广平生的事迹,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误闯墓室,看到了墙上所刻,也能出去为杨广平反。 ………… 忙活了三月,杨广的后事总算处理完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林抱着他孙子杨安,跟严意说。 “儿啊,老夫活这一辈子,从未有如此轻松过,这一辈子都给大隋东征西讨,铜旗阵破的那一刻,老夫有想过为国捐躯,但是老夫又想到杨安了,老夫走了,杨安就没爷爷了,因此老夫一定要看着他长大成人,才能撒手人寰。” “爹,您这么想就对了,人生苦短,您看您老人家,从我认识您第一天,就没闲过,每天处理公文都处理到半夜,您图个什么?我看您就是吃饱了撑得,把精力全发泄到公务身上了。” “您看您现在有了孙子,活的多自在,等过些日子,孩儿我再给你找个老太太,每天陪您聊天,伺候你休息。” 杨林一看严意越说越离谱,尤其当着身边又是孙子,又是儿子,又是儿媳妇的,骚了个满脸通红。 “别说了,老夫看你是皮痒痒了,今天看我孙子面上饶你一次,等没人的时候,老夫再好好教训你。” 杨林这老头闲不住,他待了没几天,跟严意道别。 “儿啊,现在守灵也守完了,老夫打算带着侑儿他们回原籍,顺便也游山玩水,看看这秀丽的山河。” 严意同意,杨林一走,登州就剩下严意一家子了,还有萧美娘,她不愿意回原籍,说是要继续给杨广守灵,而且玉玺还在她手里保管着呢。 东方玉梅也不愿意走,她自称没地儿去。 严意也没管她们,他现在越来越向往王禅老祖的 生活了,找一僻静之地不问世事,那才好。 因此,他和家人商量了一番,带着老婆孩子出登州,隐姓埋名,做了隐士。 随着定辽王严意的隐匿,一则让天下皆惊的消息传出来。 “什么?定辽王严意以身报国,在登州安葬先帝杨广后,自刎与棂葬之内?” 李世民听完此话,头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他回头问自己的好朋友,袁天罡,李淳风。 “二位先生,你们觉得此言可信否?” 这俩老道对视一眼,闭上眼睛掐指算来,但是他们左算不到,右算不到,最后趁着夜色观看天相,才略知一二。 “秦王殿下,太岁暗淡无光,恐怕这是真的,那严意确实是以身殉国了。” “唉……可怜定辽王一世英明,忠肝义胆,这一辈子,唯独保错了杨广啊,如果孤有此臣子,比定要好好爱惜,哪怕给他牵马坠蹬,也心甘情愿。” 说到这李世民眼泪落下,替严意感到可惜。 他手下徐茂公,秦琼等人先是觉得解气,然后看到李世民这幅模样,心里也感动,打定主意誓死效忠李世民,他对外臣都这副模样,对已经投靠他的人肯定得更好。 ………… 李世民御人之术用的炉火纯青,拿捏瓦岗这些人手到擒来,随后李世民吩咐唐营众将。 “传令下去,凡我大唐境内,无论军民百姓,家家披麻,户户带孝,纪念定辽王保境安民,为中原开疆扩土之功,另外,唐军后退三十里,三日之内,不与外敌交战,以护定辽王之灵归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李世民这一手,尽收中原民心,别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唐军原来有不少是给大隋卖命的。 当兵的有几个不崇拜定辽王的?他们听说严意走了,他们也难过,一听李世民为严意悼念,就打定主意为李唐卖死力了。 中原的百姓也记起严意的好了,原来他们背地里骂严意助纣为虐,现在严意没了,终于又想起严意的好处了。 第158章 教儿子 严意在日,大隋四海臣服,番邦异域哪有敢捋大隋虎威的? 做买卖的商贩,出了大隋就被待如上宾,生怕怠慢的半点,这回严意不在了,他们的待遇也直线下降。 到这时,才能想起严意的好,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 这边和李世民交战的刘武周,第二天就收到唐军撤退的消息。 他心里还纳闷,怎么打着打着,唐军撤了,赶紧让尉迟恭查探敌情。 远在长安的李渊,也给李世民发出了催战令,质问李世民为何停战。 李世民充耳不闻,一点都没把李渊放眼里,凭他现在的势力,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他的野心也日益膨胀。 李世民现在和杨广当初是一模一样的,对外战功赫赫,对内文武臣服。 唯一有点区别,李渊没杨坚的本事,他压不服李世民,他的皇位,有一大半是完全建立在李世民的辅佐之下。 李世民算盘打的“啪啪”直响,凭此一手收拢人心。又凭战功压服殷,齐二王。再借李渊和兄弟上位的同时,压服文武百官。 如此一来,天下还有何人能与他抗衡? ………… 不提李世民打仗,严意这边可是好好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离登州不远的无名山上,鸟语花香,山河秀美,这里风景如画,普通人在这能多活二十年都算少。 严意在这安了家,一面替杨广守墓,一面就在此隐居。 他给这个山起了个名,因为此山高耸入云,所以叫“连云山”,连云山顶起了一座院落,名叫“烟霞观”。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严意点点头。 “嗯,这才像世外高人隐居之地。” 严意有天书相助,他现在是半仙之体,长寿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他老婆还是常人的体质,虽然吃过丹药,还是需要修行的,严意把天书之中御气之术一遍一遍传授与她们,她们没有天书相助,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于是都纷纷闭关。 严明, 秦氏对修炼之类不感兴趣,他们俩回山东操持生意,要给自己孙子留下一份家业。 ………… 转眼之间,山上能活动的,就剩下严意和他俩儿子,俩闺女,还有一只大老虎,和他的那匹踏雪无痕驹。 严意看看他这俩儿子,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让他们娘都惯坏了,天天就知道玩,在家里四五个女人围着团团转。 萧美娘和东方玉梅来了以后,也宠着他俩,九个女人护着,严意想插手都插不进去,这回她们闭关,这俩小子可落入我手了。 再看严凯,坐在大老虎的背上,杨安坐在踏雪无痕的背上,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后台没了,因此规规矩矩,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爹。 “爹爹,我们带着妹妹去山上转转。” “哈哈,儿啊,你们年纪不小了,成天只知玩闹,那就没出息了,为父胸藏锦绣,满腹才华,这便倾囊相授的传于你们,来,看看为父给你们制定的学习计划。” 说着话,严意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 “我们先从兵书战策讲起。” 严凯和杨安脸色一苦,刚想拒绝,杨安眼尖,看见严意身后藏的藤条了。 “是,爹爹,那妹妹呢?” 提起严意这俩姑娘,严意是爱不释手,他这俩闺女长得水灵水灵的,和他那俩虎儿子截然不同,从小就懂事。 严意给她俩取名,严香、严玉,杨安问的时候,严意一左一右抱起闺女。 “你妹妹年龄还小,当然不用学了,你们学会,保护妹妹就够了。” “呃……是,爹。” 严凯和杨安苦着脸答应,现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听老爹的为妙。 “嗯,日后你们跟着为父,白天习文,晚上练武,一定可以学到一身的本事。” “啊,晚上还要习武啊?” “怎么?你们有意见?” “没有,没有。” 看到爹脸色沉下来,严凯小脸上尽是苦涩,两个眼睛偷偷瞄向烟霞观的方向,等几位姨娘出来,一定要好好诉苦。 …… …… 打这一天开始,杨安和严意受了罪了,他们落入老爹的魔爪,昔日的宠爱离自己远去,白天抱着书本苦读,晚上严意亲自教给他们十八班兵器。 严凯喜欢用枪,严意就教他枪法,杨安喜欢用棒,严意就把老爹杨林的虬龙棒法教给他。 可是人不是独居的动物,他老婆一闭关就不知道闭关多久,严意在山上也带着心烦,他没有王禅老祖那种心境。 主要两个闺女闲不住,因此等严凯和杨安有些自保之力的时候,严意在山脚下办起学堂,严意自号烟霞居士。 白天教文,夜间教武,附近的村民,人家,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愿意学,严意分文不取,而且耐心解答。 有些人学了两天坚持不住,就走了,严意也不留,有些人就坚持下来,他们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有的去参军,有的去科举。 有些人走的时候就劝。 “先生,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为何不为国效力?等徒儿功成名就之时,一定向皇上引荐于你。” 严意把脸沉下来。 “尔等离开此地,便于我再无关系,你战死沙场,我不会为你们报仇,你高官厚禄,我也不占你们半点便宜,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切记,出去之后,不可向外人透露此地半点消息,否则,我亲手摘你们项上人头。” “师父……” “不必多说,退下吧。” 严意狠起来可六亲不认,再说这些人和严意本来也没多大关系,顶多就是教儿子和女儿的时候,他们当了旁听生。 严意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本领,估摸着长生不老是绰绰有余了,真有人敢向外透露他的行踪,严意可不会手下留情。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严意教儿子的时候,李世民率领唐军灭刘黑闼,刘武周,王世充,等等反王,李唐已经有一统天下之势。 在朝内,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矛盾也日益严重,眼看着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第159章 助李世民一臂之力 这一日,严意向阳打坐,俩儿子又领着闺女找他爷爷严明去了,严意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应,他把双眼睁开。 “李世民,如此下去,你要等到何日登基?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随着严意单手在空中虚挥,远在长安的李世民正在洗澡,他挂在墙上的玉带被狂风刮起。 顺着风飘落到李建成和李元吉跟李渊妃子偷情的宫门之上。 严意面露笑意。 “如此一来,李世民非反不可。” 他这边活干完了,远在长安的李世民倒了八辈子血霉。 ………… 李建成和李元吉凭此玉带加害李世民,两张嘴死死咬住李世民,就是不松口。 李世民有口难言,要是手下没那么多能人异士,他要是没有那么的人心,光凭借区区一个李渊儿子的身份,李渊早把他宰了。 徐茂公等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李世民救出来。 这回彻底激化了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矛盾,李世民以为这是李建成专门偷的他玉带,要以此置他死地。 李世民跟手下一商量,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不毒不狠不丈夫,给你俩宰了就得了,省的让你腾出手来加害于我。 ………… 李世民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万钧,不给敌人留半点退路,他把心一横,连夜策划了玄武门之变。 李建成充其量,也就是想断了李世民的太子念想,李世民干脆就断了他兄弟的活路,等李渊看到李世民的时候,活已经干完了。 看着眼前逼自己退位的儿子,在李渊眼中,李世民的身形不断变换,最后化作杨广的模样。 “哈哈哈哈。” 李渊仰天大笑,写下了退位让贤的诏书。 就在此时,远处的严意也没闲着,他把萧美娘闭关之前交给他的玉玺拿出,往天上一掷,这玉玺像是有灵似的,直奔长安而去。 李渊刚签完诏书,玉玺砸破金殿的屋顶,从天而降,落在诏书之上,正正好好给诏书盖了个章。 李渊把玉玺拿起 来,仔细看了看,传国的金镶玉,由始皇打造,这个玉玺承载王朝兴衰,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李渊笑的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朕明白了,杨广,你真是好手段也,朕输于你手,心服口服,世民,这圣旨,你拿去罢。” 李渊说完话,落寞的低着头离开金銮殿。 李世民拿起李渊的退位诏书,爱不释手,耗费这么多年,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至此,李世民继位,开启贞观之治,中原得以休养生息。 随着李世民治理中原,恢复民力,科举出不少有学之士,这些人虽不如开国的文武有本事。 但大部分文武双全,对天下大势有独特的见解,守护一方平安,或者担任一方知县是绰绰有余。 李世民专门问过,这些人异口同声,都说是烟霞居士所教,但是提起他们的师父,都守口如瓶,半个字不敢泄露。 最后李世民也就不了了之了,认为是中原隐居的高人,不愿沾染红尘之事。 ………… 严意日常教子,严香,严玉也跟着学,这俩姑娘果然对的起严意的喜爱。 严凯,杨安越往大长,越废物,这本事不进反退,天天偷奸耍滑想着玩,拉着妹妹做挡箭牌,给严意气的没少抽他俩鞭子。 相反严香,严玉,深得严意喜欢,对这俩姑娘,他是言听计从,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现在严香,严玉的本事,已经超越严凯和杨安了。 这一天,严意正教给俩姑娘算术,俩儿子一学这个就头疼,宁肯屁股上挨鞭子,也不肯学,跑回连云山找山猫玩去了。 严意也不管他俩,等夫人们出关,再生他几个,定能出一个有出息的。 严意正在教学,门外来了一个紫面大汉,这大汉年纪不小了,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可能也就两三岁。 这人一见严意,喜出望外,抱着孩子就来到严意近前。 “兄弟,兄弟啊,我可见到你了。” 严意听到有人叫自己, 抬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老哥哥单雄忠。 “大哥,你怎么落魄成这幅模样?快坐,香儿,玉儿,快叫大爷。” 严香,严玉甜甜开口。 “单大爷好。” “好,好,我这……” 单雄忠在身上掏了半天想给点见面礼,怎奈什么都没掏出来。 严意从怀里摸出两件首饰,本来是给自己媳妇买的,想等她们出关,好好哄哄,骗她们跟自己生孩子,现在先给姑娘将就一下吧。 “这是你大爷给你们准备的礼物,长大以后才能戴。” “是,谢谢大爷。” 等俩的姑娘下去,这学堂里还有几个旁听生,严意也把他们打发走了,就问单雄忠。 “大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落魄成这幅模样?这孩子是你的?” 单雄忠口打唉声。 “兄弟,一言难尽呐,当初瓦岗被你打散了,我那兄弟单通不听我劝告,非要找你报仇,他加入王世充的阵营,当了王世充的上门驸马。” “结果人家李唐来攻,罗成阵前倒戈,他咽不下这口气,想着为岳父尽忠,宁死不降,最后战死沙场了,他那公主夫人把儿子托付给我,也随丈夫而去。” “唉,我这兄弟一根筋,到关键时候拧不过弯来,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不能看着单家的血脉无人照顾,因此才带着这孩子流落民间,走到这正好碰到你了。” 严意听完拉住单雄忠的手。 “大哥,你来了这,就相当于回了家了,你放心在这住下,这孩子我帮你抚养长大。” “兄弟,我听说你为国捐躯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现在看来,你没事就好啊。” “哈哈,大哥,那是对外人的说辞,我哪有这么想不开,这孩子叫什么?” “叫单天长啊,是我们老单家的亲骨血,我一定要好好把他带大。” 两人交谈一番,单雄忠从此在这学堂住下,他没事儿干,也帮着严意上两趟课,把家传的槊法,箭术传授传授。 第160章 收徒 云梦山山顶 一张棋盘,一老一少两位道人盘膝而坐,在此对弈。 王禅老祖笑眯眯持起一支黑棋,放在棋盘之上。 “呵呵,无量天尊,前日一别,许久不相见,不知烟霞道人来此有何贵干?” 严意风轻云淡,仙气飘飘。 “老祖,我此来一是为了求老祖传授犬子些武艺,二来是想看看老祖对中原李唐有何看法?” “不知道友说的是何事?” “老祖,到了你我这一步,天下大势应该比谁都看得明白,我前日察觉,东方有一条青龙入海,杀意沸腾,恐怕,这辽东要再起刀兵。” 王禅老祖闻言,老脸上表情也不那么自然了。 “你真的决定了?你可知,与天对弈,可要随时做好入局的准备。” 严意叹了口气。 “唉……老祖,不必多说了,降服青龙之人,已降生与山西,我是想与你商量商量,看看由谁做他师父合适?” 王禅老祖又拿起一只黑棋。 “无量天尊,道友在与我说笑么?当初辽东是你平定,威名远播海外,现在你不在了,他们才敢蠢蠢欲动,窥伺辽东,这白虎自然由你教导最为合适。”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前往山西收徒,我那两个儿子,就留在云梦山,劳烦前辈代为教导。” ………… 严意和王禅商量好了,独自前往山西收徒。 严意带着两个姑娘一路游山玩水,这一天来到山西绛州府龙门县太平庄。 跟路人一打听,找到了薛家村。 严香,严玉深得严意喜爱,从小就被严意惯着来,她们和严意说话比那俩哥哥自然多了。 “爹爹,您真的要收那姓薛的为徒么?您可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那当然,这叫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村里有没有姓薛的特别能吃之人。” “好吧,爹爹。” 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俩姑娘回来了 。 “爹,我们姐俩打听清楚了,这薛家村有真有一个姓薛的,十五六岁,姓薛名礼,字仁贵,从出生就有口不能言,别人以为他是傻子,前段时间,突然开口说话,结果,叫爹爹死,叫娘娘去。” “爹,听说这小子特别能吃,而且喜欢习武,他爹娘走后,他把家产全部变卖,经常请武师来家里教他武艺,连吃带学,几个月的功夫,就把家里的资产挥霍一空。” 严意点点头。 “嗯,看来这就是我要找的徒弟了。” 知道老爹这个徒弟必收不可,严香,严玉玩心大起。 俩人一左一右给严意又捏肩,又捶腿。 “爹爹,你收徒弟之前,我们帮你试探试探他如何?” 严意眯着眼享受着按摩。 “嗯,你们要如何试探他?” “爹爹,你收徒弟应该看看人品,万一那薛仁贵是个男盗女娼之辈怎么办?劳您假扮落草的山大王,我们俩当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试试薛仁贵有没有侠义之心。” 严意对自己闺女言听计从。 “好,就依我宝贝闺女。” “谢谢爹爹。” ………… 单说薛仁贵,原来他爹娘在的时候也是家资巨富,现在沦落到饭都吃不起了,幸亏他还有个大伯薛雄,时常救济他,要不然现在薛仁贵都饿死了。 这天薛仁贵又在家中舞刀弄棒,忽听门外喧哗之声,他撇下刀剑出门观看,有一个蒙面人,绑着俩小姑娘推推搡搡往前走。 这俩小姑娘也就十岁左右,哭哭啼啼喊救命,话里话外那意思是碰上土匪了,家里被洗劫一空。 薛仁贵火往上撞,提着一把扑刀直奔劫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土匪竟敢打家劫舍,实乃可杀而不可留。” 他觉着自己不含糊,练了不少时日的武艺,虽说达不到炉火纯青,但是收拾一个区区劫匪还是轻松的。 等他伸了手,就看见眼前的劫匪 在自己身前,闪转腾挪,自己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清。 两个照面,薛仁贵就趴地上了,这劫匪哈哈大笑。 “小娃娃,我看你骨骼惊奇,若得名师教导,将来必能成才,怎么样?拜我为师如何?” “我绝不拜你这山大王为师。” 薛仁贵说完爬起来又想伸手,劫匪笑了。 “娃娃,你这两下子不行,充其量也就是花拳绣腿,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过这俩女娃,我就给你一卷兵书,你看如何?” 薛仁贵做梦都想看兵书,读战策,听眼前的劫匪让两个女娃跟自己动手,赶紧答应下来。 “你说话算数。” “那当然,香儿,玉儿,你们陪他练练。” 严香,严玉甩掉身上的绑绳,一口同声答应下来。 “是,爹爹。” 到这时,薛仁贵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碰上高人了,这是高人有意试探自己,于是他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跟严香,严玉动手。 薛仁贵这两下子太笨了,严意一点没说错,花拳绣腿。 相反严香,严玉自幼受高人手把手的教导,拿捏薛仁贵手到擒来,五六个回合薛仁贵就顶不住了。 让严香一脚踹个狗啃屎。 “姓薛的,你服是不服?” 薛仁贵羞愧难当,跪倒地上磕头。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严意满意的点点头。 “好,从此你便是为师的徒弟,旁边那两位是你的师姐,你还有两位师兄,等回到连云山,为师再与你慢慢引荐。” “是,师父。” 薛仁贵恭恭敬敬,一一给师姐行礼。 古代讲究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 这师徒的名分一旦定下,就不可更改了。天,地,君主,父母双亲,师父,这是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人,容不得半点背叛。 薛仁贵自从爹娘去世以后,家里就剩下一个不待见他的大伯,这次认了师父,等于重新拥有了亲人。 他心里热乎乎的。 第161章 扫北 严意领着薛仁贵,从云梦山接了儿子,一路回到连云山自己的地盘。 在路上,严意看薛仁贵这副模样就知道,薛仁贵基础没打好,这得下功夫苦练才行。 一回到连云山,严意就给薛仁贵加强了基本功的训练,薛仁贵没有半点怨言,师父叫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除了薛仁贵,严意还有一个记名的弟子,就是单天长,他跟薛仁贵关系莫逆,俩人都比不上师兄师姐,时常被捉弄,因此抱团取暖。 ………… 这些小辈的事,严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管,他有自己要忙的事。 虽说李世民登基开启贞观之治,中原渐渐恢复繁荣,但是天灾不断,今年黄河发个大水,明年兴许就来一次大旱。 这样下去,国库永远充实不起来,谈何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严意时常在连云山巅拨云散雾,以天书为媒介,拉动云雾,给旱地下雨,给黄河疏通水渠。 有严意相助,李世民治理中原得心应手,时常感慨自己有苍天所助,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大唐日益强盛,定辽王严意的威名对番邦限制越来越弱,当初弱小的大唐,再也不用依缩于定辽王威名之下发展。 李世民的野心也显露无疑,他对周边诸国发出了招降书,要求大唐周边诸国,像往日于大隋一样,对大唐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 中原王朝改朝换代,周边的诸国,也有不少完成了换代,他们不像先辈一样,被定辽王打怕了,哪怕明知严意死了,也不敢进犯中原。 还有一些番邦,他们对隋朝臣服,可不代表对唐朝也如此,定辽王日抢三关,马踏四十万连营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是心服口服。 现在严意死了,你大唐有什么能人?凭什么要我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其中北番宝康王,调动了不少人马兵犯中原。 李世民得到消息,这正合他意,一个强大的王朝是必须建立在战火之中的,如果没有 外部的压力,再强的王朝也会陷入内斗之中。 这宝康王既然做了出头鸟,李世民不介意杀鸡儆猴,给不愿意献降书,纳顺表的诸国做一个表率。 ………… 李世民可能是真受了杨广的影响,他也希望自己是马上的皇帝,动不动就御驾亲征。 李世民登台拜了秦琼为帅,封了徐茂公为军师,让程咬金当先锋,亲提十万大军兵出雁门关。 ………… 严意站在连云山山巅之上,向北眺望,仿佛隔着万水千山,前线的战场近在眼前。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老头,正是杨林,杨林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虽然精气神不减当年,但是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走路还得孙子杨安扶着。 杨林还挺乐观,他感觉自己活够了,这一辈子享的福,比天下人加起来都多。 他这一生,过得也挺传奇,南征北战打下大隋之后,就位极人臣,大隋两任皇帝都对他毕恭毕敬。 后来有了义子严意,他就更不用操心了,有什么事,严意都给他办的妥妥当当,再往后,连孙子都有了,杨林又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虽然大隋已亡,杨林反倒轻松了,天天想着游山玩水,看遍大好山河。 因此杨林觉得自己够本了,时常感叹老天对他不薄。 严意教他御气之术,他都没练,现在一心一意给杨安找媳妇,想着有生之年能看上重孙子。 ………… 杨林看儿子瞭望北方,心中好奇。 “儿啊,北边出什么事了?” “呵呵,爹,没什么事,李唐兵出雁门关,恐怕要跟北番开兵了。” “哦?儿啊,你觉得李世民能打赢那北国么?” “爹,这个你放心,我这些年保大唐风调雨顺,国库粮草堆积如山,就是耗,他也能把北番耗死,若那李世民连个区区北番都打不赢,他也不配做中原雄主。” “这就证明先皇眼瞎,到那时,孩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宁肯承受五雷轰顶,也要提前唤醒先皇,复转我大隋江山。” 杨林听闻,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打 转。 “儿啊,你为皇上,为大隋做的够多的了,老夫时常在想,如果回到当初你十七岁那年,哪怕把你介绍给李渊,老夫也一定不会在收你为义子了。” “这是为何?” 杨林长叹一口气。 “唉……儿啊,凭你的本事,你的能耐,你的品格,无论哪一项单拿出来,你都可以青史留名。”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为父让你保了大隋,保了一个短命的君主,为父对不起你呀。” 严意一笑。 “爹,你说这番话就见外了,无论多少次,你也是我爹,我也是你儿子。” “话虽如此,但是老夫心里不痛快,儿啊,那复转江山之事,你往后不必再说了,相信我那侄儿也不会怪你,你这一辈子为大隋,为中原百姓做的够多的了,可是却背上了助纣为虐的罪名,怎不叫人心寒?” 严意一看再聊下去,老头快受不了山顶的寒风了,于是跟杨安一瞪眼。 “还不快扶你爷爷回去休息?怎么?欠收拾了么?今天罚抄一遍兵书。” 杨安现在可不怕老爹,他鬼精鬼精的,知道自己这回有后台,就见杨安把杨林胳膊往怀里扽了扽,把脑袋埋进杨林的衣袖里。 这杨林可不管那套,老小孩,老小孩,跟孙子一比,什么儿子闺女都得靠边站。 他一看杨安害怕的像鹌鹑一样,就以为严意平日里没少欺负杨安,自己出去游玩的这些日子,严意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杨安来着。 老杨林火往上撞,把老脸也沉下来了。 “去,谁让你吼我孙子的,老夫看你时间长了不当官,现在跟我孙子反倒把王爷架子拿出来了,滚蛋,离我孙子远点,在让我知道你罚我孙子,别怪老夫把你一块罚。” “得了,我知道了,爹,您老人家消消气,回去休息一阵吧。” 杨林这番话给严意气的,狠狠瞪了杨安一眼,然后又陪着笑脸把老头哄好了。 哪知杨安把眼睛一翻,给严意来个鬼脸,严意把怀里藏的藤条紧了紧,心说,小兔崽子,你等着。 第162章 台风运粮 杨林刚走,烟霞观传来一声巨响,严意知道有人闭关结束,手打凉棚观看,有一女子施展移形换影之术,直奔山顶而来。 等严意看清了这个人,他就是一阵头疼,这非是旁人,正是大隋的皇后娘娘萧美娘。 萧美娘现在更好看了,比上回相见又美了三分,一颦一笑勾人心弦。 萧美娘来到严意近前,故意离着严意近了一点,把自身魅力绽放而出。 “王爷,你这炼气之法果然厉害,我感觉自己快要登天而去了。” “那是娘娘天资卓绝,臣不敢居功。” 萧美娘咯咯直乐,一把扶住严意的胳膊,似有红粉之气从萧美娘身上散出。 “王爷,你糊涂了?大隋已亡,你怎么还称呼我为娘娘呢?依我看,你还是叫我美娘才好,来来来,美娘新研究一门媚术,王爷帮忙指点指点。” 萧美娘这一套给严意整的头大如斗,严意又不是什么柳下惠,正人君子,碰上这样的哪能受得了? 关键时刻,还是徒弟来解的围,薛仁贵翻山越岭,跑到山顶先给师父行礼。 “徒儿拜见师父。” 薛仁贵看了看萧美娘,虽然没见过,但他听师兄师姐说过,家里有几位师娘在闭关,因此又恭恭敬敬给萧美娘行了一礼。 “拜见师娘。” 严意听完把脸沉下来。 “仁贵,休要胡说,这位可不是你的师娘。” 萧美娘不在乎这个,相反她弃了严意,走到薛仁贵近前。 “这是你徒弟啊?长得不错,嘴也甜的要紧。” 薛仁贵让萧美娘看的浑身发毛,他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仗势。 萧美娘看了薛仁贵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哼,此番出关,本宫也要收一个徒弟,肯定比你徒弟还要厉害。” “那就提前恭喜娘娘了。” “本宫说了多少次,叫本宫美娘。” 萧美娘一边说,一边逼近严意,俩人快脸贴着脸了,严意赶紧改口。 “好的,美娘。” “这才是,对了,你在此做 什么?” “唐王正在扫北,我在此看的清楚一些。” “哦?你的修为都到这一步了?万里之外都看的真切?” 严意谦虚一笑。 “只是比你们多练了些日子。” “那你给本宫说说,前敌如何了?” “不太乐观,李世民这一路走来,太顺了,对北番犯了轻敌之罪,现已被困木阳城,粮草也剩不多了。” “是么?看来李世民也是个银枪蜡洋头,中看不中用之辈,比起你来说,差远了。” 萧美娘说着话,有意无意之间散发媚术,把严意弄得心烦意乱,赶紧离开萧美娘的身边。 “待我助他们一助。” 严意把手一挥,木阳城狂风大作,一阵台风从城外唐军的粮仓刮过,卷起数万粮草落入木阳城。 ………… 再说木阳城这边,李世民天天愁眉不展,粮草送不进来,城里的军兵还杀不出去。 他们这天开会商量对策,有军兵前来禀报。 “报,陛下,方才一阵狂风,刮来不少粮草,有数万之多。” 李世民听完觉得神奇,于是问身边的徐茂公。 “军师以为如何?这粮草能吃否?” 徐茂公当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会忽悠,假装自己能掐会算,有半仙之体。 “皇上,此乃天助,有此粮草,我军无忧矣。” 李世民大喜,把粮草清点入库,然后又讨论破敌之策,徐茂公一晃拂尘。 “无量天尊,皇上,死守木阳不是上策,臣以为,由皇上降旨,派遣一人杀出重围,前去长安搬来救兵才是。” “哦?我军中还有此能人么?军师快快道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皇上身边之人正好可以杀出重围。” 徐茂公目光落到程咬金身上,把程咬金看的汗毛倒竖,体如筛糠,心里把徐茂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我说牛鼻子,好你个徐茂公,你这是要我老命啊,老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害我?” 徐茂公呵呵一笑。 “四弟,你 乃有福之人,此行对旁人来说是枉送性命,但于你不同,或许你能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程咬金把大蓝脑壳一晃,把大草包肚子颠起来,嘴里开始冒脏字。 “你放屁,牛鼻子,你就是说破大天,老程也不去,从瓦岗你就看老程不顺眼,当初探地穴,就是你逼着老程下去的,你现在又让我闯营,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徐茂公把脸一沉,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我是军师,派你闯营你敢不去?来人,把程咬金拖下去,砍了。” 李世民,秦琼赶紧打圆场。 “军师,程王兄年纪大了,你叫他闯连营岂不是让他白送性命么?依朕看,不妥,此事休要再提。” 徐茂公手捻须髯。 “皇上,此行长安非他不可呀,除了他,没有人能去搬救兵。” 尉迟恭也不待见程咬金,当初保刘武周的时候,让程咬金劫了三回粮草,现在看见程咬金肚子里都有一股气,他在这说风凉话。 “皇上,程咬金贪生怕死之辈,依臣看,他也不敢闯营,不如让臣去搬救兵吧。” 他本意是激程咬金一下,羞辱程咬金几句,哪知程咬金没皮没脸,顺坡下驴。 “唉,对了,皇上,黑炭头夸下海口,他愿意去,就叫他去,老黑,你不去,别怪老程看不起你。” 尉迟恭没激怒程咬金,相反他被程咬金给激怒了,一听程咬金看不起他,拔出钢鞭就要往外杀。 众人左拦右挡,才把尉迟恭按住。 徐茂公一看,硬的不行,还是得来软的。 “程咬金,如果你能杀出重围搬来救兵,我就请示皇上,封你为一字并肩王。” “那如果我搬不来救兵,死于番营呢?” “那就封你为天下都土地。” “好,牛鼻子,我算看出来了,待你手下早晚是个死啊,这并肩王老程是不想了,诸位,老程当都土地去了,咱们来世再会。” 程咬金说完迈大步离开大殿,上了大肚子蝈蝈红,冲城外杀去。 第163章 比武夺帅 程咬金往城外杀,徐茂公从后边追出来。 “四弟,四弟,你走的慢些,三哥有话要说。” 程咬金把马带住,回过头来一脸喜色。 “还得是三哥,三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 “四弟,你此行多多保重,贫道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办。” 程咬金闻听此言,气的七窍生烟。 “呔,牛鼻子,你不得好死,老程都要当都土地去了,你还要老程给你干活。” “四弟,你吉人自有天相,此行你会一帆风顺,贫道这里有锦囊一只,你回到长安再看。” 徐茂公从怀里取出一只锦囊来,递给程咬金,程咬金接过。 “牛鼻子,你死相一点都不带好的,你这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啊。” “四弟,保重,贫道在木阳城等你。” ………… 单说程咬金养精蓄锐,大吃大喝一顿,先把大草包肚子填饱了。 然后出了木阳,一路往番营杀去,他这两下子,连第一座营都没闯过去,就不行了。 累的程咬金呼呼直喘。 “哎呀,我的亲娘,这闯连营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老程才能看出来,当初定辽王有多厉害了,他是怎么在四十万连营里杀了三进三出的?” ………… 程咬金一看番兵番将包围过来了,再过片刻他就真当都土地去了,这会儿程咬金把希望寄托到满天神佛上了。 程咬金想了想,求别的神仙不一定管用,这神仙也各司其职,要是求到他们头上,他们正好不管这个怎么办? 干脆,求闯连营的神仙得了,这事,严意要管不了,别人估计也够呛。 再看程咬金,对着老天就开始许愿了。 “定辽王,您乃是闯连营的祖宗,求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帮帮忙,助老程一臂之力,老程这回要是能闯过连营,回去必定给你塑造金身,找人天天朝拜。” 远在连云山的严意笑的肚子都疼,一看程咬金这么大年纪,两军阵前对着天空许愿,真是好笑。 他跟旁边的萧美娘一说,萧美娘也笑 的花枝乱颤。 “咯咯咯,王爷不如帮他一帮,看他将来如何?” “好,合该程咬金命不当绝,算他求对人了,今日我就帮他一把。” 严意说着,从萧美娘头上拽了一根头发,往天空一甩,这根头发乘风而去,眨眼之间落在番营的上空。 程咬金刚许完愿,就见天空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乌云之中似乎躲着一条黑龙,张嘴一吐,一道闪电落下,番营起火。 远处的严意单掌一挥,番营狂风大作,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番兵就乱套了。 ………… 程咬金心中暗喜,求严意果真有用,这次回去,可不能食言,得给定辽王建一座庙宇,找人天天打扫,将来再碰上这样的事,还得求到人家头上。 程咬金趁乱用八卦金纂开山钺的斧杆,抽动大肚子蝈蝈红的马屁股,蝈蝈红疼痛难忍,四蹄抛开闯出番营,奔着长安下去了。 ………… 程咬金跑了,这边萧美娘捂着头发给严意翻白眼。 “你敢拽本宫的头发,本宫这便去收个徒弟,传她媚术,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一定好好照顾你。” 萧美娘现在修为也不俗,说完话一甩袖子消失不见。 ………… 程咬金一路风尘仆仆赶回长安,一回来他就先找来鲁国公府的管家。 这管家不知道怎么回事,问程咬金。 “老爷,什么事?” “嗯,回来的路上我答应一人,给他盖一间庙宇,这件事交给你办了。” “呃……是,给谁盖庙?” “给定辽王。” “谁?” 这管家声音起了八个分贝。 “你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老爷,恨这定辽王的人可不少,往大了说,平阳公主殿下的驸马被他给射死了,往小了说,您瓦岗的把兄弟,可能也讨厌他。” “去,我是老爷,你是老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得了,出了事,我顶着,快去。” “是。” 这个管家下去,程咬金把圣旨拿出来了。 在校军场搭建一座梅花圈,昭告 长安所有人,校军场比武夺二路元帅。 各个国公家的儿子听说消息,纷纷前来比武,这里边最厉害的,还是罗通。 罗成死了,罗家枪可没有失传,罗通得到罗家枪的真传,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二路元帅,罗通就和探囊取物一般得到手了。 ………… 这时候程咬金想起徐茂公交给他一个锦囊,让程咬金回长安之后观看。 等程咬金打开锦囊看完了其中的内容,程咬金倒吸一口冷气。 “牛鼻子,你是真狠啊。” 原来徐茂公这封锦囊,没写别的,就是让程咬金把罗通的身世,完完整整的告诉他,告诉他爷爷罗艺和老爹罗成是怎么死的。 罗成和罗艺都死于邢国公苏定方之手,后来苏定方降唐,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不比瓦岗立的功劳小,这才被封为邢国公。 因为罗成的事,苏定方一直和瓦岗不对付,但是有李世民压着,他们不敢造次,李世民连亲兄弟都下的了手,何况是区区几个国公? 这要是告诉罗通,非出大事不可。 现在罗通刚夺二路元帅,手握兵权,而且李世民不在京城,现在谁也压不住罗通,他要是一个想不开,苏定方一家都得遭殃。 徐茂公偏偏就是如此打算,要替瓦岗减除政敌,才力荐程咬金闯营,要是尉迟恭来了,徐茂公不会把锦囊交给他。 ………… 程咬金拿着锦囊忧心忡忡,天天愁眉苦脸,瓦岗一家亲,罗通经常来程府串门,就察觉到了,有一回把精囊偷到手。 等罗通展开看完,罗通气不打一处来,跟谁也没打招呼,召集军队,当晚血洗了苏定方的家,把苏定方一家斩尽诛绝。 在乱军中,苏定方的家人抱着一男一女逃出长安。 这是苏定方两个孙子孙女,一名苏宝同,一名苏金莲,这老家人立下毒誓,一定给少爷,小姐找一世外的高人,传道受业,将来找罗通,给苏家满门报仇。 严意在连云山看的清楚,暗自感叹,又是一桩恩怨。 第164章 仁贵下山 罗通跟罗成一脉相传,手上的功夫且不提,他的心和罗成一样的黑。 初掌兵权,就连夜把开国功臣苏定方一家老小全杀了。 程咬金第二天得到消息,两眼一黑,知道这回出了大事了,自己闯连营的功劳打了水漂,闹不好李世民还得追究他的责任。 ………… 现在程咬金也顾不上别的了,救驾要紧,只要有了救驾之功,李世民再生气,也不能杀了自己。 他跟罗通一商量,连夜启程,赶奔北番。 罗通确实有两下子,一路过关斩将,杀到木阳救出李世民,然后得大帅秦琼,军师徐茂公做媒,娶夫人屠炉公主为妻。 在大家其乐融融,班师回朝之际,罗通掐着半拉眼角也没看上屠炉公主,认为这番邦之女配不上他。 他又怕自己不是公主的对手,因此在新婚之夜,骗屠炉公主喝下毒酒,砍掉了屠炉公主的人头。 严意看着大唐北边红光退散,知道征北一事差不多结束了,看了看跪伏在李世民身前请罪的罗通,严意摇了摇头。 “造孽啊。” ………… 大唐西部边境 双枪大将丁延平的徒弟王伯超,正在给丁延平的牌位上香。 “师父,罗成虽死,但是父债子偿,那罗成死的早,罗通定然不会单枪破双枪之术,待我再苦练几年,定可以为您报仇雪恨。” 说罢王伯超又投入双枪的练习当中。 ………… “仁贵,你最近武艺练习的如何了?” 严意最近察觉,东海之上的红光越来越浓,甚至泛起了黑气,这一天把薛仁贵叫到身前,考效他的武艺。 薛仁贵规规矩矩回答。 “回师父的话,徒儿资质愚笨,没有师兄师姐聪慧,只练的勉勉强强。” “嗯,你在这打一套拳给为师看看。” 薛仁贵闻言紧了紧腰带,在院中给严意打了一套拳法,严意看的连连点头,从薛仁贵举手投足之中,就能看出来,他平时没少下苦功。 “不错,不错,仁贵,你这身手,只要不碰上隐 世的高人,能超过你者甚少啊。” “多谢师父夸奖。” “光有拳脚不行,为师在考考你,为帅者,有哪些要领?为先锋,要做到什么?行军打仗如何取胜?” “回师父的话,为帅者,当谨记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薛仁贵叭叭叭叭一顿述说,说的严意连连点头。 “不错,仁贵,果然没枉费为师一番教导。” 说着说着严意就发现薛仁贵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仁贵,有何心事,你说出来吧,为师替你做主。” “呃……师父,徒儿自随师父上山学艺,已有数载,徒儿想和师父告假,回家中看看……” 薛仁贵基础不好,日夜在连云山上练武,他的几位师兄师姐则不同,时常跑到山下游玩,回来就给薛仁贵讲外面的故事。 说的他心生向往,薛仁贵少年心性,早就不想在连云山上继续待着了。 “哈哈,仁贵,为师早已料到这一天了,你尘缘未尽,也是时候下山了,你此番下山,为师和你几位师娘都有礼相送。” 自萧美娘结束闭关之后,其他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结束闭关,这回听说薛仁贵下山,全送来了礼物。 杜兰香给缝制了素白色披风,严玲杏儿送来了白虎盔甲,杨桃杨梅准备了百花袍,裴翠云,东方玉梅,张子艳都各有表示。 薛仁贵里里外外换了一身新,严意满意的看着徒弟,跟身边的严凯说。 “去烟霞观后院,把那两件兵器取来。” “是,爹。” 没过一会儿,严凯扛着一柄方天画戟和一把钢鞭回来。 “仁贵,你今日下山,为师送你两件兵器,另外再教你一招败中取胜的绝学,叫做回光返照夺命戟,你且看好。” 再看严意没动地方,把手一挥,方天画戟翻着个插在地上。 到了严意这个地步,教学就不用拿着兵器演练了,只传意境,徒弟能悟出多少算多少,要是一丁点悟不出来也活该,说明你不配学这么高深的功夫。 “ 仁贵,你可看明白了么?” 薛仁贵聪明绝顶,一看就记住了。 “徒儿看明白了。” “好,为师再送你三柱香,当你遇到难题时,点燃一柱,为师会现身相助,仁贵,你切记,三炷香用完之日,就是你该回连云山之时。” 薛仁贵此时的脑子已经飞到外边了,对师父说的话敷衍的点点头。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嗯,下山去吧。” 薛仁贵刚要走,他师弟单天长跑过来。 “师父,师娘,让我也下山去看看吧,我和师兄一块儿,肯定能助师兄一臂之力。” 严意想了想也是,前些日子单大哥也嘱托自己让天长出去长长见识。 “好吧,你们一同下山。” “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薛仁贵和单天长都下山,旁边的人都坐不住了,严凯,杨安,严香,严玉纷纷来找老爹。 “爹,让我们也下山吧。” 对这俩儿子,严意到不怎么担心,但是他就怕这俩闺女吃亏。 “严凯,杨安,明日你们下山历练,严香,严玉,你们在山上多陪陪你们娘亲。” 俩儿子兴高采烈,俩闺女像霜打的茄子,把小嘴嘟起。 “爹,我们比两个大哥,二哥厉害,应该让他们留下,我们去历练。” 杨安一听,他还有点不服。 “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平日里比武都是我们哥俩让着你们,要是真拿出真本事,早把你们打趴下了。” 严香不甘示弱。 “哼,你吹牛,要不然,我们来比一比。” “比就比,输了不许哭鼻子,看拳。” 众人就在这看着,杨安和严香撸胳膊,挽袖子,动了手。 这俩人都是严意从小手把手交给的本事,这一动手才好看。 薛仁贵和单天长一开始还能看个明白,等他们越打越快,薛仁贵有点看不过来了。 他暗自吃惊,本以为自己日夜苦练,就算赶不上师兄师姐的本事,也差不多少了。 现在一看,扯淡,自己在人家手里,连二十个回合都走不出来。 第165章 托梦 这边严香和杨安动手,两个人眨眼之间打了八十多个回合。 严意笑眯眯看着,他一众夫人反倒担心个不停,生怕伤着一个。 转眼间,一百个回合过去,杨安还真不是严香的对手,一个没注意,被严香踹屁股蛋子上,摔个狗啃泥。 杨安站起来拍拍屁股,厚着脸皮开始耍赖。 “方才让石头绊倒了,不算不算,重来。” 把严香气的七窍生烟。 “你才耍赖,这院子里哪有石头?既然你不服,咱们重来比过。” 说完摆好起手势,又想动武,杨安两个眼睛滴溜溜乱转。 “我刚才把腿摔坏了,暂时不好动手,不如让大哥和你比比。” 严凯一听二弟想拉他下水,这小子比杨安还精,说什么也不动手。 “二弟此言差矣,为兄跟三妹动手,岂不是以大欺小么?” 严意在上面看着,这俩儿子一个省油的灯都没有,现在夫人们都出关,他俩又有主心骨了,天天惹祸。 最近踏雪无痕和山猫老来告状,今天少两根毛,明天丢一只猎物,干脆,全给他们打发走得了,夫人多,就有一个好处,练小号容易。 严意想到这,笑呵呵把俩闺女拉住,然后冲俩儿子一瞪眼。 “你俩下山后,要好好保护妹妹,一旦我闺女少半点汗毛,我唯你俩试问,听明白了么?” 严凯和杨安脸色铁青,他们深知,这俩妹妹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大家闺秀。 在严意面前当然表现的乖巧可爱,一旦离开爹的视线,惹祸的能力比他俩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俩平常没少给妹妹背锅。 他俩苦着脸答应下来。 “是,我们知道了,爹。” 这时候严玲过来给孩子训话。 “你们爷爷最近年纪大了,处理生意上的事有些力不从心,此番下山,你们要把生意接过来。” “知道了,娘。” 严玲在家里说话,比严意还好使,她一发话,都得听从。 ………… 第二天,薛仁贵和单天长拜别了 师父,给师娘一一磕过头,下山回山西祖籍去了。 严意的儿子女儿也都下山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老杨林屁颠屁颠偷摸着下山让严意逮个正着。 “爹,你这是干什么去?” “你个小兔崽子吓老夫一跳,老夫正要下山给孙子踅摸一个媳妇,给严凯也踅摸一个。” “爹,太早了点吧。” “不早了,老夫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你回去找你夫人去,别管老夫,逼急了,老夫连女婿都给你找回来。” “爹,我是说,这俩小子就应该早早成亲,当初我就是成亲晚了,才让您老人家这么晚才抱上孙子。” “嗯,这才像话,快让开,老夫有些等不及了。” “爹,玩归玩,闹归闹,你找几个孙媳妇我不管,可是你要把孙女婿带回来,可别怪我送他们给先帝守灵去。” “去,你就抓着你宝贝闺女不放吧,有本事,你让她们跟你一样,容颜不老,变成老妖婆。” ………… 杨林走了,山上就剩下严意和他的一众夫人,这下严意大展拳脚,势必要练几个小号。 哪知这些夫人只和严意待了三天,就纷纷告辞下山,有的下山做生意,有的去云游天下。 剩下的几个,也下山办起了学堂,她们的学堂,还定个规矩,只收女,不收男,只要来了学堂,想学什么教什么。 杜兰香,裴翠云教女红和琴棋书画,东方玉梅教兵书战策,战前杀敌的本事。 ………… 严意在山上也没闲着,薛仁贵虽然下山了,还得给李世民一个启发,让李世民知道,他大唐境内有白虎降世,专收青龙。 严意坐在连云山巅,紧闭双眼,神游天外,给唐天子托梦。 ………… 单说长安的李世民,这一天正在皇宫处理奏本,突然一阵异香袭来,李世民闻了,感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乏都一扫而光。 刚想起身询问太监,这烧的是什么香,就感觉眼皮打架,脑袋一歪,昏 昏睡去。 ………… 再次睁眼,李世民就看到自己身处海边,面前一个红盔铁甲,青面獠牙之人拍马舞刀冲他杀来,一边跑,一边叫喊。 “唐童,拿命来。” 李世民手无寸铁,知道反抗不得,扭头想跑,无奈这双腿没有人家马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了。 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从斜刺里杀出一员战将。 “那员番将休伤吾主,臣救驾来也。” 李世民抬头观看,这员大将,一身雪白,头戴粉白将巾,身穿白绫战袄,胯下一匹白马,手中方天画戟,腰中配着一把钢鞭。 白袍与番将交手,二十多个回合,一戟就将番将刺死,而后一催战马,往大海而去。 李世民高声呼喊。 “那员小将,你有救驾之恩,快快随朕回宫,加官进爵。” 哪知这白袍将没回头。 “臣家中有事,改日还要保主征东,臣去也。” “那小将军留个性命,朕好找你。” “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 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 四句诗念完,白袍将跳入大海,消失不见。 ………… 严意给李世民托完梦,也累的不轻,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种事太难点了,必须拿捏好分寸,有半个闪失,李世民就容易受刺激。 再说李世民,白袍将入海,溅起的水花落到脸上,冰凉的海水使得李世民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李世民迷迷糊糊往脸上一摸,摸到一手水,吓得他原地一蹦多高,差点把龙书案打翻了。 等他睁开眼睛仔细一看,这才放心,原来方才自己睡梦之中,不小心把书案上的茶杯打翻了,才落到脸上茶水。 这时候太监慌慌张张进来。 “陛下,您怎么了?” 李世民惊魂未定,摆了摆手。 “你们出去,让朕静一静。” “是。” 等太监退出去,李世民坐在龙书案前仔细回想刚才的梦境,记得清清楚楚,就跟真实的在眼前发生过一样。 第166章 庙里烧香 李世民惊魂未定,还在回想刚刚的梦境,真龙天子不常做梦,一旦做梦就说明上天发出了示警。 李世民自言自语。 “难道,我东海边境要再起刀兵不成?” 这时门外突然有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来。 “报,陛下,大事不好,东海盖苏文兵犯我辽东,还请陛下早做定夺。” “什么?” 李世民大吃一惊。 “快,鸣钟,召集百官升殿。” ………… 随着八宝金殿钟声长鸣,李世民手下的文武百官个个穿戴整齐,前往金殿参王拜驾。 “诸位爱卿,你们看,谁去征东合适?” 李世民虽然嘴里提问,但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穿白小将的身影挥之不去。 底下文武百官闻听,都变成了哑巴,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 征东不比扫北,北国充其量有多少人马?说白了,大唐不用出兵,就是耗也能耗尽他们的国力。 可这辽东不一样,当初平南陈,灭北齐,能征善战的隋炀帝,带着北平王罗艺,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都差点铩羽而归。 没有定辽王跨海征东,千里闯番营救驾,恐怕改朝换代还得提前着一点儿。 在坐的这些将领掂量掂量自己,凭自己的本事,别说碰上宇文成都,就是碰上老罗艺也够呛,因此他们没敢搭话。 贞观天子在上边察言观色,心里一阵的不痛快,想起四弟李元霸来了。 他在心里感慨,若是四弟在,朕不至于如此发愁,可惜他太傻了。 徐茂公在地下看到李世民脸色不好,出言劝解。 “陛下,辽东厉害,那盖苏文勇冠三军,听说还有九把柳叶飞刀护身,我们能征善战的将领都老了,尤其是二哥秦琼,卧病在床,贸然出兵,恐怕不能胜之。”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越想越气,那隋帝杨广连年征战,年年取胜,看谁不顺眼就打谁,谁敢说半个不字? 前面有宇文成都冲锋陷阵,身后有定辽王运筹帷幄,怎么到了自己这,手 底下老的老,死的死,废物的废物,这些人但凡有严意一半的本领,平个辽东都绰绰有余。 李世民想到这,又恨上杨广了,如果自己有杨广那种班底,或者说,严意是自己的臣子,那是什么感觉? 这可恨的杨广,那么好的大臣都叫他糟蹋了,待朕史书再给他加上一笔,陷害忠良。 李世民现在想起定辽王都是一阵的心疼,就好像天上掉下一位艳绝天下的美女,自己刚看到,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让程咬金一巴掌拍死了。 李世民现在没心情开会了,干脆一挥手。 “退朝,此事明日再议。” ………… 旁人陆陆续续回家商量对策不提。 单说程咬金,老程听说又要打仗了,还是打的辽东,他心思开动,边走边自言自语。 “嗯,打辽东别人不行,但是定辽王肯定行,现在他的名字在番邦能止小儿啼哭,干脆,我拜拜他去吧。” 程咬金想到这,没回国公府,反而出城来到定辽王庙。 程咬金来这一看,烧香的人不少,他们也得到消息,知道辽东有番贼进犯边境了,纷纷来求定辽王显灵,帮他们打退来犯之敌。 ………… 这座庙是程咬金花钱修建的,他一来这,守庙的人出来迎接。 “国公爷,您来了?您在这稍坐片刻,我给您上茶。” “不用了,去正殿,我要去拜拜。” “啊?您也拜?” “怎么?旁人拜得,我就拜不得么?少说废话,前面带路。” “是。” 等家人领着程咬金来到正殿,当中有一尊金像,正是定辽王严意。 雕刻金像的时候,能工巧匠下了苦工,程咬金亲自监督打造,他跟严意打交道不少,几次三番都差点命丧严意之手,因此对严意的相貌记忆犹新。 再看严意,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头顶紫金冠,身披衮龙袍,手扶腰中宝剑,往身前一站好像快要显灵了都。 程咬金一进来,就感觉这金像好像在一直盯着他,下一秒就快要 活过来似的。 程咬金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因此他没什么在意,死者为大,他恭恭敬敬点了三炷香给严意上上。 嘴里念念有词。 “王爷,您在天有灵,可要保护我大唐不受侵犯,您也不想您打下的土地再被抢回去吧,您是打番邦的祖宗,求您老人家能帮帮忙,给予老程几句指点,老程感激不尽。” 程咬金本意是求个心安理得,其实他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念叨了一会儿,上完香就准备走了。 ………… 可是他无意间抬头一看,就是一皱眉,他问旁边的管家。 “我问你,方才定辽王是这样的么?” 这个管家抬头一看。 “应该是吧,老爷,刚才他不是这样的么?” “废话,你天天在这,金像什么样?你能不知道么?” “呃……好像是有点不一样,感觉多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多了一把弓。” 说到这程咬金恍然大悟,可不是么?刚才严意手扶宝剑,一身孤零零的,什么也没拿,现在他另一只手抓着一把宝雕弓。 程咬金当时脑门上的汗珠子滴落下来,着急的他顾不上别的了,把大肚子一甩,这肚子带着他飞出三四丈远。 “噗通” 他就给金像跪下了,磕头如捣蒜。 “哎呀,我的王驾千岁,您可别吓唬我老程,大隋可不是我灭的,我老程可一直对您很敬重。” “您要有气,就找牛鼻子老道徐茂公撒去,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当初他就想对您家眷下手,幸亏是老程鼎力相劝,他才没得手,再不济,您找李世民去,就是他窃取了您老人家的大隋…………” 程咬金在这念念叨叨,从李世民开始,徐茂公,魏征,除了自己,大唐的文武百官全念了一遍,一个一个给他们数落罪状,求严意找麻烦找旁人去,别找他就好。 旁边他的那些家人也都纷纷跪下,一个劲往上磕头,嘴里念什么的都有,有的求别找麻烦,有的求财,还有的求色。 第167章 金殿拉弓 他们念叨了一半,严意手里那把弓掉落下来,正好落在程咬金身前。 程咬金颤抖着手把弓捡起来,这把弓重有六十多斤,程咬金两只手才拿稳,他仔细打量这把弓。 一看这弓太好看了,弓身是两条巨蟒盘旋,一边一个蛇头,伸出毒牙死死咬住弓弦,这弓弦也是上好的牛皮筋打造的。 这把弓一看就价值不菲,落到识货的人手里价值千金,就是用不了,也能当传家宝代代相传。 程咬金一看就知道,这是严意的象牙宝雕弓,死在这把弓下的人也不少,他对这把弓也记忆犹新。 程咬金仔细翻看,见弓身上写了一行小字,他不认识,于是叫来身旁的管家。 “来,你来看看,这写的什么?” 这个人跪爬到程咬金身边,照着字念。 “开此震天弓者,可退番兵。” 程咬金闻言,恭恭敬敬又给雕像磕了俩头。 “多谢王爷赠弓之恩,老程一定不负王爷所托,找到能开此弓之人。” 程咬金说完又给身旁的管家一个大嘴巴子。 “以后对待王驾千岁的金身,要一天三朝拜,早晚一柱香,下回我来了,看见半点灰尘,要你狗命,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老爷。” 程咬金腆着笑脸对着金身又行了一礼。 “那王爷,老程就先走了,咱们将来再见。” 金身没有半点光泽,仿佛又变成了死物,程咬金也没有方才被人盯着的感觉了,估摸着定辽王大概是走了。 “下回王爷再显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老程。” 再跟管家交代几句,程咬金捧着弓离开庙宇。 ………… 这回老程神清气爽,雄赳赳,气昂昂,现在他看谁都感觉高人一等。 程咬金心说,咱老程现在也是有人罩着的人了,此去辽东怎么浪也没事,区区一个盖苏文,在定辽王他老人家的神光笼罩下,还不片刻功夫就灰飞烟灭? 老程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回 到鲁国公府,一进来就吩咐家人。 “来呀,上菜,好酒好肉,给老程一样一样上,今天本国公高兴,要一醉方休。” 程咬金发话,底下人纷纷给他端来酒肉,老程大吃大喝。 ………… 第二天 李世民高坐八宝金殿之上。 “众位爱卿,昨日回府,可有思索出良策?” 众人不语,旁人不发言,把头低的深深的,生怕李世民点名点到自己。 程咬金则不然,他抱着一把弓,在这盯着李世民看,好像跟李世民在这给他表演节目似的。 李世民被盯的浑身发毛,仿佛大街上耍杂的猴子,看程咬金的眼光就不怎么友善了。 心说,程咬金飘了?还是没睡醒呢?他疯了吧?敢这么看朕,不怕朕点他出兵辽东么? “鲁国公,朕看你胜券在握,可是有了征东的人选?” 程咬金眯缝着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好像他才是皇上,李世民才是臣似的。 “嗯,虽无人选,但是此人也八九不离十快出现了。” 李世民听完火压不住了,程咬金这副模样太欠揍了,就算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也要找个理由抽他一顿。 “鲁国公,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是何意?莫非在戏耍朕么?” 程咬金看见李世民生气,一点都不在乎,他在心里嘀咕,别说你区区一个皇上,就是真龙来了,老程也不在乎,罩着老程这位可是连蛟龙都揍过,别看你现在张牙舞爪,一会儿你得给老程供起来。 “吾皇万岁,臣最近新得一件宝物,正要请皇上过目,皇上看完了,再治臣的罪也不迟。” 说完程咬金把怀中的白绫子打开,露出一把宝弓来。 “皇上,您过目。” 李世民在杨广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他岂能不认识定辽王的弓箭。 别说是他,朝上的文武百官,大部分人都认识,这里边有不少隋朝的臣子,也有不少人原来和严意作对,他们对这把弓 很是熟悉。 李世民看见此物喜出望外。 “爱卿,这是前朝定辽王之物,据说此弓能穿云射日,你是要把这件宝物献给朕么?” 程咬金听完差点没气晕过去,心说,李世民你是真不要脸啊,你拿宝贝之前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么?就你那两下子,配用这张弓么?那不是暴殄天物了么? “呃……那个……皇上,臣昨日得定辽王托梦,能开此弓者,可退番兵,只要皇上能拉开此弓,那么说明皇上雄才大略,臣自然把弓献给皇上。” ………… 喜欢是喜欢,李世民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有点数的,他知道,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的弓,才三十多斤,那张弓就算是传家宝了。 严意这弓六十多斤,估计宇文成都都不能挥洒自如。 这要是拉不开,当众出了丑,那太丢脸了。 说道托梦,李世民想起来自己也被托了一梦,梦里有个白袍小将打退了盖苏文,跳入大海消失不见,那人一定能拉动此弓。 ………… 李世民胡思乱想的功夫,金殿里乱套了,大家一听说这是严意的弓,谁都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程咬金有言在先,开此弓者,方能据为己有。 老一辈的都知道这弓不是谁便人能开的,他们没伸手,年轻的急不可待了。 首先是扫北王罗通,罗通一出世就平定北番,觉得自己有两下子,他也想试试定辽王的弓有什么不一样的。 等他拿上弓,前把一推,后把一拉,这张弓纹丝未动,罗通知道,今天恐怕要出丑,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拉动半分。 第二个是秦琼的儿子,李世民的驸马秦怀玉,上来使了半天劲也没拉动半点。 第三个尉迟恭的儿子,第四个程咬金的儿子。 这么一个一个往下试,一个能拉动弓弦的都没有。 大家这才明白当初的定辽王有多厉害,人家这日常使用的宝雕弓,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拉不动半点。 第168章 秦叔宝拉弓 小一辈的将领使出全身力气,没有一个人能拉动严意的震天弓。 这些小辈从小听着老爹讲故事长大,对于隋末充满了向往。 听说那个年代不光有西府赵王李元霸,还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金狮孟奔罗士信,银锤太保裴元庆等等众人。 这些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两臂一晃,至少有上万斤之力,但是他们都被一人压着喘不过气来。 ………… 在那个年代,定辽王力压群雄,横压了整整一个时代,不管对面是谁,有什么本事?只要碰上严意,就算倒了血霉。 他们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觉得爹爹夸大其词了,定辽王再厉害,他也是人,既然是人,那么就必有弱点。 等到今天一拉弓,这些人服气了,严意的弓比一般人兵器都沉,别说拉不拉的开,能舞动起来就可以算做大将之才了。 一群人试弓,尉迟恭看的眼热,要是能拉开这把弓,自己就出名了,至少可以压住秦琼。 “退下,看本国公的。” 把旁人推开,尉迟恭骑马蹲裆式站好,他使出全身的气力。 “给我开呀…………” 随着尉迟恭叫喊,这把弓终于有了动作,被勉勉强强拉开半个满,他还想使劲,弓弦一紧,又绷直了。 “哈……哈……累死老夫。” 尉迟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程咬金说。 “鲁国公,这弓不是常人所能用的,不是老夫说大话,在大唐境内,没有一个人能拉开此弓。” 尉迟恭话还没说完呢,金殿门外有人高声喊道。 “胡说,我便能拉动此弓。” ………… 李世民抬头一看,非是旁人,正是护国公秦琼秦叔宝。 李世民对待秦琼,和对待旁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是他们老李家的恩公。 李世民欠身离座,提着龙袍走到秦琼近前亲自搀扶。 “恩公不在家中养病,怎么今日有空来金殿之上了?” “陛下,臣听说有外贼犯我辽东,因此特来请命求战。” “恩 公,你这身体……” “无妨,臣方才听说了,能开此弓者可挂帅征东,今日,臣就试一试这张弓。” 秦琼不服老,当初七煞反长安的时候,就拉过熊阔海的家传宝弓,他认为,这弓再厉害,也比那张弓强不了太多。 “怀玉,把弓拿来。” 等他真正接触到震天弓,拿在手中一掂分量,秦琼心里一翻个,可是海口已经夸下去了,就是死,也要拉他个满月。 前把一推,后把一曳,宝弓纹丝未动,秦琼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舌尖顶住上牙膛,老脸憋的通红。 “你给我开……嘎吱嘎吱。” 随着秦琼用力,这把宝弓慢慢的被拉成满月。 大殿之上所有人聚精会神,瓦岗一派希望秦琼拉开,给秦琼打气,瓦岗的政敌不希望秦琼拉开,因此也在这盯着。 就在这把弓似开非开,秦琼马上要成功的时候,他有些后继无力了。 随着弓弦一紧,秦琼两肋发涨,喉咙发甜,一个没忍住。 “哇。” 一口鲜血喷洒金殿之上,宝弓翻着个飞出好几丈远,秦琼也人事不省。 程咬金嚎啕大哭,抱住秦琼的身子。 “我的二哥啊,你都让定辽王压一辈子了,到老了,你说你逞什么能呀?这可如何是好?” ………… 群臣里有人居心叵测,早就看瓦岗这些山大王不爽了,在这说风凉话。 “哼,这要是传出去,前朝定辽王随便一件遗物,都能震死我大唐元帅,那我大唐的面子往哪放?周边诸国更不把我们大唐放在眼里了。” 李世民赶紧找来御医,把秦琼抬下去。 ………… 等秦琼下去了,李世民发现金殿里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瓦岗一派和非瓦岗一派争锋相对,有人建议剥夺秦琼的帅印,现在他已经不配为帅了,有人建议等秦琼醒过来再说。 李世民也感觉秦琼不能再掌帅印了,现在瓦岗这派有点飘了,程咬金今天那眼神,分明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可是让谁挂 帅为妙呢? 李世民脑海里出现一个白袍身影。 “诸位爱卿,别的暂且不提,朕这里有几句诗,你们谁能给破破?” “还请陛下念来。” “嗯,你们听好,家住遥遥一点红…………” 李世民一首诗念完,众人都陷入沉思。 片刻功夫,终于还是徐茂公开口说话。 “陛下,从这首诗中,不难看出,这是说一个家住山西,取名为薛仁贵的人。” “薛仁贵,薛仁贵,好名字,鲁国公,朕命你抱着震天弓,去山西招兵买马,为朕找来这个叫薛仁贵的人。” 程咬金一听要出远门,苦着脸答应。 “是。” ………… 薛仁贵自从辞别师父,下山回家,一开始欢呼雀跃,终于脱离师父管制。 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愁,虽说拿了不少银子,但是他太能吃,等他回了家,银子也让他花光了。 单天长脑子有点一根筋,没有正常人那么灵光,他一看银子没了,干脆就和薛仁贵商量去别人家打短工。 薛仁贵不忍拨师弟的面子,欣然同意,俩人找了个柳家庄的地方,给人家帮忙。 一来二去,柳员外的闺女看上薛仁贵了。 薛仁贵虽说能吃了些,但是他长的一表人才,也是少有的美男子,这些年在山上,不光是兵书战策,还有琴棋书画都有涉猎。 拿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柳小姐私底下找人做媒,两人在兄长和母亲的见证下定了终身。 薛仁贵本来还有些害怕,这些年师父对他比较严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打算焚香告师父一声的,让单天长阻止了,这三炷香意义深远,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把他用在这种事情上太浪费。 本来,凭着薛仁贵的本事和他的长相,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此子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可偏偏他老丈人不这么认为,柳员外想把闺女门当户对许配给别人,父女俩因为这件事闹翻了。 第169章 仁贵打虎 薛仁贵也是有骨气的人,被柳员外羞辱了一番,他一气之下立下豪言壮志。 “岳父大人,您在柳家庄看好,我薛仁贵这就去参军报国,不出人头地,誓不还乡。” 薛仁贵和单天长背好行李,跟老乡一打听,知道鲁国公程咬金最近在山西招兵,哥俩商量一番。 “师弟,你我跟师父在山上学艺数载,俗话说得好,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如今前线正值用人之际,咱们不如投军报效,一展才华。” “师兄说的没错,小弟跟您一起去。” ………… 俩人商量好了,一起前去参军。 这个时候程咬金兵马已经召集的差不多了,他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李世民所说的薛仁贵。 程咬金有点不耐烦了,最近听说不远处有一座大山,古木丛生,里边山珍野味不少。 程咬金见猎心喜,提着车轱辘大斧往山中去打野味。 程咬金走着走着,正好看到一只鹿,他一抽大肚子蝈蝈红的马屁股,蝈蝈红疼痛难忍,追了上去,把亲兵卫队给甩后边了。 正在此时,程咬金感觉到腥风呼啸,从旁边的丛林里蹦出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堵住程咬金去路。 “嗷!” 这老虎上来就是一声怒吼,把大肚子蝈蝈红吓得,双腿一软,当场就瘫软到地上,程咬金也被甩飞出去。 老程爬起来顾不上旁的,扭头就想逃跑,他哪能跑的过老虎?刚有点动作,前面路口又被堵死了。 这只老虎露出戏谑之色,围着程咬金转圈。 老程一看没地儿跑了,这会儿想起自己是有人罩着的,听说定辽王征东的时候,胯虎登山,看来还是得求求他老人家。 程咬金原地而坐,双手合十,闭眼祷告。 “天灵灵,地灵灵,王驾千岁救我命。” ………… 就在此时,不远处山坡上路过几个人,为首的离老远看到有恶虎伤人,高喊一声。 “老人家,不要害怕,某家来也。” 说话间这人三步并作两步, 挡在程咬金面前。 这头猛虎看到有人坏他好事,怒吼一声,扑向来人。 结果让来人抓住后脖领子,往它身上一骑,给脑壳一顿猛锤。 老虎一看,自己打不过这个人,摇头晃脑甩掉身上的人,飞快的逃入树林消失不见。 ………… 程咬金死中得活,打心眼里感激严意。 这年头,像严意这么灵的神仙不好找呀,没想到让自己碰上了,看样子,不光救了他的命,还送他一位打虎英雄。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快快告诉老夫,老夫必有重谢。” “老人家,不必客气,我叫薛仁贵。” 这句话说完,震的程咬金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没缓过神来。 薛仁贵没等他说话,先问程咬金。 “老人家,看您穿着蟒袍,悬着金带,一定不是普通的达官显贵,怎么跑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这时候程咬金反应过来了,抱住薛仁贵就不撒手了。 “原来你就是薛仁贵,哎呀可想死我了,快,快,和我回营,咱们进宫面圣。” 薛仁贵一阵的纳闷,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么出名。 “老人家,您认得我?” “那当然,仁贵,老夫看你方才打虎的雄姿,就知道你非是池中之物,你怎么把那恶虎放走了?” 薛仁贵微微一笑。 “哈哈,我学艺之时,师父也曾养只猛虎,闲暇之余是我们师兄弟的玩伴,因此看它有些亲切,这才饶它一命。” “原来如此,哎呀,这样就更好了,能养猛虎者,都是猛人呀,上一个养虎的,就横压一个时代,到现在,都是老夫的护身符啊。” 这时跟随薛仁贵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来到程咬金近前。 “仁贵,这些人是?” “啊,老人家,听我给您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师弟,叫单天长,剩下的几位,都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志同道合的兄弟,分别是周青,李庆先,李庆红…………” 说别人的时候,老程没什么反应,但是提起单天长来,程咬 金心里一动。 再看单天长的模样,和自己五弟单雄信长得一模一样,脸上花一道,紫一道,红头发,就和传说里,阎王爷身边的灵官相似。 程咬金拉住单天长的手。 “孩子,我有事问你,你爹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我爹叫单雄信啊,老人家,您听说过他的名字么?” “哎呀,我的侄儿,老程可算找到你了,我是你四大爷程咬金啊。” “哦,你就是程咬金啊。” 单天长听说眼前的是程咬金,心里有点不痛快,把脸也拉下来了。 虽说是各为其主,毕竟自己亲爹是死在大唐这些人手里的。 ………… 从小,单雄忠和严意都不希望单天长活在仇恨当中,而且单雄信死的也确实活该,有那么多活路不走,偏偏选择了死路。 但凡他听单雄忠一句话,早点离开徐茂公等人,都落不到如此下场。 他们教育单天长的时候,就告诉单天长,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单雄信死得其所,你长大不必为他报仇。 单天长虽然脑子一根筋,但是特别听师父和大爷的话,他从小也不缺爱,有长辈,有玩伴,所以对爹娘没什么感情。 单天长的童年跟秦琼程咬金他们不一样。 秦母和程母教儿子,就是让他们必须反隋,从小给他们灌输与大隋国仇家恨的思想,这才让他们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 单天长看着程咬金,一把推开。 “老千岁,我们听说前线打仗,是来投军报效的,不是来跟您叙旧的,您前面带路吧,我们要参军。” 程咬金也深感得对不起单雄信,他在心里把徐茂公骂了十八遍,牛鼻子老道太损了。 然后他又暗骂罗成,老兄弟,你也太没立场了,单雄信衣不解带的伺候你,给你端屎端尿,你是一句感恩的话没有。牛鼻子一劝你,你就阵前倒戈,我要是单雄信,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孩子,既然如此,过去的事就先不提了,咱们回营再说。” 第170章 大唐的传说 安下薛仁贵和程咬金回营不提。 被薛仁贵赶走的那只老虎,一路快跑,翻山越岭来到山巅之上。 这里有一人一虎在这等它,它一上来,没管这个人类,先跑到那头同类身边,看到这个凶猛的同类就是一阵腿软。 闻闻这,舔舔那,拿脑袋在它脖子上蹭来蹭去,最后爬到它面前乖乖把屁股撅起来。 ………… 山猫跟严意的时间长了,无论是智商,寿命,还是身材,都有显著的提升,严意平日里游山玩水,也带着它。 山猫这体型,在同类之中就是完美进化方向,身体里的dna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吸引到它身边,一路上所有的母老虎都以得到山猫的染色体为目标。 山猫一看,母老虎完成了自己给它委派的任务,回来找自己要奖励了,它先是得意的看了主人一眼,一舔虎爪,眼神中流落出一抹人性化的猥琐。 严意嫌弃的给它摆摆手,这头老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已经妻妾成群了,出个远门还要招蜂引蝶。 “离远一点,不然最近你主人又要多一道补药了。” 山猫虽然没怎么听懂主人说什么,但是它感觉双腿发软,尾巴根发凉,赶紧夹住了尾巴,用脑袋顶了顶那头母老虎, 母老虎身经百战,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两只老虎一前一后往小树林里钻去。 ………… 程咬金拉着薛仁贵等人回到军营,先把那支震天弓取出。 “仁贵,天长,看到这把神弓了么?此乃前朝战神定辽王千岁的遗物,此弓跟随他老人家转战东西,一生戎马,当初的辽东大帅就死于这把弓下。” 程咬金先是给他们介绍了一番震天弓的来历,然后继续说。 “如果你们能拉开此弓,就说明得到了他老人家的认可,皇上自有赏赐,如果你们拉不开,那对不起,你们就不是番兵的对手,得从小兵做起。” 薛仁贵和单天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师父的东西,他们眼眶湿润,有些感动 ,没想到师父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薛仁贵还没等说话,他身后周青等人呼啦一声围上来,转着圈打量这把宝弓。 周青啧啧称奇。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前朝战神的遗物,听说这把弓,在他老人家手里能穿云射日,我真是不枉此行,待我要好好摸摸。” 周青刚要上手,李庆先一把拍掉周青的爪子。 “周青,你可知这是谁的东西?此乃是战神的遗物,能是你这种凡人随便摸的么?你还不快快净面洗手,焚香拜过,再仔细观看。” 这句话提醒周青了。 “对,对,对,我一时糊涂,差点污了他老人家的东西,你们等着,我去打水。” ………… 虽然说严意是死了,但是他给后世留下数不清的传说。 这么些年,百姓也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现在也看清了,通运河,修长城是杨广的一番壮举。 民间骂严意助纣为虐的声音越来越少,相反关于他的传说越来越多,吹一个活着的人,他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打脸众人。 但是吹一个死去的人,怎么说都不为过。 定辽王平西,严意袭北,战神征东,各种各样的话本、传说充斥着大唐每个角落。 说书的,唱戏的,编出了一段一段脍炙人口的故事,什么走马取三关,什么运河斗蛟龙,跨虎登山斩番王………… 原本大唐的文武百官是想抵制这种风气的。 严意的忠心,衬托着他们不忠,严意的强大,衬托着他们的无能,何况有许多故事,他们都是背景板。 他们劝过李世民好几次,奈何李世民是严意的头号粉丝,他为了严意,当初背着李渊让大唐停战三日,家家披麻戴孝。 每回说到此事,李世民都冲冲大怒。 “定辽王乃是我中原万年难出的英雄也,他之一生,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中间对的起大隋,他戎马一生,武将挂文弦,是古今未有的两王千岁,若你们有他半点忠心和本领,朕何至于事事躬 亲,像杨广一样躺着享福不好么?” 连李世民都这样说,可以想象,民间都成什么样子了,尤其是习武之人。 周青,李庆先,李庆红等人都是听着严意的故事长大。做梦都想像严意一样,一跺脚,周边诸国先震三震,再颤三颤。 他们一听说,时隔数十载,番邦又来犯我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未能追随定辽王同生一个时代,本身就是一大遗憾。 如果在他们这一代,让区区番邦重新夺取辽东,那自己有何颜面存活世上?习这一身功夫有什么用?他老人家在天上也得瞧不起我们。 因此薛仁贵一说边关告急,李庆先二话不说,山大王不当了,立马烧掉自己的聚义分赃厅,遣散手下的人马,跟着薛仁贵前来投军。 周青也是如此,许许多多的人都是如此,程咬金短短一个月,就能招齐十万人马,他就跪着感谢严意也不为过。 ………… 他们没想到,来了大营,别的没见到,先看到严意的贴身佩弓了,有此弓在,说明定辽王与他们同在,斗个区区番邦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们喜欢的不得了,就差把眼睛贴到弓上了。 没过一会儿,周青打来了水,充满仪式感的净面净手,后边李庆先等人纷纷效仿。 等他们一顿忙活,给薛仁贵和程咬金看的两眼发直,心说,至于么? 程咬金这会儿也低着脑袋反思,是不是咱老程对王爷的遗物确实有点不恭敬了?看看这些小辈,这种态度才是对待王爷遗物的方式。 程咬金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嗯,我老程肯定是没好好对待王爷的东西,让王爷挑了理了,这才派座下猛虎前来吓唬我老程一顿,怪不得那猛虎光盯着我,不吃大肚子蝈蝈红呢,以后,我得多多注意。 程咬金想到这,他也学着周青他们的样子,净了面洗了手,又往宝弓上哈了好几口气,拽着自己的蟒袍,擦了好几遍弓身,等这把弓擦的快反光了,才放下。 第171章 薛仁贵拉弓 周青擦了擦手,庄重的捧过震天弓,向天祷告。 “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可要开始用力了。” 周青一边说着,一边骑马蹲裆式站好,他一上来就用出了全力,憋的脸色通红。 “嘿……呀,嘿……呀。” 拉了半天,震天弓没有反应,旁边李庆先嘲讽他。 “周青,你不行,快快把弓放下来,去从小兵干起,别侮辱了王爷的东西,我们哥几个试试。” 周青还不服,他知道,只要一放下,这宝弓和他就无缘了。 “你们别急,我还没使全力,这把弓一定是我的。” 站原地先喘几口气,重新开弓,这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开……” 李庆红一看,周青这是耍无赖啊,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他,他要拉到猴年马月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摸上? “周青,你没那个金刚钻,你就别揽那瓷器活儿,你看你那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再使劲,万一拉裤子里,你可犯了大罪,我要通告天下,说你侮辱战神他老人家的东西。” 这句话把周青功给破了,气急败坏看着李庆红。 “得,我拉不开,你们也甭想拉开。” “那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你站一边看好就是。” 李庆红一把抢过宝弓,迫不及待的要拉弓,他哥李庆先突然横叉一腿。 “二弟,自古以来,长兄为父,你还小,这等神弓不适合你用,听哥的,让大哥先试试,我拉不开,再轮到你。” 哪知李庆红跟他哥翻脸了。 “大哥,此言差矣,此等宝物,有德者居之,不是小弟瞧不起你,就你那两下子,上炕都费劲,你觉得你配用这宝弓么?” “哎呀,你个兔崽子,你别忘了,定辽王的故事是谁从小到大讲给你听的,你把宝贝放下,咱俩比划比划,你赢了,我就让你先试。” 这俩兄弟,山大王出身,说打就斗,一点不在乎旁人,当场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动手。 薛仁贵一看,再闹下去,要出洋相了 ,鲁国公还在一旁看着呢。 “二位贤弟,不要这样,让国公看了笑话,这样吧,你们一人拉弓臂,一人拉弓弦,如果你们合二人之力能拉开此弓,那也算是当世猛将了。” 薛仁贵对自己身边这些人,有几斤几两了如指掌,他更了解师父这把弓,非常人可用。 自己小时候偷着拉过,只能拉一个满,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庆先和李庆红哥俩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先想办法把宝贝眯下来,回去再商量分配。 这俩人原地而坐,一个拉着弓臂,一个扣死了弓弦,脚对着脚,互相使劲,勉勉强强拉了半个满。 还想再拉的时候,俩人没劲了,随着弓弦一合,这俩被弹回来,隔着弓撞到一处,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嘴对嘴,亲密无限。 “呸,呕……大哥你早上吃什么了?这味道,呕……” 旁边程咬金等人看的哄堂大笑,周青赶紧趁机说风凉话取笑俩人。 “哈哈,李庆先,我一直纳闷,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没娶老婆,原来你对你弟弟有非分之想啊,哈哈,刚才我看的清楚,你都伸舌头了。” 李庆红听了这番话,只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那么难受。 “大哥,你……你……” 李庆先实在忍不住了,这回这洋相出大了。 “周青,你再说风凉话,等我缓过神,我非掐死你不可。” 程咬金看了看,眼前这些人,唯一一个能开弓的,大概就是这薛仁贵了,他要是开不了,别人都没指望。 “仁贵,你来试试。” 薛仁贵没客气,一伸手拿到从他小时候就日思夜想的宝弓。 用手弹了弹弓弦,伸手一推弓臂,想起师父原来跟他说过,他有九牛二虎之力,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个比他厉害的。 薛仁贵一上来就用尽全力,没费什么劲,拉了三个满。 大营里的众人屏息凝神看着,对薛仁贵心服口服,程咬金一拍大腿,一张老脸上泛起笑容。 “仁贵,真神力也,当今 能开此弓者,你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 这会儿薛仁贵拉到第四个满月了,他感觉身体有些吃力,第五个只拉了一半,薛仁贵感觉两臂一酸,知道再拉要伤元气了。 平常在师父手里跟面条一样能搓扁揉圆的弓,现在自己手里仿佛重有万斤。 “千岁,我只能拉四个,再拉不动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 “仁贵,不用四个,你能拉满一个就够,天下能抗此弓一箭者,还没有出生,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听说程咬金把弓送给自己,薛仁贵心中高兴,这是师父的东西,能归自己使用是最好的。 “那就多谢老千岁了。” “嗯,仁贵,前线战事刻不容缓,你们得马上和我进京,咱们面见天子,好出兵辽东。” “好,一切听老千岁的。” 程咬金今天既得应梦贤臣薛仁贵,又得能开震天弓之人,心中高兴,吩咐身边的亲兵摆酒庆祝,大家在营中说说笑笑,边吃边聊。 第二天 众人收拾已毕,跟着程咬金星夜赶路,直奔长安。 ………… 严意坐于山巅,看着唐营发生的一幕一幕,微微点点头,掰着手指头算算。 “嗯,如此一来,大家都各忙各的,我也能云游一番,享受自在。” 严意想到这冲着树林喊。 “你这贪吃好色的馋猫,再不出来,我把你的命根子剁下来泡酒喝。” 话音刚落,从树林里慌慌张张窜出一道身影,讨好般的围着严意转圈,伸出舌头刚想舔舔主人的脸。 严意照着它大脑壳来一巴掌,看它这幅兴奋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在山中留下染色体。 “福享完了,该干活了。” 山猫温顺的底下脑袋,让严意骑在它的背上,回头好奇的看着主人,严意想了想,给它指了一个方向。 “走吧,去云梦山找王禅老祖下下棋,顺便游览游览他云梦山的景色。” 得到主人的指令,山猫四爪抛开,在这山川之中穿行,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第172章 拜庙 严意去云梦山找王禅老祖,商量下一步计划,这边薛仁贵等人也和程咬金进了长安。 程咬金年纪大了,一路疾行,有些疲倦,他本意是想先回鲁国公府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朝再行见驾。 可他又想了想,见不见李世民无所谓,得先拜拜我的护身符,上回得人家指点,这才为大唐找来薛仁贵此等人才。 程咬金想到这,跟薛仁贵他们说。 “前日老夫得神仙指点,才能拿此震天弓为我大唐搜罗人才,今日老夫要前去拜庙还愿,你们谁愿意跟着一起去?” 周青等人一听嗤之以鼻。 “我说老千岁,你老糊涂了,这世间哪有神仙?你不是让管庙的神棍给忽悠了吧?” “放屁,你们懂什么?那位是老程的护身符。” 周青一看程咬金这表情,就知道,老程八成让神棍给忽悠了,看来他得去揭穿那个神棍,别让他再祸害别人。 “好吧,千岁,我们跟您去看看。” 程咬金这才把脸色缓和下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哼,别看你们现在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等会儿见了那位,都得下跪磕头。” 周青一晃脑袋,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呵呵,我们习武之人,除了天地君亲师,其余一概不跪。” 程咬金没跟他们犟嘴,带着他们来到供奉定辽王的神庙。 ………… 等他们一到神庙前,众人就把眉头皱起来了。 原来门口的牌匾上写的是定辽王神庙,现在不知道被谁改了,改成战神庙了。 李庆先、周青等人当即翻了脸,在他们心中,能配的上战神二字的,从古至今只有前朝的定辽王。 “这哪来的野庙,里面供奉的什么东西?敢以战神自吹?好大的口气,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众人挽起袖子,就往庙里走,一边走,一边骂。 “哪里的小辈,胆敢窃取战神名誉,看我烧了你的庙,砸了你的神像。” 在这些人心中,配享战神荣誉的,只有严意一人,像姜子牙,张良什么的 都不够格。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上马横扫万军的本事,单单一个忠字,他们就比不上严意。 ………… 程咬金紧拦慢拦,才拦住周青。 “且慢,且慢,你别着急,进去看看供的是谁,就知道了。” “哼,他就算供的是武圣姜子牙,我也照砸不误。” 等一群人进了大殿,抬头往大殿中央一看,周青等人没见过严意。 虽然他们从小听着定辽王的故事长大,但是对严意的长相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有的话本,说严意面白如玉,长得和大姑娘相似,有的传说,把他描绘成身高过丈,如同金甲天神模样。 周青他们不认识也正常,还吵吵把火的想着动手拆庙呢。 ………… 薛仁贵,单天长则不一样,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正是自己的授业老恩师。 上回显灵给程咬金送震天弓的时候,严意顺便对他这尊神像亲自进行了修缮,现在跟真人一模一样,连平日里的威严都不曾减少半点。 加上他平日里对儿子和徒弟都过分严厉了点,使得徒弟们从心里对师父又敬又怕。 这回一看到老师,他们站不稳了,双腿发软。 “噗通”一声跪下。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他俩这一跪不要紧,程咬金被吓的差点瘫软在地,心脏砰砰直跳,两只牛眼瞪得老大。 “仁贵,你刚才说什么?这……这是你师父?” “呃……” 这会儿薛仁贵反应过来,这要是没经过师父的同意,把他还在世的消息泄露出来,回去师父一个不高兴,非拔了他俩的皮不可。 薛仁贵编了一个瞎话。 “老千岁,这确实是我们的师父,当初我和师弟跌落山涧,幸得一猛虎所救,那猛虎带我们进一山洞,我们在山洞中看到有兵书战策,这才学了满身的本领,后来无意中,才得知,那是师父留下的传承。”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他老人家追随先帝而去,临走前怕中原难出人才,还专门留下了传承,真乃我 等之楷模也。” 程咬金将信将疑,总觉的什么地方有漏洞,但是他一个大老粗,也没有深究。 他俩在这聊天的功夫,周青和李庆先等人开始摔香炉,砸庙了。 “大哥,咱砸了他的战神庙,回头等咱东征回来,加官进爵有了钱,打造一座真正的战神像,摆到这供人膜拜。” “兄弟说的没错,咱们砸了它丫的。” 等程咬金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青把香炉抱起来,李庆先已经蹦上了香案,这可把程咬金吓得不轻,赶紧高声断喝。 “住手,住手,周青,庆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就是你们朝思暮想的王驾千岁。” “嗯?你说他是谁?” 程咬金颠着大肚子跑到周青等人面前,一把抢过香炉。 “胡闹,你们天天说,夜夜盼,怎么不知定辽王他老人家长什么模样?你仔细看看,你眼前这尊神像,就是定辽王,罩着我老程的神仙。” “哎呦,是么?” 李庆先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跳下香案,对着神像磕响头。 “原来是您老人家,庆先方才多有失礼,要打要罚,认您处置。” ………… 云梦山顶 严意持起一枚黑棋,稳稳的下在棋盘之上,王禅老祖的白棋似有被吞并之势。 “老祖,你输了,方才作为赌注的东西,应该给我了吧。” 王禅老祖老脸之上泛起红光。 “不愧是你,现在连棋艺都走在贫道前面,看来,这天下风云要任你摆动了。” 王禅老祖夸奖严意一番,随后吩咐身边的童子。 “徒儿,去把为师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当取来。” “是,师父。” 这个小童答应一声,飞快的跑回三清观,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和几个师兄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这东西太多,而且分量沉重,他们往地上一放,直累的呼呼喘气。 严意一看,是一堆兵器,还有一些盔甲。 虽然有一些年头了,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好宝贝,能得王禅老祖多年的保存,可见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第173章 赌注 严意看着这些东西,对王禅老祖微微一笑。 “老祖,那就劳烦您帮帮忙吧。” 王禅明白他的意思,惋惜的看了这些兵器盔甲一眼。 “可惜了老道攒这么些年,原本打算给自己徒弟使用,没想到今天你们就要有归宿了。” 王禅老祖说着话,一挥拂尘,与此同时严意一甩袖子,瞬间刮出一股狂风,卷起其中十件盔甲,十把兵器呼啸而去。 等狂风刮过,王禅老祖的徒弟们收起剩下的东西,严意一笑。 “多谢老祖了,我们再来一盘,这次,你用什么做为赌注?” 这句话说完,哪怕是王禅也嘴角抽动,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仿佛又脱落了几根。 王禅的徒弟们紧张兮兮的看着师父,就怕师父头脑一热,一口答应下来,师父这输出去的,将来可是他们的东西。 “果然,不属于贫道的东西,贫道想尽办法也是得不到的,此次是贫道起了贪念,惦记上了你的行云之术,才有此下场,也罢,不比了。” “哦?真的么?方才你可是差一点就赢了,不如这样,我输了,连布雨之术一起交给你,你输了,只要让我去你书阁,任选一部道家经书便可。” 听了严意的话,王禅的心思又动摇了,他身边那些徒弟翘首以盼,就等着师父答应下来,这行云布雨乃是神术,哪是区区一部经书可比拟的。 王禅最后还是忍住了,在心里给了自己一顿嘴巴子,心说,看来以后得远离严意,这才区区几个时辰,道心就不稳了,再跟他待几天,就该走火入魔了。 “呵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贫道没有那个命,就不强求了,不过骊山圣母,她应该愿意和你赌,你不如去她那看看?” “是么?那好,我就去她那里转转。” 严意一伸手,正在云梦山深山老林里大快朵颐的山猫被活生生薅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条驴腿。 山猫好奇的看向主人,严意坐在它背上,给它一指方向,山 猫撒开四蹄一路狂奔而去。 等骑着山猫的严意走了,王禅老祖这才长舒一口气。 “看他这身修为,恐怕腾云驾雾也不在话下了吧?老道还想骗他宝术,真是自讨苦吃。” 这时候王禅徒弟们一脸失望,围着山猫留下的一条驴腿打转。 他们自从上山跟了王禅,就再没开过荤,今天虽没得到行云布雨之术,但要是能偷着开个荤也行,严意也算没白来。 可等他们看着看着,有个徒弟说话了。 “师父,这只驴腿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王禅老祖风轻云淡,摆动拂尘。 “天下的驴都长一个样子,为师也有一头驴作坐骑,你们朝夕和它相处,看它当然眼熟。” “不是啊,师父,这好像就是你那头驴。” “什么?” 王禅闭上眼睛掐指一算,得到了答案,看着驴腿久久不语,最后闭上双眼。 “唉,合该你命中有此劫难。” 王禅又看了看严意离去的方向。 “按理来说,这坐骑与我相处数年,心意相通,遭逢大难,我该有所感应才是。” “难道连他的坐骑,也会瞒天之术不成?贫道现在连他坐骑也不如么?徒儿。” 听到师父叫自己,他的徒弟们凑过来。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 “从今日开始,贫道要闭关修心,三清观你们要好生照看。” “是,师父。” 听到徒弟答应,王禅飘然而去。 这些徒弟留在原地商量,师父的坐骑死的太惨了。 它生前没少吃云梦山的草木,死后干脆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变成上好的肥料,回馈给云梦山花花草草,它也算不枉此生。 ………… 战神庙 周青和李庆先等人还跪在这边赔礼请罪呢。 薛仁贵知道师父没空管他们这些破事,劝说了好几次。 “诸位贤弟,你们如此心诚,我师父他肯定已经察觉了,你们就快起来吧。” “不行,薛大哥,我听说神像显过灵,说不定王爷正在天上注视着我们,如果王 爷原谅我等,就请他在显一次灵,让我们一睹仙颜,如果他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一直跪到死。” 薛仁贵左劝右劝,他们就是不起来,弄得薛仁贵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 程咬金在一旁骂庙里管事的。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改名字前问过你家老爷了么?没进来前,我还以为哪路神仙把这霸占了呢。” 这个管事赶紧解释。 “老爷,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改名,这牌匾是皇上改的,您不在这段时间,皇上有一回出城狩猎,正好路过庙前,拜完庙后,感觉原来的名字不霸气,特意封此庙为战神庙。” 程咬金这回听明白了。 “哦,皇上来过了?” “哎呀,皇上不光改了名,还准备回去拨银子进行扩建。” “真的?皇上真这么说的?” 这个管家压低声音。 “不光如此,小人耳朵尖,还听到一些别的消息,听说皇上要册封古今,排第一的就是战神严意,后边有武圣姜子牙,谋圣张良,还有几个记不住了。” 程咬金也没想到一个庙里管事的还有这种消息。 “你还有什么消息?一便告诉我。”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您看小人这一个管事的,能知道这么多就不错了,再知道多了,就该掉脑袋了。” 程咬金想了想也确实,李世民可不是普通的皇帝,这可是一代雄主,心思哪那么容易猜到? 他们正在聊天的时候,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咔嚓”一声给众人吓了一跳,程咬金赶紧吩咐手下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过一会儿,出去查看的人跑回来。 “不好了,老爷,外边有一棵树被风刮折了。” 程咬金一瞪眼。 “大惊小怪,不就是一棵树断了么?这也值得惊讶?” “不是啊,老爷,那树上长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整套整套的盔甲。” 程咬金闻言大吃一惊。 “什么,还有这种事?树上能长出兵器来?带我前去观看。” 第174章 众将得宝 程咬金匆匆忙忙提着蟒袍出门观看,只见门口果然躺着一棵大树,上面挂满了兵器盔甲,乍一看,真的和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 “难道真有树上长兵器的不成?” 程咬金小心翼翼走到树边,等他仔细一看,原来上面这些东西不是长出来的,而是像专门挂上去的。 他转回头骂手下的人。 “大惊小怪,这不是专门有人挂上去,才压折了大树么?何人如此大胆,敢在神庙前作妖。” “回老爷的话,刚才一阵狂风刮过,这兵器好像是狂风吹来的。” “尽放屁,你当这是纸呢?这些东西加起来有多少斤你知道么?风能卷的起来,这庙都被吹走了……” 程咬金骂到一半,突然打住了。 心中细细一思考,确实也备不住,普通的风当然无法达到这种程度,但是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庙宇,要是这庙的主人显灵出手,别说卷这区区几件兵器,他就是把真龙天子李世民卷来我都信。 “嗯……你们退下,老程要好好看看这些东西。” 程咬金活了这么大年纪,对兵器盔甲这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拿起一把刀仔细打量打量,忍不住发出赞叹。 “好刀,好刀啊,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一般的铁匠铺都没有这个工艺。” 程咬金又看了看别的,一地宝贝,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当做传家宝都不为过。 他深知,这种神兵利器,别说铁匠铺,就是经常吹嘘自己的大老黑尉迟恭,都打造不出来。 要是一件两件神兵,程咬金可能自己就眯了,但是这么多好东西,他不敢贪墨,回殿里找薛仁贵等人。 “仁贵,门外有一些兵器盔甲,可能是你师父送给你的,你出去看看吧。” “是么?” 薛仁贵跟着程咬金来到门外。 旁边跪着的周青一听,门外有盔甲兵器?我们现在正好缺这些东西啊,难道王爷真的显灵了?故意送来的? 周青一拍李庆先的肩膀,给他使个眼色, 李庆先心领神会,又给神像磕了俩头,站起身跟着薛仁贵出门。 他们一来到门外,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前面整整齐齐,十副盔甲,十把兵刃。 周青上来拿起一对兵刃。 “这……这不是北魏曹操手下恶来,典韦的双铁戟么?怎么会在这里?” 李庆先也抱着一把刀不撒手。 “这是金翅大环刀,传说能劈山碎石。” “哈哈,大哥,你看,这是麒麟甲,可防刀剑,没想到它还在世上,还保存的这么完整。” 王禅老祖收集宝物之后,要重新修补打造,以便保存,因此,这些宝贝比原来更加光华夺目。 这些人各自挑选喜欢的兵器盔甲,一旦拿上就不愿撒手了,程咬金点点头,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东西,就是严意相赠。 “你们既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去庙里磕一个,以谢赠宝之恩。” “对,没错,我们去给他老人家磕几个。” 周青爬到神像面前磕了半天响头,在神像面前发下宏愿。 “王驾千岁,多谢您此番赠宝之恩,我周青在此立誓,不破番邦,誓不还家。” 李庆先,李庆红等人也都纷纷学着周青的模样立下誓言。 ………… 第二天。 李世民高坐八宝金殿召开大会,程咬金穿朝服上殿行礼。 “吾皇万岁,臣已在山西招够十万兵马,特来交旨。” “嗯,鲁国公请起,朕问你,朕的应梦贤臣薛仁贵,你可找到了?” 提起薛仁贵,程咬金喜上眉梢。 “哈哈,找到了,万岁,您可知道,他是谁的徒弟?” “哦?他是谁的徒弟?” “正是前朝战神严意的徒弟,能开震天弓者,也非薛仁贵莫属。” “哦?” 李世民大喜。 “如此说来,定辽王恐怕早就聊到这一天了,因此才留下传承。快快把他宣上殿来,朕要好好看看。” “皇上莫急,他还有几个结义兄弟,臣建议一起把他们宣上殿来。” “就依鲁国公所言。” 李世民发话,他身边的太监高喊。 “宣薛仁贵及周青等人上殿。” 时间不大,薛仁贵头前领路,身后跟着单天长,周青等人,给李世民行礼过后,昂首挺胸往殿中一站。 李世民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人正是自己梦中的应梦贤臣,和救自己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薛仁贵,方才听鲁国公说,你的授业老恩师正是前朝战神严意,可有此事么?” “回陛下,千真万确,不过小人只学得了一点皮毛,看了他老人家撰写的几本兵书罢了。” “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一边笑,一边走下龙椅,把薛仁贵拉住。 “你既是朕的应梦贤臣,又是战神的徒弟,必是有天大的本领,如今盖苏文犯我辽东,朕这就让你挂帅,领兵征东,你可愿意?” 薛仁贵还没说话,旁边别的大臣都不干了。 ………… 他们哪知道这里边的曲曲弯弯,在他们眼里,李世民和程咬金给他们唱双簧,俩人给他们演戏呢。 从哪冒出来的应梦贤臣?程咬金随便拉来一人就登台拜帅?这也太草率了,薛仁贵不会是李世民的私生子吧? 作为李世民的臣子,他们可知道,虽然李世民是一代雄主,能开创大唐盛世。 可是他私生活也不怎么检点,这些年造出去的染色体不计其数,背不住这薛仁贵是他哪惹得风流债,他在这借着严意的名头还债呢。 扫北王罗通跟他老爹罗成一样,心骄气傲,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当然跟前朝那些神仙没法比。 但是就现在来说,自己是最厉害的,别人都得靠边站。 他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皇上且慢,臣有话说。” 李世民一看是罗通,有点不高兴,这罗通做事太没有眉眼高低了,当初自己亲自给他保媒,才使屠炉公主倒反北国。 没想到他一进洞房就把人家杀了,太不把朕放在眼里,要不是魏征,徐茂公和瓦岗众将轮着番的给他求情,自己早把他宰了。 第175章 比武挂帅 李世民沉着脸问。 “罗通,你有什么话说。” “陛下,臣不服,这姓薛的有什么能耐?他凭什么可以挂帅,我就不行?臣要和他比试一番。” 没等李世民说话,程咬金先翻脸了。 “罗通,你在这放什么屁,快退下。” 程咬金深知,薛仁贵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看了几本兵书,自己练练武艺,就敢来投军的人。 能被严意亲自赠弓,连他的结义兄弟都有好处,说明他得到了严意的认可。 得到战神认可,就这一条,罗通敢跟人家比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此他打断了罗通的话。 罗通被程咬金骂退了,尉迟恭又冒出来。 “陛下,如此定帅,确实略显草率,也不能服众,依臣看,还是让薛仁贵从将军干起。” 尉迟恭说完,众人纷纷点头,都不愿意让薛仁贵挂帅,就凭他自称严意的徒弟,这一条就不能让他起来。 当初严意在日,他们就是背景板,别说青史留名,能不出现在有关严意传说的背景世界里,他们就烧高香了。 现在又来一个自称他徒弟的家伙,这要是让他征东成功了,又是一个定辽王啊,因此他们出言反对。 ………… 薛仁贵一看,这么多人不愿意自己挂帅,心里的火也被激起来了。 自己身上背的名头可不低,战神的徒弟,李世民的应梦贤臣。要是让这些人给叫住了,那自己将来也没脸去见师父。 薛仁贵往左右看了看,冷哼一声,心说,我师父要在这,他们胆敢放半个扁屁,都算他们吃了虎胆。 “皇上,既然诸位都不服,草民愿比武夺帅。” 薛仁贵愿意比武,李世民也就不好说别的了。 “好,那就在英武殿摆下校场,按规矩比武夺帅。” 薛仁贵一摆手。 “不必按规矩来,皇上,草民就在校场,旁人可随意上来伸手,车轮战也好,群战也罢,只要我输了,这帅印拱手相让。” “仁贵 ,你有把握么?” “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也不配做师父的徒弟。” “好,就按你说的来,来人,摆梅花圈,通知长安城,不论身份,尽可前来比武,能败薛仁贵者,可夺帅印。” 随着李世民圣旨下,长安所有人得到消息,这回可是光宗耀祖的机会。纷纷赶往英武殿比武。 打不打的过盖苏文不要紧,只要能打败薛仁贵,自己就能声名大震,这可是战神的徒弟,要踩着他上位,自己往少说,都能少奋斗一辈子。 等他们来到英武殿,薛仁贵已经披挂好了,周青等人还在这劝。 “大哥,我们先上去替您打一阵吧,保证不丢您的脸。” “不必,你们在下边观阵就是。” 薛仁贵一提战马,手持方天画戟冲进梅花圈,先冲着四面八方一拱手。 “诸位,薛某在此有礼了,想必诸位也听说了,能败薛某者,可掌大唐帅印,但是有话说在前面,虽是比武,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磕了碰了,你可得自认倒霉。” “闲话少说,薛仁贵,我看你是徒有虚名之辈,招戟。” 第一个出来的,穿着打扮跟薛仁贵差不了多少,白袍白甲,白马银戟,正是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 何宗宪一看薛仁贵就觉得别扭,大家都用方天画戟,都骑白马,你长的一表人才,我长得也不差,凭什么你能做应梦贤臣,又得战神传承,我就得当上门女婿? 何宗宪越想越气,只想把薛仁贵碎尸万断,好证明,皇上和严意都看错人了,只有我何宗宪才配做严意弟子。 他上来没跟薛仁贵打招呼,抡开方天画戟就奔薛仁贵而来,薛仁贵让了他三招,到第四招薛仁贵动了手。 两三个回合,何宗宪就顶不住,被拍落马下。 观战的人群里罗通和秦怀玉并肩而站,罗通一指场中的薛仁贵。 “大哥,你不想上去试试么?这薛仁贵可是从你爹手里拿的帅印,而且他师父严 意和咱们有仇啊,不如趁现在把他废了。” “呃……咱们打了应梦贤臣,父皇将来怪罪怎么办?” 秦怀玉一皱眉,想起李世民生气的模样有点发怵。 这句话给罗通顶没词了,一看这大哥废了。 按理来说,他爹贵为护国公,老李家的救命恩人,大唐的元帅,瓦岗的二爷,他老婆是一国的公主,他岳父是当今天子李世民,他在大唐横着走也没事。 但秦怀玉偏偏养成了一个窝囊的性格,就因为他这一家子没一个好相处的,他爹秦琼忽略了对儿子的培养,李世民和公主又是强势的性格。 导致秦怀玉从小没有主见,喜欢听别人的安排,小时候他听他爹的,结婚了在家里他听老婆的,在外面他又听岳父的。 对这三个人,他是又敬又怕,一听罗通让他上去跟薛仁贵动手,他怕李世民回头骂他。 秦罗一家亲,罗通一直看不上他这大哥窝囊得样子,想着能借此机会刺激刺激他,没想到秦怀玉对李世民怕到如此地步。 他看秦怀玉这样,大概能想到,当初严意征讨瓦岗的时候,他的那些大爷们被吓成什么德行了,他们直到现在提起严意,这表情都跟秦怀玉差不多。 “你不去,我去。” 俗话说母子连心,父子天性,罗通跟他爹一样,心狠手辣。 他就没打算让薛仁贵活,杀了薛仁贵,拿到帅印,自己就是大唐元帅了,严意的徒弟是踏脚石,自己扬名立万的根本。 这个时候,薛仁贵已经打了数场,程咬金的儿子程铁牛,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纷纷败阵而归。 罗通觉着差不多了,飞马直奔薛仁贵,俩人互通姓名,当场动手。 罗通是现在大唐这些将领里最能打的,他受过罗家枪的真传,五虎断魂枪使用的炉火纯青。 但他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五十多回合,罗通开始吃力,知道寻常招式赢不得薛仁贵,还得用回马枪赢他。 第176章 白虎钢鞭 罗通暗自打定主意,拔马向后败去。 “薛仁贵,你果然厉害,某家不是对手,退下去了。” 罗通一边往前跑,一边竖起耳朵往身后听,结果什么也没听到,薛仁贵没追过来。 罗通知道,得刺激刺激薛仁贵,要不然,自己肯定是赢不了他,他把马带住。 “薛仁贵,你因何不追我?” 薛仁贵一脸茫然。 “这是比武,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你既然已经认输了,我还能追上去要你性命么?” “哼,薛仁贵,我看你师父严意也不过如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既然下得场来,不得帅印绝不回去,咱们重新比过。” 说旁人薛仁贵能忍,一听罗通说自己师父,薛仁贵忍不了了。 “罗通,休逞口舌之力,凭你罗家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还不配评价我师父。” 薛仁贵这几句话也捅到罗通的痛处了。 他知道,民间对他罗家评价不好,他爹罗成枪挑义父,反叛大隋,后来还背刺单雄信,干的都不怎么是人事。 到了他这一代,屠炉公主先不谈,他刚得兵权,为报一己私仇,就屠杀开国功臣满门。 苏定方的功劳可不比他们瓦岗一派低,人家立有灭国之功在身。 李世民早都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看他有扫北救驾之功,秦琼等人力保他,他早该死于非命了。 随着现在民间对严意各种神话,有好事之人拿他和罗家一对比,更显的他罗家不是东西了。 因此他这次看见薛仁贵才这么激动,他要靠薛仁贵反转罗家的声名,薛仁贵头上这个光环太好用了。 打败薛仁贵,说不定自己就能一转风评。 罗通看到薛仁贵追上来了,提起五钩神飞亮银枪,俩人又交战在一处二十多个回合,罗通佯装败走,薛仁贵这回不打算放过他,在后边紧紧追赶。 罗通马往前跑,眼往后看,心中暗喜,冷不丁回头一枪,往薛仁贵前心就刺。 薛仁贵一直防着他, 第177章 立庙 程咬金看了看没人下场了,跟李世民请旨。 “陛下,无人下场,看来此次挂帅之人无有疑问了。”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朕一见薛仁贵,便知他乃此次征东的不二人选,鲁国公,你当众宣布吧。” “是。” 程咬金答应一声,走到梅花圈外提高嗓音。 “薛仁贵败尽群雄,夺得帅印,三日后登台拜帅,出征辽东。” 程咬金一锤定音,众人知道,他说话,就说明是皇上默许了,这件事不会再改变了。 人群里蠢蠢欲动,打算不讲武德,二次下场的这些人也都只能暂且熄了心思。 李世民看看没有人反对了,下了龙椅,走到众人面前。 “本次征辽,朕御驾亲征,薛仁贵为大帅,徐茂公做军师,另外,借此机会,朕要册封古今,设立文武双庙。” 对于李世民前面那番话,众人都理解,但是他后边这番话,众人听着糊涂,有人问。 “陛下,什么叫册封古今?这是册封何人呐?” “哈哈,自古以来,民间对古今将领,谋士,褒贬不一,朕此次就打算整合所有史料,册封群臣,设立文庙,武庙,让他们享受香火。” 众人一听,这是好事啊,如果自己能进了武庙或者是文庙,那可祖坟都冒青烟,将来后世子孙都得瞻仰自己。 “不知陛下打算册封那些人啊?” “嗯……” 李世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武圣姜子牙,文圣孔子,你们可有异议?” 这两位都是公认的圣人,无论朝堂还是民间百姓,谁都知道,有的人甚至私立庙宇,每逢科举,都有人前来参拜,考文的拜孔子,考武的拜姜尚。 “陛下,这个我们没有异议,可是其他的人,都册封那些职位?” “这个么,朕还没有考虑好,等朕回去想想,明日升朝,咱们再行讨论。” 别人还说话还委婉一点,罗通一点都不含糊,一看这是改变自己罗家的机会,如果能进武庙得受香火,那黑的也能洗成白的。 “陛下,臣 第178章 祭庙 李世民叭叭叭叭,把严意的功绩一说,群臣都没话了。 是啊,严意那种臣子哪个皇帝不喜欢?别说李世民,就是换成秦二世胡亥,他也希望自己手下都是这种臣子。 还有一些人不服,继续上本。 “陛下,虽说如此,那严意可是前朝的大臣,把他扶为战神,岂不是说我大唐师出无名,不为正统么?” 说到这李世民笑了。 “哈哈,师出有无名,你我说了不算,后人说了才算,再说朕麾下大帅薛仁贵,乃是战神之徒,这不是老天对朕变相的认可么?” 李世民说到这,继续说。 “朕再追封严意为我大唐忠,孝,仁,德,勇,智,信七王,加上杨广封的定辽和靠山,他就是史无前例的九王千岁。” “朕之后世,每逢征战,需君主亲自祭祀战神,再行出征。” ………… 打从这一天开始,李世民给后世君王定了个规矩,忠,孝,仁,德,勇,智,信,靠山,定辽,这九个王不能轻易加封了,是战神独享的。 这九个王位也成为臣子的毕生追求,没有天大的功劳,不可能得此殊荣。 每逢对外战事,也得先祭拜战神,帅印也需在战神庙交接,如果交接途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打断了交接仪式,就说明挂帅之人不配得此帅印,需重新选人。 ………… 随着这些规矩一一定下,城外的文庙,武庙也建立起来了。 最中央的是战神庙,就是那座程咬金自掏腰包建立的庙宇,因为李世民听说它显过灵,震天弓就是在这被赐给程咬金的。 所以里边的东西几乎没动,但是庙宇扩大了一倍不止,而且只供奉严意一人。 战神庙的上垂手,修建一座武庙,正中央供奉武圣人姜子牙,谋圣张良,兵圣孙武等人作为陪祀。 战神庙的下垂手,修建一座文庙,正中央是文圣人孔子,旁边也是亚圣等人作为陪祀。 战神庙作为国祭,平常不能开门,没有重要或者关乎朝堂的 第179章 登州的知府 看到秦怀玉答应了,薛仁贵心中高兴。 “好,我再给你派两个副先锋,罗通,程铁牛,你看如何?” 薛仁贵派将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秦怀玉稳重,罗通本领高强,程铁牛和他爹程咬金一样,程咬金是大草包,程铁牛是小草包,但是这对父子有特殊的本领,关键时刻有主意。 点兵派将已毕,秦怀玉领着山西新招的十万大军先行出发。 后边大唐天子李世民御驾亲征,身边跟着大帅薛仁贵,军师徐茂公,鲁国公程咬金,尉迟恭。 还有单天长,程万牛,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怀……这些大将也不少。 留在长安看家的,是太子李治,丞相魏征,房玄龄,杜如晦等人。 ………… 这一天,大军行走到严海登州,在登州做知府的,正是当初陷害侯君集的知府他儿子。 登州在这次改朝换代之中,几乎没受什么风波,在这里,最不缺精兵强将,而且它地理位置也不那么重要。 因此乱世之中,没人敢来打登州的主意。 现在登州的守将,也不是别人,正是卢芳的儿子卢定,当初杨林和严意一家子无牵无挂,他们离开登州,就不会回来。 杨林的十二家太保不行,他们在登州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府邸和家人,就留在登州了。 后来大唐建立,他们得到杨林的默许,都投靠了大唐。 李世民当皇帝有个好处,他有容人之量,大隋都灭了,这些人杀不杀无所谓,而且这是严意和杨林的大本营,凭他二位的名声,不好在这造成杀戮。 所以十二家太保就继续做了登州的守将,原来的知府也没换。 ………… 瓦岗众将不同意,他们听了侯君集所说,知道登州知府压迫百姓,最不是东西了,黑的硬往白了说,好几次给李世民进言。 “陛下,那登州知府和登州总兵留不得呀,他们狼狈为奸压迫百姓,最不是东西了,为了贪功,随便在大街抓一个人就 第180章 十二老太保 薛仁贵看卢定一脸兴奋,越看越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叔叔有联系了?他爷爷挺能厉害啊,一口气生十二个。 “呃……你是……” 卢定觉得一看薛仁贵这表情,知道他心里没底,产生怀疑了。 “哎呀,您听说过您师父的故事么?当初他一介布衣,是前朝的靠山王赏识于他,封他为十三太保。” 这个事情薛仁贵是知道的,师父给他讲过,他也见过师爷杨林,老头子和蔼可亲,对自己也不错,经常给自己讲故事。 卢定看薛仁贵的表情,知道他想起来了。 “我就是大太保卢芳的儿子,卢定呐,说起来,咱们是一家人。” “哦?原来你是师伯的儿子。” 这回薛仁贵坐不住了,说起来,这是真正的亲人。薛仁贵连忙起身行礼。 “兄长在上,小弟给兄长行礼了。” 卢定连忙搀住薛仁贵。 “不必,我们回家里聊,我安排酒宴,咱们自己家人叙旧。” 卢定把薛仁贵邀请进府里,安排人去请他爹,还有他叔叔们。 杨林十二家太保都在登州,都有一个爹,是一同上过战场拼杀的,他们交情莫逆,不过现在年纪也都大了,家里的事情交给晚辈,他们在府中享福。 今天听说大哥邀他们府上一聚,都纷纷赶来。 在登州城里,这十二个人德高望重,别看现在老了,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这次卢芳府中聚齐,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卢芳。 “大哥,什么事啊?把我们都叫来。” 卢芳脸面红光。 “诸位贤弟,我介绍一人给你们认识,你们看他是谁?” 卢芳说话间,卢定拉着薛仁贵走进厅堂,薛仁贵知道这些都是长辈,刚一进来就给大家跪下。 “小侄薛仁贵,拜见各位师伯。” “哦?你就是薛仁贵,快站起来让我们看看。” 薛亮一看薛仁贵就喜欢的不得了。 “你们看看,咱这师侄相貌不凡,一表人才,也只有老十三才能教出这种徒弟,仁贵,你爹娘叫什么名字?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么?” 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长辈,都用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自己,薛仁贵有点坐立不安,想起当初师娘们出关的时候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二师伯,我还有个伯父,叫薛雄,我爹叫薛英,我爷爷曾经也在隋朝做官,叫薛恒。” “你爷爷叫薛恒?哎呀仁贵,咱俩是本家,一脉相承,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堂叔。” 两人说着话,薛仁贵就看见有几个年轻的小伙趴在门口,往里看,他们一边对薛仁贵指指点点,一边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薛亮也看见了,把脸一沉,冲着门外呵斥。 “滚进来,来拜见你们大哥。” 门外的那个小伙低着头走进大厅。 薛亮给薛仁贵介绍。 “贤侄,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叫薛先图,年方一十六岁,你们打个招呼吧。” “哦?原来是堂弟,愚兄这厢有礼了。” 薛先图没还礼,反而好奇的打量薛仁贵。 “听说你就是本次征东的大帅?是我十三叔的徒弟。” “不错。” “我曾经也得过十三叔指点,我们来比划比划,如果你输了,你就别出去给十三叔丢人了,把大帅让给我。” 薛亮听到一半,把桌子一拍。 “去,滚蛋,那大帅是随便让的么?仁贵,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还是个孩子,说话不经思考。” 薛先图不服气。 “爹,你别看我十六岁,我的武艺不输给你,你要不信,咱俩试试,你当初都能跟着十三叔上阵杀敌,为什么我不行?” “废话,你也不看看当初你爹跟着的是谁?跟着十三弟,用的着杀敌么?跟在他屁股后边捡漏,就是头猪,也能拱出一片军功来。” 薛亮让儿子一叫阵,有点急眼,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剩下这十一家太保脸色都变了,心里骂老二,你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说实话,这以后,我们还怎么在后辈面前吹牛逼。 卢芳赶紧提醒他,然后转移话题。 “咳咳,咳咳……呵呵,仁贵,你师父最近身体如何?不必藏着掖着,你直说就是。” 严意没死的消息瞒的住别人,瞒不住这十二太保,毕竟是杨林的儿子,每年他们都会派人都给老爹送寿礼。 因此,虽然面不常见,但是信件往来,彼此的消息不会断。 听卢芳说起他师父,薛仁贵想起严意那副样子,数年不曾变化,说他是神仙自己都信。 而且有事没事就罚自己,在他眼里,闺女最重要,打儿子都从不留手,好像是捡来的。 想到这薛仁贵打一冷颤,现在想起学艺的苦日子都心里发寒。 那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白天兵书战策,三韬六略,晚上打拳踢腿,箭射香头,一旦完不成,还得通宵加练。 “我师父一切都好,还时常挂念几位师伯。” “得了,你说他一切都好我信,但是你说他挂念我们,这个我们不信。” 卢芳接着说。 “仁贵,你此次出征,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只要你说出来,这登州有的,我们都能搞来。” 薛仁贵摇了摇头。 “没有,军中什么都不缺,劳几位师伯费心了。” 卢芳笑呵呵看着薛仁贵。 “不对吧,仁贵,我怎么感觉,你应该有事求我们。” “仁贵怎敢劳烦几位师伯,确实没有。” “好吧,仁贵,你先看看这封信,如果你看完了,还觉得不需要我们,那就当我没说。” 卢芳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递给薛仁贵。等薛仁贵展开一看,这封信正是自己的师父写的。 而且这封信送来时日不短了,估计自己下山的那一刻,信就送到卢芳手里。 严意告诉卢芳,我徒弟下山了,恐怕不日就要从你登州入海,前往辽东。大哥你应该早做准备,提前督造战船,训练水师,以助我徒儿一臂之力。 薛仁贵看完把信放下。 卢芳感慨的看着薛仁贵。 “仁贵啊,你师父已经把路铺好了,送你们入辽以后,就只能看你的了。” 第181章 雪莲 薛亮也说道。 “仁贵,你可知,当初老十三征辽,何等艰辛?那时我们战船稀少,连三万大军都装不下,而且汉马关皇上被困,救驾刻不容缓,最后连夜赶工,加上从民间收购,才勉强凑够了所需战船,但也只是一些出海打鱼用的民船,不适合航海,一遇风浪就翻,现在想想,我们都觉得神奇,老十三是怎么用这些船只征的辽东?” 听完薛亮的解释,薛仁贵心中才一翻个,自己还是大意了,当初师父的成功让他有点掉以轻心了。 光想到了海上航行可以缩短路程,却忘了海上航行的风险,万一准备不充分,行至大海中央,有狂风海浪袭来,这数十万大军,瞬间就能灰飞烟灭。 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千古的罪人。 身为严意的弟子,薛仁贵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高着一头,嘴上谦虚,实际上他谁也不服,暗地里瞧不起所有人。 觉得自己出身名门,天生就赢在了起点,自己看似是来征东,其实就是来旅游的,上了战场三下五除二,阵斩盖苏文,就能班师回朝了。 经过此事,薛仁贵立马摆正了心态,自己不是师父,当初师父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凭什么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就拿战船来说,师父能驾着渔夫用的小船,避开风浪,马踏连营,战将夺旗救出杨广,自己能不能行? 薛仁贵跪到卢芳面前。 “多谢师伯指点迷津,仁贵受教了。”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做人切记不可骄傲自满,否则必有大祸,我们都是普通人,和老十三没法比。” 众人聊差不多了,卢芳吩咐排摆酒宴。 “仁贵,饮下此杯,我们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多谢各位师伯。” 酒席间,薛亮一看,儿子薛先图还没走,正抱着大酒坛子喝酒,一边喝,一边吃着一条鱼。 “混账,你小小年纪饮什么酒,快退下去。” 哪知薛先图沾酒就醉,这回对他爹的怨气都撒出来了。 “我不退,我要喝酒,我要上战场杀敌。” “你小小年纪,别以为会点武艺就目中无人,你知道战场是怎么回事么?” “反正我比你强,不信咱俩比划比划,你要输了,你就让我和薛大哥上前线杀敌。” 薛亮气的脸都红了。 “小畜生,你敢跟你爹这么说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薛亮一撸袖子,从身后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和儿子拼命,卢定紧紧抱住二叔。 “二叔,消消气,先图喝多了,说胡话呢。” “你放开我,让我跟他比划比划。” 卢芳一看,这成何体统,“啪”把桌子一拍。 “老二,住手,你多大的人了,别让小辈看了笑话。” 等把薛亮劝下来,薛亮气的呼呼直喘。 “气死我也,他奶奶的,小兔崽子,你不是想上战场么?正好省的气我,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管了,你去吧。” 一听薛亮同意了,薛先图两眼放光,醉意熏熏说道。 “真的?你可真是我的好爹爹,你放心,等我立了大功,回来好好孝顺你,封你当我的偏将。” “老子用的着你封?你赶紧滚,别让老子看到你。” 卢芳看见父子闹到这种程度,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把薛先图托付给薛仁贵。 “仁贵啊,既然先图愿意跟你,你就带上他吧,虽然他年龄小,但是有一身的功夫,从小学了父王的虬龙棒法,还得到过老十三的指点,比我们都强的多。” 卢芳发话,薛仁贵只好同意。 “好吧,但是军规必须遵守,我身为大帅,以身作则,如果先图违反军规,也不能包庇。” 这时候薛先图已经到了薛仁贵面前了。 “放心吧,大哥,我要是作奸犯科,你就斩了我,只要让我上阵杀敌就行。” ………… 西域 高耸的雪山悬崖之上,一个孤傲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这人年龄不小了,而且衣衫褴褛,但是从他举手投足之中,能看出这人年轻时,是一员杰出的大将。 他手里拿着半截兵器一下一下的叉过皑皑白雪,陷入石壁之中,这兵器原来长什么样子已经看不清了,只剩下留着金篆的一头。 此人目光坚定,他的目标正是峭壁上一朵盛开的雪莲,一边攀岩,这人一边骂。 “定辽王,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当初你和那两个老道为皇上施展满天术之日,让我看了个正着,你以为你能骗过天下人,可你骗不过我。” 这个人眼看着他离雪莲越来越近,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了。 “哈哈哈哈,皇上还没死,你却死了,这真是天意,我等了这么多年,走遍西域十八国,才找到续命之术,严意,你在天上看着,我才是大隋皇上驾前第一大将。” “定辽王,你一生杀戮,心狠手辣,死在你槊下之人不计其数,又施展瞒天之法,你是天地不容,合该有此下场。” “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下面就是我的使命了,你在天上好好做你的战神,好好看着,我会活到陛下回归那一刻,再助陛下一统天地。” “我才是陛下驾前第一忠臣,比你严意只多不少。” 这个人一边说,一边继续攀爬,他也不知道在这爬了几天了,又饥又冷,全靠一股意志在坚持。 突然从雪莲后边的洞中飞出一只雪鹰,这只雪鹰通身雪白。 长得好看,但是它目光不善,一看有人盯上他守护的雪莲,它飞到这个人身边张嘴就啄,一条肉被雪鹰从肩膀撕下。 这个人没有理会雪鹰,继续往雪莲爬,肩膀上的血没等冒出来,就被寒冷的雪山冻成血柱。 就这样,人在前面爬,雪鹰在后面啄,没过一会儿,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雪鹰要攻击他眼睛等要害,他还是躲一下,如果不是要害,他就懒得躲,少块肉而已。 终于,他爬到雪莲身前,一伸手把雪莲摘下,后边雪鹰急了眼,发动自杀式冲击,誓死要夺回属于它的东西。 第182章 杨林留下的传统 “畜生,今天让你捡个便宜,若非本将这般虚弱,定要亲手捏死你。” 这雪鹰不依不饶,继续进攻,白色的羽毛都快被鲜血染红了。 “我拿你雪莲,你吃我血肉,咱们两清了。” 这大汉几天没吃饭了,饿了,抓一把雪山上的雪充饥,渴了,也吃一口雪,能爬到这里全靠意志力顶着。 现在拿到雪莲,精神松懈下来,只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手一松,从雪山悬崖峭壁之上跌落。 一边迅速的往下坠落,一边三下五除二,把雪莲几口就吃完。 薛莲刚一入肚,药效上来了,一瞬间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凉气往奇经八脉,四肢走去。 这人从怀里掏出一件光华夺目的珠子,有鸡蛋大小,如果当初见过严意运河斗蛟龙的人在,就能认出来,这正是一颗蛟龙珠。 虽然没有严意那颗大,但是也光彩照人,只不过严意那颗是白的,这颗是红的,里边充满了蛟龙血。 一看就知道,这不是送的,而是杀蛟取珠,由此可见,这个人必然有盖世的武艺,无穷的气力,不然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他一掌把蛟龙珠拍碎在自己胸口,护住心脉。 与此同时,雪山像被小偷偷去了至宝一样,愤怒的发生了崩塌,将此人掩埋进雪山山底。 ………… 另一边,薛仁贵已经开始指挥大军登船,开赴辽东。 十二家太保为此次征东也出了大力,他们不光打造了战船,还替薛仁贵训练了水师。 这些都是会水之人,对大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有他们驾船,一可以保证安全,二可以加快速度。 薛亮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儿子跟薛仁贵上了船,战场上刀枪无眼,这是自己最出息的亲儿子,哪能不心疼? “儿啊,你出征在外,一定要听仁贵的话,他得过你十三叔的真传,是咱家的亲人,不会害你的。” “爹,你放心吧,等孩儿得胜归来,当了大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唉,你能活着就好。” 薛仁贵看了看,大军已经准备差不多了,高喊一声。 “出发。” 一声令下,战船上纷纷竖起战旗,大唐的船只开往辽东。 ………… 等把唐军送走了,卢芳和剩下十一家太保分别,回到府中,这些天他也累坏了,严意虽然信送的早,但是造船的时间也不快。 他日夜监督,才赶在薛仁贵来之前把船修好的,这回送走薛仁贵,他心才放了下来,一回府就叫儿子。 “卢定,卢定,快,来扶着老夫,腰都要累折了,总算把老侄子送走了。” 卢芳叫了两声没人答应,有点生气,自己这儿子平常没等自己进门,就出来迎接,今天怎么回事?翅膀硬了? 卢芳堵着气来到前厅,就看见他儿子腆着脸讨好一个人,好像一条哈巴狗相似。 卢定讨好这个人,看着比他还年轻,丰神俊朗,仪表非凡,卢定一边给他捶背,一边说。 “十三叔,力道如何?用不用再加点力?” “嗯,不错,就这个力度正好。” “嘿,十三叔,不瞒您说,小侄一天净伺候人了,对这一套研究颇深啊。” “哦?你身为登州总兵,谁敢让你捶背?” “嘿,我爹啊,那老头,天天叫我伺候他,喝个酒还得叫我陪着,说什么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十三叔,我爷爷经常让你们给他捶背么?” 严意乐了,卢芳这是找儿子发泄当初被杨林压榨的郁闷。 “嗯……我可没有,你爹和其他几位叔叔,我就不知道了。” “唉,说起来我也是命苦,白天在府上处理公务,晚上回家还得伺候老爹,十三叔,您老人家帮帮忙,把我爹这事和爷爷说说,最好能让他来登州一趟,教训教训我爹。” “你爷爷现在可没空管这破事,他还等他重孙子出世呢。” 说到这,卢定的脸色跟苦瓜似的难看。 “那我只好认命了,将来我儿子要是长大了,一定也让他天天伺候我,他要问起来,就说他爷爷教的。” 严意同情的看了一眼卢定。 “你可能等不到你儿子长大了,或者你儿子将来需要寸步不离的伺候你。” 卢定听了这话,一脸好奇。 “哦?这是为何?” “因为马上你就要渡劫了,等你渡过这一劫,再说以后吧。” 卢定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后脖领子就被抓住了。 “兔崽子,你敢告你爹的状?你是活腻了,今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卢定股沟一收,知道出大事了,这回落卢芳手里,不死也得去层皮,赶紧出言解释。 “爹,我没有……” “你没有个屁,看你刚才和个哈巴狗似的,告状的时候脸都要笑烂了。” 卢芳也不拿严意当外人,就在大厅里给卢定一顿揍,揍的卢定哭爹喊娘。 “爹,饶了我……” 严意一看,揍的差不多了,再揍就没有人样了,出声相劝。 “大哥,饶了他吧。” “好吧,看在你十三叔的份上,饶你一命,滚蛋。” 卢定灰头土脸离开大厅,暗自打定主意,自己今天所受的屈辱,将来一定要强加到儿子身上。 卢定一走,卢芳立马接替儿子的位置,一边给严意捶背,一边解释。 “十三弟,刚才那小畜生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尤其不能告诉爹。” 卢芳一提起杨林就吓得直哆嗦,实在是杨林给他心里留下创伤了,对比自己,那老头下手才狠呢,一个不满意,屁股就开花。 严意看着卢芳这模样,和方才的卢定重合在一处,他俩说不是亲父子,别人都不信。 “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不和咱爹说。” “唉,这才是我的好十三弟,来,贤弟喝茶,大哥亲自斟给你。” 一边斟茶,卢芳一边问严意的近况。 “贤弟,咱爹现在怎么样了?” “吃嘛嘛香,睡的也不错,身体也挺好,除了爬山越岭什么的得扶着点,一天走平地走个十几里,不废什么劲。” 第183章 吹风助船行 听说杨林过得不错,卢芳也放心了。 “贤弟,就你那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那地方能活二百岁,我都相信,真叫人羡慕。” “大哥想来,小弟随时欢迎。” “可别,老弟,你看的开,我们可舍不得这富贵,尤其咱爹也在,我就更不敢去了,他要是再让我伺候他,给他翻山越岭挑水担担,我这老胳膊老腿可够呛。”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正事上了。 “贤弟,仁贵已经上船,你现在来登州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此来登州,不是来找仁贵的,一是想跟你们叙叙旧,二是来推他一把。” “推他一把?” “嗯,战船走的有些慢了,照这么走,恐怕两个月,才能到辽东,我得帮他一把。” “什么?两个月?” 卢芳没去征过辽东,上回严意征辽,宇文成都为先锋,严意做大帅,他们十二家太保和杨林统筹后方粮草来着。 因此卢芳脑子里的征东过程,都是征辽的士兵回来给他说的。 在这些士兵的眼里,他们从登州乘船,一路航行,明明没走过的海路,大帅却仿佛安了定位一样,半点冤枉路都没走。 在海上稍遇风雨,便四分五裂的民船,偏偏能支撑着他们,极为顺利的就到达金沙滩。 他们哪知道,严意天生水性,看见水,就跟回到家一样,海上的天气一旦有了半点变化,严意能通过水的变化感知出来,提前做出应对。 或是绕开前方,或是用隋军大船相连,变为城墙,替小船遮风挡雨,因此这些军兵才感觉很顺利,给了其他人一种误判,觉得走水路既方便又快捷。 ………… 卢芳听十三弟说,唐军要两个月才能到辽东,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明白过来了。 严意的一生太顺,卓越的军功容易让旁人觉得身为他的对手,都太弱的错觉,可是等他们细细一想,就能发现,不是对手太弱,而是严意太强。 隋帝杨广年轻时挂帅,平南陈,灭北齐。 北平王罗艺,坐镇燕云十六州,即使外边改朝换代,他都是北平实际掌权者。 天宝将宇文成都,大隋第二战将,杨广的护身符,两臂一晃,能有万斤之力。 何况还有长平王邱瑞,韩擒虎等开国元勋。 这个阵容强度,都差点被高句丽团灭。 而严意出兵,一路摧枯拉朽,单人独骑在四十多万番营里杀个三进三出。 杀到番兵番将不敢跟严意交手,杀到番邦寄希望于玄学,盼着太岁山能镇住严意,杀到番王高元,临死之时,以最恶毒的诅咒,咒骂严意不得好死。 等把严意璀璨短暂的一生思考一遍,就能明白,这是一个让对手绝望的战神。 ………… 卢芳明白过来,紧跟着就问。 “那十三弟,仁贵已经上路,你打算如何助他?” “那便送他一股风吧。” 严意说着话,一甩袖袍,刹那间一股清凉的威风吹过,扇的院中落叶飞舞,然后往天边吹去,它要汇聚成一股庞大的狂风再回来。 卢芳看完笑出来了。 “哈哈,贤弟,你别取笑大哥了,这股风别说吹船了,恐怕连衣服都吹不动吧?” “大哥,你不懂,我们拭目以待,正好,小弟这两天清汤寡水有些吃烦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拿上来,我尝尝。” 听了这话,卢芳一脸惊讶。 “老弟,你能吃荤腥么?不是说修道之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么?” “谁告诉你我修道的?” “除了得道高人,谁能有你这面相,你这肌肤,哎呀,咱俩自从认识以来,你就没变过,咱俩站一块儿,你喊我爷爷,都没人觉得奇怪,老弟,要不你给哥炼个仙丹,好让哥哥也长命百岁。” “滚蛋,卢芳,你敢占我便宜?我不修道,也不会炼丹,你赶紧把大鱼大肉摆上来。” “好吧,好吧,不过咱俩这关系哪能随便把你打发了?我叫你嫂子亲自给你做,再把那逆子叫来,咱们吃一顿家宴。” 卢芳屁颠屁颠下去准备,没过一会儿,卢芳领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一边跟卢芳走,一边说。 “十三弟在哪呢?” “就在里边呢,你一会儿多做几个菜,咱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我可跟你说,咱老兄弟这些年都没有变化,肯定是归隐以后修了仙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大堂里走,等进了大堂,卢芳跑到严意跟前。 “老兄弟,你就瞧好吧,你嫂子这些年厨艺长进飞快,让她给你好好露一手。” “那就多谢嫂嫂了。” “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夫人,你快去,把你十八班武艺拿出来,这么多年不见了,今天我要好好款待我兄弟,另外,差人去把那逆子叫来作陪,喝完酒让他扶老兄弟回屋休息。” 卢芳这套都是和杨林学的,杨林当初就是,有事没事就叫十二家太保作陪,杨林能喝多,他们不能,因为还要伺候杨林休息。 ………… 这边严意在卢芳府中吃喝不提,再说征东大军。 临走前想的挺好,这一上路,麻爪了,虽然他们有水师,有向导,但是一上了海,这方向就分不清了,四面八方都是水。 幸好薛仁贵受过严意的真传,他勉强能想起一些海上的主意事项,除了辨别方位以外,也避过了几次大的风浪。 可是这样行军虽然安全,但是速度太慢了,前线可一直在打仗,等到了辽东,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世民一天一天的发愁,这一天召集手下大将商讨行军一事。 “诸位,这样行军太慢了,哪位有办法可以加快行军?”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徐茂公劝解。 “陛下,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如果加快行军,恐怕大军的安危无法保证。” “不是吧,朕可是听说,当初战神征东的时候,乘坐小船,还抢关夺寨,这样都没耽误汉马关救驾。” 说起此事,尉迟恭说话。 “臣临走时问了当初跟战神征东的军兵,他们都说海上航行十分顺利,一点波折都没有,有的人甚至说,他没感觉自己上海,倒像回家待着一样。” 第184章 清风关 “嗯?那为何我们这么难行?” 李世民双眼如电盯着尉迟恭,恐怕今天不说个所以然出来,这会得一直开下去。 “恐怕是那战神学究天人,精通海上行军之事,因此才给旁人造成跨海征东乃是一件易事的假象。” “唉……你们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李世民也知道埋怨他们没用,薛仁贵是严意的徒弟,又不是严意本人,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不错了,就算如此,也比走陆路要快的多。 等所有人都下去,李世民把双手合十,闭目祷告。 “战神,帮帮朕吧。那辽东是你一手打下的,可不能丢失在朕手。” 李世民话音还没落下,就感觉一阵清风吹来,甚是凉爽。 徐茂公急匆匆进来禀告。 “陛下,有西北风吹来,正在助我们的战船快速滑行。” “啊?” 李世民这会儿顾不上惊讶,提带撩袍走出船舱,果然,一阵一阵的西风吹来,连绵不绝。 能推着船走,这风不能太大,太大容易掀起风浪,覆灭战船,也不能太小,太小则推不动船只,而且要保证后劲连绵不绝。 这股西风吹的恰到好处,能使战船加速前进的同时,还不会掀起风浪。 “哈哈,好,好风。” 李世民这会儿已经大概想到,应该是天上的严意在暗中相助自己了,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当初大梦一场,提前得知盖苏文叛乱,而后程咬金就在战神庙得到震天弓,找来的应梦贤臣薛仁贵偏偏是严意的徒弟,这回又送来东风。 “严意真乃是护国的军神也。” 李世民感叹一声,吩咐军兵,让船只加速前进。 ………… 虽然有西风相助,一连也行驶了将近半个月,这一天来到一座水上关城。 如果是没来过的,看到这座关城会充满好奇,不知道这座城池是怎么架设在水面之上的。 但是好在严意给他们探过路,隋朝覆灭,辽东也归于大唐掌控,李世民有详细的地图。 他们知道,这座关城是依托两边的山建立的,名叫清风关,这是后人为了纪念严意改的名字。 说严意当初夺取此关,从跟高句丽守将交手,到穿城离开,就像一股清风拂过,没费吹灰之力。 李世民来了这一看,稍稍把心放下一点,这座关城还没丢,城头飘着的还是大唐的旗号。 没做过多停留,薛仁贵吩咐清风关守将打开城门,大军穿城而过,直奔金沙滩。 ………… 安下李世民的大军不提。 先锋官秦怀玉,罗通,程铁牛这三员大将,性格各有缺陷,秦怀玉窝囊,罗通毒辣,程铁牛草包。 他们要是单独领兵,必定是唐军的灾祸,但是凑到一起,性格刚好成为互补了。 罗通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能来一场大仗,好表现人前显圣。 因此他一个劲的在路上催秦怀玉。 “大哥,快点,此次征东,我们要立此头功,好让陛下不再小瞧我们瓦岗二代。” 秦怀玉比他稳重的多,秦琼活的久,教给他不少兵法,不像罗成死那么早,导致罗通除了家传枪法,屁都不会。 罗通的性格就决定了他的成就,他只知道练枪,永远不会是帅才。 “贤弟,不可鲁莽,万一中了敌军埋伏怎么办?” “大哥说笑了,凭你我手中枪,冲杀个重围,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么?来呀,传我命令,加速前进,天黑之前,登陆金沙滩。” 副先锋下令,立马有人开始执行,战船疯狂前进,没过一会儿就到达金沙滩。 这金沙滩上正在交战,秦怀玉看双方的衣服,就能分辨出来,一伙是唐军,一伙不出意外就是番军了。 既然是自己人,哪有不救理,秦怀玉吩咐一声。 “冲。” 随着秦怀玉,罗通带人加入战斗,终于是把番兵打退了。 “前方战事如何了?” “回将军的话,盖苏文领兵奇袭斩廖岭,意图阻断我金沙滩和辽东各城池之间的联系,现在斩廖岭已经丢了,汉马关,平辽城被围困,恐怕也凶多吉少。” “啊?” 秦怀玉知道,他们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这次征东,搞不好,要无功而返。 这盖苏文真的厉害,他得知唐军从海路进兵,迅速做出应对,第一步占领易守难攻的斩廖岭,掐断唐军的支援路线,使他有更多时间攻陷平辽,汉马等大城。 第二步,抢夺金沙滩,阻止唐军登岸,最起码,最起码,也要打沉几艘战船。 秦怀玉得知消息立马转头跟罗通说。 “贤弟,斩廖岭易守难攻,恐怕我们这些兵马难以攻陷,我看我们应该就地安营,死守金沙滩,等大帅来了在做定夺。” ………… 斩廖岭可不是一般的山,秦琼教秦怀玉兵法的时候,让秦怀玉看隋朝的史书,专门学习严意带兵打仗的方式,这上面有严意征东的详细经过。 当初严意赶奔汉马关救驾,忽遇一大山拦路,一问得知是高句丽王麾下的廖家三兄弟。 这廖家三兄弟是当时高句丽番王手下最强的三员战将,每一个都有万夫不挡之勇,三人群战严意,结果都死于非命,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后来隋军为了纪念严意,此山就被命名为斩廖岭了。 ………… 罗通一听秦怀玉要固收金沙滩,气的差点鼻子都歪了,他就是不待见薛仁贵,等薛仁贵来了,还能有自己出手的机会么? 这先锋就是自己正名的机会,只要像当初的严意一样,抢回斩廖岭,就能证明自己还是李世民麾下的常胜将军,李世民还是离不开罗家。 罗通反驳秦怀玉。 “大哥,这金沙滩有什么守的,这本来就是咱的地盘,守个什么劲儿?哪有攻陷斩廖岭的功劳大呀?” “贤弟,我等身为先锋,应当先为后边大军考虑,万一我们前去攻打斩廖岭不成,金沙滩有失,那我们就成罪人了。” 罗通一年到头摆弄枪,他不懂什么行军之道,就以为秦怀玉又犯了窝囊劲了。 第185章 汉化 罗通这回不听秦怀玉的话,非要出兵。 “大哥,你不去,我去,给我五千兵马就够。” 秦怀玉害怕家里那三个,但是他可不怕罗通,罗通比他小的多,说是秦怀玉看着罗通长大的也不为过。 打下斩廖岭对他来说没什么,即使立了大功,他也不在乎,他都贵为驸马了,李世民还能封他什么?脱袍让位么? 但是要丢了金沙滩,秦怀玉一想李世民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打了个冷颤。 他这次出征,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来的。 “不行,罗通,我不同意,你不许去。” “我今天非去不可。” 这俩人一开始吵架,旁边程铁牛终于坐不住了,赶紧走到两人面前和稀泥。 “额,罗贤弟,你就听先锋官的吧,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不行,今天非出兵不可。” 罗通这辈子头一次和秦怀玉吵架,把秦怀玉也吵急了。 “好,罗通,我管不了你,你想去,你就自己去,我一兵一卒都不会给你。” 程铁牛一看,这哪行?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突然抛弃一个,将来见了皇上也不好交代。 “先锋,我看,不如你们分兵两路,一路由罗将军带领,一路由你带领,如何?” 没等秦怀玉同意,罗通就先答应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一展雄风。 “好,就这么办。” 罗通一催马,点了一支军兵赶奔斩廖岭。 秦怀玉到这时候,窝囊劲又犯了,这回可不关我的事了,是他自己要出兵的,罗通要是打赢了,这功劳我也不要。 他要是打输了,皇上要骂,也骂不到我头上。大家有目共睹,我可是一直不同意他出兵。 因此秦怀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管。 罗通加急了行军,一路往斩廖岭跑去,这些军兵心里开始骂了。 罗通歇着,他们可不歇,为了加速行舟,他们拼命划船,后来又在金沙滩打仗,现在又听说要赶到斩廖岭攻山,这体力哪跟的上? 你罗通为了自己的前途拿我们的命去拼啊,你当自己是前朝战神呢?人家日抢三关,那是有天大的本领,能槊震城门。 你罗通能一枪扎穿斩廖岭么?这大山居高临下可比城池难攻多了,一支滚木就能碾死一大片人。 这些人心里骂,但是都没人敢表现出来,眼前这位可是洞房杀妻的主。 ………… 斩廖岭上 盖苏文高坐在虎皮椅上,那青色的脸都快扭在一起了,他正在发愁。 汉马关,平辽城久攻不下,唐军已经快要到了,如果在唐军来了,这两城还不被拿下,到时候自己就腹背受敌。 盖苏文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里面本来是高句丽的子民,怎么现在跟着唐军一致对外了?甚至有许多百姓守城。 ………… 他哪里知道,当初隋帝杨广给这里留下了几十员大将,要求他们复转江山,重开社稷,然后杨广走了。 严意为了这件事留了个心,这里的百姓都是高句丽的百姓,他们对于大隋是没有归属感的。 一旦中原王朝发生变故,他们就有可能揭竿而起,重新恢复高句丽番民的身份。 就算没有变故,这里离长安太远了,朝廷鞭长莫及,一旦发生什么事,就算骑快马,至少也得半年后消息才能传到长安。 等朝廷做出应对,调兵遣将,再把大军开到辽东,一年半载都过去了。 严意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对辽东进行汉化,汉族是最包容的民族,无论那个民族,两三代以后,都会以汉人自居。 这驻守辽东的十万军队,让他们就地结婚,在辽东娶妻生子。 向他们宣扬身为汉人的好处,中原有多么地大物博,甚至嫁给军兵的家庭,将来他老了,退休了,可以随着军兵回到他的原籍。 这种诱惑对高句丽的人民来说是巨大的,他们就是看上了中原的富饶,才领兵进犯中原,现在有更容易的方法,为什么还要触怒中原天朝的虎威。 严意还偷偷派人在高句丽传播他们本来就是汉人的思想,是他们君主高元的先祖背叛了中原,才使他们有家不能回。 愚弄这些番民,严意信手拈来,没几年,他们就把原来的君主高元抛之脑后。 尤其是后来中原的传说,话本流传入辽东,他们才知道,当初打败他们那个万恶的君主,救他们出火海的人叫严意。 辽东纷纷树立起严意的雕像,他们经常跪在严意神像面前,称严意是他们的救星,帮他们赶跑了恶君高元,使他们辽东重新回到中原的怀抱。 经过几十年的同化,现在的辽东,彻底并入了大唐的版图。 在唐朝初年,由于杨广挖运河,修长城,连年征战而锐减的人口,被这些汉化的高句丽人补充。 他们充当了最廉价的劳动力,李世民的贞观之治也离不开他们的参与。 ………… 这回他们听说,盖苏文要夺回辽东,那不就是重新把他们变成蛮夷,让他们回到原始的茹毛饮血的生活么? 因此这些人比驻守城池的守军还出力,妇女做饭,男人守城。 他们连自己家的房子都拆了,就为了能在城头上多一片砸向这些番邦异族头顶的瓦。 连老太太们都出了死力,跪在严意的神像面前,求求严意降世下凡,再救他们一回,不要让他们再跟城外的野蛮异族共处。 ………… 盖苏文正在虎皮高脚椅上发愁,突然有人进来报告。 “报,大帅,山外有唐军在讨敌骂阵。” “什么?唐军来的这么快?可知是何人领兵?” “看大旗之上有一罗字。” “哦……那就是扫北将军罗通了,哼,区区一个罗通,敢来找死,那我便成全他。” 盖苏文也觉得自己武艺天下无敌,加上有飞刀护身,他觉得自己生在一个没有严意的朝代真是一种幸运,是上天派他来一统寰宇的。 他从小耳目熏染,自己的族人都被严意杀怕了,他亲眼见过有从辽东退回来的老兵,提起严意瑟瑟发抖。 第186章 盖苏文的噩梦 如果说,中原王朝的百姓,是听着严意的传说,怀着对严意的崇拜之情长大的,那么盖苏文就是在对严意的恐惧中长大的。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长辈从噩梦中惊醒,有些老兵回忆起辽东的战场,这样告诉他。 “我做梦都忘不了那满身鲜红的背影,他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索命一样,在他身边三丈开外,都有脑浆,鲜血溅射到我的脸上,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那是天上派下来专门收割我们生命的刽子手。” 这一批辽东战场下来的番兵,虽说是活下来了,但是他们大多都留下些毛病。 尤其到了晚年,郁郁而终的屡见不鲜,还有的人疯了,有人甚至在噩梦中被活活吓死,给盖苏文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 后来,他们听说严意死了,举国欢腾,盖苏文则不然,反而认真学习武艺,苦练飞刀,势必要夺回属于他们的辽东。 除了在番兵的口中了解严意,他还想方设法找了不少书籍,研究严意的用兵之法,试图进行学习。 就这样,随着盖苏文长大,虽然他长得青面獠牙,丑陋不堪,但是他掌中的刀法已经登峰造极,飞刀百发百中,对用兵之道,也有一定的了解。 ………… 这次他久攻不下城池,这才奇袭斩廖岭,抢夺金沙滩。 他本以为,唐军会忌惮斩廖岭的险恶,不会这么快对战廖岭发起进攻,谁知道他想错了,罗通独自领兵攻打。 这盖苏文也有点目中无人,他从来不把唐朝的罗通秦怀玉等人放眼里。 他认为这些人都是吃着老爹的饭碗长大的,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瓦岗一代比一代废物。 盖苏文挑了挑眼眉。 “带马抬刀。” 他要亲自阵斩罗通,一挫大唐威名,也是为了一振番兵的士气。 这次出征盖苏文废了不少功夫,跟他一样,他手下这些兵也是在严意的恐惧之下成长的。 盖苏文意志坚定,没被吓趴下,这些兵可不同。 古代讲究迷信,在他们心中,严意就是克星,是上天派下来惩罚他们的,虽然现在严意是死了,可是他们一旦有了歹心,上天会重新派严意下凡收拾他们。 一旦入侵中原,他们郁郁而终或者疯疯癫癫的老爹,就是将来他们的下场,这是严意对他们的惩罚。 因此他们反战情绪强烈,有的宁愿被砍了头,也不愿出兵。 后来还是盖苏文跟国王签署了军令状,拿不回辽东,盖苏文当以死谢罪。 如果战败了,盖苏文要独自去会面大唐天子,负荆请罪,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一切都跟国王没关系,是盖苏文手握兵权,软禁了国王,向大唐开战全是他自己一手谋划的。 就算如此,番兵们心气也不高,连攻城都有气无力的,随时做好当逃兵的准备。 斩廖岭这场仗,不光罗通想证明自己,盖苏文也期盼已久,俩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信心。 ………… 罗通在山前站定,讨阵官在前面讨敌,不到万不得已,罗通也不愿意攻山,对面居高临下太好发挥了,自己攻山只能拿人命往上填,用唐军的性命来消耗山上的滚木檑石。 多会儿滚木檑石扔完了,箭也射完了,唐军才能冲上去,而且他们是仰攻,体力消耗巨大,对面是俯攻,以逸待劳。 最好能像当初的战神一样,阵斩守将,顺势攻山。 本来罗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些番人就是再蠢,几十年前刚吃过的亏,他们焉能再犯? 罗通一挥手,刚想下令攻山。没想到从山上冲下来一群人,为首之人长的青面獠牙,铜盔铁甲,手中擒着一柄赤钢刀,胯下一匹青马。 罗通心中暗喜,但他不认识盖苏文,上前问话。 “某家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来将通名再战。” 盖苏文根本没把罗通放在眼里。 “本帅,盖苏文是也,你可是罗通么?” “啊?你就是盖苏文?” 听说对面是盖苏文,罗通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起了。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我这回斩廖岭来对了,盖苏文,你死期将至,留下遗言吧。” 罗通本来以为斩廖岭上肯定是盖苏文手下心腹大将,没有特殊的本领,不会在驻守此山,没想到是盖苏文本人。 罗通心思开始活动起来,拿下一个斩廖岭,虽然是大功一件,但是拿十个斩廖岭,也不如拿下一个盖苏文。 这要是把盖苏文的人头带回去,不光人前显圣,鳌里夺尊,番邦不攻自破,我老罗家也站起来了。 李世民对我得刮目相看,什么狗屁薛仁贵,没有战神严意的名头,他算个屁,李世民还让他挂帅, 这次拿着盖苏文的人头,当着李世民的面我好好收拾他,看李世民有话说么? ………… 罗通暗自打定了主意,拍马舞枪来斗盖苏文。 瓦岗这一派,是一代不如一代,他们上一代就不是那么厉害,在大隋都排不进号,到了罗通秦怀玉这一代更废物了。 盖苏文一点没想错,他们都是仗着父亲的遮蔽长大的,上一代能打的还有个罗成。 结果罗成英年早逝,没有来得及手把手培养罗通。 ………… 罗家枪本来传自姜家,罗艺当年就没学全,只学了一套五虎断魂枪就投军去了。 后来姜家传人,姜松姜涣,被严意在四明山给开膛破肚,双双战死,消息传到姜松他娘姜桂芝耳中。 老太太一听儿子,连带着孙子都死了,她连惊带急,加上年纪不小,也一命呜呼,这姜家完整的枪法就此失传。 只剩下罗家一套五虎断魂枪,罗通虽然学会了枪法,但是没人告诉他练枪的心得,每一招每一式,都得罗通看着书本自己往出悟,这就废了劲。 罗通知道秦琼和他爹曾经穿枪递锏,还专门去请教过秦琼。 没想到,因为罗成当日刻意的隐瞒,秦琼的枪法练的还不如罗通呢。 第187章 飞刀戏罗通 罗通从书本中获得的知识,没有老师的指点,比罗成差的一大截,因此他继承了罗成的性格,但是没有继承他爹的本领。 要换了旁人,拿着枪法去拜访能人异士,像三元李靖,红拂女张出尘,袁天罡,李淳风,这些人看完了枪法,但凡能对他有所指点,罗通也不至于这样。 坏就坏在罗家的性格身上了,连亲表兄都能隐瞒,何况是那些外人呢? ………… 这回碰上盖苏文,俩人一伸手,就高下立判,罗通从小养尊处优,能耐不大,但是傲气十足,盖苏文背负国仇家恨,从小立志要一雪前耻。 打到二十回合罗通就撑不住了,罗通暗自一想,比真本领,十个我也不是盖苏文的对手,还是得用回马枪。 罗通想到这驳马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 “盖苏文果然厉害,某家败下去了。” 哪知盖苏文没往上追,相反一伸手摸向腰间的鹿皮套。 比真本事罗通不如盖苏文,论阴险毒辣,罗通也和人家差着段位。 盖苏文一看罗通要跑,冷冷一笑,心说,到嘴的鸭子,我哪能让你飞了?追你太麻烦了,区区一个罗通,不值得如此,干脆一把飞刀结果他就得了。 盖苏文从腰间掏出一把飞刀,寒光一闪,直奔罗通。 这飞刀柳叶形状,薄如蝉翼,盖苏文练飞刀下过苦功夫,白天射箭靶,夜晚射香头。 罗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只能尽力把身子一扭,躲过后心致命之处,露出了肉多的地方。 结果一刀扎到了罗通胳膊上,一瞬间鲜血淋漓,罗通一咬牙,强忍疼痛,继续往前跑,现在也顾不上使回马枪了。 盖苏文不慌不忙,又取出一把飞刀,他要戏耍罗通,给罗通身上开九个口子,让罗通活活流血而死。 盖苏文一翻腕子。 “噗” 罗通小腿上挨了一刀。 到这会儿,罗通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这么跑,等回去,自己也成刺猬了。 罗通干脆驳回马来,要拼死一搏,罗家人不光对别人恨,对自己也恨,关键时刻,罗通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冲向盖苏文。 看着罗通前来找死,盖苏文当然要成全他,将赤钢刀一提。 “罗通,你今日插翅难飞,应该命丧此处,接刀。” 到了此时,罗通开始做困兽之斗。不防只攻了,眼看盖苏文刀下来,他反手一枪,分心就刺。 盖苏文要是继续劈,俩人就双双丧命,罗通一分两半,盖苏文也被穿糖葫芦。 罗通一个将死之人,盖苏文哪能跟他换命,撤回刀招架,两人又斗在一处。 罗通身后的偏副战将,一看主将要出事,赶紧冲上来准备营救罗通。 盖苏文麾下四员大将拦住去路,这是盖苏文麾下的猛将,有的武艺甚至不输于他。 分别是把都儿,左车轮,猩猩胆,红幔幔。 罗通对上他们都不一定能赢,更不用说这些偏副战将了。 也就眨眼时间,这些将领就顶不住了,死伤惨重,四员大将带领番兵对唐军展开冲锋。 番兵们嗷嗷直叫,觉得没有严意率领的唐兵不堪一击,现在祖上的荣光要靠他们恢复,盖苏文就是他们最强的大帅。 经此一战,番兵对严意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对中原发来的唐兵唐将们,不再害怕了。 闹了半天,你们就一个严意能打,剩下的都是废物,你们打仗也就是跟着严意身后捡捡漏。 没有严意,几十年前我们就打进中原了,你严意能挡我们一次,还能挡我们第二次么? 就在罗通苦苦支撑的时候,从金沙滩方向,又开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一边催马赶奔战场,一边高声喊喝。 “贤弟,坚持住,愚兄来也。” 说话之间,这个人赶到罗通和盖苏文面前。 罗通偷眼一看,正是秦怀玉。 ………… 自从罗通走了,秦怀玉一直寝食难安,秦罗一家亲,罗通虽说心胸狭窄了一些,手段毒辣了一些。 但是毕竟是自己看到大的,他真要出什么事,将来自己良心上也有点过意不去。因此他决定领着人前来看看。 ………… 等他带着兵马来到斩廖岭,番兵和唐将已经交上手了,罗通浑身是血,险象环生。 秦怀玉顾不得别的,拍马舞枪奔向盖苏文。 有了秦怀玉的加入,罗通总算缓解一些压力,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打过盖苏文,让盖苏文压着打。 秦怀玉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清楚楚,一看盖苏文越战越勇,罗通累的呼呼直喘,伤口的血越流越多,再打下去,两人都要死在这。 秦怀玉给罗通使个眼色,两人拨马往下败去。 眼看两员唐将要跑,盖苏文着了急,从腰间把剩下的七只飞刀取下,一甩手,七道寒光奔向二人。 罗通和秦怀玉全力拨打飞刀,打掉三只,而后又一人中了两只,都是后背要害之处,两人惨叫一声,滚鞍落马。 没等盖苏文上前补刀,唐兵,唐将拼死护送罗通秦怀玉离开斩廖岭,退守金沙滩。 这一战,唐军大败,盖苏文心满意足,领得胜之兵回山休息。 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罗通和秦怀玉被互送回金沙滩,驻守金沙滩的程铁牛一看。 “哎呀,走的时候都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了?快,传军医。” 没过一会儿军医到来,看到两人后背的飞刀就一阵皱眉。 “将军,这手臂和腿上的飞刀好说,只需止血包扎即可,但是这后背的刀,可不好说,看样子扎的挺深。” 程铁牛哪有功夫听他扯淡,秦怀玉可是当朝驸马,这要让公主守了活寡,李世民哪能饶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你就说怎么治就行了。” “呃……想救他们,必须得起刀,可是,这起刀,万一起不好,驸马就要一命呜呼,小老儿不敢。” “那不起刀如何?” “如果不起刀,小老儿能保证他们再活七日,七日过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第188章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给罗通,秦怀玉起刀,生死不知,可是不起刀,军医只能保证他们活七天。 给程铁牛急得抓耳挠腮,又找来别的军医询问,让他们集思广益,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罗通,秦怀玉的性命。 结果,所有军医都没有办法。 不光没办法,说到起刀,他们也一推六二五,就算程铁牛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敢起刀。 这柳叶刀扎的位置,离心脏差不了多少,一旦起刀的时候,有半点抖动,这俩人是肯定都活不了。 到时候背上的,就是谋害驸马的罪名。 不起刀,顶多算违抗军令,杀他一个,要是给秦怀玉起刀起死了,李世民判他个满门抄斩,一叛一个准。 谋害驸马,这一条就够他九族尽丧。 ………… 这些军医只是开了些吊命的方子,就闭口不言,程铁牛说什么,他们也不回话。 程铁牛一看,没办法了,先锋营里这些军医,都是半吊子水平,看来还得等皇上和大帅。 跟李世民随行的御医,都是当今的神医,他们可能有办法。 还有大帅薛仁贵,听我爹说,战神是现在最灵的神仙了,他身为徒弟,说不定也有办法,反正是都比我强啊。 程铁牛打定主意,把罗通,秦怀玉交给军医,让他们好生照看。 ………… 第二天,番兵就来攻打金沙滩。 盖苏文亲自发的飞刀,亲眼看到罗通和秦怀玉倒地落马,现在唐军大败,主将昏迷,正是夺取金沙滩的好时候。 因此盖苏文分兵两路,他亲自带领手下四员番将回辽东,剩下的镇守斩廖岭,夺取金沙滩,阻止唐军上岸。 程铁牛拼死抵抗,金沙滩丢了,后边大帅和李世民就飘在大海上,无险可守了。 两方人马都拼了死力,打了整整一天,番军主将才下令收兵,他们有斩廖岭险地可守,没必要和唐军在金沙滩空耗兵力。 等番兵留下一地尸体走了,唐军看着身边周围躺着的战友尸体,士气降落到谷底。 他们来的时候志得意满,认为辽东不堪一击,跟着主将捡人头就能获得军功,结果现实狠狠抽了他们一巴掌。 有人甚至起了厌战的情绪,底下军兵对罗通秦怀玉多有怨言,罗通不听号令私自出战,大败斩廖岭。 秦怀玉身为主将,非但没有劝阻罗通,反而不顾大局,前去营救。 斩廖岭不吃败仗,那盖苏文怎么敢分兵来攻取金沙滩?跟着这种主将打仗,这能打的胜么? ………… 三天之后。 海面上突然出现数百船只,旗幡招展,程铁牛看的清楚,正是大唐的旗号,他心中高兴,可算把李世民盼来了,赶紧让军兵上前去接应。 李世民和薛仁贵站在船头,看到马上要靠岸了,松了一口气,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最起码心里有底。 “大帅,我们现在已经到金沙滩了,下一步,就是过斩廖岭,直奔平辽城。” 薛仁贵隐隐之中有不好的预感,近三天内,这里至少有一场血战,不然空气中不会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 凭此推理,既然金沙滩都有了战斗,说明斩廖岭已经凶多吉少了。 “陛下,恐怕辽东的形势不容乐观。” “哦?” 李世民一愣,随后仔细感受一番,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薛仁贵指挥大军下船,没管别人,径直来到程铁牛的中军大帐。 “程铁牛,本帅问你,你军营里为什么少了这么多兵将?” “呃……回大帅的话,前些日子经历一场血战,他们都战死了。” “前线战况如何?” “盖苏文已经占领斩廖岭,辽东形势恐怕不妙了。” 薛仁贵问话的同时,李世民左看,右看,没看到秦怀玉和罗通。 “程铁牛,朕问你,驸马现在何处?难不成也战死沙场了?” 说起秦怀玉,程铁牛双眼含泪,跪下给李世民磕头。 “陛下,驸马和罗将军身中盖苏文飞刀,命在旦夕,恳请陛下救他们一命啊。” “啊?” 一听女婿要死了,李世民赶紧站起来,秦怀玉可是自己女儿的依靠,这要是死了,自己回去怎么和女儿交代?怎么和皇后交代? “盖苏文来过了?” “呃……这个……这个……” 说起这个,程铁牛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程咬金在旁边一看儿子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最烦儿子这种扭扭捏捏的模样。 程咬金吹胡子瞪眼。 “皇上问你话,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就是了,娘们唧唧,不像咱老程,像了你娘了,废物。” 程咬金都发话了,程铁牛一咬牙,心说,爹,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回陛下,盖苏文没来,是罗将军去攻打斩廖岭,驸马去救,结果俩人双双中了飞刀。” “啊?谁让你们去打斩廖岭的?” “是罗将军一意孤行,臣也劝他来着……” 程铁牛还想说,让程咬金一把将嘴堵住了,心里骂程铁牛,你怎么跟老程一点不像呢?这种时候,你不编瞎话先救了这俩人,你还火上浇油。 程咬金赶紧解释。 “皇上,嘿,你说奇怪不奇怪,老程这儿子太像我老程了,时不时他就犯浑,满嘴胡话,方才是他讲错了,不是他们去打斩廖岭,而是盖苏文来打金沙滩,罗通秦怀玉都是抵抗盖苏文受伤的。” 程咬金在李世民面前耍活宝,李世民看都没看他。 “别说了,怪不得古人云,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他们俩是咎由自取,命里该着,传朕旨意,不许救他们,就让他们死于盖苏文飞刀之下,为国捐躯,也算朕对那些死去将士一个交代了。” “陛下……” “别说了。” 李世民说完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离开大帐。 程咬金气的给儿子一脚。 “混账,你怎么能说实话呢?你这可把他俩的命害了,将来他俩非找你托梦不可。” 薛仁贵也气的直翻白眼,自己仗还没打,就军威受挫,现在番军又有斩廖岭天险可守,这可如何是好? 第189章 点香 平常来说,瓦岗这些人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都无所谓,可是一到关键时候,瓦岗还是一家亲。 罗通秦怀玉算是瓦岗二代里最能打的,而且秦怀玉还是当今驸马,位高权重,他俩要是没了,瓦岗就废了。 将来自己这些瓦岗一代百年以后,后代子孙受哪个照顾?或许就连荣华富贵都难保,瓦岗这派树敌可不少。 因此徐茂公,程咬金这些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商量了半天,能救他俩的,就是秦怀玉他老婆,锦罗皇姑,这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也只有她求情可以让李世民回心转意。 可是现在两军阵前,没地方去找锦罗皇姑。 最后,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一人,现在薛仁贵正得圣宠,没准求他可以。 徐茂公笑呵呵走到薛仁贵面前。 “仁贵,秦怀玉和罗通命在旦夕,还望你救他们一救。” “军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刚刚下令,不许救罗通和秦怀玉,你这不是让我违抗圣旨么?” “哎呀,仁贵,就请你看在老朽,和四弟的面子上救一救他们吧,我给你跪下了。” 徐茂公知道,玩硬的,现在薛仁贵不怕他们,人家正得圣宠,本领高强,那就只能来软的了,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徐茂公没有说笑,他真给薛仁贵跪下了。 这一招徐茂公无往不利,除了在严意身上不管用,跟别人一用一个准。 他要是跪严意面前,严意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偏偏薛仁贵就吃这套,他本领学的挺多,但是他这性格在学艺之前就定下来了,一看老头给自己磕头,薛仁贵赶紧起身相搀。 “军师,快快请起,我答应就是。” “哎呀,那可真是多谢了。” 既然薛仁贵答应了,徐茂公又站了起来。 ………… 薛仁贵这辈子毁他性格上了,谁都能耍他团团转,尤其是他吃了亏还死不悔改。 小时候严凯和杨安就没少戏弄他,严香和严玉也让薛仁贵背黑锅。 这些都是严意默许的,就是希望薛仁贵能好好改改他这性子,最起码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别犯同样的错误。 没想到薛仁贵真哏,被人欺负了不告状,有黑锅他默默背。 有时候严意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边装的什么?真是恨铁不成钢。 ………… “那仁贵,你看如何能救他两人?” “嗯,先去看看伤口,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前边大帐传来的浓重药味,等他们来到秦怀玉的榻前,薛仁贵一皱眉。 “这……” “啊?伤这么重。” 现在徐茂公知道,为什么程铁牛说他俩危在旦夕了,别说李世民不让救,就是把全国的神医找来,也不一定能保下两人性命。 这秦怀玉趴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全凭汤药吊命。 到了这时候,徐茂公也不抱希望了,只顾着唉声叹气。 薛仁贵看了一眼,没说话,离开大帐,回到他自己的帅帐。 这里都是薛仁贵自己的班底,有师弟单天长,堂弟薛先图,八拜结交的兄弟周青等人。 他们听完薛仁贵诉说经过,薛先图一蹦老高。 “大哥,你糊涂,你怎么能答应徐茂公这种要求呢?他们无能打了败仗,本就该开刀问斩,以正军纪。” “唉……贤弟,是该怪愚兄糊涂,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就不好再变卦,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听了薛仁贵的话,其他人都走了,单天长没走。 “师兄,你打算怎么救他们?”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本事,我打算用师父当初给我的香烛。” “啊?师兄,你确定么?这可是能救你性命的无价之宝。” “嗯,受人所托,必办忠人之事,想来他老人家不会怪我的。” ………… 薛仁贵还真想错了,严意当初赐给薛仁贵三炷香,实则是薛仁贵三个活命的机会,能保薛仁贵三条性命。 一旦三炷香用完了,那严意可就真不管薛仁贵了,就算他死在沙场,严意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这一路上帮他的已经够多的了,不可能事事为他保驾护航。 严意一生见的死人多如牛毛,死在他手里的数不胜数,这心早就跟钢铁一般坚硬了。现在的严意,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 薛仁贵就在大帐,供上震天弓,点燃一炷香。 “师父,徒儿薛仁贵求师父赐下能解救刀伤的神药。” 这边刚点上香,那边在薛亮府正大吃大喝的严意就感应到了。 这些天,严意在老大家待腻了,尤其是大嫂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菜,吃的严意直犯恶心,最后他跟卢芳商量。 “大哥,我在你这待时间太长了,我去二哥家看看,你不用送了。” 离开卢芳这,他前往薛亮家。 薛亮看见严意也是大喜,也就是自己那最崇拜十三弟的小儿子走了,要不然,非缠着严意教他武艺。 薛亮立马安排酒宴招待老兄弟。 “老弟,来了你二哥家,多住些日子,二哥家大鱼大肉有的是,非叫你多长几两肉再回去,你那山上清汤寡水有什么意思?” “那就劳烦二哥了,小弟就是这么想的。” “来呀,快,把最好的酒拿上来,就是当初父王赏赐给我那坛。” 薛亮一边吩咐下人上酒上肉,一边回头跟严意说。 “老弟,今天二哥给你下血本了,这坛酒可是二哥成年之时,爹赐给我的,别人来了见都见不上,今天你运气好,咱俩把他造了。” 俩人正在这吃着喝着,严意感觉到薛仁贵烧了香。 “嗯?难道这么快,他就碰上麻烦了?” 严意闭上眼睛,掐指算来。 “哼,肆意挥霍宝物,仁贵,你用完这三柱香,为师可不管你了。” 既然薛仁贵把大炮架到了蚊子面前,严意当然不会阻止,长大了,就不能事事依靠师父。 严意想到这,推开醉醺醺的薛亮,走到门外,把手中的酒往天空一撒。 “仁贵,你还有两次机会,看你能不能珍惜了。” 第190章 兵困斩廖岭 薛仁贵在帅帐中眼睁睁看着一炷香燃尽,师父却没有现身。 “师父,难道您不赞同徒儿所作所为么?您当初不也是这样的么?” ………… 要说严意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也太过完美了。忠,孝,仁,义,礼,智,勇,信这些良好的品格他几乎是占全了。 上一个能占忠,义,勇三字的还是三国时的关羽关云长。 现在民间磕头结拜,还经常供奉刘关张的画像,就是因为他们真正做到了生死之交。 关羽和张飞为了刘备,半生的颠沛流离,都死在刘备的大业之上,刘备为了能给他俩报仇,江山社稷都不要了。 可是关羽毕竟有吃败仗的经历,而且他忠于的是刘备,不是当时的大汉正统朝廷,他只有义字做到了极致,所以他不适合作为主角出现在文人雅士的诗词歌赋中。 随着严意的出现,这回人们可有的夸了,无论怎么神话,放到别人身上不合理的事情,放严意身上就合情合理。 他这一生可没有失败,而且短短十几年就武将挂文弦,官拜定辽王,这可是实打实打出来的,杨林只是给他一个上战场的机会,别的什么帮助都没有。 有人研究他的用兵套路,发现他每逢作战都是摧枯拉朽,完美诠释了兵法最高境界,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自古能人所不能的,不算什么本事,像严意这样,把所有潜在的危险掐灭在摇篮里,使每场战斗变得平平无奇才算本事。 严意用将,卢芳薛亮不显弱,宇文成都不显强,严意用兵,老弱病残照样打胜仗,简直是兵仙在世。 这种人要是不被推崇,那他们这书也白看了,武也白练了。 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千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严意,因此史官,文人不敢去抹黑他。 抹黑严意就是大逆不道,背弃儒家思想,甚至是跟皇上作对,他们反而要把严意当成榜样,教导世人去向严意学习。 所以留给后世的,严意几乎都是正面的形象。 ………… 但是严意实际上不可能是这样的性格,他也有情,他也有欲。 刚出世,他也狂傲,曾目中无人,他也好色,娶一堆老婆,他也阴险毒辣,陷害杨素时甚至欺上瞒下,玩弄朝堂。 后来随着地位的提升,他才慢慢收敛起獠牙,到了封王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对他不利了。 ………… 薛仁贵看了看,香烧完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只能长叹一声。 “看来师父生我的气了。” 他正在暗自懊恼,就听见帐门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方才还艳阳高照,现在怎么下雨了?” 薛仁贵觉得纳闷,走到帐门外,把手一伸。 “嗯?怎么有股香味?” 正在这时有军兵来报。 “大帅,方才有受伤的兄弟发现,这雨有疗伤止血的功效,您看,是不是让我们收集一些?” “哦?是么?看来师父没有忘了我,罗通,秦怀玉有救了。” 薛仁贵大喜,让人把跟番邦血战过后受伤的军兵抬到军中,又叫人收集两碗雨水,端到秦怀玉和罗通的帐中。 薛仁贵深知,自己这师父,说他是神仙也不为过,既然下了灵雨,那么这雨一定能救他俩的命。 现在秦怀玉半条命已经没了,连嘴都张不开,薛仁贵命人撬开他的牙关,把雨水灌进去。 然后一伸手。 “噗,砰。” 血花四溅,两把飞刀拔出身体,秦怀玉惨叫一声,薛仁贵眼疾手快,把剩下的雨水泼在秦怀玉伤口之上。 说来也怪,嘟嘟冒血的的伤口被雨水一冲刷,这伤口停止了出血,反而有愈合的迹象。 薛仁贵心中高兴,这样的话,罗通和秦怀玉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他又如法炮制,把罗通救下。 这场雨不光救了秦怀玉和罗通,还有许许多多的唐兵唐将。 虽然不至于生死人,肉白骨,但是也让深受重伤,等死的将士有了生的希望,还有一些受了轻伤的,也在短短几天恢复了战斗力。 ………… 大军在金沙滩稍作休整,这一天李世民升坐金顶皇罗帐。 “大帅,你看我们下一步如何进兵?” 薛仁贵思考片刻。 “皇上,这斩廖岭对我军来说至关重要,此地有天险可守,进可挥师汉马,平辽关两座大城,退可据守金沙滩,清风关,因此无论如何,我们要夺回斩廖岭。” 李世民连连点头。 “大帅说的不错,你认为何人可攻下斩廖岭?” “自然由本帅亲自出战,一战可夺斩廖岭。” “好,朕与大帅同去。” 李世民和薛仁贵,带着周青,单天长等人直奔斩廖岭,留下程咬金,徐茂公等人守金沙滩。 临走李世民专门去找了养伤的秦怀玉和罗通。 “本来按尔等所犯罪过,朕应当把你们开刀问斩,可是朕有言在先,让你们自生自灭,死在飞刀之下。” “既然天降灵雨,让你们挺过来了,那尔等头颅权当记你项上,你们养好伤势,赶奔两军阵戴罪立功,不得有误。” 罗通秦怀玉对视一眼,他们现在也觉得无地自容,只好点头称是。 ………… 薛仁贵率领十万唐兵,兵困斩廖岭,叫阵官讨敌骂阵。 消息传回斩廖岭番军营寨,守山的大将把都儿严格听从盖苏文的指示,死守斩廖岭,拒不出战。 薛仁贵心中着急,但是他表面没带出来。 严意教过他,身为大帅者,泰山崩于前当面不改色,凡是巍峨险峰,不可强攻,一旦攻之,多少人命也不够填的。 薛仁贵把手中方天画戟紧握,亲自打马走到斩廖岭山下。 “我乃大唐元帅,薛仁贵是也,叫你番营主将搭话。” 把都儿听说对面是薛仁贵,心中一震。 人的名,树的影,这薛仁贵虽然不出名,但是据说他师父是当初的严意,薛仁贵但凡能学到严意十分之一的本事,他们都不用打了,直接开城投降即可。 把都儿有心试探试探薛仁贵,他把头探出来。 第191章 骗把都儿夺斩廖岭 “薛仁贵,吾乃盖苏文帐下平西将军把都儿是也,你说你是太岁神的徒弟,我不信,你有何凭证?” 每个地方对严意的称呼不一样,虽然都把他神化了,但是这神也是有区别的。 在中原,人们喜欢叫严意战神,在辽东,人们认为严意是救他们性命的救世主,让他们得以脱离番人的统治,重新回到中原天朝的怀抱。 可是在西域各国,突厥,乃至高句丽这些番邦的眼中,严意就是活生生的太岁神,生来就是为了收割他们性命的。 薛仁贵听到把都儿说话,觉得好笑。 这人也不知道从小听了师父多少故事,说到太岁神三字,声音都颤抖起来。 薛仁贵哈哈大笑。 “把都儿,今天本帅叫你开开眼界,你可看到本帅手中弓箭否?” 说着话,薛仁贵举起手中的震天弓,把都儿一看,好一张宝弓,这把弓一看就知道非常人能开。 “看到了,那又如何?” “如何?此乃你口中的太岁神,我的老师亲自所赐,能穿云射日,你来看,我给你表演一番。” 说话间薛仁贵取出一支弓箭瞄准太阳。 这个时候严意的余威就展现出来了,要是别人跟把都儿说,我这弓能射太阳,把都儿一巴掌能糊的他找不着北。 可是换成薛仁贵则不同。 好家伙,这可是太岁神的亲徒弟,既然是太岁神的弓,别说射个太阳,就是把天射破,天河倒灌而下那也实属正常。 毕竟在番邦的神话传说里,严意可是张口能吞十万天兵,举槊能阻断江河湖海。 于是把都儿仰着脖抬头望天上看,他旁边的番兵番将一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太阳陨落,那也不枉活这一辈子。 所有人都往天上观看,薛仁贵一箭射出,未做停留,又拔出一支箭。 这回不是往天上放了,而是对准把都儿哽嗓咽喉。 震天弓比一般的弓要沉,射的也比一般的弓远的多,这个距离刚好在震天弓射程之内。 “啪。” 弓弦声一响,把都儿知道不好,赶紧举起兵器狠狠往外一拨,把这支箭拨开,把都儿刚拨开一支箭,第二支箭就到了。 薛仁贵发的是连珠箭,一支跟一支。 把都儿躲闪不及。 “噗。” 死于非命。 ………… “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连发三箭的薛仁贵呼哧带喘,感觉两臂发麻,方天画戟都拿不动了。 震天弓岂是那么好发连珠箭的?薛仁贵这三箭射完,元气已伤,他至少三天抬不起手来。 “冲。” 一声令下,唐兵没反应过来,他们也往天上看,还以为薛仁贵说的是真的呢。 还是单天长一马当先,冲向斩廖岭,后边周青等人各舞刀剑,跟着单天长就冲杀上山。 番兵失去主将指挥,被打个措手不及,血战一天,番兵退出斩廖岭,往后败去,唐军顺势接管。 李世民得知拿下斩廖岭的消息喜出望外。 “好,不愧是朕的应梦贤臣,传朕旨意,摆宴祝贺。” 唐军在斩廖岭上摆宴庆祝,薛仁贵没去,他独自回到帅帐,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 薛仁贵今天强行拉震天弓,双臂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 另一边严意在薛亮家每天大鱼大肉,突然一封书信打破平静,这封信是杨林写的,一看就是杨林口述,杨安代笔。 这老头子一百多岁了,能每天都开开心心跟孙子蹦跶到现在,一方面是连云山环境好,有山有水,活在这有助于身心健康。 另一方面他每天吃的都是增加元气的大补之药,可以帮他益寿延年。 但是杨林现在也老态尽显了,笔都握不住,写个信还得杨安代笔。 这回杨林写信,是因为杨安和严凯的婚事。 杨林真没胡说八道,他下山还真给俩孙子找了老婆,都是山东远近闻名的员外,一个姓王,一个姓赵,和严明关系不错,生意上有所往来。 杨林经过调查,发现他们的姑娘花容月貌,腹有诗书,于是找媒婆保媒。 赵员外和王员外一听要跟严家结亲,高兴的双手都合不拢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这严家来自登州,登州的严家,还能有谁?那必然是前朝的大帅,今朝的九千岁,战神严意。 跟严家结了亲,那就属于高攀了,这可是严意的公子,叫一声少保千岁一点不为过。 没听说征东的大帅薛仁贵,只说他是严意的徒弟,李世民就兵权尽赋,何况是严意的亲儿子。 哪天人家万一不想做买卖了,往长安一站,一句话,就是李世民的坐上贵宾,女儿将来也得跟着沾光。 因此王员外和赵员外一口答应,当场叫女儿和杨安,严凯交换了信物。 两家人成亲,杨林想了半天,想起自己还有十二的义子,都在登州纳福呢,这回他们必须得来。 于是杨林叫孙子一个一个给他们写信,杨安成亲之日,他们必须得来,不准推辞。 