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七分之一的韦恩小姐》 1. 初遇 1.初遇 阿莱卡·布朗，一个来自于哥谭成长于大都市最终又回归了哥谭的孤儿。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机会再继续上学的阿莱卡现在是哥谭某个连锁超市里边的夜班收银员，危险，但是钱多，毕竟是哥谭。 和这个城市许多年轻人一样，阿莱卡是个生父母不详的孤儿，好又不好的是，她被发现在哥谭前往大都市的某个走私船上，与她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其他十多个被拐卖的婴儿。 这些无辜的婴孩一部分被大都市的孤儿院收养，一部分回到了哥谭。 阿莱卡幸运的留在了大都会。 大概这就是全部的运气了，阿莱卡在十八岁之前流转于各个寄养家庭中，并没有遇见好人家，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寄人篱下，一次又一次的麻木奔波，直到十八岁当天，她立刻获得了自由。 但是大都会的生活格外艰辛，非常只用了半年，阿莱卡就决定搬到隔壁生活压力更轻的哥谭生活。 别的不说，她唯一能够联系到的医生小姐就在哥谭，在治病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下阿莱卡被迫搬家。 是的，阿莱卡需要医生。 事情被她自己意识到是在十六岁，当时的阿莱卡正在她所经历的倒数第二个寄养家庭里，这对夫妻并不温柔，小小的家庭里挤下了四个被寄养的小孩还有两个他们自己的亲生小孩。 十六岁的阿莱卡是一个漂亮的姑娘，黑色的自然卷发、纯正到甚至有些发紫的蓝色眼睛以及恰到好处的五官，哪怕没有好看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只要站在那里，阿莱卡就足够突出。 那是一次意料之中的冲突。 阿莱卡刚刚洗完澡，在混乱的生长环境中，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快速并隐蔽的洗澡和上厕所，那一次也不例外，阿莱卡快速的穿上了衣服，然后卫生间的门就被撬开了。 之后是混乱，直到其中一方取得胜利。 这一次，阿莱卡赢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又一次换了一家寄养家庭，然后等到自己的十八岁。 而就是这件事情，阿莱卡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在事件升级到了某个瞬间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更准确的说，她像是被剥离出这个身体，以一种第三视角观看着整件事情的发生。 她“看见”自己以一种非常有技巧性并兼具攻击性的方式将对方击倒，在间隙中拿起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剃须刀，以此奠定了整个争纷的最终结果。 正在她失去了对身体掌控权的同时，阿莱卡还听到了一个非常模糊但是的确存在的声音。 或者那很难被称为确切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心声的具象化，但又确实响起在耳边。 那个有着成年女性声线的声音用着有些口音的英文很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 “不要担心，阿莱卡，我会保护你，一切都会好的。” 而这个声音也确实保护了阿莱卡，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阿莱卡才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操纵权。 可是她并不害怕，甚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自己一直被保护着，那么那些说着她不懂的话而将她弃养的家庭也能够说得清了。 在成年之前没有零花钱的阿莱卡只能自己上网查询关于自己症状的一切，然后她找到了最符合的解释—— 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又称之为多重人格障碍。 简单来说，她的身体里还居住着其他的同伴。 阿莱卡并没有感受到惊慌或者其他的什么，她甚至更多的感觉到了一种快乐，一种拥有了自己的“家人”的快乐。自小就生活在畸形的寄养生活中而变得格外渴望真正家庭的阿莱卡想要了解自己的一切，但在没有正规引导的情况下，阿莱卡很难和其他的人格联系上，迫切想要和体内的“家人们”产生联系又没有足够的钱去请一个正规心理医生的阿莱卡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到了那位哥谭的医生小姐。 准确说对方是一个黑医，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从医资格证，但是还是在哥谭的黑暗里从事着不问来者不问去处只管收钱的工作。 接受阿莱卡的生意，对这位黑医来说一方面出于自己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觉得阿莱卡这边来钱安全，可以作为休息的调剂。 而回到了哥谭的阿莱卡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充满着罪恶的城市，当然，据当地人说现在哥谭的环境比前几年好多了，大概是托了某些黑暗里行侠仗义的英雄的福。 这些事情阿莱卡都不怎么在乎，她只想着能够挣更多的钱。 治病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要生存下去。 不过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凌晨下班的阿莱卡托着疲倦的身体顶着夏季的炎热往家的方向走去，结果就被小巷中大概是彻夜未眠嗨了一宿的小混混盯上了。 “嘿，要来一口吗？”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间，这些喜欢在夜里干事的小混混都已经撤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阿莱卡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表情还是很平静的拒绝：“不了。” 在哥谭生活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跑，最好就是一脸平静的绕开一些，然后走着离开，一般只是单纯口花花的小混混们顶多骂几句就会放她过去。 但大概是幸运之神也睡了个早觉，这一次小混混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更要命的是，这个混混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少说五六个男性也跟了上来。 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阿莱卡大脑风暴着如何才能从当下的情境中将自己解脱出来。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还有武器，所以显然此刻直接进行武力反抗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凌晨时分这附近简直称得上空无一人，连垃圾处理车都没有开始工作自然也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呼救，大喊大叫更是容易激怒对方，更是pass……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阿莱卡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烟酒味，几乎就在这股味道被她闻到的同时，熟悉的恍惚感袭上了心头，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一片，身体软绵绵的像是陷进了沙子里使不上力气。 No！阿莱卡几乎要尖叫出来了，但却无力回天。 - 哥谭的夜晚。 蝙蝠侠一如往常的出现在最黑暗的角落。 “这不公平！” 从头罩的内置耳机中传来少年愤懑不平的声音。 如果是经历了蝙蝠侠“出道”至今并消息灵通的哥谭人都大概知道蝙蝠侠有一个助手“罗宾”，消息再精通一些的，就会知道蝙蝠侠至今已经有了四位罗宾，最近新上任的这一位格外暴躁。 “你不应该出现在蝙蝠洞里。”经历了不同性格的罗宾之后，蝙蝠侠对当前的情况也算是轻车熟路，“如果你不能完成自己的本职，那么你也不应当拥有‘兼职’。” 这话显然只能更加激怒少年：“那只是一门愚蠢的文艺赏析课！我考了满分！” “你的出勤不够，罗宾。”蝙蝠侠陈述事实，“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我将取消你的夜巡资格。” “不！你不能这么做！” 蝙蝠侠：“显然，我能。你应该更放松的融入学校一些…我们晚点再说这个问题，现在，罗宾，你该去睡觉了。” 耳机中能听到少年因为不满发泄而发出的丁零当啷的噪音，但这并不影响什么，蝙蝠侠启动蝙蝠车，向着下一个目标地点前进。 今日的夜巡平淡无奇，只顺手抓了试图在街边行窃的小混混。将人丢在哥谭警局门口的蝙蝠侠就准备结束今天的夜巡，回到蝙蝠洞继续他剩下的“工作”了。 就在他回程的路上，又在街边遇见了一起在哥谭甚至称不上新闻的抢劫案。 喝醉了的小混混试图为难一个路过的少女。 蝙蝠侠将车停在视线死角的位置，没费什么力气就出其不意的解决了这群酒气冲天的街头仔。 令他稍微有些意外的，在他出现解决其他小喽喽的同时，原本出于自保而选择不反抗的少女瞅准了时机干脆利索的将领头人揍了一顿。 不仅聪明，还是一个厉害的女孩。 蝙蝠侠只在心里默默评价。 “谢谢。”从样貌上就能推断出年纪不大的少女向蝙蝠侠道谢。 并没有打算回话的蝙蝠侠只点了点头，从腰带里取出绳子，动作熟练地准备把这群小混混一个一个的捆起来。 “小心！！” 惊呼声伴随着一道在这样的凌晨格外震天响的枪声，以及并不怎么明显的痛呼。 蝙蝠侠当然没有被击中，实际上在被提醒之前他已经发现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影了，他动作如同影子一般敏捷地躲开子弹，手中的蝙蝠镖准确地击飞了手//枪。 开枪的是之前一直待在角落里显得有些脱队的一个瘦小的男人，甚至瘦小到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未成年，但他被蝙蝠侠毫不留情的击倒，并不顾对方的大叫捆了个结结实实。 至于那个不怎么明显的痛呼。 蝙蝠侠抬头，那个倒霉的女孩已经抱着自己的左臂咬紧牙关。 那枚没能击中蝙蝠侠的子弹在打到墙上之后，微妙的产生了一个反弹，划伤了站在那里的姑娘，这遭遇只能说出一句倒霉出来。 血迹从抬起的小臂流下，在手肘处汇集，最终滴落。 那血流的太快太急，一看就是伤到了血管。 如果放着不管，这女孩甚至等不到救护车到跟前就要先因为失血过多而厥过去了，于是在走到女孩面前，把那个混混头子拎起来绑成粽子的时候，蝙蝠侠顺手丢给了女孩一卷医用绷带。 依旧是一个字没说。 “谢谢。” 这一次，女孩的道谢就诚恳多了。 - 2. 治疗 2.治疗 蝙蝠侠在结束夜巡的路上帮助了一个陷入了危险的女孩。 这只是夜巡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这样的小插曲蝙蝠侠一周不遇见六次也能有四五次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他开着蝙蝠车又返回了一次哥谭警局，然后回到了哥谭的韦恩岛上。 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又aka哥谭最有钱的阔佬，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的富豪。 这个真相是离谱到全世界宣扬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程度。 “阿福，做血检。” 前几天刚处理完稻草人的案件，并无意中吸取了一些未知毒气后，布鲁斯一直保持着一天三次血检的频率保证自己没有被某些奇怪的毒气成分影响。 阿尔弗雷德，韦恩家兢兢业业的管家先生，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手将布鲁斯养大的老人同时也是前军情六处的特工，还是蝙蝠侠的助手“便士一”。 这位老人虽然并不希望自家老爷将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中，但秉承着管家的责任，他还是给予了帮助。 血检的仪器是目前韦恩集团研究出来的最新高科技，然而这一次的检测结果却是令人意外的“检测样本被污染”这样的字样。 “嗯……我回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应该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身上了。”只思考了一下就得出大概结论的布鲁斯并不很在意，只决定重新检测一次。 - 阿莱卡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医生小姐的诊所里。 和过去无数次经历过的一样，她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及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毫无记忆，发现自己是出现在安全的环境中时便放松了下来。 “s**t！我的脑袋……” 一放松就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因为短时间内多次被迫转换人格，阿莱卡从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感觉天花板在旋转，脑子像是被凿了一个洞一样刺痛。 痛苦的女孩在狭小的诊疗床上翻了个身，用一种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按进胸腔里的力道蜷缩了起来。 “你好，阿莱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医生小姐不经心的打招呼，“欢迎回到人间。” “……狗屎人间。”阿莱卡因为难受的状态而显得格外暴躁。 医生小姐不怒反笑：“你他妈的说的没错，狗屎人间！” 阿莱卡稍微缓了缓就离开了诊所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倒也不是不想在诊所多休息一会，主要就是说诊所太贵了，睡不起。 没办法，人要吃饭，看病要花钱，没钱寸步难行，尤其这里是哥谭。 精疲力尽的阿莱卡回家就倒在床上，闷头睡了过去。 ——时间回到早上—— 在那个小混混带着一身并不美妙的味道凑近时，阿莱卡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而那种烟酒混合的作呕味道对于阿莱卡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当然，也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而过于紧张害怕且对方充满了胁迫意味，阿莱卡被迫切换了人格。 准确的说，是感知到当下的危险情况后，她的大脑下意识的将最适合处理当前情况的一位人格推到了最前方，使得阿莱卡被迫下线。 而在这样对女性极为危险的环境中，被推到最前方的是阿莱卡的性人格，莉莉丝。 如果依照更为学术一些的说法，这具身体里的包括阿莱卡这个主人格在内的所有人格被统称为一个“系统”，而非一个“人”，不同的人格在其中占据着不同的“工作内容”。 哪怕是拥有着这个身体法定姓名的阿莱卡也只是一个主人格——即最经常出现在外界，且通常情况下也是最晚意识到自身多人格属性的一位人格意识体。 而性人格在很多的系统里都是非常常见的存在，顾名思义，性人格处理的是这句身体所拥有的、关于性的创伤记忆和经历。 综上所述，在面对一个危险的、试图对阿莱卡做些什么的成年男性，作为性人格的莉莉丝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处理当前情况的最佳人选而出现在意识前端。 出现在意识前端的莉莉丝立刻就意识到当下的处境不妙，试探性的想要去安抚顺从对面那个有些暴躁的醉酒小混混。 经验之谈，在面对女性的时候，如果一个男人意识到自己能够拥有“机会”，那么他们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行为确保自己不会失去这次机会。而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全然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会变得不顾一切，进而造成伤害*。 莉莉丝就是这么做的，然而这一次没能成功。 对方被激怒了。 欲望被激化成为了最恶劣的情况。 在被抓住头发后，莉莉丝就回到了意识深处，转而出现在最前端的是身体保护人格，优莉卡。 优莉卡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这个身体的安全。 更详细一些的说法，优莉卡在系统中的任务，是保护这个身体物理层面的安全。也就是说在面对疼痛和直接冲突时，她会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格，并且会根据当前的情况再决定是给予反击还是承受伤害。 忍住头皮上的疼痛，优莉卡快速的预估了一下对方的战力后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反击五六个成年男性，哪怕对方并不是很特别清醒。 掌控着身体的优莉卡决定不予以反击，只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规避更多的伤害。 之后蝙蝠侠的出现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鉴于对方已经在短时间内处理掉了其余的小喽啰，优莉卡自然不客气的发挥自己优良的格斗经验把这个还抓着自己头发的混蛋敲了个脑震荡。 至于后边发生的事情，那就是纯属意外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能这么倒霉，优莉卡捧着被子弹伤到的手臂，经验丰富的判断出来自己大概是某个大一些的血管被伤到了。 正准备把阿莱卡身上穿着的衬衫撕下来一条作为止血带的时候，她接住了蝙蝠侠丢来的医用绷带。 全新没开封的高级货。 蝙蝠侠还挺有钱。 优莉卡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选择收下这份赠与，毕竟衣服总是没有绷带更干净的。 动作熟练的将手臂简单处理了一下，优莉卡决定直接去医生小姐那里，本来今天就是心理辅导时间，想来医生小姐也不介意能顺手挣个外快。 ——不要妄想一个哥谭的黑医能顺手做善事，毕竟她就是要挣钱的，亲兄弟明算账。 优莉卡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疲惫程度，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下，干脆就直接拐去了诊所。 在那之后就是接受治疗并昏睡过去，然后阿莱卡一无所知的醒来。 3. 真相 3.真相 在阿莱卡陷入了睡眠时，她的内部世界却并没有随之安静。 这里简单解释一下，所谓内部世界，是以人们清醒时的现实世界为“外部”，相对而言阿莱卡脑子里所形成的意识世界。 一般来说，内部世界是除了主人格之外的人格日常生活的地方，在不出现在外部掌控身体的时候他们都在内部世界干自己的事情。 阿莱卡的内部世界是一个很常见的美式独栋三层半的小楼，每个人格都拥有自己的房间。当然这只是一种展现形式，并非说如果其中一个人格去敲另一个人格的房间门就会被回应，更大的情况是被敲门的那个人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优莉卡从三层的公共会议室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气呼呼的莉莉丝。 小楼的一层占据最大面积的是一个有着暖呼呼壁炉的大客厅，厚厚的地毯还有软乎乎的抱枕，大家都很喜欢这里。 莉莉丝趴在最大的抱枕上，从周围丢了一地的玩偶和那个像是猫咪一样使劲甩动的心形尾巴看起来，她确实很不爽。 是的，作为性人格的莉莉丝是一位有着小小翅膀和心形尾巴的魅魔。 非常合理。 “你又生什么气。” 虽然不意外莉莉丝这会待在大厅里，但那是因为相处时间长了多少有些了解，优莉卡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那个男的很恶心！”莉莉丝恶狠狠地捶抱枕，“他竟然敢弄疼我！” 优莉卡：“……” 行吧。 实际上是整个系统里最经常承受疼痛的人格，优莉卡挑挑眉，非常有经验之谈的对莉莉丝采取了放置措施，转身走进厨房里给自己搞点吃的。 作为系统里唯一一个能正常使用厨房的成年人格，优莉卡也是所有人格中对食物最感兴趣的人格。 在早些年，优莉卡的出现在外界的任务还主要集中在承受或者反击，但最近几年随着情况的变化，她的职责也有些变化，除了在面对暴力的时候保护好身体，在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些更复杂层面上维护身体也成为了她的职责之一。 “……莉莉丝，你发出的动静太大了。”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新的身影，从粗狂的声音和高大的身形不难看出是一位成年男性。 被念叨的莉莉丝显然不吃对方这套，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借着翻身的动作滑下地堆，变成了侧躺在地毯上，上半身支在地堆上的造型，她不仅翻了白眼，甚至还对着对方露出了异常直接的挑衅笑容。 已经快速的做好了三明治的优莉卡坐到餐桌边，打招呼：“安东尼。” 被称为安东尼的男性成年人格显然没有把莉莉丝幼稚的挑衅行为放在眼里，直接无视过去转而回应了优莉卡的招呼：“早上好，优莉卡。” 这样和谐平静的状态在内部世界来说也是很少见的，阿莱卡所拥有的人格并不算多，绝大多数的人格都掌握着一部分黑暗的创伤记忆，也因此，他们其实也各有各的心理疾病。 在多次经历过因为同时陷入发病期而爆发冲突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很少会在没什么事的时候聚集在一起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阿莱卡小心的从床上翻下来，确保自己不会碰到本就脆弱的手肘伤口。 说不是准是因为受伤了不好操作还是单纯的因为懒，阿莱卡从厨房的吊柜里拿出一盒只用微波炉就能搞定的速食披萨，打开包装后丢进了微波炉。 不叫外卖的原因除了因为时间太久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贫穷。 毕竟外卖费加上小费还要加上本身的餐费，一顿饭这么些个钱足够让阿莱卡自己做饭吃饭活三天了。 热好速食披萨，阿莱卡艰难的用单手打开因为加热而有些变形的盒子盖，却在食物的热气涌上来之后僵住了。 这一次她的感觉非常清晰，视线像是被热雾笼罩，从清晰逐渐变得雾蒙蒙，最终变成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位于内部世界三层的会议厅，也是她在内部世界最常呆的地方。 “阿莱卡。”听见动静而来到三层的安东尼推门进来打了个招呼，“吃饭时间？” “宾果。”阿莱卡露出一个苦笑，“显然我还需要努力。” 安东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过来摸了摸阿莱卡的头，坐在会议室圆桌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安静的陪伴着。 阿莱卡有着非常严重的进食障碍，患病的原因很复杂，但显然已经严重到她的大脑认为需要换一个人出来替代她才能维持身体所需。 而被转换出来的人格显然也并不惊讶。 优莉卡看着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微波披萨有些不爽的咂了下嘴，显然这种食物并不是她的菜，与其吃这种工业生产出来的流水线食品，优莉卡还是更偏向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也不是不能忍耐。 保护者趁着热气还没有散尽，捏起一块披萨塞进了嘴里，另一只手还不忘动作艰难的点开手机，看看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电影。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门被敲响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阿莱卡是只身一人来到哥谭的，并没有什么住在哥谭的朋友，更不要说关系好到能够互相通报地址的那种了。而且因为夜班作息很是阴间，阿莱卡也很少能和住在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碰上面。 优莉卡看了看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和日期，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目前各种账单的清还状况，很明确目前不会有类似房东或者税局的人找上门来的可能。 她顺手拿起切披萨的面包刀，小心且轻盈的来到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的敲门声响起。 是很礼貌的三声，然后是一个微妙熟悉的男声响起。 “咳，你好？有人吗？” 优莉卡头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不正常。 ——不然为什么会看到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的那张脸出现在猫眼里？！ 哪怕是不怎么关注外界信息优莉卡也知道门外这张称得上是哥谭招牌的脸是谁，出于对这件事的蒙圈和对自己武力值的自信，优莉卡挂着门链锁打开了门。 “布鲁斯·韦恩？” 在哥谭阔佬的视角中，打开门的少女脸上写满了警惕和非常熟悉的冷漠，那是他有时候照镜子会看到的神情。 瞬间的晃神甚至没能占据他哪怕半秒的反应，布鲁斯·韦恩只是站在门口，告诉这个名叫阿莱卡的孩子，自己是他生理上的父亲，并递上了一份血缘报告。 “无知并不能彰显我是一个全然的无辜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韦恩家随时为你敞开着大门。” - 4. 家人 4.家人 阿莱卡直接打电话给老板，以自己受伤严重无法出行为由请了个病假，甚至没给对方一个反应时间就挂断了通话。 她躺在床上，举着那个被自己翻看了无数遍的报告书，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有家……”阿莱卡喃喃自语，“我有真正的家人……” 而与此同时的内部世界也全然吵开了锅。 到也不能说是各有立场，相反，除了极个别的人格表示这件事随便阿莱卡的决定，几乎是所有的保护者人格对阿莱卡脑子里想要回家的这个行为表示了质疑。 难得所有人格都聚集在一层的大厅，安东尼作为第一个也是整个系统中最具有权威的保护人格站在壁炉前，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是听着每个人格的发言。 “我不喜欢家人。”小小的声音第一个发言，视线下移，说话的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这是艾比，系统中的儿童人格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创伤持有者，她几乎拥有绝大部分阿莱卡幼儿时期受到伤害的记忆，因此她对家人这个词的认识几乎等同于伤害。 “这一次的家人很欢迎我们，尤其还是真正的父亲，我觉得如果阿莱卡很喜欢，我们应该尝试一下。”站在艾比旁边的小男孩则有着不同的看法，从人设上，他是艾比的双胞胎哥哥，艾伦，与艾比不同，他是阿莱卡梦想中应该拥有但未能得到的快乐童年的化身。 在这件事情上，优莉卡显然作为第一视角的经历者有着更复杂的想法：“我保持中立。” “实际上我觉得对方还挺诚恳的，但是我确实也对这件事情会产生的影响保持质疑的态度。”优莉卡耸耸肩，“毕竟就我知道的，这个韦恩的家里还有很多的其他小孩，三个收养的男孩三个收养的女孩和一个亲生儿子……实话讲我觉得大概比我们系统里还要热闹。” 显然，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优莉卡在回到内部世界之前稍微谷歌了一下哥谭首富的事情。 “我总是和优莉卡更有共同语言。”莉莉丝还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模样，懒洋洋的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吝啬凸显着自己傲人的身材，“我不喜欢男人，尤其是大块头的男人，我听说他们家的女孩总是不在哥谭的，真诚的希望不会有我出去的那一天。” 