严意看完信,有些感慨。 “时光如是,当初那两个尽会惹祸的小毛孩子,如今也要成亲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严意在薛亮家又待了两天,起身赶奔山东济南府,严家的原籍,现在杨林他们都在这呢。 ………… 等赵员外和王员外见到严意,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就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他们跟严明说。 “这个小伙是谁?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严意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哈哈,亲家,别来无恙,我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啊?你是谁?” 王员外和赵员外脑中打了一道霹雳,现在想起在哪见过了。 有一回他们去长安做买卖,路过城外一座定辽王庙,这座庙也是刚刚搭建不久,他们还进去给神像磕过俩头呢。 眼前这人和那神像长得一模一样,这俩人就好像看见鬼了似的,“噗通”全部跪下。 “原来是王爷驾到,小人给王爷磕头,求王爷高抬贵手,我们还没活够呢,没想着上天。” “去,谁要你们上天了,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第192章 凤凰城 王员外和赵员外跪爬几步,抬起头仔细打量严意,嗯,跟神像一般无二,连威严也差不了几分,他俩拽了拽严意的衣角,是活的,不是虚物。 这俩人对视了一眼,心里跟开了锅一样,我滴个老天,这位爷真的还活着?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比当初李世民杀兄屠弟还能引起轩然大波的新闻。 这么说,薛仁贵的能耐真出自他手,唐天子李世民封他为战神一点没错,看看这相貌,看看这精气神,可不是天神下凡么?普通人哪有这个相貌?哪有这种天威? 两个员外满心的欢喜,做梦都想不到这馅饼能掉到他家,跟神仙攀亲,以前想都不敢想,还是女儿有出息,怎么出去送个镖,钓回俩金龟婿来。 “啊,您真的还活着?” “你们站起来说话,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哦哦,是,是,我们这就站起来。” 这俩人双腿发软,感觉在梦境中一般,颤颤巍巍互相搀扶才站起来。 “王爷,您这是……” “我现在不是王爷,你们直呼我姓名便可。” 这俩人吓得赶紧又跪下了。 “哎呀,吓死小人也不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严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好吧,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此来,一是认识认识将来的儿媳,二也是见见严凯杨安这两个孩子。” 严意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天天舞刀弄棒,一肚子坏心眼,从小到大这祸都快惹绝了,山猫和踏雪无痕让他俩欺负的满山乱窜。 能跟杨安和严凯这俩小子凑到一起,这两位必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像那些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儿子肯定不喜欢。 ………… “好,好,王爷稍等,我们这就把丫头带来。” 王员外和赵员外听说严意要看看他们的女儿,那自然无不应允,吩咐家人去请两位小姐。 严意翻回头跟严明说。 “爹,严凯和杨安现在何处?” “他们回连云山去接他娘了,估计快回来了吧。” “嗯,那就好。” 没过片刻功夫,王小姐,赵小姐被请进严府,有个家人还跟她们说呢。 “二位姑娘,那位可是当今的战神,九千岁,点名要见你们,你们做好准备,可不能有半点怠慢。” “真的?你快些走,那位可是我们的榜样,从小我们就听他的故事长大的。” 说话间,三个人进屋,严意抬头观瞧。 一看这两位姑娘,真跟常人家的不一样,离老远就迎面扑来一股英气。 身上穿的也不是普通的女子服饰,满身的戎装,腰悬宝剑,鹿皮套里还挂着梅花镖,往眼前一站,就是两位女将军。 严意点点头,这就对了,就自己家那俩儿子,就得这种女子才能降服他们。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女子都有不错的功夫在身,平日里必然勤学苦练,不下苦功夫,达不到她们这种程度。 严意欣慰的暗自点头,老爹和儿子的眼光都不错。 像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滴滴的小姐,不配进他严家的门,想当他的儿媳,要么有文才,要么有武艺。 这个时候王员外和赵员外已经开骂了,在他们的观念里,这种打扮就是大逆不道,女人就得相夫教子才能显其德。 “混账,谁让你们穿这身了?王爷息怒,我这就让他们下去换了。” “不必了。” 严意从怀里掏出两颗夜明珠,递给两女。 “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两个女孩子郑重其事的接过,既然是眼前这人送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宝物。 “谢谢王爷千岁。” ………… 不提严意儿子娶亲,另一边的辽东战场如火如荼,打的天昏地暗。 薛仁贵自夺取斩廖岭后元气大伤,修养三天才缓过气来。 下一步就是商量继续东进的策略了,再往下打,就是凤凰城了,这座城池不大不小,由盖苏文的弟弟盖贤谟镇守。 经过连番的大战,这些唐兵唐将要再对番军起轻视之心,那也就活该受死了,他们现在也看出来。 薛仁贵有能耐,但是毕竟不是他师父本人在世,打仗没有摧枯拉朽的感觉,这攻城拔寨也不是那么轻松。 记载严意夺取凤凰城的书上只有一句话,严意走马斩凤凰。剩下的一点细节都没有,甚至连当时的凤凰城守将提都没提。 可是在师父手里这么容易就能夺取的关城,到了自己手里,还能那么轻松么?薛仁贵心生疑虑,率领大军开奔凤凰城。 凤凰城守将盖贤谟早就收到斩廖岭已丢的消息,气的他破口大骂。 “把都儿,你真是个废物,占据那等天险之地,却坚持不了一天就被破,真气死我也。” 盖贤谟气的两天没吃饭,告诉守城的番兵,从今天开始,日夜防范,弓上弦,刀出鞘,万不可让唐军破城而入。 薛仁贵在离凤凰城十五里扎下营寨,没等请令,就看见从将官当中出来一人。 “陛下,陛下,夺取区区凤凰城怎劳大帅动手,臣不才,愿意打这头一仗。” 李世民往下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张士贵。 张士贵是个投机取巧之辈,他原来是给跟着尉迟恭给刘武周卖命的,尉迟恭被困孤山,唐军层层包围的时候,张士贵就劝过尉迟恭投降,还差点让尉迟恭杀了。 后来尉迟恭投靠唐王李世民,张士贵也跟着一起投靠过来了。 李世民登基以后,麾下派系林立,有瓦岗,有皇室,还有氏族,各种各样的派系,尉迟恭孤家寡人一个,无依无靠,总被人排挤,张士贵跟着也受不少罪。 好在尉迟恭也是个大老粗,大字不认识几个,他跟程咬金三观挺合,这俩人处到一起,尉迟恭渐渐成了瓦岗这一派的人了。 张士贵则不同,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尉迟恭,认为尉迟恭不认识字,就会打仗,别的屁点能耐也没有。 他也不喜欢瓦岗一派,认为瓦岗土匪出身,自己出身比他们高贵,因此张士贵苦苦寻找自己的庇护伞。 第193章 何宗宪攻打凤凰城 最后张士贵把目光瞄向李世民的堂弟李道宗,有皇室的关照,比别的派系都强的多。 李道宗年轻时也是一员大将,给李唐立下过汗马功勋,是李世民最器重的人之一,但他老年以后有个毛病,就是好色。 张士贵投其所好,把自己年轻的姑娘给了李道宗,以此换来了李道宗的庇护。 ………… 这次东征,李世民本来打算带着李道宗来的,但是李道宗正好犯了恶疾,不适合长途跋涉,临走李道宗给李世民举荐一人。 “陛下,臣弟受身体拖累,无法东征,但是臣给陛下举荐一人,就是那张士贵,此人有大才,望陛下加以重用。” 李世民一听,这老弟头一次这么大力推崇一人,可见这个人有多大的才干,就把张士贵带上了。 …………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何况李道宗又吃又拿又用,他受了老丈人和小妾所托。 就算知道张士贵是个笨蛋,除了投机取巧,其他的一窍不通,李道宗也得给人家说说好话。 他觉着有薛仁贵,有李世民,有徐茂公,这张士贵就是蹭,也能蹭点功劳出来,到时候自己也好交差,尝尝他女儿别样的风情。 走之前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张士贵,一切听薛仁贵的,那是战神的徒弟,深受李世民器重,只要跟着他必定能加官进爵。 张士贵也是满口答应,到了辽东,他也是这么干的,冲锋的时候落在最后面,领功的时候跑在最前面。 这回一听说打凤凰城,张士贵心思活动开来,张士贵暗自说道。 “哎呀,我看书上说,战神走马斩凤凰,其他的可一点没写,说明此城极易攻破,就算我跟他老人家有那么亿些差距,我拿人填,也能填出一件功劳来,这件大功可不能让薛仁贵抢走了。” 张士贵想到这请命出战,要把这唾手可得的功劳揽于怀中。 李世民一看请命的是张士贵,心中高兴。 “好,爱卿,就由你出征凤凰城,朕赐你御酒一杯,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他心里,这张士贵,可是对大唐立有天功的堂弟亲自举荐的,那是必有大才干,只是这一路上没来的及出手,现在他要一展雄风了,看来凤凰城一战可破之。 张士贵得到命令,退出中军宝帐,回到自己的营帐,刚进来他就吩咐亲兵。 “快,把我的女婿何宗宪叫来,这回他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张士贵两个闺女,一个给了李道宗,一个钓来了何宗宪。 他知道,他跟他儿子一家子废物,连枪都耍不明白的货色,更别提打仗了,就是把功劳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拿不来。 因此他比武招亲,选择了何宗宪这个上门女婿。 ………… 不大一会儿,何宗宪屁颠屁颠跑进来。 “爹,出什么事了?” “宗宪呐,爹可是给你求来一件大功,下面就看你的了。” “哦,什么大功?” “夺取凤凰城,宗宪呐,凤凰城可是连通汉马关和斩廖岭的要道,这可是大功一件,当初的严意,走马便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你当然不能跟他比,费点劲,就算拿人命填,也能填出来一件大功。” “是么?爹,那可太好了,待孩儿披挂整齐,就去夺了凤凰城。” 这何宗宪也是个不怕死的鬼,他现在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了,往死里嫉妒薛仁贵,心中愤愤不平。 ………… 想那大唐元帅薛仁贵,只要一报自己的名号,一说他是严意的徒弟,李世民就把他当宝,手握兵权,在军营里说一不二。 何宗宪再想想自己,跟薛仁贵出身差不多,都是寒门,自己也是白马银戟,自己也从小到大练习武艺,梦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现在两人天差地别,人家当着大元帅指挥千军万马,自己就是个屁,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那战神所赐的震天弓,据说在金銮殿连文臣都试了个遍,自己却没看见过。 要是战神他在天上看到我英俊潇洒,有他老人家当年几分风采,说不定就能让我拉开震天弓,那大帅的位置就是我的。 尤其当了这上门女婿,简直是受尽了屈辱,老丈人希望我带着他们一家立功,还对我不错,他那些儿子都不把我当人看。 尤其是这个媳妇,我天天如履薄冰的讨好她,就怕她把我休了,让我失去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她表面上跟我装恩爱,实则把我当成小白脸,让我给他端茶倒水不说,还叫我给她………… “呸。” 想到这,何宗宪一阵犯恶心,往地上吐口痰,这回能夺下凤凰城,进入皇上的视野,我何宗宪出人头地的日子就来了,到时候非娶她十几个小妾,气死那个贱人。 ………… 何宗宪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去点了三万兵马,跟着张士贵到凤凰城下讨敌骂阵。 守城的番兵撒娇如飞去给盖贤谟送信。 “报,将军,不好了,唐军杀来了。” “啊?有多少人马?骂阵的是谁?可是太岁神的徒弟薛仁贵,三箭定斩廖的那个?” “呃……” 盖贤谟一瞬间一堆的问题,把番兵问懵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大概有三四万人,小的没见过薛仁贵,只是看那为首的有一员大将,银盔银甲,银马银戟,很是显眼。” “蠢货,那不就是薛仁贵么?快带我先去观看,告诉他们,把身子都躲严实了,薛仁贵手中的震天弓乃是太岁神的神器,据说那蠢货把都儿就是被此弓射死的。” “是,将军,我听说把都儿将军,就是不相信那神器能穿云射日,才被降下神罚,死于非命的,万一那薛仁贵问我们信不信他有神弓能穿云射日,我们说信,还是不信?” 这番邦没有文化底蕴,几乎全是野蛮之辈,一旦出现了超出他们以外的认知,就全用神话代替。 有九牛二虎之力的薛仁贵,拉三个满,就筋疲力竭,可想而知,这箭射出去得有多大的力气?有多远的射程? 这些番兵哪知道这个?他们一看,这一箭这么远的距离,能射中把都儿,还能穿膛而过。 肯定是把都儿对待太岁神他老人家的态度不虔诚,人家显灵了,要带他上去调教一番。 第194章 何宗宪兵败 这个番兵话还没说完,盖贤谟把巴掌举起来。 “啪。” 给了这个番兵一个大耳刮子。 “蠢货,他问什么,你们都不要答应就是。” 盖贤谟是一员猛将,力大绝伦,这一巴掌打的番兵在原地转了三圈,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是。” 盖贤谟没见过薛仁贵,他心里有些好奇,究竟什么样的长相才能被太岁神看中,收为弟子。 盖贤谟越想越好奇,跟着番兵走到城头上往城下观看,果然有一个白袍大将,手提方天画戟。 “这就是薛仁贵么?中原收徒看的是长相?” 也不怪盖贤谟有此疑惑。 薛仁贵虽然相貌俊朗,但是他威风凛凛,傲骨迎风,往人前一站,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非是池中之物,没有数年的苦功,不能有这样的精神头。 反观何宗宪则不一样,他可能是让媳妇调教的多了,久不上战场,加上他也是个小白脸,这行为举止,表露出一些男身女态之像,简单来说,何宗宪有些娘。 盖贤谟身为大将,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白袍脚步虚浮,精气神有些不足。 “嗯?莫非薛仁贵乃浪得虚名之辈?待我试探试探他。” 想到这里,盖贤谟冲城外高喊。 “对面的唐将,你可是薛仁贵么?” 提起薛仁贵何宗宪就一肚子气,他最讨厌被别人误以为是薛仁贵,现在敌我两方人马只认识薛仁贵,谁认得他何宗宪? “可恶,今日就是我何宗宪扬眉吐气之日,今天过后,辽东将响彻何宗宪的大名。” 何宗宪暗地里给自己打气,抬头朝盖贤谟说道。 “城上的番将你竖起耳朵听好了,爷爷乃是何宗宪,今天就是来夺你凤凰城,取你项上人头的,识相的,你乖乖开城投降,爷爷可留你一具全尸,如若不然,我大唐天兵踏平你的凤凰城。” 盖贤谟云里雾里听了半天,这回知道怎么回事了。 “敖,你不是薛仁贵?” 盖贤谟气的一蹦多高,刚才听说薛仁贵来了,吓得他心脏砰砰直跳,差点在手下面前出丑,这回他心里有底气了。 “好你个何宗宪,胆敢冒充太岁神的徒弟,你罪该万死,看我取你狗命,给他老人家出气。” ………… 番邦这些人,在上一代就被严意打怕了,哪怕是更新换代,也没有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严意权威的。 这回他们起兵的理由也够奇葩的,盖苏文本来的旗号是要夺回辽东,打复国之战。 他本以为前代的耻辱可以让这一代同仇敌忾,没想到这口号喊出来,一个附和的都没有,所有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人看自己就跟看一个傻子似的,离自己能有多远有多远,生怕天上一道闪电劈下,牵连了他。 盖苏文没办法又换了一个口号,替太岁神报仇,大唐是害死太岁神罪魁祸首,我们要恢复大隋统治。 这回盖苏文的口号一出,一呼百应,他手下的人也都不怎么抗拒他了。 ………… 盖贤谟一边在表面说漂亮话,一边在心里祈祷。 “太岁神,我可是为了给您出气才收拾何宗宪,一点冒犯您的意思都没有,您要有火,找我哥哥盖苏文撒去,整个番邦,就属他对您不敬。” 盖贤谟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让人抬来了三股托天叉,飞身上马,点了三千番兵,直奔城外的何宗宪。 等他来到两军阵前,跟何宗宪马打对头,这俩人心里都高兴,盖贤谟庆幸自己没碰上薛仁贵,何宗宪庆幸自己没碰上盖苏文。 能打的罗通和秦怀玉重伤垂死,何宗宪知道自己这两下子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盖贤谟把三股托天叉往身前一端。 “何宗宪,看本将取你性命。” 两人二马盘旋,一白一黑,一俊一丑斗在一处。 论力量,论武艺,何宗宪哪是盖贤谟的对手?三十多个回合,何宗宪终于认清了自己。 就自己这两下子,怪不得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干别的,自己也不配。 他一想别的,脑袋溜号,盖贤谟手下不留情,一叉杆拍到何宗宪背后,何宗宪立时抱鞍吐血,紧咬牙关,败回本队。 “撤。” 兵败如山倒,唐军灰溜溜撤回唐营,张士贵没办法,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找的这个女婿了,当初比武招亲招的要是薛仁贵多好?自己还用废这么大劲送闺女讨李道宗欢心么? 李世民一听说,前线败了,气不打一处来。 “李道宗,你竟敢坑朕,你等着,朕回去找你算账。” 随后他一摆手。 “张士贵搓我军威,打他八十军棍,以儆效尤。” 军兵刚要把他拉下去,薛仁贵突然说话。 “陛下且慢,臣有一计,可破凤凰城。” “哦?大帅请说。” “陛下,既然那盖贤谟把何将军误认成我,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骗他一骗。” 薛仁贵和李世民,张士贵一统商量,定下了第二天的作战计划。 张士贵回到营帐,他儿子张志龙,张志虎正在刁难何宗宪。 “你这个废物,爹把我妹妹许配给你,是让你帮我们张家光宗耀祖的,可不是让你丢人现眼去的。” 何宗宪无力反驳,任由他们打骂。 这时候张志龙看到张士贵回来。 “爹,你没事吧,皇上没有刁难你吧?” “哼,谁让你们欺负你妹夫的?怀不快快赔礼。” “这……” “怎么?爹说话不管用了么?” “是,爹。” 张志龙张志虎哭丧着脸,给何宗宪赔了礼,道了歉。 张士贵笑呵呵走到何宗宪近前。 “宗宪呐,明日恐怕还得烦劳你再去一趟凤凰城。” 何宗宪还没从今天的失败中缓过神来,自从薛白袍出世,自己就处处碰壁,现在连一个番邦的小将都能骑在头上,真是可恨。 他一听张士贵让他再打凤凰城,这是活生生要他的小命,今天自己刚挨了打,元气大伤,明天出战必死在战场。 何宗宪把眉毛拧在一起,就想给这笑里藏刀的张士贵来上一刀。 第195章 狡猾的中原人 何宗宪刚想暴起反抗,转念一想,又把心思稳住,答应了张士贵。 “好,岳父大人,明日我必生擒那番将,夺下凤凰城。” 何宗宪嘴上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这小子满身的反骨。 他感觉到,给李唐办差已经不靠谱了,凭严意的知名度,李世民的宠爱,还有薛仁贵本身的能耐,自己得被他压一辈子,要想出人头地,还得跟他站对立面,借番兵的手除掉薛仁贵。 反正这张家的人对我也一般般,背叛他们,自己也不会感到愧疚。 因此何宗宪表面答应的挺好。 到了夜色降临,何宗宪以巡逻的名义,偷偷溜出营寨,奔袭到凤凰城给城中射了一支箭。 有个番兵看到这支箭,还以为唐军要夜袭城池,等他仔细一看,这支箭上绑着一封信,赶紧撒脚如飞递给盖贤谟观看。 凤凰城银安殿内 盖贤谟满身披挂,自从听说薛仁贵来了,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他不敢和薛仁贵交手,只是盼望着能阻唐军一些时日,他也好回去跟他哥交差。 突然有人送来了信件,盖贤谟心中纳闷。 等他把信展开看完,眉头锁的更紧了。 “这何宗宪白天刚挨了打,晚上就要来给我卖命?不会是唐军的苦肉计吧?明天我要好好试他一试。” 盖贤谟压根就不相信何宗宪会投靠过来,就像他不相信这场仗能打赢一样,要不是他哥盖苏文一意孤行,他才不来打这场仗,在家抱着老婆孩子,听着前辈讲述太岁神的故事不香么? 凭番人这些脑子,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何宗宪身在地大物博的中原不待,来他这番邦小国作甚?来受罪不成? 他们内心的自卑束缚着他们的思想,使得他们不相信中原会有前来帮助他们的人。 第二天 三万唐军开到凤凰城下,何宗宪在门外大放厥词,口口声声要守城的番将出来受死。 “啪。” 盖贤谟把桌子推翻。 “这何宗宪果然在戏耍本将,昨天口口声声要投降我番邦,今天就敢骂我的祖上,真气死我也。” 盖贤谟起身走出银安殿,飞身上了马,刚想往城外冲,他又停住了。 “你可看清了?城下那人果真是昨天的白袍小将,相貌没有变化么?” “千真万确,小人都看清了,就是昨天那人。” “那本将就放心了,今天起倾城之兵,随本将宰了那个何宗宪。” 盖贤谟一声令下,凤凰城中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剩下的兵马全部出动,在凤凰城前列好队伍。 盖贤谟也懒得跟何宗宪搭话,舞动三股托天叉直奔何宗宪。 何宗宪心中高兴,这可太好了,看来盖贤谟怕我有失,这才出动全部人马来迎接我,没想到番邦也这么重视人才,看来我去了那边必然能得到重用。 等两人面对面打了照面,何宗宪想给盖贤谟打个招呼,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进了番营要多亲近亲近。 哪知道盖贤谟举起兵刃就往前刺。 “嗯?” 何宗宪先是一惊,然后又恍然大悟,哦,他这是要跟我演一出戏,假装和我打斗,然后把我生擒回凤凰城,免得别人说我临阵倒戈,没有骨气。 何宗宪心中感动,看看人家,再看看李世民,同样都是人,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李世民还一直腆着脸自诩礼贤下士,我呸,人家这才叫礼贤下士呢,不光派出全城兵马守护我,连我的退路都想好了。 他心里的美梦都在方天画戟和三股托天叉的第一次相碰中破灭了。 “嘡。” 这一声震的何宗宪两眼一黑,只感觉金灯乱转,嗓子一发甜,一口鲜血涌到嘴里,昨天被打的伤势还没好,今天又伤上加伤。 何宗宪强忍不适,把献血又咽了回去,心中暗道不好,盖贤谟这不是奔着生擒我来的,他是奔着我的命来的,难道昨天送他的信,他没收到? 现在自己没有退路了,何宗宪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他趁着双马错蹬之时,压低声音。 “将军,你可收到我昨晚的书信,今天我是来投降的,不是来打架的,你快让开道路,放我进城,我坚持不住了。” 何宗宪一口气把话说完,他现在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哼,无耻小人,你是想骗进我凤凰城内,好里应外合攻陷我的凤凰城,我才不上你的当,你们中原人奸诈狡猾,还经常骗我们。” 最后这句话,盖贤谟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也是他们被中原的商人坑苦了。 ………… 严意家买卖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家世代为商,对于商这一道,严家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辽东落入隋朝之手以后,严意先是对他们进行了汉化,效果挺理想,可是还有辽东以外的不毛之地。 严意偷偷安排商队跟他们进行交易,原始人和现代人做买卖,这种差距一目了然。 中原的好东西数不胜数,看的这些番民们眼花缭乱,可是他们拿出来的东西中原又不需要,甚至看不上他们的东西。 于是一家独大的贸易战打响,这场战争干脆就是一边倒的战争,番民既想要中原的东西,可他们又拿不出中原想要的东西。 这价格就完全是掌握在中原的商队手里,一条鱼,商人们说它值几个钱,它就值几个钱,一段丝绸,说它值几匹马,就值几匹马。 就算如此,番邦还乐此不疲,他们的统治者也需要中原的好东西,于是默许这种行为,甚至中饱私囊,变卖军中的战马为自己谋取福利。 好家伙,这样下去,还有好么?平常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一到打仗的时候,盖苏文发现,国库军费不够。 一连抄了好几位大臣的家,搜出的财宝少之又少,反而丝绸等物件堆满了房间,这种东西打仗有什么用? 而且这东西在中原商人嘴里,既可以媲美珠宝,也可以当擦屁股纸。 于是,中原人奸诈狡猾的样子就深深刻在了盖家兄弟的心里。 第196章 何宗宪叛变 盖贤谟想起中原商人那等奸诈嘴脸,只恨的牙根痒痒。 心中好奇,太岁神为什么降临到中原,他要是降临在民风淳朴的高句丽,岂不是更好么?这样一来,天下大势,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盖贤谟越想越气,舞动手中三股托天叉。 “何宗宪,拿命来。” 何宗宪没办法,继续与盖贤谟大战,五六个回合,何宗宪险象环生,三股托天叉不离自己身边左右,眼看就要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唐军身后又窜出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人,这人手中也拿着方天画戟。 ………… 同样都是方天画戟,这杆戟跟何宗宪手里的不一样,离远一看光华夺目,比何宗宪的戟强的不止一点半点。 这是出自严意之手,也算的上一件宝物,戟杆上盘了七条龙,这七条龙的龙嘴各含着一颗宝石,打仗的时候,阳光一照能闪敌人的双目,使他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准。 薛仁贵给他命名七宝盘龙戟。 ………… 李世民,薛仁贵,张士贵昨天都商量好了,这次开战,何宗宪就是诱饵,用来引诱盖贤谟上当的。 因为凤凰城城高墙深,打攻坚战恐怕要损兵折将,薛仁贵知道自己没有师父那种以力破门的本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计。 恰好何宗宪刚刚输给盖贤谟,由他出战,盖贤谟肯定出城应战。 张士贵怕女婿演戏露了馅儿,才没告诉他,他们哪知道何宗宪正要投诚。 薛仁贵一直躲在唐将身后,一看何宗宪马上要死了,催马摇戟前来相救。 “番将,休得猖狂,本帅前来战你。” 这一声把战场上两人都吓得不轻,不约而同定睛一看,何宗宪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啊?薛仁贵怎么来了?” 他做贼心虚,以为李世民发现他要叛变,这才安排大帅亲自出马前来抓他。 何宗宪一说话,盖贤谟也被吓了一跳。 “他就是薛仁贵?太岁神的亲传弟子?快,撤。” 这场仗赢不赢不重要,这凤凰城可不能丢,盖苏文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拼死守住凤凰城,给盖苏文夺取平辽城的时间。 万一他要是丢了凤凰城,盖苏文没打下平辽,让唐军来个前后夹击,盖苏文必输无疑,怎么也得要了他性命。 因此盖贤谟拨转马头,弃了何宗宪就吩咐军兵往回撤。 何宗宪以为薛仁贵是来抓他的,也跟着盖贤谟往城中跑。 盖贤谟跑到一半回头打算看看薛仁贵离他有多远,结果看见了何宗宪。 “何宗宪,你跟着本将做甚?” “我真是投靠你们来的,快快带我进城,否则薛仁贵必要我的性命。” “哼,我不信,既然你是来投靠我的,那就去把薛仁贵打退,我才能相信你。” 盖贤谟也不傻,不管何宗宪是不是来投靠番邦的,先哄着他去拦住薛仁贵,等自己回到凤凰城,把门一关,吊桥一挑,谁叫门也不开,何宗宪的死活也不关他的事。 何宗宪不愿意面对薛仁贵,但是他又不敢违背盖贤谟的命令,毕竟日后还需要人家的庇护,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薛仁贵。 哪知薛仁贵没理他,和他擦肩而过,直奔盖贤谟,二马搓蹬之际,何宗宪举了三次方天画戟,都没能下的了手。 这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不敢伸手,何宗宪有自知之明,英武殿夺帅的时候,他就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了,就算是偷袭,自己也不一定能打过薛仁贵。 盖贤谟一看,何宗宪没敢跟薛仁贵交手,知道自己又被骗了,气的他哇哇大叫。 “何宗宪,本将刚刚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眼看薛仁贵追了上来,盖贤谟紧握手中三股托天叉来战薛仁贵,这回硬着头皮也得上,给身后的军兵留下进城的时间。 两人一伸手,高下立判,盖贤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何宗宪这会儿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了,薛仁贵正在他面前,这后背正好冲着他。 他心中发了狠,薛仁贵,我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因为你,要是没你,说不定挂帅的就是我,这回由我送你上路,也算你命该如此,我也能凭此大功得番邦重视,咱们两不相欠。 想到这何宗宪把手中方天画戟举起,对准薛仁贵的后背就狠狠扎了下去。 身为大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薛仁贵的本领,焉能叫何宗宪扎上? 只见薛仁贵往马上一哈腰,躲过这一刺的同时把腰中的白虎钢鞭抽出,顺势一扫。 何宗宪本来就有伤在身,今天又经过连番的大战,哪能受得了这一击,当场就被拍落马下,生死不明。 后边张士贵看的真真切切,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家女婿何宗宪敢突然对薛仁贵下手。 “哎呀,何宗宪,你疯了不成?我带你来,是让你建功立业的,不是让你来坑我张家的。” 张士贵打死也想不到,放着地大物博的中原天朝不待,去小小的番邦作何打算? 他儿子张志龙,张志虎也吓得不轻。 “爹,我们怎么办?这回让何宗宪坑苦了,要不,我们也反了吧。” 没等他俩说完话,张士贵一边一个,给他俩大嘴巴子吃。 “放屁,造了反,我们去哪?难道真要去番邦不成?先不说人家欢不欢迎你,此次征东之后,这番邦还在不在,都两说呢。” “爹,不会吧,我听说那盖苏文有九把柳叶飞刀,武功所向无敌,连罗通秦怀玉都差点命丧他手,这番邦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张士贵能以一个降将的身份,在大唐朝廷站稳脚跟,靠的也不仅仅是女儿的美色,他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对局势看的比较清楚。 “你们两个废物,叫你们从小到大好好读书,你们却骑马架鹰,天天骑猪,你们要是有半点头脑和武艺,老夫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何宗宪身上,凭借你妹妹,早就封候拜将了。” 张士贵想起这俩儿子气就不打一出来,说他俩是草包,都侮辱草包这个词了。 第197章 张士贵吹牛 张士贵这俩儿子,从小不学好,只要是和学习沾边的事一点不干,就知道玩,导致现在一事无成,借着李道宗的关系,才在军中给他俩安排了两个偏将。 张士贵自己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也是凭借着年轻时跟着尉迟恭混来的功劳,加上李道宗的扶持,才能待在朝廷。 他深知,这李世民手下可不好混,有本事的还好,没能耐的,永无出头之日。 要不然,凭借着李道宗的关系,怎么说,他这俩儿子就算不如秦怀玉,比个惹祸精罗通还是绰绰有余。 …………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己哪天要是撒手人寰,李道宗再一走,老张家就落败了,闹不好到他孙子那辈,就能沦落到寒门的地步。 因此张士贵找来了何宗宪这个上门女婿,最起码,何宗宪不至于一上战场就被小兵砍死。 将来他立了功,加官进爵,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也能提携提携大舅哥。 可是这俩儿子不懂自己苦心,天天刁难人家,现在倒好,把人家逼的叛了国,张家说不定还得面临治罪。 张志龙张志虎还不服。 “爹,凭什么说番邦必败无疑,他薛仁贵就算真是战神的徒弟,也不敢打这种保票吧?”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征东之战从来就跟薛仁贵有多大本事没关系,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当初的定辽王严意。” 张志龙和张志虎对视一眼,俩人都一脸懵圈,怎么打个辽东,又把严意扯出来了。 “爹,您糊涂了吧?那战神都归天了多长时间了?难道说,他在天上还能影响天下的局势?或者说,一道天雷降下,劈死盖苏文?” 说到这,张士贵也累了,以手扶额,感叹自己怎么生了这两个孩子,不过到底是亲儿子,他还在耐心的解释。 “孩啊,我们跟番兵交战也不止一次了,你们就没发现,番兵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么?” “哦?爹,有什么不一样?” 当四只好奇的大眼睛看向张士贵的时候,张士贵差点背过气去,这俩混账,人家聪明人能举一反三,自己这俩儿子连举一反0.1都做不到。 “你们仔细想想他们穿的是什么盔甲,骑得是什么马?用的什么兵器?” “呃……爹,你等等,我想想,唉,对了,他们穿的是普通的铁甲,有好大一部分还没有盔甲,骑的也不像战马,倒像是拉车,拉货的马匹。用的兵器五花八门,反正不是那么整齐。”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蠢货,说明他们没钱。” “没钱又怎样?” “哎呀,气死老夫。” 张士贵气的哇哇大叫,七窍都快生烟了。 “一个国家,连衣服都穿不起,战马都养不成,兵器都不统一,那还打屁的仗。” “那这又关战神什么事?” “严意恐怕在几十年前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高句丽跟我们一样,以耕地为生,因此他在夺取辽东后实行汉化,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国土,又安排商队以丝绸等物,收购他们的马匹,兵器,盔甲,粮食等一系列国库之物。” “为父也是刚刚才悟到的,没有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经验,就是神仙,也看不出来当初严意下得棋有多高明。” “呵呵,真是好手段,陛下封他为战神,真是亏了,他可不光是打仗的神,这执政的手段,恐怕比当今天子犹有过之。” “什么?” 张志龙和张志虎这才反应过来。 “那岂不是说,战神无懈可击,集合项羽,韩信,萧何,张良之力,一人顶一国矣?” “唉,如此人物,真是天妒英才,隋帝如果愿做刘禅,将一国尽付定辽王之手,自己躲在后宫享福,恐怕,这天下就是另一番场景了,可惜了,自古雄主,谁又愿把国家托付给臣子呢?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 张士贵还在感慨,他两个儿子把脸凑到张士贵近前了,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严意的狂热铁粉。 “爹,您活着时,战神也年轻,听你说,你也曾是一员大将,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尉迟恭,就没有见过站神一面啥的?” 张士贵一听,这俩儿子说话语无伦次,什么叫我活着时,他还年轻,合着我在你俩心中已经是死人了呗? “哼,那等人物的风采,岂是我这等人想见就能…………” 张士贵本来想实话实说,但他又想在儿子面前吹吹牛逼。 “咳咳……不错,为父年轻时确实见过严意一面,虽只有一面,可为父也被他的风采所倾倒,本想誓死追随于他。” 张士贵四十五度脚仰望天空,双眼露出追忆之色,脸上适时的带出点悔意和懊恼。 “奈何遭到当时的上级尉迟恭阻拦,非要带我投唐。” “如若不然,现在也没有你们了,为父必定也随他长眠于地下,化作阴兵神将为其守灵。” 张士贵一边吹牛,一边在心里祈祷,我的战神大人,小的借您的名头用用,就唬唬儿子,绝不干坏事,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吧。 张士贵说完,张志龙和张志虎都眼露崇拜的看向父亲,他们自打出生以来,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认识父亲。 心里多年的疑惑也迎刃而解。 “那这么说,您跟尉迟恭分道扬镳,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对对对。” 张士贵先是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又觉得有失身份,重新恢复高冷模样。 “不错,因为尉迟恭的阻拦,为父没能追随定辽王而去,后悔不已,投唐以后,为父便跟他反目成仇。” “可是他傍上了瓦岗的大腿,为父身单力薄,有些独木难支,这才不得已牺牲你们妹妹的幸福,好换来李道宗的支持。” 张志龙和张志虎眼含泪水。 “爹,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张士贵一看,这可是言传身教的好机会,能让他们借此痛改前非,也为时不晚呐。 “儿啊,为父和尉迟恭斗了半辈子,谁也奈何不得谁,下一代本来要靠你们了,可是你们看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怀都是大将之才,你们还是这个样子怎么斗的过他们?真叫为父痛心。” 第198章 凤凰城破 张士贵为了激发儿子们的斗志,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儿啊,你们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你爹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求李道宗,让他请三元李靖出山,咱们重新学艺,怎么样?” 张志龙,张志虎对视了一眼,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爹,您别说了,原来是我们心胸狭窄,以为你是为了一己之私,想着上位,才卖女求荣,现在我们明白了,爹,不用麻烦您,此次征东回去以后,我们一定要奋发图强…………” 张士贵心中暗喜,我这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看来是以前教的方式不对,早知道,我就早这么说了。 这回他们痛改前非,我可要好好帮他们,风尘三侠什么的能请几个请几个,再多给他们讲讲严意的故事,可不能让他们再把这个偶像给改了。 张士贵一脸期盼,就等着儿子说,要发奋图强,痛改前非,继承他们偶像的遗志,好好学习,报效大唐,跟尉迟家族作对到底。 哪知道他儿子话锋一转,突然变了味。 “我们要发奋图强……呃……回去多娶几位夫人,将来一定能给爹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子,好叫他继承爹的遗志,跟尉迟恭斗到底。” 张志龙张志虎本来是想放放狠话的,可是等他俩话说到一半,心里一琢磨,不行,看书练武那玩意儿太累了,而且这一练,暑往寒来,就没年头,我们养尊处优哪受得了这苦? 他俩把话锋一变,想着,我们这一代废了,但是我们还有下一代呢,回去生他十个八个的,肯定能生出一个吃得了苦的来。 张士贵听完这番话差点没气死,本来期盼和欣慰的表情迅速转变,两只眼眉都立了起来。 “畜生啊,气死我也,我怎么生出你们两个废物。” 张士贵哇哇大叫,举起手中的马鞭就想抽这俩人。 张士贵举到一半,又把鞭子放下了,心中又有了打算。 ………… 张士贵觉得,这俩儿子这般废物,都是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基因,年轻时候自己就贪生怕死,喜欢投机取巧,现在他们跟自己一般无二。 这一代算是废了,现在就得为第三代考虑,最好能找一些能吃苦的儿媳,好好改改他们家的基因。 张士贵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什么女人当儿媳最合适了。 乡下种田的女子最勤劳,她们有的在丈夫去世以后,甚至要白天种地,晚上纺缉,这种女子一定能改善他们家的基因,种上吃苦耐劳的种子。 张士贵越想越高兴,决定回去就踅摸儿媳的人选,最好整个考验,谁能担柴挑担,谁就能做他张士贵的儿媳。 至于长相?那不重要,将来她能生出有天资的后代就对我张家有功。 那程咬金一个大蓝脑壳都能娶到媳妇,尉迟恭这种大老黑,黑白夫人都愿意跟他。 何宗宪长的倒是好看,却只能当上门女婿。 ………… 张士贵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薛仁贵在前方已经打败盖贤谟,张士贵赶紧吩咐军兵。 “冲,一鼓作气,拿下凤凰城。” 然后张士贵转头交代儿子。 “儿啊,眼前就是立功的机会,何宗宪在阵前敢对大帅下手,这要是上告到皇上那,我们有理也说不清,因此我们要多多杀敌,撇清与何宗宪的关系。” “好啊,爹,您先上,我们在后边保护你。”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贪生怕死,没有此功,我们张家都得被满门抄斩。” 张士贵越发坚定了方才的想法。 只是可怜了张志龙和张志虎,当他们看到跟自己洞房花烛是一个五大三粗,嘿嘿直乐的媳妇的时候,这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良言。 随着唐兵唐将冲进凤凰城,盖贤谟知道大势已去了,再想打,这点兵马也打不退唐军。 于是他带领残兵败将,没做停留,穿城而过,一路往汉马关败去。 薛仁贵一看盖贤谟要跑,从走兽壶,悬天袋中抽弓搭箭,对准了前方的盖贤谟。 这把弓不是震天弓,是薛仁贵又找了一把军中的强弓,因为薛仁贵自上回射完那三箭之后,这双胳膊差点废了。 修养三天,虽然现在养好了,但是他心有余悸,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敢随意开震天弓了。 因此薛仁贵现在随身带着两把弓,一把是普通的强弓,另一把就是震天弓,这回射盖贤谟的就不是震天弓。 薛仁贵觉得射个盖贤谟,用不着师父的宝弓,盖贤谟这种草包,就算他活下来,也对征东局势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盖贤谟光顾着往前跑,没注意身后的暗箭,这一箭扎到盖贤谟后腰上,盖贤谟惨叫一声。 “啊……” 要是震天弓发的箭,一箭就能给他射穿,盖贤谟有几条命,他也活不下去。 可是普通的弓箭就没这么厉害了,加上距离远,盖贤谟有铁甲护身,所以扎的不深,但是箭尖也深深扎进肉里,差点疼死他。 “痛煞我也,快,别停,继续跑。” 盖贤谟领着残兵败将一路往东,退守汉马关。 唐军接管凤凰城,把李世民接进银安宝殿,李世民听说前线打了胜仗,高兴的手舞足蹈。 “朕有薛大帅,此次征东无忧矣。” 没过一会儿,唐军推着五花大绑的何宗宪进来,后边跟着张士贵,张志龙,张志虎,这几个人也自缚手脚。 ………… 何宗宪让薛仁贵一鞭扫落马下,又气又急,旧伤复发,当时就不醒人事,薛仁贵没理他,盖贤谟也没管他,就把他撂在战场上了。 后来唐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何宗宪。 何宗宪在两军阵前,背刺薛仁贵,这件事唐军看的清清楚楚,想赖都赖不掉。 现在被抓住了,他们不敢私自决定,于是把何宗宪交给张士贵。 张士贵是个老滑头,一看到何宗宪,就来李世民面前请罪,打算以何宗宪换自己父子平安。 第199章 斩何宗宪 张士贵给张志龙张志虎使个眼色,三人齐刷刷跪在李世民眼前。 “陛下,臣无能,教出如此狼子野心的狗婿,竟然敢在阵前偷袭大帅,还请陛下治臣死罪。” 张士贵这招叫以退为进,他知道,要是不这么办,李世民杀了他都算轻的。 李世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问身边的薛仁贵。 “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张士贵说他女婿在两军阵偷袭你,可有此事?” 薛仁贵本来不愿提这件事,但是李世民问他,知道瞒不住了。 “陛下,我看何宗宪也不是故意的。” 以薛仁贵的性子,要是没有严意这个师父暗中相助,他能被别人活活玩死,被别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给何宗宪说话。 因为薛仁贵也没觉得何宗宪会叛国,他认为何宗宪充其量对他有些不满罢了,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不毛之地生活? 这个时候平灭盖苏文才是第一位的,不宜在朝中得罪张士贵这种老油条。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宗宪既然没给到他实质性的伤害,便饶了他就是。 薛仁贵的性格软弱,李世民可不软弱,这何宗宪要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应梦贤臣,战神严意的徒弟,征东的大帅。 李世民把龙眼一瞪。 “大胆的何宗宪,你为何要背叛大唐,暗自加害大帅,还不从实招来。” 何宗宪嘴被堵着,一句话说不出来,有人拔出他嘴中的破布。 “皇上饶命,臣无意加害大帅,只是想助大帅一臂之力,一时着急捅错了人而已。” 何宗宪不敢说实话,他知道,一说实话肯定活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送进来一封信。 “皇上,此信乃在盖贤谟的住处搜到的,请皇上龙目预览。” “嗯?拿给我看。” 李世民接过信件展开一看,龙颜大怒,这眼眉当时就倒立起来。 “好啊,何宗宪,你竟敢真的叛国投敌,与盖贤谟互通往来,真是罪该万死,来呀,把何宗宪一家拉出去,斩首示众。” 何宗宪最终还是殃及池鱼了,李世民一声令下,金瓜武士不容分说,上来就拉张士贵等人。 张士贵赶紧哭喊着跟李世民求情。 “陛下,臣罪该万死,但是何宗宪叛国,臣等父子实不知情,求陛下开恩呐。” “哼,张士贵,当初朕出征之时,是朕的堂弟李道宗向着朕举荐,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策,哪知你头一仗就败与盖贤谟之手,现在你女婿又加害元帅,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呀,臣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万万不会做出投敌叛国之事,臣早就看出,我大唐此次东征必胜,就算真投了番邦,将来也得被抓回来治罪,得不偿失啊。” “哦?张士贵,你是怎能看出我东征必胜的?你若说的有理,朕就饶你一命。” “是,陛下,本次征东,我大唐必胜无疑,臣在几次与番邦作战中发现,番兵身上盔甲残破,手中兵器杂乱,胯下战马稀缺,而且我们初破凤凰城之日,这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张士贵把他所见所闻一一跟李世民述说。 李世民可不是张志龙,张志虎一样的那种草包,他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怎么会这样? 李世民知道,当初在大隋有一句话,番夷之强,古今未有,实乃中原心腹大患也。 那会的番邦,跟现在可不一样,他们以耕地为生,喜欢建造城池,而且守城能力出众,加上他们不缺战马。 可以说,这就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他们只需照抄中原王朝的制度,就可以快速的崛起。 只要能等来时机,趁中原战乱,挥师西进,到那时,恐怕这中原就不是由汉人做主了。 后来严意跨海东征,彻底打废了高句丽,把他们赶出辽东,使他们落入不毛之地。 按理来说,高句丽经过这么些年的修养生息,就算恢复不到从前,也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他们被严意撵到丢盔弃甲的时候,都没这样。 李世民稍一思考,便想出了大概。 “嘶。” 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发出感慨。 “好可怕的布局,真不愧是你。” 跟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徐茂公这些聪明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程咬金一挠大蓝脑袋,尉迟恭一晃大黑脑壳,这俩草包都不明所以。 李世民也懒得跟程咬金这种人解释,跟他说了,他也听不懂,徒废口舌。 “张士贵,你女婿何宗宪密谋造反,本该将你一家开刀问斩,但是念在你不知情,又有夺取凤凰城之功,朕饶你性命,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打你们四十军棍,给你涨涨记性。” “多谢陛下。” 何宗宪在旁边看着真切,他到现在没想明白,张士贵怎么一番话,就把自己摘干净了。 他一看李世民看向他了,赶紧求饶。 “陛下,你看在小人岳父的面子上,饶臣一命吧。” 李世民根本懒得理他,跟身边人挥了挥手,有人上来把何宗宪拖下去,李世民回过头跟薛仁贵说话。 “大帅,你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薛仁贵略做思考。 “陛下,凤凰城已经拿下,既然现在我们知道敌军装备不精良,战马稀缺,这城中百姓人心所想,我们就要改变战略了。” “嗯,朕也这么想,若是朕在战神给朕建立这样基础的前提下,都平不了盖苏文,朕也不配坐这个皇位,趁早换人的好。” 俩人商量一番,做了决定,就由单天长领着周青,李庆先,李庆红,薛先图等几员战将作为先锋,一路收复失地,杀奔汉马关。 单天长从小跟着大伯单雄忠长大,家传的槊法练的炉火纯青,又得严意指点,武艺早就超过他爹单雄信了。 他的武艺跟薛仁贵比起来,也就略逊色一筹。 若是两人生死战,薛仁贵不一定打的过单天长,因为薛仁贵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不练暗器,单天长可没这情结,他是有什么练什么,随身斜挎百宝囊。 第200章 飞爪百炼索 单天长的百宝囊中有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这个包他不拿出来,因为里边的东西不好给人展示,怕别人笑话他。 这回他把包背上,就是怕碰上盖苏文,他知道盖苏文柳叶飞刀厉害,所以第一次背上这包。 一旦到了万分紧急,生死危机的时刻,他就会动用里边的东西。 这个包里边什么东西都有,最厉害的,就是严意给他打造了一把飞爪百炼索。 这把暗器非常人可以使用,是一根铁链上挂着五把钢钩,单天长在这方面下过苦功夫。 若是单天长与人交战到不分胜败的时候,冷不丁把这件暗器抛出去。 只要抓住敌人,单天长往回一扽铁链,触动其中的机关,这钢钩就会像人的手一样往回收缩,死死嵌进敌人的血肉里。 说白了,这件暗器就是为了掀敌人头盖骨而存在的,只要抓到脑袋上,往回一拨马,借着这股劲就能把敌人脑袋掀开。 就算抓不住脑袋,抓到别的地方,也得被拽落马下,然后用战马拖着他跑,把他活活磨死。 这东西杀伤力可比飞刀飞镖强的多,中了这种暗器,抓到胳膊砍胳膊,抓到大腿砍大腿,抓到脑袋,闭眼等死就完了。 单天长的百宝囊中,这件暗器最珍贵,也是师父赠送,剩下点空间他也没浪费,他自己准备了毒药,解药,甚至连春药都有。 这要是两军阵前,单天长一抖他的百宝囊,对面不死也得脱层皮。 单天长也是凭借这个,才敢去和盖苏文交手。 一路上过关斩将,没有人是单天长的对手,这一天终于来到汉马关。 ………… 自上回凤凰城被攻破,盖贤谟弃关而逃,一路败回汉马关。 这时候的盖苏文已经拿下平辽城,但是汉马就是死活攻不下来,眼看大唐军队已经攻破斩廖岭,盖苏文着急的抓耳挠腮。 正在这时,盖贤谟跑回来了,一路风尘,灰头土脸,狼狈的都不像个人,背后还中着箭。 盖苏文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凤凰城多半保不住了,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盖贤谟,你身为凤凰城守将,不在凤凰城,跑到本帅这里作甚。” 盖贤谟是涕泪横流,抱住盖苏文的大腿。 “大哥,出大事了,凤凰城丢了,我中了大唐奸计,被何宗宪诈出凤凰城,薛仁贵突然杀出,放了暗箭,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身中箭伤,又与薛仁贵大战三百回合,这才不敌败走。” “大哥,您看,我这后背箭还没拔,这一路失血过多,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盖贤谟一路从凤凰城败下来,路上要过许多关城,耗费数天时间,他后背薛仁贵射的那支箭,其实早就拔下去了。 那支箭对他这种皮糙肉厚的伤害也不大,最多就是破个皮肉。 但是盖贤谟一路上边跑边琢磨。 “我这回把凤凰城一丢,受了点轻伤回去见我哥盖苏文,他非杀了我不可,盖苏文为了自己的大业不择手段,别说我是他弟弟,就是他亲爹,该下手他照样下手。” 盖贤谟略作思考,想出来一个办法,把轻伤改为重伤,把自己见着薛仁贵就望风而逃,改成自己与薛仁贵大战三百回合,被他暗箭伤人,这才丢了凤凰城。 盖贤谟找来一个亲兵,让他拿着箭给自己后背再来一下,这亲兵一开始还不敢扎。 “将军,你要是想杀我,直说就是了,何必还整这么一出?” “本将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是了,废什么话,还有,回去告诉手下,他们要不想死,就按本将说的来,要不然,大帅斩了他们,本将可不会求情。” “是。” 这个亲兵听了盖贤谟的话,一咬牙,把箭举起来,对着薛仁贵上回射中的位置。 “噗。” “啊……!” 盖贤谟惨叫一声,他本来是想让亲兵找个肉多一点的地方来的,没想到这回伤上加伤,作假成真了。 他把巴掌抡起来,回头给了这个亲兵一巴掌。 “谁让你捅那里的?不知道那地方有伤口,皮肤娇嫩么?我看你是要送我归西啊。” 这个亲兵捂着脸委屈叭叭的看着盖贤谟。 “小的觉得,既然有了口子,那捅进去也容易一些,到时候拔出来的时候,您也少受点罪。” “去你娘的,快,快走,回汉马关找大帅,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 假的变成真的,这回盖贤谟的真的是身负重伤。 ………… 盖苏文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诉苦的盖贤谟,对于这个弟弟的话,他半信半疑。 “你伤到哪了?本帅看看。” “大哥,就在后背。” 盖苏文把盖贤谟的衣服撩起来,一看,先是一惊,然后他稍微相信了一些盖贤谟的话, 这箭扎的太深了,这要是再深一些,往出拔,估计都能把腰子带出来,要上火烤一烤,定能满屋飘香。 盖苏文知道这个弟弟,跟比他弱的嚣张跋扈,跟比他强的怂到老家,他作假伤要是能做到这种份上,那就不是他亲弟弟了。 “贤谟,你这支箭扎的太深,需取箭才好上药,你可愿本帅帮你取箭。” “啊?那大哥您就受受累,帮我拔出来吧。” 盖苏文一看弟弟同意了,抓住这支箭狠狠往起一拽。 这回盖贤谟到了血霉,他背后这支箭跟薛仁贵那支不一样,薛仁贵那支叫风羽箭,中正平滑,细长细长的,取的时候要好取的多。 他亲兵给他捅的这支,叫三叉箭,最难取的就是这种箭,箭头有另外一个学名,叫三棱透甲锥,后边自带三个钩子。 盖苏文往出一拔,除了箭出来,箭后边的钩子带出一块盖贤谟的血肉。 盖贤谟当场就惨叫一声。 “啊!我命休矣。” 这句话说完,两眼一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盖苏文这才彻底相信弟弟说话没有造假,主要是他对这个弟弟太了解了,说他被薛仁贵偷袭,血战凤凰城盖苏文根本不信。 要说盖贤谟一听薛仁贵的大名,闻风丧胆,弃城而逃,盖苏文一百个相信。 现在一看盖贤谟马上就要去了,他又开始后悔。 “快,来人,把本帅的军医找来,给贤谟治伤。” 第201章 盖贤谟阵亡 盖苏文的随身军医,也是整个番邦最好的军医了。 盖贤谟被亲兵拿着箭二次入体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盖苏文,请他身边的军医治伤。 没想到,军医还没见着,自己反倒搭进去了。 盖苏文紧急的叫来军医,军医是个老头,早些年游走中原,跟一些郎中学了些抓药诊脉的手段。 一回去,就被奉若上宾,专门给王室显贵看病,这回盖苏文强制把他带到战场,就为了让他给自己当专属军医。 军医一看盖贤谟的伤势,就把眉头皱起。 “大帅,盖将军可以准备后事了。” “啊?哎呀,贤谟,都怪哥哥不信任你,这才为了试探,伤了你的性命,你放心,大哥一定要薛仁贵给你陪葬。” 到底是番邦,他们对情亲这东西,看的很淡,盖贤谟活着的时候,是盖苏文的弟弟,一旦死了,那两人就没有关系了,一把火烧了了事。 盖苏文刚给弟弟举行了火葬,就有军兵撒脚如飞前来报信。 “报,大帅,大事不好,唐军杀来了,现在我们连营已经腹背受敌,请大帅早做定夺。” “什么?这可恶的唐军,领兵者可是薛仁贵?” “禀报大帅,不是薛仁贵,据说是一个叫单天长的小将。” “单天长?哼,应该没什么本事,只要不是薛仁贵,本帅收拾这些唐兵唐将不费吹灰之力。” 盖苏文确实有这个资格这么说,毕竟唐二代里最能打的罗通,秦怀玉让他玩弄与鼓掌,一代也都老了,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薛仁贵,其实薛仁贵也不需要注意,但教他武艺的那个人,可不能小觑。 单天长和周青等人低调,这些人也没什么名气,因此盖苏文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 另一边风尘仆仆一路行军赶到汉马关的单天长,一看汉马还没丢,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汉马关坚持这么长时间没丢,一个就是因为这是一座大城,易守难攻。 当初高句丽四十多万大军都只能用绝粮计活活耗死杨广。 第二个,严意当初马踏连营就是在这里,这里有当地人为严意修建的雕像,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前来拜访,希望能沐浴严意的荣光,自己也能所向披靡。 久而久之,随着人流的增多,汉马城在原来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扩建,城墙扩宽了一倍有余,高度也拔高了不少。 第三个也是番兵自己的问题,他们一踏上这里的土地就顿感阵阵不适,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 梦里好像在滔滔血海中,有一对血红的娃娃向他们扑来,耳边还能回响起童男童女欢快的笑声,仿佛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食物。 这对娃娃背后还隐约有一个坐在王座上的黑衣男子,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戏谑得操纵他们的人生。 这样恐怖的一幕几乎夜夜回荡在他们的梦境,还有的梦到家中死去的长辈给他托梦,要他远离这片土地。 有一些人承受不了压力,得了抑郁,疯了的大有人在,还有逃兵现象屡禁不止,盖苏文简直愁坏了。 这回他听说有几员小将前来,盖苏文把气全撒他们身上,这回要好好杀几个唐将,一卸心头之恨,盖苏文吩咐军兵。 “带马抬刀。” 有人给他牵来马匹,盖苏文飞身上了大青马,手提赤钢刀,点了三千人马出营交战。 单天长刚刚安下营寨,就有人前来报信。 “报,先锋官,敌军主将盖苏文前来骂阵。” 这句话把营帐里的众人都惊呆了,薛先图年龄最小,还得到过严意的指点,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一听他们唐营还没动手,盖苏文先来了。 “末将请令,阵斩盖苏文。” 单天长看了看薛先图,没同意,他也想会一会高手,自从下山以来,他就没碰到过对手,害得他连暗器都没地方扔。 “这次本先锋要亲自出马,会一会这盖苏文,看他有什么厉害的。” 单天长也点了三千军兵,出营来会盖苏文。 两军阵前,单天长和盖苏文对视一眼,先是一皱眉,然后都嫌弃对方的长相,他们都认为对方长得难看。 盖苏文青面獠牙,长得和一个活阎王似的,单天长完美继承他爹的基因,红头发,一张大花脸,跟地府的灵官相似。 这俩人站到一起,普通人在晚上见了,都以为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太吓人了。 盖苏文把手中钢刀一横。 “对面那个小鬼,你可是叫单天长么?” 单天长一看,你骂我长得像鬼,你自己也好看不到哪去。 “不错,正是你家小爷,对面的丑鬼,你可是盖苏文么?” “不错,正是本帅,我问你,薛仁贵为何不来?可是惧怕本帅不成?” 单天长听完哈哈大笑。 “我们唐军大帅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盖苏文,你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模样,吓坏了我们大帅当如何?” 听得此话,盖苏文暴跳如雷。 “可恶的单天长,你拿命来。” 盖苏文最忌讳别人说他的长相,他虽然长成这个样子,却就喜欢听别人夸他帅,别人越夸他,他越高兴。 盖苏文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他认为,上一世的天命乃是严意,这一世就该轮到他了,甚至说不准他就是太岁星君转世,前来完成丰功伟业的。 这回单天长的话,像一把刀子戳到盖苏文的心口上。 盖苏文刚想往上冲,打算一刀结果单天长,旁边,他的心腹爱将左车轮拦住他。 “大帅,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末将服其劳,您在后边稍歇片刻,末将替您取他首级。” 左车轮催马摇动宣化板斧,直奔单天长。 眼看盖苏文没出来,单天长有点失望,然后举金顶枣阳槊大战左车轮。 左车轮也是一员猛将,是盖苏文手下为数不多的心腹,在朝内官员说到出征,谈之色变的时候,左车轮一如既往的支持盖苏文。 第202章 左车轮战死 这回和单天长交手,左车轮一是为了证明自己,想人前显圣,傲立独尊,二也是想着一振军威。 左车轮一开始没看的起单天长,他认为唐军里能排上号的,就那么几个人。 第一个就是薛仁贵,第二个罗通,第三个秦怀玉,第四个尉迟恭,再往下,就是些废物了。 像瓦岗那些人,自从罗成战死,秦琼被震天弓崩掉半条命,这次征东来的,以程咬金为首,一个比一个草包。 大草包带着一群小草包,能办成什么事? 至于单天长,连听都没听说过,估计也是一个酒囊饭袋。 可是等他跟单天长交上了手,左车轮大吃一惊,单天长这把金顶枣阳槊,使用的出神入化,可以说是左车轮遇上的最强对手。 两人打到二十回合,唐兵唐将,番兵番将都看出来了,金顶枣阳槊从两人开始交手,就一直在左车轮脑袋周围晃悠。 也就是左车轮有两把刷子,躲得快一点,要不然,他稍不留神,一槊就能把他砸个万朵桃花开。 薛先图等人看的清楚,暗道真不愧是薛仁贵的师弟,十三叔的徒弟,就这几下子,比他们强的多的多。 唐军开心,盖苏文着了急,一看左车轮不是单天长的对手,再打下去有性命之忧,他打算上去帮忙。 这左车轮是自己的铁杆支持者,而且本领不俗,要是折损到这里,对自己是极为不利。 盖苏文催马摇刀刚想往上冲,战场上的胜负分出来了。 单天长和左车轮打到二十多回合,不想打了,他看到后边盖苏文跃跃欲试,决定保留一些体力,要是把体力全花费到左车轮身上,得不偿失。 于是单天长决定试试他这件暗器,自师父送给他以后,今天是第一天实战,单天长想试试暗器的效果。 打到半中间,单天长冷不丁把金顶枣阳槊交到单手,正手一拍身侧斜挎的百宝囊,从里边探出一把钢爪。 “左车轮,接法宝。” 随着单天长的一声叫喊,飞爪百炼索直奔左车轮的面门。 “啊?什么东西?” 左车轮一听声音就知道对面放暗器了,抬头匆匆忙忙一看,一道寒光,像是人手一样奔着他脑袋抓来。 左车轮大惊,他没见过这种暗器,不知道这种暗器有多大的杀伤力,慌忙举斧招架。 这斧杆没架住飞爪,架到铁链上了,飞爪越过斧杆,落到左车轮头顶,没等左车轮反应过来,单天长往回一拽。 飞爪的五把钢钩被触动,死死咬住左车轮的脑袋,单天长再一使劲,这钢钩嵌进左车轮的皮肉里。 到这会儿,左车轮就可以准备后事了,飞爪百炼索独门暗器,一旦抓上就甩不掉了,越使劲拽铁链,钢钩就扣的越紧。 要不是单天长喜欢,严意不会炼制这种暗器,因为要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的人,都太惨了,死相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 左车轮疼痛难忍,跌落马下,用手指去扣头上的钢爪,单天长看都没看左车轮,催马往前就跑。 等跑出一段路,往后一看,地上一堆零碎,左车轮的天灵盖被活生生揭开,早已死于非命。 单天长收回飞爪,把上边还死死扣住的头发和天灵盖扔掉,重新装回百宝囊。 盖苏文在后边刚想往上冲,一看左车轮这模样,又把马带住了。 他也不想碰这种暗器,比起飞刀飞镖暗箭之类,这飞爪太有伤天和了,死在这种暗器下,别人收尸都不好收。 盖苏文带住战马,问身边左右。 “咳咳,哪位将军愿意出战敌将?” 他这句话问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 盖苏文又问了两遍,看到无人答应,他没办法,硬着头皮来到单天长近前。 “对面的唐将,你暗器伤人不算本事,可敢与本帅大战三百回合否?” 单天长正暗自兴奋。 “没想到,这飞爪这么厉害,师父诚不欺我,这回我心里有底了。” ………… 单天长在山上学艺的日子,可以说过的挺惨,倒不是严意对他不好,而是他的师兄,师姐们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严凯,杨安,严香,严玉,薛仁贵,这些人的天资都超过于他,因此他时常感到自卑。 严香,严玉苦练两天的功夫,严凯,杨安俩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可能三天半就能练好。 到了薛仁贵头上,他就得苦练七天,再到了单天长这,能十天练好就不错了。 后来单天长发现无论怎么练,他的本事都超越不了师兄师姐,这才把相当一部分时间用来练暗器。 ………… 每一个人的天资决定了他的高度,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严意只能保证他们的下限,但是说到上限,还是看他们有多少天资,才能达到多少的高度。 旁的不说,天书之上的御气篇,严意都教过,但是严香,严玉,严凯,杨安这四个人,都只能领悟一半。 薛仁贵只是研究出了些皮毛,可以做到简单的运气,还不如继续练武对自己提升大,单天长干脆就什么都听不懂。 严玲这些人反倒对御气之术运用的行云流水,闭关个十年八年一点不在话下,严意猜测是因为她们吃过仙丹,对这天书上的东西有远超常人的理解。 当初系统跟他说过,系统给他的力量是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只是被系统分化,用不同的方式重新还给他,这仙丹就是其中一种。 随着他娶的老婆越来越多,仙丹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后的两颗,一颗给了东方玉梅,另一颗让萧美娘软磨硬泡给摸走了。 那会儿严意也不知道练御气术,还得看天资,对这仙丹也没有多重视,后来他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已经没有仙丹了。 ………… 单天长和盖苏文四目相对,一个心里有底,一个心里没底。 单天长在山上是不怎么样,但那是相对比薛仁贵,一旦下了山,他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何况他还有飞爪百炼索。 第203章 盖苏文中毒 相比于单天长,盖苏文的底气没这么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对手,而且这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盖苏文暗自感叹,中原人才辈出,这样一个无名小将都能阵斩我麾下左车轮,真是老天不开眼。 盖苏文想到这,也没跟单天长多说什么,举起赤钢刀,斜肩铲背,要把单天长一分为二。 “接刀。” 单天长举枣阳槊招架,两马盘还,这两个人也战在一处。 单天长和盖苏文都长得像是活鬼,两人这一打架,就和地府起内讧了似的,煞是好看,唐军和番军都盯着战场,给主将擂鼓助威。 “咕噜噜……” “助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 转眼之间,两人打到八十回合,盖苏文有点吃力,相反单天长越战越勇。 盖苏文一直防备着单天长的飞爪,一直等到八十多回合都没见到,反而自己越打越急,手中赤钢刀变的越来越重。 盖苏文心说,既然你不放飞爪,就别怪我放飞刀了。 想到这盖苏文一伸手摸向腰间的鹿皮套。另一边单天长也把手偷偷伸进百宝囊里。 俩人想到一块了,单天长跟盖苏文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想速战速决,于是准备用暗器赢他。 “接法宝。” 盖苏文知道单天长的厉害,没敢托大,一瞬间打出了九把飞刀,与此同时单天长的飞爪也被扔出来,两种暗器在空中接触。 “嘡。” 九把飞刀不知去向,飞爪也被打歪了方向,这次暗器对决,两人平分秋色。 盖苏文飞刀用完,他没了暗器,单天长则不然,飞爪百炼索只是他众多暗器其中的一项,他百宝囊里还有各种毒药,蒙汗药,春药。 单天长一看飞爪没起到作用,一伸手从百宝囊随便抓了一把瓶瓶罐罐,对着盖苏文就扔了过去。 “盖苏文,你再接法宝。” 盖苏文不知道单天长扔来了什么东西,他还以为又飞来一把飞爪,匆忙之间用赤钢刀一挡。 这些瓶瓶罐罐立时碎裂,盖苏文身边被五颜六色的灰尘和烟雾笼罩。 “啊!痛煞我也。” 单天长还觉得不过瘾,把百宝囊举起,对着盖苏文一撒,里面又飞出一堆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些活物,蜘蛛毒蛇应有尽有。 ………… 这盖苏文倒了血霉,他活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打仗的,现在他身中各种各样的毒,青脸变成了紫脸,两只眼睛也被封住,身上挂着好些毒物。 不光是盖苏文,就连单天长本部的人马都大惊失色,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一直以为单天长的百宝囊里只装了一把暗器,没想到还有这种毒物。 自己曾经可有过偷偷查看它里面是什么暗器的想法,幸好没来的及干,要不然,真给毒物咬上一口,非死即伤。 ………… 这边盖苏文凭借着感觉,拔马跑回阵营,往马下一躺,身上的毒素发作,不省人事。 番兵番将赶紧上前营救,把盖苏文身上的毒物用兵器挑开,然后团团围住盖苏文,去找军医。 他们都不敢碰盖苏文,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一种沾上就死的毒素。 ………… 单天长没有追盖苏文,在原地抖了抖百宝囊,一看什么也没抖出来,他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 “坏了,一高兴把存货全用了,这可如何是好?还得重新找。” 原来单天长这些毒药,都是他自己苦心收集的,当初在连云山,他就收集了一些毒蛇,毒蜘蛛,在严意的帮助下提炼毒素。 后来他发现满山遍野去寻找毒物太麻烦了,干脆就自己养了一些毒物,以便于随时提炼毒药。 这回跟盖苏文开兵见仗,单天长脑袋一热把所有的存货全扔出去了,甚至连他苦心多年收集的毒物也都扔了。 方才扔的有多痛快,单天长现在就有多后悔,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将缺少一种保命制敌的手段。 ………… 另一边番兵已经请来了军医,这个军医往盖苏文身上一看。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毒?” 盖苏文身上都不知道中了多少种毒素,着张脸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紫,一会儿又泛红。 军医都无从下手,从背后的医箱里,拿出一些草药,用树枝塞到盖苏文的嘴里。 “快,把他带回营帐。” 这场仗,唐军大获全胜,敌将左车轮战死,大帅盖苏文重伤,单天长的名头也享誉整个辽东。 但是这个名头不是说他的本领,而是说他的损,说他用毒如神,满身是毒,跟他在一块,不知不觉就会被下毒。 单天长打了大胜仗,回到本部军队,薛先图,周青等人都离他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 这些人看着单天长腰中的小包心有余悸,打定主意此番回去,要好好洗个澡,清理一下自身,谁能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先锋官,这兜子里装一堆毒药和毒物。 别的倒还好,刚刚单天长对着盖苏文撒袋子的时候,他们分明看见,有一股粉红色的烟雾喷向了盖苏文的鼻子。 这个世界除了春药,哪有药成粉红色?这单天长出门征战,身边周围都是大老爷们,带着春药干什么? 周青,薛先图,李庆先等人对视一眼,感觉到不妙,他们悄悄把股沟紧了紧,离着单天长又远了一些。 “嘿嘿,单先锋,咱们先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们看到那个袋子害怕。” 单天长一阵的纳闷。 “各位,这里面除了暗器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你们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你再抖一抖那个袋子,我们看着害怕。” “好吧。” 单天长又当着他们的面抖了抖百宝囊。 “你们看,什么都没了,这回放心了吧?” 周青仔细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抖出来,这才长出一口气,在心里把单天长列为不可招惹的存在。 惹薛仁贵,惹李世民,顶了天就挨一刀,可是惹了单天长,他要给你下点春药,那可是生不如死。 这会儿番军已经收兵回营,单天长也知道,今天战果颇丰,可以见好就收了,他吩咐身边左右。 “收兵,撤。” 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各自撤回营寨。 第204章 救治盖苏文 番营中。 军医满面愁容的看着眼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盖苏文。 “哎呀,这缺德的唐将,下毒就下毒,怎么还下这种药。” 现在盖苏文浑身发红,喘着粗气,一看就是春药发作了。 军医伸手掰了掰,又往下摁了摁,眉头越发紧皱起来,他把盖苏文的亲兵找来。 “各位将军,大帅中了飘仙散,现在火热难耐,必须得把这股火发泄出来才行。如果这春毒不去,老朽无法下药。” “哦?大人,可是要我们去抓一两个女子么?我们这就去。” “且慢,我话还没说完。” 军医拦住往门外走的亲兵。 “这可不行,诸位将军,大帅不光中了春毒,他身上还中有其他的毒素,如果受到剧烈冲击,恐怕立时便会毒发身亡。” “那你先解其他的毒啊。” “现在春毒浮于表面,春毒不解,老朽看不出来大帅身中何毒,没办法解其他的毒啊。” “那你到底叫我们干什么?直说就是。” “恐怕要几位将军,帮大帅一把了,只要先解了春毒,其他的毒素,老夫信手解来。” “什么?老头,你叫我们给大帅解毒?我看你是故意消遣你家军爷,你不想活了你?” 这几个军兵从腰间抽出刀,压在老郎中的脖子上。 “老头,本将军今天就砍了你。” 眼看着腰刀要从头顶落下,自己这颗脑袋马上要离自己远去,老郎中赶紧求饶。 “诸位且慢,饶命啊,这座军营里只有老夫有这个能力救大帅,你们也不想看着大帅被活活憋死吧?” 身为盖苏文的亲兵,他们已经被打上标签了,盖苏文真的死了,他们也不会好过,因此,这些亲兵又把刀收了回去。 “哼,老头,暂且饶你一命,我们去抓一个女人,给大帅解毒。” “不行啊,没那个时间了,大帅马上就要挺不过去了。” “那怎么办?” “就有劳几位将军了,放心,老夫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说完老郎中健步如飞,跑出营帐,生怕这些人逼迫他为盖苏文解毒。 亲兵刚要追赶,床榻之上的盖苏文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喘气的声音又浓厚了几分,身体更加红了。 有个亲兵一皱眉。 “兄弟们,大帅情况不妙啊,这种药我见过,现在必须得解毒了,否则人要被活活憋死。” 其他人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人,仿佛有些不可思议。 “我看你是用过吧,没想到你看着挺威武,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哈哈哈哈,既然你这么了解,就由你来给大帅解毒。” 一听这话,这人赶紧连连摆手,往后退却。 “呵呵,我也就是随口胡说,别当真,我看咱们大帅生龙活虎,再挺他一半个时辰没什么问题,我们还是出去抓一女子给大帅疗伤吧。” “混账,大帅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身为亲兵都得陪葬,就你了,你第一个,我们在后边先看看,学习学习手法。” “唉,好吧。” 在死亡和生存之间,这人还是选择了屈服。 可是没等片刻,就看见解毒这个人,突然把头扬起,口吐黑血,眨眼功夫暴毙而亡。 这一下把身后的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快,把那个老头抓回来。” 众人在军营一番寻找,才从粮草垛子里把军医抓出来。 这老军医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盖苏文要是在战场上死了,那就不管他的事,他可以继续悠闲的做他的军医,继续贪污药材。 可是盖苏文没死,相反还落到他手里了。 这要是让他没治好,或者治死了,责任就是他的,到时候陪葬的名单必定有他的名。 ………… 他是个半吊子的郎中,在中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就回去唬人了,看个小病小灾的还行。 盖苏文身中十多种毒素,他哪敢随便医治?就是有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 只能用当初他在中原学艺的师父,给他的一种吊人性命的草药,以此来吊住盖苏文的命。 他打算找几个替死鬼,就是盖苏文的那些亲兵,用他们帮忙,脱开自己的关系。 反正自己离开营帐的时候,盖苏文还活着,至于里边发生了什么?盖苏文怎么死的,他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弄巧成拙,盖苏文没死,反倒是亲兵被毒死了。 等这些亲兵把他掏出来,押着他回到盖苏文的营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指地上黑漆漆死尸。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中毒身亡?你今天不给出一个交代,我们就把你乱刃分尸。” 到了这会儿,老郎中把心一横,看着眼前反倒硬气了起来。 “大惊小怪,待我看看。” 郎中走到盖苏文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盖苏文,先是一皱眉,然后喜出望外。 “大帅有救了,诸位,你们看,大帅全身毒素汇于一点,只需一刀,今后大帅将百毒不侵。” “什么?太好了,快用刀,你救大帅有功,大帅醒来一定有重赏。” “呃……” “诸位,虽说是有救了,但是这刀,老夫可不敢动,老朽听说大帅正值壮年,还没有后代,这要是一刀下去,将来老朽可担不起责任。” “这个……嗯,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大帅的性命不能不救。” “老朽有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呵呵,老朽听说,那敌将单天长一身的暗器,毒功,为人心狠手辣,绝人子嗣也是理所应当,咱们大帅是中了他的暗算,才有此劫,把这断根之仇安在他身上你们看如何?” 老郎中说完,众人眼睛一亮。 “不错,不错,咱大帅本来就对单天长恨之入骨,再多一条断根之仇,也无关紧要,就这么办。” 众人商量一番,老郎中用刀把撬开盖苏文的獠牙,顶住盖苏文的上牙膛,给他灌了一坛的酒。 这是怕他感到疼痛醒过来,先给他灌醉了,最好在睡梦中就给他把手术做了,郎中又给盖苏文眼睛上了点药,让他睁不开眼,再拿一块布盟主盖苏文的头。 有个亲兵哆哆嗦嗦拿着把刀,对准了盖苏文下体。 “噗。” 第205章 副帅安殿宝 一刀下去,阳锋应声而断,盖苏文被活活疼醒,惨叫一声。 “啊…………!痛煞我也。”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正在陪着夫人参加儿子婚礼的严意突然看向东海。 “莫非,这是有意在加强盖苏文不成?” 严意抬头望天。 “哈哈,是你觉得我教了白虎武艺,所以你专门赐给青龙一身毒功,也罢,你我就看看他们二人谁更厉害。” 严意正在自言自语,身旁坐着的严玲突然推了他一下。 “儿媳敬你茶水,你为何不接?” “呵呵,人老了,刚才发了呆,我这就接,这就接,哈哈。” 任谁都想不到,此话出自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口中。 严意接过茶水品了一品。 由于严意这一家的特殊性,本次婚礼没有铺天盖地的大办,除了老爹,岳父岳母,十二家太保,还有女方家的一些亲戚,就没有旁人了。 ………… 下面严香和严玉拉着嫂子的手说悄悄话。 “嫂嫂,以后他们俩要是欺负你们,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教训他。” “多谢妹妹。” 说起来严意这俩儿媳妇,跟他的夫人们和女儿早就认识,她们的大师父,就是东方玉梅,二师父就是杜岚香。 上回这群女人出关,东方玉梅几个女人商量,她们在连云山脚下开了一间学堂,只收女,不收男,东方玉梅教武,其她的人教文。 王氏和赵氏从小喜欢舞刀弄棒,有一回押镖,路过此处,看到院子里东方玉梅双枪耍的出神入化,就拜了东方玉梅为师。 严凯和杨安也是经过东方玉梅介绍,才认识的媳妇。 ………… 不提严意这边一家人结婚,番营里盖苏文被一刀砍掉宝贝,活生生疼醒。 但是他眼睛上被人下了药,死活都睁不开眼睛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对他下手。 这时他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像是冲进来一群人。 “大帅,大帅,你可醒了,太好了,医生说,你今天要是醒不过来,这辈子都够呛了。” 说到这,这个人突然哭了出来。 “呜……呜,大帅平日里对我们天高地厚之恩,我们都商量好了,如果大帅醒不过来,我们就追随大帅而去,真是苍天有眼,可能是上天对我们忠心有感,这才让大帅醒过来。” 这个人嘚不嘚在盖苏文耳边没完没了,但是盖苏文现在顾不上管这个。 “为何本帅下体疼痛难忍,双眼难以睁开?” “哎呀,大帅,说起这个,都怨那天杀的单天长,他那天不光给您身上撒了毒,还断了您的阳锋,用毒气封住了您的双眼。” “什么?气死我也,来日,本帅必斩他于马下,以报当日羞辱之仇。” 听说自己传宗接代的阳锋被斩,盖苏文气的哇哇大叫。 他身边的军兵赶紧安抚住盖苏文。 “大帅,现在您身受重伤,这场仗打不下去了,我看,咱们先撤吧,回去养好了伤势,再来找唐军报仇。” “哼,只好如此了,吩咐军兵,撤回平辽城,本帅要在那里与唐军决一死战。” “是,可是大帅,唐军追上来,怎么办?” “嗯……” 盖苏文仔细想了想,想起一个人来。 “调副元帅安殿宝,阻挡唐军。” “是。” 随着盖苏文一声令下,番兵番将撤离汉马关,往平辽城方向败去。 路上还发生一件奇怪的事,那天和盖苏文有过接触的亲兵,一个个离奇死去。 而后凡是跟盖苏文接触的人,过几天就会死亡。 死的人多了,番军中留传出盖苏文已经转变为毒人的消息。 这导致盖苏文更加痛恨单天长,发誓要把单天长抽筋拔骨,以解心头之恨。 ………… 安殿宝身为番军的副元帅,本身的能耐不次于盖苏文,因为盖苏文有九把柳叶飞刀,才能稳压他一头。 安殿宝从来和盖苏文都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在他心里,他只忠于自己的大王。 这次盖苏文起了倾国之兵,番王怕兵权尽落到盖苏文手里,这才派心腹爱将安殿宝来盯着盖苏文。 ………… 临走时,给他交代的明白,他来前线不是来打仗的,一是来分化盖苏文的兵权,防止盖苏文起了异心。 二是如果盖苏文真的能打败大唐,夺取辽东,那么安殿宝要先替大王掌控辽东,不能让盖苏文钻了空子,自立为王。 三是如果盖苏文输了,安殿宝就负责收拢残兵,尽最大的努力保存有生力量,撤出辽东,以防唐军乘胜追击,发动灭国之战。 四就是为了背刺盖苏文,番王都想好了,无论这场仗是赢是输,盖苏文都不能留。 如果打赢了,盖苏文功高震主,恐怕就不会把他这大王放在眼里了,这个时候由安殿宝出其不意给他背后一刀,继而趁机接管辽东, 如果打输了,盖苏文更不能留,安殿宝要抓住盖苏文,让他去唐天子面前负荆请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他囚禁了王室,独自决定起兵,跟番王没有关系。 番王纵观手下忠于自己的将领,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安殿宝,出其不易有可能拿下盖苏文,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 因此他派了安殿宝前来。 ………… 安殿宝也是这么做的,他自从来了前线,一直没有参与战斗,待在后方压粮运草,盖苏文在前面作战,他在后边坐镇。 盖苏文一直想拔掉安殿宝这个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想直接叫安殿宝跟自己并肩作战,可是安殿宝可以不听他号令,而且安殿宝手下也有兵权。 这次机会来了,盖苏文借着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让安殿宝顶上去。 最好叫单天长也给他撒一些毒药,把他毒死最好,就算毒不死,他也能趁机夺取兵权。 ………… 安殿宝接到盖苏文的求救信,先是不信,盖苏文的本事他见过,单论本领就不逊色与他,何况还有柳叶飞刀护身。 如果败于薛仁贵之手,还情有可原,但是他偏偏败在没名没姓的单天长手里,怎么听,怎么像是编的。 他以为这是盖苏文故意设局,给他摆鸿门宴,等他一去前线,盖苏文就会对他下杀手,夺取兵权。 第206章 阻挠唐军路线 安殿宝仔细看了盖苏文的书信,从头到尾也没找到漏洞。 “难道,盖苏文说的是真的,他真被一个叫单天长的小将打败了?唐营里除了薛仁贵,还有这么多能人么?” 安殿宝又叫人去打听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探查的人回来,给安殿宝汇报了前线发生的事情。 “哦?这么说,唐营有个阴险毒辣之人,在战场给盖苏文下毒,这才导致他大败而归?” 安殿宝手下也有两个心腹大将,一个叫蓝天碧,一个叫蓝天白,这俩人是纯纯的草包,屁点能耐都没有,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整天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 安殿宝是真不想让他俩给自己当副将,但是没办法。 因为番邦的猛将都叫盖苏文给笼络走了,他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才选出来这俩没有自知之明的二货。 蓝天白一开始,听说盖苏文败给单天长,他还有些害怕,后边等他听完了,把脖子又拔起来。 “哦,原来是使用此阴险手段赢的,那我们就不害怕了,大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盖苏文回后方养伤,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时机夺取兵权,架空盖苏文。” 安殿宝一开始确实有点心动,但是他慢慢又平静了下来。 “不可,盖苏文虽吃败仗,但并未伤筋动骨,现在是我们一致对外的时候,与唐军的胜负还不好说,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啊?大帅,我们要帮着盖苏文阻挡唐军么?这岂不是中了他圈套?” “不用废话了,既然唐军连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就证明他们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替大王开疆扩土,夺回辽东才是最主要的。” “呃……是,末将遵命。” 蓝天白,蓝天碧得了令箭下去调动兵马,准备阻挡唐军前往平辽关的路线。 ………… 这平辽关就是原来的建都城,是高元的国都。 当初隋帝杨广御驾亲征,严意为帅,宇文成都为将。 打的高元抱头鼠窜,一路退回建都,打算死守城池,拖到寒冬腊月,等隋军受不了恶劣天气,自行退兵。 没想到大帅严意点兵派将,兵分四路,一举扫清建都以外所有城池,使建都变成了孤城。 高元没了办法,自己手下这几十万大军可是从各处抽调而来。 他们有家有业,而且他们的亲人不在建都,再拖下去,严意只需一纸书信,散布谣言,恐怕手下就会有人献关投降,以此来换取家人的平安。 于是他听信国师圆隆和尚的进言,在太岁山摆下降龙阵,打算孤注一掷。 谁知道圆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摆阵的时候拍着胸脯打包票。 “大王放心,贫僧这阵法苦心钻研二十年之久,从未摆出来过,从未有人见过,也从未有人破过,贫僧此阵一摆,定可一战擒杨广,活捉玉面太岁,杀退隋军,不信,你就叫他来试试。” 试试就逝世,严意也没惯着他,这一战把降龙阵打了个七零八落,高元的两个义子被独脚娃娃槊活活震死,国师大帅,双双阵亡。 而后又跨虎登山斩了高元,威震天下,契丹和突厥本来还在打太极,一听前线战报,大惊失色。 害怕第二年,严意的兵锋就直指他们,赶紧献降书的献降书,纳税的纳税,杨广还曾经一度停止了长城的建设,只因这些草原人突然变的热情好客,长袖善舞了起来。 这高句丽倒了血霉,成了出头鸟,番军死伤不计其数,被杀的散落在太岁山各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岁山的野兽都不缺食物,老虎的种群数量甚至迎来暴涨。 受到严意恩惠的那头老虎,终其一生都在怀念那段流金岁月,它要是会说话,估计野兽之中也得流传严意的风功伟绩。 高元死了,辽东彻底落入隋朝掌控之中。 后来高元的儿子,收拢了一些残兵,趁乱逃出辽东,进入深山老林躲过了隋军的追杀,又往南走,夺取了新罗和百济的地盘,重新建立政权,这次盖苏文发动战争,他手下也有不少原新罗人和百济人。 原来的建都被隋帝杨广命名为平辽。 一是以此震慑诸国,胆敢对大隋不敬者,你们的都城就会变成平番,平蛮等等下一个名字。 二也是用来彰显严意的功绩,人活着终有一死,但是这城池的名字,一般不会变,将来后世之人看到此城,便能想到严意。 ………… 安殿宝虽然是受大王的委托来监管盖苏文的,但是他身为武将,也有一颗开疆扩土的心,如果盖苏文真能成事,他不介意跟盖苏文连一次手。 这回单天长战场用毒,善使暗器伤人,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众所周知,中原历来以儒治天下,讲究光明正大,像用毒,下黑手这些手段都为人所不齿。 单天长公然在战场上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恰恰说明了唐军黔驴技穷。 他们没有人是盖苏文的对手,因此才派了一员小将,又下毒,又使暗器,以此来达到胜利的目的。 因此,安殿宝心里反而有底了,他觉得薛仁贵也不过如此,估计他说自己是严意徒弟,也是吹牛吹出来的。 像严意那么大的英雄,怎么会允许手下有如此歹毒之人?人家哪回不是堂堂正正,从正面拍死你?就是放过几次暗箭,也是别人偷袭在先。 凡是练武的,哪个不想成为严意那样的人?虽有血海深仇,但是这些番人对严意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没有一个敢恨严意。 有的是不敢,有的是从小听他故事,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听说严意重情重义,曾经他还是一个小小定西将军的时候,就不畏生死,为了家中姐姐,敢于和权臣杨素做斗争。 幸亏杨广处理这件事还算公道,没有一味偏袒杨素,要不然,这位忠臣良帅,就要被大奸臣杨素害死了。 安殿宝感叹,这样的人,教出的徒弟,怎么会允许手下有喜欢用毒的这种将领存在,纯纯滑天下之大稽也。 第207章 唐天子入汉马 安殿宝还真想错了,严意不用毒,是因为根本没必要,用那玩意儿还不如自己一槊拍下去有效果。 而且那玩意儿容易误伤自己人,退一万步说,严意真的用了,他老婆也不能允许他上床。 如果严意没有冠绝当世的武艺和力气,他是必定要留点底牌在身上的。 严意自己不喜欢用,他教徒弟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他教徒弟就一条,不管怎么打,只要能赢,就是好将军。 薛仁贵不屑于学这一套,单天长则不同,他是从小被严意看着长大的,而且他待在山里,儒家思想对他的熏陶也不那么严重。 对严意的话言听计从,严意说,能打胜仗的将军就是好将军,他记住了。 ………… 单天长醉心毒药也是从小的经历作祟。 小时候有一回严凯欺负他,抢了单天长刚捞的鱼,他打不过严凯,也无法去找师父告状。 因为严意实行放养政策,如果在家里练武受了欺负,严意会拿藤条抽严凯,但是他们要是在外面贪玩受了欺负,那就纯属活该,严意不会管。 没本事的,就在家里补课,有本事的才配出去玩。 单天长没法报仇,心中又有气,他就想馊主意,一开始想用癞蛤蟆威胁师姐,不给他报仇,就把蛤蟆扔她房间里。 严意这俩姑娘也不好惹,从小让严意惯坏了,玩起来比男孩子还疯,哪能害怕区区一只蛤蟆,于是单天长又挨了顿揍。 这回他老实了,苦心钻研武学,后来他发现,练武也比不上严凯,严凯的进度比他快的多,有一天他请教严意。 “师父,有没有以弱胜强之术。” “嗯?有倒是有,可就怕你不敢学。” “师父,你教就是了,没有什么我不敢的。” 严意一听,既然孩子有这个想法,干脆就教给单天长一种暗器,和几种毒素的提取方法。 没想到单天长对毒这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他越研究越喜欢,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严意千叮咛万嘱咐,这暗器和毒药千万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 言归正传,安殿宝调集十万大兵,在汉马关和平辽城之间,唐军的必经之路上,安营扎寨,试图拖住唐军,给盖苏文以恢复伤势的时间。 另一边,唐天子李世民,已经进驻汉马城。 汉马城本来就没丢,而且他现在是整个辽东最雄伟的城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世民刚一见到汉马就发出感叹。 “好一座雄关,朕的长安,恐怕都没有这座雄关坚固。” 不光是李世民,刚刚从后方赶来的程咬金,徐茂公,还有尉迟恭这些人都心生惊叹。 “若此关在番兵手里,我们如何能攻破此关?恐怕没有内应的情况下,只有严意在世,才有那么点希望。” 众人感叹的同时,也走进汉马城内。 往里走了没两步,李世民又重新回头走了出来,往城头上看了看,确定没错,才又回来。 众人都一脸纳闷。 “陛下,因何又出得城去?” “哈哈,朕初来汉马,还以为回到中原长安了呢。” 只见汉马关内,两旁百姓夹道欢迎,这里边穿什么衣服的都有,有的穿外族的衣服,有的穿中原的衣服,还有一些奇装异服。 李世民见多识广,他在长安的时候,就见过许许多多的异族人,现在到汉马关一看,突然有了种在长安那般万国来朝的气势。 李世民再往两旁看了看,除了人就没其他东西了,不禁感到有些纳闷。 “军师,这里为何没有民房,连一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啊?” 徐茂公捻了捻须髯。 “陛下,臣方才在城外,看到城墙之下有许多瓦片,砖块,想必是这里的民房被拆除,以此来击退敌军,才使得汉马关没有失守。” “什么?” 李世民闻听,心中有些不可思议,拆除民房,就等于剥夺了百姓的家,他们应该恨当今天子入骨才对,为何还出来接我,难道他们要给我摆鸿门宴不成? 李世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城内走,这一走一过,李世民感觉跟城外没有区别,都是荒地,一个建筑都没有。 李世民一指周围的百姓。 “唉,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晚上住在哪里?” 有个守城的军兵跑上来回话,他还瘸着一条腿,拄着一把刀,刚想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看他不方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 “启禀陛下,女人在城下做饭,男人在城头守关,他们吃喝拉撒睡都在城头之上,这样,一来可以随时应对敌军的攻城,二来,他们的排泄物可以熬作金汁,守城使用,因为最近番军攻城猛烈,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城墙。” “哦?这守城之人为何是百姓,那守城的将士在哪?” “回陛下,他们都大部分都战死了,还有一些军兵,受了重伤,在城下做为屏障,堵住城门,以防汉马有失。” 这个军兵话说的很平淡,好像见惯了生死,但是李世民从他平淡的话语背后,仿佛看到尸山血海的一幕。 “这些百姓,为何要上去守城?再外面攻城的,不是他们的族人么?” 没等这个军兵回话,旁边跪着的一个老头说话了,这个人穿着打扮,看样子是一个番民。 “陛下此言差矣,那外面的不是我们的族人,他们乃是异族番邦,未开化的野蛮人,就算我们曾经和他同属一族,可现在在城墙上守城的,是我们的亲人呐。” 这个时候,汉化的效果就出来了,严意当初安排留守辽东的军兵,让他们就地结婚,开枝散叶,生的越多越好。 凭借定辽王严意的威望,在军中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他说叫军兵开枝散叶,这些隋兵立马就原地结婚,在辽东成家立业。 军中掀起了一股结婚的热潮,那时候,军队中都成群成群的成亲,没找媳妇,都会被别人看不起。 后来,随着婴儿们瓜瓜落地,这些隋军和番民们中间就形成了一条特殊的纽带。 既然是自己的儿子跟姑娘,不吹两句牛逼,都对不起当初自己立下的战功,也对不起自己夜以继日散播出去的小蝌蚪。 因此他们给孩子讲故事,将自己多么厉害,多么英明神武。 第208章 罗通再领兵 既然提到征战,那么绕来绕去都绕不开一人。 大隋自杨广登基以后,但凡值得吹嘘的胜利,几乎都是严意挂帅,没跟着严意打过仗,即使胜了,含金量也不高,也不配吹嘘自己。 久而久之,他们的孩子也有荣誉感,立志长大以后要继承父亲的衣钵,保家卫国。 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报名参军,这次守城的将士,有相当一部分,是当初那些隋军的后代。 城内的百姓,也是他们血浓于水的亲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保家卫国,为国捐躯,他们焉能对城外的贼寇有好感么? 从盖苏文动兵,前线的战书传回长安,李世民得到消息,再征兵,进军,一路打到汉马,这么长时间,盖苏文对攻城就没停过,但是次次都被挡了回去,一是因为城池坚固,二就是城内已经全民皆兵了。 现在他们听说中原天朝的皇帝驾到,救兵终于到了,这才自发的夹道欢迎。 程咬金,徐茂公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猛的一震,虽然说,知道严意厉害,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当初在瓦岗就对严意充满忌惮,但那是对他的武力,现在才发现,严意不光武艺盖世,其一举一动恐怕都另含深意,可以影响后世。 不光是这些人,就连和师父朝夕相处的薛仁贵,现在也有点看不透严意了。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追不上师父了吧?” ………… 李世民带着众将在汗马关游览一番。 发现这座城池,严意留下的痕迹颇多。虽一座建筑没有,但是唯独有一座巨大地严意雕像,这座雕像倒是没人敢拆。 跟长安城外的战神庙金像不同,这座神像通体由石头打造,而且打造的十分粗糙,要不是上面写着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严意。 李世民给雕像行了一礼,叫唐军就在汗马关内安营扎寨。 现在城外城内也没有区别了,都是一片荒凉,安营也不用专门选地方。 由于城中的百姓也没有住所,李世民还专门多安排一些军兵守夜,给百姓空余出一些营帐,供他们进行短暂的休息。 ………… 唐军在汉马关休整三天,这三天,李世民一边安排人给城中百姓打造房屋,一边又和大帅薛仁贵,军师徐茂公商讨下一步计划。 “大帅,军师,依靠战神超前的目光,这汉马雄关未丢,剩下的最后一座城池,就是平辽城了,如果平辽落入我们掌控,那盖苏文将不足为惧,我们应该如何进兵为妙?” 徐茂公率先讲话。 “陛下,这平辽虽是雄关,但是他终归不比汉马,依微臣所见,我们可以效仿当初的定辽王,兵分四路,先夺取平辽城四周的所有城池,然后围平辽而不攻,扰乱敌方军心,使其不攻自破。” “嗯,军师说的有理,大帅,你有何高见么?” 李世民点了点头,成功的案例,几十年前就摆在眼前了,跟着严意的路线走,始终不会出错。 听到李世民问自己,薛仁贵一皱眉,他不建议分兵。 因为当初与现在不同,那会的高句丽已经被吓破胆了。 他们刚被严意马踏连营,连大帅带二十多员大将都阵亡,又被里应外合冲破了包围。 离开汉马就一路跑回平辽城,只敢躲在城墙后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来交战。 别说严意分了兵马,就算是他单枪匹马站到平辽城外,把双手一摊,城上的人都不敢放箭,他们看见严意都哆嗦。 可是现在的番兵,虽然也是在打败仗,但是他们没有伤筋动骨,也就是大帅中了毒,死了一员大将,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唐军的推进速度也慢,可以充分给敌军做出应对的时间。 看看当初严意帐下都是什么将领?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北平王罗艺,大锤公子秦用,再加上严意这个变态。 再看看自己手下的这些,首先自己比师父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自己手下也就单天长能拿出手去,像什么周青,李庆先这些人,做个副将倒绰绰有余。 可是让他们当主将,就没那么合适了,尤其里边还有薛先图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傲慢之人,这要是出去单独作战,非惹出乱子不可。 左思右想,薛仁贵决定回绝徐茂公这个提议。 “陛下,臣觉得不妥,当初非今日可比,如果贸然分兵,恐怕会被逐个击破。” “大帅此言差矣,我大唐兵多将广,而且都是打过不止一场战斗的将军,怎么会被逐个击破,大帅有些太小瞧我大唐将领了吧?” 徐茂公呵呵笑道,他心里也有小九九,现在罗通秦怀玉的伤势已经养好,他也得为瓦岗想想。 再这么打下去,平辽一拿,盖苏文一灭,就没有瓦岗的功劳了,还想立功,就得穿过辽东,去新罗百济那破地方去打。 要是跟着薛仁贵这么稳扎稳打的行军,瓦岗屁都捞不上,功劳全是薛仁贵的。 只有分兵派将,独自领兵,才能有功劳拿,可是盖苏文他们又打不过。 徐茂公就给他们想了个办法,叫他们去拿下平辽周边的城池,先立几个功。 薛仁贵还想再劝,徐茂公又道。 “陛下,罗通和秦怀玉伤已养好,他们想戴罪立功,就给他们二人一支兵马,让他们去攻城拔寨如何?” “嗯,就依军师所言吧。” 李世民一听罗通秦怀玉来了,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见都不想见到他们,赶紧同意了徐茂公所奏。 徐茂公这才长出一口气,当晚就偷偷找来罗通秦怀玉。 “罗通,怀玉,贫道看陛下对你们还颇有成见,这次你们一定要好好表现,谨记军法,不可鲁莽行事。” 这俩人自从伤势养好,心就已经飞到前线了,想着盼着,能有一天来到前线戴罪立功,这会终于有了机会,赶紧给徐茂公施了一礼。 “多谢军师,我们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第209章 蓝氏兄弟战死 第二天,罗通秦怀玉领了三万兵马,前去清扫平辽城北边城池。 他们刚走到半道上,前面探路的就回来报事。 “报,二位将军,不好了,前面有一哨番兵拦住了去路。” “什么?可知是何人带队?是不是盖苏文?” 罗通对盖苏文恨之入骨,要不是盖苏文,这征东第一功,就是他的,没有盖苏文,自己早就夺下战廖岭,兵破凤凰城,连皇上带众将都得刮目相看。 “回将军话,不是盖苏文,小人看到他们高竖安字大旗,可能是番军副帅安殿宝。” “哼,既然不是盖苏文,继续进军,本将军正好要活动活动筋骨。” 罗通一听,不是盖苏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安殿宝,没把这安殿宝放在眼里。 秦怀玉现在也是立功的心切,也没有阻止,就跟着罗通继续前进。 走了没有五里,就碰上了刚刚安下营寨的安殿宝。 这会安殿宝已经得知从汉马关开来一队唐军了,刚想出营交战。 身后蓝天白,蓝天碧说话。 “大帅,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们哥俩替你打这头一阵如何?” 安殿宝点了点头,这俩货虽然本领不大,但忠心可嘉,既然他们提出来了,就让他们去会一会唐军,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 “嗯,你们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大帅,你瞧我们哥俩给你取敌将人头回来。” 蓝天白,蓝天碧一看安殿宝同意了,喜出望外,各拿兵器就去找罗通秦怀玉交战。 等他们来到战场,蓝天碧乐呵呵瞅着眼前两员大将。 “对面的唐将,通名再战。” 罗通最爱表现,一看对面有人问话,打马上前。 “叫我通名,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我乃扫北王罗通是也,我爹就是罗成,看到我身边这位没?这乃是当今天子的驸马秦怀玉,他爹正是人送绰号小孟尝秦琼秦叔宝。” “哦?我想起来了,哈哈哈,原来是罗成和秦琼的儿子,我听说,秦琼和罗成当年就是饭桶啊,当初太岁神去剿瓦岗山,堵着石头城叫号,结果吓得他们扁屁都没敢放,唉,前几天我新得一消息,听说秦琼逞能,拉太岁神的宝弓,结果把自己震死了,是不是真的?” 蓝天白这嘴太损,对着罗通和秦怀玉就是一阵的挖苦。 “我说姓秦的,你爹是怎么有脸活着的?就他还自称兵马大元帅,我呸,他也配?真叫人可发一笑,你自己算算,除了瓦岗那些酒囊饭袋,他打的过谁?还有罗成,连他爹他都能挑了,这种人李世民留着干嘛?他是捡破烂的么?” “气死我也,看我挑了你。” 这几句话激怒了罗通和秦怀玉,别人骂的可是他俩亲爹,岂能忍下去? 罗通摆动五钩神飞亮银枪,上前跟蓝天白交战,蓝天白用的也是枪,但是一伸手高下立判。 罗通再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学的是正宗的罗家枪法,跟盖苏文那种顶尖的战力没法比,收拾蓝天白这种小喽啰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十几个回合,罗通对蓝天白的本事心中有数了,他有心一枪挑死蓝天白,但是他没有。 老罗家办事,不光占着狠,还占着损,刚才蓝天白怎么骂的他,他心里一直记着,一看蓝天白就这点本事,他坏点子上来了。 罗通小时候听程咬金讲过被严意戏耍一事,当初秦母贺寿,程咬金拦路抢劫,结果他霉运当头,劫严意头上了。 让严意一阵戏耍,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口子,说开几寸开几寸,说开多深开多深,差点没把他活活流血流死。 罗通听说这件事,就觉得这才是打仗的艺术,一刀把别人杀了,有什么意思? 就得像严意这样,在战场上戏耍敌人,看着敌人慢慢在绝望中死去,这才是战争的艺术,也是强者对这个世界的杰作。 罗通看到蓝天白这点本事,忍不住起了戏耍他的心思。 他学着严意那样提前告诉蓝天白。 “番将,看我扎你右腿。” “啊?” 蓝天白一愣神的功夫,右腿上被扎了一个眼,罗通又说。 “蓝天白,看我扎你左腿。” 这回蓝天白学聪明了,拼命护住左腿,罗通瞄了半天都没有扎进去,一着急干脆把枪头一转。 “噗。” 又给蓝天白右腿开了一个眼。 “罗通,你说话不算数,跟你爹一个德行。” 听到蓝天白再提罗成,罗通气的都快把牙咬碎了,一枪直奔蓝天白的肚子。 蓝天白往右一拧身子,枪尖擦着蓝天白肚皮划破。 与此同时,罗通脸上也露出残忍的微笑,他往回一抽枪。 罗通的枪叫五钩神飞亮银枪,是继承他爹罗成的遗物,这把枪表面看上去普普通通,和素白亮银枪一样,实际上,枪缨子里面暗藏五把倒钩。 罗通把枪往回一拉,枪缨里面的倒钩正好挂到蓝天白肚皮上,刺啦一声就开膛破肚。 “啊!” 一声惨叫,这回蓝天白活不了了,在马上挣扎了片刻,骑着马跑出一截,肚子里的东西落了一地,才栽栽晃晃滚落马下,立时死于非命。 蓝天碧看到兄弟出事,哭着挥舞大刀上来要跟罗通拼命。 罗通跟他打了二十回合,蓝天碧一声惨叫,也去找了他兄弟。 一连斩了两员大将,这回罗通扬眉吐气,感觉又找回了英明神武的自己。 “哈哈,当今天下,除盖苏文和薛仁贵外,我罗通无敌。” 这时候有番兵回去给安殿宝送信了。 “副帅,大事不好,两位蓝将军都被敌将阵斩。” “什么?待我出营。” 蓝氏兄弟虽然能耐不大,但是安殿宝跟盖苏文不一样,盖苏文手下有红幔幔,猩猩胆等大将。 自己手下却只有蓝氏兄弟,现在蓝氏兄弟死了,安殿宝也是一阵难过,以后自己手下就没有忠于自己,忠于大王的将军了。想到这安殿宝决定去给蓝氏兄弟报仇。 安殿宝叫人牵来战马,让人取来一对银锤。 “随本帅出营,给蓝将军报仇。” 第210章 罗通败逃 安殿宝的这对银锤,分量加重,左手锤六十七斤,右手锤七十二斤。 要把他放到隋唐年间,连个屁都不是,大锤公子秦用都随意拿捏于他。 可是恰好因为他出生晚,占了便宜,在这里,他就属于顶尖那一批的战将了。 罗通看到番营出来一个手提银锤的大将,心中一阵的吃惊。 他知道,使锤的都不好惹。 罗通打小就是听玄幻故事长大的,这故事里边用锤的可不在少数,李元霸,裴元庆,秦用都使的是锤,据说他们的锤,最小的,也得一百斤往上。 但是罗通活这么大,还没跟用锤的真正交过手,所以他初见安殿宝有点兴奋。 “对面的番将,报通名姓,本将枪下不挑无名之鬼。” 安殿宝把双锤往身前一横。 “吾乃副帅安殿宝是也,你可是罗通么?” “不错,正是某家,安殿宝,今天碰上罗某,算你倒霉,接枪。” 罗通认为自己天下第三,除了盖苏文和薛仁贵就剩他最厉害了。 因此罗通抖擞精神,大战安殿宝。 罗通一开始根本没把安殿宝放在眼里,等他和安殿宝交上手,罗通就知道不好。 两人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罗通有点顶不住了。 他在心里嘀咕。 “这么打下去,我非死在这里不可,看来还得用绝招赢他。” 罗家只有一个绝招,就是回马枪,但是这招百试百灵,罗成就用这招挑了许多大将, 罗通想到这,一拨马,败下阵去,但是他没往本部阵营跑,反而像是慌不择路,顺着一条小路往丛林里跑去。 “安殿宝果然厉害,罗某不是对手,败阵去了。” 罗通这佯装败逃,更给了安殿宝信心。 “哈哈,唐军果然不堪一击,看来盖苏文这眼光超前,此次征辽,大事可成。” 安殿宝一看罗通要跑了,他在后边紧追不舍。 “罗通,休走,拿命来。” 罗通听到身后马褂鸾铃之声,心中高兴,要施展回马枪,必须得有人追,如果敌人不追,这回马枪施展不成。 相反敌人一旦追来,这回马枪就等于成功一半了。 罗通一边往前跑,一边听声辨位,故意放慢了马速。 等他觉着安殿宝和他距离差不多了,冷不丁回头一枪。 安殿宝身为大将,一看罗通回头,就知道不好,但是这会儿躲闪已经有点晚了,他狠狠一拧身子,把直奔哽嗓咽喉的这一枪躲过。 罗通这回马枪练的也没他爹熟练,换了罗成来,安殿宝早都死八百回了。 但是由罗通施展的回马枪,就缺了点味道。 ………… 罗通扫北那年,刚刚十四岁,满打满算,他也练不了几年的武艺,屠炉公主能看上罗通,也可能他嫩的原因,也可能屠炉公主喜欢养成系。 后来罗通扫北归来,就被封为将军了,也算是功成名就。 罗通对于武艺的锤炼,就不那么频繁了,导致罗通这回马枪没有他爹那种熟练度,离罗成差的太远。 ………… 安殿宝哽嗓虽然没中枪,但是他也没有好过,回马枪可是隋唐第七杰的成名武技,即使非本人施展,也不是安殿宝这种人能消受的了的。 “噗。” 安殿宝肩膀头上中了一枪,疼的他惨叫了一声。 “啊,疼死我也。” 惨叫归惨叫,安殿宝手上也没闲着,举起另一只银锤砸向罗通后脑,罗通顺势把大枪往身后一背,缩哽藏头,用后背顶着亮银枪,活生生接了安殿宝一锤。 要是换了隋唐那帮人的兵器,这一下罗通就呜呼哀哉了。 罗通虽没被打死,也被打的口吐鲜血,差点归西,他本来养好的伤口又被崩开。 罗通知道,自己的伤势远远重于安殿宝,现在连枪都抬不起来,必须得逃。 但是罗通为了使回马枪,刚才没往自己本部阵营里跑,现在再往回返,已然来不及了,只能顺着小路逃下去。 安殿宝为了彻底一绝后患,他也跟着罗成追了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这条小路跑了下去。 剩下这些番兵没人管,秦怀玉领着唐军一路冲杀,番兵吃了败仗退回营帐暂且不提。 罗通一路奔逃,他没来过辽东,对道路不熟悉,为了摆脱后边追兵,只能看见哪有道,就往哪里跑。 罗通不认识路,但是安殿宝认识,他看罗通跑的方向,心中暗喜。 “实乃天助我也,罗通,你是插翅难飞。” 罗通逃命的方向,正是平辽关,那里有养伤的盖苏文,还有猩猩胆,红幔幔,最重要的,就是盖苏文的夫人,梅月英。 梅月英善使两柄秀鸾刀,对毒药有颇深的研究。 盖苏文中了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这才撤回平辽关。 梅月英还有一件暗器,叫毒目反铜沙,这种毒见血封喉,罗通去了平辽,他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 两个人继续往下跑,跑着跑着,罗通跑到荒山野地之中。 罗通一看这地方,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他再想往前跑,前边没路了,而且他又累又渴,只想大鱼大肉的好好吃喝一顿。 罗通翻回头看向安殿宝,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安殿宝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罗通小儿,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罗通偷眼观瞧安殿宝,准备看他有没有破绽可露,自己好钻空子。 哪知安殿宝精神十足,虽然肩旁上有一个枪眼,一直在“咕咕”冒血,但是安殿宝盯着罗通,一点破绽没露。 “此乃何处?” “好,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带你长长见识,给你开开眼界,你可知当初高句丽是如何亡国的么?我们先王高元是如何死的?你可知道?” “不是叫前朝大帅严意严子程在太岁岭大破降龙阵,跨虎登山斩了高元,你高句丽才亡了国,此乃人尽皆知之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一点没错,罗通,本帅告诉你,此地便是太岁岭,也是你的丧生之地。” “什么?” “罗通,你一直跑的,就是平辽关的方向,此地离平辽不足四十里,你是不可能逃脱升天了,乖乖下马受绑,本帅可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本帅无情。” 第211章 安殿宝身死 罗通与安殿宝在太岁岭对峙。 现在他命悬一线,前面是安殿宝,后边是悬崖峭壁,即使逃出太岁岭,也到了人家平辽城的地盘,如果他不逃,要么被安殿宝银锤砸死,要么成为豺狼虎豹腹中之物。 安殿宝戏谑的看着罗通。 “想当初我高句丽覆灭于此,这太岁岭上埋有数不清的我军将士,今天你罗通就留在这里与他们陪葬吧,哈哈哈哈哈。” 太岁岭很大,山连山,岭连岭,旁边是一片山脉,当初几十万大军藏到这里都能隐蔽起来。可以预料,其中有豺狼虎豹不计其数, 安殿宝外表长的五大三粗,他嗓门也不小,这一笑,山谷里都透着回音,就惊动了太岁岭一只生物。 加上安殿宝肩膀头子噗噗冒血,这血腥味散播开来,也使得太岁岭的食肉生物蠢蠢欲动。 但是它们没敢过来,因为前几天,这里来了一只霸主,高调的把这圈为自己领地了。 ………… 罗通身后的悬崖下方,正在举行一场选美大会。 只见在一只老虎的跟前,站着一排小一号的老虎,说是小老虎,是跟身前这只对比,如果单拎一只放出去,那也是巨虎一只,放到任何山里都没有天敌。 它们身前的这只特大号老虎,正露着一脸猥琐的人性化表情,嘴里直淌哈喇子,眼珠子都快贴到眼前这些母老虎屁股上了。 认识它的人,就知道,这正是严意的宠物,严凯的玩伴山猫。 ………… 因为山猫是山里的动物,不适合在人前出现,所以上回严意去登州就没带着它,把它随便找个深山老林一扔,让它自生自灭去了。 这山猫这回放了鸭子,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主人因为看它天天换女朋友不爽,而取它身上一些零件下酒。 原来跟着严意,主人走到哪,它就玩到哪,现在自力更生了,一时之间,它还真不知道去哪比较合适。 它在深山里一走一过,祸害了好多小动物,也换了不少女朋友,散播了许多的优良基因。 最后它跟同类待的时间长了,老虎代代相传的天性觉醒,也打算圈一个地盘来宣誓主权。 山猫想起小时候它爹妈的地盘了,那里山清水秀,风景秀丽,最主要的,那里的母老虎不光多,还长的好看,那个头,那手臂肌肉,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山猫觉得自己现在属于是衣锦还乡,看看自己这身材,这虎牙,一回去还不迷得那帮村妇神魂颠倒的? 山猫越想越觉得应该回去,如果不回去见见家乡父老,那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于是山猫跋山涉水,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气味,找到了太岁山,这一路上,又祸害了不少未出阁的良家女虎。 今天正好是山猫选美的日子,它只要把自己青春的气息往外一放,附近的山头就有源源不断的母老虎前来。 只可惜,山猫正在欣赏之际,被安殿宝的笑声吵乱了思维。 气的它差点把舌头咬断。 “吼,吼,吼。” 山猫现在极度愤怒,除了主人一家,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拿它虎大王当回事。 它早就感知到有两个弱小的生物闯进了领地,但是自己现在不饿,就没把他们当回事,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挑衅。 山猫撇下一众妻妾,四只虎爪都有锋利的指甲伸出,它抓住悬崖峭壁,一路往上狂奔而去。 老虎天生就是山里面的王者,它或许平地之上比不过马,但是在山里,它就是王,何况山猫是严意亲自培养多年的宠物,可以说称其为妖都不为过。 山猫眨眼之间就攀上悬崖,身影没到,狂风先来。 云从龙,风从虎。 安殿宝和罗通正准备动手,一阵狂风袭来,这股风来的突然,而且其中伴随着阵阵腥气,他们就好像落到一头巨兽口中一样的难受。 安殿宝和罗成的马已经吓的不敢动弹了。 “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从罗通的屁股后边就传来一声吼。 “嗷……” 伴随着山谷当中的回音,山猫闪亮登场。 它上来先走了一段猫步,跟两人展示一下自己威武的身躯,然后用戏虐的目光盯住安殿宝和罗通。 这会儿两人已经吓傻了,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太岁山有这种巨虎,他们的坐骑,那两匹宝马,已经随着山猫的第一声吼叫屎尿齐出,瘫软在地。 罗通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今天走不了了。 “想不到我罗通,英雄一世,今天却死在野兽嘴里,也罢,也罢,没死到老头手里就好。” 说完罗通又急又气,加上他今天受了重伤,一时间昏迷不醒。 安殿宝一看罗通昏过去了,他偷偷提起一只银锤,准备跟山猫殊死一搏。 安殿宝一看山猫半天没发动进攻,他举起锤,狠狠向山猫脑袋砸去。 山猫岂能让他砸到?它从小跟严凯玩到大,能跟严凯那种从调皮捣蛋的玩到大,还活着,就证明了山猫的实力。 它往旁边一闪,用屁股后边钢鞭一般的尾巴抽向安殿宝。 “啪。” 一声巨响。 山猫的尾巴比普通老虎强的多,拿它跟兵器碰撞,断的也不一定是尾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 这一下抽到安殿宝腰中,把安殿宝抽飞数丈之远,转眼之间就死于非命。 山猫看了看这俩人都躺下没了反应,它也没下嘴,往山涧里一跃,消失的无影无终,回去继续当它的虎大王,作威作福去了。 ………… 辽东城内。 “啊哈哈哈哈,夫人,我现在毒功大成,就连柳叶飞刀都染上了毒,如今,天下已无人是我的对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单天长那个狗杂种,下此见了他,我一定抓住他,让他尝遍世间所有毒药,再把它丢进你的五毒窟里。” 现在的盖苏文虽还是那般青面獠牙的模样,但是与原来相比,他脸上多了一丝邪性。 提起单天长,盖苏文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布满了狰狞。 第212章 一战定乾坤 不光盖苏文恨单天长恨的牙痒痒,梅月英也恨单天长。 单天长斩断的不是什么耳朵鼻子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斩断的可是梅月英的终身幸福,他这一刀下去,梅月英的后半辈子相当于守了活寡。 梅月英打定主意,要让单天长见识见识她毒目反铜沙的厉害,两军阵前比比谁的毒药好使。 “夫人,既然我伤已养好,下面就是我找唐军报仇之日,本帅要一雪前耻,把单天长碎尸万段,来人呐,擂鼓聚将。” 盖苏文早就盼着这一天,伤势一好,就决定主动出击。 他老婆梅月英还是有点担心。 “我们有墙高城厚的平辽关不守,这样贸然出击,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盖苏文一摆手。 “夫人不必担心,唐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善使阴谋诡计之辈,当日若有夫人你的毒目反铜沙相助,他们不足为惧,此番我要一战定乾坤。” 随着鼓声擂动,盖苏文手下大将聚齐,盖苏文开始给他们开动员大会。 “诸位,前番我们连战连败,都是因为唐军使用阴谋诡计,不讲武德,今日本帅与你们同进同退,我们一起杀出平辽,逼退唐军,重夺辽东。” 正在他们开会之时,有一个番兵慌慌张张进来送信。 “报,报大帅,诸位将军,副帅安殿宝已被唐军杀败,安殿宝副帅不知所踪。” “嗯,知道了。” 安殿宝的生死存亡,盖苏文一点都不关心,因为他知道,安殿宝从来就和他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如果安殿宝没死,盖苏文也会送他一程。 “整军备战,随本帅一战定乾坤。” 一声令下如山倒,番兵番将汇集了十万大军开赴前线。 正在行军的秦怀玉得知消息,有盖苏文携大军前来。 现在没了罗通,他也就没了主见,一听大量番兵前来,怕贸然行军吃了大亏,秦怀玉就地安营下寨,派快马通知汉马城的薛仁贵,等待下一步指令。 李世民和薛仁贵得到秦怀玉的消息,他们也希望尽早结束战争,于是也带了十万大军开赴前线。 ………… 太岁山外 一个狼狈的身影从草壳里爬了出来,正是被吓昏过去的罗通,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好险,好险,幸好装死装的像,不然现在恐怕已经化为粪便。” 罗通为了逃离太岁山,几乎是手脚并用,一路爬出来的,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又饿又渴,如果没人救,不需半日,他就一命呜呼了。 罗通往四周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喝水吃饭,连个人家都没有,罗通忍不住长叹一声。 “哎……没想到我罗通英雄一世,竟然落到如此苟且偷生的地步,真令人感叹,再不来人,我就要一命去了。” 罗通迷迷糊糊之间,又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罗通突然听到有人拍打他,一边拍打一边呼唤。 “罗将军,罗将军,醒醒,醒醒。” “啊?发生了什么事?” 罗通勉强睁开双眼,看到有几个满身盔甲的军兵正在拍他的前胸。 罗通一惊。 “难道我落入番兵掌控之中了不成?” 等他定了定神,再仔细观瞧,不是番兵,原来是唐军的盔甲。 “我怎么在这里。” “罗将军,前日你单枪匹马与安殿宝离开两军阵就没了踪影,敌军没有主帅,秦将军杀破了敌营,看你还没回来,怕你中了埋伏,这才安排我们来找,我们路过太岁山山下,看到你躺在路边昏迷不醒,才把你带回来,罗将军,你怎么跑到太岁山了呢?安殿宝呢?” 罗通现在脑袋还不怎么清醒,听这几个军兵说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哎……此事一言难尽呐,我大哥秦怀玉何在?” “秦将军和皇上,大帅正在黄罗帐商议军情。” “啊?皇上和大帅来了?” “是啊,罗将军,敌军主帅盖苏文已经从平辽关开来十万大军,拦住了去路,军师和大帅正在商议对敌之策。” “快,带我去黄罗帐。” 罗通刚想起身,就感觉天昏地难,脑海之中一阵一阵的眩晕,他一扶脑袋。 军兵把他扶起。 “罗将军,你已经几天滴水未进了,还是快快休息才是。” 罗通想了片刻,叫人拿来一些吃食,又让人取来一碗水,他三下五除二,把食物吃完,喝了几口水,感觉心里有了些底气。 罗通迈步出了大帐,直奔金顶皇罗帐而去。 等他来到金顶皇罗帐,往里一看,今天的皇罗帐热闹非凡。 李世民,徐茂公,尉迟恭,薛仁贵,程咬金…… 凡是大唐能排上号的人都在。 罗通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皇罗帐。 “臣罗通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看了看,一看是罗通,把脸往下一沉。 “罗通,你不在营帐中养伤,来此地何干?” 罗通行了一礼。 “陛下,臣伤势刚刚好转,听说盖苏文领大军前来,前敌正值用人之际,这才特意前来参战。” 李世民点了点头。 “嗯,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朕听闻你前日与敌将安殿宝一同消失,为何找到你时只见你一人,那安殿宝现在何处?” 罗通听李世民问起,赶紧把自己离奇的经历诉说一遍,到现在,他都以为是自己命大,平日里积德行善才能活着回来的。 “陛下您不知道,那日我追安殿宝追出数十里地,终于追上了他,我与他大战了三百回合,才用回马枪把他挑死于马下。” 罗通为了显示自己,也是一统的胡编乱造,这里也没有人见过他跟安殿宝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头猛虎。 李世民听完就信以为真。 “哦?这么说,那安殿宝不是你的对手?” “哈哈,陛下,不是臣吹牛,区区一个安殿宝,臣手到擒来。” “既然你挑死了安殿宝,那你为何不回唐营,反而那般狼狈的落到太岁山脚下?” 第213章 毒目反铜沙 罗通听李世民说起此事,他又回想起那只斑斓的巨虎,瞬间感觉到一阵的恐惧,腿肚子现在都有点抽筋。 活这么大,都没见过那种生物,看样子快成精了都,自己差点都没回来。 “陛下,实不相瞒,臣如此狼狈,还是拜一头畜生所致。” “哦?什么样的畜生,能把你弄成这副模样?” 和罗通想的不一样,李世民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当初他还是隋炀帝义子的时候,站在龙舟之上,看着严意赤手空拳与蛟龙搏斗。 如果罗通碰上的是那种生物,他也活不到现在,但若是罗通碰上的是普通的野兽,那他也不应该这样害怕。 “陛下,臣碰上的是一头猛虎啊,臣从未见过那般凶猛的虎,他身影未至,腥风都能把臣刮一个跟头。一声吼叫,我那坐骑就被他活活吓死。” “啊?” 李世民大吃一惊。 “这世间还有那种神物不成?有机会朕定要好好开开眼。” 李世民不知道这是什么,他身边的薛仁贵和站在底下的单天长心中一动。 能养的出这种猛虎的,除了师父,估计也没别人了。他们心中嘀咕。 “难道师父怕我们平不了辽东,特意派山猫前来助阵了?有时间一定去拜访一下。” 薛仁贵在心中打定主意,日后一定去看一看,这头猛虎,到底是不是师父的那只宠物。 众人正在交谈之时,门外突然有军兵冲进来送信。 “报,报皇上,大帅,军师,营门外有番将正在讨敌骂阵。” “可知是何人?” “正是敌军主将盖苏文。” “哦?” 众人一惊,两军对战,盖苏文一上来,就要出全力不成? 既然敌军亮了全队,薛仁贵也吩咐一声。 “亮全队迎敌。” 随着大帅一声令下,除李世民,徐茂公等人留守营寨,剩下的所有人全部出动。 唐军和番军两军对峙,薛仁贵一马当先,后边程咬金,尉迟恭等众将雁翅排开。 这是薛仁贵和盖苏文第一次会面,两人都是威风凛凛,大帅之才。 盖苏文把马往前一提。 “对面可是薛仁贵么?” “不错正是本帅。” “哈哈,终于等来了正主,薛仁贵,本帅等的就是你,听说你是严意的徒弟,本帅打算拿你人头祭我大旗。” “番将,休逞口舌之力,你我手底下见真章。” 薛仁贵一抬腿摘下七宝盘龙戟,用戟尖一指盖苏文。 “盖苏文,你可敢与某家大战三百回合么?” 盖苏文刚想提刀上去交手,他老婆梅月英拦住他。 “你先在后边观敌,看姑奶奶收拾了这薛仁贵,再宰了那个单天长,替你报仇。” 说完话,梅月英晃动两柄秀銮刀,直奔薛仁贵。 “薛仁贵,姑奶奶一会儿再收拾你,你唐营的那个信单的去哪了?快叫他出来。” 梅月英报仇心切,指名点姓要叫单天长出来受死。 单天长还没出去,他身旁的周青忍不住催马出阵。 “妖妇,我来会你。” 梅月英一看出来唐营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只铁锏,知道这个人不是单天长,因为盖苏文和他说过,单天长用的是金顶枣阳槊。 “你是何人?” “某家周青是也,妖妇,接锏。” 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梅月英虽身为女子,她本身的功夫不差,比盖苏文比不了,但是比个猩猩胆,红幔幔之类的要强的多。 十几个回合,周青就顶不住了,后边李庆先一马飞出,双战梅月英,结果梅月英丝毫不虚,继续晃动秀銮刀,以一敌二。 又打了几个回合,李庆红,姜兴本,姜兴霸等人尽数杀出,把梅月英团团围住。 番军里,红幔幔跟盖苏文说。 “大帅,这么多人,夫人恐怕有危险,不如让我上去助她一助。” 他觉得盖苏文也是心急如焚,立马就能答应,哪知盖苏文一点不担心,反而露出轻松之色。 “哈哈,你放心,我的夫人,我还不了解么?你切看好就是。” 盖苏文说话之间,战场上胜负分了出来。 就见梅月英打着打着,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 梅月英把手帕对着眼前几个人一甩,肉眼可见的从手帕中射出一道黄烟。 这股烟瞬间弥漫整个战场,周青等人接触到这股黄烟,纷纷落马。 黄月英这就要上前结果他们的性命,薛仁贵看的真切,赶紧催马冲出阵营。 后边盖苏文一看薛仁贵出来,他也操起赤钢刀,直奔薛仁贵。 战场上一片大乱,主帅一冲,身后的军兵也冲了出来,两方人马展开混战。 ………… 这场战斗一直打了一天一夜,双方才各自回营。 一回营帐,薛仁贵首先叫人把中了毒目反铜沙的周青等人抬上来。 再看这几个人,一个个都不醒人事,双目紧闭,头大如斗,搬开眼皮,已经看不到黑眼珠,只剩白眼仁了。 军医束手无策,单天长是用毒高手,但是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晃晃脑袋。 “师兄,咱们还是快快找几个木匠吧。” “师弟,莫非木匠可以救他们?” “嗯……我是说赶紧给他们打几口棺材,中了这种毒,尸体腐烂的老快了。” 话是这么说,都是磕头的把兄弟,薛仁贵岂能袖手不管?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突然想起一件事。 山猫在这里呢,既然是师父有意派它前来,那么,山猫就或许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薛仁贵想到这,叫来几个军兵,让他们抬着周青一个人,往太岁山而去。 李世民听说薛仁贵拉着周青等人出营,还以为薛仁贵给他们找墓地,挖坟去了,为此他还感慨了两声。 “唉,大帅不愧是战神的徒弟,挖个坑还要亲力亲为,真是天下之楷模也,早知道,朕当初埋建成元吉,也应该亲自下手的。” 太岁山离唐营不算太远,薛仁贵骑着马,后边军兵驾着车,速度不慢,一行人走了半天就来到太岁岭。 薛仁贵回忆着罗通的描述,一点一点的往里摸。 他身后的军兵看到这荒山野岭,心都快蹦出来了。 “大帅,这地方太危险了,再往里走,恐怕有野兽啊。” 第214章 来见山猫 军兵不愿意跟着薛仁贵继续深入,他们怕碰上凶猛的野兽,凭他们这小胳膊小腿,一旦碰上,不消多久,便会化为肥料,滋养山里的花花草草。 但是薛仁贵不以为然,他有天大的本领在身,况且在连云山学艺之时,对于山猫野兽之类的生物,就只当作玩伴。 既然这里是山猫的地盘,那就更不可能有别的野兽在这撒野了,薛仁贵出言安慰他们一番。 “放心,有本帅在此,定保你们平安无事。” 大帅发了话,军兵只好执行军令了。 “好吧,大帅,那我们可全仰仗你了。” 安抚下军兵躁动的心,薛仁贵一行人继续往前。 ………… 越走,山路越崎岖,越走,虎木狼林越多。 薛仁贵忘了一件事。 他从小跟这些野兽打交道,对他来说,这进山就像是回家,越往深走,他越兴奋。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一种煎熬。 拉着周青等人的这些军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们往四周看了看,互相交头接耳。 “兄弟,你看看这是哪啊?我怎么越走,这心里越不安呢?” “谁说不是呢,再往里走,可就要到腹地了,这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大帅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应该不会,我们这几条烂命值几个钱啊?既然大帅说了要保护我们,那就听大帅的就是了,别忘了,人家是谁的徒弟,他师父那可是运河斗蛟龙的存在。” “对对对,听大帅的,快走,跟紧了,拉到后边让野兽吃了,我们可不管你。” ………… 七扭八拐,薛仁贵就来到了当初罗通和安殿宝对峙的地方。 安殿宝死不瞑目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不远处的血迹还没干,还有马鞍马镫一系列物品,看样子,罗通和安殿宝的战马,已经被野兽分食。 有个军兵过去看了看,回来给薛仁贵汇报。 “大帅,安殿宝腰间骨头碎裂,像是被枪杆抽死的。” “嗯,本帅知道了。” 军兵眼界有限,但是薛仁贵明白,罗通本来就不是以力压人的选手,他的枪杆,哪能把人抽到骨骼碎裂的地步,这十有八九是山猫所为。 ………… 薛仁贵正在思考的功夫,就听到树林中树叶哗啦啦作响,一阵狂风袭来。 “可是猫兄来了么?我是仁贵啊,今日有事相求。” 薛仁贵入门晚,除了单天长是记名弟子在他之下,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见了谁他都得称兄。 别看山猫身为宠物,平日里人畜无害,主要以撒泼卖萌讨饭吃,但那是对严意和从小蹂躏它长大的严凯兄妹。 要换成别人,稍微对它有半点不敬,它就翻脸无情。 毕竟身为猛兽,基因里从来就没带着温良恭谦让这些良好品质。 ………… 薛仁贵喊了半天,看山猫没鸟他,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时,他后边的唐兵支楞起来,这些人害怕的是猛兽,他们可不怕人,一听大帅刚才说话的意思,这里隐藏着一位世外高人,薛仁贵是来请人家出山相助的,他们瞬间不害怕了。 有个军兵走到薛仁贵身边询问。 “大帅,可是这世外高人不愿见你,要不我们搜索一番?” “不必,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惊讶。” 薛仁贵看这些军兵有搜山之意,赶紧阻拦,他们惹怒了山猫,山猫不会放过他们,安殿宝就是前车之鉴,因此他先给身后的军兵打了预防针。 几人正在交谈之际,就听到一声震彻天地的吼叫。 “嗷呜。” 把众人吓的双腿发软,汗毛倒立,那是身为弱势生物对强者天生的畏惧。 “不好了,大帅,有大虫来了。” 底层的军兵没什么文化,他们不知道这玩意儿是虎,都叫他大虫,山君,或者干脆叫它山神之类的别名。 薛仁贵一听这声音,喜出望外,果然不出他所料,师父派坐下宠物前来帮助他了。 “别慌,本帅来见的就是它。” “啊?” 军兵一听,坏了,没想到薛仁贵是拉他们当口粮来的,那山中的畜生岂能听懂人话?这是要用他们喂大虫。 “大帅,我们可没得罪过您……” “好了,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在一旁休息片刻。” 没过一会儿,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只一只的猛虎,围着薛仁贵几人转圈圈。 “我的娘,山神爷来了。” 这会儿,也就薛仁贵还能站着,其他的军兵早都吓昏过去了。 等了老长时间,这群猛虎才仿佛朝圣一般左右一分,空出一条道路,等它们底下脑袋,山猫才迈着猫步,一脸骄傲的出现在薛仁贵面前。 ………… 其实薛仁贵一来太岁岭,山猫就发现了,但是它没主动来找薛仁贵,而是召唤自己的妻妾从各个山头赶来,势必让她们给自己充充脸面,让薛仁贵对自己刮目相看,告诉他,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 其实山猫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跟同在连云山的老乡炫耀炫耀自己,二来也是想戏弄戏弄薛仁贵,它是跟严凯一块长大的,好的没怎么学,倒把严凯那一身臭毛病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山猫冲着薛仁贵怒吼一声,四腿抛开,就扑向薛仁贵,它有心试探试探薛仁贵的武艺。 薛仁贵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扑,没等他反应过来,山猫又一尾巴抽向薛仁贵。 一人一虎在太岁山斗起来。 这山猫跟严意待的时间太长,精通人性这种词放到现在的它身上已经不合适了,说它是虎,但是它有不亚于人的智商,隐隐已经接触到妖的门槛。 薛仁贵是挺厉害,但那是放在外面,要把他放到连云山,屁都不是。 没有三五个回合,山猫就把他扑到地上,戏虐的看着他了。 薛仁贵先是一阵的羞愧,自己临下山之时,这家伙还是一只用卖萌骗取师父信任的小猫咪。 这才多长时间,它体重翻了一番,体型也大了许多,最重要的,它眼中流露出智慧的光芒,让薛仁贵感觉,跟它一比,自己就是傻子。 第215章 教训薛仁贵 薛仁贵先是羞愧,而后又兴奋起来,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山猫相助,那自己对盖苏文的胜算又高了许多。 山猫现在体型太大,压的薛仁贵没一会儿就喘不上气来了。 “猫兄,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山猫不为所动,依旧盯着薛仁贵不说话。 等看到薛仁贵脸色都快变紫青之色,山猫才站起来。 薛仁贵大口喘了半天气,才把气缓匀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 薛仁贵一指昏迷不醒的周青等人。 “猫兄,你可有办法?帮他们一把。” 山猫听懂了薛仁贵的意思,凑近一些看了看周青几人,一看周青眼窝深陷,头大如斗,嘴唇发紫,中了剧毒。 山猫没等看完,“嗷呜”一声蹦了有两丈高,跳出去有四五丈远。 它的老婆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想凑上去看一看,结果让山猫一顿呵斥,把她们全撵跑了。 ………… 山猫是让严意随手像扔垃圾一样扔出来的,它哪会治什么毒? 一看周青身上的毒素都浮于表面了,直吓的它嗷嗷乱叫,想起薛仁贵跟他们日日接触,而自己刚刚还压着薛仁贵玩闹,现在只想把自己的爪子给剁了。 山猫对着薛仁贵做了个揖,扭头刚想要跑路,薛仁贵又叫住它。 “猫兄慢走,不然休怪小弟去你洞府做客一番。” 他这一句话,山猫又把脚步停下了,让薛仁贵去看了自己山洞那还了得?他现在终日与毒为伴,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洞中留下些什么。 “猫兄,非是仁贵与你为难,这些都是我磕头的把兄弟,仁贵岂能见死不救?还是请猫兄助我一助。” 山猫把脑袋晃动的比拨浪鼓还厉害。 它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帮薛仁贵,它只是主人的一个宠物加坐骑,主人又从没教它医术,这么猛烈的毒,别说治了,靠近一点,都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一人一虎就在此僵持住了。 ………… 他们在此僵持的一幕,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严意看个正着。 严意左手举着鸡腿,右手擒着酒杯,正在津津有味的品着。 起初看到山猫轻轻松松压着薛仁贵打时,严意心里也有些吃惊,他也没想到以前区区一只宠物,现在也出息了。 “这山猫天资如此之高么?看来之前小瞧它了,等征完了东,再把它掏回来好好调教调教。” 随后严意看到,薛仁贵和山猫僵持到一处, “这老猫可不是什么善类,仁贵,你惹急了它,它可是要翻脸的哦。” ………… 严意说的一点没错。 山猫一看薛仁贵不依不饶,仗着他是主人的徒弟,非要自己救人,山猫那属于野兽的凶狠劲上来了。 “嗷呜。” 这声怒吼和平日里截然不同,这是身为兽王,对其他生物闯入其领地的决斗邀请,声音当中充满了杀气。 薛仁贵真没想到山猫会翻脸,他听声音有点不对劲,一时间有些慌乱。 “猫兄,你要干什么?你忘了,我是师父的徒弟。” 听了薛仁贵的话,山猫又把獠牙和利爪收了回去,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主人的徒弟。 ………… “哼,平日里你的那些凶狠劲呢?去,教训教训他,如果被区区一个名头吓住,你日后就留在太岁岭吧,不需回来了。” 正要看热闹的严意怎能错过这般好戏,况且薛仁贵也有些太依赖自己了,自己给他那么多宝贝,路上又助他平安过海,还让他顶着自己的名头办事。 薛仁贵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感,现在区区中个毒,不去找梅月英抢解药,反而来太岁山找山猫,我是他的师父,又不是他的保姆。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三炷救命香,临下山之时,也应该跟他断绝师徒关系,他若是有本事,自然可以凭实力走到那一步,若是没本事,那也不配做我弟子。 “嗯,等他回来,他若是愿意脱离尘世,那么我们再续师徒之缘,若是他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我就与他断绝师徒关系,日后收徒,也不再助他了。” 严意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以后还要收徒,他同样会倾囊相授,但是能领悟多少,肯不肯下功夫苦练,就看他自己了。 若是他学会通天本领,下山混的风生水起,那么是他自己种的因,若是他酒囊饭袋,下山就死于非命,这也是他得的果。 ………… 薛仁贵没想到,因为他的举动,导致严意对以后徒弟的关心,有些漫不经心了。 这也是他种下的因,将来他也会得到果。 那边严意怎么想,先不提,山猫刚刚收起爪牙,它耳边就想起主人的低语。 凭它现在日益聪慧的智商,已经能大概明白主人的意思了。 别的它不管,它一听,什么? 不教训薛仁贵,以后它都不用回连云山了? 这可把山猫急的不轻。 ………… 山猫明白,只有常年累月跟着严意混,它才能越来越威武,越来越强大,如果将来没有了主人,它山猫就变成了个屁。 就会像别的那些山头老虎一样,一到晚年垂垂老矣,被自己的儿子和外来的同类赶出地盘,从此过上飘零的生活。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的是,以后再也没有美老虎给他乖乖撅屁股,沉迷在他英武的皮毛之下,向他俯首称臣了。 这可比杀了它还让他难受。 山猫二话不说,收回的爪牙重新裸露出来,猛地奔向薛仁贵。 薛仁贵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山猫扑到,赶紧翻身想把山猫压在身下,山猫也大意失荆州,让薛仁贵翻了过来。 一人一虎就在太岁山山顶,滚来滚去,交了手。 看似两人在打架,其实只有薛仁贵在认真打,山猫在认真玩。 毕竟主人的命令是教训他,可不是杀了他,因此山猫没有用爪子挠,也没用牙齿咬,只是跟薛仁贵滚滚土。 就算这样,薛仁贵也受不了,山猫一个翻身,薛仁贵都得用全身的力气去阻挡,没过一会儿就累的呼呼直喘。 第216章 驱毒 一人一兽打了老半天,薛仁贵实在受不了了,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山猫看薛仁贵不动了,它紧跟着也不动了。 再看薛仁贵,鼻青脸肿,只剩下半口气,山猫揍薛仁贵,即使收了力气,一巴掌也一个印,但是薛仁贵揍山猫,累死他也破不了人家的防。 山猫皮糙肉厚,薛仁贵打它反倒揍的自己手疼。 “山猫,等见了师父,我非告你一状。” 山猫不以为然,这本就是严意让做的,他跟薛仁贵不同,薛仁贵半死不活,山猫却龙精虎猛,看样子,回去夜夜笙歌都不在话下。 ………… 严意这才点了点头,既然教训完了薛仁贵,那就帮他救一救这几个人。 “老猫,去给他们驱驱毒。” 听了此话,山猫一脸委屈,它确实不会驱毒,它要是会驱毒,薛仁贵方才来找它,它就把毒驱了。 严意看出了山猫的想法。 “蠢猫,凭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浑身是宝,只要随便放点血,那些毒都能迎刃而解。” 哪知山猫一听,晃了晃脑袋,放血太疼了,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流过几回血,哪能随便放给这些外人。 山猫想了想,觉得既然自己浑身是宝,那就不止血液有这般效果。 于是它露出一丝猥琐,跑到周青面前,一转身,做领地标记状。 薛仁贵看的真真切切,赶紧呼喊。 “你要干什么?快快住手,回来。” 奈何他浑身酸痛,没有半点力气阻止山猫的行为了。 “扑哧。” 一股温热的液体撒在周青的脸上。 说来也怪,这股液体撒在周青身上,他的毒也确实消散了不少。 脑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嘴唇和脸色也在慢慢变回正常的样子。 ………… 严意看到既然毒解了,那就也不再关注此事,他才不会在乎山猫用什么方法解毒。 山猫如法炮制,又一一给剩下的几个人做了标记。 薛仁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山猫如此羞辱,没有反抗之力。 “山猫,你等着,等我回去,见了师父,必定告你一状。” “嗷。” 山猫给薛仁贵做了个鬼脸,两双虎眼翻了翻,露出鄙夷之色,一甩屁股扬长而去。 ………… 过了好半天,薛仁贵才缓过这股劲来。 “啊……痛煞我也,周青,周青,醒醒……” 薛仁贵走到周青面前一看,这些人的毒已经差不多已经都消了,脑袋恢复正常大小。 方才离得远,没看清。还以为山猫又在玩闹,没想到,它是真的在解毒,看来错怪它了。 薛仁贵看到山猫这回水放了不少,除了给他们解毒以外,剩余的还汇聚成一条小溪,这可是解毒的宝药,不能浪费了,薛仁贵回头取下一支水囊,倒干净里面的水。 这时候也顾不得脏了,他用手勉勉强强捧了一些装入水囊中。 然后才着手救治周青。 ………… 又摇又晃,过了好半天,周青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薛仁贵。 “大哥,我方才做梦梦到下雨了,唔,这是什么?什么味?呸,呕。” 周青先是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后就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一股浓烈的骚臭味传来。 被这股味道刺激的周青一时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张嘴吐出一口酸绿水。 地面上的草接触到这股绿水,瞬间凋零。 本来周青的毒解的还不是那么彻底,随着他这一口把体内毒素排出,这毒也算彻底解了。 “大哥,这是什么?” 薛仁贵还不敢跟他说实话,这要告诉周青,你脸上的是猫尿,周青还不当场翻脸?回去调兵遣将,就是把太岁岭翻过来,也得找山猫报仇。 “兄弟,你脸上的是药啊,为兄刚刚给你熬出来的,因为你们牙关紧咬,人事不醒,药汤灌不进去,为兄一着急,才把药撒你们脸上。” “哦?为何这么苦涩酸臭,还有一股骚味?大哥,你拿什么熬的?” “呃……良药苦口,世上哪有药是甜的?你不必再问了,快帮我把他们都叫醒。” 周青一看,地上还躺着一大片人呢,李庆先,李庆红,还有好几个军兵。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赶紧把李庆先等人抬起,扒拢前心,捶打后背,众人毒气已经驱尽,过了片刻,纷纷缓过气来。 他们醒来第一件事也是呕吐一番,也不知道山猫天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玩的什么,这股味道这样腥臭。 “大哥,大哥,我们还活着么?还是咱们兄弟都做了死鬼。” 还有人中毒太深,到现在也没清醒,净说些胡话。 薛仁贵给他们好一番解释,他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感叹自己命大。 ………… 周青这些人都有武艺在身,毒气驱尽,就能生龙活虎一般上串下跳。 但是那些军兵可不行,他们没有中毒,是让山猫活活吓昏过去的,醒来第一件事,先左右看看,就怕山猫还没走。 “大帅,山神爷走了?” “嗯,走了,你们起来吧,我们回营,怕是皇上已经等了许久了。” “哎呀,我腿软,恐怕站不起来了。” “嗯……” 薛仁贵略一思考,心中有了主意。 “周青,既然你们没事了,马车也别浪费,你们就把这些人抬回去吧。” “啊?大哥,你让我们抬他们,这到底谁是将军,谁是兵丁?成何体统?” “哎,既然他们能把你抬出来,对你们就有救命之恩,你们因何不能送他们回去?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这……好吧,大哥,冲你的面子,我们听你的。” ………… 这边李世民在唐营里心急如焚,自薛仁贵刚走后,盖苏文就领兵前来叫阵,昨天一仗,大涨了番军的士气。 梅月英回去打了保票,中了她的毒目反铜沙,除非有天上的玉露琼浆,否则这世上还没有能救治此毒的解药。 盖苏文大喜,当天夜晚救舍弃了青脸,好好犒劳媳妇,让她在多多制毒,最好凭此毒能一举攻破唐营,活捉唐天子李世民,因此他天色一亮,就迫不及待前来叫阵。 ………… 薛仁贵不在,唐营又没有应对毒目反铜沙的解药,李世民心里没底。 于是吩咐军兵高挂免战牌,说什么也要死守唐营,连带着前来请战的罗通,尉迟恭,单天长等人也都打发了回去。 第217章 征东决战 薛仁贵回到唐营的时候,李世民正在营门翘首以盼,一看远处出现薛仁贵的身影,赶紧高声喊喝。 “薛爱卿,这里,快快回来,哎呀,可想死朕了。” “陛下,可是出什么事了?” “哎呀,那盖苏文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我军没有应对毒目反铜沙的手段,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莫急,待臣前去两军阵前取那梅月英之首级。” “爱卿,你有解药了?” “皇上放心,毒目反铜沙不足为惧,臣已经求来了仙水。” 说完薛仁贵拍了拍水囊。 李世民这会儿才看清,薛仁贵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周青,李庆先,李庆红等人。一个个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李世民大喜,看来,仁贵已经找到应对毒目反铜沙的解药,此战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好,好,不愧是朕的应梦贤臣,今日你们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就大破番军,一举平灭盖苏文。” “是。” ………… 这场决战,是所有人都期望的,不光盖苏文想速战速决,一战定乾坤,李世民也想一举歼灭番军。 新罗和百济那点地盘,无论后勤,还是军备,哪能跟物华天宝的大唐相比?何况他们还被中原的商队暗地里摆了一道,这样拖下去,先撑不住的一定是番军,所以盖苏文迫不及待要求决战。 唐军倒是拖得起,即使辽东苦寒,但李世民麾下的已经甚少有中原人参战了,现在跟番兵打仗的,几乎都是在辽东就地招募的民兵, 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和气候更为熟悉,对盖苏文也更为仇恨,毕竟盖苏文是要重新把他们划归到蛮夷管制的状态。 ………… 可是有一点,唐军拖得起,李世民拖不起,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加上这辽东之地寒冷,再待下去,恐怕就要闹病。 第二天,唐军三更造饭,五更点卯,薛仁贵高坐帅位。 “诸位将军,今日就是我们和盖苏文最后的决战了,此战胜,我大军可长驱直入,杀到平壤,从此我大唐东部再无战事,若此战败,我大唐需把辽东土地拱手想让,退回中原,因此,此战只需胜,不可败,你们听清了么?” 众人纷纷应是,这些人就等着今天建功立业呢,谁能拿盖苏文首级,谁便是此次征东第一功臣。 “大帅,你快下命令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好,放炮出营,亮全队。” 薛仁贵一声令下,大唐所有将领全部出营,在两军阵前列队。 与此同时,对面的番军也出了营门,盖苏文跨马抡刀往唐军这边观看。 盖苏文回过身来,跟梅月英说。 “夫人,就有劳你了。” “放心,姑奶奶今天就取薛仁贵首级。” 说罢催马晃动秀鸾刀,直奔薛仁贵。 没等薛仁贵上前动手,他身旁过来一人。 “大帅,听说你已经外出寻得了破除毒目反铜沙的解药,可否给我一粒,这个娘们就交给我了。” 薛仁贵闪目观瞧不是别人,正是罗通。 这罗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经受了这么多打击,想人前显圣的心思丝毫未变。 他一看今天决战,这头一场至关重要,薛仁贵身为大帅,盖苏文不动,他是不会动的,剩下的这些人,就属自己最厉害了,这是天赐的功劳,因此他请令出战。 “这……好吧,罗将军,多加小心。” 薛仁贵说着,把腰间的水囊取出来。 “放心吧大帅。” 没等薛仁贵告诉他怎么用呢,罗通一把抢过水囊,生怕薛仁贵后悔,催马直奔梅月英。 梅月英看对面出来个白马长枪的小将,把秀鸾刀往身前一横。 “对面来者何人?抱上名来。” “某家乃是扫北王罗通,你可认识某家。” 罗通这扫北王的名号早就让李世民撸了,但他还是总以扫北王自居,因为他觉得扫北属他功劳最大。 梅月英一听是罗通,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是全天下有名有姓的渣男,以玩弄屠炉公主感情为乐,今天必须为全天下的女子出一口气。 “罗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配跟姑奶奶动手?看姑奶奶今天料理了你。” “好你个妖妇,今日罗某先挑了你,再取盖苏文人头。” 两人一交手,打了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五十回合没分输赢。 罗通再怎么说也是罗家枪的传人,瓦岗二代里最能打的存在。 梅月英身为盖苏文的夫人,不只是光会玩弄毒药,手底下的能耐,不次于红幔幔等人,也大将之才。 两人打到八十回合,梅月英有点顶不住了,她是女人,能上战场就要用出比男人多余数倍的经历,何况能跟罗通打八十合。 梅月英一想,干脆,还是使毒吧,区区一个罗通,一把毒药估计就搞定了。 梅月英想到这,打着打着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 “罗通,看法宝。” 说完话,手帕也往罗通脸上甩出来了。 ………… 罗通早有防备,一看梅月英把手伸到怀里,他也把薛仁贵给他的水囊取出来。 罗通不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东西,他只能凭感觉,知道里边是液体,还隐隐有一股腥臭味。 罗通就以为这是用来喝的,一口下去百毒不侵。 因此他拔掉塞子,来了个一口闷。 “咕嘟,咕嘟……呕,噗。” 山猫放出来的这股水,是用来标记领地用的,可想而知,这股味道有能散播多远,有多持久,能储存多长时间。 经此一事,罗通往后七天,说话都有一股骚味,秦怀玉等人半个多月都没敢跟他说话。 第218章 骗杀梅月英,枪挑猩猩胆 罗通只喝了两口就受不了了,剩下的全部吐了出来。 这水不光臭,不光骚,还有一股怪味,又涩又酸,好像里边还有土。 “这什么解药,这么难喝。” 他在这发牢骚,梅月英手帕当中的黄烟已经打中罗通的面门。 “啊,痛杀我也。” 罗通一声惨叫,在马上晃了三晃,看架势要往马下掉。 ………… 梅月英一看罗通被毒药打中了,喜出望外,把心也放下来。 她的毒无孔不入,最厉害不过,从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耳朵都能进去,一旦进入人的体内,那这个人就没救了,先封眼睛,后封喉咙,就是有解药,也灌不进去。 这会儿梅月英已经放松了身心,准备好好喘口气,刚才那八十回合,差点没把她累死。 “罗通,活该你命丧我手,我也算是为屠炉公主报仇了。” 然后梅月英就等罗通落马,好上去补刀。 可是她左等右等,就看到罗通在马上左晃右晃,也没掉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梅月英终于忍不住上前查看。 等他靠近了罗通,罗通把头也抬了起来。 双眼明亮,五官清晰,哪像中了毒的样子,梅月英心中一慌,再想举刀已经来不及了。 梅月英本来就累,又放松了警惕,突然发现罗通是装的,心中慌了神,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罗通把手中长枪抬起,分心就刺。梅月英这下可反应不过来,被扎了个透心凉。 “噗。啊……” 惨叫一声,罗通把大枪一甩。 “去你的。” 梅月英死尸落于马下。 ………… 番军里盖苏文看的清清楚楚,一看老婆死了,可把他疼坏了。 “哎呀,夫人,你在天之灵别散,看为夫与你报仇血恨。” 没等盖苏文出战,他身旁猩猩胆催马晃锤直奔罗通。 罗通一看,这猩猩胆长的面容丑陋,膀大腰粗,好似一个狗熊成精,手中提着一对镔铁压油锤。 “来者何人?” 猩猩胆哇哇暴叫。 “哇呀呀,吾乃猩猩胆是也,罗通,你使用奸计骗杀了我们大帅夫人,本将特来取你性命,你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哼,猩猩胆,别说是你,就是你们大帅盖苏文来了,罗某也不惧,看枪。” 罗通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只要问罗通敢不敢,前方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敢往里闯。 ………… 一对大锤,一条大枪缠斗在一处。 猩猩胆这对锤,比安殿宝的那对还大了一号,放到隋唐年间也算一员猛将了,但是他武艺不行,空有力气,没有什么精妙的锤法。 就这样,他和罗通打了五十多个回合。 罗通这回是彻底的筋疲力尽,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算下来,他打了有一百三十多个回合,就是铜打铁铸的,打到现在也受不了啊。 罗通一看,这猩猩胆越战越勇,手里的大锤呼呼挂风,自己手里这条枪,一旦碰上人家的大锤,就得非出去,到时候,自己这脑袋就是万朵桃花开的结局。 “看来,还是用回马枪赢他的好。” 罗通暗自打定主意,又打了四五个回合,把大枪一甩。 “猩猩胆,罗某不是对手,败阵去了。” 说完拨马往下败去。 一边跑,罗通心里一边没底,实在是他这回马枪失败太多次了,对自己已经有点没信心。 猩猩胆也是个该死鬼,他空有一身力气,脑子有点不怎么好使,看到罗通要跑,他一根筋的往下追去。 罗通听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暗自高兴。 “这回应该能成了,如果不成,回马枪我再也不使了,那可能是爹的绝招,不是我的绝招。” 罗通听到猩猩胆越靠越近。 冷不丁回头一枪。 “猩猩胆,招枪。” “噗。” 猩猩胆被扎穿胸膛,死于非命。 等猩猩胆跌落马下,罗通还仔细看了看,差点以为猩猩胆在骗他。 “哎呀,真死了,太好了。” 罗通扬眉吐气,这次出战,阵斩敌方两员大将,这头功,我罗通就取了。 ………… 猩猩胆死的时候,盖苏文还抱着他老婆痛苦流涕呢。 “哎呀,夫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而去。” 不管别的怎么样,盖苏文娶老婆的水平是真不错,他这老婆既有能耐,还会炼制毒药,而且对他不离不弃。 盖苏文长的青面獠牙,也没嫌弃他,盖苏文要出征辽东,举国反对的情况下,他老婆还支持他,盖苏文被斩断了杨锋,梅月英守了活寡,也没责怪他。 为了盖苏文的大业,他老婆可以说是奉献了一切,哪怕是生命。 碰上这种好老婆,盖苏文哭一哭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没等盖苏文哭完呢,有番兵把猩猩胆的尸体也抬了下来。 “大帅,猩猩胆将军也战死了。” “什么?” 这回盖苏文可忍不住了,跳上大青马,提起赤钢刀。 “夫人,猩猩胆,你们在天之灵别散,待本帅亲自出战,给你们报仇。” 说罢一催战马就冲上去了两军阵。 一边冲,他嘴里一边喊。 “罗通休走,看本帅取你狗命。” ………… 虽然筋疲力尽,但是罗通还没走,打算再宰几个番将,好多立一些功劳,没想到一转眼看到盖苏文冲上来了。 看见盖苏文,罗通这后背就跟挨了一刀一样难受。 “可恶,我不是盖苏文的对手,何况他还有飞刀在身。” 狂一点没什么毛病,但是狂到送了命,就是傻子了。 换了别人,罗通可能还真跟人家伸伸手,尝试尝试,可是一看是盖苏文,罗通撒开战马就跑。 ”盖苏文,罗某今日连战数场,有些乏累了,我们来日再战。“ 盖苏文在后边气的死去活来。 “罗通小儿休走,你我大战三百合。” “盖苏文,你跟别人打去吧,你不配跟我动手。” 罗通一边往本部阵营里跑,一边嘴上也不含糊。 等他回到薛仁贵马前,一拱手。 “大帅,末将交令。” “嗯,罗将军辛苦了,你斩了敌方两员大将,立了头功一件,先下去休息去吧。” 第219章 瓦岗老将出战 罗通得了薛仁贵的令箭,下去休息不提。 场中的盖苏文不依不饶,他现在已经对唐军恨之入骨了,罗通杀他爱妻,斩他爱将,单天长断他阳锋。 “罗通,单天长,滚出来受死。” 薛仁贵一伸手,从马上摘下七宝盘龙戟。 “盖苏文,本帅前来会你。” ………… 薛仁贵刚要往上冲,从身后窜出一员老将。 “大帅,区区盖苏文不劳你动手,看爷爷了结了他。” 没等薛仁贵反应过来,这人就冲出去了。 盖苏文一看冲过来的这人,人高马大,乌金盔,乌金甲,面如黑锅底,阔口咧腮,年纪不小,手里擒着一对大金锤。 这对锤能有车轱辘大小,如果是实心的,那他就是天下第一的猛将,别说盖苏文,就是当初的定辽王,也没用过这么重的兵器。 “盖苏文,使锤的祖宗在此,你还不下马就擒,是在等爷爷把你拍扁了么?” “啊?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爷爷乃是大唐第一猛将齐国远是也,看到你齐国远爷爷手里这对大锤了么?一会它们就把你连人带马拍扁到地上,扣都扣不下来那种。” ………… 齐国远这一叫唤,还真把盖苏文给震住了,他还真不知道有齐国远这号人,还以为是唐天子专门藏起来要打他个出其不意的,因此他深感吃惊。 其实盖苏文不了解齐国远,就是纯粹因为齐国远没什么名气,不值得被人了解。 当初瓦岗山上有三大草包,头一个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程咬金也是混最好那个,草包归草包,但是人家有福,单说人家能从层层包围里冲出去,回长安搬来救兵,这一点,就强于他人。 第二个草包就是纸锤大将齐国远,齐国远没程咬金有福气,但是人家会唬人,这身打扮,这块头,一看就是大将之才。 第三个草包是花枪将李如晖,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 此番出战,罗通连胜两场,一骗梅月英,二用回马枪,激发了齐国远心中的战斗欲望。 他觉得,既然罗通能用诡计赢敌,那么我也可以啊,我这大锤一可以唬人,二里边有生石灰,可以迷人双眼。 真要是凭此能赢了盖苏文,我老齐也算出息了,这征东头一功就是我老齐,谁也比不上,回去我也能封妻荫子,梅开二度。 他是个草包,头脑一热,没考虑后果就冲上去了,等其他的瓦岗将领发现齐国远的时候,他已经到两军阵了,唤不回来了。 ………… 盖苏文仔细打量打量齐国远。 “对面的唐将,为何本帅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在唐朝打过那些仗,可敢报于我知?” “呃……盖苏文,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没听过我的名字,是你不配知道。你接锤就是。” 齐国远倒挺想编几个有名的战斗,好吓唬吓唬盖苏文,但是实在是没有,他只好抡动双锤,直扑盖苏文。 盖苏文看到这对大锤,他不敢碰,因此左躲右闪,让齐国远抡了半天,他没还手。 齐国远抡着抡着,有点兴奋和得意忘形了。 嘿,我老齐威风不减当年啊,这般年纪,还能压着辽东大帅打。 ”盖苏文,你接锤。” 两人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盖苏文被逼到实在没办法,一看锤又到了,他不敢碰锤头,只敢用刀去拨动齐国远的锤把。 就这样,盖苏文也做好了刀被崩飞的准备,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鹿皮套。 只要赤钢刀一飞,这飞刀就出手,不管打没打中,先脱离战场再说。 哪知这一刀下去。 “噌。” 锤脑袋掉了,把盖苏文看的一愣,心说,这种材质的锤把,能吃的住那么大的锤脑袋么?不怕甩着甩着甩飞了么? 等盖苏文再仔细一看,恰巧,这时战场上吹来一股风,再看齐国远那个跌落到地面上的锤脑袋。 “咕噜咕噜……” 顺着风就飞出战场,消失不见。 “啊,气死我也,齐国远,你敢欺骗本帅?接刀。” 盖苏文现在只感觉自己像一头被人家耍的团团转的蠢驴,他气急败坏的一刀劈向齐国远。 齐国远看到锤脑袋掉了,就知道不好,拨马想往回跑,但是力不从心,他年纪大了,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缺乏锻炼。 方才一顿抡锤,盖苏文没什么事,他自己反倒累的气喘吁吁。 齐国远一看刀劈下来,躲闪不及,被斜肩铲背,劈成两半,死尸一分为二,摔落马下。 ………… “哎呀,我的哥哥。” 唐军里有不少瓦岗战将,他们眼睁睁看着齐国远被盖苏文一分为二。 李如晖跟齐国远情同手足,一看齐国远被杀了,他想上去报仇,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是盖苏文的对手,上去无非多添一条人命而已。 “诸位兄弟,齐兄弟是我们瓦岗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兄弟,现在他身死辽东,我们怎能不为他报仇?” 李如晖这一说,其他人纷纷应是。 “对,对,对,我们一起上,把盖苏文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给齐兄弟报仇。” ………… 单打独斗,他们不敢,但要是群殴,他们就没那么害怕了。 众人齐撒战马,乱抖脚环。 “冲呀,盖苏文,还我兄弟命来,我们今天要剁你为肉泥,来祭奠我齐国远兄弟。” 盖苏文一看,对面又冲出一群老将,口口声声要找他报仇,气不打一处来。 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这样过命的兄弟,盖苏文越看他们越生气,恨不得把他们全斩在这里。 冲出来这群人,都是瓦岗最后的老将了,尤俊达,李如晖打头,后边跟着鲁明,鲁月,王当仁,王当义,尚青山,夏玉山,贾云甫,柳州晨,白显道等人。 盖苏文一阵冷笑。 “本帅正需你们来祭本帅的刀口,好叫你们知道,为兄弟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话间,盖苏文和这帮人马打对头。 瓦岗这群人冲上去就把盖苏文团团围在中间,刀枪并举,对盖苏文下了狠手。 ………… 第220章 两帅相斗 瓦岗众位老将把盖苏文团团围住,要给齐国远报仇雪恨。 “兄弟,回来,莫去。” 程咬金在后边紧喊慢喊,都没让他们停下来。 “哎呀,糊涂啊,你们哪是盖苏文的对手。” 且说盖苏文面对十几员唐将,一点都不在乎。 单看面前这些人的相貌,盔甲,兵器就知道,酒囊饭袋之辈,仗着人多势众,攒鸡毛凑掸子,才敢上来耀武扬威。 要是搁到几十天前,盖苏文九把飞刀就可以解决了他们,何况现在的盖苏文毒功大成。 有心直接用飞刀全给他们宰了,但是转念一想,不行。 “哼,把柳叶飞刀用你们身上太浪费了,还是用在单天长,薛仁贵身上为好。” 想到这,盖苏文把手中赤钢刀平端,也不跟他们过多废话。 “噗,噗,噗。” 只三刀,李如晖,贾云甫,柳州晨纷纷落马。 ………… 虽然他们躲得快了一点,盖苏文的刀没劈结实,只是擦破点皮。但是受伤的地方冒出一股黑烟,流出的血也变成黑色。 “啊……有毒,他刀上有毒。” 李如晖,贾云甫,柳州晨在眨眼之间毒气就遍布全身,嘴唇漆黑,死于非命。 这一下,把剩下得瓦岗老将都震住了。盖苏文的毒功恐怖如斯。 “盖苏文,你使毒伤人,算什么本事?” “哈哈,这还要拜你们唐军所赐,才使我练得一身毒功,休走,接刀。” 盖苏文挥舞赤铜刀,面对十几员大将包围,越战越勇。 一边拨打敌人的兵器,一边抽冷子给对面来一刀。 他这把赤钢刀,只要划破点皮,毒素就能在一瞬间见血封喉,根本来不及抢救,可见盖苏文的毒,比他夫人梅月英强多了,唯一缺点,就是难以外放。 在后方观阵的薛仁贵程咬金等人,只能听到战场上发出来的惨叫声。 “噗,噗,噗……啊,啊……” ………… 可怜当初瓦岗结拜的四十六友,眨眼的功夫,被屠戮殆尽,一个都没跑了。 两军阵前,全是死尸,唐军和番军全被镇住了,有年纪大点的,想起当初 上一回瓦岗遭遇如此重创,还是在紫金山铜旗阵。 那时定辽王严意作为最后一道关卡,单人独骑镇铜旗,凭一己之力扫平十几家反王,打死李密和众将的同时,也破碎了瓦岗的野心,逼的他们不得不散将。 ………… 唐营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 张士贵这些跟瓦岗尿不到一壶里的,自然高兴。 相反另一边程咬金顿足捶胸。 “兄弟啊,你们死的太惨了,老程非把盖苏文碎尸万段,给你们报仇。” 从此以后,李世民麾下瓦岗一派彻底落寞,只有程咬金,徐茂公等几位重臣,抱团取暖。 ………… 薛仁贵一看,自己再不出手不行了,盖苏文这把赤铜刀太厉害,罗通斩人家两员大将,人家就斩了自己一方十几位老将。 再打下去,军心不稳,这场仗能不能赢都在两说。 薛仁贵想到这,用七宝盘龙戟的戟杆一拍马屁股,伯龙马四蹄抛开,直奔两军阵。 “盖苏文,本帅前来会你。” “好啊,薛仁贵,我等你多时了,除了你和那个姓单的,别人也不配做我的对手。” “盖苏文,废话少说,本帅今日就取你性命,以祭我大唐将军的在天之灵。” “哈哈,薛仁贵,这是你我第一次交手,今日本帅就看看你学到你师父多少本事,配不配当他的徒弟,看刀。” 盖苏文斜肩铲背一刀劈下,薛仁贵举方天画戟招架,两人二马盘还,斗在一处。 ………… 两帅相征,众人都在这闭息凝神的看着,生怕搞出什么响动,影响了自家大帅的发挥。 因为他们这一仗,几乎奠定了此战的胜负。 不光是他们,远在千里之外。 严意躺在山坡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的津津有味。 “嗯,不错,单论武艺,仁贵比盖苏文高出一截,不过盖苏文有毒功加持,抹平了一些差距,能不能赢,就看你发挥了。” 要是盖苏文没中毒之前,他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五十个回合之内就能拿捏住盖苏文。 但是中过毒的盖苏文,今非昔比,一身毒功大成,薛仁贵和他交手,还得躲着他的刀,打仗的时候束手束脚。 盖苏文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只进攻不防守,甚至愿意跟薛仁贵以伤换伤。 有时候,薛仁贵的戟明明已经快落到盖苏文身上,盖苏文一刀劈来,他只能撤招防御。 毕竟盖苏文挨一戟,只要没死,他总能缓过来,自己要是让大刀蹭破点皮,那些瓦岗老将就是前车之鉴,是必死无疑啊,自己还没练到那种刀枪不入的地步。 两人一来一回,打到五十回合未分输赢,盖苏文有点忍不住了。 他不能在一场战斗里耗费太多精力,唐军里不光有薛仁贵,还有单天长和罗通,秦怀玉,还有一些杂鱼。 他现在手下只有红幔幔一员战将了,凭红幔幔的本事,处理些杂鱼还行,真碰上有本事的,哪能处理的了?那些人都得他盖苏文来处理。 因此盖苏文准备使用飞刀,能保留一点精力,就保留一点。 盖苏文想到这,冷不丁把赤钢刀交于单手,另一只手伸进鹿皮套里。 “薛仁贵,着法宝。” 这句话说完,一道寒光直扑向薛仁贵。 “啊?什么?” 薛仁贵打到这会儿,也有些心烦,他也打算用点非常手段,虽然没有暗器,但是薛仁贵有一把白虎钢鞭。 盖苏文掏飞刀的同时,薛仁贵的白虎鞭也拿了出来,两边都没想到对方掏出了宝贝。 薛仁贵看到寒光一闪,惊慌的叫了一声,用白虎鞭一挡,盖苏文看到白光一闪,自己射去的飞刀没了反应,他也是一纳闷。 ………… 薛仁贵的白虎鞭,不是普通的钢鞭。 他作为严意第一个正式弟子,严意对薛仁贵可是倾囊相授,不光是武艺,琴棋书画,兵书战策都交给他。 连算是跟仙法沾边的御气之术,严意也教过他,只是薛仁贵领悟不了,这才不了了之,同样薛仁贵的兵器,也出自严意之手,七宝盘龙戟分量加重,但是外观和一般的方天画戟无二样。 要不然,凭借薛仁贵这力气,戟杆都得有茶杯口粗细。 跟七宝盘龙戟同出一炉的白虎钢鞭就更了不得了,严意往里加了不少黑科技,只要一拿出来,白光一闪,暗器不得加身。 第221章 退守平壤 盖苏文扔出飞刀的同时,薛仁贵本能的用白虎鞭一挡,飞刀飞到薛仁贵面前,被白光一闪,像是受到地心引力似的,急速下坠。 盖苏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闪目观瞧,一看薛仁贵屁事没有,自己的飞刀反而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会儿薛仁贵反手一戟向他拍来,盖苏文慌忙之间举刀招架,七宝盘龙戟被他架住,薛仁贵正手的白虎鞭也打向盖苏文。 “啪。” 这鞭打到盖苏文后背之上,盖苏文口吐鲜血,差点就栽于马下。 他这口血,不是普通的鲜血,颜色呈黑色,落到地面,接触到草木,瞬间化为强烈的腐蚀性液体。 “我命休矣。” 盖苏文强忍脑中眩晕,从鹿皮套把剩下的飞刀全部拿出来,一口气扔向薛仁贵。 结果,白虎鞭白光一闪,又没起作用,薛仁贵七宝盘龙戟,已经直扑盖苏文。 ………… 就在这紧关节要的紧急关头,一员番将前来帮忙。 “大帅莫慌,本将来也。” 正是盖苏文的心腹爱将红幔幔前来帮忙。 盖苏文喜出望外,这时候已经不在乎红幔幔能不能打的过薛仁贵了,只要他能抵挡薛仁贵片刻就行啊。 盖苏文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咬破了舌尖,含起一口黑血,张嘴吐向薛仁贵,与此同时,他拔马就往回跑。 ………… 薛仁贵一看黑血向自己吐来,不敢有丝毫怠慢,把白虎鞭再一横,这口黑血,也被挡了下来。 这么一耽误功夫,盖苏文得以逃生,红幔幔已经替换盖苏文下场。 这红幔幔长的,面貌凶恶,眼如铜铃,扫帚乌眉,额下红色的短胡子茬,胯下一匹大红马,手中一对大斧。 “薛仁贵,本将前来会你。” ………… “唔,如果换成单天长来,这盖苏文可跑不了。” 严意一边观看,一边点评。 再说战场上的薛仁贵,一看盖苏文跑了,气不打一处来,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红幔幔身上。 “对面的番将,你是何人?” “我乃是大元帅盖苏文麾下,第一战将,红幔幔是也。” 红幔幔本来在盖苏文手下排名垫底,但是在他之上的猩猩胆,把都儿,左车轮还有梅月英都死了,现在他自然就是盖苏文麾下的第一战将了。 “熬,你就是红幔幔?你真是个不怕死的鬼,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帅动手?你疯了不成?” 薛仁贵被气乐了,心说,番将就是番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连你们的大帅盖苏文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啊? “薛仁贵,你休要猖狂,方才你和我们大帅打了六十多回合,你还有力气,和我交手么?” “哼,本帅这就送你归西。” 薛仁贵也懒得跟他废话,举七宝盘龙戟往下砸。 ………… 红幔幔是真不怕死,到了这会儿,他不想着跑,还要跟薛仁贵动手。 没有十几个回合,薛仁贵一戟捅到红幔幔肚子上,往起一挑。 “红幔幔,去死。” 然后薛仁贵对身后唐兵唐将一挥手。 “冲。” 大帅发令,唐军一窝蜂一样冲向番军,两方人马兵对兵,将对将,进行一场血战。 番兵一无大将指挥,二元帅盖苏文也昏迷不醒,两军一接触,他们就乱套了。 被唐军杀了个七零八落,死伤一片,一路退回平辽城,后来发现平辽城也守不了,又一路退,退到了平壤。 这平壤是他们现在的都城,也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平壤也被攻破,那他们要经历二次灭国,想要东山再起,就只能去海里建国了。 因为对路线的熟悉,他们暂时甩开了唐军,没被一举歼灭,但是所剩兵力也十不存一,离灭国一步之遥。 ………… 消息传回中军宝帐的时候,李世民喜出望外。 “哈哈,军师,此次征东已经圆满完成,从此我大唐东临大海,将再无战事。” 徐茂公一看李世民高兴成这样,赶紧出言恭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我来问你,这此征战,伤亡如何?” “呃……因为盖苏文昏迷,番军无将,所以我军兵马伤亡不大,就是有几位老将军为国捐躯了。” “哎……大将军难免阵前亡,都有谁为朕的江山捐躯?朕回去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的家眷。” “有齐将军,李将军,贾将军,……” 这个人不报则以,一报伤亡,可把旁边还挂着微笑的徐茂公惊呆了。 一开始听着还能接受,等他听完了,一琢磨,这不全是老瓦岗的将领么?合着这回征东是来消磨就属我瓦岗损失巨大,别人都能捞着功,就我瓦岗死了一票子人。 “哎呀,我的兄弟啊,都是哥哥的错,让你们偌大年纪还驰骋疆场。” 事已至此,徐茂公只能利益最大化,最好能让李世民有所同情,看在瓦岗群雄为他战死疆场的份上,给瓦岗后辈一些特殊的优待。 李世民看到徐茂公哭成泪人,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老臣一个一个都死去了。 尤其是魏征,秦琼,简直让他心痛到不能呼吸,现在瓦岗又少了一批人,他手下也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老将了。 想到这李世民感叹一声,幸好朕新得了薛仁贵,手下得将领完成了更新换代。 李世民迫不及待得吩咐军兵。 “告诉大帅薛仁贵,加急行军,一举荡平盖苏文,朕先行一步,在长安等他凯旋而归的消息。” 李世民说完,带着徐茂公回长安去了,他身为一国之主,出来的时间有点太长了,李治年龄尚幼,有些朝政还需李世民亲自处理。 第222章 高建武 其实不用李世民说,薛仁贵只在平辽休息了一日就直奔平壤,势必要一鼓作气,拿下平壤。 ………… 平壤里的番王,就是当初高元的儿子,高建武。 这段时间,他都快被前线的信息烦死了,前线的战况日新月异。 一开始,还能听到捷报,盖苏文拿下平辽关,奇袭斩廖岭,围攻汉马城,夜已派人去夺取金沙滩,大有一鼓作气拿下辽东之势。 高建武还想着,唐军不堪一击,中原没了严意,屁都不是,怎么才能让安殿宝不费吹灰之力,从盖苏文手中夺下辽东。 哪知自从那个号称严意徒弟的薛仁贵参战,形势就急转直下,今天刚丢斩廖,明天连凤凰城都没了,再往后,自己的心腹爱将安殿宝不知所踪。 高建武派人找了好几天,最后查出来,安殿宝和罗成进了太岁岭以后,就只有罗成出来过,安殿宝不知所踪。 这时候用屁股想也知道安殿宝凶多吉少了。 为此高建武骂了安殿宝半天蠢货,闲着没事,去找唐军打什么架?这回把自己搭进去了。 没了安殿宝,就等于高建武手中没了兵权,大权尽落在盖苏文手里了。事态已经脱离了高建武的掌控。 又过了没几天,现在盖苏文也身受重伤躺在了自己面前。 ………… 看到盖苏文,高建武真想给他一剑砍了,要不是盖苏文当初极力主战,他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好好统治新罗百济这些人不好么?非搞得现在连自己的都城都要难保了。 高建武思来想去,觉得不行,盖苏文死不死的他不在乎,可是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国家不能被灭了。 因此高建武准备施展第二套方案了,让盖苏文负荆请罪,把责任全揽到他身上,好保全自己。 不管李世民同不同意,高建武也只有这一条路走,他要是想死守城池,拖垮唐军,纯粹是等死,恐怕拖垮的不是唐军,而是他自己。 “唉,听说中原王朝都以儒治国,希望李世民,也是仁德之主,最好能只追究盖苏文一人之罪,放过我。” ………… 高建武怕盖苏文醒了以后不听话,拼死反抗,现在他手下可没有能压住盖苏文的存在。 因此叫来人,趁着他昏迷,把盖苏文里三层,外三层给他捆上了。 等高建武看着捆结实了,这才把心放下,吩咐一旁的军兵。 “来人,用水,把他给我泼醒。” 有人端来几盆凉水,泼在盖苏文身上。 ………… 好半天,盖苏文才悠悠转醒,动了动身子,发现动不了,往前一看,番王高建武正在自己眼前站着呢。 “大王,臣感觉自己腹中翻江倒海,快给臣请个御医。” 高建武没等盖苏文说完就把脸一翻,一指盖苏文的鼻子。 “阿唞,好你个盖苏文,你仗着自己武艺出众,手下有猩猩胆,红幔幔,把都儿,左车轮相助,就窃取兵权,架空了本王,你该当何罪?” 盖苏文想站起来回话,但是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 “大王,你这是何意?我盖苏文还没死,我们还可以做最后一搏。” “放肆,本王一直对大唐充满敬畏,手中有无数珍宝,刚好要献与大唐,却被你这乱臣贼子从中截取,趁机笼络人心,窃取兵权,架空本王。” “高建武,放开本帅,你疯了不成,你真以为你把我献出去,李世民就能饶恕你?你想的美,李世民是何等样人?他杀兄弑弟逼父,连一国太子都敢动手,还在乎你这区区一个番王?” 盖苏文本意是想骂醒高建武,让他下诏征兵,凡境内男性全部参战,再与薛仁贵一决高下。 “哼,高建武,你以为那中原王朝信奉儒术,就会被一个什么仁德之君的名号所牵制么?那不过是给臣下套的枷锁而已,哪个皇帝会当一回事?” 看到高建武跟个窝囊废一样沉默不语,盖苏文的心态发生转变了,这种废物,不值得他盖苏文保。 “你可别忘了,你爹高元是怎么死的?那薛仁贵又是谁的徒弟?你爹知道自己跑不了,他宁愿自刎也不去见隋帝,你比你爹差的远,你不配做这个番王。” 盖苏文这番话,高建武听完了如梦方醒,是呀,李世民可是一等一的狠人,他真投降了,李世民会放了他么? 高建武扶着脑袋思考,看能不能像个万全之策出来。 ………… 在高建武思考的时候,盖苏文也没闲着,偷偷又把舌尖咬破,含了一口毒血,冷不丁吐向高建武。 盖苏文不满高建武久矣,这高建武就是个会拖后腿的废物。 当初自己出征之时就万般阻挠,还偷偷派来安殿宝分他兵权,粮草运送也是一拖再拖,就怕自己掌了大权反叛于他。 他也就能看清楚眼前这点利害关系,目光短浅,不想想唇亡齿寒的道理,自己前面打仗,后边还得防着他搞小动作。 倘若自己大权在握,岂能打的畏首畏尾。他这种君主,就是严意也受不了,不反叛都得被他折磨死。 盖苏文越想越气,就对高建武动了杀心。 盖苏文张口吐出毒血,一点没浪费,全喷到高建武脸上。 高建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盖苏文中过毒,练成了一身毒功,却还不知道盖苏文的血中也含有剧毒。 ………… 突然感觉有水喷射到自己脸上,高建武还以为盖苏文在羞辱他,刚想叫人抽他几棍子出出气,毒就发作了。 盖苏文的毒见血封喉,只要粘上就必死无疑,这毒从五官,耳朵里都能钻进去。 高建武站起来,话都没说,就躺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盖苏文也蹦断了绳索。 “兄弟们,高建武昏庸无道,面对外敌委屈求全,不配为我等之主,我们应该同仇敌忾,一鼓作气打唐军,另立明主。” 说罢,盖苏文走到忠于高建武的亲兵面前,没等亲兵动手,盖苏文抢过一把刀,全给他们杀了。 这时候,正是笼络人心之时。 “弟兄们,只要我们打退唐军,高建武宫殿内的宝物,任你们挑选,他的姬妾,随你们索取,这平壤城内,三日不绝刀兵。” 第223章 穷途末路 盖苏文这句话的诱惑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于这些底层的军兵。 他们辛辛苦苦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么,现在就有一个可以直接获得财宝的机会,只要他们守住平壤,那王宫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 而且盖苏文说,只要守住平壤,三日不封刀兵,也就是说,在三日内,他们可以尽情的屠杀掠夺,盖苏文是不会过问的。 那么这个屠杀掠夺的对象,是可以转换为城内的百姓和那些大臣的府邸。 他们听说,那些大臣的家里可是有无数的丝绸宝物,这可是中原送来的最珍贵的东西,他们这些人赚一辈子钱,也是得不到的。 盖苏文的话瞬间激发他们的斗志,他们纷纷下跪。 “愿为大帅效死。” “好,好,好,如此甚好。” 盖苏文大喜,这回,自己空手套白狼,又得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盖苏文说那些话,其实就是想把这些人绑到一块,陪自己一块死。盖苏文输了是必死的,但是他手下这些军兵不一定。 盖苏文这番话说完,他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军兵洗劫的也不是他的东西。 如果输了,那么自己身死,也顾不上别人了。 ………… 等薛仁贵来到平壤的时候,盖苏文已经完成了全军动员,还从全城抓了几千壮丁,用来给他们运送守城器械。 薛仁贵一来平壤,就叫人讨敌骂阵。 结果平壤城免战牌高悬,盖苏文拒不出战,无论骂的多难听,盖苏文也不回话。 这下薛仁贵着了急,眼看着马上要胜利了,没想到在最后一步卡了壳。 “攻城。” 一声令下,唐军开始攻城,唐军攻,番兵守。 这平壤终归修建不那么结实,唐军一连打了三天,单天长出手了。 他知道硬攻,这平壤很难被攻破,这时候,单天长想起他的飞爪百炼索。 这暗器不光能用来往回拉敌人,也可以用来把自己往敌人那里拉。 单天长特意找来一截绳子,把飞爪百炼索的链子加长了一截,他借着军兵的掩护,冲到城楼之下,把飞爪往城头一甩,这飞爪死死抓住了城墙,单天长赶紧就拉着铁链往城头上爬。 城头上的军兵一看,底下飞上来一支飞爪,想用刀砍断铁链,结果砍了半天,刀都快卷刃了,铁链也没断。 趁这时候,单天长已经窜上了城头,他没拿金顶枣阳槊,就用手中这件飞爪百炼索当流星锤使,一甩一大片。 城头上一片大乱。前边单天长打开了豁口,后边唐军的云梯已经架起,周青,薛先图,罗通,秦怀玉等人纷纷冲了上来。 平壤城最终还是被攻破了,随着周青等人从里面打开城门的那一刻,盖苏文就知道,大势已去,这平壤守不住了。 “哎呀,薛仁贵,单天长,罗通,本帅与你们势不两立。” ………… 既然靠自己,没有了翻盘的希望,那么就只能出去借兵了。 盖苏文知道西域有许多国家同气连枝,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和三寸不烂之舌,如果能骗来一些兵马,或者挑起他们的野心,那么,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盖苏文想到这,飞身上马,提起赤钢刀,径直出了西城门,逃命而去。 他跑着跑着,就感觉到身后有一人一马追来。 “盖苏文,休走,把首级留下。” 盖苏文回头一看,正是薛仁贵。 “哎呀,不好。” 一看是薛仁贵,盖苏文差点没把魂吓飞了,他现在手下有兵有将还行,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不敢跟薛仁贵纠缠,只能紧用刀把抽大青马的屁股,想甩开薛仁贵。 薛仁贵也不可能放跑了盖苏文,也用戟杆抽动白马的屁股。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来不知道多远,盖苏文穿过最后一片树林,还想往前跑,跑不动了。 再看前方,茫茫大海,一望无际,连一条小船都没有。 座下大青马也不动了。 盖苏文刚停下,后边薛仁贵也紧跟着冲出来,他一看前面没路了,喜形于色。 “盖苏文,你恶贯满盈,今日已难逃天数了,赶紧下马受死。” 事到如今,盖苏文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到头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薛仁贵说。 “薛仁贵,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两国相争,各为其主,现如今,本帅妻子,大将,皆被你唐将所杀,也算遭了报应,你若能饶本帅性命,本帅必对你感恩戴德。” “哼,废话休说,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个留你到五更,今日你非死不可。” “薛大帅,就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了么?”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你若不服,本帅可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好,罢,罢,罢,薛仁贵,你既不能相容,那本帅也不多说什么了,这颗头颅,拿去立功便是。” 到了这会儿,盖苏文精疲力尽,哪还有跟薛仁贵再战的力气,一看薛仁贵铁了心要取他性命,干脆也就不打算活了。 盖苏文也是一员大将,他不愿死的唯唯诺诺。 “薛仁贵,你且稍等片刻,待我最后处理一件事情。” “休要耍花样。” “不会,你放心就是。” 盖苏文跳下大青马,捋了捋马的鬃毛,卸下了马鞍,马嚼子。 “混海驹,你随本帅征战一生,本帅临走却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自由,你逃命去吧。” 随后盖苏文走到海边,把赤钢刀横在自己脖子上。 “薛仁贵,本帅这颗头颅,你拿去立功,可本帅的身子,你不可乱动分毫,就任由其随海浪而去,否则,本帅做鬼也不放过你。” “另外,本帅这把赤钢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上面温含剧毒,也一便送于你吧。” 盖苏文乃是残缺之体,他不想让别人对着他的尸体评头论足,因此要求薛仁贵放过他的尸体,只拿他的头颅请功。 薛仁贵都一一应下。 “噗。” 这边刚刚答应,盖苏文已经横刀自刎。 第224章 永镇龙脉 随着赤钢刀狠狠划过盖苏文脖子,他的尸体与脑袋一分为二。伤口处流下黑色的血液。 薛仁贵用七宝盘龙戟的戟尖挑起盖苏文脑袋,用布包好,挂与腰间,看着尸体感叹一声。 “盖苏文,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到这般田地,都怨你自己啊。” ………… 那匹混海驹看到主人身死。 “吸溜溜”暴叫如雷,像是在为主人送行。 马眼当中划过泪水,扭头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盖苏文的身体在原地站立了好半天,这才跌倒,随着海浪向远处飘荡而去。 薛仁贵也提着头颅回转平壤。 自此,大唐东方将再无战事。 ………… 盖苏文的尸体在海上飘了老半天,流出的黑血毒死不少海洋中的小鱼小虾。 突然之间,原本死去的尸体有了反应,从颈部窜出来一条虚幻的青龙。 这条青龙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尸体,然后把双目紧闭,两滴龙泪划过,一爪点出,尸体沉入海底。 眼见尸体消失不见,它刚想腾云驾雾往西方而去,就被一只大手擒住,动弹不得。 严意早就在这等着它呢,看到青龙要跑,一伸手就把它抓住。 “青龙,你妄起刀兵,擅造杀戮,我罚你永镇龙脉,守护帝陵,你可认罚?” 这青龙左看右看,看不到有人,但是它能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一只大手的掌控之中。 听说要罚它永镇龙脉,这青龙可不干了,仰天长吟一声,施展神通。 就见这大海之上,乌云笼罩,狂风大作,海浪滔天,一副末日般景象。 青龙挣扎嘶吼,要挣脱身上的枷锁,但是没什么用,它越挣扎,身上的枷锁便越紧,严意慢慢收拢手掌,使得青龙快要窒息。 “青龙,不要挣扎了,你逃不脱我这手掌心。” 严意说话之间,一甩袖袍,清风吹过,这股清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平息了滔天的骇浪,就连呼啸的狂风也渐渐停止。 ………… 过了片刻功夫。 阳光重新挥洒在海面之上,青龙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突然,薛仁贵从树林里又窜了出来,疑惑的看向海面。 “本帅怎么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难道是错觉么?” 他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 严意看着手中的青龙,这条青龙越发虚幻了,仿佛一阵风便要吹散的龙魂。 青龙现在也认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人的差距,只能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希望严意能有点同情心,放它离去。 “青龙,你不知天时,为一己之私,杀戮成性,我罚你镇守龙脉,守护帝陵以赎其罪孽,将来待真龙出世,你或可凭借从龙之功,再获自由。” 严意说完,也不等青龙同意,将手掌一翻,这条青龙被拍到一座山上,与山脉融为一体。 山下有一处墓穴,墓口化作青龙口,墓门化作青龙牙,墓道化作青龙身,天地之间有气运在此处徐徐汇聚,仿佛要孕育些什么。 ………… 再说另一边,薛仁贵回到平壤城,这里还有许多的事情处理,那些番兵该杀的杀,该收降的收降。 这番国虽然灭了,但是还有一些城池负隅顽抗,薛仁贵安排手下大将一一征讨收服。 李世民不在,一般的武将只懂打仗,不懂治理,所以一切事情都落在薛仁贵身上了。 幸好严意教薛仁贵的时候,这复转江山,重开社稷的方法也多有涉猎,要不然,恐怕还得求李世民派两位文官前来相助。 ………… 这一天,单天长收到一封信件,是一群原新罗和百济的人民送来的,他们请求把这封信送交李世民驾前。 若是李世民在这,那自然这封信要交给李世民了,但是李世民不在,单天长就拿着这封信交给薛仁贵。 “师兄,那些百济和新罗人送来一封书信,口称是要交给皇上的,你看,我们怎么处理?” 薛仁贵比较迂腐,听说这封信是要交给李世民的,他就没敢打开看,怕里面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他能知道的。 “既然是送交给皇上的,那本帅这就派快马给陛下送去就是。” 单天长本来就对里面的内容好奇,他还指望薛仁贵能打开给他看看,没想到薛仁贵自己都不敢看。 “师兄,量那些人也写不出什么机密来,你打开。咱们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如果是一些小事,你就做主处理了就是。” “这有些越权吧?” “哎。越什么权,皇上在千里之外,等他看到这封信,都是何年何月了?我们来看看。” 单天长一伸手把信抢过,继而拆开,薛仁贵几次阻止都没有制止的了。 “兄弟,兄弟,不可鲁莽啊。” 单天长把信拆开,一看是新罗百济王室给李世民写的信,他给薛仁贵读道。 “小邦罪臣新罗王顿首朝拜,祝天朝陛下圣寿无疆。那高健武受盖苏文蛊惑,扰乱天心,得罪天颜,…………盖苏文如今被我皇名将薛仁贵取其首级,臣犹自痛恨在心,闻我皇向来施以仁政,有好生之德,所以万邦感恩,现我皇大军陈兵入境,甚是惶恐,愿陛下龙心明白,恕臣罪孽,可容臣复兴社稷,重整乾坤,臣感恩不尽,愿年年进攻,岁岁来朝,望我主容纳,深感仁德也。” 单天长看完,气乐了。 又看了看百济的那封信,跟这封写的八九不离十,都是先夸耀李世民为仁德之主,希望李世民继续奉行仁德之政,能撤走唐军,帮其复国。 “师兄,你看看他们写的这什么玩意儿,我就说,不用给陛下送吧,你还不信,就他区区新罗百济,什么破地方?还想着复国,合着我大唐这仗白打了?奥,将士们白死了?这城池还得还他们呗?” 薛仁贵则和单天长不一样,他听完了,先是一皱眉,然后跟单天长说。 “师弟,我看我们还是把信给陛下送去,看陛下的意思再说。” 第225章 征东完毕 薛仁贵虽然有天大的本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但是他比较迂腐,性格也比较软弱。 这与薛仁贵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薛家祖上也是当官的,他爹娘从小传输给他的思想就是以忠君报国为主,在他眼里,皇帝大于一切。 薛仁贵爹娘死后,他散尽家财请武师教他本领,只为了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一是为了忠君报国,二也是为了恢复薛家祖上的荣光。 严意收他为徒的时候,薛仁贵年龄不小了,已经有一身的拳脚本事,这性格更改不过来了。 单天长则不然,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儒家“天地君亲师”那一套不怎么感冒,他眼里只有师父,师兄师姐,还有他大爷这几个人。 所以薛仁贵让他把信件送到李世民手里的时候,他不以为然。 “师兄,你就是把信送过去了,陛下也不会同意他们复国,咱陛下可是号称灭国狂魔,灭在皇上手里的国家又不差这一个两个,干脆,小弟我给他们一宰,咱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就完了。” “师弟,不可啊,你还是听师兄的,把信送去,万一陛下念他们诚心归附,真帮了他们怎么办?” “哎呀,好吧,我听你的,我派人去给皇上送信去。” 单天长拗不过薛仁贵,只好同意。 ………… 可是等他出来,看到旁边有个军兵举着火把,他把信往火上一扔。 “哼,现在百废待兴,大家都想着建功立业,谁他娘有空去给他们送信去?” 单天长跟旁边的军兵挥了挥手,这个军兵把耳朵探过来。 “单将军有什么吩咐么?” “嗯,方才送信的那些人走了么?” “没走呢,都在外面等信呢。” “那就好,听着,这些人都是高建武一脉余孽,给吾皇送毒,意图刺王杀驾,你,带几个人,去把他们料理了去,最好做绝一点。” “得令。” 这人一听,天大的功劳要落入我手,兴奋不已,赶紧领着人下去安排。 等薛仁贵后来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光人死了,连信也被烧了,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 光影似箭,日月如梭。 且说薛仁贵,在新罗百济待了整整三年,这才彻底把新罗百济划归到大唐的地盘。 这一天,李世民派来了接替薛仁贵掌管新罗百济的官员,都是今年新一批的科举人员。 实际上这些人几乎都出自严意门下,有的是严意亲自教的,有的是他儿子教的,总之,管理地方,绰绰有余。 因为他们在朝堂里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中原境内的肥差轮不到他们,所以才被安排到这种不毛之地。 但也属于是一步登天了,如果脚踏实地做出政绩,未尝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 薛仁贵做好了交接,才带着人上了战船,一路飘向登州,回长安述职。 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人了,也就单天长,周青,李庆先,薛先图这些人。 他在新罗百济三年,罗通秦怀玉早就带着一批兵马回京了,还有一些军兵本来就是辽东人,剩下的,一大部分人也就地安家,跟着薛仁贵回来的,都是本来就有家有业的。 ………… 一路漂洋过海,薛仁贵来到登州。 卢芳薛亮早就在这等着呢,还有登州的大小官员。 “哈哈,看,咱的侄儿回来了,薛仁,大爷们接你来喽。” 薛仁贵一看,卢芳薛亮十二家太保也老了,一个个都拄着拐棍,走一步还要晃三晃。 “师伯,一向可好。” “好啊,好,来,来,来,师伯们给你接风洗尘。” 薛亮一把从人群里揪出儿子薛先图,一看儿子跟临走之时判若两人。 “好啊,先图,现在看来你稳重了许多,跟着你薛大哥学到不少东西吧?” “爹,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去卢芳家把酒言欢,再细谈。” 一行人未作过多停留,纷纷赶奔卢芳家排摆酒宴,大鱼大肉庆祝一番。 第二天 薛仁贵辞别了十二家太保,回长安给李世民述职。 一路上无话,这一天,薛仁贵等人来到长安。 李世民早就得知薛仁贵要来,亲自出长安相迎。 眼看薛仁贵要行礼,李世民用双手相搀。 “哈哈,朕的应梦贤臣得胜归来,快,让朕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劳陛下担心了。” “嗯,仁贵,你平辽有功,又是严意之徒,朕就加封你一字并肩王之职,单天长,薛先图,周青等人都是总兵。” 听李世民封了官,薛仁贵等人感恩戴德,下跪谢恩。 ………… 李世民通告全朝,放假三天,给薛仁贵接风。 在酒席之间,薛仁贵提出。 “陛下,臣这一去数年,家中尚有妻子等待,求陛下开恩,准许臣在山西老家立府。” “这……爱卿,既然你有妻子,何不把她接来京城,与你一同享福。” “陛下,臣这些年征战,想念故土,请陛下准臣所奏。” 李世民本来不愿意放薛仁贵走,但是看薛仁贵这意思,是已经想好了,于是便同意下来。 “爱卿,朕准你在山西开府,不必于长安随王伴驾,你看如何?” “多谢陛下。” ………… 得到李世民同意,薛仁贵在长安只住了三天,就回到了山西老家。 山西绛州龙门县 柳员外早就得知了消息,一听姑爷要回来了,赶紧安排人,自掏腰包给薛仁贵建一字并肩王府。 ………… 薛仁贵身为唐军大帅,李世民的应梦贤臣,这件事没瞒着没拽着。 柳员外早就知道姑爷要出息,所以这些年对自己的女儿的要求无有不允,要什么给什么。 薛仁贵走的第二年,柳小姐就给薛仁贵生了一对龙凤胎,哥哥薛丁山,妹妹薛金莲。 这俩宝贝,柳员外捧着怕歪了,含着怕化了,娃们从小就应有尽有。 ………… 薛仁贵一路从长安回到山西,他的府邸也已经建好。 第226章 杨林归去 薛仁贵回到山西,与妻子相逢,好不快哉,底下丁山金莲承欢膝下,整个大唐看似渐渐平静了下来。 另一边,严意也在给严凯,杨安训话。 “我严意一生,只有你们两个儿子,现在你们已经成家立业,不可再依赖父亲了,我把严家产业全权交给你们,将来如何发展,我也不再过问,日后,若无关乎严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们也不得上连云山来找我。” 两个儿子听的父亲所说,知道以后要靠自己闯荡江湖了,可他们满身的本事,也不在乎前方是什么困难,于是给严意和亲娘,姨娘们磕完了头,下山而去。 严玲有些担心。 “夫君,毕竟是亲骨肉,你真忍心把他们撇下不管?” “他们有自己的路,我看严凯对经商一道颇感兴趣,杨安喜欢练武,或可在沙场建功,就随他们去吧,严杨两家终归一脉,他们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定能创出一片天地。” “这倒也是,反正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香儿和玉儿呢?” “前几天去骊山游玩,现在也不知道飘哪去了,哼,以后要管教一番那两个丫头。” “哎,既然她们喜欢玩,就随她们去吧。” 严意和夫人们嘱咐一番,就重新回到连云山下教书,众位夫人也都纷纷闭关修行去了。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杨凯和杨安下山以后各自闯荡了一番事业,严凯手中的严家商铺越开越大,渐渐掌控了大唐的经济命脉,杨安也低调的参加了武举,混成了雁门关总兵。 雁门关 总兵府 杨林已经连路都走不动,老头子连头发都掉光了,可他还是紧张的盯着杨安怀里哭闹的婴儿。 杨安把婴儿递到杨林面前。 “爷爷,是个男孩。” “哦?哈哈哈哈,老夫的曾孙出世了,甚好,甚好。” 杨林小心翼翼接过这个婴儿,越看越喜欢。 “这孩子跟你小时长的一模一样,老夫记得当初,你在老夫怀中哭闹,甚至还把老夫的衮龙袍尿湿,哈哈哈哈,现在看到他,就想起你了。” 正在这时,严意带着夫人张子艳从门外进来,戒备森严的总兵府,却无人阻拦,像是没看到严意一样。 “爹,你怎么样了?” 杨林看了看严意。 “看来你知道了?” “是啊,爹,非走不可么?孩儿去天池,又拔了那老龙一株新培育的九籽莲花。” “不必了,老夫看到曾孙出世已心满意足,原来那些老兄弟已经在呼唤老夫了,再这么浑浑噩噩活下去,就成老妖怪了,儿啊,为父这就走了,可是老夫很开心,哈哈哈哈………” 杨林说完大笑而亡。 “爹,爹,哎……” 严意知道,杨林这是活够了,心存了死志,神仙来,也救不活。 “子艳,我们一起送爹最后一程吧。” 张子艳身为杨林的义女,杨林对她也有恩,若不是杨林救她出火海,张子艳哪能碰的着严意? ………… 不提严意一家人给杨林料理后事,再说一字并肩王府的薛仁贵。 这薛仁贵对下一代培养很看重。 当初若没有师父教自己本事,自己哪能有这么大能耐?将来自己百年以后,自己的儿女难道还能坐吃山空么? 不如把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将来有了战事,薛丁山也能为国出力,好叫薛家永不衰落。 因此从薛丁山六岁起,薛仁贵就开始教给他武艺。 但是薛丁山和薛仁贵的性格,截然不同,薛仁贵的性子有些软,有些迂腐,但是他肯吃苦,薛丁山则相反,浑身上下充满了叛逆,而且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 薛丁山六岁,薛仁贵教他习武,薛丁山就不干。 “爹,您身为一字并肩王,坐镇山西,谁敢对您不敬?既然您这么厉害,又是清平盛世,那么我还何必练这武艺?就算练好了,也没地方施展。” “什么?薛丁山,你再说一遍,你练不练,不练我打死你。” “我就不练,我才六岁,练什么武,听我娘说,你都十好几岁了,才开始练武。” “薛丁山,你休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当初为父练武吃了多少的苦头,那几乎是将浑身骨骼打碎重铸一般呐。” “反正我就不练。” 薛仁贵对长辈,对皇上比较软,但是他对儿子可不手软。 拿起棍子真往死里打,最后还是柳小姐,和他老丈人劝下来。 “仁贵,老夫也觉得丁山年纪尚小,要不过两年再练吧。” 一看长辈发话了,薛仁贵即使不愿意,也点了点头,心想,两年就两年,让他多吃吃苦,也能把进度赶上来。 “好吧,岳父大人,那就听您的,过两年再练。” 过了两年,薛丁山到了八岁,薛仁贵教他练武。 薛丁山还是又哭又闹,死活不肯练武。 薛仁贵提起棍子一顿打,又让夫人和柳员外劝了下来,说再等两年。 两年过完再两年,这么一耽误,薛丁山到了十二岁,一事无成,什么也没学会。 把薛仁贵急得,直想踹死这儿子。 ………… 与薛丁山相反,他妹妹薛金莲反倒练就了一身武艺。 薛金莲崇拜父亲,她听说了薛仁贵在辽东战场的英姿,因此天天在院里看薛仁贵练武。 薛仁贵知道,自己师娘也收了不少女徒弟,都能学的满身武艺,既然女儿愿意看,愿意学,那自己自然愿意教。 即使柳员外多次要求薛金莲学习女红,薛仁贵也没听他的。 眼看着儿子当了废物,女儿满身能耐,薛仁贵急了。 女儿再有本事,将来还是要嫁出去的,自己的家业,也是儿子薛丁山继承。 这要交给一个废物,岂不是和自己当初一样,坐吃山空了么? 终归是儿子,还是那句话,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儿子的父亲? 薛仁贵一看,这孩子我是教不了了,也不能让他在家继续荒废下去,干脆,我去求师父,让他拜在我师父门下学艺。 第227章 丁山学艺 薛仁贵想让儿子去师父严意门下学艺,但是他又怕严意不收。 严意收徒可是有标准的,天资,品行,相貌,肯不肯吃苦耐劳,这些但凡有一条没对上,那是坚决不收,顶多是指点两句,教的也是一些皮毛。 薛仁贵看了看薛丁山,这小子也就是相貌上占了自己的他娘的便宜,勉强够格,其他的,一无是处,别说师父严意,就是自己碰上这种徒弟,也不愿意教。 而且,薛仁贵回来以后,就没去山上找过严意,现在再去找师父,薛仁贵有点发怵。 左思右想了半天,薛仁贵最后把当初严意交给他的香拿了出来。 这香本来有三炷,救罗通秦怀玉的时候,薛仁贵用了一炷,现在为了儿子,他决定再用一炷。 “丁山,跟为父走。” “啊?爹,咱去哪?” 薛丁山以为薛仁贵又要打他,这些年薛仁贵为了他习武一事,没少抽他。 可是薛仁贵越收拾薛丁山,薛丁山反而越叛逆,他像是专门为了跟薛仁贵作对而生的。 薛仁贵看到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勉强压了压火。 “嗯……为父决定把你交给一人,日后,你就跟着他学艺。” 薛丁山一听老爹又要教他武艺,瞬间就不开心了。 “爹,这大唐有你在,谁敢来犯?没人来犯,儿子我学武艺有什么用?而且要学,也是和你学吧,我听说,现在你才是大唐第一高手,当初的盖苏文,就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 “混账,休要废话,收拾行李,跟为父走就是了。” “我不走,娘,姥爷,爹不知道要把我送哪去,你们快来呀。” 薛仁贵一看薛丁山又喊开了,用手掌一击打薛丁山的后颈,薛丁山昏迷过去。 薛仁贵用麻袋把儿子装起来。 “丁山,休怪为父了,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将来你哪怕能学个皮毛,当个冲锋上阵的将军,战死沙场,陛下也不会亏到薛家子孙,可是如果你一事无成,那老薛家,就真完了。” 薛仁贵说完,扛起麻袋离开王府,不知所踪。 过了一会儿,柳夫人走出来。 “丁山,丁山,是你在叫娘么?你在哪啊?” 喊了半天,没人说话,柳夫人以为薛丁山不在王府,出去玩去了,也就没有在意。 ………… 不提薛仁贵强迫薛丁山学艺,薛丁山跟薛仁贵父子俩闹的不愉快。 再说大唐西部边境一间茅草屋。 这里边有一位老者正坐着喝茶,这老头年纪太大了,一部银髯散满前心,头发都洁白如雪,眉毛也白了。 看上去,这个老者,没有九十岁,也有八十多了。 但是这老头虎目圆睁,太阳穴鼓鼓的,青筋暴起,满面红光,大冷的天气,光着上半身。 从他这上半身裸露出来的肌肉一看,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都没有这般健康。 这老头脚下放着一对花枪。 老者喝完了这杯茶,一伸手熟练的抄起花枪来院子里耍了起来。 这双枪练的太好看,点点寒光夺人二目,或崩,或砸,或划,或压,枪尖子一抖,就有几十点寒光,两个枪尖一块抖,就有上百个枪头。 ………… 在他练枪的时候,从远处路过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一身道袍,手里提着一柄刀。 他正在走着,感觉口渴难耐,突然看到前面有个茅草屋,就想问这户人家讨一碗水喝。 可是等他走到近前,就被耍双枪的这个老头迷住了,他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双枪耍的这般出神入化,不敢打搅人家,就在这聚精汇神的看着。 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精彩,等这老头练完的那一刻,这个少年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好,好棒的双枪,好棒的功夫。” 这句话说完,老者看向了少年,少年也看向了老者。 这老头似乎是在害怕什么,看到陌生人有些警惕。 “小娃娃,你是何人?因何来此?” 这少年呵呵一笑。 “老人家,真名我不敢告诉你,我只能说,我姓苏,在白骨山出家,因为下山办事,路过这里,正想来讨碗水喝,没想到看到您练武了,看您这样子,这般年岁,还能把功夫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世上少有啊。” 听说眼前的这小孩是个道士,而且是来讨水的,有看了看他的年岁,老头放松了警惕。 “嗯,既然是来讨水的,那便进来吧,老夫给你端碗茶喝。” “如此多谢老人家了。” 少年走进了茅草屋,一边打量这件屋子,一边试探性的询问。 “老人家,我方才看你的武艺,放到战场上,必定是一员大将之才啊,我听说当今天子贤明,老人家为何不为国效力,封妻荫子,反倒来这荒野之地隐居?” 说道此事,这老头眉毛一拧,把刚刚端起来的茶水又放下了。 “哼,小娃娃,喝水就喝水,问那么多作甚?你走吧,我这没你的水。” “哈哈,老人家,你刚才端起了水,明明是要递给我的,可是你听完我说的话,又把水放下了,说明我方才讲话又所不妥,可是那句话有错?惹怒了老人家?” 没等少年说完,这老头翻脸了。 “小娃娃,既然你问起,那老夫就告诉你,你的长相惹怒了老夫,老夫就烦长你这样的,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在这里与老夫为伴,老夫把你的头盖骨做成茶碗,为老夫盛茶。” 说完这老头把双枪抄起来,对准了姓苏的这个少年,但是他没动手,看那意思,把少年吓跑了,就得了,没想真取他性命。 哪知这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老头把双枪抬起,他也把刀亮出来了。 “老人家,我自学艺以来,除了我师父外,还真没怎么打过架,今天看您双枪练的那么起劲,这手也有些痒了,不如我们就在此地切磋切磋,您看如何?” “好个小娃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你非要早死,就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接老夫一枪。” 第228章 仇人相聚 这老头一枪扎来,少年闪身躲过,而后举起手中大刀劈向了老头,老者也一闪身,躲过这一枪。 一开始,这老者没拿眼前的少年当一回事,认为这少年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在山上学艺学久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于是下山透透气,找找新鲜感,顺便击败几个号称是高手的人,跟普通人扬武扬威一遍,显示显示自己的本事,好人前显圣,让别人知道他厉害,满足自己的少年心性。 自己给他一点眼色看看,让他摔两个跟头,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也就认清现实,重新回山学艺去了。 因此一开始这老头没拿出全部的本事来,也就拿出三成的武艺。 哪知道这一伸手,老头大吃一惊。 哎呀,好棒的功夫,这娃娃就是从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练到这种程度吧? 想到这老者不敢藏私了,使出了全身的本事,这对双枪都快使活了,好像两条灵蛇吐信,说东打西,指南扎北。 然而,反观这个少年,这柄大刀耍的呼呼挂风,对比这双枪,丝毫不落下风,还把这老头压着打。 就这个少年这个武艺,放到辽东战场,那也是数一数二直追薛仁贵的存在。 两人眨眼之间打斗到四十回合,这个老头撑不住了,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少年这把大刀,左一刀,右一刀,刀刀在老头脑袋边上晃悠,恐怕这少年稍有不慎,老头的脑袋就搬家了。 渐渐的,两人斗到五十回合,少年一刀往老头肩膀劈来,这老头没时间反应,只能一闭眼,准备等死。 可是现在死,他还有点不甘心,于是大吼一声。 “我命休矣,师父,你的仇,弟子无法给你报了,徒儿这就下去陪您。” 这句话说完,少年的刀也刚刚好停在他的肩膀上,没往下劈,但是刀刃已经碰到了皮肤。 老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寒光在肩膀上游走,如果自己稍有异动,这道寒光,从左肩到右腰,能把自己分为两半。 少年微微一笑。 “老人家,您方才说,您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我想知道知道,什么样的仇人,让您有这么高的本事都不敢去报,莫非,你的仇人是那薛仁贵不成?” “唉,算了,老夫告诉你便是。” 这老头一想,现在命都操控在人家手里了,这仇能不能报不报得,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何况这件事埋在心里已久,再不说出去,非把自己憋死不可。 今天有个诉说对象也挺好,他要听完了,一刀杀了自己,那也是天数,自己该死,如果他要是不杀自己,那自己继续忍辱负重,就还有报仇的机会。 “老夫姓王,名叫王伯超,老夫的名字你应该没有听过,但是老夫的师父,你或许能有耳闻啊,就是前朝开国大将,双枪将丁延平。” “哦?您就是双枪将丁延平的徒弟?” 这个少年显然是听说过丁延平的名字,显得有些惊讶。 “不错,那正是我的授业恩师。” “那为何您会在这里?” 提起此事,王伯超气愤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仇人碎尸万段。 “都是因为我师父收的那位好义子罗成,先是骗走了单枪破双枪之术,而后就把我师父挑死在树林之中,可怜我师父英雄一世,到头来却收了一个人面兽心的义子。” 听完了王伯超所言,少年眼中闪出一抹同命相连的痛苦,然后他看向王伯超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志同道合的战友。 但是少年还是有些质疑道。 “那你为何不去找罗成报仇,却来这里隐居?莫非是怕了罗家,来当缩头乌龟的么?” 王伯超越发痛苦,紧握的双拳都隐隐渗出鲜血。 “怕?在我师父死亡的那一刻,这条命就不是王伯超的了,这条命是为我师父报仇留下的最后一点点希望,没有十足把握,我不能白白浪费掉他。” 王伯超的表情突然懊恼了起来。 “都怪我当初贪图玩乐,没有好好习武,到了中年,这身武艺依旧稀松平常,加上那罗成学会了单枪破双枪之术,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去了无非是把这点给师父报仇的希望浪费掉而已。” “因此我要重新习武,好好活着,将来总后机会,可以找罗家报仇,罗成死了,父债子偿,我找罗通,罗通若是死了,我就找罗章,只要活着,我就有希望。” 少年听完了,深感佩服,不说旁的,这王伯超人到中年,重新习武,十年如一日的锤炼双枪,还能练到这种程度,但说这份毅力,就无人能及。 少年把刀收回来。 “老人家,你可知,我是谁么?” “我管你是谁?老夫话说完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只是可怜我那师父的仇,没人报了。” “哼,老人家,实话告诉你,我叫苏宝同,不瞒您说,我爷爷大唐开国名将苏定方,我也是名门之后,我爷爷为大唐立下血汗战功,光灭国之战就不止打了一次,可是扫北之时,那罗通初掌兵权,就拿我家开刀,我们一家被罗通斩尽诛绝,只剩我们姐弟二人,我们跟罗家也有仇。” “啊,你就是苏烈的后人?” “正是,老人家,你死了师父,可是我家死的可不止一百口人,我跟罗通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解不开的仇疙瘩。” “我苏宝同,四岁就上了白骨山,跟我师父白骨道人习武,天天以药浴泡之,六岁,我就打碎全身骨骼,让我师父重铸,只为了适合习武,只为了长大报仇。” 苏宝同这番话说完,王伯超当时眼睛都绿了。 “你此言当真?” “老人家,你若不信,你来看。” 苏宝同说完把上身的道袍脱下,露出了满身的肌肉,在那肌肉之上,青一道,蓝一道,一看就是长期泡药酒所致。 等王伯超看的差不多了,苏宝同重新把道袍穿好。 第229章 武媚娘 “老人家,这回信了么?” “哎呀,如此,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王伯超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心里五味杂陈。 别人朋友相聚,那可以把酒言欢,可是自己这仇人相聚,算怎么回事? 俩人都跟罗通有仇,这也算志同道合么?越想,王伯超越不是滋味,反正他是没有把酒言欢的心思。 苏宝同这时说话了。 “老人家,我看你身子骨还挺硬朗,既然要报仇,可否再等几年?”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几年么?怎么,你有想法了?” “老人家,我这艺还没学完,我师父说了,我还有一门暗器要练,我的武艺也没精通,刀法也没学全,您可否等我几年,待我艺成下山,必定叫罗通死无葬身之地。” “哦?你这么大能耐,还没艺成?难道你师父要把你教成怪物么?好,老夫就算天天吃山参,也要多活几年,必须亲眼看到罗通死亡,我才安心。” “好,我们击掌盟誓。” 一老一少做了约定,苏宝同喝了几碗茶,回山中继续学艺,王伯超照样留在他的茅草屋,每日练习双枪,天天养生,只为了活下去。 ………… 对于苏宝同,王伯超来说,复仇就是他们的动力,他们可以为了复仇,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武艺。 也可以为了复仇,六岁就忍受骨骼断裂之苦。 对于盖苏文来说,复夺辽东就是他的动力,他练武,学习兵书,苦练飞刀,也是为了恢复祖上的基业。 对于薛仁贵来说,他薛家祖上世代为官,到了他这,家道中落,他练武,也是为了恢复祖上的荣光,光宗耀祖,因此他习武也愿吃苦耐劳。 这些人都有追求,因此他们不管有没有老师教,哪怕只教一招,他们也愿意日夜钻研,从一招里拆分出十几招来。 这样看来,他们的本事即便不是当世第一,也必然是顶尖的战将。 ………… 但是对于秦怀玉这些人来说,他们练武就有点应付差事了。 父亲已经为他们铺好了路,即使浑浑噩噩,这一辈子也不会过得太差,甚至如果老爹不是武将的话,他们可能一招都不会练,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而已。 罗通还好点,他爹死的早,虽然瓦岗也罩着他,但终究没有亲爹靠谱,因此他还抱着建功立业,证明虽然没有罗成在,但罗家也不会落败的想法,苦练罗家枪。 秦怀玉更别提了,老爹秦琼,瓦岗的二爷,最德高望重之人,李家的恩公。 老婆是李世民的女儿,这种配置,就是头猪,也能风光灿烂的过完一生。 要不是秦琼对他颇为严厉,秦怀玉也就是个废物,但是这种状态的秦怀玉都只被罗通压一头。 可想而知,李世民麾下这些官二代都成什么样子了? ………… 薛丁山也一样的想法,他爹,一字并肩王,征辽大元帅,严意的徒弟。 有他爹薛仁贵在,自己哪还有出头的希望?即使学会了文武艺,别人夸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爹。 既然超越不了老爹,那自己的努力还有何用?不管学不学,都是在老爹麾下讨生活,那倒不如躺平了过一辈子。 有动力的人,和没动力的人,这种差距只会越拉越大,直至付出惨痛的代价。 ………… 薛仁贵带着儿子来找严意的时候,严意刚刚给杨林操办完后事。 正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发愁。 箫美娘巧笑嫣然。 “咯咯,看,这是我走遍五湖四海,纵观天下才找到的徒弟,是不是比你徒弟强多了?” 严意看了看这个小美女,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其同样媚骨天成,跟箫美娘简直绝配,她们俩走出去,说是姐妹都不为过。 而且这个女子比箫美娘多了一丝端庄霸气,秀丽的双眼蕴含了一丝箫美娘从没有过的野心。 “这位是……” “这个呀,是我新收的徒弟,姓武,我叫箫美娘,她既然是我的徒弟,那就叫武媚娘,我带她来,是想让你好好调教调教。” 说完箫美娘没等严意说话,回头跟武媚娘说。 “徒儿,还不快快拜见你的师公。” 武媚娘当即下跪磕头。 “师公在上,媚娘给师公磕头了。” “这……美娘,既然是你的徒弟,那你就继续教她便是,你把她带到我这里来,是为何?” “那还不是我没有你博学多才,媚娘的天赋比我更高,放在我这里,就把她耽误了,她应该有更高的舞台,在史书留下属于她自己的一页。” 严意点了点头。 “媚娘,你想学什么?是做巾帼英雄?还是治国宰相?” 武媚娘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师父赶紧跟她说。 “媚娘,把你心中想说的,说出来就是,在你眼前的不是旁人,正是外界口口相传,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定辽王。” “什么?” 这回武媚娘反应过来了,怪不得看严意有些面熟,那庙里供奉的,岂不正是这尊真神? 武媚娘双膝跪倒。 “师公在上,媚娘自出生一来,自知相貌过人,将来免不了要被人操控命运,因此媚娘心中不甘,想做那天上日月,师公你博学多才,可否教于媚娘帝王之术?” “媚娘,你决定了么?若你只是不想被人操控命运,还有别的路可走。” “媚娘已经决定了,既然他们想掌控我的命运,那我为何不能操控他们的命运,媚娘要做颠覆日月,重整乾坤第一人。” 严意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欣赏,他就喜欢有魄力,有野心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嗯,好吧,你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既然是帝王术,那么就不适合在山中闭关学艺了,明日,你就去连云山下的学堂,我会在那里授课。” “多谢师公。” ………… 武媚娘刚走,薛仁贵就来到了连云山下,他身后还跟着不情不愿的薛丁山。 “畜生,跪下。” 薛仁贵跟薛丁山说了一声,然后自己先跪在了连云山前。 薛丁山一连纳闷,左看右看,看不到人。 “爹,您这是给谁跪呢?这也没人啊。” “畜生,少要说话,赶紧跪下。” 骂了薛丁山一顿,强迫着让他跪下,薛仁贵对着连云山高呼。 他没敢喊师父,因为谁都知道薛仁贵的师父是谁,如果这么喊出来,那就是给师父惹麻烦了,因此他换了一种称呼。 “观主在上,薛仁贵携犬子丁山拜见烟霞观主,求观主准我进山。” 薛仁贵知道,连云山是谁都能进,但师父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严意根据连云山的地理和环境,在连云山设立了无数阵法。 如果他想见自己,自己可以畅通无阻,但如果师父不想见自己,那自己就是跑断了腿,也见不到师父。 第230章 丁山拜师 薛仁贵喊完了,山中无人搭言,薛丁山腾的一下站起来。 “爹,您贵为朝廷的一字并肩王,怎可向别人行跪礼?我看,这山中也没什么人,不如,我们回去吧。” “住口,你这个混账,你气的我还不够多么?还不快跪下。” 薛丁山强忍怒火,不情不愿的跪下,心里想着一会儿要是真见了那人,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薛仁贵重新磕头。 “求观主准我进山拜见。” 过了好一会儿,从山里才飘飘然传来一句话。 “仁贵,进来吧。” “多谢观主,丁山,快随为父进去。” 有了严意的话,薛仁贵畅通无阻,一路走到了烟霞观,严意面前。 ………… 等薛丁山见到严意,一看面前这人还没他爹年纪大呢,头上顶着白玉冠,身穿一件宽松的月白缎大氅。 薛丁山还纳闷呢,怎么道观里边有一个俗家弟子。 其实严意把烟霞观修成道观,也是为了方便,如果深山老林突然出现一个俗家大院,就显得有些违和。 而且严意外出行走,也经常穿着道袍,这都是跟徐茂公学的,穿着道袍,一来显示自己清高,二来方便一些。 这时候严意说话了。 “仁贵,别来无恙。” 薛丁山这回明白了,刚才自己和爹爹跪的就是他,一时间怒火中烧。 “呔,你就是那什么烟霞观主?方才就是你让我爹下跪?你好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教训教训你。” 薛丁山一撸胳膊,想上来跟严意动手,薛仁贵实在忍不了了,回头抡起巴掌来。 “啪,孽障,我真是白生了你。” 对于薛仁贵来说,爹娘走的早,严意跟皇上就是他最敬重的人,听到儿子出言不逊,怎能忍得了? 严意看着薛仁贵教训儿子,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称赞,等薛仁贵抽完了巴掌,严意才开口说话。 “仁贵,你之来意,我已明白,但是薛丁山不符合我收徒的标准,你们从哪里来,还是回到哪里去吧。” 薛丁山天资确实不错,相貌也俱佳,但是比起薛丁山,严意宁愿收苏宝同那样的弟子。 天资是可以决定一个人的高度,但是努力,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下限。 就薛丁山这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屁能耐没有,还整天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看他这副样子,哪像是名门之后? ………… 薛仁贵就知道师父不会收薛丁山,首先自己儿子这态度,就不配做师父的弟子。 薛仁贵拿出一炷香。 “观主,当初我下山之际,您给了我三炷香,说只要需要您帮助的时候,就可以点燃一炷,现在我愿意再燃一炷,求观主教教他。” 严意看着薛仁贵的神情,知道自己这徒弟已经打定主意了。 “仁贵,不学无术不一定是件坏事,你可知丁山的性格并不适合混迹于朝堂?若他学得本领,将来一旦触怒君主,你薛家可能会遭遇灭门之祸,你可是决定了?” “观主,就请你出手教教他吧,如果将来丁山有祸,那也是薛家命里该着,仁贵无怨言。” 薛仁贵的想法很简单,他依靠严意依靠太多了,因此他觉得儿子还能依靠严意。 将来丁山学完了武艺,师父还得给他三炷香,到时候,即使惹了祸,还有师父兜底。 可是薛仁贵想差了,有薛仁贵前车之鉴,严意这回收徒,可不会把薛丁山当儿子养了,他教他的,至于薛丁山学不学,那就不关严意的事了。 这下可好,薛仁贵前番种的因,终归是他儿子得了果。 ………… 严意一挥手,薛仁贵手中的香无风自燃,眨眼间剩下了灰烬。 “好吧,那你就把丁山留在这里,但是,你记住,我只会教,可不管他学不学。” “啊?观主,丁山从小顽劣,还望你能多盯着他一点……” 没等薛仁贵说完,严意一甩袖子。 “出去。” 这一下,从烟霞观的大堂,把薛仁贵扇出了烟霞观,薛仁贵打着滚,在山坡上滚落而下。 等薛仁贵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滚到哪来了,面前也没有了烟霞观的身影。 “师父,师父,徒儿还有话说。” 薛仁贵站起来继续往烟霞观赶,但是走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看到烟霞观。 这回他明白了,师父不愿意见他,这是施展了障眼法,就是跑死他,也见不到师父了。 “唉,师父,徒儿不孝,惹您老人家生气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薛家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薛仁贵一看,薛丁山被留下了,转头离开连云山,回去一字并肩王府。 等他回来,柳夫人左看右看,没看到儿子。 “老爷,丁山何在?” “我把他送给一位高人,让他学艺去了。” “啊?哎呀,丁山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你身为王爷,想让他习武,就亲自教他就是,怎么能把他交给别人呢?” “好了,都是你惯着他,否则,他怎么会那般一无是处?” ………… 另一边,薛丁山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个目瞪口呆。 方才眼前那么大一个爹,就让人家一扇袖子,被吹的无影无踪,可见眼前这位神人有多么大的本事。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方才扇飞的,正是他亲爹,这时候还是先考虑他爹去哪了才是。 “爹,爹……” 薛仁贵叫了半天爹,他爹也没回来。 “妖人,你把我爹放到哪去了,快说,他可是朝廷的命官,你不怕大军压进,就把我爹交出来。” “呵呵呵呵,薛丁山,别说区区几个军兵,死在我手里的人,推起来恐怕比连云山都高。” 严意有意震慑薛丁山一番,说话之间把双眼一瞪,薛丁山神情陷入呆滞。 等薛丁山明白过来,再往四周一看,周边的景色变了,烟霞观已经消失在眼前。 自己好像身处战场之中,而且这场战斗像是刚刚结束。 遍地死尸也就罢了,这些尸体,残缺不堪,而且大部分都没有脑袋,等薛丁山走近了一看,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哪是什么没有脑袋,分明是被人把脑袋拍扁了,俩眼睛都被拍到了胸腔里。 第231章 吓晕薛丁山 薛丁山活了这么大,战争场景,还是头一次见。 他跟眼前这对藏在胸腔中的眼睛对视了片刻,薛丁山被吓瘫了,感觉下体要慢慢失去知觉,有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水了。 “你别过来,你走开……” 他是一边摆手,一边往后挪屁股,两只眼睛也闭上了。 严意看到薛丁山这模样,冷冷一笑,这就吓瘫了?更恐怖的,我还没让你见呢,看来磨炼薛丁山,任重道远啊。 等了好半天,薛丁山都没缓过来,依旧双目紧闭,严意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这就吓病了?” 严意仔细瞅了瞅薛丁山,只能归结于他年龄太小的原因。 ………… 没过一会儿,送武媚娘下山的萧美娘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薛丁山。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长得可真是俊俏,怎么这么烫?你欺负他了。” “只是给他见识一下战场的残酷,没想到他就病了,你给他灌些草药吧。” 萧美娘听闻,白了严意一眼。 “这娃娃看样子也就十二岁左右,你真下的去手。” 严意没好意思跟萧美娘继续谈论这个。 “那女娃娃送下山了?” “送下去了,东方妹妹说她要来调教。你为何要送她下山,让她在这里学艺不是更好么?” “身为帝王,驭人之术是必须要涉及的,山下学堂里的那些人,正好可以作为她的初始班底。” “不是吧,你真的以为她能做皇帝?” “不管她能不能做,既然她提出来了,我就会教她,而且,朝廷里有些废物也该清理了。” 严意看向地上的薛丁山。 “至少,这些二代想继承父辈的遗产,不能这么容易。” ………… 萧美娘看严意一副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凑到他近前。 “你看我那徒儿就没有一点心动之色?她可是我走遍天下,好不容易选出来的。” “她年龄太小了,加上玲儿她们闭关前才刚刚索取一番,而且我又并非好色之人。” “是么?你不喜欢小的,要不要来试试大的,最近我也要闭关了哦。” “那你还是先闭关吧。” ………… 第二天 严意去看薛丁山的时候,薛丁山还没醒来,于是他下山去学堂教书。 这间学堂自从创办以后,教学就没断过,即使严意不在,也会有人代为授课。 一开始前来学习的只有一些路过的文人或者武夫,他们一开始也觉着山野之中哪能有什么高人,都是前来歇歇脚,顺便跟这里的先生交流一些心得。 可是等他们来到学堂,听了一节课之后,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人家讲的东西,都是他们所涉及不到的东西。 凭自己,还没有跟人家交流的本事。 于是有的人留下听课,有的人就离开了。 过了几年,听课的人才慢慢多了起来,因为他们有些长辈在此学艺之后,得朝廷看重,一步登天,所以他们也来学习。 再后来,来的就不光是男人了,还有一些大家闺秀的小姐,或是想做巾帼的英雄,或是想来此钓一个金龟婿,什么想法的都有。 直到东方玉梅等人在旁边开了女子学院,才把他们分割开。 暑往寒来这么些年,学院越办越大,人是越来越多,这里边各种各样的人都包含了进去。 有世家子弟,有富商子女,还有一些寒门和农户,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庄都富裕了起来。 严意一看,这可不行,再这么下去,这里都快成中原的中心地带了。 于是他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每一年,只教学两个月,就是夏天最热的一个月,和冬天最冷的一个月,这也是为了考验他们的毅力,客服了这种困难,才配听他的课。 除了这两个月,其他时候,都是去别处请的教师,因为严家有钱,所以请的教师也不会太差,但是富家子弟就不会在这等着了,因为他们自己也能请的起这种教师。 ………… 严意一边往山下走,他的相貌也一边在变化,防止惊人的相貌引起轰动。 今年天气才刚刚转凉,还没到严意授课的时候,学院里的人也不多,严意到这,也没惊动旁人,直接来到女子学院。 再说武媚娘,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手段,昨天初来乍到,今天就和学院里的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同时还利用自己的美色钓了几只舔狗,直把严意看的是满头黑线,决定还是先从扎马步开始调教。 “媚娘,这时间万物存在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对你好的人,或许他并不是你需要的人,忠奸善恶之人,各有其用处,你要做的,只是把控其中的平衡,让其为你所用,而不是一味的融入他们,或者打压他们,你明白了么?” 在她学会兵书之前,严意是不准备让武媚娘接触别的东西了。 ………… 薛丁山一连躺了三天,等到第四天,他还在床上又蹬又踹。 “别过来,我可是一字并肩王薛仁贵的儿子,你要过来,我就打死你,” 第232章 教训丁山 萧美娘看着昏迷中还在胡言乱语的薛丁山,瞪了严意一眼。 “你瞧你把孩子吓得。” 正这时候,薛丁山醒了,一眼看到严意。 “是你,那些人是你杀的,我要告诉我爹,告诉官府,治你的罪。” 严意没接薛丁山的话,连正眼都没给他一眼。 “美娘,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萧美娘瞥了严意一眼,退出房门。 “小子,你爹将你托付给我,让你跟我学艺,可是,我看你全身上下一点武艺的基础都没有,年纪又偏大,如果不重塑筋骨,你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 薛丁山一听,立马不干了。 “胡说,我乃是一字并肩王的儿子,学习武艺怎可以常理视之?” 严意都不知道薛丁山这股傲慢劲是从哪来的,既没有薛仁贵吃苦耐劳的那种势头,也没有薛仁贵逆来顺受的性子。 想当初自己教薛仁贵哪有这么多事?这边一说重塑筋骨,那边薛仁贵恨不得自己把骨头都掰折了。 “薛丁山,我警告你,是你爹求着我来教你,可不是我舔着脸上赶着当你师父,我再问你一遍,你学是不学?” “我,我……我学。” 薛丁山一看,老爹下了决心了,这回要是不学点东西,回去非被打死不可,何况眼前这人别看大不了自己几岁,但是真有能耐,一袖子都能给爹抽飞了。 “好,薛丁山,凭你,还不配当我的徒弟,你就先做个记名的弟子吧。” “我……” 薛丁山气的三叉神暴跳,只想奋起反击,让对面这个人见识见识他的实力。 可是等他思索了片刻,又把心平稳了下来。 薛丁山想到了自己的本事,又跟人家对比了对比,发现自己果然是个废物,不配当人家的徒弟。 ………… “好了,你躺在这里,我要给你重塑筋骨。” “为什么要重塑?我爹当初就没重塑过,不也学习了一身的武艺么?” “你怎么知道你爹没有重塑?况且你爹乃是白虎入世,本身就天资过人,你哪一点能比他强?” “即使我不如我爹,也没到这一步吧。” 严意盯着薛丁山看了一会儿,直到把他看的浑身发毛,才忽然一笑。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做了。” 薛丁山心里一阵绞痛,感觉自己正在失去一件对自己大有好处的机缘。 他有心让严意帮他塑骨,但又拉不下脸来求人,心里想着,筋骨塑不塑应该跟习武关系不大。 严意又问薛丁山。 “你可看过兵法,韬略之类?” 说到这个,薛丁山胸有成竹,他自幼听着定辽王的故事长大,每一篇,每一本都未落下。 所以,他觉得自己已经洞悉了战神的用兵之法,既然这世上最能打仗的让他琢磨透了,其他人写的那些兵法,自然也不需要研究了。 “当然,我薛丁山用兵如神,这世间兵法了然于胸。” “那你来解释解释兵不厌诈是什么意思。” “这……” 薛丁山这十二年光顾着玩了,哪懂什么兵法?让严意一问就麻了爪。 心想,坏了,故事里,没有说过兵不厌诈的意思,难道定辽王没用过这种兵法? 薛丁山想从故事里了解这些涉及到高层次的东西,纯粹是痴心妄想。 这故事主要用来吸引人的,不是来让人学习的,所以里边着重描写个人英雄主义,弱化别的事物与人。 薛丁山以为故事听多了,就懂的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严意在吐谷浑第二阵对战黑云海,就曾使疲兵之计,让黑云海误以为少年狂妄,这才骗他出来,一举夺城,这里就是严意对兵不厌诈的运用。 ………… 严意一看薛丁山答不出来,又问。 “那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可明白?” “这个…………” 薛丁山一条都回答不出来,最后他有些急了。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终究纸上谈兵罢了,若是你出一题,我可破之。” “好,丁山,我问你,若两军交战,敌强我弱,敌军多我军少如何?” 这回薛丁山把脖子扬起来,觉得自己可以回答,或许还能震住眼前的人,使他不敢小瞧自己。 “哼,那我就单人匹马,斩将夺旗,一举歼灭敌军主力。” “若你不是敌军主将的对手,又当如何?” “啊?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我爹是一字并肩王,我将来也是一员不次与我爹的大元帅。怎么可能会败在对面的手里?” 说到这,薛丁山急了,越说越没底气。 “呵,薛丁山,就你还想当元帅?你连塑骨之痛都忍受不了,你可知你爹当年受的是什么罪?” “你爹幼时便是个哑巴,他浑浊闷愣,只能接受外界的信息,却无独立思考的能力,在那时,你爷爷奶奶,便给他灌输下了忠君报国,恢复薛家祖上荣光的思想。” “后来罗成归天,白虎复位,你爷爷奶奶承受不住杀伐命格,撒手西去,临死前告诉你爹要振兴薛家,你爹安葬父母之后,便散尽家财,只为学得一身武艺,凭你爹的饭量,那会儿他都快饿死了。” “再后来他上山拜师学艺,打断了自身十二根筋骨,才废去了原来那身四不像的本事,从此你爹白天习文,夜间练武,若有半点错误,他还要去山巅顶着寒风跪整整一个晚上,并且不耽误第二天的课程。” 说到这严意嘴角泛起恶魔般的微笑。 “你爹的那个帅位,是十年如一日,用命拼来的,薛丁山,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拿那个帅位啊?” “我……我……” 薛丁山脸色一变,听完才知道,老爹成功不是偶然,也明白了薛仁贵为什么急于让他学一身的本领。 别人看薛仁贵,都说他一步登天,凭借着应梦贤臣和严意徒弟的名头,一出来就是大帅,还以为薛仁贵就是运气好呢,实际上他是从布满荆棘的草丛里爬出来的。 现在薛丁山明白了,薛仁贵的位置来之不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万一把薛家传到自己手里,再给落败了,那子孙还有没有能受这份苦的?或者即使受的了苦,还有没有这个能受苦的机会? 第233章 好徒弟与差徒弟 先是敲打一顿薛丁山,眼看薛丁山无话可说了,严意伸手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本书。 “薛丁山,你看看这本书,可能理解其中之意?” 薛丁山接过来仔细观看,发现这是一本兵书,但是他理解不了其中含义。 在他的世界里,什么虚虚实实,什么以吾强对敌弱,以吾弱对敌强,都不如自己斩将夺旗,力挽狂澜来的刺激。 薛丁山只看了片刻,就把书放下了。 “师父,我们何时开始学习武艺?” 严意摇了摇头,在心里给薛丁山下了定论。 “至多一将才也,官高不可过三品,统兵不可过八千,否则必生祸端。” “丁山,你喜欢何种兵器?” “独脚娃娃槊,这是我最喜欢的兵器,师父,你可会槊法?” 薛丁山是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仅因为他心中的偶像使用这种兵器,独脚娃娃槊是张口就来。 严意在心中又给薛丁山加了一条,没有自知之明,方才的评价还是给高了。 这独脚娃娃槊乃是单兵,非力大绝伦之人不可用,除了严意这种变态,敢一只手拿一只,历史上使用过这种兵器的猛人,也只敢双手操控一只,其他再也没人敢用了。 这也是拿严意当偶像的不在少数,但是敢用独脚娃娃槊当兵器的,凤毛麟角的原因。 “薛丁山,你可知独脚娃娃槊一只有多少斤?这种兵器,连你爹都操控不来。” 薛丁山想了想,也确实,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用那种兵器非把自己压扁了不可。 “这……那我用戟,方天画戟,师父,我爹用的就是方天画戟,我也要用戟。” “好,薛丁山,这院中有一块石头,你爹当初用他来打熬力气,什么时候你能举起巨石健步如飞,什么时候我就教你戟法。” 薛丁山一听,举个石头而已,这石头能有多重?就算现在自己举不起来,等自己多吃几年饭,也够了。 可是等他来到院子里一看,后悔了,眼前这块巨石,磨盘大小,看上去至少得有一千多斤,别说十二岁的薛丁山,就是一个成年人也挪动不了分毫。 “薛丁山,还想学戟么?” “那我就学枪法。” “嗯,确实,我看也只有大枪最适合你了。” ………… 从这一天开始,严意又多了两个徒弟,一个武媚娘,一个薛丁山。 跟薛丁山相比,武媚娘心细如发,肯吃苦耐劳,而且聪明伶俐,严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徒弟,她能举一反三,东方玉梅等人也赞不绝口,教什么她就学什么,不会挑剔。 ………… 但是薛丁山则不然,从小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尤其是学会了射箭,家里有活动箭靶他不练,经常背着严意去连云山残害生灵。 这连云山中的动物,即使严凯,杨安,山猫这些家伙在的时候,也没遭受这等灾难。 他们爱玩是爱玩,但也只是偶尔满足些口腹之欲。碰上带仔的,怀孕的,或者是小的,能饶便饶。 因此烟霞观虽少有人烟,却时常有一些动物来此逗留,吸收一些严意无意之中散发出的灵气,对智商,对身体都大有好处。这也是艳霞观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回薛丁山来了,它们直接遭受灭顶之灾,薛丁山用天上大雁练习射术,每次大雁飞来,薛丁山瞄准了,偏偏不发箭。 等到大雁张嘴鸣叫的那一下,薛丁山才放箭,箭从大雁嘴中射入,不坏皮毛,以此练习箭术,不光是大雁,这的山獐野鹿,狼虫虎豹等等野兽,他是一窝端,从老的到小的,一个也不放过。 到头来,薛丁山枪法稀松平常,但是箭术练的不错,烟霞观里,也堆满了动物的皮毛,离老远就能闻到血腥味。 为此薛丁山没少受罚,但是他依旧我行我素。 “薛丁山,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残忍,这山中生灵被你残害大半,你若是武艺有所长进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你,枪法稀松,却越来越嗜杀,长此以往,这还了得。” “师父,都是些畜生罢了,能使我箭术有成,也算他们的福分,等徒儿将来建功立业,必接你到京城享福。” “哼,将来你薛家有难之时,别来求我就好。” 严意看薛丁山这副样子,也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到武媚娘身上了。 ………… 薛丁山原先还以为严意就他一个亲传弟子,可他看到严意时常不在山上,才察觉到不妙,他也知道自己说话做事的方式不得师父的心意,这就有了些危机感。 ”难道,除我之外,师父还有别的什么徒弟?” 薛丁山知道山下有师父开的学堂,那里也有几位师娘在。 有一回,薛丁山打算下山去找师父,就碰上了正在考察武媚娘学业的严意,薛丁山没敢打搅师父,躲到学堂的院墙之后偷偷观看。 “媚娘,敌强我弱如何?” “当以我强对敌弱,以我弱对敌强,虚实交替,先灭敌军一部,方能胜敌。” “若敌众我寡又如何?” “当令行禁止,以守为攻,谈守者赏,谈攻者杀,待敌人屡攻不克,军兵气愤难忍之时,我军出战,一举定乾坤。” “嗯,不错,不错,如此一来,上可练兵,下可练民。” 严意看武媚娘的眼神露出满意之色。 “媚娘你记住,兵不斩,将不齐,为帅者应令行禁止,敢有不服者,绝不可留情,将来你若得权,要先施以威,后施以恩,你需要让他们知道,不论他们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服从,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媚娘谨记。” “嗯,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武艺。” 这时东方玉梅过来。 “这丫头的天赋真令人吃惊,这才多长时间?就能把我的骊山剑法学个七七八八,落在那萧狐狸手中,真是委屈了,她好的不教,偏偏教了这丫头一身她那狐狸功,想起来就令人生气。” “呵呵,这也不能怪她,好不容易收的徒弟,自然是传授自己最厉害的本领。” 严意不帮箫美娘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可坏了,东方玉梅杏眼圆翻,旁边站着的张子艳和裴翠云目光也不善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帮她说话?还有,她自己的徒弟为何托付给你?你俩不会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你们想哪去了?我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会想那种事情。” “哼,我都没说什么交易,看来你自己已经想到那里了。” “哎呀,你们真的冤枉我了。” 严意好一番解释,这几个女人才勉强不追究此事,但是狐疑的目光并未从严意身上散去。 第234章 媚娘入宫 在严意几人交谈的时候,武媚娘已经提剑在手,往身前挽个剑花,这趟剑耍的人目眩神迷,看的严意等人连连点头。 “嗯,不错,不错,一看就没有偷懒,好。” 这里不光有严意等人,院墙外薛丁山正躲着观看,一看武媚娘这趟剑耍的出神入化,比自己要强了许多,恐怕自己和她动手,都不一定打的过她。 薛丁山这时候有点胡思乱想了。 “莫非师父教我本事的时候,还藏私了?不然我怎么会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 严意看到高兴之处,往连云山一挥手,从山顶飞下一把剑来,严意伸手接住。 等武媚娘的剑耍完了,严意把剑递给武媚娘。 “媚娘,这把剑送给你,留作纪念。” “多谢师公。” 这番场景全落在薛丁山眼中,自严意收他以来,还从没给过他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先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他从门外冲了进来。 “师父。” “哦,丁山来了啊,你不在山上练枪,为何来此?” “丁山感觉最近所习武艺遇到瓶颈,这才下山想找人切磋一二。” 薛丁山嘴上这么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武媚娘,看意思,想和武媚娘动手。 武媚娘现在已经脱胎换骨,虽然看似柔弱,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伶俐的气势。 这俩人往身前一站,阴盛阳衰,薛丁山在武媚娘跟前就和一个小娃娃相似,显得稚嫩无比。 “师公,我愿意跟师弟切磋一二。” “好,那你就教训教训他。” 眼看师父同意了,薛丁山把拳头抡起砸向武媚娘,武媚娘闪身躲过,脚下使了一个绊子,把薛丁山摔了一个狗啃泥。 薛丁山不服,站起来继续动手,三五个回合又被打趴下。 从此开始,薛丁山跟武媚娘结了仇,薛丁山也被激发了斗志,狠狠苦练了一段时间武艺,时常来山下找武媚娘切磋。 ………… 转过年来。 武媚娘收到了家里的书信,说她在外边时间太长,年龄也不小了,当今陛下召集秀女入宫,家里给她报了名,要她进宫伴驾。 武媚娘早就等这一个机会呢,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她喜出望外。 “师公,师父,各位师叔,媚娘已经决定了,此次进京,势在必行。” “好吧,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们也就不劝你了,去吧。” 武媚娘给所有人磕完了头,拜别了严意和师父等人,踏上了入京的道路。 ………… 又过了一年,这天严意正在烟霞观打坐,突然感觉到有人来访。 “圣母,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既然如此,贫道失礼了。” 人未到,话先到,话音一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老道姑,正是骊山老母。 “圣母一向可好?” “倒是没有你潇洒自如。” 两个人寒暄一番,骊山老母步入正题了。 “观主,贫道前些年新收一个徒弟,这是个贫道见过修道最好的苗子了。” 严意一笑。 “呵呵,圣母此次应当不是来向我炫耀的吧?” 骊山老母也笑了,俩人都心照不宣。 “观主,你有神鬼莫测之能,可能看出我此来何意?” “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定是你那徒弟红尘未断,想来与我求助的?” “不错,我那徒弟与你门下的薛丁山还有一段姻缘,所以我特来此与你互换八字。” 严意特别烦这种动不动互换八字就定下姻缘的事情,尤其是薛丁山这徒弟不尽如人意,这要是给他定下姻缘,不是耽误了人家女方么?所以他出言拒绝。 “圣母,姻缘之事现在定下有些尚早吧?不如等他们大一些,任其发展如何?” 骊山圣母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那就等他们大一点再说便是。” 骊山圣母又坐了一会儿,就辞别严意,飘然离去。 定亲的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转眼,数年时光悄悄划过。 白骨山, 白骨洞。 一个高大的老道正在跟自己的两个徒弟交代下山一事。 这个老道长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脸上,身上一块肉都没有,就像是一张皮,包裹着一具骷髅。 “徒儿,你们艺已学成,为师知道你们都身负血海深仇,下山报仇去吧,但是有一点,你们下山之后,别说是白骨道人的弟子,就说你们乃是自学成才,或者你们也说,你们捡到了战神严意的传承。” 活到这个年岁的老道,或多或少都明白一点因果之说了,他教出来的徒弟要是顶着他的名头去杀戮,那有多少道行的人也扛不住这种罪孽。 但是用严意的名头可以,因此战神本就是杀伐之主,太岁也喜杀伐,借用他的名头可以不占因果,战神也能食到杀伐之气。 白骨老道这边刚提完,严意在连云山就感觉到了,不过他没有特别在意,这西边杀伐的主角,现在还是个废物呢。 薛丁山现在的本事,别说跟人家苏宝同比,就算是罗通,都比他差不了多少。 “师父……” “去吧,去吧。” 白骨老道摆了摆手,把苏宝同和杨藩撵下了白骨山。 苏宝同一下山,就跟杨藩说。 “师弟,此番大仇,光凭我们二人,无法报之,我前些年认识一个老人,他手中双枪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他跟罗通也有仇,有他相助,我们的报仇的希望也大一点。” 杨藩眼睛一亮。 “这可太好了,我回白虎关劝父亲起兵攻唐,我们师兄弟联手,定能成就一番基业。” 苏宝同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 “师弟,凭你一家起兵,那能有多少人马?依我看,我们可以游走西域诸国,看能不能结为诸国同盟,好尽起大军,一同反唐。” “师兄说的是,就这么办。” 这对师兄弟商量好了,在白骨山分道扬镳,各自去找寻盟友,要起兵攻打大唐。 苏宝同第一时间先来找他的姐姐苏金莲。 苏金莲也是白骨道人的弟子,只是她先一步下山了,为报仇大业做准备。现在,苏金莲已经在西域风生水起了。 第235章 金莲上位史 苏宝同找到苏金莲的时候,苏金莲已经混成了西域哈密国的国主夫人。 说是国主夫人,实际上她是大权在握,在哈密国里说一不二。 ………… 说起她掌权的经历,还是一件挺离奇的事情。 这西域小国不比中原天朝。他们这里国家挨着国家,每一个国家的地方都不大,所以一般军权和政权都掌握在一人手中,一个人就能管的过来,不会出现权力的分散。 哈密国原来就是国王做主,可是这国王贪财好色,在大街上游玩的时候一眼相中苏金莲了。 也该着他倒霉,苏金莲这会儿刚刚下了白骨山,还不知道报仇从哪里入手呢。 正心烦意乱的在大街上晃悠,一哨军兵就把她围住了。 “姑娘,我们国主看上你了,跟我们回去当国主夫人吧。” 苏金莲看到有军兵把她围了,还以为这些军兵想干什么呢,把手伸腰间,刚要掏毒镖,一听军兵说要她回去当国主夫人,苏金莲乐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怎么报仇呢,这大权就被送到手里了。 苏金莲立马装作弱女子模样。 “你们要干什么?我好害怕,别过来,我要叫了哦。” 哈密国国主哪见过这个?他这破地方,一年到头就能见着几个中原商人,家里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更别说眼前这种我见犹怜的女子了。 赶紧快跑几步。 “啪啪啪啪……” 对着军兵一顿巴掌。 “谁让你们这么粗鲁了?吓到我家爱妃怎么办?” 然后腆着脸走到苏金莲面前。 “姑娘,怎么样?没吓到你吧?都怪我御下不严,让姑娘见笑了,姑娘你说怎么办?就是让我立刻杀了他们都可以,请姑娘一定要吃我为姑娘准备的赔罪饭啊。” 苏金莲眼中闪出深深的鄙夷,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伸手拉住哈密国国王的衣袍。 “吓死小女子了,大人你可一定要为人家做主哦。” “哈哈,姑娘莫怕,有本王在这,姑娘放宽心就是。” 哈密国国主有心拦住苏金莲的腰,好提前吃吃豆腐,但是又怕唐突了佳人。 他在心里琢磨,先忍一忍,只要进了我的王宫,干什么还不是由着我来么? 因此他强行定了定神,挺了挺肚子,努力装出见过世面的样子,想显得自己正气凛然。 其实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他看的书上说,中原大国里的王宫贵族都这么走路,凡是有钱的也这么走。 最好得有人掺着,才能显示出这个人地位有多高,哈密国国主专门叫来一个军兵,扒到他耳边轻轻告诉他。 “扶着本王,要不然取你性命。” 军兵不敢抗令,扶着哈密国国主往王宫里走,这样子,不伦不类,惹得苏金莲“噗呲”一笑。 她这一笑,看呆了哈密国王,觉得自己这才刚刚见面,就能得美人一笑,这要是相处一段时间,看来离得美人芳心也不远了。 “姑娘别怕,我这就在王宫里安排酒宴,以谢唐突佳人之罪。” 哈密国国主的话正和苏金莲的心意。 “那就多谢国主了,小女子初来乍到,还真没见过这里的王宫长什么样子呢。” “哈哈,本王这就带你见识见识。” 一行人往王宫里走。 苏金莲像一只即将落入恶魔手掌的小兔子,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楚楚可怜,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不安。 直把这哈密国国主看的,口水直流,恨不得就地给苏金莲正了法。 ………… 等到他们进了王宫,哈密国国主的心放下来了,这回这个小美人跑不了了,哈哈,本王真是眼福不浅呐。 “快,摆酒,为本王今日新添的王妃道喜。” 苏金莲一脸茫然,抓着国主的袖子不撒手。 “大王,你今日添了王妃么?那我今日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嘿嘿。” 哈密国国主一咧大嘴,心里感慨,这中原女子真他娘好骗,不光好骗,还水灵,还好看,还单纯,看来以后,本王还可以去中原再拐两个美人,以充后宫。 ………… 这哈密国国主纯纯鬼迷心窍,是一个不怕死的鬼,他也不想想,这么单纯好骗的女子能从中原跨越千里,走过数个国家,来到他这么? “本王新添的王妃就是你呀,小美人,哈哈哈哈。” “啊?” 苏金莲恍然大悟一般捂住了小嘴。 “可是,可是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那不着急,等我们吃完了这碗饭,往洞房一入,你不答应也不行喽。” 说话之间,哈密国国主让人把饭菜全摆下了,这回他下了血本,什么好东西都往上上。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坛从中原商人手里高价卖来的酒。 “小美人,吃了这顿饭,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哦。” 哈密国国主越想越美。 “可是,可是,人家还没有跟家里人商量了啦。” 第236章 金莲大权独揽 苏金莲越这么表现,哈密国国主越欲罢不能。 “没事,小美人,等我们成了亲,你再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也来的及啦。” 苏金莲歪着小脑袋,天真的想了一下下。 “嗯,那好吧,可是你要明媒正娶哦,你如果不昭告天下,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昭告天下。” 色欲已经迷了哈密国国王的心智,他一想,昭告个天下也不费什么劲,又不用他亲自干,交给手下人一办,就得了。 苏金莲又提出来。 “那我们拜天地,也要在重要的人见证之下做哦。” 哈密国国主一想,他哪有什么重要的人?干脆就把哈密国文武官员叫来,见证着苏金莲和哈密国国主拜了天地。 ………… 刚刚拜完天地,这国主就受不了了,喝了几口酒就迫不及待的要洞房,一路上谁也拦不住。 这回倒好,一入洞房深似海,从此阴阳两相隔。 头一天刚成了亲,第二天哈密国国主归了天。 据说是纵欲过度,但是有人想见他的尸体,也被苏金莲以国主死状丑态百出为由拒绝了。 第三天,有人查出哈密国王子非是国主亲生。 苏金莲这位新上任的王妃也没问青红皂白,直接盖棺定论,连王子带她生母,还有三岁大的小王子通通砍了脑袋。 第四天,哈密国二王子离奇失踪。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哈密国王室成员,死走逃亡。 等哈密国的大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密国唯一能跟死去的国王沾上点边的,就是这位国王新娶的王妃了。 有一些怀念旧主的大臣,刚准备反抗,也离奇死在家中。 这下好了,哈密国成了苏金莲一言堂了,说出去,苏金莲是哈密国王妃,其实他就是哈密国的女王。 苏金莲出身中原大国,又在山上学艺多年,玩弄这些西域小卒岂不是信手拈来? ………… 当了哈密国女王的苏金莲没有停下扩张的脚步,先对哈密国军队进行了改革。 原来哈密国的军队打仗没有章法,只知道一股脑的往前冲,现在得苏金莲教导,也懂得一些简单的阵型了。 等军队改革好了,苏金莲指挥哈密国立马吞并了周围的几个国家,进行了扩张。 苏宝同找到苏金莲的时候,姐弟俩抱头大哭,这是亲姐弟,双方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苏金莲听说了弟弟的想法,也是点头认同。 “不错,单以我们哈密国的兵力,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了,我们应当以哈密国名义,向其他的诸国发出国书,邀请他们共同讨唐。” “好,姐姐,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这姐弟俩打定主意,姐姐负责给西域诸国发书信,邀请商议讨唐一事,弟弟负责笼络人才,寻找战将。 等苏金莲集结了六国三川十八寨人马的时候。 苏宝同也找来了复仇者联盟。 ………… 头一个,双枪大将百岁老人王伯超,这是跟罗通有仇的。 第二个,白虎关的总兵之子,杨藩,这是跟徐茂公有仇的,因为他太爷爷就是当初在大隋造反的杨玄感。 杨玄感死了,但是他有个私生子逃脱在外,这个私生子就是杨藩的爷爷。 后来流落到异国他乡,凭借着家传的武艺也闯出一番名堂,做了白虎关的守将。 他们永远忘不了祖上的耻辱,梦想着有一天能重回中原。 ………… 杨玄感是严意和杨方抓的,杨方死了,他后代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个仇也没地报,就剩下了严意,但他们也不敢恨严意。 因为当时人家严意抓的没错,都是各为其主,只能怪杨玄感倒霉,撞到严意手里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在那个年代的严意就是神,别说区区一个杨玄感,就是天兵天将来了,要碰上严意,也得跟地府的官差换换工作。 再说,找严家报仇,他们也得有那个实力,严家现在富可敌国,掌握了西域诸国的经济命脉。 他们要说是找严家报仇,不用严家动手,他们的国主就得先把他们咔嚓了。 他们不敢恨严意,但是恨徐茂公还是可以的,徐茂公也最可恨。 若是没有徐茂公为了保全瓦岗,一封信骗了杨玄感出兵,哪有后来被严意堵在潼关之祸? 第三个来复仇的,叫黑连度,这家伙才是个头脑发达的该死鬼。 他的祖上是吐谷浑大将,黑氏兄弟,当初让严意日抢三关的时候给拍死了。 现在听说薛仁贵是严意的徒弟,就来找薛仁贵报仇,他也是这里边最没能耐,却最敢叫嚣的一个。 苏宝同准备用他当个炮灰,顺便试探试探大唐的实力。 ………… 苏宝同看着复仇者集结完毕,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中酒杯端起,喊出了嘹亮的口号。 “诸位,此一番,我们要推到大唐,颠覆乾坤,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几个人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摔在地上。 杨藩这时候说话了。 “师兄,此番我们报仇势在必得,因为我们还有一员大将未出。” “哦?是谁?快说。” “哈哈,正是我的未婚妻樊梨花。” “你这未婚妻有何本事?可以让你打此保票?” “哈哈,师兄,这也是此番回家,我爹告诉我的,我这未婚妻,乃是幼年之时,我父与他父定下的娃娃亲,这樊梨花自幼在骊山老母座下学艺,您想,她的本事能低到哪去?有她相助,我们不是必能成功么?” “哦?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众人一番大笑,苏宝同和杨藩明白,自己的武艺师承白骨老道,才能这般厉害。 但是骊山老母比白骨老道可厉害的多呀,如果拜在骊山老母的座下,那这个本事,都无法想象能达到什么高度。 因此苏宝同和杨藩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至于樊梨花会不会帮助他们,那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不可更改的,只要父母指定了一个人,哪怕他长得奇丑如猪,也必须得嫁,而且嫁过去,哪怕被打死,也不能有半点反抗。 如果不嫁,那就是忤逆不孝,如果嫁过去,被丈夫往死打,打到受不了,反抗一下,就是大逆不道。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三条定律在古代是不容挑衅的,凡是挑衅这三条定律的,都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237章 拉拢薛仁贵 苏宝同和杨藩没想到,樊梨花的师父也打算给她安排一门亲事,这就使得樊家里起了冲突。 复仇者联盟与诸国会盟,商讨如何进兵大唐,暂且不提。 ………… 长安 李世民这些年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天天在后宫养病,几乎已经无法处理国事。 现在的国事都由太子李治处理,除非有重大事件才拿到后宫请李世民定夺。 这一天李世民感觉身子有些许恢复,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就想在有生之年见一见那些老臣。 李世民一朝的老臣,大部分都去世了,剩下一些也都在长安,想见就能见,唯独薛仁贵独自在山西开府。 李世民深知,跟随自己开国的那些老将,都没什么用了,即使走的晚一些,最多就跟自己前后脚。 现在能上马杀敌,为大唐出力报效的,除了罗通秦怀玉还能上上台面,就只剩下薛仁贵跟他手下的那帮兄弟,这也是最能打的。 自己活着,还能威慑诸国,可是自己死了以后,万一有人不服大唐管制,或者哪些地方发生叛乱,能带兵打仗的,还得是薛仁贵这帮子人。 因此李世民下了一道旨意,请薛仁贵入京,一来想和他叙叙旧,二来也想把自己的儿子李治托付给薛仁贵。 因为薛仁贵是严意的徒弟,那必然是忠孝双全,一旦他做出什么不忠之事,是给他师父脸上抹黑,全天下的人都不能饶了他,把李治交给薛仁贵,比交给别人放心。 ………… 就这么的,圣旨出了京师来到山西一字并肩王府。 薛仁贵这些年也不好过,他老婆柳氏因为薛丁山没少跟他翻脸。 当娘的比当爹的都心疼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柳氏时常跟薛仁贵哭闹。 后来薛仁贵再三担保,薛丁山不会有事,她才放过了薛仁贵。 这天薛仁贵正在家中喝茶,李世民的圣旨就到了,薛仁贵赶紧叫全家跪迎圣旨。 传旨的太监知道薛仁贵在李世民心里的分量,草草宣读完圣旨赶紧用双手相搀。 “王爷千岁,皇上在宫里等着呢,我看您还是早早动身吧。” “那就劳烦公公了。” 把太监打发走,薛仁贵赶紧收拾了几件行李就上路了。 ………… 一路上畅通无阻,路过的关卡城池一听是一字并肩王要进京,赶紧笑脸相迎,临走还要让薛仁贵捎上他们当地特产。 等薛仁贵一进京,还没惊动李世民,先惊动了太子李治。 李治心里一清二楚,知道薛仁贵是老爹留给自己的宝贝,赶紧出宫迎接。 “哎呀,薛王兄,本宫迎接来迟,当面恕罪,快请快请,本宫安排酒宴款待与你。” 薛仁贵没见过这种架势,一看太子李治亲自迎接,把自己的地位抬这么高,有点受宠若惊。 “太子不可,真是折煞仁贵了。” “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 李治为了表示对薛仁贵的重视,把老爹留给他的另外几位托孤重臣请来一起陪着薛仁贵喝酒。 来的人都李世民的班底,在大唐朝重权在握,李世民在后宫养病的时候,就是他们辅佐李治处理国事。 李世民怕儿子年幼,对国家大事处理有所不当,还专门留了话,让李治先观摩观摩,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国事的,然后再上手。 这里边长孙无忌,徐茂公,褚遂良,李道宗等人都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薛仁贵有些心急,因为他是让李世民叫来的,说思念他心切,要他一回来就进宫面圣。 一看喝的差不多了,薛仁贵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臣得皇上召见,这才加急赶了回来,不知皇上现在何处?” “啊,父皇前些日子身体刚有所好转,但是不知为何最近又有些恶化了,我接见你之时,才刚刚睡下,不如明日再拜见父皇如何?” 李治这么说,薛仁贵也不能不识好歹,只好重新坐回去。 几人继续吃吃喝喝,但是薛仁贵在酒席宴间就发现,眼前这些托孤重臣似乎不拿太子李治当一回事。 尤其是其中的长孙无忌和李道宗,这俩人高谈阔论,频频给身边的人敬酒,就连薛仁贵都被敬了两杯,唯独不理李治。 但是李治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唯唯诺诺,一点没有太子的架子,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晚辈似的。 他要是不穿着这身衣袍,往长孙无忌身边一站,就真的跟个下人相似,他给长孙无忌斟酒薛仁贵都信。 ………… 看到这一幕,薛仁贵有点不满意,觉得李世民给他们的权利有点过于大了。 李世民没死方是如此,一旦李世民死了,那这天底下还有压的住他们的人么?李治这副柔弱顺从的样子,怎么斗的过长孙这些人? 等喝的差不多,残席撤下,薛仁贵拱手告辞。 “太子殿下,仁贵一路从山西赶来,舟车劳顿,有些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 李治拉住薛仁贵的手。 “王兄,本宫亲自送你。” 说着就要亲自送薛仁贵下去休息。 “不可,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您乃万金之躯。” 好不容易摁住李治相送的步伐,薛仁贵刚想走,李治又说话。 “皇叔,就劳烦您送送薛王兄吧。” “好嘞,殿下你放心吧。” 李道宗答应一声,拉着薛仁贵就往自己府里走,一边走一边还说。 “薛王爷,殿下给你接完了风,这回该轮到我了,咱们去我的成亲王府,不醉不归,走走走。” 李道宗这老头年轻时打仗挺勇猛,手上的劲不小,薛仁贵也害怕使得力气大了,给他推一跟头,这老头再讹上自己,因此半推半就跟着李道宗去了成亲王府。 ………… 李道宗这老头,心里早就打上薛仁贵的主意。 现在李世民有今天没明天了,说不准那天一驾崩,李治就继位。 李道宗心里打了好一张算盘。 李治继位,他一个娃娃能处理的了什么国家大事?还不得依靠自己这些重臣么? 到时候主少国疑的局面形成了,这正是自己大权独揽的时候。 可是李世民也不傻,鸡蛋没有放在一个篮子里,安排的托孤之臣也不止一位。 政治上有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互相制约,君权上还有自己,徐茂公,薛仁贵相互对峙。 到时候自己想揽权,必跟他们对上,这几位重臣一争权,就中了李世民的圈套。 李治高高在上,随便侧重哪一方,对另外的几人都是毁灭性打击,这样的话,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李道宗一想到让李治那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拿捏于鼓掌,他就一阵的难受。 李治太软弱了,这些天处理政务,碰到点事情就会抱着他舅舅长孙无忌的大腿哭。 李道宗思来想去,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薛仁贵拉拢过来。 第238章 偷梁换柱害仁贵 相比于长孙无忌,徐茂公那种老奸巨猾的东西,他觉得还是薛仁贵善良可爱,好忽悠一些。 而且这也是李世民最器重的人,现在的大唐最能打的人了。 薛仁贵要来了自己这一边,李道宗就是如鱼得水,收拾别人不费吹灰之力。 ………… 连怎么拉拢薛仁贵他都想好了,李道宗有个女儿,长得不能说闭月羞花,只能说一般般,扔到人群里,也看不出来跟普通女子有什么区别。 但是架不住人家身份高,李道宗准备把这个女儿许配给薛仁贵,这就算死死的,把薛仁贵绑自己战车上了。 但是这件事得快办,先把薛仁贵拉过来,再让他面圣,一旦薛仁贵见了李世民,他可没把握从李世民手里抢人。 ………… 李道宗一听李治让自己招呼薛仁贵,赶紧拉着薛仁贵的手就往家走,趁早把这件事定下来。 薛仁贵推辞不了,只好跟着李道宗回了他家。 等俩人回了成亲王府,李道宗立马安排下人上酒。 “薛王爷,来了成亲王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我这就安排酒席,咱们一醉方休。” 他跟薛仁贵推杯换盏,薛仁贵本来是海量,但是架不住李道宗往酒里掺了一些蒙汗药,几杯酒下肚,薛仁贵就人事不醒了。 李道宗一看,心中暗喜,时间紧急,他也不打算跟薛仁贵解释,商量了,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以后,薛仁贵就是想反悔,也反悔不得。 “太好了,快,把郡主叫来。” 李道宗准备把女儿叫来,也给她灌醉,把两人往床上一放,第二天自己假意撞破了薛仁贵的好事。 到时候薛仁贵碍着脸皮,只能默默地跟他定亲。 ………… 李道宗想的挺美,但是还没等他付诸于行动的那一刻,李道宗的小妾张氏来了。 这是张士贵的女儿,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把李道宗天天迷的是神魂颠倒。 “王爷,你喝了不少酒,这些事就交给张仁处理,让妾身服侍您休息吧。” “唉,好,好,好,爱妾,都交给张任,走,咱们休息。” 一看到张氏,李道宗腿都迈不动了,只想好好跟爱妾玩闹一番,于是把事情都交给王府大管家张仁了。 张仁得到吩咐,恭恭敬敬送李道宗和他爱妾回了后宅,然后吩咐人带来一个女人。 如果李道宗在这,他就能发现,张仁带来的这个女子,不是他姑娘。 ………… 现在李世民面临殡天,朝廷之中暗流涌动,有想法的不止李道宗这些人。 李道宗老头子一个,还是个好色之徒,不管有什么想法,只要被张氏一挑逗,就乖乖的全撩了。 有一回李道宗就把薛仁贵这件事告诉了张氏,张氏回头就告诉了她爹张士贵。 张士贵一听,薛仁贵要来,他也打起了主意。 ………… 一朝天子一朝臣,别看李道宗在李世民这能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到了李治那朝就不一定了。 张士贵一想,鸡蛋不能放一个盘子里,就李道宗那个嚣张劲,仗着是皇上堂弟就不把太子放眼里。 就算李治不敢动他,长孙无忌那群人也不能让他活着,他要是死了,那老张家就没靠山了,干脆给自己留条退路得了。 张士贵把主意也打到薛仁贵身上了,他不敢在李道宗面前耍宝,就是把入洞房的那个人换了。 ………… 成亲王府的大管家张仁是张氏的陪嫁品,也是张士贵的心腹。 他们偷偷商量好,李道宗那闺女长的样子怎么配的上薛仁贵?不如张士贵的闺女好看,于是他们来个李代桃僵。 提前把李道宗女儿诓出去,然后把张士贵女儿换进去。 张士贵俩闺女,一个给了李道宗,一个给了何宗宪,后来征东的时候,何宗宪偷袭薛仁贵身死,他这闺女也守了寡。 这回派上用场了,张士贵回去跟他女儿一说,他女儿一万个同意,别说给薛仁贵当个小妾,就是给薛仁贵当情人她都乐意。 ………… 这才有了薛仁贵被迷晕,张仁偷梁换柱。 李道宗一走,张仁就把他们家大小姐叫来了。 “小姐,药已经下好了,您需要吃点么?” “本小姐不需要,今天以后,你就该叫我一字并肩王夫人了。” 话一说完,张士贵这大闺女,就已经进了房门。 张仁看自己任务完成了,撒脚如飞,回去给张士贵送信。 “老爷,小姐已经进去了,薛仁贵今天是在劫难逃,说不定明年老爷就能抱外孙子了。” “哈哈,如此甚好,张仁,你此番有功,老爷我不能亏待你,来人,把老爷准备的金子送给张仁。” 张仁一听,千恩万谢,差点给张士贵跪下去。 张志龙张志虎这俩小子一皱眉。 “爹,这能行么?咱们把李道宗的女婿给截了胡,李道宗不会回过头来收拾我们吧?” “说什么胡话呢?李道宗干嘛收拾我们?他虽然没收薛仁贵当姑爷,可是从我这论,他和薛仁贵当了连襟,不是也算亲戚么?” “那……从老爹变成老弟了,李道宗能干么?” “哎呀,顾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就说,你妹子是去王府上看她妹妹的,至于她跟薛仁贵怎么睡到一块了,就说不知道,咱这叫富贵险中求。” “得了,爹,我们听您的。” ………… 连云山上。 严意看着面前精气神十足的薛丁山,终究没有说出他又多了个娘的话。 “丁山,再过些时日,你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听说自己能离开这里,薛丁山喜出望外。 “师父,我可以出师了?你不是说我学艺不精么?” “嗯,确实,你这本事……不伦不类吧,赶不上你爹,但是收拾个罗通什么的还行。” “丁山多谢师父。” “不要谢我,另外,你出去以后,别说在哪学的艺,也别说是我教的你。” 说起这个,薛丁山佩服的一点头,觉得师父高深莫测。 “师父乃是得道高人,可是不愿留名于世间?” “不是,只是教出你这种徒弟有点丢人而已,若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自学成才,或者你说你是白骨山白骨洞,白骨老道的徒弟。” 第239章 诬告薛仁贵 “我……我……” 薛丁山我了半天,没我出来什么,只好垂头丧气的扛着大铁枪离开。 ………… 再说薛仁贵这边,春风一度,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仿佛又回到了他和柳氏恩恩爱爱的时刻。 自从薛丁山走后,柳氏就和他分床睡了,昨天迷迷糊糊之间,薛仁贵好像看到柳氏帮他释放了几年当中积攒下的压力。 当他口干舌燥的醒来那一刻,他身边的张氏适时的装出受害者模样,尖叫一声,抱拢了被子。 “啊……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仁贵大惊失色,赶紧低头一看,坏了,用过。 “姑娘别怕,我……” 没等薛仁贵说话,李道宗提着衣袍蹦到了门口。 “谁?女儿,可是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否?你放心,爹爹在此,谁敢对你吃干抹净不负责,我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得为你主持公道。” 薛仁贵一听,知道坏了,但他不是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人,穿好了衣服堂堂正正的出了房门。 李道宗一指薛仁贵。 “好啊,薛仁贵,好你个道貌岸然之辈,你背着我,对我闺女干了什么,你还不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去皇上面前跟你打官司。” “里面的是你女儿?” 薛仁贵记得李道宗的女儿应该不是这般年岁才对。现在他更头疼了,里面要是李道宗他女儿可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情。 “女儿,女儿,你没事吧?” 李道宗在门口喊了半天,终于房间里有人出来了,满脸的泪痕,像是刚刚哭过,而且面如死灰, 看样子,不是李道宗在门口一直叫唤,她就上吊了。 “王爷,不是郡主,是我。” 李道宗看到是大姨子,当场呆住了。 “怎么是你?我闺女呢?薛仁贵,你把我闺女藏哪了?” 李道宗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回他可不干了,想进屋去找闺女。 “王爷,昨晚屋内只有我二人,并未见到郡主。” 李道宗这回终于明白,他被张仁给耍了。 “张仁,张仁,你给我滚出来。” 没过一会儿张仁走了过来。 “王爷,出什么事了?” “张仁,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给本王好好解释么?” “王爷,昨日我明明是把郡主送进去的,怎么人变了?” “王爷,昨日是我来府上看望我妹妹,结果府上的差役告诉我,王爷和王妃已经休息了,我又甚是乏累,便想在王府郡主妹妹的房间借宿一宿,没想到只喝了她房间一杯茶水,就昏了过去,醒来便这样了,呜呜……这可叫我怎么见人啊。” 薛仁贵听完,大概也明白的八九不离十,原来是李道宗想陷害自己,故意往酒中下了药。 “李道宗,你敢害我。” 李道宗也哑口无言,知道这梁子跟薛仁贵结下了,他看向了一旁哭哭啼啼的大姨子,心里又生了一条计策。 既然跟你站不到同一阵营,那也不能让你成为我的敌人,本王这就毁了你。 “我没害你,是你强闯我女儿的闺房,对我大姨子图谋不轨,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 李道宗说完,离开成亲王府,一路往皇宫而去。 他往里面走,正好迎面碰上了从宫里出来的李治。 “皇叔,这是要干什么去?” 李道宗现在见谁,跟谁哭诉。 “太子殿下,我有事要向皇上告状,我要告薛仁贵,我好心好意请他过府一叙,谁知道那薛仁贵心怀鬼胎,暗中窥伺我女儿美色,他用酒把我灌醉,强行闯进我女儿的闺房,差点就把我女儿那什么了。” “窥伺你女儿美色?” 李治不明白,自己那皇妹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美色值得窥伺? 然后李治突然怒发冲冠。 “那薛礼果真如此么?真是我父皇看错了他,皇叔,我父皇今天精神不错,刚刚还跟我说,想升一次早朝,你不如敲响宫中的那口大钟,呼唤文武百官一举揭发薛仁贵的人面兽心之举如何?” “好,我这就去。” 李道宗一着急,匆匆敲响了大钟。 ………… 李世民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因为他听说薛仁贵已经来到了京城,正准备召见,宫外的长鸣钟就响了。 “怎么回事?有外敌入侵么?” 这口钟是用来呼唤文武百官的,没有要事,不会有人击打这口钟,没想到今天响了,李世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赶紧穿好了龙袍,升坐八宝金殿。 等李世民坐好了,往台阶下一看,正是自己的堂弟李道宗。 第240章 李道宗倒台 “李道宗,你为何敲钟?可是有什么大事么?” 李道宗老泪纵横,在大殿之上哭哭啼啼。 “陛下,臣状告薛仁贵图谋不轨,贪恋我女儿美色,臣只是留他在家中过宴,谁知他强闯女儿的闺房,幸好是臣那妻姐挡了灾,要不然……臣可没脸活着了。” 李世民闻听,大惊失色。 “什么?李道宗,你所言句句属实么?” “千真万确啊皇上,陛下一定要给老臣做主。” “带薛仁贵。” 李世民吩咐下去,没过一会儿,薛仁贵被带上来了。 薛仁贵还有点不服,虽然上了八宝金殿,但是一点后悔的神色都没有,他要和李道宗在金殿之上好好的辩一辩,追究李道宗陷害他之罪。 “臣参拜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薛仁贵这个相貌和行为,就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薛仁贵,李道宗说你图谋不轨,意欲对郡主下毒手,可有此事?” “从无此事,陛下,臣还要反告李道宗,他诓骗微臣进入成亲王府,以毒酒陷害微臣。” 李道宗一听,立马反驳。 “放屁,陛下,不可听薛仁贵一家之言啊。” 李道宗觉得李世民无论怎么样,也得给他做主,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他跟李世民是一家人,薛仁贵才是外人。 ………… 这俩人在大殿之上,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把李世民弄得心烦意乱,头有些疼。 “好了,别说了,朕自有决断,宣张士贵女儿上殿。” “是。” 李治赶紧答应一声,下去办事。 李道宗一听,妥了,这回薛仁贵非死不可,张士贵这两个女儿,一个是自己的王妃,一个是自己的大姨子,岂能不向着自己? 况且大姨子昨晚刚刚失身给薛仁贵,看她早上那哭哭啼啼的模样,肯定是恨透了薛仁贵。这给自己一作证,薛仁贵必死无疑,大殿之上文武俱在,就算李世民想包庇薛仁贵都包庇不了。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士贵的两个女儿都上了金殿。 这两个女人一上殿,看到李世民高坐上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充满威严。 她们偷偷往旁边一看,李道宗紧给她们使眼色,看样子,是要她们陷害一手薛仁贵,最好把薛仁贵送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她们又往后边看了看,一看张士贵也在给她们使眼色。 大殿正中央,气宇轩昂的站着一个人,正是薛仁贵。 “朕问你们,昨日晚间,薛仁贵可确确实实闯入朕那皇侄女的闺房了么?” “啊?没有啊,昨日是我一直在郡主休息,并未曾见过薛仁贵。” 到了这会儿,张士贵这大女儿翻供了,不光翻了供,她继续说。 “相反昨日晚间,我看到成亲王来过郡主闺房,往郡主用的茶杯里下了药,我一时害怕,装作喝了药酒的样子,晕了过去,然后,王府的下人就把薛王爷抬到了我的床上,我叫了王爷数声,王爷都没有醒来,我害怕成亲王杀人灭口,这才装作失了身的样子,哄骗成亲王,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啊!” 李道宗听完感觉五雷轰顶一般,他没想到这女人转眼之间就变了卦,难道昨日一睡,她跟薛仁贵还睡出感情了不成? “陛下,老臣冤枉啊,这蛇蝎毒妇陷害国家亲王,罪不容赦,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不光李道宗被震去了魂,张士贵和李道宗的王妃张美人也吃了一惊。 他们只想抱薛仁贵的大腿,可从没想着把李道宗给板倒了,最好两条大腿稳定不倒,才好呢,老张家就可以高枕无忧。 这一下女儿把李道宗彻底得罪了,这回要是板不倒李道宗,他老张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张王妃暗地里一掐姐姐大腿。 “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这是要陷王爷于死地,还是要陷我们张家于死地?” 哪知她姐姐胸有成竹。 “妹妹,姐姐也是追求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管不了那么多了。” ………… 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龙椅上的李世民滔天大怒。 “太子,去成亲王府,看看有没有李道宗下毒的线索,李道宗,若是让朕查出来,你真的陷害薛仁贵,朕定不轻饶。” 李治得了李世民的命令,急匆匆下去查案。 李道宗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昨天的蒙汗药已经处理了,李治也搜不出来什么东西。 ………… 哪知李道宗高兴的太早,李治回来的时候,不光带回来物证,一包没用完的药,还有张仁这个人证。 张仁一进来,就跪倒金殿之上哭诉以往的经过,和张氏讲的一摸一样,说李道宗邀请薛仁贵吃肉喝酒,然后暗自下毒,幕后主使直指李道宗。 现在的李道宗是百口难辨,感觉幕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要他李道宗的性命。 李世民听完了张仁所说,气的脸都绿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让李道宗一气,差点背过气去。 薛仁贵是大唐的未来,李道宗此举是要斩断大唐的根基,这还了得,这比通敌叛国更可恨。 “李道宗,你身为朕的堂弟,也曾为大唐立下汉马功勋,朕念你有功于社稷,还想让你做我儿的托孤之臣,没想到你狼子野心,竟敢加害我朝一字并肩王,来人啊,宣朕旨意,把李道宗官职一撸到底,从此以后,不得再离开王府半步,退朝。” 李道宗彻底倒了,有太监扶着李世民回后宫休息,张士贵看到朝臣三三两两一边谈论刚才的事,一边离开金殿,赶紧走到两个女儿近前。 “女儿啊,你们怎么想的?怎么把咱家大腿给扳倒了,这薛仁贵要是不要你,我们张家将来靠谁?” 他大女儿一乐。 “爹,没了李道宗,我张家有了更大的靠山。” “谁呀?莫非是薛仁贵给了你什么保证不成?” 他们正在交谈之中,太子李治突然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薛仁贵。 第241章 李世民病重 李治带着薛仁贵来给张家赔罪,薛仁贵毕竟对人家有愧,人家还在大殿之上如此的帮自己。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张士贵的时候,太子李治过来,说要给薛仁贵做媒。 “薛王兄,虽然你躲过了此劫,但这是由张氏夫人给你挡劫啊,而且人家与你在闺房一夜,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一个姑娘家还怎么做人?你何不给她一个交代?就由本太子做媒,为你续娶一个妾室如何?” “这,好吧。” 薛仁贵心乱如麻,不知道回家怎么和老婆交代,但是太子开口,他不敢不从,只能跟着李治来到张家父女面前。 李治隐晦之间给张士贵的大女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各取所需,达成了交易。 ………… 陷害薛仁贵这件事,看似是李道宗牵头,张士贵从中作梗,不小心形成了闹剧,其实际,都在太子李治的掌控之中。 李治也是唯一的获利者,趁此时机扳倒了大权在握,对自己登基以后有大威胁的李道宗,又得了薛仁贵的人情,还借此拿捏住张家,往拥有兵权的薛仁贵身边,安插了一颗带有眼睛的钉子。 一举数得,除了跟他达成交易,案前翻供的张士贵大女儿,其他人照样还以为李治是那个软弱的太子。 现在张氏的活已经干完了,轮到李治兑现诺言的时候,给张氏后半辈子安排归宿,成全她跟薛仁贵的姻缘。 由太子保媒,张士贵喜出望外,立马跟薛仁贵交换了信物,再回过头来,就女婿长,女婿短了,叫的薛仁贵老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搭言。 ………… 李治这些年也不好过。 给李世民当太子,表现的太好,太雄才大略了,容易受到老爹猜忌,尤其是最近几年,李世民越老,越喜欢猜疑,总觉得儿子们想效仿前太子,给他来个兵变,或者效仿自己,来个玄武门。 可是表现的太差,也不行,容易让李世民再换了太子。 因此李治在李世民身边就表现的庸庸弱弱,国事什么的,也能处理,但是处理的一般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他温良孝顺,对兄弟也不错,即使吃了亏,也愿意让着他的那些兄弟。 这才让李世民渐渐满意。 时间长了,李治这种表面懦弱,背地里狠辣阴险的性子就形成了,也喜欢玩弄阴谋诡计。 ………… 但是李世民又怕李治太庸弱,就给他安排一堆重臣,用于帮助李治。 实际上李治根本不需要,他还怕自己手中权力太小,不够他施展的呢。 尤其是朝中这帮大臣,可能是自己表现的时间太长了,也太真了,导致这些大臣有点不把自己放眼里,就等着老爹一驾崩,他们原地起飞呢。 这些大臣中又以长孙无忌,李道宗为首,这俩人最不是东西,一个仗着是自己娘舅,一个仗着是自己堂叔,那是半点没把自己这个太子放眼里。 有时候明明自己的处理方式更有效,他们非要改成他们的,而且说话办事也没把自己当太子,在朝堂之上,文武俱在,他们竟敢公开训斥自己,拿自己当他俩儿子呢? 李治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但是在老爹死前,他只能表里如一继续表演,有时候再抱着舅舅大腿哭一顿,自己越懦弱。他们就越想送自己登基,要不然,这群家伙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容忍自己登上皇位。 ………… 这次收拾李道宗,就是李治在偷偷推波助澜,非把事情闹到李世民容忍不了李道宗那一刻。 李治回家的路上,这心像是放飞的小鸟一般,终于收拾了李道宗。 下一个,就是娘舅长孙无忌,但是长孙无忌比李道宗难对付多了,万一出点差错,就会酿成大患,还是等自己登基以后,稳定下来,再收拾他。 ………… 李治回到了自己的东宫,这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正是离开连云山的武媚娘。 武媚娘自从离开连云山,回家没待三天就被家里人送进了皇宫。 有一回,她无意中碰上了前来拜见李世民的太子李治,凭借箫美娘教给她的一身媚功,只是几个眼神就让李治流连忘返,神魂颠倒。 从此,李治时常来偷会武媚娘。 这俩人,一开始谁都看不起对方,武媚娘认为李治就是一个软蛋,是自己的上位工具,也是一块踏脚石。 李治认为武媚娘是想凭借美色从自己这上位,他也就准备玩一玩而已。 但是随着两人的相处,两人的野心渐渐暴露出来,从此李治在前面抛头露面,武媚娘在他身后出谋划策,这俩人珠联璧合,开始玩转朝堂。 这次李道宗倒台案就是武媚娘和李治策划的,媚娘跟张士贵的大女儿早就达成交易了,从薛仁贵进京,到李道宗请薛仁贵入府,武媚娘跟李治一直掌握着他们的情报。 ………… 李治见了武媚娘,原型毕露。 “哈哈,媚娘,现在李道宗已经被圈禁,我已去一大后顾之忧。” “嗯,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被你舅舅知道背后是我们在操控,一旦他发现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掌控,恐怕会趁乾坤未定之际对你下手。” “我知道,父皇不去,我的位置就还没有那么稳。” ………… 两人正在商量,突然有太监前来传信。 “太子,陛下在龙榻前等着你呢,看样子是要交代后事了,太子殿下快去吧。” “什么?” 李治大惊失色,赶紧慌慌张张朝后宫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喊。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有事,可别吓坏儿臣。” 跑着都把鞋跑丢了,一路上的人无不感叹,纷纷挑起大拇指称赞。 “太子殿下真乃如今天下第一孝子,有他登基,必能实行仁孝之举。” 时间不大,李治跑到了李世民的床榻之前,一看重要的大臣都在呢,长孙无忌,褚遂良,薛仁贵等等。 李治扒到李世民的面前,放声痛哭。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可是亲爹,这么些年,对自己也挺好,怕自己掌控不了朝政,还给自己留了一大堆有用之臣。 最近为了等薛仁贵,连原本想去长安城外调养的计划也打乱了。 李治真情实感流露,也有些夸张表演的成分,反正他这一哭,震天动地,旁边的人不无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父皇,您怎么了,您可不能有事啊。” 第242章 李世民登天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李治,满意的点点头,努力一辈子,终于有个好儿子了,既孝顺,又仁爱,有他继承皇位,不光能避免同室操戈,跟随自己的老臣也能落个好下场。 “皇儿,你起来,莫哭,朕走以后,你要善待你的兄弟,对于政事处理,多问问你的舅舅,对于军事,你要听听薛仁贵的意见,为父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说到这,李世民给李治使了个眼色,李治把头低下,用耳朵凑在李世民身边。 “皇儿,薛仁贵你可以放心使用,但是有一个人不可以,就是那徐茂公,此人只能出谋划策,不能掌控军权,朕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李唐能排到第几位,但是他徐茂公自身的利益一定是第一位的,你一定要切记切记,能用则用,不能用,便一杀了事。” “是,儿臣记住了,父皇,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李世民想了想,大概是没有了,脑袋一歪,咽了气。 “爹,父皇,你走了,儿臣怎么办啊?干脆,儿也随你去了吧。” 李治说着说着,站起身来找刀剑,看样子,要抹脖子自杀。 身边的太监赶紧拦住了他。 “殿下,殿下,不可啊。” 李治挣扎了两次无果,转头看向长孙无忌,往舅舅脚下一扑,抱住长孙无忌的大腿放声痛哭。 “舅舅,舅舅,父皇走了,从今往后我可怎么办?您一定要帮我啊。” 长孙无忌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的李治,眼底先是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得意的看了其他几位大臣一眼。 怎么样?我这小侄子调教的不错吧?先帝一走,就知道下一根大腿是谁了,我得赶紧送我好侄子上位,开启我波澜壮阔,在大唐说一不二的执政生涯。 长孙无忌心里这么想的,但是他嘴上没这么说,反而给李治臭骂一顿。 “李治,站起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衣袍不整,鞋都没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看看先帝什么时候有你这般落魄?你真给先帝和我丢人……” 长孙无忌骂李治,比训儿子也差不了多少,李治是暗中憋气,唯唯诺诺,规规矩矩站起来,在长孙无忌跟前和一个小媳妇一样。 这地方除了长孙无忌,还有其他几位大臣,眼看李治这副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希望李治反抗他舅舅的暴政,这样他们可以在李治和长孙无忌斗争中获利。 但是一看李治的样子,是指望不上了,有几位大臣暗中互相使个眼色,达成了攻守同盟,准备一同对抗长孙无忌,这家伙势力太大了。 ………… 李世民归天,李治操办完后世,继了位唐天子之位。 继位后第一件事情,册封皇后。 在李治心中,这皇后人选,非武媚娘不可,李治能这么顺利继位,扳倒李道宗,武媚娘功不可没,但是在长孙无忌这碰壁了。 ………… 李世民在位时,风平浪静,天下皆服,借长孙无忌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李世民叫板。 李世民可是亲手杀兄,手中沾满鲜血的雄主,长孙无忌在李世民面前都小心翼翼,生怕李世民再杀个大舅子立威。 好在李世民是个讲道理的君主,你要说的在理,他真听你的,登基以后也不怎么弑杀,否则这工作都没法干了。 现在李世民死了,懦弱的李治继位,长孙无忌什么都不怕了。 众所周知,李治是个懦弱的君主,是个废物,不光长孙无忌不怕了,还有门阀世家出来捣乱,开始垄断科举,兴风作浪。 李治想册立皇后的文书也被长孙无忌拨了回去,要求他册立出身大族的王皇后。 “气死朕了。” 李治暗自咬牙,真想举旗造反。 武媚娘继续给李治出主意。 “陛下,现在不是与长孙无忌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在朝中多年,根基深厚,背后又有大族世家,朝中的官员一半都和他有关系,如果我们跟他斗起来,恐怕输的不一定是他。”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先随了他的意,预使其亡,必先使其疯狂,等他的威望到达顶点,等他爬到最高层,目空一切的时候,我们再把他拽下来。” “嗯,就听你的。” “还有,陛下必须有自己的班底,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留下来的这些人虽有能力,但他们已位极人臣,陛下恐怕没有驾驭他们的本事了。” “不错,媚娘,你算说到我心里了,这些人,我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们服服帖帖,对我也是毕恭毕敬,没想到我刚登基,他们就原型毕露,真是可恨,可是,媚娘,我又从哪找来这么多不次于他们的人才?总不能去田里随便拉一个上来吧?” 武媚娘一笑。 “陛下忘了?虽然中原人才被世家垄断,但是在大唐东边,东海之上还有一批人才等陛下发掘,那批人才乃是科举正途出身,也是因为没背景,才被朝中这些人贬去的,陛下启用他们,不是正合适么?” “嗯,对,媚娘真是朕的贤内助也。” 李治大喜,越想越觉得可行,随后又冷静下来,现在的自己在朝里寸步难行,如何才能打开局面呢? 武媚娘看出了李治心中所想。 “陛下,想要打破朝中这一淌浑水,就必须要打仗了。” “打仗?” “不错,预掌权,先掌兵,先帝为何能完成玄武门之变?为何能驾驭这帮臣子?皆是因为先帝年轻时,亲临战场,每逢战事,事必躬亲,他手下才能汇聚这些文臣武将,现在陛下,你也要有御驾亲征的雄心,才能获得军中大将的支持。” “朕还得御驾亲征?” 提起这个,李治有点发怵,他要是想亲征,上回打高句丽就跟着去了。 实在是他听说前线太危险了,也就杨广和自己老爹那样年轻时开疆扩土,从万军中杀出来的君主,才有御驾亲征的底气。 “陛下如果不愿的话,妾身愿代陛下前去。” 第243章 歃血同盟 听说武媚娘愿意代替自己出征,李治感动的眼泪直掉。 “媚娘,你真是朕的好爱妃,我父皇在日,总说我母亲长孙氏乃是一代贤后,现在依朕看,媚娘你有超过我母亲之处,朕比父皇还是强一点的,至少皇后娶的比他强。” “陛下莫要胡言,皇后乃是王皇后。” “媚娘你放心,等朕扳倒了舅舅,重新夺回大权,就立你为皇后。” “陛下,还有一点,这科举必须掌握到我们的手中,否则,那源源不断人才就会流落到别人手里,乃至与我们作对。” “媚娘,朕都听你的。” 武媚娘这么说,也是怕这些世家的人,私下里占有了从连云山学堂学艺出来这些人的名额。 那些世家的人有没有才能她不知道,但是从自己师公手里教出来的徒弟,是一定有才干的。 ………… 实际上现在严意已经不授徒了,因为自己这学堂经常有世家的人来,他们不来学艺,却想把学堂里的学生拐走,有威逼的,有利诱的。 学堂里这些人,有的本就是世家子弟,有的是一些穷苦人出身,被人家许诺的一点好处,就屁颠屁颠加入世家,给人家卖命去了。 现在只有东方玉梅手下的女子学堂开着,严意这边的学堂已经关闭了,不过女子学堂也被拐了不少,嫁给世家子弟,享受荣华富贵。 既然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严意也并不会怪他们。 ………… 李世民归天,李治登基的事情以很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苏宝同苏金莲正在与诸国会盟之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这件事情振奋人心,李世民死了,幼主李治是个软蛋,一切靠他舅舅做主。 本来不愿意攻唐的几个国家也有了一些蠢蠢欲动的架势。 苏宝同在诸国会盟上展开了演讲。 “诸位国主,诸位王爷,我代表我们哈密国表个态,这次我们哈密国是领头人,每逢战事,我哈密国士兵必冲锋在前,绝不后退,一旦有人撤退,我绝不轻饶,必用手中大刀祭我军旗。” 苏家姐弟这次起兵只为报仇,他们才不管哈密国的士兵死不死,在苏家姐弟眼里,用面前这些国主的脑袋换罗通一颗人头都划算的很。 可是这些国主不知道苏宝同怎么想的,他们一听,有哈密国牵头,要死也是死哈密国的兵,加上天可汗归天,他们纷纷表态。 “好,我们一同进兵,挥师大唐。” 苏宝同跟这些国主歃血为盟,定下了进兵大唐的战略方针。 这些国主推举苏宝同为帅,纷纷派兵增援,这个出五万兵马,那个出三万兵马,眨眼之间,六国三川十八寨汇聚了三十万兵马。 这只是第一批,后边还有,苏宝同先带着这批兵马进犯大唐,苏金莲在后方继续鼓动别的国主派兵,调配粮草。 ………… 长安城里,最近朝中局势,暗流涌动,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大家都在看着李治和长孙无忌的对战结果。 李治想立武媚娘,长孙无忌,褚遂良想立王氏,现在针尖对麦芒。 终于,李治认了怂,最后还是立了王氏为皇后。 此事传出,朝中一片沸腾,皇上认怂了,那就好办了,以后,也不需要把李治放在眼里了。 ………… 与外界不同的是,皇宫里的李治并没有那么生气,他正跟着武媚娘商量下一步计划。 与夫妻相比,他俩反倒更像同事,正在一同解决朝中的难题。 “媚娘,朕记得你上回说,朕想重夺大权,首先要脱离开长孙无忌,掌控军权,可是若边关无战事如何?” “陛下放心,先帝咽驾的消息想必现在已传到了周边各国,这里边总会有不甘寂寞,蠢蠢欲动的,不管战事大小,只要有了借口,我们就能拿回军权。” 正在他们谈论之时,突然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太监。 “陛下,娘娘。” “什么事?” “长孙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知道,不过看长孙大人的表情,此事不小,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那就请他进来吧。” 这时武媚娘站起身来。 “陛下,恐怕是边境来事了,陛下切记,不可表现的太过急切,不然恐怕引起长孙无忌猜疑。臣妾先退下了。” “朕知道了,媚娘,你下去吧。” 武媚娘祝福李治一句,便离开大殿之内。 ………… 没过片刻,长孙无忌急匆匆走进大殿之内。 没等长孙无忌行礼,李治先给他行了礼。 “侄儿见过舅舅,不知舅舅前来,有何要事?” “嗯。参见吾皇万岁。” 看着皇上对自己这般毕恭毕敬,长孙无忌一脸的满意。 他还以为李治会因为上次自己阻碍他立后的事情而闹脾气,不肯接见自己,现在他把心放下了,李治还是李治,自己的那个傻侄儿。 “那姓武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来只是我这侄儿挑衅我的一个棋子,当他发现我的权威不容挑衅之时,很快就认清现实了,看看,他现在就很乖巧嘛。” “陛下,边关发来告急文书,跟这封告急文书一块来的,还有哈密国等六国三川十八寨共同画押的一封战书,请陛下龙目预览。” 长孙无忌把手中的公文递给李治,但是李治没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舅舅,既然是前线发来的战书,你看着处理就是,何必来找朕?” 这句话把长孙无忌给问懵了,一时间真的怀疑起了这大唐到底是李家的,还是长孙家的。 第244章 西域战书 皇帝不急太监急,长孙无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这大唐是李家的,又不是长孙家的。 怎么自己眼前这个小皇上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别人家着火,邻居幸灾乐祸的表情。 “陛下,臣刚才没说明白么?边关告急,苏宝同集结三十万大军直奔锁阳关,我们当早做准备。” “啊?朕不是也说了么?舅舅你看着做主就是,朕不会妨碍舅舅的。” 长孙无忌有点麻爪了。 “这小子不会破罐子破摔了吧?觉得自己拿不着权,打算带着大唐一起下去见李世民?这可不好,我当的是权臣,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可不是亡国之臣,去西域当阶下囚,我前半辈子白努力了。” 长孙无忌一着急,打算给眼前这小皇上俩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 正在长孙无忌对李治束手无策之时。 门外又有太监进来禀报。 “报皇上,薛大人,褚大人,还有徐大人都在宫门外等候……” “一遍把他们叫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 薛仁贵,褚遂良,徐茂公几人一前一后都来到了李治的正殿。 先山呼万岁给李治行了礼,然后他们看到长孙无忌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又互相施了一礼。 这几个人里,李治可以信任的只有薛仁贵这一个人,李治先定定的看了薛仁贵一眼,而后开口问话。 “几位爱卿,你们不在府上处理各自的政务,为何来此?” 几人一时间都看向了长孙无忌,似用眼神在询问。 “苏宝同进犯,你没跟陛下说么?” 还是薛仁贵比较老实。 “陛下,锁阳关告急,苏宝同已将战书送来了,陛下没看么?” “嗯,朕有你们几位辅国大臣,便已经高枕无忧,那区区苏宝同,有何本事,胆敢犯我边境?也罢,既然薛王兄提出来了,朕就看看他写了什么,舅舅,将战书递上来吧。” 长孙无忌拿出前线告急的文书,递交给李治。 “请陛下龙目预览。” ………… 李治接过长孙无忌递来的书信,第一封是锁阳关守将告急的文书,这封书信,李治先放到一边,没准备看,他拿出了第二封书信。 这一封就是苏海苏宝同下的战书了。 上边给大唐提了三个条件,若是大唐全部做到了,苏宝同愿意退兵罢战,可是一旦大唐有一条没做到,苏宝同麾下的六国联军就要兵犯大唐了。 第一条,就是翻旧账,罗通当初扫北之时,一夜之间把苏家男女老少斩尽诛绝,这个仇不报,天理难容。 苏宝同要求,李治将以罗通为首的罗家男女老少,打囚车装木笼,送交他面前,任他处置。 第二条,就是徐茂公,当年徐茂公在瓦岗当军师的时候,搅动风云,心狠手辣,阴险狠毒,天下乱世皆因他而起。 你大唐容留他活着,苏宝同不留,愿意为民除害,需要李治把徐茂公一家也带来,任他处置。 前两条都是为了报仇,到第三条,就是为了西域各国的利益了。 第三条上写了,他们西域各国身处偏僻苦寒之地,没法和物化天宝的大唐相比,因此他们要求大唐在开放十二家口岸,用于通商,降低关税。 ………… 其实不管这条款上写了什么,这场仗都是非打不可,这是李治夺权的关键一步,哪怕这些国家是来俯首称臣,率领大军给他建宫殿的,李治也得发兵。 等李治看完了,把信放下。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这场仗怎么个打法啊?” 没等李治说完,薛仁贵已经开始请令。 “陛下,我大唐如今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莫说他区区西域六个国家,就算是再来六个,我大唐也不放在眼里,臣愿领兵挂帅,出征西域。” “嗯,薛王兄所言甚是,依朕看,那西域也不过如此。” 说到打仗,李治心里有底,别看李世民交给他的大唐里,尽是些世家子弟,还有长孙无忌这种权臣,但人家也是有真才实干的,昔日长孙无忌统领朝纲之时,李世民几乎不怎么发愁国事。 还给他留了一个盛世,经历过贞观之治,国力充沛,招些兵马,打个仗还是轻轻松松。 “诸位爱卿,朕有些乏了,明日早朝,我们再商讨进兵一事。” “是,臣等告退。” ………… 等这些人走了,李治迫不及待找来武媚娘。 “媚娘,机会虽然来了,但是朕方才考虑了一下,你不是皇后,若是由你代朕出征,恐怕不妥,还是由朕御驾亲征合适。” “陛下这么想就对了,陛下此次征兵,可征调一部分突厥兵马,以此来消耗他们的实力。” “嗯,不错,还是媚娘想的周到。” ………… 李治跟武媚娘商量了一番,第二天升坐了八宝金殿。 “诸位爱卿,朕昨日思来想去,打算效仿先帝亲征,你们看如何?” 听说皇上要亲征,众人在台下议论纷纷,他们是希望李治走的,谁也不愿意看到头上有个皇帝指手画脚,在此碍眼。 长孙无忌看出一点端倪,但是也并没有在意。 眼前这个小皇上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喜欢抱着自己大腿哭,当了皇上也没改过来,就他还想夺权?嫩了点。 长孙无忌一点都不在乎,他觉得,李治今天能上战场,明天就能跑回长安来抱着自己大腿哭。 李治在长孙无忌眼里就是个透明人,对李治的了解,长孙无忌自衬李世民都不如自己。 李治能当太子都是长孙无忌给李世民建议的,就算真把权利给了李治,长孙无忌也有信心再拿回来。 “陛下既有此雄心壮志,臣等自当支持。” 过了长孙无忌这一关,别的人就好办多了。 最后出征人选确定,李治御驾亲征,薛仁贵登台拜帅,秦怀玉作为压粮运草官。周青等人身为前部先锋。 本来打算让单天长当先锋的,但是单天长的大伯单雄忠寿终正寝了,严意和单天长正在处理单雄忠的后事。 李治一看,自己这边不缺大将,而且单天长亲人去世,人家在尽孝,自己再叫人家卖命有点不合适了。 就没强令单天长出征,让他先把自己的家事处理完。 徐茂公和罗通本来也打算跟着去来着,让李治拦下了。 这俩人跟苏宝同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他俩上了前线,苏宝同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往水源里下毒的事都能干出来。 总之别人要是打仗打输了,还有的救,他俩是肯定没救了,李治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也是想起李世民临终的交代了。 李世民说徐茂公关键时刻只注重自己利益,眼中并无李唐天下。 现在自己手中本就没什么权,再把兵权给了徐茂公,李治怕他江山不稳。 第245章 攻打锁阳 薛仁贵登台拜了帅,下一步就是祭庙了。 李世民在位时留下话语,凡后世之君,每逢征战必拜战神庙,这个战还不能是小战,必须是国战,不发动灭国之战不能拜。 如果是平个叛乱什么的,就免得打扰严意他老人家休息了。 上一回开庙之日,还是李世民出征辽东,打盖苏文的时候开的,后来奏凯班师,李世民又打开拜了一回。 这次征西,李治又让人打开了神庙,严意的神像栩栩如生,双目之中仿佛透出精光,只在神像面前一战,李治就感觉受到了洗礼。 本来对打仗还有点害怕,现在他不光不怕,甚至想杀上战场,亲自作战。 ………… 这座庙天天有人打扫,李世民专门雇人,自掏腰包,他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不用管别的,只要好好打扫这间神庙,一切吃喝用度大唐朝包了。 这俸禄虽然不至于每天大鱼大肉,但是养活一家老小,还是可以的。 若是庙宇破了或者神像黯淡了,他们要第一时间上报,朝廷会安排人来修缮,重布金身。 只要大唐存在一天,他们就有一天饭吃,如果他们不好好打扫,导致神庙年久失修,发生坍塌之类,那么就得跟这人间告个别了。 因此两旁的武庙,文庙有些破败,但是中间的战神庙像是新建成的一样。 ………… 薛仁贵看到眼前师父的神像,想起当初自己在连云山学艺的日子,没有师父,凭借自己的饭量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也不知道薛丁山的武艺练的如何?他在山上也待了不少年头了。 程咬金同样看着眼前的神庙,感慨万分,当初这间庙就是他修建的,这回自己鬓发洁白,还要随皇上亲征,他在心里祈祷。 “哎呀,九千岁爷,老程又看你来了,上回承蒙你帮助,逃脱虎口,这回老程还得求求你,最好让老程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死旁人不死老程,老程可还没活够呢,最起码不能比牛鼻子死的早。” 程咬金念念叨叨,在这给严意许上愿了。 等祭完了战神庙,薛仁贵大手一挥,兵锋直指锁阳关。 周青身为前部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周青这几个人,都是薛仁贵磕头的把兄弟,跟薛仁贵莫逆之交,他们手里端着的,都是当初严意从王禅老祖处赌来的神兵利器,这一路上所向披靡。 这一天大军开到锁阳关。 ………… 连云山。 严意看了看还在练枪的薛丁山,长叹了一口气。 薛丁山的天赋本就一般,他还不好好练,只能是这样了。 “丁山,不要再练了,我带你外出游玩一番。” 听说师父带自己出去,薛丁山喜出望外。 “真的?师父稍等,丁山去收拾一番。” 薛丁山跟严意说了一声,回去收拾他的行李。 “师父,我们去哪?” “一路往西,走到哪里,算哪里。” “是,师父。” 薛丁山高高兴兴,跟着严意上路了,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锁阳关。 严意一路上,享受这种当导演的感觉,随着他的修为越发深厚,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薛丁山的出世之战,他已经安排好了,锁阳之战,正是薛丁山出世之时。 随着严意把手一招。 远在锁阳关前的薛仁贵感觉腰间一动。 “嗯?” 薛仁贵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伸手一摸,摸到了师父赐下的白虎钢鞭。 薛仁贵把钢鞭抽出来。 原来这把鞭银光闪烁,往出一抽,伴随着白光一闪,飞刀暗箭不得近身,但是现在,白虎钢鞭跟普通的钢鞭一样了。 虽然跟原来一般无二,可是没有了那种耀眼的光芒。 薛仁贵跟旁边的程咬金说话。 “程老千岁,你射本帅一箭试试。” “啊?” 程咬金一惊。 “仁贵,你好端端的怎么了?为何要我向你发箭。” “程老千岁莫问,你只管射箭就是。” 程咬金把弓箭拿出来。 “那大帅,我可真射了。” “射吧。” 程咬金手一松,一箭打出,薛仁贵把白虎钢鞭一亮,箭势不减,薛仁贵只能用手接过,还于程咬金。 “莫非白虎鞭过期了么?看来这征西一战,恐怕不那么容易。” 虽然白虎鞭没了神效,薛仁贵也并没有害怕,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些信心。 “传令,天黑之前,攻取锁阳关。” “是。” 大帅一声令下,唐军冲向锁阳关。 镇守锁阳关的,正是苏宝同手下大将王伯超,他在关城之上一看唐军打过来了,冷冷一笑。 “撤。” 六国联军瞬间撤出锁阳关,把这里变成一座空城,唐军也顺势占领了锁阳。 薛仁贵这边命令刚刚下达,那边锁阳就拿了下来。 “嗯?莫非有诈?” 薛仁贵心底一惊,这六国联军再怎么是乌合之众,也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两军还未见刀兵,怎么他们就撤了? “传令,全军撤出锁阳,不可冒进,违令者,斩。” “是。” 传令兵刚跑下去传令,程咬金腆着大肚子跑过来了。 “元帅,为何不进锁阳?” “老千岁,锁阳关恐怕有诈,我军不可妄动。” “什么?哎呀,坏了。” 程咬金一拍大腿,满脸的着急之色。 “老千岁,怎么了?” 薛仁贵一看程咬金这么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皇上进去了,现在已经在锁阳里面了。” “啊?快,传令,杀进锁阳,杀进锁阳。” 李治乃是一国之主,他这么冒冒失失进了锁阳,万一里面是龙潭虎穴,那可就完了,家里的皇子,没有一个能主持国事。 薛仁贵现在顾不了前方有没有诈了,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保证皇上安然无恙,只要看到李治没事,剩下的,以后再说。 程咬金也跟着咋呼。 “快,快,老程知道皇上在哪,跟着老程走。” 程咬金在前,薛仁贵等人在后,唐军陆陆续续杀进了锁阳。 薛仁贵刚进锁阳,李治就迎出来了,一边走,一边笑。 “恭喜薛王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初战告捷,可喜可贺,朕已命人摆下酒宴,款待王兄,快随朕进来。” 第246章 故技重施 李治说话间,想上来扶薛仁贵下马,展现自己礼贤下士的一面。 薛仁贵没等李治走过来,他提前跳下了马,一把拉住李治,不容分说,扶着李治上了自己的宝马。 “陛下,事情来不及解释了,陛下快走,我们杀出城去。” 李治被整了一头雾水,往身边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深陷了敌营。 “什么?薛王兄,你怎么了?这锁阳乃是我们的城池,怎么我们还要杀出去呢?” “陛下,我们出城再说。” 薛仁贵话音未落,城外就传来喊杀之声,薛仁贵知道中计了,而且是故技重施,空城计。 “快随本帅杀出去,切不可让敌军完成合围。” 薛仁贵一马当先,杀出了锁阳城。 两军展开血战,这场仗整整打了一天,互有伤亡。 无奈六国有源源不断的兵马,而唐军大部分军队都在城中,城门前狭小,施展不开阵型,薛仁贵刚撕开的口子,就被人堵上了,刚杀出一条血路,身后李治没跟上来,他只好又杀了回去。 临近夜晚,六国的兵马完成了合围,营寨扎好,唐军再难以冲出去了。 薛仁贵下达了撤军的命令,现在还是势均力敌,再打下去,胜负就不好说了,唐军只好缩回了锁阳。 ………… 这件事没完,现在李唐大军被困锁阳,重现了几十年前汉马之围,跟后边压粮的秦怀玉断了联系,粮草进不来,大军又冲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当初杨广身边还有一个能闯出连营的宇文成都,他外边还有定辽王救驾,现在自己有什么?这个局势比几十年前更凶险。 薛仁贵越想越气。 回来第一件事,先追究今天锁阳之责,但是他知道,李治是没有冲锋陷阵的本事的,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必然是有人蛊惑了李治。 “皇上,今天是谁带你上的战场,是谁带你进的锁阳?” 李治支支吾吾,他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头一回打仗,就把大军陷入绝地。 “这个,这个……大帅,是朕自作主张,你要罚,就罚朕吧。” 李治嘴上这么说,但他眼角的余光,老往程咬金那瞟。 程咬金在一旁正气凛然的站着,他的眼睛也老给李治眨巴,听李治说完,他赶紧出来给皇上求情。 “大帅,虽然皇上做了错事,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何况这是皇上第一次打仗,也情有可原,而且您看皇上这不是好好的么?皇上平安,咱们就有打胜仗的机会,当初那魏主李密就是不听老程劝告,非要逞能耐,去抢什么铜旗,结果怎么样?死的老惨了,逼的我们瓦岗不得不散将,皇上,听老程一句劝,以后可别擅作主张了奥,你看给咱大帅气的。” 李治这时候真想拿传国玉玺,给程咬金那大蓝脑壳来一下,心里憋的一股气,看着程咬金咬牙切齿说道。 “程老千岁教训的是,朕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 这也就是程咬金,换个旁人,李治早就给他活剐了,李世民在日,李治问过李世民,为何程咬金没什么本事,却能高居鲁国公之职。 李世民给他解释过,别看程咬金手里就三斧子,大字不识一个,但他是一员福将,用好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抵得上千军万马,当初扫北时,木阳之围就是程咬金解的,闲暇之时,跟他相处,也颇有意思,可以用来解闷。 李世民这么说,是想让李治珍惜一点这些老臣,但他忘了告诉李治,程咬金惹起祸来也不含糊,先忽悠死了魏主李密,后来李世民也差点让程咬金坑到单雄信手里。 李世民但凡多跟李治说一句,单独跟程咬金相处时,切莫听他这张破嘴胡咧,李治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劫。 ………… 本来薛大帅在前头打仗,李治坐镇中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冲到锁阳城里头,都是这程咬金捣鬼,他闲着没事干,就想整出点动静,不惹点祸,好像显着他没存在感。 因此他偷偷摸摸找到李治这了。 程咬金不是薛仁贵手下将官,他位高权重,去哪都没人敢拦,李治看到程咬金,颇为恭敬。 “老千岁来了?快给老千岁看座。” 程咬金是李世民近臣,参加过玄武门,他又不喜欢掌权,给他权力他都不要,最多闲着没事跑宫里要点吃的喝的,拿回去给孙子。 程咬金一看见李治,他心里就憋的难受,不跟这些年轻人吹吹牛,程咬金浑身不得劲。 从开天辟地,老程开始胡诌,跟李治吹嘘自己年轻时又多么厉害,从劫皇纲,反山东,一直讲到东征,最后他又吹起他的武艺。 “皇上,你可知,老程为何只用三斧子半,从来不用别的招数?” “啊,我听父皇说过,老千岁只会三斧子。” “那他是胡诌,老程天罡三十六斧玩的出神入化,只是从没有人逼我用出第四招而已,陛下,你有福了,这次征西,老程决定第一次用出全力,使天罡三十六斧一举歼灭苏宝同,陛下,你拭目以待。” 一开始李治还有点不信,但是架不住程咬金天天给他洗脑,一安营,老程就来吹牛,一下寨,李治就能看见大肚子。 渐渐的,李治有点不理智了,李世民别的话,渐渐消失在李治脑海,只剩下一句,程咬金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第247章 哄骗李治 李治一想,我有这般大将,何必藏着掖着,浪费那时间,干脆让老千岁一亮相,给对面苏宝同一路平推了就得了。 程咬金再来找李治的时候,李治就问程咬金。 “老千岁,既然你有这么高的本事,何不去前线一展身手?” 程咬金没听出来李治话里的意思,他这两天吹牛吹的多了,把自己也给骗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哎呀,陛下,你看,你就是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道理,老程问你,咱唐营谁最重要?” “谁呀?” “嗨呀,就是你呀,陛下,你想想,你是一国之主,既然你这么重要,大帅怎么敢不往你身边派高手呢?这个高手,除了老程,还有谁配?陛下,你想想,大帅是谁的徒弟?” “咱走前刚拜过,是战神严意的徒弟啊。” “对喽,他身为战神的徒弟,岂能看不出来是老程在藏拙么?他把老程派到你身边,纯粹就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迷惑他人,你看老程这年纪,这名号,大草包啊,大帅能派草包到你身边么?” “哎呀,老千岁,你可真是神人呐。” 这回李治彻底信了,也全听明白了,合着这么好的将才浪费在自己这了,这可不行,朕不能看着老千岁继续顶着草包的骂名过一辈子。 李治一瞬间豪情万丈。 “老千岁,朕决定带你亲赴前线,让你一展身手,亲自取下苏宝同头颅,以正你混世魔王大名。” “啊?皇上,你说什么?” 程咬金一看李治这模样,瞬间清醒,知道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坏了,这小子还真信了,都怪老程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完,这下收不回来了,早知道,忽悠他两天就该跑的,平日里看这小子柔柔弱弱的,还以为他连马都不敢骑呢,没想到让我忽悠两天,都敢上前线杀敌了,不会是先帝血脉让我忽悠醒了吧?” 李治不知道程咬金的心理活动,他还以为程咬金没听清。 “朕说要带你一展雄风,我们君臣二人,要马踏连营八百里,为后世留下千古美名。” 程咬金现在只想让李治安安稳稳的坐在龙椅上,哪都别去,他自己对自己那两下子有自知之明,本来就不怎么地,现在年纪一大,那三斧子能不能抡的出来都是未知数,他把眼珠转了转。 “皇上,老程自己倒是可以,但是皇上你有那个本事么?” “老千岁放心,朕只是在后方为你观敌,绝不上战场。” “可是老臣还是有点不放心啊,将来大帅怪罪下来……” “老千岁只管放心,上前线无论出了什么事,都由朕一力承担,绝不牵连老千岁,大帅要斩,就斩朕好了。” “老臣还是有点……” 看程咬金还是犹犹豫豫的,李治有点不耐烦。 “老千岁,你不会是怕了吧?” 程咬金最怕激将,李治这一激,程咬金脑袋一热,不管不顾了。 “怕?我老程会怕?咱们这就上前敌,给你一展我老程雄风,咱可说好了,出了事……” “都算朕的,老千岁,你只管往前冲就是,朕在后边保你。” “好嘞。” 他俩没告诉薛仁贵,擅自来到了前线。 程咬金本来是想哄着李治上前敌看一看,到了前敌,看到死人,看到战场,就李治那软弱的性子,估计一看就能吓跑了,就当哄孩子了。 结果这一去,一发不可收拾,李治越玩越野,程咬金看不住了,李治一看锁阳关告破,回头跟程咬金说。 “老千岁,朕看,这六国联军也不堪一击嘛,依照这个架势,朕看不出三个月,就能平灭西域各国。” 程咬金一看心也放下来了,闹了半天,是一群乌合之众。 “陛下说的不错,可惜苏宝同不会带兵,他带兵要有咱老程一半本事,这锁阳也不会轻易告破。陛下,眼前正是冲锋的大好时机,陛下何不亲自冲杀进去,抢占锁阳,立下这登基一来第一功,从此全军上下,必对皇上心服口服,为皇上马首是瞻,日后有皇上督战,必定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这句话扫到了李治的痒处,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老千岁,朕听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朕这武艺比先帝差的太多,这……” “陛下放心,臣不是说了么,臣乃天下第一高手,有臣护卫,陛下只管闭眼往前冲就是,有臣在,刀枪剑戟绝进不了陛下之身。” “好,朕今天就立这西域第一功。” 李治瞬间失去了理智,挥舞手中宝剑就冲进了锁阳关。 程咬金在他身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嗯,老程把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调教成了一代雄主,这才是大唐第一功,凭这一手,李世民要活着,他以头触地,磕三个响头感谢我老程也不为过,你瞅瞅他教的李治,你再瞅瞅咱教的李治,哈哈,回去跟牛鼻子又有的吹了。” 程咬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嗯,我听说李治还有个儿子,叫李忠,回去老程就求皇上给他当个师父,皇上肯定得卖我这面子。” 正在这时,程咬金看见冲进锁阳的兵马又撤了出来,他拉住一个军兵问。 “你们怎么撤了?” “大帅说撤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我去问问。” 程咬金这才来找薛仁贵。 ………… 现在轮到追究责任的时候,程咬金躲下去了,把锅全推给李治,李治是有口难辨,都怪自己嘴贱,非说什么出了事一力承担,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大帅要罚就罚朕吧,此事与旁人无关,都是朕一人之责。” 李治越说越委屈,程咬金却是越说越来劲,不知道的,以为他受了多大损失似的。 第248章 飞钹僧,铁板道 薛仁贵察言观色这么一瞧就明白了,肯定是程咬金干的,唐营里边属他能惹祸,就属他能糊弄人,当初瓦岗散将的原因,就是他把魏主李密忽悠死了。 “程咬金,你哄骗皇上,如今陷皇上于险地,你还有何说?” 程咬金一听事情败露了,他跟李治说。 “皇上,这不是你干的么?怎么赖我老程头上了?” “大帅,大帅,这确实是朕干的,不关老千岁的事,朕虽然天天与老千岁混在一起,但是老千岁从没提过上战场一事。” 程咬金一看,越说他嫌疑越大了。 “陛下,陛下,你记错了,老程可从没上过你那,不是你每天半夜偷偷来找老程,和老程商量去前线一事么?老程不乐意,你还说,是大帅允许的。” 薛仁贵一听,越说越离谱了,就李治那软弱的性子,你要是不威胁他,他敢上前线么?真是可笑,这皇上要是李世民,我还得辨辨真假,可是这是李治,肯定是程咬金干的,别人也没这么大胆子。 “别说了,刀斧手,把程咬金推出去,斩。” “是。” 两边的刀斧手答应一声,上来抹肩头,拢二臂,给程咬金捆上了。 本来想把他压出去,但是程咬金肚子太大,哈不下腰,只能把他拖下去了。 程咬金一边被往下拖,一边还在喊。 “皇上,说句话啊,老程真归了西,非找你老子告你一状不可,这事可是你大包大揽下来的,你不能不认账,李治,你快说句话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忘了,你小时候往老程手上撒尿,老程都没跟你一般见识……” 程咬金倚老卖老,在满堂众将面前大呼大叫,大吵大闹,为了要李治帮他求情,把李治小时候的丑事都说了出来。 唐营众将全在旁边站着,一看薛仁贵脸色铁青,谁都不敢不上来求情。李治一开始幸灾乐祸,觉得程咬金活该,谁让他哄骗自己来着。 但是听着听着,李治脸色变了,程咬金不要脸皮,他还得要,只好欠身离座,跟大帅求情。 “薛王兄,程老千岁年纪大了,劳苦功高,大帅念在往日情分上,就饶他一命吧,让他将功赎罪。” 薛仁贵不为所动。 “陛下,自古来,兵家之事,兵不斩,将不齐,若今天不杀了程咬金,将来人人效仿,该当如何?陛下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斩。” ………… 唐营里边不止有周青,李庆先这些薛仁贵的把兄弟。 还有一帮年轻的将领,程铁牛、程万牛、尉迟宝、尉迟宝庆等等一大帮子人,他们一看薛仁贵真要杀程咬金,纷纷下跪。 “大帅,不看僧面看佛面,请大帅刀下留情。” “呼啦。”一下跪倒一大片。 李治在旁边一看,不能这么下去,这个情必须得求下来,这些将领才能念自己的情,给李唐继续卖命。 “大帅,此事确实不干程老千岁的事,都是朕自作主张,大帅要杀,就杀朕好了。” 李治为了引起台下众将的共鸣,作势要给薛仁贵跪下。 “这……这……哎……” 薛仁贵一看连皇上都要给自己下跪,斩首的命令最终没有发下去。 “既然如此,陛下看着办吧。” 薛仁贵说完,撇下李治,走了。 ………… 李治还是年轻,没有打仗的经验,李世民也没想让他御驾亲征,只想让他做个守成之主。 如果是李世民,就深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行军打仗,军营里只能听一个人的。 一旦使用皇权干扰将帅,长此以往,手下的将领就有可能不听帅令。 李治这样压迫薛仁贵,是对薛仁贵帅权的一种分化,但是李治不懂这个,他还用朝廷里那一套,就有点玩不转了。 ………… 薛仁贵走了,李治赶紧吩咐人把程咬金放回来,他还得好生相劝。 “老千岁,你受惊了。” “哎呀,受惊倒是小事,老程大风大浪见惯了,就是这绳子勒的紧,快给老程松开。” “大帅也只是一时心急,老千岁莫要责怪大帅。” “不会,不会,老程能活这么大年纪,凭的即使心里不隔事,要是换老兄弟罗成那性子,早就气死了。” 程咬金大大咧咧,看似一点也没在乎,实际上他早就在心里默念护身符的名字了,希望严意保佑他度过此关。 ………… 第二天,薛仁贵领兵带队在锁阳关前跟苏宝同开兵见仗。 这锁阳关非是久留之地,虽然没杀了程咬金,但是现在大局为重,不管怎么说,得先冲出去,跟驸马秦怀玉会和,有了粮草,仗才能继续打下去。 薛仁贵这边的叫阵官一骂,六国联军营门上的番兵立马非报苏宝同。 ………… 番营中,西域各国的将官正在跟苏宝同举杯庆祝。 因为苏宝同新得两位高人,都是他师父白骨道人的好朋友,让苏宝同请下山来助阵,一位叫飞钹僧,一位叫铁板道。 这俩人据说有撒豆成兵之能,是半仙之体,苏宝同正在为两人庆贺的时候,番兵进来送信。 “报大帅得知,门外有唐兵正在叫阵。” “嗯?好,本帅知道了。” 苏宝同高坐帅位,不怒自威,他师弟杨藩离座。 “大帅,末将愿取薛仁贵头颅,为大帅祭旗。” “哈哈,师弟,你先闪在一旁,这一仗,本帅亲自来打。来呀,亮全队迎敌。” ………… 苏宝同的兵马是六国联军,被中原统称为西突厥。 自当初严意千里奔袭,把东突厥可汗一脉斩首之后,东突厥就面临内乱,各个部落之间互相征战,抢夺可汗之位。 有的想一振雄风吞并草原,有的投机取巧对杨广俯首称臣,隋帝又对他们分化瓦解,从那时,东突厥就渐渐的名存实亡了。 后来隋朝内乱,没空管他们,又趁机悄悄崛起个保康王。 可没等他发育完全,李世民御驾亲征,罗通扫北,东突厥就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后来薛仁贵征完了东,大唐东面也威胁尽去。 现在对大唐边境有直接威胁的,除了西突厥,就还剩个吐蕃。 ………… 西突厥没有统一的服装,现造,也没那么多钱,因此穿什么的都有, 有的国家有钱,能给军兵造得起盔甲。 有的国家穷,就穿着简陋的单衣,身前身后装两块铁板,也美其名曰是甲胄了。 第249章 苏宝同出手 苏宝同这一亮队。 整个番军花花绿绿,好像一群乌合之众。 比农民起义军,穿着都不整齐,跟盔明甲亮的唐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薛仁贵在关前一看,心里越来越沉重,再是乌合之众,也架不住番军人多。 他们六国三川,九沟十八寨,人马源源不断,听说苏金莲还在联系别的国家,要一举颠覆乾坤。 ………… 苏宝同一马当先,身边一左一右跟着飞钹僧,铁板道身后各国大将雁翅排开,等他手打凉棚往对面一看,唐军正中央一员白袍大将,手中端着七宝盘龙戟。 在苏宝同看薛仁贵的时候,薛仁贵也看向苏宝同。 一看苏宝同长的一表人才,面如银盆,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身披金甲,大红披风随风飘摆。 薛仁贵心里暗道可惜,这么一员帅才,因为罗家一己之私,被推向了大唐的对立面。 “对面可是大唐元帅薛仁贵么?” “不错,正是某家,你可是苏宝同么?” “然也,薛仁贵,本帅听说,你跨海征东数年,平灭盖苏文,手里方天画戟所向披靡,但是你不知天时,我大军已围困锁阳关,连皇上都落入我掌控之中,你还有翻盘的机会么?不如趁早投降。” 苏宝同此言,直激的薛仁贵虎目圆翻。 “苏宝同,休得胡言,看薛某取你性命。” 薛仁贵嘴笨,论嘴皮子功夫比不上苏宝同,加上他心里着急,一急眼催动座下白龙马,直奔苏宝同。 没等薛仁贵冲出去,他身后一员大将催马摇枪先冲了出去。 “大帅莫急,看本将取苏宝同性命。” 薛仁贵转头一看,正是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 尉迟恭一共三个儿子,因为去年尉迟恭寿终正寝,他的小儿子尉迟宝怀在家给尉迟恭守孝,另外两个都随军出征了。 因为头上没了老爹,在朝廷里就没人罩着了,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 尉迟宝林一看有仗打,并没跟薛仁贵打招呼,一马飞出。 “苏宝同,本将来取你性命,你拿命来。” 苏宝同看到有一员皂袍大将向自己奔来,一抬腿摘下合扇板门刀。 “本帅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对面的唐将,报上名来。” “我乃尉迟敬德之子,尉迟宝林是也。” “嗷……尉迟恭的儿子,哼。” 苏宝同没看的起他,在苏宝同眼里,唐营中只有薛仁贵配做自己的对手,其他人,都不配。 这是苏宝同从六岁开始,十年如一日的习武中找来的自信。 说话之间,两人马打对头,交了手。 尉迟宝林这点本事,怎么敢与苏宝同交手?也就五六个回合。 “咔嚓”一声,尉迟宝林被苏宝同斩下头颅。 尉迟宝庆看到哥哥阵亡,催马晃动钢鞭,上来报仇,三五个照面,又是一声“咔嚓”,尉迟宝庆也随他哥哥而去。 “啊?我的娘。” 唐营众将皆惊。 薛仁贵感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催马来战苏宝同。 这两人打架,突出一个精彩,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苏宝同的大刀和薛仁贵的大戟,相互交错,转眼打了一百五十个回合。 两人论武艺,薛仁贵高一点。论年岁,苏宝同占优,抡力气,旗鼓相当,一个正是青春年华,一个却日渐衰老。 若是薛仁贵年轻十岁,苏宝同还真打不过薛仁贵。 打到现在,两人都累的呼呼直喘。 苏宝同暗自把手伸进了腰间,他有一门暗器,是三支毒镖,也是在山上日夜苦练出来的。 先偷眼看了看薛仁贵,确定他没有防备,苏宝同一瞬间把毒镖全部发了出来。 “薛仁贵,接镖。” 薛仁贵年老体弱,又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精疲力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毒镖已经到了眼前。 薛仁贵条件反射一般,把腰中白虎钢鞭抽出,往身前一挡。 但是他忘了,白虎鞭早就失去了原来的特性,白虎鞭挡住了两支,还有一支没挡住,狠狠的扎进薛仁贵臂膀。 紧跟着薛仁贵感觉膀臂酸麻,没有一丝疼痛。 “不好,有毒。” 说声不好,薛仁贵拨马就走,带领唐军撤回锁阳关。 刚一回城,薛仁贵就摔落马下,昏迷不醒。 “大帅,大帅,醒醒……” 无论怎么叫,薛仁贵都没醒过来。 这时锁阳关里的李治,程咬金等人也得到消息,都跑过来查看薛仁贵的伤势。 等他们脱掉盔甲,割断了衣袍,看到伤口处留下的都是黑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 “大帅,大帅,你怎么样了?” 千呼万唤,薛仁贵才微微睁开一丝眼睛。 “陛下,突围之策不可取,那苏宝同有如此的本事,必定受过高人传授,异人指点,陛下一定要做到两点,方能解锁阳之围。” “大帅请说,朕听着呢。” 李治把耳朵又凑向薛仁贵的嘴边,生怕落了一字。 “第一,我们要想方设法解决粮草问题,第二,陛下需派遣一能人,回朝搬兵。” “大帅,连你都受此重伤,我唐营还有何人能杀出重围呢?” 薛仁贵没说话,只是把眼睛放到程咬金身上,定定看了一会儿。 老程被薛仁贵盯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赶紧开口。 “大帅,你说的这个能杀出重围的人,是不是只有我老程能请出来,大帅直说就是,我老程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请出此人,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薛仁贵再没有说话,又昏了过去。 “大帅,大帅,快传御医。” 程咬金表现的比李治更着急。 “大帅,大帅,仁贵,到底是谁呀,你说完,我好去请人。” 他看薛仁贵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赶紧又跟李治说。 “皇上,既然仁贵没说出这个名字来,那我们就等他醒了以后,再商讨搬兵一事吧。” 李治没理程咬金,紧张兮兮的看着正在被御医包围的薛仁贵,等了好半天,有个领头的御医过来给李治回话。 “陛下,大帅之毒,臣等无能为力。” “什么?连个毒都解不了,朕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陛下莫急,毒虽然解不了,但是保住大帅的命,臣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从今往后,大帅不可再征战沙场了。待日后回了京城,请来能人异士,方有可能解毒。” “好,那你就先给朕保住大帅的命,再说其他。” “是。” 第250章 刀劈秦怀玉 御医领了命,抬着薛仁贵回了帅府。 李治的眼神就落到了程咬金身上,唐营里的众将也把目光放到程咬金身上。 程咬金脑海之中嗡嗡作响,赶紧告罪一声。 “皇上,老程年老体弱,刚才在这站的时间长了,有些乏累,就先回去休息了,如果大帅醒来,说出了那个能杀出连营的人名,老程再去请他。” 程咬金说完了,迈步往外走,李治赶紧出言挽留。 “老千岁,你怎么跟朕装糊涂。” “老臣没跟陛下装糊涂,臣困了,陛下留步,不用送了。” 程咬金撒丫子要跑,李治一把拉住了程咬金。 “老千岁,大帅说的那个能闯出连营的,就是你啊。” “胡说八道,大帅哪张嘴这么说了?” “虽没有明说,但是老千岁你,神通广大,必能办到常人所办不到之事。” 程咬金一看李治铁了心让他闯连营,又一脸苦涩的求饶。 “陛下,臣老了,也许年轻时有点本事,但现在也使不出来了,陛下就饶过老臣吧。” “老千岁,当初我父皇被困木阳城,就是老千岁闯连营前去长安搬兵,既然老千岁能成功一次,必定能成功第二次,就有劳老千岁跑这一趟了。” ………… 两人正在推辞之时,有个唐兵前来禀报。 “报,陛下,城外番营突然大乱,好像有人正在闯营。” “可看清是谁?” “离着太远,没看清,但是可以确定是我大唐兵马。” 程咬金一看,终于可以转移话题了。 “陛下,我看我们要赶紧安排人出去救援,或许可借此机会,杀出锁阳关。” “不错,哪位将军愿领兵前去接应城外的唐军啊?” “我去。” 周青站出来给李治一拱手。 “陛下,臣愿意去接应我军。” “好,那就由周将军前去。” “陛下,我们也去。” 周青身边的李庆先,李庆红,姜兴本,姜兴霸也出列。 “好,那你们一起去。” “得令。” 五员大将领了命,杀出锁阳关。 ………… 在城外冲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驸马秦怀玉,他在后方押粮运草,突然前面有人来报,大帅,皇上都被围困在了锁阳关。 秦怀玉吃了一惊,知道不好,前方兵马可是没多少粮草的,一旦让苏宝同困死在了锁阳,大唐危矣。 秦怀玉窝囊是对家里人,但是对敌人,秦怀玉可不窝囊,闻听皇上让关锁阳里了,他带齐了粮草,就往锁阳关里冲。 周青等人出来的时候,秦怀玉已经直面苏宝同,俩人刚一见面就动了手,秦怀玉比尉迟家那些还强一点,跟苏宝同打了十几个回合,才感到吃力。 这会儿周青也冲到苏宝同面前。 苏宝同看到锁阳关周青等人冲了出来,立即跳出战场,让人放开道路,把周青他们放进来,然后再让番兵对他们合围。 姜兴本,姜兴霸,李庆先,李庆红互相一使眼色。 “兄弟,苏宝同非是一人所敌,我们大家一起上。” 这四员大将冲到苏宝同近前,各举兵器砸向苏宝同。 苏宝同冷冷一笑,他本来就没打算放面前这几人走,舞动合扇板门刀,以一敌四。 这几个人跟苏宝同天差地别,上来一伸手,苏宝同就知道他们有什么本事了。 十几个回合,苏宝同左右开弓。 “噗,噗,噗,噗” 四人全被斩落马下。 周青在后边看的真切,痛呼一声。 “兄弟啊。” 秦怀玉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做过多犹豫。 “周青,你先带着粮草回城,我来拦住苏宝同。” “驸马,你能行么?” “不行也得行了,你快走。” 秦怀玉跟周青说了一声,就冲向了苏宝同。 周青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伤心的时候,驳回马头往锁阳关冲杀。 秦怀玉奋力抵挡苏宝同。 他的枪法是他爹秦琼从罗成那学来的,也是罗家枪法,但是他练的不怎么出色,比他爹的都差的远。 二十多个回合,苏宝同斜肩铲背,秦怀玉躲闪不及。 从左肩,到右腰,这一刀又快又结实,把秦怀玉一分为二,惨死在马下。 趁这个时间,周青带着粮草逃回了锁阳关,暂时解了锁阳关的燃眉之急。 等他回来才知道,驸马也阵亡了,那可是李治的亲姐夫,血浓于水,李治听完差点昏过去。 “快,准备棺椁,厚葬。” 等一切都忙活完了,李治又找来程咬金。 “老千岁,大帅昏迷前交代的两件事,现在粮草已经有了,就差回长安搬兵的人了,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去是不去?” “皇上,臣真的没那个闯连营的本事,您还是另请旁人吧。” “好,来人啊,把程咬金捆起来,既然你不愿创营,朕就要追究你欺君之罪了。” “唉?皇上,你这话什么意思?咱当初可是说好的,有什么问题,都你抗着,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程咬金,朕在问你最后一遍,你愿不愿意将功赎罪,去长安搬救兵,你若不愿,那朕就当即斩了你。” “得了,得了,我老程去了,这样行了吧?反正都是死,死到战场上,我老程也算值了。” 李治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好,老千岁,既然你愿意去,那朕就宽恕你的罪过。” 李治现在有点明白程咬金这种人该怎么使了,得先给他来硬的,然后再给他来软的,双管齐下,一点退路不给他留,但凡给他点退路,他就撒泼打诨,不拿你当回事。 “老程要走了,皇上你得满足老程一件事。” “老千岁但说无妨,朕无有不允。” “给老程上饭,我要大吃一顿,去了地底下,也做个抱死鬼。” “老千岁,你福大命大,此去京城,定可逢凶化吉,既然你要求了,朕自当应允,来人,上酒菜。” 没过一会儿,酒宴摆下,锁阳关里条件不好,但是为了让程咬金吃好,专门杀了一匹马,射下几只鸟。 这也算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齐全了。 程咬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填了一个沟满壕平,一走路就打嗝,这才作罢。 第251章 哄骗苏宝同 程咬金吃饱喝足,扶着大肚子站起来。 “嗯,陛下,这回算是彻底吃饱了,时间不早,老程我就出发了,咱们来世再见。” 李治还以为程咬金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没想到是泄气的话。 “老千岁,一路多保重,我听你喜信。” “老程走了。” 程咬金俩儿子程铁牛,程万牛一直送程咬金到殿外。 “爹,你还真去闯连营啊?我看陛下就是吓唬吓唬你,你只要咬住了牙,陛下也不会真杀你,可你这么去闯连营,非死不可。” “哈哈,儿啊,你们懂什么?你们怎么知道你爹有多大的本事?皇上为什么用我不用别人呢?因为他慧眼识珠,一眼就能看出你爹我异于常人的本事。” 程咬金又开始忽悠儿子,吹牛不打草稿,张嘴就来,程铁牛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程咬金说。 “爹呀,您可记着点,将来要是见了阎王爷,可别再吹牛了,我们哥俩能听你这一套,阎王爷可够呛,他要是一着急,再给你来一刀,到时候我们哥俩下去,谁罩着我们啊?” 程万牛也说。 “是啊,大哥说的没错,爹,你这一辈子就毁嘴上了,你是成也一张嘴,败也一张嘴,你说你没事忽悠忽悠小猫小狗多好?你去挑逗皇上干什么?现在让人家把把柄拽住了,以后,咱爷们,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去,滚蛋,好的不学,你学坏的,老程的本事你们没学会,反倒学的会咒你爹了,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程咬金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正好军兵把马拉来了,程咬金飞身上马,一路出了锁阳关。 他俩儿子还在后边喊。 “爹,事不可为,你就回来,我们哥俩给皇上求情,肯定保你平安。” 程咬金嗤之以鼻。 “怎么他俩也学会吹牛了呢?跟谁学的?有这俩混账儿子,我得少活十年,哼,驾。” 程咬金深知,这俩儿子求情,本来降职的罪,他俩能给求成抄家,本来杀头的罪,他俩一求情,就能给改判成灭门。 李治就算不想杀自己,让他俩求个情,自己背不住就真去了。 程咬金一边想事,一边往前走,他没注意,走着走着,走到六国联军营前。 番兵看到来个骑马的老头,心里纳闷,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 “对面的老头,你是何人?来干什么的?” 程咬金一看走到人家营门跟前了,干脆把大肚子一挺。 “对面的番兵,我乃是你们大帅的爷爷,让苏宝同出来迎接。” ………… 程咬金本就没打算闯营,连薛仁贵都不是苏宝同的对手,自己哪来的闯连营本事? 但是程咬金有一个好处,他跟谁都处的来,心胸宽广,跟谁都有交情。 朝廷里,瓦岗的政敌,也跟程咬金关系不错,因为他平日里大大咧咧,走到哪,玩到哪,对朝廷里的事漠不关心,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 苏定方投唐以后,瓦岗的人视苏定方为仇寇,程咬金则不然,还专门拎着礼物去看过苏定方。 他实际上是想打探打探苏府的消息,看有没有机会抓他一招之错,告苏定方一本。 但是苏定方不知道,还以为程咬金是来找自己和解的。 苏定方杀了罗艺罗成,跟瓦岗有大仇,李世民手下瓦岗还是一大派系,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他有点害怕。 看到程咬金来了,赶紧迎到屋里,希望能和瓦岗和解冤仇。 程咬金假模假样,在苏定方家溜溜达达一通瞎逛,还抱了抱刚出生的苏宝同,然后程咬金就走了,苏定方以为没事了。 结果后边罗通下黑手,把苏家杀光了。 ………… 今天程咬金打算忽悠忽悠苏宝同,看能不能把他骗过去。 番兵一听苏宝同爷爷来了,他们没理解爷爷什么意思,赶紧进去报信。 “报,大帅,营外有个老头,说是你爷爷,让你出去迎接。” “什么?我爷爷死多少年了,谁敢冒充我爷爷,我非扒了他皮不可。” 苏宝同气的把桌子推翻,提着大刀来见程咬金。 等他出了营门,看到一个大蓝脑袋,当兵的一指。 “大帅,看,那就是你爷爷。” “去你娘的,那是你爷爷。” 苏宝同一脚踹翻这个人,用刀一指程咬金。 “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爷爷?” 哪知程咬金看到苏宝同,立马变了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宝同,露出一丝惊讶,两分彷徨,三滴眼泪。 “哎呀,孙子,爷爷可见到你了。” 程咬金跳下马颤颤巍巍跑向苏宝同,一边跑,一边张开怀抱,看样子要抱上来。 没等程咬金靠近,苏宝同把刀就架在了程咬金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爷爷?你若不说,我就砍了你。” 程咬金面临脖子上的大刀,一点没着急,看着苏宝同又满脸欣慰,他仰天长叹。 “老弟,咱孙子长大了,还习得了满身的武艺,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活过来了呢,哈哈,真是苍天有眼。” 程咬金说完,把脖子往苏宝同大刀上靠的近了近,跟苏宝同满含热泪的说。 “孩子,来吧,动刀吧,老夫忍辱负重几十年,终于看到你长大成人,可以去见你爷爷了,能死在你刀下,也是一件幸事,从此以后,你就再无软肋。” 第252章 净水刷街 听完程咬金的话,苏宝同手里的大刀怎么也落不下去。 “莫非眼前这个老头真是我苏家的恩人?我要糊里糊涂把他杀了,姐姐知道会不会抽死我?” 苏宝同撤回了大刀,语气也恭敬了起来。 “老人家,都怪苏海方才鲁莽,现在两军交战,苏某仇人众多,不得不防啊。” 程咬金脖子前边就是苏宝同的大刀,他表面上平静,心脏却是砰砰乱跳,看到苏宝同把刀收回去了,才把心放下来,依旧一副慷慨赴死模样。 “孩子,你为何不砍?只要你手起刀落,老夫就能和你那爷爷地下相聚,一诉离别之苦。” “哎呀,都怪我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老人家莫怪,我只想知道,老人家,你到底是谁呀?为何要说是苏某的爷爷?” 苏宝同心里有几分相信,还有几分怀疑,想再试探试探。 “哈哈,看来,你对老夫的身份还是起疑啊,孩子,当初你年龄小,记不得老夫也情有可原,可是老夫记得。” 程咬金眼露追忆之色,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邢国公府。 “想当初,你刚刚出生,谁也抱不得你,就连你爹,你娘,你爷爷,一抱你,你都哭个没完,连奶都吃不下去,这样下去非饿死不可,你爷爷没办法,把你抱到我的跟前,让我给想想办法,说来也怪,老夫一抱你,你眉开眼笑,跟你爷爷比起来,咱俩才像是亲爷俩。” 程咬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词,继续说。 “老夫抱着你,去山野中抓了一头野鹿,天天给你喝鹿奶,你才活下来,你爷爷为了报答我的恩情,指着你跟我说,这孙子能活下来,全是老哥哥的功劳,以后,他就是你亲孙子,将来他长大,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孩子啊,你爷爷本来还打算让你跟我的姓,可是我死活没同意,如今一看你长这么大,成了才,老夫也放心了,我那老兄弟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孩子,动刀吧,送老夫去见你爷爷。” 程咬金说到这,老泪纵横,顿足捶胸,差点背过气去。 苏宝同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有这回事。 但是眼前这老头讲的和真事似的,他就信了八九,听完也跟着落泪。 这么算起来,没有人家,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这是亲爷爷,比亲的还亲。 苏宝同顿时把大刀一扔,双膝下跪。 “这么说来,你不光是我爷爷,还是我的恩人呐,爷爷在上,请受小孙子苏海一拜。” 苏宝同趴地上“嘣嘣嘣”磕了一顿响头。 他身后的番兵还没理解程咬金说的什么意思,就看到大帅跪下,一边口呼爷爷,一边磕头。 大帅都下跪了,他们也不敢站着,纷纷下跪口呼爷爷。 把程咬金高兴哈哈大笑。 “哈哈,乖孙子,快快起来,不必磕头,能看到你平平安安长大,我这么多年就不白活啊。” “爷爷,外面风大,你随孙子回营,咱俩好好唠唠,您再跟我讲讲,我小时候还有什么事?这么些年没见,您怎么不早来看我呀?” “哎,走,走,回营,回营,老夫也是心怀苦衷,要不然,咱爷俩早就见面了。” 程咬金迈步刚要往里进,像是想到点什么,又把脚缩回去了。 苏宝同看到程咬金没跟来,心里纳闷。 “莫非爷爷还有事要说么?” “嗯,当然,孩子,咱们爷俩这么些年没见,你要是混惨了,那爷爷不在乎,可是现在你混好了,你是六国的大帅,你就准备这么迎接我么?简简单单把我老头子接回大帐,就完了?” “啊,爷爷,你想我怎么迎接?” 苏宝同心里一紧,以为程咬金要提要求了。 “哼,怎么迎接?你听好了,第一你要净水刷街,第二你要黄土垫道,第三张灯结彩,第四敲锣打鼓,吹吹打打把我迎进去,这几条,你若是办到了,老夫就跟你进去,你要是办不到,你就把我老头子一刀劈在这,老夫早就活够了。” ………… 苏宝同听完,哈哈大笑。 “我当是什么事呢,爷爷,您稍等片刻,苏海这就安排。” 苏宝同说完,叫来身边一个亲兵。 “去,按我爷爷说的做。” “大帅,咱迎接各位国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这样真的好么?” “怎么?本帅说话不管用了?国主算什么东西,他怎配跟本帅的爷爷相比,要本帅再重复一边么?” “是,小的这就下去安排。” ………… 这个军兵下去没多久,又回来了。 “大帅,爷爷提出的几个条件,别的都好办,唯独这大红灯笼难找啊,咱们行军大仗,没有带着这种东西,要不咱和爷爷商量商量,免了这一条。” “什么?你们不会现做么?本帅刚和爷爷初见,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怎么给他老人家当孙子?” “可是,咱连红布都难凑,爷爷要求太高了,从营门到大帐,一步一个灯笼,咱们没有那么多红布。” “嗯……” 苏宝同想了一下。 “你去看看,哪位将军的披风是红色的,叫他拆下来做灯笼。” “这……是。” 军兵虽然知道那些番将不好惹,但是比起苏宝同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只好苦着脸下去准备。 ………… 又过了没有片刻功夫。 有一员番将骂骂咧咧来找苏宝同,他身后还跟着几员大将。 “姓苏的,你迎接你爷爷我不管,可你为何要用本将的披风?你听清楚了,本将是来杀敌的,可不是来陪你玩找爷爷游戏的。” 苏定方闻言虎目圆睁。 “你说什么?” “怎么,苏海,你也就仗着你姐姐是哈密国王妃,哈密国又是六国联军的发起者,你才能高坐帅位,如若不然,就你苏宝同,凭什么坐这个位置?你要红布,去找颜料染,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打本将披风的主意。” 苏宝同没等这人把话说完,手起刀落。 “噗。” 一颗血淋林人头落地,尸体跌倒,鲜血染红了大地。 苏宝同看了看剩下的亲兵和番将,这些人体如筛糠,一个敢和苏宝同对视的都没有。 “现在,你们可有染料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 亲兵托着番将的尸体下去准备。 第253章 迎程咬金入营 对于苏宝同来说,他手下这些六国的人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把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 苏宝同从没在乎过六国这些人的性命,如果可以用十万番兵的命,换罗通人头,苏宝同也会非常乐意。 如果不是他报仇心切,等到一统西域,把西域诸国全灭了,再进攻大唐,胜算更高。 在番营里,胆敢对苏宝同不敬的,苏宝同是必下狠手,绝不留情。 ………… 程咬金在营门等了好半天,番兵把东西都准备好,按照程咬金所说,净水刷街,黄土垫道,张灯结彩,吹吹打打把程咬金迎回主帐。 “哈哈,宝同,看来这些年你混的不错。” “托爷爷的福,确实过的还行。” “嗯,你过的好,爷爷这心就放下了。” 苏宝同扶着程咬金一前一后,两人进了番营大帐。 苏宝同吩咐一声。 “摆酒,给我爷爷接风。” 程咬金在锁阳关刚吃完饭,但是照样来者不惧,方才在门口等那么长时间,都差不多快消化完了,他这大肚子就是这么养成的。 两人一边吃,苏定方一边跟程咬金聊天。 “爷爷,方才准备的急,还没来的及问您的姓名,您到底是谁呀?我听军兵说,你是从锁阳关里出来的。” “哈哈,好,我这就告诉你,你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唐的鲁国公,程咬金是也。” “什么?你就是程咬金?” 苏宝同听完,把脸一翻,觉得程咬金骗了他。 “怎么?你听说过老夫的名字?” “你不是瓦岗的人么?和害死我全家的罗通,同属一派。” “哈哈,孩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跟瓦岗同属一派,怎么从罗通枪下救你们姐俩出来?” “莫非是你……” “不错,老夫那日回朝搬兵,本打算请你爷爷苏定方二路挂帅,解救唐天子李世民,没想到我那老兄弟卧病在床,反倒让小兔崽子罗通夺得了帅印,孩子你想,那罗通学的是罗家枪,武艺高强,而且兵权在手,老夫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所以老夫只能与他虚与委蛇,趁乱救你们姐弟二人出城。” “原来如此,可为何救我们出来的老家人从未提过此事?” “孩子你若不信,你就一刀杀了老夫,老夫绝无怨言,可是孩子你想想,罗通兵权在手,围困了苏府,凭一个家人,哪有救你们出来的本事?还不是老夫暗中出力,才留了你们一条活路?” 苏宝同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了,一方面程咬金身居高位,官拜鲁国公,另一方面他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最后苏定方决定考考程咬金。 “爷爷,既然你说你跟我爷爷交情莫逆,我爷爷还把我送到你家让你抚养,那么你一定见过我的身体,你可能说出我身体上有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句话算问到程咬金心里了。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孩子,你的屁股上有一块海浪样的胎记,因此,你爷爷才给你取名叫苏海。” 这回苏宝同心中疑问尽去,非是特别亲密之人,是无法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的。 看来程咬金说的都是实话,刚才是我多心了。 苏宝同从帅位上离开,走到程咬金面前,把程咬金扶到帅位上,重新给程咬金磕头。 “爷爷在上,孙子苏宝同给爷爷磕头,方才一时听到爷爷乃是瓦岗的人,有些着急,冲撞了爷爷,爷爷莫怪。” “哎,爷爷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吧。” 这俩人重新落座,喝酒聊天,在酒席中,苏宝同问程咬金。 “爷爷既然来了我大营,何必还回去给那李治受气,不如跟孙儿享受荣华富贵。” “孩子,我听说你们这是六国联军,你说话好使么?” 听了程咬金的话,苏宝同哈哈大笑。 “爷爷放心,来了我这边,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光没人敢管你,你看上了什么,孙子我就给你拿来什么,爷爷您要是想享福,我给你安排亲王之职,好比一国太上皇,您要是想当皇上,西域这么多国家,你可随便选,您看上谁的地方,我叫他脱袍让位。” 苏宝同的话让程咬金心里一惊,看来小瞧苏宝同了,原先还以为他是六国推出来的傀儡,没想到这么大权力。 “孙子,你有这么大权力?” “爷爷,你小看你孙子了,也高看了西域这些国家,这些西域国主尽是废物,凭我们姐俩的本事,想取他们人头跟探囊取物一般,只是现在需要他们帮我报仇,要凭借他们的名头招兵而已,等这场仗打完了,爷爷,我就这么跟你说,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都得在我刀下做鬼。” 苏宝同年纪轻轻,在山上学艺多年,胸藏锦绣,腹有良谋。大帅薛仁贵也败在他手里,他确实有骄狂的资本。 ………… 程咬金心里砰砰直跳,本以为人多了心可能不齐,可以使离间之计分化六国,让他们内部展开争斗,没想到苏海大权在握。 看样子,六国的国王现在已经让苏金莲看管起来了,现在留着他们活口,只是借他们的名头用来号召手下的兵马,等到他们没用了,苏金莲那边非下毒手不可。 “宝同呐,爷爷老了,有点不胜酒力,你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给爷爷休息的。” “爷爷放心,你只管在我大帐中安歇,在这里无人敢造次。” “好吧,孩子,爷爷就在你这休息了。” 程咬金吃饱喝足,就回了苏定方的后帐,装模做样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打着鼾声呼呼大睡。 程咬金表面上在睡觉,其实在心里盘算,怎么才能逃出生天,看苏宝同这意思,没打算放自己走,想直接送自己去西域享福。 如果突然跟他说走,他恐怕会起疑心,到时候自己的脑袋都不一定可以保住。 程咬金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打定了主意,干脆避开苏宝同,冲出去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活着出去,算老程命大,如果死了,那也不算白活一场。 第254章 追撵程咬金 程咬金想到这坐了起来,出门捂着肚子找苏宝同。 “哎呀,孙子,爷爷吃坏了肚子,正想上趟茅房。” “爷爷,我扶您去。” “不用,老夫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你慢慢歇着。” 苏宝同也没怀疑,继续在这喝酒,他怎么会想到李治手下那么多偏副战将不派,偏偏派个老头来闯营。 何况程咬金连他的胎记在哪都知道,这肯定是苏定方最亲的人。 苏宝同喝着喝着昏昏睡了过去。 等他闭着眼睡了一会儿,才发觉程咬金一去不回。 “嗯?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苏宝同把手下亲兵叫进来。 “我问你们,我爷爷去哪了?” “大帅,你爷爷说你要请他回哈密国享福,所以问我们要了盔甲,马匹,去哈密国去了。” “什么?本帅为什么不知道?” 正在苏宝同训斥两个亲兵之时,有人进来禀报。 “报,大帅,大事不好,你爷爷疯了,见人就砍,说要回大唐搬救兵去。” “哎呀,程咬金,本帅千算万算,还是被你骗了,气死我也,快,把他追回来。” 苏宝同一下子酒醒了,叫军兵牵来马屁兵器,飞身上马,直奔程咬金追去。 ………… 这时候程咬金已经跑出番营了,本来,苏宝同的营帐就位处大营中心,他已经省了一半路。 而后他趁着苏宝同没反应过来,又用他爷爷的名号混了一段,最后实在混不过去了,他才抡斧子砍人,又打了人家一个出其不意。 程咬金就这么连混带杀冲出了番营。 ………… 苏宝同在后边紧追慢赶没撵上,气的他眼眉倒竖。 “追,给本帅把程咬金抓回来,本帅要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苏宝同命令下达,番兵顺着程咬金逃跑的方向追去。 没过片刻,他们就追上了程咬金。因为程咬金的坐骑不行。 他原来骑的马,叫大肚子蝈蝈红,后来大唐开国,程咬金受封国公,这蝈蝈红也跟着程咬金享了福。 天天有专门的草料喂养,有人给它每天刷洗,蝈蝈红跟程咬金一个德行,喜欢吃,结果年老体弱,吃的多了点,撑死了。 程咬金重新选马的时候,对肚子情有独钟,他不看马好马劣,只看谁肚子大,谁肚子大,他喜欢谁,最后又挑了一匹大红马。 程咬金给它命名蝈蝈红二号。 这匹马拖着程咬金走路都费劲,何况是带着他跑路? 番兵没追出几里地,就把程咬金追上了。 “程咬金,别走,随我们回去,我们大帅有令,要取你人头祭旗。” ………… 前方的程咬金正在暗自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没想到身后番兵已经追了过来,吓得他用手中斧杆一抽蝈蝈红二号的屁股。 蝈蝈红受惊,四蹄抛开,用出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 就这样程咬金在前跑,番兵在后面追,程咬金也不认识路,只能一抹黑的往下跑去。 程咬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念护身符的名字,希望严意能再保他一命,能像上回在木阳城那样把他送走最好。 ………… “师父,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何时才走啊?” 薛丁山已经在这座野山中待了两天,他有点不耐烦的看着严意。 本来以为是游山玩水,享受生活,没想到是来受罪的,这一路往西,就没看到过几个活人。 “今天就走。” “真的?太好了,我去收拾行李。” “慢着,薛丁山,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什么事?” “这山下有一只灰熊,你去把它杀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师父,你什么时候管开闲事了?” “你去是不去?” “我去,你等我好消息就是。” 薛丁山怕严意反悔,扛着枪下山去处理那头灰熊。 等薛丁山下了山一看,哪有什么灰熊,光秃秃的路面,连个活物都没有。 “莫非师父耍了我?” 薛丁山扫兴的坐在路旁一块大石头上,在心里埋怨严意。 “现在我的本事已经盖世绝伦,连山里的黑熊都打不过我,师父何必还把我锁在身边?不如叫我上战场杀敌,让父亲刮目相看,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想着想着,薛丁山准备休息一会儿。 正在他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际。 突然从山道上跑来一队人马,前面有个老头拿着大斧子跑,一直用手中的斧杆拍打马屁股。 后边有几个当兵的正在追赶,看他们的服饰,不想中原人。 “嗯?这老头什么来路,为何他会被人追赶?” 薛丁山喜欢管闲事,他现在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尤其身上学了不少的本事,对什么事,都想插上一脚。 一来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扬名立万做准备。 薛丁山一看有人欺负老头,觉得自己扬名的机会来了。 在程咬金从他这里路过的时候,突然冲出来拦住了去路。 程咬金这匹马受了惊,没管前面是谁,直直的往薛丁山冲来。 薛丁山在严意眼里是个废物,但是放到整个大唐,也是顶尖的那一批大将。 程咬金正往前跑,看到前方突然有一个小伙子拦路,他从这马前这人一挥手,示意薛丁山赶紧躲。 哪知薛丁山不光没躲,反而在蝈蝈红二号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把马的缰绳带住了,他单臂一较力。 