优莉卡：“你吓到艾比了莉莉丝。” “嘁。” 莉莉丝对艾比有很大的意见，这件事情在系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个档口也不会有人在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安东尼还是没有说话，他将视线放在了更低的位置，在壁炉的另一边，坐卧着一只毛发顺滑光亮身姿挺拔的杜宾犬，这是整个系统中唯一的一位动物人格，乔。 在内部世界里从不说话的乔注意到了安东尼的视线，但乔没有表态，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乔会参与每一次会议，但从不发表意见。 “我会和阿莱卡谈谈。” 安东尼一锤定音。 这个态度并不出乎所有人格的意料，几乎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阿莱卡对家人与家庭那种甚至有些病态的渴望，在一段时间里莉莉丝和优莉卡不得不频繁的出现在外界帮试图自己组成一个家庭的阿莱卡收拾烂摊子。 而作为一个以“梦想中父亲角色”而被创造出来的人格，安东尼虽然会在一些事情上边有绝对无法退却的立场，但绝大多数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都会顺着阿莱卡的想法。 回到亲生父亲的家庭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问题很大，但实际上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很难被反对的一件事情，大家只是在多年的经验之下习惯的保持了警惕的心态。 安东尼和阿莱卡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除了他们两位，谁都不知道谈话涉及到了什么内容，从结果来看，两位都各退一步，阿莱卡可以去融入她的家庭，但其他的保护者都会一级戒备，如果出现了任何危险他们会立刻退出这场“家庭游戏”。 显然阿莱卡对“家庭游戏”这个词汇不是很满意，但鉴于自己的要求被赞同，也没再多说，在快乐与紧张中坐上了回家的车。 于是阿莱卡准备回家了。 - “所以，我们要有个妹妹了。”难得回趟哥谭的理查德·格雷森，aka迪克·格雷森，又aka韦恩家最大的孩子，得知了这个消息。 正在努力塞小甜饼试图用糖分解救自己睡眠不足的大脑的提摩西·德雷克，含糊不清的纠正：“是——我们又要有个妹妹了。” “划重点，‘又’！”刚回到韦恩家一年的达米安·韦恩看起来很是不爽。 提摩西咧嘴，手里拿着一块饼干对着达米安比比划划：“认命吧达米安，那是我们的妹妹，你，还是最小的那个。” 达米安·年仅十六·未成年·全家最小·韦恩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第不知道多少次发誓要把提摩西的脑袋摘下来挂在院子里最高的树上作为战利品。 作为大哥的迪克显然很习惯这一切，他和身边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动作熟练地躲避开二人“打闹”的动静：“这么说起来，她其实才应该是最早出生的韦恩，我记得她已经二十岁了。” “是的，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很显然，谁都年轻过那么一段时间。” 这话迪克就没法接了，他那个老控制狂父亲恨不得在哥谭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装满了监控器和监听器，但却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一直流落在外，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一股讽刺意味。 并且显然这个女孩过的并不是很好，否则以布鲁斯·韦恩那个性格，八成是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孩子就贸然上门去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的。 “实际上这事儿很难被察觉。”提姆满头大汗的重新回到沙发上，身后的达米安依旧怒气十足，不过这个时候情报比打闹要重要一些，所以他决定留提摩西的脑袋多在原地待一会。 迪克相当捧场的发出了疑问，为了表示诚意甚至将自己盘子里的小甜饼多分给了提姆一个。 到嘴的小甜饼是绝不可能放过的，提姆当下把小甜饼塞进嘴里：“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大都市，从户籍认定上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哥谭人，布鲁斯就算再怎么样也还没到把大都市也扒拉在披风底下的打算。” “即使前一段时间回到了哥谭，她也没有去登记户籍转移，甚至只租了一个下城区的单间，用的还是假名字。你们知道的，下城区的地盘一向错综复杂，来来去去的普通人太多了。” 达米安双手抱胸：“所以她叫什么来着？” “阿莱卡，阿莱卡·韦恩。” 5. 回家 5.回家 来接阿莱卡的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司机，而是她那新鲜出炉的老父亲。 俗话说得好，只有起错的称号，没有起错的外号。有着“布鲁西宝贝”之称的哥谭小王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依旧魅力四射。 一路上他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抛出话题，让车里的氛围保持在一个适当的程度，既不过度的热情也不让阿莱卡感觉被冷落或者尴尬，如果阿莱卡的好感度能被具现化，那一定会看见她脑袋顶上冒出一连串的“+1+1+1+1”。 不过哪怕是这样，在目的地出现在远处的视线之中时，阿莱卡还是难免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情绪之中。 韦恩庄园坐落在韦恩岛上，没错，哥谭作为一个独立的小岛城市，周围自然也存在很多的卫星小岛，韦恩家就坐落在其中一个卫星小岛上。 车开上了韦恩岛，像是无数电影里演绎的那样，哥特式的古堡外耸立着茂盛的树林和高大的铁门。 阿莱卡紧张加倍。 呼吸不由自主的有些加快，后脖颈甚至开始僵硬，眼前的景色在一瞬间像是得了近视一样模糊不清。 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阿莱卡赶紧的深呼吸，使劲眨眼的同时还尽可能动作自然的将头贴在车窗上，靠着因为开了冷风而有些冰冰的玻璃试图刺激自己清醒过来。 当你有多个意识体在身体里就会出现这样微妙的情况。 在过于紧张或者情绪太激动的情况下，精神很容易出现“解离”的症状，继而引发被动的人格切换。 解离这种状态并不是多重人格患者独有的情况，很多精神正常的人也会出现这种时刻，简单来说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大脑放空，在并非有意的情况下走神并且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的阿莱卡想要依靠外界的刺激将自己“锚定”在身体里，毕竟今天是她和真正的家人相处的时光，她不想要因为自己的原因产生遗憾。 “你还好吗，阿莱卡？” 布鲁斯在驾驶座上真切的询问道。 “还好……咳，我有点紧张。”阿莱卡拧开放在手边的矿泉水，猛喝了几口有些微凉的水来缓解情况。 “那就好，慢慢来。” 开车的哥谭小王子露出了亲和力十足的微笑：“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慢慢熟悉，你不必勉强自己。” “这里可是你的家，阿莱卡。” 不知道第多少次，阿莱卡发自内心的感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位体贴至极的男性。 如果这话被其他的韦恩知道了，那必然会变成本年度最具杀伤力的冷笑话。 ——蝙蝠侠，体贴至极。 好在他们不知道。 布鲁斯将车子停在大门外，阿莱卡从车上下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穿着严谨的老管家。 在阿莱卡有限的人生阅历中，没有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经验，当下看见这位脸上写满欣慰的老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犹豫之后干巴巴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莱卡。” “午安，阿莱卡小姐。”老管家哪怕一半的人生在这个城市里度过也无法舍弃一口标准的英音，“我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请直接叫我阿福就好。” 管家。 阿莱卡在心里加大感叹号的尖叫了一声，这种她从来只在电影里看见的职业竟然真实存在。 “你好，阿福。”表面上假装自己毫无波动的阿莱卡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概是被管家这个职业的真实性冲击到了，真正的进入大门看见待在客厅里的男孩们时，阿莱卡反而没有进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因为阿莱卡太过紧张而靠近意识前端稍微汲取了一些紧张情绪的安东尼深藏功与名，实在是不想打断阿莱卡期待已久的初次见面。 还不等阿莱卡走近一些率先进行自我介绍，其中一位兄长就很热情的凑近打招呼：“嗨，阿莱卡~我是你大哥，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和大家一样直接叫我迪克。” 阿莱卡稍微放松了一些，又笑了一下：“你好，迪克。” 在迪克的视角里，这个从眉眼间能看出布鲁斯影子的妹妹像是夏天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打开盖子的橙子汽水，随着气泡爆裂开而铺面迎上来清新甜蜜的气息。 天啊，她真可爱！ 从杰森的意外之后就化身为家庭粘合剂的老大哥在内心尖叫，如果不是觉得刚到家的小姑娘会被过于热情的新家人吓到，他很想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毕竟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可可爱爱的、普通的妹妹，或者至少要是一个不那么让人心力交瘁的弟弟也行。 嗯，没错，就是在影射某个恶魔崽子。 迪克退而求其次的将手搭在阿莱卡的肩头，把人往客厅的方向带了带：“来来来，认识一下其他人……嘿，达米安，把脚放下来！” 因为和布鲁斯说了几句话而晚了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闻言挑了挑眉，不过在他绕过视线盲区看到达米安小少爷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脚老老实实的踩在了地板上，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翘着腿踩茶几的人是他。 为了迎接新家人而被迫睡了一觉的提姆此刻称得上是神清气爽，哪怕是一天前还严重到像是被劣质眼线笔晕染了一圈的黑眼圈此刻也消失不见，这样的恢复速度如果让其他姑娘得知想必会嫉妒到质壁分离。 他一向和达米安合不来，也乐得看对方的笑话，为了彰显着一点，他不介意自己做一个更友善的角色。 提姆从沙发上站起来：“提摩西·德雷克，你直接叫我提姆就好。” 阿莱卡打了招呼。 在面对老父亲和老管家的双重视线压力下，活像是屁股黏在凳子上的达米安双手抱胸，一副审视什么的表情从上到下把阿莱卡看了一圈：“达米安。” 很不友好的表现，但这种表现其实才在阿莱卡的意料之中，相反，像是迪克和提姆这种友好的状态才有些出乎意料。 原谅她，阿莱卡对这种传统贵族的认知停留在电视剧和电影透露出来的部分，而且就算不是贵族，那种有钱人家多个孩子的勾心斗角写出来也能拍个一百多集的爆火连续剧了。 当然，没人不愿意被友善的对待，阿莱卡只如数收下。 家里的男孩子基本到齐了，女孩子们据说大多不在美国，要回来还要等等才行。 初次见面之后，阿莱卡被阿尔弗雷德带领着来到了给她准备的房间。 “有些仓促，我和老爷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出来，这里之后就是您的房间了。”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看起来很是厚重的大门。 阿莱卡刚走进门就体会到什么叫做有钱人。 韦恩家外形依旧保持着上个世界的古典哥特式外壳，但是经过数代韦恩的积极维护修缮，内部已经完全变成了适应现代生活的模样。 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韦恩家能够被称之为“卧室”的房间和传统的欧式古堡一样，都是套间。 穿过作为缓冲的小客厅，拐弯过去才是真正的卧室所在，被帷幔掩映的大床从尺寸上看是可以并排睡下五个成年人的宽度。 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参观了房间里功能齐全宽敞舒适的浴室、配备了小型吧台的书房、比阿莱卡曾经住过的公寓还要大上一圈的衣帽间…… 而按照老管家的说法，因为不知道阿莱卡的喜好，所以他们只能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房间，剩下的空间非常欢迎阿莱卡自己填充。 阿莱卡再一次刷新了内心对于有钱人的想象。 “铛铛铛~？”布鲁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在阿莱卡眼中亲切无距离感的父亲一边从嘴里发出俏皮的拟声词一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交流感情的步伐？” 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会，实际上我一直非常支持老爷您能和孩子们多多交流，很高兴能看到您终于付诸于实践了。” 下意识分辨出这话里有话的阿莱卡假装自己变成了小聋子，并且突然发现了卧室的地毯特别吸引人，只顾低着头看上边的花纹。 布鲁斯无奈的叫了一声阿福：“阿莱卡还在这里呢，给我留个面子吧，阿福。” 回头看见因为被叫到名字而抬起头冲自己露出一个腼腆笑容的阿莱卡，阿尔弗雷德最终还是像之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选择包容自己这位一向任性的韦恩老爷。 “当然，那么阿莱卡小姐，我要先去准备晚饭了，您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一会，行李已经全部放在了衣帽间内。”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稳重的离场。 房间里就剩下了阿莱卡和布鲁斯。 实际上是不怎么擅长交际的阿莱卡有些紧张，她小心的将视线放在除了布鲁斯以外的任何地方，然而眼睛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布鲁斯。 这是我的爸爸。 阿莱卡只要想想这个事实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布鲁斯看着阿莱卡，很难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当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当父亲，但哪怕是刚知道达米安的存在时都没有阿莱卡让他来的担忧。 阿莱卡是一个全然无辜的孩子。 他已经能把自己阿莱卡的人生倒背如流。 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正好被□□发现，被丢上了走私船前往了大都会。被解救下来后就被投入了寄养系统中，在第一个寄养家庭成长到六岁就因为寄养家庭的男主人被逮捕入狱而被动的进入了第二个寄养家庭中。在十八年的时间里，她一共经历了七个寄养家庭，最长的呆了六年，最短的不过几个月，想来都不是什么很好过的日子，十八岁之后就立刻独立居住了。 而从零散的情报中，布鲁斯推测出阿莱卡应该有着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程度严重与否还未可知，毕竟哥谭的黑医可不会像大都会的医生一样老老实实的把病人资料备份到网络上去。 阿莱卡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几乎充斥的都是黑暗，但她还会向着自己这个陌生的父亲露出笑容与真切的对亲情的渴望。 而这是我的失误。 布鲁斯无法阻止自己产生自责，而实际上他也确实认为造成当下情景的原因有一部分肯定在自己。 哪怕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布鲁斯……？”大概是陷入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阿莱卡有些不安的率先打破了安静。 “啊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布鲁斯从一侧的衣兜里拿出来了一份文件夹，“这一份是给你的。” “啊？” 在布鲁斯的示意下，一头雾水的阿莱卡打开了文件夹，里边厚厚的罗列着十几份产权证明，最下边写着大大的所属人“阿莱卡·韦恩”，还有一张黑金色的信用卡，上边也刻着她的名字。 阿莱卡：“啊 ？！” 不等阿莱卡说出什么，布鲁斯先一步伸手轻轻按住了摊开的文件夹：“这是你应得的。不光是你，迪克、提姆、达米安、卡珊德拉……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 “你也不应当例外。”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相比较这些文件所代表的金钱，阿莱卡更注重的是其中代表着自己已经是韦恩家一份子的含义，毫不犹豫的就点头收下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晚上见。” 布鲁斯离开了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目送布鲁斯离开的阿莱卡缓缓转过身，脚步轻盈的在屋子里蹦跶了两步还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我有家了诶~ 阿莱卡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嘿嘿嘿笑着像个二傻子。 6. 礼物 6.礼物 阿莱卡在房间里认真的把自己并不多的生活行李收拾了一番，并且简单的进行了一番梳洗。 等到阿莱卡倒在床上时，距离晚饭开始还剩下两个小时。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经历的情感波动过于巨大，以至于在忙完了之后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有一些不真实感。 阿莱卡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在阿莱卡睡着了之后，安东尼出现在意识前端，操控着身体醒来。但他没有起床，只是在床上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好，并默默的将阿莱卡潜意识里过于激烈的情绪慢慢抽离。 隐约中，安东尼听见优莉卡嘲笑自己是个“男妈妈”的声音。 对随便什么东西发誓，他绝对不是幻听，优莉卡那个家伙自己明明也不放心非要跑到会议室做好随时接手身体控制权的准备，还要来嘲笑他。 “你完蛋了。” 因为正在忙碌而无暇回到内部世界的安东尼发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威胁。 - 直到手机闹钟响起，阿莱卡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如果没有意外，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保护者做了什么。 阿莱卡起床伸了个懒腰，换了一身稍微居家一些但也没有那么随便的衣服就准备下楼。 刚打开房间的大门，阿莱卡就碰上了楼道里正准备来敲门叫她的阿福。 阿尔弗雷德发出了问候：“晚上好，阿莱卡小姐，希望你休息的不错？” 阿莱卡真诚地点头：“是的，床和房间都非常棒，谢谢你阿福。” 被感谢的阿尔弗雷德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包含了一些阿莱卡看不懂的内容：“请不必客气，实际上，布鲁斯老爷也给出了不少颇具实用性的建议。” “哦，是这样吗？那我一会儿也要谢谢布鲁斯。”阿莱卡欢快的掂着脚在走廊里前行。 说话间就到了楼梯口，已经提前等在楼下的布鲁斯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杂志，看上去就很无聊的快速翻阅着，听到动静后抬起头，露出笑容。 “谢谢我什么？” 阿莱卡面对着亲生父亲多少还是有一些拘谨，她下意识顺了顺衣摆：“关于房间的布置，非常舒适，谢谢啦dad。” 犹豫了一瞬间，阿莱卡还是尝试叫出了父亲这个词汇。 布鲁斯扬起了更大的笑容，很难说这个笑容里没有一些得意的成分：“当然，不必客气。” 这样视若平常的反应恰恰是此刻的阿莱卡最需要的，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阿福的引导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哦哦，是我迟到了吗？”迪克的声音由远及近，阿莱卡抬起头，韦恩家帅气的大儿子带着有些尘埃味道的空气走进餐厅。 阿尔弗雷德：“实际上正正好，迪克少爷。” 有些夸张的松了一口气，迪克没有去自己的位置上，反而来到了阿莱卡这边：“之前会来的有些仓促，这是补上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阿莱卡。”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礼物并同时还收到了来自大哥的wink，阿莱卡有些受宠若惊：“哦，谢谢你，我能打开吗？” “当然。” 阿莱卡打开了礼盒。 盒子里躺着一款当下最热门的迪X尼联名抱枕，这种东西对于阿莱卡来说当然很喜欢，但是从价格上来看是她之前从来也不会关注的档次。 “哇！我很喜欢，谢谢！” 毛茸茸的触感对她来说是最棒的安慰剂，从小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玩偶的阿莱卡决定之后既要把它摆在床上最显眼的位置上。 送出去的礼物得到了对方法子真心的喜欢，迪克也显得很高兴，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放在桌子上支着脑袋：“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原本还想着再揉揉抱枕，但熟悉的恍惚感袭上心头，阿莱卡在内心大呼不妙，手里的动作尽可能自然的把抱枕收回了盒子里放好，抓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后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正巧这个时候提姆和达米安先后都来到了餐厅，阿莱卡有些突兀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家人们的关注。 或者说自认为没有引起关注。 提姆穿着正装，看起来刚才去忙正事了：“不好意思，下午去了趟韦恩集团，嗨阿莱卡，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阿莱卡当然不会不喜欢。 提姆的礼物非常具有实用性，他送了阿莱卡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 对于曾经的阿莱卡来说，攒钱买一个二手的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目标了，更不要说全新的最新款。 “谢谢你，提姆。” 明白这点钱对于提姆来说大概不会和路边渴了随手买瓶水有什么区别，阿莱卡没有推辞，直接收了下来。 最后进来的达米安发出了对这样温馨家庭氛围的不屑，当然也立刻的得到了来自大家长“关切”的眼神问候，以至于不得不在桌子跟前坐正。 显然，全家人都知道达米安能够不对刚回家的新成员发出什么不恰当的言论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就连阿莱卡都没有对此感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人到齐了，布鲁斯宣布开始晚饭。 “你一定要尝尝阿福的小羊排，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布鲁斯毫不吝啬夸奖。 “谢谢您的夸赞。”不卑不亢的阿福稳重地往布鲁斯的餐盘边上放了一杯牛奶，假装自己没看到布鲁斯老爷猛然塌下去的表情和哼哼唧唧的抗议，转身对阿莱卡温声，“希望您也喜欢。” 阿莱卡露出了毫无破绽的笑容，然后低头看着盘子里撒发着诱人气味的高档羊排。 她真的很努力的试图自己动手吃点什么下去，但曾经的经验告诉她，如果这个时候非要逞强，那么今天这个原本应该温馨的家庭聚餐会被她彻底毁掉。 再睁开眼，优莉卡掌控了身体。 7. 晚饭 7.晚饭 优莉卡虽然之前也因为担心而比较靠近意识前端，以方便自己随时可以掌控情况，但实际上她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基本没有认知，只感觉到阿莱卡的情绪很稳定。 也因此全然没有之前发生了什么的记忆。 不过好在当下的情况倒是很清晰明了。 像是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优莉卡切开一小块羊排放进嘴里，然后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唔！真好吃！” 作为第二个出现在这个系统里的人格，优莉卡可以说是看着阿莱卡长大，因此在如何扮演阿莱卡上非常有发言权。 阿尔弗雷德表示很高兴得到了夸奖。 并无意打扰阿莱卡来之不易的亲属时光，优莉卡主动向被迫回到了内部世界的阿莱卡“共享”了自己的视觉。 这是优莉卡在这个系统里独有的能力。 她可以选择向特定的某个或者几个人格共享视野，这种能力和意识共存最大的区别在于双方无法交流，优莉卡的思想无法让被共享的人格知道，被共享视野的人格也无法传递自己的信息给优莉卡。 可以理解为一场实况转播。 一边吃饭，优莉卡一边动作自然的观察了餐桌上的每一个人。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莱卡的亲人。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被收养的孩子，韦恩家的所有成员都拥有一副优秀的皮囊，哪怕是在一边站着的管家先生，也有着别样的气质。 优莉卡有着一整套完整的关于她自己的过去记忆，如果非让她自己来说，相比较她是一个小女孩因为伤害而创造出来的人格，或许她的灵魂居住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这个说法更好被接受。 说这话的原因也不是别的。 作为一个身体保护者，优莉卡的责任就是在阿莱卡的身体遭受到暴力对待的时候出现，而为了能够面对这种情况，优莉卡对自己认知的身份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在操纵阿莱卡身体进行反抗时的最佳成绩是靠着一把钥匙捅破了对方的肺。 医生小姐曾猜测，优莉卡这个身份的灵感大概是来自于阿莱卡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角色。 年幼的小女孩不能承受这么痛苦的殴打，但是她看到电影中身为雇佣兵的大人可以，因此优莉卡诞生了。 跑题了。 优莉卡坐在这里吃了一顿晚饭，顺便观察了一番阿莱卡的新家人。她敢拿着她的项上人头打包票，这家人各有各的秘密。 但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打算告诉阿莱卡这件事情。 优莉卡吃下了最后一口小羊排，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杯甜牛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每个人都有秘密，阿莱卡有，这群陌生的亲人有也很正常。截至目前为止，这家人表现出来的友善肯定是真实的，否则就安东尼那个把自己活成了人体测谎仪一样的家伙肯定不会放任阿莱卡继续在这里呆着。 作为保护者，优莉卡决定回到内部世界了之后和安东尼交流一下这方面的内容，至于现在…… 牛奶冲淡了嘴里残存的食物味道，优莉卡相当自觉地将身体的控制权让了出来，把剩下的亲子时间交还给阿莱卡。 - 晚餐结束，阿莱卡看着钟表上的指针指向数字“8”的时候，包括在哥谭小报里“夜夜笙歌”的老父亲在内的家庭成员纷纷表示要回房休息，搞的阿莱卡有些蒙圈。 原来她的新家人们都这么养生的吗？ 虽然一头雾水，但今天一整天都强制自己控制身体而拒绝其他人格切换出来的行为对阿莱卡来说也是一件负担很大的事情，她的头在吃完晚饭回来操控身体之后就已经在疯狂跳痛以彰显存在感了，这会正好回去可以休息休息。 于是阿莱卡也从善如流的表示出自己也要回屋子休息的意愿。 “爸爸今天开了很久的车肯定也累了，希望您能够睡个好觉。”阿莱卡大着胆子给布鲁斯了一个拥抱，然后红着耳朵消失在二层楼梯的拐角处。 迪克：“哇哦~她真甜。” “很难不赞同。”提姆点头附议。 “希望您能够得到阿莱卡小姐的祝福，布鲁斯老爷。”阿福站在餐桌边，欣慰的收起被阿莱卡三下五除二喝干净的牛奶杯，并用自己的眼神示意家里其他成员赶紧把几乎没有动的牛奶喝掉，“希望您能够睡个好觉。” “……” 布鲁斯沉默，表情严肃的举起牛奶杯一饮而尽。 ——蝙蝠侠不惧怕一切挑战。 ——来自管家侠的要求除外。 - 回到房间，阿莱卡几乎是用接近昏迷的速度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此刻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存在，那么就能看到，浑身上下写满了疲倦的女孩倒在床上陷入了梦境之后，又突然异常清醒的睁开了眼睛，并从床上爬起来，在之前随身搬过来的行李箱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小药箱，数出来大概七八粒不同的药物吃了下去。 在内部世界忙自己事情的优莉卡感受到阿莱卡睡着了，并且意料之中的没有想起来自己还需要吃药。 阿莱卡在对待吃东西这件事情上边是非常的消极，吃饭暂且不论，吃药也很抗拒。 是的当然，阿莱卡非常乐意接受治疗，因为对她来说只有接受治疗才能更好的和其他人格进行交流，但她不喜欢吃药，这也并不冲突。 没办法，优莉卡只能出现在意识前端，操控着身体起床吃药，然后完成简单的洗漱，并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钻进柔软的床铺。 “你找我？”一回到内部世界就听到安东尼的声音。 有被吓到的优莉卡伸手揉了揉额角，劝自己不要和直男一般见识：“是，我有点事和你说。” 安东尼和优莉卡是系统里主要的两位保护人格，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太干涉其他人格的行为，只要不危及生命哪怕这个行为会影响阿莱卡这个主人格的日常生活，他们也不会干涉。 但如果遇见了一些很严肃的场合需要决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时，他们两个在系统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因此他们俩的关系在系统里相对会亲近一些。 “是什么？”安东尼拉开优莉卡身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优莉卡：“关于阿莱卡的亲人，我今天晚饭的时候见了一面，都不简单。最小的那个达米安，他的一举一动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打赌他手上有不下两位数的人命。” 听到这话，安东尼的眉毛挑的要飞出发际线了，并非是不相信，反而是因为格外信任才更惊讶。就他所知，韦恩家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十六岁，不过从媒体的消息上来看，对方是一年之前才被认回韦恩家的，在那之前的生活称得上是一片空白。 安东尼调整了一个坐姿，用更正式的状态示意优莉卡继续说下去。 “没啥好多说的，我只是单纯见了他们一面。”优莉卡耸肩，“你要是让我说更多的我也说不上来，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直觉。” 在感知危险方面，优莉卡用血的教训在整个系统里树立了绝对的威信。 “明白了。”安东尼点头，并没有任何不当回事的念头，“目前来看还是静观其变吧。” - 8. 花房 8.花房 第二天早上被手机闹钟吵醒的不是阿莱卡，而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的安东尼。 哪怕已经在这个身体里生活了十多年，安东尼还是不习惯使用女性的身体来进行日常生活，哪怕如此，他还是很认真的完成了早晨的洗漱工作。 ——当然，经过谨慎的考虑，他放弃了冲个澡的打算。 他是说，如果这会有时间可以让他泡个澡，那当然没问题，盛满整个水面的泡沫和处于水中的失重状态都能让他不直面这个身体与自己“本该拥有”的身体的不同。 但是淋浴洗澡？需要用浴球清洗全身每一个角落的那种洗澡？他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抱歉啦……”安东尼没什么歉意的小声嘟囔着，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 出于个人爱好和习惯，安东尼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重点是穿了一条没什么线条可言的阔腿裤，然后来到房间门口，深呼一口气，推开房门。 “哦，阿莱卡小姐，早上好。” 推开门，安东尼转头就看到了走廊里的老管家，他愣了一下，听见了招呼后也跟着扬起阿莱卡式的笑容：“早上好。” 阿福显然很关心昨天才刚回到家的新成员：“您昨天休息的好吗？房间和床铺都还习惯吗？” 这个问题安东尼可以回答：“当然，非常舒服！我睡得很棒，谢谢关心。” 阿福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那真是太好了，或许您想来一点早餐？” “如果可以那就太棒了。”安东尼毫不犹豫地点头。 从房间门口前往餐厅的距离并不算远，当然也不算近，阿福一路上非常恰到好处的提出了一些小话题，使得整个氛围不会过于僵硬尴尬。 安东尼当然确信这位老管家是好心，但实际上，此刻的他简直比提心吊胆还要提心吊胆。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是的，他昨天非常靠近意识前端并多次帮助阿莱卡整理了过于紧张的思绪。 没错，因为担心他还和优莉卡谈论了一番关于韦恩家的事情。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既没有完全的出现在意识前端感知到外界的对话，和优莉卡的对话中也没有涉及非家庭成员之外的名字…… 假设此刻安东尼的内心活动可以具现化的话，想必SOS已经打满了屏幕。 从对方的态度上，安东尼很轻易地就能推测出对方虽然是个管家，但也是韦恩家的一份子，在整个对话中充分彰显了对阿莱卡的关注，这让本身并不支持阿莱卡回家的他稍微松动了一些态度。然而这并不影响昨天根本没有出现在外界的他不知道家里成员的名字！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些套话，以防止露馅。 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他们来到了餐厅。 “诶？只有我一个人吗？”整个餐厅空空如也，安东尼惊讶的看向老管家，虽然他昨天没出来，但因为很担心的缘故还和优莉卡碰了个头，所以也大概知道这家人的睡觉时间很早。 “非常难以启齿，但是，是的，阿莱卡小姐。”老管家一边往桌子上摆早餐的盘子一边精准吐槽，“看起来所有的小少爷都学会了布鲁斯老爷那睡无数个五分钟的习惯。” 所以都在赖床。 安东尼恍然大悟并点头。 这事也不难理解，毕竟哪个成年人会真的在无所事事的晚上早早上床呢？ 是手机不好玩吗？还是电脑不好看？ 如果有空闲时间也喜欢看个电影放空大脑的安东尼表示理解。 ——虽然真正的情况可能和他理解的有那么亿点差距。 “……早，阿福，早，阿莱卡。”充满了困倦的声音传来，安东尼转过身，从对方的年纪判断出来这大概是阿莱卡的大哥，理查德·格雷森。 “早上好，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更欣慰了，“能够在早上的餐厅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饶了我吧阿福……”迪克几乎是飘到座位上去的，看起来经历了一个非常丰富的夜晚。 “早上好，迪克。”安东尼停顿了片刻才跟着打了招呼，并得到了老大哥的笑容一枚。 他对迪克这个名字反而有着一些奇怪的亲切感。 安东尼就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被阿莱卡创造出来的，也因此在整个系统的自我认知年龄中，除了没有人类年龄的莉莉丝之外，他是最为年长的一位。 迪克这个名字在上个世纪，也就是他年幼的时候，是一个非常流行的名字。 只不过在现在就不多见了，在口语中更多的还是代表着另一重含义。 难以避免的，安东尼对迪克的其实好感度就稍微提高了那么一捏捏。 - 吃完早饭，安东尼在阿尔弗雷德的热情邀请下，慢悠悠的开始参观起整个韦恩庄园。 他简单的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了今天的行程、已经做过的事情和准备要做的事情，以方便后续不论是哪个人格接手身体都能继续下去。 这也是他们生活的日常。 事实证明这个行为非常有必要，因为就在十分钟之后，阿莱卡出现在意识前端，将安东尼的位置顶替下来。 他们系统一般来说切换人格的速度都比较快，一方面是因为在哥谭生活，如果切换速度太慢可能人就没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阿莱卡很积极的在和整个系统进行沟通，加上医疗帮助，往往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整个切换流程。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端看当时的情况。 阿莱卡对自己一睁眼就已经不在原地的操作很熟悉，从周围环境判断出来自己还在韦恩庄园，她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翻看了备忘录。 “起床…早饭…所以现在是在遛食，顺便认路。”阿莱卡接收完毕现在的情况，收好手机就继续晃悠起来。 然后她就发现了“宝藏”——一个超级漂亮的玻璃花房！ 出于谨慎，阿莱卡没有进去，她选择了原路返回，准备去找阿尔弗雷德询问一下能不能进去。 “嗯？迪克？”阿莱卡没想到自己会在大门口看见迪克，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性。 因为发现了一个玻璃花房而想要回到老宅里边找阿尔弗雷德的阿莱卡，在大门口的地方碰见了迪克和他对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性。 阿莱卡下意识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明明距离很远并且处在视线盲区，但迪克就像是听到了阿莱卡无意识的声音一样转过了头：“嗨，阿莱卡，你来得正好。” 听到这话的阿莱卡抛去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的迟疑，小跑了两步，和坐在轮椅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红发美人笑着伸出手：“你好阿莱卡，我是芭芭拉·戈登，叫我芭芭拉就好，我是迪克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阿莱卡注意到迪克想说什么的动作被憋了回去，最后他只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没有生气。 “你好芭芭拉。”阿莱卡和芭芭拉握了手，然后看着对方和迪克道了别转身离去。 送别芭芭拉的迪克回来就看到阿莱卡注视的小眼神，无奈道：“怎么了？” 阿莱卡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她真漂亮。” 迪克：“嗯？” 阿莱卡：“咳，我是说，你见到阿福了吗？我找他有点事。” 迪克耸肩：“好问题，你可以去布鲁斯的房间门口找找看，可能在纵容布鲁斯睡他第五十三个五分钟吧……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在后边的发现了一个玻璃花房，我想问问阿福我能不能进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听到这话的迪克笑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当然！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这可是你的家啊，阿莱卡。” 9. 最爱 9.最爱 后来阿尔弗雷德果然对阿莱卡想要前往花房的行为表示了欢迎，并给出了非常有用的小建议用来预防被花房里的小虫子咬伤。 阿莱卡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韦恩家的玻璃花房，此时距离她第一次走进韦恩庄园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阿莱卡慢慢的熟悉了所有的家庭成员，包括活泼外向的史蒂芬妮和沉默寡言的卡珊德拉，还有虽然是哥谭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和韦恩家的成员们亲如一家的芭芭拉。 实话讲，阿莱卡过去的人生中没有机会和这么多同性友好交流的经验，因此很是适应了一段时间。 当然，如果你患有DID，那么你的生活就绝对不是简单而轻松的度过，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家中，和自己的亲人共享温馨的家庭时光时也是如此。 在过去的一周里，阿莱卡多次的切换了人格，也经历了几次微妙的差点圆不过去的时刻，但总体来说还是靠着高超的演技隐瞒了过去。 - [我想向父亲坦白我们现在的情况，一味隐瞒无法解决问题。] 安东尼看见阿莱卡在手机的备忘录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他沉默了一会，无奈的叹气。 回到内部世界，他又一次将所有人叫到了一层的壁炉前。 “等等等等，让我来猜猜看~！”莉莉丝这一段时间没有被允许出去，毕竟她搞事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大家都不放心这家伙，这也导致她这一段时间超级火大，立志于抓住每一个机会惹恼安东尼，“妈妈的小宝贝已经完全沉浸在合家大团圆里了对不对？” “莉莉丝。”安东尼沉下脸。 “我说错什么了吗？” 并不是很想掺和火山对对碰的优莉卡转身就被艾比拉住了衣角，原本就格外敏感的小姑娘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优莉卡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远称不上讨厌，至少对系统里的两位儿童人格还算友善，在这个情况下她只能充当那个临时的消防器材：“所以今天是什么事情？” 被优莉卡一句话打断，安东尼理智回笼，率先恢复了平静。见此情况知道自己今日搞事失败的莉莉丝不爽的呿了一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阿莱卡想要将DID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安东尼说道，“至少会告诉布鲁斯·韦恩。” 这个消息带来了一阵寂静。 从个人角度来说，优莉卡其实并不惊讶，她相信系统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选择同意阿莱卡回来加入她真正的家庭，那么就肯定会有坦白的这么一天，但是…… “只有一个礼拜？认真的吗？一个礼拜？阿莱卡又旧病复发了？” 优莉卡说话毫不客气，这里她说的“旧病复发”是在嘲讽， “……这确实是个问题。” 优莉卡有点不耐烦：“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特别好说的，在你点头纵容阿莱卡回家的那一刻起，我们迟早会暴露，阿莱卡的举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你说的没错，但阿莱卡不知道这一点。” 安东尼摸了摸下巴，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他没来得及刮胡子：“阿莱卡依旧不觉得自己会得到关注，依旧觉得自己能够瞒天过海。” “……随便她吧。” - 这两天阿莱卡很明显的发现，家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主要变现为布鲁斯开始出现在午餐的餐桌上、提姆多次顶着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目光在餐桌边接工作电话、原本已经回到布鲁德海文的迪克也重新出现在庄园里…… “蝙蝠侠因涉嫌谋杀而被哥谭警方通缉，据相关人士说明，这是一次无法原谅的义警行为。一次普通的拦路抢劫演变成了多重谋杀……” 早餐进行中，突然插进来的新闻打破了安静。 “哈……普通的拦路抢劫，真会说话。”阿莱卡显然很不满，一边嘀咕着一边换了一个频道。 “哼！胡扯。”达米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手里的餐刀狠狠地切下去，和盘子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史蒂芬妮捂住耳朵：“嘿！达米安！” 对家庭成员一视同仁的看不起的达米安甚至都没抬头，看着史蒂芬妮恨不得当场爬起来和达米安干一架的样子，坐在旁边的阿莱卡赶紧安抚住史蒂芬妮。 “你是怎么想的，阿莱卡？”史蒂芬妮突然开口。 阿莱卡茫然抬头：“啊？什么？” 史蒂芬妮耐心地重复：“关于刚才那个消息，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相信哥谭的媒体。”阿莱卡撇嘴，“我不觉得这件事是蝙蝠侠干的。” “退一万步说，如果蝙蝠侠真的开始杀人了，那肯定不会只有这么小打小闹的一两个案件，下城区的库房应该才是第一个被处理的地方。” 这个逻辑不能说不对，但又觉得非常别扭，可是无懈可击。 桌子上的其他人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然而无法反驳。 “所以你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哪个？”提姆把餐盘里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问。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问题，阿莱卡总觉得餐厅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了呢。 阿莱卡有点不好意思：“超人吧。” 想了想，她补充道：“毕竟我之前在大都会生活的比较多，听到关于超人的报道很多，而且他很帅啊。” “哦哦！对吧！我也觉得超人他超棒的！” 理查德·超人小迷弟·格雷森立刻支棱起来，热情四射的凑到阿莱卡身边欢乐的分享着自己关于超人的各种小收藏。 芭芭拉抬眼看了看二层楼梯的转角处，浅浅地清了个嗓子：“那在哥谭呢？这边的超英你最喜欢哪个？” 被问到的阿莱卡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应该是罗宾吧……？”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阿莱卡抬头就看见包括达米安在内的男孩子们都注视着她，紧张的头皮一紧：“我，我是说，蝙蝠侠救过我，我确实很感激啦。但是我刚来哥谭的时候遇见过罗宾，惩恶扬善的同时又特别礼貌！” 芭芭拉疑惑：“emm，礼貌？” “他揍反派的时候还会说谢谢诶！”阿莱卡扬起音调，“动作漂亮又干脆，虽然是在拷//问坏蛋，但是得到答复之后会说谢谢耶！难道不是超级礼貌吗？” “……确实，你说的没错。” 已经根据时间推断出阿莱卡当时见到的应该是自己的提姆罕见的有些不自信。 【不愧是布鲁斯的孩子。】另一边史蒂芬妮背着阿莱卡悄咪咪的做出了这个口型。 10. 病发 10.病发 “不忍直视的审美。”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显然对阿莱卡的眼光不敢苟同，“第四任罗宾才是最棒的罗宾。” 这个就涉及到阿莱卡的知识盲区了，她顶多知道蝙蝠侠确实有不止一个罗宾，甚至还有蝙蝠女，但是你要是让她说出来具体有几个，那就很抓瞎了。 不过面对这个情况，阿莱卡也有应对方式。 阿莱卡：“当然，不管是哪一位罗宾，我相信他们都是超级不可思议又了不起的家伙。” 这话绝对的真心实意，对于目前来说自己的生活还是一塌糊涂的阿莱卡来说，坚持成为蒙面义警伸张正义的超级英雄们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 不过这句话好像造成了什么奇怪的效果，阿莱卡茫然的看着心情似乎瞬间上升还要嘴硬嘀咕着“最好的就是第四任罗宾”的达米安，求助的目光还没有发出给一边的迪克就被史蒂芬妮狠狠地揉了一把头发。 楼上，被阿福从床上拽起来赶去加入合家欢聚会的布鲁斯嘴角弯起，转身离开。 - 在韦恩家的生活慢慢地步入了正轨。 不需要再为了生活奔波的阿莱卡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 玻璃花房里，窝在茧型秋千椅里边的阿莱卡抱着布鲁斯送给她的平板涂涂抹抹。 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美术，也没有条件去学习的阿莱卡从小对色彩就非常痴迷，大概是出于儿时缺失的那种弥补心态，长大了之后哪怕是吃饭都有困难，但她还是会从生活费中挤出来一部分给自己购买不便宜的画画工具。 回到韦恩家之后，布鲁斯很快就送来了全套的绘画工具，阿莱卡这一段就沉迷于摸索平板绘画的方法。 然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在秋千的旁边，自动灌溉的机器启动，连接处出现了裂缝的管道有水渗漏出来，落在地面上，发出缓慢的滴答声。 患有DID的人往往也患有PTSD，阿莱卡也不例外，只是作为主人格，她几乎不持有创伤记忆，因此经常对会造成危险的场景没有认知，最后将整个系统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一次阿莱卡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缓慢的水滴落声触发了阿莱卡的创伤记忆，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哪个人格将要出现在意识前端才造成的恍惚和不真实感，但很快就意识到区别。 为时已晚。 阿莱卡的意识被拉回到了某个并不美好的时刻中。 整个过程从外界的时间来看大概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阿莱卡从秋千中跌落在地上，时而蜷缩时而挪动身体，呼吸急促间歇还会发出不知意义的痛苦呢喃，全然感觉不到地上细碎的石子划破手心的疼痛。 与此同时，正在蝙蝠洞里处理哥谭里新出现的那个“蝙蝠侠”事件的布鲁斯通过监控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他尽可能快的来到了阿莱卡的身边。 “她确实患有PTSD。”布鲁斯沉下脸色，“甚至比我想的更严重。” 关于PTSD，因为最开始被称之为“弹震症”，人们大多数的认知是认为患有这种疾病的大部分应该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或者退伍的士兵。 但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百分之九十患有PTSD的人都未曾经历过战争，而绝大部分都经历过一些重大的天灾人祸，比如一场侵//犯、一次严重的车祸、或者别的什么地震、洪水一类的天灾…… 患有这个疾病最常见的一个症状就是记忆闪回，简单来说，就是患病的人会被与创伤相关的因素触发、或者干脆就是毫无原因的随机在某个时刻，你被大脑里的记忆带回了创伤发生的当下，哪怕周围有人告诉你已经过去了，但是你的大脑不会认同这一点，你只会认为自己还是当时那个受到伤害的自己。 记忆闪回也有不同的类型，完全的记忆闪回指的就是你的感官和记忆全部都回到了当时，也有其他的部分闪回，比如只是身体感官的闪回、声音的闪回（类似幻听）等等…… 这一次，阿莱卡经历了一场完整的闪回。 也就是说她完全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完全的陷入了记忆之中。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她汗淋淋的神志回笼。 布鲁斯和阿福正围绕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切的注视着她。 在这一刻，阿莱卡硬是把自己吓到清醒。 “你还好吗？阿莱卡？”布鲁斯很关切，但是并没有碰到阿莱卡的身体，这一点也是分外体贴的部分。 很多人在经历记忆闪回的过程中是非常抗拒被触碰的。 “……咳，还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嗓子的干哑未能成功的阿莱卡清了清嗓子，从地上爬起来，并在布鲁斯的搀扶下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阿福适时的递出了暖呼呼的热可可和香甜的小甜饼。 布鲁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并不是想要逼迫你，阿莱卡，在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谈话之前，你要明白这一点。不论一会我说的内容是什么，你都有拒绝或同意的权利，你知道吗？” 看着父亲的表情，阿莱卡呆呆的抓紧了手里的马克杯：“好。” 我要被发现了。 阿莱卡有些绝望的想着，我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儿，我是如此的怪异，我要被赶出去了。 “嘿，亲爱的，看着我。”布鲁斯轻柔地捧住阿莱卡的脸，让她看向自己，那力道不比捧住一枝花要更重。 “我需要给你道歉，在你回家之前，我迫切的想要了解你，所以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过去……阿莱卡，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患有严重的PTSD所以在看心理医生？” 心脏因为紧张急速的跳动，然后在听到问题的瞬间卡住，缓缓的落回原地。 “……是。”阿莱卡张了张嘴，轻而又轻的吐出了一个单词。 我没有被揭发……父亲只认为我是单纯的PTSD…… 不可否认的，阿莱卡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内心最深的地方，她反而更加的难过了起来。 我是如此的胆小，不敢向我所渴望的一切伸手。 11. 发酵 11.发酵 最终，阿莱卡向布鲁斯承认了自己患有PTSD的事实，但是面对父亲想要给她找一个新的、更靠谱的心理医生的提议，阿莱卡选择了逃避。 她见过太多的黑暗。 心理医生出于职业道德的约束不可以向除了患者之外的人透露咨询内容和结果，但心理医生也是人，而这里是哥谭。 “我还没有准备好……对不起，爸爸。”阿莱卡说着话，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不不不，阿莱卡，你不用对我道歉，你没有做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布鲁斯手忙脚乱的试图擦干阿莱卡的眼泪，“就像我说的，你有拒绝的权力……我只是担心你。” 于是她再也憋不住了，一头撞进布鲁斯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会准备好的，我发誓，我会的……”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厌其烦的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扶着阿莱卡的背。 像是所有的父亲都会做的那样，无声的给予支持和安慰。 - 阿莱卡回到了房间。 她放了一个浴缸的热水，将自己丢进其中，试图以此来放松自己过于紧绷而格外疲倦的身体。 恍惚间，她感觉到安东尼的靠近，如同过去无数次所经历的那样，安东尼在内部世界给予她帮助，以此来缓解精神状态。 “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莱卡呢喃，“我甚至都不记得闪回了什么记忆。” 是的，虽然经历了一场完整而痛苦的记忆闪回，但是阿莱卡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刚才闪回的内容，这一部分痛苦的记忆又被不知道哪个人格带走了。 这一次的安东尼靠得足够近，他听到了外界来自阿莱卡的声音，但没有说话。 DID是非常具有个体性的疾病，就是说哪怕是经历了完全一样的创伤，但不同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使用不同的处理方式。 