蝈蝈红被带停了下来,然后薛丁山跟追程咬金的番兵一挥手。 “诸位,且慢,你们为何追这位老人家?” “关你什么事?小子,你只要把手里的老家伙交给我们,就可以跟着我们去领赏。” “唉,不行不行,小伙子,你可不能听他们的,他们都不是好人。” 程咬金赶紧解释,生怕薛丁山把自己交给对面的番兵。 “嗯?老人家,他们为何追你,如果你说的有理,那今天你的命,我就保下来了,谁也带不走你。” “好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一个山野村夫,竟敢夸下这般海口,看我杀了你。” 这群番兵根本没把薛丁山当人看,以为薛丁山是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山野村夫。举刀就砍。 薛丁山一闪身躲过,从道旁取出一条素白亮银枪。 “师父,徒儿要开杀戒了。” 第255章 爷孙相认 番兵没拿薛丁山当人,薛丁山也也没拿这些番兵当一回事。 这番兵一刀又往下剁,薛丁山一摆大枪分心便刺,给番兵扎了一个透膛。 后边其他的番兵各操兵器,杀向薛丁山,没一会儿就全被挑落马下。 程咬金看着眼前这员小将,心中高兴,真是一员虎将,如果能哄骗他为国效力,岂不快哉。 等薛丁山挑死最后一人,程咬金走到薛丁山面前。 “小伙子,好棒的功夫,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愿为国效力呢?” 薛丁山当即给程咬金解释。 “老人家,非是我不愿为国出力,而是我爹把我送入深山学艺,没有我爹,或我师父的命令,我不能出山。” “哦?你还有爹,还有师父?你爹是谁呀?” “正是大唐的一字并肩王,薛仁贵。” “谁?薛仁贵是你爹?那你叫什么名字?” 程咬金喜出望外,没想到眼前这人是薛仁贵的儿子,对于劝说薛丁山上战场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我叫薛丁山,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爹嫌我不学无术,因此把我送到连云山,烟霞观,找观主学艺,如今已过数载,我连我爹,我娘都没见过。” 程咬金一拍大腿。 “那可太好了,丁山,你猜猜我是谁?” 薛丁山看了看眼前这个大蓝脑袋的老头,莫非,这老头还有隐藏身份么? “老人家,你是谁呀?” “我是你爷爷啊。” 程咬金可能是哄骗苏宝同,哄骗的多了,看见年轻有本事的就想占便宜,张嘴就让薛丁山叫爷爷。 薛丁山当即就翻了脸,一听眼前这个老头说他是自己爷爷,他把枪尖放到了程咬金的脖子上。 “你敢占我便宜,你是谁爷爷?” 程咬金赶紧跟薛丁山解释。 “丁山呐,我是程咬金,从年纪论,薛仁贵也得管我叫一声叔,你管我叫爷爷,也并无不可。” “哼,你就是程咬金?怎么证明?” “你等等,我给你取证物。” 程咬金说话之间,把外边穿的衣服袍脱下,又把里面的衣服撕开,从衣领的夹层中取出一封圣旨。 这是李治为了防止程咬金丢失,特意缝在他衣服里的。 程咬金递给薛丁山。 “丁山,你一看便知。” 薛丁山接过程咬金递来的圣旨,展开一看。 “啊?果然是圣旨。” 薛丁山看完了还给程咬金,赶紧行礼。 “老千岁在上,薛丁山给老千岁行礼了。” 程咬金扶起薛丁山。 “不必如此,丁山呐,本来我对此次搬救兵还没有把握,可是看到你,我心里有了底了,现在皇上和你爹被困锁阳关,也就只有你能挂二路元帅去锁阳关救驾。” “是么?我爹也被困到那里了?” “不错,薛仁贵身中毒镖,就等人前去相救呢,你快跟我走吧。” 程咬金拉着薛丁山就往长安而去。 但是薛丁山没动地方,犹豫了片刻。 “老千岁,不行啊,我就这么跟你走了,恐怕我师父不会同意。” “你爹被困锁阳,咱们皇上命悬一线,你还去找你师父干什么?论忠,论孝,都应该是先去锁阳救驾为主。” 程咬金又一拉薛丁山,但是薛丁山纹丝未动。 “老千岁,你有所不知,我这师父,可是个厉害角色,依我看,我爹都有些怕他,而且对他甚是恭敬,当初他一袖子把我爹都抽飞了,我要是不打招呼走了,不用师父出手,我爹都得抽死我。” 程咬金闻言一笑,有点不信邪,他连皇上都敢忽悠,还会怕区区一个老道么? “哦?这个世界还有能降的住薛仁贵的人么?我老程今天要开开眼界,丁山,你带我前去,我倒要会会这个烟霞观主。” “这个……恐怕也得经过我师父同意。” 薛丁山面露难色,正在他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回复程咬金时,耳边响起了严意的声音。 “薛丁山,带他上来吧。” “是。” 薛丁山先是对着山头一供手,然后跟程咬金说。 “老千岁,我师父说,可以带你上去。” ”是么?那咱们快走,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高人,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程咬金赶紧拉着薛丁山往山上走。 一边走,薛丁山一边给程咬金介绍。 “老千岁,你见了我师父,可千万不要造次,一旦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可能一袖子把你甩出几十里地去。” 程咬金不以为然,觉得薛丁山小题大做。 什么人能一甩袖子,把老程吹飞?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他敢跟国家命官作对么?估计是丁山这孩子远离爹娘,小小年纪在山中被这老道欺负苦了,才对他害怕到这种地步。 “丁山,以前,你爹娘不在,没人给你做主,今天老程就给你做回主,一会儿你师父要是凶你,你就躲老程屁股后面,我看他敢造次否?” 薛丁山就怕程咬金这样干,他深知,自己师父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别的老道什么时候都是仙风道骨,不把世事放在眼里,即使被人得罪了,也是一笑而过,可是严意则不然,得罪了他,他真收拾你,连一字并肩王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在乎一个鲁国公? “老千岁,你要这样说,我就更不敢带你上去了,您这身子,要是让我师父甩一袖子,非把肚子都甩丢不可。” “哎呀,丁山,你就放心吧,老程这身体能吃能喝,结实着呢。” “那好吧,老千岁,我可是提醒您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怨我没给你提醒。” 第256章 再会程咬金 薛丁山怎么劝,程咬金也不在乎,最后薛丁山不劝了,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程咬金一边走,一边发现,山路越走越陡,一开始还能骑马,后来连马都上不去了。 “我说,丁山呐,你师父到底在哪?再往上,可连马都不能骑了,莫非我老程还得走着上去不成?” 薛丁山一笑。 “老千岁,我师父乃是得道高人,他喜欢坐在山巅之上,上观云卷云舒,下看众生百态,您受累,下来走两步吧。” “好吧,老程知道,高人都有这毛病,能把你教到这种程度,说明此人乃是高人中的高人,有点怪癖也理所应当。” 程咬金下了马,挺着大肚子一颠一颠的往山上走,碰到陡峭的路面,老程这身子太笨重,还得薛丁山扶着才能过去。 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到山顶,程咬金抬头一看,这里虎木狼林,一眼望不到头,再往前走,还不知道得走多久。 程咬金这副身子有点吃不消了,他年纪又大,身体又胖,能走到,已经比一般的年轻小伙要强了。 程咬金气喘吁吁跟薛丁山说话。 “丁山呐,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儿,老程我有点走不动了,你说咱们还得走多久?” 薛丁山一看程咬金确实累的够呛。 “老千岁,若是我一个人走,半炷香可抵达,但是带上您,就不知道了。” 言外之意,薛丁山也嫌弃老程又慢又笨。 “合着还怨我老程慢了,也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最受不得这种罪。” ………… 程咬金一屁股坐到大石头上,心里生闷气。 “自我老程官拜鲁国公以来,就从没受过这种罪,太气人了,等见了那个老道,我非好好杀杀他的锐气不可,闲着没事,你装什么得道高人。” 程咬金一边想,一边跟薛丁山打探。 “丁山,你师父有多大年纪了?他可跟你聊过我老程的光辉事迹。” 程咬金觉得,凭自己混世魔王,这么大的名头,就算家住深山,不问世事的老道,也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谁知这一句话把薛丁山问住了。 “呃……我师父的年龄不好说,他没跟我说,我也不敢问,但是看他的外表,过分的年轻,从我见他开始,一直到现在,这相貌都没变过,嗯……说起您的名字,师父没有提过,但是他评价过瓦岗众将。” 程咬金眼睛一亮,果然,我们瓦岗众将名震天下,就连山中的老道,也非常崇拜我们。 “哦?那快说说,你师父怎么评价我们?” 程咬金挺直了腰板,等着薛丁山夸他。 “老千岁,大好的时光,说这些扫兴的话干什么?您休息够了,我们快快赶路吧。” “嗯?莫非你师父对我们瓦岗不怎么友好?他到底说了什么?你说来听听,放心,我老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跟你师父一般见识。” “老千岁,我若说出来,您可别生气。” “放心,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师父说,你们瓦岗乃是一群乌合之众,他翻掌可灭之。”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瓦岗众将,薛丁山,你现在带我去找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程咬金怒从心头起,也不觉得累了,拉着薛丁山就往山上走。 “老千岁,老千岁,您可千万别冲动,为此伤了性命就不好了。” “老程今天倒要看看他怎么伤我性命。” …………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两个人上了山顶。 山顶上坐着一个年轻的道人,程咬金初看这人,他就觉着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但是他一路爬山,现在气都喘不匀,额头的汗水封住了双眼,有点睁不开了,只能模糊的看见前面这个身影似曾相识。 程咬金现在顾不得旁的,只想教训教训薛丁山那侮辱瓦岗众将的师父。 虽然薛丁山告诉他严意很年轻,但是程咬金没觉得眼前这人,是薛丁山口中那个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师父,还以为是薛丁山的师弟呢。 “丁山,你师父在哪呢?你领我来见这个道童干什么?赶紧把你师父叫出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唔。” 没等程咬金说完,薛丁山一把捂住程咬金的嘴,然后双膝下跪。 “师父,这老人家乃是徒儿远方的爷爷,请师父看在徒儿的面子上不必为难他了。” “嗯?丁山,你口中的师父就是他?” 程咬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严意也开口说话了。 “程咬金,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莫非你真不认识本王了么?” “啊?你是……” “你方才不是还在求我保佑你呢么?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 严意的声音,程咬金听的非常熟悉,借着阳光的笼罩,严意的身影也在慢慢与自己心中那个不可言说的身影重合。 程咬金怕自己看不清楚,用袖子狠狠揉了揉双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此生最为惊骇的一幕,也勾起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面前这个身影,可不止单单是瓦岗的梦魇,那是天下反王的噩梦。 石头城下,力压瓦岗群雄,四明山前,横扫十八国联军,又在紫金山铜旗阵,凭一己之力,杀退天下反王。 逼的西府赵王李元霸败逃,瓦岗群雄更是直接战死,乃至最有实力一统天下的大魏国分崩离析,不得不归附在李唐旗下偷生。 程咬金曾经午夜梦回,都是死在紫金山的瓦岗兄弟向他诉苦,言说死在严意槊下,阎王难收,神仙不救,要求程咬金替他们报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程咬金木阳闯连营,回朝建起定辽王庙,才渐渐好转。 今天,程咬金又看到了那个必生难忘的人,脑海之中,仅剩下了一片血红,滚滚的鲜血汇聚成河,残肢断臂难寻其主,这里面有瓦岗的血,有反王们的血,还有自己手足兄弟的血。 程咬金张大了嘴,一时之间失了声,只是用手点指着严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257章 艺成归家 程咬金只顾张嘴,却忘了怎么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严意没理他,先让程咬金在这缓缓,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薛丁山。 薛丁山给师父磕完头,刚刚站起,他就看见程咬金在这瞠目结舌,觉得程咬金看到师父的相貌,年纪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老千岁,你不必惊讶我师父的相貌年纪,我师父乃是得道之人,早已非是凡夫俗子可比。” 薛丁山看到程咬金还没缓过来,只顾张着大嘴,瞪着大眼,一句话不说,一个屁没放,看样子连呼吸都忘了,把大蓝脑袋都快憋成了紫色。 刚想拍拍程咬金,提醒他一下。没想到师父说话了。 “丁山,你的想法,为师已经知道了,既然你想去救你的父亲,那你就去吧,你临走之际,为师有几句话说,丁山,你性情娇纵,目中无人,不适合入朝为官,所以,征西之后,你该告老还乡,若你不听,必生事端。” 薛丁山一看师父同意了,喜出望外,继而对师父的警告不以为意。 自己一身的本事,若不身居高位,叱咤风云,岂不是埋没人才了么? “多谢师父,等徒儿建功立业归来,一定去连云山感谢师父。” “不必了,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我本不该收你为徒,全是你父亲以命相换,今日我们就断绝师徒关系,往后你好自为之。” “啊?师父,你……” “不必多说,你去吧。” “好吧,多谢师父授艺之恩,丁山去也。” ………… 薛丁山又跪下给严意磕了几个头,刚要走,想起程咬金还在这呢。 程咬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薛丁山心里纳闷,这老头受了多大的刺激,就算看到我师父跟别的老道不一样,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就算看到鬼也应该缓过来了。 薛丁山一指程咬金。 “那师父,这位……” “你只管走你的,这个老头我自会处理,你放心,我不会要他性命,对了,你记着,把我一路上让你背着的包袱也带走。” “丁山告辞。” 薛丁山也不拖泥带水,总的来说,还是救父亲要紧,扛起素白亮银枪,背起严意嘱咐他要带走的包袱,薛丁山一路顺着山道下山。 等他出了山,薛丁山把背后的包袱卸下,这个包袱有六十多斤重。 薛丁山没有他爹九牛二虎之力,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沉甸甸的大累赘。 “师父真是的,从出连云山以来,一直让我背着这个包袱,却没准许我打开,把我累的够呛,这回,他管不了我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薛丁山说到这,打开了包袱,只见上面有一些散碎的银两,看样子是留给他充当路费。 “看来师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的,真是用心良苦。” 这些银子还压着几张银票,都是严家钱庄的银票,在大唐境内是硬通货,整个大唐,只有严家的银票被认可,可以用作交易。 拿着这些银票路过州,城,府,县,找一个严家开的钱庄,就能兑换出上边的银子。 薛丁山大喜,数了数银票,一共十张,每张都是一百两的大票。 “师父果然还是疼我的,给我留了这么多银票。” 薛丁山继续往下翻,下面是一些吃的,有肉饼,馒头馅饼,可以充当干粮。 薛丁山没在乎这个,他现在怀揣巨款,走到饭馆,想吃什么,吃什么,岂能看的上这些干粮? 他继续往下翻,再往下,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了,从里到外都有,薛丁山又翻了两层,看到都是衣服,最后他不翻了。 “师父既然给了我这么多银票,我缺什么直接去镇上买就是,何必还给我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干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带着银票上路好了。” 最后薛丁山把包袱提起来,往道边一扔,只带了银两银票,和几张肉饼,大摇大摆上了路。 ………… 薛丁山又走了没几步,突然一匹白马似受惊之状,一路向他跑来。 这匹马还是一匹战马,上边马鞍,马镫一应俱全,走兽壶,悬天袋,弯弓插箭。 这匹马直直冲着薛丁山撞来。 “畜生。” 薛丁山大吼一声,把背后长枪一甩刺向这匹马的脖子。 这战马看到枪尖,突然往旁边一闪,躲开枪尖,一脚踹向薛丁山,打了薛丁山一个措手不及。 “好个畜生,看薛爷爷宰了你。” 薛丁山毕竟受过高人传授,看到这马有意挑逗自己,动了真火,他扔掉大枪,跳上马背,抡起拳头一阵捶。 过了片刻,把这匹马降服了,最后白马气喘吁吁跪倒在地上,似乎认可了背上的主人。 但是薛丁山不满意,刚学艺下山,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这畜生就敢来挑衅他。 薛丁山捡回大枪,对准了白马的后背,狠狠一扎。 这白马也精通人性,他是来认主的,不是来玩命的,看到薛丁山要取他性命,蹄跳刨嚎,直立而起,摆脱薛丁山的束缚,冲入树林消失不见。 “哼,下回见了你,非取你性命不可。” 薛丁山有些懊恼,感慨自己对敌还是缺乏经验,一旦获胜,就得意忘形,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 等薛丁山走出去好一会儿,这里刮起一阵风,吹走了那个包袱上面的衣物。 底下是沉甸甸一套宝盔宝甲,亮银盔,亮银甲,素罗袍,还有一双虎头战靴,这头盔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丁山我徒,你我师徒一场,缘分已尽,今你下山救父,为师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套宝盔宝甲,宝枪宝马,望你沙场立功,为你薛家增光。” ………… 但是可惜薛丁山没有看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像是飞出笼中的鸟儿,一路往山西而去。 在去京城参军之前,他得先跟他娘打个招呼,跟他妹子说一声。 还得给她们展现展现自己的本事,告诉她们,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可以为大唐建功立业,她们也可以他薛丁山为傲了。 第258章 惊呆程咬金 程咬金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方才惊讶的忘了呼吸,赶紧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呼呲……呼呲……你……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对吧?” 严意接住程咬金的话茬。 这回程咬金确定了,眼前这人不是鬼魂,是活生生的定辽王。 现在哪还顾得上找薛丁山师父的麻烦,赶紧撩衣服跪倒。 “定辽王在上,老程给你磕头了。” 一边磕头,程咬金心里跟走马灯一样,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 从瓦岗散将开始,到木阳送自己闯连营,再到助薛仁贵征东,最后到薛丁山出世。 恐怕这天下大事,早已经被眼前这人纳入掌控。 程咬金细思极恐,仿佛整个大唐的发展都在被一张大手推动。 严意看了一会儿。 “程咬金,起来吧。” “是,是。” 程咬金规规矩矩站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别看自己在外边能耀武扬威,凭着资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在严意面前,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看到眼前这胖老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严意觉得好笑。 “看你这身体,站着挺累吧,坐下说话。” “唉,遵命。” 程咬金又乖乖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你在山下不是说,要找我算账么?” “哪敢,哪敢,刚才是小程有眼无珠,我要早知道是您老人家,必然三步一跪,五步一爬,前来见您。” 程咬金以为严意要找他算账,赶紧放低姿态。 “看您老人家这外貌,这仙气,恐怕已经得道成仙,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别跟我这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就放过我吧。” “我并没有想把你怎么样,程咬金,是你太紧张了。” “是,是,您教训的是。” “数十年不见,你越发福了。” “托您的福,我吃的饱,睡得着,这身材自然就走样了,您老人家这些年还好么?” “你看呢?” “看您这模样,数十年未变,您一定已经得道成仙了吧?” 程咬金一脸羡慕,想起跟严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那时候自己年少轻狂,有眼不识金镶玉,看到严意的年龄相貌,起了轻视之心,打算劫取钱财以给秦母祝寿。 结果让人家把给自己全身上下开满了口子,差点丧命于小孤山长叶林。 从那时一见,直到现在,严意是一点没变,所变的只是身上的气势。 初见的时候,严意还有些稚气,周身上下,充满狂傲。 后来人家官拜定辽王,身边左右又是满含杀气,威风凛凛。 现在再见,严意已经仙风道骨,身处幕后,拨弄日月,玩转乾坤。 当初自己和瓦岗那些人,听到严意身死的消息,还长舒一口气,沾沾自喜来着,没想到自己等人才是舞台上的小丑,人家早就成为了舞台外面的观众,看他们献宝。 ………… 严意笑眯眯看着程咬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程咬金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 等了一会儿,程咬金感觉到自己不说的什么,严意不会理他,于是想找点话题。 “王爷,那薛仁贵可是您亲自收的徒弟?” 严意有很多称呼,不管是他在隋朝当官那会儿,还是后边人们为了神话他,又给他加了一些称呼。 这些称呼里,对程咬金最有威慑力的,就是定辽王,程咬金称呼这个,也是说顺口了。 严意点了点头。 “不错,确实是我的徒弟。” “也只有您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啊,刚教完了薛仁贵,又教出了薛丁山。” “薛丁山不是我的弟子,他下山之时,我已和他断绝师徒关系,我的正式弟子只有薛仁贵一人。” “王爷,您说笑了。” “本王没跟你开玩笑,从今天开始,薛丁山是死是活已与本王无关。” “好吧,那薛丁山已经下山而去,您下一步有何打算啊?” “当然是游山玩水,等待隋帝复生。” 程咬金没听明白,又问了严意一句。 “王爷,您说什么?等谁复生?” “当然是先帝杨广,除了他还能有谁?” 程咬金觉得严意在开玩笑,隋帝都死了几十年了,就算是他是神仙转世,也难复生。 袁天罡,李淳风都算过,杨广命已该绝,再无复生可能。 “王爷,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本王至于欺骗你么?” “这么说,杨广真的能复活?” “当然。” 程咬金的心里当即翻起金涛海浪,本以为能见到活着的严意,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还能得知杨广复活的消息。 如果杨广活了,天下必然掀起大乱,到时候,有眼前这个人相助,恐怕大唐江山就完了。 本以为严意教薛仁贵和薛丁山,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受战乱之苦着想,没想到他是要把一个完整,强盛的国家重新交给杨广。 “王爷,敢问一声,隋帝何时能复活?如果他复活了,这大唐还在不在?” 程咬金心里已经紧张了起来。 “怎么?程咬金,如果我说,杨广现在就能复活,你想跟我动手?”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做到心中有数,等战乱来临之际,好带着家人躲入深山,规避战乱。” 程咬金被看破了心思,他方才确实有想试试,出其不意,看能不能给严意来一下。 随后又把心思熄了,就自己这点本事,跟眼前这人动手,恐怕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杀自己好几遍了。 “放心,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啊?那还好,不瞒您说,王爷,我这忙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点家业,如果真要在这种年纪失去,那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痛快。” 程咬金在心里打定主意,自己临死之前一定留下话,只要自己一死,就让儿子,带着孙子,带着全家人辞官不做,远离京城,以免受到战乱波及。 严意像是看出了程咬金的心思。 “程咬金,别胡思乱想了,你儿子也见不到那一天。” 第259章 下山 程咬金听说,连儿子也见不到那一天,反倒把心放下来了,真到了那时候,大唐还在不在都两说,更别说程家了。 “王爷,这么些年,您一直待在连云山么?” 看到程咬金旁敲侧击,尽问些废话,严意有点不耐烦。 “程咬金,有话直说就是,我又吃不了你。” “是,那老程就直说了,王爷,我怕您待在乡野之中有所不便,反正离咱先皇复生时间还早,不如您就随我回京城享福去如何?王爷,不是我老程吹,去了京城,您想要什么,我就能给您找来什么。” 程咬金一直在心里打小算盘,他不介意当一回舔狗,只因眼前的这人是神仙,只要抱住了他的大腿,那自己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在李世民坟头上跳舞也没人敢管? 严意没有拆穿程咬金的心思,他也有段时间没去过长安了,听程咬金这么一说,倒有些心血来潮,去一趟京城走走也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干。 “好吧,我随你去京城走走,顺便散散心。” “唉,好嘞。” 听说严意答应,程咬金心中高兴,这可是自己的大腿,去了京城肯定得好好伺候。 严意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但是程咬金有,而且他身体笨重,又爬了那么长时间山,现在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严意看他走的费劲,冲程咬金一挥手。 “下去。” 一时间狂风大作,程咬金被卷起数尺高,一路被狂风卷到山下。 ………… 老程今天受了大罪,先是在番营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杀出来,又被番兵一路追赶,随后又跟着薛丁山爬山涉水。 等他心怀愤怒的见到了薛丁山师父,差点被严意吓个半死,现在他又被严意一挥手甩到山下。 程咬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他现在有些怀疑带着严意去京城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先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程咬金乐了。 “这挺好,既省时又不费力,哎呀定辽王乃是真神仙也,没想到一挥手,就把我送下山了。” 程咬金往身旁一看,正是自己的马匹兵器,被一块送了下来。 “程咬金,走吧。” “唉,得嘞。” 两人刚要走,一匹白马从旁边的树林当中冲出,跑到严意面前用脑袋轻触严意的手掌。 严意拍了拍它的鬃毛。 “既然薛丁山不要你,你就回连云山吧。” 这匹白马是踏雪无痕的后代,深通人性,主人要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几乎能听懂人话。 严意本来想把它送给薛丁山当做师徒分别的礼物,没想到薛丁山不要它。 白马听懂了严意的话,回身窜入树林消失不见。 ………… 严意走路,程咬金也不敢骑马,只能牵着马跟严意一块走。 没过一会儿,两人看到了被薛丁山抛弃的盔甲。 “程咬金,这副盔甲本是我赠与薛丁山之物,既然他不要,那么就归你了。” “啊?是么?这是给薛丁山的?” 程咬金捡起盔甲仔细打量,他常年带兵打仗,对盔甲兵器这些了如指掌,忍不住感叹。 “好盔甲,好盔甲,可惜薛丁山不识货,得了,老程先替他收着吧,那天见着他在说。” 程咬金算是知道严意为什么不喜欢薛丁山了,连师父的东西都随便乱扔,尤其是这种价值连城的盔甲都丢弃在路边,看来薛丁山眼高手低,目中无人。 到了晚上两人打尖住店的时候,严意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像是老了有几十岁,脸上也长出了胡须,满头银发,额下的胡须也根根散发着银光。 连带着衣服也焕然一新,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这是严意怕别人认出自己来,故意催化了自己的年龄,凭现在他的修为,已经可以从年轻到年老之间随意转换。 程咬金滋滋称奇,叹为观止,接连的对严意不断夸赞。 “王爷,你真神人也。” ………… 另一边,薛丁山已经见到了他娘柳氏和他妹妹薛金莲。 “娘,我回来了,现在孩儿可强了,已经能上马杀敌,保家卫国了。” 柳氏心中也高兴,自己的儿子成了才,当娘的也与有荣焉。 “丁山,快快坐下,跟娘说说,连云山的日子挺苦的吧?你爹也是,他武功盖世,有他教你就够了,怎么还把你扔到山上去受苦。” “哈哈,娘,我爹也是为了我好,你和我妹子在家里过得可好?” “好,一切都好,丁山,你回来就别走了,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什么?娘,你怎么胡乱给我定亲?” 薛丁山现在艺成下山,眼高于顶,对于一般的凡夫俗女已经看不上了,他觉得,嫁给他的女子,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得是大家族的女子。 “哎呀,娘跟你说,是一个老道姑来保的媒,说那个女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而且是什么寒江关的总兵之女,儿啊,你抽时间去见见,如果满意,你就娶她为妻,娘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寒江关?那不是西域的关城么?哼,区区西域的女子,岂能配的上我薛丁山?” 他有心跟母亲好好说说,退了这桩亲事,又怕母亲不同意。 最后一想,算了,等去了西域再说,若是她通勤搭理,把亲退了,那就好说,若是她胡搅蛮缠,非缠着我薛丁山不可,我就一枪挑了她。 薛丁山跟家里人好好待了几天,然后跟他娘唠起了报名参军一事。 哪知他娘博然大怒,死活不同意他去。 “丁山呐,咱娘俩久别重逢,一晃数年光景,还没好好聚聚,你爹已经出征了,现在全家就你一个男丁,都指着你呐,你若是也去了,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娘啊,大丈夫应该立不世之功,若是我不去征西,这么多年在山上学艺,岂不荒废了么?”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 薛丁山好说歹说,他娘就是不让他走,最后薛丁山急了,没跟他娘打招呼,趁着夜色背起包袱离家出走,去京城参军。 第260章 饭馆吃饭 薛山背着他娘偷偷参军暂且不提。 严意和程咬金一路上游山玩水,在这一天来到京城长安。 “王爷,咱现在离京城不远了,旁边不远,就是战神庙,里边供着您的神像,都怪老程,为了得您庇护,脑袋一热就给您建了庙宇,现在看到王爷还在世,这庙是不能留了,您看我是不是给他砸了?” “不必,就让它在那里吧。” “哎,好嘞。” 程咬金上回听说给活人建庙的,还是他二哥秦琼的琼五大帝庙。 自从建好以后,秦琼就没过过好日子,直沦落的当锏卖马,还吃了官司,差点连命都搭上。 连秦琼都这样,何况给严意祭祀的乃是一国之主和朝堂重臣。 但是严意不在乎那个,风轻云淡,仿佛没事人一样。程咬金暗暗感叹,不愧是定辽王,没有神仙手段,哪敢受此祭拜。 ………… 两人说话之间走进了京城,现在正午时分,已经到了饭点。 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尤其是饭馆,正是赚钱的时候,炒菜的香味顺着清风传入程咬金鼻子里。 程咬金肚子咕咕作响,严意看了他一眼,程咬金憨憨的陪着笑脸。 “王爷,您看咱是不是先吃点东西?不怕您笑话,我这些年养尊处优,都活成废物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现在养成习惯了,一到饭点就饿,不吃饭,就走不动路。” 正好旁边有一家汇仙楼,共有两层,香味就是从楼上飘下来的。 门前贴着对联,笑迎八方客,拱手送香来。 看样子,规模不小,在里边吃饭的人络绎不绝,严意点点头。 “就在这里吧。” “好嘞,听您的。” 程咬金像个跟班,前面严意走,他在后边牵着马,背着包袱。 一进门,店小二有眼力见,看到两位老者进了饭馆,一白一蓝,一俊一丑,但是看身上的穿着打扮,还有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势,一定是身居高位之人,赶紧跑上来笑脸相迎。 “两位爷,里边请,您这马……” “饱草饱料,带到后院,刷洗一番,我一会儿还要用,记住,不怕花钱,全部上最好的。” “得了,您放心吧,爷,交给小的。” 小二一看,果然是大主顾,眉开眼笑,从程咬金手里接过马,交给另外一个伙计。 “二位爷,楼上包间客满了,就委屈您在这楼下就餐吧。” “什么?你们饭馆怎么做生意的?连个包间都没有?” 程咬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他害怕严意不喜欢吵闹,便打算多用俩钱,买一位客人的包间。 严意看了程咬金一眼。 “就在这里吃饭吧,你不必那么拘谨。” 严意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自顾自坐下,一边看看窗外的景色,一边打量在饭馆吃饭这些人。 这些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有文人吟诗,有武人畅饮,还有胡商在谈论一些货物的买卖。 ………… 程咬金继续跟那个伙计交涉。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上来,还是那句话,不怕花钱,只要你伺候好了,小费少不了你的。” “得嘞,爷,您稍等,马上来。” 能当店小二的都是八面玲珑,见什么人办什么事,一看程咬金的穿着,派头,就吩咐后厨先给这一桌上菜。 过了片刻功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了上来。 程咬金本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看菜上来了,他顾不得旁的,拿起筷子抄起一口肉,又端起一杯酒。 “那个,王爷,老程饿的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我先开造了。” 没等严意说话,饭店掌柜的从外面进来,他领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娃。 这个老头看年岁有五十多往上了,脸上皱纹不少,身穿青缎布袍。 他身边的小女娃,也就十五六岁,怀里还抱着琵琶,来了饭馆,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好奇的打量周围人群,也不怯场。 这时掌柜的说话。 “诸位文人雅士,诸位英雄好汉,我是这饭店掌柜的,今天是我这酒楼开业第三个年头,承蒙各位照顾,这酒楼生意不错,为了感谢诸位这些年的关照,我特意从旁边的严家茶楼里,请来了李老先生和他的孙女,大家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听老先生说段书,再听李姑娘唱段曲,等听完了,能博您一乐,也算是我回报大家了。” “嗯?” 众人有的高兴,有的怀疑。 只因这茶楼和说书人是新兴起的行业,有的人听过,有的人没见过,所以怕眼前这个老头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掌柜的说完,回头跟这位老先生一笑。 “那先生,就有劳您了。” 再看这个老先生走到饭馆的柜台后头,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把折扇,还有一块惊堂木。 “啪。” 把惊堂木一拍。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诸位,今天呐,就由我给您说一段定辽王马踏连营,征辽东跨海救驾的故事。” “这件事还得从前朝隋帝杨广头上说起,却说那隋帝杨广,不听定辽王严意三路进兵之策,被老奸贼宇文化及蛊惑,罢免了严意的兵权,一意孤行,亲自征东,最终自讨苦吃,受困汉马城。” “在他绝望之际,定辽王忠心不二,不计前嫌,临危受命,只带了三千杂兵,挂帅出征……最终严意单人独马,七闯连营,斩杀辽东主帅与他手下数十员猛将,才救出了杨广,据征东回来的军兵说,严意救出的杨广,完完整整什么事都没有,他自己却背负十余箭,鲜血染红了征袍,如此人物,怎不叫人可敬可叹?他英年早逝,怎不叫人唏嘘?” 这个老先生一边说,他孙女一边给他弹琵琶配音,说到严意被罢免兵权,琵琶响起低落悠扬的失意之音。 说到闯连营之处,琵琶越弹越快,给人一种十面埋伏的肃杀之气, 但是说到严意受伤,背负数箭的时候,又弹起婉转的哀愁之声。 等他说完了,一片的叫好之声。 “好,好,好一个定辽王,先生,可否再来一段,我们想听后边严意大破降龙阵,跨虎登山那段。” “哈哈,今天的书,就说到这了,诸位还想听,闲暇之余可以去京城里的严家茶楼,我和我孙女常年在那说书。” “好,有时间一定去听听。” ………… 严意听的清楚,一阵的无语,本来听说严凯把茶楼,说书人这套整出来,还挺高兴,没想到这小子把故事改的面目全非,突出他爹是好事,可是这么改,严意自己听了都有点脸红。 他什么时候七闯连营,什么时候被罢兵权,又什么时候带三千杂兵出战了?这么点人,连城都守不住,也不知道严凯是怎么编出来的。 别的不说,但凡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他都不会去闯连营,还身负十余箭,他也太小看他爹了。 严意在心中打定主意,下回见了儿子,一定好好踹他几脚。 其实严凯也改了好几套词,但是都没有这套可以震撼人心,人们认为一味的碾压太无趣,这样加工一下,反而可以效果更好。 第261章 崔姓公子 程咬金也听完了这位老者的书,他真想上去重新说一段,告诉这些人,全都是假的,都是糊弄人。 但是严意在他身边坐着,严意没说话,他不敢这么做。 这时饭馆里几个武人一把抽出大刀,说书的老者以为他们嫌自己说的不好,要对自己动粗,吓得缩在柜台后边。 哪知为首的有个武者,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兄弟们,方才大家都听到了,定辽王忠肝义胆,即使被奸臣陷害,被昏君排挤,可是只要皇上有难,他依旧不计前嫌,跟他比起来,我们差的太多,今天老先生的话,把我给洗礼了,我们身为武者,应该有定辽王的心胸眼界,现在我就去参军,继承他的意志。” “对,对,大哥说的没毛病,我们一起去。” 这群人说打就斗,一旦做出了决定,下一刻就付诸于实施,一帮子人扔下银两,都参军去了。 ………… 说书的老先生一看,自己书也说完了,孙女琵琶也弹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他刚刚拉起孙女的手,忽听有人喊喝一声。 “住手,老头,你别走,本公子有话问你。” “啊?” 这老头往说话的方向一看,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正瞅着他,像是刚吃完饭从楼上下来。 身上衣着华丽,看样子家里不缺钱,而且长年位居高位,周身有一种贵气。 “是公子在叫小老儿么?” “正是,我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来这里卖唱,那严意乃是乱臣贼子,谁叫你为他歌功颂德的?” “嗯?” 严意听完此话,看向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逐渐冰冷了起来。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骂他。 程咬金听了这句话,嘴里含着的酒都被喷了出去,赶紧抬眼望向大放厥词的勇士。 这时候从楼上又跑下来一个人,看穿着打扮,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仆人,他急匆匆跑到年轻人身边,一拉年轻人的袖子。 “公子,公子,莫要胡说,定辽王乃是天下敬仰的英雄。” 随后他扒到主人的耳边低声说话。 “公子,这爷孙俩乃是严家茶楼里的先生,我们不好惹。” “哼,区区一个严家,有什么不好惹的?他严意都死多久了,你们还小心翼翼,将来若是我当了家主,第一件事就是推翻城门外的战神庙。” “公子,这话可不行说,严家虽然没有入朝为官者,但是严家的势力,已经深入大街小巷,论影响力,不比我们弱多少,我们轻易不能将其得罪。” …………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程咬金也大概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他跟严意介绍。 “王爷,这小子应该是崔家的人,他们家里有好几个当官的,在朝中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李世民去后,连长孙无忌也拿他们没办法,因此,他们最近嚣张的很。” 严意冷冷一笑。 “观其一人而知其一族,能生出这种货色的人,也配为官?” “王爷有所不知,当初李世民在日,每次科举,这崔家的人就经常能弄来考题,提前作答,以至于科举被这些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每次考出的官,还是出自那几个家族,只有能在一场考试中,作答的文章远远超出他们数日的专研,才有可能脱颖而出,但是最多也是派到一些不毛之地当官,肥差是没有机会的。” “嗯,看来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废物,一族里面还是有一两个没有被通婚通傻的人。” ………… 他俩在这聊天的时候,那个崔家的公子已经把目光瞄向了这个老先生怀里的孙女。 “老家伙,把你孙女叫上来,配本公子喝杯酒,今天本公子就饶了你了。” 那个老先生紧紧抓住怀中的孙女不撒手,一步步往门边退却,打算找个机会夺路而逃。 这个时候,得到严意授意的程咬金蹦了出来。 “呸,姓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就敢出来欺男霸女?今天有你程爷爷在,我看你可敢动他们爷孙俩一根毫毛。” 程咬金一嗓子,嗓门洪亮,把这个崔家公子下了一跳,等他缓过神来仔细一看,并不认识。 崔家公子丝毫不虚,他嚣张跋扈惯了,哪能被程咬金给叫住。 “你是什么东西?” 还是他身边的老家人跟着主人见过一回程咬金,一眼就认出来了。 赶紧跑到程咬金身前行礼。 “原来是鲁国公千岁,小的有礼了,我家公子方才玩笑之语,当不得真。” 随后他跟身后的崔家公子说。 “公子,快给程老千岁行礼。” “笑话,你说玩笑就玩笑?我老程今天,替你家主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程咬金不依不饶,撸了撸胳膊,打算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公子。 第262章 少国公 听说是程咬金,崔姓公子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没有惊慌之色。 “原来是程老千岁驾到,方才我口不择言,惊扰了千岁,千岁莫怪。” “多说无益,姓崔的,别以为你背后有几个给你撑腰的,老程就不敢动你,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 程咬金还想动手,崔姓公子也急了眼。 “程咬金,别给脸不要脸,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你瓦岗也不是原来的瓦岗,惹急了我,你鲁国公,也可能不再是鲁国公。” 这句话把程咬金气的脸都绿了。 “好啊,好啊,这大唐是老程跟着先帝一手打下来的,老程今天就看看,你一个胎毛未退的小崽子,凭什么怎么拿掉我的鲁国公……” ………… “嗯,吃饱了,这家酒楼饭做的不错,以后可以常来。” 严意打断了程咬金的话,然后走到已经被程咬金和那个年轻公子吓傻的说书先生面前,取出一锭纹银,塞到老先生手里。 “老先生,书说的不错,看来你们老板,没少给你讲故事,这锭银子收下,最近一段时间就待在茶楼不要出来了,你们老板会保护你。” 老头没敢收银子,看面前这人的气质打扮,就比别人要高贵许多,凭他这数十年的阅历,能看出来这人连程咬金都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得罪。 “多谢,银子我们就不要了,掌柜的来前已经出过钱,我们爷孙这就回茶楼,听说我们大老板乃是定辽王后辈,倒是不怕这些人找麻烦。” “嗯,慢走。” 看到严意没有收银子的意思,老先生最后还是揣着银子走了,他知道有些大人物,送出去的钱就不会往回收,真要强还,恐怕还得得罪人家。 看着爷孙俩走了,那个年轻公子并未阻拦,他现在的心思要放到程咬金身上,对于那对爷孙,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没有在意。 严意冷冷瞥了崔公子一眼,这种小人物,不用他出手,只一句话,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程咬金,吃饱喝足我们走吧。” “是。” 程咬金答应了一声,赶紧收拾了东西,找掌柜的结账,掌柜的知道了程咬金身份死活不敢收,最后程咬金撇下一锭银子,跟着严意离开饭馆。 ………… 崔公子瞳孔一缩。 现在朝堂之上,长孙无忌关陇集团一家独大,徐茂公瓦岗一派又在辽东战场损失惨重,还得承受长孙无忌的打压,自顾不暇。 所以程咬金对于大唐无足轻重,他说话没说一个样,长孙无忌也不可能听他的。 因此他不在乎程咬金。 但是能令程咬金毕恭毕敬的这个人,倒是令他有些忌惮。 程咬金大老粗一个,凭借资历常常在金殿上大呼小叫,对皇上都嬉皮笑脸的,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 能让他毕恭毕敬,这个人必有其特殊的本事,难道是程咬金他们为了对付长孙无忌而特意请的人? 再说程咬金不是征西去了么?怎么回来了? “你去盯着跟程咬金一起来的那个老头,查查他是哪的人,叫什么?” “是。” 这个老家人听了崔公子的话,下去办差。 ………… 严意出了酒楼,就跟着程咬金一路来到鲁国公府。 “哈哈,王爷,这就是我老程的府宅,你以后就住在这,我安排人一日三餐伺候您。” “不必了,我这些年一个人惯了,你就给我安排一间院落,不用找人来伺候。” “好,好,那就听您的,您说怎么样,咱就怎么样。” ………… 两人刚要往里进,里边冲出一堆小孩,最大的也就十五六岁,最小的才十岁出头。 为首的一个红脸膛的小子,长得虎头虎脑,一边走,一边指挥后边的小孩。 “快跟上,快跟上,今天去我家练习派兵布阵,我当大元帅,你们当大将军。” 他们一出来,看到程咬金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一窝蜂冲上来。 “爷爷,爷爷,仗打完了?你们奏凯班师了么?” “爷爷,给我们讲讲前线的故事吧,下回我们也要上战场杀敌。” 要是在平时,程咬金已经当了孩子王,一手搂一个,跟他们玩闹起来。 但是今天不一样,严意在旁边呢。 “去,没大没小的,见了人不知道打招呼么?快,叫爷爷。” 这群小孩顺着程咬金手指的方向一看,有个老者,满头银发,却是神采奕奕,往众人面前一站,就能看出来,年轻时候一定是神采非凡。 有个大蓝脑袋的小孩一手抱着程咬金大腿,一手指向严意。 “爷爷,他,他是谁……呀?” 这小孩一看就是程咬金的孙子,光看他的脑袋,就跟程咬金一模一样,还是个磕巴嘴。 “去,没打没小的,叫爷爷,来来来,都排成一排,跪下磕头。” 这群小孩不乐意,刚想开口,程咬金把眼睛瞪圆了。 “叫你们跪下,你们就跪下,别废话,要不然,军法从事。” “是,末将得令。” 这群小孩一看要执行军法,立马都跪下了。 程咬金平日里没少带着他们操练,平时一般都是程咬金当大元帅,他们当战将,因此,对军令,他们了解的挺多。 “爷爷在上,孙孙们给爷爷磕头了。” 一人一个,都规规矩矩给严意行了礼。 严意也没为难这群小孩,都是孩子,为难他们有什么意思? 既然人家给磕了头,严意也要有所表示,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初次见面,算送你们的见面礼了,一人一张。” 这群小孩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人一张,正好够数。 程咬金点点头。 “既然是送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对了,回去以后藏好了,别叫你们家大人发现,被收走了,我可不管。” “爷爷,你就放心吧,肯定藏的好好的。” “嗯,下去玩去吧。” “爷爷,您不跟我们一块玩么?” “滚蛋,爷爷还有正事要做,前线仗还没打完,我是回朝搬兵来的。” “啊?那爷爷带我们一起去吧,最近我们的武艺已经很高了,肯定能上马杀敌。” “去,去,去,这件事完了再说,你们先下去。” “好吧。” 这群小孩离开鲁国公府,找了一条没人的小巷。 “快,快,快,看看那个爷爷,给了咱多少钱,刚才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啊,是啊,我还没见过银票长什么模样呢,平日里,有点钱,也是我娘高兴,赏下的散碎银子。” 罗章打开银票喜出望外。 “是一百两一张的,咱们发财了。” “这么多钱?那位爷爷真大方,以后咱要多去给他老人家磕头。” “秦英,你娘是公主,手里的钱多了去了,跟着大惊小怪什么?” “我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你都没见过?” “别说我了,恐怕我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咱们快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被大人发现,一定得没收。” “咱们花了不就行了么?” “笨蛋,你们没听说么?前线打败仗了,程爷爷是回来搬兵的,这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到时候如果他们不带我们去,我们就可以用这笔钱,偷偷买马,打造兵器,跟在大部队后边一起去。” “好主意,就这么办。” ………… 把这群小孩打发走,程咬金回头跟严意解释。 “让王爷见笑了,这都是瓦岗一些老兄弟们的孩子,那个白脸的,叫罗章,红脸的,叫秦英,蓝脸的,正是我的孙子,还有死在辽东的兄弟,他们的孙子,我也帮着照顾照顾。” “嗯,看的出来。” 严意点点头,瓦岗一派已经初具世家的模型了,这些人长大以后,只要放到战场稍立军功,就能身居高位。 第263章 见武媚娘 严意看到瓦岗的第三代人,就知道,他们也往世家方面发展了。 这些人从小抱团,感情深厚,而且他们有爹教,有瓦岗的上一辈人帮衬,都是从小练武,打下了好底子,只要不是特别废物,父辈再催的严一点,长大当个将军绰绰有余。 但是他们有一个缺点,瓦岗一派,全是武将,几乎没有文臣,连徐茂公都或多或少沾点武,虽是谋士,但打仗的时候才用到他。 这一点他们是比不了关陇集团和山东集团的,关陇集团文武兼备。 山东集团,几乎是一个武将都没有,全是文臣。 武将就意味着要打仗,打仗就意味着死亡,身为武将,是必须上战场杀敌的,一旦打了败仗,或者被敌人斩了,那么一切功名利禄烟消云散。 ………… 程咬金带着严意回到了自己家,立马安排仆人收拾房间,打扫院落,供给严意居住。 “王爷,您就安心在这住着,明日,我就进宫,面见太子和皇后,先把搬兵一事敲定,皇上还等着援军去救驾呢,路上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幸好驸马秦怀玉豁出性命,送去了一部分粮草,省吃俭用,能顶一段时间,要不然,恐怕连李治都得饿死。” “你该办什么事,就办什么事好了,不用管我。” “好嘞。” 程咬金在鲁国公府休息一晚,第二天,前往皇宫面见太子李忠和王皇后。 ………… 严意也没闲着,这时候,他已经在太极宫见到了武媚娘。 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但是凭严意的手段,来这见一个武贵妃还是轻轻松松。 李治征西,武媚娘在后宫也没闲着,她时刻在打探宫外的消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武媚娘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她现在虽是贵妃,但是待遇和皇后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李治天天住在这,所以,一些照顾李治的亲信太监,宫女,都知道,李治一直等一个能扳倒长孙无忌,废后的机会。他们对武贵妃比对王皇后恭敬的多,有什么消息,也第一时间往这里送。 这天武媚娘正在院中舞剑,突然,她手中剑有点不听使唤,好像要脱手而去。能这么控剑的,武媚娘只能想到一个人。 “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是。” 得了吩咐,太监宫女都缓缓退了出去。 这些人刚走,严意便飘落在武媚娘眼前。 虽然眼前这人是个老头,但是武媚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师公。 “师公在上,我给师公磕头了。” “嗯,媚娘,在宫里还好么?你师父当初可是抱怨,在深宫中一点不自由,每天都不知道干些什么。” “或许师父并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 “嗯,你喜欢就好,当初你要来此,你几位师叔可是一直反对来着。” “呵呵,东方师叔确实不愿意让我来此,怕我在宫中荒废了这一身武艺。” “嗯,见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等你师父出关之日,也算对你师父有个交代。” 严意点点头,转身刚准备走,武媚娘又说。 “对了,师公,我听太监说,早上程咬金去见了太子李忠和皇后,您神机妙算,可知他们在聊什么事?”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李治出师不利,被困在了锁阳城中,他们在商讨搬兵救援一事。” 听了严意的话,武媚娘陷入沉思,她正在考虑怎么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于是她问严意。 “师公,这二路元帅媚娘想要,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想亲自挂帅?” “是,师公。” “你或许可以去见见王皇后。” “见王皇后?” “对,她出身山东士族,她若是同意了,山东士族也会在背后帮你。” “可是,我怎么才能获得她的认可?” “你告诉她,若你挂帅,会多选山东世家子弟为将,将来得胜归来,少说也是国公之位,山东士族多为文臣,没有武将,而且他们被长孙无忌关陇一派打压,有如此接近兵权的机会,他们不会放弃的,有他们给你顶住一些长孙无忌的压力,你挂帅会容易一些。” 听严意说,让她去寻求山东世家的帮助,武媚娘皱起了眉头。 第264章 夺帅 武媚娘现在对大唐朝上的局势,也有些了解。 ………… 长孙无忌关陇集团一家独大,他操弄权力疯狂打压别的势力,尤其是以崔,卢,王,郑,李为首的山东集团和以徐茂公等瓦岗派为首的庶族寒门。 其中山东士族历史最悠久,涵盖范围最广,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等地皆在他们的笼罩之内。 而且,山东作为孔子故乡,受儒家文化熏陶最深,家族内儒风盛行,文化气息浓厚,随着一代一代的发展,尤其是九品中正制的问世,他们甚至对文化进行了垄断。 导致有真才实学者,尽出自世家,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不得已选择他们做官。 因为他们就代表儒家,君王想以儒家治世,就必须选择山东士族。 这些人入朝以后,每逢政事,要先为家族考虑,有利于他们世家发展的,才会往下推行。 ………… 李世民在位时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危害,但是治国还要靠着他们,为了打破他们对官场的垄断。 所以提拔了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和魏征徐茂公为首的庶族寒门,用以跟山东士族分庭抗礼。 薛仁贵能一步登天,除了打仗猛以外,也因为他是庶族出身。 ………… 武媚娘虽不在朝堂,但是李治跟她无话不谈,她对这些了解颇深。 山东士族,又号称文官集团,叫他们治国,他们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论打仗,就没一个能行的。 “师公,那些山东子弟能打赢仗么?若是打了败仗,这帅挂的没有意义啊!”。 严意继续跟她解释。 “仗自然是由薛家父子和瓦岗的人去打,你叫他们跟着混军功就行。” 武媚娘还是觉得不妥。 “师公,这样下去,岂不是驱虎吞狼?又养大了这些士族?” 严意冷笑一声。 “呵呵,山东士族自愈血脉高贵纯正,不屑于外姓联姻,因此门阀之间互相通婚,这样下去,不出五代,他们就全是近亲了,再这样通婚下去,身体一代比一代羸弱,别说去西域苦寒之地行军打仗,恐怕刚一上路,就得死去一半。” “师公是说,这些出去打仗的士族,都会死?” “不错,到时候你注意一下,多给他们一些关照,多派一些兵马保护他们,别让他们死绝了,回来怀疑你下黑手。” “是,多谢师公指点。” 武媚娘又规规矩矩给严意行了一礼。 “好了,跟你叙完旧,我也要走了。” “师公慢走。” “嗯,你不必送了。” 武媚娘刚把头抬起,严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武媚娘得了师公指点,起身去找王皇后。 严意也离开皇宫回到了鲁国公府。 刚回府里,就看到程咬金和他孙子在练斧子。 他孙子练的比程咬金强多了。 程咬金只会三斧子半,但是程千宗算是把天罡三十六斧学全了。 看到严意回来,程咬金叫停了程千宗。 “行了,行了,孙子,练的不错,比你爷爷当初强点。” “谢爷爷,夸,夸奖。” “嗯,来,跟我给王爷行礼。” “行了,程咬金,既然是在你家,就随意一点,不用磕来磕去的,显得麻烦,你也不要叫我王爷了。” 严意今天心情不错,对程咬金也表现得随意了一些。 “呃……那我怎么称呼您合适?” “那你就叫我杨意吧。” “好嘞,好嘞,听您的。” “今日进宫,和太子皇后谈的怎么样?” 听严意问到了朝堂的事,程咬金跟孙子说。 “千宗,你先出去,我有要事和你杨爷爷商量。” “那好,好吧,我走了。” 程千宗撇下大斧子,离开鲁国公府,出去找他小伙伴玩耍去了。 ………… “王爷,现在朝廷里纯粹是长孙无忌做主啊,现在太子还小,只知玩闹,我今天去见皇后,她说她要问问长孙无忌才能定夺。” 说道此事,程咬金愁眉苦脸,甚是烦恼。 “嗯,那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严意继续问程咬金。 “我回来之前,去见过了长孙无忌,他答应我出兵,但是这二路元帅必须由他指定,刚才徐茂公和罗通也来找过我,他们也想挂帅,这可怎么办?” 程咬金越来越发愁,若是让关陇军贵集团去打这仗,那兵权也会尽入长孙无忌之手,以后皇上也会被彻底架空。 他们这些庶族寒门也没有晋升之机了。 从心里往外,程咬金希望是瓦岗来打这仗,他们得胜归来,也有底气跟长孙无忌分庭抗礼。 但他也知道,长孙无忌不会同意的。 严意微微一笑。 “何不设立擂台,比武招帅,这样比较公平。” “可是,我怕长孙无忌不会答应,毕竟现在他大权独揽,而且真要做些什么,不用问过我们,而且皇上不在,太子还是孩童年岁,皇后又心向世家,这件事没那么轻易达成。” “你放心,山东世家从来跟长孙无忌不穿一条裤子,他们世代在朝为官,虽然现在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但是给长孙无忌制造一些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你只管放手去干就是了。” “这么说,您认为这件事能成?”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么?” “好,有您这句话,我老程心里就有底了,现在我就安排人贴出告示,比武夺帅。” 程咬金看到严意给他打了保票,喜出望外,眼前这是活神仙,有了严意保证,此事一定能成。 第265章 拖住长孙 程咬金大张旗鼓,不出三天,整个京城就沸沸扬扬,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朝廷要比武夺帅,凡是在朝为官的,和他们的后代,都可以入场比武。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也被人牵制住了手脚,河南突遭水灾,人心浮动,有官员上本,请求朝廷下令赈灾。 就算明知是底下这些官员编的,长孙无忌也不能不闻不问。 ………… 在山东士族的势力范围之内,有一大部分老百姓认为世家地位是比皇权高的,这是一个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影响力。 他们甚至自愿把土地交给士族,对此李世民也束手无策,数百年形成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改变。 只能尽力的提高皇室地位,为此他还专门边修改了《氏族志》,把原本排名第一的士族姓氏改到第三等,把李唐皇室改成第一等。 又大力提拔了诗人的地位,让他们多写一些优美的诗句,多多歌颂大唐的繁华和皇室的高贵。 ………… 长孙无忌若是听说河南遭灾而不管,真出了事,屎盆子都会扣到他头上,想甩都甩不掉。 不光如此,府门外也排起长队,几十位官员等着他接见,言说有重要事情等候他处理,长孙无忌一时间焦头烂额。 没了长孙无忌,手里拿着皇王圣旨的程咬金就可以为所欲为。 山东集团和关陇集团对上,剩下的庶族寒门,大部分是自己人。 在贴出告示以后的第三天,京城演武厅,梅花圈就开始如火如荼的比试。 ………… 比试这天,不到五岁的太子李忠,正好奇的高坐上位,他还是正在贪玩的年纪,看什么都好奇,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他背后坐着李治的皇后王氏,雍容华贵,满面红光。 今天李忠就是来走个过场,真做决定的,还是皇后王氏,她对身旁的程咬金一点头。 “老千岁,可以开始比武了。” 程咬金笑呵呵一挺大肚子。 “稍等,稍等,老程今天还请来一人,等他来了,咱们再开始。” “哦?老千岁还请了人,可是长孙大人么?” 王皇后觉得,能让她们一国太子,皇后都在这等着的,只有长孙无忌有这个面子,别说皇后和太子,连李治来了,也得等着。 程咬金一笑。 “非也,非也,我请这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有他在场,这个比武才算公平。” 听说不是长孙无忌,皇后把脸色沉了下来,她乃是一国的皇后,身边的是大唐太子,什么人敢让她们在这等着?真是大胆。 皇后刚想训斥程咬金,程咬金已经离开了,屁颠屁颠跑去接一个人。 “哎呦,您来了?快快跟老程进来。” 程咬金带着严意走到梅花圈外的看台上,吩咐旁边的军兵。 “去,搬一把椅子来,要好的,还有,去找一把伞来,在这撑上,有半点怠慢,老程打你们棍子,快去。” 程咬金这一套把王皇后气的七窍生烟,她一看程咬金接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这老头什么身份,敢让太子和皇后,还有演武场大小官员几十号,还有他们的后代都在这等着。 他就是神仙下凡,也没这么大面子吧?何况看这个老头白发苍苍,虽然有些精神,但是估计连马都骑不了了吧?就这还能上马定乾坤?纯是程咬金胡说。 又看了一会儿,王皇后更气了,有人给严意搬去了椅子,撑起了伞,面前还放了桌子,上面茶水点心,还有水果一应俱全。 再看程咬金,堂堂鲁国公,跟哈巴狗一样,在他身边沏茶,陪着笑脸。 王皇后看了看自己和太子,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哼,程咬金,欺人太甚。” 皇后想站起来呵斥两句,但是现在非常时期,不好跟程咬金翻脸,她在心里打定主意,等皇上征西归来,再找程咬金算账。 这时程咬金给严意沏完了茶。 “王爷,没什么事,我就先主持大比去了,您要感兴趣,就在这坐着看看,其实对您来说,都是孩子们胡闹,您就当看个乐子了。” “嗯,你忙你的去吧,不必管我。” “好嘞。” 看到严意同意,程咬金走下看台,来到梅花圈中间。 轻车熟路,上回扫北之时,他搬过一次兵了,对这一套了如指掌。 “各位同僚,各位官宦子弟,我乃是当今的鲁国公程咬金,或许你们听说过,或许你们没听过,无论你们听没听过,都不重要,今天这场大比,就是我操办的,我再介绍一下规则,赢到最后的人,挂二路元帅征西,这可是实打实的要上战场,怕死的可别上来。” 程咬金说完,退出梅花圈,冲着众人高喊。 “大比开始,参与夺帅者,来我这标名挂号。” 程咬金话音刚落,一匹快马冲出。 “我来第,第一个。” 这人还是个小孩跟程咬金一模一样的蓝脑袋,手中一柄八棱金篆开山钺。 程咬金一看,正是自己的亲孙子,程千宗。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了?” “爷爷,我怎,怎么不能来?我也是官宦子弟,而且有……能耐,最,最起码,比爷爷你强的多。” “去你的,比我强,那还叫强么?孙子,跟爷爷说说,你有把握么?别上去让人家一刀给劈了,你爷爷我丢不起那人。” 虽是比武,战场上刀剑无眼,真要是伤着了,程咬金也心疼啊。 “那个,别人,人不知道,但是我们那几个里边,能打过我的,罗,罗章算一个,秦英……算一个,其他的,就没有了。” “嗯,好吧,秦家和罗家的武功都是家传的,是几代人积累的心血,你打不过他们也正常,既然你非要比武,那爷爷就给你标名挂号了,你上去,可别丢了爷爷我的人。” “爷爷放心,瞧我的。” 程千宗答应一声,跳上战马冲进梅花圈。 与此同时,程千宗的名字也挂在了挂号厅的一杆大旗之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现在在梅花圈里的人,正是磕巴嘴程千宗。 ………… 程千宗来到梅花圈开始挑衅众人,他时常跟他爷爷混在一起,把程咬金身上那股劲学了个七七八八。 “呀呔,诸位,今天我来,来打这头一阵,你们有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们一定认识我爷爷,看到挂号厅下边那个蓝色的大脑袋没?” 程千宗用斧子一指程咬金。 “那就是我爷爷,你们听说过我爷爷的威名没有?三斧子定瓦岗,号称混世魔王,我这能耐全是我爷爷言传身教,厉害无比,我看,咱们也不用比了,你们把元帅让给我得了。” 第266章 马林战败 “熬,程咬金的孙子,那妥了。” 这些人都知道,要是论本事,论武艺,没比之前还有那么点悬念,但是要论草包,程咬金排第一就没人敢排第二。 程千宗得了程咬金真传,那还了得?他不当草包,谁当草包? 人群之中就有人蠢蠢欲动,尤其是那些学本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人,都想踩着程千宗上位,取个开门红。 再怎么说,这也是鲁国公的孙子,本事不大,名头挺吓人,赢了程千宗,少说也能当个名人,找媳妇啥的,眼光也能挑剔一点。 ………… 程千宗话音刚落,一匹快马从人群当中飞出。 “程千宗,休得猖狂,我来会你。” 这个人骑马越过梅花圈,直奔挂号厅。 没过片刻,马林的牌子,在挂号厅另一杆大旗上冉冉升起。 马林是马三宝的后代,也算是名门之后,手中提着一把大刀,看样子,是一员虎将。 另一边程咬金刚把名字标完,就赶紧跑到严意身边伺候。 一边倒着茶,一边时刻关注场上的变化。 “你茶倒偏了。” “啊?” 程咬金一看,可不是么?一壶好茶,没倒碗里,全倒桌子上了。 程咬金慌忙拽起衣袖要擦桌子,严意把手一挥,桌上的茶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必担心,你孙子这两天武艺我看了,虽然比不了秦罗两家,但是相对一般人要强的多。” 严意看到程咬金虽在与他说话,但是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梅花圈场上的变化,忍不住开口提醒。 “是么?哎呀,不瞒您说,老程就这么一个亲孙子,将来传宗接代还指望着他呢,这梅花圈虽说是比武,可是刀枪无眼,真伤了他,老程可得心疼死,这回有您的话,老程放心了。” 程咬金稍稍把心放下,但是双眼停落在梅花圈中的亲孙子上。 ………… 在两人谈话之中,比武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马林不是程千宗的对手,打到二十多个回合,程千宗卖个破绽,马林上当。 “咔嚓”一声,马林头盔被砍掉。 吓的他在原地呆住,一捂脑袋,头皮被刮下一层,躲得慢一点,脑袋也得被砍下来。 “程千宗,此乃比武,你打仗怎么下死手?” “我说马……林,当场不让步,举,举手不留情这句话你听过没?俺们家的斧子只要使出来,就是奔脑袋来的,有能……耐,你就用你的大刀给,给我来一下,没能耐,你就靠边站,程爷爷不陪你玩。” “程千宗,你欺人太甚,我非劈死你不可。” 马林怒火中烧,想冲上来跟程千宗再战,程咬金打响比赛结束的铜锣。 然后扯着嗓子高喊。 “比试结束,双方住手,马林受伤,程千宗胜利。” 马林还是不服,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上来丢人现眼的,竟是他自己。 “我没输,只是头盔没带稳,掉了下来,等我带上头盔再比。” 马林还想伸手,下边的人群传来嘘声,这些人都是官宦子弟,一看马林要耍赖,有人开始叫骂。 “马林,输了就输了,你脑袋差点让人家砍掉,还腆着脸跟人家动手,我都看不起你,快快回家抱孩子去吧。” “你们,你们……” 马林的脸上一阵变青,一阵变白,最后实在受不了,灰溜溜跑出梅花圈。 马林刚刚下去,又有人上来挑战,这个人更没能耐,程千宗三下五除二解决对手。 一炷香的功夫,程千宗又解决了三个对手,这回他有点飘了。 面对众人大放厥词。 “我,我说,你们也不行啊,看看这上来的……对手,连我一半的能耐都没逼出来,依我看,你们就是酒囊饭袋,咱们也别比了,就把元帅让给我得了。” ………… 程咬金也有点飘,把大肚子挺起来,腰板挺直了,他不敢在严意这吹牛,专门跑到皇后和太子身旁。 “皇后殿下,看到场中那个小蓝脑袋没?那就是我亲孙子程千宗,哎呀,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这本事总算学了老程十之一二,虽然比我差的还远,但是行军打仗绰绰有余,皇后,您说,是也不是。” 王皇后听完差点没吐了,程咬金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程咬金就会三斧子半,乃是天下第一大草包,试问谁不知道? 还腆着脸说他孙子只学了他十之一二的能耐,怎么还意思说出来的? 王皇后皮笑肉不笑,勉勉强强点点头。 “老千岁说的是,您乃是大唐的奠基石,别人确实没法跟您比。” 程咬金一听皇后认同了他的话,赶紧打蛇随棍上。 “嘿嘿,既然连皇后您都这么看,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老程求您件事。” “老千岁所求何事?这武没比完,元帅之职本宫可做不了主。” 皇后以为程咬金让他开后门,把元帅的位置给他孙子内定了,哪知程咬金想的不是这件事。 “非也,非也,老程也没指望他能当上元帅,老程是希望皇后看在我孙子一表人才,武艺超群的份上,让皇后保个媒,将来朝廷里要是有未出阁的大姑娘啥的,优先考虑考虑我孙子。” “什么?” 王皇后看看程千宗和程咬金一脉相承的蓝脑壳,怎么看,也跟一表人才粘不上边,反倒有种接程咬金班,继承他草包封号的感觉。 本来想着就客气一下,没想到程咬金是真不要脸皮,给点阳光就灿烂,早知如此,方才舍了皇后脸皮,骂他一顿好了。 程咬金看了看皇后没说话,继续厚着脸皮说。 “皇后,您是在考虑谁家姑娘合适么?不着急,我孙子年龄还小,我打算再等两年让他成亲不迟,您要是现在就有了人选,那跟老程说一声,我先把聘礼送去,把事情定下来,别叫人捷足先登了。” 王皇后再也听不下去了。 “老千岁,我们还是先完成比武夺帅的大事,再谈论其他吧。” “好嘞,那就先比武,等我孙子再打败两个,老程就上梅花圈招亲去,在场这么多人,总有一两个能相中我孙子的,到时候老程再挑。” 第267章 罗章逞威 程咬金想的挺美好,但是他孙子在这时候大放厥词,终于惹怒了人群里的高手。 别人知道程千宗平日里什么样,所以听完了呵呵一笑,但是罗家人不行,他们心眼天生就小,最受不了别人嘲讽,哪怕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 罗章催开战马直奔程千宗。 “兄弟,哥哥前来会你。” “谁?” 程千宗闪目光一看,心里一紧,本想吹嘘吹嘘自己,怎么把他给逼出来了? 罗章先去挂号厅报了名,挂了号,然后催马来找程千宗。 “兄弟,方才你不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么?哥哥听着扎耳,因此来会你一会,伸手吧。” 程千宗知道罗家枪不好对付,打算先跟罗章打感情牌。 “章哥,咱哥……俩还用伸手么?你,你那枪法确实厉害,我这斧子跟你比还差了一些,但是你当哥哥就应该让着弟弟一些,干脆,你回去,把元帅让给我得了。” 罗章听完哈哈大笑。 “哈哈,兄弟,要换在平时,金银珠宝皆可让你,但是此乃元帅之位,哪有将功名富贵让人的?这个元帅,我势在必得,兄弟,我看你也别比了,你那两下子,我心里都有数,干脆,你下去,把元帅给我得了。” 两人三说两说,说翻了。 “好啊,罗章,你既然非比不可,那,那我就成全你,你接斧子。” 程千宗冷不丁一斧子劈下来,把罗章吓了一大跳,连忙举枪招架。 这两个人一伸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梅花圈外的众人都看傻了,现在他们知道程千宗有多厉害了,方才跟马林等人动手,人家根本没动真格的,这回一伸手算是用了毕生的本领。 ………… 程咬金大气都不敢喘,他本事一般,只能看到罗章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在他孙子的脑门上擦来擦去,好像一不留神,他孙子就会被穿了糖葫芦似的。 程咬金顾不上再跟皇后吹牛,一路小跑,跑到正在喝茶的严意面前。 “王爷,您帮我看看,我孙子能打的过罗章么?这俩人动手会不会受伤?要不要我喊停?” 严意稳稳当当一坐,抬头看了程咬金一眼。 “罗章下手有分寸,不会取你孙子性命的。” “啊?这么说,我孙子确实不是罗章的对手?这帅位和他无缘了?” 严意乐了。 “你野心倒是不小,怎么?你还想暗箱操作,让你孙子挂帅出征不成?” “嘿嘿,人总归该有点梦想吗,我老程一辈子没挂过帅,就想着孙子能不能挂回帅,王爷,老程知道您学究天人,若是您在府上闲来无事之时,能不能指点千宗一二,让他再有出息点?” 看的出来,程咬金对于程千宗寄予厚望,这程千宗的本事已经算是程家最厉害的了,程咬金还想往上给他提提。 “那要看他表现如何了。” “当然,当然,王爷,依您看,今天这元帅谁能夺到?罗章有没有那个本事?” “等着吧,这只是开胃小菜,重头戏还没上来呢?” 程咬金从严意的话语中提取出一些信息。 现在场上比武的两人,都不是能夺帅之人,真正的高手,还没出来。 那真正能夺帅的是谁呢?难道是秦英? ………… 程咬金正在沉思,梅花圈中胜负分出。 程千宗虽有本领,但是没办法和罗家枪比,罗通他爹死的早,没有来的及培养罗通,但是罗章有人培养。 罗通把自己对罗家枪法所悟全部传授给罗章,因此罗章少走了不少弯路,他的本事也比罗通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大的多。 程千宗反而成了摸索过河的人,程咬金,程铁牛两代废物,没一个能打的,他们一家人着重培养程千宗。 虽然也曾拜过名师,但是短短时间,程千宗的斧子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 两人交手到五十余合,罗章大枪一甩,拍到程千宗手背上,把程千宗大斧子拍掉。 “哎呀,疼,疼死我了。” 程千宗一抖手,喊疼的功夫。 罗章的大枪已经放到程千宗脑袋上了。 “兄弟,胜负已分,你还有何话说?” 程咬金怕孙子有失,赶紧下令鸣锣。 “胜负已分,罗章胜。” 程千宗把大斧子捡起来,冲罗章一抱拳。 “章哥,罗家枪果然厉害,小弟甘拜下风,这帅位,你的了。” “贤弟慢走。” 等程千宗离开梅花圈,罗章环顾四周,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诸位,方才你们也看见了,程千宗不是我的对手,拜阵而归,实际上,别说程千宗,就算是把天底下的高手放到一块,能赢我罗家枪者也少之又少,依我看,你们也别比了,都回家去,这帅位罗章要了,谁来也不好使。” 罗章继承了罗家一贯的风格,长得漂亮,心胸狭窄,性娇气傲,目中无人。 他根本没看的起场中所有人,觉得能赢自己的,除了他爹就没别人了。 ………… 罗家枪下场,夺帅的难度直线飙升,梅花圈以外的,也不敢随随便便下场了,都知道老罗家狠,到了关键时刻,他真下黑手。 跟别人打,人家都是点到为止,但是跟罗家的打,打不过就有丧命的风险。 万一自己原来无意间得罪了罗家的人,他给自己扎几个眼,没地方说理去,就算被扎死,人家一句失手便把事了了。 罗通连开国功臣的满门都敢屠杀,何况这是合法杀人的地方? 罗章看到没人下场,更为神气。 “怎么了?诸位都是缩头乌龟么?就没人敢下场,和罗章比试比试?我数到三,真没人下来,这二路元帅我可拿走了?” 罗章这句话气坏了一人,催开战马飞进梅花圈。 “罗章,你话说的过分了,为兄来教训教训你。” “嗯?” 罗章一听,还真有敢下场的,等他闪目光观瞧,正是自己好大哥,秦英。 第268章 薛丁山下场 罗章看到上来的是秦英,先是一阵头大。 瓦岗到了第三代,有点返祖的意思了,秦英和罗章的本事,都直追他们祖父。 尤其是秦英,手中虎头造金枪使用的出神入化,而且他极其擅长枪锏齐用,能打人个猝不及防。 ………… 秦英身为驸马秦怀玉之子,身份高贵,他娘锦罗公主,加上他外公李世民,都宠着他,从小娇生惯养,捧着怕歪了,含着怕化了。 因此秦英的性格不像他爹一样软弱,反而飞扬跋扈,京城里里外外都听说过秦英的大名,他也是瓦岗第三代的领头人。 平日里在京城带着瓦岗第三代人走街串巷,转好打抱不平,别人知道秦英的身份,也都让着他,这就让秦英更加不可一世。 为了培养秦英成才,从小公主和皇上专门请了老师教他武艺。 ………… 这回罗章在梅花圈叫号,换成秦怀玉的性格,不会出战,但是秦英忍不了,催开战马冲进梅花圈。 平常都是一块玩的兄弟,他们互相都知根知底,秦英能当瓦岗三代的领头羊,也是打出来的。 罗章看到秦英出现,心里暗自打鼓。 “大哥,你我兄弟还要兵戎相见么?咱们秦罗本是一家,何必为了这区区元帅之位动手?” 秦英把手中虎头造金枪一摆。 “哼,亲兄弟明算账,虽然咱们是亲戚,但是功名富贵不可让你,动手吧。” “好吧,既然如此,我可要动手了。” 两员小将话不投机,当场动手。罗章一枪扎向秦英,秦英举枪招架。 ………… 这两个人使用招数相似,都是五虎断魂枪,这是秦琼和罗成传枪递锏流传下来的。 眨眼之间,他们就打了一百回合有余,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程咬金走到严意身边。 “王爷,您看他俩,谁厉害一些?” 严意的眼睛没看向梅花圈,反而往人群外观看。 “该到了。” 程咬金顺着严意的目光瞅了瞅,什么都没瞅见。 “王爷,您说谁该到了?” “薛丁山。” “哦?薛丁山来了?” 程咬金没有怀疑严意的话,听说薛丁山到来,喜出望外,身为严意的徒弟,薛丁山的本事必能压盖群雄,夺得帅位,看来此次挂帅非他莫属了。 ………… 梅花圈中罗章和秦英两人都累的精疲力竭,两条大枪都抬不起来了。 秦英还好一点,反观罗章跟秦英交手之前,已经和程千宗斗了二十回合,加起来,他打了有一百多个回合了。 现在比秦英更为不堪,额头上汗如雨下,汗水封住了眼睛,全凭罗家不服输的意志在战斗。 “干脆,我用罗家绝技回马枪赢他。” 因为罗通回马枪老输的缘故,他教罗章的时候,对回马枪没有特别看重,所以罗章的回马枪练的不是太熟练,不到万不得已,罗章不会用。 打到这个时候,罗章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打算用家传绝技回马枪。 但是还没等罗章用出来,秦英已经偷偷把金装锏抽出。 “罗章,接锏。” “什么?” 趁罗章愣神的功夫,秦英一锏砸掉罗章的银盔。 “罗章,你输了。” 秦英把金锏放回去,对着罗章一抱拳。 “好吧,那小弟提前祝贺哥哥夺得二路元帅了。” 罗章拨马出了梅花圈。 败给别人,罗家可能接受不了,但是败给秦英,罗章心服口服,在瓦岗里,秦家和罗家最亲密不过,而且他们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 秦英目送罗章下了场,才呼呲呼呲大口喘气。 “哎呀,累死我了,再来一个罗章这样的,我可受不了。” 但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 秦英喘气的功夫,冲梅花圈外又冲出一匹马,来到挂号厅标名挂号。 没过一会儿,罗章的名字被放下来,薛丁山的名字冉冉升起。 “嗯?薛丁山?莫非是薛仁贵的后代?” 众人议论纷纷,因为薛仁贵不长在京城,所以他们对薛仁贵的儿子了解不多,但是号牌上出来姓薛的,一定跟薛仁贵有关系。 ………… 薛丁山自从离开山西并肩王府,怕赶不上朝廷招兵,因此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罗章和秦英比武之时赶到了演武厅。 他早就想上来比武,但是罗章和秦英斗到激烈之处,他有点插不进手。 现在他们比斗完了,薛丁山迫不及待就来标名挂号。 ………… 听说是薛仁贵的后代,秦英提高了警惕,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儿。 薛丁山就算把薛仁贵的本事只学一半,他的能耐也底不了,最起码对付现在精疲力竭的自己是绰绰有余。 ………… 程咬金看到薛丁山上场的时候,便知道这场仗已经有些不公平了。 “王爷,您看是不是叫秦英下场歇歇?等他恢复些力气,再行比试。” “嗯。” 严意从茶桌上随手取过一杯茶水,递给程咬金。” “你把这杯茶水递给秦英,待他喝完,再行比试。” 程咬金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水,确认是自己刚倒的那杯,与普通的茶水没有区别。 “好嘞。” 程咬金答应一声,小心翼翼捧着茶水走到梅花圈中,对着场中两人高声断喝。 “比试暂停,中场休息,秦英,你过来。” 身为主考官的程咬金发话,在场的人不敢不听,秦英趁这个机会,催马跑到程咬金面前,跳下战马。 “程爷爷,累死我了,罗章真难对付,快让我歇歇。” 他一边喘气,一边坐到地上呼呼直喘,额头密密麻麻冒出细汗,感觉肩膀酸痛,握枪的手也开始发抖。 “程爷爷,你等我休息一炷香的功夫,我非把元帅之位夺回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能耐,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爷爷特意从老神仙处,求得一碗仙茶,秦英,你把这碗茶水喝了,再去与薛丁山比试。” 秦英一听,知道程咬金又在吹牛,瓦岗的人都对程咬金知根知底,知道程咬金平生最爱两件事,一个是吹牛,一个是惹祸。 关键时刻,身处绝地之时,程咬金是一颗定心丸,可能常人所不能,但是,没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惹祸精灵。 第269章 秦英落败 秦英没把程咬金的话当一回事,但他确实有点渴了,还是把茶水接过一饮而尽。 这碗茶水刚一入肚,秦英便感觉出不对,一股热流瞬间充斥到身体各个部位,浑身上下的疲惫一扫而光,早年练武所受的暗伤消失殆尽,本来在手中沉重无比的虎头造金枪,也便轻了许多。 秦英双眼一亮,没想到程咬金真的给他端来一碗仙茶。 “爷爷,果然是仙茶,您还有没有这种茶,再给我来一碗,我感觉我能活擒薛仁贵。” “去,只此一碗,再没有了,秦英,你感觉怎么样?” 程咬金没喝过这碗茶,但是看秦英的状态,能看出来,秦英跟方才判若两人了,因此,他想问问秦英这茶水有什么效果。 “哈哈,爷爷,不瞒您说,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一天用如此状态,连力量都大了许多,再来一碗,我感觉可以换个兵器试试。” “你要换什么兵器?” “我感觉可以试试战神的独门兵器,独脚娃娃槊,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兵器,此兵器但往敌人身前一亮,就能吓破他们的苦胆,原来我力气小,没有把握使用,爷爷您要是能再给我来一碗这样的茶水,我敢保证,这二路元帅非我莫属。” 秦英周身上下焕发着自信,让程咬金后悔莫及,早知道一碗茶有这么大功效,他先自己尝一口,必能焕发第二春,连带着看秦英的目光也不怎么顺眼了。 “没了,没了,只此一碗,既然你恢复了体力,那就快快下场,与薛丁山比试。” “好,爷爷,您在场下看好了,看我秦英如何打败薛丁山。” 秦英说完飞身上马,来到薛丁山面前。 “薛丁山,你姓薛,薛仁贵与你是什么关系?” “薛仁贵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儿子。” “哦,父子关系,那就说的通了,让我看看,你薛丁山继承了薛大帅几分本领?” 两人双枪并举,又斗在一处。 薛丁山初出茅庐,也是头一次跟大将交手,他一上来,就拿出了毕生的本事。 一条大枪使用的出神入化,秦英也毫不逊色,跟薛丁山斗的有来有回。 薛丁山毕竟受过严意传授,在名师的教育下,再不愿意学,比秦英还是强的多。 一开始,两人还平分秋色,但是打着打着,秦英发现自己斗不过薛丁山,无论是招数的精奇,还是比拼自身的力气。 “程爷爷为什么不多拿两碗仙茶过来?这样,我最起码能跟薛丁山做到平分秋色。” ………… 另一边,程咬金也在跟严意哀求,大蓝脑袋上陪着满脸的笑意。 “王爷,我听秦英说,仙茶有助于养生,您看我老程这一大把年纪,早些年骑马打仗还留有暗伤,您那仙茶还有没有?能不能给老程我一碗?” 严意抬起头看了看程咬金,正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自己。 “嗯?程咬金,你也想要?” “是啊。” 严意又端起一碗程咬金刚刚倒下的茶水。 “那你就把它喝了吧。” “哎,好嘞。” 程咬金恭恭敬敬的接过,这茶水刚烧出来,拿着还有些烫手,但是他现在顾不得了,生怕慢一分,便失去一分的药效,仰起脖子一口焖下去。 随即紧闭双眼,感受身体的变化,这股滚烫的茶水刚一入肚,一阵暖流袭遍全身,年轻时征战的暗伤尽去,这具身体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哈哈,老程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在瓦岗山的身体状态,太好了,多谢王爷。” 程咬金说完要给严意下跪,但是双腿不听使唤,膝盖僵直。 “不必跪了,你现在身为主考,不适合大厅广众给我下跪。” “好,那我回了鲁国公府,再给您补上。” ………… 程咬金跟严意谈话之间,梅花圈中也分出胜负,秦英被薛丁山一枪扫落马下。 秦英满脸通红,站起身给薛丁山一抱拳。 “多谢你手下留情,我败了,这元帅之位,让给你了。” 秦英说完,出了梅花圈消失不见。 薛丁山觉得这二路元帅非自己莫属,于是他阵前叫号。 “诸位,我乃薛仁贵之子薛丁山,有没有想上来挑战我,拿二路元帅的?请上来吧。” 程咬金底下头请示严意。 “王爷,薛丁山是您的弟子,依我看,也没人是他的对手,不如就宣布比试结束,把元帅之位给薛丁山吧?” “不能这么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万一真有人能打赢薛丁山呢?” “哈哈,出自您的门下,这本事必然比天还大,除非您有第二个弟子,否则,我还想不出,谁是薛丁山的对手。” “那你看着便是。” 严意没有跟薛丁山多说,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茶桌,看向梅花圈内。 ………… 这时梅花圈也迎来最后一场比试。 薛丁山刚刚叫号完毕,从梅花圈外冲进一员女将。 “薛丁山,这帅印你拿不走,我来教训你。” “谁?” 薛丁山听着耳熟,闪目光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在连云山学艺之时的死对头,武媚娘。 再看武媚娘一身戎装,跟往日里打扮截然不同,从内而外散发一股英气,头顶凤翅金盔,身匹金锁连环甲,胯下胭脂马,佩剑悬鞭,掌中一对亮银枪。 “怎么是你?” 薛丁山当初知道武媚娘走了,但是严意并没有跟他说,武媚娘去了哪。 他还以为武媚娘被家里人带回去成亲去了,为此高兴了好几天,感概那个女人终于走了,再也没人能在他脑袋上压一头了。 他没想到能在这和武媚娘再相见。 武媚娘一阵冷笑。 “薛丁山,这二路元帅我要了,你乖乖退下。” 武媚娘从学艺之时,她就瞧不上薛丁山,从薛丁山的眼睛里,她看不到身为一个少年应该有的意气风发,尤其是他还有这么好的师父,却不知珍惜。 第270章 薛丁山战败 武媚娘替师公感到不值,薛丁山根本不配做师公的弟子。 她从薛丁山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仿佛天下人没几个能被他放在眼里。 ………… “武媚娘,此乃比武挂帅之地,你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来此作甚?快快退了下去。” “哼,薛丁山,我能不能参加,岂是你来决定的,你要不敢打,就赶紧滚下场去,别耽误了比武的进度。” 武媚娘就看不起薛丁山这副样子,因为她是女人,就瞧不起她,明明不是自己对手,却还理直气壮的数落自己。 ………… 他们吵架的时候,程咬金也看出来,上场这人是谁了。 “哎?这不是武贵妃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程咬金说话间就想上去阻止,却被严意拦了下来。 “让他们比就是,你不用去管。” 程咬金一想也是,薛丁山是谁的徒弟?哪是区区一个武贵妃相比的?估计五六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到时候我再劝武贵妃回宫便是。 但是他转念一想,事情不对。 “可是王爷,这个女子是皇上李治的贵妃,当初为了封她为后,还差点跟长孙无忌翻了脸,可见皇上被她迷到何种程度?别的我倒不怕,万一这薛丁山枪下不留情,真伤了武贵妃,到时候皇上回来,我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你不必管这些,我自然不会让她出事。” “好,有您这句话,老程就放心了。” 程咬金听严意做了保证,就把心放下了。 ………… 这两人谈话的功夫,场上的武媚娘和薛丁山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他们一打,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 场上一男一女打的太激烈,仿佛双方有仇相似,一动手就是白热化阶段,薛丁山的单枪,武媚娘的双枪,三条大枪呼呼挂风,论招式精妙,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和场中二人相比。 他们没怎么见过女将挂帅,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子,还是皇上的贵妃,都感觉到新鲜,因此他们聚精会神的观看。 ………… 不光是梅花圈外的人,王皇后也大吃一惊,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李治要立武媚娘为后了,人家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参政,怪不得李治会被她迷住。 当初武媚娘来找她要元帅之位的时候,她还以为武媚娘已经买通了程咬金,要给她暗箱操作,把元帅之位偷偷让给她,没想到人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来夺。 王皇后心里直打鼓,觉得自己小看了武媚娘,本来以为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子,靠一些姿色笼络住了李治,现在一看,这是自己人生大敌,如果早知道她有这种本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比武夺帅。 “看来得跟家里打声招呼,凭我自己的力量是斗不过她的,恐怕征西归来,连皇后之位都难保。” 皇后暗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准备让武媚娘安全归来。 ………… 程咬金也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这……这……武贵妃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本事?真让她夺了帅,可如何是好?” 程咬金脸色变了又变。 “王爷,武媚娘这么厉害,您快想个办法助薛丁山一臂之力啊。” 严意依旧平平淡淡,没有半分慌乱。 “为何要助薛丁山?” “他不是您的徒弟么?” “我已经说了,薛丁山与我,不再是师徒,他的一切,我也不再过问。” “可是我看他们这架势,薛丁山难以拿下武贵妃,他要是输了,难道真把帅挂给一个女子么?” “怎么,挂帅的规则,有写女子不得参加么?” “呃……那倒是没有。” 程咬金暗自后悔,早知道京城里有武贵妃这样的女子,就加上一条规则,女子不能参加比武。 严意看程咬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咬金,既然是挂帅,男人挂得,女人便也能挂得,这个位置不是只看本领么?” “王爷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程咬金垂头丧气,希望前线的李治看到武媚娘去了不会感到惊讶。 ………… 与程咬金相反,严意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欣慰,武媚娘虽然离开连云山多年,但是这双枪并没有荒废,反而比离开时又使用的精妙了几分,一看就是天天练习的效果。 反观薛丁山,武媚娘在的时候,他还能有点压力,后来武媚娘一走,彻底摆了烂。 ………… 再说梅花圈中,眨眼之间,两人交手五十回合未分输赢。 两人都越战越勇。 薛丁山想把自己在连云山被武媚娘压着打的憋屈报复回来,武媚娘想告诉薛丁山,被随随便便瞧不起人,哪怕是一个女子,只要她有野心,就能压着打你一辈子。 两人越打越激烈,又打了二十回合,薛丁山看到赢不了武媚娘,他有些着急,把枪招加紧。 结果他越急,枪法越快,枪法越快,武媚娘防守越紧密,防守越紧密,薛丁山就越急,如此一来二去,终于薛丁山忙中出错,枪法当中露出一些破绽。 武媚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到薛丁山枪法一乱,双枪并举,一枪刺向薛丁山的咽喉,一枪扎向薛丁山的肚子。 在场众人一闭眼,都以为薛丁山完了,他就一条枪,怎么防守两个枪尖?这枪下去非死不可。 他们等了半天,没听到薛丁山的惨叫,心中纳闷,睁眼一看,武媚娘把枪收了回去。 “薛丁山,你已败入我手,你服也不服?” “我……我……哼。” 服这个字终究没从薛丁山嘴里说出来,但是他也没脸待下去,催马离开梅花圈。 ………… 严意看了看身边的程咬金。 “胜负已分,程咬金,宣布元帅归属吧。” “啊?王爷,难道不再等一等了么?我看还有好多人没有下场。” “酒囊饭袋之辈不用在乎,这次比武,最有本事的人已经选出来了,你只管宣布元帅归属便可。” “那……那好吧,王爷,我可真宣布武贵妃为二路元帅了?” 第271章 武媚娘挂帅 程咬金看到严意没什么表示,慢慢悠悠走到梅花圈当中。 “比武结束,武贵妃为本次比武状元。” 这句话引起轩然大波,武媚娘能赢薛丁山是一回事,但是真的加封她二路元帅又是一回事。 程咬金宣布完毕,继续宣布。 “下面开始文试,请下场比武者重回梅花圈。” 武试考完了,论到文试,主要考这些人对兵书战策,三韬六略的理解。 但凡能下场比试的,或多或少都看过几本兵书,比文试其实就走个过场,只要能把兵带到前线足矣。 ………… 二路元帅跟一路元帅没法比。 一军不可有两帅,当大元帅之人,必须威望,资历,本事都独一无二,等令麾下众将心服口服之人。目前这个人选只有薛仁贵可以担任。 杨广征东时,严意虽然也是二路帅,但是他去了战场,他就是当时挂帅的不二人选,无人能出其右,所以杨广才会退位让贤。 这次选二路元帅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为了解锁阳之围,一旦锁阳关之围解了,兵合一处,二路元帅也只能做为战将听候薛仁贵调遣。 程咬金装模作样看了看众人交上来的答卷,当众宣布。 “比试结束,本次二路元帅,由武贵妃担任。” 程咬金说完给皇后太子施了一礼。 “殿下,比试结束了,下一步就是夸官三日,领兵出征了,老程想借您的仪仗队一用。” “嗯,程咬金,你看着安排便是。” “好,那老程就不客气了,来人,护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回宫。” 王皇后和太子走了,场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散去,有的垂头丧气,有的面无表情。 ………… 等众人全走完了,程咬金来到严意面前。 “王爷,您看我这么安排,合适么?” “呵呵,你说主考官,问我做什么?你觉得合适,那便合适。” 两人正在谈话之时,从演武厅外又来一人。 这个人离老远就高喊。 “四大爷,四大爷,我有事求你。” 严意和程咬金听到声音,闪目光往来人方向一看,都认识,正是罗通。 程咬金收起讨好般的笑容,把脸往下一沉。 “罗通,此次征战,全都因你而起,陛下出征之时,让你在府中闭门思过,你不在家,来此作甚?” “四大爷,我知道万般因由皆因我而起,可是前线出师不利,我身为罗家子孙,焉能做缩头乌龟,因此我想去前线会会苏宝同。” “胡闹,罗通,让你待在家里,是爱护你,我要把你带到前线,出点什么事,怎么向陛下交代,怎么向我老兄弟罗成交代?” 听到程咬金不同意自己去前线,罗通的执拗劲上来了。 “四大爷,这趟锁阳关我非走不可,我没来比武夺帅,就是想作为先锋,阵挑苏宝同,平息原来惹下的错事,你要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上去。” “你……好你个小兔崽子,老程我还管不了你了,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四大爷,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非去不可。” 罗通往程咬金身前一站,把脖子一扬,让程咬金没了办法。 “你……你……” 程咬金深知跟老罗家的人说的出来,就干的出来,他们心里没有什么大局观,有恩不一定还,但是有仇必报。 “好吧,那你就身为前部先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切记逢敌不可贸然出战。” “四大爷,你放心,我明白了。” 罗通嘴上答应的勤快,他心里不这么想。 “当初时间紧迫,月黑风高,杀他苏家杀的急,忘了数数有没有遗漏的人,没想到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叫苏宝同的小崽子,让你活了这么些年,你也不亏了,这次,我就送你上天。” 罗通满怀心事下去准备不提。 程咬金一直送严意回到鲁国公府。 “王爷,时间紧,任务重,您在我府上休息,我要趁夸官的时间调兵了。” “嗯,你去忙你的,这次出征,我跟你们一块去。” “王爷,您也要去?那太好了,这样,俺老程就放心了。” ………… 三日过后。 程咬金从御林军,长安守军,周边县城抽抽调调,凑了五万兵马,号称二十万大军,集结在长安城外。 战神庙的大门,时隔数月再一次开放。 武媚娘登台拜帅,程咬金身为兵马总监军使,罗通做前部先锋,薛丁山,罗章,秦英都做为麾下大将。 薛丁山看着大殿正中央金光灿灿的神像,心里翻江倒海。 “爹,你可骗的我好苦,原来你给我找的师父,就是这位啊,早知如此,我肯定好好学艺,再也不敢贪玩了。” 程咬金从身边的亲兵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来到薛丁山面前。 “丁山,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宝盔宝甲,上次让你仍到路边了,若不是老程路过,这好东西还不知道便宜了谁,这回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 “啊?这是师父给我的?” 薛丁山拿过盔甲仔细观看,果然是宝盔跟宝甲。 “多谢程爷爷。”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师父吧。” “我师父他……” “你师父很生气,你学艺期间不思进取,学艺之后又扔掉了他送你的宝盔宝甲,还有宝马……” “可是,我那时不知道他是我师父,若我知道,我就……” 薛丁山急切的解释。 “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薛丁山,你应该清楚,你爹帮不了你一辈子,身为武将,功名富贵需在马上取来,你现在学艺都是为了将来战场不死在敌人刀枪之下,若你战死沙场,你的后代子孙便无人照顾,最终沦落为跟你爹一样的寒门,我瓦岗二代,便是不思进取,全养废了,这才着手培养第三代。” “爷爷,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武媚娘看到人差不多到齐,叫人端来三杯酒,一杯敬天,一杯敬地,最后一杯倒在战神庙前。 “大军出发。” 一声令下,罗通先锋营开拔,武媚娘坐镇中军,秦英罗章等十几家少国公押粮运草,直扑锁阳关。 第272章 棋牌山受阻 二十万大兵一路浩浩荡荡直奔锁阳关。 在路上,程咬金知道锁阳关之急刻不容缓,自己搬兵求援非止一日了,前线发生什么状况都不清楚。 这一天他跟大帅武媚娘商讨行军路线。 “大帅,照这么行军不行啊,我算了算日程,再顺着官道往下走,少说还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赶到锁阳,到时候黄花菜恐怕都凉了,你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方法快一点?” 武媚娘也没什么好方法,把目光落到程咬金身旁的严意身上。 凭借着女人的直觉,武媚娘知道,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师公严意,虽然严意相貌变老了,但是身上那股精气神没变。 加上当初在太极宫的时候就见过师公,自己能挂帅出征,还是严意给她出的主意,除了严意,也没人能令程咬金这般恭敬。 程咬金见武媚娘目光落到严意身上,赶紧解释。 “大帅,这位是我的老前辈,姓杨,辈分绝高,是我一生最尊敬的人,大帅有事直说便是,出了问题,我老程担着。” 听说眼前这人姓杨,武媚娘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既然是您的前辈,当然也是我的前辈了,杨前辈在上,晚辈给您行礼了。” 武媚娘借着这个机会就要下跪,严意一摆手。 “大帅,老夫只是一山野村夫,可承受不起。” “那杨前辈,您可有更快的行军方案?” 自己师公来了,武媚娘瞬间有了主心骨,师公还是最宠我的,当初薛仁贵征东,师公都没去,没想到这回出山了。 “嗯……若想加速行军,就不能走官路了,需要抄近路,从此地出发,一路往西,翻山越岭,可在十天之内赶到锁阳。” “是么?那我便命令先锋营罗通,抄近道出发。” “稍等,远路有远路的好处,近路有近路的烦恼,想走小路,并不容易,路上有不少山贼强人,若是被阻山前,这行军之日,就无法保证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 “哈哈,前辈多虑了,区区山贼,哪敢拦我大唐天兵,他们可知,我老程乃是山贼的祖宗?大帅,听老程的,就走近路,要真有山贼拦路,有我老程出马便可。” 程咬金乃是兵马监军使,权力等同于大帅,他一发话,武媚娘也没有顾虑了。 “好,传令先锋营罗通,抄近道进军,十天之内赶到锁阳,不得有误。” “是。” 传令官骑快马把令箭传给罗通。 罗通得到令箭,立马行动。 ………… 刚走了没两天,一座大山拦路,探马游骑前来禀报。 “报罗将军,前方乃是棋牌山,有强人出没,是否继续前进?” “哼,山贼草寇,乌合之众,他敢劫我大唐天兵么?继续前进,不用管他们。” 罗通连苏宝同都没看的起,哪能把山贼放在眼里,随即吩咐军兵继续出发,一刻不停。 等他走到棋牌山山口处,山道两边响起锣声,从两边草丛之中窜出一哨人马,为首一人身高不足五尺,长的奇丑无比,斗鸡眼,塔拉鼻,鲶鱼嘴,一双罗圈腿,好像一个王八成精。手中一条金光闪闪的大棍。 这个人说话好像鸭子叫唤。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罗通看了半天,才看出眼前这是个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拦我等去路,莫非你不知道我乃是大唐二路元帅麾下先锋官罗通么?找死不成?” “爷爷打劫的就是官兵,不是官兵,爷爷还不劫呢,罗通,闲话少说,省的爷爷伸手,留下马匹兵器,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了,饶你一命。” “好啊,你真是个不怕死的鬼,看罗某一枪挑了你。” 罗通活了一辈子,头次见到这么胆大的山贼,气不打一处来。 征东以后,罗通深知自己本事不足,天天在家苦练枪法,现在他的本事又更上一层楼,自我感觉已经不下于薛仁贵了,这次二路挂帅,他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己。 罗通举枪朝领头这个山贼扎去,但是这个山贼跟侯君集一样,练的是灵巧的功夫,讲究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之术,闪转腾挪,躲开大枪。 “罗通,世人皆说你们罗家枪法乃是一绝,可是据我看来,不是如此,你这枪练的什么玩意儿?估计连兔子都扎不死,爷爷不陪你玩了,再见。” 说完,从旁边一条小道跑了下去。 ………… 罗家人最怕激将法,说他们阴险毒辣,心狠手黑,他们不以为然,甚至还引以为傲,但是说他本领不行,是酒囊饭袋,罗通脸气的通红,把牙关都快咬碎了。 “好啊,小矬子,你休走,罗某今天不给你开膛破肚,就不姓罗。” 罗通催开战马顺着矬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两人都把身后的军兵留在原地,山贼们看到头领跑了,像是训练有素一般,纷纷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但是唐军不知道该怎么办,罗通骑的是宝马,他们追不上,眼前的山贼又消失了,深追恐怕中了埋伏,只能留在原地等罗通回来。 有个机灵点的副将赶紧叫来传令兵。 “快,回去报大帅,监军得知,罗将军可能要出事。” ………… 罗通骑着马一路追出二里地,矬子的身影消失不见,罗通往身边左右看了看。全是虎木狼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不好,莫非中了矬子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得赶紧回去。” 罗通调转了马头,刚想回去,从头顶的树杈上,传来一阵呼喊。 “哎,小子,爷爷在这,不敢追了吧,我就说么,老罗家不光是废物,还窝囊,连个山贼都不敢追。” “啊?” 罗通挽弓搭箭往天上射去,被树杈挡住,这个矬子跳下树杈,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气死我也,矬子,今天你跑不了,上天我追你到凌霄殿,入地我追你到鬼门关。” 罗通不管不顾,头脑一发热,把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拍马舞枪紧追不舍。 ………… 第273章 罗通受绑 罗通这一追,不知道追出来多远,前边这个矬子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不知从哪窜出来气他。 跑着跑着,前方突然出现绊马索,罗通身下这匹马没来得及反应,撞到绊马索上,马失前蹄,连带着罗通也一起被摔出好几丈远。 罗通刚想站起来,就感觉身下有人拽着自己一样,动弹不得。 罗通往身下一看。 “啊?淤泥。” 没等罗通反应过来,四周冲出喽啰兵挽弓搭箭。 那个小矬子也走到罗通面前。 “哈哈,罗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淤泥河,小小激将法,就拿捏你罗家一门,惊不惊喜?熟不熟悉?你老罗家真是记吃不记打,当初你爹怎么死的?你就得怎么死。” “矬子,你个阴险歹毒之辈,可有胆量,敢与罗某大战三百回合?” 罗通满心的不甘,他倒是不怕死,就怕死的这么憋屈,自己每日在家苦练枪法,本想一振罗家名声,没想到出师未捷,就落得跟老爹一样的下场了。 “罗通,我承认你枪法厉害,我可能还真打不过你,可是你想什么呢?就你现在这样,还有脸跟我谈什么打仗?你下去找你爹去吧,你们爷俩去了阴曹地府,或许可以就这种死法交流交流心得体会,来呀,放箭,送罗将军上路。” 矬子一说放箭,这些喽啰兵把弓箭拉开。 罗通闭上双眼,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从人群之后有人断喝。 “别射,别放箭,我来了。” “嗯?” 矬子回头一看,是一个美貌女子。 “妹子,你怎么来了?快快回山寨,这要死人,别污了你的眼睛。” 这个女子把眼一瞪。 “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偷下山,抓了朝廷出征大将?你真把他杀了,大唐怎能不报复?我们这小山寨怎能抵挡大兵压境,你怎么犯了糊涂?” “哎呀,妹子,那皇上李治都被困锁阳关,没几天活头了,等他一死,天下大乱,谁还顾得上管咱们?我们正好可以趁势而起,报咱们爷爷的仇,你别管我,快,放箭。” 矬子二次下令,他妹妹赶紧阻止。 “我看你们谁敢放箭?” 喽啰兵听到小姐发话,都不动了。 平日里,寨主就怕他这个妹子,两人一动手,都是单方面的吊打,他这个妹妹说一,他不敢说二。 “我的好妹妹呀,咱们不杀罗通,罗通也得杀咱们,你看看他今天这个狼狈的模样,罗家可是睚眦必报的人,我今天把他收拾成这个样子,他将来能放过咱们么?” “嗯……” 这个女子想想也是。 “那就先把他带回山寨,我们以他的性命和大唐谈判,等谈完了,咱再决定杀或不杀。” “好吧,那就先听我妹子的,来,给他带上来,绑回去。” 喽啰兵拿起挠钩,套索,对着罗通一顿划拉。 这工具原本是用来打猎的,有狼虫虎豹落入陷阱,就用挠钩把他钩上来,钩尖锋利无比,钩上就是一个血洞。 即使寨主没下达杀罗通的命令,这些喽啰兵手下留情,但是罗通也不好受,有钢构钩着胳膊,有套索挂着脖子,像是拖死狗一样,把罗通拖出淤泥河。 刚上岸,刀剑加身,有人五花大绑,带着罗通回归营寨。 ………… 这个时候,身在后方的大帅武媚娘也得到消息。 “什么?罗通真的追出去了?” 程咬金豁然站起。 “这个混账,当初他爹就是这么死的,现在他又抄了他爹的老路。大帅,你在这稍等片刻,老程前去看一看,你放心,这些毛贼,见了我,都得叫祖宗。” 没等程咬金走,薛丁山来到程咬金面前。 “程爷爷,杀鸡焉用宰牛刀,区区几个毛贼,看我薛丁山拿捏他们。” 薛丁山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跟程咬金打声招呼,催马直奔棋盘山。 “丁山,丁山,你万事小心,可别中了山贼的奸计。” 程咬金看到薛丁山出马,把心放下,走到严意身边。 “王爷,凭丁山的本事,收拾这些毛贼,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吧?” 严意点点头。 “嗯,是该让他吃吃苦头。” “王爷,您是说,薛丁山打不过这些毛贼?” “打不过倒是不会,但是凭他的脾气秉性,做出跟罗通一样的事,我倒是不觉得奇怪。” “什么?哎呀,我得追上去看看。” 罗通现在生死未卜,薛丁山又踏入了龙潭虎穴,程咬金放心不下,催马跟着薛丁山就追了下去。 看到程咬金走了,武媚娘来到严意身边。 “这么多年了,薛丁山还是那般性子,怪不得师公不喜欢他。” ………… 程咬金的大肚子蝈蝈红,跑的没有薛丁山马快,等他来到棋盘山下的时候,这里的军兵上前跟程咬金禀报。 “监军,出大事了,薛将军和罗将军一样,被激了几句,就跟着那个矬子跑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啊?薛丁山也被骗走了?” “是啊,老千岁,您可快想想办法吧。” “哎呀,可急死我了,这样,他俩要死,早就死了,要是没死,一时半会也就死不了,你们先安下营寨,等老程今天晚上想想,明日在救他们。” “是。” 程咬金处理事情还是冷静一些的,没有当愣头青。 ………… 这时候,薛丁山也步入罗通的后尘。 “小矬子,你有本事把你薛爷爷拉上去,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嘿嘿嘿嘿,薛丁山,你这口气跟方才的罗通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罗通的儿子呢,你说你爹那么厉害,怎么你就这么废物?” “挫贼,你长的没有薛某半截腿高,心眼子倒是不少,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长那个摸样,好像个鲇鱼王八精,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利,有能耐,你就把薛爷爷杀了,看你区区山寨能挡得住我大唐天兵否?” 第274章 薛丁山受绑 薛丁山的嘴,比罗通损的多,他想了想平日里师父是怎么骂自己的,生搬硬套跟这个矬子对骂。 当着挫人说短话,把这个小矬子气的,一蹦多高,脸都气紫了,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长的挫,说他长的丑。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他妹妹美若天仙,身段苗条,可是他恰恰相反,长的奇丑无比,跟他妹妹站到一起,就忍不住的自卑。 “好啊,好啊,本寨主活了这么大,都没听过你薛丁山骂我这么损的话,今天不把你万剐凌迟,解不了我心头的怨恨,薛丁山,你受死吧你,来呀,给他钩上来,今天我要亲自主刀,把薛丁山千刀万剐。” 这个矬子越想越气,叫人用钩杆子把薛丁山拖上来,强行给他褪去盔甲,五花大绑。 “薛丁山,本来我听我妹子的,不想杀你们大唐将领,现在看来是不杀不行了,你要怨,就怨你长了一张破嘴,你要没说那番话,我兴许饶你一命,这回,你就等死吧,我先剐了你,我回去再剐罗通,往后你们大唐出来的人,我逮住一个,我剐一个。” 矬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跟身旁两个小喽啰说。 “你们俩,把他衣服给他撕开,他嘴这么损,我先把这小白脸心掏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两个喽啰兵把薛丁山身前衣服一撕,白花花的胸膛露了出来。 薛丁山把双眼一闭,认为自己非死不可。 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喽啰兵从山寨方向跑来。 “大寨主,小姐听说你抓住了薛仁贵的儿子薛丁山,让你把薛丁山带回去,她要好好看看,唐军大帅的儿子长什么样。” 矬子听完此话,一双绿豆眼狠狠盯着周围喽啰兵看了看。 “谁给我妹子通风报信,不想活了么?” 周围的喽啰左顾右看,没有一人回话。 “把薛丁山给我绑结实了,回山寨。” 矬子怕薛丁山跑了,给他加了两层绳索,狠狠的勒住薛丁山。 “小子,算你命大,不过,你也只是多活了一会儿,等你回了山寨,见完了我妹子,我照样还得剐了你。” “挫贼,你最好动作快点,要不然,等我腾出手来,我一枪挑了你。” “好,好,你等着。” 矬子叫人押着薛丁山回到山寨。 ………… “妹子,薛丁山刚才把你哥哥一顿臭骂,我今天非剐他不可。” 矬子一回来,就先跟他妹妹一顿诉苦,就怕他妹妹心软,饶了薛丁山性命。 “哥,他骂你两句,你又不会少两块肉。这么激动做什么?” “这回不一样,薛丁山嘴太损了。我不把他碎尸万段,解不了我心头的怨恨。” “行了,行了,哥,你把薛丁山绑到哪了?我听说他是薛仁贵的儿子,长的一表人才,我得去看看。” 矬子满脸不愿意。 “妹子,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让我给他宰了得了。” “哥,你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就去看一眼就行。” 等妹妹出了聚义厅,矬子追到门口对着妹妹得背影高喊。 “妹子,你看一眼就回来,可别给他松绑。” 这个女子没理他哥哥,来到了关押薛丁山的房间。 这个房间关押着两个人,一个是薛丁山,一个是罗通,她来的时候,罗通正和薛丁山聊天。 “丁山呐,不用担心,我听说了,这里山寨的人要拿我们和唐营谈条件,这说明我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凭大帅的本事,凭老千岁的口舌之力,肯定能把我们救出去。” 薛丁山听完罗通的话,长叹一声,罗通还不知道,他刚才把这里的大寨主已经得罪了,非杀他俩不可。 “哎……罗将军,丁山连累你了。” “嗯?” 罗通一愣,看薛丁山的脸色,好像外边的状况不容乐观。 ………… 听到里边的谈话,窗外的女子偷偷推开一点窗户,往里观看。 “好俊美的男子。” 一看到薛丁山,这个女子芳心乱跳,把她哥告她的话也抛之脑后了。 ………… 这个女子跟她哥想的不一样,她哥没有上进心,当个山大王就知足了,哪怕一辈子窝在山里边,她哥也愿意,但是她不行。 身为一个大姑娘家,整天跟着她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尤其她还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当初她也曾拜高人为师,满身的本领,手中秀鸾刀使用的出神入化。 若是跟他哥一样,窝在山沟沟里,随便找个山贼嫁了,碌碌无为一生,打死她也不愿意,这身武艺也算是白学了,今天看到薛丁山,她心中有了打算。 薛丁山出身名门,他爹乃是一字并肩王薛仁贵,要是能跟薛丁山成就姻缘,一来薛丁山符合她的审美,二来借着薛家的名号,她也能一展满身才华,毕竟她不是男子,想要出头,没人提携,是万不可能的。 ………… 女子偷偷把窗户关好,来找她哥。 “哥,薛丁山我看完了。” “啊,看完了,那我就动手了。” “慢着,哥,我有几句话说。” “妹子有话就说吧。” “哥,你妹妹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矬子听完嘿嘿直乐。 “嘿嘿,妹子,你说的不无道理,你看上谁了?咱们山寨里的随便挑,不在山寨的,哥哥我给你打焖棍,也能给你抓来。” “哥,他现在就在咱们山寨。” “哦?是谁呀?” 矬子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该不会说是薛丁山吧?” “正是,哥,你今天也见了,薛丁山一表人才,而且出身名门,配我正是绰绰有余……” 没等他妹子说完,矬子豁然站起。 “不行,不行,我绝不同意,你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薛丁山。” “哥,既然把话说开了,妹妹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除了薛丁山,谁都不嫁。” “不行,绝对不行,咱爹娘死的早,你别忘了,长兄为父,我现在既是你哥,也是你爹,你必须听我的。” ………… 第275章 窦小姐相亲 “哥,你也别忘了,我自幼在深山学艺,这次只是下山来看看你,防止你自甘堕落,婚姻大事,也有我师父做主,轮也轮不到你。” “窦仙童,我是你哥。” 听到哥哥叫自己大名,窦仙童也不甘示弱。 “窦一虎,你把薛丁山杀了,难道要带着全山寨所有人马陪葬不成?你这种不为妹妹着想的哥哥,要来何用?” “气死我也,好你个窦仙童,你现在连你哥的话都不听了,你忘了咱爷爷是怎么死的?咱们跟大唐有血海深仇。” “可是咱们跟大唐也有亲。” ………… 兄妹二人越说,越激动,最后互相翻了脸。 “窦仙童,你说你在深山学艺多年,来让哥哥看看你学了什么东西,你要是能打得过我,这件事就由你做主了。” 窦仙童冷冷一笑。 “哥,不是妹妹小看你,你能在我面前走三十个回合,妹妹以后都听你的。” “说话算数,接招。” 窦一虎话还没说完,就先动了手,窦仙童不慌不忙闪身躲过。 “哥,何必呢?我们兄妹平日里动手还少么?你这两下子,全在妹妹预料之中。” “你放屁,那是你哥我原来让着你,这回让你知道我窦一虎的厉害。” 两人没用兵器,单凭拳脚交手,窦一虎练的是轻功,留门撬锁是行家,真跟窦仙童一对一,没出二十个回合让窦仙童踹了一个狗啃泥。 拍拍身上的尘土,窦一虎站了起来。 “真是好妹妹,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窦一虎气呼呼离开聚义厅,回到自己的小家里往床上一躺。 “女大不中留,我这妹妹可是把这句话体现的凌厉尽致,那薛丁山小白脸一个,还没脑子,想娶我妹妹,他痴人说梦,而且我还没结婚呢,现在有个如花似玉得妹妹,我还能借借她的光,让她帮我找媳妇,她要是嫁出去了,可就不管我了,我得想想,怎么才能破坏这门亲事。” 窦一虎想着想着,感觉今天好像是水喝多了,他出门上厕所的功夫,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这副尊容。 “有了。” ………… 第二天,窦一虎刚洗漱完,就有喽啰兵禀报。 “大寨主,门外有个老头,自称是你爷爷,让你出去迎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占我便宜,他可是从唐营来的?有带多少兵马?” “是不是唐营出来的,不知道,不过他是孤身一人。” “嗯,本寨主出去看看。” 窦一虎带了一队喽啰兵出了山寨,离老远,就看到有个大肚子老头,骑个大肚子红马。 “对面的老头,你可是冒充我爷爷的人?” 程咬金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哪传来的声音。 “什么东西叫唤?莫非,我老程出现幻觉了?” “老头,你低头。” 程咬金低头往马下一看,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哪来的王八精?告诉你啊,我老程可不怕你,我背后可是王爷,你们这些山精野怪敢动他老人家的手下,活腻歪了不成?” 窦一虎最怕别人攻击他的长相,听程咬金叫他王八精,本来还想打听打听程咬金的来历,现在只想出口气。 “老头,爷爷本来一肚子气没地撒,今天算你倒霉,爷爷要拿你出气。” 窦一虎收拾程咬金手到擒来,用手中大棍一扫程咬金马腿,这匹马连带着程咬金就一块被扫飞了出去。 没等程咬金说话,窦一虎一脚踩住胸脯。 “给我绑起来,今天我非要活剐一个人。” 这个时候程咬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住手,住手,山贼,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给我带走。” ………… 程咬金今天本来是想探探山贼的底细,看看薛丁山和罗通还有没有救,没想到让人家给抓着了。 等带到聚义厅,窦一虎把匕首亮了出来。 “老头,现在我就送你上路。” 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程咬金忍不住了。 “等一等,等一等,大寨主,临死前,能不能叫我死个明白?你是哪位好汉?可否报通名姓?” “哼哼,那好,就叫你死个明白,我乃是这棋牌山的大寨主窦一虎,这回听明白了么?” 一边听窦一虎的话,程咬金在心里一边给自己编词。 “熬……窦一虎,好了,老程听明白了,可叹我老程英雄一世,竟死于窦家后人之手,也算不妄此一生了,只是可惜……哎,算了,就让我带着秘密走吧。” 程咬金把脖子一拔,好像一个慷慨就义的大将。 窦一虎心里犯嘀咕,这老头为什么要说死于窦家后人之手?莫非他认识我窦家先人?还有他口中好像有什么秘密? 嗯,我爷爷当初一国之主,说不定还真给我留下什么宝藏了,让眼前这老头保管,我得好好问一问。 “老头,你说你有什么秘密?说来我听。” 程咬金暗中窃喜,嘿嘿,俺老程一生阅人无数,看一人的相貌就能大致分辨出来他什么性格。 面前这个肯定属于阴险狡猾,贪财好色,爱占小便宜的人,略施小计便能吊住他的胃口。 程咬金表面上面不改色。 “嗯,确实有秘密,但这是你窦家先人留下的宝贝,他嘱咐我,一定要把宝贝交到一位德才兼备,品行纯良的后辈手上。” “那你快把宝贝给我吧。” 程咬金看了看窦一虎。 “你……算了吧,你还是把老程杀了。” 听了程咬金的话,窦一虎急了。 “哎……你这老头,我爷爷把富可敌国的宝贝交给你,难道你打算私藏么?” 程咬金依旧面不改色,哼哼,小子,你还涉世未深,怎么配与我老程斗?三言两语,逼的你一着急,这不就把你的身世套出来了? 程咬金在心里分析。 看眼前这个小子的年岁,他爷爷大概就是我们这代人,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务,又姓窦,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人啊。 这个小子的爷爷,大概就是窦建德的儿子。 “小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要宝贝,就是没有。” 第276章 哄骗窦氏兄妹 老程越不跟窦一虎说,窦一虎就越心急,他心里越急,就越不敢杀老程。 最后窦一虎把匕首架在程咬金脖子上。 “老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我们家的宝藏藏在哪里,说出来,我饶你一命,你要不说,我可下手了。” “老程方才已经说了,拿此宝物者,必须品行纯良之人,您看看你这模样,把东西交给你,比杀了老程都难受,就让那宝贝跟着老程一起长眠于地下吧。” “我宰了你。” 窦一虎一着急打算下手,刀尖离老程脖子半寸远的时候,窦一虎停手了。 不行,把这老小子杀了,我家的财宝也就没了,要杀他不在一时,我还是先把宝贝骗到手,再处置这个老头。 想到这窦一虎满脸堆笑。 “老爷爷,老爷爷,我就是您说的纯良之人。” “你?莫非在逗我老程,你见过纯良之人当山大王的么?你见过纯良之人欺负老头的么?你别开玩笑了,先把老程我放开再说。” “爷爷别急,我不是好人,但是我有个妹妹,我这妹妹可是好人,比我强的多,你把财宝交给我,我再把宝贝交给我妹妹,这不就行了么?” 程咬金俩眼珠转悠半天。 这小矬子不是独苗,他还有妹妹,一般女人比较心软,说不定他妹妹比他好糊弄点。 “你还有个妹妹?好,你把你妹妹叫来,让我老程验验货,只要通过我的考验,这宝贝就给你妹妹了。” “好,爷爷,你等着。” 窦一虎知道程咬金不打算把宝贝交出来,于是回后宅找妹妹窦仙童。 ………… “妹子,老哥求你帮个忙。” “哥,你说吧,只要不是杀薛丁山,妹妹我都能答应你。” “嘿嘿嘿嘿。” 窦一虎猥琐嘿嘿直笑,看的窦仙童满脸嫌弃。 “妹子,老哥今天抓了一个胖老头。” “啊?哥,你怎么随便抓人?那位老人家在哪?快把他放了。” 窦仙童听说窦一虎大早上出去抓个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别急,你听我说,这个老头身上有一笔大大的财宝,这是咱们先祖给咱留下的,但是那老头说了,这个宝藏必须要交到品德纯良之人的手上,妹妹,你帮帮忙,把那批财宝骗出来,咱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窦一虎也觉得妹妹好糊弄,只要她把宝贝从那个老头嘴里骗出来,到时候自己再从窦仙童那里骗,就好办的多。 窦仙童听说此事,心里翻江倒海,老天对我真不薄,昨天才看上了薛丁山,今天自己的嫁妆就有了着落。 “好,哥,我出去看看,你这身材样貌,行事风格,没吓着老人家吧?” “我吓着他?妹妹,你是没见过那老头,他长的比我还丑呢,他没吓着我就不错了。” 窦仙童懒的理窦一虎,穿过后宅,来到聚义厅。 ………… 院里,程咬金正被捆在树上,窦仙童先是上前赔礼。 “老人家,哥哥不懂事,让您受罪了。” 窦仙童一边说,一边把程咬金身上的绳索解开。 程咬金伸伸懒腰,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女子。 想想方才的窦一虎,再看看眼前的窦仙童,程咬金心里纳闷,感觉这俩人不像是亲兄妹。 原本以为他妹妹跟他长的差不多,也是个矬子,倒是没想到长的这么好看。 “你是那个大寨主的妹子?” “正是,老人家,你受累了,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进屋里说。” “哎,好,屋里说,屋里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聚义厅,分宾主落座。 窦仙童心里一直惦记着刚才哥哥说的那些财宝。 “老人家,我听我哥说,您手中有我们窦氏先祖遗留下来的宝物?” “什么宝贝?老程方才说过么?你哥哥是不是听错了?” 程咬金被松了绑,立即反悔。 “什么?” 听说自己的嫁妆要打水漂,窦仙童霍然站起。 “老人家,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您还是把宝物拿出来吧。” “老程可没闲功夫跟你们开玩笑,实话告诉你,什么宝贝都没有,那都是老程编出来哄矬子的。” “好啊,你敢骗我哥哥,看我收拾你。” 程咬金左右看了看,确定屋里只有他跟眼前的女子,把心放下来。 “嘿嘿,你个小小弱女子,不在家中绣花,还敢来与老程动手,真是不知死活,你们中了老程的计,我打不过那个矬子,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么?看我抓住你,用你来换薛丁山和罗通。” 程咬金算盘打的不错,但他不是面前这个女子的对手。 没五个照面,就让人家踩着后脊梁又给捆起来了。 “你方才说,你要用我来交换薛丁山和罗通,你是他们什么人?” 事到如今,程咬金又一改方才的强势,变的和颜悦色起来。 “呵呵,不错,不错,乖孙女,方才老夫是想试探试探你的身手,看到如今你有这般本事,我也可以放心的把财宝交给你了,你快给我松绑,我把藏宝贝的地方告诉你。” 窦仙童已经猜到面前这个老头是在胡诌乱侃,骗她哥哥。 “不必了,我觉得,你还是带着你的秘密,下去见我爷爷去吧。” 窦仙童说话之间,从腰间取出匕首对着程咬金大肚子要捅。 程咬金察言观色,暗道不妙,这丫头来真的。 “住手,住手,我有话说,我确实是骗了你哥,但是没全骗,你太爷爷是不是叫窦建德?你们是窦家子孙吧?我是他磕头的把兄弟,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棋牌山?” “我是程咬金啊,官拜鲁国公,你把我放了,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能做主的全答应了。” “哦?你就是程咬金?” “对啊,咱们是一家人,当初我老程在瓦岗当混世魔王的时候,我们众反王联盟,励志推翻昏君杨广,于是堆土为炉,插草为香,磕头结拜成了把兄弟,你要是不信,你去查去就是了。” 第277章 程咬金做媒婆 窦仙童也顾不上管程咬金说的是不是实话,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既然面前这个人是程咬金,那么他也算薛丁山的长辈,由他保媒,自己跟薛丁山的亲事岂不是成了? 窦仙童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自己是个大姑娘家,就这么说出来,也太不要脸了。 她思来想去,叫来几个喽啰兵。 “你们把这个程咬金关到薛丁山和罗通的那间屋子里面去,好吃好喝。” “是。” 窦仙童又返回来跟程咬金说。 “老人家,我求您件事,但是这件事我不便明说,我先把您关起来,您要是悟出来,那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悟不出来,您就多在里面待段时间。” “哎?” 程咬金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之间把脸变了。 稀里糊涂,程咬金被关进了房间里,里边薛丁山和罗通一看程咬金来了。 “老千岁,您也让抓进来了?” “去,会不会说话?这是我老程自己进来的,怕你们在里边孤单,特意吩咐这里的大寨主,送我老程进来陪陪你们。” “老千岁您尽会开玩笑,您要是自己进来的,怎么身上的绳索一点也不比我们少?” “你们两个混账闭嘴,让老程好好想想怎么出去。” ………… 窦仙童把程咬金押走了,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窦一虎从后院出来。 “妹子,那个老头呢?” “哦,压下去了。” 窦仙童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压下去了?他没交代藏宝的地点么?” “嗯,他说想好了就交代……哎呀,哥哥,你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回去了。” 窦仙童没注意窦一虎问的什么,只是凭本能在敷衍。 但是窦一虎信以为真,心中高兴。 还是我这妹妹有办法,这才刚一出马,那个老头就快交代了。 嗯,等我得到了先祖留下的财宝,到时候这山贼不干了,我也当个员外,娶一群老婆,天天逍遥自在。 窦一虎心里尽想美事,他一边想,一边离开聚义厅。 ………… 再说唐军的大营,薛丁山走了,一去不回,第二天程咬金说去观察观察地势,看好不好攻打,结果同样没有回来。 唐军有些急了,飞马直报中军大帐。 “报大帅,监军大人,薛将军,全部失踪。” “嗯?” 武媚娘把杏眼一翻。 “那里的山贼这么大胆?我亲自前去会会他。” “慢着。” 没等武媚娘起身,她旁边上垂首坐着的严意说话。 “小小场面,程咬金可以处理,你不用管他们。” “是。” 师公发话,武媚娘言听计从。 ………… 另一边,程咬金苦思冥想一个晚上,终于想出来一点头绪。 程咬金看了看薛丁山。 “丁山呐,有一件事需要你办,这件事你要办成了,对咱们爷几个,还有薛家,还有大唐都有好处,你愿不愿意办?” 薛丁山不明所以。 “爷爷,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等爷爷回来,再说。” 程咬金说完,对着门外高喊。 “来人,来人,我要见你们家小姐,我有事情要说。” 门口把守的喽啰兵早就得到小姐的吩咐。 一听里边的程咬金说话了,赶紧进来,带着程咬金去见他们小姐。 等见到窦仙童,程咬金把大肚子一挺。 “嘿嘿,姑娘,若是老程猜的不错,姑娘是想让老程给你保媒吧?” 窦仙童满脸通红的点点头,程咬金继续说。 “姑娘,你想许配的这个人是不是薛丁山?” 窦仙童又点点头,程咬金心里做到有数。 “好,这件事,从我这来说,就是通过了,但是还需要薛丁山的长辈认可。能给薛丁山做主的,他爹现在在前敌,他娘在山西,目前这里确实有一位前辈能给薛丁山做主,也是说话最管用的,但是恐怕他老人家不愿意啊。” 窦仙童点点头。 “老千岁,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只要薛丁山能跟我成就姻缘,我这棋牌山,就算是嫁妆,这里的喽啰兵,都跟着他一块上前线打仗去。” 窦仙童为了自己的幸福也算豁出去了,背着窦一虎不知道,把棋牌山当成嫁妆。 程咬金听了这句话,把心也一横。 “姑娘,这件事我替薛丁山答应了,日后追究起来,他爹娘那边,我去说。” 窦仙童还有一些顾虑。 “老千岁,您是答应了,可是薛丁山同意了没有?” “薛丁山那边,也由我来说,他白得一媳妇,肯定得高兴。” ………… 程咬金和窦仙童一番商议。 一个卖掉了窦一虎和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一个卖掉了薛丁山和他日后的终身幸福。 程咬金回去跟薛丁山说,窦仙童来找窦一虎说。 窦一虎还在家里做美梦,一看妹妹进来,兴奋的一蹦而起。 “妹子,那个老头交代了么?” “交代了。” “是么?藏宝贝那个地方在哪?” 窦仙童一愣,她早就把窦一虎原来让她干的什么事给忘了。 “什么宝藏?” “妹妹别开玩笑,那是咱爷爷留下的宝贝,你可不能独吞,最起码,得分我一半。” “哥,妹妹确实不知道什么宝藏,但是妹妹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 “怎么?薛丁山答应和你成亲了?” “那倒还没有,但是这个媒人,我已经找到了。” “谁呀?” “就是你带回来的程咬金。” “什么?那个胖肚子老头就是程咬金?” 窦一虎打心眼里不愿意妹妹嫁给薛丁山,他就是纯纯的嫉妒,自己老大不小还没娶上一个媳妇,如花似玉的妹妹反倒先嫁人了。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得孤独终老,他越想越来气,决定自己娶不上媳妇,也不能让妹妹先嫁人,等什么时候自己娶了媳妇,再把妹妹嫁出去。 他一听,抓回来的老头不光没交代宝藏的藏身地。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媒婆,还要把妹妹给娶走,窦一虎不干了。 “我就说那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我收拾他。” 第278章 程咬金再保媒 窦一虎不依不饶,非要找程咬金算账。 窦仙童在一旁劝解。 “哥,程咬金毕竟是朝廷的总监军,你真对他下手,我们这棋牌山也不好过,再说,咱们也不能当一辈子土匪,不如,你和妹妹放火烧山,咱们跟着唐军去前线杀敌如何?” “不去,不去,窦仙童,我不能听你的,现在你和唐军穿一条裤子了。” “哥,妹妹还有话没跟你说,这山寨我已经当做嫁妆,交给大唐了。” 窦一虎听完窦仙童所说,气炸连肝肺。 “什么?你个败家子,快,来人,把程咬金给我带上来。” ………… 程咬金这时候正和薛丁山商量婚事。 “丁山呐,我给你寻了一门亲事,就是这棋牌山大寨主的妹妹窦仙童。” 薛丁山听完把银牙紧咬,他没见过窦仙童,以为窦仙童长得跟窦一虎差不多少,程咬金为了活命把自己给卖了。 “老千岁,我不同意,那窦一虎兄妹乃是山贼出身,我出身名门,论身份,论地位,她都不配进我薛家的门,这件事我万万不能答应。” “丁山,窦小姐并不是山贼出身,她家的祖上也乃是名门之后,只是跟你爹一样,家道中落了,这才落草为寇。” “那也不行,现在是行军打仗期间,怎么能谈论儿女私情?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哎呀,老程怎么会害你,你爹你娘那里我去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是总监军,大帅也得听我的。” “这……” 薛丁山刚想反驳,门外进来几个喽啰兵,架起程咬金就走。 ………… 程咬金被一路架到窦一虎面前。 “老头,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大唐二路元帅的监军,我告诉你,薛丁山想娶我妹妹,我不同意,除非,你也能给我找一个媳妇,我窦一虎成了亲,我妹妹才能成亲。” “呃……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程咬金听说窦一虎也想娶媳妇,便打算糊弄糊弄他,先把薛丁山的亲事定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嘿嘿,只要你能给我找一个容貌不下于我妹妹,出身不次于薛丁山的媳妇,这件婚事,我就同意了。” “什么?” 程咬金这回可真被吓了一跳,这窦一虎长得不怎么像人,想的倒挺美,那种出身的女人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的上窦一虎? 就算退一万步说,那女子看上了窦一虎,人家爹娘也不能同意啊。 “一虎,你这个要求过分点了吧?” “哼,程咬金,你要是做不到,我妹妹,就不可能嫁给薛丁山,你看着办吧。” “你……” 程咬金看向了窦仙童。 “窦小姐,我老程做媒,保的是你跟薛丁山,至于你哥哥窦一虎可没在咱俩得条文里,你哥哥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窦仙童也觉得没脸,赶紧拉着程咬金来到屋外。 “老千岁,这件事,还得您多多帮忙。” “可别,仙童啊,我给你和薛丁山保媒,是因为你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两人也都有不俗的本领,但是你哥哥可不一样,你看看窦一虎长得那个模样,我要是擅自做主,把别人家的姑娘许配给他,人家非恨死我不可,往后可怎么在人前混呀?” “老千岁,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但是您得先稳住他,等他烧完了山寨,去前线打完仗,再想反悔也没用了。” 程咬金一对牛眼转了转。 “那我可糊弄他了。” ………… 两人一番商议,程咬金回到屋中。 “窦一虎,你的亲事有着落了。” “是么?谁呀?” “唉……” 程咬金长叹一声,薛丁山,对不住了。 “你看薛仁贵的女儿薛金莲如何?我跟你说,金莲那个姑娘我见过,长得如花似玉,好像天仙下凡,配你是绰绰有余,而且,他哥娶了你妹妹,你再把他妹妹娶了,你们两家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那薛丁山可愿意跟我?” “那就是我老程一句话的事,金莲那丫头,从小就在我身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让她嫁给你,她肯定得听我的。” 程咬金连薛金莲的面都没见过,现在他胡编乱造,就为了骗窦一虎。 程咬金描绘起来绘声绘色,把窦一虎又给骗住了。 不光窦一虎被骗住,连窦仙童也连连点头,如果程咬金说的是真的,能帮哥哥解决了人生大事,那也不错。 “嘿嘿,爷爷,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同意妹妹的亲事。” 窦一虎翻脸比翻书还快,听到程咬金给他找到媳妇,立马兴奋起来。 “快,快,把我妹夫和罗将军放出来,还有准备火把,放火烧了山寨,咱们下山,去吃官粮去,以后咱们就不是贼了。” ………… 薛丁山和罗通稀里糊涂,被放了出去,绑绳也被解开。 程咬金偷偷找到窦一虎。 “一虎啊,老程还得跟你商量件事。” “爷爷,您说。” “我给你和薛金莲保媒的事,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薛仁贵和薛丁山。” “为什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孙子,爷爷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出身,你再看看你的相貌,虽说薛金莲,她得听我的,但是你也得得到人家父母的认可,要不然,这件事不好办呐。” 说到这,窦一虎眼眉倒立。 “程咬金,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不是反悔,你想想你要娶的是谁家的姑娘?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跟人家连边都挨不着。” “我是这么想的,你上了前线,多卖卖力气,立几个大功,我老程在皇上大帅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你的官还不是噌噌的往上涨么?等西征完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大家一看,你窦一虎是西征最大的功臣,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有能耐,那你多露脸?不用我说,薛仁贵也得上赶着把闺女嫁给你,大户人家的女儿也要上赶着给你做妾。” 程咬金这几句话把窦一虎说的心花怒放,仿佛看到了自己人前显贵,封侯拜相和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 “爷爷,你放心,就西域那些酒囊饭袋,我一棍子一片,全给他们砸死了。” “嗯,一虎啊,你有这个信心就行。” 第279章 归顺大唐 唐军的中央大营中。 武媚娘高坐帅位,上垂手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这位老者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一般。 台下满营众将尽皆站立,每一张脸上都布满着急。 首先罗章出列。 “大帅,我爹和薛将军生死未卜,现在连老千岁程咬金也不知所踪,我们还在这里等着,恐怕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罗章说完,刚刚押来粮草的秦英也请令出战。 “大帅,末将请令,愿率领本部人马,长驱直入,直捣棋牌山土匪窝。” 小磕巴,程千宗也出列。 “大,大帅,我也请令去救我爷爷,您快下令吧。” 武媚娘把目光放到师公严意身上。 严意不慌不忙,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茶水,揭开盖子,一股清香缭绕在大帐之中,闻一闻仿佛能让人多活好几年。 用嘴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微微品了一口,又把茶水放下。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满营众将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呵呵,人老了,喝茶提提神,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严意说话间,又闭上了双眼。 秦英闻着大帐里缭绕的茶香,总觉得自己品尝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喝过。 “杨老爷爷,您这茶水可真香,我身为先皇的外孙,小时候时常进宫玩耍,可是还从没有闻到过如此香的茶。” “呵呵,区区茶水,不值一提。” 罗章没心思管茶水好不好闻,被棋牌山抓去的可是他亲爹。 “大帅,前线危急,这样拖下去,几时是个头啊?不如,让我去棋牌山看一看吧。” 武媚娘也有这个意思,听完罗章的话,点了点头。 “确实也该去看一看了,前辈,您看,我们派谁去最为合适?” 严意的目光扫过满营众将,他们一个个脸上都跃跃欲试,打算把棋牌山当成自己征西第一功。 摇了摇头。 “大帅,安排酒席,等程咬金归来便是。” “好,安排酒席。” 武媚娘听到师公说话,二话不说的相信,立马安排酒席,要给程咬金接风庆功。 别人没说话,罗章剑眉倒竖,虎目圆翻。 “大帅,不合适吧,因为这老头一句话,人不救了么?万一我爹,罗将军,程咬金死在棋牌山,到时候你怎么跟皇上交差?” 骂别人不要紧,罗章说到严意头上,武媚娘把杏眼也瞪起。 “罗章,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谁教你这么和前辈说话?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秦英和程千宗等人赶紧劝解。 “大帅息怒,罗章他不是有意的,二十军棍是不是太重了?毕竟往后,她还要打仗。” “别说了,拉下去,打。” 武媚娘不容分说,叫人拉着罗章下去。 ………… 看着罗章被人拉了下去,武媚娘余怒未消,还在帅位上喘粗气。 严意照样端着茶碗喝茶,大帐之中谁都不敢说话,只有热气腾腾的茶香在帐中肆虐。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跑来一个军兵。 “报,大帅,程老千岁和罗将军,薛将军回来了,还有一个矬子和一个女子,他们身后有三千多号人,口口声声说是来归顺我大唐的。” “哦?快请。” 听说程咬金带着两千多人来归顺大唐,武媚娘心花怒放。 看来师公早就料到了,程咬金关键时候,果然能办成大事。 武媚娘带着秦英众将出去迎接。程咬金离着老远就兴冲冲跑过来。 “哈哈,大帅,我老程带着窦氏兄妹,前来归顺,您看,是不是给我记上大功一件呐?” “老千岁果然是办大事的人,我已提前在营中备下酒宴,特来招待。” “好,好,一虎,仙童,快,随我回营。” 窦一虎贪财好色,看到英姿飒爽的武媚娘就有点挪不动眼球。 他偷偷拉着程咬金。 “爷爷,这个女子是不是你要给我介绍的薛金莲?如果不是,那薛金莲我不要了,我就要她……” 没等窦一虎说完,程咬金伸手捂住他的嘴。 “窦一虎,这位那是我们唐营的大帅,当今皇上的贵妃,你要她,你不要命了,以后再让我听到此话,我可救不了你。” “啊?她是贵妃啊,李治的运气真好。” 窦一虎一脸失望,垂头丧气的往营里走。 后边跟着薛丁山,罗通,窦仙童。 这个时候,薛丁山再死不同意跟窦仙童的婚事,也没用了,程咬金强行给他俩交换定情信物。 把薛丁山的宝剑和窦仙童的宝剑做了对换。 ………… 程咬金一边走,一边跟武媚娘讲述离别的经过。 “哎呀,大帅,你可不知道,九死一生啊,差点咱们就阴阳两隔了,不过还好我老程福大命大,才能化险为夷,不光活着回来,还给薛丁山找了一个媳妇。” 武媚娘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老千岁,您说,给薛丁山找了什么?” “给他找了个媳妇。” “好,来人,把酒席撤下,把薛丁山绑起来。” 武媚娘一声令下,军兵把薛丁山捆起来。 “薛丁山,你可知,临阵收妻,什么罪?” “掉头之罪。” “好,那么我斩你,你就不觉得冤了?” 武媚娘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顿薛丁山。 从在连云山学艺之时,薛丁山就处处跟她作对,气的她牙都痒痒,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武媚娘不打算放过。 薛丁山一言不发,从程咬金给他促成婚事的那一刻,薛丁山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武媚娘那个娘们肯定得借着这件事大作文章。 程咬金看到事情不妙,赶紧护住薛丁山。 “大帅,这件事乃是老程一手促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薛丁山吧。” “若是饶恕与他,人人效仿,又当如何?” “到时候,你把账算老程头上就是,再说,我老程身为监军,连这区区一点小事,都没权决定么?不如就让薛丁山戴罪立功怎么样?” 武媚娘盯着程咬金看了一会儿,随后让人给薛丁山松了绑。 “好,程咬金,这件事暂且记下,等见到薛仁贵,把薛丁山交于他处置。” 第280章 界牌关 窦氏兄妹归顺大唐,大军一刻不停继续前进。 路上无话,这一天罗通行至界牌关前。 界牌关现在升起西域大旗,镇守界牌关的正是罗通的老冤家王伯超。 这时候有个副将跟罗通商量。 “将军,前面就是苏宝同的地盘了,您看我们是不是等大帅他们大队人马赶到,再行定夺?” “什么?等大帅?一个小小的界牌关拿不下来,你也太小看我罗通了,传令下去,擂鼓进兵,我要走马取界牌。” 罗通憋了一肚子火,本来这回出征,意气风发,打算一展身手,威震西凉,没想到路上中了窦一虎的埋伏,让一个土匪给生擒活捉了,这传出去,老罗家丢人现眼,还怎么在大唐里混? 现在正好遇上界牌关,罗通要大展神威,把气撒到西域各国身上。 ………… 有军兵讨敌骂阵,界牌关上的六国联军快步报给王伯超。 “报,总兵大人,城外有大唐军队讨敌。” “可曾看清是谁领兵?” “他们举着罗字大旗,看样子,好像是罗通领兵。” 听闻此言,王伯超霍然站起,把手中的茶碗摔碎,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罗通?罗通,哈哈,好啊,我正愁没地方报仇呢,罗家人就来了,亮全队,我要给我师父报仇。” 王伯超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十年,从中年,一直等到了老年,今天正好是他九十八岁生日。 随着年龄增长,王伯超也得了老年痴呆,从小到大大部分事情他都忘记了。 现在他路都走不稳,全凭一股报仇的意志在支撑着自己。 军兵下去传令,王伯超独自回到后宅灵堂,这里供奉着他师父双枪大将丁延平的牌位。 这个牌位王伯超走到哪带到哪。就怕哪一天看不到师父的灵位,自己忘记了给师父报仇。 王伯超给丁延平上了一炷香。 “师父,徒儿又来看您来了,罗通就在城外讨敌,您在天之灵保佑,今天徒儿要给您报仇了。” 王伯超说完,把丁延平的牌位捧下来,取过一根麻绳,将牌位绑在自己胸前。 他此次出战,就没打算活,无论能不能杀了罗通,他都没那个再往下熬的精力了,十年磨一剑,王伯超用了数十年来打磨他的双枪,这是他跟罗通的第一战,也是他们的最终一战。 收拾好东西,取过双枪,王伯超直奔城门杀去。 ………… 罗通本以为界牌关不会开门,正要下令强攻,突然从城门里杀出一哨军兵,为首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落到别人眼中,平平无奇,但是落在罗通眼中,把罗通惊的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好一员老将,这个年纪难道他还能骑马打仗不成?” 再看王伯超身穿便衣,一不顶盔,二不挂甲,白发苍苍,形如枯木,两个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突出,花白的胡须散满前心,骑在马上都摇摇晃晃,胸前捧着一尊灵位。 王伯超不是不想穿盔甲,实在是他这个状态已经撑不起盔甲带来的重量了。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已经没有了人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归天。 罗通心里暗惊,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心脏砰砰直跳,把手中五钩神飞枪一横。 “对面的老头,你是何人?” “呵呵呵呵,罗通,不怪你不认得我,今天我是来找你罗家算账的,你可知,你爹罗成做过什么事?” “我爹?” 罗通也知道罗成的脾气秉性,惹下了不少仇家,几乎除了瓦岗的人,其他的都跟他罗家有仇。 “你和我爹罗成什么关系?” 王伯超没有回答罗通的话,把胸前的牌位一亮。 “罗通,你可认识这个人么?” “恩师丁延平……啊?你是丁延平的弟子?” 看到牌位,罗通大吃一惊,握着大枪的手也在颤抖,眉宇间额头紧皱,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他罗家理亏。 丁延平身为罗成的义父,把罗成当亲儿子一般对待,罗成要长蛇阵的图纸,丁延平给,罗成想学单枪破双枪之法,丁延平也教。 算起来,丁延平也是罗通的爷爷,没想到罗成枪挑义父,把丁延平给活生生逼死了。 “罗通啊,老夫为了给师父报仇,在山野苦练双枪几十载,就为了等这一天,满打满算,老夫如今已经九十八岁了,上天示警,今天不光是老夫的寿诞,同样是老夫寿终之日,苦苦苟活到现在,能与你交一次手,也算老夫数十年没有白等,来,动手吧。” “九十八?哎呀,难道我罗通合该丧命于此?” 罗通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想逃离此是非之地,他现在脑子里没别的想法,只有那年扫北之时,在树林与屠炉公主私定终身的誓言。 ………… “罗通,我屠炉公主愿为你倒反北国,可你若是反悔了怎么办?” “公主放心,我罗家人最重承诺,你帮我完成扫北大事,我必对你不离不弃,若是将来有负于你,叫我罗通死在九十八岁老头枪尖之下。” “好,罗通,记住你发的毒誓,我这就帮你松绑,你走吧。” 待屠炉公主远去。 “可恶的屠炉,竟敢生擒羞辱于我,你区区一个番女,也敢妄图做我罗通之妻?想瞎了你的心,你也察觉不到我拿毒誓骗你。” 罗通站在原地冷冷一笑。 “哼,这世间哪有能活到九十八岁的老头?便是有,他还能骑马打仗,挑我罗通于马下么?爹,论发誓这一行,你不如我。” ………… 这个画面历历在目,让罗通终生难忘,本以为自己的毒誓不会应验,没想到今天真碰上了九十八岁使枪老头。 事到如今,罗通也不打算退却。 王伯超跟自己乃是世仇,当初他为了报仇,可以把苏家斩尽诛绝,今天人家带着灵牌来见自己,就是和自己做一了断。 何况罗通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现在的他自问不次于薛仁贵,面前这个连双枪都拿不稳的老头,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第281章 界牌关血战 罗通把手中大枪紧了紧,暗地里给自己打气。 “罗通,区区一个老头,不可能是你对手,别害怕。” 哪怕明知道对面的老头打不过自己,罗通的心里也在打怵,这是誓言给他的压力,跟老头无关,若对面年轻几十岁,罗通反而不害怕了。 “老头,接枪。” 王伯超看到罗通先发制人,不光没慌,反而暗中高兴。 “罗成果然没把单枪破双枪之法传下来,罗通活该丧生此地。” ………… 王伯超知道,想破双枪,单枪便不能先发,一旦单枪先发,就必输无疑,当初丁延平告诉罗成一套破双枪法诀,由于罗成死的太早,太突然,并没有传给他儿子。 是胜是败,就在这一招之间,王伯超把必生的力气用在了这招之上,用左手的枪狠狠一推罗通的枪尖。 罗通中门大开,趁罗通未能撤回枪的功夫,王伯超用右手枪朝着罗通扎来。 “噗。” 这一下给罗通扎到肚子上,左右一分,开膛破肚。 罗通低头一看。 “啊?坏了。” 赶紧用空出的手一捂伤口,但是挡不住肚子里血噗噗直冒。 “我活不了了。” 眼看自己没了活路,罗通发了狠,伸手抓住王伯超刺进肚子里的枪。 “嘿,你给我。” 王伯超刺完这一枪,已经油尽灯枯,被罗通把大枪夺了过去,看到罗通肠子流了一地,知道罗通必死无疑,他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罗通,你终于是死在我手,师父,徒儿不孝,苟活数十载,给您报仇了。” 他说完,罗通把毕生最后一枪也捅了过来。 “老匹夫,我拉你陪葬。” 这一枪,扎碎了丁延平的灵位,去势不减,从王伯超前胸透过,自后心出来。 罗通阴阳把一合。 “起。” 将王伯超挑在空中。 ………… 夕阳西下,战场上惨烈的一幕落在双方军兵的眼中。 足足坚持了三分钟,罗通手一松,从马上跌落,王伯超的尸体也被甩飞。 没人指挥,但是唐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和六国联军展开混战。 临近傍晚,界牌关上终于升起了大唐的旗帜。 ………… 唐军中央大帐中。 “镇守界牌关的人,乃是一个百岁老者王伯超,此人不足为惧,我唐营诸将皆可取他人头,但是过了界牌关,我们要怎样行军,才能救出困在锁阳城中的皇上?诸位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武媚娘一边观摩着地图,一边问满营众将。 话音刚落,薛丁山就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大帅,我与仙童可领一万人马,杀退苏宝同,救出皇上。” 薛丁山现在慢慢接受了窦仙童,已经把窦仙童当自己媳妇了。 本来他不愿意,以为窦仙童长的和她哥哥窦一虎一样,也是个矮王八。 没想到程咬金真有眼光,给他找的媳妇这么漂亮,而且一身的好功夫,跟他有共同语言。 现在薛丁山只想多立点功,好让父亲做主,把寒江关他娘给他定的亲事给退了。 ………… 武媚娘皱了皱眉头,对于薛丁山硬冲敌军的想法有些不认同。 “此法不妥,番兵人多,据说六国联军还在源源不断派兵包围锁阳,如果一股脑冲上去,先不谈能不能冲破敌营,恐怕我们也要损失惨重。” 这时窦一虎看到立功的机会来了,赶紧冲出来。 他要凭借军功娶薛金莲,对战争的渴望不下于薛丁山。 而且锁阳关里还有他未来老丈人薛仁贵,如果能冲进去把薛仁贵救了,他跟薛金莲的婚事也八九不离十,最不济薛仁贵也欠下他人情,到时候再提这件事也容易一些。 “大帅,薛丁山要一万兵马才能冲破敌营,我窦一虎不用,您只需给我五千兵马,我再带着棋牌山本部喽啰兵,就能杀退苏宝同,救出皇上。” ………… 窦一虎一发言,满营众将都蹦了出来。 尤其是瓦岗三代,初出的牛犊不怕虎,现在正是建工立业,让长辈们刮目相看的时候。 秦英大吼一声。 “大帅,窦一虎要五千人,我只需三千人马,就能救出皇上。” 罗章也蹦了出来。 “大帅,三千人也太多了,您让我去,只需给我两千人。” “大帅,我只需一千五……” “大帅,我只要一千……” “大帅,若让我出马,五百即可。” 这些人一个一个往出蹦,在大帐中吵闹,弄得武媚娘和程咬金一阵头大。 程咬金看了看自己孙子,程千宗正在那里张着大嘴干着急。 程咬金满意的点点头。 看咱这孙子,多稳重,别人争的头破血流,他却稳如泰山,恐怕早就胸有成竹,有破敌之策了。 ………… 最后等人们都说差不多,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这才又跑出来一个声音,是磕巴嘴程千宗的。 他是个磕巴,嘴没别人利索,一开口就拉长音,争不过别人,刚才张了几次口,都被人打断了。 “唉……呀,我,我说话太费劲了,你们都靠边站,大……帅,你不用给我派人,只要给我一支令箭,我单枪匹马闯番营,就能救出皇上,若是救,救不出来,我跟我爷爷提头来见。” 这番话说完,别人没什么反应,程咬金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喽,完喽,老程家没救了,老程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下的小崽子一代比一代饭桶?” 程咬金一把拉住程千宗的手,一捂程千宗的嘴。 “小兔崽子,你这哪是请令出战,你是要你爷爷的小命啊,大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口无遮拦,说错了话。” 程咬金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没想到程千宗掰开程咬金的手。 “爷,爷爷,怕什么?就凭咱爷俩的能耐,必定能杀退苏宝同,救出皇上。” “你个小娃娃懂个屁,当初你爷爷我为了去长安搬兵,可是狠狠耍了苏宝同一回,咱爷俩要一亮相,凭咱们程家这显眼的脑袋,苏宝同非把咱俩活剐了不可。” 第282章 战死界牌关 “咦?” 程千宗好像发现了盲点。 “爷爷,你不是说……你是从界牌关杀出来的么?你说你单枪,枪匹马杀了番营一个人仰马翻,苏宝同见到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连头都不敢露,就灰溜溜跑回营帐了,怎么现在变了?” “这……这……” 程咬金情急之下把实话说了出来,现在有点后悔。 我老程这辈子毁到这张破嘴上面了,你说跟这些小崽子们说什么不好?非吹嘘自己的能耐,这下露馅了。 程咬金追悔莫及,早知道不该给孙子吹这牛。 现在他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个逼,今天是跪着也要装完。 “千宗,你爷爷我虽然闯出了番营,但是深受内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打仗了,你年岁尚小,未到我这个年龄,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苏宝同谁都能碰得,但是唯独咱爷俩碰不得。” “哦……” 程千宗半信半疑,退了回去。 ………… 旁边众人差点笑出声来,薛丁山脸憋的通红。 程咬金有几分本事他比谁都清楚,当初被几个西凉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不是碰上自己,程咬金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程咬金也就能骗骗他年龄尚小,涉世未深的孙子,换个别人,早就把程咬金一巴掌扇到九霄云外了。 ………… 众人二次请令。 “大帅,不能再等了,锁阳关危在旦夕,您快下令吧。” 武媚娘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从门外跑来一个军兵。 “报,大帅,前敌传来捷报,界牌关已被攻破。” “哦?好,界牌关一破,我大军就可以占据此道关口,进可攻,退可守,把粮草集结到界牌关,缓解我粮草运输线过长的压力,通知罗将军,继续进军,一路杀到锁阳关下。” “呃……” 这个军兵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出什么事了?” “大帅,罗将军战死在了界牌关,现在尸体已经运了回来,就在营外。” “什么?罗通战死了?” 满营众将失色,罗章一声没吭,听说亲爹死了,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第二个昏过去的,就是秦英。 秦罗是一家,这两家最亲不过,小时候罗通也指点过秦英枪法,秦英对这个叔叔也亲的不得了。 ………… 现在秦英还不知道他爹秦怀玉已经死了,程咬金回长安搬兵没敢告诉秦英。 秦英还以为老爹跟皇上一块被困到锁阳了。 别人死了,只需安抚家眷,多给金银,打发他们发丧即可。 但是秦怀玉不是一般人,乃是驸马千岁。 他老婆是公主殿下,当今皇上李治的亲妹妹。 程咬金一说驸马战死,公主殿下跑到金銮殿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人敢管,尤其现在皇上不在朝内。 这件事闹大了,大唐非鸡犬不宁,连朝廷都得震上三震。 长孙无忌若以此借题发挥,恐怕皇上李治都得考虑班师一事了。 别看程咬金平日里爱吹牛,爱惹祸,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却不含糊。 ………… 唐营两员大将昏倒,程千宗安排瓦岗的人抢救,武媚娘也叫人把罗通的尸体抬了进来。 “嘶……” 看到罗通的伤口,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肚子上一个口子,里边隐隐能看到零碎血红的零碎。 而且看样子罗通死时不是这幅模样,是有人打扫战场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塞回去的。 程千宗看完吓得把双眼闭上,瓦岗这些三代有的甚至吓尿了裤子。 他们这回终于明白战争的残酷了,平日里玩过家家,在院子里排兵布阵,他们觉得自己不含糊。 可是等真上了战场,都是你死我活,真刀实枪的干。 稍不留神,死的可能比罗通还惨,毕竟罗通至少还有具尸体,两军交战跌落马下,被踩成肉泥的也不在少数,那种死法连尸体都没地方找去。 ………… 程咬金看到罗通的伤势,想起另外两个人,是罗成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罗松,还有他儿子罗涣。 这两人和罗通同样的死法,那还是在几十年前四明山严意横扫群雄的时候,他们为了给瓦岗帮忙,被严意用提颅枪一枪一个,全都开膛破肚。 当时走的急,没来得及带上他们的尸体,没想到今天罗通也落得如此下场。 程咬金心里一翻个。 老兄弟,你们罗家造什么孽了,怎么死的一个比一个惨?你爹罗艺深受暗箭,被部下出卖,你哥哥和侄儿被开膛破肚,连尸首都不知所踪,你更是深陷淤泥河,乱箭穿心,现在你儿子也走上罗家的老路了。 ………… 程咬金想着想着看向了一旁正在喝茶的严意,忍不住打个冷颤,眼前也模糊的出现一双血瞳。 严意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别人都围着尸体团团转,唯独他漠不关心,仔细的品尝手中香茶。 罗通的样子虽然惨烈,但是对于严意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在他槊下,比罗通惨的比比皆是,这些人也就庆幸生的晚,若是生在隋唐年间,他们被活活吓死也不足为奇。 将最后一口茶水喝下,严意站起身来。 “大帅,罗将军已经死了,还是叫他们节哀顺变,把身子缝合好,早早安葬了吧。” 武媚娘也缓过神,赶紧找来军医,用针线缝合罗通肚上的伤口。 等缝好了,罗章和秦英也醒了,跑到尸体面前,抱住尸体放声痛哭。 “爹,你这可让我和娘如何交代?” ………… 程咬金看到罗章的模样,心里觉得不好受,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走到严意面前。 “王爷,罗通真的救不活了么?” 严意奇怪的看了程咬金一眼,摇了摇头。 “不好救。” “唉,也怨罗通,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那个性子,走到这一步,也算他命该如此。” 程咬金晃着脑袋走了。 他没理解严意的意思,但是身旁耳尖的武媚娘听的明白。 师公说的是不好救,可没有说救不了。 “大帅,既然界牌关已破,罗将军又战死沙场,就等发完了丧,再行讨论出兵一事吧。” 严意说完离开大帐。 第283章 派兵解围 因为罗通的死亡,唐军在界牌关休整一天,为罗通操办后事。 最后由罗章带着罗通的棺椁返回长安,交给家里人打发埋葬。 等一切都处理完毕,武媚娘重新升坐银安宝殿。 这回没问其他人,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武媚娘直接问师公。 “前辈,依您看,这锁阳之围如何能解?” 严意仔细想了想。 “凭这些人马,想杀退苏宝同无异痴人说梦,如今只有一种解法。” “敢问师公,是何种解法?” “需得里应外合,方能解锁阳之围。” “里应外合?” 武媚娘一边沉思,一边把目光放到程咬金身上。 ………… 想要里应外合,就必须得通知到锁阳关内的皇上和大帅,约定好几时几刻,从哪个门突围,从何处冲杀。 不然外边的人杀进去,里边的人没准备,番军完全可以施行反包围,先歼灭二路大军,再重新困住锁阳,到那时皇上便没救了。 这个通知锁阳关里的人,武媚娘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师公前去,她也知道严意不会去,所以她打算让程咬金再跑一趟。 毕竟程咬金前番冲营,有了经验。 “老千岁,您看您能不能受累再跑一趟?” 程咬金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还疑惑怎么一说里应外合,满营众将的目光都放到他身上了。 到现在他才想通。 “哎……大帅,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还忍心让我闯营么?” “老千岁,你有天大的本事,能从锁阳杀出来,就能再杀回去,就劳烦您再走一趟吧。” “这……” 程咬金把看向严意,他现在听说要见苏宝同,浑身都发抖,上次得罪的太狠了。 “王爷,您说句话,救救老程,您要不救我,我这二百多斤可就完了。” 严意想了想。 “大帅,不需闯营,也可破敌。” “前辈,您还有破敌之法?” “可分两路进兵,一为佯攻,攻打锁阳西门,一为主攻,攻打锁阳南门,我们夜晚行军,佯攻者,多备灰瓶炮子引火之物,吸引苏定方人马,主攻者,轻装简行,身着黑布,待苏定方调集人马防守西门之时,南门人马必定空虚,他们可以趁乱杀进锁阳。” 薛丁山,秦英,窦一虎等人刚一听完,就开始大呼小叫。 “大帅,我愿做南门主攻之将……” “大帅,他不行,我去……” “他们都不行,我去……” ………… 武媚娘一拍帅案。 “住口,此乃军中重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谁再乱说话,自行下去领军棍。” 大帅说话,众人都住了嘴。 武媚娘继续问师公。 “前辈,您说主攻西门之人,要多备引火之物,用以吸引敌军注意,这万一把锁阳城中的我军也吸引出来,岂不是让皇上踏入了天罗地网?” 严意一笑。 “呵呵,行军打仗,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关键时刻,主攻改助攻,佯攻改主攻也实属正常。” ………… 武媚娘头一次打仗,就接触到这种大型的战斗,尤其是敌军多,唐军少,她在家里纸上谈兵可以侃侃而谈,真碰上这事,有些麻爪。 从帅案上把令旗,令箭抱起,武媚娘走到严意身边,往身前一递。 “前辈,这场仗您就教教我怎么打吧,也让我开开眼界。” “哈哈哈哈,好,我就给你示范一番,以后可要靠你自己了。” 严意并没有客气,从武媚娘手上抄起一只大令。 “薛丁山,窦仙童听令。” “末将在。” 薛丁山对面前这个老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他也不愿意听从武媚娘号令,一看武媚娘把令交了出去,薛丁山心中高兴,听这个老头的,比听武媚娘的强的多。 “薛丁山,窦仙童,你们拿一只令箭,点五千人马,去锁阳西门埋伏,多带灰瓶炮子,引火之物,今夜晚间,你们冲杀敌营放起大火,务必让锁阳关看到。” “这……” 薛丁山以为严意是让他主攻西门去的,没想到是让他虚张声势,帮别人打掩护呢。 薛丁山犹豫不决,迟迟不愿意接令,武媚娘把双眼瞪起。 “怎么?薛丁山,你想抗令不成?” “我……” 薛丁山一言不发,这只令一接,天大的功劳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功高莫过救驾,计狠莫过绝粮,皇上对一个能救他出险地的人肯定感恩戴德,这也是以后升官路上的护身符。 “来人,把薛丁山拉下去……” 武媚娘看到薛丁山还不接令,正要吩咐门外的军兵拉薛丁山下去斩首。 他身边的窦仙童察觉不妙,接过令箭。 “接令,接令,我们接令。” 窦仙童见武媚娘脸色难看,赶紧把令箭接过来,拉着薛丁山下去点兵备战。 严意又拿起一只大令。 “窦一虎,秦英接令。” “末将在。” 窦一虎和秦英喜形于表,脸上乐开了花。 薛丁山打了佯攻,自己就是主攻了,到时候救出皇上,皇上肯定对自己刮目相看,日后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窦一虎也对薛仁贵有了救命之恩,薛金莲也差不多到手了。 ………… 严意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活动,继续派将。 “你二人带领一万人马,轻装简行,趁夜色埋伏在锁阳关南城门外,一旦看到西城火光冲天,你们就喊杀一阵,然后脱离战场,撤回来。” “嗨,您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把皇上救……您说什么?撤回来?” 窦一虎秦英不解,明明他们是主攻,怎么叫他们撤出来?难道他跟薛丁山夫妻有仇,绕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送薛丁山归位不成? “呃……那薛丁山他们……” “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不必多问。” 武媚娘从来没怀疑过师公的领兵能力,见窦一虎和秦英有所质疑,赶紧呵斥。 窦一虎和秦英没办法,捏着鼻子哼了一声,接过令箭下去准备。 第284章 番营状态 等他们都走了,严意又拿出一支令。 “程咬金,程千宗听令。” 程咬金听到自己的名字把大嘴一咧。 “哎呀,您可不能让我们爷俩去前线送死,您也知道,我前番戏耍了苏宝同,那苏宝同现在肯定恨我入骨啊,我现在去前敌,岂不是自投罗网?” “没叫你去前敌,程咬金,你和程千宗领一千骑兵,多备军旗,跟在薛丁山大军身后,我要你的人马只见旗不见人,你可能做到?” “这个没问题,您放心,交给老程吧。” 程咬金打仗没什么本事,但是做别的不含糊,拿起大令立刻下去安排。 这个时候,大帐里已经走的没几个人了。 严意看了看武媚娘。 “大帅,这最后一只令,就给你了。” 武媚娘听到还有自己的事,连忙问道。 “您需要我办什么事?” “前几路大军都是疑兵,以苏宝同的本领,连个区区声东击西都看不出来,他也不配做六国元帅,也不能把西域诸国玩弄于股掌之间。” 武媚娘看到周围没什么人,她说话也不避讳了。 “师公是说,苏宝同不容小觑?” “何止?这是你们碰上的第一个劲敌。西域诸国联合起来,有跟李唐分庭抗礼的底气,苏宝同能把他们联合起来,掌控实权,他的本事就不弱于你们任何一人。” “这么说,这场仗比扫北征东更难处理?” “呵呵,你认为呢?说的好听一点,你们那是扫北征东,说的难听一点,你们就是在处理一些前朝留下来的余孽。” ………… 武媚娘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前面两次敌人,都是被师公打到灭国,后来趁着中原王朝更替,死灰复燃了一些。 但是这次的对手不一样,吐谷浑被灭后,西域各国见风使舵,全都对杨广俯首称臣,加上天气寒冷,隋朝刚刚完成扩土,北面还有东突厥处理,所以西突厥一称臣,杨广就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他们这些年始终没有遭受大的打击,国力从来没有衰弱,联合起来,大唐也有点吃不消。 ………… “师公,你想叫我做什么?” “媚娘,你带着二路大军所剩所有人马,跟着程咬金,借着他的大旗作为掩护,埋伏在薛丁山后方,跟薛丁山不一样,你要等到南门动手以后,再行动手,你听明白了么?” “是。师公,媚娘一定做到。” “你一定记住,行军打仗,要懂得变通,以番营的兵力,即使抽调大部分去南门,西门的人马也会比你只多不少,你在前线临敌,一定小心谨慎。” “师公,我记住了。” “嗯,下去面准备去吧。” 武媚娘得了命令也下去准备。 ………… 再说番营苏宝同,知道程咬金跑了,他暴跳如雷,说杀人就杀人。 在苏宝同眼里,这些番兵番将与畜生无异, 手下的大将稍惹他有半点不痛快,他不是一刀剁掉人头,就是一飞镖射穿心口。 他手下的人敢怒不敢言,有将领偷偷给自己的国王写信,要求撤销苏宝同联军大帅一职。 但是他们国王发来的回信,却是要求他严格听从苏宝同的指示,若他不听苏宝同指挥,再发书信辱骂联军大帅,就把他身在后方的一家老少斩尽诛绝。 第一天刚收到回信,第二天他就因为私通唐军被斩首示众。 现在苏宝同的人,在他手下做事都战战兢兢,生怕苏宝同哪天不高兴拿他们开刀,有些想奋起反抗的,想起家里妻儿老少,又熄了心思。 ………… 唐军离界牌关十五里的时候,苏宝同就得到消息,他一直在安排探马蓝旗来回通风报信。 只是他没想到界牌关丢的这么快,连一天都没坚持就丢了,使得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会儿他也是刚刚得到界牌关丢失的消息。 ………… “你说什么?界牌关丢了?” “大帅,千真万确,王伯超将军战死,我们连尸体都没抢回来。” “废物,我问你,界牌关怎么丢的?” 苏宝同狰狞着脸,好像要把面前这个报事的小兵吃了。 小兵不敢抬头看苏宝同的脸,低着头一边发抖,一边给苏宝同做汇报。 “是我们王伯超老将军和罗通同归于尽,界牌关没有主将,我们不是唐军对手,才被迫撤出界牌关。” “罗通死了?罗通怎么死的?” “被王将军一枪捅破了肚子,看样子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哼,真是便宜这个狼崽子了,罗通死了,这仇还没完,他当初杀得可不止我家一个,他妻子,他儿子都得死。” 苏定方的脸色越加狰狞,一脚踹翻地上的番兵。 “滚,去看看唐军什么时候能杀到锁阳,我倒要看看,他们那点人马怎么冲破我固若金汤的铁通阵。” “是。” 这个番兵答应一声,赶紧跑出帅帐,长出一口气,如同捡了一条命一般,浑身的衣服都让汗湿透了。 ………… 苏宝同在营帐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把躁动的心平复下来。 从程咬金走后,苏宝同感觉自己越来越易怒了,多年来他在白骨山拼命练习武艺,甚少观看道家典籍练心, 结果他的武艺越来越高,报仇的心思也越来越重,几乎成了心病,稍微跟罗家沾点边的东西,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得给我姐姐写封信,告诉她,罗通已经给我们家偿命了,下一个就是他儿子罗章,总有一天,我要把罗家的男女老少都杀了。” ………… 苏宝同回到帅案刚刚坐下,从门外进来一个探马。 “报,大帅,唐军在界牌关驻扎,收缩兵力,无有异动。” “嗯?” 苏宝同一愣。 “你可知他们在城中干什么?” “小的看到有唐将穿白挂素,像是在为罗通吊丧。” “嗯,本帅知道了,你下去吧。” 苏宝同打发走探马,心里泛起深深的疑惑。 “嘶……唐军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被困数月,近在眼前,不来搭救,反而去给罗通吊丧,放着活人不救,去管一个死人,还能给他复活了不成?难道是想鼓舞士气,来一回哀兵必胜么?” 苏宝同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为区区一个死罗通耽误时间,放弃救一国之主,就算他日后救出了皇上,李治知道这件事也得给他穿小鞋,这么做不值得。 “难道唐军还有什么谋划不成?” 第285章 二路元帅的来历 苏宝同苦思冥想,没想出来唐军有何深意,只得派出更多的探马观测唐军动向。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终于有人探出点消息。 “大帅,唐军埋锅造饭的时间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时辰。” “嗯,这说明他们晚上有行动,看来给罗通吊丧是为了掩饰他们背后的小动作,恐怕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了,他们可能要偷营劫寨。” 听到唐军有了行动,苏宝同才长出一口气,他的压力也不小,如果真叫武媚娘把锁阳之围解了,六国联军也会遭到重创,他姐姐软禁起来的那些国主再做些小动作,后方就不稳了。 “再探再报,一定要把唐军的动向给我搞清楚。” ………… 苏宝同让探马下去继续探听消息,然后叫来亲兵。 “传令下去,擂鼓聚将。” 时间不长,鼓声震震,六国的所有将领得到消息,不敢怠慢,他们最近都让苏宝同杀怕了。赶紧急匆匆齐聚帅帐。 苏宝同高坐上位,等人都到齐了,开始训话。 “本帅刚刚得到消息,唐军攻占界牌关,恐怕今夜晚间要偷营劫寨,今晚就是我们与大唐一战定胜负的时候,你们都别睡了,要严加死守,防止唐军偷营。” “是。” 众将答应一声,各自下去安排。 ………… 别人走了,飞钹僧和铁板道没走,他们一是苏宝同的长辈,二也不算六国的人,所以苏宝同对他们颇为恭敬。 “宝同啊,据我们所知,唐军此次领兵带队的二路元帅,乃是李治的皇妃,叫武媚娘,你可知她的来历?” “哦?师叔,这个我倒是不曾知晓,但是依我看,也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女子罢了,可能有些手段,利用自己的身份夺了二路元帅之职,想来李治面前争宠,我今晚就打算把她生擒活捉,好好气气李治。” 飞钹僧摇了摇头,满脸凝重的跟苏宝同交代。 “非也,非也,宝同,你可不要小看了她的来历。” 看到师叔对一个女子这般重视,苏宝同也皱了皱眉。 “莫非她来历惊人?是山东世家女子?还是关陇军贵的后代?” “都不是,跟她的出身无关,宝同,为了你的大业,这段时间我和铁板道走遍三山五岳,会遍英雄豪杰,终于探听出了一些关于这位二路元帅的事情。” “师叔快讲。” “嗯,你且听我细细道来,这个女子的出身不高,但是她幼年便被一个老道姑接走,据说是上山学艺。” “师叔,莫不是这个老道姑有些来历?” “那个道姑,老僧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人说她长的冰肌玉骨,魅惑天成,一双眼睛勾魂夺魄,酷似前朝的亡国妖后箫美娘。” “嗯?” 飞钹僧不说则可,一说惊人,箫美娘在世人眼中都死多少年了? “难道是箫美娘的后代?” “这且不说,老僧告诉你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师叔快说。” 苏宝同现在心乱如麻,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好了。 ………… “武媚娘自被老道姑领走后,一晃就消失数年,等到她再出现时,已经学得满身得武艺,而且她手中多了一把佩剑,我经过多方查探,才查出来,这把佩剑的第一任主人,乃是前朝的靠山王杨林。” “靠山王杨林?嘶……” 苏宝同细思极恐,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铁板道看飞钹僧说的差不多了,继续补充。 “靠山王杨林曾经持此剑南征北战,他亲口说过,见此剑如见靠山王,后来杨林收了一个义子,见面之初便疼爱有加,亲自将这把剑送给了那名义子,再后来,这把剑就从没离开过那人身边,现在它却悬挂于武媚娘的腰间,宝同,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嘶……没想到武媚娘的来历竟如此恐怖。” 苏宝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师叔,唐朝有武媚娘相助,难道我这仇就报不成了么?” 飞钹僧和铁板道相视一笑,飞钹僧继续说。 “宝同,你也不必那么悲观,这件事情是我们猜测而来,也有可能,这宝剑是武媚娘捡的也不一定,即便我们心中猜测成真,以那位的身份,也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你该做什么,便放手去做。” 铁板道喝了口茶。 “我们跟你说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武媚娘你也不能下死手,关键时刻要留她一命,就是把薛仁贵杀了,也不能杀武媚娘,薛仁贵只是拿了宝弓,武媚娘拿的可是贴身佩剑,尤其那还是杨林送的剑,论正统性,武媚娘要比薛仁贵强的多。” 苏宝同一抱拳,后背冒了一身虚汗,飞钹僧和铁板道要是不提醒他,他还打算活擒武媚娘去羞辱李治呢。 真要把这事干了,苏宝同估摸着自己的命也到头了。 但凡武媚娘把自己身份泄露出去半点,天下的豪杰都会来找苏宝同算账。 ………… “多谢师叔告知,若没有师叔提点,我差点犯下大错。” “嗯,宝同,凭你的本领,天下人甚少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做人不可太骄狂了。” “是,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今晚是唐军和我们决战之日,我们二人就在番营,若是你真不是那武媚娘对手,我们会出手帮你。” 苏宝同嘴上答应的勤快,其实他心里照样没把武媚娘当一回事。 虽然武媚娘可能有很大的后台,但是要比拼自身的本领,苏宝同有信心,在白骨山学艺数年,岂是白学的? 第286章 苏海中计 日落西山,前去查探消息的探马才急匆匆给苏宝同送信。 “大帅,唐营有一哨人马奔我西营而来。” 正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的苏宝同眼睛一亮。 “他们有多少人马?你可探听明白?” “大概有四五千人。” “四五千人?她也太小看我苏宝同了,想凭借四五千人,就想破我大营不成?” 低头沉思片刻,苏宝同继续询问。 “天色暗淡,你怎么能确定对方只有四五千人?” “那唐军灯球火把,把天空照如白昼一般,因此能分辨出来。” “好,你先下去吧。” “是。” ………… 苏宝同得知武媚娘来历非凡,苏宝同不敢大意,在大帐中一边走动,一边慢慢把手抚摸向腰中的飞刀。 这些飞刀是苏宝同的命根子,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触摸。 “不对,武媚娘不会这么蠢,区区四五千人,不可能攻破我大营,她必然还有后手,莫非这些人是诱饵么?” 正在苏宝同沉思之时,第二支探马回来禀报。 “大帅,唐营又派出一队人马。” “有多少人?” “不知道,这队人马少有火把,而且行军缓慢,似乎是跟着第一路唐军在行动,我们没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观,他们军旗甚多,遮天蔽月,看不清是何人领队。” “哼,虚张声势之举,看来,这西营不是他们的目标,难道武媚娘想跟我玩声东击西?” 苏宝同心里明白,武媚娘再蠢,也不敢跟他硬碰硬,不管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不是乌合之众,人数摆在那里。 “如果不出意外,这第一路人马便是诱饵,想让我把主要兵力集结在西门,第二路人马多备旗帜,做出大军出动的假象,哄骗于我,实则根本没有多少人,她一定还有第三路兵马,我给她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她如何?” 仿佛验证苏宝同猜想一般。 第三支探马这时候进来。 “大帅,我军南营外树林之中似乎有人埋伏,进树林查探的兄弟都没回来。” “嗯?为什么现在才报?” “不是不报,他们身披黑色布袍,于夜色融为一体,极难发现,我们也是刚刚察觉。” “如此,便说的通了,看来,南营才是他们的目标,传我命令,从其他三营抽调兵力,我要在南营布下天罗地网,一举歼灭唐军。” 苏宝同一想,兵贵神速,按照唐军的行军速度,恐怕马上要发动进攻了,城外的唐军倒是不足为惧,但就怕城内的李治跟他们里应外合,那样的话,南营真有被攻破的风险。 “是。” 传令兵接到命令,立即下去传令。 命令刚刚传下去,西边大营已经喊杀连天。 “冲啊,活捉苏宝同,大破六国联军就在今日。” 伴随着喊杀之声的,还有营外阵阵鼓声,声势浩大,仿佛要跟六国联军决一死战。 ………… 有人撒脚如飞,进来送信。 “报,大帅不好了,唐军对我西营发动了进攻。” 苏宝同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他还想再确认一遍。 “唐军有多少人马?” “现在进攻的人马不多,但是他们后方旗幡招展,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兵马赶来,大帅快下令支援吧。” 这回苏宝同彻底确信,什么旗幡招展,都是武媚娘骗人的把戏,前边的人擂鼓助威,搞的像是要决战一样,后方的骑兵挥舞大旗来回跑动,营造出全军出动的假象,依此迷惑与他。 若是他真的信了,把兵力抽掉入西营,那么南营外埋伏的兵马就会出动,吸引锁阳城唐军,到那时,就神仙难救。 “闭嘴,那是唐军虚张声势之举,你只管守好你的营门就行了,不用管其他的。” 苏宝同一脚踹翻守门的营关,叫人牵来坐骑,取来大刀。 “随本帅一同前往南营。” ………… 番军西营外。 武媚娘跟着程咬金前来见薛丁山,窦仙童。 可是她来这只见到了窦仙童,未能见到薛丁山。 “仙童,薛丁山何在?” “这……” 窦仙童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没想到,大帅能亲自来前线见她。 程咬金在旁边察言观色,暗道不妙,薛丁山十有八九不服从军令,擅自做主了。 “仙童,你说实话,薛丁山是不是去南营了?” 程咬金活这么大,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数不胜数,薛丁山年少轻狂,又学习了满身的武艺,想立功表现自己,他可以理解,但是不服从军令这方面,他跟罗通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初罗通就不服军令,险些酿成大祸,今天薛丁山也干这种事。 窦仙童看到实在推脱不下去,只能点点头。 “大帅,丁山也是救主心切……” “好了,此事日后再说,先对付眼前的敌人吧。” 武媚娘没空管薛丁山去哪,她现在一门心思要攻破西营。 “仙童,今晚就是番营告破之日,待会等窦一虎他们动手了,我们就冲杀进去,老千岁,我们冲进去以后,你跟在我们后面,放起大火,专门烧毁敌军的营帐和粮草,务必要让锁阳关的人看到番营起火了。” “好,放火老程最在行,你就交给我吧。” ………… 再说南营树林之中。 窦一虎和秦英借着夜色的掩护,隐藏在这里,两人各自背靠着一颗歪脖子树,谈论方才的事情。 “我说秦英,你说本来咱们是主攻,三言两语的叫一个老头给整成助攻了,真他娘憋屈。” 提起此事,秦英用手狠狠一杵地面。 “可不是么?不知道程爷爷从哪整来的老头,现在反倒做了上宾,我们这些大将,岂用他指手画脚?大帅还真听他的。”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干得了,这救驾之功,看这情况,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两人垂头丧气,正烦闷之时,感觉肩旁有些异样,像是有人在用手拍他们的肩旁。 “什么人?” 窦一虎和秦英同时回头,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小伙子笑呵呵看着他们。 “薛丁山?你不去西营,跑到我们哥俩的南营作甚?” “二位,我特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嗯?” 窦一虎和秦英一愣,随后想起来了,薛丁山走的早,他是第一路兵马,因此没有后边的安排。 “你来错地方了,我们一会儿也不负责攻营,只管喊杀一顿了事。” “啊?难道还有第三路人马?” 薛丁山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总之,薛丁山,你来错地方了。” 薛丁山把头低下,仔细的想了想。 “两位,我薛丁山自幼在连云山学艺数载,自问不弱于人,叫我给别人打虚攻,我不服也,您两位认为呢?” 提起这个,窦一虎和秦英也是满含怒气。 窦一虎把脖子一扬。 “哼,你薛丁山不含糊,我窦一虎就不行么?别忘了,在棋牌山,你和罗通双双被我生擒。” 秦英也不是很服气。 “论瓦岗三代,我秦英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让我为别人吸引敌人注意,我也不服。” “好,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假戏真作,一举冲进番营,救出皇上如何?” “啊?薛丁山你疯了?抗令不尊,是要掉脑袋的。” 从薛丁山口中听到这件事,秦英和窦一虎被震的不轻。 窦一虎赶紧劝薛丁山。 “妹夫,你可不要犯糊涂,你要是因为抗令被杀了,我妹子将来还依靠何人?况且我们这次出来也没带太多兵马,恐怕冲都冲不进去。” 薛丁山不以为然。 “怎么会冲不进去?我们三人都是满身的武艺,可万军丛中得敌将首级,那些番人怎么能挡得住?若我们杀进锁阳就出了皇上,有救驾之功在身,谁敢杀我们?” 第287章 攻破南营 “可是……” 窦一虎还想说话,薛丁山一句话把他嘴堵住了。 “莫非你们二位怕了不成?若你们害怕,可以不去,我薛丁山独闯番营,前去救驾,将来功劳是我一个人的。” 自从薛丁山知道自己的授业恩师乃是严意,他的自信心爆棚,感觉看谁都高人一等,谁都不如自己。 他心里最渴望的,还是像师父一样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名垂青史,他所做的事将来能被编成话本传说,流传下去。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要是能效仿师父,完成单骑救主的创举,他也算开了先河,薛丁山传奇的一生由此拉开序幕。 因此薛丁山给秦英窦一虎使用了激将法。 对于激将法,窦一虎不怎么感冒,他是个有便宜就占,有亏从来不吃的人。 但是秦英不同,秦英从小到大让宝贝惯了,活到现在不知怕为何物,当今皇上是他亲舅舅,谁敢斩他?薛丁山一使用激将法,秦英脸色大变。 ”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 “干了,薛丁山,你说的没错,凭什么功劳都是别人的?凭什么别人吃肉我们喝汤?这趟番营我陪你走,晾那小小苏宝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的武艺不是从小练到大的?他能比我厉害到哪去?我偏要会会他不可。” “好,少国公不愧是秦琼的后人,果然有魄力。” 这俩人商议窦一虎听的清清楚楚,他在心里暗道不好。 这俩人在朝廷中都有后台,秦英他娘是公主,薛丁山他爹是大帅,唯独自己是个光杆司令,在大唐里一无亲二无故。 要硬攀关系,倒是也能攀上点,李治他奶奶,李世民的亲娘窦氏,跟自己的太爷爷窦建德是兄妹,可是人家肯定不认这门亲。 窦一虎越想越不对劲,无论怎么看,自己现在都是个替罪羔羊,秦英和薛丁山违抗军令,他俩肯定没事,一个是李治倚重的托孤大臣的儿子,一个是李治的亲外甥。 这个时候要想找个背锅的,拿窦建德后人岂不是理所应当? “嘶……我不能跟着这俩混,不如先答应他们,他们要是成功了,我就冲到最前面领功,他们要是输了,我就偷偷退到最后跑路,凭我的身高,又不骑马,有人想注意到我都难。” 窦一虎心中有了盘算,对着薛丁山秦英嘿嘿一笑。 “二位,既然你们都敢大显身手,那我一定奉陪到底,今天,我们就闯连营,救皇上。” ………… 三人谈话之间,西边已经喊杀连天,隐隐约约能看到微弱的红光。 秦英飞身上马。 “二位,冲吧。” 薛丁山摆了摆手。 “不急,现在闯营成功概率不大,我们等一等,等苏宝同把人马调走一部分,再行动。” “好。” ………… 苏宝同看到所有兵马都埋伏好了,脸上划过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们一定在等我抽调兵马去西营救援吧?哈哈,想瞎了你的心,今天无论你来多少人马,都是我苏宝同的囊中之物,进了我的口袋阵,就别想出去了。” 本来苏宝同还有些担心,怕唐军没等他下好天罗地网便开始进攻,但是没想到唐军真给他留了布阵的时间。 “去,撤回守营门的人。” 做戏做全套,苏宝同把守营门的番兵撤了一部分,薛丁山立马得到消息。 “好了,现在就是我们建功立业,决战沙场的时刻,冲。” 秦英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听到薛丁山一个冲字,催开战马,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番营。 薛丁山紧随其后,薛丁山后边是唐兵唐将,最后是窦一虎。 窦一虎随时保持着能撤出战斗的姿态,打仗冲在最后,领功跑到最前。 薛丁山本以为番营不好破,已经做好了埋头苦战的准备,等他杀到时候,才发现出奇的顺利。 一路上番兵根本没有抵抗,只是看到唐军就跑。 “哈哈哈哈,苏宝同不过如此,今夜我要杀个底朝天。” 薛丁山终于享受到了马踏连营的感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威风八面,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 在薛丁山和秦英浴血厮杀的时候,窦一虎深深泛起了疑。 第288章 南营血战 窦一虎跟秦英,薛丁山不一样,薛丁山和秦英是第一次领兵。 他们以为的打仗,就跟话本小说里一样,凭借自身武力带队冲入敌营,一阵厮杀,对面看到不敌,便会四散奔逃。 可窦一虎在棋牌山带着手下喽啰兵纵横数年,虽然没指挥过大型的战斗,但是也算对打仗一道有些心得。 薛丁山和秦英这种打法,太不把对面放在眼里了,尤其是他们这种打法还成功了。 窦一虎往身边左右看了看,再往前冲,就冲到番营腹地了,直到现在,对面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乎是薛丁山秦英冲到哪,对面便跑到哪。 这种方法,跟他当初活捉罗通,薛丁山时简直一模一样。 别说对面乃是六国联军,他们的主帅更是差点困死皇上李治和大帅薛仁贵的苏宝同,就算是碰上棋牌山的喽啰,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不能再这么无脑冲下去了,看这架势,苏宝同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天罗地网,我不能跟着他们一条道跑到黑,你们玩吧,爷爷走了。” 窦一虎想到这,撒开飞毛腿,扭头就跑。 ………… 两军交战,薛丁山对窦一虎的失踪毫无察觉,他现在越杀越上头,往前一冲,便杀出一条血路,往后一退,番兵死伤惨重。 “哈哈哈哈,苏宝同不过如此,这些番兵不堪一击,待我火烧你的中军宝帐,一振我薛丁山的威名。” 正在薛丁山得意之时,他已经冲到番营的中军腹地,突然间一道锣声,从唐军的四面八方窜出来无数番兵,把薛丁山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啊?” 薛丁山猛地一把带住战马,感觉情况不妙。 正前方突然出现数十员大将,为首一人中原将领打扮,不出意外,这个人就是番军的大帅苏宝同了,他身边雁翅排开十几员大将,奇装异服,穿什么装备,拿什么兵器的都有。 苏宝同哈哈大笑。 “对面的唐将,你已进了我的天罗地网,今天你插翅难飞,看来,你命中注定要丧于我手。” 苏宝同把胯下坐骑摁住。 “唐将,我问你,你是何人?你们大帅何在?我苏宝同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事到如今,薛丁山知道中计,但是他对自己的本领有信心,虽然深陷万军之中,凭自己的武艺,要杀出去应该不难,甚至若能活捉苏宝同,或将其斩杀,那同样是大功一件。 “你就是六国联军的主帅苏宝同?哼,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可曾听闻过薛丁山的威名?” “薛丁山?没听过,薛仁贵是你何人?” “正是我父。” “哦……薛仁贵的儿子?你旁边那员将军是何人?” 秦英听苏宝同问到自己,也不甘示弱。 “吾乃秦怀玉之子秦英,我爷爷是秦琼秦叔宝,我舅舅就是你困在锁阳关中的李治,苏宝同,你可听清了?” ………… 苏宝同心中暗喜,没想到这回真逮到了大鱼。 自己把薛丁山和秦英生擒活捉,在锁阳关外亮明身份,开刀问斩,一定能给李治和唐军毁灭般的打击,到时候,锁阳说不定就不攻自破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破了武媚娘的阴谋诡计。 如果这回被包围的是无名小卒,苏宝同还有些疑虑,但现在秦英和薛丁山一来,疑虑尽去,武媚娘胆子再大,也不敢用薛丁山和秦英当作诱饵。 苏宝同有心上去动手,但他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有多高的武艺,便想试探一番。 “原来你是秦琼的孙子,好啊,你爹死于我手,你也死于我手,这样,你们父子也算是变相的团圆了。” “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嗯?秦英,程咬金没跟你说么?你爹秦怀玉被我斜肩铲背,一分为二,死的老惨了,今天我要送你步他后尘。” “哎呀,爹,你死的太惨了,看孩儿给你报仇。” 秦英头一回听说秦怀玉的死信,差点没气昏过去,暗骂程咬金知情不报。 秦怀玉一边哭,一边跑上去跟苏宝同动手。苏宝同招架相还。 秦英本来就不是苏宝同的对手,何况他伤心过度,现在连枪都快拿不稳了。 ………… 打到二十多回合,苏宝同几乎摸清了秦英的套路,加紧了刀法。 他一认真,秦英有点受不了,攥着虎头造金枪的手有些冒汗,额头鼻尖上热汗淋漓,喘气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苏宝同在挥舞大刀百忙之中,偷眼看了看秦英。 “哼,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怎知道战场的残酷?不出十个回合,我便能生擒于你。” 后方的薛丁山这时候也看出来秦英不是苏宝同的对手。 “好厉害的苏宝同,如此本领恐怕不下于我。”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在连云山好好听师父的话了,当时自己要是能多下一些苦工,今天的番营必能一路趟平过去。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苏宝同的刀法变幻莫测,别看自己学艺多年,真碰上苏宝同,一对一的交手,薛丁山没把握能拿的下人家。 现在秦英险象环生,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了。 “苏宝同,薛丁山前来会你。” 薛丁山出马,苏宝同身后的偏副战将也没有呆立在原地,纷纷各催战马,冲向薛丁山。 只是一瞬间,二十多员大将把薛丁山团团围住。 到了这个时候薛丁山有些慌乱了。 眼前本就有一个武艺不下于自己的苏宝同,现在自己又被二十多员大将围住,再打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薛丁山强打精神,勉强招架住二十多人的围攻,他心里盼望锁阳关或者武媚娘得知了他的境遇,给他派来援兵。 ………… 正在此时,西边突然烧起熊熊大火,这股火势把天都烧的明亮,苏宝同心中一惊,脸上有点变了颜色,抬头观看,是西营的方向。 “怎么回事?” 苏宝同顾不上管秦英,骑马跳出战场,秦英也没追,在原地喘粗气,尽量恢复一些体力。 苏宝同仔细往西看了看,这回看的更清楚了,不光有冲天的火光,西营里的喊杀之声也更加清晰。 “难道我中计了?那武媚娘真敢拿薛仁贵和秦怀玉的儿子做诱饵?” 苏宝同借着火光往被包围的这些唐军看了看,这些人充其量就几千,恐怕连一万都没有。 “坏了,中计了。” 这回,苏宝同确信武媚娘不是冲南营来的,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西营,自己被他以假乱真,蒙蔽了。 “杨藩,这里交给你,我去西营主持大局。” 苏宝同说完,没等杨藩回话,便已经撒开战马,奔西营而去。 ………… 另一边,窦一虎仗着身材矮小,撤退的及时,终于从苏宝同的口袋阵跑了出来。 “不行啊,光我自己跑了,我妹妹还在唐军手里呢,我得去把我妹子一块带走。” 第289章 程铁牛哭爹 窦一虎这个时候没有忘记窦仙童。 他撒开飞毛腿,一路往西边跑去。 ………… 西营这会儿打的热火朝天。 武媚娘一马当先,身边窦仙童紧随其后,被苏宝同抽调了兵马的西营格外的不堪一击,唐军已经连过数十道壕沟。 程咬金和他孙子程千宗跟在最后面负责杀人放火。 程千宗有点不服气。 “爷爷,凭,凭我的能耐,对付六国这些臭鱼烂虾不费吹灰之力,你……干嘛叫我跟着你?这大功劳都叫别人抢去了。” “千宗,你还小,不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爷爷我这么优秀,苏宝同早就嫉妒我的才华,咱爷俩冲前面,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爷爷我独创番营,搬兵救主,功劳已经够大了,这次的救驾之功,就让给他们吧。” 程咬金给孙子解释一通,程千宗才闭上了嘴。 ………… 于此同时,程咬金爷孙放的火,愈烧愈烈,在夜色的笼罩下格外显眼。 被锁阳关上的守军发现。 “你们看,那六国的联营是不是着火了?” “怎么可能?那苏宝同又不是傻子,会烧自己的营帐玩?” “会不会是做饭的火头军把自己营帐烧了?” “哈哈哈,以那些番人的脑袋,有这个可能。” 这些军兵大字不认识几个,在锁阳关内整天换着班的守城,好不容易见到了新奇的事情,立马取笑一番,排忧解闷。 这里边有一个机灵点的,觉得不对劲,立马把这件事情飞报给今天的守城官程铁牛。 现在唐营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 唐军中最能打的薛仁贵,身受重伤,无法作战,剩下一些厉害的,就属秦怀玉和薛仁贵那些把兄弟了。 可是秦怀玉也战死,一同跟随秦怀玉战死的,还有尉迟兄弟,薛仁贵的磕头把兄弟也损失惨重。 厉害的差不多都战死,原本不起眼的程铁牛就进入李治的视线。 给程铁牛升了官,让他看守西城门,不得有误。 ………… 军兵来找程铁牛的时候,程铁牛正抱着程咬金的灵位哭泣,还摆着个盆在那烧纸。 “爹,你死的太惨了,那苏宝同连你一个大字不识,骑马都喘气的老头都杀,当真不为人子,儿子一定找苏宝同,给您报仇雪恨,您在天之灵别散,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程咬金自从那日出了锁阳关,就跟城里断了联系,苏宝同被程咬金一顿戏耍,磕了一堆响头,他也不可能告诉唐军程咬金跑出去了。 程铁牛没事的时候胡思乱想。 “以我爹的本事,别说让他闯番营,搬援兵,就是让他从锁阳骑马跑回京城,都能累个半死,出城以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不用问,肯定是让苏宝同杀了,得了,我看,这尸体落入苏宝同手中,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干脆,我给我爹立个牌位,也聊表孝心。” 程铁牛越想,越觉得老爹死了,越想越伤心,他就偷偷给程咬金准备了灵位,闲着没事就抱着灵位哭。 “哎呀,爹呀,你说你吹了一辈子牛,逞了一辈子能,你有真才实学也罢,可是你看看你,那么大肚子装了满了大便,让皇上一生气,给你穿小鞋了吧?你下去了可记着,别跟阎王爷吹牛,那阎王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 程铁牛正像往常一样,抱着老爹哭得时候,门外有军兵进来禀报。 “报,程将军,番营突然燃起大火,不知是何缘由?” “啊……爹呀……嗯?” 程铁牛哭到一半,猛然惊醒。 “待我前去观看。” 把怀中的老爹放回原位,程铁牛将手中的纸一遍仍入火中。 “爹,今天孩儿就陪您到这,您在下边好好混,最好在阎王爷身边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啥的,等铁牛百年之后,还要下去给您当儿子。” 程铁牛跟灵位告了别,迈虎步来到锁阳关西城之上。 “啊?好大的火。” 程铁牛到来的时候,番营的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冲天的大火像是要把天给照亮了,已经能隐约听到喊杀声了。 “太好了,朝廷派人来救我们了。” 程铁牛一把拉过身旁的军兵。 “你去报告大帅、皇上,朝廷的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程铁牛说完一把推开军兵,回身面对着守城的所有唐军。 “今晚就是我军大破六国联军之日,你们随我杀出去,接应援兵。” ………… 程铁牛兴奋不已,想立马冲出去跟援兵会合,随后又站住了,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不行,凭我这两下子,是比我爹强一点,但是也白给,敌军势大,我得找点护身符。” 程铁牛一边想着,一边回来取兵器、牵战马。 无意之中路过他给程咬金置办灵堂的那间屋子。 “嗯?就决定是你了,爹。” ………… 古人讲究封建迷信,他们认为长辈死后灵魂不会消失,而是要在后辈身边守护一段时间,或者有遗愿的,有怨气的也会缠着他们要找的人,把事情办完才走。 程铁牛一想,老爹死了,第一件事肯定想找苏宝同报仇,而且我是他儿子,他定会在冥冥之中守护于我,不如我带着我爹出战得了。 第290章 前后夹击 程铁牛想到这,走进灵堂把程咬金牌位绑缚到胸前,用手拍了拍,又往下掰了掰,确定绑结实了,不会掉,才露出喜色。 “爹,你在天之灵别散,保佑我给你报仇。” 程铁牛端起大斧子,骑上一匹黑马,带领麾下守城的唐军冲出锁阳城。 苏宝同不在,番军的西营没有主将,面对唐军前后夹击,毫无还手之力,程铁牛一出城门,把大斧子一横。 “冲。” 一瞬间越过壕沟,搬开鹿角,冲入了六国联军的大营。 “劈脑袋,掏耳朵……” 使用的招式跟程咬金一模一样,半分不带偏差。 程铁牛刚杀出去,锁阳关城门大开,薛先图,周青两员大将,带着锁阳关里所有兵马冲出来。 李治孤注一掷,自程咬金走后,数月没有消息,生死不知。 秦怀玉带来的那些粮草马上要消耗殆尽,大帅薛仁贵整日昏昏沉沉,日渐消瘦。 他每天都在发愁,心里盼望着程咬金能杀出重围,搬来救兵。 这回终于等到了,他也顾不上是不是番军使得计策,这仗必须得打,再不打,锁阳关不攻自破。 一听城外敌营起火,可能是援兵到了,李治立马叫来薛先图,周青,程万牛,手下凡是有点名号的都叫来,让他们带领锁阳所有兵马,接应援军。 ………… 六国联军倒了血霉,大军刚被调走,就有大批唐军攻营,四处烧杀抢掠。 最后,在番营正中心,两股唐军相遇了。 武媚娘一枪挑起面前的哈密国军兵,就看到对面冲杀来一队人马。 这队人为首的蓝颠脸,红眉红发,长的面容可怖,如同凶神恶煞。但是看他手里的兵器,却有几分喜意。 程铁牛看到对面一员女将,先是一愣。 “我大唐什么时候有女将了?” 程铁牛提斧子大喊。 “对面的女将,你是何人?” “我乃二路元帅,前来救驾,皇上可好?” “哎呀,真是我大唐的人马。” 真正见到武媚娘,程铁牛眼含热泪,终于见到亲人了。 这数月的时间一点也不好熬,整日提心吊胆,一怕敌军攻城,二怕朝廷不知道他们被困的消息,派不来援兵。 “皇上一切都好,得知你们来了,正在锁阳关安排酒宴,等咱们杀退敌军,一起回锁阳赴宴。” 程铁牛顺嘴胡说,其实锁阳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李治现在焦头烂额,也没心情准备吃喝。 ………… “嗯,如此就好。” 武媚娘听说李治没事,长出一口气,这个节骨眼上,谁出问题都可以,唯独李治不能出问题,一旦李治遇险,长孙无忌便更没有制约了。 一边想着事,武媚娘的眼睛无意之中落在程铁牛胸前。 心里纳闷,怎么出来打仗还带着牌位?不怕丢了么? 由于天色不早,加上武媚娘离着程铁牛有一段距离,所以没看清牌位上的字,还以为他给家里什么人吊丧呢。 ………… 正在几人谈话之时,从武媚娘身后传来一人的呼喊。 “儿啊,儿啊,嘿嘿,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你这斧子抡的,有我老程当年半分风采了。” 程咬金爷孙,从后边赶了上来。 别人看到程咬金不要紧,程铁牛见到程咬金,吓得在马上摇摇晃晃,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 “爹,是你么?爹,你还没死呢?” 程咬金闻听,把老脸一拉。 “呸,什么话?什么叫我还没死呢,你爹福大命大,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程铁牛一时激动,忘了先把身前的牌位取下来,就这么挂着,从马上跳下来,三步并成两步,跑到程咬金面前。 “爹,你真没死呢,太好了,儿子还以为你已经撒手人寰了。” 程铁牛抱着他爹大腿放声痛哭,程咬金眼尖,看到儿子胸前的牌位了。 他仔细看了看,奈何自己不识字,看了半天没看懂。 程咬金心里一翻个,这次出征,他就带了俩儿子,一个铁牛,一个万牛,现在铁牛在他面前好好的,却看不到万牛,铁牛身前还抱着灵位,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除了亲哥俩,谁家能让铁牛抱着灵牌到处走? “莫非万牛出事了?” 程咬金指着儿子身前的牌位。 “铁牛,你在给谁戴孝?可是你弟弟出事了么?” “呃……爹,我给当初的坐骑戴孝呢,小时候你不是送我一匹好马么?那时我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因此,在锁阳闲着没事,我给它戴戴孝,超度一番。” 程铁牛知道老爹不识字,赶紧把胸前的牌位摘下来,想砸碎糊弄过去。 他这番举动,程咬金看在眼里,一个字都没信,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程咬金一清二楚,程铁牛一撒谎就被程咬金看出来了。 没等程铁牛往地上砸,程咬金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来。 “哼,给马戴孝,不尽然吧?当初你啃马腿的时候,可是叫我多杀几匹的。” 程咬金察言观色,看到儿子越发紧张,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他把手中的牌位递给孙子程千宗。 “千宗,看到你爹这模样了么?这就是窝囊废的表现,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他,来,你把这牌子上面的字大声念一念,叫我老程听听。” 程千宗接过牌位,没有顾及他爹一直在旁边给他使眼色。 “爷爷放心,别看你孙……孙年龄尚小,但……是四书五经,兵书战策样样精通。认区区几个字,还是手到擒来。您且听好,这上面写的是先父程咬金之……,哎……爷爷,这不是你的牌位么?你什么时候死过一次?” “啊……你说这是给我做的牌位?好啊,程铁牛,你闲着没事,咒你爹死啊,你个逆子。” 这回程咬金坐不住了,跳下马来,对着程铁牛屁股就是一脚。 程铁牛赶紧一边挨着打,一边跟程咬金解释。 “爹,从你出了锁阳,就没消息了,儿子当时就想了,凭老爹你的身手,能在苏宝同刀下走一个照面,都算苏宝同手下留情了,我以为你出去装装样子,吹吹牛,就跑回来认怂了,没想到爹你这就没了音信,儿子我也是怕你凶多吉少,下了地府缺钱花,给你做个预备么?” 程铁牛越解释,程咬金越气。 “好啊,你觉得你爹没本事,我老程走南闯北,打了这么多年仗,岂是一个区区苏宝同能制服的?你叫苏宝同现在来我老程面前,我这就把他生擒活拿。” ………… 程咬金在唐军面前大放厥词,本以为所有人都会投来钦佩的目光,没唐军没什么表情,反而附近的一座营帐被一刀劈为两半。 从营帐后边飞出一马,一边往程咬金这边来,一边高声喊呵。 “好啊,程咬金,本帅这就来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我生擒活捉?” 说时迟,那时快,这匹马乃是宝马良驹,眨眼之间就跑到唐将众人面前。 “程咬金,你可是骗得本帅好苦,今日,我非取你性命不可。” 苏宝同说话之间将手中大刀一举。 “程咬金,接刀。” 这个时候,生死一刻,程咬金终于慌了神,也顾不上方才放下的豪言壮语,高喊一声。 “大帅,救我。” 第291章 矬子救妹 苏宝同的刀落到程咬金身上的一瞬间,突然一把秀容刀横在程咬金身前。 “嘡。” 两把兵器分开,程咬金吓得一哆嗦,趁这个机会,拉着儿子一溜烟躲在武媚娘马后,拍了拍胸脯,挺了挺大肚子。 “好险,好险,幸亏老程我命大,这刀差点给老程脑袋削掉。” ………… 苏宝同的兵器被震开,闪目观看面前的女将。 这员女将真有闭月羞花之貌,而且身为女子能上得战场就已经殊为不易,况且她还能弹开我手中的合扇板门刀,莫非她就是武媚娘? 窦仙童虽然接住了苏宝同的兵器,但是被震得不轻,抓着秀容刀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对面的女将,你可是武媚娘么?” “哼,苏宝同,告诉你,姑奶奶便是薛丁山的妻子窦仙童。” “你是薛丁山的妻子?哈哈,薛丁山真是艳福不浅啊。” 听说不是武媚娘,苏宝同的心放松了许多,说的话也放肆了一些。 “窦仙童?好名字,可惜今天你要和你那死鬼丈夫阴间团聚了。” “什么?你说薛丁山……” “哈哈,不错,没想到你们大帅真是个狠人,连薛仁贵的儿子和秦怀玉的儿子都不放过,她是跟薛秦两家有仇吧?” “苏宝同,废话少说,我丈夫薛丁山究竟怎么了?” “薛丁山闯入我的口袋阵,已经死于非命了,窦仙童,你也别想薛丁山了,趁年轻,再找个婆家得了。” “气死我也,你接刀。” 苏宝同有意引动窦仙童发怒,人一怒,就容易迷失自己,所使的招法,也为了追求力度和速度,而破绽百出。 窦仙童听说薛丁山已死,果然上当。 和苏宝同打了二十多回合,刀法就渐渐散乱了。 苏宝同一边打一边冷笑。 唐军大将太多,除了自己和杨藩,唐军随便抽出一个大将来,几乎都能横扫六国这些将领,自己今天即使败了,也要多多斩杀几个唐将,以解后顾之忧,最起码薛丁山,秦英和眼前的窦仙童得死。 想到这苏宝同手下加紧了刀法,窦仙童有点慌乱,苏宝同瞅准时机。 “窦仙童,你给我在这吧。” 窦仙童躲闪不及,将死一刻,从地下窜出一人。 这人举着镔铁棍一蹦老高,帮窦仙童挡住了苏海的刀。 “妹子,快走。” 然后一拉缰绳,带着窦仙童撤出战斗。 ………… 苏宝同愣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他没看清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还以为唐将会仙法,有遁地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后来等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矬子,站起来没有马腿高,长的跟个王八成精似的。 自己和窦仙童交战,都骑在马上,没有注意马下的东西,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矮的人,不小心让他钻了空子,这才放炮了窦仙童。 “可恶的挫贼,日后再找你算账。” 苏宝同暗自懊恼,这时武媚娘催战马来到苏宝同面前。 “苏宝同,可认识二路元帅武媚娘?” 苏宝同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武媚娘,同时心脏怦怦直跳,终于要和武媚娘对面了,哪怕自己强做镇定,也有些抑制不住澎湃的心情。 能让苏宝同做出这个反应的,跟武媚娘没关系,纯粹是因为她跟那位神人有联系。 ………… 虽然天色暗淡,武媚娘又是满身披挂,但是苏宝同还是被深深的震撼。 他幼年时,跟老师白骨道人学过一点点相面之术。 这武媚娘长的,初看就一个字,媚,即使她瞪着你,你也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在拉丝,让男人无法自拔,若是一般的男人,恐怕被这种眼神一看,死在她手都心甘情愿。 苏宝同又仔细看了看,武媚娘媚气中带着英气,英气中又带着满脸的煞气,配合她修长的脖颈,让苏宝同想起一种相貌,“龙睛凤颈”。 这种相貌,历来就没有平庸之人,必是地位极高,身份极贵。 武媚娘自夺帅以来,脸上的媚气在一点一点消散,整个人慢慢的在发生变化,一天比一天有威严,现在贵妃的气质已经去差不多了,真正的像是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元帅。 “不愧能得那人贴身宝剑,光凭借相貌,她未来就不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贵妃。” 苏宝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目光落到武媚娘的腰间。 武媚娘腰间果然挂着一把宝剑,这把剑虽未出鞘,苏宝同也不敢大意。 那人的东西,武媚娘说把这把剑能隔空取人首级,苏宝同都相信。 “武媚娘,你要与本帅动手不成?” “不错,苏宝同,你敢来会会我的双枪么?” “武媚娘,事先说好,交手可以,你能否不动用腰中宝剑?我也不用毒镖,以手中刀枪交战,只轮输赢,不论生死如何?” 关键时刻,苏宝同还是怂了,怕武媚娘留有后手。 第292章 主帅交手 苏宝同有心试探一番武媚娘的武艺,因此两人约定,双方都不使用暗器。 ………… “苏宝同,放马过来便是。” 武媚娘根本没在怕的, 她虽然师从箫美娘,但箫美娘教她的大部分都是媚术。 原本箫美娘收武媚娘为徒的目的,就是希望利用她来吊住严意的胃口。 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箫美娘看到了徒弟的野心,也渐渐对这个徒弟有了感情,这个时候再要求她施展媚术跟自己迷惑严意。 一来箫美娘有点舍不得,毕竟是自己养大的白菜。 二来这么干的话,徒弟的梦想恐怕也要化为泡影。 箫美娘于心不忍,跟徒弟再三确定了以后,才决定回连云山把武媚娘引荐给严意。 严意又把武媚娘带到连云山下,在这里,她才相当于正式开始学艺。 有数个师父的倾囊相授,有师公的指点,加上箫美娘给她打的底子也好,武媚娘的武艺突飞猛进。 现在苏宝同要求她不用宝剑,武媚娘一愣,自师公赠剑以来,她将这把宝剑当作生命一样重要,怕有损伤,能不用则不用。 今天苏宝同特意点出不让她用剑,难道苏宝同从哪得知了这把剑的来历不成? 武媚娘想到这,胆子更大了,面对苏宝同也更加自信,既然他有了顾虑,那么他的本事不能全部的施展,我也更好赢他。 ………… “好,武媚娘,本帅来会你一会,你是女子,本帅先动手属于欺负女人,你先伸手吧。” 苏宝同看到武媚娘手中双枪,暗中加了小心。 王伯超的双枪他深有领教,两人切磋之时,王伯超把破双枪之术也告诉了苏宝同。 面对善使双枪之人,一定不能先出手,否则对面单枪一拨,就会中门大开,留下破绽。 眼看苏宝同不敢出手,武媚娘冷笑一声。 “苏宝同,锁头乌龟,既然你不敢动手,那么我来收拾你。” 武媚娘的双枪法跟丁延平流传下来的枪法截然不同,这是骊山老母传授给东方玉梅的,后期又经过严意的改进,可以说这套枪法独一无二,汇聚了严意和东方玉梅的心血。 丁延平的枪法限制太多,只需懂得破双枪之术,便可破之,武媚娘这对双枪没有那么多限制,可以随机应变,既可先发,也可后发。 将左手大枪一抬,夜晚中仿佛一条灵蛇一般,扑向苏宝同面门。 苏宝同举刀招架,一把拉回合扇板门刀,想使用破双枪之法,但是紧随其后,另一条灵蛇的出现,打了苏宝同一个措手不及。 “啊?好快的枪。” 苏宝同躲慢了一点,头盔被打掉,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武媚娘,果然厉害,你我再行比过。” 他不信邪,挥舞大刀再战武媚娘,这回心里有了准备,两人打了一个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 在两军主将交战之时,唐兵唐将打退了西营的番兵,锁阳通往外界的道路也被彻底打开,苏宝同的空城计也算泡汤了。 这会儿,窦一虎正拉着窦仙童商量跑路一事。 “妹子,咱快跑吧,妹夫和秦英被困口袋阵,眼看就要死了,他们一死,皇上追究责任,能杀他老婆么?咱们兄妹到时候就是替罪羊,咱们可不能当这冤大头,妹子,你快跟我跑,哥哥带你回棋牌山当土匪去。” “啊?哥,你是说,薛丁山还没死呢?” “哎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我走的时候,他被二十多员大将包围,妹子,你想,那薛丁山又不是战神在世,这会儿恐怕都被剁成肉泥了,咱们还是走吧。” “哥,我跟薛丁山夫妻一场,他要真死了,我至少也得看他一眼,给他收个尸,要不然,就这么走,我不甘心,你要是我亲哥哥,就跟我去南营看一眼薛丁山,了却我的心愿。” 窦仙童本来心如死灰,以为薛丁山已经归西了,没想到从自己亲哥哥这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她心里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薛丁山还没死,能把他救下来最好了。 窦宪童想救薛丁山,但是她一个人去,有点势单力薄,便想拉着窦一虎一起。 窦一虎为了打消妹妹的念头,便同意下来。 他从心底里不认为薛丁山能活的下来。 “好吧,妹子,咱可说好,看一眼就走,爹娘临死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可别胡来,真出了事,我这点能耐可救不了你。” “放心吧,哥,咱们走。” 窦一虎做梦没想到他妹妹能坑他。 两人从西营一路杀到南营,迎面突然冲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浑身鲜血,栽栽晃晃,仿佛下一刻要跌落马下。 他身后六国联军几十员大将追赶。 “唐将休走,拿命来。” ………… “嗯?” 窦仙童借着火光观看,马上这员唐将非常熟悉,虽然他全身被染红,但是窦仙童还是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薛丁山。 在他们愣神得功夫,薛丁山又被六国联军给包围了。 窦一虎拉住窦仙童的缰绳。 “妹子,看完了,咱们走吧。” “哥,我得去救他。” “哎……妹子,咱不说好了么?看完了就走,你看看包围薛丁山都是什么人?那一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一般,你说他们平时吃小孩我都信。咱这小胳膊小腿哪能救出薛丁山?听话,咱先撤,等回了山寨,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不逞能的,活的久的。” 窦一虎左劝右劝没劝住窦仙童。 “哥,若薛丁山已死,我能听你的,但是他现在活生生还在我眼前,我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窦仙童说完对着六国联军高喊。 “对面的番将,你姑奶奶来也。” 她这一喊,把本来要逃跑的窦一虎也给暴露了,窦一虎长叹一声。 “哎,人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这妹子还没嫁出去,就开始坑她哥了。” ………… 唐军来了援兵,让本来绝望的薛丁山又燃起了希望。 “有救了?” 第293章 力斗杨藩 苏宝同撇下秦英,把南营的事情全权交给杨藩处理。 杨藩跟苏宝同是师兄弟,他的本事不次于苏宝同,收拾一个筋疲力尽的秦英手到擒来。 没有五个回合便把秦英生擒活捉,本想一刀给秦英劈了,杨藩想了想。 看这个架势,锁阳城围困不住了,从苏宝同调集大军在南营埋伏的那一刻,这场仗就打输了, 现在就看能败多惨了,最好能把六国联军这些有生力量保存下来,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现在留一个秦英在手,就能留下后手,最起码他跟李治沾亲,能让李治有所顾忌。 ………… 秦英被抓,就剩下一个薛丁山。 薛丁山再怎么说,也在连云山学艺数年,不是那么容易被擒拿的。 面对二十多员大将的围殴,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边战边退,好不容易才逃出番营,筋疲力竭之时,后面杨藩率领兵马又把他围上了。 薛丁山拼了命做困兽之斗,把生死置之度外,到了杀一个赚一个的时候。 杨藩让所有番将只围不攻,静静等待。 “呵,薛丁山,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身本领,真是少年英雄也,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闯我的口袋阵,不知道你爹看到你尸体之时,会不会发怒,用你性命做成的诱饵,你爹会不会上套?哈哈哈哈。” 杨藩看着薛丁山狼狈的模样,盯着流到地上的鲜血,狂笑的声音传入薛丁山的耳朵。 薛丁山骑在马上,一手扶着马背,另一只手用枪尖狠狠杵在地上,才勉强坐稳身形。 鲜血顺着薛丁山的手臂落在枪上,又顺着枪杆在枪尖之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池。 薛丁山感觉后背的刺痛在渐渐消失,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失血过多,再这么下去,不用杨藩动手,薛丁山也坚持不了片刻。 隐隐约约中,薛丁山仿佛听到了杨藩在说他爹。 “不行。” 一狠心,薛丁山用牙齿咬破了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自己绝不能落到杨藩手中,他心里明白,薛仁贵对他最重视不过,如果不喜欢他,薛仁贵当初绝对不会磕头求师父收自己为徒。 为此好像还浪费了一件保命的宝贝,如果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挟,薛丁山估摸着,薛仁贵应该不会把大唐的军队都投进去送死,但是他单刀赴会,独闯番营这种事还是做的出来的。 到时候,自己今天的下场就是老爹前车之鉴。 “杨藩,你休要猖狂,我薛丁山宁愿战死,也不受你等摆布。” “哦?你还有打仗的力气么?” 杨藩越发的嚣张,反观薛丁山一个劲晃脑袋,他现在已经看不清杨藩在哪了,面前的番兵番将,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像是施展了分身术一样越变越多。 薛丁山明白,这是过度的流血导致自己产生幻觉了。 “丑鬼杨藩,你可敢与我薛丁山再战一百回合。” 正在薛丁山决定拼死一搏之时,从西边传来一声嘹亮的高喝。 “对面的番将,姑奶奶来也。” 紧接着,马褂鸾铃不绝于耳,薛丁山感觉自己有救,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杀出去。 ………… 外面窦仙童和窦一虎也碰上了劲敌。 杨藩现在就怕薛丁山跑了,没想到还真有人前来相救,挥舞手中大刀,直取窦仙童,窦一虎万般无奈也被牵扯其中。 三个人,两匹马一个步下斗在一处。 转眼就打了二十回合,窦仙童加上窦一虎拿不下杨藩,反而自己险象环生,杨藩越斗越勇,一把大刀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密不透风。 窦一虎一边打一边暗自后悔。 完喽,完喽,今天我们兄妹算是交代到这里,对面这丑鬼太猛了,恐怕比之苏宝同都差不了多少,早知道,我就先自己跑了。 又打了十个回合,瞅准时机,准备结果小矬子窦一虎的性命。 这个矬子太烦人,能耐不大,但是棘手无比,别人打仗大开大合,威风凌凌,但是窦一虎打仗,专门攻打人的下三路,对着杨藩这匹马无所不用其极。 往地上一躺,像是个泥鳅一样钻来钻去,最是烦人。 杨藩准备送这个矬子一程,送他归位。 想到这,杨藩把手中大刀一举,没有管窦仙童和窦一虎发来的兵器,继续一刀往窦仙童脑袋上劈。 窦仙童看到杨藩打算一命换命,连忙撤回大刀招架,与此同时,杨藩这招也是假招,看到窦仙童撤去兵器,杨藩的刀也收了回来,对准窦一虎的大棍往开一拨,反手一划。 刀刃顺着棍子看向窦一虎人头。 “我命休矣,下辈子,再不找这坑哥的妹子了。” 由于杨藩招式太快,插招换式都在瞬息之间完成,窦一虎反应不过来,眼看自己脑袋要没,他发出了感概。 ………… 在这个紧要关头,杨藩突觉背后恶风不善。 “有人放冷箭。” 杨藩收刀,回身拨打凋零的同时,撤出战斗,定睛一看。 从锁阳关方向开来一队唐兵,为首之人刚刚把弓放下。 “杨藩,可认识你家薛爷爷么?” “姓薛?你是薛仁贵的什么人?” “哈哈,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薛仁贵乃是我堂兄,我是他堂弟,我爷爷乃是前朝的靠山王,我爹是十三太保排行老二的薛亮,说起我爹来,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是我给你提一人,我十三叔就是前朝的定辽王,今朝的九千岁严意,我是我十三叔的侄子薛先图,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薛先图现在也学会扯大旗了,他发现他爹,他叔叔,还有他大伯动不动就拿十三叔出来吹牛,走到哪吹牛就吹到哪,别人还挺受用,他们越吹,别人对他们就越尊敬。 薛先图就学会这一套了,现在两军交战,先拿十三叔出来吹一通,看能不能镇住对面,如果镇不住,那咱们再打。 薛先图一顿白活,把杨藩真给镇住了,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你是他侄子,看你这表情,我还当你是他儿子呢。你这种扯大旗的人我见多了,谁知道是真的是假的?拿命来。” 第294章 苏宝同败逃 杨藩拍马舞刀要来战薛先图。 薛先图也不甘示弱,在薛仁贵麾下,他的武艺曾受过严意指点,在薛仁贵麾下,除了单天长就属他能耐大,这次被困在锁阳好几个月,都快憋坏了。 “你薛爷爷正有此意。” 说罢两柄大刀交战在一处,旁边周青等人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窦仙童心系丈夫薛丁山,没空观摩他们打架,现在杨藩被人缠住了,正好腾出手救人。 “丁山,你坚持片刻,我来救你。” 窦仙童大吼一声,催马直取包围薛丁山的番将。 ………… 薛丁山这个时候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双眼不知道被汗水还是血水打湿,面对十几人的围攻,他也来不及擦,干脆闭上双眼,只凭借耳力辨位,哪个地方有风声,便举起大枪往哪个地方招架。 窦仙童往上一冲,紧随其后,周青等人带着唐兵跟六国联军展开血战。 双方一接手便是白热化阶段,窦仙童冲入人群,仗着自身武力,左拨右挡,加上窦一虎相助,才来到薛丁山面前。 “丁山,你怎么样了?” “仙童,我……” 薛丁山听到窦仙童的声音,心一松,紧跟着一阵眩晕袭来,话未说完便跌落马下,昏迷不醒。 ………… 等窦一虎扶起薛丁山一看,把嘴快咧到腮帮子上。 “嘶……妹子,你看,妹夫这还有活路么?” 薛丁山光背上的箭都不下五支,胳膊大腿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这也是薛丁山身披重甲,抵挡了大部分伤害,要不然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但即使这样,没有及时治疗,他也活不了多久。 “哥哥,快把他扶到我马上来,我带他前去治伤。” “好吧,妹子,今天哥哥算是让你坑苦了,想跑也跑不了了,哎……本来咱俩一走了之多好,现在只能一条道跑到黑。” 窦一虎想到这气的把薛丁山往窦仙童马上一扔,薛丁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趴在马背上。 “哥,你轻点。” 窦仙童埋怨了窦一虎一番,带着薛丁山回唐营找军医救治。 ………… 在南营打的热火朝天之时。 西营的战斗接近尾声,苏宝同和武媚娘,两人大战了五十多个回合,苏宝同带来的番兵被屠杀殆尽,唐军正在慢慢包围苏宝同。 “大势去矣,武媚娘,你我胜负未分,我们来日再定输赢。” 苏宝同打到半中间,突然高喊一声,拔马往下败逃。 他心里明白,再跟武媚娘打,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武媚娘,就算真的能打败武媚娘,自己也走不了了,于是撂下一句狠话,想逃离战场。 “苏宝同休走,拦下他。” 武媚娘在后面追,唐军在迎面截杀,苏宝同没办法,又陷入苦战。 “武媚娘,何必赶尽杀绝?” 一边打,苏宝同眼睛四处乱转,寻找脱身的办法,武媚娘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哼,苏宝同,你今日插翅难飞,还是乖乖投降,跟我去见唐王李治。” “你休想。” 虽然嘴上不服软,但是真想走,苏宝同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心中想着事,手上的动作稍慢了一些,被武媚娘一枪扎在肩旁之上。 “噗……” “啊……” ………… 就在苏宝同险象环生,就要被人生擒活捉的时候,从唐军身后突然窜出两道身影。 “师侄,不必担心,师叔前来救你。” 说话之间,这两个人好似一道闪电,如飞一般一左一右落在苏宝同两侧。 在场所有众人为之一愣。 “啊?什么东西?” 武媚娘也被吓得不轻,等她定了定神,再看来人,一僧一道。 这两人各持手势对着武媚娘行了一礼。 “无量天尊。” “弥陀拂,武元帅,苏宝同乃是我飞钹僧师侄,能否给我们一个面子,放苏宝同离去?” 武媚娘笑了,她现在有师公撑腰,谁的面子都不买。 “飞钹僧?你算什么东西?要我给你面子?” “你……” 飞钹僧还想跟武媚娘理论,铁板道给他一使眼色,飞钹僧明白了铁板道的意思。 两人二话没说,一左一右架起苏宝同,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既然武元帅不买我们的面子,那么后会有期。” 这两人施展轻功,虽然驾着身披重甲的苏宝同,但是一点没有背负累赘的感觉,一路踩着唐兵的脑袋跳出包围消失不见。 武媚娘在后边忍不住感慨。 “好轻功!” 对于轻功,武媚娘不是没有了解,自己的师公学究天人,任何一道都浸入化境,武媚娘也学过两天轻功。 一般人的轻功,溜门撬锁,当个偷还行,他们正面作战的功夫几乎为零,碰上厉害的高手,三五下就被擒拿。 但是苏宝同这两个师叔不同,武媚娘有注意到,被他们二人踩过的唐兵根本没什么反应,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人踩过他们的脑袋。 这一僧一道加上身披重甲的苏宝同,得有六百斤往上的份量,在无任何卸力的情况下能举重若轻,可见他们二人的修为到达何等地步? 武媚娘想起原来师公给她说过一苇渡江的故事,显然这俩人已经达到那种境界了。 “看来此番征西不那么容易,苏宝同背后有高人相助。” 武媚娘皱着眉头在原地自语了一会儿,又把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一抹自信。 “不管怎样,有师公相助,晾他再来几个和尚老道也翻不起大浪。” 苏宝同跑了,这个时候再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了,武媚娘不知道那俩人跑的有多快,但是一定比马快。 “老千岁,少国公,北门和东门的番兵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尽快结束战斗,打扫战场,我去南门相助薛先图。” 武媚娘跟程咬金和程千宗说了一声,催马赶奔南营,程咬金一拍大肚子。 “放心吧,大帅,那些番兵就交给我们爷俩了。” 连苏宝同都跑了,剩下的番兵就是一群无头苍蝇,不足为惧,程咬金现在也枝棱起来,这个时候,就是白领战功的时候,不领白不领。 程铁牛看到武媚娘冲着南门下去,他怕老爹再收拾自己,赶紧催马跟上了大帅的步伐。 “大帅,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第295章 锁阳关兵败 程咬金看到儿子迫不及待去找武媚娘,知道他是故意躲着自己,冷哼一声。 “哼,小子,老程回头再找你算账,千宗,快走,跟爷爷立功去,去晚了,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得,得……嘞。” 程千宗先是答应一声,又怕回头父亲真的遭了爷爷的毒打,将来自己成了没爹的娃,于是他打算劝一劝程咬金,也当是给自己老爹尽孝了。 “不过爷爷,我爹为你立碑也是好心,万一你哪天突然下去了,一时半会儿没钱花怎么办?这不是先……给你存上点么?” “嘶……哎,我发现咱们老程家人都他娘一个德行,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闭上嘴。” 程咬金气的七窍生烟。 程铁牛算是废了,除了自己这三斧子半,剩下的自己这点优点他是半点也没继承,但是把自己一身的缺点他全学会了,他学会不要紧,现在连孙子也快被他带废了。 “看来日后得少让他们父子接触,这孙子还是跟着爷爷的好。” 程咬金自言自语一番,下定决心由自己调教孙子。 ………… 武媚娘程铁牛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南营,这边战斗也趋近尾声。 现在六国联军是草木皆兵,受不了半点惊吓。 天色已晚,他们也不知道唐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但是西营被破的消息他们知道了,锁阳关中的唐军和从长安开来的唐军正在大肆屠杀西营里的番兵。 这消息越传越邪门,一开始还说大帅苏宝同正在苦斗敌军主帅,一会儿又传来苏宝同深陷敌军包围,命不久矣的消息,再过一会儿,苏宝同被乱刃分尸的消息传来。 这件事越传越离谱,六国联军本来心就不齐,加上平日里被苏宝同压迫过深,一听到这种事情便树倒猢狲散,各自撇下兵器逃命,杨藩也维持不住局面。 甚至他感觉有些番将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 六国联军里谁不知道杨藩是苏宝同的师弟?平日里苏宝同吆五喝六,不拿他们番将当人,自己的同胞兄弟不少都死在苏宝同手里。 平时他们不敢找苏宝同算账。 一是苏宝同自身的武艺过高,他们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苏宝同的对手。 二是自家的国王包括家眷落到苏金莲手里,他们不敢反抗。 第三是他们来自各个国家,有的国家之前还是死对头,他们在苏宝同手下相互制约,一旦其中一方有了异心,苏宝同能立马反应的过来。 损失一个国家的军队,苏宝同完全可以接受,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甚至其他几国军队还会开心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和分蛋糕的人。 六国联军当时把大唐皇帝李治都困在锁阳,认为唐朝的降书马上要送到他们面前了,他们哪里会想到有今日之大败。 这次锁阳大败,伴随着苏宝同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出,多日以来苏宝同对这些番将的压迫成为反噬。 苏宝同不在,怒火只能发泄到他的同门师弟杨藩身上。 ………… 杨藩暗道不妙,是非之地不可久待了,再待下去,恐怕腹背受敌,西突厥这些人都是狼崽子。 拿着棍棒的时候,他们服服帖帖,对主人毕恭毕敬,可是一旦失去了棍棒,在他们眼里,自己只会是一块能跑动的肥肉。 杨藩想到这虚晃一招跳出战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催开战马逃离锁阳关,路上有不少番将阻拦,杨藩也不客气,提起手中大刀大开杀戒,凡是前面挡路的都视为敌人,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 天色见亮,杨藩看了看,后边没有追兵,才长舒一口气。 “哎……一招棋走错,满盘皆是输啊,师兄,你我在白骨山中学艺数载,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中,真是让人唏嘘。” 杨藩一边感慨,一边看到旁边有一条小溪,他正口渴难耐,于是跳下战马。 “嘶……疼煞我也。” 杨藩一夜厮杀,没有休息,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所以他忽视了疼痛,等他放松了身心才发现,自己也受伤颇重,后背传来阵阵剧痛,全身上下都有酸麻之感。 乱军中不知道是谁给他后背来了一刀,砸碎了掩心镜,这刀对他伤害不大,但是掩心镜的碎片,和盔甲的鳞片都深深嵌入肉中,疼的他呲牙咧嘴。 强忍疼痛,把盔甲卸掉,杨藩趴在水边努力的往嘴里挽水。 突然,杨藩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像是冲自己来的一样。 “嗯?什么人?” 等来人离着近了,杨藩猛地翻过身子,随手挽了一捧水向来人撒去,以期待这人有所闪躲的同时给自己留个应对的时间。 哪知对面这个人说话了。 “师弟,不认识师兄了么?” “哎呀,师兄,你没死?太好了。” 杨藩这才看清,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苏宝同。 “师弟,一言难尽呐,哎……虽然没死,但是跟死也差不多少了,若不是有师叔搭救,这条命已经搭进去了。” “师兄,此次锁阳大败,我们低估了那个武媚娘,以后恐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妨事,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再找机会便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后方才是重中之重,锁阳大败,六国的人马算是变相脱离了我的掌控,这些残兵败将回去,恐怕那些国主会不安分,给我姐姐造成困扰,我怕姐姐一时应付不过来,所以必须回去坐镇。” “好,师兄,你有什么嘱咐的一遍交代给我就是。” “师弟,你现在回白虎关去,在我重整军队,收拾掉那些国王之前,你务必要保证白虎关不失,记住,别的关城丢十座都没关系,但是白虎关,千万不能丢,此关一丢,我们跟大唐攻守易位,这场仗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反转的余地了。” 第296章 薛丁山命悬一线 苏宝同临走之前对杨藩耳提面训,要求他务必保证白虎关不失,杨藩也打了保票。 “师兄放心,人在关在,人亡关亡,跟锁阳不同,白虎关乃是师弟的老家,我杨家在那里盘桓几十载,对于白虎关的熟悉,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如果白虎关丢了,你拿我试问,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好,师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咱们师兄弟数年,对于你的本事,师兄我还是放心的,但是有一条,你千万不能和武媚娘交手,这个女子不容小觑,连我都不是对手。” “哦?那李治的老婆这么厉害么?” “嗯。” 苏宝同点了点头,这是他出世以来碰上的头一个劲敌,武媚娘的武艺不下于他,论排兵布阵,他可能也不是武媚娘的对手,这次想要对付大唐,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宝同想到这,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围困锁阳之时,就该赔上六国所有兵马,日夜攻城也要攻破锁阳,如果当时那么干了,哪会有今日之祸? “师弟,你多多保重,为兄去也。” 苏宝同说完,顺着河岸扬长而去,独自留下杨藩。 “师……” 杨藩想叫师兄帮他处理一下后背的伤口,但是苏宝同走的速度不慢,这么一会儿,已经只剩半个背影。 “哎……还是我自己来吧。” 索幸现在天光大亮,杨藩也不再慌不择路,仔细辨认一番,就知道了他身处何地? “若是所料不差,这条河连接着寒江关护城河,那里主将樊洪与我爹素来交好,他的女儿正在骊山学艺,既然武媚娘这么难对付,不如我让樊洪请樊梨花下山,助我们师兄弟一臂之力,顺便,我也正好在那里养伤。” ………… 锁阳关大捷,唐军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顺便把六国联军没来得及带走的秦英给救了出来。 “放开我,我要找苏宝同和杨藩算账,车轮战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跟小爷一对一的决斗。” 这个时候,秦英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吵吵着要找六国联军的麻烦。 终归是少年心性,他从出生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公主当成掌心的肉,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因此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怕别人看扁了自己,这才大声吵闹,意图让所有人知道不是他能耐不济,是苏宝同卑鄙无耻,他才被活捉。 救他出来的军兵嗤之以鼻,心里觉得好笑,这位少国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没人救他,这会儿都打囚车装木笼送到哈密国国都里去了。 心里瞧不起秦英,但是脸上不敢带出来,有个能说会道的还在这劝解。 “少国公,且息雷霆之怒,勿发虎狼之威,六国联军大败,我们已经打胜了,还是先回锁阳面见天子,请了功,受了赏,我们再讨论报仇一事,你看如何?” 提起见舅舅,秦英头皮有点发麻,昨晚他听信薛丁山的鬼话,不听号令,擅自出兵,这件事要是告到李治那,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他。 “好吧,先回锁阳。” 秦英想起老爹还尸骨未寒,当儿子的,怎么也得去祭拜一番。 ………… 锁阳关外,唐军各自都有事做,留下一批打扫战场的军兵,武媚娘指挥大部分唐军在锁阳城外安营下寨。 窦仙童托着薛丁山跑了一夜,一直到早上,才跑回界牌关,看着薛丁山气息越来越微弱,窦仙童心急如焚。 本来她要是直接去锁阳,一则路途近,二则李治身边的御医医术高明,治疗的及时,说不定薛丁山还有救。 但是窦仙童一是着急,二是不知道锁阳里的情况,她跟锁阳城的人不熟,突然带个快死的人去求见李治,容易让人误会,再把她当奸细给抓起来,薛丁山就彻底没救。 没有办法,窦仙童只能一夜奔袭,跑回界牌找军医,她这一跑,薛丁山倒了血霉,本就身受重伤,又经过一夜颠簸,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 由于这次作战是夜间行军,要求兵贵神速,所以只带了行军打仗所用之物,剩下的能少带就少带。 尤其是军医和粮草辎重,这些军医普遍年龄大,带上他们行军缓慢,容易贻误战机,武媚娘就把他们都留到界牌关了。 “来人,快来人,军医何在?快来救人呐。” 窦仙童驮着薛丁山回来,小心翼翼把薛丁山扶到榻上,就开始找军医。 大早上窦仙童一顿吵闹,有守职的军兵睡眼惺忪进来一看。 “窦姑娘?您不是去锁阳救驾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闲话少说,薛将军身受重伤,快找人给他医治。” “这是薛将军?” 军兵吓了一大跳,谁不知道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现在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趴在床上看不清脸色,背后还插着好几只箭。 “将军稍等,我这就去找军医。” 要换个旁人有这种伤势,现在都该安慰窦仙童节哀顺变了,但是薛仁贵的儿子不能不救,军兵火急火燎跑出门去。 没过片刻功夫,留守界牌关的医师都来找薛丁山。 “啊……这……可如何是好?” 谁看了薛丁山都一阵皱眉,他们在原地唉声叹气,每一个敢往薛丁山榻前凑步子的。 这些军医越不敢上前,窦仙童心情越沉重。 “先生,薛丁山伤势如何?还有救么?” “呃……窦姑娘,我们才疏学浅,薛将军的伤恐怕是没救了,你快跟他说说话,让他交代后事吧。” “什么?莫非他非死不可?先生,求您救救他吧,我给您跪下了。” 窦仙童说到这,“噗通”一声给这群军医跪下。 “这……窦将军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 有个老大夫把窦仙童掺起来。 “哎……窦姑娘,薛将军的伤势你也看了,他能挺到现在还是你帮他止血的缘故,若不然,恐怕一路上流血都能把他流死,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是他身后的箭经过一路颠簸,越陷越深,伤及肺腑,老儿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么说,都怪我,当时我要帮他把箭拔出来就好了。” 窦仙童脸色越来越灰暗,双眼失去神光。 “不可,不可,姑娘,你做的是对的,当时那种情况,万万不能拔箭,否则他都挺不到现在。” 第297章 请神医 不管老郎中怎么劝说,窦仙童都没听进去,坚决的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薛丁山。 看到面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这群军医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军医里边有一个年龄最大的郎中,白发苍苍,驼着背,拄着拐棍。 他是这里最德高望重的,见窦仙童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在人群中低声说了一句。 “薛丁山其实也不是没救。” 他声音很小,一般人不靠近听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偏偏窦仙童耳力并非凡人,那边刚说完,窦仙童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老先生,你说薛丁山还有救?” “呃……好吧,既然你听到了,那老儿就念在你救夫心切的份上,给你指一条明路。” “老先生请讲,仙童洗耳恭听,便是那世间奇物,天山的雪莲,我豁出性命也要取来。” “倒是不需要那些复杂的东西,想救薛丁山,凭在坐这些人,是无能为力。” 听闻此话,窦仙童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这个老郎中继续说。 “但老夫知道有一人,能生死人肉白骨,他想救的人,便是跑到阎王殿,也能拉回来,姑娘,你若是能请动这个人,薛丁山想死都难。” “请人?敢问老先生是何人?他家住哪里,姓字名谁?若是离界牌远了,丁山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窦仙童担心的看了薛丁山一眼,继续问老郎中。 “呵呵,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在界牌关,界牌东市口有一处宅院,他就住在那里,说起来,老夫能见到那人也实属巧合。” 老郎中提到他口中之人,仿佛年轻了几岁,人也有了精神,把背往起挺了挺,双目放电。 “前些日子,你们操办罗通丧事,军医营放了假,老夫闲来无事,想出门逛逛,路过东市口,无意之中见到那人,一眼得见,惊为天人,此人满头银发,却苍劲有力,老夫便想跟他探讨一番养生之道,但是这一探讨,才发现此人学究天人,在他老人家面前,我都不配做一个学生,窦姑娘,普天之下要说能救薛丁山的,除了神仙,可能只有他了。” 窦仙童越听,越觉得这个人好像见过,她仔细想了想,在大殿之上给他们分兵派将,被大帅武媚娘和鲁国公程咬金奉若上宾的,可不就是老郎中嘴里描绘这人么? “多谢老先生指点,仙童这就去请人,这段时间还请老先生帮我照顾薛丁山,等薛丁山活下来,薛家必有重谢。” 窦仙童跟老郎中说了一句,回头看了看薛丁山。 薛丁山眉头紧皱,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丁山,你再坚持片刻,我去去就回,一定能找到人来救你。” 窦仙童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屋,先是狠狠深呼吸的几次,手搭凉棚看了看天色,现在太阳刚刚升起,窦仙童的心口却仿佛放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顾不得一夜厮杀奔袭后疲乏的身体,窦仙童跳上战马顺着老郎中的指引,奔东市口而来。 ………… 严意这些日子虽然随军而动,但是每过州城府县,严意都不在军营里住,有时住在客栈,有时干脆就让当地负责严家买卖的掌柜给他腾出一间房屋。 来到界牌也同样如此,这里的严家商行行长,看到这个老头有家主的信物,不敢怠慢,立即腾出了一间院子给严意居住。 ………… 今天严意起了一个大早,穿戴整齐,从一旁的椅子上取下一件衮龙袍披上。 这衮龙袍原来是杨林的,小时候杨林还拿这件袍子抱过杨安,后来杨林去世以后,严意就把这件袍子留下了,闲来无事,他最喜欢披着这件袍子晒太阳。 今天严意像往常一样,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等着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慢慢的洒落在他身上,又慢慢消失,他享受这种时光流逝的感觉,就像捧着一把沙子,看它们慢慢从十指缝中流走。 身旁放着一只茶碗,严意走到院落中一颗光秃秃的小树旁,伸手从仅有的几片绿叶中揪下一片,放入茶碗。 茶碗当中的清水立马变的浑浊,再立马变的沸腾。 霎时间,茶香四溢,整个院落中飘荡着浓郁的茶香。 ………… 这股味道瞬间吸引了还在门口徘徊的窦仙童。 “没错,就是这股味道,只有他能泡出如此味道的茶。” 那老郎中只告诉窦仙童在东市口,窦仙童本以为好找,结果到这转了半天没找见,这里的人家太多,分不清楚是哪家,她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为此挨了不少骂,这里临近西域,民风彪悍,如果不是窦仙童现在盔甲在身,恐怕有人看到窦仙童的相貌都会起歹心。 刚要敲第五家门的时候,窦仙童闻到了这股茶香。 “没错,就是这家了。” 窦仙童心里着急,不分青红皂白哐哐砸门。 “老前辈,老前辈,在家么?仙童有事相求。” 严意在院子里一皱眉,把袖袍一甩,院门大开,趴在门上狂敲的窦仙童没有准备,一头栽了进来。 窦仙童赶紧稳住身形,才没出丑。 一进来,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严意,窦仙童先是一愣,严意离她老远,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这院里又没有什么下人,只他一位,那是谁给自己开的门? 还有他身上披着的那件衮龙袍,若是没记错的话,不是前朝的东西么?他怎么敢?难道有武媚娘和程咬金撑腰,他就不怕皇上了不成? 窦仙童乱七八糟一时间想了一大堆,随后想起来还是救薛丁山最要紧,她赶紧跪倒。 “老前辈,丁山出事了,现在命悬一线,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第298章 救治薛丁山 窦仙童跪在严意面前想请他救自己的丈夫薛丁山。 严意并不着急,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水,这才说道。 “薛丁山现在何处啊?” “在界牌关。” “他为何受伤?” “这……” 说起薛丁山受伤的原因,窦仙童有些支支吾吾,因为薛丁山贪功冒进,不遵将令,这才有此大祸。 “恳请老前辈先救他一命,等薛丁山醒来,让他自己跟您解释。” 严意冷冷一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薛丁山为什么受伤,他命该如此,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乃是罪有应得,你走吧,薛丁山我不会救。” 听说老前辈见死不救,窦仙童急了,趴在原地“砰砰砰”磕响头。 “前辈,求您救救他吧。” 窦仙童一边说一边磕头,转眼之间把脑门磕破,地上也出现一抹血色。 ………… 严意没管窦仙童,从椅子上站起来,重新走到那棵光秃秃的小树旁边。 用手折下一根树枝,这根树枝上连一片绿叶都没有。严意把它插进土壤里,将手中没喝完的茶水尽数浇在上面。 等茶水顺着树枝的枝干流入土壤,被缓缓吸收,他才转过身来。 这么长时间窦仙童都没闲着,一直在磕头。 越磕,她的心思越沉重,这会儿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薛丁山能不能顶这么长时间还模棱两可,说不定,薛丁山现在早就死了,而自己还在这里请人救他。 “行了,起来吧,看你一片赤诚,我随你去救薛丁山。” “老前辈,您愿意去救薛丁山了?” 窦仙童神情惊喜的抬眼望去,终于不再磕头。 “嗯,走吧。” “好。” 刚想站起,窦仙童感觉到脑海里一阵眩晕,这是刚刚头磕多了的缘故。 站在原地晃晃脑袋,才感觉头脑中的眩晕之感正在消失。 “前辈,您是骑我的马去?还是我帮您雇车?” “呵呵,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便可。” 严意说到这,一伸手把刚刚插进土里的那根树枝又拔了出来。 “此乃救治薛丁山的宝药,你拿好了,要妥善保管。” 窦仙童眨了眨眼,严意虽然说的清楚,但是她好像照样没听明白。 “前辈,您说这是宝药?能治病?” “嗯,你拿着就是。” 一把将树枝塞到窦仙童手里,严意边往外走,边说。 “我先行一步,在唐营门口等你。” ………… “前辈,前辈,您这……” 窦仙童独自捧着光秃秃,干巴巴的树枝,怎么看,也看不出它是如何跟药沾上边的。 她现在心里充满担忧,怀疑这次请人是请对了么?不会把薛丁山在推到火坑里吧?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 窦仙童捧着树枝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随着严意走出院落。 “前辈,前辈。” 虽然是前后脚出的院门,但是大街上哪还有严意的身影?窦仙童呼唤两次无人答言,便飞身上马,把手中的树枝往走兽壶里随意一扔。 “不管前辈能不能救你,丁山,我都尽力了。” 窦仙童催开战马往一路往唐营跑去。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院落中光秃秃的小树枯木逢春,好像突然焕发了生机,细嫩的枝条缓慢的长出来,嫩绿的树叶也慢慢覆盖整个树冠。 ………… 等窦仙童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唐营,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老头。 “老前辈,您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这快马都追不上你。” “呵呵,老夫脚步确实快了一些,薛丁山在那座营帐?” “前辈请随我来。” 窦仙童一路指引,两人来到薛丁山养伤的大帐。 离老远就有一股股的药味传来,看来那个老郎中为了保住薛丁山,熬了不少吊命的药。 “前辈请随我来。” 窦仙童把严意领入大帐,里边的老郎中看到严意赶紧躬身一行礼。 “前辈。” 严意点了点头,询问薛丁山的情况。 “薛丁山怎么样了?” 老郎中一皱眉。 “情况非常不好啊,前辈,若是无您出手,就彻底没救了。” “这么严重?我来看看。” 严意说着话,越过老郎中走到薛丁山塌前。 只是粗看一眼,就把眉头皱起。 “他背上的箭因何不起?” “呃……前辈,实不相瞒,我们不敢起,这箭伤及五脏六腑,往出一拔,薛将军命恐怕不保啊。” “你们还是太谨慎了,既想当大将,立天功,哪会死在区区几支箭下,如果连个拔箭之痛都忍受不了,还是快快回家抱孩子吧。” 严意说话之间伸手薅住薛丁山背上的一支箭,用力一起。 “噗。” 这支箭被拔出,跟着一起被拔出来的,还有四射的鲜血,和薛丁山惨叫的声音。 “啊……痛煞我也。” 薛丁山本来就昏昏沉沉在床上趴着,他背上的箭一拔,疼的他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严意像是没看到薛丁山的惨样,继续把手放在另一支箭上,用力一拔。 “啊……” 又一声惨叫响起,薛丁山被活活疼醒,又活活疼晕过去。 ………… 旁边的老郎中和窦仙童看的差点把舌头咬断。 这哪是治病,就算是用刑也不过如此。薛丁山的惨状深深刺激着他们的心。 看到严意还要继续拔取薛丁山背上的箭,窦仙童实在受不了了,快走几步挡在床榻之前。 “前辈,丁山的身体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你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杀他?” “薛丁山的身体什么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拔几支箭还要不了他的性命。” “可是……” 前面这个老头,要不是连武媚娘和程咬金都点头哈腰的人,要不是老郎中口中唯一能救薛丁山的人,窦仙童早就拔出宝剑开始砍人了。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老郎中把她拉开。 “窦姑娘,听老朽一句,前辈不会害了薛将军性命,如果薛将军今天要真死在这了,老朽愿以命相抵。” 老郎中为了让窦仙童相信严意,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窦仙童不知道,他知道,面前这位可是真正的活神仙,救薛丁山不在话下。 第299章 程咬金回界牌 “我让你拿来的宝药,你拿来了么?” 严意一根一根把薛丁山背后的箭拔光,转头问窦仙童宝药在何处。 窦仙童先是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宝药?” “就是那一截枯枝。” “哦哦,我去取。” 窦仙童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她本没当一回事,一根枯枝能治得了什么伤,所以随手一扔就没管了,现在听严意真的要起了那截枯木,她有点想不起来被自己扔到了哪里。 想了半天,窦仙童才想起来。立马跑到门外,叫人牵来战马,伸手在走兽壶中一摸。 “嗯?这是什么?” 窦仙童没摸到枯枝,反倒摸出了一根绿意盎然的枝条。 “啊?” 窦仙童一脸的不可置信,赶紧把走兽壶拆下来,从里往外翻了一遍,把所有的东西倒在地上,找了半天,那截枯木不翼而飞。 但是仔细回忆那截枯木的形状,跟手里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老前辈真神人也,连枯木尚可逢春,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啊。” 窦仙童对严意再无怀疑,捧着手中的枝条走回大帐。 ………… 这时严意正借着老郎中的银针给薛丁山针灸。 那个老郎中聚精会神,生怕看错了一步。 随着银针入体,薛丁山的伤口不再冒血,甚至有闭合的趋势。 窦仙童捧着树枝走到严意面前。 “前辈,宝药取回来了。” “嗯,你将它拿下去捣碎,加入三碗清水熬制成粥,喂薛丁山服下,不出三日,他内伤可痊愈,另外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失血过多,身体还有些虚弱,这几日,要好好将养。” 严意嘱咐了窦仙童一番,回头跟老郎中交代。 “薛丁山已无生命之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请前辈放心,薛丁山死不了了。” 老郎中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帮薛丁山处理一些外伤,调理调理身体还是手到擒来的。 “既如此,我便走了。” 严意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了,一甩袖子离开营帐,老郎中有心找严意再聊一聊,等他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严意的踪影。 ………… 另一边严意回到自己的小院里,重新在树上薅下几片树叶,放入茶碗中煮沸,茶香又飘满了院子,严意也舒服的裹着衮龙袍瘫在椅子上继续享受。 可是没等他舒服半天光景。 “哐哐哐” 门外又有人砸门,严意一屁股坐起。 “真是扫兴,什么人?” “呃……王爷,是我啊,程咬金是也,这界牌您也待腻了吧?我特意来接您去锁阳关享福。” “嗯,进来吧。” 严意此来就是想游山玩水,巡游天下的,去东去北他都走过,唯独西边他不怎么熟悉。 上次往西走,最多走到吐谷浑境内,像西域诸国那些地方,他还从没真正领略过那里的风采,说起来杨广比他走的都远。 这次借着机会,严意想去西域看一看,唐军每到一处,他就在那里游玩一番。 程咬金也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他也爱玩,就想跟着沾光,每到一处,程咬金都亲自来接严意。 ………… 程咬金正趴在门上呼叫,突然门被打开,他一个跟头摔进来,一点不在意,嬉皮笑脸站起来凑到严意面前一挑大拇指。 “王爷,高啊,高啊,真高,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啊,您看您一出手,锁阳之围迎刃而解,苏宝同被您耍的团团转,您真是天下第一的会用兵之人。” “少拍马屁,你不在锁阳,跑回界牌来干什么?” “嘿嘿,王爷,界牌关毕竟不是什么大城,没什么好玩的,您在界牌两天,就玩腻了吧?老程我呀,是专门来请您去锁阳玩的,锁阳玩的,可比界牌多的多了。” “哦,好吧,既然锁阳仗打完了,我就去锁阳看一看。” 严意站起身要走,程咬金脸色一苦,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办。 “怎么了?这个脸色,莫非,你孙子战死锁阳了?” 严意看到程咬金似乎有话要说,故意刺激程咬金。 “王爷,您这可不敢瞎说,您是当世半个神仙,这嘴可是开过光的,万一说什么应验了如何是好?我俩儿子算是废了,我还指望孙子给我养老呢。” 程咬金果然被刺激了,他摊上两个饭桶儿子,全部的指望都在孙子身上,程千宗也是程家现在最有能耐之人,谁说他孙子,他跟谁急。 “王爷,其实我回来不光是来接您的,还要来带薛丁山呐。” “是要拉他回去治罪吧?” 程咬金一脸惊讶。 “王爷您知道?哎呀,王爷您听我说,薛丁山这回捅的篓子不小,他战场抗命,不遵将令,这也就罢了,他还鼓捣皇亲国戚跟他擅自出兵,这是藐视军法。” “武媚娘把事情都和皇上说了,秦英倒是条汉子,自己扛了一半罪,但是小矬子窦一虎不是东西,一推六二五,把错全推别人头上了,他没事了,反倒把伤势刚刚好转的薛大帅给气晕过去,大帅醒了以后,要我务必带薛丁山回去挨刀,王爷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严意撇了程咬金一眼。 “那你就把薛丁山带走就是了,问我干嘛?” “唉?王爷,您真不管?” “我管他做什么,徒增烦恼罢了,他自有自己的路要走,是生是死,随他去吧。” “可是王爷,您说薛仁贵真的下的了刀么?” 听了这话,严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程咬金。 “你会杀你亲儿子么?” “那当然不会,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唯独不能杀。” 程咬金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但随后反应过来。 “可是,他言辞凿凿,跟我们表明了态度,非杀不可啊。” “那是他被逼到那个份上,薛丁山闯的祸太大,不杀不足以正军威,若不有所表示,薛仁贵的帅位都坐不稳,所以他要杀薛丁山,到时候李治自然会为薛丁山求情,薛仁贵顺坡下驴,改杀为罚,让薛丁山戴罪立功即可。” 第300章 处置薛丁山 “李治会为薛丁山求情?这杀的又不是他儿子。” 程咬金有点不相信。 “李治向来只想自己独掌大权,李世民给他安排的托孤之臣,现在只有薛仁贵还可靠一些,因此他会把顺水人情送给薛仁贵。” “原来如此,那王爷您稍歇片刻,我去看看薛丁山,听说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我看看他还能不能骑马去锁阳。” “不必去了,薛丁山的伤势经过我手,三天后痊愈,你三天之后去唐营接他就是了。” “哦?是您亲自给薛丁山治的伤,那薛丁山肯定是无忧了。” 严意点点头,把茶碗端起来,看样子要送客,程咬金一愣,随后笑嘻嘻来到严意身边。 “王爷,这边境之地,虽然残破,比不了中原繁华,但是它也有独到之处,老程在锁阳花费千金购得了一种奇物,据说向阳而生,而且特别好看,还能吃啊,但老程研究半天没研究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王爷,您见多识广,要不然您给瞧一瞧?” “哦?拿上来我看看。” “嘿嘿,王爷稍等。” 程咬金出了院子,没过一片刻,真的取回一种植物,他不认识,但严意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向日葵?” 程咬金捧着向日葵站在严意面前。 “王爷,您说它是什么向日葵?这东西怎么吃,好吃么?” “呵呵,你把它播种下去,如果养出一片向日葵花田,我就告诉你这向日葵怎么吃。” “好,王爷您说话算话,我老程就把这什么向日葵种下去,明年管叫您大饱眼福。” 程咬金拍着胸脯打包票,顺便给严意许下了承诺。 ………… 这时候严意看了看天色不早。 “好了,程咬金,今天天色已晚,我不留你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三日之后,我和你一起去锁阳。” “好嘞,王爷,老程去也,我去看看丁山,看看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 三天之后。 薛仁贵苍白着脸色,像是大病初愈,高坐锁阳议事厅。 上垂手坐着李治,下垂手坐着武媚娘。 刚刚将养好伤势的薛丁山跪在大殿正中。 程咬金跟李治介绍,他将手指向严意。 “皇上,看到此人了么?此人姓杨,有通天彻底之能,定国安邦之策,这锁阳之战就是这位全权指挥,想平定苏宝同,还得靠这位,你给安排个坐吧。” 李治一愣,他把目光落到武媚娘身上。 “媚娘,老千岁此话当真?” 武媚娘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这位是我家中长辈,乃是一位世外的高人,我一身的本事都得他传授,烦请陛下您给他安排一座位。” “是么?那可是我大唐的功臣,即是媚娘你的长辈,那也算是我李治的长辈了,前辈在上,请受李治一拜。” ………… 李治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武媚娘武艺出众,他在闲暇之时,便喜欢看武媚娘舞剑。 但他不知道武媚娘有这么厉害,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军,连苏宝同都不是对手。 看到战报的时候李治差点高兴的蹦起来,直呼自己捡到宝了,现在他手下正缺能人,他又不会打仗,来了军营里纯粹当个摆设。 武媚娘来了,他就有主心骨,武媚娘能打退苏宝同,说明她不弱于薛仁贵,只是现在薛仁贵军中威望甚高,所以帅印还得由薛仁贵保管。 李治在心里盘算的好,等这征西之战打完了,那时武媚娘的声望便不次于薛仁贵,让她收缴兵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兵权归入皇室之手,朝里那些权臣也不足为惧了。 李治越看武媚娘越觉得满意,暗自敬佩自己选媳妇的眼光,能打仗,能帮他治国,还不是士族之女,在朝中没有依靠,只能依靠皇上。 有武媚娘在,好像自己完全可以当一个甩手掌柜的。 想到这,李治心里一惊,随后仔细看了看武媚娘,才把心放下来。 幸好她是个女子,她要是个男的有这种本事,自己得多寝食难安? ………… 这次看到武媚娘的师父,李治心中高兴,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师父就更厉害了。 如果请他入仕,借助武媚娘的关系,就能瞬间养成一股新势力来对抗长孙无忌的贵族一派。 到那时,一老一新两位大臣争斗,自己便可高枕无忧,只需掌控其中平衡便妥。 因此他打算礼贤下士一番,恰好这方面李世民最为擅长,还专门教过他。 李治站起来对着严意躬身一礼,他本以为严意会立马避让,然后诚惶诚恐跪下给他行礼,那样自己既得了礼贤下士的名声,又可以打压他一番,让他给自己效死力。 谁知严意坦然受之,只是点了点头,像是理所应当一样,只简简单单回了一句。 “嗯,皇上不必多礼。” 随后一屁股坐到程咬金为他搬来的椅子上。 李治直起身来,满面通红,感觉受到了羞辱,自己贵为天子,给一个山野村夫行礼,他还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诚惶诚恐也就罢了,连礼都不还,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看样子像是责怪程咬金没有告诉这人面见天子的规矩。 程咬金没理解李治的意思,他还在责怪李治怎么不给王爷跪下行礼,因此他也狠狠瞪了李治一眼。 “看来是个目中无人之辈,此人身居高位,必然比长孙无忌还要狂妄,我宁可推武媚娘当政,也不会让他入仕。” 在李治看来,程咬金把严意介绍给自己,就是为了让他当官。 李治暗自打定主意,严意想当官,门都没有,他李治在一天,严意就一天进不了大唐的朝廷。 程咬金和武媚娘觉得理所当然,别人却不这么感觉。 “放肆,面见陛下,你怎敢无礼?” 李治身后有个贴身太监斥责,哪知程咬金跑上去。 “啪。” 一个大嘴巴。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这位老人家德高望重,莫说陛下,便是先弟见了也要行礼。” 程咬金此话一出,满堂众将皆惊,连李世民都得行礼?那得多高的身份?李世民见他爹都不行礼的。 李治摆了摆手,自己还是活的时间短,有些事情李世民没跟他说过,程咬金满嘴喷粪,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看在他独闯番营,搬兵救驾,自己也懒得跟他计较。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看看怎么处理薛丁山和秦英吧。” ………… 提起薛丁山的案子,薛仁贵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他死死盯着薛丁山。 “薛丁山,你贪图一己之功,教唆主将违抗军令,连累我全军将士,你有何话讲?” 薛丁山抬头看向了这个多年未见的父亲,自被他爹送上连云山以来,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 第301章 惩治薛丁山 薛丁山没想到,数年来第一次见父亲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想不到,本来自己抱着满腔热血抱负而来,怎么就会变成一个阶下囚? 以为可以一战而名扬天下,却偏偏中了埋伏。 事到如今,薛丁山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薛仁贵看到薛丁山不说话,冷哼一声。 “哼,薛丁山,你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本帅就要把你军法从事,来人,拉薛丁山下去,斩。” 薛仁贵一声令下,有军兵上来抹肩头,拢二臂,把薛丁山绑上就往下拖。 看着儿子被人拖下去,薛仁贵脸露焦急之色,他盼望满营众将能为薛丁山求个情。 再怎么说,薛丁山也是亲儿子,薛家的独子,真要是把他杀了,自己也绝了后,再为大唐出生入死也没有意义。 薛仁贵把眼角的余光瞟向李治,暗中观察皇上的一言一行。 赦免薛丁山的话,自己不能说,恐怕传出去会动摇军心,而且将来皇上要是看薛家不顺眼,翻了旧账,要杀薛丁山一杀一个准。 这种话只有李治能说,他赦免薛丁山,才能不落把柄。 ………… 坐在一旁的李治也挺煎熬,他也想赦免薛丁山,这件事还牵连到他外甥秦英和窦一虎。 窦一虎把过错一推六二五,全推秦英和薛丁山身上了,秦英也是个愣头青,这么大黑锅说背就背,往殿前一站,昂首阔步逞英雄,结果窦一虎挨了顿板子没什么事,秦英到现在还绑着等候处理。 秦英这时候不能死,本来秦怀玉死了,已经没法回去面对妹妹,如果秦英死了,那可完蛋,外有强敌,内有权臣,妹子再一哭一闹,自己这皇帝还当个什么意思? 李治暗骂秦英不识好歹,让妹子都给惯坏了,惯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说你要是反咬一口,把这口锅往窦一虎身上一背,我能不向着你说话么?到时候把窦一虎一杀了事,你和薛丁山阵前戴罪立功,这多好? 现在求情的话他也不好说出口,突然求情太突兀,只能等众望所归时才能说两句话。 ………… 大殿之上一时陷入了僵局。 只有程咬金殷勤的给严意端茶倒水。 “王爷,这两日跟您在一块您看我瘦了没?” “你是在埋怨我让你累着了?” 严意抬头看向程咬金。 “嘿嘿,不敢不敢,不过老程确实感觉肚子小了许多。” 程咬金一脸憨笑,双手抱着自己仿佛十月怀胎一般的大肚子。 “呵呵,我看你额头一团红煞,近期你要被红事缠身了,你还是考虑考虑如何应对下面的劫吧。” 严意笑呵呵跟程咬金说。 “红事?不会吧,王爷,您可不要害我,我老程这般年龄了,还想长命百岁呢,哪里会想什么红事?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程咬金大蓝脸一红,变为了紫色,似是想到什么? “王爷,莫不是你有什么灵丹妙药?能使老夫再焕发第二春?” 严意脸一黑。 “没说你的红事,是别人的红事。” “别人的红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当媒婆啊。” 听了此话,程咬金脸色一苦,一张大蓝脸皱成菊花。 “哎……王爷,说到当媒婆,老程这辈子确实做了不少,有好的,有坏的,像当初的屠炉公主和罗通,还有后来的罗通和史大奈家丑姑娘,前些日子又给丁山和仙童保了一次媒,但是不至于一直被缠着吧?会不会是窦一虎那小兔崽子?当初为了稳定他的心思,一着急答应了他的婚事,看来是做错了。” “也是也不是,总之,你胡乱保媒,未来有一段大烦恼。” “那这可如何是好?王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程咬金对严意的话深信不疑,想从这里套取解决之法。 “好了,你去给李治送一个台阶吧,再拖下去,薛丁山就死了。” “啊?哎,好嘞。” 程咬金看看李治,确实差不多了。 “大帅,切不可杀薛丁山,现在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时,薛丁山能杀出苏宝同包围,说明他有些本领,何不让他戴罪立功,等他二次再犯,就杀他二罪归一。” ………… 终于有人求情了,薛仁贵的心里一喜。 程咬金一说话,程铁牛,程万牛,程千宗都跟着求情,继而满营众将也纷纷给薛丁山求情。 看到所有人都来求情,薛仁贵虽然心中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满满的不情愿。 “诸位不必多说,我意已决,不杀薛丁山,我没法与满营将士交代。” 薛仁贵一边说,一边看向李治。 他在等李治说话,反正薛丁山和秦英的命绑到一块了,要饶都绕,要杀都杀,你李治不说话,我杀完了薛丁山,就杀秦英。 李治感觉自己躲不过去了,他本想不想出面,这样薛仁贵一旦松口,就给自己落下把柄,将来夺权,也会轻易一点。 “大帅,看在朕的面子上,饶恕薛丁山和秦英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秦英的父亲刚刚战死,你也重伤未愈,上不得战场,我唐营能征善战者,只剩下这么几人了。” 薛仁贵强行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来,对着李治行了一礼。 “既然陛下求情,那便死罪饶过,活罪不免,薛丁山、秦英,一人打五十军棍,剥夺一切官职,留阵前听用。” 第302章 薛仁贵治伤 薛仁贵没杀薛丁山,叫人又把他拉了回来,过了一会儿,秦英也被押了过来。 两人手被绑着,只能跪着给薛仁贵行礼。 “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薛仁贵一皱眉。 “非是本帅不杀于你,实乃陛下求情,你们要谢,谢陛下去吧。” 薛丁山和秦英连忙跪在李治面前。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李治摆了摆手。 “朕此番求情,全念在你们一片赤诚,为国出力的份上,若是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是。” ………… 处理完了薛丁山和秦英的事,该谈论下一步怎么进兵了,李治虽不通军事,先回寝室休息。 “媚娘,有你在,朕就放心了,你和大帅商议下一步行军,朕有些乏累,先回去休息了。” 武媚娘展颜一笑。 “陛下慢走。” 李治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思考着武媚娘身上的变化。 现在的媚娘和当初的媚娘判若两人,原来她只是工于心计,只能做自己背后之人,躲在太极宫为自己出谋划策。 现在武媚娘不一样了,她从幕后走到台前,英姿飒爽,身边隐隐有杀气萦绕,让李治都有些心惊胆战。 不光气质不一样,连行事的手段都有所不同,一扫以往的媚态,做事也光明磊落了许多。 李治现在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推她做皇后,究竟是对是错?凭武媚娘压下去的权臣,朕又该以何种手段压服她?若她日后有野心了怎么办? 李治边走边想,想了一路想通了。 武媚娘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她的野心再大,岂能大过皇后?只要自己跟她育有一子,她的心思就全在儿子身上了,最多管管朕选妃,其他的,她就是想插手,也无能为力了。 李治想通了以后,心中的担忧尽去,放心的回行宫休息。 ………… 另一边武媚娘和薛仁贵商讨行军之策。 这俩人几乎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许多想法不谋而合,都认为下一座关,先打寒江关为妙。 寒江关乃是西域的门户,这一仗,非打不可。 两人谈论期间,武媚娘发现薛仁贵三句话喘口气,五句话咳嗽一声。 “大帅,你身体不好,这寒江之行,我代你去如何?” 薛仁贵一笑。 “咳咳,不劳武贵妃费心了,本帅虽有旧疾,但是面对苏宝同,尚有一战之力。” 武媚娘双目如电,盯着薛仁贵看了一会儿,薛仁贵脸色苍白,依旧紧咬牙关挺立。 “既然如此,三日之后大军启程,直奔寒江。” ………… 当夜晚间,帅府之中有两个病体,一个是躺在床上面无人色,时不时咳嗽一两声的薛仁贵。 另一个是刚在界牌治好了伤,又在锁阳被打了屁股,趴在床上呻吟的薛丁山。 薛仁贵正在喝药,突然门外有人砸门。 “仁贵,仁贵,睡了么?” “嗯?” 薛仁贵一愣,谁这么晚,还来帅府? “门外何人?” “仁贵你没睡呀?那我老程进来了。” 门外这个人听到有人说话,一推门从外面进来了,薛仁贵一看,果然是程咬金,也只有他,能在帅府来去自如,别的人,怎么也得通报一声。 薛仁贵想起身相迎,程咬金赶紧快走几步给他摁回了床上,他只能无奈的看着程咬金,同时提高警惕。 程咬金有前科,跟他独处一室之时,千万不要听他说话,不然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这程咬金惹祸就专挑这个时候惹。 “老千岁,这么晚了,你不歇息,来我帅府何干?” 程咬金满脸的笑容。 “仁贵啊,每日被病痛折磨,这些日子不好受吧?我跟老神仙求来一株仙药,只要往水里一泡,你喝了它,三天就能痊愈。” 程咬金像一只大灰狼一样,笑呵呵盯着薛仁贵,弄得他心里越发不安。 这些日子在锁阳,李治把自己怎么上当受骗的经过全讲出来了,先吹一通大牛,你要信了,立马就得倒霉。 你要不信,他就天天来烦你,倚老卖老,装疯卖傻,仗着自己资历压迫你,使你心烦意乱,露出破绽,他好趁虚而入。 薛仁贵一看程咬金这是打上他的主意了,暗叫倒霉,听了李治说的程咬金那个套路,拖着病体的自己也不知道能顶几天就沦陷了。 “老千岁,你喝多了,快些回去休息去吧。” 一听薛仁贵说自己喝酒,老程不干了。 “放屁,漫说我老程没喝酒,就是喝了,我老程也从没醉过,仁贵,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程?你认为我老程在哄骗与你?” 薛仁贵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谁不知道你程咬金大草包,闲来无事就惹祸。 “老千岁,我有些乏累了,您说的药,我明天再喝,今天天色不早,就先休息了,老千岁慢走,我就不送了,咳、咳、咳。” 薛仁贵想尽快赶走程咬金,一着急说话快了一些,连连咳嗽好几声。 程咬金却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仁贵,我几时说要走了?看你这身体,还不用药么?我跟你说,这仙药可是老夫辛辛苦苦求来的,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你……咳,咳。” 薛仁贵一看,这可坏了,程咬金看这意思是非坑死我不可啊,不管了,哪怕是毒药,也喝了得了,省的麻烦。 “好吧,老千岁,我喝就是了。” “唉……这就对了,我老程能害你么?” 程咬金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方手帕,等他一点一点打开,终于漏出了里面的东西。 薛仁贵也伸长脖子在旁边观看,他也好奇程咬金的手帕里包着什么。 等他看清楚了,薛仁贵不屑一笑。 “老千岁,你莫不是以为这小小莲子能治好苏宝同的毒吧?” 程咬金把莲子放入薛仁贵床边那碗药中。 “仁贵,你别小看这小小莲子,它来历可不凡,你喝完了三天之内,如果伤势没有痊愈,那你就拿我脑袋祭旗。” 第303章 薛仁贵翻脸 “好,那我便试试老千岁求来的仙药。” 薛仁贵打心眼里没拿程咬金的话当一回事,但是他又拗不过程咬金,因此勉勉强强拿起碗一饮而尽。 药水入肚,薛仁贵的身上突然像是着火一般,发出灼热的气息,肚子里也翻江倒海。 “千岁,你给我吃了什么?” 程咬金看着薛仁贵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冷静下来。 “仁贵,王爷说了,你这是在排毒啊,总会受些罪,坚持片刻,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薛仁贵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身上的灼热之感正在慢慢散去,双臂也有了力量,气息平稳下来。 “嗯?” 薛仁贵先是一愣,然后细细感应一番。 “好药,好药啊,老千岁,我感觉到,原来那种沉重虚弱的感觉尽去,现在的我,能与苏宝同再战三百合。” 程咬金也哈哈大笑。 “好,有你与媚娘,我唐军可平西矣。” 薛仁贵笑着笑着,感觉到肚子饿了。 他的饭量不比常人,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同时,吃的也不比九牛二虎少。 “老千岁,可否与仁贵共饮一杯?” 程咬金也是个大肚子,跟薛仁贵不一样,他的饭量跟力气成反比。都是这些年好酒好肉养出来的,越吃肚子越大,肚子越大他就越能吃。 熬到这会儿,他也饿了。 “哈哈,大帅说话了,岂敢不从?上酒,上酒,不醉不休。” 一老一少,推杯换盏,在帅府又吃又喝。 等薛仁贵喝差不多了,程咬金打算旁敲侧击的帮窦一虎问问婚事。 ………… 他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出严意所料,上午刚说了,程咬金要被红事缠身,下午窦一虎就缠上来了。 “爷爷,你看咱们锁阳围也解了,皇上也救出来了,是不是该操办我和薛金莲的婚事了?” 程咬金心里暗骂,你瞧你长那个样,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哎呀,王爷说的没错,这红事有好的,有坏的,这回我算是被窦一虎狗皮膏药给粘上了。 “嘿嘿,一虎啊,不是老程不帮你,你现在寸功未立,寸草未得,爷爷我没好意思给你提亲,你还是忍忍,先立了大功,我才能给你提亲。” 虽然打发走窦一虎,但是程咬金知道,这件事不算完,窦一虎想方设法还得来找自己,他要一着急再把事情泄露出去,自己在唐营就不好混了,满营众将也瞧不起自己。 到晚上,程咬金来找薛仁贵,一是为了送药,二是为了探探口风,万一薛仁贵对窦一虎有个好印象,能接受这个女婿,那就最好不过,他也可以脱身事外。 “仁贵,你觉得窦一虎这人怎么样?” 薛仁贵不明白程咬金什么意思,还以为在炫耀他招降的人才。 “嗯,确实是一员猛将,老千岁,您的眼光果然老道,只一出手,就为我大唐招到如此猛将。” 程咬金心里一喜,看来有门。 “那大帅,我打算给窦一虎介绍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全凭老千岁做主,我没有意见。” 程咬金没想到这回这么顺利,薛仁贵这么通情达理。 “大帅,那可太好了,真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来,咱俩再喝一杯。” 程咬金把酒杯冲着薛仁贵一举,暗自下定决心,趁热打铁,先把这事确定下来,不然等薛仁贵明天清醒过来就不好办了。 “大帅,我听说你女儿薛金莲生的貌美如花,依老程看,他俩郎才女貌,成亲之后定能夫唱妇随……” 他还在那喋喋不休,薛仁贵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着程咬金的目光也不怎么友善了,手中的酒杯被捏变了形。 “老千岁,你说,薛金莲和窦一虎般配?” 程咬金喝了不少,还没发现薛仁贵情绪有点不对了。 “是啊,仁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老程要是有孙女,都轮不上你家,自己就把一虎收了当孙女婿。” 说到这,薛仁贵冷笑一声,把桌子一拍,连老千岁都不叫了。 “好你个程咬金,没想到你打上了我女儿的主意,你不看看那窦一虎长的像个什么东西?他也配的上金莲?程咬金,我念你年纪大了,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此事休要再提。” “哎……仁贵,话不能这么说,薛丁山不是还娶人家妹子了么?那窦一虎娶薛丁山的妹子也在情理之中,这叫亲上加亲。” 程咬金还想狡辩狡辩。 “这两件事岂可同日而语?我女儿薛金莲什么出身?他窦一虎什么出身?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臭贼,窦仙童能嫁给薛丁山,已经算他祖上烧高香,他还敢惦记本帅的女儿?简直痴心妄想。” 说到这,程咬金也急了,瓦岗的最听不得贼字,当着程咬金说臭贼,也戳到他的痛处。 “臭贼?我老程曾经也是贼,这么说,大帅你也看不上我了?” “哼。” 薛仁贵冷哼一声,没说话,打心里,他还真看不起瓦岗这些,认为他们是投机者。 “好,好啊,薛仁贵,既然如此,这媒老程不保了。” 程咬金气的呼呼直喘,站起来就往外走。 “慢走不送。” 薛仁贵也翻了脸,把程咬金撵出帅府,将大门关闭。 “哎……这件事不好办呐,没想到薛仁贵大病初愈,就这么能喝,本来还想着灌醉他,骗个婚来的,亏老夫还为了此事专门找王爷求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垂头丧气,程咬金回家睡觉去了。 ………… 程咬金走了,薛仁贵没闲着,对于方才的事还耿耿于怀。 “看来得让金莲去连云山一趟,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怎么可以让她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在朝数年,薛仁贵不是那个只会打仗的元帅了,他深知,朝堂许多大事身不由己,尤其是对于皇上来说,任何东西都可成为他的掌权的工具。 牺牲一个女人,换来一员大将的忠诚,李治肯定很愿意保这个媒,到时候,薛金莲的婚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哎,若老师肯现身见我,就好了。” 第304章 休书 薛仁贵知道师父来了,从他喝完莲子泡的水,身体痊愈的那一刻就知道,普天之下,能有这种宝药,化腐朽为神奇者,除了师父,没有别人。 程咬金只是一个媒介,是来给自己送药的,他也不可能有这种莲子。 但是师父为什么不现身与他相见,薛仁贵还是有些纳闷,现在涉及到自己女儿的事,他有点坐不住,径直来找儿子。 ………… 薛丁山也刚刚上完药,正趴在床上呻吟,今天的五十大板,差点没打死他。 “丁山,你伤如何了?” 薛丁山一看是老爹,把眉头一皱,冷冷回应。 “有劳大帅挂念,末将无事。” “哎……” 薛仁贵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一点都理解不了他爹,他在心里肯定埋怨自己。 小小年纪抛他进山学艺,等他长大了,刚一见面就打了一顿军棍,确实应有所怨恨,但是这些事,自己都是有苦衷的。 薛仁贵懒得解释,他是父,薛丁山才是子,就算解释,也轮不到父亲向儿子解释。 看到儿子对自己态度不好,薛仁贵把脸也拉了下来。 “薛丁山,本帅问你,你行军路上,窦一虎可跟你提过要娶你妹妹薛金莲一事?” “嗯?” 薛丁山一愣,窦一虎疯了?他长的好似王八成精,还是山贼出身,凭什么娶妹子薛金莲? 薛仁贵看到儿子满脸疑惑,继续说道。 “薛丁山,你跟窦仙童乃是夫妻,莫非要讨好你媳妇,就要毁掉你妹妹的终身么?” “什么?” 薛丁山顾不得后背和屁股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 “我从没有拿金莲的终身来讨好窦一虎,爹,可是窦仙童跟你说的么?” 薛丁山这会儿连休妻的心思都有了,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一个窦一虎。 “嗯,看来你不知道此事,那为什么程咬金方才前来给窦一虎保媒?” 薛仁贵也迷糊了,窦一虎既然有条件,那就应该在当初归顺之时写清楚,怎么现在全营都不知道,唯独程咬金知道。 “程咬金!” 薛丁山紧咬银牙,当初他就觉着招安窦一虎招安的太简单了,对面又送媳妇又送人马粮草,搞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一样,没想到在这等着呢,这程咬金还不知道答应了窦一虎多少离谱的条件。 “我现在就休了窦仙童。” 薛丁山站起来就找笔纸,要跟窦氏兄妹划清界线,让薛仁贵摁住了手。 “慢,丁山,我看窦仙童对你一往情深,是个良家女子,你后背的药,还是她上的吧?此事应该是程咬金和窦一虎密谋,仙童并不知情,这个儿媳,我还是喜欢的,既然你不知道,此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薛仁贵抽空观察了观察,窦仙童确实不错,有本事,有学问,还对儿子有救命之恩,他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儿媳,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而且薛丁山真要休了妻,事情就闹大了,皇上说不定也会介入,到时候为了平息窦氏兄妹的怒火,让窦氏兄妹继续给他卖命,说不定真会答应窦一虎的要求。 因此薛仁贵摁下了薛丁山。 ………… 另一边薛丁山也不愿意休妻,他放才说的也是气话。 不管窦仙童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千里奔袭,请审神医救自己是真的,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负人家。 “那窦一虎和我妹妹的婚事怎么办?” 薛丁山一想起如花似玉的妹子落入那矬子手里就气愤。 薛仁贵不以为意。 “程咬金答应的事,让程咬金自己去解决,我们就当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最好送你妹妹上连云山避一阵,你抽空跑一趟,送你妹妹。” “呃……” 薛丁山一咧嘴。 “爹,我让师父除名了,回不去了,他还跟我断绝师徒关系。” “怎会如此?你惹着师父了?” 薛仁贵大吃一惊。 “倒是也没惹着,就是……就是练武懈怠了一点,贪玩了一些,还有……” 薛仁贵没等听完,气的给了薛丁山一巴掌。 “混账。” 薛丁山低着头一语不发,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抬起手来还要再打,看到儿子这幅模样,薛仁贵又把手放下去了。 两眼一酸,薛仁贵知道儿子又在埋怨自己,扔他在荒山数年未曾去见过他一面。 想到儿子跟自己隔阂一日比一日深,薛仁贵忍不住想解释解释,但是抹不开面子。 算了,等他当了父亲,或许就懂了,薛仁贵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 “这么说,现在你回不去连云山了?” “嗯。” 薛丁山终于哼了一声,随即他抬头看着父亲。 “但是我知道有一人能回去。” “谁?” “武媚娘,她跟师父的关系比我近的多,师父还把贴身配剑送给了她,有她相助,肯定可以的。” 薛仁贵恍然大悟。 “哦……原来她也跟我们同出一门,怪不得有如此本事,这就说的通了,能赢我薛仁贵的苏宝同,败在武媚娘之手,他输得不冤。” ………… 薛丁山看到薛仁贵正在感叹,眼珠转了转,想起一件事。 “爹,前些日子回去看娘,才知道娘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就是那寒江关主将的女儿,娘见识短了些,一听是总兵之女,便答应了亲事,可是现在我们两国交战,她又是番邦女子,孩儿怎能与她为亲,不如你帮我退了如何?” “这……” 薛仁贵一阵头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现在最怕薛丁山他娘,一提起来,心里就满是愧疚。 前些年把薛丁山偷偷带走,使她母子分别数年,后来进了京城,李治又给自己娶了个二房,薛丁山从那以后就没敢回去见老婆,连信都不敢写,现在薛丁山一提起来,他心脏就砰砰直跳。 “呃……呃……” “爹,你怎么了?” “呃……没事,没事,丁山,不然你就写一封休书吧。” “爹,你是让我休了那番邦女子?” “不是,我是想让你休了窦仙童,这亲事,你还是应该听你娘的才是。” 薛丁山:? 第305章 再战杨藩 薛仁贵和儿子薛丁山商谈一夜,最后两人还是没商量出什么结果。 “罢了,先去寒江关见见樊家父女,若他们识趣,主动献关退婚,可饶他们一命。” ………… 五天后。 唐军在寒江关前安下了营寨,众将聚齐,薛仁贵高坐大帐。 “诸位,寒江关就在眼前,谁愿打这头一阵?” 薛仁贵话音一落,薛丁山站出来。 “大帅,末将愿往。” 薛丁山准备趁此机会,在两军阵前把婚退了,这个婚最好早早退了,不然麻烦会越来越多。 薛仁贵也有此意,让别人去了反而不美,丁山去最好不过,先把家事解决了再说旁的。 “好,薛丁山,你前番犯下大错,此次正好戴罪立功,去吧,破开寒江,计你大功一件。” 薛丁山领命刚要下去,程咬金站起来。 “慢着,慢着,大帅,我这人好动不好静,你让丁山出去打仗,我在大帐里也坐不安稳,不如我去给丁山观敌瞭阵如何?” 薛仁贵看了看程咬金,怕不让他去,程咬金来烦自己。 “好吧,老千岁,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程去也。” 程咬金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方才严意偷偷告诉他,马上他又要被红事缠身了。 程咬金认为窦一虎要找他,赶紧想个借口离开这是非之地。 薛丁山跟着程咬金一前一后来到两军阵前,抬头一看,寒江关果然是一座大城,里面最起码能容纳好几万人口。 薛丁山一声令下,叫阵官讨敌骂阵。 寒江关上的军兵看到有人前来讨敌,立马飞报主将樊洪。 ………… 银安宝殿中,樊洪正在与杨藩交谈。 这些日子,杨藩的伤好的差不多,今天正是他拜别樊洪父子之日。 寒江关主帅樊洪还在挽留。 “贤侄,请梨花下山的书信,我已经送到骊山,相信过不了几日,她就回来了,到时,你们夫妻正可团聚,我也好操办你们夫妻的亲事,你不多住些日子了么?” 杨藩心里高兴,他小时候见过樊梨花一面,长得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时候他就想娶樊梨花当老婆,没想到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呵呵,伯父,我军命在身不敢多留,就此别过,梨花回来,可叫她去白虎关见我。” “好,贤侄,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杨藩刚要走,门外飞奔来一个番兵。 “将军,大事不好,城外有一员唐将正在讨敌骂阵。” “嗯?” 樊洪一愣。 “可知是何人领兵?” “他挂着薛字大旗,是一员年轻的小将。” “哦……” 樊洪还没说话,杨藩哈哈大笑。 “老将军,不出意外,此人便是薛丁山了,他是薛仁贵的儿子,你若是能把他生擒活捉,送到哈密国我师兄那里,必然是大功一件呐。” 樊洪点了点头。 “嗯,既然是薛丁山,那么不可怠慢,就让我亲自出马,生擒于他,好叫薛仁贵投鼠忌器。” 他刚站起身来,杨藩马上拦住去路。 “伯父,那薛丁山武艺超群,不下于我,对于您老人家来说还是难了一点,这么贸然上去,恐怕不是他对手。” 樊洪眼珠转了转。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要死守寒江关不成?” 杨藩一笑。 “那倒也不至于,薛丁山此人虽有些本事,但自大狂妄,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若想擒他,等梨花回来,一战可成。” “哦……那可太好了,我这就传下命令,坚守一天。” 杨藩的笑容渐渐扩大,笑声传遍整个大厅。 “哈哈哈哈,伯父,有我在这里,哪还用的着梨花回来,伯父你瞧好,我这便生擒薛丁山,送你大功一件。” 杨藩跟薛丁山交过手,因此他自信心爆棚,对于生擒薛丁山有充足的把握。 ………… 薛丁山正在阵前耀武扬威,突然城门大开,从寒江关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他认识,正是杨藩。 薛丁山一愣,用枪尖一点。 “杨藩,你因何在这里?” “哈哈,薛丁山,镇守此关的主将乃是我岳父樊洪,我是他女婿,因何不能在这?” 薛丁山听说杨藩也是樊洪的女婿,心中更气,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和丑鬼杨藩做连襟,现在只想把樊梨花叫出来做一个了断。 “杨藩,我问你,樊梨花可在寒江关?” 杨藩一听薛丁山要找樊梨花,心中警铃大作,因为他面容丑陋,跟薛丁山没法比,面前这小白脸一来就叫樊梨花出关,看来他没少做樊家的功课。 不行,我得把薛丁山这小白脸抓走,不能让樊梨花和他相见。 “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薛丁山,你找我夫人樊梨花作甚?” “你说什么?她是你夫人?” 闻听此言,薛丁山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暗骂樊梨花水性杨花,跟杨藩有了亲事,还要跟他定亲,他越想越气,把樊家和杨家都恨上了。 “好啊,奸夫淫妇,拿命来。” 这句话把杨藩也惹急了,平白无故,薛丁山骂他是奸夫。 “薛丁山,今天我就撕烂你那张嘴,看你还敢不敢骂我。” 杨藩也拍马舞刀冲上来大战薛丁山。 这两个人的武艺半斤八两,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薛丁山的枪犹如灵蛇摆尾,杨藩的大刀呼呼生风。 转眼之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两人额头慢慢见了些细微的汉水。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二马交错,杨藩把大刀交于左手,用右手把腰间的宝剑拔出,狠狠向后一甩,他本意是想打薛丁山个措手不及。 但是薛丁山耳听八面风,听到身后拔剑之声,他把枪也甩向杨藩。 枪剑交响,杨藩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薛丁山的枪却是宝枪,这是严意赠给他的宝贝,水火不侵。 两人使用的力气都不小,剑刃砍到枪杆上,应声而断,剑尖打着旋划过马屁股,给薛丁山的马划开了口子。 再看薛丁山这匹马,立马受了惊吓,四蹄抛开,人立而起,差点把薛丁山甩下马背。 第306章 惊走杨藩 薛丁山战马受惊,咆哮一声,奔着北方荒山野地跑了下去。 杨藩扔掉手中只剩半截的宝剑,跟在薛丁山身后紧追不舍。 “薛丁山,休走,拿命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战场,把程咬金看的一脸着急,赶忙大喊。 “哎呀,丁山,跑错方向了,回来,这边。” 薛丁山带了几次没带住战马,索性由她跑去。 一路跑出二十里,迎面正好碰上一伙人,为首一个彪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得胜钩上挂着一对明晃晃的大锤。 这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臂大腰粗,胸脯鼓的像坠俩铅球,脸倒是挺白,但略有些粗狂,细看仿佛还擦了粉。头上插着好一些花朵,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 这个人看到迎面冲上来的薛丁山,脸上乐开花,一说话憨声憨气。 “好俊俏的小郎君,嘿嘿。” 说完他一个劲傻笑。 ………… 这个时候,薛丁山的马已经冲到他面前了,眼看就要撞上,这个人跳下马来伸手薅住薛丁山的缰绳。 嘴中念念有词。 “站住,站住,你给我停。” 再看这匹马,被摁在原地动弹不得,薛丁山都看傻了,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看到面前的大汉拽着马痴痴看自己,薛丁山脸一红,跳下坐骑,一抱拳。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薛丁山行过礼,面前这个人却没回礼,而是低着头羞涩一笑。 “嘿嘿,你说啥呢?人家是个大姑娘。” “啥?” 薛丁山被雷了一个里焦外嫩,没想到天下还有长成这样的女子。 “原来是小姐,请恕薛丁山无礼了。” 薛丁山重新施了一礼。 “还未请教小姐芳名,日后薛丁山一定报答。” 听到面前的小郎君问自己名字,这个姑娘憨憨一笑。 “我啊?我叫陈金锭,你就是薛仁贵的儿子,薛丁山?” “正是在下。” 薛丁山表面上平静,心里好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丑的姑娘么? 这将来还怎么嫁人?即使嫁了人,看她这块头,看她这力气,自己都得为她夫君默哀片刻,谁娶了她算是倒了血霉。 想到这,薛丁山暗自庆幸,还是我家夫人窦仙童好,知书达理,美貌动人,比眼前这个女人强太多了。 陈金锭通报了名姓便不说话了,只是痴痴的望着薛丁山,把薛丁山看的一阵胆战心惊,但是他也没多想。 ………… 这时候,从薛丁山跑来的方向,又来了一匹快马,一边跑一边叫骂。 “薛丁山,休走,待我生擒于你,必把你千刀万剐。” 薛丁山听到杨藩追上来了,心里一沉,拿起大枪就想飞身上马再斗杨藩。 陈金锭正在欣赏薛丁山的颜值,没想到被人打断,火往上撞,一把拉住薛丁山的腰带。 “薛丁山,这个丑鬼是谁?” 蹦了半天没蹦上马背,薛丁山往身后一看,腰带子让人家抓住了,凭这女人的力气,累死也别想移动半步。 他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快放手,他要杀我。” ………… 陈金锭一听对面这个是来杀薛丁山的,当场翻了脸,把手一松,回到自己的那匹马身边。 “呔,对面的丑鬼,谁让你来杀薛丁山的?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么?” 她一吼吸引了杨藩的注意,看到有个彪形大汉骂自己丑鬼,杨藩把薛丁山抛到一边,冲着陈金锭杀来。 “好啊,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叫我丑鬼,先杀了你,我再斩薛丁山。” 眨眼之间两人汇聚到一处,陈金锭把手中大锤举起来。 “我砸死你。” “嘡。” 大锤砸到枪杆上高高弹起,陈金锭没什么事。 再看举着刀杆招架的杨藩,双臂一软,胸膛一热。 “哇。”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他拨转马头一刻不停的向寒江关败去。 本来杨藩如果全盛状态,挨一锤还不至于这样。 但是他刚跟薛丁山斗了几十回合,体力消耗不少,而且他没有灵丹妙药,前日在锁阳受的伤经过跟薛丁山的缠斗又有些复发的征兆,加上陈金锭力大无穷,这才一下震吐血杨藩。 陈金锭打退杨藩,翻回头跟薛丁山邀功。 “丁山,你看我厉不厉害,帮你打退了那个丑鬼,是不是又救了你一命?” 薛丁山感恩戴德,再马上又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若有所差,不敢不从。” “嘿嘿,嘿嘿。” 听了薛丁山的话,陈金锭像是想起了什么,只顾低着头嘿嘿傻笑。 把薛丁山看的不明所以,心说看这姑娘的样子,脑袋不怎么灵光。 两个人,一个只会傻笑,一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就僵在了这里。 ………… 此时从身后又传来一声呼喊。 “丁山,丁山,你在这呀,可叫老夫一顿好找。” 薛丁山顺着声音一看,正是程咬金。 老程扶着大肚子呼呼直喘,看到薛丁山,才把心放下,来到两人面前。 “丁山,这位是?” 程咬金一指陈金锭,纳闷从哪出来这么一个大汉。 薛丁山赶紧解释。 “程爷爷,这位是陈小姐,方才是她一锤将杨藩打的抱鞍吐血,才救下我。” 听说面前这个是一位小姐,程咬金一脸惊讶,随后听说她一锤差点打死杨藩,程咬金又喜笑颜开。 这等能人若能招入营中,自己岂不又是大功一件? 程咬金立马咧个大嘴跑到陈金锭面前。 “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呐,你这一身的本领若是不参军报国,岂不是荒废了,不知你可愿入我唐营?” 看到面前一个蓝大脑袋挡住自己视线,陈金锭把脸一拉,刚想发怒,然后她听完程咬金的话又一喜。 “我去了你唐营,是不是就能每天都见到薛丁山了?” 程咬金一时没反应过来陈金锭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是啊。” “那可太好了,老爷爷,不光我入你们唐营,我爹,我也能拉着入你们唐营效力。” 程咬金脸上喜色更浓。 “好,好,好,你们来了,就报我鲁国公的名号,我这名号在唐营最是管用,你这边一报,他们肯定亏待不了你。” 第307章 程咬金再做保 程咬金心中欢喜,听到陈金锭不光自己要来唐营,还要把她爹也叫来。 大蓝脸笑成一朵花,拍着胸脯啪啪作响,给陈金锭打保票,只要一报他名,谁都得卖他面子。 “太好了,那我老程可就在唐营等你了。” 说话之间,程咬金准备带着薛丁山回营,刚要走的时候,他发现陈金锭在原地不动,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程咬金大老粗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就问了一句。 “金锭啊,你还有什么事不成?你说出来,爷爷给你办,你放心,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听了程咬金的话,陈金锭转忧为喜,刚要开口,她扫了扫旁边的薛丁山,脸上一红。 “老爷爷,咱俩能换个地方单独说话么?这件事当着外人我不方便说。” 程咬金一愣,不知道陈金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好吧,我们去旁边小树林里去说。” 程咬金和这个丑姑娘鬼鬼祟祟进了小树林。 把旁边的薛丁山看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俩有什么好商量的,但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哼,真是莫名奇妙。” 陈金锭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薛丁山,看到薛丁山同样看向自己,她心中暗喜,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门。 ………… “金锭,走出来不近了,这周围没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你说吧,爷爷我力所能及,都给你办妥了。” 摇头晃脑,程咬金先是白活一顿,而后把大肚子一挺,满脸自信。 他认为陈金锭这是来提条件的,投靠唐营以后,封什么官,给多少钱,要跟他谈论这些东西。 程咬金一点都不在乎,他堂堂鲁国公,皇上的长辈,又刚刚完成救驾。 举荐个人,提点要求,李治还不得屁颠屁颠答应? ………… 陈金锭看到程咬金这副模样,心里更有底了,清了清嗓音。 “老爷爷,我投靠唐军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你要是办到了,那我就拉着我爹去唐营,你要是办不到,我就去找刚刚被我打跑那丑鬼,帮着他,一块打你们。” 程咬金嘴角上扬,果然不出本国公所料,这陈金锭要提条件了,而且看样子,她脑袋不怎么灵光。 你刚刚把杨藩差点打死,他岂能容下你?我得趁这个机会,把这姑娘糊弄住,不然等她爹来了,或者来个脑子灵光的,就不好哄了。 “哈哈哈哈,金锭,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就是了。” 陈金锭羞涩的低下脑袋,扭扭捏捏把心中所想终于说了出来。 “老爷爷,我发现你们唐营的薛丁山跟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配的上我,所以,我想把我的终身许配给薛丁山,想劳烦老爷爷从中作媒。” “哈哈哈哈,小事一桩,包在老夫身……你说什么?” 程咬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话说到一半,终于变了脸色。 “金锭,你说让我当媒人?给你和薛丁山保媒?” 陈金锭点了点头,把脸都快埋到胸脯里去了。 “哎呀,这可坏了。” 程咬金在心里暗叫不好,陈金锭怎么看上薛丁山了?玩完玩完,我老程就不该多那一句嘴,方才说么也不说,拉着薛丁山走就是了。 越想,程咬金越觉得自己嘴欠,索性狠狠的拍了一下嘴巴。 ………… “那个,金锭啊,你这要求啊,有点苛刻了,如果薛丁山没成亲,那老程自然给你办成这件事,可是薛丁山人家有了媳妇,你就不能夺人所爱了,不如你换一个条件如何?” 听说自己的想法落空,陈金锭当场翻脸。 “不行,不行,我非嫁薛丁山不可,刚才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我了,他肯定也喜欢我,你不能拆散我们这对鸳鸯。” “呃……” 陈金锭一闹,程咬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脸也变成了苦瓜色。 他在心里埋怨严意,王爷,您这嘴可真是开过光的,说什么就有什么,本来我老程欢欢喜喜以为摆脱窦一虎,没想到躲了半天没躲开,这又来一个,你可是害苦了我了。 他还想再劝,陈金锭依旧不依不饶,最后程咬金一咬牙,一跺脚,一个羊是赶,俩羊也是放。 干脆,虱子多了不痒,有个窦一虎,再来一个陈金锭又何妨? “金锭,老夫同意了,你跟薛丁山的媒,我保了。” ………… “真的?” 陈金锭转怒为喜,脸上又露出了憨笑。 “老爷爷,你太好了,我要是嫁给了薛丁山,肯定好好报答你,你死的那天,给你多多的烧纸。” “呸,呸,呸,什么话?丫头,保媒归保媒,咱丑话说在前头,你看上薛丁山,虽然在我这是通过了,但是盯着他的姑娘可不在少数,真到了关键时刻,都来你这一套,我老头子吃不消,所以你们得公平竞争。” 陈金锭一脸失望。 “啊?还得竞争?真麻烦,我还以为这就可以扛着他回去睡觉了,老爷爷,你说吧,怎么争?” “嘿嘿,金锭呐,对于别人来说难,对于你来说,易如反掌,你想在众多看上薛丁山的姑娘中脱颖而出,只有多立军功,就拿方才的杨藩来说,可惜你把他打跑了,你要是一锤给他砸死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今晚就能喝上你俩的喜酒了。” 闻听此言,陈金锭一脸懊恼。 “哎呀,早知道刚才就不放他跑了,老爷爷你放心,下回见了他,我一定把他拍成肉饼。” “唉,这就对了,金锭,这件事,你先别和别人说,等你功劳立够了,再把此事一提,加上老夫做保,你和薛丁山的亲事板上钉钉,你要一说,就容易生变数,明白了么?” “老爷爷,我记住了。” 程咬金现在像糊弄窦一虎一样,把陈金锭也给套住,能糊弄一时就糊弄一时。 第308章 樊梨花出世 薛丁山看到从树林出来的陈金锭满脸喜色,盯着自己的眼神含情脉脉,他一阵恶寒。 回营的路上,薛丁山偷偷问程咬金。 “老千岁,你跟陈金锭去树林里聊了些什么?怎么她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扒光了似的?” “呃……哈哈。” 程咬金打了一个哈哈,眼珠转了转。 “她呀,好胜心切,非说你武艺不及她,说此番征西,有她一人足矣,你薛丁山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什么,她敢如此辱我?” 薛丁山火往上撞,程咬金看到机会来了,又说。 “丁山,她说要跟你比比战,你要是能拿下苏宝同和杨藩的人头,她就承认你是唐营第一人,可是她要拿了苏宝同和杨藩的头,你就要答应她一件事。” “哼,我薛丁山来者不拒,让她放马过来便是。” 程咬金心中高兴,这下,都让我唬住了,我真是大唐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程咬金暗自夸赞自己,回到两军阵前,发现寒江关的番兵还在阵前列队,看样子,杨藩好像是没回来过。 “难道杨藩弃阵逃跑了不成?” 薛丁山和程咬金的冲杀了一阵,而后带着唐军收兵回营。 虽然没攻破寒江关,但是打退杨藩,也算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劳。 ………… 再说杨藩,被陈金锭一锤震的抱鞍吐血,逃之夭夭,他一路疾驰,回到寒江关下,本想叫开城门,让人接他进去治伤,但他想了想,觉得不妥。 “不行,此番战败,我回到寒江没法交代,我是跟岳父打了保票出来的,如果输了,樊家或许会看不起我,而且梨花快要回来了,让她看到我这被人打成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杨藩想到这一拨马,没回寒江关,直接回了白虎城。 寒江关中的樊洪左等杨藩没回来,右等看不见杨藩踪迹,心里有点着急的时候,被薛丁山杀退的番兵回来报信。 “大人,杨将军追杀薛丁山之后,就再没回来。” “啊?快派人去找。” 樊洪真拿杨藩当女婿,别看杨藩长得丑,他对杨藩,比亲儿子还亲。 ………… 整整找了一夜,樊洪都没找到杨藩的踪迹,却在天光放亮之时,等到了樊梨花。 樊梨花自幼在骊山跟着圣母学艺,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 小时候,樊洪就告诉樊梨花,她跟杨藩已经被指腹为婚,将来搭伙过日子的人,就是杨藩。 那时她不懂什么叫指腹为婚,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杨藩是他未来的夫婿。 在她十岁那年,两家的大人把樊梨花和杨藩凑到一起,想让俩人见见面。 杨藩一见樊梨花惊为天人,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但是樊梨花一见杨藩,差点没吐了,十岁杨藩就长的丑陋无比。 自那以后,樊梨花夜夜跑到他娘屋中哭泣,希望母亲能劝说父亲帮她退掉这门亲事,但是樊洪不同意,哪怕樊梨花哭成泪人,也铁了心要把她嫁给杨藩。 久而久之,樊梨花叛逆的属性上来,既然樊洪非要把她嫁给杨藩,那么她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说来也巧,樊梨花刚出寒江关,就碰上了外出巡游的骊山圣母。 圣母得知樊梨花的事情,一番查看之后,发现樊梨花根骨筋脉,还有悟性都前所未有,是个修道的好材料,于是把樊梨花带回骊山。 ………… 暑往寒来,樊梨花为了打破原本要嫁给杨藩的命运,在骊山之上勤学苦练,终于学成了满身的武艺。 这天樊洪的家书送到骊山,交到樊梨花手中,樊梨花展开一看。 樊洪知道樊梨花听说叫她完婚,她肯定不会回来。 因此没写是因为杨藩的原因,而是写了母亲病重,需她极速赶回寒江关,若是来晚,恐怕难见最后一面。 虽然有些不信,但事关母亲,樊梨花还是跟骊山圣母提出辞呈。 “师父,家中母亲病重,请容徒儿告假回家,待处理完家事之后,再回师父面前尽孝。” 骊山圣母坐在云床之上,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睁开双眼。 “梨花,你乃是天生道童,修道的好苗子,将来有可能继我衣钵,但你可知,我为何只让你习武,不让你修道?” “徒儿不知。” 骊山圣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梨花,你尘缘未了,还有一桩姻缘在身,这是我和一字并肩王薛仁贵的妻子给你定下的亲事,你拿着,杨藩和薛丁山,你可任选一人,你自己决定吧。” 骊山圣母说完闭上了双眼,樊梨花知道,这是师父在赶自己走了。 “弟子拜别师父。” 樊梨花离开骊山,马不停蹄赶回了寒江。 刚一回来,樊洪就迎出了府门,毕竟是亲女儿,好几年不见,樊洪也甚是想念。 “梨花,数年不见了,你在骊山过的好么?” 樊梨花一行礼,虽是亲爹,但是跟樊洪保持着距离。 “托爹爹的福,女儿一切都好,我娘怎么样了?” “哈哈,你娘正在后院休息,既然你回来了,就去看看她吧,你不在这些年,你娘的身体可是大不如前了。” 樊洪一笑,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由得心中自豪。 樊梨花听完心里一翻个,知道自己被骗了。 “爹,你不是说我娘病重,有今天没明天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樊洪一点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给女儿解释。 “梨花,你今年老大不小了,你是有婚约的人,怎能一直待在深山里当尼姑?这次把你叫回来,正是为了操办你和杨藩的婚事。” “什么?” 樊梨花眉毛一拧,空气中的氛围也冷了下来。 “爹,数年之前我就说过,杨藩此人我不嫁,如果要嫁给杨藩,我宁愿出家当尼姑。” “哼,这是我和杨藩他爹早就定好的,此事由不得你,樊梨花,我本以为你在山中数年,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冥顽不灵,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瞬息之间,父女二人剑拔弩张,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寸步不让。 第309章 父女反目 因为成亲一事,樊梨花和她爹又翻了脸,两人像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水火不相容。 樊洪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听男人的,何况樊梨花只是他的女儿,即使杨藩长的丑了一点,樊洪也不打算失信于人,用女儿的幸福,换取自己的信用,对于樊洪来说是一件划得来的买卖。 樊梨花跟他爹想的截然不同,她从见杨藩第一面开始,就下定决心,死也不嫁,现在又学了满身的武艺,樊梨花就更不会瞧得起杨藩。 “樊梨花,你当真不嫁?” 樊洪气的嘴唇都哆嗦,脸色铁青。 “不嫁,我宁可出家当了尼姑,也绝不嫁给杨藩。” 樊梨花双眼直视樊洪,把双拳握紧。 “好啊,既然如此,我要你这不听话的女儿有什么用?我杀了你。” ………… 说话之间,樊洪一伸手,把腰中的宝剑拔出,一道寒光扑奔樊梨花的脖子。 樊洪下了死手,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他姑娘而手下留情。 “樊梨花,自你腹中之日起,你便是杨藩之妻,既然你不愿意嫁给他,我今天就杀了你,全你的心愿。” 樊梨花看到父亲真动了怒火,把头一低,躲过宝剑。 “爹,有话好说不行么?非要动兵器不成?” “我跟你没什么说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杨藩,我送你去寒江关,你们夫妻二人完婚,那我们父女可以重归于好,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女儿,咱俩算是仇敌,拿命来。” ………… 樊洪一边说话,一边举宝剑追着樊梨花砍,左躲右闪,樊梨花把宝剑全部避开。 最后樊梨花躲不过去,跑到院子里,樊洪也跟着追了出来。 旁边樊府的家人看到不好,撒脚给后宅的老夫人,和樊洪两个儿子送信。 樊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叫樊龙,老二叫樊虎。 这俩儿子也同意把樊梨花嫁给杨藩。 他们知道,杨藩是六国元帅苏宝同的师弟,在苏宝同面前说一不二,如果能跟杨藩结为亲家,他们也相当于一步登天。 至少不用在小小的寒江关混,指挥千军万马,封妻荫子的时候,指日可待。 老家人找到樊龙,樊虎的时候,他们正在巡城,最近战事频繁,大唐几十万兵马驻兵在外,一刻也不敢松懈,怕唐军突然来攻。 “两位公子,你们快回去看看吧,老爷疯了,要杀小姐。” “啊?” 樊龙樊虎吃了一惊。 “二弟,你继续巡城,我回去看看。” 樊虎点了点头,拉住他哥又交代几句。 “大哥,切勿动手啊,梨花现在今非昔比,真动起手来,我们加一块不一定打的过她,能劝她自愿嫁给杨藩最好不过。” 樊龙轻蔑的撇撇嘴。 “哼,怎么?她还敢杀她大哥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真闹起来,不好收场啊,若她不愿,我们可以把她骗去白虎关,到时候,就跟我樊家没什么关系了,要杀要剐,交给杨藩处理,如此,我们也不算失约。” 听了二弟的方法,樊龙眼睛一亮。 “二弟所言甚是,就这么办。” 两兄弟商量好,樊龙跟着老家人回府。 ………… 樊龙回来的时候,父女俩已经从前厅跑到后宅,樊洪的夫人何氏,把两人拦下,正在相劝。 “女儿啊,你就听你爹的吧,樊家的事情从来都是你爹做主,你的亲事也不例外,姑娘家相夫教子,才是正路,当初我嫁给你爹的时候,也哭哭啼啼,可是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不是也过来了么?” 这时樊龙也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 “是啊妹妹,爹也是为了你好,杨藩现在是六国大元帅苏宝同的师弟,你跟着他,吃尽穿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将来推翻大唐,你就是开国功臣的夫人,岂会有罪受?” ………… 左一句,右一句,全家人在这劝,樊梨花头痛欲裂,真想拔出腰间宝剑,砍断命运的锁链。 突然,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离老远就喊。 “爹,爹,不好了,唐军杀过来了,正在关外讨敌。” 这个人进了门,樊梨花才看清,正是自己的二哥樊虎。 樊洪听说唐军杀来,赶紧叫人拿来披挂,一边穿戴,一边给樊梨花下了最后通牒。 “给你最后一点时间,等老夫打退唐军,如果你还没有想通,就休怪我绑了你,送给杨藩任他处置,樊龙,樊虎,跟我走。” ………… 薛丁山现在火气很大,昨天被杨藩打的落荒而走,今天他迫不及待就申请出战,非给自己报仇不可。 骂阵官骂了没片刻功夫,从城中出来一队人马,为首三员大将,一老二少。 薛丁山看到不是杨藩,略有失望,他对这些小鱼小虾没什么兴趣。 “来将通名。” “吾乃寒江关主将樊洪是也,你是何人?” 他不报名还好,把名字一报,薛丁山眼眉立起,跟樊家比起来,杨藩还在其次,一女嫁二夫,就是面前这些人干出来的。 “你就是樊洪,好你个老东西,本将乃是薛丁山,你记住本将的名字,下了地府,可要好好忏悔。” 他双脚点蹬,催马摇枪,大战樊洪,樊笼樊虎听说对面是薛丁山,也上前帮忙。 十五个回合过去。 “噗,噗,啊……” 对付这三人,薛丁山连一半的本事都不需要用,眨眼之间,他们都挂了彩,樊洪肩膀挨了一枪,樊龙樊虎大腿都被扎穿。 这三个人一看,再打下去命保不住,纷纷虚晃一招,撤出战场。 薛丁山带着唐兵冲杀一阵,寒江关城门关的及时,被隔绝在城外,薛丁山只能悻悻收兵回营。 ………… 樊梨花看到爹跟两个哥哥都挂了彩,一阵幸灾乐祸,活该,这回你们受了伤,就没空管我了。 何氏现在也没空劝樊梨花了,赶紧找人拿来刀伤药,亲自给樊洪涂抹。 第310章 烦弄程咬金 “哎呦,疼死我了……哎哟,轻点……废物。” 樊府后宅当中,哀嚎遍地,一片凄惨的景象,樊龙樊虎一边呻吟,一边骂给他们上药的下人。 跟儿子不同,樊洪现在表现的颇为冷静,他默默的把目光挪向樊梨花,看到女儿仿佛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卖力的擦拭自己的宝剑。 “混账,你爹和你哥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不闻不问,反而摆弄那把破剑,你眼里还有你爹你娘,和这一家人么?你不是在骊山学艺多年么?你要有能耐,还认我这个爹,你就去把薛丁山生擒回来见我,我把他千刀万剐,以卸心头之恨。” 关键时刻,樊洪打算让女儿出马,他知道樊梨花在骊山圣母那里学艺多年,自身的本领肯定不俗。 ………… 樊梨花跟她爹想到了一起,她也想看看薛丁山长什么模样,至少得比杨藩强,哪怕是个普通人的模样,她也能接受。 “好吧,爹,今天天色不早了,休息一晚,明日,我前去两军阵前,替你和哥哥报仇。” 樊梨花说完,离开后宅,回自己的屋中休息。 ………… 唐营。 严意独人独帐,正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人生漫长,天天晒太阳,也不是那么回事,严意闲来无事给自己找活儿。 再看纸上,一只展翅将飞的大鹏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上飞出来一般。 在严意的帐外,鬼鬼祟祟有个胖老头摸着帐篷前进,他一边靠着帐篷踱猫步,一边哈着腰,双眼飘忽不定,好像怕被人发现一般。 程咬金隐藏的挺好,但是他这肚子出卖了他。 在唐营里,能有这么大肚子的,除了程咬金,别无二号,他走路看似小心,惊动不了旁人,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离老远就见到,一个大肚子在移动。 程咬金摸到严意营帐门口,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老程聪慧,潜行之术无师自通,要不然,非叫那两个冤家烦死不可,王爷,你可害苦了老程了。” 程咬金自言自语,一条帘刚想进去,没想到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程咬金后脖领子,又给他薅了回来。 “老爷爷,原来你在这,可叫我一通好找。” 程咬金回头一看,正是陈金锭。 自己这肚子,这身肥肉,在旁人眼里和肉山一样,但是在这丑姑娘眼中,拎起程咬金和拎起一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 程咬金咧着大嘴哈哈一笑,比哭还难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金锭跟他分别以后,第二天就带着他爹来到唐营,李治盛情款待,封他们为偏将。 陈金锭不知道官大官小,她只关心她跟薛丁山的事有什么进展。 因此过一会儿,来问程咬金一次,恰巧窦一虎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不厌其烦,把程咬金折腾够呛。 这次刚准备到严意帐里躲避一阵,没想到又让陈金锭给找到了。 “原来是金锭啊,有什么事?” 陈金锭傻乎乎的,一说话憨声憨气。 “老爷爷,我和薛丁山的事,你给问了没有?我什么时候能跟薛丁山洞房?”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一天都问八遍了,咱当初不是说好了么?追薛丁山的姑娘太多,想和薛丁山洞房,你得立功啊,只要立了大功,爷爷才好给你提亲。” “哦,嘿嘿,我就是怕你忘了,特意来给你提醒一下。” 陈金锭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 程咬金擦擦额头的冷汗。 “终于走了。” 他刚要抬腿进帐,又发现腿被人抱住了。 “爷爷,谁走了?孙孙一直在这呢。” 程咬金听了声音低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窦一虎,整个唐营里,伸出双手只能抱到自己大腿的,只有这个矬子。 “原来是一虎啊,你不在帐中歇息,抱着我腿干什么?” “嘿嘿嘿嘿。” 窦一虎笑起来跟鸭子叫唤一样。 “爷爷,我和薛金莲的婚事,你帮我问了没有?我怎么感觉最近大帅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程咬金心里叫苦,自己当初真是嘴欠,都办了点什么事?怎么把麻烦全拦自己身上了? “一虎啊,咱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你立大功,老程给你提亲,你现在没立什么功,老程怎么好意思给你提亲?” “那好吧,爷爷你记住了啊,我立了功,你一定给我提亲。” 窦一虎也没想着现在成事,他就是怕程咬金说话不算数,因此时常提醒着一点。 ………… 等窦一虎走了,程咬金左右看看,这回没人拦他了,干脆一改方才猥琐的样子,把大肚子挺起来,挑帘走进营帐。 “王爷,您这回可把我害苦了,当初老程打闷棍,套白狼,造反都没这么累,现在可把我累着了,从你上回说完我要被红事缠身,老程就没安生过。” 一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程咬金进来就一通抱怨。 严意没看程咬金,继续钻研着纸上的大鹏,时而落笔,时而停下思考。 等程咬金抱怨完了,严意才开口说了一句。 “别急,这只是刚刚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程咬金听完长大了嘴。 “啊?刚开始,您的意思,老程这红事还没完呢?哎呀,我可受不了了,别人是来打仗的,我老程却是来当媒婆的。” 对于程咬金的抱怨,严意不以为意。 “能如此轻易解决征战,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你就偷着乐吧,放心,这征西功劳,少不了你的。” “哎……王爷,论用兵之道,我怎么敢跟您比?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那么多功劳做什么?再说,被陈金锭和窦一虎这么烦弄,我还不如回长安享福呢。” 跟严意待的时间长了,程咬金也敢发发牢骚。 “别发牢骚了,你来看看,这大鹏还缺点什么东西?” 严意感觉画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一指桌上的画,转头问程咬金。 “唉?王爷您画什么了,让老程开开眼,老程虽然不懂这个,但自问运气不错,说不定,误打误撞,还能帮了您的忙。” 第311章 提笔画苍天 听说要看画,程咬金摇头摆晃脑,来到严意面前。 “嗯……让老程仔细看看。” 怕遗漏什么东西,程咬金爬到画上慢慢钻研。 一边观摩,一边赞叹。 “王爷,您别说,您这大鸟画的,真是好看,若不是老程摸得着,都怕它飞走啊。” “闲话少说,你看看哪里不对?我总感觉,它还缺些什么。” 严意非叫程咬金说出个好歹来。 “王爷,咱老程大老粗一个,实在看不懂这画缺什么,要不然我拿给军中大将,让他们挨个评阅,一定能看出什么来。” 程咬金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严意摇了摇头。 “算了,你肚子里这点墨水,我也知道,本就不该对你抱有什么希望。” 严意说完不理程咬金,继续钻研面前的画。 ………… 过了好一会儿,程咬金坐的无聊,便也陪着严意看画。 看着看着,他微微看出一些门道。 “王爷,您这大鹏展翅,山河湖海尽在眼下,为何看不到天上的风景?” 听了程咬金的话,严意眼睛一亮。 “不错,大鹏展翅,只能看到地上的风景,却看不到天上的危机,这幅画,还缺一片青天。” 说话之间,严意提笔在手,在大鹏背上随手一挥。 一轮残阳出现,伴随着残阳出现的,还有大片乌云。 笔墨一收,整个画的意境跟方才截然不同。 方才是大鹏展翅,气吞山河。 现在是对着残阳啸日,展翅震天,好像要撕裂苍天,冲破天地束缚的囚笼。 程咬金看的热血沸腾。 “王爷,好,画的真好,我老程头一次见有如此意境的画,哎呀,真厉害。” 他激动不已,伸手想去抚摸,但是手伸到一半,胳膊被严意抓住。 程咬金疑惑的看向严意。 “大鹏震天,怎会不受天罚?” 严意的双眼从没离开过这幅画,又挥挥洒洒,寥寥数笔下去,乌云浓厚,甚至云层中出现了闪电。 “如此,才好。” 程咬金不理解面前这人的意思,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开,赶紧摸了上去。 “啊……” 刚一触碰,他便把手撤了回来,摊开放在眼前。 再看程咬金的手,乌漆墨黑,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还有一抹鲜红,仔细分辨一番,不是自己的血。 “王爷,这……这……这大鹏还会流血?” ………… 等不得程咬金惊讶,营帐之外有军兵呐喊。 “要下雨了,看样子雨势不小,快报告大帅,我军扎寨位置低洼,应当加速换与西面高坡之上,谨防敌人水攻。” 营帐中的程咬金也被惊的不轻。 “方才还艳阳高照,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要下雨了?王爷,你在营中稍歇,老程出去看一看。” 严意摆了摆手,跟他说。 “你去告诉他们,无需大惊小怪,也不用挪营,不消片刻,便会云收雨散。” “王爷,这……” “你只管去便是了,若真有了事,我会出手。”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边放心了。” 程咬金脸上露出喜色,他知道,有了严意这个保证,莫说几滴雨水,便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唐营。 他颠着大肚子去给薛仁贵等人送信。 剩下的严意也没闲着,闪身消失在唐营之中。 ………… 唐营西边高坡之处。 一个老道姑皱着眉抬头看天,一脸的凝重之色。 “圣母,别来无恙乎。” 在她全神贯注之时,突然身边有人说话,把她思绪打断,她转头看见身边之人,才松口气,行了一礼。 “无量天尊,原来是观主,贫道这厢有礼了。” 严意一笑,拱拱手还了一礼。 “圣母来此何干?” 说起来意,骊山圣母叹了口气。 “唉……是为我那徒儿,梨花乃是我此生见过天资最高之人,若是好好修行,将来有希望超过我,因此我不放心,特来保驾护航。” 提起樊梨花,严意略微皱皱眉。 “你真要把樊梨花和薛丁山撮成一对?你可知?依薛丁山的脾气秉性,她跟着薛丁山,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为什么把徒弟往火坑里推?” 骊山老母一笑。 “正是因为他们乃前世冤家,今世对头,我才更要撮合他们,若不如此,梨花怎么会彻底斩断红尘的念想,跟着我深山修道?” 严意怎么想,也理解不了骊山老母的心思。 “樊梨花乃是天生道童,你为何要急于一时?让她安安稳稳度过半生,晚年再随你进山不好么?” 骊山老母摇摇头。 “观主,天意不可违,她和薛丁山本就是命定的姻缘,贫道只是推波助澜,可从未改过天意。” “什么天意不可违,当初救杨广的时候,圣母不是也违了天么?” 听严意跟她翻旧账,骊山老母一笑。 “天意虽不可违,但却会留一线生机,贫道当初只是帮你截取了那一线生机,不算违天。” “好吧,你说的有理,你比我活的时间长,看到的比我多,真说起来,我说不过你,那我走了,将来薛丁山惹了祸,连累樊梨花的时候,我可不管。” 严意说完要走,骊山圣母又口诵一遍无量天尊。 “观主留步,贫道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来听听。” “樊梨花命中注定有三劫,贫道希望观主能助我,帮梨花躲过这三次劫难。” 道家那一套严意了解的不多,他也不喜欢骊山老母天天挂嘴边的天意。 “圣母有事直说。” “本来梨花命中有三次大劫,但是有观主相助,贫道可把它变成三次小劫,这三次劫难,就由薛丁山替她完成。” 严意闭着眼,掐指算了算。 “你的意思,让薛丁山打她三次,请她三次,这劫难就算过了?” “正是。” 严意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樊梨花摊上你这种师父,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此事,日后贫道自会和她解释,这次就麻烦观主了。” 第312章 挪营 严意和骊山老母在山坡之上密谋了许久,最后两人分道扬镳。 唐营中军宝帐。 薛仁贵,武媚娘,李治,程咬金这些能决定唐军主要决策的领导正碰在一起开会。 “诸位,此次风起的突然,似乎是不祥的征兆。” 薛仁贵先是皱着眉头说了一下召开大会的起因,然后又解释道。 “扎营之时,本帅已经和当地的百姓确认过,以往这个时节,此地从不下雨,而且方才还是艳阳天,现在便乌云密布,这不符合常理,我们挪不挪营,请诸位各抒己见吧。” 薛仁贵说完,李治先站了出来。 “大帅说的没错,这次的雨确实突然,来的蹊跷,正是确定近期不会下雨,为了方便取水,才把营扎在这里,现在大雨将至,会不会是我们兴兵征西,触怒了这里的神仙,将要惩罚我们。” 古代的人迷信,一有违反常理的事情,便往仙神上面扯。 李治说完没人搭话,众人仿佛也觉得皇上说的有道理。 李治看到没人反驳,越发觉得自己说对了。 “诸位,不如我们先撤兵回锁阳,在那里休整一段时间,或者换一条路进攻六国,先避开这里……” “你待着你的去吧,拉到吧你。” 没等李治说完,程咬金把肚子一挺站了起来,当着满营众将,指着李治的鼻子说话。 “李治,在长安人人说你窝囊,我老程不信,认为你只是见识少而已,能得高人相助,你还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现在我是看出来了,你什么都不是,你但凡有你爹一二分本事,你也说不出这番话来。” 李治被程咬金骂的脸青一块,白一块,他还不敢反驳。 程咬金本就德高望重,是军队里的老大哥,自锁阳救驾以后,他更是成为了皇上以下第一人。 加上他不喜权势,整日笑呵呵像个佛陀,所以跟所有人都处的来,李治要对付程咬金,算是把兵权拱手送人了。 “老千岁,您有何指教?” “哼,李治,你也行军打仗多日了,就算你天天待在大帐里睡觉,也应该能明白一二了吧?” 程咬金一撸袖子,继续指着李治的鼻子问。 “你知道每天我们这么多大军消耗多少粮草么?你知道我们每天兵器盔甲的损耗是多少么?你知道保养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么?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在给我们送粮草辎重么?若是没你爹辛辛苦苦攒这点家底,我大唐连仗都打不起。” 程咬金越说越来劲。 “还撤兵,还换路?照你那么个打法,不出三年,大唐国库就一穷二白,你李治就该带着满朝文武去大街上要饭了,这条路是大帅和众将商议,得出的最佳路线,这条路能最快打败苏宝同,平灭西域,谁也不能改。” 李治被说的无地自容,他确实是头一次出来打仗,难免有些经验不足。 “那依老千岁的意思,我们要挪营了?” 程咬金把胖手摆了又摆。 “不挪,不挪,他西域的神仙岂能管我大唐的军队,别忘了咱得战神是谁?今天就不挪营。” 程咬金坚决不挪营,薛仁贵和武媚娘对视一眼。 武媚娘知道他师公严意在这,心里有底,看到程咬金这么底气十足,十有八九是得到了她师公指点。 “陛下,老千岁不挪营,自有他的道理,我看,我们就听老千岁一次吧。” “这……” 李治有点犹豫,程咬金喜笑颜开。 “哈哈,皇上,依老程看,你别的方面都不行,唯独娶媳妇这方面独一档,你看你这媳妇,知书达理,有能耐,还善于分析局势,依我看,你这皇上也别当了,干脆让给你媳妇算了。” 程咬金说完,满营众将都是一乐。 他们当笑话听,自古以来,哪有女的当皇上?这不是天地颠倒,纲常不在了么? 行军打仗,带着程咬金果然有乐子看,有乐子听。 李治也是一笑,心里说话,算了,跟程咬金这种人叫什么劲,他是个浑人,大草包,字都不认识几个,连让女人当皇上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跟他生气,自己掉价,还跌份。 “那就听老千岁的,这营不挪了。” 李治说完回营接着休息。 薛仁贵欲言又止,他心里是想挪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他怕连累皇上。 但是程咬金,武媚娘和李治都不同意挪营,薛仁贵也就没说什么。 ………… 众人走了以后,薛仁贵出得营帐,想看看雨势大小,如果是倾盆大雨,拼了老命,他也得劝皇上挪营。 等他出来一看,别说下雨,空气中连一丝湿气都没有,而且透过乌云,已经有几缕阳光撒了下来。 薛仁贵这才放心,但随即,他又想到,凭程咬金的本事,别说看天时,他能分清东西南北都算他厉害了。 “程咬金背后恐有高人相助。” 自言自语一句,薛仁贵回了大营。 ………… 程咬金出了中军大营,他溜溜达达,又回到严意的大帐。 “王爷,王爷。” 叫了两声无人应答,程咬金挑帘进帐。 看了看屋中没人,他一阵纳闷。 “才这么一会儿,人哪去了?” 程咬金无意之中一扫,看到桌上那副大鹏展翅图。 他想起方才摸了满手鲜血的事情。 “我老程,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程咬金三步两步走到桌子近前。 “嗯?这么点时间,王爷还能把画给改了?” 桌子上的画,跟程咬金临走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大鹏双翅万全展开,乌云虽然还笼罩当空,但是却不是那么严丝合缝了,有几缕残阳透过乌云的缝隙,照射在大鹏的身上。 程咬金忍不住上手抚摸。 “王爷这是重新画了一幅?方才那只鸟,跟这个可是半点不相像。” 这回摸上去,没有触电的感觉了,但是程咬金又惨叫一声。 “啊……可疼死我了。” 收回了手掌,程咬金疼的哇哇大叫。 他手背上有一个不小的口子,像是被鸟嘴啄过一般。 第313章 樊梨花出战 正在程咬金捂着手喊痛的时候,门帘一挑,严意走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 “呃……没做什么。” 程咬金把手往身后一背,两个眼珠来回转悠。 “嗯……” 严意没管程咬金,独自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程咬金终于忍不住想找点话题。 “王爷,您说,这征西之战,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苏宝同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么?” 严意睁开眼睛,拍了拍老程的大肚子。 “你认为此战会输?” “唉……” 叹了一口气,程咬金皱起眉头。 “王爷,苏宝同非是等闲之辈啊,他比盖苏文厉害的不是一星半点,单说兵困锁阳城,若不是老程诓骗于他,搬来救兵,您老人家亲自派将,这李治都不一定能救的出来,况且苏宝同手下有西域各国兵马,兵源充足,就这么打下去,我怕时间一长,起了变数。” 严意还是头一次看到程咬金这么发愁,这个胖老头平日里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苏宝同虽然兵源充足,但是他从未把手下的兵马当一回事,他跟六国的大军只有一条纽带,就是苏金莲手中的那些国王,如果这些国王出了什么事,他们是绝对不会把性命交给从中原来的苏宝同手里。” 严意跟程咬金解释一番,随后往椅子上一靠。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征西之战就交给薛丁山他们吧。” 程咬金听完欲言又止,严意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你担心薛丁山他们不能成事?” 这回程咬金前所未有的认真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王爷,我确实有此担心,薛丁山和秦英这批人里,没有一个适合为帅,他们有的性骄气傲,有的心胸狭窄,有些干脆才学不够,唯一有资格挂帅的,还是当今的贵妃,可她终归是宫里的人。” “放心,近期,会有一个帅才来你唐营,助你们征西,你准备好迎接就是了。” 程咬金一乐。 “是么?王爷,那我可就等信了。” …………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有个唐兵火急火燎在帐外报事。 “千岁,大帅有紧急军情,叫你前去议事。” “嗯?” 程咬金一愣,刚从帅帐出来没一会儿,怎么薛仁贵又叫他回去,这是干什么? “王爷……” 严意摆了摆手。 “去吧,免得接着打扰我。” “唉。” 程咬金挺着大肚子走出营帐。 “大帅可说,是什么事么?” 帐外的唐兵低着头躬着身搭话。 “寒江关有一员女将讨敌骂阵,指名点姓叫薛将军出去送死,大帅正召集人马商议退敌之策。” “哼,那就让薛丁山去会会那个女将就是了,这么点事,大惊小怪,仁贵这胆子都去哪了?” 程咬金满脸的不开心,摇头晃脑走向中军宝帐。 等他来了一看,满营众将摩拳擦掌,全身披挂都准备好了,一个个威风凌凌。 老程德高望重,在大帐里有专属的座位,他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座,清了清嗓音,眯缝着眼睛,沉着脸,把鲁国公的架势拿了出来。 “我说大帅,区区一员女将,你叫丁山出去把她收拾了,就完了呗,怎么还兴师动众的。” 薛仁贵满脸凝重,同样是满身披挂,腰悬宝剑。 “老千岁,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昨天寒江关樊氏父子受伤逃逸,前天杨藩更是被打的抱鞍吐血,他们怎么还敢来人?如果不是来送死,就是有独到的本领。” “嗯,大帅说的有理,你看谁去退敌合适?” 程咬金端起桌上的茶水装模做样的喝一口,想表现出稳如泰山一般的气势,但是他挺着胖肚子,伸着大胖手,怎么看,怎么滑稽。 程咬金说完,从人群中站出一人。 “大帅,老千岁,既然门外的女将指名要我出战,就让我去拿她人头回来祭旗。” 程咬金一看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薛丁山,他敢要点头,没想到薛仁贵出言反对。 “薛丁山,退回去,此战不用你出。” 薛仁贵一听门外有女人叫他儿子,就特别反感,因此死活不愿意让薛丁山出马。 薛丁山不情不愿,退回了人群。 他刚回去,又出来两员女将。 “大帅,末将请战。” 出来这两人,一白一黑,一丑一俊,正是陈金锭和窦仙童。 她们俩把自己当做薛丁山的夫人,听说有女将叫薛丁山,都提高了警惕,怕薛丁山被别人抢走。 “嗯,二人多加小心。” “得令。” 陈金锭和窦仙童收拾整齐,一个提锤,一个舞刀,点了三千人马,来到两军阵。 她们往对面一看,暗道幸亏出来的及时,对面这个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得多看两眼。 万一薛丁山出来,心思被这个狐狸精勾走了,她们岂不是要守寡? 窦仙童一催桃红马,来到樊梨花面前。 ………… 樊梨花在两军阵叫了半天薛丁山,没想到薛丁山没出来,反而出来了两个女人,一时间有些纳闷。 这时候窦仙童已经开始质问樊梨花。 “对面的女将,你为何指名道姓,要我夫君薛丁山出战,你有何企图?” 听说薛丁山有了夫人,樊梨花在马上晃了三晃。 “你是薛丁山的夫人?” “正是,我乃窦仙童是也,你拿命来。” 比起男人来说,女人心思更加细腻一些,窦仙童察言观色,看到樊梨花听了自己的话,就变了脸色,她就猜测这个女人对薛丁山有非分之想。 因此窦仙童二话不说,要取樊梨花性命。 樊梨花也不多说,举起九凤朝阳刀大战窦仙童。 二十多回合,樊梨花大概摸清了窦仙童的底,二马搓蹬之际,用刀杆一推窦仙童的腰,然后跳出战场。 “你不是我对手,回去叫薛丁山出来吧。” “你……” 窦仙童知道樊梨花手下留情,方才推自己腰的,如果不是刀杆,而是刀刃,自己就被拦腰斩断了。 她满面通红,抱了抱拳,一句话没说就败回本队。 第314章 生擒窦一虎 看到窦仙童回来,陈金锭把大嘴一咧。 “你怎么回来了?我看着你们也没分输赢啊?” 刚才樊梨花那一刀推的隐蔽,除了当事人,谁都没发现,窦仙童低着脑袋。 “金锭,我不是她的对手,你别问了。” “是么?呸,呸,你看我一锤砸死她的。” 陈金锭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提起双锤,催马来到樊梨花面前。 看到面前这个丑女人,樊梨花把刀一横。 “你是何人?” “我乃是薛丁山的未婚妻,陈金锭是也,哇呀呀呀。” 陈金锭呲牙咧嘴一通叫唤,把樊梨花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是无法接受,薛丁山是疯了?还是傻了?又或者欠了人家多少钱?才会娶这么个老婆回家? “你说你是薛丁山的未婚妻,有何凭证?” “呃……这个……” 陈金锭有些傻,这才想起来,除了程咬金,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我有老爷爷为证。” “老爷爷?” 樊梨花没听明白陈金锭说的什么,随即她看到陈金锭这个模样,有些明白了,眼前这人看样子不太聪明。 樊梨花拿话套陈金锭。 “除了老爷爷,还有谁能给你证明?薛丁山?薛仁贵?还是唐营里的什么人?” “这个……这个……除了老爷爷就没别人了,老爷爷不让我说,唐营里的人都不知道,但你是外人,一吐为快怎么了?” 陈金锭一开始说的委屈,但随后把胸脯拔了起来。 樊梨花这才大致猜到,陈金锭估计是让唐营骗回来的。 这个时候陈金锭坐不住了,樊梨花问东问西就是不动手,她有点不耐烦。 “你叫我未婚夫薛丁山出来,是不是想抢我的未婚夫?我砸死你。” 说话间,陈金锭把大锤抡了起来,对着樊梨花搂头盖顶。 大锤挂着恶风,眨眼功夫就到了樊梨花头顶。 相比于窦仙童,陈金锭力大无穷,樊梨花不敢招架,看到锤马上砸下来,她一边往旁边闪,一边用刀杆拨弄锤把,打算卸掉这股力气。 陈金锭见锤砸偏了,接着又是一锤,樊梨花照样不敢硬碰。 两个人插招换式一交手,樊梨花发现傻姑娘不愧为傻姑娘,除了有把子力气,她的武艺稀松平常。 打到半中间,樊梨花也像方才对窦仙童那样用刀杆推了一下陈金锭的腰。 樊梨花本以为陈金锭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想到傻姑娘没反应,继续挥舞大锤和自己动手。 最后把樊梨花逼急了,干脆把刀架在了陈金锭脖子上,让陈金锭感受到思思寒意,好半天,才把刀收回去。 “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换薛丁山出来吧。” 陈金锭憨憨一笑,感觉自己捡了条命。 “嘿嘿,谢谢你手下留情,我回去叫我夫君出来好好报答你。” 陈金锭拨回战马,跟着窦仙童回帅帐交令。 “大帅,我们不是樊梨花的对手,败阵而归了。” “嘶……这女将这么厉害?” 薛仁贵沉思片刻,又问满营众将。 “哪个愿意去会樊梨花?” 人群中窦一虎一看,自己的机会来了,终于有功可立了,他赶紧出来请令。 “大帅,末将愿往。” 薛仁贵点点头。 “好,你去会斗樊梨花。” ………… 窦一虎领了将令,来到两军阵往对面一看。 “呀呵,好漂亮的大姑娘,这要是跟了我,那什么薛金莲我也就不惦记了。” 窦一虎想到这扛着大棍来到樊梨花马前。 “姑娘别来无恙乎。” 樊梨花仔细打量了一番马前的小矬子,差点把自己看笑了,这世界上还有长成这样的人么? “你是何人?” 窦一虎嘿嘿直乐,看的樊梨花心里直发毛。 “嘿嘿嘿嘿,我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薛丁山呀,怎么见了我,你反倒这个表情?” “你说你是谁?” 樊梨花就怕薛丁山相貌丑陋,偏偏心想事成了,杨藩再丑,他也没窦一虎这么矮,嫁给面前这人,还不如叫她自杀了来的痛快。 现在他知道陈金锭为什么嫁给薛丁山了,这俩人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看到樊梨花这样,窦一虎知道她被震的不轻,他就要这个效果。 “你一直叫我出来,是不是看上我了?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了吧。” 他大放厥词,把樊梨花气的不轻。 “矬子,我杀了你。” 这回樊梨花手下没留情,把大刀晃动开,对着矬子下了死手。 窦一虎仗着自己身体优势,顺势往地上一躺,滚来滚去专攻下三路,对着樊梨花马腿进攻。 樊梨花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作战方式,感慨唐营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奇形怪状,歪瓜裂枣什么都有? 刚开始樊梨花还有点手忙脚乱,但打着打着,樊梨花心里有数了,窦一虎翻来覆去就那几套。 她刀招加紧,窦一虎有点受不了。 “好厉害的女将,爷爷不是对手,败阵去了。” 眼看自己不是对手,他顺势来个就地十八滚,站起身来逃之夭夭。 一边跑,窦一虎嘴上还不干不净。 “樊梨花,你等着,我薛丁山还会回来的,必娶你做我夫人。” 本来樊梨花都想放过他了,一听这话,催开战马。 “丑鬼,我抓住你,必把的你嘴撕下来。” 窦一虎的腿没有樊梨花马快,眨眼时间,樊梨花就来到他的身后,用刀杆对着窦一虎的后背狠狠一抽,窦一虎应声而倒。 “薛丁山,你接刀。” “哎呀,姑娘,姑娘,且慢动手,我不是薛丁山。” 为了保命,窦一虎终于实话实说。 樊梨花把刀架在窦一虎的脖子上,这矬子骗得自己可不轻。 “你是谁?为何冒充薛丁山?” “我……我叫窦一虎,是方才跟你交战那个叫窦仙童的哥哥,因为看你长得漂亮,所以想着冒充薛丁山,可以跟你多交流交流。” 锋利的刀刃贴在自己脖子上,窦一虎都能感觉到锋刃上冒出的寒气,反复的在脖子上游走,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樊梨花看着窦一虎这模样,越想越气,最后她一伸手抓住窦一虎的后脖领,一把将他提起,窦一虎四肢腾空,好像一只在半空中挣扎的王八。 樊梨花把他带回本部人马,往地上狠狠一摔。 “绑,捆结实点。” 第315章 薛丁山出战 窦一虎满心欢喜的出营,本打算人前显圣,没想到被樊梨花生擒活捉。 有军兵上来狠狠踩住窦一虎的后背,把他双手倒敷,浑身上下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窦一虎疼痛难忍,直叫唤。 “轻点,轻点,太紧了,受不了了。” 樊梨花充耳不闻。 “再绑紧点,别叫他跑了。” ………… 主将被抓,唐兵飞报薛仁贵。 “报大帅,窦将军不敌樊梨花,现已被生擒。” “啊?” 薛仁贵吃了一惊,这女将有这么厉害?能让唐营接二连三吃败仗。 “秦英,罗章听令。” “末将在。” ………… 前番罗通战死界牌关,罗章拉着棺椁回去尽孝,本来是让他给罗通守孝,这征西之战也不用他参加了,结果罗章贪功心切,回去草草操办了丧事,就马不停蹄回唐营效力。 今天罗章也是刚来,头一次参加军事会议,就碰上了这事。 听到大帅有军令下发,两员小将站出来。 “命你二人前去两军阵前一探樊梨花虚实,若有机会,救出窦一虎。” “末将得令。” 这俩人听到有立功的机会,打算好好表现一番。 ………… 秦英和罗章各自准备战马兵器来到两军阵前,樊梨花还在阵前等待,今天她见不到薛丁山,决不罢休。 突然,唐营又出来两员小将,这俩人年岁都不大,起码比自己要小的多,看这样子,也就十四五岁。 樊梨花长出一口气,差点以为唐营都是窦一虎那种货色呢,原来也有长的好看的。 “对面来将,你们是何人?” 看到樊梨花的模样,秦英和罗章也是一愣。 这西域战场真是阴盛阳衰,现在打仗厉害的几乎都是女人,像唐营的武媚娘、窦仙童、陈金锭,敌营的樊梨花,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还叫他们这些男子如何自处? “我乃是大唐兵马大元帅秦叔宝之孙秦英,我旁边这位乃是罗成的孙子罗章,对面的女将,你就是樊梨花么?” 由于秦怀玉和罗通的名气没有他们父亲大,所以秦英打仗一般都报他爷爷的名字,这样有可能镇住对方。 “正是。” 樊梨花回应一声,接着问。 “薛丁山为何不来?莫非怕了不成?” “杀鸡焉用牛刀,樊梨花,对付你,我们哥俩足矣。” 秦英也不废话,跟罗章使了一个眼色,催马来战樊梨花。 两人打了三十多回合,秦英有点顶不住,罗章在后边看的清清楚楚。 “不好,秦英有危险。” 罗章一催战马,也加入战场,两人双斗樊梨花。 即使如此,樊梨花败迹不显,反而越战越勇,打到五十回合的时候,秦英和罗章险象环生, 两个人打斗之中互相努了怒嘴,他们从小一块玩到大,一个表情,一个眼色对方都能心领神会。 “樊梨花果然厉害,我们走也。” 秦英和罗章双双败下去了。 ………… “呼……哈……呼……哈……” 等到秦英和罗章走远,樊梨花平淡的把刀挂在得胜钩上,这才捂着胸口呼呼直喘。 这俩人的本事比窦一虎他们强的太多,以一敌二,即使樊梨花也有点受不了,方才是怕露怯,才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来。 “不行了,照唐营这车轮战的打法,没等我见到薛丁山,就已经先累死了,我得先撤回寒江关,再从长计议。” 樊梨花想到这拨转马头,想往回走,突然从身后又有人高喊。 “樊梨花,休走,薛丁山到了。” “嗯?” 闻听此言,樊梨花摁住了马头,回身观看,果然有一员白马长枪的小将在唐军门旗之下高喊,他身旁还站着个胖老头。 ………… 秦英和罗章战败的消息刚传回唐营,薛丁山就坐不住了,他二次请令,想跟樊梨花交手。 与薛丁山一同请令的,还有武媚娘。 跟旁人不同,别人处心积虑建功立业是为了封妻荫子,武媚娘不在乎这点功劳,纯是起了爱才之心。 她想成就大事,手下必须得有一批人才,樊梨花接连打败这么多人,如果能把她挖过来给自己效力,岂不快哉。 看着面前请令的一男一女,薛仁贵还是向着自己儿子,把出战的令交到薛丁山手里。 程咬金趁此机会也站出来。 “大帅,老程我陪着丁山走一趟,看看那个叫樊梨花的,为什么缠着我家丁山不放。” 活了这么大年纪,程咬金还是从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些许盲点。 王爷刚说有一能人前来为大唐效力,这樊梨花就来了,而且连败唐军数员大将,王爷说的帅才,跟这个樊梨花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程咬金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他还是要求证一番,因此跟着薛丁山出战迎敌。 在路上,程咬金就发现薛丁山的脸色不对劲,满脸的杀气,双目喷火,好像跟这个樊梨花有什么深仇大恨。 “丁山,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像是去打仗的,反而像是去捉奸的,莫非你此前跟樊梨花还有所交集不成?” 提起此事,薛丁山火冒三丈,听说来讨敌的是樊梨花,他在大帐里差点掀了桌子,早就想出来跟樊梨花做一个了断。 虽然他原本就打算跟樊家退婚,但是毕竟还没退,现在薛丁山总感觉脑袋上绿油油一片,越想越气。 “老千岁,没事,你放心,我一定能提樊梨花脑袋回来。”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阵前,这个时候,樊梨花气喘匀了,刚想回寒江关,薛丁山就一声大吼。 “樊梨花,你个水性杨花的败类,拿命来。” “水性杨花?看来这俩人果然有事,老程我可以看好戏了,这次没白出来。” 一瞬间,程咬金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跟走马灯似的,什么狗血剧情都想到了。 第316章 怒骂樊梨花 程咬金看的津津有味,樊梨花则不然,任那个女人被刚一见面的男人骂水性杨花,也接受不了,何况这人还有可能是自己将来的夫婿。 “薛丁山,你说什么?” “哼。” 冷哼一声,薛丁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着樊梨花的眼睛也冰冷无比。 “没听清么?我说你水性杨花,说你是个贱人。” “啊?薛丁山,你我初次见面,为何这般辱我?” 樊梨花这回听清了,但她有点无法接受,刚一见面,薛丁山就视她为仇寇,这日子还怎么往下过? “薛丁山,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骂我?” “哼,无冤无仇?樊梨花,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咱们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薛丁山提起这个,樊梨花脸一红,把头稍稍低下一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会儿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薛丁山的相貌。 樊梨花心中一喜,感叹薛丁山果然是人中龙凤,单看模样,就比杨藩强着万倍,师父果然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夫婿。 樊梨花小声回应。 “我们是未婚的夫妻……” “啊呸。” 樊梨花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薛丁山打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我是未婚的夫妻,你不看看自己干的那些事有多脏,闲话少说,你拿命来。” 薛丁山把大枪一举,对着樊梨花展开进攻。 但是樊梨花左躲右闪就是不还手,一边躲,一边问薛丁山。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不指明?” “贱人,你干的事,我没脸说。” 薛丁山看到樊梨花不敢还手,越发觉得她心里有鬼,手中的枪招加紧,一招比一招快。 最后樊梨花被打急眼了,一直这么躲不是一回事,况且自己已经连战数场了,如果稍微躲慢一点,怕是把命都要搭上。 于是樊梨花挥舞九凤朝阳刀开始还手。 ………… 这两个人一伸手,针尖对麦芒,谁也压不过谁,把程咬金在后边看的干着急。 “看这俩人的言行举止,他们一定有特殊的关系,说不定就是薛丁山始乱终弃,或者是那个女娃有负丁山,他们才能打的这么激烈,我得好好了解了解这件事。” 程咬金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打算深入的了解一下薛丁山和樊梨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战场上越打越激烈,樊梨花想跟薛丁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但是薛丁山不依不饶。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一拨马奔着西边小山坡跑去,薛丁山紧追不舍。 “樊梨花,休走,拿命来。” ………… 场外的程咬金心中高兴。 “看这架势,高潮要来了,这俩人终于要摊牌了,这种场面,我老程可不能缺席,非弄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不可。” 他也一催马,跟着薛丁山和樊梨花往西边山坡上走去。 ………… 樊梨花骑马越过山坡,左右看了看,旁边有一片小树林,于是跑了进去,后边的薛丁山紧跟着也冲了进去。 再往后,是鬼鬼祟祟的程咬金,他紧紧压着蝈蝈红的缰绳,让它放慢速度,走到树林边上,干脆跳下马来,徒步进去。 刚进树林,就听到薛丁山和樊梨花招架声,一边吵,两人还一边打架,程咬金赶紧躲到一颗树后,他又怕自己的身体太大,树干遮不严实,左挑右选,找了一颗最粗的树。 就听到薛丁山说。 “樊梨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接枪。” “薛丁山,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就算你看不上我,要跟我悔婚,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就算你要我的命,也叫我死个明白,这林中无人,你正好可以直抒胸意。” 樊梨花索性把话挑明白,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薛丁山为何要杀她。 “哼,樊梨花,你真有脸问呐,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樊梨花,我问你,杨藩是谁?他为何自称是你的丈夫?你既然已经有了家室,为何还要与我定亲?莫非你们西域的女人都这么不要脸不成?” 薛丁山这番话说完,樊梨花哑口无言。 “这……这……” 她有些理亏,跟杨藩定亲的事,是事实,而且是她爹亲自给定下的,杨藩自称她丈夫虽然是早了点,但是也实属正常。 “薛丁山,不管你信不信,我樊梨花只见过杨藩一次,还是在十岁那年,从那以后,我就上山跟我老师学艺,一直到昨天,咱俩的亲事,也是我老师定下的,你爱认不认。” 樊梨花说完,把定亲的文书扔给了薛丁山。 她现在骑虎难下了,樊洪那门亲,她死活都不打算认,杨藩长得跟活鬼一样,半夜见了都能吓死人,可是薛丁山万一也不要她,她只有出家为尼这一条道了。 