他们的系统在面对过去记忆的处理都非常的保守，所有持有创伤记忆的人格都不认为身为主人格的阿莱卡目前有那个能力去接受这些记忆。 - 最近的哥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如同这几天新闻上说的那样，他们似乎多了一个不吝啬打破法律界限的蝙蝠侠。 “截止到目前为止有两个受害者。” 提姆坐在蝙蝠洞里，手中举着一杯散发着可怕气味的浓缩黑咖啡，从他开始复苏的黑眼圈看起来大概这几天并没有睡上几个小时。 因为还没有到晚上，迪克穿着舒适的宽松居家服将椅背向后靠，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脚尖，好不舒适的模样：“哦，得了吧，提宝，我们都知道你的能耐，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这位…我们暂时称呼他2号好了。”提姆随口给这个打着蝙蝠侠名声搞事的人起了一个不正式的名字，“这位2号先生是徒手扭断了两个抢劫犯的脖子，没有指纹，没有痕迹，至少是经过训练的，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 提姆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舞动，调出来两张人物资料。 “呜呼，看起来抢劫犯先生们也并不只是抢劫犯这么简单哈。”迪克吹了个口哨，念出了声，“曾经因谋杀被捕入狱，但因为法律技术问题*又被无罪释放了。” “渣滓。”达米安一如既往地辛辣，“要不是因为他毁坏的是父亲的名声，我或许还会称赞一声。” 全程安静的布鲁斯听到这话只是向达米安投去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达米安回归韦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很认真的践行了蝙蝠侠的不杀准则，因此在一些时刻，布鲁斯也不会再苛求达米安过嘴瘾的行为。 哪怕被父亲用不赞同的眼光注视着，达米安也岿然不动：“你只有这点能耐吗，提摩西。” 被点到名字的提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往靠背上一缩，将自己整个窝出了没有骨头的样子：“有本事你来试试，……那家伙一直在我搜集信息的时候下绊子。” 这句话一出，整个蝙蝠洞安静了片刻。 他们都知道“那家伙”指代的是谁。 蝙蝠洞中永远被摆放在最显眼地方的那一套沾满了血污的破损制服的主人。 之前的二代罗宾，韦恩家第二位养子，现在的红头罩——杰森·陶德。 就在不久前，这位分明已经被埋葬了五年的前罗宾用着小丑刚出道时曾用过的称号“红头罩”出现在了蝙蝠系义警的视线中。 并且非常热衷于给蝙蝠侠找事。 也是因为最近各种事物叠加在一起，布鲁斯才没有及时的发现昨晚哥谭警局的异样，因为被点亮了蝙蝠灯而前往，结果被埋伏了一把，受了点伤。 “继续注意监控。”布鲁斯从暗处走出来，□□的上半身缠绕着绷带，“目击者说看见了‘全副武装的蝙蝠侠’，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扮演蝙蝠侠剧目的剧场或者别的cosplay场所，有没有人租借或者定制类似的衣服。” “收到。”提姆一口将剩下的咖啡灌进嘴里，继续在电脑前手指纷飞。 迪克也站起来，灵活的伸展了几下身体：“我去调查一下这边的裁缝铺。”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兴趣说些别的内容：“女孩们都去哪了？” 阿福看了看表：“今天下午的时候史蒂芬妮小姐带着卡珊德拉小姐和阿莱卡小姐一起出门逛街了，应该到了快回来的时间。” “太棒了~！”迪克扬起灿烂的笑容，“希望在夜巡之前她们能回家，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阿福欣慰地露出笑容：“您说的没错，迪克少爷。” 老管家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布鲁斯身上：“如果布鲁斯老爷也能在家庭聚餐上积极一些，我想一定会是非常美妙的事情。” 被点到名字的布鲁斯原本严肃的表情流露出无奈：“阿福。” “毕竟，如果家长不能在均衡饮食上做出表率，那么至少，我的小羊排会更希望它是在餐桌上被享用的。” 布鲁斯在脑子里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来体会这句话暗藏的威胁意味，然后就露出了布鲁西宝贝的笑容。 “当然了，阿福。” 深藏功与名的管家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12. 逛街 12.逛街 阿莱卡打开被敲响的大门时，门口并肩站着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两个人。 “嗨~阿莱卡，我们今天打算出去逛街，一起吧？”活力四射的史蒂芬妮扬起小太阳般的微笑，“马上就要凉快了，我们想去买点夏天的衣服。” 卡珊德拉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只是附和的点头。 这个邀请是阿莱卡无法拒绝的，加上她自从回到韦恩家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她觉得或许出门换换心情是个好主意。 阿莱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和阿福打了招呼之后一起出门了。 虽然夜晚的哥谭被人戏称为“陆地上的百慕大三角”，但作为美国最为发达的海滨城市之一，能够从几个世纪前就聚拢了巨大财富的城市，白天的哥谭如同镜像的纽约一般繁华。 阿莱卡跟着史蒂芬妮一起来到了一条她从来没有来过的步行街。 “好！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要把每一个店都逛一遍！” 史蒂芬妮发出雄心壮志的宣言。 看了一眼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商业街，阿莱卡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贼船。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一个小时后，阿莱卡瘫在某大牌的贵宾等待室里，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她可怜巴巴的抓住史蒂芬妮的手：“我真的走不动了，史蒂芬，我们休息一会吧。” 阿莱卡发现她的姐妹们体力好的出奇，不说活泼开朗的史蒂芬妮，就连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卡珊德拉逛到现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我好菜。 阿莱卡面条泪。 作为被请求的一方，史蒂芬妮爽快的同意了中场休息，并推荐了斜对面街上的一家咖啡馆。 “阿莱卡我给你说，那里的蛋糕巨好吃！对吧？”史蒂芬妮绝不会冷落每一个人，她将卡珊德拉也拉近了话题中。 被点到名字的卡珊德拉眨眨眼：“是的，很美味，仅次于阿福的小甜饼。” 实际上并没有吃过阿福的小甜饼的阿莱卡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她虽然没有尝过味道，但很清楚小甜饼对于韦恩家成员们的魅力，能让卡珊德拉说出这句话的，一定是了不起的食物。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患有DID的生活是充满了意外的。 三位女孩准备前往咖啡店的路上有一家新开业的玩具店，大概是促销活动，门口挂满了亮闪闪的小玩偶，从独角兽到皮卡丘、从仿真蛇到毛绒猫，非常齐全，非常闪亮。 阿莱卡只是晃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妙。 只是有些时候的人格转换并不是她说了算，下一秒，被积极触发出来的艾比操纵着身体，难掩兴奋的拉住身边人的手：“我想去看看。” 卡珊德拉注意到阿莱卡的声音变得有些儿童话，提起了嗓子发出了和七八岁小孩一样的声音。 不过，狂补了一番社会生活常识并努力融入的卡珊德拉没有吭声，她想了想认为这是阿莱卡太喜欢可爱的东西而下意识的模仿起小孩子的腔调。 “诶？……哈哈哈，好耶，玩偶诶！” 史蒂芬妮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总是体贴的，二话不说就和阿莱卡一起拽着卡珊德拉冲进了玩具店。 艾比直到在玩具店抱起了一个超大的双面闪片的独角兽玩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之前阿莱卡在玻璃花房中因为听到了缓慢滴水的声音而被触发了记忆闪回，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缓慢有规律的水滴声对阿莱卡来说是一种消极触发。 或者说，假设阿莱卡面对了一个充满暴力的环境，比如被布鲁斯带回韦恩家之前遇见了街头仔那次，优莉卡就出现了，暴力行为对于这个系统来说，也是一种消极触发。 总而言之，消极触发就是一种具有危险性、负面的诱发人格转换的因素。 而积极触发则相反。 积极触发是一种较为温和的，诱发某个人格转换的因素。比如某个人格非常喜欢的某样事物、或者非常感兴趣的某个话题。 对于系统中的儿童人格艾比和艾迪来说，玩具店就是一个积极触发点，它不会带来痛苦，只是因为充满了吸引力，所以才会导致人格切换。 但这不代表积极触发没有危险。 艾比拥有很多的创伤记忆，如果能在内部世界看到她，那么艾比不论从长相和身形上都宛如阿莱卡幼年时期一样。 因为拥有很多的创伤记忆，所以艾比对陌生的环境和人都充满了警惕。 但她的年龄才五岁而已。 五岁的小孩子非常容易轻信他人以及被别有用心的人操控，所以每一次艾比和艾迪出现在意识前端掌控身体的时候，身后总是要有一个成年人格作为监督。 艾比把独角兽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小心的抚平独角兽身上的每一块亮片。 “我想要她。”艾比小声的呢喃，希望系统里能有谁在靠近前端的地方听到，“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想要她。” “那就买下来。”卡珊德拉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从背后响起。 本来就很紧张的艾比整个被吓得跳了起来，声音很巨大的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上，泪水一下就涌上来，艾比痛的捂住头蹲在了地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卡珊德拉也被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蹲下，贴着阿莱卡伸手试图揉一揉被冲撞了的脑袋。 剧烈的疼痛使得艾比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情绪崩溃的情境中，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安东尼准确的“抓住”了艾比的意识，将她拉回内部世界，而因为身体痛感过于强烈，优莉卡就出现在了意识前端。 已经习惯自己出来没什么好事的优莉卡维持着姿势等着刺痛缓过去后，慢慢地抬起了头。 史蒂芬妮也从玩具店的另一边赶过来：“我的天哪，卡珊德拉，阿莱卡，没事吧？” “还好……呜呼，真疼，嘶……”优莉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症状，确定没有撞成脑震荡之后松了口气，但那种余韵绕梁的疼痛真的很难忘记。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直接回家吧？”史蒂芬妮也跟着蹲了下来，三个女孩蹲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爱。 “不不不不不，我真的没事，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取消了今天的行程我会后悔终身的！”优莉卡尽职尽责的扮演者阿莱卡。 听到这话的史蒂芬妮控制不住笑出了声，就连旁边的卡珊德拉也忍不住嘴角扬起。 “那我们还是去咖啡店坐坐。” “好的，让我先把这个家伙买下来。” 优莉卡从随身小包里抽出布鲁斯给出的黑卡，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13. 冲突 13.冲突 优莉卡跟着史蒂芬妮一起付了款，然后被带着来到了旁边的一家高档蛋糕店。 鉴于阿莱卡本人是无法享用这些美味的，优莉卡一点也不客气的享用了这顿美食，毕竟她确实能感觉到身体的疲倦。 相比较阿莱卡那种没什么事情可以在屋子里闷一个礼拜不出门的性格，优莉卡还是比较喜欢户外的环境的，如果非要选择，她更喜欢在院子里坐着发呆，也不想睁眼闭眼都是熟悉的天花板。 那样的环境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记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优莉卡并不着急转换回内部世界里，她乐于享受出门的时光。重点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拽进内部世界太突然了，等优莉卡吃完小蛋糕并捧着一杯果汁喝了十五分钟，阿莱卡也没有出现的征兆。 史蒂芬妮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并估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阿莱卡，我们走吗？如果你要是真的走不动了我们就直接回去吧，反正东西已经买完了。” 她超贴心：“这样我们下次还能继续来。” 别说阿莱卡，就是优莉卡现在听到这个话都难免为了对方的体贴好心而有所触动，她稍微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疲劳程度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回到韦恩宅之后，女孩子们互相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快乐的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是的没错，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她们直接让店家送到韦恩宅了，因此还能享受到一波虚假的拆包的快乐。 优莉卡保持着尽量不看的的姿势，将巨大的闪片独角兽丢到衣帽间，然后来到自己房间的室内小阳台上，坐到了那个她不用查也能看出来散发着金钱气息的电动按摩椅上，启动了全身按摩的程序。 在回程的时候史蒂芬妮其实热情的提议了要找按摩师，被优莉卡以“不习惯被陌生人碰身体”委婉的拒绝了。 这话她完全没有说谎。 不论是她还是阿莱卡本人，像是按摩或者其他可能产生大面积肢体接触的行为，她总是难以适应。 - 就是说按摩椅这个东西真的是贵有贵的道理，优莉卡几乎要在按摩椅上睡着了，等她恍惚间醒来已经回到了内部世界。 “看起来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安东尼带着艾比等在一层的壁炉前，看起来已经和艾比达成了共识。 被搭话的优莉卡打了个哈气，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是的，阳台的按摩椅很好用，如果有机会建议你们用一用。” “优莉卡……”抱着大大的玩偶几乎要遮挡住自己的艾比小声开口。 本来就是故意没提这茬的优莉卡提起嘴角，隔着老远伸出手对艾比指指点点：“我已经把玩具买回来了，但是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只有我们在的情况下可以出去玩。” “谢谢优莉卡！！”艾比快乐地抬高了音调。 优莉卡摆了摆手，回屋去了。 - 晚饭结束后，韦恩家的全部成员都早早的互道晚安，至于是不是真的上床睡觉那就智者见智了。 蝙蝠系的义警们已经准备出动，调查一下最近闹得整个哥谭人尽皆知的那位“蝙蝠侠”。 迪克化身夜翼出现在哥谭黑夜的上空。 哪怕是在前往任务目标的路上他也不肯少说一个字：“讲真的，那些个老店铺真应该与时俱进一点，搞点电子化的记账簿多方便！” “这样就可以让你摸鱼了对吧。”芭芭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 哪怕对面的人看不见，但迪克还是做了一个wink：“神谕你是懂我的。” “公共频道禁止闲聊。”提姆听起来是忍无可忍了，凉飕飕的在频道里提醒。 “别这么严苛啦，红罗宾。”迪克笑了两声，“搅局者，说点什么？” “……哼。”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字的史蒂芬妮冷笑一声，“孤儿，我们一会一块去套夜翼的麻袋，事成之后录像分享给在座的每一位。” 代号孤儿（Orphan）的卡珊德拉此刻正悄无声息的站在哥谭某个角落的滴水兽上埋伏目标，闻言愣了一下：“好。” 就是说那可是迪克的黑历史，谁能拒绝呢！ 达米安在这个时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兄弟情：“我有很合适的麻袋，保证枪都打不破。” “……别告诉我你说的是B刚研发出来的新禁锢道具？” 达米安核善的鲨鱼笑：“宾果。” 所以这还不是闲聊起来了吗？！提姆无奈的揉着眉头叹气。 提姆：“我假设你们知道，这个频道里B也在。” “他今天明显心不在焉，平时他会在我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口了。”迪克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蝙蝠侠喉癌晚期的声音，“‘注意力集中，夜翼’巴拉巴拉。” “……回来加练，夜翼。”布鲁斯的声音姗姗来迟，“我来看看你是否退步了。” “Holy S**t！你这完全就是假公济私！”迪克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注意力集中，夜翼。” 迪克用他晚饭刚吃过的蟹肉奶油蘑菇发誓，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蝙蝠侠这家伙肯定笑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我到目的地了，你们还……” 这句话还没说完，什么东西被炸开的轰鸣声从耳机里传出，通过多年的改革，蝙蝠家的耳麦都经过精准的处理，会智能过滤过大过高的声音，因此迪克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是他。” 提姆穿着粗气，从他那里的风声夹杂着子弹飞过的声音大概能知道，他正在努力狂奔着保命。 这样的口气和代词再加上被盯上的对象，频道里的所有人立刻明白。 红头罩又一次对上了红罗宾。 “晚上好，Pretender（冒充者），看起来你有点小麻烦了。” 一副看好戏的口吻，红头罩的声音不太清晰的顺着耳麦传入。 “祝你们好运。”有蝙蝠侠在，迪克虽然有些担心，但程度有限。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搜集信息，只有各司其职才能达到最好的效率。 “也祝我好运。”他深吸一口气，撬开大门，在店里翻找了起来。 14. 夜宵 14.夜宵 优莉卡又一次从浑身大汗的噩梦中苏醒过来，用着阿莱卡的身体。 “F**k ！”显然很熟门熟路的优莉卡捂着痛苦欲裂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头休息了一会。 如果一个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那么往往也会因此导致一些身体方面的不适，这种不适有可能只是出于心理上的躯体化精神障碍，也有可能是因为大脑错误的认为身体需求而导致的炎症。 阿莱卡的身体则两者都有。 缓了缓劲儿，优莉卡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表，果不其然是凌晨三四点，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个时间点她是不可能再睡着的。干脆打开浴室，估摸了一下时间后决定去下边的厨房里找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随便洗了把脸，优莉卡打开房门就往楼下走。 “……”走在长廊上，总觉得有点微妙的优莉卡停下脚步，向身后看了看，然后和挂在墙壁上真人大小的画像对上视线。 大半夜的多少有点吓人在里边。 优莉卡确实被吓到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有人能听到她的心跳，在转头的一瞬间，她的心跳骤然放缓，然后急速提升起来。 所以可能是太敏感了的错觉。 刚才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注视着的优莉卡歪歪头，转身继续向楼下走去。 在优莉卡看不到的角落，还穿着紧身制服的迪克和达米安并排靠墙躲避在拐角处，大气不敢出一声。 “看起来这里确实有点遗传在里边。”迪克小声嘀咕，“阿莱卡这么敏锐的吗……” 刚才下意识也跟着迪克进行了躲避的达米安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在里边：“真逊！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出门干什么呢！” “也许只是想吃点夜宵？”迪克耸肩。 被迪克说中了目的的优莉卡顺利的来到了厨房，谨慎小心的在厨房里翻找了一番之后决定给自己做个快手饭。 现成的吐司面包切成片，放到吐司机里定时加热，趁这个时间把新鲜的番茄切片，生菜叶子洗干净，考虑到现在的时间煎肉也不太健康，干脆打了个鸡蛋加了点牛奶进去做成并不厚蛋烧的厚蛋烧，正好面包片烤好了，拿出来放上一片芝士趁热把剩下的东西加进去，做成了一个完美的三明治。 虽然没有肉，但是有鸡蛋和芝士！芝士就是力量！优莉卡咬了一口之后心情瞬间飞升起来。 “阿莱卡？”神出鬼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今天第二次，优莉卡被吓到了。 “啊……”艰难的把到了嘴边的脏字咽回去，优莉卡深吸一口气，“你吓我一跳，迪克。” “真的吗，抱歉抱歉。”穿着宽松睡衣的迪克看起来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困倦，“我下来喝个水，我屋的出水器坏了。” 这个借口也是真实的，迪克屋子里的出水器确实坏了，但是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被不小心殃及池鱼，提姆和达米安打架的时候把他屋子楼下的水管打崩了，所以他也没办法用水了。 优莉卡点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刚才起来就睡不着了，感觉很饿，就下来加个餐……你要来一份吗？” 迪克看了看自家妹妹手里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很难说出拒绝的话：“那就太好了~我想要沙拉酱的！” “你们在聚餐吗？”厨房门口又传来了声音，这一次是布鲁斯。 “……大概算不上，你刚回来吗布鲁斯？”优莉卡手下动作很快的用剩下的材料给迪克也做了一个三明治，好奇的向身上还带着夜晚冷冽气息的布鲁斯发出询问。 “我……很难说不是。”哥谭小王子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这个瞬间，优莉卡真诚的希望自己下次秒懂的时刻出现在正事儿上。 显然，迪克也是秒懂的一员，他自然的将话题转移了：“这个真的很棒！布鲁斯，看起来阿莱卡回家之后的第一次下厨是给我的~！” 分明已经快要三十岁的大儿子此刻还像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一样，因为各种小事情就得意洋洋起来，甚至还举起自己手里的三明治向着布鲁斯的方向炫耀的晃了几下。 布鲁斯先是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然后眼神猛然锐利起来，出其不意的向着迪克扑了过去。 早有防备的迪克一个大撤步离开了原本坐着的位置：“没门！你别想！绝不可能！这是我的！” 两个加起来快七十岁的男人在厨房中展开了追逐战，被不知道为啥也出现在楼下厨房门口的芭芭拉看了个正着。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其实也有点饿了。”芭芭拉推着轮椅绕过障碍物，来到优莉卡身边，“我来帮忙吧。” “行啊。”优莉卡爽快的同意了，然后迟疑的看着还在你追我跑的两个大男人，“他们知道我是可以再做一份的对吧？” “别管他们，男孩们多大了都是这个德行。”飒气十足的芭芭拉相当干脆，于是优莉卡也顺水推舟的不再管他们。 最后阻止闹剧的还是因为厨房的动静才过来的阿福。 家庭帝位不可动摇的老管家将两个好像突然回到了童年的老爷和少爷按下，并毫不客气的指挥他们将厨房弄乱的东西复原。 已经吃完了夜宵的优莉卡坐在一边，注视着这热闹的一切。 这是一家温柔的人。 她再一次的如此感叹道。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半夜会睡不着觉，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出来找东西吃，发生了什么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就像是看到了一朵开在极地的花，他们没有去问为什么这朵花开在这里、为什么开在这个时间，他们只是惊喜于这里开了一朵花。 与众不同，但是的确是一朵花。 仅此而已。 15. 混乱 15.混乱 杰森·陶德，韦恩家第二位被收养的孩子，来自哥谭犯罪巷的男孩。 他在最好的年纪因为渴望母亲而被小丑算计，在无人可见之处惨烈的迎接了死亡。 他从死亡中归来，带着冥界的一腔愤怒无处消散。 最敬爱的导师、英雄、父亲没有对他的死亡做出回应，更没有对他的归来表示动摇，于是他变成了红头罩。 “我为人们而战，为了那些弱小、无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 “他们求救，我就回应。” 韦恩家又有了新成员的消息被哥谭的小报们铺天盖地的宣传到人尽皆知，杰森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消息。 他不仅知道一个“幸运的女孩”被迎接回到韦恩宅，还能从那个男人至今的态度中意识到更多哥谭小报看不到的消息。 那个被带回家的女孩之前生活在哥谭的底层，一个孤儿在哥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没有谁比杰森更清楚，他亲自前往下城区搜集了讯息。 一个可怜的、无辜的、身患精神疾病的、好骗至极的女孩。 最普通不过的少女，也是韦恩家缺少见的那种存在。 “或许我该给他提个醒。”刚刚去下城区非法营业的诊所“拜访”了一番，杰森用着非常豪放的姿势一边大口大口吞嚼着快餐，一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无意将无辜的女孩拉入这场仅限于他和蝙蝠侠的斗争，但却也不介意利用信息差给予蝙蝠侠打击。 - “裁缝铺一无所获。”迪克出现在蝙蝠洞，坐在椅子上，脸上都是下一秒就能睡死过去的神态。 前一天晚上刚对上红头罩被打的不轻的提姆呲牙咧嘴的给自己的伤口换药：“我这边倒是有点消息。” “我查了所有涉及到蝙蝠侠剧目的剧场，没有任何人能租借蝙蝠侠的戏服。”提姆抬起头，“因为他们都被偷走了。” “听上去我们的蝙蝠侠并不宽裕。”迪克在椅子上左扭右转的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买不起定制的衣服…我得说那些戏服看起来并不舒适。” 达米安呵呵一笑：“这个方面你确实很有经验，格雷森。” “小心你的言辞。”因为困而有些暴躁的迪克投去锐利的眼神。 “红头罩也在寻找对方。”布鲁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我们必须快他一步。” 否则会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布鲁斯沉默的想着。 自从知道杰森还活着之后，他不眠不休的发掘出了事情的真相，然而哪怕再谴责一万次自己的愚蠢和粗心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他需要阻止杰森继续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在事情还没有变的无法收场之前。 第不知道多少次，布鲁斯将所有的事情都背负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痛苦的心脏获得些许的安慰一样。 夜幕降临。 一刻钟前还在餐厅里和其他普通家庭一样其乐融融的共享晚饭，一刻钟后，这个家庭的绝大多数成员就表情严肃的来到了不为人知的地下基地。 