薛丁山接着扔过来的信,展开仔细看了看。 这时候程咬金也大概听明白两人之间那点事了。 “不就是男男女女那点事么?我老程给他们办了得了。” 想到这,程咬金不再隐逸自己的身形,从树后边转了出来。 “我说,丁山,这这热闹的事情,怎么能没我老程的份?” 他嗓门太大,把樊梨花和薛丁山都吓了一跳。 “谁?” 薛丁山和樊梨花往说话的方向一看。 “老千岁,你不在两军阵前,来这小树林作甚?” 薛丁山不愿意让程咬金知道自己的家事,所以想赶走他。 程咬金一乐。 “哈哈,你们在这干什么,我老程就来这干什么,方才我都听见了,你们是订了亲的夫妻,结果因为那个什么丑鬼杨藩闹别扭了,丁山,把书信拿来我看看。” 不等薛丁山同意,程咬金一把拽走了他手中的书信,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其实他一个字不认识。 但程咬金大致能推断出来里面写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薛丁山和樊梨花定亲一事。 “嗯,丁山,这封信写的好,既然樊小姐有如此心意,不如你就从了吧。” 樊梨花闻言,紧张兮兮看着薛丁山,她不知道程咬金不认识字。 以为程咬金是真觉得信里写的感人,把他打动了,现在就等薛丁山同意,这件事便算成了,樊梨花也可以摆脱杨藩的束缚。 第317章 献关投降 不光是樊梨花,程咬金也盼着薛丁山赶紧同意。 现在薛丁山就一个老婆是窦仙童,如果他是个专一的人,不答应樊梨花的亲事,那可就坏了,陈金锭没了指望,到时候非找自己算账不可。 但如果薛丁山答应了这门亲事,程咬金心里就有底了,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 到时候自己再给他找一堆如花似玉的老婆,趁他眼花缭乱之时,把陈金锭偷偷塞进去,再给他灌几口酒,往房中一送。 到那时,无论薛丁山还是陈金锭都没法找自己麻烦了。 程咬金越想越美,感觉陈金锭的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他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薛丁山,就怕薛丁山拒绝。 ………… 反观薛丁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这……” 薛丁山心里愿意,但嘴上不敢说。 从他下山以后,回山西,赴京比武,再到出征,几乎没什么人在他面前聊过薛仁贵的事。 所以他还不知道他爹娶了个二房,还以为薛仁贵跟自己的娘亲情深义重,夫唱妇随。 这回自己要张娶二房,先不说这是两军阵,传出去自己没法做人,贪财好色的印象恐怕给世人留下了。 这回去也没法和窦仙童交代。 ………… “梨花,你我虽有婚约在身,但……” 刚说到这,程咬金一把拉住薛丁山。 “丁山,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看到薛丁山要拒绝,程咬金终于急了,连忙拉住薛丁山,把他带到一边。 “丁山,我看你这架势,好像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你疯了么?樊梨花长得多漂亮,而且能耐大,有她相助,咱们平西岂不是如虎添翼?” 薛丁山一皱眉,脸色一苦。 “老千岁,上回在棋牌山收个窦仙童,我就已经算违反军规了,这回要是再来个樊梨花,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呐?我是打仗来了,还是娶媳妇来了?不行,不行,这门亲事必须退了。” 说着话,薛丁山想回去找樊梨花表明心迹,但是程咬金像个秤砣一样拽着他,不让他走。 “你上一边去,你跟樊梨花的亲事我做主了,这件事回去我跟大帅解释,老程保了这么多媒,也不差这一个了。” 程咬金撇开薛丁山,来到樊梨花面前。 “梨花,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你和薛丁山的婚事,我可以做主。” 樊梨花有点不相信,她刚才看薛丁山的意思,好像是想拒绝,但是被这个老头拉着说了一会儿话,这老头就来打保票,不能是骗她的吧? 面前这个大胖老头,有什么资格为薛丁山主持婚事? “老人家,您是?” 樊梨花想确定一下程咬金的身份。 老程一笑,知道樊梨花不放心。 “梨花,你尽管放心,老程我乃是大唐的鲁国公,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有我给你做主,你这件事,就算成了。” “原来是鲁国公驾到。” 樊梨花这回把心放下,对着程咬金施了一礼。 程咬金看到樊梨花信了,微微点点头,把话锋一转,开始谈条件。 “我说梨花,你要是跟薛丁山成了亲,那么你就是我大唐的人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樊梨花点点头。 “老千岁有话直说,只要我樊梨花能办到的,都尽力去做。” “唉……这就对了,说句不好听的,咱俩人相当于谈买卖,有买就有卖,我老程给你们保了媒,薛丁山娶你进门,可是你能付出什么?这寒江关,你们还守不守?还有那个窦一虎,你得把他还给我们。” 程咬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要樊梨花一番表态。 樊梨花一笑。 “老千岁,这寒江关我拱手相送,我爹和我哥,昨天都被丁山所伤,现在整个寒江关,我说了算,三日之后,寒江关白旗高挑,我们开关献降,你看如何?至于窦一虎么……” 樊梨花一抿嘴,她有点不想放,刚才窦一虎出言不逊,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她还没出气呢。 可是随后又想了想,罢了,先放了那个矬子,等去了唐营,我再找他算账。 “窦一虎我回去就放他离开。” “好,我们一言为定。” 程咬金要的就是樊梨花这句话,他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能兵不血刃就取下寒江,别说让薛丁山娶个老婆,就算让他娶十个,这件事也划得来。 回去别人问起来,自己也有理。 “那樊姑娘,我们三日后再见。” 程咬金告别了樊梨花,拉着薛丁山回营交令。 一路上薛丁山低着头一言不发,表情复杂,程咬金看了半天,没看出来薛丁山这是高兴还是难过。 “丁山,你怎么了?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你不高兴么?” “老千岁,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感觉樊梨花是我的克星,你说娶她是对是错?我爹会同意么?仙童又怎么看我?这一路走来,关没拿几座,功没立多少,却娶了两个夫人,他们若以为我是贪财好色之辈怎么办?” 薛丁山越说越愁,程咬金在旁边开导他。 “丁山,你别想那么多,这回你牺牲色相,拿下寒江关,这不算是你立功么?放心,回了营,老程给大帅他们解释。” ………… 窦一虎别抓以后,五花大绑,看管他的士兵得到樊梨花的吩咐,专门给窦一虎点颜色看看。 因此时不时拿着手中的枪纂和刀把,对着窦一虎后背,后腰来几下。 把窦一虎疼的直叫唤。 “疼死我了,哎呦……” 正这个时候,樊梨花回来了,看到窦一虎的惨样,心中的气消了一些。 一伸手抓住窦一虎身上的绳索,樊梨花单臂较力,把他提在空中。 本来窦一虎就被绑的难受,樊梨花再一提,绳索深深嵌入他的肉里,他实在忍受不了,大喊大叫。 “哎呦,疼死我了,你轻点。” 第318章 老程独闯寒江 樊梨花没有理会窦一虎的叫喊,一直提着他来到阵前。 把窦一虎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拨马收兵回关。 窦一虎半天没缓过气来,等樊梨花走远了,他才有胆子破口大骂。 “臭婆娘,有胆子回来,再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他在这逞口舌之利,程咬金赶紧吩咐唐兵上去把窦一虎救回来。 “唉呀……你们可算来了,还得是我妹夫薛丁山,是不是我妹夫把那个叫樊梨花的打怕了?她才乖乖的放我回来?” 薛丁山一言不发,程咬金一拍窦一虎的后脑勺。 “闲话少说,我们还有大事回去报告大帅。” 跟窦一虎简单交代几句,程咬金便带着薛丁山回到了帅帐。 薛仁贵看薛丁山这模样就不像打了胜仗回来的。 “薛丁山,两军阵前,是输是赢?” 薛丁山一拱手。 “未输未赢。” “嗯?这是什么意思?” 程咬金见状,赶紧把两军阵前发生的事情给满营众将做了汇报。 ………… 听完程咬金的述说,薛仁贵皱起眉头。 “老千岁,这件事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不废一兵一卒,寒江关拿下来,白得一座城池的人口和粮草,还有一个媳妇,这种好事,上哪找去?照你这意思,打仗就非得死人?必须两方血战一番拿下的城池才算成功?” “本帅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你是不是那个意思不重要,这件事老程做保,一会儿我就去禀报皇上,你们安心在营中听信就是了。” 程咬金说完离开大帐,剩下薛仁贵和满营众将面面相觑。 ………… 跟李治汇报完毕,程咬金没走两步远,一只大手拦住他去路。 “老爷爷,你前几天还说要给我保媒,现在怎么又给樊梨花保上媒了?她要嫁给薛丁山,我连二房都做不了。” 现在程咬金一看到陈金锭和窦一虎就头大,这俩人都属于想的美系列,一个要嫁薛丁山,一个要娶窦仙童,偏偏他俩还都缠上自己了。 程咬金只能继续忽悠。 “唉……金锭啊,你得沉住气,好事多磨,樊梨花跟你不一样,人家有名正言顺的婚书,经过薛丁山他娘认证的,说起来,比窦仙童都正规许多,而且还有寒江关当嫁妆,你就不同了,还是那句话,多多立功,老程给你保证,你和薛丁山终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程咬金连拉带哄,才把陈金锭打发走。 “哎呀,累死我老程了。” 程咬金忙碌了一天,深感乏累,因此早早回去休息。 ………… 唐营所有的人都知道寒江关樊梨花要献关投降,因此全部按兵不动,静静的等待寒江关的动静。 程咬金更是掐着手指头算日子。 一天,两天,三天。 三天已过,可是寒江关渺无音讯,城头没有白旗,樊梨花也没派人来通知有变故。 程咬金坐不住来到严意大帐。 “王爷,您说这樊梨花真敢拿终身大事骗我?莫非寒江关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樊梨花不会这么做,到现在没有消息,应该是城中出现变故了。” “变故?凭樊梨花的本事,也能遭遇不测么?” 严意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父兄死脑筋,不会同意樊梨花投唐的。” “这么说,几天前的约定作废了?” 程咬金有些不甘心,那时候樊梨花信誓旦旦,自己还以为整个寒江关都是她做主了呢,没想到她还是拗不过她爹。 严意终于放下笔,抬头看着程咬金。 “若不投唐,樊梨花便只能嫁给杨藩,她是绝不会妥协的。” 程咬金现在有点明白严意是什么意思了。 “王爷你是说,他们会爆发冲突?” 严意点了点头。 “你现在去寒江关,应该还能赶的上。” 听了严意的话,程咬金马不停蹄离开营帐,叫人牵来大肚子蝈蝈红,就打算只身入寒江关。 程咬金打算当一回说客,樊梨花现在即将与薛丁山成亲,如果她跟樊洪起了冲突,恐怕要背上不孝的骂名,到时候以薛丁山那个爱惜羽毛的性子,这件亲事就不好说了。 程咬金跟谁也没打招呼,单人独马来到寒江关城门之下。 看了看城门紧闭,城头上有军兵巡逻,还有几个军兵张弓搭箭,已经瞄准他了,如果不是他独身一人,没带兵将,弓箭已经发了出来。 “咳咳。” 程咬金清了清嗓音,对着寒江关城头高喊。 “城上的番兵听着,我乃是大唐鲁国公程咬金,有要事见你们家小姐樊梨花,速速禀报。” 程咬金的嗓门大,城头上的军兵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虽是番兵,但是这里离中原不远,因此都用汉语,与程咬金交流没有障碍。 听说城下这个胖肚子老头是大唐的鲁国公,军兵不敢怠慢,回去禀报他们主将樊洪。 ………… 自樊梨花上次与程咬金约定献关投降之日起,她回寒江关之后,一直都没跟樊洪提此事。 樊洪毕竟是她爹,她对樊洪还是有所了解的,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往回收,把投唐的事一说,樊洪肯定得翻脸,到时候家里鸡犬不宁。 这件事被一拖再拖,樊梨花干脆打起了生米煮熟饭的主意。 等到第三天,自己给父亲和两个哥哥下点蒙汗药,把他们药倒,再偷偷打开城门,挂起白旗,迎接唐军进城。 一切安排已毕,樊洪即使醒了,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樊梨花想的挺好,终究还是被樊洪有所察觉,这几天他发现女儿愁眉不展,好像是有心事。 一开始还以为樊梨花接受不了杨藩的相貌,听说近期就要去白虎关成亲了,才这么愁。 可是等他仔细观察樊梨花的一举一动,发现女儿时常想起什么,还有娇羞之色。 樊洪见多识广,看到这里,他明白,女儿这是有心上人了,而且这个人绝不是杨藩,这还了得?在这么发展下去,女儿岂不是要和外人私通? 凭借着樊洪多年在寒江关经营的人脉,他把樊梨花的兵权收缴,随后把樊梨花关到屋中软禁。 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通知白虎关前来领人,要求樊梨花和杨藩即刻完婚,他好去掉这桩心事。 第319章 进寒江关 程咬金来寒江关的消息,被军兵通报给樊洪。 樊洪得知程咬金前来,显得异常兴奋。 “好啊,这是大帅日思夜想的仇人,我要把他献出去,必然能得到器重。” 樊洪怕程咬金跑了,往身前看了看,樊龙樊虎正在眼前。 “你二人去接程咬金进来,记住,好言好语,最好把他诓骗进来,我们父子三人的前途,就落在此人身上。” 樊龙哈哈一笑。 “爹,你放心吧,我听说程咬金是个胖老头,他年轻的时候尚且只会三板斧,现在老了,就更别说了,我们哥俩这就抓他回来。” “嗯,你们多加小心。” 樊洪点点头,注视着两个儿子离去。 “梨花,爹也是为了你好,杨藩虽然长得丑了一些,但是他本领高强,官居显位,你跟着他才能享受荣华富贵,你别怪爹心狠,等你们生活一段时日,有了孩子,你或许才能明白爹的苦心。” ………… 安下樊洪独自感慨不提。 樊龙和樊虎先走到城头之上,往下看了看。 一个胖老头正在门外来回遛马,兴许是等着有点不耐烦了,每隔一会儿就往寒江关的城门处看看,看到城门没开,就又低着头遛马。 樊龙心中高兴。 “二弟,不出意外,这就是程咬金了,我们要把他抓住,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苏大帅必定能给我们记一大功。” 樊虎的脸上也充满了笑容。 “是啊,大哥,据说这老头可把大帅骗得老惨了,又给他端茶倒水,又跪到地上磕头,他要落到大帅手里,非把他活剐了不可。” “别说了,出去会会他,最好能把他骗进寒江关,省的我们费力。” 这俩人商量片刻,吩咐身旁守城的番兵。 “开城门。” “嘎吱嘎吱……” 机关启动,吊桥落下,城门也大开,樊龙樊虎争先恐后从寒江关里出来。 离老远便对着程咬金高喊。 “老千岁,老千岁,我们在这呢,特意前来迎接你。” “踏踏踏……” 随着马蹄声从远到近,程咬金也看清了这俩人。 “嗯?怎么不是梨花?” 虽然樊龙樊虎表现的很热情,但是程咬金还是略微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无形之中有杀气在笼罩着自己。 樊龙樊虎来到程咬金马前,热情的像是见到了亲爹。 “老千岁,我们特意来迎接你的,你快跟我们回寒江关,我们安排了酒宴,要好好招待你。” 说话之间樊龙跳下战马,要拉住蝈蝈红的缰绳往寒江关里带,樊虎爷没闲着,催马越过程咬金,站在了他身后,看这架势,要把程咬金后路断绝。 “你们是梨花的什么人?她怎么不亲自前来迎接我?” 程咬金预感到不妙,但是他定了定神,问面前的两人,看能不能从只言片语中到寒江关现在的局势。 樊龙和樊虎听闻此话,在心里暗骂樊梨花,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混账,才跟唐军交了一次手,两边就勾搭上了,幸亏兵权收缴的及时,不然这寒江关现在姓不姓樊都不好说。 心里骂着樊梨花,脸上樊龙樊虎依旧笑呵呵。 “老千岁,我们是梨花的哥哥,他叫樊虎,我叫樊龙,梨花现在总揽寒江关事务,有些脱不开身子,特意叫我们前来迎接,您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哦……那好吧,头前带路。” 程咬金活了大半辈子,光是观察樊龙樊虎的表情,他心中就有数了。 “看来城中果然出了变故。” 但是程咬金胆子大,加上他自问运气不错,像上回苏宝同的大军都没困住他,这区区寒江关也只是小场面。 因此他依旧跟着樊龙樊虎进城。 程咬金对樊梨花有信心,凭樊梨花的本事,要连个樊家父子都收拾不了,那她这么多年本事也算白学了。 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相信严意也不会看着他死。 ………… 三个人,两前一后,鱼贯走入寒江关,等城门一闭,这回程咬金插翅难飞。 樊龙的脸皮直抽搐,就差直接狂笑了,看程咬金的眼神也就如看到一块案板上的肥肉。 程咬金一阵的无语,真想给他说一句,憋不住就笑吧。 “樊龙,梨花现在何处?老程要马上见她,要她履行当日的承诺。” 樊龙本来不想装了,但他一听,程咬金和樊梨花还有承诺,为了弄清楚这件事,他依旧继续往下演。 “老千岁,我这就带你去见梨花,这些日子,她天天念叨你。” 说是带着程咬金见樊梨花,实际上把程咬金领到樊府正堂,面见的是樊洪。 刚一进院,樊龙就不演了。 “噌”的一声拔出腰中宝剑架在程咬金脖子上,樊虎也同样拔出宝剑架在另一边。 程咬金的脑袋被夹在两把宝剑当中,冰凉的寒气直侵程咬金的哽嗓咽喉,还有寒意一个劲往衣服领子里钻。 进城那会儿,程咬金不害怕,可是等刀真正架到脖子上,他心中一片冰凉。 对面这俩人,手随便动动,自己就命丧黄泉了,尤其一路上看这俩人都是愣头青,办事可能也不分青红皂白。 程咬金装做吃惊的模样。 “二位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哈哈哈哈……” 樊龙仰着天大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享受玩弄别人的快感。 “程咬金,瞎了你的狗眼,你真是白活这么多年,本将军和你虚与委蛇你都看不出来?你说你这么大年纪,还活个什么劲?” 樊龙说话的时候,可能是抑制不住这么激动的心情,手中的剑一直在颤抖,程咬金都能感觉到冰凉的触感。 吓得他赶紧说话。 “别激动,别激动,你把剑往外挪挪,有老夫在手,你们还能跟唐营谈条件,如果你一激动,不小心把老夫杀了,那可就快了,以老夫的身份,李治为了给我报仇,必起倾国之兵马,到时候能把你寒江关踏平了,鸡犬不留。” 第320章 软禁樊梨花 程咬金现在不想跟樊龙樊虎多说,他俩就是个看不清局势的笨蛋,死在他俩手里太冤了,因此程咬金尽量的让樊龙樊虎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樊龙樊虎听完,觉得程咬金说的没什么问题,樊虎把剑收起来走到樊龙耳边。 “大哥,还是把他绑起来再说吧,这老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李治如果真的举国来攻,寒江关恐怕不好守。” “嗯,来人,绑。” 樊龙收起宝剑,吩咐家人给程咬金五花大绑,捆的严严实实。 “程咬金,你方才说,你和樊梨花有个约定,你们约定了什么?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嘿嘿,老程我跟你说不着,你也就是个小喽啰,你去把你们寒江关能主事的叫来,我和他说。” 这个时候,他们在院子里吵闹声,惊动了屋中的樊洪。 “樊龙樊虎回来了么?” 樊洪年纪大了一点,比不上樊龙樊虎身强体壮,前些日子被薛丁山挑破的伤口还没好。 有个老家人扶着他,才从屋中走出来。 ………… 刚出院子就看到自己俩儿子正对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头捋胳膊挽袖子,看样子要动手动脚。 “咳咳。” 樊洪咳嗽一声,樊龙樊虎听到声音,来到老爹身边。 “爹,我们把程咬金带回来了,这老小子,到这还这么狂妄,不如让我们给他上一些强度,收拾收拾他。” 樊龙说着话,摩拳擦掌就想回去对程咬金动手,樊洪把他拦住了。 “程咬金,你来我寒江关找樊梨花做什么?从实招来。” 程咬金看了看面前这个人,能有四五十岁,浓眉大眼,长得不错。 “你是谁?” “我就是樊梨花的父亲,寒江关的主将樊洪,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是,我能做主。” “熬,你就是樊洪,你去把樊梨花找来,除了樊梨花,我谁都不说,有能耐,你就把我杀了。” “你……咳咳。” 樊洪气的一跺脚,旧伤发作,捂着胸口艰难的咳嗽好几声。 樊龙一边拍着他爹的后背,一边给他爹出主意。 “爹,你管他跟樊梨花密谋什么,只要把程咬金往苏大帅那一送,把樊梨花再交给白虎关,咱的事就算完成了,到时候,他们就是有阴谋,也不攻自破。” 听完儿子的话,樊洪连连点头。 “嗯……我儿说的有理,就听你的,把他们分别送往各处,来人,将程咬金压下去。” 随着程咬金被关押的消息传入后宅,软禁在何氏夫人房里的樊梨花也得到消息。 ………… 当初软禁樊梨花的时候,樊洪就知道樊梨花武艺高强,如果把她关屋子里,樊梨花要逃跑易如反掌。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樊洪换了一种软禁方式,就是让她娘看着她。 樊梨花在后宅可以正常饮食,睡觉,但是不能离开她娘的视线范围。 一旦樊梨花要走,何氏就哭,站到桌角威胁她。 只要樊梨花踏出屋门半步,她娘就碰死在她面前,用亲情的道德的手段限制樊梨花的行动。 程咬金被绑的消息传到后宅的时候,何氏夫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解樊梨花。 “梨花啊,你就听你爹的话吧,别跟你爹闹的太僵,杨藩那孩子娘也见过,虽然长得丑了一点,但是据你爹说,文韬武艺,谋略胆识,天下少有,最主要的,他全部的心都放在你身上,对你专一,你跟了他,不会受苦。” 这几天的时间,何氏从早说到晚,樊梨花都听烦了。 “娘,不管怎么说,我也觉不可能嫁给杨藩。” “你……难道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么?” 何氏一直觉得樊梨花最听她的话,经过这么多天的劝解,她即使心里不愿意,表面上也得同意,没想到樊梨花会突然拒绝,一时间有些吃惊。 ………… 樊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在他的眼里,樊梨花从出生开始,就是他跟杨家联姻的工具。 所以从小,樊梨花一直是何氏培养,樊梨花有了头疼脑热,得了灾病,也是何氏操劳,何氏一直觉得,自己说的这么多天,樊梨花应该听进去了。 可是在樊梨花的想法里,从她被逼上骊山,拜师学艺的那一刻,她跟这个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在她心里最亲近的,只有她师父骊山圣母。 ………… 听到程咬金被樊洪看押,樊梨花心急如焚,掐着指头一算,今天果然到了和唐军约定的日子,如果程咬金弄出个三长两短,樊梨花归唐的愿望将彻底落空。 “娘,我有事要出去。” 说完樊梨花便往外走,何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 “梨花,你要去哪里?你爹不让你出这间屋子,如果你要走,为娘就碰死在这里。” 到了这会儿,樊梨花也不管别的了,干脆实话实说,和盘托出。 “娘,实话跟你说,三天前我出城迎战,已经跟程咬金达成协议,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我要献关投降,我把寒江关献给唐军,而且我师父临下山之前,还给我指了一门亲事,就是那薛仁贵的儿子薛丁山,薛丁山我已经见过了,这门亲我非常满意,所以,娘,无论你怎么样,我也要出门。” “什么?” 听完樊梨花的话,何氏张大了嘴巴。 “梨花,你要反叛不成?” “娘,不是反叛,这叫弃暗投明,我爹和我哥他们鼠目寸光看不明白,但是我看的一清二楚,苏宝同成不了大事,他根本没把手下的将军和百姓当一回事,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他报仇,为这样的人卖命,不值得。” 何氏夫人千算万算,本以为樊梨花只是因为杨藩一事,才跟他爹闹别扭,没想到樊梨花现在反心都有了,这么大的事,她一时间有点六神无主。 何氏这一辈子被樊洪支配的太多,家里家外无论什么事都听樊洪的,今天碰上此事,她第一时间想起的也是樊洪。 “女儿啊,这件事这么大,不如把你爹叫来,和他商量商量如何?” 第521章 营救程咬金 听说何氏要找樊洪过来,樊梨花冷冷一笑。 “娘,不必了,这件事我爹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也没准备跟他说,等我把事情办完,到时候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樊梨花说完,没管他娘,径直走出房门,前去营救程咬金。 ………… 到了这个时候,何氏也不打算死了,现在她碰死也是白碰,献关投降,这么大的事,樊梨花既然说出来,就不可能因为她半途而废。 她赶紧叫来身旁的家人。 “快,去把老爷请来,咱家要出大事了。” “是。” 这个家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撒脚如飞去给樊洪送信。 看着家人跑远,何氏叹了口气。 “这个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梨花啊,你跟你爹一样倔,为娘是管不了你了。” ………… 樊洪这个时候还在前厅和他俩儿子安排酒宴庆祝,三个人推杯换盏,樊洪喝的有些微醺。 “儿啊,哈哈哈哈,咱们父子出头之日就要来临了,抓住苏大帅日思夜想的仇人,咱们就算立了大功,苏大帅也不能亏待了咱们。” 樊龙酒量比他爹差点,这会儿已经大醉,听了他爹所说,端起手中的酒杯又抿了一口。 “爹,你说的对,把程咬金送走以后,我们还要把樊梨花也送到白虎关,这样,有苏宝同和杨藩作为后台,我们樊家将在六国联军中立于不败之地,日后若能推翻大唐,我们就是开国的元勋。” 听到儿子提起樊梨花,樊洪冷哼了一声。 “你妹妹在后宅如何了?可吃的下饭?” 樊龙晃了晃脑袋,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 “嗨……,吃的饱,睡的着,爹,你别看她一天咋咋唬唬,嘴上说着不想嫁给杨藩,实际上她心里备不住偷着乐呢,身为一个女人,相夫教子,嫁夫从夫才是她应该干的事,那杨藩文武双全,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樊洪又喝了一口酒,看到酒量最差的小儿子在自斟自饮,有心想劝他少喝点,但随后一琢磨,今天高兴,就由他吧。 这时候樊龙又问。 “爹,你说,樊梨花和程咬金到底密谋些什么?这件事不会出什么差头吧?她万一要救程咬金怎么办?” 听到这,樊洪哈哈大笑。 “儿啊,你还是年轻,为人处事的经验少了一点,梨花乃是一介妇人,她最多不过是求程咬金来救她,以两国的名义谈判,不让我把她嫁给杨藩而已,现在我让他娘看着她,她若是不想背上这个不孝的骂名,她就只能能待在后宅,等着结亲的队伍来。” 樊洪越说越得意,还没忘了叮嘱樊龙。 “儿啊,程咬金毕竟是鲁国公,虽然他是主动来的,但是这次落到我们手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吃喝完毕,你去城头上巡视一圈,加强戒备,万不能给唐军可乘之机。” “放心吧,爹,我喝完这口就去。” 樊笼答应一声,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樊虎,打算带着樊虎一起去巡城。 谁知道樊虎已经抱着酒壶睡着了,一边流口水,一边做着美梦,咧着大嘴呵呵直笑。 樊洪一摆手。 “你自己去吧,别管你弟弟了,他这个状态也巡不了城。” “好吧,那我便自己去了。” 樊龙只好点了点头,刚要往门外走,有后宅的家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事。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出门了,夫人请你立刻过去,她有大事相商。” “啊?夫人没有拦住樊梨花不成?我不是让她以死相逼,绝不允许樊梨花出门半步么?” 这个家人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不知道先说哪句才好。 “老爷,夫人拦不住小姐,这回小姐铁了心要走,您快回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好啊,好啊,樊梨花,为了这门亲事,你连父母亲情都不顾了?连你娘的命,你都不在乎了,哼,你就算捅破了天,只要我在世一日,你就必须嫁给杨藩。” 樊洪气的手一直抖,嘴唇斗快发紫了。 “莫慌,待本将前去观看,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樊梨花,莫非还能翻天不成?” 樊洪说完,不敢怠慢,提着衣袍回后宅,他儿子樊龙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便没去巡城,而是跟着樊洪一起回到后宅。 ………… 于此同时,樊梨花已经来到关押程咬金的院子。 程咬金官拜大唐的鲁国公,权力不大,但是位子高。 樊洪为了保险起见,加上程咬金年龄大了,牢里边阴暗潮湿,在把他给弄死,到时候没法交差,所以专门给程咬金安排了独门独院,还找来了专人伺候程咬金。 最后樊洪怕程咬金跑了,或者被唐营的人救走,将自己的亲兵卫队调来看管,把整个院子包围起来,严加防范。 樊梨花离老远打量打量这个院子,戒备深严,院门口亲兵卫队来回巡逻,看样子,想无声无息把程咬金救走已经不可能了。 樊梨花干脆大大方方亮出了身形。 看守程咬金的将领,是樊洪最信任的一个偏将,也是伺候樊洪一辈子的家将,叫樊福,樊梨花和两个哥哥也得叫叔。 樊福见了樊梨花,先是一皱眉,随后笑呵呵迎上来。 樊福虽然辈分高,深得樊洪信任,但是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樊家的下人,面对樊洪的亲人都毕恭毕敬。 “小姐,您来了?” 一边问,樊福一边察看樊梨花的脸色,樊府里最近发生的事从没瞒着樊福,因此他知道樊梨花被禁足了,现在樊梨花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是樊洪解除了樊梨花的禁足,还是她偷跑出来的。 樊梨花也是一笑,然后飘飘万福。 “梨花给福叔行礼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折煞老奴了,不知小姐来此地有何贵干?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照办。”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樊梨花一旦提出非分的要求,樊福也是不会答应的,他这一辈子,只给樊洪卖命,如果樊梨花说出的事情侵害到樊洪的利益,樊福不介意把樊梨花绑到樊洪面前,再负荆请罪。 第322章 大开杀戒 樊梨花对樊福的了解甚多,她知道樊福不会轻易的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本着先礼后兵的思想,樊梨花还是准备先试试能不能凭自己的面子,让樊福放了程咬金。 “福叔,我这次来,是想进去见一见程咬金,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说,您放我进去吧。” 樊梨花一边说着话,一边想越过樊福,直接进去找程咬金。 但她刚刚动身,一条胳膊横在面前。 樊福皮笑肉不笑。 “小姐,您说话自然好使,但是我得看到将军的令箭,或者老爷的贴身物品,只要你能证明这是老爷让你来的,那我自然不敢拦,可是如果小姐不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的,那对不起,请你原路返回。” 听了樊福的话,樊梨花一阵的恼火,表情也变得冰冷。 “樊福,凭我的面子,难道连程咬金一面都见不了么?” 看到樊梨花翻了脸,樊福也不装了,把手放到腰间的刀把上。 “不行,没有将军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院半步。” 樊福说完转身往院子走去,樊梨花想跟进,有两个军兵伸出双臂交叉挡在樊梨花面前。 “小姐,请回吧。” “你们……” 樊梨花有些预感,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好,一家人就得兵戎相见,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樊福,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个院子,你当真不让我进?” 樊福没说话,继续往院子里走,樊梨花“噌”的一声拽出了腰中的宝剑。 “那我要非进不可呢?” “嗯?” 听了这话,樊福把身子转了过来。 “小姐,前日里,我听说你被老爷禁足在后宅,今天却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樊福冰冷的目光看向樊梨花。 “这可不好,你从小到大就是喜欢顶撞你爹,殊不知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当初你十岁离家出走,你爹就心急如焚,差了好几波人寻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性子依旧未改,来人,送小姐回府。” 樊洪吩咐一声,军兵们一哄而上,把樊梨花围在当中,只留下一条回樊府的路。 ………… 气氛瞬间凝固。 “看来今天不动手不行了。” 想到这,樊梨花把顾虑抛到脑后,看面前这些士兵的目光也如同看向了敌人。 对于樊梨花来说,归顺唐营,嫁给薛丁山才能摆脱杨藩,改变原本的命运。 但是她爹,她娘,还有寒江关所有的人都在阻拦她。 仿佛不嫁杨藩,她就是大逆不道,不嫁杨藩,她就是跟世界为敌,只有牺牲她的幸福,所有人才能快乐。 如果是几年前的樊梨花,她无力抗衡命运,只能用离家出走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但如今的樊梨花不一样了,她已习得满身武艺,对比原来,现在樊府这些人才是案板上的鱼,而她是持刀人。 换句话说,樊府这些人如果不是她的亲人,樊梨花早将他们赶尽杀绝了。 樊梨花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用剑尖扫过围着她的所有人。 “诸位,你们为我樊家卖命多年,我樊梨花不愿你们死在我的手里,这件事终归来说,是我樊府内部的事情,不应该牵连你们,现在你们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樊梨花话还没说完,樊福已经在后边喊上。 “你们愣着干什么?拿下她。” 樊梨花的话没樊福有用,毕竟樊福带兵多年,是这些军兵的老上司,相比于樊福,樊梨花一个看起来外表柔弱的大姑娘,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樊福话音刚落,有军兵就冲了上来。 “无量天尊,师父在上,弟子开杀戒了。” 随着樊梨花一声道号念完,对这些军兵下了死手。 此前三番五次给他们机会不要,如今,也怪不到我头上了,樊梨花从下山以来,确实憋屈坏了,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番。 “噗噗噗” 一连串宝剑入体的声音,还伴随着军兵们的惨叫。 面对樊梨花,这些军兵跟待宰的羔羊也差不了多少,眨眼之间,从上来的人每一个站的起来。 这一幕把樊福看的心惊肉跳,扶着刀把的手在颤抖。 “你……你……” 他原先的设想中,樊梨花即使武艺高强,面对这些军兵也会畏手畏脚,毕竟这是她爹嫡系部队,没想到樊梨花真下死手。 樊福好半天才缓过来,呲目欲裂,死掉的人里,不乏有他多年的好兄弟。 “樊梨花,你要造反不成?莫非,这寒江关你都不打算待了不成?” 事到如今,杀这么多人,樊梨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她也不藏着掖着。 “对,福叔,你算说对了,我确实要反,我早就跟唐军商量好献关投降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机会,一旦机会到来,我就高举白旗,接唐军入城。” “樊梨花,吃里扒外,我杀了你。” 樊福拔刀冲上来跟樊梨花玩命。樊梨花闪身避开,顺势手起剑落,将樊福人头砍下。 “本不想杀你,但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便对不起了。” 杀了樊福,樊梨花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她跟樊福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看在樊洪的面子上才叫一声叔,现在樊福敢对她动手,纯粹自寻死路。 ………… 樊福被杀,剩下的军兵看傻了,看到樊梨花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纷纷撒腿逃命。 这女人连自己叔叔都杀,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兵。 没了人挡路,樊梨花顺利的走进院子里。 门外的动静太大,院里的人早就得知消息,听说小姐疯了,在外边疯狂杀戮自己人,他们也四散奔逃。 樊梨花极为顺利的穿过院子,走到正堂,程咬金五花大绑,正绑在一把椅子上。 “老千岁受惊了,梨花特意前来赔罪。” 没等礼行完,程咬金打断了樊梨花的话。 “哎呦,梨花,你可算来了,你再晚来一会儿,老程就被勒死了,你别忙着行礼了,尽整些虚的,快快先把绑绳松开,让我喘喘气。” 第323章 父女反目成仇 程咬金浑身的肥肉都快被勒出油了,大肚子变成三个游泳圈,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樊梨花微微一笑。 “老千岁稍等片刻,我这就来为你松绑。” 樊梨花转到程咬金身后,一边解着绳索,程咬金一边跟她打探外面的局势。 “梨花,现在寒江关情况如何了?,这城你到底献是不献?” “老千岁,您别急,城我是要献的,但是出了一些意外,我跟我爹没有谈拢,等把您救出去,我们一块去城头迎接唐军进城。” 程咬金点了点头。 “如此就好啊,说明我老程这趟没白跑,怎么还没解开?老程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感觉到身后的樊梨花忙活半天,自己身上的绳子不光没松,反而比方才紧了许多,程咬金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绑的死扣,我用宝剑帮你劈开。” 说着话,樊梨花手起剑落,程咬金浑身一松,现在才感觉活了过来。 “梨花,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千岁,跟我爹陈述利害,让我爹献城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我爹一门心思放在苏宝同身上,企图升官发财,现在只能先斩后奏,我们先把唐军放进来,等寒江关归唐以后,我再去劝我爹。” “好,就听你的。” 两人商量一番,樊梨花带着程咬金去城头,准备用武力威胁城门官开门。 ………… 樊府后宅。 樊洪正指着何氏的鼻子。 “你怎么能让樊梨花跑了呢?如此关键时刻,万一她一着急,回了骊山,我怎么跟白虎关的杨藩交代?” 何氏哭哭啼啼。 “老爷,梨花跟我说,她要倒叛六国,献关投降,以后,我们就归大唐管辖了。” “你说什么?” 樊洪没想到樊梨花有这种想法,一听寒江关即将不保,现在樊梨花又不知所踪,刚才喝的酒瞬间清醒。 “气死我也,樊梨花,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非要把樊家推上绝路不可啊,快,樊龙,你去把樊梨花追回来。” 樊龙的酒现在也全醒了,额头上冒出冷汗,一时之间醉意全无。 “爹,我这就去找她。” 何氏有些不明白,在她的心里,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最好,她不愿意让樊梨花和樊洪父女之间反目成仇。 劝了三天樊梨花没有效果,何氏又转头来劝樊洪,这父女俩人只要有一个人肯低头,家里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老爷,既然梨花心意一绝,你就顺她一次吧,寒江关归了唐,对我们家都没有什么影响吧?”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六国联军的大帅苏宝同,只一仗便差点生擒唐王李治,若不是他援兵来的及时,这天大的开国之功,怎会轮到我们父子头上?如今苏大帅坐镇后方,又集齐了数十万兵马,一旦粮草备齐,便可开赴前线,那李治几万兵马必然战败,此时投敌,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樊洪滔滔不绝一番话,把何氏说的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也偏向了丈夫。 “那老爷,你把梨花带回来,我再好好劝劝她。” “不必了,为了免得她再惹事生非,我这就送她去白虎关,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樊洪说到这,看到樊龙还站着不动,勃然大怒。 “畜生,你怎么还不动身?莫非要等到我们父子成了唐营的阶下囚,成了你妹妹献给李治的礼物不成?” “啊?是,爹,孩儿这就去。” 樊龙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他爹又吩咐。 “把你弟弟樊虎也带上,你去抓你妹妹樊梨花,让樊虎把程咬金的脑袋给我剁下来。” “爹,程咬金不是要献给大帅么?把他杀了,大帅能高兴么?” 樊洪眼神一片冰冷,看的樊龙身体不由自主有些颤抖。 “顾不了那么多了,原本以为樊梨花只是想摆脱杨藩这个夫婿,没想到他连亲爹亲娘,连她的家都出卖给了唐军,你叫樊虎剁下程咬金的人头以后,挂在城门上,彻底断了樊梨花和唐军勾搭的妄想。” “是,我这就去。” ………… “樊将军,你要给我做主啊……” 樊龙刚想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喊之声。 “何人在外喧哗?” 樊洪一声呐喊,门外有人进来禀报。 “老爷,樊福将军的儿子樊强在外边哭喊,他还拉着樊福的尸体,堵着门。” “啊?樊福死了?” 樊洪和樊福虽是主仆的关系,但是情同手足,俩人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听说樊福死了,樊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仇,谁杀的樊福,他要杀其全家来还债。 这时候樊洪顾不得旁的。 “快把樊强带进来。” 没过片刻,樊强哭哭啼啼跑进来,离老远往地上一跪,快步跪爬到樊洪面前。 “大伯,你得给我爹做主啊。” “贤侄别激动,发生了何事?樊福是怎么死的?你慢慢说,我一定为他做主。” “我爹让樊梨花杀了,把人头都砍了下来,他死的太惨了,大伯,我爹生前跟你情同手足,你可不能偏心啊,您要是偏向樊梨花,我就自刎于此,也算给我爹尽孝。” “什么?樊梨花!畜生!!!” 樊洪气的手一直哆嗦,嘴唇发白,身子栽了两栽,身旁樊龙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了,樊洪缓了好半天,才站稳。 “樊梨花,你干的好啊,你现在是六亲不认,你连一点亲情都不顾了,那樊福跟你爹摸爬滚打几十年,数次救我的命,你说杀就杀,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以后也不是你爹,你我是冤家对头。” 樊洪骂完了樊梨花,又回过头来骂何氏。 “看你养的好姑娘,这就是你生的白眼狼,今天我非杀她不可。” 樊洪把宝剑抽出来,就往门外跑去。 何氏看到丈夫这般模样,也吓了一大跳。 “儿啊,你快去劝劝你爹,别让他跟梨花动手,” 樊龙答应一声,也跟着樊洪跑了出去,临走路过方才喝酒的屋子,看到樊虎抱着酒壶睡得正香,他便找人架着弟弟,跟他一块去追樊洪。 第324章 樊家之丧 樊洪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寒江关城头之上,只见樊梨花把宝剑架在守城官的脖子上,程咬金腆着一个大肚子,手里拿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扯下的白布,看样子要充当白旗使用。 周围番兵各举刀枪包围着两人,地上还躺着数名番兵的尸体,樊洪仔细看了看,其中不缺乏偏将副将,他的一些左膀右臂都被樊梨花杀了。 “樊梨花,畜生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樊洪举着宝剑朝樊梨花冲来,围着他们的士兵往左右一闪,把道路让开。 忠于樊洪的人,几乎让樊梨花杀完了,剩下这些都是见风使舵,当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樊家内讧,没必要充当替死鬼,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 樊洪冲到樊梨花面前,举剑就砍,樊梨花也撤回宝剑,挡在程咬金面前,父女二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凭樊梨花的本事,樊洪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她,但是眼前跟自己动手的毕竟是亲爹,樊梨花也是能避则避,能闪则闪,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用剑格挡。 打来打去,樊洪发现自己左砍一剑右砍一剑,剑剑不离樊梨花的身边左右,但是一剑都看不着,樊梨花总能在宝剑即将落下之前躲开。 樊洪有点着急,加上今天酒喝了不少,浑身上下一出汗,脑袋有些懵,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 “樊梨花,你别走,看剑。” 嘴上叫着樊梨花的名字,樊洪脚底下打滑,一个没站稳,摔个狗啃泥,手中的宝剑也没拿稳,两面开锋的剑刃,正好划过樊洪的脖子。 “噗……” 鲜血染红了寒江关的城墙。 樊梨花听着声音不对,还想回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就见亲爹躺倒在血泊之中。 “爹……” 赶紧上前抱住樊洪的尸体,樊梨花痛哭流涕,程咬金一咧大嘴。 “坏了,这下惹了大祸。” ………… 周围的军兵站前面的知道怎么回事,可是站到后边的不明白,身前的人把他们堵的死死的。 本来听着好好的,突然打斗声停止了,紧接着传来樊梨花的哭声,他们问前边的人。 “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前边的人说话也不说全,听到后边有人问,有一种正看好戏被人打扰的感觉,随即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樊洪死了。” “什么?樊洪死了,我们寒江关的主将死了?” 他们还以为樊洪是被樊梨花杀的,毕竟樊洪刚刚是跟他女儿动手来着,除了樊梨花,别人也没那个本领能杀樊洪。 这些人感觉得知了了不得的大事,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急匆匆跑去给樊龙樊虎送信,一边跑,一边喊。 “了不得了,樊将军死了,樊梨花杀的,女儿杀爹了。” 这番话正好被追着樊洪刚上城的樊龙樊虎听到。 樊虎还是醉醺醺的模样,被人架着一步三拐。 “爹出事了?” 听到有人叫喊,樊龙也不管樊虎有没有醒酒,直接把他拽过来。 “啪,啪,啪……” 一顿嘴巴,樊虎又扒着城墙吐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大哥,你打我干什么?” “爹出事了,你快跟我走。” 樊龙一把抓住弟弟的手,两人冲上城头。 等他们上来,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一堆军兵都在看热闹。 “滚,谁让你们在这的?” 众人回头一看,是樊龙樊虎来了,纷纷让开道路,这是樊家的家事,他们不打算插手。 人群往两边一分,樊龙一眼看到了正中央抱着樊洪的樊梨花,他爹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凉了多时了。 樊龙和樊虎看完肝胆欲裂,一伸手从身边的军兵手里抢过两把长枪。 “樊梨花,你竟然敢弑父?我杀了你。” 樊家兄弟人手一把长枪,对着樊梨花就刺,樊梨花同样闪身躲过。 “大哥,二哥,你们听我解释。” 别的暂且不说,一旦她背上弑父的罪名,就有口难言,全天下的人都不能容她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爹死在你手里,你看看程咬金的肚子,他连走路都费劲,能杀了爹么?除了你,还有谁能杀爹?你若是还有一点良知,就自行了断,省的让我动手。” 程咬金在旁边站着,没想到火能烧到他这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确实有点大,老程拍了拍。 “哎呀,不怪人家说,要把你砍了,老程我能瘦一半。” ………… 另一边樊龙根本不给樊梨花解释的机会,举起大枪又朝樊梨花刺来。 樊梨花同样左躲右闪,避开樊龙的枪,后边樊虎看到大哥忙活半天,说的挺凶,实际上对樊梨花一点伤害没造成,他有点忍不住。 “大哥,我来助你。” 樊虎抄起大枪,加入战斗。 打着打着,两兄弟一左一右把樊梨花夹在当中,樊龙看到好机会,用枪狠狠往前一捅。 “我扎死你。” 樊虎跟他哥想的一样。 “接枪。” 樊梨花看到两边都有枪朝自己扎来,往后一退。 樊龙樊虎今天都喝了酒,看到没扎中樊梨花,想往回收枪,但是手有点不听使唤。 “噗……噗……” 樊氏兄弟各自給对面来个透膛。 “啊……,樊梨花,你杀父弑兄,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两声惨叫完毕,樊龙留下最后的遗言,一命归西。 眨眼之间,樊梨花一家三口魂归天外。 ………… 周围的人看傻了,他们或多或少知道樊家一些消息,但是因为一个婚事,闹到这种地步,所有人都没想到。 他们默默的为自己敲响了警钟,家里有女儿的,或者将来要有女儿的,她想嫁谁就由着她吧,自己千万不能重蹈樊家的覆辙。 樊梨花也呆立在原地,天地良心,她从没想过爹和哥哥都因为这件事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程咬金都看呆了,樊家的人都是愣种,就算死,你也至少死的有价值一点吧?这么死也太不值了。 ………… 现场气氛陡然安静下来,能有三分钟,所有人都没说话。 第325章 樊家后事 最后还是程咬金先反应过来。 “梨花,此事已经发生,你就节哀顺变吧。” 樊梨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程咬金看了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樊家家破人亡,自己也有份。 “梨花,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你爹,你哥哥的后事,这寒江关,还是先不要献了。” 说到处理后事,程咬金提醒了樊梨花。 “对,我得回去跟我娘请罪。” 樊梨花命人抬着樊洪和俩哥哥的尸体,往家中走去。 现在没人敢跟樊梨花对着干了,樊洪死了,樊龙樊虎也双双毙命,顺理成章,樊梨花就成了寒江关的主将。 有人战战兢兢抬起父子三人,看向樊梨花的眼神还有一丝惧意,怕她杀人灭口,将自己也顺带收拾了。 ………… 樊府里不光何氏在,樊梨花的两个嫂子也在。 何氏知道樊洪去杀女儿了,叫来儿媳,想让她们帮忙劝劝樊洪,樊福再亲,始终是外人,怎么能为了外人而去杀自家人呢? 她俩儿媳妇还劝何氏别管这件事,她们在家里已经被樊氏兄弟洗脑了。 等为苏宝同献上程咬金,把樊梨花送到白虎关。 樊家将在西凉国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便是苏大帅最亲近之人,将来苏宝同横扫大唐,他们都能成为开国的元勋。 到时候,他们的妻子也能跟着享尽荣华富贵,至少一个诰命夫人的名头是跑不了的。 因为就这件事,樊洪这俩儿媳,疯了一般的劝何氏。 “娘,我看这件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怎么处置樊梨花,爹他自有分寸。” ………… 三个女人正在商量之时,樊梨花抬着樊洪和樊龙樊虎的尸体回到樊府。 樊梨花先命人把棺椁停在外院,独身一人来后宅见母亲。 刚一见面,樊梨花便跪下了。 “娘,二位嫂嫂,我樊梨花对不起你们。” 何氏一愣,看到樊梨花安全归来,把心往肚子里放了放。 “梨花,看样子你是想通了,主动回来给你爹赔罪的,如此就好,一会儿见了你爹,好好道个歉,然后你就躲到我的身后,为娘绝不会让你爹杀了你。” 何氏还以为樊梨花没碰上樊洪,救了程咬金以后,后悔了,决定回来认错,听从樊洪的安排。 旁边樊梨花的俩嫂子,把白眼一翻,颇有点看不起樊梨花,还以为她能硬到多时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怂了,真是个软柿子。 ………… 樊梨花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娘和嫂嫂这是还没得到消息,不知道她们仨已经当寡妇了。 这时候,樊龙的妻子热泪盈眶,上来一把抓住樊梨花的手。 “妹妹,你想明白就好啊,杨藩乃是天之骄子,你嫁给他,比我要幸福的多,等爹回来,我和娘一起好好劝劝他,放心,没事的。” 樊龙的妻子一边说,一边看到樊梨花满脸泪水的在哭泣。 “妹妹,别急着感动,嫂子还是有事求你的,我娘家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将来等你成了杨藩的夫人,可要好好提拔提拔他。” ………… “我,我……” 樊梨花几次想说话,都被嫂子打断,没办法只好等嫂子说完了,跪地上给何氏磕了一个头。 “娘,我不敢欺骗你,梨花此来,不是认错的,而是请罪来的,我爹和我哥他们……” 说到这,樊梨花说不下去,整个哭成一个泪人。 她娘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心脏也开始砰砰乱跳,莫名的有些心慌。 “梨花,你爹,你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他们去了……” 这句话把何氏和旁边俩儿媳都震的不轻,同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梨花,你是说,你爹和你哥都死了?” “娘,他们虽不是我杀,但也是因我而死,娘,您处置我吧。” 樊梨花点点头,然后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何氏说话。 何氏没有处置樊梨花,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天旋地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说话也伶俐了起来。 “我问你,你爹和你哥哥的尸体在哪?” “就在院子里。” 何氏带着俩儿媳颤颤巍巍走到院子里,樊洪,樊龙和樊虎的尸体整整齐齐摆在院子正中央。 何氏只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剩下两个女人各自爬俯在丈夫身上痛哭。樊府哀嚎遍野。 没过一会儿,程咬金从门外进来。 “梨花,你娘怎么样了?” 何氏自从见了樊洪的尸体,就没有醒过来。 樊梨花找了郎中,郎中把脉之后,只是说何氏伤心过度,嘱咐要好好休息。 “老千岁,您看,我这可怎么办啊?” 程咬金见多识广,但还是头一回处理这种事,一时也有点发愁。 “这个……这个……梨花,你先别急,先打发你爹你哥出殡,稳住寒江关的局势,这样吧,守灵七天,七天以后,大开城门,迎接唐军入城。” “好吧,老千岁,我听您的。” 樊梨花六神无主,现在全指着程咬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整个丧事,还是程咬金给安排。 ………… 老夫人何氏昏迷,樊梨花的两个嫂子跟着守孝,她们在灵堂之上,看樊梨花的眼神充满怨恨。 虽然樊梨花跟她们解释过事情的经过,但她们根本不信,老公公樊洪和丈夫樊龙樊虎肯定是她杀的。 谁没事自杀着玩?樊家父子都是武将,连个刀剑都玩不明白,还谈什么上阵杀敌? 这两个女人在心里怨恨樊梨花,表面上却在安慰。 “妹妹,时也命也,怨他们没有这个命,这件事怨不得你。” 这个妹妹武艺高强,又掌握着寒江关生杀大权,她们不敢对樊梨花表露出一丝恨意,只能把痛藏起来,以待给樊梨花致命一击的时刻。 ………… 到了晚上,何氏醒了,相比于那两个儿媳,何氏信了樊梨花的话。 她的性格便是这样,在家里,谁强势,便听谁的,以前樊洪强势,她听樊洪的,现在樊梨花做主,她便相信樊梨花。 第326章 阻拦攻城 何氏相信了女儿樊梨花,对老千岁程咬金也以礼相待。 程咬金拍着大肚子打包票。 “夫人放心,此次你们献关有功,有我老程在,大唐对你们樊家必是以礼相待,樊洪父子虽然死了,但是樊家后辈,有真才实学者,我老程保举他当官。” “多谢老千岁。” 事情走到这一步,后悔也没有用,何氏只能听之任之了。 樊府操办樊家父子的后事,程咬金反客为主,主持大局,整个寒江关看似慢慢的平静下来。 ………… 程咬金从唐营一走,一去不回,加上和樊梨花约定的献城日期已到,寒江关却迟迟没有动作,薛仁贵终于忍不住了,这一天召开大会,唐营里的偏副战将尽皆到齐。 严意今天闲来无事,也来参加会议。 别人不知道寒江关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这次来,也是帮程咬金一把,现在城中看似安静,实则局势紧张。 樊洪父子死亡,樊梨花反叛,大权虽然在程咬金手上,但寒江关的军兵和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李治怎么处置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越到这个时刻越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几万双眼睛盯着程咬金,若是这个时候唐军耐不住寂寞前来攻城,寒江关里的人非把程咬金撕碎了不可。 ………… 严意想到这抬头观瞧,薛仁贵满身披挂。 身上穿的还是当初艺成下山之时,送给他的白虎盔甲,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光鲜亮丽,看来平日里有好好保养。 薛仁贵看到人差不多到齐了,将虎目一翻。 “薛丁山。” 人群里的薛丁山听到父亲叫自己,一时间有点打怵,他也明白当初和樊梨花约定的献城时日早就过了。 如今不光城没献出来,反而把程咬金还搭了进去。 ………… 薛丁山心里五味杂陈,归根结底,程咬金为了自己的婚事跑来跑去,自己却和没事人一样安心待在唐营混吃混喝,有点过意不去。 “末将在。” 薛丁山硬着头皮出来搭话。 薛仁贵瞥了儿子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薛丁山,本帅问你,前些时日樊梨花和你们约定的献城之日是几天?” “回大帅的话,三天。” “今天是第几天?” “呃……第五天。” 父子两人一问一答,薛仁贵等问完了,眼眉一挑。 “啪。” 一拍帅案。 “本帅早就知道,番邦之人不可信,鲁国公年纪大了,他糊涂,莫非你也糊涂了么?这莫不是中了敌人的缓兵之计,我唐营数万人马,人吃马喂,一天耗费多少粮草?可能被她樊梨花拖在此处?” 薛丁山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心里埋怨程咬金多事。 凭他薛丁山的本领,拿一座小小寒江关手到擒来之举,或许不出三天就破城了,程咬金非要跳出来大包大揽,给他张罗什么婚事,结果这回好,城没破,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不是帮倒忙么? 想到这,薛丁山抱拳拱手。 “大帅,末将不才,愿率领三千精兵攻打寒江关,日落之前,拿不下城池,我提头来见。” 薛仁贵听完,差点把令旗甩到薛丁山脸上。 他最烦薛丁山这种骄傲自满的样子。 古语云,未料胜,先料败,自己在山上学艺之时,师父耳提面授,不要打没把握的仗。 自己谦虚谨慎的态度薛丁山是一点没遗传,学了点本事不知道怎么显摆了,动不动就立军令状,动不动就先押人头抵债,满营众将在这看着,到时候你打不过,我还能真杀你不成? 薛仁贵突然感觉一阵无力,薛丁山这孩子废了,永远不会成为帅才了。 ………… “咳咳。” 薛仁贵把令箭举起来刚想发令,旁边一声咳嗽,一位银发苍苍的老者站起身来。 “大帅且慢,老夫有话要说。” 严意抚着胡须,慢悠悠打断薛仁贵的号令。 薛仁贵一直觉得眼前这个老头眼熟,但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从程咬金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这个老头是个德高望重之人。 “老人家有话直说。” 薛仁贵记得师父说过,在看清一个人底细之前,切记不可得罪与他,因为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世界上奇人异事数不胜数,能取薛仁贵性命的,也有不少。 “呵呵,大帅,程咬金去寒江,只有福,没有祸,不出五天,寒江关不攻自破。” “这个……” 薛仁贵一皱眉,有点不信严意的话,可是没等他说话,旁边的武媚娘出言。 “既然老人家发话,那我们就再等五天。” 武媚娘无条件相信师公。 薛仁贵看了看武媚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帮严意说话。 武媚娘身为二路元帅,虽然把兵权都交给薛仁贵了,但是她的名头还在,又有贵妃身份加持,军中的地位仅次于薛仁贵,现在军中的女将都汇聚到她那一边了。 “老人家,莫非您有破敌良策。” 保险起见,薛仁贵还是决定闻一闻这个老头,哪知严意没买他面子。 “没有,没有,程咬金乃有福之人,寒江关敢让他进去,那么这城便已经姓唐了,薛大帅不信,五日之后自见分晓。” 说完,严意不说话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吧,那就再等五日,五日之后,寒江若没有动静,本帅亲自领兵攻打。” 薛仁贵有心不同意,但他看这老头充满自信的模样,隐隐和脑海中师父的身影重合。 跟薛丁山那种有些色厉内敛,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不一样,严意的自信更像智珠在握,仿佛天下大事尽在掌握之中,往身前一坐,稳如泰山。 薛仁贵不知道三国时,羽扇纶巾的蜀汉诸葛亮有什么风采,但是他一定没有眼前这人的状态。 这种风姿,薛仁贵只在他师父严意身上见过。 诸将没有薛仁贵的眼力,听闻薛仁贵真的被这银发老头说动了,都狠狠看了严意一眼,仿佛天大的功劳被人截胡了一般。 第327章 眼神交流 对于别人投来的目光,严意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严意站起身往大帐之外走,众将所有的眼睛都落到他身上,目光中隐隐透露出杀气,有人悄悄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可是严意的步伐依旧不急不缓,脸上云淡风轻,视满堂的杀气于无物。 罗章偷偷拍了拍秦英的肩膀,压低声音。 “大哥,我们大帅用兵,这老头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等面前指手画脚,不如我们给他点眼色看看?最起码让他知道,打仗不是儿戏,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秦英皱了皱眉。 “这不好吧?程爷爷对他十分看重,而且在京城时,他还给我们不少银票,这么做好么?” 罗章一笑。 “大哥,那不过是蝇头小利,当初我们没打过仗,见过血,思想还不成熟,整日舞刀弄枪玩闹,还以为打仗就那么回事,才被他的银子所收买,现在则不同了,咱们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看当初的自己,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罗章看秦英陷入沉思,继续说道。 “大哥,这老头身份再高,能有你高么?你可是皇上的亲外甥,你再想想,若是我们能打下寒江关,收复西域,那是何等光彩?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岂是区区几张银票所能换回来的?” 看到秦英还是有些犹豫,罗章又劝。 “大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程爷爷不在营中,正是我们拿捏他的好机会,小弟也不干别的,就是去吓唬吓唬他,让他不再插手军中之事就罢了。” 秦英终于有所动摇,细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若是寒江关这么兵不血刃的拿下,还要他们武将干什么?到时候论功行赏,他们都没脸去要官。 想到这,秦英点了点头。 “事情做的隐蔽一点,拿刀剑吓唬吓唬就行,不然程爷爷回来没法交代。” “大哥,你就放心吧,交给小弟,谅这老头也就是个神棍,欺负咱爷爷没读过书,把程爷爷给忽悠了,才对他这般尊敬,等我吓唬完,他得鞍前马后的伺候程爷爷。” 罗章说的有些眉飞色舞,好像已经看到严意惊慌失措,对他求饶的一幕。 ………… 除了罗章,大帐里许多武将都这么想,前几天程咬金说樊梨花献关投降的时候,他们就有些不乐意。 他们来这,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樊梨花献一座关,他们就少一次夺取功劳的机会。 到时候回去李治论功行赏,说不定连外来的樊梨花,都能凭借献城之功骑在他们头上,这让他们如何自处? 有些稳重的打算静观其变,还有一些人起了和罗章一样的心思,程咬金贵为鲁国公,他们不敢教训,今天为程咬金出头的严意,就成了替罪羊。 ………… 众人正在想着怎么威胁严意的时候,严意已经走到大帐的门帘处,一挑帘,他便可以走出大帐。 这个时候,严意站住不动了,并且回身看了众将一眼,众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严意,他一回身,眼神对眼神,数十道目光在空中汇聚。 只这一眼,所有人便感觉天塌地陷一般,眼前天旋地转,再次睁眼,周围的场景变了。 他们身处乱军之中,身上的盔甲也变了颜色,四处都是残肢断臂,血红色的小溪渐渐汇聚成一条河流。 他们一时有些慌乱,但是看了看手上握着自己本命兵器,心里稍有安慰。 凭自己的本事,手里又有趁手的家伙,无论多么凶险的战场,活下来应该不难。 “快跑。”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远处突然有大批军兵向他们跑来,一个个脸上尽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仿佛身后追他们的不是人,而是一把收割生命的镰刀。 “快跑啊,阎王来了。” 这是人们听到最多的一句话,紧跟着一匹红马,一个血人,背后同样一张血色的披风。 这些军兵不是没有反抗,但是那对银灿灿的兵器,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有人试图举枪招架,那对兵器却像是一把砸核桃的锤子一般,面对可笑的防守,先是砸断枪杆,然后砸碎外壳,让脑袋里面的东西四分五裂,飞溅的到处都是。 “啪,啪,啪……” 唐营这些人从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摧枯拉朽的战斗,他们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密密麻麻,连个落脚处都没有,大部分都没有脑袋,这么多人不会都是这人杀的吧?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颜色,跟被屠杀的这些人穿的一样,唐营众将慌了。 拔腿刚想跑,便看到一件银光闪闪的东西从头顶落下。 他们汇聚自己毕生之力,把手中的兵器举高,以期待它能挡住这致命一击。 “嘡。”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们那这防御,像是一个婴儿面对猛虎,举起自己的呲水枪一样可笑。 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陪伴他们多年的武器应声而断。 那个银灿灿的家伙却来势不减,更像砸断一根树枝一样轻松写意,等冰凉的触感接触到天灵盖那一刻,他们才看清。 这是一个有着血色瞳孔的银娃娃,随即眼前一黑,身边的场景又开始转换。 ………… “哈……呼……哈……呼……” 中军宝帐之中,喘气声此起彼伏,人们大口喘着气,许多人都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额头上汗毛倒立。 这辈子都没体验过那种无力感,如果有选择,他们宁愿死在苏宝同刀下,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方才的感受了。 “这便是战神么?怪不得严意在日,四海臣服,面对这种对手,果然无力,我爷爷在时还吹他跟严意交过手,我当时傻乎乎还信了,啊呸,就凭他那点能耐,再来一百个都白给,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山洪海啸这种天地之力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众人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是谁,但是经此一事,可以确定他跟严意有关系,那对银色的独特兵器,就是佐证,除了严意,别人没那个本事使用。 对了,他姓杨,那么就说的通了,凭严意对大隋的杨广的忠心,死前把毕生的本事交给杨家后人也算合情合理。 第328章 潜入寒江关 众人再看向严意的时候,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一个个吓的像只鹌鹑。 严意微微一笑,显得和蔼可亲,但是在唐营众将眼中,方才那座慈眉善目的佛陀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尊狰狞恐怖的阎罗。 严意转身走出大帐,有一炷香的功夫,中军大营里都鸦雀无声,他们还没从刚才的画面当中清醒过来。 薛丁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众人目光呆滞,满脸的恐惧,他先是拍了拍罗章的肩膀。 “罗将军,你们怎么了?都发什么呆啊?散场了,散场了。” 罗章这才回神,看了看大帅薛仁贵和武媚娘等人果然早就走了,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我的亲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看到了自己的脑浆。” 薛丁山听完以为罗章疯了,大白天开始说梦话。 “罗将军,你怎么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看一看?” “啊?啊……没事,嗨,人老了,头脑有些不清醒,一会儿就没事了。” 罗章发现自己说错话,赶忙往回圆。 别人害怕严意不假,但是老罗家的人不能怕,更不能承认刚才被吓傻了,否则也太丢罗家的人。 即便被人打死,也不能说自己服了,死鸭子嘴硬在罗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过了一会儿。 罗章发现大帐里的人都惊魂未定,唯独薛丁山像是个没事人。他有心试探薛丁山一番。 “薛将军,你刚刚有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么大,银光灿灿的家伙?” 罗章一边比划,一边给薛丁山形容独脚娃娃槊的长相。 薛丁山不明所以,他感觉自己跟着满营众将格格不入。 “罗将军,我还是请个军医给你看看吧?” “不用,不用,呵呵,最近有些劳累,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罗章说完,急匆匆离开帅帐,满营众将也尽皆散去,但他们这回不敢找严意的麻烦了。 ………… 回到自己的营帐,严意没有休息,而是拿着文房四宝来到书案前,这回没有画画,他在写一本书。 结合古代兵法传记,严意写了一本兵书,以正奇,虚实,攻防等各种方面阐述用兵之理,又混入了阴阳,八卦,天文地理等知识,还有各种阵型和相应的破阵之法。 什么时候易火攻,什么时候可水攻,还有什么时候应守,什么时候应攻,严意的兵法以“变”字为主。 任何时候,主将都当随机应变,切不可墨守成规。 等写完了,严意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终于写完了,唐营里待着无聊,还是去寒江关耍耍。” 把桌子上的兵书揣进怀里,严意消失在营帐当中。 ………… 寒江关里,程咬金焦头烂额,这几天把他忙坏了,樊梨花带着全家人给她爹守灵,所有的事务都堆到老程头上。 若是老程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也就算了,但他偏偏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念,一封书信都要旁人念给他听。 这天程咬金正听身旁的师爷汇报事情。 “千岁,这是我们寒江关所有的粮草,人口,军队,等皇上进城,您把这个献上去,必是大功一件。” “嗯……你很上道,这两天做的不错,等拿下寒江,你的官职,老程保了。” 师爷立马眉开眼笑。 “那就多谢千岁了,千岁稍等,小人这还有事情跟您汇报……” “行了行了,一些小事你看着处理去吧,别总来烦我。” 程咬金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师爷,寒江关的事情现在也交给这个他处理。 “小人告退。” 师爷一脸遗憾的退了下去,这本是他立功表现的好机会,若是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的程咬金对他五体投地,将来自己就会官运畅通。 ………… 寒江关即将归唐,后方的苏宝同又厉兵秣马,准备了五十万大军要跟唐决一死战。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持观望之态,在唐打胜之前,不敢对其表现出一丝亲近。 毕竟苏宝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大唐败了,寒江关重归苏宝同麾下,保不住他不会秋后算账。 在所有人观望的时候,唯独这个师爷看出了端倪,毛遂自荐给程咬金办事,深得老程的喜欢。 有了帮手,程咬金干脆把事情都推给别人,他每天只听汇报。 ………… 打发走师爷,程咬金往太师椅上一靠,双手扶着大肚子。 “唉……还是城里舒服,老程我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叫唐营里那帮人羡慕去吧,这趟寒江来的值,不光促成一桩婚姻,白得一座关城,最重要的,还是摆脱窦一虎和陈金锭那两个烦人精。” 程咬金越想越美,突然感觉有些饿了。 “来人,给老程上好酒好肉,今天我要吃个痛快。” 他比在自己家都快活,要酒有酒,要肉有肉。 “程咬金,你在这享受的很呐。” 一道熟悉的声音滑过程咬金的耳边,他扭头一看。 “哎呦,王爷您这么来了?这四周城门紧闭,您怎么进来的?要我说,有事您就吩咐一声,我亲自去唐营接你。” 程咬金跳下太师椅,把严意扶了上去。 “王爷,我已经吩咐下人安排酒席,您在这吃一口,我安排房间给你休息。” 严意点点头。 “我也没说要走,看你在寒江关享受,我正好来游玩。” “呵呵,那当然。” 程咬金尴尬一笑。 “不过房间便不用你准备了,我在寒江还有事要做。” “是么?那好,不过王爷,有什么事,我老程帮你做了不好么?现在寒江关咱说了算,你何必费此精力?” “我要做的事,你帮不了我,还是做你要做的事去吧。” 严意拒绝了程咬金。 没过片刻,酒宴摆下,程咬金跟严意一边吃喝,一边谈论最近寒江发生的事。 “王爷,现在只等梨花守灵七天,棺椁入土,我就会打开城门放唐军进来,到时候樊梨花一家便算是为国有功,你说她娘和她两个嫂子如何处置才好?” “这个事你去问李治,去问薛仁贵,我又不是你唐营的人,问我干嘛?” 严意不想跟程咬金探讨这些事情,便不再理会他。 第329章 开关投降 吃喝已毕,程咬金再三挽留,严意都谢绝了。 严意没有在寒江关多行逗留,他此来先是找到负责寒江关产业的严家掌柜,让他给自己在寒江关准备一间宅院。 然后严意离开了寒江关,行走于山林之中。 他刚走了没多久,突然身旁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吼叫。 “嗷呜。” 一只庞然大物跳到严意面前,先是低着头,用脑袋蹭蹭他的大腿,然后人立而起,爬到严意身上伸出舌头来回舔舐。 即使严意现在一副老头的模样,山猫也能认出来,他就是自己主人。 严意嫌弃的把山猫脑袋推开。 “你怎么来了?不过你妻妾成群的生活了?” 山猫一脸委屈,它是想接着过,但是它的妻妾已经死好几批了。 加上它遍地撒种,现在它也不知道再找媳妇能不能找上自己的女儿,孙女。 “呜……” 山猫发出呜呜声,看似在卖萌,实则眼珠子提溜乱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严意一拍它脑袋,感慨这山猫天赋是真的高,起码比自己的儿子强,它现在的智慧,已经不亚于一个成人了。 “别舔了,带我去帝陵。” 严意骑到山猫的背上,不用指明方向,也不用他认路,山猫四只爪子离地,带着他直奔杨广的陵墓。 山猫现在穿山越岭,能日行数万里,没过一会儿,它便带着严意来到杨广的墓门前。 几十年前这里建成以后,严意就没来过,如今再度踏足,跟当年有不一样的感觉。 轻车熟路,严意穿过墓道站在杨广面前。 埋葬时,杨广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拥有六七十岁的相貌,面容苍老的没法看,给别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同了,杨广的肤色渐渐红润,年岁也恢复到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严意从怀里取出自己所写的兵书,连同前些日子画的一张大鹏展翅图都留在了墓室里。 他对着杨广的尸体鞠了一躬,而后开口说话。 “大鹏冲天之日,便是你假死托生之时。” 严意说完离开了墓室。 ………… 门外山猫还在门口等着,看到严意出来,立马跳到严意面前,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行了,山猫,回去吧。” “嗷呜。” 山猫答应一声,又往寒江关奔去。 途中经过连云山,严意起了心思,山猫这么大的老虎跟着自己太麻烦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万一看到那头山的母虎,起了歪心思,那可不好,干脆把他扔在连云山得了。 想到这严意一把抓住身下山猫的后颈,奔跑途中的山猫感觉浑身无力,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山猫,你别跟着我了,我嫌你麻烦,你还是回连云山抓虫子去吧。” 严意说完把山猫往连云山一甩。 “嗷呜。” 山猫努力伸出爪子想拽住主人的手,但无济于事,随着严意一松手,山猫跌落在连云山下,摔个七荤八素。 站起来晃晃脑袋,刚要去找严意,它周边已经让好几个女人围住了。 “这不是山猫么?你主人去哪了?快说。” “嗷呜……” 山猫表示不知道,自家这几位女主人里边不乏生猛之辈,本来温柔贤淑的性格也被主人调教成小魔女了。 而且看她们的样子,像是许久未能得到主人的滋润,这个时候,它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卖主人。 “不知道?” 东方玉梅本就是武将出身,现在脾气更加火爆,一伸手抓住山猫两只耳朵。 “你不说,我就把它俩揪下来下酒。” “呜……” 这一刻山猫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咪,被几只母老虎围在当中,既可怜,又无助。 东方玉梅又威胁一番,山猫只是装可怜,晃尾巴。 “看来你的确是不知道,你主人也真是的,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看看。” 东方玉梅一边说,一边拿山猫的脑袋发泄,把它的脸搓扁揉圆。 ………… 远处的严意后怕的拍拍胸脯,这群女人最近修为又有精进,而自己陷入瓶颈了,在这么下去,快要打不过她们了。 “幸好拿山猫探探路,不然我这么回去,她们非吸干我不可。” 严意头也不回的离开连云山,继续赶奔寒江关。 ………… 时光匆匆,程咬金在寒江关享受了数日美好的生活。 这一天,樊梨花把父亲和哥哥的尸体拉出寒江关,与此同时,程咬金开了另一座城门,挑起白旗。 ………… 远在唐营的薛仁贵正在抓耳挠腮,今天是严意说的期限最后一天了,如果今天樊梨花还不投降,那他是忍无可忍,必须亲自领兵攻打。 薛仁贵越想越急,苏宝同的五十万大军随时有开来的可能,如果因为这件事拖了时间,导致失去灭敌良机,那他岂不是千古罪人? “来人,擂鼓。” 想到这薛仁贵决定不等了,打算着急众将攻城。 在他命令下达的同时,一个军兵急匆匆跑来报信。 “报,大帅,寒江关上挑起白旗,城门大开。” “嗯?你可看清了?” “千真万确,小人愿以性命担保。” “好,进城。” 薛仁贵心中高兴,他一开始根本没想着程咬金能成功,觉得这是寒江关的缓兵之计,所以他急不可待的想攻城。 现在程咬金真的成功了,薛仁贵也开心,攻城战兵力耗费巨大,最好是能省则省,现在多一个人,他和苏宝同对决的时候,胜算便大一分。 但是薛仁贵也留了一个心眼,前番锁阳之围历历在目,他怕敌人再给他使计,于是吩咐秦英,程铁牛领一半唐军驻扎城外,剩下一半唐军跟着他入城。 一旦敌人起了歪心思,他也可以里外有个照应。 等薛仁贵来到寒江关下,就看到城头上有个胖老头,这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瞥着薛仁贵,满脸的骄傲之色。 第330章 挑拨离间 程咬金看到薛仁贵来了,吩咐身边的军兵。 “随老程下去迎接大帅。” 离老远,程咬金便哈哈大笑。 “仁贵,别来无恙乎,你可把老程想死了。” 说着话,程咬金上来要拥抱薛仁贵。 没等手上来,肚子先到,把薛仁贵差点顶个屁墩。 “老千岁,这么些天不见,你又胖了不少啊。” 薛仁贵一笑,索性离程咬金远了一点。 但是程咬金走上来一把拉住薛仁贵的手。 “仁贵,走走走,我带你进寒江关,里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了。” 薛仁贵一边跟程咬金往里走,一边左右观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找了半天,没找到。 “老千岁,樊梨花何在?她怎么没来迎接我们?” 薛仁贵一看,程咬金带这些人里,别说是樊梨花,连个女将都没有,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自己即将成为她公爹,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来见一见,结果到现在没看到樊梨花人影。 程咬金一皱眉,薛仁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仁贵啊,梨花不来,她有难言之隐,这件事大庭广众不好说,等咱俩闲暇之时,我老程再慢慢给你道来。” “好吧,老千岁,那樊梨花不来也就罢了,我听说她还有爹,还有哥,也不来迎接我等么?” “这个……这个……” 程咬金确实不好说,他要是说樊梨花的爹跟哥都死了,薛仁贵肯定得问怎么死的,他这一问,就跟樊梨花脱不了关系。 “哎呀,仁贵别问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人们散去了,老程单独和你说。” “哼。” 程咬金不给薛仁贵解释,让他误会了,以为樊家有了献城之功,便不把他唐军大帅放在眼里了。 这还了得?若是让他们再立些功劳,岂不是连皇上都敢呼来喝去了? 薛仁贵一边想,一边往城里走,磕巴嘴程千宗从人群后边偷偷跑到薛丁山身边。 “薛,薛将军。” 薛丁山回头一看,心里纳闷, 这程千宗简直跟程咬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爷孙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平白无故来找自己,我得提防着点。 “程将军,你有事么?” “嘿嘿。” 程千宗嘿嘿一笑,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薛将军,咱是来恭……喜你的,这回要抱,抱得美人归了,我听说那樊梨花长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还武艺超群,这回又有献城之功,你们薛家真是太会找媳妇了。” 程千宗一番话,说的薛丁山飘飘然,心里美滋滋。 “程将军说笑了,此事乃老千岁一手处成,我薛丁山有今天,还得感谢程老千岁的栽培。” 程千宗一看薛丁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只要他上套了。 程千宗就是给薛丁山来上眼药的,他跟他爷爷程咬金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四海升平就非惹出点乱子。 薛丁山这回又有功劳,又有媳妇,仿佛天下的好事都让他占尽了,程千宗心里不平衡,看到薛丁山被忽悠差不多了,他开始正戏。 “嗨……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樊,樊梨花……算了,不说了。” 程千宗说到一半故意停顿片刻,然后晃晃脑袋。 说话说一半,把薛丁山差点没急死。 “程将军,樊梨花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不说不说。” 程千宗继续晃脑袋,薛丁山怎么问,他也不回答。 眼看薛丁山越来越急,程千宗偷偷爬到他耳边。 “薛将军,樊梨花对你不怎么重视啊。” “嗯?何以见得?” “你听我细细道来,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樊梨花要真在乎你,她怎么不出来迎接你和你爹?” 薛丁山一皱眉。 程千宗一看有门,继续挑拨离间。 “我听我爷爷,说樊梨花原来有一门亲,他嫌弃杨藩长得丑,才服从她师父的命令,转过头嫁给你,这说明你长得好看,可是薛将军,你不想想,将来要是出现比你还好看的人怎么办?樊梨花会不会又喜欢上别人?” 程千宗一冒上坏水,说话都不结巴了,给薛丁山嘚不嘚一通胡诌,把薛丁山问没词了。 “这个……这个……我去问她。” 薛丁山撇下程千宗,势必要找樊梨花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不来迎接大帅,问她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 薛丁山一路从队伍的后边走到队伍的前边,越过程咬金和薛仁贵,径直走进寒江关。 程咬金一阵纳闷,薛丁山这么着急做什么?想媳妇了? ………… 在寒江关左转右转,薛丁山终于找到樊府,樊府这个时候白布白绫还未撤去,整个府上冷冷清清。 薛丁山一愣,明白樊梨花是家里死人了,怪不得她不去迎接我,看来是我多虑了。 正在他要转身离开之时,从门内走出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长得虽没有樊梨花漂亮,但也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都穿白挂素。 她们一出门便看到薛丁山。 “你是何人?为何在樊府门前逗留?” 薛丁山看到有人问起,赶紧一抱拳。 “我是薛丁山,二位姑娘,樊梨花可在府上?若是在的话,劳烦二位通报一声,就说薛丁山求见。” 薛丁山自我感觉很和颜悦色,但是等他说完,眼前这两个女人却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喊。 “原来是你,薛丁山,你是来杀我们的么?那便快快动手吧。” ………… 薛丁山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感觉遇到了疯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好端端的要自己杀她们。 “二位,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们为何要让我杀你们,总得给个理由吧?” “哼。” 其中有个女人一声冷笑。 “薛丁山,收起你假仁假义那一套,你和樊梨花是为夫妻,她杀兄弑父,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什么?” 薛丁山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你说樊梨花杀兄弑父?可有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当日情形,守城的军兵看的一清二楚,整个寒江关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又是她的亲嫂嫂,怎会陷害于她?” 樊梨花这俩嫂子忍辱负重就等这一天。 樊梨花不光把她俩浩命夫人的称号给踢飞,她们丈夫还死于樊梨花之手,一夜之间,等于前途和家室都没了。 前些日子程咬金一手遮天,她们不敢出来,但现在不同了,薛家父子进关,她们只要把杀父弑兄的名头安在樊梨花身上,就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樊梨花毁了她们,她们也能毁了樊梨花。 第331章 一打樊梨花 薛丁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听樊梨花杀父弑兄,当场就炸了。 “什么?这个毒妇,我打死她。” 这么一听,薛丁山觉得程千宗说的对,樊梨花今天看上他,跟他成亲,明天背不住就能看上别人,他转身就去找樊梨花。 ………… 樊梨花这会儿刚刚埋了樊洪,她今天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听说唐军进城,她的两个嫂嫂突然称病,声称守灵多日,偶感风寒,要回府休息。 樊梨花知道她们有小动作,但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正在回去樊府的路上,迎面而来的薛丁山和她撞了个满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丁山看到樊梨花,二话不说上前动手。 “樊梨花,我打死你。” 薛丁山大吼一声冲向樊梨花。 另一边的樊梨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薛丁山往自己这边跑,心中高兴,觉得未婚夫这是来找自己叙旧的。 时间不大,两人相会,没等樊梨花反应过来,薛丁山把拳头抡圆。 “毒妇,我打死你。” ………… 跟着樊梨花的人不少,除了何氏,樊府的管家仆人都在。 众目睽睽之下,薛丁山差点把樊梨花打死,一开始他还只动拳脚,后边打着不过瘾,干脆拽着樊梨花的头发,把她摁在地上打。 众人都看傻了,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要打架。 何氏赶紧吩咐身边的人。 “快,拉开他们,别让他们再打了。” 有人上去拉开薛丁山,还有人撒脚如飞,去给程咬金送信。 现在樊洪死了,他们所有人都指着樊梨花呢,如果樊梨花和薛丁山的婚事再吹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 程咬金刚把薛仁贵带进帅厅,打发走众人,与薛仁贵一五一十把寒江关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薛仁贵沉思片刻。 “这么说,樊洪父子都死了?” “对啊,仁贵,他们死了也好,这寒江关由他们父子经营多年,樊家在这里根深蒂固,如果让他们继续在这待下去,一旦前方我大唐进攻不利,这寒江关姓谁就不好说了。” “嗯,还是老千岁考虑的周到。” 薛仁贵点点头,认同程咬金所说。 就在此时,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一个披麻戴孝的仆人,一边跑一边喊。 “千岁,程老千岁,可了不得了,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门外唐军已经接替了寒江关的防守,整个帅府把守森严,看到有人强闯帅府,立马把刀枪架到来人脖子上。 “去,往后退。” “嗯?” 程咬金和薛仁贵一愣,俩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互相对视一眼,程咬金吩咐。 “把门外来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唐军架着樊府这个仆人来到帅厅。 这个人哭哭啼啼,看到程咬金像看到亲人了一般,往他身上就扑。 “老千岁,你可得救救我家小姐,她快被薛丁山打死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 薛仁贵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投降的人最怕这个,人家刚刚献关,自己就对人家拳打脚踢,这样一来,闹得满城风雨,恐怕容易起了冲突。 曹孟德张绣之事历历在目,不由得他不重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薛丁山一来,就骂我家小姐是毒妇,然后举拳便打,我家小姐不清楚事情缘由,不敢反抗,现在已经快被打死了。” 这个家人哭着讲述事情的经过。 薛仁贵虎目圆睁。 “逆子啊,逆子,来人,把薛丁山绑来见我。” 薛仁贵深知,这个时候,不管对错都不能对薛丁山轻饶,他众目睽睽把樊梨花打了,让寒江关的百姓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唐军卸磨杀驴,继而引起哗变? 有唐军得了命令赶紧去找薛丁山。 ………… 时间不大,薛丁山被带到帅府,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樊梨花和她的母亲何氏。 樊梨花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头发被拽掉一大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在一边抹眼泪。 “薛丁山,你因何殴打樊梨花?从实招来。” 薛丁山自持有理,七个不服,八个不愤,抬头直视自己的父亲。 别看薛仁贵是他爹,但是他对薛仁贵也发自内心的不满,薛丁山认为薛仁贵根本不拿他当儿子。 从出生那天开始,薛仁贵对他动不动就打骂,后来更是狠心把他扔到连云山受苦,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绑了自己。 一时间所有的怨念把薛丁山笼罩。 “没有为什么,我看到樊梨花就想打,大帅你要是不满意,就把我杀了吧。” 薛仁贵本来还想听儿子解释几句,听完这番话,他的火也上来了。 他是很铁不成钢,偌大年纪还在外打拼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薛家,可是现在换来的不是薛丁山的理解,相反还换来了儿子的恨意。 “好啊,好啊,薛丁山,你干的漂亮,既然你承认打了樊梨花,本帅就治你殴打同僚之罪。” 这两父子在帅府争锋相对,程咬金预感到事情不妙了,再这么下去,唐营非起内讧不可。 “大帅,大帅,我说几句。” 先跟薛仁贵打声招呼,程咬金走到薛丁山面前。 “丁山,你为什么打樊梨花,樊梨花做事哪里得罪了你?说出来好叫我们知道。” “我无话可说,你们要是不杀我,下次见了樊梨花,我还打她,不把她打死,我决不罢休。” “丁山呐,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你要顾全大局,不可任性行事啊。” 程咬金苦口婆心打算再劝劝薛丁山,结果他把头往侧面一扬,不再理会程咬金。 第332章 劳军营 程咬金转头看樊梨花,希望樊梨花能说两句,结果樊梨花只是哭泣,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咬金出言安慰。 “梨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薛丁山对不起你,这我们都知道,但还是请你看在大局的份上,忍上一忍。” 程咬金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樊梨花有点不耐烦,终于停止哭声,直面薛仁贵。 现在她爹和哥哥都死了,杨藩那边的压力也就不复存在,薛丁山对于她来说也可有可无。 “薛大帅,我樊梨花不是非薛丁山不嫁,既然你唐营容不下我,那我便另投别处。” 樊梨花说完带着樊府众人离开帅府,薛仁贵和程咬金拦了好几次都没有拦住。 薛仁贵狠狠瞪了一眼薛丁山。 “薛丁山,你违反军规,无故殴打同僚,本帅将你官职一撸到底,罚你去劳军营效力。” 事到如今,薛丁山照样没觉得他有错,堵着气说话。 “多谢大帅。” 薛丁山说完,被人推推搡搡带到劳军营,这里的人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一般由抓捕的敌军和犯了错的唐兵组成。 他们干活还要带着脚镣枷锁,行动十分不便。 安排薛丁山的军兵跟劳军营的头头特意交代。 “这位是薛大帅的亲儿子薛丁山,大帅让你给他安排点重活,其中尺度你自己拿捏吧。” “啊?” 看了看薛丁山,劳军营这个头子暗叫倒霉,来谁不好,非来个薛丁山,自己要对他太好,大帅那边过不去,可是要对他不好,薛丁山将来找他算账,他也没法。 “薛将军,委屈你了,这脚镣你得带一下,还有一会儿我安排你去月字号军营打铁怎么样?” 听到面前这人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薛丁山更加气愤,他知道自己这是又沾了父亲的光。 他想做出成绩给薛仁贵看看,可是薛仁贵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自己头顶。 “随便。” 薛丁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个人依旧陪着笑脸。 “那好,就安排月字营了。” 这人说完,让人拿来脚镣给薛丁山戴上。 “薛将军,这几日委屈委屈,脚镣不能摘,等大帅什么时候对你的惩罚解除了,我再给你摘下来。” ………… 帅府内,薛仁贵和武媚娘商讨下座要攻打的城池。 武媚娘侃侃而谈。 “大帅,寒江关之后的第二座大城,便是白虎关了,这也是整个西域的门户,西域那些国家以游牧为主,他们本就不善建城,若我们拿下这白虎关,西域各国便一马平川,彻底暴露在我大唐铁蹄之下,所以我建议攻打白虎。” “嗯。” 薛仁贵点点头,感觉得武媚娘说的有理。 “英雄所见略同,既然如此,我们就发兵白虎关,决战苏宝同。” 随着大帅一声令下,唐军星夜兼程赶赴白虎关。 ………… 而此时,在白虎关左边的白虎山上站着两人,一男一女,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 “圣母,如你所愿,樊梨花已度一劫,下一劫,应在何处?” 严意的目光穿过云层,好像看到了正在寒江关的樊梨花。 骊山圣母一笑。 “此事还得你来帮我。” “我?嗯……我明白了。” 严意点了点头,抬头一看,恰好头顶有三只雄鹰飞过,严意伸手一抓,三只雄鹰打着盘旋落在他面前。 这几只鹰凶猛异常,看到眼前有人,不光不害怕,反而眼漏凶光的盯着严意,把翅膀撑起,发出进攻的姿态。 严意依旧捋着胡须,看向三只雄鹰,在他的眼中似乎有光晕流转。 没过片刻,三只雄鹰被催眠,严意抬手,它们飞起,严意放手,它们落下。 “你们去助杨藩一臂之力。” 话音一落,雄鹰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骊山圣母一皱眉。 “这三只鹰能挡住唐军的进攻?” “你可别小看它们,对付几员大将绰绰有余,杨藩得了它们所助,白虎关不是那么好破的。” ………… 白虎关帅府。 杨藩正拿着军兵刚报上来的情报生气,上面明确的写了樊梨花献关投降,寒江关已经成了大唐的地盘,而且樊洪父子已经死了。 “樊梨花,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那薛丁山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小白脸罢了,等他来了白虎关,我定叫他在我刀下做鬼。” 杨藩越想越气,把手中的情报撕碎,双目越来越红,好像快要喷出火焰。 “啪啪啪啪……” 正在杨藩忍不住想砸东西时,门外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啪啪声,然后停止响动。 杨藩耳力惊人,立马出门查看,只见院子里有三只雄鹰正低头在院子里来回溜达,方才的啪啪声,应该就是它们降落时,翅膀拍打传出的动静。 “哼,畜生。” 杨藩正好有气没地撒,转回头进屋里拿出了弓箭,来到院子里弯弓搭箭,瞄准了其中一只鹰。 院子里的鹰似乎也发现了危险即将来临,不安的躁动起来。 杨藩嘴角撤出一丝冷笑,他对自己的箭法有信心,在山上他就经常射开口雁。 “啪。” 弓弦一响,这支箭像闪电一样直扑其中鹰。 与此同时,杨藩第二支箭也准备好了,瞄向另外一只鹰。 他根本没考虑射出去的箭会不会中,他有那个箭无虚发的自信。 “啪。” 弓弦再响,第二支箭射出,杨藩志得意满的准备看他第一只猎物。 刚一回头,杨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第一支箭不光没射中雄鹰,反而被这雄鹰双爪提着朝他刺来。 “好古怪的鹰。” 刚刚闪身躲过这箭,背后突然又来一箭,杨藩再傻,现在也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雄鹰。 杨藩打起精神,挥动手中的弓臂,和三只雄鹰交战在一处。 一人三鹰打了有五十回合,杨藩发现这三只鹰之间配合默契,而且智商奇高,他们懂得战术运用,一只鹰进攻的时候,另外两只便负责牵扯。 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又俯冲而下,仗着自己会飞,它们给杨藩制造不少麻烦。 “这三只鹰必然是有人训练过的,难道这人想凭借这三只畜生就要我杨藩的性命么?” 杨藩继续抖擞精神,又打了二十回合,三只雄鹰突然整整齐齐冲上云霄,而后齐刷刷落到杨藩脚下,低着头表示臣服。 杨藩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他看到这三只鹰真不动了,才试探性的伸出手。 得到召唤,有一只鹰腾空而起,落在了杨藩小臂之上。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此神鹰相助,薛仁贵和薛丁山必然死于我手。” 杨藩仰天长笑,他认为自己天命所归,这灭唐之战还是得由他发起,前面寒江关刚被唐军夺了去,自己就获得上天派下来的神鹰。 杨藩越看这三只鹰,越喜欢。 “这三只鹰配合起来连我一时半会都拿不下,更别说旁人了,有它们相助,便是武媚娘,我也有一战之力。” 保险起见,杨藩带着它们又演练了几遍,两军交战之时,它们会在战场上空盘旋。 只要杨藩一吹口哨,它们便冲下来对敌人发起攻击。 为了防止敌将盔甲太厚而减弱雄鹰的杀伤力,杨藩教它们专用鹰嘴来啄敌将双眼。 第333章 雄鹰初战 在杨藩训练神鹰的同时。 寒江关外出打猎散心的樊梨花救治了一只小雏鹰。 樊梨花初见这只雏鹰便甚是喜欢,冥冥之中感觉它将来可以帮自己大忙。 ………… 此时唐军经过数日兼程,已经来到白虎关前安营下寨。 薛仁贵再一次升坐中军大帐。 “诸位,眼前便是直通西域的门户,白虎关,其守将杨藩很是厉害,你们哪位愿意请令出战?” 话音未落,罗章和秦英从人群走出。 “大帅,末将兄弟二人愿请令出战,大破白虎关,生擒杨藩。” “好,给你们一支令箭,你们带领三千兵马,出营去吧。” 薛仁贵知道杨藩的本事,此人单凭武艺不在苏宝同之下,罗章和秦英十有八九会无功而返,这次让他俩出战,只是为了试探一番。 罗章接过帅令点了三千兵马,在两军阵前讨敌骂阵。 城头上的番兵直报杨藩。 “将军,唐军在城外骂阵。” 杨藩听完哈哈大笑。 “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本将正要找他们算账,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点队出城。” 杨藩下令出兵,他身边有个副将上前规劝。 “将军,苏大帅前些日子刚刚来信,他现在已经重整了五十万兵马,即刻就能兵发白虎关与唐军决一雌雄,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出城应敌,死守城池,我们是不是等大帅来了再做决定?” 这个副将感觉自己说的有情有理,哪知道杨藩想都没想,从腰间抽出宝剑。 “噗”的一声,就把这副将前心捅穿。 “哼,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唐军在寒江关夺了我的妻子,你却让我当个缩头乌龟,躲在白虎关不出?真是其心可诛,况且我现在有神鹰相助,区区薛仁贵能奈我何?再有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杨藩和苏宝同多年的师兄弟,苏宝同对属下那一套他也学会了,一言不合就杀人。 有前人用命实践出来的真理,剩下的人不敢不服,看到杨藩狼一般的双眼扫过自己,纷纷出言赞同。 “将军说的没错,区区唐军不足为惧,便是他们真有两下子,也不是将军的对手。” 杨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出兵。” 白虎关是西域门户,也是大唐与西域诸国的分界线,过了白虎关,后边就没什么像样的城池了,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 杨藩带兵出城,一眼便看到了罗章,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 罗家四代人,一代比一代长得好看,从罗艺抛妻弃子吃软饭开始,到屠戮公主愿意为了罗通倒反北国,罗家随便抽出一个放到大唐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杨藩越看越气,樊梨花嫌弃他长得丑,他就越恨长得好看的人。 他将手中大刀往前一指。 “对面的小白脸,你可是薛丁山么?” 罗章听到杨藩的话,心里一阵无语,怎么不管是谁,先找的都是薛丁山? “丑鬼,我乃是薛元帅麾下罗章是也,你便是杨藩么?” “正是你家爷爷,既然你不是薛丁山,那你回去把薛丁山叫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话。” 杨藩听说面前这人不是薛丁山,他把火气往下压了压。 “呵,想见薛丁山,你先过我这关。” 罗章二话不说,举起手中五沟神飞亮银枪上前与杨藩交手。 “小白脸,我一刀劈了你。” 杨藩举刀招架,两个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 杨藩一上来便下死手,面对罗章拿出毕生的武艺,一刀跟着一刀。 罗章越打越郁闷,杨藩看到自己跟疯了一样,连防守都不做,一刀一刀往自己脸上招呼,稍不留神,自己便要破相。 “杨藩,你自己长得丑,便对我下死手,你即使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长得丑的事实。” 罗章看自己这么长时间拿不下杨藩,心里略感着急,有意挑起杨藩的愤怒,看能不能使他漏出破绽。 杨藩被气的哇哇暴叫。 “罗章,我这边被你脸上划一刀,看你将来会不会被女人嫌弃。” 说完杨藩继续加紧了刀招,罗章有点受不了,他真没想到杨藩这么厉害。 后边秦英看到兄弟有难,拍马上前,两人合战杨藩,即使如此,杨藩也越战越勇,三个人又打了二十回合。 杨藩体力消耗不少,眼看自己拿不下两人,他把刀交到单手,另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相扣放入嘴中。 “嘘……” 一声嘹亮的口哨音,罗章和秦英赶紧带住战马,左看右看,怕中了埋伏。 谁知道这埋伏没从四周来,而从天上来。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罗章秦英抬头观看,方才他们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在自己和杨藩交手之时,一直有三只雄鹰在头顶盘旋,随着杨藩口哨一响,这三只鹰翅膀一收,奔着他们二人的面门滑翔而来。 第334章 神鹰显威 秦英和罗章大吃一惊。 “啊?什么东西?” 他们来不及仔细看冲下来的是什么,只是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备不住把命搭这。 两人双双举枪招架,与此同时,杨藩瞅准时机,把大刀往马前一横。 “罗章小白脸,这招本来是对付薛丁山和樊梨花那对狗男女的,但是活该你今天倒霉,你一句一个丑鬼,让人听着火大,我这就拿你的脑袋,祭我大旗,我要在你脸上开几个口子,让你比我还难看。” 杨藩话音落下,他又重新加入战场。 这回秦英罗章二人顶不住了,头顶有神鹰盘旋,地上还有一个强力的杨藩,稍不留神,便要命丧当场。 罗章一边打,一边给秦英使了个眼色,两人从小一块玩到大,一举一动即可知道对方想什么,根本不用多说。 秦英去架杨藩的刀,罗章把大枪一摆,对着天上的雄鹰虚晃三下。 神鹰看到有枪扎来,震动翅膀,身子往空中一提,躲开罗章的枪。 哥俩趁着这个空档,杨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拨转马头。 “杨藩,果然厉害,我兄弟二人先行一步,你不用送了。” 两人说完一催战马,朝唐军跑去,把杨藩气的哇哇大叫。 “回来,缩头乌龟,可敢再跟杨某大战三百回合?” 任凭杨藩在背后怎么呼喊,秦英和罗章都不回头,只是一味地往前跑。 杨藩见此,一吹口哨,对着秦英和罗章一指。 “给我追上他们。” 空中的神鹰得到命令,又摊开翅膀,向秦英罗章滑翔而去。 ………… 方才以二敌四,有杨藩在,他们打的束手束脚,不是对手,但是这回没了杨藩的牵扯,罗章和秦英可不怕这几只鹰。 两人弓马娴熟,一边催着胯下战马逃命,一边挂上大枪,从走兽壶,悬天袋弯弓搭箭。 冷不丁回头瞄准天上的神鹰。 “啪。” 弓弦响动之声,两支箭分别射向了两只神鹰,再看这两只神鹰,眼看箭到面前,鹰嘴要撞上箭尖的时刻,它们突然在空中一翻身,箭和鹰擦着边划过。 一箭没中,罗章又和秦英举起手中弓箭。 杨藩在后边看的惊险,这些神鹰是他的杀手锏,万一真让秦英和罗章伤了,他得疼死。 “嘘……” 杨藩一打口哨,神鹰得到命令,双翅一震,飞回白虎关方向,继续在杨藩头顶盘旋。 “好厉害的鹰。” 罗章感叹一声,觉得西域真是人才辈出,苏宝同有飞刀,杨藩有神鹰,都不好惹。 ………… 等他们回唐营交令的时候,薛仁贵等人还没散去,罗章快走几步来到帅案。 “大帅,末将不敌杨藩,特来交令。” “嗯,罗将军辛苦了,下面休息去吧。” 薛仁贵点点头,本就没指望罗章和秦英能打败杨藩。 “还有谁愿意去斗杨藩?” 话音刚落,小矬子窦一虎和丑姑娘陈金锭站出来。 “大帅,我去斗杨藩。” 这俩人一口同声,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跟别人的目的不一样,别人是想建功立业,将来光宗耀祖。 窦一虎和陈金锭这俩人却是想着自己的婚事,他们一个看上了薛金莲,一个看上了薛丁山。 又让程咬金一通忽悠,现在满心欢喜,等着立下汗马功劳,让薛家父子刮目相看,继而对自己重视起来。 现在随着城池一座座告破,他俩立的这点功劳,别说婚事,回去连官能不能混上还不好说。 因此这白虎关,他们势在必得,能拿下白虎,抓住杨藩,自己的事就稳了。 第一回薛仁贵问的时候,窦一虎就想出去,但是他不傻,对自己的本事有自知之明。 解锁阳之围时,杨藩就露过两手,拿捏秦英手到擒来,自己要打头一阵,必是无功而返。 所以窦一虎待人群里没动。 等秦英和罗章打完回到帅帐,窦一虎心中暗喜,好机会。 罗章和秦英都不弱,还是二打一,即使败了,也耗费了杨藩大部分体力,说不准,现在杨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自己正好可以以逸待劳,一战而定乾坤,抓住杨藩,再跟薛仁贵提亲肯定能成。 ………… 窦一虎这么想,陈金锭也是这么想的,她没这个脑子,但陈金锭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她最近抱上了武媚娘的大腿。 武媚娘身为贵妃,李治心中的下一任皇后,不能亲自出兵见仗,她迫切的要在唐营里找一个代言人,陈金锭就符合武媚娘的需求。 一来她傻,容易被掌控,二来她跟自己一样是女人,说话方便,三来,陈金锭力大无穷,虽然招式差了一些,但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三言两语之间,武媚娘就把陈金锭的心里话套了出来,知道陈金锭钟意薛丁山。 她给陈金锭承诺,只要陈金锭听她的话,一定能让她抱得美男归,而且让陈金锭当二房,地位仅次于窦仙童。 陈金锭心花怒放,把武媚娘当成亲人,她说什么,自己干什么。 武媚娘跟她说,等杨藩体力消耗一些,第二轮再去战他,陈金锭答应了。 ………… 帅帐里,一高大,一矮小,一威猛,一猥琐,一男一女争锋相对,两人互相怒目而视,现在他们争的不是白虎关功劳,而是自己日后的终身幸福。 瞪了一会儿,陈金锭先沉不住气,在她的思想里,没有什么事不是拳头解决不了的,陈金锭哈下腰,一伸手抓住窦一虎的前心,把他往起一提。 “你个小矬子,我摔死你。” 说话之间,窦一虎被陈金锭拎了起来。 双脚离地,窦一虎慌了。 “住手,你快放我下来,陈金锭,你疯了?咱俩都是同僚。” 窦一虎知道陈金锭脑子不怎么灵光,万一她真给自己来一下,凭她的力气,自己估计得冒了泡。 旁边众将看的清清楚楚,纷纷上前为要拉开两人。 大帅薛仁贵也紧劝。 “住手,金锭,不可造次。” 武媚娘也怕陈金锭惹下麻烦,她跟傻姑娘越处,就越喜爱这个傻姑娘。 陈金锭虽说长得威猛粗大了一些,但是并不丑,如果是男儿身,必是一员虎将。 武媚娘也跟陈金锭说。 “金锭,快把窦一虎放下来。” “唉,好嘞。” 别人的话,陈金锭可以不听,但是武媚娘一说话,比她爹都好使。 陈金锭放下惊魂未定的窦一虎,有些不放心,还威胁几句。 “小矬子,你再跟我抢功劳,我就抓住你的小胳膊,把你啪叽一下摔死。” 薛丁山摆了摆手。 “好了,陈金锭,窦一虎,杨藩厉害,单凭一个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二人一同前去。” 这俩人公然咆哮帅帐,薛仁贵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如果治他们的罪也没必要,干脆把他们一起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得了。 窦一虎接过军令,和陈金锭来到两军阵前。 ………… 杨藩也没走,今天不见薛丁山和樊梨花他誓不罢休。 他想亲自问一问,樊梨花为什么喜新厌旧,抛弃于他? 正在杨藩忍不住想下令攻营的时候,唐军又出来两员大将。 他先是看了看陈金锭,暗自赞叹,唐营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个人能耐不小,上回在寒江关,就是他把我打的吐血,才败回白虎关。 虽然在陈金锭手里吃过一次亏,杨藩照样不惧她。 他觉得上回自己是在锁阳刚结束大战,伤没养好,又跟薛丁山打了好几十个回合,伤了元气,才被陈金锭钻了空子。 如果自己在巅峰状态,要取陈金锭头颅,易如反掌。 今天有神鹰相助,杨藩自信满满,不管对面来的是谁,他都不放在眼里。 第335章 再败 看完了陈金锭,杨藩又看了看她身旁的窦一虎。 “哈哈。” 窦一虎的长相给杨藩看乐了。 自己是长得丑,但是起码还有个身高在那里,再看这窦一虎,算上头发都没有三块半豆腐高,长得跟个癞蛤蟆成精似的,天底下还有长这样的人么?闹了半天,唐营里歪瓜裂枣也不少啊。 杨藩一见窦一虎就莫名的亲切,连带着对唐军的怒火都消失了不少。 “对面来将,你们是何人?报名再战。” 听到报名,陈金锭兴奋的把马往前一提,在军营里不能表露自己的心事,但是跟外人就没有了顾忌。 “杨藩,你听好了,姑奶奶乃是薛丁山的二房夫人,我们唐军大帅薛仁贵的儿媳,陈金锭是也。” 这句话不光震惊了杨藩,连窦一虎也被震得不轻。 闹了半天,陈金锭对我妹夫有非分之想,窦一虎感到可笑,我妹子窦仙童和薛丁山俩人郎才女貌,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陈金锭从哪冒出来的?跟我妹妹争宠?就你这模样,长得跟大狗熊似得,还想嫁给我妹夫?真是痴心妄想,让人可发一笑,薛丁山瞎了眼,他也看不上你。 窦一虎在心中吐槽,但是身体上动作不慢,他也把胸脯一拔。 “杨藩,爷爷我乃是薛丁山的妹夫,薛金莲的梦中情人,大帅薛仁贵的龙门快婿,窦一虎是也,你听清了么?” 这回轮到陈金锭吐槽,窦一虎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这身高,这长相,还想娶我小姑子薛金莲?怎么合计出来的?我刚才在唐营就应该把他摔死,跟窦一虎结成亲家,比死都难受。 ………… 陈金锭和窦一虎报完名姓,把杨藩说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薛家父子兄妹,真是不挑食啊,连这样的都下的去手?就这樊梨花还想跟薛丁山接亲,她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不清醒? 这么想着,杨藩的火又撞到顶梁门,樊梨花宁可跟陈金锭同嫁一夫,与窦一虎做亲家,也不愿意跟我,真是可恨,我非叫你后悔不可。 杨藩把手中大刀一指。 “陈金锭,窦一虎,拿命来。” 杨藩举起大刀奔向陈金锭和窦一虎。陈金锭举起双锤,窦一虎顺势躺倒地上。 跟这俩人打,杨藩颇为不好受,陈金锭力大绝伦,杨藩不敢用刀去碰她的锤,窦一虎躺在地上,专攻下三路,对着杨藩战马和双腿动手。 杨藩出世以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气死我也。” 杨藩一吹口哨,天上的三只神鹰加入战场。 这三只鹰对付陈金锭不好使,但专克窦一虎,窦一虎的作战方式以灵活为主,依仗自己身材矮小,在敌人马肚子底下穿来穿去,使敌人手忙脚乱。 这三只雄鹰的身子却比他还灵活,加上它们会飞,最关键的,窦一虎没有盔甲防护,鹰嘴不管啄到那里,都是一块肉,窦一虎有点顶不住,在心里打起退堂鼓。 “杨藩,你小子不讲武德,爷爷不陪你玩了。” 窦一虎撇下陈金锭自己逃回唐军,陈金锭看到窦一虎跑了,趁着杨藩愣神,也逃之夭夭。 微微喘了口气,杨藩志得意满。 “唐军不过如此,回去叫薛丁山和樊梨花前来见我。” ………… 四员大将败给杨藩,消息在唐军不胫而走,传到劳军营里。 “杨藩指名要我出战?” 薛丁山一边烧火,一边和身旁的军兵说话。 “是啊,我听前面下来的弟兄说的,看架势杨藩不见到你,绝不回城。” “杨藩……” 薛丁山咬牙切齿,上次寒江关交战,自己马匹受惊,让这杨藩追了一路,这回他又来找自己麻烦。 “大哥,小弟求你件事。” 听了这话,他旁边的军兵吓得诚惶诚恐。 “哎呀,薛将军,这可使不得,你乃是大帅的儿子,怎么能叫我大哥呢?有事你就说就是了。” “大哥,你可知,我的枪在哪里?” “知道啊,你来哪天,你的兵器盔甲都交给我们这的头儿管着,应该在他的营里。” 薛丁山听完眼珠一转。 “好,我一会儿把他拖住,劳烦大哥你进他营里,偷偷把我的枪带出来。” “什么?不行不行,我本来就犯了大错,偷喝了御酒才被发配到这的,再这么干,你是要让我死啊。” 这个军兵听完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薛丁山继续说。 “你帮我拿来枪,我去前线立下功劳算你的如何?即使败了,你也知道,我是薛仁贵的儿子,有我担保,你绝不可能有事,不论输赢,你都不用在这劳军营受苦。” 第336章 出战杨藩 薛丁山为了证明自己,不惜给劳军营的弟兄画饼。 这个人果然上当,听到薛丁山给他作保,立马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 “好,薛将军放心,有你这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干的来,你等着就好了。” 这两人一番商议,这个军兵前去找他们头领。 “头儿,薛将军想见你,可能有话要对你说。” “是么?我这就过去。” 在劳军营,薛丁山名义上犯了错被扁到这来受罪的,但实际上没人敢给他罪受。 他们都明白,别看薛仁贵现在在气头上,才把薛丁山扁了过来,说不定哪天一高兴又调回去,到时候照样高官厚禄。 薛丁山自从来到劳军营,也就是给别人装装样子,干的活儿也不多,每天还有特定时间的自由活动,那时候,他还能拿着自己的枪练练武艺。 劳军营的劳头听说薛丁山找他,不敢怠慢,立马快跑到薛丁山面前。 另一边跟薛丁山商量好的那人,就偷偷溜进营内偷出了薛丁山的大枪。 等把枪偷出来,他离着老远对着薛丁山一晃,薛丁山看的真切。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刚刚跟薛丁山聊天的劳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叫来,聊了一顿家长里短,然后又被赶走,他心里不满意,但不敢发牢骚,只好灰溜溜离开。 等人走了,薛丁山也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枪,刚才偷抢的人见此。 “薛将军,别看你枪偷回来了,你脚上还带着枷锁呢,怎么出营?这脚上的钥匙头儿都是随身携带,我可偷不出来,那得去找头儿要。” 薛丁山一笑,抚摸着手中长枪。 “你不了解内情,这把枪乃是我的老师所赠,可以说,天底下的枪,没有比这把更好的了。” “那又如何?它能帮你破开脚上的镣铐么?” 薛丁山瞥了这个军兵一眼。 “好吧,今天我就叫你开开眼,看看什么是神枪,什么才叫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薛丁山说完,把枪攥朝上,枪尖朝下。 “噌。”的一声,手指粗细的铁索应声而断,连金属相碰的声音都没有,像是砍断一根面条般轻松。 “怎么样?我这枪可还行?” 薛丁山得意的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旁边那人震惊的目光。 “哎呀,薛将军,此乃神枪,有这般神兵利器,你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哈哈,借你吉言,我去也。” 薛丁山提着大枪往劳军营外走,一路上没人敢拦。 薛丁山要带着枷锁,他们可能会上来询问一番,但是薛丁山什么也没带,而且手提铁枪,气势汹汹,他们以为薛丁山刑满释放了。 ………… 一路无话,薛丁山没费什么劲便出了劳军营。 现在有头有脸的大将都在中军宝帐开会,剩下的偏将没什么话语权,薛丁山走到哪,人们给他让到哪。 有人见了薛丁山还要行礼。 “薛将军,你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在劳军营待不长,凭你的能耐,你的身份,哪能待在哪里?这是做什么去?” “嗯,出来了,大帅在哪?” “在中军开会呢,要我陪着你去见大帅么?” “不必了,我自己去见。” 薛丁山说去见薛仁贵,但是他没往中军走,而是来找自己的战马。 他要跟杨藩一绝雌雄,上次输给杨藩薛丁山耿耿于怀。 ………… 上得战马,薛丁山连甲胄都没穿,冲出唐营来到两军阵。 “杨藩,某来会你。” 看清了对面来人,杨藩先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 只因现在的薛丁山跟上次所见的薛丁山不一样。 上次寒江关前交战的薛丁山乃是玉面郎君,满身披挂,白马银枪,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可是现在的薛丁山不一样。 身上没有半点披挂不说,而且身穿单衣,脸上黑一块,灰一块,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 杨藩又再三确认了一番,身形五官都像薛丁山,但是他不敢认,薛丁山堂堂的一字并肩王之子,他在唐营的顶头上司便是他爹,可以说是李治和薛仁贵之下,万万人之上,怎么回落到如此田地? 杨藩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出言询问。 “对面来将,你可是薛丁山么?” “不错,正是本将,杨藩,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我么?怎么?见了我,你打退堂鼓了不成?” 薛丁山心里纳闷,上次刚见了面没隔几天,怎么杨藩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多出来一层灰。 薛丁山想起来了,怪不得杨藩不敢认,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帅之子会去烧火打铁? 他在劳军营虽然地位高,但是还得干活,这是薛仁贵吩咐的,尤其是天天要在火炉旁边干活,所以为了方便和散热,他只穿单衣, 整日烟熏火燎,薛丁山脸上也落了不少的烟灰,这才让杨藩没敢认。 现在薛丁山把名字报了,杨藩听声音也没什么问题。 “哈哈,薛丁山,你终于出来了,不枉费我等你这么长时间,拿命来。” 事到如今,杨藩跟薛丁山没什么好说的,只想杀了他泄愤。 同样薛丁山也不遑多让,面对着杨藩摆动大枪,两人瞬间交战到一处。 这一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五十回合,两人谁也奈何不得谁。 杨藩连战数场,薛丁山今天也没少劈柴烧火。 眼看拿不下对方,杨藩使用老方法,呼唤神鹰作战。 薛丁山越战越勇,正要一鼓作气拿下杨藩,突然天空中一声尖啸。 从头顶上挂着风声冲下来三只雄鹰。 薛丁山见过使暗器的,还没见过训练动物作战的。 “什么东西?” 他大吼一声,举枪招架,杨藩瞅准时机又冲上来交战。 薛丁山陷入包围中,他身上一无盔,二无甲,天上的鹰能对他造成巨大的威胁,一旦啄上,就是一块肉。 换成别人,杨藩还不会这么卖力,但他恨透了薛丁山,对于薛丁山,他是非杀不可,杨藩一边打,一边封死了对面的退路。 薛丁山有苦说不出,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 薛丁山参战的消息很快传入中军大帐。有军兵撒脚如飞跑来送信。 “报大帅,大事不好,薛将军被敌将杨藩困住,眼看要丧命了。” “嗯?那个薛将军?” 薛仁贵一愣,唐营里的将军都在这了,哪还有什么薛将军,而且现在能敌杨藩的,除了自己,也没另一个姓薛的了。 以杨藩的本事,一般人上去就是送人头,谁这么勇啊? 连薛仁贵在内,所有人都为这个倒霉蛋默哀,方才回来的人说了,杨藩还有三只神鹰相助,这三只鹰配合起来,窦一虎都打不过,更别说战场上这个姓薛的了。 “大帅,外面交战的,正是您的儿子薛丁山呐,除了他,也没人是杨藩的对手。” “你说是谁?” 薛仁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薛丁山在劳军营打铁,怎么会跑到战场上去? “大帅,是薛丁山薛将军。” “哎呀,小畜生,气死我也。” 薛仁贵一时间感到天旋地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人,带马,抬戟,本帅亲自出战。” 事关自己儿子的生死,薛仁贵终于失去了往日的稳重。 众人赶紧上前请令。 “大帅,此事交给我,我去把丁山救回来。” “大帅,我去。” ………… 看着面前请令的众将,薛仁贵怀念起他师弟单天长。 对付苏宝同杨藩这些人,单天长最为拿手,他最会摆弄暗器毒药,别的不说,杨藩这三只雄鹰,单天长一抖百宝袋,就能把它们全部毒死。 第337章 一请樊梨花 单天长对当官不怎么感兴趣,他为了给单雄忠守孝,没来征西。 薛仁贵一阵的遗憾,现在救薛丁山要紧,别人出手,他不放心。 “好了,诸位,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犬子顽劣,实乃我之过也,这场仗还是由我来打。” 薛仁贵说完,门外的军兵也牵来了马匹。 “亮全队。” 一声令下,唐营所有人马尽皆出动,方才战败的罗章秦英窦一虎等人也来到两军阵前。 ………… 战场上薛丁山杨藩还在打,尘土飞扬,马褂銮铃交错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薛丁山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了。 一边打,薛丁山一边陷入绝望,他认为今天是非死不可,杨藩连他后路都断了,现在跑都不好跑。 “丁山,休要慌张,为父来也。” 薛仁贵呲目欲裂,手提七宝盘龙戟上来救薛丁山,与此同时,唐营战将个个争勇,人人当先,跟着薛仁贵冲下来。 “啊?” 杨藩正在志得意满,忽听有人高喝,知道唐营来了救兵。等他拢目光一看,心里一紧。 要说斗将,杨藩不在怕的,但是跟这么多人打,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撤。” 杨藩撤出战场,随后一摆手,带着番兵回归白虎关,吊桥一挑,城门紧闭,死守不出。 “啊……呼哈……累死我了。” 薛丁山也没工夫跟他缠斗,把枪挂好了,坐在马上直喘粗气,窦仙童和陈金锭扶着薛丁山下马来见公爹。 “薛丁山,你为何不听帅令,擅自出战?” 薛仁贵盯着儿子,发出质问。 “我,我贪功心切,想将功赎罪……” “住口,薛丁山,你为一己之私,致我军规如无物,来人,将他绑起来,押下去。” 换旁人,薛仁贵直接命刀斧手上来了,但这是亲儿子,他还是留了薛丁山一命。 薛丁山还想再争取争取,万一自己能拿下白虎关,说不定可以将功赎罪。 “爹,你给我三千兵马,我必拿下白虎关。” “不要说了,拉下去。” 眼看薛仁贵的火气越来越大,陈金锭直接扛着薛丁山走了。 这时候程咬金上来跟薛仁贵说话。 “大帅,你看这白虎关,易守难攻,凭我们这些军队,耗完了也打不下来,还是得从长计议。” “老千岁有什么想法么?” 身为军中主将,薛仁贵知道,攻城乃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军兵的生命去换城池,要赢了还好,一旦打不下来,容易士气受损。 程咬金腆着大肚子呵呵一笑。 “大帅,您想想,杨藩最恨谁呀?” “当然是恨我儿薛丁山。” “非也,薛丁山只是次要的,要说他最恨的,还是樊梨花,大帅你想想,樊梨花为了不跟他成亲,不惜死了父兄,这是插在杨藩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我们把樊梨花带来,杨藩必然怒火中烧,那时他就会乱了方寸,给我们以可乘之机。” 不知道是不是跟严意待多了,程咬金的智商直线上升,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听他讲的头头是道,薛仁贵点了点头。 “可是,薛丁山也抛弃了她,现在她对我唐营的怒火不必对杨藩少,樊梨花还能帮我们么?” “哈哈。” 程咬金咧开大嘴,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 “大帅,这事要是旁人办,那是不可能办成的,可是你要交到我老程手里,樊梨花一定会来助战。” “老千岁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我程咬金打仗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是哄一个小女娃手到擒来,你就瞧好吧。” “好,那就劳烦千岁了。” “不麻烦,不麻烦。” 程咬金和薛仁贵商量一番,他没回唐营,直接赶奔寒江关。 ………… 寒江关樊府。 从唐军走了以后,樊梨花没有了父兄的压迫和婚姻的烦恼,一身轻松,每日打猎逗鸟,不亦乐乎。 这天正在喂养小雏鹰,突然门外有家人进来报事。 “小姐,程咬金来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 “谁?程咬金?” 提到程咬金,樊梨花眉头蹙起,她对程咬金也很不满意,总感觉程咬金骗了她的寒江关。 “不必迎接,让程咬金直接进来见我。” 话音未落,从门外一声粗狂的大笑传来。 “哈哈哈哈,梨花,怎么?多日不见,不认识爷爷了?爷爷这可是特意来看你的,一路上累死了都,快快让人安排酒宴,我吃完了,好好休息休息。” 第338章 忽悠樊梨花 程咬金一边叫喊,一边走进樊府,把这里当自己家一般。 樊梨花看到程咬金进来了,赶紧起身行了一礼。 “梨花见过老千岁,不知老千岁来此有何贵干。” 程咬金乐呵呵的回答。 “梨花,前线进攻不利,那白虎关杨藩坚守城池不出,我是回来催粮的,顺道来看看你。” “哦?那老千岁既然有重任在身,梨花就不过多挽留了,我送您出城。” 对于程咬金说的话,樊梨花一个字都没信,前线若是真的缺粮,程咬金绝不可能有这个闲心来找她,薛仁贵也不可能让程咬金这种不靠谱的来催粮。 “哈哈,梨花,不急不急,多日不见了,让老程好好看看你,咱们好好叙叙旧,上饭桌说话,快,你在这站着干什么?下去安排酒宴啊,老程这肚子都饿小了。” 程咬金顾左右而言他,看到樊梨花撵他,干脆吩咐起樊府的家人。 这个家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老头,先是看了看樊梨花,程咬金紧跟着呵斥。 “我让你准备饭菜,你看她干什么?快去。” “呃……是。” 等了半天,看到樊梨花没什么表示,家人这才下去准备酒席。 “老千岁,你一路舟车劳顿,吃些东西就快快休息吧,梨花不奉陪了。” 樊梨花心里发慌,总觉得程咬金有什么事,她打算尽快把老程打发走。 “唉……梨花,别急,你陪着爷爷聊会天,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么?” 程咬金继续厚着脸皮跟樊梨花说。 樊梨花一看,程咬金狗皮膏药,粘上甩都甩不掉,只好点点头。 “好吧,老千岁,那我就陪你吃些。” “这就对了,咱爷俩比谁都亲,梨花,你在我眼里,就是我的亲孙女啊。” ………… 两人说话之间,酒宴摆下,程咬金毫不客气,坐到主位之上,然后招呼樊梨花也一边落座。 “来,梨花,喝了这杯酒,我老程有一肚子的苦要向你倾诉啊。” 说着程咬金眼泪掉下来,好像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樊梨花一皱眉,赶紧出言安慰。 “老千岁不必如此,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唉……那我这个老头子就跟你说一说。” 程咬金抓起桌子上的羊腿啃了几口,又连连灌了几杯酒,然后才说。 “梨花,按理来说,我乃是大唐的鲁国公啊,位高权重,跟先皇李世民情同手足,说句不好听的,当今皇上见了我,让他磕三头也不为过,这催粮的差事就是怎么轮,它也轮不到我这,可是你看,偏偏是我来了,你说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被安排上这么个苦差事,我心中的委屈找谁说呀?” 程咬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嘴上还不闲着,拽下一只鸡腿,像是发泄一般的狠狠咬上去。 樊梨花心生同情,觉得程咬金说的没毛病,让一国的国公,来押粮运草,确实有点难为人了,看程咬金这胡子都白了,再这么劳累真容易出事。 “老千岁,他们为何让你来催粮?莫不是皇上听了小人的谗言?” 程咬金摇了摇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又端起樊梨花亲自倒上的酒一饮而尽。 “非也啊,梨花,我老程落到这步田地,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啊。” “为了我?” 樊梨花心中纳闷,想不明白程咬金催粮跟她有什么关系。 “梨花你别不信,等我给你细细说完了,你就信了。” 程咬金叹了口气,顺便在心里把自己想说的话又编了编。 “梨花,自从你上次离开,唐营中就炸了锅,为了给你出气,大帅薛仁贵当堂就打了薛丁山五十军棍,差点把薛丁山打死,众将给薛丁山求情,都有好几个挨了板子。” 程咬金说到这偷眼看了看樊梨花,发现她面无表情,像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然后呢?老千岁,这和贬你来催粮有什么关系?” “嗨,你听我继续说,这板子打完了,还得追究责任,薛丁山堵着气,说你杀父弑兄,他不能娶你来败坏薛家的门楣。” 说到这,樊梨花坐不住了,双目喷出火焰,脸上也凝聚出寒霜。 她就怕别人以为樊洪父子是她杀的,没想到真有人胡编乱造败坏她的名声。 “薛丁山真是这么说的?他可说了是谁再败坏我的名声?我非宰了他不可。” 看到樊梨花站起来,程咬金又说。 “梨花,坐下,坐下,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我能让你蒙授不白之冤么?你接着听我说。” 说到这,樊梨花大概明白了。 “莫非老千岁你是为了给我辩解,才被薛家父子贬来催粮的?” “非也,非也,我接着讲,你就明白了,当时听完了薛丁山的话,我马上就把樊洪父子真正的死因告诉了唐营众将,薛丁山也听完了,他当时是追悔莫及,顿足捶胸,加上刚刚被打了板子,差点人没挺过去啊。” 程咬金顿了顿,一边琢磨,一边接着往下编。 “本来,我当时是想让薛丁山把你追回来的,可是这小子脸皮薄,又刚刚闯了祸,他自觉没脸见你,于是他打算征完西以后,身上有了功劳,高官得坐的时候,再八抬大轿来接你,到时候你脸上也有光。” 樊梨花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常年在山中学艺,没怎么经历过世道的险恶,被程咬金这么一忽悠,她就信了。 “丁山真乃是有心之人。” 樊梨花心中的气消差不多了,把身前的酒杯举起来敬程咬金一杯,哪知道程咬金酒喝完,把话锋一转。 “可是,这事坏就坏在薛丁山身上了,我们去打白虎关,那白虎关守将,梨花你也认识,正是你原来的未婚夫杨藩,杨藩在白虎关大放厥词,说你水性杨花,喜新厌旧,还杀父弑兄,把你贬的是一无是处。” “杨藩……” 听到这,樊梨花紧咬银牙,脸上露出恨意,程咬金心中暗喜。 “梨花,你说杨藩要是骂别人,薛丁山可能就忍了,但杨藩骂的是你,薛丁山是你未来的夫君,他岂能忍?没等杨藩骂完,薛丁山就上去跟杨藩拼命了,他临走还说,誓死要为你正名,你说,这么好的夫君上哪找去?” 程咬金说到这,樊梨花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老千岁,丁山打赢了杨藩没有?”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杨藩不知道从哪弄来三只雄鹰,很是厉害,薛丁山想给你报仇心切,一招不慎,让人家抓住了。” “抓住了?” 樊梨花没想到凭薛丁山的本事,即使打不过杨藩,跑是没什么问题的,还能被抓住? “是啊,要我说,薛丁山也是个笨蛋,你说你打不过跑就完了呗,他非不跑,非要给你报仇,说什么不许你侮辱樊梨花,这回好,杨藩放出话来了,要把薛丁山扒皮挫骨,他死就死吧,还牵连了我老程。” “薛仁贵痛失爱子,把气全撒我身上了,说我当初没拦住樊洪,让樊洪死了,才有后边这么些事,这不派我催粮来了,我老程就是命苦啊,梨花,来,咱俩再碰一杯。” 程咬金这一辈子没干别的,尽编故事忽悠人了,凡是当他的主公,首先命得硬,不然就是李密一样,被坑死的下场。 他现在编故事的水平炉火纯青,故事编的声情并茂,跟真的一样,把樊梨花听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心里跟开了锅一样。 没想到薛丁山这么重情重义,为了我的名声,连性命都可抛弃,若是嫁给这样的夫君,人生就圆满了。 第339章 樊梨花中计 程咬金看到樊梨花哭了,还假装不知道,继续饮酒。 “来,梨花,再来一杯,明后天,咱就可以去给薛丁山收尸了。” “什么?收尸?” 樊梨花心脏怦怦直跳。 “嗯……” 程咬金想了想,继而一笑。 “对对对,梨花,还是你说的对,不用收尸,毕竟杨藩要把他挫骨扬灰,到时候连点渣子都剩不下,也省得咱们费劲了。” 听到这,樊梨花实在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原地站起,抓住程咬金的袖子就往门外走。 “梨花,梨花,你疯了?拽我干什么?” 程咬金身宽体胖,樊梨花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拽动几分,只好回过头来给程咬金解释。 “老千岁,丁山是为了我,才被杨藩抓住的,我要去救丁山脱离苦海。” “不去,不去,梨花,你忘了?薛丁山当初在寒江关可差点把你打死,这样你还要救他?” 看到樊梨花又陷入沉思,程咬金继续下猛料。 “想通了吧?这就对了,梨花,你别看薛丁山为了你去跟杨藩打仗,其实他一点不在乎你,那种男人死了才好,等他死了,咱爷俩还要好好庆祝一番。” 樊梨花实在受不了,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老千岁,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薛丁山我非救不可。” “啊?梨花,这可不是我逼着你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怨我。” 程咬金眼珠一转,先给樊梨花打个预防针。 “老千岁,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 ………… 樊梨花救夫心切,程咬金紧劝慢劝,都没劝住她,最后干脆把双手一拍。 “好吧,老头子我这是舍命陪君子,这粮我也不催了,这命我也抗他一回,梨花你可记住,我跟你回去可不是为了薛丁山,我是为了你,将来薛仁贵要斩我,你是他儿媳,你说话好使,你可得给我求个情。” “老千岁放心,有我樊梨花在,他们要杀你,先把我杀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程咬金这才放松下来。 “老千岁,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你等等我。” 程咬金又回桌子上连灌几口酒,撕扯了几块肉包起来装进怀里。 “走吧。” 临走的时候,一只小雏鹰跌跌撞撞飞到樊梨花肩膀上,赶了几次,没赶走,樊梨花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路上一边走,程咬金一边心里高兴。 没想到樊梨花这么好忽悠,我老程编了好几套词,只用一套就把她诓骗来了,要是薛仁贵和她一样好骗就好了。 ………… 这两人心中着急,快马加鞭,不出两日便来到白虎关前,程咬金想着先摆脱樊梨花,回唐营跟大伙串串供词,别漏了馅。 “梨花,今天就是丁山收尸的日子了,看样子,杨藩还没动手,你在这里稍歇,我去营中调兵遣将,来救薛丁山。” 程咬金说完,也不管樊梨花,自顾自回了唐营。 樊梨花本来想跟着进去,转念一琢磨,不行,救人如救火,薛丁山在白虎关一分钟,他便多一分钟的危险,他真要死了,我这么好的夫君也没了。 想到这她把马一带,独自来到了白虎关下。 “城上的番兵,速速去报杨藩得知,他心心念念的樊梨花在此,叫他出来搭话。” 城头上有人把脑袋往出探了探,看到外边孤单单冷清清就一个人,便回去报告给了杨藩。 ………… “樊梨花真的来了?” 听说自己心心念念的樊梨花来到,杨藩怒从心头起,一把薅住面前军兵的衣服。 “不知道,但城外确实有一员女将在讨敌。” “这个贱人,居然真敢来见我?” 这些日子,杨藩死守城门不出,就怕给唐军可乘之机,白虎关被抢了去,但是今天听到樊梨花的名字,他终于坐不住了。 “带马。” 杨藩怕樊梨花逃跑,带了白虎关几乎所有的人马出城门。 等他看到对面的女将,杨藩的怒火又消失了许多。 他只在十岁那年见过樊梨花一次,没想到现在未婚妻能长这么好看,跟樊梨花一比,自己原来见过的女人都是庸脂俗,如果能跟她再续前缘,自己可以不追究她的过往。 杨藩想到这,努力将脸色放的平缓一些。 “对面可是梨花么?” 相比于杨藩,樊梨花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正是,杨藩,你我二人的恩怨,不应该牵连旁人,你把薛丁山放了,咱俩一对一做个了断。” “薛丁山?我没抓薛丁山啊。” 杨藩感到纳闷,樊梨花找薛丁山不去唐营,来他白虎干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多想,现在一门心思想让樊梨花对他回心转意。 第340章 气走樊梨花 杨藩看上了樊梨花的美貌,想与樊梨花再续前缘。 “梨花,你别被薛丁山花言巧语所欺骗,我跟你说,长得越好看的,越会骗人,而且我们大帅苏宝同已经汇聚了六国三川十八寨五十万大军,不日便要开到白虎关,到那时,唐军一败涂地,你后悔也莫急了,你现在跟我回白虎关成亲,看在我的份上,大帅可以不追究你投唐之罪。” “哼,杨藩,闲话少说,拿命来。” 樊梨花懒得跟杨藩在阵前叫嚣,一晃九凤朝阳刀,大战杨藩。 两人一交手,五十回合不分输赢,杨藩越打越高兴,暗道樊梨花不愧是骊山圣母的徒弟,她这武艺,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如果反唐大业有了樊梨花相助,那么这件事容易许多。 杨藩想到这,不打算跟樊梨花耗下去。 “嘘……” 口哨声一响,三只神鹰落下,对着樊梨花展开激烈的进攻。 一开始樊梨花也被震惊了,程咬金虽然和她说过,杨藩有三只神鹰,但是她不知道这神鹰这么厉害。 鹰嘴鹰爪都如同钢钉一般锋利,而且随机应变,直往人的薄弱地点攻击,不是眼睛,便是后颈,这可比那些死物,暗器强多了。 樊梨花心中有些打怵,手上的刀法也渐渐趋于防守。 杨藩看出了樊梨花的变化,知道这女人心生了退意,他慢慢挪动,打算封死樊梨花的退路。 ………… 随着杨藩的步步紧逼,樊梨花终于被逼出了破绽。 一只神鹰躲开大刀,飞到她面前,同时伸出利爪,向樊梨花双眼扣开。 樊梨花躲闪不及,把眼睛一闭,我命休矣。 她这般想着,怀里突然传出一声鸟鸣。 “叽叽……” 与天上这三只飞翔的老鹰不同,樊梨花怀里的这声鸟鸣充满了稚嫩,以至于除了樊梨花和来到她面前的鹰,别人都没听到。 本来抓向双眼的鹰爪突然停住,这只鹰死死盯着樊梨花的胸。 时间不长,樊梨花胸前鼓鼓囊囊终于有了异动。 先是一只小小的鸡头,而后整个雏鹰从怀中钻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只鹰互相看到了对方。 看到樊梨花打着打着突然不打了,自己的杀手锏也没派上用场,杨藩心中一急,接着吹口哨。 但是这回他的神鹰没有理他,看到这只小雏鹰,它们仿佛见到了亲人,围着樊梨花在空中飞个不停。 最后小雏鹰跳上一只神鹰的后背,它们展翅高飞,离开白虎关。 杨藩在原地等了半天,没见神鹰回来,哪还不知道樊梨花把他的宝贝拐走了。 “樊梨花,你还我的神鹰。” 说罢杨藩抡起大刀要跟她玩命,樊梨花冷冷一笑。 “杨藩,连天都不助你,看来,今天你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说话之间又打在一处,这回没了外物相助,樊梨花不再惧他。 又打了二十回合,杨藩正要不讲武德,招呼军兵群起而攻之,拿下樊梨花的时候,从唐营方向开来大批兵马。 “不好,我现在没有神鹰相助,若是跟唐军对上,他们人多势众,我非吃亏不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是先撤回白虎关,等我师兄苏宝同集结大军前来,再找樊梨花算账不迟。” 杨藩琢磨一番,下令收兵。唐军也赶到樊梨花面前了。 程咬金腆着大肚子走了过来。 “梨花,怎么样了?” 樊梨花脸一红,想起自己的目的不是打退杨藩,而是解救薛丁山来的。 “老千岁,你给我些人马,我一定能打破白虎关,救出丁山。” 程咬金一笑,刚想说话,从人群后边传来一声怒吼。 “樊梨花,你还敢来见我,看我打死你。” 话音未落,有一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樊梨花一看正是薛丁山。 “丁山,你?” “我什么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看来你是不长记性,我今天就打死你。” 薛丁山说完上来要跟樊梨花动手,身边的唐将赶紧拦住了他。 “程咬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薛丁山被杨藩抓住了么?他怎么在这里?你作何解释?” 事到如今,樊梨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薛丁山根本没事,都是这可恶的程咬金忽悠自己。 她把牙齿咬的“咯咯”之响,一双充满愤怒的眸子看着程咬金。 “呃……这个……” 程咬金瞪了薛仁贵和薛丁山一眼,本来好好的计划,让薛丁山给搅和了,这下樊梨花是彻底恨上他和薛家父子了。 程咬金本来想先回唐营,让薛仁贵配合他演一出戏,好叫樊梨花帮他们破了白虎关,到时候再跟她说真相。 没想到薛丁山愣头青,听说樊梨花来了,怒气冲冲来找她算账,这回把程咬金的布局全部搅乱。 程咬金一想,没办法了,干脆和樊梨花说实话吧。 “梨花,我虽然骗了你,但是我这也是好心,你一直待在寒江关也不是一回事,你和丁山的婚事咱们还得接着办……” “别说了,程咬金,你看看薛丁山这是要跟我成亲的态度么?此事休要再提,怪我当初瞎了眼,才看上薛丁山,告辞。” 樊梨花怒气冲冲,离开白虎关,又回寒江关去了。 “嗨,大帅,这回算是彻底得罪梨花了,你这儿子可真是好样的,尽给自己人挖坑。” 薛仁贵点了点头,看到薛丁山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被人按着也不消停,他也是一阵的头疼。 第341章 白虎阵 薛丁山逼走了樊梨花,唐营众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程咬金来薛仁贵身边说道。 “大帅,梨花虽然走了,但杨藩也没了神鹰相助,他没了这双眼,我们要做什么事,他都无法得知,这正是我们破白虎关的大好时机。” 薛仁贵点了点头。 “嗯,老千岁说的不错,我们回去商议一番,再来破白虎。” ………… 唐军收兵回营,这时候杨藩也回到了白虎关。 “可恶,师兄怎么还不来?若有他在,这唐军怎敢如此嚣张?” 这个时候,杨藩盼望苏宝同快点来,只要师兄来了,他杨藩才有可能杀了薛丁山,报仇雪恨。 “无量天尊,哈哈,贤侄,不必惊慌,我们二人前来助你。” 在杨藩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道号。 “谁?” 杨藩闪目光一看,正是师兄苏宝同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师叔飞钵僧和铁板道。 看到一僧一道走进屋子,杨藩喜出望外。 “师叔,你们二人怎么来了?我师兄呢?他可曾前来?” “哈哈,师侄莫急,宝同现在已经集结了五十万大军,不日将要开来,他知道你在白虎关,有些放心不下,特意让我们兄弟前来助你。” “哎呀,太好了,师叔,有你们二位相助,我白虎关无忧了。” 听说眼前二人是来帮自己的,杨藩大喜,赶紧安排素斋素饭款待两人。 三个人一边吃,铁板道一边拿出了一张图纸。 “贤侄,这乃是我们兄弟二人研究数日,才研究出的白虎阵,你凭借此阵,可以暂时挡住唐军的进攻,等待宝同到来,你们兄弟二人再齐心合力,一举大破唐军。” “是么?我看看。” 杨藩接过阵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后他有点不放心。 “师叔,这阵图真的有用么?唐营里高人不少,万一他们其中有人能破此阵,怎么办?” “哈哈,贤侄放心,这白虎阵的阵图不是我俩研究出来的,而是我们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三国时期诸葛孔明的遗物,那件遗物上面刻着这张图,我们哥俩又经过修改,白虎阵才终于问世,虽然不说万无一失,但要当他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那可太好了,师叔,等明日我就在白虎关外摆下白虎阵。” 杨藩和飞钵僧,铁板道,又商议一番,确定了阵中的一些细节,才回去休息。 ………… 离白虎关不远的白虎山巅之上,严意正与骊山老母下棋解闷。 随着一颗一颗棋子落下,白子已经占据几乎整个棋盘,黑子只有偏安一隅苟延残喘。 骊山老母放下一颗黑子。 “梨花还有最后一劫,便是这白虎阵图么?” 严意一笑,同样一手白子落下。 “不错,这阵图乃是我的手笔,若不晓得其中奥妙,天下无人可破,无人可解。” “那你就不怕梨花也解不出来?” “哈哈。” 严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往寒江关丢去。 “我将阵图奥妙送与她,凭她的本事,解白虎阵犹如探囊取物。” 听到严意如此说,骊山老母的心才放下来,随即发现棋盘上的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观主棋艺又有所增进,看来我又输了。” 骊山老母把手一摊,有些放弃挣扎的架势。 “这可不一定,只要你严防死守,若我松懈片刻,还是会逆风翻盘的。” 严意说着话,隔空取出一枚黑子落下,果然,整个局势瞬间扭转,黑子像一颗钢钉一样扎入腹地,原本稳操胜券的白棋有了隐患。 骊山老母见此,微微摇了摇头。 “无良天尊,我果然不如你,这场棋,你赢了,告辞。” 说完,骊山老母飘然而去,严意没有收拾棋盘,也消失不见。 整个山巅只剩下一副残局,这副残局像是能影响周围事物一般,风云涌动之间,云朵天空化为残局的样子。 ………… 另一边樊梨花含着满肚子怒火回到家里,她叫程咬金耍的团团转,对老程恨不能扒皮挫骨。 “程咬金,别再叫我见到你,等你下次来寒江关之时,就是你丧命之日。” “小姐,小姐。” 突然有个家丁急匆匆跑进来,他手里捧着一张纸,离远了看,上面条条框框不知画的是什么。 “小姐,方才你喂养的那只雏鹰飞来,嘴上叼着一张纸,把纸扔院子里,然后它飞走了。” “嗯?什么纸?拿来我看看。” 樊梨花接过纸张,上面四个大字写的清楚,《白虎阵图》。 “这是什么?难道那雏鹰在预使着什么不成?等我好好看看。” 从头到尾,樊梨花仔细看完,最后看到落款,严意所著。 “严意的阵图?怎么会跑到我这来?看这阵法变幻莫测,若是不通其中奥妙,恐怕破阵之人会吃大亏。” 樊梨花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只是收好了阵图,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 唐营中军大帐。 薛仁贵正与众人商议如何进攻白虎关一事,有个军兵急匆匆进来汇报。 “报,大帅,白虎关前,杨藩摆下一座大阵,截断了我们与白虎关的去路。” “什么?” 薛仁贵一惊,随后兴奋起来。 他这辈子学的古今阵法加起来能有一箩筐,自问什么样的大阵也难不住他。 “带我前去观看。” 薛仁贵和唐营众将来到白虎关前,一座庞然大物突然出现。 杨藩带着军队扎好鹿角,挖起壕沟,在唐营对面严阵以待,他身后阵门,阵墙已经连夜立起。 看到薛仁贵带着人来了,杨藩一提战马。 “薛仁贵,你可认得白虎阵否?” “如何不识?区区白虎阵,能难得倒我?” 白虎阵流传已久,薛仁贵看到过白虎阵的记载,师父也给他讲述过此阵,听到是白虎阵,他把心往下放了放,只要杨藩是以此阵为基础,无论它怎么变化,都万变不离其宗。 “呵呵,薛仁贵,此白虎非彼白虎,你说的白虎,乃是上古武圣姜尚流传下来的阵,可是我摆的这座阵,是蜀汉诸葛孔明流传的阵法,若你能破得,这白虎关你也尽可拿去。” “诸葛阵法?” 薛仁贵面色一沉,诸葛亮学究天人,他的阵法,确实有其过人之处,自己要多加小心。 即使是诸葛的阵法,薛仁贵也不觉得自己破不了,只是他需要时间,但是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苏宝同五十万兵马随时可能发来,一旦这五十万人马驻守进白虎关,唐军这点人是不可能打的下来的。 第342章 破阵之法 薛仁贵现在必须速战速决,在苏宝同来之前先抢下白虎关。 程咬金不通阵法,但是他也看出了杨藩摆的这座白虎阵非同小可。 “大帅,你可有破阵之法了么?” “没有进阵观摩,短时间内,我无把握破之,况且杨藩摆此阵本就是想拖住我等,他要等的是苏宝同,而不是凭这区区一阵胜我。” “那怎么办?” 程咬金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大帅,老程去找一人,这个人学究天人,有他指点迷津,杨藩的白虎阵不足为惧。” 薛仁贵也露出惊奇之色。 “哦?老千岁还认识这等能人么?” “嘿,我老程走过南,闯过北,认识几个神仙不足为奇,大帅等我好消息便是。” “那便有劳老千岁了。” 薛仁贵一想,程咬金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爱好吹牛,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不含糊,既然他这么有把握,那就信他一次吧。 “老程去也。” 程咬金牛吹出去了,他得把事办成,于是跟薛仁贵打了保票以后,直接回了唐营,他口中的高人正是严意。 偷偷摸摸来到严意的营帐之外,程咬金压低声音。 “王爷,王爷,你在么?我老程可要进去了?” 等了半天无人说话,程咬金挑开门帘直接进入。 严意也是刚跟骊山老母分别不久,一碗茶还没喝完,程咬金冒冒失失跑了进来。 “程咬金,你不是去跟薛仁贵看阵去了么?来我这干什么?” 严意明知故问。 “哎呀,王爷,老程来求您出手的,杨藩在白虎关前摆了一座大阵,叫什么白虎阵,甚是厉害,连仁贵也看不出底细,我这才请您看看,最好能指点指点我们。” “嗯……白虎阵?” 这座阵法是他随手所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严意更了解白虎阵。 严意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弹着扶手,脸上流露出一抹玩味。 “此阵确实可解,而且它还有一份更详细的阵图,那份阵图不在杨藩手里。” 程咬金一喜,王爷说有阵图不在杨藩手上,那么这阵图必然是自己可以得到的。 “王爷,那阵图现在何处?还请王爷指点一番。” “正在寒江关。” “寒江关?” 程咬金心里咯噔了一声,不明白白虎阵的阵图怎么跑到了寒江关,寒江关里可是有樊梨花,自己刚刚得罪了人家,把人家耍的团团转,这要是落到樊梨花手里可坏了。 “王爷,可有具体的地点?” 程咬金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要落在樊梨花手中,就算落到虎口,也比落在樊梨花手里要强,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樊梨花。 “这张图……正在樊府的樊梨花手上,你若想得到它,便去找樊梨花去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咬金顿觉眼前一黑,心中暗恨,怎么这么巧,落到樊梨花手上了? “多谢王爷,那老程我便告辞了。” 得知了阵图的下落,程咬金知道在这里多待也没什么用,严意不可能帮他们去取阵图,便拱了拱手离开营帐。 ………… 一路上程咬金左思右想, “怎么才能让樊梨花乖乖献出阵图呢?强抢?不行,哄骗?她吃过一回亏了,不可能再吃第二回,不然干脆偷?也不妥,让人家发现,大唐的脸往哪放?” 想了半天,程咬金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把手一拍。 “嘿,我想这些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这媒是我保的,但事是薛丁山搞砸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把事跟薛仁贵一说,他们父子二人,爱谁去谁去,反正我老程不去。” 程咬金想到这,浑身轻松,来到中军找薛仁贵。 “大帅,这破解白虎关的方法我已经找到了。” “哦?老千岁快说,什么办法?” “嘿嘿,仁贵,这白虎阵有一份阵图,里面详细的描绘了白虎阵的阵眼,何处有埋伏,何处有陷阱一清二楚,但是这张阵图现在在樊梨花手中,仁贵,你去问樊梨花要去吧。” “这个……” 听程咬金说完,薛仁贵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他现在也怕见到樊梨花,实在是没脸见人家。 薛仁贵的双眼在唐营众将身上扫了一圈,扫到谁,谁就往人群里退,看到谁,谁就把头低下,生怕大帅把这份差事交给他们。 目光转了一圈,雪仁贵又看向了程咬金,把老程看的直发毛。 “我说大帅,你不会叫我老程去吧?那樊梨花刚被我哄骗一回,对我恨之入骨,你让我去,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 迎着薛仁贵的目光,程咬金把肚子一挺,理直气壮。 “老千岁,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乃是我唐营的福将,我看了看,这寒江关之行,非您出马不可。” “不去,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把脑袋晃成拨浪鼓,程咬金说什么也不打算再去寒江关了。 薛仁贵看到好言好语是不管用了,程咬金这人,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还是得使用强硬一点的手段。 他狠狠的一拍帅案,把上边放着的令旗令箭都震得原地蹦了三蹦。 “程咬金,两军阵前,你口口声声说有方法破阵,这时怎能反悔?军中之言岂可儿戏?你把樊梨花请来破阵,本帅记你一功,可是你要请不来樊梨花,或者不去请人,那本帅便治你戏弄本帅之罪。” “唉?薛仁贵,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我老程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能乃我何?” 程咬金也不干了,指着薛仁贵的鼻子跟他顶了牛。 “好,程咬金,你不遵将令,留你何用?来人,杀。” 杀字出口,唐营众将适时的出来劝解,一部分劝解薛仁贵。 “大帅,程老千岁乃是大唐的筑国基石,这么杀了太草率了,不如留老千岁一命,让他去请樊梨花,戴罪立功。” 这些人说完,没等程咬金出言反驳,另一部分人劝到。 “老千岁,见好就收吧,别把大帅气急了,真杀了你,可没地儿诉苦去。” ………… “哎呀,你们这好人到是装的勤快,薛仁贵这便杀,你们这边劝,合着我老程不光得把事办了,这人情还欠下了?” 这些人都不想回去面对樊梨花,可是阵图在樊梨花手上,这趟寒江关又是飞走不可,所以他们都盼着程咬金能接下这个任务。 一个是程咬金福大命大,二是他脸皮厚,见了谁也能拉的下面子来,三是他跟樊梨花打交道最多,这个请樊梨花的人,程咬金再合适不过了。 左看看,右看看,满营众将,连自己儿子孙子在内,都希望自己去寒江关,程咬金终于把脚一跺。 “得了,我程咬金这辈子就这命了,我去还不成么?这寒江关,我去了。” 第343章 再请樊梨花 离开唐营,在去往寒江关的路上,老程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叹气。 “哎……老程我真是命苦啊,王爷还真没说错,从他说完那句话,我就被红事缠身了,本来唐营里就有俩狗皮膏药,窦一虎陈金锭天天来烦我,好不容易看着樊梨花薛丁山郎才女貌,给他说一门亲,现在又被他搞砸了,这屁股还得我擦,真他娘的倒霉。” 程咬金一边抱怨,一边来到寒江关城门前。 现在正值战时,寒江关城门紧闭,守城的是陈金锭的父亲陈忠。 “城头上的,去给你家总兵通报一声,我老程回来了。” 程咬金对着城头喊了一声,没过一炷香的工夫,陈忠探出脑袋。 “鲁国公?你怎么又回来了?前线打胜了?” “别提了,你把城门打开,我老程进去给你唠唠。” “老千岁稍等,我这就开城。” 陈忠现在看见程咬金,就跟看见活菩萨一样,生怕他在门外多待一会儿再累着。 他从小就为女儿陈金锭的婚事头疼,自己这姑娘长得五大三粗,跟个男人似得,而且力大无穷,她还傻不愣登,谁家也不愿意娶这种媳妇,找上门的女婿都没人愿意来,都怕过了门一言不合被陈金锭打死。 正在陈忠一筹莫展,要眼睁睁看着姑娘孤独终老的时候,程咬金像一道光一样出现,照亮了他以后人生的道路。 陈忠想起那天女儿开心回到家告诉他,程咬金愿意给她和薛丁山保媒的时候自己有多激动,这么多年的烫手山芋终于甩出去了,程咬金不光把他心头的大事解决,还找了薛丁山这么一个乘龙快婿。 陈忠亲自出城为程咬金牵马坠蹬。 “老千岁,前线出什么事了?您这才刚走没几天,怎么又回来了?” “嗨……他娘的,别提了,老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来找樊梨花的。” 程咬金骂骂咧咧,陈忠听完眉头紧皱。 “千岁,樊梨花怎么了?要您亲自前来?是不是她上回去前线惹什么祸了。” 陈忠巴不得樊梨花闯了大祸,好被薛丁山给休了。 他见过樊梨花,实在长得太好看了,这樊梨花要是过了门,必是他家女儿的大敌。 “去去去,闯什么祸?老程我是来请她出山的,上次她被丁山逼走了,现在又用到人家,我老程这不又来了?” “啊?那可不妙。” 听说程咬金又回来请樊梨花,陈忠拉住程咬金的袖子,悄悄对程咬金说。 “老千岁,你有所不知,樊梨花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上回回寒江关,她的脸色就不对,路过的军兵听到,她一边走,一边还在骂你,你这要是去了樊府,樊梨花把你抓起来怎么办?” 陈忠倒是不怎么在乎程咬金的命,但是程咬金现在掌控着他女儿的婚事,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老千岁,不如叫几个人先去樊府探探风声如何?” 陈忠给程咬金出主意,程咬金一摆手。 “不必,哈哈,区区一个樊梨花,她还是嫩点,我老程拿捏她手到擒来,你回你的总兵府,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老程自己去樊府便是。” “这个……” 陈忠欲言又止,没动地方,程咬金一愣。 “怎么?陈忠,你有话要说?” “哎……老千岁明鉴,我想问问我女儿和丁山的亲事如何了?” 陈忠小心翼翼,一边问,一边察言观色,看到程咬金脸上的颜色有了变化,他赶紧话锋一转。 “千岁,这可不是我问,是我夫人担心女儿,怕金锭受不了军队里的苦,这才让我帮忙问问,您要是觉得她多嘴,我回去教训教训她,她一个妇道人家,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程咬金点点头,继续拍着大肚子打保票。 “你放心,有我程咬金在,这门亲事就黄不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让她别着急,明后年,老程准保让她抱上外孙。” “那可太好了,多谢老千岁,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得到老程的保证,陈忠高高兴兴带着军兵回府,这里只剩下程咬金一个人。 “呸,我这辈子算毁嘴上了,脑袋一热,什么话都往外秃噜,这可坏了,唐营里有个陈金锭窦一虎就够我喝一壶了,现在樊梨花薛丁山的事还没解决,又摊上了陈忠,这趟西可不好征。” 程咬金先对着自己的嘴巴来一巴掌,随机对刚才的话有些后悔。 “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樊梨花这关还没过,想别的也没用,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清算老程,我就不信,我堂堂鲁国公,他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程咬金干脆开始摆烂,大踏步往樊府走去。 ………… “去,叫樊梨花出来迎接,就说她爷爷又来看她来了。” 樊府门前,程咬金一挺肚子,好像他才是樊府的主人,一点不拿这些下人当回事。 “老千岁,您怎么又来了?” “什么话?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樊梨花的爷爷,他是我孙女,你去给我通报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看到程咬金还在这装,樊府的这些下人有心提醒提醒他。 “老千岁,你不该来啊,我家小姐还在气头上,她要见了你,非活剐了你不可,你快回吧。” 第344章 再次上当 樊府的管家苦口婆心,劝程咬金回去,别触樊梨花的霉头,但是程咬金不听,反而是满不在乎。 “哈哈,这些事你都不用管,你只管去通报便是。” 管家还有些担心,最后又劝了程咬金一句。 “老千岁,话我已经跟你说透了,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你好自为之,真要被我家小姐抓起来,我可救不了你。” “去吧去吧,废什么话,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程咬金不耐烦的摆摆手。 管家最后看了程咬金一眼,终于回去樊府禀报。 ………… 程咬金没等了半炷香的功夫,就听到樊府里呼噜呼噜像是有许多人往外走。 “嗯?还是梨花通情达理,知道我老程一路风尘,甚是劳累,带着这么些人来迎接我。” 程咬金一喜,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樊府里的人也都出来了,为首的正是樊梨花,她的脸色可不好看,冷若冰霜,手里还提着宝剑。 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管家。 “程咬金真的来了?他在哪?” “小姐,就在门口呢,看样子是看破红尘了,要不然,他不可能来送死。” “不管他怎么想的,你先去准备棺材,再准备些针线,一会儿我出完了气,你就把他脑袋和身子缝好,出城挖一坑埋了。” “呃……小姐,真要杀他呀?他可是鲁国公,李治身边的红人。” “管他红不红,今天我非出这口恶气不可。” 樊梨花怒气冲冲出了府门,便看到程咬金咧着大嘴等自己。 “梨花,你看看,见外了不是?迎接我老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其实你不用出来,我老程自己进去也可。” 程咬金见了樊梨花依旧笑嘻嘻,丝毫不显慌张。 “来人,把程咬金给我绑起来,带回府中,我要好好收拾他。” 与程咬金不一样,樊梨花一见他,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拔出宝剑架在程咬金脖子上,而后吩咐家丁给他五花大绑。 “程咬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既然敢来我樊府,说明你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带走。” ………… 樊府大院。 樊梨花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两排家丁,在正中央的一棵大树上,绑着个大肚子老头。 程咬金还在做最后挣扎。 “梨花,你这是做什么?我老程哪里得罪你,我改就是了,你把我绑起来做什么?” “程咬金?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么?你当初骗我寒江关,前几日又骗我去前线,让薛丁山辱骂于我,现在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为什么而死么?” 樊梨花气的身体都在发抖,盯着程咬金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梨花,我老程也是被逼无奈,再说,我又没有骗你,你和薛丁山的亲事,是你老师给你定下的,前几日杨藩也的确想见你,我只是推波助澜,你又没有少块肉,这不是完完整整挺好的么?” “你还敢狡辩,我杀了你。” 说话间,樊梨花站起身来,把冰凉的宝剑架在程咬金脖子上,如果程咬金再分辨半句,她的宝剑绝不留情。 程咬金这时候也有些慌了,他还没活够,敢来寒江关,也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还有脸皮厚,加上樊梨花涉世未深,虽有一身的本领,但没见过大世面。 “慢着,慢着,梨花,你看我一个老头子,一无是处,你把我杀了,除了得罪大唐,别无用处,况且我是来投奔你的。” “投奔我?” 樊梨花觉得新奇,程咬金贵为鲁国公,在整个大唐吃香喝辣,怎么会来投奔她? “你为何要投奔我?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把人头留下。”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听我细细道来。” 终于到了编故事的时候,程咬金一脸愁苦。 “梨花,这件事跟你也脱不了关系,上次你不是去前线,被薛丁山一通骂,给骂走了么?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程咬金气氛的一跺脚。 “就唐营那帮废物,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全指着我把你骗去给大唐卖命,帮着他们打败杨藩,这回你一走,杨藩恼羞成怒,跟唐营那些废物动了手,结果他们让杨藩杀得屁滚尿流,灰溜溜跑回唐营龟缩起来不敢出门了。” “杨藩这么厉害么?” 樊梨花听了这事,心里提高警惕,上回让这老头骗一次了,这回可要好好的分辨他说的真假。 “梨花,你别不信,我老程说的句句属实,如果他们真能打败杨藩,还用我老程来骗你过去么?这白虎关也早就落到我大唐手上了。” “可是我听说薛仁贵获得过严意的传承,你们的二路元帅武媚娘更是战败苏宝同,他们难道都打不过杨藩?” 樊梨花一边说,一边看程咬金的脸色,一旦程咬金露出半点不自然,她就会手起剑落。 但是程咬金脸皮厚,说谎话从不打草稿,有时候连自己都骗,自己都不知道说的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哎呀,梨花,你怎么犯起糊涂来了,那是他们给自己脸上抹金,薛仁贵是厉害,但是你想想他多大年纪了?又在锁阳关被苏宝同飞刀所伤,现在就是外强中干,连戟都握不住。” “至于武媚娘嘛,那是李治为了讨好自己宠妃说着玩的,其实那天苏宝同和杨藩根本不在联营,我们趁夜里应外合,才捡了便宜,打败苏宝同这件事纯是谣言。” “是么?” 樊梨花看了半天,没看出程咬金有说谎的迹象,她半信半疑。 程咬金继续说。 “梨花,你也是一个女人,你知道女子练武要下多大的苦工,她们本身鞋弓袜小,力气不如男子,要练到打败苏宝同的地步,得练多少年?而且那武媚娘还是皇上的宠妃,她怎么能跟你比?换句话说,这世界上除了陈金锭那样的,像你这种又有能耐,又长得漂亮的能有几位?” 程咬金这几句话说的樊梨花信了。 她一想,程咬金说的没啥问题,自己自幼就拜骊山老母为师,在深山苦练武艺,才有今天这种成就。 那武媚娘是宫中的宠妃,平日里连宫门都出不去,还要跟别的妃子争宠,还要管理宫中的事物,哪有时间习武? 即便是有,她也拜不了自己这种好师傅,一没有时间,二没有名师,就算有些天赋,她成就也有限。 樊梨花想到这,有些飘飘然,世间女子,还是我樊梨花最为出众,连唐营这些大将都求着我出手相助,将来,我必然是巾帼的女将。 程咬金看到樊梨花露出笑容,心中暗喜,小样,你还是太嫩,短短几句话,便飘起来了。 第345章 监视 察觉到脖子上的锋芒离自己远了一些,程咬金继续说。 “梨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薛丁山看不上你,那是他的损失,我老程将来给你找更好的夫婿,一定让你满意。” “嗯?” 樊梨花想了想,自己刚才好像没说过不杀程咬金,他怎么突然就想起将来了,自己在他手里吃过一回亏了,可万万不能再吃第二回。 刚刚松懈了的心思瞬间绷起,樊梨花把宝剑重新压迫到程咬金脖子上。 “程咬金,你为何说,你是来投奔我的?” “哎哎哎,慢点慢点,老程虽然皮糙肉厚,但是年岁大了,可承受不住惊吓。” 躲了两次没躲掉,甚至剑锋隐隐有破开皮肤的架势,程咬金有些慌乱,赶紧解释。 “你听我继续跟你说,梨花,方才我讲到哪了?” 程咬金一着急,忘了刚才是怎么编的词,他怕前后所说不一致,给樊梨花露出破绽,于是便开口询问。 “你说唐营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没有我家小姐出手,连区区一个杨藩都能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樊梨花没说话,她身边一个樊府的家人出言提醒,程咬金的话正合他们的意。 樊洪、樊龙、樊虎都死了,樊家彻底断绝了再回西凉国的退路,只能跟唐朝一条道跑到黑,现在整个樊府靠的就是樊梨花。 他们家小姐如果真对大唐这么重要,那么水涨船高,他们这些下人也能跟着沾光。 “对对对,我是说到这了。” 程咬金想起来了,跟着方才的思路继续往下编。 “梨花,他们输是输了,但是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一切的一切都归罪与我老程身上,薛丁山把你骂走了,那薛仁贵向着儿子,说我老程骗了你,这才把我赶出唐营,我没地方去,才来投奔你啊。” “薛仁贵真这么干了?” 樊梨花有点不相信,她觉得程咬金又在骗她。 “我老程骗谁也不可能骗你啊,你要不信,可以去寒江关看一看。” 程咬金满嘴跑火车,樊梨花半信半疑,她的直觉告诉她,程咬金在骗她,但是看程咬金这模样,又不像。 “好吧,程咬金,我再信你一回,来人,把他放下来。” 樊梨花叫人给程咬金松开绑绳,心中暗想,不管程咬金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只待在寒江关不出,看他们能奈我何? ………… 没了绑绳的束缚,脖子上的宝剑也离自己而去,程咬金抬抬胳膊,踢踢腿,一身轻松。 “我说梨花,远来者是客,咱老程现在是恨透了唐军,你说他们要能耐没能耐,尽会对付自己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看了看樊梨花没接自己的话茬,程咬金为了引起她的共鸣。 “咱俩现在算是一条路上的人了,那薛仁贵把我撵出唐营的时候,连我鲁国公的官衔都给摘了去,我现在恨透了他们。” “他有这么大权力?” 樊梨花惊讶的看着程咬金。 “你不在唐朝当官,你不知道,在战时,唐营大帅就是最高的官职,连皇上的话都可以不听,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是么?” 樊梨花充满向往,在心底幻想,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能到达那一步。 左编一条,右编一条,程咬金终于把自己放在了和樊梨花同一条战线上,甚至让樊梨花对他露出同情之色。 照程咬金所说,细想一下,自己为大唐打了一辈子仗,给他开疆扩土,好不容易老了,正要颐养天年的时候,却遭小人陷害,把官职一撸到底,然后扫地出门,一点脸面不留。 樊梨花也有点接受不了,何况面前这个老头? “老千岁,无论唐营怎么对你,你既然来了我樊府,那么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待多久待多久,想做什么做什么,等到哪一天你要想走了,我也不挽留你。” “哎,梨花,我就说咱爷俩投缘,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让你绑了这么久,有些饿了,快排摆酒宴,招待招待我。” “我这就安排。” 樊梨花答应一声,吩咐下人给程咬金安排酒席。 ………… 没过一会儿,款待老程的酒席摆下。 “梨花,来咱爷俩喝几口。” 程咬金本来想着看能不能灌樊梨花几杯,自己好从她嘴里知道白虎阵的阵图藏哪了,没想到樊梨花一笑。 “老千岁,梨花不胜酒力,而且今天有些乏累,你先在此好好吃喝,我就不奉陪了。” 一边往门外走,樊梨花一边吩咐身旁的管家。 “找几个人盯着程咬金,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樊梨花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程咬金老奸巨猾,说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自己还是谨慎一点才好。 “是。” 身边的管家答应一声。 ………… “哎……现在命是保住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樊梨花骗到唐营,让她帮着我们大破白虎阵呢?” 程咬金边吃边想,他往旁边看了看,樊府的管家笑呵呵捧着酒壶,程咬金喝一杯,他倒一杯。 见程咬金看自己,管家一笑。 “老千岁,我们小姐怕您在樊府迷路,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让我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您,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是了。” 第346章 欺骗樊母 这个管家说的挺好,但是程咬金还是听出来,这是樊梨花派给自己的监视。 “嗯,那老程明白了,你站着也挺累,不如坐下陪我一块喝一口吧。” “这可不合适,还是老千岁您慢慢享用,我在一旁站着就行。” 管家表现的诚惶诚恐,说什么也不敢坐下,最后程咬金一瞪眼。 “让你坐,你就坐,你要不坐,我就告诉你家小姐,你怠慢我了。” “额……好吧,那我坐下伺候您。” 受到程咬金的威胁,樊府的这个管家没办法,便坐到程咬金身边,但是他没敢吃喝,而是继续捧着酒壶准备给程咬金倒酒。 “这么拘束做什么?我老程还能吃了你不成?来,我拿杯,你拿壶,咱俩碰一个。” 程咬金端起酒杯,跟管家手里的酒壶相碰,管家却把酒壶放下了。 “老千岁,小人实在是不能喝,您就饶了小的吧。” 樊梨花叫他来监视程咬金,如果他喝了酒,把自己灌醉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叫你喝,你就喝,不为旁的,就是老程一个人喝闷得慌,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 程咬金干脆拿起酒壶凑到管家的嘴边。 “那我就喝一口?千岁,你可别跟我们小姐说。” “不说不说,你放心吧。” 程咬金脸上露出一抹察觉不到的狡黠之色,手上的酒壶已经送到管家嘴边。 “来来来,我老程喂你。”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这一口,程咬金直接喂了一壶,给这个管家灌的懵登转向,没等他缓过神来,程咬金夹了一筷子菜塞到管家嘴里。 给这个管家的嘴塞得满满当当,一时半会都无法下咽。 “来,再喝一口。” 说着话,程咬金端起桌子上第二壶酒,往管家嘴里灌,刚才喝的那壶酒,酒劲还没上来,现在嘴里塞满的东西,他确实也需要些水往下顺顺。 “咕嘟咕嘟……” ………… 等程咬金松开手的时候,管家已经彻底醉了,不用程咬金动手,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痛饮。 “哎呀,痛快,痛快,多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一回了,千岁,来,别闲着,小的陪您再喝一杯。” “哎,好,咱爷俩不醉不归。” 程咬金装模作样,看看差不多了,开始套话,先问问别的,看这小子是不是在骗自己,他先是凑到管家身边。 “呃……喝怎么样了?” “痛快,老千岁,再喝,再喝。” “一会儿再喝,你光喝酒,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程咬金努力的想引出一些话题。 “说的?” 管家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反应也慢了一些,他不知道程咬金想问什么,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有,有啊,千岁,我满肚子话要向你倾诉啊,先从我出生开始说。” “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说?我是问你,你对你们家小姐,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小姐?嗨,她是主人,我是仆人,我哪敢说她?但是今天我想发发牢骚,小姐这气性也太大点了。” 程咬金眼睛一亮。 “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嗯……你说要是原来吧,还好,我们跟着樊洪父子,在寒江关名义上是属于苏宝同麾下,但是实际上,就是这寒江关的土皇上,在这里说一不二,谁也不敢惹。” 管家停顿停顿,看了看屋中除了程咬金再无旁人,他才压低声音。 “可是自从小姐回来,就变了,因为她和杨藩这个亲事,樊洪父子死了,寒江关变成了唐朝的领土,我们这些人也得跟着小姐投靠唐营。” 听到管家抱怨,程咬金又问。 “莫非你们不愿意投靠大唐?” “那倒也不是,我们都是下人,主人投靠谁,我们跟着投靠谁,但是你要投唐就干脆点,现在弄了个不上不下,我们都不知道现在算是谁的人,苏宝同那边恨我樊府入骨,万一连唐也要清算我们,那可倒了血霉,现在樊府上下,老千岁,不瞒您说,都为这件事发愁呢。” “是么?原来如此,真是让人感叹啊。” 程咬金这回心里有底了,合着整个樊府,都心向大唐,那这事反倒是简单了。 “小子,我再问你,这樊府上,可有能劝动你家小姐的人么?” “呃……” 管家低着头想了一想。 “嗯……我家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跟那些哭哭啼啼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她可是不爱红装爱武装,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子,真要,能劝动樊梨花的,可能就是她那师父骊山老母了,在樊府上嘛,你可以找她娘试一试。” “哦,何氏?” 程咬金见过樊梨花这一大家子,对她娘何氏的印象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妇道人家,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来,你在这吃好喝好,我老程去见见你家老夫人。” 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亲自扶着管家坐好,然后偷偷摸摸往何氏夫人的院子摸去。 程咬金来过樊府,对于整个府中的布置,轻车熟路,没过片刻便来到后宅。 ………… 何氏夫人一天时间死了丈夫,死了俩儿子,她经受不了这种打击,身体也跟着遭了灾,她的病一直没好过。 樊梨花安排何氏一直在后宅静养,怕人多了打扰到娘,樊梨花只留了两个丫鬟伺候何氏,其他的人都调到别的地方。 所以程咬金一路畅通无阻,没费吹灰之力便偷偷来到樊府的后宅。 程咬金在门口敲了两下,便直接走到何氏夫人的面前。 “何夫人,别来无恙,事急从权,赎老夫无理了。” “啊?谁?” 何氏吓了一大跳,往面前一看,有一个胖肚子老头。 “原来是鲁国公驾到,给鲁国公行礼了。” 何氏说话躬身要拜,程咬金摆了摆手。 “免礼免礼,夫人,老夫此来,是有事相求,这件事请你务必答应,现在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不用程咬金说,何氏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樊梨花的那点事。 “老千岁有事尽管说来,我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夫人,老程想让你劝劝梨花,梨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程咬金添油加醋,把前线杨藩摆阵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樊梨花和薛丁山亲事的时候,程咬金又改了口。 这回把责任全推到樊梨花身上,说本来薛丁山已经悔过,但是樊梨花不依不饶,两军交战之际,她私自从前线跑回寒江关。 现在自己是奉大帅之命前来抄家灭门的,但是他心存怜悯,不忍心看到樊梨花落得如此下场,于是他想让何氏劝劝女儿。 如果樊梨花愿意改过自新,跟着他去前线对付杨藩,那么程咬金愿意以身作保,给大帅求情,帮助樊家度此难关,樊梨花和薛丁山的亲事也可以照常举办。 第347章 再助唐营 程咬金可谓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何氏夫人哄得团团转。 何氏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听完程咬金的话,立马脸色就变了。 “老千岁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夫人,你最好帮忙劝劝梨花。” “好,我这就找梨花回来,跟她当面确认。” ………… 没等何氏派人去寻找樊梨花,从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程咬金,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私闯我樊府内宅,我杀了你。” 声到,人到,樊梨花提着宝剑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眼看到程咬金,她二话不说,举剑就砍。把程咬金吓得躲在了何氏身后,樊梨花的本事他见过,真发了怒,取他人头还是不怎么费劲的。 “程咬金,别站在我娘背后,你出来。” 樊梨花怒目而视,她让管家盯着程咬金,就怕程咬金惹出乱子来。 可是这程咬金老奸巨猾,还是让他钻了空子,跑到自己老娘面前大放厥词。 “梨花,把剑放下,你和唐营之间发生的事,老千岁都跟我说了,为娘打算让你去前线帮忙,你可听娘的话?” “我……娘,程咬金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不可听他一面之词。” 樊梨花不知道程咬金怎么骗何氏的,但她明白,凭这老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自己老娘不出意外会被耍的团团转。 “程咬金,你到底说了什么蛊惑我娘?” 正在樊梨花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何氏又说话了。 “梨花,难道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么?” 何氏的想法跟樊府上下这些人一致,不管原来如何,现在他们已经是大唐的人,已经叛过一回西凉,也不可能再背叛大唐。 程咬金说的真话假话并不重要,只要樊梨花去前线帮薛仁贵破了白虎阵,樊府上下就相当于保住了性命。 ………… 樊梨花不甘心的盯着程咬金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是,娘,我听你的就是。” “哎,梨花,这就对了,老程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听到樊梨花同意前去白虎关,程咬金大喜,立马从何氏身后出来。 “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 既然已经被程咬金下了套,樊梨花也不婆婆妈妈,她打算助唐军破了白虎阵便回去找自己师父骊山老母,以后也不会再下山了。 “好,兵贵神速,梨花,我这就收拾行李,你稍等片刻。” 樊梨花一前一后的变化让程咬金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杀我,怎么现在又这么积极了? “你有什么可收拾的?我们现在出发。”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樊梨花直接吩咐下人牵来了程咬金和自己的马匹。 “驾……” 一骑绝尘,樊梨花转眼间消失在了程咬金的视野当中。 “哎……梨花,等等我,我这蝈蝈红跟我老程一样,肚子大跑的慢,咱们慢慢走,耽误个一天半日的,也不打紧。” 程咬金在后边连喊带叫,樊梨花充耳不闻,只顾一个劲往前跑。 ………… 最终还是樊梨花压了压心头的火,放慢了马速。 “程咬金,我樊梨花帮你破此白虎阵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将来你也不许再来找我。” 临走的时候,她听说杨藩摆的是白虎阵,偏偏自己前日白得到了一张白虎阵的阵图,樊梨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她觉得这是师父骊山圣母在暗中帮助她,摸了摸怀中的异物,樊梨花心里有底,不管杨藩摆的白虎阵有了何种变化,她都有把握破之。 “哎……梨花,你这又是何必呢?薛家父子那里,我老程可以再帮你说说,这么好的姻缘,可惜了。” …………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路上几乎都是程咬金在单独给樊梨花洗脑,樊梨花一语不发,只顾往前走。 终于,两个人来到唐营。 没等程咬金进去通报,薛仁贵带着唐营众将先迎接了出来。 怕薛丁山和樊梨花再起矛盾,薛仁贵让陈金锭看着薛丁山,把他又送回了劳军营。 “樊小姐,前些时日犬子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薛丁山已经前往劳军营效力,等白虎阵破了,我便让他前来给小姐赔礼。” 平心而论,薛仁贵还是挺想要这个儿媳的,像樊梨花这么有本事,又深明大义的女子不多。 “大帅客气了,既然你们请我是来破阵的,那么我们便直入主题,先讨论破阵一事吧,至于薛丁山嘛……我和他没有这个福分,此事不要再提了。” 樊梨花不愿讨论别的事情,每每提到薛丁山,他说的话变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自己心里。 “这……好吧,大帐里请。” 薛仁贵和众将让出一条道路,樊梨花也没客气走向中军宝帐。 ………… 还是白虎山巅,同样还是那一局残棋,严意依然在和骊山老母对弈。 “老母,在这么下去,樊梨花和薛丁山可就越走越远了,此次过后,她的劫也算渡完了,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无量天尊,观主多虑了,梨花尘缘未尽,白虎阵破后,我会带她回山修道,在她坐不住的那一刻,她跟薛丁山终会再续前缘。” 第348章 白虎阵破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么我便不再多说了。” 严意不再说话,转身消失在了白虎山巅,随后骊山老母也跟着消失。 ………… 回到营帐的严意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突然帘帐一挑,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从门外挺了进来。 “王爷,王爷,你可差点把我老程送走啊。” 程咬金人还没进来,带着哭腔的嗓音便先传来。 等他整个人进来,严意打量打量程咬金。 “此次寒江关之行还顺利么?” “哎呀,您可别提了,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听了严意的话,程咬金这才开始一字一句慢慢诉苦。 “您可不知道,那樊梨花的宝剑离我这脖子就差一根手指头,幸亏我老程三寸不烂之舌把她暂时给稳住了,不然,咱俩就阴阳两隔了。” “好了好了,我可没说让你去寒江关,是你自己要去的。” 严意摆摆手,想轰程咬金出去。 “呃……也不是老程我要去的,是你那徒弟薛仁贵,他逼我去的。” “那你该去找薛仁贵,或者去找李治告状,你来找我可无济于事。” “嘿嘿,我老程就是来发发牢骚,岂能真的怪罪仁贵?我也看出来了,除了我老程,这趟寒江谁去都好不了。” 程咬金发完了牢骚,脸色终于变的正常。 “王爷你说,那樊梨花手里的阵图真能破了杨藩的白虎阵么?这白虎阵我见过,可以说是变幻无穷,万一要破不了,这我们可拖不起了。” “你瞧着就好,其他的不必多问。” 严意知道,以程咬金的水平,跟他说了阵法之中的奥妙,他也不懂,干脆让他拭目以待。 “好吧,王爷,反正你说了,我也看不出来。” 两人正在谈话之时,营外突然鼓声阵阵,各种炮声,牛角声,喊杀声充斥在唐营四周。 “王爷,看来,梨花她们已经开始破阵了,也不知道现在进度如何了?” 程咬金从中军大帐离开的时候,樊梨花已经拿出阵图给唐营众将讲述破阵之法,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分兵派将,开始进攻白虎阵了。 “嗯,白虎阵已经破了。” 程咬金不知道白虎阵的情况,严意知道,此阵是他随手而作,并不复杂,如果不了解内情的,确实会被难住,但是只要知道了它的运作方式,任何人皆可破之。 樊梨花有阵图,唐营之中还有许多能人,其中薛仁贵武媚娘更是出自他的门下,若是连一个小小阵图都看不明白,就可以拔剑自刎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 程咬金手舞足蹈,比自己破了白虎阵还要高兴。 ………… “杀……活捉杨藩,冲啊。” 白虎阵中,杨藩现在很迷茫,他师叔飞钵僧,铁板道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白虎阵绝不会破,这是他二人的心血之作,即使要破,也是在苏宝同到来之后的事情了。 可是身边左右,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之声告诉杨藩,白虎阵已经破了,唐军此时已经在收割他们的性命。 “秃驴,妖道,你们误我。” 此时杨藩连师叔都不叫了,他跟疯了一样,带着一部分番兵且战且退,想杀出一条血路。 早知道自己这俩师叔这么废物,杨藩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白虎关,出来摆什么白虎阵,有雄关当道,居高临下的守城,才是自己的优势。 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俩师叔会不会是奸细。 杨藩尽全力往白虎关冲杀,想抢在唐军前面冲进去,借助高大的城池再和唐军周旋。 可是等他冲到白虎关前的的时候,城内也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唐军和番军在拼杀交战。 杨藩眼前发黑,感觉头顶上有金星乱转。 “大事去矣,飞钵僧,铁板道,我西凉联军坏在了你们的手里。” 想什么来什么,杨帆话音还没落下,从后方冲出一僧一道,他们施展轻功,跑的比战马还要快。 “贤侄,快,白虎关受不住了,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嗯?” 杨藩见了这俩人跟见了仇人一样。 “好啊,你们两个还敢来见我?” 飞钵僧也是一愣,他还是头一次见晚辈敢跟他这样说话的,他也把眉毛立起。 “杨藩,你怎么跟你师叔说话,莫非你还要欺师灭祖不成?” “哼,欺师灭祖?叫你们一声师叔,那是给我师父面子,你们算什么东西,现在弄丢了我的白虎关,我怎么向我师兄交代?”彡彡訁凊 “哎呀?好小子,你敢这样与我说话,我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 飞钵僧也是火爆子脾气,他跟铁板道同样满肚委屈,这白虎阵头一次问世,还没大显身手,怎么就被破了呢? 唐营的薛仁贵真有这么神?还是武媚娘请了她背后的高人出手?可就算他再高,也不能看其一眼而知其内在吧? 这会儿杨藩一骂他,把飞钵僧的怒火激了上来,抡起方便连环铲来斗杨藩。 铁板道还是冷静一些,伸出拂尘拦住飞钵僧。 “不可鲁莽,现在唐军对我们形成了合围之势,再待在此地,你我都得丧命与此,撤。” 听了铁板道的话,飞钵僧也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果然如此,再晚片刻,恐怕他俩都走不了了,恶狠狠瞪了杨藩一眼,飞钵僧留下狠话。 “小子,你最好能保证你杀出重围,我和你还有账没算。” 飞钵僧说完跟铁板道两个人施展轻功,三纵两纵,消失不见。 “可恶,飞钵僧,铁板道,我要是度过此劫,非找你们算账不可。” 杨藩眼睁睁看着一僧一道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随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处险地。 “这白虎关是不能回了,此关失守已成必然,如果回去我便成了瓮中之鳖,,还是得另谋生路。” 杨藩一边打,一边走,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对呀,还有一个地方易守难攻,我如果去往哪里,可获生机,将来见了我师兄,卷土重来,再报今日之仇。” 杨藩想到这带着身边所余不多的兵力,一路往白虎山退却。 好在番兵基数庞大,走到哪都有正在抱头鼠窜的番兵,他们见到杨藩,又有了主心骨,都急急向杨藩靠拢,这样下去,杨藩身边的番兵越来越多。 ………… “怎么回事?” 看到原本乱糟糟的番兵仿佛一瞬间获得了新生,薛仁贵一愣。 “大帅,杨藩汇聚了一部分军兵,正往白虎山方向退却。” 有探马立刻报告了杨藩的动向。 “随本帅拦住他。” 薛仁贵催马也奔着白虎山方向追了下来。 与此同时,不光是薛仁贵,唐营里边还有一些人也察觉出了番兵的变化。 武媚娘离着杨藩不远,一马当先,率先拦住他的去路。 “杨藩,此路不通,拿命来。” 此时的杨藩像是惊弓之鸟,听到有女人高喝的声音,他抬头一看。 “啊……武媚娘?” 杨藩被吓得魂不附体,连苏宝同都打不过武媚娘,自己岂能是她的对手。况且现在杨藩无心恋战。 第349章 败退白虎山 面对武媚娘的拦路,杨藩一时间有些惊慌,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紧紧握住手中大刀,他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武媚娘,让开去路,饶你不死。” 本来平静且不容拒绝的命令,被杨藩故意拔高了声音,相反有点色厉内敛,武媚娘甚至能隐隐听出他的颤音。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武媚娘一抬手中双枪。 “杨藩,休要多言,上前会我。” “好,我杀了你。” 催动胯下战马,杨藩冲向武媚娘。 两人一交手便是二十回合,杨藩手上的动作并未漏窃,但是心里越来越急,四面八方的唐军正在向这里合围,他知道再过片刻,自己就走不了了。 虚晃一招,杨藩躲过武媚娘的双枪。 “今天爷爷家里有事,咱们来日再斗。” 说罢,他顺势催马便逃,后边的番兵番将也顾不上管了。 唐军又是一阵冲杀,杨藩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残兵又被冲散,他现在身边只有二十余亲兵。 ………… 杨藩往身后看了看。 “谢天谢地,武媚娘没追来啊。再有不到二十里,便是白虎山,我们钻进大山,唐军就抓不住我们了。” 他有些劫外余生的喜悦,二十里催马便到,白虎山之中虎木狼林,唐军一定不敢深入。 “杨藩,哪里走?把命留下。” 上一秒杨藩还在喜悦,下一秒同样一道女声传来,杨藩闪目光一看。 “樊梨花!” 面对原来的未婚妻,杨藩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若没有樊梨花,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相比于武媚娘,杨藩面对她没有那么绝望,最起码,自己就算不敌,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拿命来。” 杨藩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樊梨花头上,他和这位曾经的未婚妻动手。 又是二十回合,陆陆续续有唐军加入战场,他手下的二十多名亲兵被屠戮殆尽,离老远看见,薛仁贵骑着快马向战场冲来。 “不好,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我还得跑。” 杨藩想到这,拨转马头,继续向白虎山败去。 刚才他还有所顾忌,现在整个番军就剩下他孤家寡人,杨藩索性放开了跑,把头上的头盔,背后的披风全部丢下,尽量的给战马减轻分量。 薛仁贵和樊梨花同样紧追不舍,放虎归山必要伤人,杨藩对他们恨之入骨,将来岂能不报复?现在能解决一点后患,是一点。 三个人,三匹马,一前两后,把所有的军兵都甩丢。 正在杨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面前一座深山阻路。 离远了看,其中树木遮天蔽日,怪石横生,杨藩脸上终于露出喜色,他带住战马回头面对薛仁贵和樊梨花。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薛仁贵,樊梨花,你们跟我等着,我杨藩将来必定回来报仇,我去也。” 杨藩说罢,催战马钻入白虎山消失不见。 “樊小姐,你先回去打扫战场,这杨藩交给本帅。” 薛仁贵跟樊梨花说了一声,他也跟着一起钻进深山。 身为元帅,薛仁贵有自己的骄傲,当初征东之时,他所向披靡,对面上至盖苏文,下至腥腥胆、红幔幔都不是他对手,整个东海几乎是他一举而定。 可是现在征西四处碰壁,先是被苏宝同毒镖所伤,而后被困锁阳,后来干脆都不用他出马,这次征西成了程咬金和樊梨花的表演场。 薛仁贵心中不服,他不承认自己老了,这次势必要抓住杨藩,证明一下自己,这点功劳,他倒是不需要,但是他儿子薛丁山需要。 “薛大帅,万事小心。” 薛仁贵去哪,樊梨花并不关心,只是提醒了一句,便离开白虎山。 ………… “嗨,他娘的,终于跑出来了,飞钵僧,铁板道,还有樊梨花你们给我等着,我杨藩必定要找你们报仇雪恨。” 杨藩并不担心薛仁贵会追上来,他既然敢来这白虎山,便不怕被人追赶,白虎山顾名思义,其中有白虎出没,危险重重。 连他这种熟悉地形的,都难免会迷路,何况薛仁贵从来都没来过。 “嗨,渴死我了,先找条河,喝个水。” 杨藩凭着记忆,来到一条溪边,别看他武艺高强,但是在这山中也不敢太过深入,里边不光猛虎野兽不少,而且毒蛇毒蛛什么的很是常见,稍有不慎,被咬一口就是性命之危。 杨藩用手挽了两口水,又感到腹中有些饥饿。 “可恶,打了一天仗,连口饭都没吃,幸好这山中野味不少,我要痛快的吃一顿。” 杨藩打定主意,顺着曲曲弯弯一条山路往前走,他打算碰着什么,就吃些什么。 一边走,杨藩一边把弓箭搭在弦上,只要有动物一露头,杨藩一松手,便能得到一顿美味的大餐。 “噌” 突然,他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窜过去,杨藩屏住呼吸,从马上跳下来,偷偷往草丛中看,是一只野兔。 第350章 深入白虎山 这种野兔生活在食物链的底层,警惕性极高,一旦有风吹草动,瞬间就能消失不见。 杨藩深知自己不能大意,屏息凝神,把箭对准了猎物。 “啪,嗖……” 弓弦响动的同时,野兔耳朵一动,也察觉到了危险,动物的本能迫使它跳离原地。 “嗖”的一声窜入树林。 “可恶,就差一点点,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 杨藩一阵懊恼,走到刚才野兔待过的地方,“砰”把插入泥土的箭拔起来。 “嗯?” 杨藩粗略看了一眼,可以确定箭头上有血。 “这个畜牲受伤了,肯定跑不远。” 杨藩一喜,今天的饭有着落了。 他也走进树林,顺着血迹七扭八拐,在白虎山越走越深。 杨藩腹中饥饿,没注意自己已经快要来到白虎山腹地了。 终于,他在一处洞口看到了野兔的皮毛,上边还有没干的血迹。 “哪个畜牲吃掉了我的猎物?” 被唐军追杀了一天,又渴又饿,好不容易打着一只猎物,还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杨藩终于忍不住发怒。 他看着眼前这个洞穴,毫无疑问,吃掉他猎物的畜生就在里面。 “畜牲,出来,你吃掉我的猎物,今天就由你做我的口粮。” 杨藩在洞口骂了半天,里边没有反应,他又把手中弓箭举起。 “啪,啪,啪……” 连珠箭不停的往洞里发射。 ………… “嗷呜。” 洞穴之中这回有了动静,一声野兽的吼叫,随即腥风呼啸。 杨藩有些慌神,云从龙,风从虎,看来洞穴之中的野兽便是一头猛虎了。 但是杨藩自持武艺,在山上学艺之时,他也打死过不少猛虎,对于这种生物的攻击方式,杨藩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一头浑身雪白皮毛的吊睛猛虎从洞中蹦出来,身上一道道黑色条纹,为它增添不少美感。 “唬……” 白虎盯着杨藩,喉咙中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嘶吼,看向他的虎眼中流露出杀气,时不时呲开獠牙,向面前这个人类展示它牙口的锋利。 “畜牲。” 嘴上虽然叫着畜牲,但是杨藩如临大敌,手中的弓箭早已放下。 在这个距离,对付这种野兽,弓箭的作用不大,可能没等弓弦拉开,血盆般的大嘴已经落在自己的喉咙上。 从腰间抽出宝剑,杨藩心里渐渐有了底。 对面的老虎再厉害,它终归是血肉之躯,它的皮毛和肌肉,能防御其他野兽的獠牙利齿,但宝剑显然不在此列。 只要自己瞅准时机,给它致命之处来一下,那么胜利的终会是自己。 ………… “畜牲,放马过来。” 杨藩的话没说完,白虎已经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杨藩往旁边一闪,白虎扑空,随后这头猛虎一甩尾巴,杨藩再次躲开,而后用宝剑猛的砍向白虎后腰。 “嗷……” 伴随响彻山谷的嘶吼,白虎后腰中剑了,但是这剑没砍实,动物天生的危险预知感促使它躲闪一下,也就划破点皮。 受了伤,这猛虎不敢再随意向杨藩进攻了,面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在它心中急剧提升。 老虎是独居动物,不到万不得已,它们不会去找能使它们受伤这类生物的麻烦。 眼看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有威胁,它丢弃洞穴往白虎山丛林深处跑去。 “哼,想跑?今天爷爷一肚子气,先拿你撒撒。” 杨藩不依不饶,打算杀了这头白虎,顺便熬一锅虎骨汤,好好给自己补补。 ………… 虽然没这白虎跑的快,但是追寻着血迹,杨藩倒不至于追丢。 事到现在,他已经忘了山中的危险,越追越深,终于在一口池塘看到了一路苦苦追寻的白虎。 “啊?这……怎么可能?” 看到是看到,杨藩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腿肚子直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抽筋。 池塘中不止一头猛虎,还有另一头正在为这白虎舔舐伤口。 让杨藩害怕的连脚步都迈不出去的,正是这头猛虎,或者说,这已经不算是一头虎了,说它是妖,杨藩都信。 ………… 山猫也是刚刚才从连云山跑出来,好不容易摆脱几位主母的追捕,山猫马不停蹄来找主人。 因为它的体型,还有它的智商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严意怕它引起恐慌,不允许它出现在人前,所以山猫来了前线便一直待在白虎山中。 闲来无事,它老毛病又犯了,随着智商的提升,山猫有些看不上那些普通的同类,总觉得自己跟那些低智商生物格格不入。 但是看到白虎,山猫又感觉自己行了,它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其他肤色的同类,觉得有新鲜感。 可是它没想到自己新娶的妻子,会被人威胁,还受了伤,而且那个人还敢大摇大摆的追过来,也太不把它放在眼里了。 山猫有些愤怒,它现在的智商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高的多,一眼便能看出杨藩这可不是误闯进来,而是前来杀虎灭口的。 “嗷呜……” 它的吼声比白虎更具有威慑力,加上它比别的虎大一圈的体型,呲开的大嘴里,獠牙像是天天清洗一般,仿佛倒立的匕首,闪着森然的白光。 杨藩已经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面对这种生物,把手中的宝剑越握越紧,但是从中却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哗,哗……”收起獠牙,山猫优雅的踩着溪水,一步一步向杨藩走来。 更其他猛兽不同,山猫像是动物当中的贵族,头颅高高扬起,闲庭信步,从外表看,这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大猫,除了卖萌一无是处。 “啪。” 这是地上干瘪的落叶被虎爪踩碎的声音,山猫已经从池塘里走到岸上。 杨藩依旧一动不动,不是他装高手,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山猫盯着杨藩往前走,虎爪之下经常传来落叶的碎裂声,它的猫步本可以不发出一丝声响,但是它就喜欢这样压迫敌人。 空气中充斥着无形的压力。 “咔嚓,咔嚓” 杨藩不知道山猫踩碎了多少落叶,他只知道,这不是落叶的声音,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第351章 决斗山猫 杨藩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应该逃跑?还是该与它决一死战?我逃生的概率有多大?我和它拼命的话,又能否博得一条活路?” 杨藩问了无数遍自己,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放弃吧,没用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多年习武练出来的直觉。 若是换了普通人,这会儿已经屎尿齐出,瘫软在地,杨藩说到底,还是有多年的武艺傍身。 只是害怕了一会儿,便强打精神,压制住了颤抖的身体。 “这老虎无非是长得大了一点,行为举止接近人了一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无论它长到多大,它也脱离不了种族的限制,会的无非是一吼二扑三摆尾,只要自己躲过去,未必不能斩了它。” 杨藩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手心渐渐有了痛感,身体也不再僵硬,渐渐有了热度。 他这才发现,方才自己的身体早就失去知觉,手中紧握的宝剑攒出了血,仍不自知。 “孽畜,安敢看我?” 这个压力太大,逼得杨藩不得不率先出手,先是语言恐吓一番,给自己壮壮胆气,随即他举起宝剑冲了上来。 山猫眼中露出一抹戏谑,庞大的身姿不缺灵活。 “噌”消失在原地。 杨藩一剑砍空,面前老虎的身影消失,他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山猫的身影。 “莫非我出现幻觉了不成?不会是碰上鬼了吧?” 他陷入自我怀疑,按理来说,他长得凶神恶煞,手中沾满鲜血,一般的小鬼不敢来找他,但是如果不是鬼,方才那个神出鬼没的猛虎又是何物? “咔嚓” 在杨藩胡思乱想之际,他背后又是干瘪树叶的碎裂声响起,依旧像是给他敲响的丧钟。 杨藩猛地一回身,山猫正在他身后优雅的踱步。 “好畜牲,看剑。” 他不敢多想,只有一剑一剑的劈砍下去,用身体的疲劳,来麻痹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的剑快,山猫的身影更快。 “嗖,嗖,嗖,”杨藩四周失去了山猫的视野,只能隐约看清道道残影在身边出现。 杨藩的剑也越挥越快,一开始还有章法可言,但挥着挥着,就胡乱对着空气劈砍一通。 ………… “呼哈,呼哈……” 用剑拄着地,现在的杨藩筋疲力竭,再也没有挥剑的力气了。 “唬……” 低沉的嘶吼在它身后响起,山猫满眼的失望之色,像是在可惜新找到的玩具,刚刚玩出些新鲜感,就被玩坏了一般。 就在山猫抬起利爪,想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突然虎耳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更好玩的事情,原本失望的虎目,又亮起一抹喜色。 杨藩就在它面前看着山猫这般变化,心中一点点的绝望起来,面前这哪是一只动物?分明是一个披着虎皮的人。 ………… “嗷呜……” 这声虎吼,打碎了杨藩最后一点尊严,一阵腥风,把他打了一个跟头,杨藩倒退几步,一屁股坐下。 他站起来,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昏头昏脑一顿乱窜,想逃出生天。 山猫慢慢纠正他的逃跑路线,只要杨藩跑的不对,它便提前堵住路口,让杨藩跟着自己给他规定的路线逃跑。 杨藩也顾不了许多,只要能活着能离开山猫的视线,他宁愿回去跟唐军拼死一战。 起码跟唐军打架,他还有万分之一闯出重围的概率,跟山猫打,他是有死无活。 前追后赶,杨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出多远来,反正只要他一停下,生命的倒计时总是响彻在耳边。 …………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个畜牲在玩弄我,它不是抓不住我,而是拿我当成玩具,现在我是落入猫爪的老鼠,根本不可能逃掉,一旦我跑不动那一刻,就是它失去兴趣,让我葬身虎腹的时候。” 没有了正面面对山猫的压力,杨藩渐渐清醒了过来。 “事到如今,只能找一个替死鬼,只要有人能挑衅这畜牲一番,吸引了它的注意,我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杨藩正这么想,突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影晃动。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我杨藩又活了,等我出去,找到师兄,非火烧白虎山,把你这一山的生灵化为飞灰。” 杨藩放着狠话的同时,他也看清面前这人是谁了。 “薛仁贵?” “杨藩?” 两个人四目相对,纷纷惊讶了片刻。 薛仁贵惊讶杨藩这幅模样,盔甲不在,衣衫褴褛,手中只有一把宝剑,连腰间的剑鞘都不知所踪。 杨藩惊讶薛仁贵真有胆子追进来,若是他在此设一队伏兵,薛仁贵非死不可。 随即杨藩高兴起来,薛仁贵能耐不次于他,而且体力充沛,对于山猫来说,是一个更好的玩具,有薛仁贵牵扯住山猫,自己肯定能够逃出生天。 ………… 薛仁贵不知内情,他一进白虎山就迷了路,别说找杨藩,他连】现在想出都出不去,他跟杨藩一样,打了一天仗,没吃没喝,便舍弃了马匹,拿着白虎鞭来寻找些水源,没想到能碰上杨藩。 “薛仁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在白虎山中驯养一头猛兽,今天,你便做它的粪便吧。” 杨藩打算先把自己和山猫放在同一阵营,等一会儿山猫追杀他现身的那一刻,薛仁贵就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宠物,继而对山猫发起攻击,到那时他惹怒了山猫,自己便能仇恨转移,趁机逃出生天。 “猛兽?” 薛仁贵不以为意,他身负九牛二虎之力,只要不是碰到山猫,走蛟那种级别的猛兽,别说现在白虎鞭在手,就是赤手空拳,他也能打死不少。 “叫它出来,本帅正好饿了,拿他垫吧垫吧。” 杨藩听薛仁贵大放厥词,心中暗喜。 哈哈,无知的薛仁贵,你越膨胀,一会儿你就越惨啊,这条必死无疑的绝路,终于让我杨藩盘活了,既除掉了心腹大患薛仁贵,又远离了那只畜牲。 第352章 未命名草稿 看到杨藩脸上露出喜色,嘴角都快撇到脸上了,薛仁贵心中恼怒。 “杨藩,你笑什么?还不快把你驯养的那只畜牲叫出来,让薛某也开开眼界?” “哈哈,薛仁贵,我一笑你无知,天地之大,你身为唐营主帅,本该见多识广,却甘心坐井底之蛙,我二笑你薛仁贵自大,你自持武艺,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白虎山中,若我在此有一处陷阱,比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三笑你教子无方,薛丁山是什么东西?他破坏别人的姻缘,让别人夫妻无法团聚……” 杨藩越说越来劲,他认为薛仁贵今天是必死无疑,等一会儿山猫追上来,薛仁贵不分青红皂白一动手,便是自己脱困的时刻,也是薛仁贵沦为玩物的时候。 想到一会儿对面这个人要被山猫怎样的玩弄,杨藩心里充满激动,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所经历的薛仁贵也要经历一遍。 杨藩还想继续说,薛仁贵把他话语打断。 “好了,杨藩,我薛仁贵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你赶紧把那个畜牲叫来,我今天以一敌二,把你们一起收拾了。” 说别的,薛仁贵还能忍,但是说到薛丁山,他有点受不了。 “别急,别急,薛仁贵,你着急着去死么?” 杨藩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有点着急了。 怎么回事?以那畜牲的脚力,早就应该追上来了,难道它不追了?真打算放过我不成? 刚才杨藩只要一停下,山猫便现身恐吓,但是现在自己跟薛仁贵谈论好长时间了,它却依然没有出现。 “孽畜,快出来见我。” 杨藩有些慌乱,对着山谷高喊,如果山猫真的放弃了他,那么他将独自面对薛仁贵,仅凭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掏不着好处。 连喊三遍,山猫都没露面,杨藩有些不知所措了。 任他千般算计,一旦被设计的人没来,那么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 薛仁贵看出了杨藩的慌乱。 “呵呵呵呵,杨藩,你哪有什么猛兽?不过是欺骗人的把戏,想拖延时间罢了,我焉能如你所愿?拿命来。” 薛仁贵说罢,举起手中白虎鞭,直扑杨藩。 “畜牲误我。” 在他的认知里,老虎那种顶级的猎食者不会轻易放弃它们的猎物,虽然它们喜欢玩弄猎物,但是这都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看到白虎鞭朝自己当头砸下,杨藩硬着头皮,拿起宝剑接架相还,他知道自己跑不了,薛仁贵体力充沛,不像他一样已经过数番战斗。 他现在只想拼尽全力,做困兽之斗,如果能杀了薛仁贵,那么自己同样可以逃出生天。 ………… 杨藩想的没错,山猫没出现,不是它放弃了猎物,而是这场狩猎游戏还没结束,在被玩坏之前,它不会对自己新找到的玩具失去兴趣。 离两人打斗处不远的树梢上,山猫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出好戏上演的幕后黑手,正是它。 这出戏不光有薛仁贵和杨藩,山猫觉得不过瘾,又引来一人。 山猫看了看自己脚下这棵树,正有一人躲在树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战场。 这人把弓箭已经偷偷拿了出来,对着场中的两人瞄准。 ………… 今天是大破白虎关的日子,别人都兴高采烈庆功受赏,唯独薛丁山在角落里喝闷酒。 这次的战斗,薛丁山根本没参与上,甚至樊梨花不走,他都无法从劳军营里出来。 这还是大伙看在薛仁贵的面子上,加上今天大破了白虎关,都有了功劳,才叫他出来吃酒。 “嘿,我一身盖世的武艺,却一仗都打不上,真是心酸。” 薛丁山闷闷不乐,他发现人们又吃又喝,唯独没有见到他爹。 薛丁山心中纳闷,走到程咬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老千岁,我爹呢?” “嗯?谁家孩子找爹找我这来了?” 程咬金本来抱着一个羊腿在啃,突然被打断,很不开心。 他回头看了看,见是薛丁山,才用手背把嘴上的油抹了抹。 “原来的丁山呐,梨花临走前说你爹去白虎山追杀杨藩去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程咬金不以为意,薛仁贵是严意的徒弟,本领高强,不管追不追的上杨藩,都不可能出事。 “追杀杨藩?白虎山?” 薛丁山心里记住了这个地名。 “那老千岁,你好好吃,我就不打扰了。” 程咬金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薛丁山。 “好,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 这只是唐营的一个小插曲,别人都不在意,但是薛丁山不同,他一边往马棚走,一边在心里默念白虎山这个地名。 “我爹不一定是杨藩对手,还是我去助他一助。” 给自己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薛丁山心安理得的上了马,奔白虎山而来。 他要活捉杨藩,不为功名利禄,只为告诉所有人,他薛丁山不比别人差,别人能做到的,他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 跟薛仁贵一样,薛丁山也是刚进白虎山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但他转着转着也转出了些名堂,他找到了杨藩丢失的马匹,隔一会儿又见到了杨藩遗落的剑鞘。 这样每隔一段距离,薛丁山便能捡到一样东西,他顺着这个线索,终于来到薛仁贵和杨藩打斗的地方。 “叮叮当当……” 离老远就能听到兵器相交,类似打铁之声。 薛丁山舍弃马匹,把弓箭背好,偷偷摸摸来到战场,看到两人正打的激烈,薛丁山把弓箭拿出来,对准了杨藩。 握弓弦的手攒出了汗,这箭始终没发出去,虽然离着不远,但是薛仁贵和杨藩时常重叠在一起,有时候,薛仁贵挡住杨藩,使薛丁山没把握命中。 又瞄了半天,薛丁山的手一直紧拉弓弦,有些麻木了,手指有些发白和冰冷,额头上也冒出了汗。 这些事落在山猫眼中,它的嘴角上扬,尾巴高高翘起。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高潮部分,山猫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生怕没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啪。” 高强度紧绷的神经有了松懈,拉住弓弦的手指也跟着一松,这支箭不受控制的飞向战场中的两人。 第353章 残忍的山猫 “坏了。” 薛丁山大叫一声,想收箭收不回来了,但他仔细看了看,箭是奔杨藩去的,才放了心。 ………… 正在此时,杨藩跟薛仁贵打斗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嘡。” 白虎鞭碰到宝剑上,这把剑的剑刃上已经坑坑洼洼,是跟宝鞭多次撞击的结果。 这次碰撞,宝剑终于不堪重负,应声而断,随后杨藩仰面朝天,栽倒下去。 他刚栽倒,薛丁山发出的冷箭也到了,没了杨藩遮挡,这支箭改变了目标,奔薛仁贵射来,而且薛丁山和山猫看的真切,这支箭射向的正是薛仁贵哽嗓咽喉。 ………… 薛丁山脸如死灰,老爹如果死在他手里,那么弑父的罪名,他此生此世都甩不掉了,他注定为天下所不容。 与薛丁山相反,山猫却越来越兴奋,看着即将扎入薛仁贵咽喉的箭,双眼透露出一抹残忍,嘴角拉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漏出其中狰狞的獠牙。这才是它要看的好戏。 身为顶级猎食者,玩弄猎物,残忍和冷血是它们世代相传的种族性格,这是老虎的生活习性,像它们生下来便会吃肉,羚羊出生便会吃草一般,不会因为智商的提高而改变。 身为猫科动物之中的霸者,山猫在这一方面达到了极致,甚至随着它智商的提高,玩弄猎物的花样也会越来越多。 即便要死的人是薛仁贵,它也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本来就被杨藩的身影遮挡,随着杨藩刚一倒下,这支冷箭便射到自己面前,薛仁贵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经来不及躲闪,干脆把眼睛一闭,放弃了挣扎。 “噗……” 这支透甲锥在即将插死薛仁贵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箭头一歪,没插进咽喉,反而是对着肩膀狠狠扎进去。 “啊……痛杀我也。” 薛仁贵一捂肩头,也仰面栽倒。 山猫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失望之色,有些疑惑薛仁贵是怎么从这一箭之下逃生的。 直到它看见薛仁贵从怀中掏出半截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的主人给了薛仁贵三炷香,可换他三条命,看样子,这是他最后一炷了。 好戏收场,再往下演就没什么意思了,山猫也不打算继续看下去,它纵身一跃,离开树梢,三窜两纵,消失不见。 ………… 薛仁贵捧着怀中的香,满脸绝望,这是他的保命符,他敢独身前来白虎山的底气所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了。 不用问,杨藩在此地埋伏了弓箭手,现在他身受重伤,今天这条性命是非送掉不可。 另一边杨藩也是紧闭双目,像是在等死,颤抖的眼皮和双手都体现出他此刻心中有多么不平静。 “嗯?” 等了半天,想象中自己头骨碎裂的画面未能出现,反而薛仁贵惨叫一声没了动静。 杨藩睁眼一看,哈哈大笑。 “哈哈,薛仁贵,天意如此,看来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了。” 杨藩挣扎着去抢夺薛仁贵手里的白虎鞭,打算给薛仁贵以致命一击。他不知道是谁帮他射出的这一箭,只是以为有六国的人马暗中相助。 薛仁贵看到杨藩过来,强忍疼痛,和杨藩扭打在一处。 ………… 树后的薛丁山眼睁睁看着老爹中箭、摔倒,认为薛仁贵已经被自己射杀,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扑通扑通……” 听到有拳脚相加的声音,薛丁山猛然惊醒,往战场一看,老爹没死,这俩人还在交手,杨藩想去拔薛仁贵肩上的箭,薛仁贵不顾疼痛,用白虎鞭死死勒着他脖子。 “爹……” 薛丁山大叫一声,拔出宝剑冲上前来,结果了杨藩的性命。 杨藩一死,薛仁贵一松气,也昏死过去。 “爹……爹……你怎么样了?” 叫了数遍,薛仁贵没有苏醒,薛丁山不会治伤,肩膀上的箭他也没敢拔,只能背着父亲,缓缓走出白虎山。 出去比进来容易的多,薛丁山的马认识路,顺着小道七拐八扭,便来到白虎山口。 这里唐营有军兵在此接应,程咬金吃饱喝足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薛丁山刚一出来,程咬金便喊。 “丁山,这里,这里,快过来。” 他一眼看到马背上的薛仁贵。 “丁山,大帅这是怎么了?” 薛丁山心乱如麻,没工夫跟程咬金扯淡。 “快,叫军医,帮我爹治伤。” ………… 众人一通忙活,军医替薛仁贵拔出了箭,程咬金接过来,往箭身上一看。 “杨藩不是两字的名么?这怎么箭上刻了三个字?难道白虎山中还有杨藩的同党?” 程咬金拿着弓箭找到一个认字的亲兵。 “你帮老程看看,这上边写着什么?” 亲兵接过箭一看,他不知道程咬金从哪找来的箭,便如实相告。 “老千岁,这名你天天见,还能不认识么?” “废话,老程每天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这箭上写着什么,我上哪知道去?就是看着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亲兵一笑。 “老千岁,这上面写的,正是薛将军薛丁山的大名啊,这是他的箭。” “什么?” 程咬金大嘴张开,足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你说这是薛丁山的箭?” “正是,谁会没事儿,往箭身上刻别人的名字?这立了功,岂不是成他人的了?” “哎呀,气死我也,薛丁山,你敢弑父?” ………… 为了以防万一,程咬金偷着从薛丁山马匹上悬天袋中抽出一支箭比对。 看了半天,这两支箭长短,样式,刻字的手法,甚至连刻字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几乎可以断定,射薛仁贵的就是薛丁山。 “哎呀,薛丁山,狼心狗肺之辈,我老程要拉你去游街。” 程咬金拿着证据来找薛丁山,这会儿薛丁山刚跟军医交代完毕,把薛仁贵抬到床上。 第354章 三请樊梨花 程咬金发现薛仁贵的伤势与薛丁山脱不了关系,立马拿着从薛仁贵身上拔出的箭来找薛丁山。 薛丁山刚送走大夫,手腕就被程咬金抓住。 “薛丁山,你爹怎么受的伤?他受伤时你又在哪,从实招来。” “这……” 薛丁山有口难言,看着程咬金手里抓着自己的箭,他知道,程咬金明白了什么。 “千岁,你听我解释。” 薛丁山想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程咬金,但是程咬金充耳不闻,他终于逮到薛丁山的把柄,要好好教训教训薛丁山。 “没什么好解释的,薛丁山,好啊你,你说人家樊梨花杀父弑兄,可是你自己干了什么?你爹纵有万般不对,他也是你爹,你怎么能弑父呢?” 程咬金抓住机会,把这些日子里对薛丁山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从他给樊梨花薛丁山定亲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每次他还得去寒江关请,连哄带骗把人家折腾过来,再叫薛丁山骂走。 程咬金越想越来气,自己因为这破事,差点命都没了,他把手中的证据举起。 “薛丁山,你跟我去见皇上,咱们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我老程也豁出去了,我把你要杀亲爹这种光辉事迹,好好跟皇上说说,让皇上也夸夸你。” 薛丁山听完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老千岁,你听我说。” “你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还是别人抓着你的手,帮你放出的箭不成?你薛丁山既然敢做,那么便敢当,跟着我老程,咱俩在军中一游,我举着箭,好好宣传一下你薛丁山的威风。” 程咬金拉着他的手,看样子真要去找李治,薛丁山有些慌了,尽全力想挣脱束缚。 不管怎么说,薛丁山理亏,老爹这箭真是自己射的。 虽然不知道最后关头,箭怎么拐了弯,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原来这支箭的运行轨迹,薛仁贵现在早应该命丧黄泉。 “老千岁,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让我认下这弑父之罪,我是万难从命,你杀了我,我也做不到。” “让你做什么都行?你当初骂人家梨花的时候可没这么卑微,要不要我给你回忆回忆?” 程咬金赶紧和薛丁山重提旧事,不管怎么样,程咬金还是想撮合这一对,这对要是成了,窦一虎和薛金莲,陈金锭和薛丁山这两对也有了眉目,他老程就不算失信之人。 “老千岁,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羞辱梨花,劳烦千岁你把梨花带回来,我好好给她赔礼道歉。” “我去请?你小子疯了?上次老程连哄带骗的给你找来,让你三言两语骂走,这次人家助你大破白虎阵,拿下了白虎关,就因为怕见到你,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你还让我去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那怎么办?” 薛丁山感到一阵委屈,他现在有把柄在程咬金手里,没办法不听程咬金的。 “怎么办?我教给你,你现在亲自去接樊梨花回来,要对她恭恭敬敬,有半点怠慢,我就把你杀父的事情说出去。” ………… 听完程咬金所说,薛丁山一脸不情愿,把脸一垮。 他平生最好面子,让他去请前番被他劈头盖脸骂走的樊梨花,他拉不下脸来,即使事后知道骂错了樊梨花,薛丁山也不承认自己有错。 如果这次去,樊梨花接受了他的道歉,那自然皆大欢喜,但是前番自己那么对她,万一她回绝了怎么办? 薛丁山想了想,依自己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最起码,自己得骂回来,到时候樊梨花要是那么骂我…… 想到这薛丁山打了个冷颤,自己那时候得多无地自容?旁边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 “老千岁,那樊梨花能接受我的道歉么?万一她不跟我回来怎么办?我……” “你什么你,你自己闯下的祸,还要我老程给你收拾烂摊子么?哦,你那脸是脸,我老程的脸就不是脸了?她要是不回来,你就跪在她门前不起来,就算是铁石做的心肠,你也得给我跪软了。” 薛丁山还想再挣扎挣扎。 “老千岁,除了让我请樊梨花,其他的事我都能办,你换一件如何?” “就这一件事。” 程咬金突然提高了嗓音,同时堵死了薛丁山的退路。 “薛丁山,你不是好面子么?你不是觉得自己能耐大么?你要真有本事,你就把樊梨花求回来,如果你求不回来,我就把你弑父的事跟皇上,满营众将宣扬宣扬,你自己选吧。” 薛丁山没办法,只能同意程咬金所说。 “好吧,我听你的,我去请樊梨花。” 见薛丁山同意,程咬金眉开眼笑,瞬间完成变脸。 “这就对了,丁山,我也是为你好,樊梨花这姑娘不错,你们若是能成就姻缘,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你放心,你出马不行的话,还有爷爷我呢,就是骗,也能把她骗成你媳妇。” ………… 程咬金在薛丁山面前啪啪打保票,哄着薛丁山去找樊梨花。 另一边白虎山上,山猫正围着主人转圈圈。 与旁人眼中的山猫不同,现在它不像是一只老虎,纯粹是一只只会卖萌的大猫咪。 在严意面前,山猫往日里的残忍,冷血和凶狠都没有半分体现,反而性格温顺,一见面就想上来贴贴。 “谁让你害薛家父子相残的?” 严意揉捏山猫的大脸,把它揉成任何形状,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备。 熟知主人性格的山猫没有回答,脸上露出讨好之色,伸出舌头来回舔放在它脸上的手。 “不过你做的也对,我赐他香时,本意是想让他将来凭借此物,随我回连云山修行的,没想到他被俗世所扰,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了高官厚禄上,这身复活甲反倒便显得有些鸡肋了。” “嗷呜……” 见了主人,山猫表现的异常兴奋,一声大吼,时间不大,从树林深处跑来一只白虎。 山猫走到白虎身边,像是在炫耀自己新找的洋妞。 第355章 决战将到 与山猫所表现出的兴奋不同,白虎如临大敌,见到严意,它想起后腰刚刚被杨藩宝剑留下的伤口。 “唬……” 极具威胁的低吼声从白虎喉咙处响起,整个虎身也匍匐下来,保持这弹射起跳的前奏,这代表它即将发动进攻。 “嗷……” 山猫走到白虎身边,头颈相交,给老婆一阵解释,才把白虎安抚下来。 “决战要来了。” 严意闭眼细细感知了一番。 ………… 六国联军的中军大帐中,苏宝同眼神阴鸷,听着下面一个军兵汇报。 “你说,白虎关已经被杨藩丢了?关城上升起了唐军的旗帜?” 跪在苏宝同眼前的番兵低着头,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触怒了苏宝同。 “是,大帅,杨将军在白虎关前,摆出白虎阵法,可是那唐军好像对此阵了如指掌,轻松破阵,而后白虎关也被唐军占领了。” “废物,废物,杨藩,连个小小的白虎关都守不住,我要你何用?” 闻听此言苏宝同发疯似的推翻了面前的帅案,从腰间一把将宝剑拽了出来,随后架在番兵的脖子上。 番兵能感受到苏宝同头顶上苏宝同呼出夹杂怒火的热气,还有脖子上冰凉刺骨的寒意。 他吓得一动不敢动,这些日子死在苏宝同手上的人太多,六国的大臣、将领,甚至是国王,都在苏宝同手下做了冤魂。 “宝同,你为难他无济于事,不如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唐军的进攻吧。” 在苏宝同即将下手的时刻,从帅案的屏风后边传出一道声音,随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苏宝同一看,出来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亲姐姐苏金莲,他把剑放下。 苏金莲是他在人世中最后一个亲人,在他从小被灌输复仇的思想后,除了苏金莲,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是他复仇的工具。 “你先下去吧,此间之事不要声张。” 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苏金莲先是赶走了还在地上跪着的番兵。 “是。” 这个人长出一口气,刚刚死神的镰刀差点就带走他的生命,幸亏有女王相救,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苏金莲,赶紧离开了营帐。 “姐,这些草莽之辈,一个都靠不住,还有他们手下的这些兵,都是废物,你不该救他,我正好以他的人头,告诫告诫那些人,让他们别有异心。” “好了,宝同,他们若不是废物,怎会让你我完成窃国之举?这场仗,你还要依靠他们,不可屠杀太过,这样容易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怎么?他们还想反叛我们不成?姐,你想的太多了,别说我杀他几个人,便是全给他们屠了,他们也不敢有半分怨念,你可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他们的家眷,即便他们投了唐,中原人也不可能看的起他们。” 苏宝同不以为意,对付唐军,他可能有那么些吃力,但是收拾这些六国的人马,他手到擒来。 “话虽如此,宝同,你还是小心为妙。” 看到自己说的话弟弟没听进去,苏金莲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现在没了白虎关作为屏障,唐军长驱直入,对我们不利,下一步如何?” 苏金莲看了看被弟弟踢翻的地图,指着白虎关所在说道。 “不必担心,虽然唐军可以据险而守,但此番他们两次出兵,消耗粮草不计其数,我们可以不在乎番民的死活,他大唐敢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么?我断定,他们一定会出城跟我们决战。” 一阵思索,苏宝同下了判断,苏金莲点了点头。 “你心中有数便好。” ………… 寒江关中。 薛丁山和程咬金刚来这里就吃了闭门羹,连敲数次门,上回被程咬金灌醉的管家偷着打开一个门缝。 “老千岁,老千岁,你快走吧,别来这里了。” 程咬金看到也跟着扒到门缝上打探消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把门打开说。” “不行啊,我家小姐不在,上次回来连话都没说,就收拾行李走了,临走时告诉我,不论你们怎么敲,就是不开门,我这也就是偷着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就锁门。” 程咬金赶紧问。 “你可知樊梨花去哪了?” “她虽然没说,但是我看到她收拾的行李当中有一身道袍,估摸着是跟她老师出家当尼姑了。” “什么?当尼姑去了?” 程咬金在原地又拍手,又跺脚,薛丁山听完一喜,走上前来。 “老千岁,既然樊梨花不在,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不行,丁山,你年轻,跑的快,你去把梨花给我追回来,我老了,肚子大马慢,在后边远远跟着。” 看到程咬金上来倔劲,非要请回樊梨花,薛丁山无奈。 “好吧,老千岁,我这就去追。” 薛丁山说的好听,但是他跑出一截来,便反悔了。 “哼,请什么樊梨花?没有她,苏宝同便拿不下来么?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他好面子,怕追上樊梨花不知道说些什么,故意放慢了马速。 出寒江关,走了不到二十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樊梨花和师父黎山老母正在道边交谈。 这会儿樊梨花已经把道袍换上,正在恳求骊山圣母带她回山。 “师父,你就带我回骊山吧,这亲我不结了。” 骊山圣母嘴角含笑,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梨花,你可想清楚了?山上不比山下,跟着为师,数十年如一日,打坐悟道,与人世隔绝,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我……” 樊梨花打算当尼姑是心血来潮,先是被薛丁山伤了心,又让程咬金骗着玩,一时间接受不了,才生出这种念头。 这回师父问起。她细细想了一下,在她幼年时,便跟着骊山圣母学艺,那时自己这老师就天天坐在云床上,一坐好几天,有时候闭关修行,一年半载自己都见不着师父。 自己真能忍受那种寂寞么?樊梨花陷入自我怀疑。 第356章 决战准备 面对师父的质问,樊梨花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换成幼年的自己,常年待在骊山,忘记世间繁华,周围除了道姑,再没见过别人。 那么樊梨花愿意打坐悟道,与三清泥像度过一生。 可是现在她真正见过山下的风景,自己还是青春年华,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而且满身的本领,就这么荒废了,樊梨花有点不甘心。 这趟山下的,不光一件事没办成,反而把自己亲爹和亲哥哥搭进去了。 ………… 骊山老母看出了徒弟的心思,眼睛眯了眯,她也是从樊梨花这个年纪过来的,樊梨花怎么想,她大概能猜的出来。 她现在正是情窦初开,意气风发的年岁,又有满身的武艺,绝佳的相貌,若是真的出家做道姑,换谁也不可能好受。 “梨花,没考虑好,便回去再想想吧,为师在骊山等着你。” “师父,我已经走到这里,脸都丢尽了,还回去做什么?怎么还有脸回去?即便回去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在人前混?” 骊山老母闻言呵呵一笑。 “梨花,为师给你找个理由,你往那看。” 说完黎山老母往樊梨花身后一指,樊梨花跟着转过身形,一眼看到了薛丁山。 薛丁山还想躲,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见过师叔。” 先是给骊山老母行了一礼,然后他面对樊梨花。 “梨花,前番是我不对,我特意前来赔罪。” 薛丁山尽量把自己的表情变的诚恳一些,希望樊梨花别给他难堪。 “哼。” 将脑袋别过去,樊梨花一语不发,既不看薛丁山也不说话。 ………… “丁山,我老程来也。” 正在两人互相僵持,不知所措的时候,程咬金骑着大肚子蝈蝈红出现。 “哈哈哈哈。” 人未到,笑声先传了过来,程咬金见谁也是笑呵呵的,让人倍感亲切。 笑声停止,他也走到了三人近前。 “丁山,梨花,小两口之间闹点矛盾,乃是人之常情,你们就不要再这么闹下去了,快快随我回去,此次平灭苏宝同,封官加爵指日可待。” 樊梨花依旧没有说话,看样子气还没消,程咬金给薛丁山使个眼色,然后对着他的膝盖窝一脚踢了上去。 “你小子干嘛呢?我让你给梨花来赔礼,你就这么赔的?跪下。” 薛丁山被突如其来的脚踢的站立不稳,顺势给樊梨花跪下。 薛丁山想站起来,程咬金摁住了他的肩膀。 “梨花,你看,薛丁山罪也赔了,我这一路上也没少骂他,他在唐营里也没少受罚,整天在劳军营受罪,现在他都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他吧。” 程咬金说的情真意切,算是递给樊梨花一个台阶。 到了这个时候,樊梨花心软了,她伸手扶起薛丁山。 “老千岁别说了,我原谅丁山就是。” “哎,这就对了。” 程咬金兴高采烈,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人,他一指骊山老母。 “这位是?” “老千岁,这是我的授业恩师,骊山圣母。” 等樊梨花介绍完,骊山老母口颂道号,也给程咬金行了一礼。 “无量天尊,鲁国公千岁,贫道这厢有礼了。” “免礼免礼,我说刚才看您老怎么仙风道骨的呢,原来是圣母当面,老程有礼了。” 程咬金一边不声不响拍着马屁,一边还了一礼,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他对这些隐士高人都毕恭毕敬,一点不敢怠慢。 ………… 看看徒弟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骊山老母最后嘱咐了一番。 “梨花,既然你做出了决定,为师就不再干涉你了,为师这就回骊山,梨花,此次一别,你我再见之日,恐怕就是天倾地覆之时,你要好自为之。” 樊梨没理解师父说的什么意思,她开口询问。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将来徒儿还要去您床前尽孝,您怎么这么说?” 骊山圣母一笑。 “梨花,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懂了。” 看着师父飘然而去,樊梨花始终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于是干脆不想,随着薛丁山,程咬金回到白虎关。 ………… 现在的白虎关内,唐军都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决战。 大帅薛仁贵重伤昏迷,二元帅武媚娘重掌大权,高坐中军宝帐,手下所有将领齐聚。 “诸位,前日探马传来消息,苏宝同的大军,已经陈兵关外,我大唐经过连月作战,甚至二次发兵,现在战线过长,后方的粮草难以维持,所以此战,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武媚娘坐在帅位发言,底下的将军都兴奋起来。 他们等这个时候,等了许久,这征西最大的功劳就在苏宝同头上,如果能抓住苏宝同,征西第一功就非他莫属,回去封候拜将指日可待。 “大帅,你下命令吧,这场仗怎么打?” “无他,唯正面冲杀耳。” 打到现在,地形开阔,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正兵奇兵不管用了,凭苏宝同的本事,也不会再吃前次锁阳关的亏,这场仗只有正面冲杀一条路可走, 如果能正面冲破六国联军的阵型,杀灭这些番兵的士气,那么西域才有可能真正划入大唐的版图当中。 “樊梨花,陈金锭听令。” 武媚娘抄起大令。 “末将在。” “你二人身手不凡,各带五千精骑,随本帅直冲苏宝同的中军。” “是。” 这两人领了命,武媚娘接着看向薛丁山。 “薛丁山,窦仙童,你们二人带领三千轻骑,多备弓箭,骚扰地方的左右两翼,可能做到?” “末将遵命。” 在中军大帐,帅令等同于圣旨,抗令不遵,掉头之罪,武媚娘虽然那么问,但是语气不容质疑,帅令一旦抄起,底下的人只能说遵命。 “罗章,秦英,你们二人……” 武媚娘有条不紊,给所有的人都安排了事,唯独没有窦一虎的活。 把窦一虎急得抓耳挠腮,几次想请令出战,他还想凭借军功娶薛金莲呢。 等其他人都安排完了,最后武媚娘把窦一虎叫了过来。 “窦一虎,此次作战,最艰巨的任务落在你头上,若是成功了,你的功劳也是最大,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皇上都会无条件答应,这个功劳你敢不敢接?” 看着窦一虎,武媚娘脸上露出怜悯之色,这回没抄帅令,而是真正的询问,如果窦一虎不去,她便不会委派。 窦一虎眼睛一亮,打心里感谢武媚娘,没想到这位贵妃娘娘人美心善。 本以为她也是个肤浅之人,看我窦一虎长得难看,便小瞧我窦一虎,不给我派任务,不想让我立功。 没想到她给准备了一份大礼呀,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我窦一虎把这件事办成,我想娶谁娶谁,皇上给我做主。 窦一虎越想越美,把胸脯一拔,扯开公鸭一般的嗓音。 “大帅放心,这件事,我干了,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办不成此事,绝不回来。” “别急,窦将军,听我说完,你再答应不迟。” 武媚娘摆了摆手,似是不希望窦一虎接下这件事。 “六国联军现在看似是苏宝同为帅,实则是苏家姐弟二人共同执掌,换句话说,苏宝同只是明面上的统帅,真正握着六国联军命脉的,还是苏金莲。” 武媚娘顿了顿,继续说。 “一旦苏金莲死了,六国的兵马深受苏宝同压迫,或许会发生叛乱也不一定,窦将军,我让你去做的事,就是杀掉这个苏金莲。” 第357章 送死 最大的功劳落在自己头上,窦一虎没有理由不接,他拍着胸脯“啪啪”作响。 “大帅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晾那苏金莲没什么了不起的。” 听说是对付一个女人,窦一虎不以为然,若是叫他去杀苏宝同和杨藩之类的,他还有些打怵,但是苏金莲名不见经传。 她有什么本事,长什么样子,众人都不得而知,窦一虎估摸着,苏金莲如果真有本事,不会这么低调,说不定就是一个靠自己姿色,和弟弟才上位的女人,自己收拾她,应该是手到擒来。 见窦一虎同意,武媚娘点点头,再看向他的眼神中便没有了光彩,宛如看一个死人。 “好,窦一虎听令,你在唐军中挑选五百跟你一样身材矮小,行动灵活之人,趁着我与苏宝同两军决战之际,潜入六国联军大营,放起大火,多烧多杀,最主要的,把苏金莲的人头砍下,挂于番旗之上,乱苏宝同军心。” “末将得令。” 窦一虎志得意满,接过大令,下去挑选身形灵活的唐兵。 ………… 看着窦一虎的背影,武媚娘摇了摇头。 这次窦一虎前去番营,凶多吉少,不出意外是回不来了。 别人看不出来,她看的真切,表面上是苏宝同在主持大局,但背地里实则是苏金莲掌控一切,苏宝同能如此简单掌控六国的军队,跟苏金莲脱不了干系。 让窦一虎去对付苏金莲,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窦一虎虽有些小聪明,有些本事,但毕竟山匪出身,而且长相丑陋,唐营之中有诸多人看不上他。 武媚娘做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现今胜利就在眼前,再不送窦一虎归位,就没机会了,怪只能怪他没有自知之明,挡了许多人的路。 首先是程咬金,老程当初说大话给窦一虎做的保,但他其实跟薛家没那么熟,薛仁贵不会听他的,将来这件事闹到李治面前,双方都下不来台。 李治偏袒任何一方都不可取,如果偏袒了薛家,就会得罪程咬金,瓦岗一派的人容易生出别的想法,窦一虎说不准又会上山落草,危害社稷。 但是偏袒了程咬金,强行把薛金莲配给窦一虎,薛仁贵一派的也会认为皇上对他们不够重视,从而另生想法。 其次是薛家父子,他们是最主要的受害者,当然不喜欢窦一虎。 再下来是樊梨花,他们本来就结仇,上次在寒江关,窦一虎自称薛丁山,差点骗苦了她,现在又要跟这矬鬼当亲戚,樊梨花无法接受。 最后便是罗章、秦英,这些瞧不上窦一虎出身的少国公们。 在李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之下,窦一虎的命运似乎就这么被安排了。 武媚娘在心中感叹一声,傻有傻得好处,聪明也有聪明的坏处,陈金锭虽傻,但是有本事,容易掌控,自己愿意给她做靠山。 窦一虎自作聪明,以为有了程咬金的保证,便可以高枕无忧,谁知,他是任何人都可以抛弃的棋子。 “分兵已毕,大家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四更造反,五更点卯,与苏宝同一决胜负。” “是。” 众人都答应一声,随即下去准备。 ………… “妹子,你哥我这回可是要起飞了,没想到武媚娘这么慧眼识人,把最重要的差事交给我了,我要是抓住了苏金莲,六国的兵马因此而溃败,那么这天大的功劳都落到我一人头上,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窦一虎拉着他妹妹窦仙童,在一处营帐内滔滔不绝的憧憬未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风光迎娶薛金莲的一天。 窦仙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看到亲哥这样,她也不愿打击窦一虎的积极性。 “哥,你孤军深入,可要多加小心呐。” “妹子放心,若是苏宝同,哥哥可能不是他对手,但是一个区区苏金莲,我要是拿不下来,就不配回来当你哥了,况且明日你们决战,那番营也留不了多少人马,凭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么?就算打不过,我跑还是跑的了的。” “好吧,哥,大帅让你挑选的五百人,你挑完了么?” 窦仙童知道,窦一虎满脑子都是自己风光的场面,已经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再劝下去恐怕适得其反,只能劝老哥多带些精兵强将。 “妹子,我看了看,唐军这些人马,一个个人高马大,颇不灵活,要想立此奇功,还得是咱棋牌山带出来的人,那些人以前跟着我打家劫户,翻山越岭,身手敏捷,有他们,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第358章 决战 听了窦一虎的话,窦仙童心中更为不安。 窦一虎说的这些人,是他们从棋牌山带出来的嫡系部队,都是山贼出身,里边不乏穷凶极恶之辈,作战彪悍,对窦一虎甚是忠心。 有他们在,确实比唐营那些人更放心,关键时刻,也能帮了哥哥的大忙,但是窦仙童总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哥,既然你带着他们,那我就放心了。”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窦仙童只当自己多虑了,没有再说什么,窦一虎挺了挺胸脯。 “妹子,明日决战,你们要直面苏宝同,那才是凶险万分,今天早早休息吧,我要去跟咱棋牌山出来的那些人唠唠,让他们关键时刻,别掉了链子,等我娶了薛金莲,封侯拜相之时,他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也亏待不了他们。” 窦一虎说完,昂首挺胸离开营帐。 他们兄妹做梦都想不到,唐营已经把窦一虎和棋牌山的人抛弃了,此次窦一虎之行,凶多吉少。 ………… 跟武媚娘说的一样,苏宝同和唐军都急切的想迎接决战到来了。 不到四更天,唐营所有人都饱餐了战饭。 武媚娘在中军宝帐“啪啪啪”点完了卯,全军出动,番营阵前列队。 与此同时,苏宝同也默契的带领番兵番将阵前列队,大唐与六国联军正面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开战之前,两方主帅都不约而同打马上前。 “武媚娘,听说你们唐营薛仁贵被他儿子射杀了,可有此事?” “呵呵,子无须有之事,苏大帅从何处听来?该不会是听信了小人的谣言吧?” 武媚娘冷冷一笑,苏宝同用心险恶,一字一句都在挑拨唐军的神经。 “呵,那我为何不见薛仁贵出来?莫非他怕了我,不敢出战,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非也,乃是你们白虎关守将杨藩暗放冷箭,我大帅一时不察,才受了伤,此时正在营中养病。” “哦?是么?” 看到言语无法激怒武媚娘,苏宝同索性一抬腿摘下合扇板门刀。 “武媚娘,多的不说了,两军阵前,你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苏宝同嘴上说着跟武媚娘交战,其实他心里没什么底,上次在锁阳败给过武媚娘一次了,现在再打自己也不一定能获胜。 苏宝同将手向后摆了摆,给六国联军的人马做一个手势,后边的人心领神会。 一旦苏宝同有半分颓势,他们将冲上去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 说话之间,两个人动了手,双方大军都在后边观看,各自给自己的主将加油助威,唐军擂鼓,番兵吹号。 “咕噜噜……” 打到五十回合,苏宝同有点顶不住了,渐渐露出颓势,把手偷偷伸向了腰间鹿皮套。那里有毒镖蓄势待发。 现在生死之战,这场仗赢了,苏宝同可夺回白虎关,一路打进大唐腹地,为自己一家报仇雪恨。 可是这场仗一旦输了,苏宝同姐弟俩将面临所有人清算,到时候无论是西域还是大唐都不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苏宝同管不得武媚娘什么背景了,她背后是谁已经不那么重要,反正自己现在穷途末路,只能拼死一搏。 想到这他伸手拽出一支镖来,正好这个时候武媚娘双枪并举要力劈华山,中门也大开。 苏宝同瞅准时机,手腕一翻。 “招。” 一道寒光,直扑武媚娘胸口。 “啊?” 唐营众将都在身后观看,见此情形都张开大嘴发出惊叹。 前番薛仁贵的遭遇历历在目,苏宝同的镖上有毒,一旦粘上,连命都难保。 如今薛仁贵昏迷不醒,一旦武媚娘再出点事,就没人可以主持大局了,众人都紧张的观看。 “哼。” 看到有暗器发来,武媚娘冷哼一声,并不惊慌。 她早年跟东方玉梅学的武艺,除了这对双枪,东方玉梅还有三支梅花镖。 对于镖这方面,武媚娘下过研究,虽然她用的不好,但是别人也难以用镖伤她。 眼看毒镖射到自己面前,武媚娘把头一低,银牙一咬,狠狠咬住镖尖,接着转过头,用飞镖发来的力度,再把它甩出去。 这套动作眨眼之间完成,连苏宝同都没反应过来,他只看见自己发出的镖射向武媚娘,随后武媚娘把头一甩,毫发无伤。 “哎呀?好厉害的武媚娘。” 看到自己没法战胜对方,苏宝同恼羞成怒,把大刀高高举起。 “冲。” 本来在后边看热闹的番兵番将,还在盼望武媚娘能把苏宝同阵斩,让他们不在受苏宝同的压迫。 结果苏宝同败势未显,就让他们上场了。 没有办法,这些番将各自抡起兵器,对着唐军展开冲锋。 唐军见敌人冲了上来,也同样齐撒战马,乱斗交还。 ………… 几十万大军在草原上开始了血战,整个草地渐渐被鲜血染红,随处可见的是残肢断臂。 在众人脚下,一条暗红色的河流仿佛正在缓缓形成。 一开始,番兵仗着人多,还能压着唐军打,把唐军打个措手不及,甚至渐渐有围而歼之的架势。 但是等唐军缓过神来,战场上的情况为之一变,唐军几乎是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杀。 ………… 苏宝同带出来的五十万大军,尽皆是乌合之众,跟唐军没法比。 六国的兵马本就良莠不齐,有的国家富有,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穿着崭新光亮的盔甲。 有的国家穷,甚至有军兵穿着粗布短衣出来打仗。 这些军兵的战斗力底下,尤其是在苏宝同麾下当兵,看到同僚光鲜亮丽,而他们像是个土豹子,心里难免会有一些不平衡。 一旦军兵有了不平衡,就容易起冲突,而苏宝同处理冲突的方法简单粗暴,一个杀字解决。 他把这些番兵当成自己报仇的工具,在苏宝同眼中这些人都是炮灰,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用他们的命来消耗大唐的国力,从而达到他报仇的目的。 即使如此,六国的精锐在锁阳关一战中消耗殆尽,一些没死的,偷偷逃回国内也被苏宝同镇压。 现在苏宝同临时召集的五十万大军,数字看着唬人,其实都是他强行征召而来。 老弱病残占据绝大多数,西域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几乎都被苏宝同召集起来,苏宝同不在乎他们死活,若不是怕引起哗变,他连女人也能招过来。 面对身经百战的唐军,这些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几乎是一触即溃,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唐军就一转守势,开始一面倒的屠杀。 ………… “废物,顶上去,谁再跑,我杀了谁。” 苏宝同声嘶力竭,连斩几员撤退回来的大将,勉强止住了这股败势。 毕竟基础人数在那里,番兵的人数是唐军的数倍,就算质量不如对面,可以用数量来凑,双方一时陷入焦灼。 第359章 杀入六国军营 在正面战场僵持不下的同时,带领五百亲兵的窦一虎偷偷绕过战场,摸到番营左侧。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营帐,窦一虎给后边的军兵打气。 “兄弟们,你们跟着我也不止一年两年了,往日里我窦一虎在山为王,咱们只能当过街老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等我们立此天功,回去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将来美女银子都少不了。” “大寨主说的对,冲,杀开番营,回大唐吃香喝辣。” 对于自己手下这些人,窦一虎深知他们的秉性,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之辈,里边干什么的都有,小偷小摸的,杀人越货的,都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才上山落草。 给他们讲什么大义也不管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 自己这么多年能笼络他们,一是山下官府追查的紧,走到哪都有对他们的海捕公文,他们离开山寨孤掌难鸣,再一个便是利益了。 这些年他们在山上当野耗子,突然有一个机会能洗白自己,还可以加官进爵,摇身一变回去当官,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大寨主,别的不多说了,咱们冲吧,趁着苏宝同大军不在,一举破开番营,把里面的人杀光,好东西都抢光。” 有人给窦一虎出主意,打算先进去发一笔横财。 窦一虎皱了皱眉。 “这有些不妥吧?我们现在是唐军,万一干出了中饱私囊的活儿,大帅那里怕不好交代。” “大寨主多虑了,这都是咱自己人,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还有,我听说那苏宝同的姐姐长得老漂亮了,这么杀了浪费,不如先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说起此事,窦一虎周围的其他人眼睛也亮了起来。 “好吧,你们便宜行事,不可做的太过。” 这个时候窦一虎也不好打搅他们的雅兴。 “放心吧您。” 众人商量已毕,有人拿出飞爪套索,对着番营外面的围栏钩了上去。 “噌,噌……” 平日里翻山越岭,现在翻一个栅栏也不是问题,确实比一般人灵活的多,没等上边把守的番兵反应过来,窦一虎就冲上墙头了。 “小子,打死你。” 窦一虎举起大棍一顿拍,后边跟着上来的人也各自举起鬼头刀。 ………… 今日决战,苏宝同带走了几乎所有的番兵,现在留下守营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窦一虎等人没废什么力气,便杀入番营中心腹地。 有人拿着火把,开始见什么烧什么,这是他们打家劫舍的老本行,干着不会陌生。 窦一虎一边杀,一边感叹。 “真是轻松啊,我这辈子没打过这么轻松的仗,看来这征西第一功,非我莫属了。” 一路走一路杀,窦一虎来到番军中军大营,一棍子拍在面前镇守大帐的番兵肩膀上,这个人还想挣扎,有个亲兵上来手起刀落。 “噗”的一声把人头砍下。 “寨主,这就是番兵的主帐了,如果说苏宝同有什么金银珠宝,有什么好东西,肯定都在这里,我们冲进去先抢掠一番,然后在烧了它。” 窦一虎点点头,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没想到这次闯营会这么顺利,敌人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这功劳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随我杀进去。” “得了。” 这群人像一窝蜂般冲进大帐,进来便把整个大帐撑得满满当当,都怕自己晚进去一会儿,宝贝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窦一虎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失望。 “他娘的,这群穷光蛋,连个宝贝都没有,害我白高兴一场。” 窦一虎皱着眉头看向大帐以内,冷冷清清,桌子椅子摆列整齐,正中央的帅位上摆放了令旗令箭。 就在窦一虎失望想走时,突然听到大帐后边有人哭泣之声。 “谁?” 听声音像一个女人,窦一虎暗道,莫非是苏金莲在此不成? 他提着大棍小心翼翼绕到后账,地上被绑着一个女人,正在低声抽泣。 这个女人长得明眸皓齿,如花似玉,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脸上,脑袋上没有一件头饰,身上的衣服还有被撕破的痕迹,隐隐透出雪白的肌肤。 这股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激起窦一虎怜香惜玉之心。 他把大棍收好,尽量扯扯嘴角,摆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姑娘,你是何人?因何在这里?” “泣……泣……” 这个女人还在抽泣,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面前哪里站了个人,纯粹直立而起一个王八。 这个女人害怕的往后靠了靠。 “你是谁?是苏宝同叫你来的?” “不是,我是来杀苏宝同的。” 窦一虎知道自己长相不怎么好,所以看到这个女子提起苏宝同咬牙切齿的样子,他立马改变说辞,想和女人站在同一条线上。 “来杀苏宝同?那将军,你可愿救我脱离苦海?” 女人眼光中透出一抹希翼,看向窦一虎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那当然,姑娘,我这就来救你。” 窦一虎这时候心里美的不知道怎么庆祝才好了。 哎呀,今天真是我窦一虎的腾飞之日,既得了功劳,看样子还要得到美人,如果这个人是在番营时间长了,备不住她知道苏宝同把金银财报放在哪,到时候我人财两得,岂不快哉? 第360章 美人计 窦一虎伸手解开这个女人的绑绳,笑呵呵扶着她站起来。 “姑娘,你手脚被绑着久了,有没有酸麻之感?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窦一虎看到这个女子对他没有别的女人一样反感,他渐渐起了色心。 本以为这个女人不会同意,没想到她展颜一笑,把脸上的头发往后归拢归拢。 “将军,小女子被苏宝同劫掠而来,他把我囚禁于此,想对我图谋不轨,今日幸得将军相救,甚是感激,将军若不嫌弃,小女子愿结草衔环报将军大恩。” 一边说着,这个女人似乎是被绑的时间长了,有些站立不稳,靠扶在窦一虎的身上。 窦一虎身高太矮了,他踮起脚尖都够不到这个姑娘的胸部,这个女子往窦一虎身上一靠,他满鼻子芳香,快乐的飘飘欲仙。 “没想到苏宝同如此的人面兽心,真是可恨。” 先是骂了苏宝同一顿,窦一虎色眯眯的眼睛看向女子。 “姑娘,你放心,有我窦一虎在,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全了,我肯定好好保护你,救你脱离苦海。” “多谢将军,还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哈哈,问我啊?我叫窦一虎,乃是唐军的大将。” 说起身份,窦一虎怕把自己身份说低了,让人家看不起,他忍不住开始吹嘘自己。 “说起我,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是说起我的先祖,乃是当初鼎鼎大名的夏明王窦建德,你肯定知道,若不是他棋差一招,现在这坐在皇位上的,说不定就是我。” 听完窦一虎介绍自己,女人脸上适时的表现出崇拜之色。 “原来将军的来历这么惊人啊!” “哈哈,那当然,别看我现在不是皇上,但是在大唐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那个唐军的大帅薛仁贵,是我亲家,他儿子薛丁山是我妹夫,他女儿薛金莲非我不嫁,我在皇上李治面前说一不二……” 窦一虎吹起牛来没完没了,直说的口干舌燥。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时候外边的人待不住了,对着里边喊。 “寨主,你在后边做什么这么半天?找到宝贝了没有?” “别急别急,马上出来了。” 你们把守好门口,别让其他人进来。 窦一虎这才想起,他此行是来找财宝的。 “姑娘,你在这待了这么多天,知不知道苏宝同姐弟俩有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的?” “哦?那我倒是知道,苏宝同和苏金莲掌控六国这段时间,大肆敛财,把所有的财宝集合起来,放在一座营帐中,那里平时都是苏宝同的心腹把守,但是我听说他今天决战,应该都把这些心腹也带到战场了。” “太好了,你可知那处营帐在哪?可愿意带着我去?” 窦一虎一蹦多高,现在功劳有了,美女有了,就差一个财字,只要再把六国的金银拿走,后半辈子自己想活多潇洒就活多潇洒。 “将军莫急,我这就带你前去。” 女子一笑,走出后帐,前面密密麻麻几百号人,凶神恶煞一般,吓了她一跳,往后倒退好几步。 “这是……” “哈哈,姑娘莫怕,他们都是我手下亲兵,都是好人,这次我们一起护送姑娘出去,你们收敛一点,别吓着这位姑娘。” 看到里面窦一虎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出来,外面这些人的眼睛瞬间亮起,但随即看到了窦一虎警告的眼神。 “那就有劳诸位了,苏宝同藏宝的地方离此地不远,你们随我来。” 听说这人带自己找宝贝,所有人自觉的往两边一闪,让开道路。 ………… “诸位将军,苏宝同所有的金银都在这座营帐当中。” 来到一座大帐之前,没等这个女人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冲进营帐。 窦一虎也不例外,但是他怕女子对他留下贪财的印象,临进去之前还解释一句。 “姑娘,这些人粗手粗脚的,我进去跟着看看,别打坏了什么宝贝。” 众人挑帘走进大帐,映入眼帘的是随处可见的草垛和干柴,除了这些东西,其他的一无所有,别说是宝贝,连半点黄白之物都看不见。 “这苏宝同够小心的,深懂才不外漏的道理,藏个财宝还怕被人发现,那柴火垛做掩盖。” 有人嘻嘻哈哈上前伸手想挪开上面的干柴,没想到这一摸有些不对劲。 “什么东西?” 他把手凑到鼻子跟前一闻。 “不好,是硫磺,中计了。” 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些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对于放火一道他们甚是熟悉,一闻就知道是硫磺。 谁家的财宝敢跟硫磺放在一起?有半点火星,一切成空。 在他说出硫磺这两个自己的同时,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窦一虎咬牙切齿。 “贱人,安敢骗我?” 他提着大棍出营,门口的景色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刚才那个楚楚可怜带着他们来此的柔弱女子一反常态。 嘴角翘起,眉目如电,整个人换了一种风格,看着窦一虎众人的眼神也充满了愚弄。 在她身后,几十名弓箭手蓄势待发,他们射的不是一般的箭,箭头上都着了火。 “咯咯咯咯,窦一虎,愚蠢的矬鬼,本宫略施小计,便能取尔等狗命。” 女人摇身一变,仿佛变成了乱世的妖妃,举手投足充满魅惑,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你到底是何人?” 窦一虎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问。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窦一虎,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苏金莲。” “啊?” 心里的答案得到证实,窦一虎瞬间有点慌了,他这次闯营太顺利,以至于有点忘乎所以了,加上苏金莲确实长得漂亮,窦一虎便麻痹了自己的神经,没想到真落到她手里了。 “苏金莲,你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窦一虎想尽力的拖延一会儿时间,苏金莲一阵冷笑。 “窦一虎,是你傻还是我傻?本宫凭什么和你拼命?现在你是瓮中之鳖,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要葬身火海。” 第361章 彻底疯狂 “贱人,我若是能逃出去,我绝不饶你。” 窦一虎气急败坏,苏金莲发出咯咯冷笑。 “窦一虎,你还有逃生之日么?且不说你现在已经落入我的天罗地网,就算你能逃出去,也活着回不了唐营,就算你能回到唐营,武媚娘也会追究你抗命之罪,无论如何,你是活不了的。” “放屁,我军大帅怎会阵前斩将,挫我军士气,你胡说八道。” 窦一虎声嘶力竭,不相信苏金莲的话。 “呵呵,窦一虎,你不信么?你可知,武媚娘是何来历?她腰间佩戴的宝剑,第一位主人乃是靠山王杨林,凭她的本事,怎会料不到你将落入如此地步?她执意要你来,是何居心你可明白?” “什么?” 苏金莲杀人诛心,这番话彻底粉碎了窦一虎所有的美好愿望,脑海中一桩桩一件件事划过。 他感觉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 “程咬金,薛仁贵……” 窦一虎咬着后槽牙说道,武媚娘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没理由害他。 唯独想要他命的,只有薛家父子和程咬金,他们这是卸磨杀驴,借刀杀人之计,恐怕连妹子窦仙童都被蒙在鼓里。 看到窦一虎恍然大悟,双眼之中再无一丝神采,苏金莲知道,这个人已经萌生死志,抵抗之心也不那么强烈了。 “放箭。” 她往后退却两步,身后的弓箭手上来将她护在身后。 “啪啪啪……” 箭如雨发,番兵放出去的是火箭,碰到营帐上面硫磺焰硝之物,瞬间燃起大火。 “哈哈,可怜我窦一虎英雄一世,没想到被人算计到如此境地,武媚娘,程咬金,薛家,你们赢了,我去也。” 窦一虎说完,把自己手中的大棍举起,对准自己的脑袋。 “啪” 万朵桃花开,而后躺倒于熊熊烈火之中。 剩下他带来这五百多人,绝大多数也丧身火海,有一些本领不俗,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也被番兵围而歼之。 “此人贪财好色,长相丑陋,却自命不凡,怪不得唐营的人要送他上路,你们把他找个地方埋了。” 吩咐军兵拖走窦一虎,苏金莲忧心忡忡,连一个唐营不要的送死之人,都如此厉害,那么前线跟苏宝同正面对决的唐军有多厉害?自己的弟弟,又是不是人家的对手? ………… 番营发生的事并未影响正面战场,苏宝同也不知道武媚娘还往他大本营派出了一队人马。 或者说,即使苏宝同知道,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现在他自顾不暇,整个六国联军,只有他一个顶尖战力。 武媚娘也不管番营发生了什么,这次决战窦一虎已经是弃子,他唯一的作用,便是牵制一些苏金莲的注意力,真正能决定胜负的还是这场厮杀。 跟苏金莲想的一样,窦一虎就算把任务完成了,他也回不到唐营,就算回来了,武媚娘也要抓他一招之错,送他归西。 苏宝同被武媚娘,樊梨花,陈金锭三人包围,想发毒镖都腾不出来手。 刚拨挡开樊梨花的大刀,陈金锭的大锤便落下。 苏宝同不敢碰陈金锭的大锤,用手中的刀去挑锤把,试图让陈金锭收手,但是紧接着武媚娘枪尖到了他面前。 “可恶,你们以多欺少。” 万般无奈,苏宝同虚晃一刀跳出战场。 他往战场四周看了看,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 除了他还可以勉强抵挡唐将的进攻,其他人碰上都有死无生。 平日里勇猛的巴图鲁,铁罗汉,早已死在薛丁山枪下,整个战场之中,番军像是一群绵羊一般被赶来赶去。 “大势已去。” 苏宝同发出感慨,现在要想的不是怎么打赢这场战争,而是怎么保持自己的有生之力,来日再与唐军一决高下,再等一会儿,自己能不能走,都不知道。 “撤。” 一声令下,本来就被杀的四处逃窜的番军彻底败退。 唐军兜着屁股一路追赶,一直追到六国联军的大营。 “快,紧闭营门,给我守住。” 苏宝同指挥军兵死守,看到唐军即将到来,把未曾进来的自己人也尽数拦在门外。 六国联军本就是乌合之众,人心不齐。 在锁阳关之时,李治被困,他们还有些幻想,若是逼迫李治签下降书顺表,他们能瓜分中原大地。 但到了现在,命都保不住,国破家亡,对苏宝同积攒的怨念一同爆发出来。 “兄弟们,是苏宝同姐弟害我们至此,切莫再为他卖命,跟着我们反了,再听他的,恐怕连妻儿老小都无法保全。” 被拦在门外的人向里面喊,里面刚刚逃生的人也缓过这股劲来。 苏宝同这次是强行征兵,不看其他的,只要是男子,年龄够了就上战场打仗,一家父子同出,兄弟一起来的不在少数。 有的人进来了,自己的老爹或者兄弟跑的慢了都在外面等待唐军的屠刀。 “门外的人说的对,苏宝同姐弟说不定跟唐军是一伙的,这次反唐,他们没损失什么,死的尽是我们手足兄弟,大家一起反了他……” 这个人话音未落。 “噗。” 合扇板门刀从背后落下,斜肩铲背,一直从左肩膀砍到后腰眼,整个人一分为二。 苏宝同赤红着双目在他尸体面前站立,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再有乱我军心者,杀无赦,我与大唐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怎能帮助他们坑害你等?” 这一刀下去,他本来是想震慑,没想到起了相反的作用。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人都举起了手中兵器。 “苏宝同还在杀我们,他果然是唐军的奸细,我们和汉人本就水火不容,他一个汉人怎么可能真心帮助我们?杀了苏宝同,打退唐军,我们回草原上放羊去。” 本来一个人喊,渐渐的所有人都在喊,苏宝同再也没能止住败势。 有些人不知道哪些是苏家姐弟的心腹,哪些还准备给苏家卖命,干脆只要不是自己认识的,就举起屠刀。 第362章 逃走 六国联军的自相残杀,是压垮苏宝同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慑力,若不是自身本领高强,加上这么长时间对于六国联军的压迫,导致他们本能的畏惧自己,恐怕第一个被群起而攻之的就是他。 “不要乱,不要乱。” 苏宝同的声音淹没在嘈杂凌乱的战场,没人会再听他指挥。 门外的唐兵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他们只是举起手中的刀枪,一片一片收割眼前这些番兵的生命。 终于有人扛不住压力,扔掉兵器打算投降。 一个,两个,眨眼间,门外这些被关在外面的联军都扔掉了兵器。 “我投降,别杀我。” 大片大片的人跪在面前,把唐军看的一愣。 “嗯?”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但很快又坚定的举起了屠刀,面前这哪是降卒?这是一片又一片金光灿灿的军功。 自己将来娶媳妇,置办田地,加官进爵全靠他们,这可以是银子,可以是权利,但唯独不是降军。 ………… 苏宝同看的真切,他把双目紧闭,知道没希望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流,苏某去也。” 苏宝同趁乱离开战场,回营中找他姐姐苏金莲。 这会儿苏金莲也忧心忡忡,她听到前线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正想派人打探消息。 突然门帘一挑,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走进来。 “姐,是我。” 苏金莲仔细分辨一番,果然是苏宝同。 “宝同,前面怎么样了?” “嗨……别提了。” 苏宝同伸手从桌子上取了一杯他姐姐喝剩的水,猛灌几口。 “姐,我们快跑吧,六国这些人马都是废物,这场仗打不下去了。” “什么?这么说,前线已经败了?” “是啊,姐,咱俩快跑吧,别的都顾不上了。” “那我苏家的仇?” 听苏金莲还想着报仇,苏宝同越发着急。 “哎呀,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报仇,姐,这个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活着,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一旦我们死了,什么仇也休谈,快走。” “好吧。” 姐弟俩就这样偷偷换了普通军兵的衣服,趁乱离开番营,远走高飞。 他们一走,剩下的番兵更乱,有人偷偷把营门打开,使所有人都暴露在唐军铁蹄之下。 …………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日落,刚开始唐营众将还跟着厮杀,等追了一会儿,发现六国联军都不再反抗,便都回了唐营。 “唉……还是让苏宝同姐弟俩跑了。” 有军兵搜查了一番没找到苏宝同和苏金莲,唐营的人知道他们姐弟二人应该是早跑了。 武媚娘对苏宝同和苏金莲并不上心,她想的是怎样处理后事。 “苏家姐弟不足为惧,他们跑,便跑了吧,我们先打扫战场,请皇上前来。” 正在众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从门外走来一个女人,她边走边哭。 “大帅,我哥死的太惨了。” 这次决战,都赚了,唯独窦家兄妹吃亏。 窦一虎前去番营,一点消息都没有,窦仙童在前线一边打,一边担心,她怕哥哥吃亏。 营门一破窦仙童冲进去首先寻找窦一虎的身影。 左找右找,左问右问,最后在一个番兵嘴里问出了实情。 “大人,你说的人是不是一个矬子,长得特别丑陋。” 这个人一形容,窦仙童立马来了精神。 “正是,你可知,此人身在何处?” “呃……大人,这个人刚才闯我大营,被我们国主夫人苏金莲给抓起来了。” “什么?那他人呢?” 窦仙童浑身一震,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呃……他被苏金莲放火给烧死了,尸骨无存,还有他带来那几百人,也都一块被杀了。” 闻听此言,窦仙童在马上晃了两晃,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我的哥哥。” 虽说窦一虎跟她时常吵架,兄妹俩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这些事窦仙童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听说窦一虎一死,窦仙童悲痛欲绝,哭着来找武媚娘。 ………… “妹妹,你哥哥虽然走了,但你并不孤独,以后我就是你亲姐姐,你就是我妹妹,如何?” 武媚娘眼睛微微一眯,抱住窦仙童,拍着她肩膀说道。 旁边程咬金也蹦出来。 “唉……可怜我那孙子窦一虎命短呐,本来我老程还想给他说一门亲事,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早,仙童啊,你不要伤心,你虽然没了哥哥,但是你还有爷爷,以后我就是你亲爷爷,丁山要是欺负你,我收拾他。” “多谢大帅,多谢老千岁。” 窦仙童低着脑袋,还在抽泣,但是比方才要好多了。 武媚娘跟程咬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武媚娘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程咬金多年的阅历,这一辈子尽哄人玩,经验丰富。 除了他俩,剩下的人一个也没看出来。 窦一虎死的太正常了,武媚娘没说错,给窦一虎的军令,和直接叫他去捡功劳没什么区别,他能凭借五百人一路从营外杀到中军大营就是证据。 他死是死在了贪财好色之上,谁让他信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谁让他去找金银珠宝?如果不去,岂能被烧死在火海之中? 薛丁山在一旁暗喜,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大舅哥,能耐一般,还一肚子阴谋诡计,不光如此,还惦记自己的妹妹,他死了才好。 唐营的其他人也舒了一口气,尤其是罗章,别人加官进爵,他都能接受,但唯独窦一虎,将来这个小矬子要是爬到他头顶上,比杀了罗章还难受。 想到每天跟着窦一虎在八宝金殿共事,罗章就一阵别扭。 众人心里高兴,但是脸上不敢带出来,也纷纷规劝,希望她想开一点。 窦仙童不光是他们的同事,她还是薛丁山的大夫人,薛仁贵的儿媳,若是还想在李唐混下去,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明眼人看的出来,这次征西,功劳最大的武媚娘,已经封无可封了,况且她本来就是李治心中皇后的人选。 剩下的功劳第二大,便是薛家,薛丁山虽然坑,但是他有好媳妇樊梨花,好老爹薛仁贵,这次回去,封的官也低不了。 第363章 处理后事 安慰好窦仙童,众人开始处理后事,首先武媚娘派人去请唐王李治,而后对苏宝同姐弟发下海捕公文。 一切处理已毕,李治兴奋的来到前线唐营。 他贵为一国之主,唐营众将也怕他指手画脚,耽误战机,所以劝他留在了大后方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战争胜利了,自然有人通知李治前来做主。 “哈哈,媚娘,此番征西,你立下了大功一件。” 李治现在春风得意,他这次出征,赚了个盆满钵满,既得了名,又得了利。 最主要的是,大唐兵权在握,李治回去再也不用看舅舅长孙无忌的脸色了。 本来李治还有些担心,薛仁贵虽说忠于皇室,没有掌权的心思,但是兵权一直握在其手,终归有些不安。 如果突然夺权,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旁人也容易起了异心。 现在好了,薛仁贵临决战之际,身受重伤,把兵权交给了武媚娘,那么这兵权自己是不需要还给薛仁贵。 干脆趁此机会,打发他安享晚年,把这楞头青薛丁山放到朝堂上,要比薛仁贵好对付的多。最起码抓薛丁山的把柄一抓一个准。 ………… 心里想着,李治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跟舅舅长孙无忌过过招了。 “媚娘,这西域边界需要重新划定,你看,把谁留在这里合适?” 李治询问武媚娘的意见,武媚娘仔细想了一想。 “陛下,陈金锭的父亲陈忠,最为合适,他在这里生活已久,而且熟悉这里的地势气候。” “嘶……” 李治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有些不妥。 陈忠是半路出家的人,打到一半才投降过来,把这么大的西域交给他,李治有点不放心。 这里对于长安来说鞭长莫及,在这当差好比是一国的土皇帝,真出点什么事,大唐再调兵遣将就晚了。 武媚娘似乎看出了李治的担忧,微微一笑。 “陛下,除了陈忠,其他人甚少有合适的,您想想,我们的将领大部分是中原人,对这里的地形气候生活方式本就不习惯,而且……” 武媚娘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 “陛下,你要把这些人都留下了,回去怎么和长孙无忌斗法?仅凭你我光杆司令,恐怕不是长孙对手。” 武媚娘说完,李治又低着头陷入沉思。 见李治左右为难,武媚娘开口说话。 “皇上,我看陈忠的女儿陈金锭和薛丁山郎才女貌,不如您给他们赐婚,让他们喜结连理如何?” “赐婚?” 李治一咧嘴,奇怪的看了看武媚娘。 “媚娘,你在跟朕开玩笑不成?就陈金锭那个样子,你是怎么看出他跟薛丁山郎才女貌的?” “陛下你怎么糊涂了?我们让薛丁山娶了陈金锭,便是给陈忠解决了一桩心事,他肯定对您感恩戴德,同时薛丁山娶了封疆大吏的女儿,即使长相粗狂一点,但是身份高贵,对此,不会有人说什么,又不是正妻,另外,陛下还可以封陈金锭等人为候……” “嗯……” 武媚娘说完,李治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哎呀,媚娘,你可真是贤内助也,如此,我就可以消减薛家的地位,高枕无忧了。” 征东和征西,两次大功,薛家都参与其中,回去以后地位肯定是低不了。 李世民当初崇拜战神,因为薛仁贵是严意的徒弟,脑袋一热给薛仁贵加封一字并肩王,在名义上,他地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后来李世民临终之际,把兵权又交给了薛仁贵,现在他薛家又有了征西之功,回去李治都不知道如何加封。 可是现在武媚娘一说,李治豁然开朗,有了长孙无忌这个例子,他最怕手下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哪怕手下人是诸葛孔明,李治也不会把权利交给旁人了。 原本李治是想着怎么封赏薛丁山,但经过武媚娘一提醒,李治明白,可以把功劳分开赏赐。 本来赏赐薛丁山的官爵,可以赏赐给陈金锭,樊梨花,窦仙童。 这样封王的功劳,便削减为候。 “好,媚娘,就听你的,不光陈金锭的婚我主了,窦仙童,樊梨花的婚我也主了,叫他们奉旨成婚,这样,方显皇恩浩荡。” “只是,日后上朝,薛丁山还要带着妻子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唐现在的思想比较开放,长安里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衣着暴露的,有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们都见怪不怪。李治也了解许多。 但是要开女子上朝的先例,他还有些犹豫。 “陛下不必担心,他们都是女将,非战时,许她们不必上朝就可以了。” “好,就这么办。” …………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圣旨未经耽搁,便送到了薛丁山处。 薛丁山接到圣旨心中还在纳闷。 “怎么突然来了圣旨?我最近挺老实的,没惹祸啊?” 太监微微一笑。 “薛将军,老奴要恭喜你啊,皇恩浩荡,陛下亲自给你主婚,这是多大的喜事?说明你在咱陛下心中是自己人啊。”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薛丁山也是一喜,他心中知道,自己在李治心中,算是第一心腹。 “另外……” 这个老太监压低声音。 “不光给你赐婚,陛下给你的夫人都封候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古今未有啊,说明陛下对你多么重视,连你娘,一字并肩王的夫人都没这种待遇。” “是么?丁山结草衔环,难报皇上大恩也。” 薛丁山热血沸腾,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现在李治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带犹豫的。 古往今来,哪有给女子封候的,跟浩命夫人不一样,封了候,手中就有了权利,说明这个女子可以独立开府。 这个太监能说会道,让薛丁山以为李治是因为自己,才加封了夫人的官职。 这说明只有李治发现了他的闪光点。他心里暗自做决定,以后这条命就是李治的。 第364章 赐婚 “薛将军准备好了么?老奴可要宣读圣旨了。” 这个宦官不知道薛丁山心里的想法,但是他察言观色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公公稍等。” 说道圣旨,薛丁山不敢怠慢,立马正了正衣冠,用手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然后把头一低,身子一躬,看样子要行大礼参拜。 皇上身边的太监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他们时常在宫里,看人眼色,审时度势这一套拿捏的炉火纯青。 他们混的好不好,全来自于皇上,对于皇上喜欢谁,讨厌谁,都了如指掌。 别的不知道,但是对于薛家,太监们都想搭上这条线。 可以说现在的薛家在皇上面前红的发紫。 薛仁贵,战功赫赫,被先皇封一字并肩王,几乎与皇上同起同坐,薛丁山是薛仁贵唯一的儿子,相当于半个王爷,此番征西虽有诟病,但无伤大雅。 他被赐婚的夫人都有侯爵加封,窦仙童的亲哥为国捐躯,陈金锭的父亲封疆大吏,最后还有樊梨花,寒江关,白虎关几乎是她一力破之。 别说薛丁山本身的本领就不俗,他就算是个废物,有这种老爹,有这种媳妇,自己一个太监也得毕恭毕敬。 这个宦官一看薛丁山要行大礼,他左右瞟了瞟没人,立马上前双手相搀,想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薛将军,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行礼这种事都是给外人看的,以您的身份,还用的着行礼么?这是皇上的圣旨,您拿着自己看就成了,老奴便不念了。” “哦?这样合适么?” 薛丁山听别人说过,迎接圣旨,要多恭敬,就该有多恭敬,这也就是在前线,可以一切从简,若是在自己家里接,焚香祷告,沐浴更衣都不过分。 “嗨,有什么不合适的?那些俗礼,是针对外人,但是您哪算外人?只要我们心中有皇上,这些俗礼免就免了。” “是么?多谢公公,若是丁山有飞黄腾达之日,一定忘不了公公。” 太监这番话相当于是暗示薛丁山,他们跟皇上都不需要见外,让薛丁山误以为,这个太监就是李治最亲近的人。 日后想要接近皇上,必须先通过他这关。 看到目的达成,太监操着尖细的嗓音干笑了几声。 “薛将军,接旨吧?” 接过宦官递来的圣旨,薛丁山仔细翻看了一遍。 “嘶……公公,您确定这圣旨没写错?这真是皇上下的?” 从头看到尾,薛丁山一开始脸上还满是喜色。 但看到一半,脸色变成铁青,怕自己没看明白,从头到尾又看了几遍,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一句话把太监脸上肉都震的崩了三下,他的脸也变色了。 “薛将军,这可不敢胡说,老奴接到旨意,立马便送来,中间不曾有半分耽搁,你怎么这么说?” “可是,这上面窦仙童和樊梨花我能理解,陈金锭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和我薛丁山结亲?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想到陈金锭的体型,模样,薛丁山有点无法接受,希望老太监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哈哈,你说这件事?这正是皇上皇恩浩荡,薛将军,可能你还不知道,老奴临走之际,皇上还下了一道旨意,让陈忠在西域建立安西都护府,这可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把他女儿给你,还不能表示圣上的宠爱之心么?” “什么?这……这……怎会如此?” 看到薛丁山皱眉,把圣旨一直往自己身边推,太监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薛将军,这圣旨你接是不接?老奴着急回去复旨,可没时间在这等着,不过老奴提醒您一句,这旨意不接,你的罪过可就大了,恐怕下回来的不是我这等阉人,而是金瓜武士了。” “我……” 薛丁山有心不接,可抗旨的罪名他担不起,但凡是个普通人,他都能接受,实在是陈金锭的相貌太惊人了。 将来洞房花烛,自己要和那种人生孩子,他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跟陈金锭那个块头想比,自己仿佛才是那个小娇妻。 他拿着圣旨在原地发呆,太监一把夺过了圣旨。 “看来,皇上这片好意,是要被辜负了,薛将军,你好自为之,老奴要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这圣旨我接了。” 咬着后槽牙,薛丁山喊出了这句话,若是平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爹薛仁贵卧病在床,没了兵权,薛仁贵就是一只拔了毛的凤凰,空有一个并肩王的名头。 碍于情面,李治倒是不至于治罪薛家,但征西的功劳肯定是一笔勾销,还要得罪封疆大吏陈忠。 “这就对了,薛将军,你有大好的前程,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犯下抗旨的罪名。” 太监笑眯眯又把圣旨递给薛丁山,仿佛早就知道了薛丁山会这么做。 “既然将军接了旨,那老奴就告退了。” ………… 等太监走了,薛丁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回想以往发生的事,渐渐有了眉目。 “怪不得陈金锭没事就看我,闲下来便往我这跑,她的相貌太具有欺骗性,我还拿她当兄弟,没想到她早就对我有了非分之想。” 唉声叹气了半天,薛丁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时初见陈金锭的时候,她就用色眯眯的眼神看自己,还拉着程咬金去树林里商讨了好半天,估计那时,这胖肚子老头就把自己卖了。 “程咬金,杀千刀的货,你这辈子除了得,你什么都不缺,惦记我妹妹薛金莲也就罢了,还拿着我薛丁山的名头招摇撞骗,我岂能饶你?” 越想越气,薛丁山拿着圣旨去找程咬金,他要当面质问,这陈金锭的事,是不是他给皇上进了谗言。 这个时候,唐营有条不紊处理善后工作,程咬金闲着没事,老毛病一犯,又开始给别人吹牛。 他编的这些离奇故事,正适合秦英罗章这种少年心性的人听。 “程咬金!” 讲到一半,老程听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哎呦,原来是丁山呐,你叫我程咬金,这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以我的身份,你的年岁,就算你不叫我一声爷爷,叫一声鲁国公也算,怎么能喊我大名?” 薛丁山不想听程咬金絮叨,用圣旨一指老程的鼻子。 “程咬金,我问你,我和陈金锭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 提起此事,程咬金不慌不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陈金锭这些日子不再缠着他了,现在征西结束,当初许下的承诺,也可以赖账了。 他觉得没有必要瞒薛丁山。 “丁山,当初我确实和金锭约了一件事,就是给你俩做媒,但那只是权益之计……” “好,你承认了就好,看剑。” 没等程咬金说完,薛丁山拔出宝剑就砍。 第365章 唐营成亲 程咬金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薛丁山的宝剑已经落下。 “丁山,你疯了?” 程咬金大喊大叫,旁边的秦英等人也拉住薛丁山。 “丁山,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要杀程爷爷?” 秦英和罗章摁住薛丁山,怕他再暴起伤人。 “哼,你们应该好好问问他。” 看到薛丁山一指程咬金,众人也大概明白,估计是老程又闯祸了,这事也不新鲜,程咬金号称大草包,平常闲来无事惹个祸并不稀奇。 “老千岁,你又做什么了?怎么薛丁山如此愤怒?” “嗨,我老程没干什么呀?丁山,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程咬金自己也挺纳闷,在他的印象里,薛丁山应该不知道他和陈金锭那点事。 即便知道了,来个死不认账,他也拿自己没办法,都是口头约定的东西,程咬金反起悔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什么都没做?那你看看这道圣旨是什么意思?” 卷吧卷吧圣旨,薛丁山扔给了程咬金。 “来,秦英,你帮我看看,上边写了什么?别念原文,老程听不懂,直接告诉我大概意思就行。” “好嘞。” 秦英答应一声,接过圣旨从头到尾自己先看了一遍。 “这……” 他一脸难色。 “程爷爷,这上面是给薛将军赐婚的婚书。” “哦?那可是好事,给丁山和谁赐婚?” “好几个,有窦仙童,樊梨花,还有……有陈金锭。” 一开始听着,程咬金表情还淡定一些,但是陈金锭的名字一出来,他立马变了脸色。 “陈金锭?皇上怎么会知道陈金锭?我没跟他说过啊?” 程咬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圣旨已经下发,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尽力劝薛丁山接受这个事情。 “丁山,金锭对你一往情深,是一个好姑娘,现在圣旨已经下来,旁的都别说了,你要好好对她。” “程咬金,若不是你坑害于我,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薛丁山不服,他觉得程咬金这次征西,什么都没干,尽坑他了。 “老千岁,你快走,我们帮你拦住他。” 看到薛丁山还要暴起,秦英连忙拦住他,顺带让程咬金离开这里。 ………… 两封圣旨没有丝毫耽搁,陈忠和薛丁山都接了旨。 李治命令择日完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下发圣旨的第二天,唐营里就开始张灯结彩,为薛丁山筹备婚礼。 整个唐营,除了薛丁山,剩下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薛仁贵拖着病体也出来主持。 对于陈金锭,薛丁山讨厌,薛仁贵不讨厌,陈忠现在掌管整个西域,他的女儿嫁给薛丁山,不算辱没了薛家,真论起来,当个正妻都绰绰有余。 薛家以后有了这种亲家,可以在大唐说一不二。 陈忠更是高兴,又得了官,女儿又有了归宿,相比于薛家,他感恩的不是李治,而是武媚娘。 在唐营的时间长了,他也了解一些程咬金过往的事迹,知道程咬金吹牛皮不打草稿,自己女儿的婚事交给程咬金,肯定是没指望。 所以陈忠投靠了武媚娘,他没想到回报来的这么快,征西刚一结束,事情就被办成了。 “哈哈,王爷,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随着地位的提高,连带着举手投足之间,陈忠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跟薛仁贵程咬金也没有原来那么卑微,于他们同起同坐。 举起茶杯跟薛仁贵示意一番,薛仁贵赶紧也聚了聚茶杯。 “陈将军说的是,金锭既然来到我薛府,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薛某不会有半分怠慢。” “王爷说话,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陈忠也不担心女儿在薛家受了欺负,首先陈金锭本身就不是吃亏的主,何况在京城她还有武媚娘作为靠山,加上自己身在边外,手握大权。 薛仁贵如今也不是被刚刚托孤的重臣了,他手中的兵权流出去,李治就不可能还给他。 ………… 李治亲自主婚,薛丁山的婚事操办了三天三夜,每天娶一个。 窦仙童和樊梨花还好,热热闹闹操办的红火,但轮到陈金锭这,众人都不好大吵大闹了。 洞房门口冷冷清清,连个闹洞房的都没有。 唐营众将都害怕,陈金锭傻不楞登,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 别的新娘看到闹洞房的,都害羞,陈金锭看到了,说不准能跟来闹洞房的玩起来,再或者恼羞成怒,掐死个把人不费吹灰之力。 薛丁山在洞房门口筹措了一炷香的功夫,腿没往里迈。在门口来回转悠。 陈金锭本身就耐不住性子,等了半天看不着薛丁山,她一把摘下盖头,开门出来。 “嘿嘿,丁山,你在这干什么?来,跟我进来。” 说话之间一把薅住薛丁山的胳膊往怀里拽。 “刺啦”一声新郎官衣袍扯烂,薛丁山还想挣扎,但是在陈金锭的手里跟一只鸡崽没什么区别。 三下两下被拽进屋中。 “金锭,我们聊聊天如何?这盖头还没掀,你怎么出来了?” 他想多说说话,拖延一点时间,陈金锭把薛丁山抗到肩膀上。 “我爹说了,春宵苦短,必要时刻可以用些强硬手段。” “金锭,金锭……” “唬。”随着蜡烛被陈金锭熄灭,薛丁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第366章 废立太子 今日的长安城格外热闹,皇上李治,御驾亲征,平定西域诸国,以长孙无忌为首,文武百官在长安城门迎接李治。 从晨时,一直快等到接近午时,终于从官道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面旗帜,随后密密麻麻的锦旗升起。 李治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趾高气扬,他从未有过居高临下看长孙无忌的感觉,这一刻,他仿佛想象到了他爹李世民的雄姿。 长孙无忌见李治快要到自己面前,带着文武百官躬身。 “恭迎陛下旗开得胜。” “哈哈,爱卿免礼,起来,随朕回宫。” 听到李治这么说,长孙无忌脸色铁青,第一次感觉事情有点脱离他掌控了。 以往李治无论公私,都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晚辈的位置上喊他舅舅,而且神情恭敬,举止懦弱,有半点意外,就只会抱着他大腿哭泣。 哪敢像今天这么称呼他?不光叫他爱卿,还催着战马从他面前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等李治带人走进京城,长孙无忌看着唐军的背影喃喃自语。 “看来我这外甥出去一趟,翅膀硬了,嫌我是累赘了,得给他敲敲警钟,翅膀再硬,也不能如此对舅舅无理。” 长孙无忌坚定的认为,他的眼光没选错人,李治从来都是李世民那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只是这次打了胜仗,见了生死,让他以为自己蜕变了而已。 等再吓唬他两次,让他碰碰壁,原来那个见了自己,便慌慌忙忙跑过来牵马坠蹬的小外甥就会出现。 ………… 跟长孙无忌想的一样,李治也想告诉他舅舅,现在的朕,已经不是当初的朕了。 原来朕可以离老远屁颠屁颠跑过去给你当外甥,现在朕就可以像父亲一样,做一国之主,能压在朕头上的,除了天地,再无二物。 城门过马一幕,就是李治给他的下马威,也是对长孙无忌的宣战,舅舅和外甥二人开始较劲。 ………… 回到皇宫,李治紧急跟武媚娘商量。 “媚娘,今天朕给了长孙无忌下马威,恐怕我和他的对决就要来了,依你看,我们从何处下手合适?” 听了李治的话,武媚娘揉了揉自己肚子,脸上闪出母性的光辉。 “陛下,这一路上颠簸,媚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 “媚娘有了。” “真的?” 李治喜出望外,现在他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对长孙无忌下手。 王皇后无有子嗣,现太子李忠乃是长孙无忌为了稳固王皇后的地位过继给皇后的,可是这终归不是皇后的亲子。 一旦武媚娘产下龙子,李治就有借口废除太子李忠之位,连带着王皇后也可以一并废除。 到那时,依靠长孙无忌的世家不会同意,长孙无忌也不会袖手旁观,他只要敢出手,就有借口治他。 李治的双眼闪过寒光,看到武媚娘低着头抚摸自己的肚子,李治的眼神又柔和下来。 “来人,叫来最好的御医,寸步不离的替朕照媚娘,有半点差池,拿你们是问。” “是。” 太监下去传御医进宫,李治又回头对武媚娘说。 “媚娘,你就在宫中安心养胎,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朕自会处理。” 李治说完急匆匆离开无极殿。 武媚娘一直低着头,别人看不到她的眼神,她的动作,让人看着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实际上现在武媚娘满面冰霜,双眼露出杀气。 扳倒长孙无忌,李治需要一个借口,而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登上皇后之位的机会。 借怀孕一事,武媚娘可以把自己摘出事外,让李治独自去面对长孙无忌和世家的压力,她只要坐享其成,安安心心等皇后之位落入她掌中即可。 这样一来,得罪人的是李治,收获好处的是武媚娘。 ………… 第二天金銮殿之上。 “陛下不可,皇后乃一国之母,万金之躯,并无大错,怎能擅自废立?” 李治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长孙无忌脸色苍白,他没想到李治这么迫不及待要对他出手,还选择了他最难影响的家事。 这种事,身为外臣,本身就不好插手,插手过多过少都极难全身而退,一旦把握不住里面的分寸,被皇上抓住小辫子,一杀一个准。 但长孙无忌没办法不插手,一旦坐视皇后被废,李治的皇帝威仪会初步形成。 自己手中的权力也会像手中的流沙一样全部地溜走,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看着皇位上的外甥,长孙无忌第一次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在他的思想里,李治即使想翻身,他也只能等待自己的进攻,而后再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便又会变回那个抱自己大腿哭泣的小皇帝。 真没想到他敢先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鱼死网破,长孙无忌一旦参与了皇帝家事,他跟李治之间就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最后只有两种情况,要么长孙无忌任人宰割,要么李治失去皇帝威仪,满朝文武,再不会有人拿皇上当一回事。 “我让这个小崽子骗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去求先皇立李治为太子,他从抱着我大腿哭的第一天起,就在等今日。” 长孙无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自问一切事物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却被李治骗的团团转。 ………… “长孙太尉,此乃是陛下家事,我们做陈臣子的出言反对,不合适吧?况且陛下说的没错,王皇后膝下无子,难道你要把我李唐江山断送掉么?” 薛丁山头一次上朝,他对于李治,感恩戴德,自己一家子都官居显位,全是拜皇上所赐。 看到长孙无忌怼皇上,薛丁山立马跳出来说话。 长孙无忌回头看了看,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薛仁贵在这怼他,他还能接受,这里哪有你薛丁山说话的份? “皇后虽没子嗣,但陛下已经立下太子,大唐有了国本,李忠殿下聪明伶俐,跟皇后娘娘母子情深,日后定可助我大唐国泰民安。” 薛丁山不甘示弱。 “哼,太尉大人,薛某听闻,太子殿下乃一宫女所生,俗话说,母子连心父子天性,现在看着是跟皇后好,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将来有朝一日太子掌权摄政,这大唐的国母,到底是那个宫女,还是王皇后不得而知。” “大胆,薛丁山,你竟敢诽谤太子,是何居心?陛下,臣请治薛丁山的罪。” 长孙无忌回头跟李治请旨,同时薛丁山也对着李治一哈腰。 “臣以为,陛下正直春秋鼎盛之际,将来子嗣必然众多,太子乃是国本,何必急于一时?臣听闻,陛下当初也是凭借自身才学在先帝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太子一事不如容后再议?” 长孙无忌听完这番话差点气吐血。 李治那会儿庸弱无能,没有自己鼎力支持,李世民岂能看的上他?现在看来,这小子那会就开始算计上了。 他不会是猜出立储一事李世民要参考我的意见,才故意表现出无能的样子来麻痹我的吧?如果这样,那就太恐怖了。 细思极恐,长孙无忌不敢往下想了。 ………… 李治在皇位上欣慰的点点头,心里暗自高兴, 有权的感觉真好,现在不用自己开口,就有人帮自己说话,当初长孙无忌一说话,满朝附和的场面终于过去了。 “爱卿言之有理,传旨,废太子为陈王,太子之位暂且不立,以观后效。” “陛下……” 长孙无忌还想说话,李治一甩袖子。 “退朝。” 第367章 杀劫 被李治撅回来,仿佛预示着长孙无忌的失败,朝堂变动,天地转换,整个大唐开始了腥风血雨的清洗。 这次清洗,王皇后被废,长孙无忌被贬,武媚娘顺利登上皇后之位,诞下了太子李弘。 同时整个朝廷彻底成了李治的一言堂。 ………… 时光匆匆,日月轮转。 自唐征西之后,二十多年时光过去,连云山上,一位发须银白的老者睁开双目。 “时候到了。” 严意挥了挥手,数道华光向中原四周散去。 白骨山,骊山,云梦山等地同时收到了严意的消息。 “金银两锤传人即将降世,劳烦诸位出山收徒。” “谁?” 这里边有人知道是严意发出的消息,有人不知道。 “莫非,这是天之授意?” 白骨老道喃喃自语。 “无量天尊,看来,是老道下山之时了。” 他回到白骨洞中,洞中有一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林立。 “选什么好呢?” 看来看去,白骨老道看中角落里一对落了灰的镔铁狼牙棒。 “使锤者,力大无穷也,老道这没什么大锤,但是这对宝器,应该也够用了。” 白骨老道用一张破布道袍,卷起狼牙棒,往背后一背,数百斤重的狼牙棒轻如无物。 ………… 跟白骨老道不同,云梦山的王禅,和骊山的圣母看的更深远,接到严意的消息后给自己算了一卦。 “唉……一切皆是命数奕。” 他们抬头往天上看,不知道是夕阳的余光,还是什么原因,天空中隐隐有了一抹血色。 “杀劫将至,我们这些人,要迎来清洗了,呵呵,也是,天地怎么会容纳我们这些以道偷生之人呢?” 两人各自呼唤来门下众徒。 “徒儿们,你们与为师相逢数十载,如今为师要下山了,此番离别,恐怕今生便无法相见,这观中一切交给你等,望尔等好自为之。” “师父……” “不必说了,为师去也。” 骊山圣母前往长安,她知道这番劫数,自己凶多吉少,但幸好二十年前她就找好了衣钵传人。 将来自己死后,樊梨花就会变成骊山圣母,继续把骊山一脉传承下去。 这边王禅也前往长安,但是他没有衣钵传人,所以跟白骨道人一样,背后背了一条反臂独脚娃娃槊。 这是他看了严意的兵器以后偷偷打造的,此兵刃上战场,可以先震慑敌人。 ………… 一处孤山之中,残破的道观里同样坐着两位道人,其中有一个较为年轻,另一个年迈苍苍。 “师父,是姐夫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裴元庆现在年纪大了,眉毛都白了,但是神采奕奕,一点不减当年。 听了裴元庆的话,紫阳真人掐指一算。 “元庆,你拿着你的银锤,去找姓白的,将你捶法传授于他,为师带着李元霸的金锤,去找金锤传人。” “是,师父。” 裴元庆不知道老师是什么意思,但多年的信任,驱使他这么去做。 ………… 严意站在连云山顶,往西边看去。 “这盘棋,就从此下,看看是我棋高一招,还是你能操控全局。” 目光跨过数千里,严意的双眼落在高原之上。 吐蕃占据优越地理位置,那里地处高原,中原人只要一去,大部分都会引起高原反应,如此一来,土生土长的高原人占尽了优势。 多年以来,只有他们出兵中原的机会,中原没有冲上高原的资格,即使冲上去,也会因为高原反应,粮草不及等原因被各个击破。 现在吐蕃厉兵秣马多年,实力仅次于唐朝,只有以其为子,才配有跟严意对弈的资格。 ………… “这场胜负犹未可知,你可不要高兴太早。” 这场杀劫,天地酝酿已久,紫阳真人,王禅老祖,骊山圣母等人汲取天地灵气,在他们看来是追求道之一字。 但是在天地看来,是以道偷生之举,干扰了自然规律,绝无法容忍。 尤其是严意瞒天过海,以转生之法打算复生杨广,随着杨广身上的生气越来越重,天地终于察觉,干脆降下杀劫,要一举覆灭严意等人。 ………… “老师,你怎么了?” 在严意发呆之时,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严意回头,身后也站着一个老者,大概五六十岁,正恭恭敬敬拱手行礼。 “原来是怀英啊,你多年没来了吧?” 说起此事,狄仁杰也是嘿嘿一笑。 “承蒙老师栽培,学生现在官职越高,公务也越繁忙,今天忽然有空,便来见见老师。” 第368章 怀英求学 “嗯。” 严意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但是模样比自己苍老的老头,心里有些许感慨。 这么多年,在严意门下学艺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里边不缺乏天资绝伦之辈。 可这些人自离开连云山后,甚少有人回来看望过他,一是严意闭门不见,二是他们都当了官,连日操劳于公事,没时间回来。 ………… 唯独狄仁杰不一样,他是半路出家,原本官职就不小,身为并州刺史。 有一回跟新来的县令聊天之时,发现这个县令对当今大唐某些方面有独到的见解,狄仁杰惊为天人,刨根问底,终于套出了县令的底细。 原来他出自连云山,拜了那里的学者为师。 听说连云山有此等人才,狄仁杰未加思考,便挂印封金,不远千里来连云山拜师。 本来以狄仁杰老迈的模样,严意不愿收他,但是他求学心切,在连云山脚下跪了三天。 这三天当中,狄仁杰什么也没干,只是每天从早跪到晚,最后山猫都看不下去,从山上找来野果为他充饥。 三天过后,狄仁杰饥寒交迫,昏倒在连云山脚下,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所处的地方已经是烟霞观当中。 从这以后,两人以老师、学生相称。 暑往寒来,狄仁杰在连云山一待两年,临下山之际,严意给了他一封信。 “怀英,你为了来见我,挂印封金,大唐现在是没有你的官职了,我这里有一封信件,你去长安送到皇后手中,她会帮你一展才华。” “多谢老师。” 狄仁杰来到长安一打听,才知道当今皇上李治身体不好,时常在后宫养病,整个朝堂大权渐渐过渡到皇后手中。 因为武媚娘把朝堂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比李治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百姓称他们二圣当朝, 有了严意亲自写的信,武媚娘二话不说,让太子李弘拜狄仁杰为师,从此狄仁杰一步登天。 虽然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可狄仁杰没有忘了严意,每次外出办差,不管路不路过连云山,都前来看望。 他知道老师闲暇之时,喜欢独坐山头,纵观天下,所以他也从山脚步行上山,风雨无阻。 久而久之,别人若上山见严意,有山猫怪蟒拦路,唯独狄仁杰顺畅无比。 ………… 这次外出办差,狄仁杰像往常一样徒步走到山顶,没想到正看到老师面对西方发呆。 “怀英,几年不见,你可老的多了。” “呵呵,老师,最近圣上病危,学生官拜宰相,大唐千斤重担背负在身,可不敢松懈,因此脸上这皱纹难免多了一些。” 数年不见老师,狄仁杰感觉胸中有一万句话要倾诉。 严意仿佛看出了狄仁杰心中所想。 “你此番回京之后,尽量不要外出,最近要有大变。” “大变?老师,难道说……” 狄仁杰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嗯,乾坤颠倒,日月倾覆,怀英,你听我的就是。” “是。” 既然老师这么说,狄仁杰当然不敢多问。 “对了老师,皇后娘娘知道我要来连云山,特意让我带了京城一些特产,还有西域进贡的犀牛角等物,我已经提前送去烟霞观,交给师娘了。”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你这般年纪,一路奔波也挺累了,在连云山上住几天吧。” “多谢老师,那学生先回观中了。” 看到老师点头,狄仁杰离开山顶,回烟霞观休息。 若是早个几年,他必要多跟老师在山顶多待一会儿,但他现在身体不行了,年老体弱,爬个山都气喘吁吁。 狄仁杰离开,山巅之上又剩下严意一人,他闭上双眼,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上而来。 严意睁开双眼,头顶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突然乌云密布,一层布完又布一层,慢慢逼近连云山巅,看样子要淹没他的身体。 他知道,云层之上十有八九,不是雨露,而是雷霆,此次大劫,他恐怕都难以度过。 ………… 京城长安。 一年一度的花灯盛会召开,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天,所有买卖铺户张灯结彩,通宵达旦。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出门逛花灯。 正在人们喜气洋洋猜灯谜,解谜语的时候,从大道正中央来了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个人。 面如黑锅底,利剑眉,豹子眼,鼻直口方,五官虽然长得不难看,但这个肤色太黑了。 这个人骑着马趾高气扬,仿佛看谁都高人一等。 老百姓看到他,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看到没?这就是通城虎薛刚,薛丁山的第三子,这个人可不好惹,最爱管闲事,咱们还是离他远点,粘上就都是麻烦。” 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明显也听说过薛刚的名字,赶紧一哄而散。 薛刚看到人都跑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跑。 他平日里为民除害,在大街上看到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谁是弱势的一方,他就帮谁,不是应该人人爱戴么? “哼,有眼无珠,等你们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可不管了。” 话是这么说,但薛刚知道,自己也就发发牢骚,他喜欢人前显圣的感觉。 看到强者欺负弱者,而他作为更强者,帮弱者找回场子以后,接受弱者们崇拜的目光,薛刚喜欢这种感觉。 这么多年,他从没失过手,朝中大臣的后代子嗣,他打了有一多半,别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薛刚的爷爷是薛仁贵,虽然前些年病逝了,但一字并肩王的位置世袭给了薛丁山,他娘樊梨花官拜威武候。 尤其薛家对李治有从龙之功,在覆灭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权臣时出力不小,深得圣宠。 整个朝堂除了太子太傅梁国公狄仁杰和鲁国公程咬金,没人敢跟薛家作对。 薛丁山的长子薛勇,窦仙童所生,由于窦仙童父母早逝,亲哥哥又死在征西的路上,跟自己有血脉联系的,只有儿子。 所以她全力栽培薛勇,弓刀石马步箭,薛勇样样精通,早早参与科举外出做官去了。 二子薛猛陈金锭所生,从小陈金锭拿这儿子当玩具,薛猛长大以后,知道父亲嫌弃母亲痴傻,所以他表现的极为乖巧,不让薛丁山为自己操心。 到了三子薛刚和四子薛强,樊梨花教儿子只有两个字,溺爱。把这俩人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今天花灯盛会,薛刚自问不能缺席,他寻思这么热闹,背不住有坏人出动,自己正好帮着巡城,顺便也看看花灯。 第369章 双圣出宫 跟薛刚抱着相同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当今太子李弘同样乔装改扮偷偷溜出了宫门。 李弘从出生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宫,李治武媚娘把他当接班人严格培养,琴棋诗画,古今的兵书奇书充斥了李弘的童年。 他比宫里任何人都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李治和武媚娘怕他出了什么事,不让他出去。 今天李治的病体刚刚有些起色,武媚娘前去探望,恰巧老师狄仁杰也不在长安,没人看管,李弘便动了歪心思。 乔装改扮,偷偷溜出宫门来街上看花灯。 没想到刚走到街上,没来得及看,周围百姓一扫而光。 “怎么回事?我身份被发现了?” 李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书生装,并没有明显的皇家标识。 他往周围看了看,终于看到了薛刚。 “嗷……原来是因为他。” 整条街上只有这么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连自己这个太子都在地上走,骑着马的薛刚最为显眼。 李弘有些不高兴,看周围百姓对他的害怕程度,这个人一定没少作恶,说不定,他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家世欺负百姓。 李弘有心上去问问他叫什么,但又把好奇心压下。 “我知道了你的相貌,你就跑不了,回朝中一打听便是。” 李弘明白,敢这么嚣张的,家里一定有人在朝堂上站岗,说不定就是大唐国策的参与执行者,没有这个家底,他不敢这么狂妄。 ………… 李弘打量薛刚的同时,薛刚也在打量李弘,整条大街上的人都走了,唯独李弘没走,所以他也很显眼。 看到李弘一身华服,薛刚误以为这也是个纨绔子弟。 有家底的人才不害怕自己,等我把他揍到缺胳断腿,他爹还得来找我赔罪的时候,他才知道害怕。 薛刚用马鞭一指李弘。 “小子,你是何人?见了我,怎么不害怕?” 他这番话,把李弘逗乐。 “害怕?你又没长什么三头六臂,又不是凶神恶煞,我为何要怕你?” “莫非你没听说某通城虎薛刚的大名?” 这句话说完,薛刚露出得意,等着看李弘惊讶的脸色,他最喜欢方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体如筛糠的世家子。 “薛刚?你姓薛?薛丁山是你什么人?” 身为太子,每次上朝,李弘都有旁听的资格,薛丁山身为一字并肩王,李弘对他了解颇多。他知道薛丁山有四个儿子。 薛勇,薛猛科举时,还是自己当主考,但是对于另外两个儿子,李弘了解不多。 “你敢直呼我父名讳,好大的狗蛋,可敢报名?” 薛刚不傻,眼前这人听说自己姓薛,依旧不害怕,他怕踢到铁板,赶紧询问对面家世。 “我乃当今太……呃……太平盛世的平民百姓,你当如何?” 本想报名的李弘又把话收了回去,今天这名字不能报,一报他以后再也溜不出来了。 他对李治倒不怎么害怕,但是对母亲,他怕的要死,别看自己跟狄仁杰学了这么些年,若论手段,连武媚娘十分之一都没学会。 “薛刚,我记住你名字了,花灯会结束,自会有人收拾你,再会。” 李弘怕说多了露馅,跟薛刚打了招呼就匆匆忙忙离开这条街。 “还当你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连名都不敢报,下回见了你,再好好收拾你。”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薛刚也离开这条街。 ………… “媚娘,今天朕感觉有些精神,听说长安城里正直花灯盛会,你我何不出宫一游?也散散心。” 李治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些天他昏昏沉沉在睡梦中把自己的一生过了一遍。 斗权臣,平西域,泰山封禅,他自问这辈子过得值了,把李世民交给他的江山守护如初。 临走之际,李治想看看自己一手打造的太平盛世,将来见了爹也好有个交代。 武媚娘也时常不出宫,听了李治的话,心血来潮。 “好,陛下,不如我们也乔装一番,当个平头百姓,看看长安城中风土人情。” 两人一拍即合,带了几个化妆成家丁的金瓜武士,偷偷溜出皇宫。 ………… 在长安城中,李治越游览,越兴奋。 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又碰上花灯盛会,大街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衣着暴露的胡女,有胡商,有汉贾,有艺伎,有戏法。 就连街边的乞丐都喜气洋洋,虽是乞丐,但这些外来的胡人番民,对他们说话也得客客气气。 “咳咳……” 看到高兴之处,李治脸上一阵潮红,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又感染了风寒,潮红退去,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苍白。 “陛下,旁边有一座严家阁楼,我们上去休息片刻如何?” 武媚娘扶住李治。 “好,好,在阁楼上面,正好可以把街上的景色一览无余。” 李治同意武媚娘所说,由她扶住,上了严家阁楼。 叫人开好包间,李治迫不及待坐到窗口把窗户推开往街上看。 “媚娘,你就是把弘儿管的太死了,这般景色,真该叫他来好好看看。” 李治对武媚娘有些埋怨。 “陛下,弘儿还年轻,让他看到这番场面,心思可能会被勾走,处理国事,也难免会有懈怠,还是等他学会治国以后,再让他出来吧。” 提到李弘,武媚娘显然有不一样的看法。 第370章 李治驾崩 李治一边和武媚娘谈话,一边无意间的把目光往街上一扫。 “嗯?媚娘,你看,那是不是弘儿?” “谁?陛下你看错了吧?” 武媚娘开始不信,但顺着李治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起来。 “好啊,果真是李弘,他不在皇宫里待着,竟敢背着我偷偷跑出来,去把他给我抓来,我有话问他。” 得知李弘跑出了皇宫,武媚娘大发雷霆,回身命令金瓜武士。 “慢着,今天盛会,就让他玩闹玩闹吧。” 本来要出动的武士,被李治拦下。 ………… 这会儿李弘目不暇接,在长安城转花了眼,一辈子没看到过这幅景象。 “真后悔早几年为什么没出来看看,这宫外果然比宫内好。” 李弘这趟出门准备的充分,身上没少带银票,走到哪里买到哪里,这边猜猜灯谜,那边看看戏法。 突然他发现前边有人卖艺,有条大汉在街边耍花枪,李弘心血来潮,他的武艺也不俗,武媚娘曾教过他枪法。 卖艺的是一对父子,在地上随便画了一个圈,便开始耍枪,周围围拢了许多观看的群众。 大唐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对于卖艺这种行见怪不怪,所以围观的都可以说是行家。敢出来卖艺的,也必须得有真才实学。 李弘往场中一看,这对父子果然厉害,掌握了枪的精髓,神出鬼没,有两把刷子。 但是也仅此而已,对比围观的其他人,李弘是真正的行家,他的母亲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还有各种各样的教师陪他练武。 一趟枪招耍完,父子二人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周围观看的人一片叫好声。 “好,好枪法。” 随着喊好声,有铜钱,碎银落地,儿子哈着腰在地上捡钱,父亲对着周围一抱拳。 “各位父老乡亲,枪练的不好,让您见笑了,我们父子二人本不是京城人士,此番路过此地,正好赶上了花灯盛会,因此出来卖艺,想赚点外快,您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我便感激不尽了。” 这个父亲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扫过围观的众人,话说的是挺谦虚,但他内心深处有自己的骄傲,别的不说,他自问他的武艺,天底下没几个人能超过。 看别人都一脸敬佩,唯独看到李弘头上不一样。 李弘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练的这套枪法颇为不屑。 场中这人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又一抱拳。 “诸位,我听说天子脚下人才辈出,京城长安里能人一定不少,你们中间说不定就有武艺高强的人,可敢入场中跟我比比武?”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李弘,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点谁,众人的目光又落到李弘身上。 李弘的脸色一红,没想到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朋友,可敢下场与我比试一番?” 听了这话,李弘也不再推辞,他也有些技痒,何况自己堂堂太子之尊,怎能被人叫住。 李弘甩掉大氅,跳入场中。 四周的百姓围拢的更多了一点,方才是练武,看着没什么意思,现在是比武,就好看多了,两人对打才好玩。 看到李弘进场,这个父亲叫儿子把枪递给李弘,然后摆出架势。 “朋友,准备好了么?我可要进攻了。” 李弘有自己的骄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准备好了。” “你……”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这人忍不住抬起大枪分心便刺,李弘闪身躲过。 也就五个回合,李弘眼疾手快,伸手把对面刺来的枪一把薅住,对面的人使半天劲也没拽回去。 “你给我……” 看了看天色,李弘知道时候不早了,今天出来有些时间了,再不回去,让母后发现,非把他腿打折。 这个时候他想松手,但在他身后飞出来一只脚。 薛刚今天逛了一天,没碰到可以打抱不平的事,本来正失望的想回家时。 看到街上围着一圈百姓,薛刚好奇,钻过人群往里面观看。 一眼看到了李弘正和一个中年男子拔枪,李弘表现的风轻云淡,一只手抓着枪,对面那个男子脸红脖子粗,两只手快磨破了,都没能把枪拔回来。 薛刚并没有了解事情的经过,自己思索了一番。 “这个小子肯定在欺负人,他看到人家在街上卖艺,就想人前显圣,仗着自己有些武艺,欺负人家,算你倒霉,碰上我薛刚。” 薛刚见过李弘,对于李弘不肯报名,又直呼他父亲名讳的行为极为不满。 加上李弘穿着华丽,十有八九就是纨绔子弟。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思想,李弘在薛刚的心里算是定了性。 薛刚偷偷绕到李弘背后,对着他后背下了黑脚。 这下,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连李弘都没反应过来。 “噗。” 李弘身前是枪尖,后背吃了薛刚一脚,前胸正好撞到枪尖上,李弘惨叫一声,当即摔倒在路边。 在场所有人无不惊骇。 远处阁楼之上的李治和武媚娘眼睁睁看到,培养几十年的太子死在薛刚手里。 李治一着急,想去看儿子,却没注意身前是一扇窗户。 他本就身体不好,身子往出一探,被冷风一吹,李治头脑发昏,从二楼窗户上摔了下去。 一时间丈夫和儿子接连出事,武媚娘坐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金瓜武士赶紧下楼营救,找人先去抬李治和李弘回宫营救。 而后便来抓薛刚和卖艺那对父子。 一国两个皇上被人杀了,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毫不为过。 薛刚这时候还不知道杀的是太子,他也没想到一脚能把人踢死。 他平常碰上纨绔子弟,最多就是打一顿,从来没有出过人命,这是头一次。 薛刚深知,不管这是谁家的后代,这回算是闯祸了。 如果只是打一顿,对面知道了自己的家世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置人于死地,就是不死不休之局了,哪怕闹到皇上那,这个官司也得打下来。 看到这边人刚死,从远处便冲过来一群壮硕的家丁,薛刚知道人家来报仇了。 他立马钻入人群,打算回薛府找他娘樊梨花商议对策。 旁边那对父子也跟着钻入人群,等金瓜武士追到面前,人已经没影了。 “全部带走,不许跑。” 这群看热闹的百姓倒了大霉,大部分都跑了,但还有一小部分被抓住。 事关重大,没人敢怠慢。 “我问你们,方才踢死人的那个,你们可有认识他的么?若说出来你们能活,若说不出来,对不起,今天你们得去衙门里上大刑。” 薛刚外号通城虎,说明在长安城里,从一座城门走到另一座城门,中间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最起码金瓜武士说完,立马就有几个百姓举报。 “我认识,我认识,他叫通城虎薛刚,是当今一字并肩王的儿子。” 还有人劝这些武士。 “你们是死者的家丁吧?回去劝劝你们家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薛刚可不好惹,据说他爹跟当今天子平起平坐,在大唐里没人能治他,你们最好息事宁人,否则有灭顶之灾。” “薛刚?知道了,你把他们带去衙门,你俩跟我回宫禀报。” 有个领头的冷笑一声,薛丁山空有一个王爷的名头,手中没有半点权力,连外边随便一个总兵的权力,都比他大,就他还想跟天子平起平坐? 第371章 抓人 同一天之内,皇帝李治,太子李弘尽皆丧命,举国震动。花灯盛会终止,长安开始戒严。 远在连云山的严意也感知到这一切。 “大劫开始了。” 这是天地有意为之,不然一切怎么都会赶那么巧?这种大势,连他都难以插手。 严意隐隐能看到云层上方,正在缓缓凝聚令他都头皮发麻的大恐怖。 或黑暗,或炽热,或狰狞,用言语无法形容。 “怀英,此次进京,我随你一同去。” 原本他想继续隐于幕后,让其他人入劫,自己好躲避灾祸,等到杨广复生之时,他的修为也能够抵挡这股劫数。 但现在严意不得不入劫了,天地间有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在逼迫他。 他不入劫,天地不会罢休,现在还在用一些正常手段,下一回再来,天河倒灌,陨石天降都有可能。 狄仁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听老师说,要随他去京城,喜出望外。 “那好,老师,学生这就去收拾行李,准备轿子,我们立刻出发。” “嗯,怀英,此番入京之后,你我就当不曾见过,你继续做你的丞相,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老师,这是为何?” 狄仁杰不明白严意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麻烦缠身,你跟着我,恐怕会受到牵连。” 严意现在脑袋上有颗随时会炸的雷,别人离他太近就容易被伤及无辜。 “有什么麻烦,学生陪老师一起度过就是了,学生这般年纪,早就该撒手归西了。” 狄仁杰不以为然,觉得老师小题大做,他现在官拜丞相,这天底下没有能让他感到麻烦的事情。 “好吧,明日我们去往长安。” 既然狄仁杰这么说了,严意也并没有推辞。 ………… 长安城这些日子血雨腥风,武媚娘一天之内,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整个人陷入疯狂。 原本被她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野心被激发出来,李治病重的时候,就把权利送交到她手中,现在李治一死,武媚娘彻底独揽大权,再也没人能制约她。 金瓜武士知道谋害李治是薛家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回宫禀报。 武媚娘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宫,好像是被人架回来的,一回来就碰到噩耗,李治、李弘不治身亡。 没等伤心片刻,金瓜武士来报。 “娘娘,踢死太子之人正是一字并肩王薛丁山的第三子,薛刚。” “薛刚!” 武媚娘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薛刚碎尸万段。 “去把薛家满门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是。” 金瓜武士立刻领命下去。 ………… 一字并肩王府里,薛丁山正在斥责薛刚。 “你这畜牲,平日里仗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死人命,你长几个脑袋?我非亲自送你去衙门。” 薛刚还不服气。 “爹,是那小子欺负人,我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死也是活该,罪有应得。” “什么?你还敢顶嘴,我打死你。” 薛丁山举起鞭子往他背上抽去。 “住手,丁山。” 正在这时,有声音阻止薛丁山的手落下,樊梨花从后宅出来。 “丁山,薛刚他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听的清楚,他是失手打死了人命,不如花些银两,这件事情私下解决,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薛刚。” 樊梨花不说还好,她一说,薛丁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惯的,薛刚才有今日,今天我非给他长长记性。” 说罢抡起鞭子还要打,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家丁。 这个家丁慌慌张张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两步一滚,三步一爬。 “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薛府门前突然来了无数御林军,看样子要包围我薛府,您快出去看看吧。” “有这等事?谁敢包围我府门?活腻了不成?” 薛丁山在大唐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连皇上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从未遇到这种事,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 他回头训斥了薛刚一句。 “你在这里好好跪着,我出去看看,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打心眼里,薛丁山没把儿子杀人当回事儿,也没把门外这些御林军和儿子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薛刚再能惹祸,他岂能和皇宫里扯上关系?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薛丁山一走,樊梨花立马拽起儿子,把一叠银票塞到薛刚手里。 “你快从后门走,不然一会儿你爹回来必然不会放过你,一生气说不定真送你去衙门受苦,你先去外面避避风头,等这件事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薛刚看了看手里的银票。 “娘,我要走了,爹回来不会为难你吧?” “你放心,娘不怕他,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第372章 入狱 樊梨花想的挺好,但薛丁山却是一去未归。 过了好半天,从门外冲进来一队御林军,二话不说见人就抓,薛府的家丁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几个刚想反抗。 这些御林军手起刀落,根本不会客气,眨眼时间,整个薛府就被鲜血染红。 “怎么回事?” 樊梨花看到从门外冲进来的军队,伸手摘下墙上的宝剑。 “樊梨花,你儿薛刚,与花灯盛会当街行凶,踢死了太子,又惊崩圣驾,本将军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抓你一家入狱,难道你要反抗不成?” 话语不多,但是句句抨击樊梨花的心灵。 “你说什么?薛刚当街打死的是太子?怎么可能?太子从不出宫。” 樊梨花强做镇定,希望对面这个人是骗她的。 “是与不是,你进了大牢,自会有人查清,现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御林军统领不打算和樊梨花废话,跟身边的人一使眼色,御林军纷纷举起刀剑向樊梨花包围而来。 “怎么可能?我儿这辈子唯一打死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从小习武,居然会被我儿一脚踢死,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像是提前被安排好的一样。” 没从统领脸上看出破绽,樊梨花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细思极恐,樊梨花感觉到一股一股的恐惧向她袭来,薛刚虽然嚣张了一点,但从小到大,未给薛家惹过大祸。 太子李弘平日里连宫门都不出,却在今天出了门,凭他的武艺,怎么会连薛刚的偷袭都反应不过来? 额头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樊梨花此时找不到破局之策,整个事件的巧合,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处处是漏洞,但结合起来便天衣无缝。 “带走。” 一声命令,打断了樊梨花的思绪,她往身前一看,刀剑尽皆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这个时候,反抗什么都没用了,樊梨花闭上双眼长叹一声,老老实实跟着御林军去大牢。 “将军,薛府上的人都抓光了,没有薛刚的身影。” 在王府整整搜查了三遍,没找到薛刚,有人前来汇报。 “什么?叫薛刚跑了?快去追。” 跑了谁,也不能跑了薛刚,不然回去没法交差。 “除了薛刚,其他人都在这了么?” “也不是,小的问了王府上的管家,薛丁山似乎和他大夫人二夫人不对付,早在前些年,薛勇和薛猛外出任职的时候,她们也跟着儿子走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此次来王府,我们只抓到了薛丁山和樊梨花还有薛强,其他的人,我们都没有抓到?” “呃……是这个意思。” 御林军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混账,现在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查,绝对不能放跑薛刚。” 说完,他一边命人搜查薛刚的踪迹,一边回到皇宫给武媚娘汇报事情的进展。 现在武媚娘已经冷静下来了,李治和李弘双双毙命,让她有了可以再进一步的机会。 虽然李治跟她不止一个儿子,但是另外两个李显,李旦都是废物,助他们登基,还不如自己上。 武媚娘打定主意,叫人着手准备登机事宜。 接下来的数天,整个长安,暗流涌动,大臣们几乎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看关在天牢的薛家,现在跟他们扯上关系,无异于找死。 天牢大狱。 薛丁山身穿囚服坐在地上,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旁边樊梨花和薛强也坐在身边。 到了这个时候,骂谁都没用了,薛丁山面如死灰,只是一直盯着狱墙发呆。 樊梨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么待下去非死不可。 “丁山,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想想办法才好。” 薛丁山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头看樊梨花,继续盯着狱墙。 “办法?薛刚踢死的是太子,连皇上都为他而死,哪还有什么办法?” “不如找找程老千岁如何?他说话一定有用的。” 樊梨花还不死心,薛丁山心里积攒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啪。” 一巴掌拍在樊梨花脸上。 “都是你把薛刚娇生惯养,才使他落到如此地步,我爹薛仁贵,我薛丁山,世代忠良,如今要毁在那个畜生手里。”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薛丁山一直憋着火,一夜之间,昨天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肩王,今天就变成阶下囚,如此落差换谁也接受不了。 御林军跟他说完,他立马就气昏过去了。 “等着吧,若有活路,自然会有人来救,若没有了活路,那就是我薛家命该如此。” 薛丁山没指望程咬金,他心里最期盼的,还是授业恩师来救他,也只有严意来了,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 此时严意正走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他现在对长安的局势一片模糊,自从李治李弘身死的那一刻,天机一片混乱,什么都算不出来。 严意心中不安,他在连云山又多待了几天,叫山猫好好守护烟霞观。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可让任何人外出,连云山脚下的学堂正式停课,所有人回连云山。 严意又运做起大阵,利用山上的树木石块,摆了一座迷阵。 没有超过他的本事,外来的人一旦在连云山待久了,就会迷失在其中。 即使如此,严意依旧不放心,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怀英,此地离京城还有几日光景?” “回老师的话,不出五日必到,老师若是着急,我可以让他们赶快一些。” 狄仁杰捋了捋胡须,在心中算算便有了答案,随即以为严意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不必,就照这个速度刚好。” 对于什么时候入局,严意并没有想好,他现在想的,便是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第373章 监斩 长安。 金銮宝殿之上,武媚娘阴沉着脸,一一扫过台下众人。 被她看到的人,都把目光瞥过去,生怕受到迁怒。 过了好半天,在气氛压抑到临界点之时,武媚娘终于开口。 “诸位,薛刚踢死太子,惊崩圣驾,而且潜逃在外,对于薛家论罪一事,可还有别的看法么?” 这句话说完,台下一个搭话的都不敢有,人们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面对一个刚死了老公和儿子,还手握大权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况且薛家惹的祸也太大了,天地君亲师,君主的地位甚至比爹娘都高,人家造反的都不一定杀皇上,你把皇上杀了,和把天捅漏了也差不了多少。 要为了这事给薛家求情,等于自己把自己刻到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 “既然无人说话,那么薛家一门,明日菜市口开刀问斩,同时发下对薛刚的海捕公文。” 等了许久,无人搭言,武媚娘对薛家下了最终决断。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出班。 “殿下,老臣教女无方,薛家此番闯的祸事,也有老臣一份,请殿下连老臣一起治罪。” 听到有人请罪,武媚娘把目光聚集到这个老头身上。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薛丁山的岳父,陈金锭的父亲陈忠。 陈忠本该在安西都护府任职,但为了防止外派人员做大,李治定下了三年一换的策略。 每一任封疆大吏,到第三年头上必须回京述职,朝廷再安排其他人前去,一旦不回,按造反罪论处, 陈忠由西调东,由东再调西,在外边调来调去好多年,最近也是年纪大了,奔波不动,才回到京城享福。 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碰上这档子事。 武媚娘看到是陈忠,把火气往下压了压,陈忠这些年身为她的心腹,在外边给自己办了不少事。 连云山学堂出来的,经过科举,都由陈忠安排到地方任职,所以她才能对大唐的掌控越来越深。 “陈忠,念你劳苦功高,薛刚犯的错事,本宫不会牵连于你,你退下吧。” “多谢陛下,只是我那女儿……” 陈忠这辈子子孙满堂,唯独对女儿陈金锭操碎了心,年轻时愁她婚事,老了还要愁她性命。 “将陈金锭薛猛母子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出京,此事就这么办了,退下吧。” “多谢皇后殿下。” 陈忠长出一口气,总算把女儿的命保下了,连带着为薛家留了一条血脉,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 ………… 第二天, 薛刚,樊梨花,薛强,还有丫鬟家丁百余口被押往菜市场。 围拢了许多观看的百姓,化妆改扮的薛刚也在其中。 “爹,娘,兄弟……” 薛刚低声呜咽,泪水打湿面庞,现在他知道自己踢死的是谁了,这一脚,踢死的不是太子和皇上,而是把自己薛家满门都踢了进去。 眼睁睁看着爹娘进了法场,薛刚握紧了拳头,却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这么多年武没练好,连救爹娘的勇气都没有。 “爹,娘,你们在天有灵看好了,此仇不报,我薛刚誓不为人。” 薛刚暗自下定决心,又不忍看亲人惨死的模样,离开法场扬长而去。 薛刚走了,并不影响法场上的行刑。 “午时已到,斩。” 伴随着监斩官话音刚落,刽子手手起刀落之时,突然狂风大作,漫天黄沙充斥人们的视野。 “怎么回事?” 监斩官心中慌乱,他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法场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人都是国家要犯,放跑一个他都没办法交差。 “继续行刑,先把人杀了再说。” 等狂风渐渐平息,法场上人也死完了。 “快,清点清点,看看人全不全,有没有跑了的?” 一一点下去,有人发现薛家众人都在,唯独缺少樊梨花的尸体。 “还好还好,姓薛的都死了,至于樊梨花找个丫鬟冒充一下,回去都说薛家人全杀了,这件事真相一旦被透露,你我都得陪葬,明白么?” “是。” ………… 薛刚有通城虎的名声,他爹又是一字并肩王,可以说整个长安没有比他更熟的,无论布防,还是地形。 借助对长安的熟悉,薛刚偷偷潜出了城。 回头望了望这座从小生活到大的雄关,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给自己打打气,薛刚顺着官路漫无目的的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正在这时,从官道上来了一匹马车,周边还有几个随从,看样子是达官显贵。 薛刚现在最怕碰到这种人,当大官的,几乎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插齿难逃。 薛刚一着急看到旁边有一颗大树,他闪身躲在后面。 马车慢悠悠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就听赶车的车夫对着车中说话。 “老爷,到长安了,可是我看大白天城门紧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长安能发生什么事?待本官看看。” 随着话音落下,从车上下来一个老头,薛刚急速的翻遍脑海记忆,知道眼前这人是当今的丞相,太子的老师狄仁杰,有一回他来过并肩王府,见过他一面。 自己踹死的就是他徒弟,让他发现就完了,跑都跑不了,薛刚把身子又藏严实了一点,生怕露出破绽。 狄仁杰下了马车,长安就在眼前,果然如管家说的一样,城门紧闭,戒备森严,像是进入了战争状态。 “哼,不管他,继续往长安走,本官身为当朝丞相,我看谁敢拦我。” 狄仁杰说着又回到轿子里。 “老师,可能我这些日子不在,长安出了一些小事,但无关紧要,等我们进了城,学生一问便知。” 若单是自己一个人进城,狄仁杰会先派人了解一下长安发生什么事,但是有老师在,他想表现表现。 给老师证明一下,自己在大唐混的不错,即使戒备森严的长安,他也可以随便出入。 “好。” 严意点点头,他撩开窗帘,往薛刚藏身的大树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藏着个人。 难道朝里有人要对狄仁杰图谋不轨么?可是感知到他手无兵器,脚步虚浮,又不像。 第374章 暗流涌动 严意皱了皱眉,习惯性的掐指一算,什么也算不出来。 越接近京城,严意越能感受到无边的压力。 算了,先进京再说。 晃了晃脑袋,严意表情恢复平静。 随着马车走到长安城门下,城头上的军兵把脑袋探出来。 “下面何人?不知道如今长安戒严么?离开此地,不然放箭了。” “大胆。” 马车上的车夫勃然大怒,他在狄仁杰面前是唯唯诺诺,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身后站着狄仁杰,心里有底,说话也硬气。 “此乃是大唐的太子太尉,丞相狄仁杰,你们还不开门,更待何时?” “哦?狄大人回来了?快开城门。” 听说来的是狄仁杰,城上的人仔细分辨分辨,一看果然是宰相府的马车,方才严肃的脸也挂满了笑容。 “嘎吱嘎吱……” 城门响动,吊桥放下,马夫把鞭子一举,这辆马车便进了长安。 等城门重新关闭,薛刚才跳出来,后怕似的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了,差点碰上仇家,让狄仁杰抓住,我可就废了。” 薛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起刚才的情形,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总感觉,狄仁杰的马车里,坐的不止狄仁杰一人,还有一个恐怖的人,而且自己已经是被那个人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人没管自己。 “是非之地,不可久待,我去也。” 薛刚急匆匆离开长安,一路往西走,他知道,平日里疼他的老娘出身寒江关,回到那里,自己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 薛刚从小娇生惯养,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他对银子的多少没有基本概念,也不知道吃饭住店需要花多少钱,几乎是人家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有的店家见多识广,经验老道,一看薛刚的打扮,像是富家公子,但是鬼鬼祟祟生怕被别人发现。 掌柜明白,这是冤大头,估计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偷跑出来度假,这种人身上钱不少,好面子,被坑了他也大概率不会追究。 于是想方设法坑薛刚的钱,没过几天,樊梨花给他揣的银票,被薛刚花完。 等薛刚吃完饭往怀中一摸,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饭馆也不允许他赊账,看到薛刚没钱,便要拉着他去见官,这时候,薛刚慌了,他现在最怕见官。 一着急把身上的玉佩,贵重的物品当掉,换了一些银两,才把饭钱结清。 就这么三天当一件,五天当一件,薛刚很快变成身着单衣的乞丐。 “苍天呐,想我薛刚名门之后,将门虎子,何以落魄至此?” 把身上穿的最后一件外套当掉,薛刚饥寒交迫,最终长叹一声,昏倒在地。 等他再次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到一个姑娘,旁边还有一个老头。 “爹,你看,他醒了。” 女子拽了拽身旁的老头。 “哦?让老夫看看。” 老头凑上来抹了抹薛刚的额头。 “嗯,确实好多了,丫头,你去烧些水来,他现在吃不下东西。” 跟一旁的女子说了一声,老头看了看薛刚。 “壮士,你是谁?这是碰上什么事了?怎么昏倒在路边,要不是碰上我,你就完了,非冻死不可。” 薛刚想说话,但是感觉嗓子里像有块烧红的碳一样,只是勉强清了一下嗓音,沙哑道。 “多谢老人家相救,我薛刚感激不尽。” 薛刚本来昏昏沉沉,头脑不怎么清醒,但他这番话说完,一下子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疲惫一扫而光。 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自己现在的身份,怎么能随便报名呢?这不是要送死么? 薛刚一着急,一出汗,忘了自己得病,整个身体紧绷起来。 “哦……薛刚。” 这个老头听了薛刚的名字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武媚娘发下的海捕公文还没传到此地,这的人不知道薛刚做了什么事。 “薛壮士,你就在此地养病,等病养好了,再走不迟。” 老头嘱咐了薛刚一句,便离开房间。 ………… 长安。 金銮宝殿,武媚娘依旧高坐凤椅。 这原本只有一张龙椅,现在又多了一张凤椅。 武媚娘正铁青着脸色,看向台下众臣,几乎所有人都出班逼宫。 “皇后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太子先皇均已驾崩,应该尽快选一能主,以保我大唐江山永固。” 武媚娘眯了眯双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目光狰狞的说话。 “那依众卿之言,立谁为君合适?” “先帝之子李显,聪明睿智,不逊色与已故太子,臣认为立李显合适。” 这个人话音刚落,群臣里便有不同的看法。 “此言差异,李显虽然聪明,但才学不足,臣举荐先帝之子李旦。” 紧跟着又有人发表意见。 “李旦才学是够,但庸弱无能,性格优柔寡断,还是李显合适……” 刚开始还在讨论,可是等他们说着说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整个金銮殿的房盖都快要被掀起来。 讨论的皇位人选也越来越多,上方武媚娘的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讨论李显,李旦的,她能理解,但是这里边怎么还有李治和别的贱人生的儿子? 这种人也配当皇上?他要当了皇上,我武媚娘还算什么东西?他们这不光是想立皇上,还想废掉我太后的地位。 “真是可杀而不可留。” 武媚娘心中渐渐动了杀心。 不用问,李治和李弘发丧的这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皇子动了歪心思。 原来李治在位,武媚娘掌权,李弘受尽宠爱,他们没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了,拦在他们面前的两头拦路虎没了,武媚娘也失去了权利的合法性。 论大唐继承人,他们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趁着老爹和大哥发丧期间,这些皇子大肆联络外臣,想染指皇位。 武媚娘深知,自己掌权多年,李治的儿子也有不少,一旦下一任皇帝上来,可不存在主少国疑之说。 他必定会借助朝中大臣的势力,跟自己夺权,到时候自己的身份就尴尬了。 身为太后,抓着权利不放,从哪方面都说不过去。 可若是一旦放权,自己掌权期间得罪过不少人。 万一他们看到自己失去权利,伺机报复,新皇一来需要他们支持,二来也要永绝后患,防止自己再次窃取大权。 如此一来。 “嘶……” 武媚娘倒吸一口凉气,杀心渐起。 第375章 招狄阁老入宫 武媚娘的杀意,针对的不光是朝中众臣,还有李治其他的儿子。 “看来原先的想法没什么问题,这大唐皇位,绝对不能交出去。” 她绝对不可以把权利交出去,失去权利,最好的结果,也是在皇宫中孤老一生,这是无论如何,武媚娘所不能接受的。 “退朝,此事容后再议,待狄阁老回来,本宫再行决断。” 武媚娘高喝一声,甩袖子离开金銮殿。 底下正讨论的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也纷纷喘着粗气离开。 他们知道今天怕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回去和自己支持的皇子商量下一步计划才是目前该做的。 从出言参与皇位之争的一瞬间,他们便没有了退路,要么飞黄腾达,要么等待清算。 ………… 严意站在丞相府的台阶之上,目露精光,仿佛看到了未来几天滚滚落地的人头,长安城四处流淌的鲜血。 狄仁杰恭恭敬敬站在老师身后,像个正在等待训话的学生。 “怀英,这些日子,把你那些门生故旧,有才学之人招来京城,朝堂之上有大批职位需要补充。” “是,老师,学生这便写信。” 得知太子出事,狄仁杰稍显慌乱,他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不论是谁登基,朝堂之上都会迎来清洗。 先皇李治的旧臣,太子李弘的私交,该贬的贬,该赦的赦,他们起码还有一条命可保。 唯独武媚娘的心腹不可能有好结果,为了防止武媚娘再次专权,她手下的人都讨不着好处。 狄仁杰作为武媚娘手下第一重臣,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仗武媚娘一手扶持起来,此番清洗,他必首当其冲。 “老师认为,这皇位花落谁家?” 狄仁杰知道老师的本领,严意看好谁,他跟着下注便可。 “呵呵,你们这位皇后不是省油的灯,手中的权柄可不会轻易放手,你等着便是,马上,宫里就会来人。” 对于自己这半拉徒弟武媚娘,严意了解颇多,她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其手段心性不亚于男子。 “老师是说……” 狄仁杰有些不敢开口,下面的话,冒天地之大不韪,本以为武媚娘最多是个垂帘听政的太后,没想到她有争雄之心。 狄仁杰话没说完,狄府的管家急匆匆来到狄仁杰面前。 “老爷……” 叫一声老爷,管家便不再说话,往严意身上看了看。 “有什么事,直说就好,这是我的授业老师,不是外人。” 听了这话,管家才重新开口。 “老爷,宫里来人了,皇后殿下急招您入宫,有要事相商。” “嗯?” 狄仁杰一皱眉,老师刚刚说宫里要来人,这人就到了。 “来了多少人?” “就一个公公,他来时,小人见他神色慌张,走路时不时回头看,应该是怕有人跟踪,而且只有口谕,小的请他进来,他也不进,匆匆交代一句,便离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 打发走管家,狄仁杰又看向严意,值此紧要关头,他有些不知所措,这趟宫,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老师,这皇宫,学生去还是不去?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去。” 严意斩钉截铁,不论怎么样,这趟皇宫狄仁杰都非走不可,他不去,武媚娘这把刀要先从他开始收割。 ………… 薛刚喜气洋洋,这些日子他的病已经养好,还和救他的这位姑娘产生了感情,经过了解,这位姑娘姓纪,叫纪鸾英。 今天刚好是他的大婚之日,薛刚暂时抛下了报仇之心,打算先成就终身大事,再行考虑怎么报仇。 纪府人来人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来都带着礼物祝贺,让薛刚想起在长安的时候,他家也是门庭若市。 经过三拜天地,薛刚醉醺醺来到洞房。 本来高兴的心情又失落下来,自己现在跟上门女婿没有什么区别。 前来祝贺的都是纪员外故旧,他爹他娘一家都死了,报仇的重担落在自己身上。 薛刚不言不语,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 纪鸾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总感觉薛刚有事瞒着她,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时常唉声叹气。 纪鸾英扯下盖头,坐到薛刚身边。 “夫君,大好的日子,你难过什么?我往常问起你的家事,你总是闭口不提,含糊带过,今天我们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不跟我说说,我帮你出个主意。” 若是原来,薛刚不敢说,但今天喝了酒,酒后吐真言。 心里越愁,他脑子越迷糊,一想反正身边就剩这一个亲人了,不说出来,压抑的难受。 “夫人,我薛刚对不起你,今天我就把薛家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薛刚心中有气,他恨武媚娘,认为是武媚娘杀了他的家人。 加上薛丁山从学艺时就跟武媚娘不对付,平日里也讨厌她,在家里时常对皇后发牢骚。 所以薛刚添油加醋,先模糊的说了说自己闯下祸事,而后咬牙切齿把皇后蒙蔽圣听,陷害忠良,将自己一家开刀问斩的事说了一遍。 纪鸾英听完大吃一惊。 “啊?” 没想到自己路边随便捡个丈夫,还有这种故事。 “夫君,你受苦了。” “哎……我受苦倒是小事,但是我这报仇的日子遥遥无期,甚是烦恼啊。” 薛刚继续自顾自喝闷酒,纪鸾英把他扶到床边。 “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家蒙冤,何不等新皇登基,上告御状,借新皇之手,为你一家平反昭雪?” “谈何容易?那武媚娘独揽大权,不论谁当皇帝,都得尊称她太后,我家这板上钉钉的铁案,怎能说平反就平反?” 第376章 武曌登基 薛刚在纪鸾英面前唉声叹气,薛家的事是铁案,只要下一个皇帝姓李,他就不可能为薛家翻案。除非改朝换代才有一线希望。 “唉……看来我这辈子报仇无望,鸾英,等我们成亲以后,你就和我去西域吧,否则等官兵追来,恐怕牵连了你们。” 薛刚本是无意间的一说,但他说完眼睛突然亮起,结合了方才纪鸾英的话。 “借外人之手……西域……对啊,我借不了姓李的手,难道还借不了外人之手么?” 薛刚想起当初他娘怎么嫁给的父亲。 那就是苏宝同意图借西域诸国的力量为自己报仇,才掀起刀兵,把他娘一家卷进去。 “对,借兵,苏宝同能借得,我就借不得了么?苏宝同姐弟能办到的事,我薛刚身为樊梨花的儿子,也一定能办到。” 薛刚想到这,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可是问谁借兵才好呢? “鸾英,你知道现在除了大唐,还有谁兵强马壮?能与大唐一战么?” 纪鸾英不知道薛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听他问起,还是如实告知。 “要说兵强马壮,必然是吐蕃,夫君,你问这个干什么?” “吐蕃?好,我知道了。” 薛刚点点头,心里开始打小算盘。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 第二天,纪鸾英醒来,身边却失去了薛刚的踪迹。 “夫君?夫君?” 叫了两声无人搭言,她看到了桌子上薛刚留下的信件。 “鸾英,为夫背负着血海深仇,此仇不报,夜不能寐,此番离去,必借来吐蕃大军,报我薛家满门被斩之仇,鸾英,新婚燕尔,为夫只有对不起你了,等我报了血仇,必接你回家,再续前缘。” 上写着千,下坠着万。 纪鸾英看完,犹如中了一道晴天霹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哎呀,薛刚,你这是抛弃了我么?” 过了好半天,纪鸾英缓过神来,把信撕的粉碎。 “薛刚,没有你,我照样活的很好。” 薛刚的不辞而别,彻底让纪鸾英记了仇。 纪老员外得知此事,也讨厌上了薛刚。 “姑娘,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姓薛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再找下一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多的是,咱找好的。” 他盘算的挺好,可是没过一个月的功夫,纪鸾英的身体被查出来有了身孕。 “爹,就这样吧,女儿认命了,有个孩子抚养,起码将来是个依靠。” 