毕竟迪克是一个拥有正经工作的成年人，而且布鲁德海文也不是什么能够出演合家欢的和平城市，他不得不离开哥谭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至于女孩子们，芭芭拉作为神谕本来就只作为后勤辅助帮助蝙蝠家的人，史蒂芬妮有其他的事情离开了哥谭，卡珊德拉一直就没有在哥谭长久的发展过，在和阿莱卡见过面之后就回到了香港。 因此，今日的夜巡就只剩下了布鲁斯、提姆和达米安。 再加上前一天因为红头罩的缘故，对体术的擅长程度一直在家里处于垫底状态的提姆被伤的不轻，因此被布鲁斯强行按在了蝙蝠洞提供支持。 得意洋洋的达米安坐在了蝙蝠车的副驾驶，和蝙蝠侠一同踏上了夜巡的脚步。 - 阿莱卡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床上休息。 她坐在书桌跟前，面前摊开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笔记本，她正在上边写着什么，而另一边的纸张上已经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了。 如果凑近了看，每一段的字迹都有着不同的特征，有的自己工整、有的狂乱、有的稚嫩…… 这个笔记本也是他们系统彼此沟通的道具之一。 早些年阿莱卡买不起自己的手机，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写下来，进行沟通。不过因为系统里艾比和艾迪的年纪太小，不仅认的字少，阅读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经常只能在本子上连写带画让其他人猜测他们想说的内容。 直到近几年她有了自己的收入买了手机，语音输入成为了他们主要的联系方式。 不过大概是习惯了，阿莱卡还是喜欢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坐下来，写出一些东西来辅助自己平静心情。 她足足写了半页纸的内容，然后才松了一口气一样洗漱休息。 在内部世界里，安东尼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系统中负责精神保护的人格，从阿莱卡回到韦恩家开始他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哪怕阿莱卡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每一天的隐瞒和每一天的相处都加剧了她自己的心理压力。 对于DID患者来说，心理压力这样正常的事情也会带来很麻烦的后果。 在年幼时期，因为无法承受过度的痛苦和伤害，DID患者分裂出不同的人格处理不同的事务。等到他们长大了之后，大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只要遇见无法解决的困境，就分裂出新的人格来处理。 先不提新分裂出来的人格是否真的能够解决当下的困境，就说这个解决方式对绝大多数DID患者来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治疗的过程中，医生第一个建议就是放轻松，尽可能脱离压力大的环境，以免对病情造成负面的影响。 “阿莱卡要决定坦白了。”安东尼找上了优莉卡。 优莉卡坐在壁炉前看书，闻言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皮：“有猜到，你最近处理了不少碎片了吧？如果她再不说，迟早会出大事。” 所谓的“碎片”是阿莱卡的系统内部对一些有潜力成为新人格，但是还未成为真正人格的存在的称呼。 安东尼总是会评估这些碎片存在的必要性，如果觉得没有必要，他就会及时的进行回收处理。 说完话之后没有得到其他反应，优莉卡无奈的合上书：“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有时间在这里提醒我，你不如想想如果阿莱卡坦白并被接受了之后，你该怎么和韦恩家的人见面吧。” 这叫什么？梦想中的父亲人格和真正的父亲的交锋？ ……有点想看。 优莉卡乐子人的想着。 16. 画室 16.画室 第二天睡醒，阿莱卡显示翻了翻笔记本和手机里的备忘录，虽然失望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回复，但这件事也不算是非常的出乎意料，毕竟这才一个晚上。 她依旧早早的来到了餐厅，然后意外的发现今天的早饭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享用了。 据阿福说，因为昨天晚上有一个临时紧急的事务，所以布鲁斯带着提姆一起出门去了，达米安学校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正在睡懒觉。 “阿福，你也一起来吃早饭吧。”阿莱卡很早就做好了独自一个人吃早饭的准备，毕竟她的家人们实在不像会早起的那种类型，她只是热情地邀请阿福一起，“只有我一个人也太孤单了，我可能不能让你看着我一个人吃。” 阿福并没有推辞很久，大概是阿莱卡不想一个人的意愿太过于强烈，他也非常不符合管家礼仪的坐下来同阿莱卡一同用餐。 今天没有例外，真正吃早餐的人还是优莉卡，天晓得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看见阿福坐在自己身边说这家常话题时她有多惊慌。 今天也是想揍孩子的一天。 对自身年龄认知比阿莱卡大的优莉卡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阿莱卡小姐？”阿福有些关切的投来视线。 优莉卡赶紧收敛思绪：“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这个借口简直万能的好使，不过在后续的话题上就要小心了，谨慎的进行回答，尽量不要自己提出问题，万一这个话题你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就会显得很怪异。 显然，阿福是一个非常包容的大家长，他理解的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话题：“我刚才在说，最近一段时间您感觉还好吗？” 这个话题就让优莉卡有点茫然了，她只能笑笑：“挺好……？” 出于某种说不出来的原因，阿莱卡虽然和其他人格说过自己PTSD发作的事情，但并没有说自己醒来的时候见到了布鲁斯和阿福，因此优莉卡并不清楚阿福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福自然体贴的不再多说些什么，只简单提了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都在一类的话。 优莉卡自然满嘴答应下来，并意识到阿莱卡似乎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 不过虽然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优莉卡也并不生气。 患有DID就是这样，你的人生并不只是你的人生，哪怕是再阳光开朗的人格，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困扰其他人格。别说是阿莱卡，这个系统里的每一个人格都不是全然的坦诚。 吃完饭之后，阿莱卡出来接手了身体。 “阿莱卡小姐，最近哥谭不是很平静，如果可以的话，布鲁斯老爷希望您出门的时候最好能给家里打个招呼。” “好的阿福，那我就去花房啦~”阿莱卡点头，她不是很喜欢出门的性格，这一段时间里出门的情况，十次有八次是因为掌控身体的不是她。 阿福露出了笑容：“说到这个，阿莱卡小姐，我有个地方想请您去看看。” 这话引起了阿莱卡的好奇，她乖乖的跟在阿福的身后，来到了一层深处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长时间没有被使用过了，因此我一时也没能想起来。”阿福说着，站在了门边，示意阿莱卡自己打开房门，“前几天布鲁斯老爷和少爷们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希望您喜欢。” 大门打开。 宽阔的房间被早晨的阳光塞满，在房间里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画架、画具、参考书籍甚至常见的小型石膏像。 房间最外边的一堵墙全部都是明亮的落地窗，窗户跟前放着小小的茶几和舒适的柔软摇椅，形状和颜色各异的绿植也不能缺少，见缝插针的摆在房间里充当模特。 当然，最耀眼的存在是那个傻乎乎的举着手里的小彩旗呼啦呼啦晃荡的老父亲。 “Surprise~！” 因为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患有PTSD，布鲁斯贴心的没有准备会发出声响的小礼炮。 这是一个完美的画室。 阿莱卡震惊的说不出来一个字，她站在门口好半晌，几乎要忘记呼吸。甚至只是刚刚张开嘴巴，眼泪就率先掉了下来。 “……我会将这个视作夸奖。”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伸手把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抱进怀里。 他低下头，亲吻着女孩的发顶：“小甜心，快别哭了…我总是把你弄哭，阿福会扣我的小甜饼的。” 阿莱卡在布鲁斯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听到这句话还“百忙”之中抽空小心的看了身后的阿福一眼，这个又可爱又幼稚的行为直接把阿福和布鲁斯都逗笑了。 “哦，别担心阿莱卡小姐。”阿福一边笑着一边做出保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保留布鲁斯老爷的那份小甜饼的。” “……谢谢你，阿福。” 做出了“蠢事”的阿莱卡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同时也因此意识到，艾比非常靠近意识前端，这也一定称不上影响了她的行为举止和思维。 前边有提到过，艾比几乎就是儿时的阿莱卡，因此她也拥有和阿莱卡一样的喜好和梦想，这样宽敞漂亮的巨大画室也是艾比所喜欢的。 阿莱卡慢慢恢复冷静了之后，开始感觉刚才的自己有点丢人了，她把脑袋埋在布鲁斯的怀里，闷闷地开口：“谢谢你，爸爸，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这个画室。” 有那么一瞬间，阿莱卡真的很像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布鲁斯，不过在最后关头，她忍住了。 早在接受治疗的第一天阿莱卡就知道，她是一个主人格，也只是一个主人格，她是这个系统的一份子，并非这个系统的全部。 所有的人格为了保护她而努力，他们扮演着她的一举一动，维持着她的生活，帮助着她生活在这个并不如何美好也不非常黑暗的现实。 她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同等的尊重。 第一步，先从不自作主张开始，一切事关重大并且不紧急的事情，需要整个系统共同的同意。 阿莱卡可以做到。 因为她知道，就像是布鲁斯和阿福爱着她一样。她的人格们也爱着她，用独特的方式，深切的爱着她。 17. 决定 17.决定 阿莱卡很久没有在内部世界好好的呆过了。 她记得自己刚才待在新获得的画室，窝在阳台上的摇椅里看绘画相关的专业书籍，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内部世界。 这样的日常她已经非常习惯了。当然，有一些不论积极还是消极的因素会促使人格切换，但日常生活中更多的切换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更何况，在当下，阿莱卡还很需要回到内部世界。 她从三层的会议室开门出去，在她的视野里，只能看到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一个通往楼下的楼梯，每次经过这一段路程都让她起鸡皮疙瘩。但是据其他人格说，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简单的走廊，并不漆黑也不阴森。 阿莱卡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她是主人格的缘故，因为她在内部世界能前往的地方并不多，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经过一些人格的帮助，她探索到目前可以去的地方是客厅以及属于乔的前院，再然后顺着楼梯可以去三层的会议室，其他人格的房间在她眼里就是一堵墙。 “阿莱卡。” 安东尼出现在一层的楼梯口看着阿莱卡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 “嗨，安东尼，好久不见。”阿莱卡扬起笑容，和整个系统里唯一一位成年男性人格交换了拥抱。 “现在是乔在外边，”安东尼习惯性解释了一句，“阳光真的很舒服。” “是的是的，今天的天气非常适合晒太阳。”阿莱卡表示赞同，和安东尼一起来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一层的客厅和壁炉前没有其他人格的存在，这正合阿莱卡的意思，她坐在沙发上摆出了很严肃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 安东尼先发制人，他伸出手揉了揉阿莱卡的头：“我知道。” 阿莱卡整个卡壳，呆呆地看着安东尼：“什么？” “我们知道。”安东尼更换了措辞，“从你想要回家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那你们认为他们会接受我们吗？”刚才撑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阿莱卡泄了一口气抓起一边的玩偶揽进怀里。 安东尼：“我不知道，阿莱卡，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我知道，你的新家人爱你。” 阿莱卡转过头看着安东尼。 被注视着的男人显然已经开始不自在了：“虽然还没有我们这么爱你，毕竟谁都不会比我们更爱你了……但是，是的，他们爱着你。” “而爱你的人，阿莱卡，不管是谁，爱着你的人，会永远希望你是自己应该有的样子。期望你变得更好？当然！但是也会爱你不完美的全部。” “只是有些时候，或许需要一点小小的时间。” · 阿莱卡意识到自己在掌控身体时，她正左手举着调色板，右手举着扇形笔，面前是一副已经完成了大半的画作。 相当狂放的风格。 阿莱卡习惯性的在心里评估着，然后意识到这个画作大概是乔的作品。 乔是一个动物人格。 如果想说一个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动物人格，还是那句话，当一个DID患者认为自己只有成为某种存在才可以在当下的环境中活下去时，就会有很大可能激发出相应的人格。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孩子被长久的捆绑住四肢，只能依靠躯体的蠕动行进。在这样的创伤环境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幻想自己是某种没有四肢的生物——比如一条蛇——才能活下去，因此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拥有一个蛇的人格。 乔的存在也是同理。 乔并不擅长言语，他更多的时候还是沉默，也很少出现在外部世界，很偶尔了，比如今天这样好的天气，他可能会短暂的出现在外部世界一会晒晒太阳或者别的什么。 作为一个动物人格，乔在掌控身体时也是拥有人类的思维的，可以按照人类的模式进行生活。 倒不如说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动物才是更大的创伤行为。 阿莱卡看着乔的作品，放下手中的笔欣赏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还没完成的画作稳妥的放在一边，等待下一次乔出来了之后完成它。 她没有继续在画室呆很久，阿莱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她有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准备。 ——刚才在内部世界，安东尼代表其他所有人格同意了阿莱卡向韦恩家的成员们坦白病症的请求。 阿莱卡又是迫不及待又是忐忑不安的想要找到布鲁斯，但是很不巧，整个老宅里只剩下她和阿福。 正在外边院子里给花花草草修剪枝丫的阿福露出微微带着歉意的笑：“布鲁斯老爷和提姆少爷有一个重要的临时会议，这次是真实的行程，预计会在明天回来，您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给布鲁斯老爷打电话，阿莱卡小姐。” “这样啊，不不不，我的事不是特别着急。”阿莱卡说不准自己现在的心情，总之非常的复杂，她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因为小事耽误正事，更何况她就算非常急迫也知道这种事情需要面对面交流，而不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 “我只是有点事想给爸爸说，如果他回来了请给我说一声就好。” “当然，阿莱卡小姐。” - - 哥谭出现了两个蝙蝠侠，其中一个并不吝啬让坏事做尽的反派见到上帝。 这个消息很明显的震慑住了某些原本有恃无恐的人，他们可不会用自己的脑袋赌今天晚上出现的是哪一个。也因此，最近的哥谭夜晚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不过总有些例外。 在这个夜晚，红头罩又和蝙蝠侠不期而遇。 “如果我现在报警还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奖金。”杰森嘲讽地在手里把玩着手机，“怎么？终于从你的家庭游戏里抽出时间了？” 穿上了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显然和白天的布鲁西宝贝全然不同，他像是一具雕像，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需要停手。”依旧是那副让人心肌梗塞的口气，布鲁斯生硬地开口。 “哈，别入戏太深了，蝙蝠侠。”杰森头罩下的脸几乎立刻就耷拉了下来，“我可不是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早就死在那个仓库里了。” 布鲁斯不为所动，但杰森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不仅撕开了他内心的伤口，也撕开了布鲁斯的。 “够了，红头罩。你必须停下，趁你还没有陷得太深之前。”布鲁斯不接杰森的话题。 这话使得杰森怒极反笑：“哦，快得了吧，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真的很在意我似的。承认吧布鲁斯，你只是认为如果我先你一步找到那个Pretender（冒充者），他会立刻脑子开花。” Pretender（冒充者）这个词汇向来是杰森用来形容提姆的，显然在这个前二代罗宾眼中，在他死亡之后只几个月就“顶替”了他的家伙罪该万死。 在这里杰森用了同样的词汇形容冒牌蝙蝠侠也不能说有问题，不过结合他之前的言辞，大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在里边。 哪怕看不见青年头罩下的表情，但那副轻佻的口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猜猜怎么着？你想的没错，我会让那个家伙付出代价……哦，或许我不会，毕竟那家伙带给我了不少乐子，我可能会留他一命也说不定。” “不，你不会。”布鲁斯意味不明的开口，用的正是杰森最最厌恶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口吻，好像这天地下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又好像自己做的一切就是跳梁小丑。 于是杰森干脆的换了另一个话题：“别总是说我，这多不公平啊，让我们来说说那个‘全哥谭最幸运的女孩’怎么样？” “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嗯？布鲁斯？你的亲生女儿在外流落二十年，被伤害、被丢弃、被欺骗、被……” 杰森没能说完，布鲁斯终于忍无可忍的出手了。 这对父子显然没有手下留情的概念，锋利的蝙蝠镖将子弹打飞，带着电流的短箭被披风打落，如蛛网般皲裂的柏油马路、掀翻着火的集装箱、打破了墙壁的废弃大楼……两个人动静大的像是又千军万马在这里行进过一般。 “停下！”布鲁斯大吼着，拎起杰森的衣领将人狠狠掼在地上。 “绝不。” 杰森一个滚地躲开了布鲁斯的下一击，并从某个隐藏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小玩具”，将圆溜溜的小球丢向布鲁斯的方向。 “你的孩子！布鲁斯！那是你的孩子！流落在外，被人伤害、被人欺骗、被人丢弃！你做了什么？！” 大雨适时落下，削弱了声音的大小，却无法阻拦感情的传达。 杰森自己都说不准这一刻他是在说那个在他的调查里可悲又可怜的女孩，还是在说那个曾一腔孤勇的自己。 或许两者都有，谁知道呢。 “……我无法做任何事情。”蝙蝠侠低沉的声音透过雨幕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我无法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的改变……我只能在现在给予帮助。” “杰森，让我帮助你。” “……太迟了。”* 18. 坦白 18.坦白 正当蝙蝠侠和红头罩进行着“感情交流”的时候，提姆则直面了那个冒牌2号。 说实话，看见蝙蝠侠的制服被这么一个家伙穿在身上，提姆很难控制自己心里不感受到冒犯。 “嘿，伙计，这可不行。”特制的蝙蝠镖击中了正试图扼死路边小混混的冒牌2号，蝙蝠镖滴滴滴响了三声后爆开，夹在蝙蝠镖里的化学物质发生了巨大的反应，将冒牌2号的斗篷整个点燃。 能够假扮蝙蝠侠这么久都没有被抓住把柄的冒牌货2号多少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他立刻放弃了手里的小混混，就地打了一个滚，顺势将斗篷扯下来丢掉。 “红罗宾。” 提姆勾起嘴角：“听起来你认识我。” 因为前几天刚和红头罩打架输了而一肚子气的提姆无意多说，上手就是干。 众所周知，红罗宾的战斗力在历代罗宾中都不算突出，经常被知情人调侃。但那也要看参照物，哪怕是再如何垫底，那也是在蝙蝠家垫底，这群人类巅峰身体素质的家伙们各个强的离谱。 所以，战斗一开始，红罗宾就和这个身形差不多能有一个半他那么大的家伙你来我往的打成五五开，随着时间的推移，提姆靠着蝙蝠家仅次于蝙蝠侠的敏锐大脑与超强的推演能力开始占据上风。 冒牌货见情况如此，出其不意的用了全部的力气将红罗宾掀飞出去，又丢了一颗烟雾弹，等提姆抬起头时，就只剩下茫茫白眼笼罩在小巷子里。 “坏运气。” 提姆踹开因为摔倒而砸到他身上的垃圾桶，嘟囔着站起来将几个有幸捡回一条命的小混混绑起来，将人一路丢到哥谭警局门口。 回到蝙蝠洞碰头，提姆看着蝙蝠侠身上有些熟悉的伤痕，非常有眼力见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有点线索了，那个2号是正规军出身。”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能够将剩下的调查过程减少大半。 正在布鲁斯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蝙蝠洞里响起了专属瞭望塔的通讯信号，是超人。 这位属于隔壁大都会的超级英雄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外太空排查之前在地球上找到的一段外星信息，也是因此错过了一整个蝙蝠家的大剧情，直到刚才。 从外太空回来还没坐热凳子，今日在瞭望塔值班的闪电侠和绿灯侠直接就是剧透的大动作，将这一段时间甚至都没抽出空来瞭望塔的蝙蝠侠抖搂了一干二净。 出于对搭档的关心，超人特意打来了通讯。 “嗨，B，我回来了，刚刚听说了你那边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超人热情十足的打招呼。 “No。”布鲁斯干脆且冷酷的直接拒绝。 显然超人并没有被蝙蝠侠的冷酷打击到，不如说他在说出这话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被拒绝了，所以完全不感到失望。 他听到拒绝后点点头：“明白，如果有需要的话，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正义联盟的主席寒暄了几句后挂断了通讯，显然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让联盟顾问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虽然布鲁斯觉得这个行为非常没有必要。 “布鲁斯老爷，希望您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夜间活动。”阿福端着小甜饼和牛奶过来，数十年如一日的监督着他的老爷和小少爷们完成今日的牛奶摄入。 布鲁斯把牛奶端在手里：“有什么事吗？阿莱卡出什么情况了吗？” 听到布鲁斯这样问话的提姆高高挑起了眉毛，并不遮掩的转头看了过去。 阿福摇头：“阿莱卡小姐很好，根据监控显示，她很早就睡了。在今天睡觉之前，阿莱卡小姐找到我，说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说，因此我还是建议您明日能够出现在早餐的餐桌上。”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蝙蝠洞里就响彻了警报声，阿卡姆又被越狱了。 “……看起来这一点很难做到了。”布鲁斯站起来，将制服又重新传了回来，和红罗宾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蝙蝠洞。 阿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能无奈叹气。 布鲁斯和提姆忙活了一晚上，等到他们再一次回到蝙蝠洞脱下制服，外边的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 “小丑跑了。” 布鲁斯带回了最坏的消息。 - 第二天一早，阿莱卡还是独自一个出现在了餐桌上，刚刚放下空碗碟，优莉卡退回内部世界，阿莱卡掌控了身体。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爽的达米安出现在大门口。 “达米安……？”赶紧看了一眼手机，阿莱卡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今天是周三，理论上来说这个时间点达米安应该在学校里，而不是在家门口。 “父亲在哪里。”对阿莱卡视而不见的达米安也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说这话大概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他径直冲上了楼。 阿福依然平静：“非常抱歉，阿莱卡小姐，达米安少爷这个行为可算不上礼貌，我想布鲁斯老爷之后会帮助达米安少爷认识到这一点的。” “……辛苦了。”哪怕丝毫也没能听出来阿福话里话外的威胁，但依靠着她小动物一般微妙的直觉，阿莱卡选择了闭嘴。 阿莱卡坐在客厅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遥控器，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二层的楼梯出口，终于，睡眼惺忪的布鲁斯出现了。 “早上好，小甜心。”摇摇晃晃的布鲁斯从楼上下来，看起来就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给了阿莱卡一个额吻。 “早上好，爸爸。”阿莱卡没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然后立刻被紧张取代，“我有点事情想给你说，在你吃完饭之后。” 布鲁斯看着阿莱卡沉默了几秒，然后表示自己马上就能吃完，请阿莱卡可以先去书房等等他。 这一段时间沉浸在玻璃花房和画室的阿莱卡甚至还没有将整个韦恩老宅探索一遍，她现在也只能很勉强的维持着不会迷路的状态，因此很是耗费了一番才找到书房的位置。 主要是韦恩家比较有正经用途的房间从外表上来看都是一个样子，非常容易走错。 书房很大，要阿莱卡说，与其说是一个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图书馆。打通了楼层板的房间足有六米多高，而这六米多高的墙上，密密麻麻塞满了书籍。 如果是平时，阿莱卡肯定很有兴趣看看这些书，但是现在，她选择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演练自己一会要说的话。 阿莱卡没有等很久，就像是布鲁斯刚才说的一样，他很快就来到了书房。 大概是看出了阿莱卡的紧张，布鲁斯选择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而不是紧挨着阿莱卡加剧她的情绪波动。 布鲁斯尽可能摆出认真但不那么严肃压迫的姿态：“你要给我说什么吗，阿莱卡？” “是的。”阿莱卡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冷静，放松，阿莱卡，我们在这里陪着你。】 安东尼的声音朦胧的传来，很好地给予了阿莱卡支持。 默默注视着阿莱卡的布鲁斯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充满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希望能够得到信任。 阿莱卡甚至不敢看布鲁斯的脸，她选择盯着布鲁斯放在膝盖上的手：“我生病了，爸爸。” 似乎是拥有了一些勇气，阿莱卡抬起头，和布鲁斯对上了眼神。 “我患有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它也叫做多重人格障碍。” 19. 父亲 19.父亲 阿莱卡向布鲁斯坦白的告知了自己的病症。 布鲁斯知道DID吗？当然他妈的知道！ 哥谭出现过一个反派角色，腹语者和疤面人，名字很长而且感觉像是一个组合，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操纵着人偶的男人而已。 腹语者操控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玩偶，并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操纵的人偶是活着的，同时还会用腹语让疤面人“说话”。 布鲁斯曾认为腹语者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这家伙确实脑子不太正常，但是和DID的常见模式截然不同。显然DID患者是不会像腹语者一样快速的在两个不同的角色中快速转换进行对话的。 不过也是因此，他曾非常详细的了解了一番DID这个疾病的原理和症状。 “……哦…”布鲁斯没能沉默很久，倒不如说他很快就做出了回应，“我…我没想到…” “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阿莱卡。” “为了那些你曾受到的我所不知道的痛苦。” 布鲁斯接受了阿莱卡的病症，并真切的非常希望能够和她身体里的其他人格交流一番。 整个过程过于流畅顺利，以至于阿莱卡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甚至向布鲁斯确认了三遍他是否明白自己的病意味着什么，然后布鲁斯给出了她一个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回答。 “我知道，阿莱卡。这意味着在我没能履行一个父亲职责的那些年里，你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家人在帮助你。” 阿莱卡将自己的其他人格视作家人，但从未想过布鲁斯会在刚刚知道她的病症时也说出这样的话。 当然，沉浸在开心中的她不会知道，在她离开了书房后，独自呆在房间里的父亲流露出了怎样的痛苦。 - 蝙蝠侠永远的内敛的，从不展现自己的情绪与喜好。上一次险些失控还是在五年前，得知杰森的“死讯”后他一度想要越过那条线，要不是被超人阻拦，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哪怕是蝙蝠侠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一次经历这样的痛苦。 等阿福来到蝙蝠洞，看见的就是一个疯狂捶打着沙袋的布鲁斯老爷。 “她有DID……阿福，她本不应该经历这一切，她本不应该受苦！” 布鲁斯一拳一拳的捶打在沙袋上，整个蝙蝠洞都回荡着沉闷的击打声。 阿福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布鲁斯老爷并非希望得到回答或者安慰，只是需要发泄一下自己。 最终，将新挂上去的沙袋彻底打成废品后，布鲁斯勉强冷静了下来。 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已经冷静了，他有了新的决定：“我要找到阿莱卡过去所有的记录，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 “当然，布鲁斯老爷。”阿福一如既往地追随着布鲁斯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或许这件事情也需要其他的少爷小姐们知道？” “你说得对，阿福，他们会知道的。” - 回到房间，阿莱卡快乐的原地转圈圈，她兴奋的打开了人格们用来交流的笔记本，写下了新的内容。 如果这里呆着的是除了艾迪和阿莱卡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格，他们都不会像这样兴奋。 出于曾经的经历，当一件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和美好，他们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警惕与试探。 从这点上来看，哪怕其他人格被称之为“保护者”，但被保护的阿莱卡却拥有更大的勇气。 在内部世界，结束了和阿莱卡意识共存状态的安东尼回到了小楼的一层将自己丢进那个超级舒服的地堆上。 壁炉里常年不灭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他盯着那团火焰发呆，连优莉卡来到客厅并坐到了他隔壁沙发上的动静都没有意识到。 优莉卡：“想什么呢？” 安东尼被吓了一跳：“没什么。” 因为相处时间最久，优莉卡稍作思索就知道安东尼在纠结什么东西。 显然，安东尼很不乐意和布鲁斯·韦恩见面，在来自老男人和老父亲的双重加持buff下，安东尼奇怪的胜负欲又冒头了。 对此，优莉卡则如往常一样，疑惑但尊重，当然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想看乐子的因素在里边。 毕竟谁不喜欢看个热闹呢（笑）。 - 自从阿莱卡回到韦恩家之后，不用特别说明的，所有的成员都默认了在餐厅里一起正儿八经的共同享用美食这一规则，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匆忙的在蝙蝠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匆匆塞上几口。 ——对此阿福表示分外欣慰，并给阿莱卡多加了一份小甜饼。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次的晚餐才让阿莱卡格外紧张。 她早早的来到了餐厅，正巧和下班回来的提姆碰了个正着。 “晚上好，阿莱卡。”提姆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打招呼。 “晚上好，提姆。”阿莱卡放松下来，“今天怎么样？看起来不是特别忙。” 哪怕只是回家没有很久，阿莱卡也不止一次看见黑眼圈浓重的提姆捧着马克杯昏昏欲睡的危险场景，以至于有时候看见提姆没有拿着马克杯喝咖啡她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提姆往沙发上一摊：“今天还好，你今天怎么样？” “emmm，很难概括，但总体都是开心的。”阿莱卡嘿嘿一笑。 能够直接面对布鲁斯坦白自己的病症，将自己整个的主动权交出去已经是阿莱卡最大的勇气了，此刻她还没有做好再一次面对自己的兄弟说出来的准备。 达米安本来应该今天结束课程回家的，不过提姆说达米安被班上的同学邀请去家里做客，所以这几天是不会回来了。 “哦……”阿莱卡恍然大悟的点头，同时脑子里也不是特别礼貌的冒出了其他念头。 原来达米安在学校真的有朋友！ 等到正式上餐桌，面对着比平时还要丰盛一些的晚餐，阿莱卡犹豫了一下，想要和布鲁斯打个招呼或者别的什么，但没能来得及。 其实有些迫不及待的优莉卡成功上线，她看了一圈餐桌上的氛围，小小的清了个嗓子。 “嗨？” “嗯？阿莱卡？怎么了……哦。”布鲁斯听到声音看过来，关切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 优莉卡又一次直面了布鲁斯·韦恩不符合传闻的敏锐，将这个内容记在心里，她决定事情还是一件一件的来比较合适。 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绝不同于阿莱卡习惯的笑容：“我相信阿莱卡已经说过这个事情了，我应该就不用继续解释什么了对吧？” “你好，韦恩先生，以及德雷克先生和阿尔弗雷德，我是优莉卡，这个系统里的武力保护者。” 在某个瞬间，餐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但是优莉卡又不是阿莱卡，哪怕是造成这一场面的罪魁祸首，优莉卡也一脸的坦荡，她甚至还有心情歪着头看其他人的反应。 “你好，优莉卡小姐。”该说不愧是管家侠，养大了三代韦恩的老管家甚至比布鲁斯反应还要快一些，他神态自若的打了招呼，“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看起来您已经知道我们了。” 优莉卡在韦恩家所有的人里边，对能做出美味小甜饼的阿福好感度最高，她快乐且配合的回答了阿福。 “当然当然~毕竟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优莉卡做了一个非常布鲁西宝贝的wink，“在如何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切换人格可是拿手好戏。” 好像是刚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布鲁斯开口：“不好意思，你刚才说，武力保护者？” 实际上在系统里是脾气是最好的一位，优莉卡不介意多说几句话：“嗯哼，意如其名，当阿莱卡处于一个面对肢体冲突的状态时我会是第一个出现做出回应的人格。” “不过当然，在日常生活里很多东西对我来说都很有吸引力，比如美食。” “我假设这是对我的赞美。”阿福接受了赞美。 “当然了，阿尔弗雷德，你一定要知道，我们都超级喜欢您的小甜饼。”优莉卡不吝夸赞的词汇，飞速和阿福拉近了距离。 布鲁斯则很难像阿福一样快速的接受这个人格的一面之词，不过他也很擅长表面功夫：“好吧好吧，虽然你可能已经见过我了，这可真不公平，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你好，优莉卡，我是布鲁斯·韦恩。” “嗨，布鲁斯。”优莉卡笑弯了眼睛，假装自己没看到布鲁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的神情，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只是她很擅长阅读微表情而已，“我是优莉卡，请多指教。” 和阿莱卡的坦然不同，其他人格非常擅长用微妙的词汇表达来掩盖真正的原因。 优莉卡是绝对不会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就坦诚自己出现的真正原因，她虽然认为韦恩家的人——尤其是阿莱卡的亲生父亲——是真的爱她，但她见过了太多黑暗，也见过了太多因为爱而产生的痛苦。 她会不惜一切来保护阿莱卡。 而这也是她被创造出来的原因。 20. 相处 20.相处 一直没有说话的提姆看了一出好戏之后才慢吞吞的端起自己的牛奶杯：“提摩西·德雷克，当然，你可以和阿莱卡一样叫我提姆就行。” 优莉卡也端起牛奶杯，俩人隔空碰了个杯并礼貌性的喝了一口牛奶。 和喝完之后一脸微妙并把往嘴里塞了一口意大利面的提姆不同，优莉卡意犹未尽的又喝了一口。 讲道理，牛奶这么好喝！很难忍住诶！ 当然她也非常能理解有人喝不下去，在他们系统里比如安东尼，明确的表示过不管是什么牌子的牛奶喝起来总是一股奇怪的腥气味。 一顿晚饭有人吃的快乐，比如优莉卡。自然也有人食不下咽，比如某个老父亲。 而且既然已经能够直白的展示自己的不同之处，优莉卡向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客气。哪怕已经吃完了晚餐，她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让出身体控制权，反而在阿福的支持下，找出来了一大框平时在家里不会出现的薯片牛肉干一类的零食。 优莉卡拒绝思考这些东西原本可能属于谁，毕竟阿福已经点过头了那就是她的了~！而她只是想要享受一个快乐的能边吃东西边看电视的时光。 “ACE、提图斯，来~过来这边。”在沙发上找到了合适的姿势，优莉卡伸手招呼家里的两只大狗子过来一起贴贴。 在提姆不敢相信的注视下，家里两只本身警惕性十足的成熟狗子晃着尾巴一左一右霸占了优莉卡旁边的位置。 “我动物缘比较好。”面对提姆的目光，优莉卡耸耸肩，颇有些凡尔赛的解释道。 这话是真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优莉卡是整个系统里出了名的“在逃迪士尼公主”，不仅猫猫狗狗都很爱她，人生巅峰成就是在某次下了夜班回家的路上撸了一只路过的郊狼。 而阿莱卡的动物缘就很一般，可是她特别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因此说了很多次羡慕嫉妒优莉卡的能力。 提姆面对优莉卡的回答歪歪头：“好吧，我先上去睡了，你今天打算熬夜吗？” “那倒不会，熬夜对身体不好。”优莉卡拨浪鼓摇头，“我看完电影就上去睡了。” “行，晚安。” “晚安。” 面对着提姆睁着眼说瞎话的行为，优莉卡选择视而不见。 她对挖掘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只要这个秘密不会对他们系统产生不好的影响，她才不管这群人晚上不睡觉是干什么去了。 之前的生活经历让优莉卡其实没有很多的时间能够安静的待在外界，如果她出来了，要么就是没什么好事，要么就是单纯出来吃个药吃个饭，所以自然也没有很多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现在不一样，阿莱卡现在不用工作，每天大把的时间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别的事情不说，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确实肉眼可见的就好起来了。 优莉卡找到了自己想看很久的几部电影《圣诞夜惊魂》和《鬼妈妈》，她曾看过《僵尸新娘》，从那之后就对这一类的电影有很大的兴趣，但很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看看同系列的其他电影。 该说不愧是经典电影，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这个剧情和效果哪怕放在现在也是很能打，优莉卡看的津津有味。 当第二部电影的进度条进行到一半，家里的大门被打开，达米安回来了。 优莉卡其实对达米安一直有种微妙的警惕，不过还达不到讨厌的地步。 “……你怎么还没睡觉？”达米安显然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能在客厅看到自家便宜姐姐的身影。 “显而易见，我在看电影。”优莉卡小小打了一个哈气，抱着提图斯使劲蹭了蹭，好脾气的大丹犬也顺从的不挣扎。 这个时候达米安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他妈的是谁？” “达米安。”布鲁斯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从楼上传来，楼下的两个人一块抬头看过去。 “父亲。”达米安打招呼。 “嗨，布鲁斯，没有睡觉吗？”优莉卡也跟着挥挥手。 “还没有。达米安，这是优莉卡。”布鲁斯先是回答了优莉卡的问题，然后对达米安解释了一句。 “哈？随便吧。”只在韦恩家生活了一年的达米安还在学习如何正常的和人交流，显然现在还有些不太到位，他随便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 “晚安，达米安。”身后，优莉卡热情地声音传来，达米安顿时停下脚步。 经过了一番内心斗争，达米安不情不愿的开口：“晚安。” 布鲁斯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没有回头的达米安看不到，优莉卡在对着达米安说出晚安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说明她这个行为绝对是故意的，而之后达米安的反应更是带来了她想要的效果，丝毫没有想要掩饰的笑得开心。 不过虽然如此，布鲁斯也没吭声。 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还不至于严苛到这个程度，另外他其实还挺希望自己的孩子们之间能够有一些良性的交流。 ——绝不承认自己也想看达米安为难的样子，布鲁斯理不直气也壮。 “我很马上就睡啦~看完这个。”优莉卡非常自觉的说道。 布鲁斯也没有表达异议：“好的，晚安。” “晚安，布鲁斯。” - 阿莱卡睁开眼，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并且面前的手机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自己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笔，面前摊开着他们平时交流的笔记本，看起来之前不论是谁在掌控身体，做的最后一件事都是记录发生的一切。 于是阿莱卡就干脆直接翻看起来。 优莉卡的字迹有些潦草和奔放，但是记录的内容往往最为详细，她详细的写了晚饭之后发生的一切，阿莱卡看着看着就不住会心一笑。 阿莱卡很希望自己的人格们能够和家人们和谐共处，但如果真的真的合不来，她也不会强求，毕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现在知道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大家都在很努力的彼此相处，这使得阿莱卡又开心又感动。 - 布鲁斯结束了今天的夜巡，因为邀请了乔纳森第二天来韦恩庄园玩而被阿福赶回物资睡觉了的达米安不在，整个蝙蝠洞里只剩下他和提姆。 他一心一意的寻找着曾经自己错漏的关于阿莱卡的信息。 “这里没有很多关于她的信息。”提姆端着自己的马克杯，显然已经提前做了一番搜索，“不过我根据她的整个寄养过程做了点调查，找到了点东西。” 已经看过这份资料的提姆罕见的有些犹豫：“很不幸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并不出乎意料。 布鲁斯冷静的想，阿莱卡的病症说明了她的过去必然充满了不幸。 提姆递出去资料后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让开接下来很可能发生的混乱：“这个家伙因为年纪和家庭原因只受到了社区服务的惩罚，现在举家在纽约定居了。或许你可以和复仇者联盟联系一下……”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实在是沉默的蝙蝠侠浑身的气势过于可怕，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布鲁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遍又一遍，自虐一般的逐字逐句每个单词都要刻在脑子里的看着寥寥数页的资料。 这薄薄的几张纸，记录着他的女儿在不长的生命中，微不足道又分外黑暗痛苦的小小一部分过去。 “找到他们。”布鲁斯放下手里的纸张，下巴紧紧绷起，“这样的行为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突发奇想就能办到的，这背后肯定有更多的人在进行操盘。” “收到。” 我无法挽回曾经的过错与失去的一切，但我可以做我能做到的一切。 布鲁斯低垂着眼，脑中不仅有阿莱卡的身影，还有另外一道影子浮现。 21. 孩子 21.孩子 自从向家里人坦白了自己的情况之后，肉眼可见的，阿莱卡活跃了不少。当然也轻松了不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切换人格了之后向身边的家人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在说些什么，而不必再试图假装自己一直在线。 不过安东尼依旧不愿意出现，这让阿莱卡有些苦恼，在劝解无果之后她也放弃强求。 如果说得了DID让她学会了新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学会了顺其自然。 在前期的整个试图和内部人格交流的过程中，阿莱卡因为急切然而造成了困境，从那之后在面对自身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其他人格的时候，她就知道要按照脚步和节奏一点一点来，不能操之过急。 明媚的早上，阿莱卡吃完了早饭，坐在花园里和阿福一起修剪矮灌木的枝丫。 “爸爸最近好像很忙。”阿莱卡小心翼翼的剪掉了一处长出来的花朵，然后眼疾手快的在它掉落地面之前接住，确定上边没有刺之后戴在了耳边。 阿福的动作就快多了，拿着大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就完美的检出了一个圆形的花墩：“是的，布鲁斯老爷最近有一件很急迫的任务需要完成。” 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的阿莱卡点头，然后就开始专心致志的思索自己如何才能把面前的灌木丛剪成圆润的形状。 就在这个充满了安静与温情的时刻，从韦恩家的老宅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有那么一瞬间就连见多识广的阿福都以为韦恩宅要塌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屋里窜了出来，身后跟着慢吞吞的达米安。 “小乔纳森少爷。”已经顾不上失礼的问题，阿福只来及叫了来人一声，然后整个注意力就放在了身边从声响发出开始就极度不对劲的阿莱卡身上。 当你身边有人患有严重的PTSD时，那么会发出突然并巨大声响的地方就是噩梦。 更糟糕的是，这个声音引起了曾经的创伤记忆，阿莱卡被强行挤下了线，取而代之的是平时很少出来的儿童人格之一，艾比。 几乎拥有绝大部分阿莱卡儿时创伤记忆的艾比不喜欢来到外界，更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看见陌生的男性，她几乎是一出来就崩溃了。 惊慌的小孩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但不论是与认知不符的身体（儿童人格操纵成年人身体总是充满了艰难），还是源自压力的冻结反应，她都很难跑开。 于是艾比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小藏起来，同时控制不住的小口小口急促喘着气，哪怕因为过度呼吸导致眼前已经开始隐隐发黑了也无法停下。 “阿莱卡小姐！”老管家不停地呼唤着，手下动作也不停，非常标准的采取了应对措施。 手边没有合适的工具，老管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简单的叠成了一个可以阻挡呼吸但又不至于造成窒息的“装备”，他将衣服扣在阿莱卡的口鼻处。 “小乔纳森少爷，虽然很失礼，但我恐怕很需要您帮忙去将医疗箱拿过来。”阿福沉着冷静的表情安抚了因为感觉自己干了坏事而惊慌失措的乔纳森·肯特。 “好的！” 小乔纳森的身影几乎是瞬间消失了，然后在下一秒就带着放在老宅客厅的医疗箱重新出现，与之一起的还有被吹成了大背头的新发型。 只不过这个时候就连平时一向不太喜欢阿莱卡的达米安都没有说什么别的话语，他远远地站着，并且还开口把小乔纳森也叫了过来。 这个行为非常及时，不论是对于艾比还是阿莱卡来说，小乔纳森都是一个陌生的男性，哪怕对方只有十几岁也是一样。 身边只剩下了熟悉的阿福，听着老管家稳重的声音，同时被老管家及时给了药剂，艾比慢慢冷静了下来，有些抽搐的四肢和过分起伏的胸膛都慢慢缓和下来。 阿福适时开口：“阿莱卡小姐，请跟我一起重复这几个词，9、11、5、19、3。” 对于惊恐发作一类症状的人，在平复下来的过程中跟着重复无意义的跳跃词汇可以帮助思维从其他时间上抽离，帮助他们更快的恢复平静。 艾比乖乖的跟着重复，虽然在过程中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抽搐，但明显已经开始恢复了。 “您感觉好点了吗，阿莱卡小姐？”阿福稍微退开了一些。 “是艾比。”艾比小声地开口，小孩子的侧重点总是和大人不一样。 “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并没有听清的阿福第一反应是发出疑惑，紧接着就注意到阿莱卡肢体语言的变动，意识到阿莱卡小姐可能切换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人格。 因为阿福太和蔼了而对他好感度很高的艾比稍微提高了声音：“我是艾比，我被吓到了。” 不论是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夸张的表情还是随之改变的稚嫩童音，都代表着这是一个儿童人格。而从这个孩子的名字，阿福开始回忆阿莱卡小姐曾提过的关于这个儿童人格的信息。 “您好，艾比小姐。”阿福放缓了自己的语序，如果他没有记错，阿莱卡曾说过艾比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只能进行不是特别复杂的听说，看不懂英文词汇也基本不会写字。 得到友善对待的艾比小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哪怕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嗨，阿福，我知道你。” “是吗？这是我的荣幸，那么艾比小姐，我们要不要一块去屋子里换一身衣服呢？”哪怕阿莱卡的身体已经二十岁了，但从艾比出来后，阿福总是能透过这个身体看到曾经五岁的小小一个的小小姐的模样。 “好~！”刚才倒在泥土里一阵折腾，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就变得脏兮兮了，艾比赶紧点头，用一种好像今天才跟自己的手脚认识一样的姿态站起来。 等她站好，抬头就看到了离她五六米远的达米安和并不认识的少年。 艾比极度排斥不认识的人，尤其是不认识的男性，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不认识的人总是会带来伤害和痛苦，因此她选择躲在阿福的身后。 “那是谁？”她小小声的问。 阿福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因此只好对远处有些踌躇不前的小乔纳森露出一个歉意笑容：“那是小乔纳森少爷，乔纳森·肯特，是肯特先生的儿子，肯特先生是布鲁斯老爷的朋友。” 顾及到艾比的年龄，阿福说了一堆非常简单直白的话。 歪着头思考了两秒这其中的关系，艾比试探性的开口：“所以，他是阿莱卡爸爸的朋友的孩子？” 阿福点头：“没错，艾比小姐说的对。同时，小乔纳森少爷和达米安少爷也是好朋友。” 这下艾比又有点退缩了。 她不喜欢达米安。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特殊的原因，她只看着达米安的表情就感觉对方不喜欢自己，而且凶凶的。 艾比不喜欢凶凶的大哥哥。 看见艾比又不说话了，阿福只好远远地和小乔纳森与达米安打了招呼，然后就带着艾比进屋换衣服去了。 小乔纳森求助的看向达米安，而向来对小乔纳森容忍度极高的达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只是个意外。她会没事的，你也是。” 听到这话，小乔纳森松了口气，也没有继续追问达米安的姐姐发生了什么，哪怕他刚才依靠着自己的超级听力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也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小乔纳森·肯特，他的父亲是克拉克·肯特，表面上是个时报记者的克拉克背地里却是超人。作为超人的儿子，小乔纳森也在不久前觉醒了自己的超能力，简单来说就是简化版的超人。 与此同时，他还和达米安是很好的搭档，两个人的组合超凡双子，很好的延续了他们父辈的感情。 - 艾比被阿福带着回到了屋子里，虽然年幼，但是她还是会自己穿衣服的。 哪怕曾经备受伤害，艾比依旧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在衣帽间里一眼就看到了原本是布鲁斯准备给阿莱卡，但是阿莱卡从来没有穿过的一条粉嫩蝴蝶结的居家长裙。 谁能拒绝粉色的蝴蝶结呢！ 艾比不可以！ 小姑娘换上好看的小裙子，怀里抱着那个被优莉卡买下来了的双面亮片独角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非常适合的衣服。”