纪鸾英被薛刚伤的心灰意冷,对男人失去兴趣,把所有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 长安城这些日子可以说是腥风血雨。 金銮殿上,本来两把椅子,一龙椅,一凤椅,但今天,凤椅被撤了下去。 正在下边群臣暗自窃喜,武媚娘终于要交还权利的时候。 谁知她身穿龙袍,公然坐在龙椅之上。 “皇后,你这是何意?龙位之尊,岂同儿戏?” 武媚娘这个举动,无疑是在群臣的底线上践踏。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基坐皇位的?尤其是自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女子地位日渐底下。 再到后来三纲五常的问世,儒家学说为了迎合帝王,一次一次的完善,修改。 女子的生杀予夺,婚丧假娶大权,几乎都掌握在其父亲,丈夫手中。 唯一对女子有利的还是“孝”这一字,女人指挥男人的机会,只有母亲对儿子可以指教一二。 今天武媚娘的举动,深深刺激朝中大臣的心。 唐朝风气是开放,但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朝臣大部分是世家子弟,尤其是山东士族,自矜孔孟后人,血脉纯正,看谁都高人一等。 武媚娘这会儿的行为,纯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嘲讽先贤,跟站在他们祖先坟头上拉屎都不为过。 不光是世家子弟,但凡读过书的,都知道孔孟,但凡知道孔孟的,都明白武媚娘在做什么事。 就连没读过书的,也知道从古至今,没有女人能当家做主,武媚娘做的不对。 “武媚娘,你下来,交出大权,我等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 “哼,谁让你叫朕武媚娘的?武媚娘是皇后的名字,朕现在叫武曌,日月当空,朕就是天,你敢直呼朕之名讳,不怕死么?” 武曌把眼一瞪,她现在的面容越来越中性化,身穿龙袍,双目一瞪有无穷的威视。 “哈哈,武媚娘,你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还怕别人说么?从今天开始,你已被刻在耻辱柱上,后世无数人会唾骂你,为你编写历史,你将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人把话说完,往身边看了看,正好有一根支撑金殿的柱子,他连半点犹豫都没有,一头撞上去。 “砰。” 当场血撒金殿,死于非命。 这一撞,更激怒了朝堂上的众臣。 “武媚娘,下来,你不配坐此位置,你这样和天地倒转,江河倒流有什么区别?你公然藐视先贤,纲常何在?伦理何在?可把孔孟放在眼中?” 金銮宝殿上的话语,激怒了武曌。 “哼,真是可杀。” 武曌想起,在连云山学艺时,师公说过,为帅有为帅的方法,为帝有为帝的气度。 身为帝者,你可以不为我所用,但是你不能与我为敌,否则,即便是诸葛孔明在世,也留之何用? 现在朝堂上,就满是她的敌人。 “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杀无赦。” 此话一出,朝堂上更炸开了锅。 “好,好,你干的好啊,今天豁出性命,我也要拉你下皇位。” “噗。” 御林军不管这些,武媚娘做的再不对,掌握着他们的俸禄和荣华富贵。 他们都是习武出身,没读过什么书,重利益。 跟朝堂上这群博览群书,重名声的人没法比。 眨眼功夫,金殿之上鲜血滚滚,这些朝臣年龄大了,而且手无寸铁,被提前埋伏好的军兵杀个措手不及。 有的没等军兵过来,干脆自己就一头碰死。 这次清洗,大唐身居要职,位高权重的大臣几乎都死了。 这里边世家子弟占了大多数,其他的也有不少,尤其是瓦岗派遭到重创。 瓦岗以秦罗两家为首,秦英更是皇亲国戚,他们希望李姓登基,瓦岗一派才能继续繁荣昌盛。 秦英,罗章两人双双碰死,徐茂公的孙子徐英被杀,只有程千宗说话不利索,又懂得审时度势,才逃过一劫。 “将尸体清点一番,他们的家人贬为庶民。” 武曌跟陈忠吩咐一声,陈忠赶紧接旨。 “下一步,该你们了。” 武曌把目光缓缓投向皇宫的方向。 对朝臣的杀戮完了,下面便是皇宫里的清洗。 武曌深知,性别是她最大的阻碍,自己登基属于名不正言不顺,随便一个姓李的振臂一呼,恐怕就有无数人来造自己的反,所以她要永绝后患。 第377章 皇宫杀戮 朝堂上所有的一切,落入严意眼中,他就这么孤零零抱着肩膀站于金銮宝殿的房顶之上。 暗红色的河流从殿内一直流淌到殿外,一具具尸体被拉出,却没有在他眼中激起半分波澜。 他这辈子见的生老病死,人情冷暖太多,金殿上这区区几条人命是死是活都影响不到严意半分。 “这就是你要看到的么?” 严意抬头望天,吐蕃与唐实力相差悬殊,唐不起内乱,内部不开杀戒,吐蕃没有赢的机会,这是故意在拉近二者之间的平衡。 ………… 杀完了朝臣,武曌把屠刀伸向了宫内。 看着一众兄弟的鲜血,李显和李旦两个人哪见过这等阵仗?哆哆嗦嗦,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李治和李弘死了以后,武曌仿佛变了一个人,兄弟俩可以从亲娘的眼中看到威严,平静,暴戾,却唯独看不到亲情。 “娘,你不能杀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娘,我以后不姓李了,我改姓武,我叫武轮如何?” 相比起李显,李旦显然更没出息一些。 被武曌一瞪,就赶紧跪爬几步,到母亲面前,抱住武曌大腿嚎啕痛哭。 “滚开,没出息的东西。” 一脚踹翻李旦,武曌气不打一处来,想自己这等风华绝代的女子,李治也是心机深沉之辈,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传旨,封李显为庐陵王,任房州刺史,封武轮为皇太子。”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武曌痛恨自己儿子没出息,但是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她最喜欢李旦这种人。 李显和李旦不能杀,一来是自己亲儿子,二来自己需要一个李唐旧臣向自己效忠的名头。 把李旦封为太子,预示着自己百年之后回还政李家,那些认为自己窃国的人,就站不住脚。 武曌的小算盘啪啪直响,没发现李显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贬李显去房州,皇位他是彻底染指不上了,李显不服,自问论哪方面,自己都比那个没骨头的李旦强的多。 “这李家的江山,我绝不会拱手让人,武曌,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夺取大位。” 现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显暂时隐忍下来。 “你们退下吧,朕累了。” 武曌挥了挥手,离开这沾满血腥的皇宫。 李显狠狠瞪了还瘫坐在原地的李旦一眼。 “卖主求荣之辈,本王不屑与你为伍。”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李旦,这家伙为了活命,连自己姓都不要了,李旦不配做皇帝。 李显甩袖子离开皇宫,准备前往房州任职。 ………… 一番杀戮,武曌没有登上皇位的狂喜,反而心里五味杂陈,越发空虚。 她无意识的走在御花园中,只觉得往常鸟语花香的散心之地,今天总是透露着一抹血色,让她极为不舒服。 “你们退下吧。” 屏退身边众人,武曌坐在凉亭中稍歇。 “从今天开始,朕可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师公,朕做的对么?” 望着眼前御池中游荡的鱼儿,武曌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世间万物本无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你认为他对,他便是对,你认为他错,那他便错。” 武曌也是独自感慨,没想到真有人回答自己,她转过头来观看。 “师公……” 见到严意,这个坚强的女子突然涕泪横流,跌跌撞撞跑到严意面前,抱住大腿放声哭泣。 时隔几十年,两人再度相见,物是人非。 当初的武媚娘也老了,眼角凸显几缕鱼尾纹,但是保养的不错,依旧是风华绝代。 第378章 处理毒瘤 “不可。” 听说武媚娘要任用酷吏,严意直接出言反对。 酷吏这东西天生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他们想立功,想亲近皇帝,就必须欺压别人来为自己铺路。 武媚娘一旦重用,全国的冤假错案层出不穷,到时候举国皆反也不意外。 “连云山学堂出来的学子,和狄仁杰的门生故旧,你可重用,给他们一个为你效忠的理由,他们不会拒绝,你方才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 既然师公不同意,武曌便暂时放下了心思。 ………… 京城内的清洗行动持续了好几天才平息下来,整个唐王朝完成换血,李旦被立为皇太子,李显被贬到房州任刺史。 剩下一些还没被清算的,看到大势已定,自己再跟武曌对着干,也阻止不了她登基。 这时候,谁也不愿做无意义的牺牲,武曌一个女人,她可没有君子气度,说杀就真杀。 干脆给自己找个理由,我们效忠的不是武曌,而是太子李旦。 至于李旦改名武轮之事,等武曌传位之后,他们再以死力荐,让李旦改回来。 就这样,随着严意亲自出手掌控朝堂,长安渐渐平稳下来。 但是风雨欲来,严意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波涛马上要汹涌而来。 敌人在准备,他也要开始准备了。 趁着这次武曌对世家的清洗,严意要彻底让世家消亡在中原大地上。 ………… “门荫入仕乃邪门歪道之路,科举才是正途,今后,不允许官员举荐入仕,原先由官员举荐入仕的,重新参加科举,按才学分配职务。” 金殿之上,严意一手遮天,几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武曌和狄仁杰对他言听计从。 有官员不服,直接罢官免职。 要还不服,严意也懒得跟他废话,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他一个。 对于现在的严意来说,死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跟死一只耗子也差不了多少。 “另外,各地官员当兴办学堂,文官开文院,武官开武院,凡十五岁以下,愿入学堂学习者,视其学习情况,父母可适当免税。” 现在是新老官员交替的真空期,上一批老的刚屠戮殆尽,这一批新的还不知道怎么干,这会儿下发的命令,才能好好传递下去。 若不好好干,武曌屠刀上的血还未擦干,不介意再染上一些。 解决完了科举一事,还有周边一些外派的将军权力过大,必须把权力收回来。 “各地节度使总兵,从即日起,不得对手下官员私自任免,不得干政,不到战时,各地方官只有练兵之权,没有统兵之权,另外,每年各地方支出收入,需详细报告朝廷。” 严意一顿“叭叭”,相当于断了大唐武将的命根子,以前个个都是土皇帝,手里要兵有兵,要将有将,掌控财政大权,现在所有的权力都被收回去。 大唐武风盛行,说到底还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这一点严意是知道的。 练武的人脾气不好,容易暴躁,严意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刘仁轨,你率领精兵五万,在长安日夜练兵,外在节度使总兵敢有不从,按造反处理,杀无赦。” 严意向来信奉,要么不处理,要处理就处理好,他心里其实愿意看到举国皆反的场面。 那样,他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毒瘤处理的干干净净,省的日后扯后腿。 众人就这么看着严意一条一条的命令下发下去,武曌坐在皇位上一句话不说。 丞相狄仁杰低眉顺眼,也不言语。 要不是严意相貌老迈,他们都以为这是武曌的男宠。 当初李治说话都没这人好使。 ………… 众人猜测严意的身份之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蹦了出来。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在金殿上喧哗,可把圣上放在眼里?” 严意瞥了瞥这个人,一看他长得尖嘴猴腮,像一只披着官袍的黄鼠狼。 “你又是什么东西?” “大胆,我乃是当今陛下的侄儿,现官拜梁王武三思,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相比起别人,武曌还是对自己家人放心,因为只有她在位,姓武的才能有荣华富贵。 把权利交给姓武的,武曌能放心一点。 听到是武三思,严意连看都不再看他。 “哪来的老鼠?滚出殿去。” “哎呀?你敢骂我?” 武三思身为皇帝的亲侄子,头一天上朝就被一个老头辱骂,当即愤怒。 “老头,爷爷今天就在金殿上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皇亲国戚。” 骑马打仗他不行,但收拾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武三思还是感觉自己手到擒来。 他撸了撸袖子,就想扑上去给严意来个通天炮。 周围众臣都在此观看,他们皱了皱眉,觉得严意完蛋了,得罪了皇上的亲侄,尤其皇上还是一个杀伐果决,小肚鸡肠的女人,严意是必死无疑。 众人低声议论。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又有人要丧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有人不忍心看这个老头血撒金殿,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面对身旁飞来的拳头,严意连看都没看一眼。 武三思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就我这一拳,非给你这把老骨头打散架了不可,今天拿你立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在我面前撒野。” 他想的不错,但是没等拳头落到严意脸上,他后脑先传来一阵剧痛,紧跟着眼前金星乱冒。 “他娘的,谁敢打爷爷?不想活了?” 一扭头,武三思看到的不是别人,是满面寒霜的亲姑姑,地上还有一只正满地打滚的茶碗,看样子,刚才就是它砸的自己。 武曌眼中露出的杀气几乎快要凝成实质,把武三思看的直发毛。 “陛下,这人在朝堂上大声喧哗,臣正想帮您教训教训他。” 武三思到现在都没明白,他还以为武曌的怒火是奔严意来的,只是茶杯砸错了人。 “你还不跪下磕头谢罪?” 这句话没说完,武三思后脑又挨了一下,这次比刚才痛的多,差点直接昏过去。 武三思一摸后脑,手上鲜血淋漓。 “陛下,你又砸错了。” “我砸死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武曌吩咐一声。 “来呀,把这个畜牲给我叉出去。” 第379章 众人收徒 秦府现在家道中落,自秦英死后,他们一家被贬为庶民,门庭冷落。 这天一个道士突然来到秦府敲门。 “咚咚咚……” “谁呀?” 管家偷偷打开一个门缝,用一只眼睛往外面看,门外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这个老道头上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白眉白须,皱纹堆累,但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不是唐兵。 管家稍微放了点心。 “你是来化缘的么?我们家现在正逢难事,没有多余的斋饭,不如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取几两银子给你?” “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老道口诵法号。 “无量天尊,贫道此来不为化缘,乃是为收一弟子。” “收徒弟?那你从哪来回哪去,我们家过得好着呢,可没有看破红尘的,你收徒弟怎么能收到我这来?” 听说是来找人出家,管家摆了摆手,便要关门,跟着老道出家有什么好的?清汤寡水,孤苦一生。 “呵呵,你把老道带进去,我一说你便知。” “你不用说了,我们家没有出家的,你要收徒弟去找别人吧。” 管家说话间就要关门,老道一伸手扳住门缝,这个管家扳了半天,门却是纹丝不动。 “开门,老道要见你们家主事之人,老道有机缘相送。” 这老道说完,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裹,里边沉甸甸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 “将此物送去,你们一看便知。” “什么东西?” 管家看到撵不走这个道士,干脆开门出来,把包裹着的布打开一看。 银晃晃一根反臂独脚娃娃槊。 现在还有谁不认识这件兵器?管家用双手一提,纹丝不动,使出吃奶的劲,娃娃槊也没离地。 “道长,您这是……” 想起方才老道拿这兵器举重若轻的模样,管家说话的语气尊敬了许多。 知道面前的是一位得道高人。 “哈哈,我是来为此兵刃找一位主人,你家可有近年出生的孩童?” “有,我家小主人秦广年岁不大,只有三岁。” “那便是他了。” 此番渡劫的不光严意,王禅老祖也算出劫数。 在长安搜寻了好几天,才察觉出秦英的儿子与此兵器有缘。 “道长,里面请。” 管家恭恭敬敬把王禅请入家里。 “道长,敢问您道号为何?出家在何处?小的好给主人禀报。” “贫道出家在云梦山水帘洞,人称王禅老祖。” ………… 在王禅收徒的时候,其他人都没闲着,白骨老道在路边捡了一个长脸小孩。 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力大无穷,耍起数百斤的钉钉狼牙棒呼呼挂风,白骨老道把他带回山中。 骊山圣母也跟樊梨花把事情交代一遍。 她跟王禅等人不一样,王禅是找人挡劫,她是明知必死,才来找樊梨花当继承人。 “梨花,我教你的,你都记住了么?” “回师父,都记住了。” “好,从今往后,你就是骊山圣母,切记不可堕我骊山威名。” ………… “哇……哇……”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纪鸾英生了一个儿子。 别看薛刚人高马大,纪鸾英英气逼人,但是他们生的这个儿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猴。 长的皱皱巴巴,尖嘴猴腮,头上还有几缕稀疏的黄毛。 初看这个儿子,纪鸾英差点没被吓哭,小小年纪,儿子就废了,这个样子长大怎么娶媳妇?怎么被别人看的起? “无量天尊。” 薛葵刚一出世,紫阳真人便登门收徒,他早就看出,这人是金锤传人,他的相貌也和李元霸一般无二。 另一边裴元庆也找到了自己的银锤传人,他回到自己的原籍见到了白家父子,新出生的白文豹引起他的注意。 ………… 春去秋来,薛刚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踏上吐蕃的地盘。 “咳咳……” 这里是高原地带,对气候,他还不怎么熟悉,努力压下身体传来的不适之感,薛刚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心里一直看不起苏宝同,认为苏宝同联合六国三川几十万兵马都没打赢唐朝,是个纯废物。 但是等他真正站到苏宝同一个位置时,薛刚连第一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吐蕃不是傻瓜,自己这么红口白牙去借兵,人家不会无条件借给自己。 可是像苏金莲一样深入高层,掌控吐蕃,薛刚掂量了掂量自己,他又没有那个本事。 “这可如何是好?” 薛刚开始发愁,当初脑袋一热,来了吐蕃,没想到现在举目无亲,抬头无故,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前边开来大队骑兵。 薛刚初到就被吐蕃监视起来,本以为是唐朝派来的奸细,没想到观察了一会儿,是个连路都分不清的傻瓜。干脆抓起来审问一番再说。 薛刚娇生惯养,平日里跟着爹娘练练拳脚,对付普通人还凑乎,但是面对吐蕃这些凶悍的骑兵,没过三个回合就被抓起来。 “带他去见我们大王,看看能审问出什么机要秘密。” 有人踩住薛刚的后脊梁,把他五花大绑,送往吐蕃王宫。 薛刚一路上还在跟人解释。 “我是薛丁山之子,我不是唐朝的奸细,我是来找你们借兵,为我家人报仇的,你们放开我。” “等见了我们大王,自然有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跟着走吧。” 对于薛刚说的话,吐蕃这些人当然不会相信,推推搡搡把薛刚推进王宫。 ………… 薛刚和吐蕃扯皮借兵,薛葵、白文豹、秦英等人借机成长,严意也趁这个机会对唐王超进行改革。 一场腥风血雨貌似正在缓缓酝酿,武曌登基时,杀的人只是开胃小菜。 天地磨炼许久的这把屠刀最终砍向的还是严意。 第380章 吐蕃借兵 冬去春来,一个国家的事情落到严意肩膀上。 即使以他的本事,处理起来也甚为头疼,幸好身边有狄仁杰相助,才勉强干的过来。 “嗨,这权利虽好,但太多了也是负担。” 原来的地方节度使,军政大权两手抓,几乎是海外的天子,国中之国,为了防止他们自立,每过几年,相互调换。 现在不用了,权力收回朝廷,相应的各地文书,公文堆积如山,看都看不过来。 虽然麻烦,也有好处,财政大权收回来,国库越来越充盈,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多。 ………… 吐蕃王宫中。 赤都松赞高坐王位,他身前正跪着五花大绑的薛刚。 看了看薛刚,赤都松赞先是一皱眉,问身边绑薛刚回来的人。 “你确定他是从中原来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反倒像我们吐蕃人。” 薛刚长得太黑,跟大多数吐蕃人像是同种肤色,因此赤都松赞才有此一问。 “大王,他确实是中原来的,初来吐蕃,他身体不适,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看的清清楚楚。” “是么?好,那待本王问问他。” 没等赤都问话,薛刚先开了口。 “大王,我乃是大唐一字并肩王薛丁山之子薛刚。” “薛刚?你说你是薛丁山的儿子,有何凭证?” 赤都松赞紧紧的盯着薛刚,一旦面前这人有半分犹豫,他便要下令杀人了。 薛刚想了想,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大王,我走的匆忙,没有携带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但我的确是薛丁山之子。” “好吧,姑且相信你,你既然是薛丁山的儿子,不在唐朝,跑到我吐蕃来做什么?” “我薛家被满门抄斩,我特来向大王借兵,为我薛家报仇雪恨。” 薛刚说完胸脯拔了起来,盯着赤都松赞的眼睛也如狼似虎。 他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刚才是吓怕了,身体的本能在服软,但是现在说到薛家,薛刚又骄傲起来。 薛家赫赫战功,从爷爷薛仁贵那辈开始,攻必取,战必胜。 面对吐蕃这种外人,薛刚提起祖先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仰着头看了半天,他顿感不适,才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跪着呢。 薛刚一抬腿从地上站起来,本来仰着的头也变成了俯视。 “大王,这兵,你借还是不借,给句痛快话吧。” “哎呀?” 薛刚这般变化落到赤都松赞眼里,让他忍不住惊奇的叫了一声。 方才还表现的跟软蛋似的薛刚,这会儿怎么站起来了? “薛刚,你莫不是有点想当然了?我为何要借兵给你?你们大唐和我吐蕃井水不犯河水,我把兵给你,大唐打进来怎么办?” 赤都松赞的话把薛刚也问住了,他现在有些慌神,自己确实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借兵。 本以为凭借薛家的名声,这兵借的手到擒来,至少要比当初苏家姐弟要轻松的多,没想到赤都松赞会不借给自己。 “这兵我会还你,等为我薛家报了仇,我就把兵带回来。” “哈哈哈哈哈……” 薛刚恼羞成怒的话语,成了吐蕃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赤都松赞笑的嘴都合不上,他现在明白,薛刚不是大唐派来的间谍,就他这副愣头青的模样,大唐也看不上他。 赤都松赞笑完,紧跟着便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离开吐蕃,踏足中原的机会。 薛刚脑子不好使,但薛家的名头好使,薛仁贵死了没几年,他的影响还在,有薛家后人在手,正好可以用一用薛仁贵的名头。 退一步说,薛刚和当初的苏家姐弟不一样,那时候虽然是以六国的名义讨唐,但苏家是实际的掌控者,六国的国王才是他们的傀儡。 但薛刚不一样,他没有苏家姐弟的本事,在赤都松赞手中翻不了天,他只能是吐蕃的傀儡。 “薛刚,我可以借兵给你……” 赤都松赞说到这不再说话,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下面就是条件。 但薛刚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吐蕃愿意借兵,他一阵狂喜。 “你借我十万骑兵,我可横扫大唐,杀了武媚娘,为我一家报仇。” “你要多少?” 听了薛刚的话,本来淡定准备提条件的赤都松赞变了脸色,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他没想到薛刚真敢狮子大开口,那可是十万骑兵,他整个吐蕃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骑兵。 骑兵一人至少要配两匹马,十万铁骑就是二十万匹马。 这些马还必须得是阉割过的公马,有公马的耐性的同时,还具备母马的温顺。 还得有一匹能统领二十万匹马的马王,这种种条件,赤都松赞把自己卖了也凑不齐。 虽然自己没有,但是赤都松赞从薛刚话里话外听出来,好像自己小看唐朝的实力了。 薛刚说要十万骑兵,就说明他见过唐朝的军队,以他的心性,为了显示自己能耐,说不定还少报了一些。 这么说来,唐朝至少有十万以上的骑兵,虽然知道他富,但是没想到这么富。 薛刚看着赤都松赞一副想吃了自己的模样,心中纳闷,不知道他咬着牙做什么。 对于薛刚来说,他觉得既然吐蕃是除唐以外最兵强马壮的国家,即使比唐差着一点,也差不了多少,区区十万骑兵还是拿的出来的。 薛刚不知道,唐现在坐拥养马圣地,把北方和西域纳入掌控,现在骑兵配的不是两马而是三马,不光骑兵,连重步兵都配有一马,专门用来托辎重。 赤都松赞缓了老半天,才重新开口。 “薛刚,我没有那么多兵马,即使真的有,也不可能全都给你,咱们干脆挑明了说,这兵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不放心,如果你得了兵不是为了报仇怎么办?我要你做一件事,我才能相信你。” “什么事?” “我要你娶我的女儿披霞,只有你成了我的女婿,咱们成了一家人,我才有帮你报仇的理由,不然,这兵我不会借给你。” “什么?” 第381章 金锤传人出世 听到赤都松赞要自己娶他女儿,薛刚不由得感到一阵屈辱。 “大王,我已有家室,这个条件万万不能答应。” “哈哈,薛刚,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只要你答应此事,我的女儿可以给你做妾,你看如何?” 赤都松赞不在乎薛刚有没有妻子,这件事只要薛刚答应下来,他就是自己的傀儡,吐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踏足中原。 “这……” 面对赤都松赞咄咄逼人的话语,薛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有家室只是他一个借口,最主要的是他不能娶吐蕃女子。 ………… 中原把血脉看的比谁都重,若是嫁女子去吐蕃,他们很乐意接受,但是往自己家娶就不一样了。 一旦这个女人生下儿子,就会败坏自己家的血脉,被所有人看不起,在这一方面,山东士族做的淋漓尽致。 他们自诩孔孟后人,为了保证孔孟血脉的纯洁,宁可近亲结婚,也不愿娶外来女子。 甚至只因为李家有胡人血脉,连李世民的赐婚都敢拒绝。 现在薛刚陷入难题,他是即想借兵,又不愿意娶吐蕃女子,一时待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 赤都松赞理解不了薛刚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这点条件根本不是问题,薛刚但凡有点诚意都会答应。 看到薛刚犹犹豫豫,赤都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薛刚,难道你不想给你家报仇了么?” “请大王收回成命,薛刚恕难从命。” “哈哈哈哈,你不必考虑的这么急,本王不会害你,你去看一看我的女儿就知道了,来人,送薛刚下去休息。” 赤都松赞冷笑了一声,吩咐人把薛刚带下去,无论如何,薛刚他是不会放走的,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大王,我……” 薛刚还想说话,身边几个吐蕃的将领上来架住他。 “薛刚,你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吧?我送你下去休息。” 说着话,不由薛刚反驳,强行把他架了下去。 看到薛刚走了,赤都松赞对着剩下几个人勾勾手指头。 “你们把薛刚关押到披霞住处附近,把他软禁起来,日夜看管,可不能让他跑了。” “是。” “另外,加紧操练兵马,数年之内,我要吐蕃与大唐有一战之力。” “遵命。” ………… 房州。 王府之中,李显大发雷霆,把家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碎。 “武曌,李旦,你们欺人太甚,爹和大哥死了,这大唐本该是我做主,你们竟敢窃取皇位,我决不罢休。” 李显昨天还梦想着当皇上,今天就变成了一个小小刺史,李显很不服。 “来人,给我在房州开立比武擂台,凡是武艺高强,能打赢十场之人,可入王府。” 李显知道自己身单力薄,他打算圈养死士,将来有机会再杀进长安,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王爷,不光比武招擂,咱们还可以联系原来的旧臣,据奴才所知,徐家,秦家,罗家,都有后人在世,还有被武曌屠杀过的士族,他们肯定也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联合他们,我们才能杀回去。” 李显身边有个太监给他出主意,说的他连连点头。 “嗯,说的不错,联系一切可以联系的人,积蓄力量,我要推翻无道昏君,再造乾坤。” 自此。 经过一番腥风血雨,整个大唐看似渐渐安稳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在为以后的决战做准备。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之间,薛葵长到十五岁。 紫阳真人看着院落之中练锤的身影,点了点头。 “当初的感觉没错,这孩子果然是为锤而生,没有枉费我多年的教导。” 薛葵练完了一趟锤,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紫阳真人面前。 “老,老师,葵爷的锤练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教的强……多了?” 薛葵的长相简直是元霸在世,一头稀疏的黄毛,身材矮小,瘦如竹竿,说话结巴,头脑简单,跟谁都自称是爷。 紫阳真人没有在乎李元霸的称呼。 “元霸,你如今艺成,是时候出去闯荡一番,为师也要离去了。” 第382章 开赴凉州 薛葵心心念念自己黑爹薛刚,觉得自己有了本事,可以找黑爹要个答案。 薛葵先回去见母亲纪鸾英,这是他在世上唯一一点牵挂了。 “娘,娘,葵爷回来了,快开门。” 人还没到,他磕磕巴巴的声音已经传进院子里。 纪鸾英从家里接了出来。 现在她跟薛葵相依为命,薛刚这么多年不回来,估计已经死外面了,她只剩下薛葵这一个亲人。 “薛葵,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你师父呢?” “那老头已经走了,现在葵……爷自由了,娘,咱俩去找黑爹,葵爷一锤给他拍扁了给你出气。” “你爹这么多年没音信,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还找他做什么?不许去。” 纪鸾英把眼一瞪,自己这儿子就是个惹祸精,人长的不大,心眼倒是不少,一肚子坏水,见谁坑谁。 把薛葵放出去,她不放心。 “唉?娘,你不是恨咱黑爹么?怎么不去找他?” “娘现在有你就够操心了,你爹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好,能不见就不见。” “好吧,娘,葵爷听你的。” 薛葵看纪鸾英没有寻找薛刚的想法,他先假意答应下来。 当夜晚间,薛葵收拾好行李,离开纪家庄,去找薛刚算账。 ………… 吐蕃。 今天是薛刚出兵之日,他身边跟着赤都松赞的女儿披霞。 经过十几年的吐蕃生活,薛刚早已和披霞结为夫妻。 他远在吐蕃,没有纪鸾英的消息,认为纪鸾英不是受自己牵连被杀,就是已经改嫁旁人了。 加上和披霞的朝夕相处,自己又需要兵力为家里报仇,便顺理成章的和她结为了夫妻。 ………… 跟随薛刚一起出发的,乃是吐蕃大将论钦陵,实际上的兵权也都在这个人掌握之中,薛刚充其量只是个傀儡。 赤都松赞近几年也不好过,他现在大权旁落,当初叫论钦陵给他练兵,便以为高枕无忧,好好享受了几年。 没想到练着练着,把兵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赤都松赞现在反倒被架空了权力。 这次讨唐,赤都松赞巴不得论钦陵赶紧出来,他好借此机会重新掌握大权。 论钦陵也觉得吐蕃地盘不大,而且人少,他想要更大的权力,因此主动请缨,来讨唐。 “现在中原如何了?” 由于这场仗准备了十几年,赤都松赞早早就安排人前去大唐探听消息。今天才把探听的人招回来仔细盘问。 “回大王的话,现在中原依旧是武曌登基坐殿,近几年也没什么变化,但是她手下有一个姓杨的老头特别厉害,好像十几年前便猜到了今天一战,从那时便开始整顿朝廷。” “姓杨的老头?哼,即使有些本事也不是我的对手。” 论钦陵听完根本没把严意放在眼里,继续问道。 “我问你,除了这些,大唐还发生什么事了么?有没有对我吐蕃有利的消息?” “有利?嗯……” 这个探子沉思片刻,终于想起来什么。 “我想起来了,房州的庐陵王李显,正在暗自招兵买马,他私底下已经联合了英国公徐茂公的后代,还有罗家的罗昌,正准备推翻武曌,自己登基。” “哦?这李显可是李治的儿子?” 赤都松赞听到这眼睛一亮。 “是,他是武曌和李治所生。” “哈哈哈,天助我也。” 赤都松赞一声大笑,对着薛刚说。 “你回到中原以后,要第一时间联系这个李显,如果他愿意来我们这边,我们可以扶保他做大唐的新皇。” 赤都一想,李显的名号比薛刚好使的多,如果反对武曌的是他亲儿子,又是李唐名义上的继承人,那么自己将立于不败之地。 “好。” 薛刚也没有什么问题,他最想做的就是给薛家报仇,现在已经有了兵将,离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下一步就是为薛家平反,自己的爹娘虽然死了,但是乱臣贼子的名号得摘掉,不然容易遗臭万年。 给薛家平反的这个人必须是李唐的皇帝,别人都没用,既然李显也有推翻武曌的打算,不如就拥立他为帝,这样更加名正言顺。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出发了。” 论钦陵一挥手,打断薛刚和赤都松赞的谈话,命令大军开出吐蕃,直奔凉州。 第383章 李武之争 长安城御花园中。 武曌和严意两个人正互相交谈。 “师公,如今天下已定,为何你近日越发忧心。” “是么?呵呵。” 严意最近确实有点坐立不安,吐蕃往唐朝派探子,他也在往吐蕃派耳目,知道现在吐蕃要有大动作。 他明白最终的决战就要到了。 算了算自己手里的牌,严意心中有了些计较。 “李显近日已经离开房州,不出意外是赶奔了九焰山与薛刚会合。” “李显?这个畜牲,难道真要反他亲娘不成?” 提起李显,武曌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亲儿子,当初就该一便杀了他,永绝后患。 “师公,吐蕃来势汹汹,可有破敌之策?” 吐蕃敢来反唐,必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武曌不由有些担心。 如果是单是吐蕃来袭,她不在乎,但现在李显冒天下大不韪,公然反对亲娘,他又是李治之子,便有些棘手了。 他们占据大义,自己登基毕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区区李显还翻不了天。” 严意从没把李显放在眼里,他所担心的,是平灭吐蕃之后,天地随之而来的大动作,那时才是天倾地覆。 这些年派去吐蕃的探子回来都告诉严意了,吐蕃并不太平,赤都松赞和论钦陵水火不容。 论钦陵的嘎尔氏一族,掌握了吐蕃大部分兵权,赤都松赞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可派人去吐蕃散布消息,说论钦陵有拥兵自立之意,而后再安排人对噶尔氏族人进行刺杀,如此吐蕃不战自乱。” “嗯。” 武曌点了点头。 “吐蕃虽乱,但李显依旧是我心头大患,师公可有方法一并除之?他现在占据大义,佣兵在外,我甚是被动,时间一长,原来投靠我的人,恐怕会生起别的心思。” “可让皇太子李旦领十万兵马讨伐李显,如此一来,母子之争改为兄弟之争,李武之争变成皇室内斗。” “好,就照师公说的这么办,朕这就下旨。” 武曌得到严意指点,立即安排人传下旨意,封李旦为兵马大将军,统兵十万,开赴九焰山。 怕李旦战败,武曌又派了一老一少,三齐王李成业,和新招来的武科场状元郎白文豹助阵。 “嗯,如此一来,大事可定。” ………… 九焰山作为吐蕃于中原的第一道屏障,易守难攻。 薛刚出了吐蕃便在此扎营,以此为根基,挑起大旗。 又过了数日,李显带着他最近联络的罗家后人罗昌,徐家后人徐梅祖来到九焰山。 薛刚立即设宴款待。 “哈哈,薛家真是我大唐忠臣良将,你爷爷薛仁贵跨海征东,你爹薛丁山领兵征西,现在正值我大唐危机时刻,你薛刚又借来兵马助我复国,待我推翻武曌之后,必为你薛家之案平反,为你薛家建造忠义祠。” 李显双手拉住薛刚,感慨万分。 他在房州处处受缚,本想着私下养些兵马,没想到武曌下旨,把地方上的财政大权收走,导致他这么多年没什么进展,连死士都养不了太多。 正在绝望之际,薛刚为他带来了曙光。 天知道他接到薛刚书信的时候有多么高兴,整整三十万兵马,无条件奉他为皇,有了这些人马,他终于可以和武曌掰一掰手腕。 李显兴奋的连薛刚杀了他爹和他哥的事都忘了。 “多谢陛下。” 李显说的话像是给了薛刚一颗定心丸,听说他要为自己家建造忠义祠,赶紧口呼万岁,作势要磕头谢恩。 “不必行礼了,爱卿快好好说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一言难尽,我们回九焰山,边聚边说。” 说话间,薛刚往旁边一闪,让出道路,请李显进九焰山。 李显也并没有客气,跟随薛刚走进议事厅。 众人刚刚坐下,门外便有军兵来报。 “报,陛下,大帅,九焰山外有一小孩在讨敌骂阵,口口声声要薛刚出去送死。” “什么?你可知,他是何人?” 薛刚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 “他不说,但是看样子对大帅恨意颇深,说话结结巴巴,提着一对大锤。” “他多大年纪?” “离着太远,小的没有看清,但至多超不过十五岁。” “嗯?十五岁的小孩子?来我九焰山作甚?” 薛刚心中纳闷,吩咐军兵。 “带马抬枪,我要与他出城一会。” 虽然自己的能耐不咋滴,但薛刚自问拿捏一个小毛孩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知耻而后勇,这些年在吐蕃,薛刚可不是混吃等死,他每日勤学苦练,枪法日益出色。 “大帅,对面既然敢以孩童之身前来,必然有出众的本领,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李显也没当回事,但还是假模假样告诫薛刚一番,以显示自己礼贤下士,对下属极为关心。 “陛下放心,某家去去便回。” 薛刚带了三千吐蕃兵,刚出石头城,便看到对面果然有一个小孩。 看完他一皱眉,显然是被薛葵的样子震惊到。然后看着看着他又笑了。 谁家的小孩这般丑陋?怎么长这个模样?他都长这样,他爹娘得有多丑? 自己的二娘陈金锭在女人里就够丑了,但是生下的薛猛也是一表人才,这个娃娃长这幅样子,他爹娘一定更丑吧? 想到这,薛刚乐呵呵把马一提。 “对面的娃娃,你是何人?” 薛葵看到对面有人出来,把小眼睛一翻,在人群里找。 “一,一个,两个,三个……” 数了半天没数过来。 “哎呀?这……么多长得黑的,哪个才是黑爹?” 吐蕃人普遍长得比中原人黑,加上薛葵头脑有些简单,他才看谁都像自己爹。 ………… 薛葵这回偷偷跑出来,目的便是找薛刚,他漫无目的,逢人便打听薛刚在哪。 薛刚在大唐境内是禁词,人们都害怕跟他扯上关系,纷纷说不知道。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个了解内情的,看薛葵可怜,这么小的孩子便四处漂泊,看样子还营养不良,一定是被薛刚害的。 他偷偷告诉薛葵。 “薛刚现在在九焰山招兵买马,要一举推翻朝廷,你最好离他远点,别惹祸上身。” 知道了薛刚所在,薛葵不管不顾,一路朝九焰山而来。 “太,太好了,葵爷就嫌祸惹的不大,哪能惹祸,葵爷就去哪。” ………… 听到薛刚问自己,薛葵也把马一提。 “葵爷来,来找黑爹,你们哪个是我爹,叫他出来,让葵爷一锤给他拍扁了。” “找爹来的?” 薛刚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身边有长的跟薛葵一样丑的人。而且看这娃娃说话结巴,估计脑子也不好使。 “你找爹怎么找到本帅这里?我这里没有你爹,你回去吧。” “不,不可能,葵爷都打听了,咱黑爹就在九焰山,你不叫他出来,葵爷可就把长得黑的全拍死。” “什么?畜牲,你再说一遍?” 薛刚名义上是兵马大元帅,这几年脾气渐长,一听薛葵要拍死脸黑的,他把眼睛也瞪起。 “小娃娃,你瞅瞅你长得没有三块豆腐高,跳下马来都能摔死你,还想挑战我反唐大军的虎威不成?” 他这句话把薛葵也给激怒。 “好黑鬼,看葵爷一锤拍死你。” 说话间薛葵催马便直奔薛刚,同时他把得胜钩上的一对擂鼓瓮金锤也摘了下来。 薛刚现在才注意到这娃娃的兵器,但是不以为意,认为这锤是空心的。 薛葵这个相貌,胳膊长得跟枯枝败叶一样,哪有臂力举实心的大锤? “看枪。” 他一举大枪往前便刺,薛葵把锤随意往身前一划。 “嘡。” 锤枪刚一碰面,大枪飞往不知何处,紧接着第二锤便当头砸下。 第384章 锤震九焰山 薛刚看到头顶的大锤即将落下,吓得魂不附体。 刚才两件兵器相碰的时候,薛刚就知道薛葵有多大的力气,一旦自己接了他的锤,这条性命肯定保不住。 薛刚用尽毕生的力气,狠狠往马后一仰,同时双脚踹飞马镫,顺着马屁股滚落下去。 他刚掉下去,薛葵一锤砸到这匹马后背上。 “啪。” 一声巨响,这匹马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薛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薛葵看一锤没砸死薛刚,重新把锤举过头顶。 “你这娃娃好大的力气,快来人,抓住他。” 自己不是薛葵的对手,薛刚想起来他还有几千喽啰兵,这小娃娃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群殴也能把他打死。 “冲。” 得到薛刚的命令,后边三千吐蕃兵一窝蜂一般冲上来,把薛葵淹没在人群之中。 “来的好,葵,葵爷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看着眼前的几千人马,一股热流渐渐在薛葵的身体中散播开来。 似乎有陌生的记忆碎片在他脑子里出现,那是无尽的尸体,还有滚滚鲜血。 薛葵双目充斥了血液,把手中大锤举起。 “啪,啪……” 拍黄瓜一般,无数死尸躺倒在他的马下。 “好一员猛将,真是厉害。” 被吐蕃兵马吸引了注意,薛葵现在杀疯了,根本没空管薛刚,得以让他逃出战场。 看着战场中魔神一般的身影,薛刚忍不住发出感慨,同时起了爱财之心。 “若我有此人相助,大业可定……” “大帅,顶不住了,快撤。” 没等薛刚话说完,三千吐蕃兵像被赶鸭子一样赶下去。 薛葵凭借一己之力杀退三千人,又举着大锤直奔薛刚。 “什么?快顶住,顶住,不要让他过来。” 薛刚抽出腰间的宝剑指着薛葵,让吐蕃兵重新杀回去。 可惜他只是吐蕃名义上的大帅,实际上吐蕃根本没把他当人,若是论钦陵在,他们不至于败这么彻底。 薛刚越喊,人们跑的越快,最后他一着急也拨转马头,跟着吐蕃兵败归石头城。 薛葵依旧不依不饶,一路追到石头城下,把大锤高高举起,对着紧闭着的大门。 “砰,砰,砰……” 他砸门的动静地动山摇,整个石头城好像都在跟着颤抖,城头上的军兵人心惶惶,刚才城下发生的一切,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薛刚也站在城头上,看到这一幕心中骇然。 “这家伙还是人么?山亦可撼动,快,放箭。” 随着箭如雨发,薛葵终于被打退,跑到箭射不到的地方,他甚是不服。 “城,城上的小人,缩头乌龟,去叫葵爷的黑爹出来,不然葵……爷就不走了,非砸平了你的九焰山不可。” “又是他爹,这娃娃的爹到底是谁?为我九焰山惹来如此大祸,我绝不饶他。” 薛刚咬牙切齿,连薛葵带他口中的黑爹一起记恨上。 “娃娃,我问你,你爹是谁?你为什么确定他就在我九焰山中?” “葵,葵爷的黑爹你肯定听说过,姓薛名刚,十几年前踢死太子,惊崩圣驾,惹了滔天大祸的就是他。”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完薛刚差点从城头上摔下来。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 薛刚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子嗣,十几年的吐蕃生活,他早就把纪鸾英这个妻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冒充本帅的儿子?” “原来你,你就是咱黑爹,早知道刚才葵爷使点劲,一锤就把你砸扁了。” 薛葵脸上露出后悔之色,暗怪自己刚才没使全力,否则薛刚一锤都吃不下。 “废话少说,你说你是我儿子,拿出证据来,我现在就一位夫人,中原怎么可能有我的儿子?” “哎呀!气死葵爷。” 听了薛刚的话,薛葵气炸连肝肺,这黑爹在九焰山身为兵马大元帅,吃香的喝辣的,不光不去找我们娘俩,还把我们忘了,葵爷岂能容他? “我说黑爹,你,你出来,再跟葵爷大战三百合,看葵爷能不能砸扁了你。” “哼,本帅没空和你小娃娃一般见识,你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薛刚当然不敢出去,他一扭头离开石头城,回到议事厅。 李显看薛刚去了这么久,开口询问。 “爱卿,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可是遇到了麻烦?” “陛下,不瞒您说,确实有一点棘手,外面来了一个娃娃,甚是厉害,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爹,要一锤砸扁了我。” “什么?” 李显听了半天没听出来什么意思,薛刚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清,但是组合到一起,就让人难以理解。 “既然他说你是他爹,又怎么会砸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呃……陛下,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孩子说话结巴,头脑简单,力大无穷,连三千兵马都被他杀败,估计是个疯子,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 别的李显没注意,但他听到薛葵头脑简单,力大无穷的时候眼中闪过喜色。 这种又能打又笨的武将,最受人喜欢,一般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给你卖死命。 李显又看了看薛刚,琢磨片刻便有了主意。 “爱卿,你说那个娃娃称呼你为爹,我想这不是无缘无故的,九焰山这么多人,他怎么不找别人专门找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个儿子,你忘了?” “绝对没有,陛下,我的妻子你已经见过了,我们麾下尚无子女,哪来的什么儿子?况且那小孩面容丑陋,身材矮小,我薛刚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是么?” 李显有点不甘心,努力想让证明这个孩子跟薛刚是父子,那么自己也能多收一员猛将。 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爱卿,那你还有没有娶过别的夫人?或者当初在长安时,去别处过了夜?” “这……” 李显这是明目张胆的问薛刚私生活,薛刚有些为难。 他先自己在心里盘算盘算,从出生开始,顺着时间线一点一点往前推。最后终于想起纪鸾。 “陛下,我在披霞之前,确实还娶过一门妻子,但是大婚第二天,我便离开了中原,这十多年没见,她应该已经受我牵连,或者改嫁他人了。” “那就没错,这孩子肯定是你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你该把他认回来才是。” 李显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来证明薛葵的身世,不管薛刚愿不愿意,他都要再收一员猛将。 “陛下,这恐怕不妥……” 薛刚在心里暗骂,你是没见到那小子口口声声要杀亲爹的模样,这我要把他认回来,非死在他大锤之下不可。 “好了,就这么办,朕陪你去见那个孩子,爱卿,你方才也说了,那娃娃一人可退万兵,有如此出息的儿子,你薛家后继有人,你该高兴才是,怎么愁眉苦脸的?” 不等薛刚拒绝,李显已经站起身拉住薛刚往门外走。 “陛下,陛下,可那娃娃要杀我。” “你们是亲父子,怎么会生死相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解释开了就好,朕会帮你做主。” 第385章 强闯唐营 为了得到金锤将薛葵,李显费尽心机,不管薛刚怎么说,他都要让他们父子相认。 薛刚就这么被李显拉着,来到石头城城头上,把脑袋探出去往外一看,薛葵还没走。 这回李显知道薛刚为什么不认薛葵了,薛葵相貌太丑,任谁知道这是自己儿子也有点无法接受。 李显清了清嗓音,高声喊喝。 “娃娃,你就是薛刚的儿子么?” “唉?你是,是谁?我黑爹哪去了?再不叫他出来,葵爷可要攻城了。” 薛葵说到一半,薛刚忍不住也把脑袋探出来。 “大胆,孽障,此乃是当今陛下,还不下马磕头?” “陛下是什么东西?黑爹,你终于出来了,快快来跟葵爷大战三百合,” 听说探头探脑这个人叫什么陛下,薛葵没理解,但是他紧接着看到薛刚的黑脸,嘿嘿一乐。 “陛下,您看到了么?此乃是一个痴傻之人,我薛家怎么会有这种后代?由此可见,他一定不是臣的儿子。” “爱卿,事无绝对,你稍安勿躁,待朕再问他一问。” 李显安抚下薛刚,重新把脑袋探出去。 “娃娃,你说你是薛刚的儿子,不知你母亲是谁?” “你问葵爷的娘啊?她叫纪鸾英,这回信了吧?快开门,葵爷要进去。” “嗯,名字对了,爱卿,看来这孩子果然是你的血脉。” 李显拍了拍薛刚的手,脸上露出喜色。 “陛下,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 “好了,朕自有分寸。” 看到薛刚还想狡辩,李显把脸沉下来,打断他的话。 ………… 李显还想再探出头跟薛葵说话。 第386章 金锤碰银锤 “有这等事?” 李旦听完一愣,刚才这个报事的慌慌张张,他还以为薛刚杀出来了。 “一个娃娃你们都对付不了?” “殿下,那个娃娃有手使一对金锤,有万夫不当之勇,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不计其数,我们靠近不了他半分。” “哼,什么金锤?正好和我碰碰。” 没等李旦说话,他身边先站起一人,银盔银甲,面如敷粉,看模样超不过十八岁。 李旦看到此人哈哈大笑。 “文豹,只是一个娃娃,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叫几个副将把他抓来便是。” ………… 李旦这次出征信心爆棚,他打算借着这股势一飞冲天,在京城长安这些年战战兢兢可把他憋坏了。 虽然李旦懦弱,但是他也有梦想,对皇位垂涎三尺。 眼瞅着武曌一天比一天老,自己身为太子离皇位越来越近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薛刚,还有他亲哥李显,在九焰山起兵。 李旦气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他知道,现在武曌老了,有可能继位的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他亲哥李显。 别的李氏子孙,要么被武曌杀了,要么被她流放,都失去了继位的资格。 这李显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造反,可以肯定,他反的不是武曌,而是自己。 这次讨贼,李旦信心满满,认为九焰山只是乌合之众,只要自己把九焰山平了,证明自己比李显强,下一任皇帝就非他莫属。 ………… 李旦没想到,初到九焰山,便碰上了第一个难题,数万大军竟然拦不住一个娃娃。 看到白文豹想出手,李旦赶紧出言相劝,这白文豹是他打算趁着这次出征,拉拢到自己阵营的人选。 一路走来,他对这员大将的本事有了清晰的认知。但是对他的缺点,李旦也略知一二,知道白文豹狂傲无比,目中无人,把天下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白文豹自幼受高人指点,一对八楞梅花亮银锤使用的出神入化,听说有人强闯唐营,用的还是一对金锤,他迫不及待想去碰碰。 “殿下,臣初次作战,听说有人使用金锤,正想好好热热身,就不劳旁人动手了。” “这……那好吧,白将军多加小心。” 李旦开始有些犹豫,但看到白文豹执意如此,便点了点头。 ………… 得到李旦的允许,白文豹出了营帐便在唐军的指引下朝薛葵奔来。 薛葵这时候正杀的兴起,往前看了看,马上要出去九焰山了。 “葵,葵爷今天真是过足了瘾,你们不用送了,葵爷回去了,等过几天再回来。” 薛葵说罢催战马冲出九焰山,唐军想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薛葵离开。 正这个时候,白文豹提着大锤来到此地,左右看了看都是唐军和尸体,没有看到薛葵的身影,他将目光落在幸存下来的唐军身上。 “人呢?” “白将军,那小子跑了,我们挡不住他。” “哼,废物,往哪个方向跑了?”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厉害的武将,白文豹不打算放过薛葵。 唐军里有人用手一指。 “往那边跑下去了。” 顺着军兵手指的方向,白文豹没有犹豫,一催战马,追杀下去。 ………… 薛葵不知道自己被人追杀,他现在有些志得意满,能从唐军层层包围里冲出来,说明他的武艺盖世绝伦。 “葵爷这对锤……果然厉害,打的那些人望风而逃,等接上娘,再杀回去,看看葵爷那黑爹还有何话说?” 他正在心中盘算,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褂鸾铃之声。 “娃娃,休走,白某来也。” “哎,唉呀?还有敢来找葵爷麻烦的?” 刚才的唐军见到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居然敢有人来找他麻烦,薛葵觉得新奇,停下战马故意等后面来人。 时间不大,两人相遇,薛葵一眼便看到白文豹的银锤。 “小,小白脸,你这锤挺大的,比葵爷这个也差不了多少了,来跟葵爷碰碰,看葵爷的锤厉害,还是你的锤厉害。” “废话少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今天白三公子就教教你做人。” 面对薛葵的嬉皮笑脸,白文豹表现的冷酷的多。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四柄大锤在空中高高举起,空气中想起一声巨响。 “嘡。” 收回大锤,薛葵感觉手心发麻,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好大的劲,小白脸……” 比起薛葵,白文豹表现的更加不堪,金银双锤刚一接触,他就差点吐了血,直感觉胸膛里有一股热气汹涌。 “小白脸,再接葵爷一锤。” 不给白文豹喘气的时间,薛葵举起双锤又砸了下来,白文豹慌忙招架。 “嘡。”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白文豹更加受不了,心里萌生退意。 “嗯?” 看到有人能接自己两锤而不死,薛葵也有些惊讶。 “我说……小白脸,你本事挺大,葵爷活这么多年,能接葵爷两锤的你是头一个,再来。” 第三锤接完,白文豹一拨马落荒而逃,他是骄狂,但不是傻瓜,犯不着为了薛葵这种疯子赔上性命。 看到白文豹跑了,薛葵在后边哈哈大笑。 第387章 论钦陵战死 论钦陵不在乎李显怎么想,在他眼里,堂上这些人都是他的傀儡,自己只是借用他们的名头,可不会听他们的话。 论钦陵极为自负,认为城外这些唐军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因此跟李显打声招呼便出城迎敌。 “噶尔将军慢走,嘎尔将军?” 叫了半天无人答应,李显脸上露出一抹戾气,即使心中有些准备,但九焰山这些人也太不拿他当回事了,大庭广众就撅自己面子。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你们执意不听劝告,那就干脆死在唐将手下吧。” 李显想了想,就论钦陵这副自大的模样,他出去必然讨不着好处,一定会铩羽而归,如果论钦陵和他的亲军能死在战场,那最好不过。 “哼。” 想到这,李显冷哼一声,甩袖子离开议事厅。 薛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跟着离开。 名义上他是这里的大帅,实际上论钦陵在这说一不二,一旦开口,便不容反驳。 ………… 论钦陵点了一万兵马,出石头城与唐军对阵。 看到对面一万唐军阵容整齐,为首一老一少两员大将,论钦陵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 “对面唐将,报上名来。” 白文豹年轻气盛,刚刚败于薛葵之手,他本就不服气,看到九焰山有人出来,手痒难耐。 “王爷,你在后边为我观敌,看白某取他们人头。” “好,白将军多加小心,我看对面不是中原人士,其有多大的本事,我们不得而知。” 李成业对白文豹的本事还是了解不少的,普天之下,能赢他者,屈指可数。 “王爷放心,白某去去就回。” 白文豹说完,催战马来到论钦陵马前。 “某家白文豹是也,你吐蕃吃了熊心,咽了豹胆不成?竟敢来我大唐撒野,今天,某家就用你之人头祭我大锤。” 说话之间,白文豹把大锤举起,直扑论钦陵而来。 论钦陵怡然不惧,晃动手中大刀也奔向白文豹。 论钦陵不知道白文豹的本事,他对唐朝出名的将领有所了解。 如果是三齐王李成业来,论钦陵还忌惮一二,但是碰上白文豹,他心中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有些瞧不起这个年轻人。 “什么白文豹,看你的模样,胎毛未退,乳臭未干,也学着别人来战场打仗,今天让爷爷教育教育你。” 论钦陵的话更加激怒白文豹,他握着大锤的手又紧了紧。 “可恶,接锤。” 论钦陵看到大锤朝自己当头落下,他把刀举起来。 “嘡,啪……” 与论钦陵碰兵器,和薛葵没法比,薛葵的力气大于白文豹,但是论钦陵则不然。 刚刚碰到一起,刀杆便被砸断,八棱梅花锤势不减,落到论钦陵脑袋上。论钦陵当即死于非命。 他一死,后边的吐蕃军兵全慌了神。 论钦陵是他们的主心骨,在吐蕃说话比赤都松赞还好使,他突然死了,吐蕃相当于群龙无首。 在后边的李成业看出了吐蕃阵脚已乱。 “冲,一鼓作气,荡平九焰山。” 一声令下,唐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直奔吐蕃兵杀来。两军在石头城下展开血战。 刚开始还有来有回,但论钦陵一死,吐蕃无心恋战,只想逃回山寨。 有几个军兵来到石头城下叫门,谁知道薛刚的脑袋从城头里探出来。 “不许开门,他们与唐军会和一处,一旦开门,冲进来的不止我们的人,还有唐兵唐将,到那时我们都得死。” 论钦陵死了,薛刚身为赤都松赞的女婿,相比起其他人,他更容易获得吐蕃的认可。 守城的一听薛刚说的不错,刚才白文豹那几下子他们都看到了,有万夫不当之勇,论钦陵在人家手下撑不过一个回合。 城门一开,他要冲进来,没人能挡的住,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 “是。” 众人答应一声,不光没开门,反而弓上弦刀出鞘,对准了城下这些人。 这时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要想活,城下这些人就得死,他们没有犹豫,手一松动。 “啪啪啪……” 箭如雨发,不管是唐军还是吐蕃军都被覆盖在箭雨之中。 “撤。” 这种无差别攻击的行为震惊了白文豹和李成业,赶紧叫人鸣金,这不是攻城战,继续厮杀下去,对面的吐蕃兵被杀完,自己的人也都让冷箭射死了。 唐军虽然撤退,但是城头上薛刚没有命令停止放箭,箭雨继续齐射,没过一会儿,城下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薛刚看着城下一幕,摇了摇头,露出惋惜之色。 “不要怪本帅,要怪,只怪你们跟了论钦陵,这番屠杀下来,你们活着,本帅心中不安呐。” 第388章 火攻 薛刚看到城外没有了活人,才放了心。 但紧接着白文豹又在外面讨敌骂阵。 “薛刚,乱臣贼子,还不出来受死?” “挂起免战牌,拒不出战,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我的九焰山。” 看过白文豹的本事,薛刚明白自己这两下白给,赶紧吩咐军兵挂起了免战牌。 白文豹可能不是薛葵的对手,但打他薛刚同样用不了第二锤。 ………… 石头城下。 白文豹命人喊了半天,不见薛刚出来,反而城头上挑起了免战牌。 他把大锤扛到肩上。 “攻城,一举拿下九焰山。” 随着白文豹命令发出,唐军人马疯了一般一窝蜂冲向石头城。薛刚则命令军兵继续放箭。 这一场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天色暗淡,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但是石头城依旧没有被攻下来。 “鸣金收兵。” 看到再打下去,也扩大不了多少战果,自己这点人马反而有覆灭之危,李成业命令收兵。 ………… 回到中军大营,李成业和李旦重新开了个会。 “殿下,九焰山易守难攻,石头城又坚固无比,我们不能如此耗费兵力,想破薛刚,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听了李成业的话,李旦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今天招诸位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大家一起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破九焰山?” 随着李旦的话音一落,大帐中所有人沉静下来,他们一时间都想不出破九焰山的办法,一个个都在低头沉思。 这个时候李旦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 “诸位,临走之际,本宫去求见过陛下,陛下曾替本宫,向杨前辈要了一个锦囊妙计,言说九焰山陷入僵持局势,可查看一番,助我破敌,现在看来,是时候动用了。” 第389章 火烧九焰山 一连准备数日,九焰山四周,神不知鬼不觉,被李成业安排人布下了硫磺烟硝之物。 唐军分别把守住各个咽喉要道,一旦九焰山有人出来,不管是什么,都格杀勿论。 又等了两天。 “哗啦,哗啦……” 树叶作响,李成业喜出望外。 “哈哈,终于等来了大风天,破九焰山之日,就在今朝,传令点火。” ………… 九焰山议事厅,薛刚总是觉得心中隐隐不安,这些天心烦意乱,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吩咐身边的亲兵。 “派人去城头上看看,唐营近日可有异动?” “是。” 有人得了命令,快步走出议事厅,没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又回来。 “大帅,唐营近日没有异动,小人看到,连巡逻的唐兵都少了许多。” “嘶……莫非他们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薛刚沉思片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派人出去看看,唐营到底在搞些什么?” 领命的军兵还没走,突然议事厅中烛光晃动,薛刚闪目观瞧。 “不好,起风了。” 薛刚心中的慌乱愈演愈烈,忍不住从议事厅走出去。 “报,大帅,大事不好了,唐营中有浓浓黑烟滚动,似乎正向我九焰山扑来。” 没等他上城头看,城上守城的军兵已经来找薛刚禀报。 “什么?莫非他们要用火攻不成?” 任薛刚想破脑袋,他也没想到唐军竟使出火攻之计。 “快,多备水,叫人守城,不可让火势蔓延到石头城来。” 自古道水火无情,薛刚明白,一旦这股火烧到到九焰山,他们这些人都活不了。 可是现在再行扑救,为时已晚,李成业放的这把大火,借助天时地利,加上狂风呼啸,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滚滚黑烟已经飘到石头城上。 “咳咳,咳咳……” 咳嗽声络绎不绝,守城的人慌了,四面八方尽是浓烟,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帅,咳咳,守不住了,火已经烧到城下,我们必须弃守石头城了。” ………… “哈哈哈哈,好,烧的好啊,我看你薛刚还有什么办法?” 李成业在远处看的清楚,为了怕殃及池鱼,他们退到了九焰山百里开外,依旧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白将军,等九焰山外围烧完,你带人把守住山下出入口,一个人都不能放跑。” “是。” 这场大火持续烧了一个多月,火势才渐渐平息。 漫山遍野都是烧焦的尸体,原来茂盛的丛林草木,也都烧的光秃秃不剩。 “白将军,这些日子,可有从九焰山逃出来的人?” “有,而且不少,杀了有一万多人,现在九焰山内,恐怕是生灵尽灭了。” “那就好啊,陪本王去九焰山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李成业跟着白文豹来到九焰山,打算寻找薛刚的尸体,但是山上的人都被烧的面容模糊,分辩不出来哪个是薛刚,哪个是李显。 “来啊,传妙笔丹青,为本王把九焰山上的景象都画下来,本王要带回京城给皇上过目。” 没有找到薛刚和李显,李成业怕武曌不信,特意命人叫来画师,把九焰山的景象画给武曌观看。 ………… 纪家庄内,薛葵一路奔波终于见到他娘纪鸾英。 自从上回薛葵一声招呼不打,偷偷离家出走,纪鸾英就急坏了。 看到薛葵回来二话不说,拿着棍子上去就打。 “你个畜生,这些日子跑哪去了?可急死为娘了。” 薛葵没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最后他把小眼睛一番。 “娘,葵爷去见了一……趟黑爹,这回可受了罪了,您不在黑爹身边,您猜他怎么着?” “怎么了?” “嘿,娘您……是不知道,那玩意儿又……找了一个小娘们,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服了,依葵爷的看法,有没有那玩意儿咱不照样活的挺好么?干脆你也别认他,葵爷也不认他,等你跟他见完面,葵爷一锤给他捶死,咱娘俩还回纪家庄过日子就挺好。” “什么?” 纪鸾英听完,眼前一黑,当即就昏过去,薛葵赶紧叫上去把娘扶起。 过来好半天,纪鸾英醒过来,咬住银牙骂薛刚不是东西。 “薛刚,你不是人,我当初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多年不见我就当你死了,没想到你过得有滋有味还新娶了妻子。” 虽然说十几年没见,纪鸾英已经把薛刚放下了。 但是听说他现在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娶妻纳妾,而自己这些年拉扯薛葵辛辛苦苦。 纪鸾英心中有气,她一时间转不过这个弯来。 “薛葵,备车,娘要去见薛刚一面,有些话不说,娘心里堵的慌。” “好嘞,娘,就等你……这句话,葵爷带着你在去一次,让他好好认认亲,然后葵爷送他上路。” 薛葵雇了一亮马车,带着纪鸾英赶奔九焰山。 本来薛葵还打算再闯一次唐营,没想到来了这发现九焰山变了模样。 外边的唐军也都不在了。 他一把抓住车夫的脖领子。 “你他娘的,是不是带错路了?这,这哪是九焰山?葵爷上回来怎么不长这样?你快说实话,不说,葵爷一锤砸死你。” “公子,这的确是九焰山,方才我找人打听了,前些日子三齐王在这放了一把大火,把九焰山给烧光了,才变成这个样子。” “烧了?那葵爷上哪找黑爹?” 薛葵挠了挠后脑勺,对着车里喊。 “娘,咱那黑爹估计是被烧死了,咱也撤吧,别管他了。” “不行,儿啊,你陪娘上山,不见到薛刚,我绝不走。” 纪鸾英的脾气也上来,这么多年薛刚都没死,她不信薛刚会简简单单被一把火烧死。 “那,那好吧。” 薛葵放开车夫。 “你滚蛋吧,葵爷自己带娘上去。” “公子轻便。” 车夫早就想摆脱这个瘟神,薛葵娘俩雇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孤儿寡母既好坑,又好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加上一个十四五岁干枯瘦弱的孩子,自己想怎么坑,就怎么坑。 没想到这一下上了贼船,车里那个女人还好,她这儿子简直是个愣种。 说打就斗,一言不合,就把大锤一举开始威胁。 开始自己还打算教训教训他,可是等他闲着没事,看到薛葵把拉车的马摔着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 好几次他想跑路,都让薛葵给威胁住了,这薛葵擅长以力服人,而且脑子不怎么好使,一着急真能把他拍扁了。 车夫一听,薛葵终于愿意放他走,连马车都不要了,一溜烟跑出去几十米。 第390章 父子相认 “跑的真快。” 薛葵撇撇嘴,回头看向纪鸾英。 “娘,那小子溜了,葵……爷带你上山,咱们找黑爹去。” 薛葵一手牵一匹马,顺着山路往石头城走。 因为山上光秃秃什么都没有,李成业也带着唐军回京交旨,路上没有阻拦,所以这番上山极为顺利。 不大一会儿石头城出现在娘俩视野当中。 现在的石头城,经过数十天的大火灼烧,不成样子了,有些地方已经坍塌。 “娘,这,这就是石头城,咱黑爹就在里边,你等等,葵爷喊两声,看他出不出来?” “傻孩子,你看看这城墙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爹怎么可能还会搭话?我们进去找。” 纪鸾英说完从马车上下来,走进石头城内,薛葵也扛着大锤在后边紧紧跟随。 石头城内的景色比外部也好不了多少,一片废墟,房倒屋塌,母子二人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一个活人。 “娘,看来咱黑爹是真死了,咱……回去吧。” “孩子,我还是不信,你跟我去后山看看。” 纪鸾英还是不相信薛刚死了,打算带着薛葵进后山寻找薛刚。 薛葵无所谓的一晃脑袋。 “那,那好吧。” 两人又来到后山,这里依旧是光秃秃一片废墟,纪鸾英忍不住长叹一声。 “哎……看来你爹真的死了,我们回去吧。” “嘡啷啷……” 两人正想着离去,突然一声锣响,从四面八方站起几十名楼罗兵。 “什么人?” 纪鸾英本以为唐军在这里还有埋伏,但等她闪目一看,这些人身上穿着的军装都不是唐兵。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九焰山?” 有个领头的喽啰兵质问,没等纪鸾英说话,薛葵跳上战马,把大锤一晃。 “葵爷还当你们死了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命大,黑爹薛刚呢?叫他出来,葵爷有话跟他说。” “你找我们大帅干什么?莫非是唐军派来的奸细?” 这个喽啰兵警惕心大起。 九焰山刚被烧过,大火熊熊,薛刚领着他们东躲西藏,最后在后山发现一处隐蔽的山谷才逃过一劫。 他们知道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与武曌抗衡,因此躲在山谷之中数日,今天刚想出来看看唐军走没走,便发现了薛葵母子。 “你,你问我们干什么?来,来,来,走前来,让葵……爷我告诉告诉你。” 薛葵小眼睛一翻,眉开眼笑叫领头的过去。 薛葵的外表具有欺骗性,他的兵器又太夸张,任谁见了都以为是空堂的。 这个喽啰兵看到孤儿寡母,薛葵如此瘦弱,也放松了警惕,便走到薛葵马前。 “有什么话说吧。” “你再往前走走,葵……爷送你个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 喽啰兵眼睛一亮,又往前走了几步。 “葵,葵爷送你去见你……祖宗。” 前几个字说的还好好的,但是说道祖宗二字,薛葵语气一重,同时间把大锤举起来。 “啪。” 这个喽啰没有半点反抗的架势,脑袋就被砸个稀碎。 “哎呀,他杀人了,果然是唐军奸细,抓住他。” 薛葵上次来九焰山,连石头城都没进去,因此见过他的人,都是外围守城的,那些人已经被大火烧死。 这些人没见过薛葵,不知道薛葵的本事。他们觉着自己人多,可以拿下薛葵。 没想到一交手,被砍瓜切菜一般,砸死无数。 “住手,儿啊,快住手。” 急匆匆得知消息赶来的薛刚正巧看到这一幕,他也认出了纪鸾英,赶紧喊话让薛葵住手。 但薛葵充耳不闻,一直到追上最后一名喽啰,把他拍死,才抬头看向薛葵,他嘿嘿一笑。 “黑……爹,你出来了?快来来来,跟娘见完面,让葵爷一锤把你拍扁了。” 薛葵疯起来没人能管,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亲爹,他照样手下不留情。 薛刚看到儿子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他心里也怕的要命,不敢看薛葵的眼睛,先来找纪鸾英。 “鸾英,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薛刚一边哭,一边跑向纪鸾英,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一样。 “鸾英啊,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薛刚对不起你。” 现在没有了坚固的石头城,薛刚知道不求纪鸾英,他也得死在这。 “鸾英啊,我有一肚子苦水要向你述说。” 薛刚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解,他先是添油加醋说了说自己在吐蕃受到的苦,企图唤起纪鸾英的同情心。 而后又说了自己这些年对她有多么思念。 最后偷眼看了看薛葵大锤离自己脑门的距离,薛刚干脆往地上一跪。 “鸾英,我薛刚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你……”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好。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纪鸾英一肚子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她心目中的场景是薛刚执迷不悟,薄情寡义,跟自己胡搅蛮缠,甚至假装不认识自己。 到时候自己可以痛骂他一顿,跟他断绝关系,然后让薛葵一锤拍死他,了却心中的怨恨。 她没想到薛刚会来这一招,现在自己虽然动动嘴就能要这个人的命,但是纪鸾英却开不了口。 “你,你……” 薛葵把大锤一晃,替他娘着急。 “娘,你,你别听他白活,他这是在骗你,让葵爷一锤给他砸扁了就得了。” “儿啊。” “在,娘,你终于想开了,看葵爷的。”文学一二 听到纪鸾英喊自己,薛葵心中高兴,他丝毫没有要杀亲爹的觉悟,把大锤高高举过头顶。 ………… 场上所有人都在看,薛刚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亲兵,他们把手摁到刀把上。 薛葵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就等娘一声令下,下一秒亲爹脑袋开花,他再大开杀戒,九焰山上鸡犬不留。 薛刚默默合上双眼,闭目等死。 “儿啊,把你爹扶起来。” “得勒,你看葵爷砸……砸,娘,你说什么?” 薛葵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他不敢置信的望向纪鸾英。 “娘,你重说一遍,葵,葵爷没听清。” “我让你把你爹扶起来。” 这回薛葵听清了,他一着急,连说话都不在磕巴。 “娘,你糊涂了?” “我让你扶你爹起来,你不听娘的话了么?” 纪鸾英又一字一句重申一遍。 “哎呀……坏了,咱娘又被……黑爹给忽悠了,好吧,我听你的。” 薛葵不情不愿,把大锤往地上一扔,薅住薛刚的后脖领,一把拽起。 薛刚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薛葵果然听他娘的话。 第391章 庆功宴 薛刚和薛葵在纪鸾英的见证下,终于父子相认,薛刚又是一顿甜言蜜语,算是把纪鸾英拿下。 他又引荐了披霞与纪鸾英相见。 薛葵手中一直紧握大锤,就等着他娘下命令,一锤拍死这对狗男女。 但纪鸾英不这么想,她是个柔弱女子,年龄一大,心肠变软,这些年对薛刚的恨都被化解在甜言蜜语之中。 “儿啊,这么些年不见,我和你爹有许多话要说,你离远一点,别让人打扰到我们。” 眼看着黑爹和娘进了房间,把门一闭,薛葵绝望的把大锤举起,恨不能给自己脑袋来一下。 “哎,哎呀,这可坏了,早知道上次葵……爷就算强闯石头城,也要给黑爹送走喽,现在把娘叫来,他俩反倒和好了,真气死葵爷。” 薛葵垂头丧气,把大锤往地上一砸,把地砸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 长安。 今天武曌破例给李成业举办庆功宴。长安有头有脸的官员全来参加。 “老师,这是学生亲自酿造的美酒,老师何不品尝一二?” 丞相狄仁杰正陪着严意举杯共饮,身边突然又坐下一人。 “王爷?今天是你的庆功宴,怎么不去陪皇上,反倒来我们这桌?” 李成爷呵呵一笑,对着狄仁杰拱了拱手,而后看向严意。 “呵呵,此次出征全赖前辈锦囊相助,才平乱党,败薛刚,本王特意来感谢前辈。” 这么多年,严意深居简出,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严意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狄仁杰的老师,既然连狄仁杰都称其为师,他们叫一声前辈也无不可。 李成业一方面是来感谢严意,另一方面他也想找个靠山。 李旦这小子不当人,锦囊是他拿出来的,火攻之计也是他定下的,可是到了施行的时候,老早就跑的远远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李成业头上。 第392章 赶赴吐蕃 “等等,等等……” 李成业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他把酒杯放下,晃了晃头,努力把脑袋中的醉意驱赶驱赶。 “狄大人是说,这论钦陵和那什么赞刃的,都是噶尔氏家族的人,他们现在在吐蕃独揽大权,所以赤都松赞要对付他们?” 狄仁杰笑了笑,对着李成业点了点头。 “没错,王爷,勃论赞刃的死亡给了赞婆和论弓仁危机感,加上他们得知了九焰山被烧,论钦陵战死的消息,没有了论钦陵这个主心骨,他们是空有兵权,对赤都再无一丝威胁,像是案板上的鱼肉。” “所以他们怕步了那什么赞刃的后尘?才给我们发来降书,想投靠我们?” 这次李成业明白了,合着吐蕃也不是一块铁板,那噶尔家族没了论钦陵,斗不过赤都,又在吐蕃待不下去,才想着来投靠他们。 “可是吐蕃那地方不利于我军作战,那里的天气情况对于我们来说极为恶劣,如果我带大兵去吐蕃,这场仗的胜负尤未可知。” 李成业有些担心,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打,他不在乎,但是去吐蕃作战,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去跟别人比劣势。 “王爷放心,这次吐蕃之行,我们不会给你派一兵一卒,你只需要带着你的亲兵前去就可以了。” “什么?这不是要我去送死?” 李成业瞪大了眼睛。 “王爷怎么忘了?我们手里有赞婆和论弓仁的降书,他们手中有兵,会助王爷一臂之力。” “那降书不会是假的么?万一这俩人诈降,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立功是立功,但是跟自己性命比起来,李成业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看到李成业极力推脱,狄仁杰说话的语气也变的生硬了许多。 “王爷,赞婆和论弓仁绝不可能是诈降,噶尔氏和赤都松赞已经到了你死我活,势同水火的地步,他们只有投靠我们这一条路可走,除非他们不要一族人性命,也要拉你下水。” “这……能否让我考虑考虑。” 毕竟身涉险地,李成业还是有些犹豫,狄仁杰说的好听,谁知道是不是在哄他玩?就算是真的,万一那噶尔氏真拿自己一族人性命换自己死,那亏得也是自己啊。 “好吧,不过还请王爷尽快决断,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多谢多谢。” 李成业突然没有了饮酒的心思,这个事情他真得好好想想。 “老师,李成业真的会去吐蕃么?赞婆和论弓仁虽然投降,但是他们真能控制手里的兵权么?” 对于这趟吐蕃之行,狄仁杰心里也没底。 严意离开金銮殿,走到门外抬头看天。 “他们当然斗不过赤都,他们手下的兵也不会反叛赤都。” “那老师还叫李成业去?” “但嘎尔氏不是傻瓜,李成业也不是饭桶,你派五万精兵在外以为接应,他们联手若还是斗不过赤都,就都不用回来了。” “是。” 狄仁杰听了老师的话,也没回金殿继续用膳,独自下去准备。 严意抬头看了看,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现在却多了些许翻腾的乌云,云层之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怒吼。 “呵呵,跟我下棋,你也配?我把棋翁给你掀了,看你没了棋子,那什么跟我对弈?” 这句话说完,天上的乌云又是一阵涌动,但随后慢慢散去。 ………… 李成业回到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吐蕃,第二天便在金殿上自告奋勇举荐自己。 “陛下,臣听闻此次薛刚举兵实乃是吐蕃相助,可见其狼子野心,断不能容,臣愿意亲自赶赴吐蕃,拿回赤都松赞请罪,以显我朝声威。” “哦?” 武曌点了点头,这件事狄仁杰跟她说过,但是派谁去还没有定下,没想到李成业刚立大功,又来请旨。 “好吧,李成业,朕命你为兵马大元帅,统兵五万赶奔吐蕃。” “谢陛下。” 李成业刚要领旨下去,武曌又把他叫住。 “慢着,三齐王,你一人前去有些势单力薄,朕再派黑齿常之与白文豹与你一同前往。” “多谢陛下,此番不破吐蕃,臣决不回长安。” 李成业“啪啪”拍着胸脯给武曌打保票,势必要一举拿下吐蕃。 ………… 九焰山上,薛刚看着薛葵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薛葵模样长得难看,但是两臂一晃,力大无穷,薛刚还没见过能跟他抗衡的猛将,有了此人,薛刚的底气也硬了许多。 薛葵翻着小眼睛扫过九焰山众人,所有人都目光愤恨的看着他。 “嘿嘿,你,你们看葵爷干什么?想跟葵爷碰碰锤么?葵爷……奉陪到底。” 此话说完,所有人又把头低下。 “薛葵,不得无礼。” 薛刚抄起父亲的架势训斥儿子一通,他现在又觉得自己行了,有了纪鸾英在手,薛葵肯定得听他的。 “哎,哎呀,黑爹,不是葵爷无礼,你看看这些人,恨不得吃了葵爷似得。” “哼,你前番打死打伤我九焰山无数人马,他们恨你理所应当。” “那时候葵……爷不是也不知道黑爹你能跟我娘和好么?” 薛葵嬉皮笑脸,一点没给薛刚面子,虽然他现在是投靠九焰山了,但是谁要挑衅他,他也绝不留情,一对大锤会好好教这些人做人。 “罢了,此事暂且不提。” 薛刚是靠着甜言蜜语哄纪鸾英母子上山的,此事提起来他还有些脸红,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诸位,经过九焰山大火一烧,我们损失惨重,现在没有石头城天险,连手下兵将也是不多,要想推翻武曌,还得从长计议,诸位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第393章 赤都告急 这些日子薛刚盘算了一下损失,虽然大部分人都活下来了,但是依旧军心涣散,兵无斗志。 如果武曌再派人前来征讨一次,他们是不可能顶得住的。 “无量天尊,大帅莫急,贫道有话说。” 正在众人发愁沉思的时候,一声道号打破沉静,薛刚闪目一看,正是徐美祖。 徐美祖跟着李显来此,又干回了老祖宗的活,充当军师,他的打扮与徐茂公也一般无二,都是身穿道袍,头顶道帽,手拿佛尘。 “军师有话直说。” “大帅,为今之计,只有再行借兵啊。” “借兵?这恐怕不妥啊。” 薛刚眉头皱起,他不知道赤都还愿不愿意借兵给他。 似是看出了薛刚的不情愿,徐美祖呵呵一笑。 “大帅,此番借兵不用您出马。” “不用我,那还有谁可借得兵马?” “大帅,您夫人披霞一封书信即可成功。” “披霞?她恐怕不愿意写这封信……” 薛刚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刚认了纪鸾英母子,这些天每日往纪鸾英那跑,冷落了披霞,披霞本来就不满意,现在让她写信借兵,她一定不会愿意。 “呵呵,大帅,这封信她一定会写的,我们的成败事关吐蕃生死,您想,我们九焰山若是败了,这几十万兵马都回不了吐蕃,全部得折损与此,到时候赤都还拿什么与大唐抗衡?” 徐美祖摇晃拂尘,满脸的自信之色,颇有其先祖徐茂公几分姿态。 “大帅,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赤都肯借兵之时,便没有了退路,只能一借到底,披霞给他写信,他一定会再发援兵。” “嗯,军师说的有理,但本帅担心耍性子,你也知道,自鸾英来了以后,披霞一直对我不甚满意。” “大帅,你连相隔十几年的纪鸾英都能哄好,还怕与你十几年相濡以沫的妻子么?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好吧,我去试一试。” 薛刚哭丧着脸刚想走,突然从后宅走出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皮肤黝黑,但是挡不住她生的俊俏。 “夫君,出事了。” 薛刚一惊,看到是披霞从后宅出来,立马笑脸相迎。 “夫人,你来的正好,为夫正要与你商量一件大事,你听我细细道来。” 薛刚刚想说话,就被披霞打断。 “不,夫君,你先听我说。” 薛刚面露不悦之色,心中恼怒,暗骂披霞番邦女子不识礼数。 在后宅也就罢了,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为妻子如此不给他面子,叫他脸面往哪搁?日后如何服众? “好吧,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薛刚变的不再热情,语气平淡,脸色也冷了几分。 “夫君,刚刚我父亲给我发来消息,说论钦陵的儿子和弟弟已经起兵造反,吐蕃边境五万唐军蓄势待发,加上我们这次反唐带出来的兵马,他已经无人可用,局势刻不容缓。” “什么?吐蕃出事了?” 薛刚大吃一惊,自己刚准备问他借兵,赤都那边就出了大事。 这么说来,赤都现在一定不会把兵借给自己,说不准还要让他把兵带回去平叛。 “夫君,那可是我的父亲,我们不能不管啊。” “好,夫人,我知道了,但现在我们再回吐蕃依然来不及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薛刚敷衍的打算打发走披霞,但是披霞就是不走。 “夫君,我父亲信上说的明白,现在唯一能打破僵局,只有九焰山中的兵马,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打唐朝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就会撤兵,给吐蕃缓解压力。” “好了,披霞,你先下去,为夫与诸位商议一番,再行决定。” 披霞看了看薛刚的脸色,希望能从中看到一丝急切。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披霞刚离开,徐美祖便站了出来。 “大帅,这个忙,我们不能帮,帮了吐蕃,赤都的压力虽然骤减,但我们就成了众矢之重,武曌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我们经不起折腾了。” 薛刚点了点头,徐美祖说的不无道理,按赤都说的做,吐蕃的危机可解,但是他们的危机便要来了。 吐蕃环境差,那五万唐兵多是用以威慑,可他的九焰山光秃秃的极为好上。 一旦这五万人调转马头扑奔九焰山。长安再发来兵马,失去了天险的薛刚腹背受敌,生死存亡只在旦夕之间。 第394章 祭拜薛家 长安。 由于前线捷豹频传,李成业先是剿灭了九焰山薛刚等反贼,又在吐蕃大有斩获,赤都松赞手中无兵,只能凭借地利东躲西藏。 武曌得知消息大喜,下令长安夜不闭户,解除宵禁,连庆三天。 外来的胡商小贩都赶到此地想发笔横财,京城的治安松懈了许多。薛刚也带着人马趁此机会潜入长安, 薛刚知道薛葵是个惹祸精,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旦在长安惹出点动静,他们都得暴露。 “儿啊,这些天,你就跟着为父,寸步不离,听明白了么?” “哎?” 薛葵从小到大没见过这般场景,正想着好好玩闹一番,就让薛刚给叫住了。 “我说,说黑爹,这么热闹的长安,你不让葵爷出去?” “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你惹出祸事,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薛刚还想跟儿子解释解释,但薛葵不听他的,能管的住薛葵的只有纪鸾英,没有了他娘的管束,薛葵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看到黑爹要把自己拴在身边,不让他出去逛街凑热闹,薛葵急了,连带着说话也没有把门的,开始捅他爹的短处。 “嘿呀,黑……爹,要说惹祸,葵爷哪有你能惹?咱爷爷,咱奶奶怎,怎么死的?不是叫你给踢死了么?好家伙,你不是为了凑热闹踢死太子,惊崩圣驾,咱老薛家能有今个么?照葵爷看,还是黑爹你在这带着,葵爷出去看看热闹。” “哎呀,小畜牲,反了你了,你敢骂我?” 薛葵这几句话正捅到薛刚心窝子里,当初他少年得志,年少轻狂,给薛家惹下如此大祸,可以说,今天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要是敌人拿这个话骂他,他还好受一点,但是这话出自亲儿子口中,性质截然不同。 “畜牲,我打死你。” 薛刚作势举起手来要打薛葵,他一着急忘了,薛葵跟他没有父子亲情,薛葵也从没念过书,哪管什么父子纲常这一套。 看到薛刚要打他,薛葵小眼睛一翻,把拳头抡起来。 “你,你还要打葵爷?葵爷先砸死你。” 薛葵两臂一晃,有万斤之力,这一拳要打到薛刚身上,骨断筋折都算轻的。 两旁还有一些亲兵在,他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骇,赶紧冲上来,有的抱住薛刚的胳膊,有的抱住薛刚的腿,把薛刚拉开。 但是没人敢抱薛葵,他们也拉不住,只要薛葵一晃胳膊,骨断筋折的就是他们。 “大帅,大帅,事关重大,不可鲁莽行事,您这样做,岂不是轻者痛,仇者快的事?” “嗯……气煞我也。” 薛刚长长的哼了一声,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刚才他也是头脑一热,有些不管不顾了,忘了薛葵的本事。 薛葵嘿嘿直笑。 “嘿嘿,黑爹,怎么?还想和葵爷比划比划?” “好吧,儿啊,你可以去凑热闹,但是为父需要和你一起去。” 看到黑爹服了软,薛葵心中高兴。 “哎,这就对了,黑爹,有葵爷在,保管叫你平安无事。” 两人商议好,只带了几名亲兵,便来到长安朱雀大街。 薛葵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满心的好奇,在这里走走,去那里看看。 薛刚怕儿子惹事,跟在后边紧紧相随。 “黑爹,长安真……是好地方,咱爷俩逛他一天,等晚上来在动手。” 形势比人强,薛刚自知管不住儿子,便只好同意薛葵所说。 “好吧,不过我们可得注意,低调行事,别露了马脚。” 他看到长安繁华一幕也感慨万千,物是人非。 想起当初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在京城里号称通城虎,整个长安不管谁都得买自己面子。就因为踢死李弘,才落到这步田地。 想到这,薛刚突然起意,想去自家府邸看看。 时隔十几年,他也不知道一字并肩王府现在怎么样了,是被武曌赏赐给大臣?还是被尘封起来。 如果有人敢住薛家的府邸……,今晚就从他开始动手。 “儿啊,随爹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如何?现在我薛刚成家立业,励志要推翻武曌,也算不堕了薛家威名。” 第395章 王府上香 薛刚暗中观察来的这伙人,看到他们在一字并肩王府门前停下。 有个仆人走到第一辆马车前边冲着里边说话。 “老千岁,到了。” 过了好半天,无人搭言,仆人似乎习以为常,稍稍提高了一些声音。 “老千岁,老千岁。” “啊?” 马车当中终于传出声音,音色苍老,似乎还是刚刚睡醒。 仆人把门帘挑开,将里边的人搀扶出来。 这时薛刚才看清,里边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头下了马车,在原地打了三个哈欠,似乎意犹未尽。 “嘿,这觉睡的舒服,你们在这等着,没老程的话,谁也不能离开。” “老程?莫非他就是我程老爷爷?” 薛刚少年时,见过程咬金,但那时候程咬金不像现在这么老,还有些精气神。 现在再见,老程连走路都难以挪动,一步三晃,被别人搀扶还得拄着拐棍。 程咬金在车上睡的香甜,出了马车被阳光一照,极为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这次来的不止一辆马车,后边还跟着好几辆。 他缓步走到后边另一辆马车前,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 “王爷,到了,出来吧。” “嗯。” 车内有人答应一声,这回出来的正是严意。 薛刚不认识严意,但是他从程咬金的态度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人非富即贵,不然以程咬金的地位和年岁,是不会亲自去请的。 “王爷,请。” 程咬金一挥手,跟着严意走到一字并肩王府前。 早有仆人把封条拆去,王府的门也被打开,上面的灰尘洒落一地,有人正在清扫。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这是程咬金在跟仆人说话,薛刚把头缩了回来。 自从第二辆马车上的人出来,他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已经暴露,那个人下车第一时间先往自己这看了一眼。 别看人老了,但他眼中凌厉的气势让久经沙场的薛刚都感到害怕,这种感觉薛葵都不曾给过他。 薛葵似乎有所感应,刚想探出脑袋去看看,又让薛刚拽了回来。 “嘘,不要露头,我们只听便可。” 这时仆人搭话了。 “准备好了,老千岁。” “唉,好好好,拿出来,把香案什么的都摆上,老程我要好好唠唠。” 果然,没过一会儿,暗处的薛刚等人便闻到了香火的气息。 “原来他们是来给我薛家上香的。” 薛刚自言自语,但他依旧没敢出去,继续听墙根。 “王爷,老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近几年天天打瞌睡,一天有大半时间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哈哈。” 程咬金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开了,即使谈起生死,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 “你倒是豁达。” 严意也理解程咬金的心态。 他的年纪比程咬金也小不了多少,按理来说算是同一辈的人,连李世民都比他们矮着一辈。 “唉,临走之时,想跟王爷叙叙旧,顺便来给薛家上炷香,他们下去的早,说不准在地下混的不错,我老程下去还要靠他们照顾,哈哈。” 程咬金开着玩笑,但是严意能感觉出来,他再没有当初那种活宝一般的样子了,说话也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过去。 “那好啊,说不准,我们前后脚,你下去没几天,我也就下去了。” “王爷说笑了,您是神仙般人物,跟老程这凡夫俗子没法比,还是在人间享受逍遥日子吧。” 对于严意,程咬金一点都不羡慕,他这辈子只懂得三个字,知足常乐。 “那可不一定,这逍遥也不是那么好享的,万一天上下来颗陨石,把我砸死了,我不是跟你一块下去了么。” 程咬金只当严意在开玩笑,看到仆人们把院子收拾的干净了不少,拿起香为院中的牌位点上。 “仁贵啊,丁山,你们老薛家落到这步田地不怨别人,只怨你们生出个不孝子薛刚,唉……多的不说了,等老程下去再和你们好好唠叨吧。” 程咬金上完,严意也点了一炷香,他跟程咬金不一样,他没管香案上薛丁山樊梨花等人的牌位,而是只给薛仁贵上一炷。 在他心里,自己只真心收过一个徒弟,就是薛仁贵。 单天长是记名弟子,严意看在单雄忠的面子上才收,薛丁山是薛仁贵用自己一根救命毫毛换的,自己早已和他断绝关系。 “仁贵,为师早就说过,丁山性格不适合做官,当初在连云山时,就不打算收他,是你苦苦哀求,为师才教他武艺,现在薛家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啊。” ………… 严意这番话冒出来的信息量太大,让墙外的薛刚听的心惊担颤,额头上冷汗密布,心脏砰砰乱跳,连藏在袖子中的手都颤抖起来。 普天之下,敢在他爷爷薛仁贵面前称为师的只有一个人。 他爷爷能一出世就被李世民重用,官拜兵马大元帅,也是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弟子。 薛刚还听出一些别的东西,照此人所说,自己父亲薛丁山的武艺也是此人传授。 而且他早在见父亲第一面时,便预料到薛家会有此一劫,当时还不打算收父亲,是爷爷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的把薛丁山收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不信。” 薛刚紧紧抓住身旁的石头,连石头上的棱角扎入肉中都没察觉,一滴滴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到地上。 他在极力掩饰心目中的恐惧。 这时,场中的程咬金又说话了。 “啊切……哈哈,人老了,又困了,王爷,既然香已上完,老程要回去睡觉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程咬金留恋的看了一眼香案上的牌位,不出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来此给薛家上香,下次再见,就是跟老薛家地府重逢了。 第396章 兄弟相逢 程咬金刚要走,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 “王爷,薛刚真的死了么?我老程睡梦之中总是看到天塌地陷的一幕,您说这会不会是上天在预警?” “哦?” 严意一愣,程咬金能看到这么远了么?他往墙外薛刚藏身的方向看了看。 “你觉得薛刚不死,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哈哈,王爷你派李成业抄了他的后路,现在吐蕃那边赤都难顶,他一定会让薛刚重新起兵,给他缓解压力。”文学一二 “不会吧?九焰山的天险之地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薛刚真有胆子再起兵锋?” “那依王爷所见,薛刚会如何?” “呵呵,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逼武曌撤出吐蕃境外的精兵。” 程咬金一笑。 “那是不可能了,武曌是不会轻易撤兵的。” “如果长安出事了呢?” “王爷是说,薛刚要来大闹长安?他真有这个胆子?” 程咬金老脸一跳,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迫不及待想回府中,告诉所有人闭门思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府。 “有没有胆子,今夜便见分晓。” “那何不直接派人在京城搜捕?把薛刚先抓出来?” 严意看了看程咬金,微微一笑。 “不需要,我从没把薛刚放在眼里,他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担心的是吃掉这颗棋子,跟我对弈之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掀翻棋盘?” ………… 这里的谈话薛刚等人听的真真切切。 “棋子?对弈?他到底要说什么?为何我有不好的预感?” 隐隐间,薛刚有种自己要触碰到这个世界真相的感觉,他细思极恐,在脑海里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过了一遍。 从踢死太子,惊崩圣驾开始,自己的经历真是巧而又巧。 堂堂太子为什么第一次上街便能碰到自己?自幼习武读书的李弘为什么连自己的脚都躲不开?李治又为什么突然上街?自己为何逃离长安如此顺利? 薛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刚有复仇的念头,吐蕃就送给自己兵马,一夜风流,便能诞下绝世猛将薛葵。 “巧,太巧了,巧的像是提前排练无数遍的戏剧,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的有些入魔,不禁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是被安排好的?他天生便是其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假的,假的,这个人满嘴胡说八道,一句话都不可信,他只是吹牛罢了,他跟我薛家也没关系,我薛刚乃天选之子,我为薛家报仇,天经地义,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为了坚定心中的信念,薛刚否定了方才所有的想法。 他看了看儿子,薛葵头脑简单,这会儿已经呼呼大睡,对于外界的事情,一句话都没听见。 “今晚闹长安,就先从你开始。” ………… 另一边,程咬金突然临时起意。 “王爷,征西之时,老程见过你画的大鹏鸟,甚是传神,咱们今日一别,恐怕是再无法相见了,可否给我画一副人像,让我后世子孙也留个念想。” “好,拿纸笔来。” 对于程咬金最后一个请求,严意自然答应,叫仆人准备好纸墨,严意挥挥洒洒,不出片刻,一个程咬金跃然纸上。 “程咬金,你看看像你不像?” 严意把画递给老程,程咬金笑呵呵接过,而后冲着周围的家人说。 “来来来,都围拢过来,你们看看像不像我老程?” 虽然是照着程咬金画的,但是仆人们看完都一皱眉,只因画中之人与程咬金一点不像。 “老千岁,这是不是画错了……” 有个仆人指着画中之人说道。 “放屁,王爷能画错么?这正是我老程啊,老程年轻几十岁,就是这副样子,哈哈。” 跟别人不一样,程咬金一看画就知道,严意画的一点没错,上边的人正是自己。 只不过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几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混世魔王。 再看这张纸上,程咬金浓眉大眼,铜盔铜甲,外罩大红色披风,挺着草包大肚子指点江山,胯下一匹肚子比陈咬金还大的大肚子蝈蝈红,真是威风凛凛。 “哈哈,哈哈,好,画的真好,真是画到了老程心坎里。” 程咬金喜出望外,对这幅画爱不释手,暗道果然还是王爷懂他心思。 这幅画是留给后人瞻仰的,他就怕别人把他画的像现在一样老态龙钟,所以才求到严意头上。 “这幅画老程要用作传家宝,一代一代这么传下去,那王爷,事办完了,老程就先撤了?” “嗯。” 严意点点头。 程咬金抱着画吩咐一声。 “来呀,把香案这些都收拾了,咱们回府。” “慢着。” 仆人刚要收拾,就被严意喊停。 “一会儿还有人要来,把这些东西留下吧。” “是。” 薛刚心中一紧,暗道果然自己早已被发现了么? 这时候他听到外面“咕噜咕噜”马车响动之声,大概是里面的人都走了。 薛刚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并肩王府的门大开着。 “儿啊,快起来,跟为父去给你爷爷奶奶磕头。” 薛刚拍了拍薛葵,薛葵迷迷糊糊打着哈欠醒来。 “我说黑,黑爹,你拍葵爷干什么?葵爷还没睡好呢。” 第397章 被人发现 “住手,住手。” 兄弟二人没等伸上手,陈忠便喊停了他们。 “薛刚,你怎么会来长安?你不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么?来找死不成?” 陈忠盯着薛刚。 “老人家,正因此地是龙潭虎穴,我薛刚才非来不可,我要推翻无道的昏君,重整乾坤,这次就是来警告武曌一番,让她别得意的太早,我薛刚还没死。” “你……” 陈忠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 “薛刚,看在你和老夫外孙是亲兄弟的份上,老夫再给你一句忠告,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不要出来了。” “老人家,这是为何?” “哎呀,你不知道,今天巡街的乃是今年的新科双状元。”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两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啊,老夫见过那俩人,在他们在金殿举鼎,两臂一晃有万斤之力,落到他们手里,你薛刚好不了。” 陈忠这话不说则可,一说,薛刚没等反应,从门外又蹦进来一人。 “哎,哎呀,太好了,葵爷就喜欢跟力气大的交手,跟力气小的打,太没意思了,老头,你……说的是真的?那俩人真这么厉害?” 薛葵进来吓了陈忠一大跳,刚才没注意,他还以为从门外蹦进来一个猴儿。 “你是什么东西?” 薛刚赶紧解释。 “老人家,这是我的儿子薛葵,刚才惊扰了老人家,薛刚在这陪不是了。” “哦……” 陈忠点点头。 “现在你薛刚也成家立业了,既然你不走,那老夫也不再相劝,到时候落到皇上手中,老夫可救不了你们。” 陈忠说完,跟薛猛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此地。 薛猛狠狠瞪了一眼薛刚,一句话没说,扶着陈忠上马车离开。 张了好几回嘴,薛刚没都没出言挽留,看到二哥这么恨自己,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儿啊,随为父磕头,然后我们大闹长安,非杀他个人仰马翻。” “好嘞。” ………… 父子俩第三次祭拜先祖,这一次,依旧没有成功。 王府的门外又传来马褂鸾铃之声。 这一次和前两次不同,以薛刚的经验,十有八九是唐兵唐将发现这里不对劲,前来查看了。 这时门外的兵丁开始喊。 “将军,就是这,刚才小的看到这一直冒烟,好像是着火了。” “嗯?这不是原来的并肩王府么?,你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出事了?” 随后便是一阵杂乱的噪音,像是兵器相碰,又好像有盔甲交错之声。 “他们要进来了。” 薛刚左右看了看,并肩王府太残破了,四处都是杂草,房屋几乎全部倒塌,连一处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他顾不得祭拜父亲,伸手把宝剑拔出来。 “儿啊,现在等不到晚上了,咱们父子杀出去。” “嘿,黑爹,你瞧好吧,看葵爷的。” 薛葵走到残破的房屋面前踅摸了一会儿,选中一根又粗又长的柱子。 这跟柱子原来支撑着房梁,但是随着房屋破败,上面有了许多裂纹。 薛葵伸手抱住柱子。 “你给葵爷出来。” 他两臂使劲,把柱子拆了下来,往肩膀上一扛,跑到院子里。 后边失去支撑的房梁摇摇欲坠,坚持了没有片刻,便轰然倒塌。 “嘿嘿,这,这玩意儿还行,葵爷先那他练练手。” 他扛着大棍冲了出去,薛刚紧随其后。 薛葵迎面撞上要往进冲的军兵,他把大棍一甩。 “去你的。” 数人被打飞,而后薛葵把大棍抡起来,对门外的唐军横扫而来。 一扫一大片,再扫又是数人被击飞。 “退下。” 眼看着薛刚父子要冲出去,终于有人说话。 军兵得了命令,缓缓从中间分开,露出一匹高头大马,马鞍桥端坐着一员大将。 这员大将,乌金盔,乌金甲,皂罗袍,一张大长脸,两只扇风耳,蛤蟆嘴,绿豆眼,奇丑无比,跟薛葵比都不相上下。 最显眼的不是他长相,而是得胜钩上一对特大号钉钉狼牙棒。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此地放火,不想活了不成?” “你管葵爷是什么人,接棍子你。” 薛葵说完把手中的棍子举起来,当头对准这员唐将拍下。 但是这个人跟普通的军兵不一样,他摘下狼牙棒往空中一举。 “砰。” 木屑横飞,这颗柱子上也有不少灰尘,经过激烈碰撞全都散发出来,迷了不少唐兵的眼。 薛刚一看好机会,他拉住儿子的手。 “风紧扯呼。” 第398章 金臂二郎 薛刚拉住薛葵的手,两人打算趁乱逃离,但是这员唐将不打算放他们走。 “休走。” 看看左右,军兵拦不住这俩人,他把得胜钩上的钉钉狼牙棒摘了下来。 一催战马直奔薛家父子,他骑着战马,速度快如闪电,薛刚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到了他面前。 “接棒。” “我命休矣。” 薛刚没反应过来,但薛葵反应了过来,他把手中还剩半截的柱子往前一扔,而后纵身一跃。 落到这员唐将马头上。 “看葵爷打死你。” 这人刚开始也被薛葵的相貌给欺骗了,但是接了一棍以后,他不敢大意,立马用狼牙棒扫向薛葵。 两人离着太近,没等狼牙棒到,薛葵一伸手就抓住这人的袢甲丝绦,两臂较劲,把他高高举过头顶。 “你给葵爷下去。” 他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摔,这个人也不甘示弱,抓住了薛葵的胳膊。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滚落马下,你一拳我一拳开始肉搏战。 唐军围拢了一圈,但是没人敢插手,场中这俩人随便晃晃胳膊,都够他们死伤一片,若用兵器,又怕伤了他们主将。苏丹小说网 薛刚趁这个机会,杀出一条血路,逃离此地,他要组织人马起事,顺便找人来搭救薛葵。 ………… “大帅,大帅,我们在这。” 刚跑出来,前面便有人低声叫喊,薛刚听着耳熟,抬头一看正是自己带来的兵马,整整齐齐各拿刀剑在这等自己。 “你们怎么在这?” “大帅,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等半天等不到你,才打算自行起事。” “呃……” 薛刚抬头看看天色,刚才慌张的没注意时间,现在一看,月明星稀,已然到了晚上。 “快,随我去救我儿薛葵。” 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把长安闹他个底朝天。 众人跟着薛刚来到方才和唐军交战的地方,场中两个人还在打。 论力气,论武艺,这员唐将皆不次于薛葵,所以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杀。” 在背后,薛刚对唐兵下了手,一时间鬼哭狼嚎,唐军伤亡惨重。 薛葵一根筋,他一打起架来根本不在乎外边有谁,但是这员唐将不同。 听到耳边有人喊马嘶的惨叫声,他偷眼一看。 “啊……” 这个人对敌经验不足,和薛葵打架,是他头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也是第一次碰到能跟自己势均力敌之人。 看到唐军在遭遇屠杀,这人心中一慌,脑袋溜号,手上动作慢了一点,被薛葵抓住机会,双手掐到了此人脖子上。 “看葵爷掐死你。” 等薛刚杀进包围,见到薛葵的时候,这员唐将也气绝身亡。 “儿啊,干的好,随为父杀他个天翻地覆。” “好,好嘞。” 这波人犹如蝗虫过境,目标明确的冲向皇宫。 ………… 离长安不远处的孤山之上,有一个长得像骷髅般的老道士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这时他似乎有所感应,掐着食指算算,突然一笑。 “哈哈,徒儿,别怪为师用你挡劫,为师此次也是迫不得已啊,贫道此劫终于算是过了。” 老道说完,把地上的拂尘拿起。 “如此,贫道也该回白骨山了。” ………… 原本热闹的长安,现在已经变得冷清,因为有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贼匪正打家劫舍。 薛刚自幼生活在长安,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长安的布局。 他深知想杀进皇宫是不可能的,别看薛葵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终归是血肉之躯。 埋伏在皇宫里的大内高手不计其数,更有机关暗器数不胜数,薛葵哪怕浑身是铁,走到一半也得化作铁水。 如此一来,想逼武曌退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掉武曌的心腹,让武曌感到害怕,让她知道长安并不安全。 至于武曌的心腹,薛刚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丞相狄仁杰。 第二个想到的,便是今天在一字并肩王府见到的那个连程咬金都恭恭敬敬的老者。 “儿啊,我们先去丞相府。” 薛刚有私心,虽然他不信那个人今天说的话,但他还是想抓住那个人审问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那个人不死,薛刚的心一直安不下来。 先去丞相府,一是因为狄仁杰乃武曌心腹,二便是想打听打听自己白天见的那个人是谁?又住在哪里? 根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薛刚越过朱雀大街,朝丞相狄仁杰所住的府邸而来。 “站住,此路不通。” 刚走到一半,薛刚等人便受到阻力,一队唐兵拦住去路,为首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 “对面的反贼,报上名来。” 薛刚不打算报名,他还没做好与武曌硬拼的准备,但薛葵不管那个,听到对面有人叫他报名,他把大锤一晃。 “你,你听好,葵爷叫薛葵,这是咱黑爹薛刚,我们都是薛家的后人,这次来,是给我爷爷奶奶报仇的。” “原来是薛家后人,哈哈,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毛贼,吃了豹子胆,敢来京城闹事。” 听说是薛刚,这员唐将恍然大悟,原本他还纳闷哪家的土匪有这么大胆,敢跑到长安闹事,既然是薛刚就不奇怪了。 第399章 单掌接金锤 由于今天事发的紧急,秦广招来的唐军人少,而且他们本身就是维护京城治安的差役,跟上过战场的没法比。 不消片刻,就被薛刚杀的七零八落。 “冲。” 杀退唐兵,薛刚命人包围了秦广。 秦广感受到了压力,他面对几百人包围,尤其里边还有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薛葵,顿感吃力,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小子,你,你给葵爷在这吧。” 秦广稍微走神,薛葵便一锤砸到他脑袋上。 “啪……” 一锤下去,万朵桃花开,死尸栽到马下。 “嘿嘿,小子,你不是葵爷的对手。” 薛葵得意的一晃脑袋,刚想炫耀炫耀,就被黑爹打断。 “儿啊,事不宜迟,我们去丞相府,先把狄仁杰抓来。” 今天巡街的两位大将都被薛葵打死,朝廷一时半会调不来兵。 薛刚没有阻碍,轻车熟路便来到狄仁杰的府邸门前,他也见到了最想见的人。 ………… 丞相府的府门紧闭,但是门前冷冷清清站着一位老者,正是今天在并肩王府和陈咬金谈话的那个老头。 这老头像是故意在等他们似的,看到自己一点不害怕,反而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严意微微一笑。 “薛刚,别来无恙乎,我等你多时了。” “老头,你到底是谁?” 面对严意,薛刚手足无措,心中慌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呵呵,今天老夫不是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么?怎么?你不信?” “果然,你早就发现我了,那你为何不找人来抓我?又为何等在这里?” 薛刚有些色厉内敛,他一连串好几个问题,似乎是想把严意问懵,只有看到老者脸上的表情不再这么平淡,不再这么充满自信,他才可以平复心中的慌乱。 “这个问题,老夫不是也早就告诉你了么?你只是一颗棋子,犯不着老夫大费周折的对付你。” “你……” 薛刚终于忍无可忍。 “本帅不信你说的是真的,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今天你也必死无疑,看看咱俩谁是棋子?儿啊,杀了他。” “得嘞。” 薛葵才不管对面是谁,听到薛刚让他动手,薛葵把大锤一举。 “老头,看葵,葵爷砸……死你。” 面对落下的金锤,严意只是用自己的一只肉掌迎了上去。 薛刚和薛葵这对父子的眼中同时露出残忍,连铁家伙都扛不住薛葵一锤,何况是一只手掌?今天即便他真是那人,也难逃一死。 “啪。” 印象里,血肉模糊的场面没有重现,薛葵的金锤被严意稳稳接住,像是托了一只瓢一般轻松。 薛刚还以为儿子在玩闹。 “儿啊,你在等什么?快拍死他。” “哎,你,你稍等,黑爹,这几天吃坏肚子了,刚才没用上劲,你等葵爷再来一锤。” 薛葵也不认为这老头能接住自己一锤,肯定是刚才自己大意了,没使上劲,让他捡了个漏。 “你再接锤。” 这回他用上了全力,但是严意依旧是轻飘飘一掌,好像四两拨千斤,金锤再不能挪动半分。 “哎,哎呀?碰上怪事了?” 薛刚在后边看出来了,薛葵拿不下严意,他对着身后吩咐。 “一起上,把这个老头乱刃分尸。” “哼。” 看到对面要群殴,严意冷吭一声,手指一扣薛葵的金锤,狠狠往出一甩。 这直锤转着螺旋把冲上来的军兵砸出一条胡同,剩下的人虽然包围了严意,但是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来。 严意负手而立,叹了口气,看着薛刚的脸上有些许怜悯。 “年纪大了,见不得生生死死,薛刚,看在你是薛仁贵后人的份上,老夫给你一条活路走,你现在撤出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老夫可以保你安然无,你看如何?” “不可能,我与武曌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我不可能放弃报仇,老家伙,你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薛某就一遍把你捎上。” “既如此,老夫仁至义尽,你们下黄泉地府,就不要怪老夫心狠了。” 此话说完,严意也随之一变,方才云淡风轻的长者态度消失不见,周身上下隐隐透出些许杀气。 “你……你……” 薛刚指着严意,从马屁股后边跌落而下,只因为他看到严意的面容在一点一点的变年轻。 满头的银发眨眼之间变得乌黑透亮,飘摆的银髯从白到黑,从有到无。 “现在,你可看清我是谁了么?” 恢复本来面貌的严意,一步一步走向薛刚。 跟刚才慈眉善目的长者不同,现在的严意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背后仿佛充斥着尸山血海,无数冤魂在他身边哀嚎。 第400章 暴雨倾盆 薛葵自问天下无敌,死在他手里的生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看到严意,他才理解什么叫杀神。 从严意的眼中,薛葵看到了滚滚鲜血,这些血液慢慢汇聚,变成一条江河,向他汹涌的扑来,使得他有一种溺水之感,极力的深吸气也阻挡不了脑海中缺失的氧气。 “咕嘟,咕嘟……” 薛葵突然有了害怕的感觉,这种害怕像是突然从灵魂深处喷发,无力,黑暗,一发不可收拾。 “葵,葵爷砸死你。” 害怕到极致,薛葵被激起了兽性,用双手紧紧握住剩下的另一只锤,双脚狠狠一点马蹬,从马上跃起,劈头盖脸冲严意砸下。 “小子,接锤。” “哼,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薛葵,本座送你一程。” 这回严意下了死手,也没用肉掌接锤,把袖袍对着薛葵一甩,金锤像是落在弹簧上被狠狠弹起,刚好砸到薛葵面门。 “啪。” 伴随着尸体和金锤落地之声,包围着严意的军兵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面前发生的事情像是变戏法一样,眨眼功夫那么大的金锤大将就死于非命。 “薛刚,你这回可认清,我是谁了么?” “你是严意,是定辽王,是我师祖。” 薛刚一字一句,看到儿子惨死在自己眼前,他反倒不那么害怕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严意的恨。 他恨严意身为他的师祖,却要助纣为虐,恨严意不救他爹娘,也恨严意不帮他造反。 “你还是武曌的走狗。” 薛刚伸手拿起宝剑,跌跌撞撞朝着严意杀来。 “我要杀了你,为我爹娘,为我爷爷报仇。” 看到薛刚朝着自己冲过来,严意的脸色一点没变,他从来没有把薛刚放入眼中过。 一甩袖袍便把薛刚甩飞出去,薛刚在空中打着螺旋,头刚好撞到对面的院墙上,一瞬间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空中的明月和繁星都消失不见。 整个天空像是化作一张深渊般的巨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吞噬掉大地。 严意抬头看了看天空,他能看到天上那大片大片的乌云,其中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本座就知道你会动手。” “轰隆隆……” 阵阵雷声响动,天空中电闪雷鸣,继而倾盆大雨噼里啪啦落下。 刚开始还小打小闹,渐渐地雷声越来越大,震到长安城内的建筑都微微震动,闪电越来越亮,频率越来越快,把整个长安快要照如白昼。 “噼里啪啦……” 雨水犹如天河倒灌一般,落在地上很快汇聚成河,短短时间就把长安冲刷了数遍。 “滋……” 毫无征兆的,一道闪电劈在严意身边,幸亏他躲得及时,但被劈到的地面立马变成一个焦黑的大坑,继而被雨水填平。 “哼……” 冷哼了一声,严意任由雨水打湿他的周身,垂落的右手五指张开,好像在等待什么。 ………… 皇宫中。 武曌正睡得香甜,忽然被一道惊雷声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武曌年纪大了,最近本来就睡不好,时常做噩梦,这次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惊醒,生了一肚子气。 有服侍的宫女赶紧上前汇报。 “陛下,外面正在下雨。” “好端端的怎么会下雨?” 武曌心中略感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扶朕出去看看。” 有人给武曌披了一件蟒袍,扶着她走到门口。 “啊?” 武曌往外看完大吃一惊,这哪是下雨,这纯粹是发了大水。 外面的台阶已经被水淹了,现在水位还在持续上涨,幸好她的寝宫地势颇高,不然早就被水淹了。 “怎么会这样?” 武曌记得前两天她刚问过钦天监,按理来说,最近长安不会下雨才对。 况且这雨来的奇怪,武曌记得自己睡前还赏了明月星辰,那会儿的夜空甚是平静祥和,一点没有要变天的意思。 再看这雨,武曌纵观历史,还从没有记载过如此大的雨势,好像有种不把长安淹了决不罢休的架势。 第401章 生死一线 劈开第二道闪电,严意脚尖点地,纵身往空中一跃。 这次跃起,他再没有落地,一直飞到天空之中,云层之下。 老天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无数道闪电落下,被严意或挡住,或是躲开,然后对着云层一阵乱砍。 ………… “轰隆……” 伴随着雷声,一道接一道能把长安照如白昼的闪电滑过。 全长安的人都被惊醒,他们抬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年轻人挥着宝剑一下一下劈砍苍天,每道闪电好像都伴随着一道剑光,粗略看去,不知道照亮苍穹的是一电光还是剑光。 天上的乌云好像被劈砍散去了一些,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地上的水位不再上涨,雨势也小了一些。 “是王爷……” 鲁国公府,程咬金坐在屋檐下,看着这个几乎贯穿了他一生的身影。 老程一直都知道,严意只是为了方便,才以苍老面貌示人,实际上他一直没变。 程咬金身旁还跟着一个老头,这老头也头发花白,听到程咬金说话,他低声询问。 “爹,您认识天上这个神仙?” “哈哈哈哈。” 程咬金一阵长笑,他指了指严意。 “不光我认识,你也认识,铁牛,你仔细看看,他到底是谁?你一定见过的。” “他是……,是……” 程铁牛本来老眼昏花,但经过程咬金提醒,他眯上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 “是……嘶……他怎么跟战神庙里那位一模一样?” 程铁牛倒吸着冷气,指着天上的身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爹,坏了,战神复生了,咱们赶紧跑路。” 程铁牛说着就想回屋收拾行李,但被程咬金拉住。 “铁牛,且慢,你等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爹……” “行了,你老大不小,慌什么慌?” 程咬金训斥了儿子一顿,随后看向严意,他叹了口气。 “老程的梦成真了,铁牛,告诉全府上下,不论外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府,现在我们也只有相信王爷了。” 程咬金心脏怦怦乱跳,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最近做梦总是能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一会梦到长安被水淹没,一会儿梦到地上裂开一个口子把长安整个吞进去。 今天的一幕跟程咬金做的梦极为相像,若没有严意出手,可以预料,不出两日,长安就变成一座水城了。 ………… 武曌抓住剑鞘,神色紧张的看着师公,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国家的安危落在师公一人身上,若此劫度不过,长安覆灭,国破家亡。 长安里见过严意本尊的几乎没有,但是去过战神庙的却不在少数。 许许多多在房顶和树杈上躲避大水的人认出了严意。 “战神知道我等有难,下凡来帮我们喽。” 有人高喊,他们这会的确需要一个主心骨,面对这种天灾,人力已经是无法抗衡了,只有寄希望于神灵。 那么最灵的神,就是严意了,战神主杀伐,只要跟打架沾边的,拜他准没错。 ………… 想想自从战神庙立下,大唐几乎就没有吃过败仗。 盖苏文叛乱,战神立马调教出薛仁贵跨海征东。 西域反唐,哪怕是对战争一窍不通的幼主李治,面对内忧外患的局势依旧能开疆扩土。 即便现在是武曌当政,对中原有野心的吐蕃也陷入内乱。 中原的百姓陷入盲目之中,只要继续为战神庙上香,即使下次安排一支手拿农具的民兵,依旧能得胜凯旋。 有些百姓磕头如捣蒜,祈求严意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 面对长时间拿不下来的严意,上天似乎也开始震怒。 被严意劈散的乌云重新汇聚,雷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电闪雷鸣之间,甚至有一道道火花在穿梭。 面对这种阵势,严意也变的吃力起来。 远离长安的白骨山,山巅上同样有云层汇聚。 一道带火的闪电劈进白骨洞,没过一会儿,一股黑烟从洞中飘了出来。 细细闻之,有尸体烧焦的气息,山上的云层也逐渐散去。 另一边,王禅老祖、骊山老母、紫阳真人等,中原境内所有的隐士高人,都经过一番争斗后化作焦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402章 天塌地陷 长安所有人抬头观看,这是真正的以萤火之光与浩日争辉。 严意挡住了陨石,他们才能活下来,如果严意没挡住,那么这颗硕大的陨石足够把长安摧毁好几遍。 “砰……” 天空一声沉闷的巨响,陨石被严意撞歪了方向,落到离长安不远处的山上,把整座山都夷为平地。 再看严意,似乎也受到了重创,在空中翻滚数十圈跌落到长安城外。 “快,传朕旨意,出城救人。” 武曌眼睁睁看着师公飞出长安,生死不知,立即对身边的宫女下旨。 “轰隆……” 没等女官答应,天上又乌云密布,刚刚才出现的阳光也消失不见。 “咳咳……” 长安城外,满身泥土的严意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恢复暗淡的天色,不由得一阵苦笑。 “看来,今天我不死,你是决不罢休了。” 说到这他感觉胸膛一阵发热,忍不住张嘴“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先是留恋的看了看四周,这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地,严意不由得陷入回忆。 征西时,严意记得跟程咬金说过,若他能种出向日葵,自己就教他怎么吃,没想到他还真种出来了,但或许自己要食言了。んttps:// “想要我的命,可不那么容易。” 严意重新站了起来,直直的往天上冲去,既然宝剑斩不灭它,自己就是用头撞,也要撞碎它。 ………… “嗷呜……” 连云山上,山猫抓耳挠腮,冲着长安的方向怒吼,急切的想帮助主人度过难关,但是有心无力,连云山已被封山。 以它现在的本事连主人布下的封印都冲不破。 不光山猫在着急,连云山上所有人都着急,她们已经在着手破除严意留下的封印,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看着自己的丈夫马上要被雷劈死,她们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 严意这一撞本来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决心的,但当他即将触碰到云层的那一刻,事情忽然迎来了转机。 一道长条状的白光从他身边闪过,后发先至,先他一步撞了上去。 第403章 沉睡 白蛟卷着严意一路回到了连云山。 这时严意稍微清醒过来一些,看着连云山中神情着急的众人,他解除连云山封印。 山猫第一个先扑了过来,用脑袋在严意周身蹭来蹭去。后边严玲等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没等她们问话,严意先开了口,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但这副苍老的样子实在给不了别人以美感。 “咳咳……别急,我死不了,但今后恐怕要好好睡一觉了,这次我是与天争,合该有此下场,为了防止你们再被盯上,一会儿我会继续封印连云山,你们在山上好好修行,在我沉睡之时,不要出山。” 严意说完也顾不上听她们说话,伸手往连云山顶虚托,下一秒,整座山消失不见,彻底隐逸在了天地之间。 做完这一切,严意的面容更加苍老,连站都站不稳,还得严玲扶着他。 “好了,多的话顾不上说,再这么下去,我要真死了。” 严意双目一闭,往后一栽,却没有躺在地上,而是像施展了土遁之法一样,直接落到连云山山底,陷入沉睡。 “好了,大家还是回去闭关吧,争取下一次,我们能帮到他。” 看丈夫确实没死,严玲把心放了下来,转头便跟其他人嘱咐。 “我觉得我们还是轮着守他,万一他醒来,我们不知道可怎么办?” “好,那就从我开始。” 严玲点点头,这次她们闭关前没想到严意差点死在外面,吓得她不敢再让严意独自一人行动了。 ………… 看到主人没事,山猫对新来的白蛟产生了兴趣,贪玩的它看到了一条晃来晃去的尾巴。 山猫记得小时候主人给自己做过几根逗猫棒就和这个差不多,不过都被自己玩坏了。 它悄悄绕到白蛟身后,用爪子去拍尾巴尖,一下没拍到又来一下。 白蛟感受到有人在扣它尾巴上的鳞片,回头一看匆匆大怒,抬起尾巴往山猫身上抽去。 山猫身法灵活,闪身躲过,而后又回身去抓尾巴尖。一蛟一虎瞬间缠斗在一处。 ………… 长安城外。 战神金身怡然不动,但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百姓正拿着香火来此祷告,有人甚至拿着几块堆叠起来的木板给金身遮风挡雨。 ………… 严意陷入沉睡,一切仿佛又重归平静,过了三个月,李成业凯旋而归,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俘虏赤都松赞。 武曌大喜,重赏了李成业,设立西南都护府,同时她也没有忘记找那条恶蛟。 为了找师公,武曌亲自去了连云山,但那里已变为平地,狄仁杰走遍中原都再也没有见过老师。 甚至找到了严意的儿子严凯和杨安,才知道他们也在寻找父亲的踪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武曌和狄仁杰双双寿终正寝,皇位顺理成章落在李旦身上。 没有了严意的阻挠,历史仿佛又在这一刻回归正轨。时间可以磨平任何东西,严意也慢慢的活在了人们的传说当中。 ………… 凡事就怕懈怠,一开始的几任皇帝,还是大权在握,执掌天下,但从李隆基开始就不一样了。 严意收回地方的军政大权,意味着皇帝可以大权独揽,但同时也意味着皇帝要处理的事情变多,处理事情也越是繁琐。 李隆基为了躲在深宫享清福,把中央的权利又还给了地方,从此,地方上的官员又变成了土皇帝。 李隆基忘了一件事,他把权利还给地方,但没恢复地方官员需要进京述职的规矩。 有的官员在边疆一坐镇就是十几年,彻底的尾大不掉。 唐王朝至此陷入分裂局面。 ………… 适逢乱世,当初跟严凯结亲的赵家趁机崛起。 这些年,严赵两家交情甚密,世代通婚,赵家凡是有适龄的女子,严家的青年才俊都是第一人选。 两家时常举办相亲仪式,若是男女相互看中,便立马敲定婚书。 受严凯夫妻的影响,严家的后代男子不爱红装爱武装,跟他们成亲的女子可以大字不识,但不能不通武艺。 所以赵家被逼无奈也得世代习武,不管男女,长拳短打,马上步下无一不精。 到了赵匡胤这一代,他们的武艺已经不次于严家。 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多地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现象,赵匡胤心中悲痛,随即决定起兵。 赵匡胤和二位弟弟赵匡义,赵匡美商量好,打下江山,三兄弟平分,哥仨轮着做皇帝。んttps:// 他们起兵还得到了严家的鼎力支持,严家既出人,又出钱,甚至请出了严意另一个儿子杨安的后人相助。 有严家的金字招牌,赵家兄弟没费什么劲便兵精粮足,成为天底下最大的诸侯王。 严意对自己的儿子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同样,严凯和杨安也对儿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即使中间有几代笨蛋理解不了,但传下来的东西足够帮助赵家平定天下。 经过十数年南征北战,随着宋朝建立,赵匡胤起了异心。 在征讨天下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严家的号召力,严字大旗一番挥舞,敌将有的望风而降,有的不战而逃。 这种手下真是让他日日难眠,彻夜不安。 有一次赵匡胤安排酒席款待功臣的时候,他把这件事提出来。 严家众人也爽快,他们本就是为结束天下纷争才帮助赵匡胤,既然现在赵匡胤不想用他们,他们自当离去,继续回去做生意。 不过从此,严家与赵家也完成分割,他们不在是亲如一家的人了,严家不会再为大宋效力,钱粮也不会再输送给大宋。 赵匡胤大喜,悄悄挥挥手,撤掉埋伏在门外的亲兵。 随着严家众人散去,赵匡胤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天赵匡胤喝的酩酊大醉,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到身旁又人走动,他睁着朦胧睡眼一看。 “二弟?你怎么来了?” “哈哈,大哥,听说你赶走了严家那些人,小弟正是来此为你庆贺的。” 赵光义说话间把酒壶放在桌上,但他可能有些马虎,往下一坐的功夫,从袖口里落下一件东西。 “嘡啷”一声。 赵匡胤迷迷糊糊看了看,好像是一把斧头?喝酒带斧子干什么?算了,朕可能喝花眼了。 第404章 求子 烛光晃动,斧声响亮,第二天赵光义登基坐殿。 他比他哥狠多了,知道严家富可敌国,赵光义派人进行打压。 使得严家在大宋没有立足之地,不得已转入暗处。 跟着大哥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他明白姓严的在整个中原受人尊敬,这一切都来自于其先祖严意的余荫庇护。 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赵光义废除战神庙,叫人打碎战神金身,尽全力抹除严意存在的痕迹。 另外他旧时从严家人口中得知,严意有复转大隋的心愿。为此他找遍三山五岳,就为了找到还未复生的杨广。 但好在埋葬杨广的地方无人知晓,赵光义最终无功而返。 回到宫中他还不死心,仔细研究杨广所有可以复国的路线。 “嗯……杨广想复转江山,必然要有起兵之地,他少年时曾任晋王,晋王?有了,山西。” 赵光义细细琢磨,晋地频繁出龙,其地势易守难攻,控制晋阳可掌整个河东之地,而且民风彪悍,一旦在此地招兵,至少可得十万精锐之师。 如果杨广想复国,十有八九起兵之地会选在晋阳。 “晋阳不可留,杨广任太子前是为晋王,李世民又从晋阳起兵,连李治都是现任晋王后为太子,就连武则天都出身晋地,这地方容易出龙,威胁到我大宋统治,干脆烧了它。” 说干就干,再一次的朝会上,赵光义提出来火烧晋阳的国策。 “陛下不可。” 群臣里不是没有明白事的,赵光义的弟弟,已经为了避讳帝王两次改名的赵廷美站了出来。 “陛下,烧不得,晋阳位居河东要地,控制此地,退可闭关自守,进可攻取天下,最重要的,它乃是我们北抗草原部族的天然屏障,其东阻太行,西连蒙山,南临霍太,实乃四塞之地,若此城被毁,我们雁门,云中,马邑等河东之地的军事要塞将对草原再无威胁……” “不必说了,朕意已决,传令下去,迁出晋阳城中的大小富商后,火烧晋阳。” 第405章 大鹏转世 中年人做了一个很长梦。 梦中他站在一座金光闪闪的大殿当中,前面有一把座椅,座椅上描龙画凤,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尊贵与大气。 座椅上还坐着一个少年,中年人揉揉眼睛,才看清此人眉目如电,面似银盆,双手扶着座椅上的龙头。 看到中年人,少年微微眯缝着眼,从中似乎闪过一丝丝杀气和暴虐。 “走上前来,朕有话要说。” 中年人不想听他的,但是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年人面前。 “嗯,看你相貌品行,还算可靠,朕赐你一子,你要竭心尽力,抚养他长大成人,将来辅佐朕重开社稷,再造江山,若有朝一日朕登基复位,封你为隋国公。” “多谢陛下。” 中年人想了想,管他是什么皇帝,反正自己无法反抗,干脆答应了就是。 “去吧,去吧。” 随着少年袖袍一甩,中年人捂着脑袋清醒过来。 “啊?刚才是梦?” 掐了掐自己的手上的肉,有疼痛之感,中年人确信自己已经清醒。 “刚才那个皇帝居然说要赐我一子,真是离奇。” 既然是梦,那就不可能是真的,中年人晃晃脑袋,这才有时间打量他所处的境地。 “这不会是地狱吧?” 看了半天,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没看到,他才从袖口里取出火折子打开。 借着火光,中年人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处墓穴当中。 他现在正在一间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前,两员大将守护,一位是老者,另一位看不清年纪,他的脸是玉做的。 中年人拿着火折子凑到近前仔细端详。 一直看到手上的兵器,才被一对赤红的双目吓了一跳,这正是一对独脚娃娃槊。 “这是……” 中年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有些不相信,又跑到另一边老将身前,果然是一对虬龙棒。 “什么人的墓穴敢以这二人镇守,难道是……” 他打着火折子凑到墙边,墓室的墙壁上写着墓主人的生辰八字,平生事迹。 “果然是杨广的墓穴……难道我刚才做的梦是真的。” 他只觉得一辈子的经历都没现在看到的一幕离奇。 宋朝历代皇室寻找的杨广墓穴居然被他发现,若是把这件事捅出去,自己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中年人又在墓穴中翻翻找找,最后,他找到了一本严氏兵书,和一张画着大鹏展翅的画卷。 “定辽王如此才情,如此兵书,不应该埋没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就让我把它们带出去,给后人以瞻仰,让后世之人去学习吧。” 他把画和兵书卷起来小心翼翼塞到自己怀中。 分别对着严意,杨林的雕像,还有中间那口棺材拜了三拜。 离开墓穴的道路畅通无阻,中年人没费吹灰之力便重见天日。 他不知道方位,但是他知道,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终会离开这座大山。 这次出山也出奇的顺利,路上的野兽好像都躲避着他走,没过一会儿便走出大山,来到官道上。 “回家。” 怀里揣着千金重担,中年人不敢有丝毫怠慢,万一把兵书和画丢了,自己将成为千古罪人。 他的家在相州汤阴县,当他回到家时,妻子姚氏接了出来。 “老爷,这次怎么去这么久?” “唉……一言难尽,我回屋再跟你细说。” 夫妻二人回到屋中,丈夫把门锁紧闭,妻子看的一阵好笑。 “你怎么了?可是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怎么这般谨慎。” “莫急,等我拿出来,你一看便知。” 丈夫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画卷和兵书。 他知道妻子一个女人家对兵书或许不感兴趣,但是这张大鹏展翅图一定会震慑她的心灵,便把画卷递给了妻子。 姚氏接过画展开一看,笑了。 “老爷,这张画什么都没有,你要我看什么?” “没有?怎么会没有?” 丈夫一把抢过了画,上面果然是白纸一张,不光大鹏消失,阳光,云层和山川都一并消失不见,连严意留下的署名都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画呢?莫不是被人掉包了?不可能,我一直把他放在怀中,谁都没有见过。” 第406章 群雄出世 河南鲁山。 一位员外正在自家佛堂祭祖,墙上挂着他先祖的画像。 画上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一张显眼的蓝靛脸,挺着大肚子雄赳赳,气昂昂,颇有指点江山之意。 虽是画像,但却画的栩栩如生,连眉宇之间都充满神韵,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画里出来。 这个员外把香焚好,对着画像躬身下拜。 “先祖在上,保佑我家孩儿顺利出生。” 随着他话语说完,从后院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同时墙上的画中人少了几分神韵,给人的感觉就像瞬间从活物变为了死物。 “孩子出生了?” 员外撒脚如飞跑到后宅,正好撞上前来报喜的丫鬟。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哈哈哈哈,好,好,我也有后了,有赏,有赏,今天院里的人通通有赏。” 员外高兴的跑到屋中,一个老妈子正哄着刚出生的小少爷。 “来,来,让我看看。” 员外接过孩童,左看右看,皱了皱眉。 “长得难看了点,怎么有点返祖的架势?” 看了半天,毕竟是自己儿子,连忙吩咐下人。 “你们都出去,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员外赶走了屋中的仆人,坐到夫人床前,他老婆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有些虚弱。 “老爷,可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么?” “嗯……” 员外沉思片刻,才开口说话。 “夫人,有一件事我不能瞒你,我祖上曾经显赫一时,大唐的开国元勋,鲁国公程咬金就是我的祖先,当时我祖先弥留之际,要求他的儿子,程铁牛带着全家人隐姓埋名,再不参与世间纷争。” “程铁牛听了祖先的话,不再姓程,取了自己名字当中一个字作为姓氏,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让儿子恢复祖姓,认祖归宗?” 他夫人一笑。 “老爷,姓不姓什么有那么重要么?我觉得你现在的姓氏就很好,若是儿子将来能不靠祖宗基业闯出一番名头,那妾身才高兴呢。” “嗯,好吧,听你的,今后这孩子就叫牛皋。” 员外点了点头,算是听取了夫人的意见。 ………… 杨广墓穴上空,一缕缕青气飘飘晃晃,在天空中逐渐汇聚,化作一条虚幻的青龙。 这条青龙留恋的看了下方的墓穴一眼,悠悠荡荡向远方游去,它无意识的飘过三山五岳,最后投胎在一位姓高的人家当中,被取名高宠。 与此同时,西域天山的冰雪也在慢慢融化,露出冰层中半截锋刃。 ………… 河南汤阴县。 岳飞的出生,并没有给别人带去什么变化,但是对于岳家来说,他可是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岳和夫妻为了培养岳飞,几乎放下了所有的事情,虽然岳飞飞速成长,但是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差。 为了给儿子请老师,岳和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最后就差把赖以为生的田地也卖出去。 岳飞从小懂事,能不给家里添麻烦,就不给家里添麻烦,成长到七岁那年,便偷着上山砍柴,以补贴家用。 ………… 如果说在唐朝,不练两下拳脚,不通武艺就会被人瞧不起的话,那么到了宋朝则截然相反。 在大宋当武夫是最下贱的事。 经过数百年的变化,上到皇帝,下到平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概念已经深深埋在人们心中。 宋朝将士浴血厮杀,开疆扩土之功都没有一科状元来的荣耀。 可这也不是没有好处,拔高了读书人的地位,那人们便全去读书,因此遍地是书院,到处是私塾,就连最底层的人都有些学问。 这样一来,大宋子民饱受儒家文化的思想和熏陶。 ………… 这个时候的儒家跟原来的儒家不一样了,他们抛却仁、义、礼、智、信、勇等诸多字眼,着重强调忠孝二字。 这两个字眼就是加在人们头上的紧箍咒,无论头上的皇帝多么昏庸,人们也只会说是被奸臣蒙蔽,无论起义之势多么浩大,只要皇帝一纸诏书,他们也会被诏安,去出卖、攻打旧日的同僚。 岳和就是被儒家影响的其中之一,虽然宋朝在前线节节败退,但是他对当今皇上依旧充满信心,认为都是前线将士无能,皇上才被他们拖累,迫不得已与外族妥协。 ………… “儿啊,你长大之后,不论如何,也要忠君报国,切不可做于我大宋不利之事。” “是,爹。” 老爹说话,岳飞自然点头。 年少无知的他,时常在梦里与一少年君主相会,那时他好像是一只刚刚冲破天地束缚的大鹏鸟。 身上雷霆击打过的地方还在流血,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拖着疲惫不堪的残破身躯艰难飞行。 梦中他数不清过了多少岁月,但是直到一个少年的出现,他才熬过那段日子,那个少年举手投足高贵大气,世间万物都仿佛尽收眼底,脸上充满着自信。 他们曾在黑暗中砥砺前行,岳飞认为大宋的皇帝也该是这幅样子,所以他愿意听爹的话。 随着岳飞读书认字越来越多,岳和把严氏兵书送给了他。 “儿啊,此乃是一本兵书,为父今日送与你,你若能把它融会贯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爹爹。” 岳飞接过兵书先是感到一阵亲切,这本书像是陪伴他的老朋友,又像是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回到了手中。 迫不及待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他渐渐看入了迷。岳和没有打搅儿子,他悄悄走开。 严氏兵书上可不光是排兵布阵,逗引埋伏这一套,上边对天文地理,算数武学,甚至十八般兵器的武学招法都有介绍。 这本书够一个普通人学八辈子,即使是大鹏转世的岳飞也学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当中,岳飞不光本领日新月异,一天比一天厉害,他也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岳飞的父亲岳和也在这十五年当中去世。 ………… 到了年龄,岳飞本打算参军入伍,但宋朝武将地位实在太低,在这一行顶到头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他所学的兵书上边又主要都是实用的东西,像科举考的诗词歌赋,儒家经典他读的不多,所以基本也断绝了科举这条路。 最后岳飞没办法做了佃户,靠给别人种地为生。 职业虽然低贱,但是勉强能养家糊口,比起连军饷都没有的宋兵,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第407章 靖康 时间终于来到靖康元年。 东京汴梁城内一片萧条,在靠近城门的城墙根底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个乞丐胡子拉碴,披头散发,脸上乌漆墨黑,看不出来肤色,长得人高马大,身旁还放着一根铁棍,估计是当做拐杖使用。 虽然是乞丐,但他的块头可不小,裸露在外的肌肉都健壮无比,一对虎目隐隐有电光流转。 这种人按理来说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席之地,永远饿不死。 但城内的人却见怪不怪,因为现在城中的这类人比比皆是。 乞丐拿着从墙上撕下来的告示观看,一边看,一边皱眉。 “这种废物也能当皇上?他没有兄弟姐妹么?他的兄弟姐妹一点野心都没有么?这种东西如果放到隋唐,他去了阴曹地府还得给害死他的人说好话。” 乞丐想了想,又撇了撇嘴。 “不过也正常,他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下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这写的什么玩意儿?自己打输了仗,要百姓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给敌人送去。” 乞丐接着往下看,越看眼睛越大。 “还有这家里有女子的也一并送去,甚至要领里互相监督,一旦家里有余财或者女子未献,还来个连坐。” “这什么大宋的老百姓这么好么?碰上这种皇上还不造反?放别的朝代,让灭五六回了都。” 乞丐越想越气,把手中的告示撕的粉碎。 “他娘的,为何不让吾主碰上这等愚民?若是吾主身在这个朝代,哪里会通个运河,修个长城,盖几个宫殿,游几趟扬州,就惹出十八路反贼?” 骂着骂着,他又脸露悲切,仰天长叹。 “皇上,你究竟何时才会睡醒?我等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要我继续等下去?等到老死也不会醒么?” 他说完又开始骂别人。 “定辽王,你他娘到底把皇上藏哪了?你等着,我宇文成都走遍三山五岳,也要找到皇上的坟,找不到皇上,我至少也要找到你的坟,不挖你出来抽几下,我消不了火。” 他在这大喊大叫,别人都以为他是疯子,便离着远了一些。 “哼……” 别人不愿意理他,宇文成都也懒得理他们,冷哼一声便要离开东京。 “这种皇帝,我没必要帮他,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那金人用的是缓兵之计,一面给你希望让你凑钱,一面加紧攻城拔寨,等你钱凑好的时候,人家正好打过来把你一勺烩。” 宇文成都才不会管大宋怎么样,他只忠于杨广,杨广让他揍谁,他就揍谁,其他的事,天塌地陷也跟他没关系,而且最好让这腐烂的朝廷被别人灭了才好。 宇文成都刚想出城门,门外便传来了喊杀之声。 “这么快?这宋也太弱了。” 宇文成都晃晃脑袋,他知道这下出不去了,门让人堵住了。 “算了,等过些日子再走,到时候金兵的防御应该松懈一点,凭我的本事,冲出去不难。” ………… 宇文成都算盘打的挺好,他本以为宋朝再怎么烂,守个城池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有冗兵政策,每到灾年就招兵,汴梁周围什么没有,就是兵多,这么多人,守家应该不费什么劲。 他是万万没想到,宋朝皇帝派来了一个道士。 当这个自称半仙之体,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本事的老道上城之后,宇文成都久久不能说话。 “我刚才没看错吧?那个老道说他一人可抵百万金兵?他拿金兵当人了么?当初的严意都不敢说这话吧?” 宇文成都对于老道的话压根不信,他不是没见过高人,但是人家高人都是高深莫测,不显山不露水,哪像他一样张嘴就来? “这老道能打退金兵,我宇文成都以后就改信严。” 果不其然,城头上,老道刚刚开始跳大神,就气坏了城外的金兵,他们以为宋朝皇帝看不起他们,派人在城墙上跳舞羞辱他们。 “冲,拿下汴梁。” 面对金兵的进攻,宋朝表现的不堪一击,几乎没有废半点力气,城门沦陷,汴梁失守已经在早晚之间了。 宇文成都是头一次见这种作战方式,他现在都想直接把宋朝皇帝抓来,跟对面的金人来个滴血认亲。 至少他比金人更像金人,亲父子都没有这么送的,这回去完颜晟要是不把宋钦宗供起来,宇文成都都瞧不起他。 他想着想着,金人已经打开城门,把城外的金兵全放进来了。 这个时候宇文成都不想打,也得打了。 他面对前来的第一个金兵,一只手夺过刀,另一只手抓住金兵的脖子,狠狠一使劲,这个金兵立时七窍流血。 多年不打仗,宇文成都几乎差点忘了这种浴血厮杀的快感,看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无情收割的时候,自己才会热血沸腾。 “哈哈,痛快,今天杀个痛快。” 宇文成都冲入人群,一开始还在用刀劈砍,但是砍着砍着,他有些不满意,刀太轻了,没有那种一扫一大片的感觉。 他干脆一只手抓住一个金兵的脚脖子,拿人当做兵器挥舞。 被他当做兵器的人简直倒了血霉,连一具全尸都难以留下。 “离他远点,这是个疯子。” 金兵跟宋朝打仗,从来都把自己当做狼,把宋兵看作羊,没想到今天攻守易型了,现在自己是绵羊,而对面确是一头猛虎。 “别跟他交手,我们抓皇帝去。” 金兵有目标,他们要把宋朝皇帝抓来,这个人不管有多大的本事都会投鼠忌器。 第408章 宋钦宗 在金人眼中,再有能耐的武将也会被愚蠢的宋朝皇帝拖垮。 只要自己抓住宋钦宗,让他下一道圣旨,命令此人自裁便可。 金兵畅通无阻,浩浩荡荡冲进了大宋皇宫,把宋钦宗,宋徽宗,连带着太子赵谌一起抓了出来。 这个时候,宇文成都还在城门口与金兵激战。 自二次出世以来,这是他打的最痛快的仗,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猛虎,在狩猎玩弄一群绵羊。 “宋将……住手。” 正打到兴奋之处,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喊,周围的金兵似乎也得了命令,在缓缓撤出战场。 “宋江?什么东西?那不是早死了?” 宇文成都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在拼命的查阅自他被冰封以后发生的事情。 好在如今书籍不贵,虽大部分都记载的是儒家经典,诗词歌赋,但从只言片语中,他也能知道宋朝大概发生过什么事。 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金人会喊宋江,宇文成都抬眼看去。 这个人长得跟其他金人不一样,他的装束模样更像汉人,一张黄焦焦大脸,豹头虎目,头上没顶着盔,身穿牛皮甲,手中一对流星锤,可以看出来是一员猛将。 虽然长相似汉人,但是从他光秃着头顶和两鬓的发型,宇文成都也能推算出来他是金人。 “你可是在叫本将军么?” 宇文成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猛将,在大隋朝可以说是杨广最亲近的人,一生征战杀伐无数。 虽只有一人,但对面数万金兵毫无惧色。 “正是,哈哈哈哈,本帅叫你,是想为你引荐一人,看了他,你可不要惊讶哦。” 这员金将看着宇文成都,脸上满是自信。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将说话?” “本帅是谁?你站好了听真,本帅乃是完颜宗翰,是大金国讨宋大元帅,也是你大宋君臣的噩梦。” 完颜宗翰就喜欢看宋朝将领听说了他的名字以后,那副惊慌失措,屁滚尿流的模样。 作为一手策划了灭辽,覆宋的金国元帅,完颜宗翰极为自负,他也见多了宋朝军兵看到他魂不附体的样子,认为宇文成都也在此列。 “完颜什么东西?就你这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之辈,也配与本将军说话?滚回去,叫你那皇帝出来。” 宇文成都这一辈子,只效忠一人,也只佩服一人,对待旁人都是不可一世。 ………… 杨广对他天高地厚之恩,把他从一个世家子弟,摇身一变成为天子近卫,即使他先害天子被困汉马,后又败与李元霸之手,杨广依旧以性命相托,把御林军交给他执掌。 对于严意,宇文成都又爱又恨,他恨严意抢他风头,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严意。 除了这俩人以外,他看谁都高人一等,更别说这些番邦异族了。 “哼,牙尖口利,一会儿看到你们官家,你最好还是这副样子,来人,把赵恒带上来。” 完颜宗翰一声吩咐,有几个金兵驾着宋徽宗和他爹来到马前。 宇文成都看了半天,没认出面前俩人是谁。 这俩人太惨了,好像连骨头都没有,站都站不起来,跪趴在完颜宗翰面前体如筛糠,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看样子身上的袍子也被扒了去,低着脑袋不敢抬头。苏丹小说网 完颜宗翰一皱眉。 “什么东西这么臭?” 旁边有军兵搭话。 “大帅,这俩人尿了,您看,地上还有水呢。” “哼,拉远一点,晦气。” 完颜宗翰摆了摆手,金兵把俩人往前架了一些,一来让他们离完颜宗翰远一些,二来也离宇文成都近一些,好让他看清这俩人是谁。 “这是什么东西?完颜宗翰,你从哪抓了两条狗来恶心某家?如果是想激怒我,你的目的达成了,今天,本大将军就送你归位。” “什……什么?你仔细看看,这可是你的官家,你身为大宋臣子,连皇上都不认了么?” 完颜宗翰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员宋将无情无义,敢骂皇上为狗。 “什么皇上?某家只有一个皇上,现在不知道被该死的定辽王藏哪了,等本大将军找到皇上,非带兵踏平了你金国国都。” “气煞我也,你连你们皇上都不认了,还想着来找我大金晦气,赵恒,快告诉你的将领,束手就擒,否则,我杀了你。” “是,是,大帅稍等。” 宋钦宗赵恒先是恭恭敬敬回头给完颜宗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跪爬着转过身来。 面对宇文成都,他的表现跟刚才截然不同。 从地上爬起来,把胸脯往起挺了挺,拿捏出皇帝的架势。 “对面的将军,听朕的话,放下武器,跟着朕一起来参拜金军统帅。” 面对宇文成都,他有绝对的自信。 这么多年来,宋朝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深入每一个大宋人的心这件事,宋朝皇帝干的出神入化。 身为宋人,听自己的话是理所应当的事,只要帮助完颜宗翰拿下宇文成都,自己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至于其他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宇文成都听完气笑了,他活这一辈子还能碰上这种奇葩皇帝也算没白活。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跟你参拜完颜宗翰,亏你想的出来,滚回去,叫完颜宗翰出来搭话。” 赵恒这时候也有些生气,他也是第一次见不听皇帝话的奇葩臣子。 “你敢不听朕的话?不怕朕灭你九族么?” 宇文成都干脆不理宋钦宗,他直接对着完颜宗翰喊话。 “完颜宗翰,你不要放一条狗来糊弄我,你可敢过来与某家大战三百回合?” “没用的东西,退下。” 看到宇文成都不吃这套,完颜宗翰让宋钦宗退下。赵恒立马点头哈腰,重新跪了回去。 等完颜宗翰再次来到宇文成都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凝重了许多,再也没有方才的轻视之心。 他发现宇文成都软硬不吃,跟其他的宋朝将军截然不同。 其他人要么畏他如虎,要么对赵恒忠心不二,但是宇文成都两者皆不占,完颜宗翰起了爱才之心,这年头,又有本事,又不愚忠的人甚少,如果能来他金国效力,必然可以一飞冲天。 第409章 报名 “对面的将军,本帅有几句话想说,你可愿意听么?” 宇文成都翻了翻白眼。 “有屁就放,本大将军还忙着拿了你的脑袋去找皇上呢。” 对于宇文成都说的找皇上,完颜宗翰并不在意,只当他是接受不了大宋的灭亡而语无伦次。 “哈哈,将军,本帅虽然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但是你看看四周,这都是我的人,你们宋朝已经完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大宋几年没给你开军饷了吧?” 完颜宗翰说的情真意切,像是事事都为宇文成都着想。 “古往今来,你听说过有哪个朝代,像你这般有本事的人混这么惨?你还要为了这无能的大宋卖命么?不如来我大金,我可保举你的官职,给你高官厚禄,你看如何?” “哦?” 宇文成都嘴角扯了扯,脸上浮现出一抹玩。 “你能保举我何职?官小了,我可不干。” 完颜宗翰以为劝动了宇文成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本帅把话放在这里,你跟我去了金都,所有官职任你挑选,你想干什么干什么,皇上那里,自有本帅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本将军看你金国上下,什么官都不缺,唯独缺个太上皇,本将军去给你们国主当爹,你看怎么样?” “你说什么?” 这回完颜宗翰忍不了了,给他们国主当爹,岂不是连他见了也得跪下磕头。 “好啊,你竟然敢羞辱本帅,拿命来。” 完颜宗翰把流星锤一晃,朝宇文成都面门打来。 宇文成都一直防着他,看到流星锤到了自己眼前,闪身躲过锤头,而后一伸手把拴着锤的链子抓住,翻了翻手腕,铁链就在宇文成都手臂上缠了一圈,他单臂较力,往怀里一扥。 “你给我下来。” 宇文成都有拔山之力,完颜宗翰哪是他的对手?两只手都没抢过宇文成都,身子往前一抢,从马头上栽倒下来。 没等完颜宗翰站起身,宇文成都三步两步来到他的马前,飞身上马。 他早就看出了完颜宗翰这匹马是宝马良驹,自己身无分文,要寻找杨广犹如大海捞针,抢了完颜宗翰的马正好可以当做代步工具。 “驾……” 宇文成都骑着马来到完颜宗翰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 “哈哈哈哈,完颜宗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帅是何人么?现在本帅就告诉告诉你、” 他挺起了胸膛。 “完颜宗翰你听好,本帅乃是大隋皇帝杨广驾前,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是也,待本帅找到皇帝陛下,就率军踏平你的大金,去了阴曹地府,你可好好告本帅一状。” 宇文成都说完,把手中流星锤高高举起。 “啪。”的一声砸死了完颜宗翰。 “宇文成都?” 在场众人听的清清楚楚,金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但是赵恒、赵吉也在旁边。 他们知道杨广没死,赵家祖上与严家交情过深,知道杨广没死,一直在等着卷土重来。 ………… 这次灭宋,来的不止完颜宗翰一个人,还有另一路人马由完颜宗望带领,只不过他与完颜宗翰兵合一处之后,完颜宗翰变成了金军的最高统帅。 如今完颜宗翰死了,自然而然,金军大帅变成了完颜宗望。 “好啊,你敢杀我金军大帅,我杀了你。” 完颜宗望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儿子,是真正的金国皇亲国戚,刚想上去跟宇文成都动手,赵恒父子便跪在马前拦住去路。 “不可啊,大帅不可,宇文成都不可力敌,我们需从长计议。” “嗯?” 完颜宗望想听听赵家父子想说什么。 “你们有何话说?” “大帅,宇文成都乃是数百年前,大隋皇帝杨广的宠臣,其武艺超群,两臂一晃有万斤之力,您一旦跟他交手,恐怕凶多吉少。” 这番话把完颜宗望说懵了。 “你们说清楚,数百年前的人,怎么跑到了这里?” 赵恒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事到如今,为了活命连脸都不要了,也不在乎自家这些秘密被公之于众。 说出来如果能让宇文成都拖出金军,他们说不准还可以跑路,只要跟赵构会和,他们还有重返皇位的一天,最不济,也算为大金立了功,金国皇上还不至于杀了自己。 “回禀大帅,隋朝看似灭亡,实则只是蛰伏了起来,杨广还没死,他手下两位左膀右臂,一个就是眼前的宇文成都,另一个便是定辽王严意。” 赵佶说到一半,他儿子赵恒怕爹全说完了自己没得说,赶紧接着话茬说下去。 “这严意最不是东西,他不尊天地规律,不知道从哪学来了歪门邪术,意图复活杨广,重现大隋,我们宋朝皇室一直在暗地里寻找杨广之墓,只不过这么多年毫无进展,没想到今天宇文成都现世了。” “哦?你们所说,有何凭证?” 完颜宗望不信,他觉着这件事情太玄幻了,死去多年的人,怎么还能复活? “大帅不信可把我龙袍拿来,我龙袍之中有太宗皇帝留下的组训,要我们世世代代不可断了寻找杨广之墓的念头。” “好,来呀,把他的龙袍拿来。” 有了军令,本想私藏龙袍的金兵不敢怠慢,双手把龙袍奉上。 完颜宗望先是接过来看了看,宋朝龙袍做的颇为低调,跟别的朝代比,上面没有花花绿绿描龙秀凤的图案,离远了看只是一身红。 翻来覆去没看出来上边有什么祖训,他把宝剑架到了宋徽宗脖子上。 “这上边哪里有祖训,你莫不是在骗本帅?” 赵佶被冰凉的剑锋抵着脖子,他连躲都不敢躲,手和腿抖个不停。 “不敢,不敢,大帅可撕开龙袍,里面的夹层中,暗藏玄机。” “是么?若是没有,你知道后果。” 第410章 赵构 听了赵佶的话,完颜宗望顺着龙袍的一角,扯开一个口子,里边果然暗藏玄机。 在衣服的夹缝中藏着一卷白绫,上边花花绿绿画着许多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这上边画着什么东西?你来给本帅解释解释。” 完颜宗望指着上边的人物。 “大帅,您看,这是隋帝杨广的画像,这是宇文成都的模样,这是严意。” 赵佶一个一个全部把上边的人指了出来,而后他翻过另一面,这面画着严意运河斗蛟龙的图案。 赵佶压低声音,凑到完颜宗望耳边,他身上尿骚味熏的完颜宗望一皱眉,用手捂了捂鼻口。 “大帅,您看到了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严意斗蛟龙,我家先祖说,严意让杨广能死而后生的底气,就是靠着蛟龙珠。” “嗯?” 看着栩栩如生的蛟龙,完颜宗望终于信了赵佶的话,他本以为严意的故事只是传说,没想到这是真的。 “蛟龙珠?嘶……” 听到死而后生,完颜宗望的心渐渐热切起来,这等违背天地自然规律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他知道中原地大物博,但没想到连这种东西都有。 赵佶看出了完颜宗望的心思。 “大帅,这蛟龙珠的确是一件至宝,我先祖赵光义留下的遗言,就是让我们世世代代找杨广的同时寻找蛟龙的下落,他也盼着能起死回生。” “这么说,宇文成都也是靠着蛟龙珠活下来的?” “八九不离十,凭他的本事,只要不是碰上图中这种,杀一条弱小的不是什么难事。” “嗯,我明白了。” 完颜宗望点点头,把白绫揣进怀里,再看赵家父子就面露杀机了。 “呃……大帅,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宇文成都活了,杨广说不准也要活,我们祖上与严家世代交好,还有许多秘密知道,您把我们放回去,我们必然将杨广和宇文成都,连带着起死回生之法双手奉上。” “嗯……” 完颜宗望想了想,赵佶说的也对。 “来啊,把这俩人绑上,我们撤。” “啊?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你二人可是宝贝,本帅怎可轻易放弃?况且你俩知道这么多事情,还是跟我回上京好好享福吧,带走,带走。” 有金兵拉着赵家父子走,赵佶一看再听金兵的自己恐怕没救了,他回头对着宇文成都喊话。 “宇文将军,宇文将军救命,我们赵家跟定辽王后人世代为交,还请宇文将军看在定辽王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啊……” “跟严家有交情的?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成都喃喃自语,他跟严意最不对付,虽然佩服严意,但是对严意把皇上藏起来不告诉他一事耿耿于怀。 而且这赵家在中原经营多年,赵家不灭,中原的人心便依旧会向着宋,到时候杨广怎么起兵? 宇文成都没说话,眼睁睁看着赵家父子被金兵带走。 完颜宗望在马上对着宇文成都一抱拳,别看宇文成都只有一人,但他不敢有半分不敬,与面对宋朝将领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不是什么大字不认识的大老粗,知道宇文成都的本事,史书上写的清楚,宇文成都汉马关搬兵救驾,夜闯四十万大军的包围圈。 这样的人想取自己性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的。 “宇文将军,今日相见,才知道什么叫天宝大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撤兵。” 完颜宗望说完,一挥手便打算带着人马回金大都交旨。 有些金兵依依不舍,他们刚破了汴梁城,还没好好劫掠一番,不趁这个时候发财,下次这种机会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大帅……” “怎么?本帅说话不好使么?” 完颜宗望一瞪眼,暗骂手下的人没有眼力见,他新得了杨广复活的消息,哪还顾得上发财? 宇文成都现世,下一刻说不定杨广也会复活,那定辽王既然能助人复活,又怎么会不留后手?现在顾着一些蝇头小利,将来大隋铁骑踏平金都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撤。” 金兵带着赵家父子离开汴梁,回转上京,宇文成都也没追,金兵毕竟人多势大,两方纠缠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宇文成都。 “我还是先找陛下去。” 宇文成都打定了主意,他根据自己的映像,判断着杨广应该埋在山东,便骑着马向登州府走去。 ………… 大宋二帝被抓入上京的消息传遍天下,整个中原地动山摇。在外勤王的赵构急匆匆赶到应天府登基。 在应天府的临时行宫之内,脸色阴翳的赵构正背着手听身后的人报事。 “官家,前线的探子已经回来了,据说金兵已经撤回了上京。” “这么快?” 赵构一脸惊讶,只因以往金兵过境,寸草不留,很不得把中原的地皮都带回去卖个好价钱。 这样一来,金兵大包小包,还拉着许多人口货物,行军自然就慢了下来,但是金军这一次行军急速,大大出乎了赵构的意料。 “我问你,金兵带着多少辎重?” “官家,金兵什么都没带,甚至放弃了许多辎重,他们只带了两位先帝,还有太子赵谌急匆匆行军,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处理。” “可查到是什么事情了么?” “呃……没有,不过汴梁的百姓说是完颜宗望在汴梁碰上了隋朝大将宇文成都,完颜宗翰被当场拍死,这才吓退了金兵,小的认为这种事不可信。” 这个人说完自嘲的一笑,觉得说了这句话都多余,那宇文成都都死几辈子了,他就是活着也是要灭宋,怎么会帮宋呢? “你说什么?宇文成都现世了?可知他去哪了么?” 赵构不听则可,他闻听宇文成都出世,原本阴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也是赵家皇室中人,怎么会不知道皇室中的秘密? “哦,他去……官家,您说什么?宇文成都不是传说中的人么?他要去,应该是去天上了吧?或者下了地府?这种事,小的怎么知道?” 第411章 苏醒 密探以为赵构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转过身的赵构脸上没有一丝玩闹的表情,双眼中充满冰冷。 “去查宇文成都去了哪里,不管他上天入地,都要给我找出来,若找不出来,你就去天上陪他。” “是。” 密探看赵构动了真火,立即领命退了出去。 赵构没有管身后的密探,眼色阴沉的看向正堂墙面之上,上面挂着宋太宗的画像。 “噌” 他把腰中的宝剑拔出来,慢悠悠指向赵光义的脸。 锋利的剑刃缓缓划开赵光义的额头,赵构上前两步,用另一只手抓住划开的口子。 “刺啦” 赵光义画像被毁,下面是另一幅图案,若是完颜宗望在此,他就能认出来,这幅画和龙袍里藏的那幅一模一样。 “严意,你到底藏着多少后手?宇文成都都没死,你又是真的死了么?连天雷都没法劈死你么?” 宇文成都的动向,瞬间成了天下的中心,他一举一动都牵连着中原下一步变化。 只要找到宇文成都,就能找到杨广,找到杨广,不光会获得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起死回生之术。 ………… 在各方势力寻找宇文成都的时候。 杨广沉睡的墓穴当中传出阵阵响动。 “咚,咚,咚……” 似乎是心脏跳动,仔细听来又有些不像,里边好像还夹杂着鼓声,喊杀声,金戈铁马之声。 声音越来越大,开始还只覆盖墓穴周围一片,渐渐的,整座山都能听到,山中的豺狼虎豹把头贴在地上躁动不安,面容似是恐惧,又好似狰狞。 “咚,咚,咚……” 声音越传越远,传到附近的村庄里。 “发生什么事了?地动了么?” 人们惊慌失措,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有人闭上双眼,想细细感知声音传来的方向,但紧跟着,鼓声慢慢消失。 当晚他们在睡梦中看到了累累白骨,有些骨缝中还插着箭头,头顶之上几只秃鹫慢慢盘旋,空气中嘶吼的阴风,好像是亡者灵魂在述说自己的不甘。 ………… “嘎吱,嘎吱……” 墓室中一张棺材盖被推开。 杨广睁开双眼,先坐起来伸个懒腰,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啊……好长的梦,也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 杨广抬腿从棺椁中迈步出来。 他离开棺椁的一瞬间,好像是触动了墓室里的机关,两边墙壁上挂着的蜡烛不点自燃,把整个墓室照亮。 守护着墓室的两座雕像,严意和杨林都回过身来躬身施礼,他们在迎接君王降临。 “哈哈哈哈……好,好啊。” 杨广面露喜色,走到严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爱卿。” 他顺着墓道一路走出墓门,终于重建天日,接受到阳光洗礼,杨广因为长时间不见天日而略有些惨白的脸色泛起红润。 “还是先了解了解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朕才能有下一步谋划。” 杨广打定了主意,顺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往山下走。 “这山东好像有些不太平啊。” 杨广一边走,一边发觉好像有不少密探混迹在百姓之中。 “这是在找什么?” 杨广心中好奇,突然看到城墙上有一张通缉令,周围围了不少人,他躲到人群后边往里看,画上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人。 “这家伙怎么这么像宇文成都?” 杨广对比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天宝大将,发现画上这人,除了长的老点,黑点,穷酸一点,其他的都跟宇文成都差不多,尤其是这身材,简直是一模一样。 杨广凑近了一点,画像上的字他也看了个清楚。 “宋金两国通缉?现在有两个国家么?莫非朕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朕死后南北又陷入分裂?运河终究没起到什么作用?” 杨广死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忙了一辈子白忙活,如果中原又回到南北朝时期那样,他比死了都难受。 “坏了,如果中原自朕死后数百年来一直陷入分裂,那么再想统一难上加难。” 杨广又看了看通缉令,确认上边没写被通缉人的身份和名字,才默默离开,现在他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死这些年,中原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 沿海登州。 一座恢宏巨大的院落占据了登州最繁华地带。 这间府宅的牌匾上只有两个字,杨府。 说起杨家,连老百姓都不知道他们何时坐落到这里的,好像自他们祖辈来到这里时,杨家便是登州中的超级大户。 据说杨家手眼通天,无人敢惹,是登州的土皇帝,连宋朝有名的杨家将都只是他们的旁系血脉。 这时的杨府看似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内部正在筹划一件大事。 杨家正堂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家主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把钥匙,让几个小辈把桌椅板凳按八卦之序摆好。 “诸位,做好准备,我们要下去了。” 杨家家主说完,将手中钥匙插到主位的扶手中一拧。 “嘎吱嘎吱嘎吱……” 机关运作,一条地道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人们“呼噜呼噜”全数走进地道,一路上金银遍地,财宝无数,随便拿出去一件都价值连城,但是众人都当做没看见,一直走到最深处。 一间佛堂映入眼帘,佛堂正中央供奉着两张画像,一老一少。 上垂手的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是神采奕奕,眉目如电,身披衮龙袍,内衬金锁连环甲,画上写着名字,靠山王杨林。 下垂手的年轻人身着变装,扎巾剑袖,负手而立,虽看似云淡风轻,但即使是一张画像,也没人敢抬头与他对视,画上同样写着名字,定辽王严意。 家主恭恭敬敬上完了香,而后开口。 “老祖,世间传言,宇文成都重现人间,是否吾皇归来亦在近日?我杨家出世与否,还请老祖告知。” 他的话说完,香案上升腾起的缥缈烟雾在空中缓缓汇聚,化成一座山峰的模样。 “小子明白了。” 第412章 杨再兴 杨家家主得到指引,回过身来冲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说话。 “严要,传国玉玺可在你严家手中?” “当然,那是我严家世代看管之物,怎会丢失?” “那赵氏手中的是……” “自然是假的,他们背信弃义,不配拥有真正的传国玉玺。” “好。” 杨家家主点点头,回过身从香案上取下一把剑。 “再兴。” 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小伙听到叫自己名字,立刻站了出来。 “爷爷。” 这个小伙长得眉目如画,一表人才,好似一个白面书生,以大宋重文轻武的风气,这种人走到街上便无人敢惹,因为光看面相,他就有状元之才,颇有其先祖几分风采。 杨再兴迈虎步来到家主面前。 “爷爷,有何吩咐?” “再兴,你的虬龙棒法练的如何了?” “呵……” 杨再兴不愧是严意之后,听到有人问他的本事,他把嘴一咧,冷冷一笑,满脸的自负。 “爷爷,孙儿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么?不光虬龙棒,十八班武艺无所不能,无所不精,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来便是,孙儿做不到,提头来见。” “哼,小小年纪便说大话,若是办不成,看你如何与老祖交代?好吧,给你一个任务,你拿着传国玉玺和这把剑,去连云山唤醒老祖,下面的事,老祖会告诉你怎么做。” 杨再兴面露喜色,他从小待在杨家老宅里练武,活这么大几乎没有见过登州以外的景色,今天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孙儿明白了。” “慢着。” 看到杨再兴要走,他爷爷又叫住了他。 “再兴啊,你可知你的名字从何而来?” “哦?那我倒是有所不知。” “你的名字是老祖亲自为你取的,就是希望你复兴大隋,帮助吾皇再造乾坤,老祖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有负老祖所托。” “我明白了。” 杨再兴点点头,离开地穴,回到自己房间,从床下拿出了一对虬龙棒背在背后,而后又从院子里的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条花枪。 除了家传的虬龙棒之外,杨再兴最喜欢的就是长枪。 他虽然自负,但也是有资本的,一长一短两种兵器都使用的出神入化,关键时刻可以枪棒齐用,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严家送来了一个包袱,杨再兴一提,沉甸甸至少好几十斤重。 他知道这里边就是传国玉玺,当初隋帝杨广在运河上把这件至宝托付给老祖严意。 而后老祖又把玉玺交给李唐,李唐灭亡之后,严家又重新夺回玉玺,保管起来。 后来赵氏夺取天下,本来这件宝物是要交给赵匡胤的,结果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紧跟着斧声烛影,赵光义登基打压严氏,玉玺便被严家保管了下来。 现如今玉玺在手,也不用去找赵氏索要,正好可以完璧归赵,把玉玺交还给杨广。 杨再兴接过包袱斜挎在身上,另一只手把宝剑拿起来。 这把剑的来历不输与传国玉玺,虽然它历史没有玉玺久远,但是它的三位主人都赫赫有名,而且它对大隋朝的意义非凡。 它曾跟着第一位主人杨林走南闯北,打下一个偌大的隋朝疆域。 而后又跟着第二位主人严意看遍世间冷暖,力劈天劫。 第三位主人千古女帝武曌拿着它威压海内外,杀了许多位高权重的朝堂重臣和皇室子孙,这把剑从此也变成了真正的天子剑。 武曌临死之时不愿宝剑蒙尘,随她入土,便将其还给了严意的后人。 杨再兴拿剑在手,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这可是宝贝,把它上边的故事写出来,都可以编成一本史记,尤其是老祖曾拿着它力劈苍天,据说把天都差点一分为二。 “再兴,这两件都是至宝,乃是天下最尊贵之物,一件代表着至高权势,一件代表着至高力量,你可要好好保管,万万不能有半点差池,记住了么?” “爷爷放心,有我在,这两件东西都丢不了。” 杨再兴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但愿如此,你去吧。” ………… 杨再兴身怀两样至宝离开登州,前往连云山寻找老祖严意。 一路上穿城过镇,他被外面的景色看花了眼。 这是杨再兴第一次出远门,对外边花花绿绿的世界好奇个不停,走到哪都想停下脚步玩闹一番。 虽怀揣至宝,但他一点都不怕夜长梦多,杨再兴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 ………… 中原现在的局势简直是一团乱麻,赵构的哥哥,父亲,还有他大侄子让金军抓到上京,被日夜羞辱。 但赵构一点要报复的欲望都没有。 他直接放弃了秦岭淮河以北所有土地,命令大军龟缩到南方按兵不动。 赵构想先观察局势,一来看看金兵有没有下一步动作,二来,他积蓄力量打算先对付即将复活的杨广。 如果金国顺势接管了淮河以北的土地,那赵构便会想方设法跟金国握手言和,哪怕花空国库,他也不愿意与金国交手。 但如果金国没有接管这些领地,赵构便指挥大军北上,夺回领土,捉拿宇文成都,再复大宋的辉煌。 另一边金也陷入难题,他们既想要淮河以北的土地,又害怕杨广复生,和赵构联手对付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外族,哪怕赵构再愚蠢,哪有帮着外族打自己人的? 而且现在虽然这些地盘名义上属于金,但实际上是遍地狼烟,宋虽然灭了,各个地方都自发的举起义旗,拉拢人马要抵抗金兵。 金太宗权衡利弊,始终觉得不妥,金国本就人少,要去接管那么大的地方就必须化整为零,到时候内有叛乱,外有赵构,如果杨广再复活插进来,那金就有覆灭之危。 思来想去,金太宗还是想出了主意,他在原来的汴梁城树立一个伪齐政权,名义上是一个新的王朝,实则是金的附庸。 伪齐皇帝的废立,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金人手中,这个伪齐,就是金与宋的缓冲地带。 ………… 在地势上,金国与宋不接壤,两方便没有了冲突,金太宗可以用伪齐来迷惑赵构,等待厉兵秣马之后,再次南下,打赵构一个措手不及,一举颠覆宋朝。 在局势上,伪齐政权也可以帮金缓解很多压力。 一来他可以用中原王朝名义镇压叛乱,使得拉起义旗的反王们面对的不是金人,而是中原人,这样一来,中原就会陷入内耗。 二来,宇文成都所去的山东也在伪齐管辖之内,一旦杨广复生,伪齐可以做首当其冲的倒霉蛋,帮助金国逼出严意为杨广准备的底牌。 在时间上,伪齐也能帮助金国缓解和平复民众的愤怒,为日后金国接管中原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