阿福立刻送上夸夸，然后带着小姑娘一块下楼。 总之等到阿莱卡头昏脑胀的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她正待在玩具的海洋里。 她完全没有在夸张，真的是玩具的海洋，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还有拼图和乐高玩具……简直就是每个小孩的梦中情房。 “……所以刚才是艾比吗？”从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怀里的玩偶推测，阿莱卡揉着脑袋一头栽倒在玩具堆里。 阿福竟然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是的，阿莱卡小姐，我不得不说，艾比小姐真的非常可爱。” “谢谢夸奖，我会把这句话带给艾比的。”阿莱卡有气无力的比了个大拇指，“不过我现在只想瘫在床上……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十七分，艾比小姐有些挑食，不过鉴于年纪，这个行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明明在面对布鲁斯的时候也不会退缩的阿福此刻却完全没有了原则。 “……她会爱死你的阿福，你会把她宠坏的。”阿莱卡无奈的笑着摇头。 “Well，请原谅一个老人的偏心吧，阿莱卡小姐。” 22. 烧烤 22.烧烤 布鲁斯最近很忙。 他当然忙，一边要处理那个冒牌货2号蝙蝠侠的事情，一边要维持住自己在外花花公子的形象（之前借由阿莱卡回归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布鲁西宝贝该重出江湖了），一边还要调查阿莱卡过去的事情，最后还得和复联的人保持联络。 一人开四线。 蝙蝠侠毕竟不能分身，他几乎忙得没有时间出现在韦恩老宅里，如果不是阿福坚持，他甚至没有时间出现在晚饭的餐桌上。 不过今天他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早餐的饭桌上。 “……早，布鲁斯。”优莉卡看着今天不知道为啥格外闪亮的布鲁斯从楼上走下来。 “早呀优莉卡。”布鲁斯已经能初步分清出现的人格都是谁了，优莉卡一般来说出现的次数比较多，而且她有些口音，所以最好区分。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优莉卡看着布鲁斯趁着阿福不在客厅把自己那份牛奶放在她面前的行为，没揭穿他。 “你今天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吗？” 还挺喜欢牛奶的优莉卡把布鲁斯的牛奶倒进自己的杯子里，给他剩下了一部分以此追求真实感。 毕竟布鲁斯讨厌牛奶，一口气喝完是不真实的，所以一定要剩一些。 布鲁斯一口否认：“好事？没有。” “……”优莉卡挑挑眉，歪头大喊，“嘿，阿福，咱们今天有客人吗？” 还以为她要告状的布鲁斯心跳骤停，发现没被告发之后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意识到杯子里是牛奶又若无其事的放回去。 阿福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份早餐：“是的，今天肯特先生一家要过来做客，或许阿莱卡小姐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优莉卡恍然大悟：“确实，我还没看消息。” 说这话，优莉卡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果然里边阿莱卡写上了今天聚餐的事情。 “是烧烤耶！”虽然不挑食，但更偏向肉食的优莉卡瞬间活力四射。 布鲁斯看着阿福面不改色的给他续了一杯满满的牛奶，敢怒不敢言：“相信我，你会很喜欢他们的。” “希望吧。”优莉卡看着布鲁斯笑了出声。 绝对不是因为不想喝牛奶的老父亲实在太好笑的原因。 绝对不是！ - 吃完早饭，优莉卡去了画室，从手机扒拉出来阿莱卡最喜欢的一首歌，点击了播放键。 播放某个人格最喜欢的歌曲，也是一种积极触发行为。当一个人格处于最前端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下不然其他人格是很难听到他们的声音的（仅他们系统而言）。 而如果优莉卡只顾自己的离开了前段意识，阿莱卡或者随便哪个人格没有及时进行顶替的话，就会出现大事情。 之前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据急救人员说，他们突发昏迷并不知原因的引起了癫痫反应。 总之阿莱卡不愿去回忆那个账单的长度，简直是可以造成创伤的价格，也因此，他们相当深刻的记住了这个教训。 阿莱卡出现在意识前端，痛苦的捂着脑袋哼唧。 对于他们系统来说，哪怕是积极触发也很有可能因为被呼唤出来的人格不那么贴近前端而造成生理性的不适。 没办法，阿莱卡窝在躺椅里，闭着眼睛晒太阳以此平复难受的感觉。 过了一会，阿莱卡感觉到没有不舒服了就爬起来来到了自己的画架跟前。 她真的很喜欢绘画，而且也很有天分，不过出于对自己身份的担忧，她拒绝了布鲁斯为她请一位老师的打算，只是跟着网上的授课自己摸索。 阿莱卡还是担心的，毕竟布鲁斯·韦恩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和布鲁斯·韦恩失散多年的女儿是精神疾病患者可是两种不同的爆炸程度。 ——鉴于布鲁斯·韦恩已经收养了能打一场3V3篮球赛还有替补的孩子数量，再多一个亲生小孩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总之，阿莱卡现在也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她手头的这幅画已经画了三天了，每一笔都非常谨慎仔细。她在画的是一副只有四开纸大小的人物群像。 画面的背景如果被其他人格看到就能一眼认出来，那是他们内部世界的壁炉前。 所有的人格都出现在了这幅画面上。 安东尼坐在壁炉边属于他的摇椅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拿着一本打开的书，目光看着地毯上正在一块玩积木的艾比和艾迪。 优莉卡站在壁炉的另一边，脚下是标准坐卧的乔，莉莉丝则在最边上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指。 温馨，日常。 - 因为下午准备一起吃烧烤，中午饭相对吃的就比较清淡，对此优莉卡也没有什么意见，她不挑食，能吃下肚子的东西都可以接受。 吃完午饭没多久，韦恩庄园就迎来了肯特一家。 已经切换出来的阿莱卡好奇的等待着，开着自己家车的肯特先生很快就将车子径直开进了韦恩庄园的车库，这个举动一看就是没少过来。 “来，阿莱卡，介绍一下。”布鲁斯冲阿莱卡招招手，然后揽住阿莱卡的肩膀，对着正在下车的三口人一一介绍，“开车的是克拉克·肯特，我的朋友。这位是露易丝，克拉克的妻子，最后这位是小乔纳森，他们的孩子。” “你知道你可以只是等着我们过来自我介绍的对吧？”克拉克下车，确认所有的家人都已经下来之后锁好车，往这边一边走一边无奈的说。 布鲁斯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当然，我只是不想。” 阿莱卡没有见过乔纳森，而艾比因为年纪问题也没能太清楚的说明白那天她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概只知道有不认识的小哥哥来到了韦恩宅把她吓到了，所以阿莱卡没有任何的反应。 原本小乔纳森还有点紧张，因为事后他才知道达米安的新姐姐还不知道他们的另一重身份，而他那一天光明正大的使用了超级速度。 不过因为阿莱卡的若无其事，他也平静下来，快乐的和阿莱卡挥挥手。 “这是我女儿，阿莱卡。” 虽然克拉克说着自己可以自我介绍，不过阿莱卡还是很感谢布鲁斯的行为，毕竟这样面对面的和父亲的老朋友自我介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你好，阿莱卡，直接叫我克拉克就好，很高兴认识你。”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衬衫的男性身形出乎意料的比远远看起来要高大很多，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小镇淳朴的气质完全掩盖了这一点。 阿莱卡和克拉克握了手。 露易丝也和阿莱卡认识了一番，不论是自信的措辞还是温柔理智的对话都充分展现了都市女性的魅力。 这很吸引人。阿莱卡有限的一生中并没有太多的女性榜样或者正面的女性长辈，可是她本质上是很向往成为那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的，因此今天露易丝几乎是瞬间就虏获了她的心。 布鲁斯和克拉克被毫不留情的当做壮劳力，两位超级英雄正一人搬着烧烤炭一人搬着食材箱苦哈哈的往后院去。 克拉克：“她真的很喜欢露易丝，当然，露易丝也想要一个女儿很久了。” 布鲁斯假装没听懂言外之意：“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被转移话题的克拉克翻了个白眼：“省省吧……我是说真的，你需要我关注你女儿的心跳声之后，我经常会听不真切，就好像她的心跳声变了……” 听到这话的布鲁斯眉头一跳：“上一次变化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恍惚了一下，如果我没很认真的听甚至都分不出来。” 于是布鲁斯就明白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阿莱卡的人格不同，呼吸习惯和方式也不尽相同，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会改变一些心跳的节奏，没有完全改变的原因应该是身体的肌肉记忆，习惯了在这个频次上进行跳动的心脏哪怕节奏变化，发出的声音也还是相似的。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关系，这种程度的变化是很正常的。”布鲁斯·韦恩本身就并非坦诚的性格，蝙蝠侠就更不是了，所以在没有火烧眉头或者急迫需要的时候，布鲁斯没有将阿莱卡的病告诉克拉克。 “好吧，如果你都这么说了。”如果说克拉克·肯特和布鲁斯·韦恩共事这么长时间学会了一件事，那么一定就是不去深究。 毕竟就算你深究了他也不会给你说，真的很气人。 “另一件事。”克拉克把手里的重物放在后花园被提前打扫出来的草坪上，眼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才继续说，“关于你让我去找复仇者联盟的那件事情。” 布鲁斯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好消息，他们抓到了他，也揪出来一系列的产业链。”克拉克表情严肃起来，“但是坏消息，这件事牵扯太多了，甚至有一些九头蛇的影子，所以没办法立刻解决。” “好的，我会亲自去看看。”布鲁斯点头。 达米安和小乔纳森说话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并且越来越近，两个人就学校里的那些事争论起来，当然手里还不忘一人端着一大盘处理好的食材。 甚至比肯特一家还要晚一步回家的迪克扛着大桶的汽水，身边抱了一大堆夹子勺子一类烧烤用具的阿莱卡，两个人也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提姆看起来是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正装，只是从后院路过了一下，赶紧回屋子里换居家服去了。 “准备烧烤！好耶！” 小乔纳森蹦蹦跳跳，快乐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23. 发现 23.发现 烧烤聚餐正式开始，之前自己生活的时候就对下厨这个词汇仅限于使用微波炉的阿莱卡这次凭借着本能下厨，然后果不其然的烤焦了好几串肉和菜。 布鲁斯凑过来：“你等的太久了，最好经常翻翻面，这样就不会烤焦了，你看。” 说着，老父亲给阿莱卡展示自己手里只看卖相就非常完美的成品。 阿莱卡恍然大悟，学着布鲁斯的样子开始加快翻转肉串的速度，大块新鲜的肉串在木头签子上，随着烤炉中火焰的温度而滋滋作响，发出诱人的香气。 食物对于阿莱卡来说并不诱人，甚至有些可怕，她有一瞬间恍惚着就要进入解离状态中去。 “来，阿莱卡~啊——”迪克热情地递过来自己烤好的成品。 阿莱卡愣了一瞬，然后立刻回神，并找借口拒绝了：“我现在不饿，一会再吃，你可以先给爸爸吃。” 这下呆愣的变成了布鲁斯和迪克。 从迪克成为夜翼单飞开始就一直有些理念冲突的父子俩隔着阿莱卡对上了眼神。 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喂布鲁斯吃东西这个场面的迪克打了个冷战，正想说些什么拒绝的时候。 “好呀，我不嫌弃。”布鲁斯语气轻快的答应了下来。 “哈？！”什么叫你不嫌弃？我还没嫌弃你好吧！迪克拉长了声音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一心二用也丝毫不显慌张的布鲁斯手里时不时转动着肉串，抬起头来看着迪克笑：“别害羞，来吧。” 阿莱卡的脑袋像是拨浪鼓一样，左边看看右边瞧瞧，非常配合的露出期盼的小眼神。 看着布鲁斯轻松惬意的表情，迪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反刚才抗拒的模样，也跟着露出往常那种迷人的笑容，手里拿着已经有点凉了的肉串凑到布鲁斯身边，他甚至还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来苏打水。 “早说你想吃呀，布鲁斯，来~啊——！” “呕，噫——格雷森你可真恶心。” 过来拿饮料的达米安听到迪克这种甜腻腻的口气和对话立刻就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他不仅在表情和口气上表达了出来，还专门脚下一转的绕过原本会路过的迪克那边，宁肯从远处多走一些也要躲开和迪克处在同一个画面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毕竟是家里最大的老大哥，已经锻炼出了脸皮厚度的迪克才不在意恶魔崽子是什么态度，他只是一边往布鲁斯那边贴一边继续黏糊糊的说话。 此情此景之下，就连提出这个建议的阿莱卡看着都有些微妙的愧疚涌上心头了。 就算是瞎了眼也看出来迪克宁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非要恶心布鲁斯一把。 倒也不是说迪克和布鲁斯不爱对方，但众所周知，在绝大多数家庭里老父亲和排行最大的大儿子总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就好比你和你的损友本来见了面不骂几句就浑身不舒服，结果猛然一天你损友非要贴你身上给你喂饭喂水还喊你亲爱的，想必除了怀疑对方可能不久于人世之外，大抵只剩下嫌弃了。 迪克曾经就是因为和布鲁斯爆发了矛盾才以一种决裂的姿态离开了哥谭，从那之后，虽然双方看似淡化了矛盾，能够正常的交流甚至开开玩笑，但蝙蝠家的人大概都是这样，会在心里记上小本本，而且还特别的固执。 虽然大概有预料但是万万没想到迪克竟然真的贴上来，布鲁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僵硬的咬掉串子上的肉块，之后立刻用眼神示意迪克退下。 见好就收的迪克顺手把已经凉掉的串串放回烤炉上二次加热。 “快告诉我你有录像。”史蒂芬妮快乐的声音传来，阿莱卡转头看过去，兴奋地史蒂芬妮正凑在提姆身边。 提姆理所应当的点头：“这可是世界名画级别的场面，我已经备份好了。” 得到想要答案的史蒂芬妮立刻发出了小狗狗撒娇的哼唧声：“发我一份！” 提姆：“……一周份的小甜饼。” 史蒂芬妮：“成交！” 当然，阿福的小甜饼绝赞美味，但是对于经常不在哥谭的史蒂芬妮来说吸引力远没有可能是这辈子只有一次的蝙蝠侠夜翼名场面来的大。 俩人毫不避讳的大声达成了的协议，阿莱卡都不太敢看布鲁斯此时的表情，正好她手里的烤肉已经熟了，就顺理成章的让优莉卡出来提到了她。 因为知道阿莱卡晚上会有聚餐而专门等在比较靠近的地方的优莉卡一出来就感觉气氛微妙，她把手里的肉串塞进嘴里后悄咪咪的四下打量。 克拉克几乎在优莉卡出来的同一时刻转头看向了这边，然后就和布鲁斯对上了视线。 ‘心跳变化了。’克拉克做了个口型，得到布鲁斯点头回复。 烧烤时光真的很快乐，尤其是布鲁斯，一向能因为奇怪的原因炸厨房的老父亲早就被阿福剥夺了进入厨房的权利，没想到烧烤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最终，优莉卡放纵自身稍微多吃了一些，结束的时候支着腰甚至感觉有点撑到。 肯特一家玩得很开心，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娱乐安排，不过肯特夫妻难得休息，准备夫妻二人出去转转，留下小乔纳森在韦恩庄园里和达米安一块跑去了游戏室。 史蒂芬妮和迪克则另外有事先行离开了，不过他们都说晚上会回来。 周围没有什么人了，布鲁斯将视线落在优莉卡身上：“优莉卡，我有些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去书房吗？” 本来已经准备回去内部世界的优莉卡闻言一顿，抬头，意识到布鲁斯大概是发现了什么。 “当然。” - 书房内，优莉卡舒舒服服的把自己塞进有着软乎乎靠背和坐垫的椅子里，因为刚吃饱了的原因甚至有些犯困。 “我们还没有正式的有过谈话，正好是个机会。”布鲁斯没有选择坐在书桌另一边，而是坐在了优莉卡旁边，并且直入主题，“我发现，阿莱卡从来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出现。” 优莉卡点头：“嗯哼，她确实不会。” “……我的意思是，她会拒绝一切吃东西的机会，甚至躲避这种可能，阿莱卡是拥有进食障碍吗？” 已经充分见识了布鲁斯·韦恩与小报传言不符的聪明敏锐，优莉卡并不吃惊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稍微有些惊讶他错辞的直白和单刀直入。 “这么说不太恰当，阿莱卡对于自己的身体很满意，并没有减肥的意思。准确来说，她拥有进食创伤，阿莱卡不接受吃下任何东西。” “按照你看到的，阿莱卡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所以我来代替她。” 总是有人说现实比想象更残酷，大概是有道理的。 布鲁斯沉默了很久，久到没心没肺的优莉卡已经打了三个哈欠，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回去时，他开口了，只是换了一个其他的话题。 “虽然我们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但是说实话，我还不是很了解你，或许趁这个机会可以说说？” 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 优莉卡也不介意这个，就和之前说的一样，在不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她可以说是整个系统里最好说话的人格。 “可以呀，你想知道什么？” 布鲁斯：“你的年龄？身份？长相什么的，都可以，说到哪里算哪里。” 优莉卡歪头思索了一会才斟酌着开口：“我是滑动年龄，一般来说我对自己年龄的认知会在21到27岁之间变化，全取决于当下的情况更需要我是什么状态，现在我认为自己是23岁。” “哇哦，听上去很酷。”布鲁斯相当捧场。 所谓滑动年龄，指的是一个人格拥有可以随着内部因素或者外部因素而改变自己年龄的能力，改变的年龄既可以是在一个年龄区间内变动（比如优莉卡这样），也有可以是在特定的几个年龄之间跳跃。 从优莉卡的角度来说，年龄的变化主要影响因素是外界的压力，压力越大，她会更倾向于更年长的年纪。不过也不是一定的，如果压力过大且安东尼没能很好处理当前情况的话，优莉卡也可能会用一个年轻的状态出现来发泄压力。 “嗯哼。从长相来说，我和阿莱卡的身体没什么联系。我比阿莱卡高一些，身材也更紧实一些，棕色的长头发大概到腰的位置，黑色的眼睛。我也不是美国人，所以……” 优莉卡跳过了身份职业的话题，目前为止，她还不是很信任韦恩家的人。 是的，她确实说过，人人都有秘密，韦恩家有，他们系统里的绝大部分人格也有，这一点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保护者，优莉卡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系统的安全，而秘密往往象征着麻烦，麻烦总是伴随着危险。 而危险恰恰是他们最不需要的东西。 所以她尊重韦恩家的秘密，但无法完全的相信他们。 纽约 24. 今天阿莱卡久违的准备出门了。 当然，不是她主动的行为，是因为布鲁斯的邀请。 “我准备去纽约见见老朋友，阿莱卡你也一起去吧？”布鲁斯在前一天非常诚恳的提出了邀约，“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也希望你能认识认识他。” 面对如此诚恳地布鲁斯，阿莱卡没有拒绝的能力，等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满口答应了下来。 然而阿莱卡万万没有想到，布鲁斯想要介绍给她的老朋友是传说中的托尼·斯塔克。 在阿莱卡还小的时候，史塔克集团的大名已经被整个美国所熟知了，当时那个时候的她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更多的，只是在偶尔的机会里，从电视中看到意气风发的史塔克集团拥有者。 后来，阿莱卡知道托尼·斯塔克关闭了武器部门，然后公布了自己作为钢铁侠的超级英雄身份，并多次在巨大的危机中拯救人类。 直白讲，她对托尼·斯塔克的感情生活以及小报上所谓“恶劣态度”毫无兴趣，在那样遥远的距离下，她只感激对方所做的一切。 “看看这是谁，哥谭的小王子怎么有时间屈尊来到纽约了？”托尼一见面就没有客气，对着布鲁斯一顿阴阳怪气的输出。 布鲁斯没去管他，这家伙数十年如一日的幼稚。 “这是托尼，我的朋友，别管他这个德行，之后如果在纽约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他。” 托尼毫不避讳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显然对布鲁斯·韦恩这幅作态看不顺眼。 不过这样的态度并没有波及到一旁的阿莱卡，显然，托尼对女性和孩子总是更有优待。 ——哪怕那个孩子已经二十岁了而且还是他发小兼对头的女儿。 “很高兴认识你，阿莱卡。如果你哪一天想要离开旁边这个黑漆漆的家伙，我和我的律师团队都会非常高兴为你提供帮助。”托尼伸出手，给了阿莱卡一个wink。 也就是阿莱卡不知道布鲁斯的另一重身份，否则一定能知道托尼是什么意思。 其实蝙蝠家的身份保密做的一直很不错，尤其是蝙蝠侠，如果不是他自己坦诚，就连正义联盟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有作弊透视的超人除外。 然而问题就出在夜翼的单飞上。迪克和布鲁斯产生了分歧，于是干脆直接理解出走来到了布鲁德海文成为了夜翼。 新的英雄的诞生总是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哪怕夜翼做的很小心，蝙蝠侠也及时进行了一些信息的收尾，可是总是拦不住更熟悉的人的。 托尼因此发现了夜翼的真实身份，并且震惊的倒推除了布鲁斯的夜间身份。 如果去翻新闻，那一段时间的各种小报疯传斯塔克企业要和韦恩企业一较高下、纽约首富和哥谭首富彻底决裂……这一类的新闻简直铺天盖地。 阿莱卡眨了眨眼，露出有点羞涩的笑容，并抑制不住有些小兴奋的和托尼握了手：“谢谢你，斯塔克先生，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 “真可惜。别客气，直接叫我托尼就好。” 显然，俩个人都没有把这种程度的口嗨放在心上，受到伤害的只有旁边意识到女儿对斯塔克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敬仰之心的布鲁斯。 “嘿，甜心，我和托尼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你可以在这里随便干点什么，或者参观一下。”布鲁斯这一次来确实是带着一些事务在身上的，而他和托尼的关系已经好到了可以自作主张的地步。 又是一个大白眼，托尼双手抱在胸前：“哈喽？看这，我才是这里的拥有者，谢谢。” 表达完对布鲁斯的不满后，托尼换了副面孔对阿莱卡叮嘱：“随便转转，干点什么都行，我的AI管家会一直在，有什么需要叫他就好。” “好的。”阿莱卡笑着目送两位加起来已经快要超过一百岁了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离开。 只剩她自己留在偌大的待客厅里，阿莱卡左看看右转转显得格外兴奋。 拜托拜托！这里可是复仇者联盟的大厅诶！就是说哪个孩子没有听说过美国队长的故事、没有举着手假装自己有掌心炮嘴里还发出模拟炮弹发射的声音呢？！ 退一万步讲！她刚才可是和钢铁侠握了手诶！！这可是能够铭记一辈子的事迹！ 没有叫出声已经是她最大的矜持了！ 阿莱卡深呼吸，然后来到沙发跟前，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找到韦恩家女孩子们专属的聊天群，开始飞速分享自己的快乐。 与此同时内部世界。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安东尼才压制住拼命想出去的艾迪，直到托尼走远了阿莱卡稍微冷静了一些，艾迪才安生下来。 安东尼强调着：“嘿，伙计，我们说好的！” “可是可是可是！那可是钢铁侠呢！！”艾迪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作为阿莱卡所没能得到的美好童年的化身，艾迪和安静的艾比不一样，他只拥有一小部分的创伤记忆，而且在内部世界非常的活跃。 就是那种会礼貌但兴奋的跑进你的地盘邀请你一块加入游戏的活跃。 非常可爱，偶尔有点烦人，但是可爱。 正在某个偏远 城镇里揍人的史蒂芬妮听到消息提示，点开蝙蝠家系统自带的语音功能，听一听阿莱卡说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听了一耳朵对复仇者联盟的吹捧，完完全全的迷妹状态。 “哼…我要把这个截屏下来，发给布鲁斯，非常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史蒂芬妮一脚踹飞了面前因为距离太近而试图把A/K/4/7当做近战武器的敌人，对通讯器对面的人调侃。 芭芭拉作为神谕远程给予史蒂芬妮支援，她手里忙着在电脑上破解敌人的密码头也不抬：“如果你成功了，我要一份视频。” “祝福我吧。”史蒂芬妮把最后一个敌人打倒，“搅局者撤退。” 另一边。 阿莱卡说了很多没有得到回复也不觉得奇怪，其他人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一时半会没看到消息或者没顾上回复也是正常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玻璃茶几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投影小球，看起来像是某种工艺品一样镂空旋转的小球像是某种科技产品。 “你好，韦恩小姐。”充满磁性但是年轻的英音响起，阿莱卡微妙的感受到了熟悉。 “你好？哦，所以你是托尼说的AI管家先生？”阿莱卡还有些迟疑。 金色的小球随着声音的变化放大缩小：“是的，很高兴认识您，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发都可以给我说。” “好的，谢谢你，管家先生。”阿莱卡歪头，“实际上，我有点想喝水。” “没问题，请稍等。” 不一会，拿着水杯和水壶的机械手就慢慢地来到了阿莱卡身边。 如果说韦恩庄园是老钱家族传承的体现，那么斯塔克大楼就是未来世界的标杆。 全然不同但都充满了金钱的地方。 喝了水，阿莱卡正想着干点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响了。 在阿莱卡呆愣的眼神中，一个穿着休闲的男性走了出来，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欢迎回来，cap。”管家先生向来人问好，“这位是sir今天的客人之一，韦恩小姐。” 阿莱卡能看出来，原本还有些下意识紧绷起来的男人变得放松。 不过这不重要。 “美国队长？！”阿莱卡压抑着声音轻呼。 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志。 “我我我，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艾迪还是突破了安东尼的防锁出现在了前端，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乖巧但是兴奋。 不幸中的万幸，艾迪至少还记得自己现在在别人家做客，收敛着自己的行为不太过分。 美国队长，aka史蒂夫·罗杰斯，二战时期的超级英雄，前不久才被从冰块挖出来，重新出现在民众的视野里，是移动的道德标杆、百分之九十美国民众的童年英雄。 还在努力习惯现代社会的史蒂夫生活的很低调，虽然是非匿名的超级英雄，但因为生活的太低调太随和了，反而在日常生活中很难被路过的人发现另一重身份。 不过像是遇见小粉丝的情况也不少见，他已经从最开始的窘迫到现在的稍微不那么紧张了，非常巨大的进步。 “当然。需要我署名吗？”既然是托尼的客人，史蒂夫就更好说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非常感谢！”艾迪从阿莱卡随身的小包包里找出来他们平时会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递给史蒂夫。 显然在现代社会还会随身携带笔和本的年轻人简直凤毛麟角，这种宛如上个世纪的习惯让史蒂夫心情更好了。 “我该署名什么呢？”总不能直接写韦恩小姐。史蒂夫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询问道。 “请写送给艾迪。”艾迪立刻给自己搞福利，“E-D-D-Y，Eddy。” “好的。” 从见到偶像的狂喜中稍微清醒了几秒钟，艾迪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会可能面临的场面，他艰难的厚着脸皮：“或许还能再帮我写一份，送给阿莱卡的吗？” 刚才还因为艾迪这个名字而有些诧异的史蒂夫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这位韦恩小姐要送给某个弟弟或者其他亲属。 “当然。” 史蒂夫当即同意。 意外 25.意外 艾迪干了坏事，得逞之后赶紧跑回内部世界躲起来，无辜的阿莱卡一脸蒙圈的出现在内部世界。 因为被动切换的太过突然，阿莱卡没能及时控制住身体，腿下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嘿！” 史蒂夫下意识的就拉住了阿莱卡，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把人扶住，放在了沙发上。 阿莱卡朦胧之间陷入了一种现实解离的状态，这种情况很不好受，但她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 “不好意思，我…也许有点低血糖。”阿莱卡尽可能变现的没有什么异常，但实际上脸色已经格外难看了。 史蒂夫立刻呼唤最近的帮助：“管家先生？” “药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显然，管家先生非常能干，话音未落，机械手就已经送上了葡萄糖，最快环节低血糖的东西。 虽然这个东西并不能治疗阿莱卡现在的症状，但她还是表达了谢意，并喝了下去，然后问管家先生要了更多的冰水。 现实解离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陌生，普通人也会有这种体验，尤其容易发生在小孩子身上，不过普通人大多发生在一些出现了很难受的病症或者长时间熬夜等一些特殊情况之后。 大概的症状就是对现实世界没有真实感，像是在进行某种第一视角的二维游戏画面，虽然在解离的同时也能够进行交流或者操控身体完成如同开车这样高难度的事情，但本身并不舒服。 而当你患有精神类疾病，尤其是创伤导致的精神类疾病时，这种情况就会越发严重。 阿莱卡不得不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找出对应的药物，吃下去。 史蒂夫在整个过程中体贴的保持了安静，直到阿莱卡自己表示了没事。 “这是你的签名。”史蒂夫将手里的小本子和笔递回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只口不提，“这个很可爱，是你自己画的吗？” 阿莱卡有些不好意思，但非常需要这种沉默的体贴，也跟着一起讨论另一个话题：“谢谢，确实是我画的。” 两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自己摸索的美术生开始就这个话题聊起天来，直到布鲁斯和托尼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这是什么粉丝见面会吗？”托尼调侃着。 “亲爱的，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是美国队长的粉丝，那我肯定早就带你过来了。”布鲁斯也跟着附和。 这个锅阿莱卡理直气壮的甩回去：“话是这么说，但是爸爸，谁会不喜欢美国队长呢？！” 坐在一边的史蒂夫已经开始冒热气了，要不是这会还有个小姑娘在这，托尼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这个纯情老冰棍从里到外的嘲笑一遍，不过好在阿莱卡在这里。 当然，这里边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家亲生父亲就站在他旁边能当即下单蝙蝠快打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了午餐时间，托尼提议干脆直接去外边一起吃，布鲁斯欣然同意，下午没什么事情的史蒂夫也没拒绝，阿莱卡当然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 当你拥有一个哥谭首富的父亲，并且你的父亲有一个纽约首富的好友，与此同时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国宝级别的超级英雄的时候，显然，这个世界上就会失去一个叫做“预约”的词汇。 午餐依旧是优莉卡。 今天在内部世界还挺忙的优莉卡速战速决，她也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打乱阿莱卡的快乐，所以在合理的范围内吃下了食物之后就停手，将主动权交还回去。 总体来说午饭很快乐，但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中到来。 金并是整个纽约最大的地下头目，显然他这种人对近些年越来越多的超级英雄极为不爽，显然这次决定给他们找点麻烦。 就是说金并本人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冲着钢铁侠去的，但是这一车里除了钢铁侠还有过于低调以至于没被认出来的美国队长和掩饰身份被当做草包的蝙蝠侠。 这种抓一带俩的运气实在让人感叹。 在回程的路上，突然出现的车辆直接把托尼他们乘坐的车撞飞出去。但毕竟是钢铁侠，有备无患被写在了每一根头发丝里，车里的自动防御系统开启，虽然车飞出去了，但是本质上并没有出现破损。 阿莱卡被吓到，不过布鲁斯及时的将她抱在怀里，在认为被父亲保护着自己会非常安全的思维下，她暂时还没有切换人格的征兆。 金并下手并非这么简单，刚才还祥和繁华的大街上，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了大批量的□□，每个人都拿着武器，甚至远远地还能看到更多不明车辆的靠近。 “你们待在车里，cap！”托尼点了点自己胸口的反应堆，金属质地的盔甲像是流动的液体一样覆盖了他全身。 “别担心，我在你身后。”史蒂夫也匆忙的对着阿莱卡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和托尼一起离开车子，去外边解决麻烦。 布鲁斯紧紧的把阿莱卡抱在怀里：“没事的，我在这，你得相信托尼和史蒂夫。” “当然。”阿莱卡已经被突发的事故吓到嘴唇发白了，还记得回应布鲁斯的安慰，“他们可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 然而有些时候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也不是万能的，古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也是有道理的，被小喽喽缠住的二人并没有及时的注意到汽车这边的意外。 虽然目标是钢铁侠，但是金并自己也知道只靠自己想要钢铁侠的命是非常不现实的，能够给他找点麻烦也是好事。 ——比如让他的朋友，那个哥谭的阔佬在纽约死掉，想必会有很精彩的后续。 所以等托尼注意到的时候，车门已经被人撬开了。 “F**k！是紫人！” 紫人也是纽约的“老客户”了。 这个超级反派可以通过身体分泌出来的某种激素来达到控制人的目的，他曾经依靠这个能力干出了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也因此一直挂在通缉榜上。 意识强悍的人不会受到很长时间的控制，像是史蒂夫或者托尼都能很快通过自己的意志摆脱控制，布鲁斯也不例外，但在他短暂的失去意识的十几秒钟时间里，他的女儿被带走了。 阿莱卡不见了。 布鲁斯的脸色难看的可怕，站在他面前的□□都迟疑了，于是下一秒，他们得到了来自蝙蝠侠的重拳出击。 - 意识到车门在被重点攻击的时候，布鲁斯和阿莱卡都坐在后座上，简单的估测之后布鲁斯意识到如果自己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搞定这个场面有些勉强。 “嘿，甜心，这个你拿好，如果一会有人抓你，你就对着他丢过去。”布鲁斯从自己的暗兜里掏出来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金属方块塞给阿莱卡。 “我有点害怕，爸爸。”阿莱卡越发紧张起来，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开始手抖。 “看着我，阿莱卡。”布鲁斯捧着阿莱卡的脸颊，两双极为相似的眼睛注视着彼此，“我向你发誓，我们都会没事的，好吗？相信我，好吗？” 几乎要忍不住眼泪的阿莱卡用力点头。 然后布鲁斯在车里寻找可以被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并不多，显然这样的豪车也没有考虑过会有被这么对待的一天。于是布鲁斯干脆假装从车里的某个角落（实际上是从自己身上）找到了甩//棍，拿在手里作为防范。 车门被撬开的瞬间，布鲁斯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去，至少有两个人因为这一脚而断了鼻梁骨。 更多的人向这边涌来，更多的手不怀好意的向她伸过来……阿莱卡无法控制的紧张、颤抖或许还有哭泣。 布鲁斯一直将她护在身后，阿莱卡数不清有多少伤害落在了布鲁斯身上，她已经尖叫出声的渴望有谁能在这个时候帮帮她，下一秒，她就和布鲁斯一起陷入了黑暗。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一个紫色的人影向这边走来。 - 没有人想要体会蝙蝠侠的怒火。 在见识到了来自哥谭的审讯手段后，复仇者联盟的每一个成员都由衷的发出了上述感叹。 换上了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用着下一秒就能把人脑袋扭下来的阴沉气场，一丝不苟的将每一个试图嘴硬的犯人打成了十分之九死的状态。 “他……我是说蝙蝠侠，他总是这样吗？”克林特·巴顿，aka鹰眼小声的询问身边曾在任务中偶遇过的夜翼。 同样非常着急寻找阿莱卡的迪克听到询问还愣了一下：“看情况，不过这种程度也是很少见了。” 克林特恍然大悟的还不等松上一口气就听到了夜翼的后半句。 “一般来说他会留下对方的意识，毕竟还要去警局让他们自首。”夜翼平淡的说道。 稍微晚来了一步的提姆听到了对话：“不过毕竟现在我们就在‘警局’，所以就没这个必要了。” 没人想要体会蝙蝠家的怒火。 再说一遍！大声的重复！ 克林特在内心尖叫，默默地点头，假装自己也见多了这样的事情，而不是大惊小怪的像个二傻子。 脱险 26.脱险 阿莱卡陷入了昏迷，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昏迷。 在内部世界，保护者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试图突破封锁进入意识前端，但是通往外界的大门被死死的合住，任凭他们如何尝试都无法得偿所愿。 “我怎么能没有意识到外边发生了危险。” 作为首要的武力保护者，优莉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呼唤，她用最大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陷入自责的状态，实际上是否能够察觉到外界的情况并非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安东尼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问题，阿莱卡和她的父亲在一起，我们都知道，她信任她的父亲。” “结果呢，啊哈，毫不意外的，他辜负了她的信任。”莉莉丝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不知道从那个角落找出来的指甲锉，小心的打磨自己的手指甲，充满了电影里抓马女的意味。 “谢谢你莉莉丝，真的毫无帮助。”安东尼冷言嘲讽。 “不用客气，从来没想过要提供帮助。”莉莉丝从来不会讲究什么场合时机问题，她只管自己爽了就好。 不用优莉卡提醒，安东尼自己就收敛了起来，这个时间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但说到底，他们没有任何事情能做，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 紫人，以防有人不知道，这也是一个多少有些名头的超级反派。 名如其人，这家伙全身上下从皮肤到毛发都是紫色的，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连自己日常的打扮都是一身的紫色，看起来怪异感十足。 而他能够通过自身分泌出来的某种激素，辅佐以他自己的声音达到催眠人的效果。 这家伙简直就是恶臭代表，他在获得了自己的能力之后，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催眠女人，但是只催眠她们的身体，使她们的神志依旧保持清醒，然后肆意的/蹂/躏她们，以此来达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快/感。 但是他的催眠能力有一个很严重的bug，那就是无法催眠意志力格外强的人，比如金并。 也因此，紫人被迫成为了金并的手下。 之前就说到过，阿莱卡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遗传了布鲁斯宝贝的蓝眼睛和貌美的皮囊，再加上姣好的身材，紫人可不会在意这个所谓女孩是不是哥谭首富的女儿。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 紫人唤醒了被他催眠过去的女孩。 “嘿，宝贝，早上好。”紫人用一种令人厌恶的口吻黏腻的呼唤着。 醒来的不是阿莱卡，而是安东尼。 作为整个系统里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人格，同时也是整个系统里第一保护者、最主要的精神保护人格，安东尼会在面对强大的精神压力和语言方面的暴力时率先作出反应。 简单来说，安东尼不会被催眠。 也不会被人精神操控。 “宝贝？”有被恶心到的安东尼重复了一句。 ‘yue~’因为担心突发情况而和安东尼进行了意识共存状态，以保证情况处于控制之中的优莉卡发自内心的想吐。 “你可真漂亮。”没有对这个女孩的语言能力进行催眠的紫人还没有感觉到问题所在，“现在，宝贝，站起来，来到我面前。” 安东尼从他躺着的地方站起来，来到紫人的面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一个几乎称得上唾手可得的地步，出于对自己实力的信任以及对普通人的藐视，紫人用那种安东尼恨不得把他眼睛珠子挖出来的眼神垂涎的盯着阿莱卡的身体。 “你可真是上帝的杰作。”紫人由衷的感叹着，“现在，脱下你的衣服。” 这里需要明确，虽然紫人的能力是催眠他人，但是本质上其实是通过分泌的激素来影响到目标的身体进而影响到精神层面。 也是因此，如果这个时候只有安东尼一个人在外边，说不定还真的会吃点亏，毕竟他是纯纯的精神系，在身体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 然而，就像是金并准备给钢铁侠搞事情的时候没想到车里除了钢铁侠、美国队长之外还坐了一个带崽的蝙蝠侠一样，紫人也不会知道在纯精神系安东尼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开着无敌状态的优莉卡。 优莉卡是武力保护人格，同时也负责这个身体的健康方面，这一内容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隐藏在这句话之中的秘密是，为了更好的能够接受治疗，在优莉卡掌控身体的时候，她可以免疫所有的过敏反应，并对会造成负面影响的药物有极强的抗力。 简单来说，别人可能吸入的瞬间就会产生反应的毒气，优莉卡可以坚持十分钟甚至更久。 再简单一点的说，那就是紫人的激素在短时间内对阿莱卡的身体没有任何办法。 安东尼抬起手，在紫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中：“该你了。” “你不用客气。”优莉卡立刻接手了身体的掌控权，她毫不留情的重拳出击，在紫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刻一拳打碎了这个人渣的鼻梁骨。 在近战方面也有一些造诣的紫人躲开原地，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鼻子流下来的血，原本看上去严重的血流很快就停住了。 “哇哦，你还真有一手，是不是，甜心？”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前间谍，紫人看着阿莱卡纤细的身材笑得漫不经心。 “看起来你这个渣滓还有恢复能力。”优莉卡笑了，“告诉我，宝贝，你不会死掉的，对吧？” 你得承认，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前间谍，哪怕紫人这么长时间都依靠自己的超能力进行作恶，也没有完全丢弃曾经吃饭的家伙。 优莉卡同样训练有素，作为一个雇佣兵，每天的日子说是刀尖舔血也丝毫不夸张，但她吃亏就吃亏在阿莱卡的身体素质很弱。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DID和其他的精神病症，使得阿莱卡的大脑经常处在一种错误的状态中，从而引发了身体上的慢性病，哪怕优莉卡很注意了，阿莱卡的身体也并不支持她进行激烈的活动。 在这样的前景提要之下，紫人和优莉卡打成了五五开。 这个房间原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非常幸运，紫人大概不准备“分享”自己这一次的战利品所以没有叫小弟进屋。 好消息，房间是隔音的。 坏消息，他们不知道紫人接下来的安排，因此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优莉卡需要速战速决。 她一边闪躲一边在周围寻找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最终从桌子上顺走了那根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高级钢笔用它捅进了紫人的肺里。 作为交换，在这个过程中她被打断了右胳膊并左大腿骨骨裂。 哪怕紫人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一直有异物待在他的身体里也并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事情，而且创伤造成的流血也要排出，所以他倒下了，并且控制不住的开始咳血。 “所以你看，自愈能力也不是永远的好处对吧。”优莉卡笑了，她一脚踩在了眼看着因为肌肉恢复而快要被挤出身体的钢笔上，又引发了紫人的一波咳血。 房间里有现成的绳索，优莉卡拒绝思考它们原本的用途，总之现在她用来绑住紫人。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发现了一些看上去就很不妙的小道具：“你真该庆幸莉莉丝没在这里，否则我觉得她会很高兴在你身上挨个试验一下这些小玩意。” 优莉卡用自己身上的外套做了一个简单的支撑，保证胳膊不会因为不受控制的晃动而产生二次伤害。 “我发誓我也不想的，小心点，会非常疼。” 说完她就让安东尼占据了主导位置。 “F……”安东尼被疼的抖了一下，从而心情彻底掉入谷底。 他毫不留情的又一次将钢笔踩回紫人的身体中，盯着紫人的脸：“你接下来安排了活动？” 不等紫人开口，他就把人丢了回去，顺便抄起床头灯给紫人开了一个瓢。 优莉卡发来一个巨大的问号。 安东尼在屋子里翻找着可以联络外界的东西：“他的脸上写满了没有这个词……你该多练练读眼色这种事情了。” 本来只是好奇的优莉卡闻言在内部世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自己超级有自信在这种时候也是个好事，紫人完全没想过一个普通的、生活在底层的、刚接触到富豪生活的女孩能抵抗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的贴身物品根本没有收起来。 安东尼轻易的找到了这家伙的手机，然后遇见了一个小问题。 他不知道韦恩家的电话号！ “你觉得我打911有……”安东尼还没说完，这个房间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打碎，一个黑色的人影也随之闯入。 “哇哦……蝙蝠侠。” 非常有电影质感的登场，下意识蜷缩起身体躲在桌子后边的安东尼干巴巴的发出了感叹。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优莉卡则皱起了眉，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一切。 她不懂更深层的面部表情微语言，在这方面她顶多能看出来观察对象是不是不耐烦了会不会引发暴力行径……但是她动肢体。 强调，是非·常·懂肢体。 人类的肌肉分布是独特的，尤其是锻炼得当的人，他们的肌肉分布具有一定的共性，但也更明显的凸显了自己的特点。 巧了，几乎所有的超级英雄都喜欢紧身衣。 更巧了，她还见过在健身房穿着贴身T恤挥洒汗水的布鲁斯·韦恩。 最巧不过的是，她现在看见的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身材一模一样！ 见面 27.见面 蝙蝠侠的“讯问”过程非常有收获。 就是说身在纽约混的帮派们哪里见识过哥谭的日常呢？纽约的超英们都非常正直，他们要么两眼一闭去见上帝，要么脑壳一痛去到医院…… 所以他们到底是触犯了什么天条要在纽约的复仇者联盟里被哥谭的蝙蝠侠打成一滩肉泥啊？！ 如果他们问出声，那说不定会有人回答他们：你们没有触犯天条，但是你们触犯了蝙蝠侠的底线。 这玩意简直比触犯天条还恐怖。 蝙蝠侠不仅问出了紫人的老巢，还顺带问出来了金并现在的据点。虽然金并可能已经跑了，但是紫人大概率没有。 这个被金并强行收拢过来的超级反派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金并身边的，实际上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角落里享受他所谓的“神仙日子”，只有需要的时候金并才会把他叫过来。 已经对紫人曾经做过的事情有所了解的蝙蝠侠周身的气势已经要直逼北极圈了，在现在这个档口，哪怕是托尼都没有说话。 实际上，托尼已经控制不住被自己的自责所淹没了。 哪怕只是简单的接触了一个中午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他知道阿莱卡是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姑娘。 同时出于他无法收敛的控制欲，托尼在布鲁斯和阿莱卡落地纽约之前已经把小姑娘曾经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也知道了阿莱卡患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的事情。 ——曾在PTSD中挣扎的钢铁侠瞬间就能代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个无辜的小姑娘被紫人带走了！ 那可是紫人！ 对这个家伙的恶心行径一清二楚的托尼无数次痛恨自己之前的时候怎么没找到这个家伙给他一记掌心炮。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没有紫人也还有其他的超级反派。 但他依旧自责。 在钢铁侠、美国队长和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甚至无法护住一个无辜的女孩。 何谈还要保护世界呢。 因此，托尼这一次全力的支持了蝙蝠侠在他的地盘各种操作。 提姆穿着他的红罗宾制服，和AI管家默契合作快速解码了线索：“坐标确定，已经锁定当前监控，随时可以出发。” “超人，这里需要你的帮助，立刻前往这个据点。”布鲁斯张嘴就召唤了超人。 克拉克确实听到了，他当然很想立刻就出发，实际上他也立刻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站起来，只是在前往厕所的时候被路过的佩里拉住，不得不耽误了十几分钟用来摆脱佩里的纠缠。 等克拉克找到布鲁斯说的据点了之后，祸不单至，紫人的据点是一处来自于上个世纪的贵族建筑，整座建筑物中都填充了铅。 他的透视不管作用，也无法直接冲进去打草惊蛇，更不知道阿莱卡在哪个房间里，生怕自己如果横冲直撞不小心引起的坍塌把人伤到。 “B，这座建筑物里充满了铅。我看不到里边的东西。”陷入了两难境地的超人立刻和蝙蝠侠联络。 “我们到了。”蝙蝠侠低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在超人的耳朵里，同时也从他的身后传来。 钢铁侠联合神盾局研发的隐形战斗机悬停在超人身后，一群超英们很快就聚齐。 “紫人要么隐藏在地下，要么占据最高层的位置，红罗宾和夜翼负责地下，我和罗宾在顶层。”蝙蝠侠哪怕急切，也明确的表示出了自己不参与复联内部的安排，更不会指挥复联的任务。 托尼看向史蒂夫，已经换上了制服的美国队长接收到托尼的眼神询问，当即也下达了命令：“鹰眼负责在外边志愿监控，娜塔莎和我打头阵，托尼，你负责火力轰炸。” 这样的行动就没有办法说暗中进行了，只能是尽快的以雷霆突击的速度让敌人没有转圜之机。 冥冥之中，布鲁斯选择了一个房间，他说不好为什么，但他选中了这个房间，直接破窗而入。 然后他看到了他的女儿。 狼狈，但活着。 - 安东尼看着蝙蝠侠落地，然后这个曾和阿莱卡有过一面之缘的超级英雄大步向他走来，或者说，向着阿莱卡走来。 再过来的路上，他发现了在地上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紫人，不好说是故意还是下意识，但安东尼看见蝙蝠侠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起胳膊，从腕甲上发射出一记特指的子弹，被击中的紫人身上甚至都冒出了电流。 ‘一看就超痛。’优莉卡发出了毫无感情的感叹声。 开玩笑，这个系统里除了阿莱卡是正儿八经善良的姑娘之外，其他人格属于那种走在路上遇见仇人不踹一脚都已经是他们道德巅峰了的程度，更不要说多余的同情心了。 优莉卡没有向安东尼说出自己意识到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事情，一方面是这件事情实在有点让人感觉离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机。 骨裂的大腿已经开始充血肿胀，彻底被折断的右胳膊更是已经痛到快要失去知觉。环境带来的刺激以及来自直面超反的心理压力，阿莱卡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状态了。 “还好吗？”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很近，安东尼一抬头才发现这个高大的超级英雄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完全不好的安东尼抿嘴：“并不，但是还能坚持，我们需要医生。” 布鲁斯迫切的来到女儿的身边，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察觉了不下五处外伤，当下就决定回去了要和托尼商量一下，在黑门监狱里给紫人留一个空位。 外边已经开始乱起来了，布鲁斯没有多说话的机会房间的大门就被整个撞开。 决心不会让自己的失误第二次上演，布鲁斯将阿莱卡塞进身后的书桌底下，确保没有一个人可以越过他去往他女儿的身边。 “他为什么这么……我说不上来，感觉很奇怪。”安东尼躲在桌子底下，因为挪动的时候牵扯到了大腿上的伤口而龇牙咧嘴了好一会。 这个问题优莉卡可以回答：‘可能是因为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你再说一遍？什么东西？”安东尼瞳孔地震。 优莉卡没有重复，因为她知道安东尼不会听不清自己的回答，他只是不敢相信。 实际上优莉卡对韦恩家的秘密在意很久了，这群家人说是隐秘吧，有很多的线索都没有被隐藏，好像就是大咧咧的想让人发现些什么。说是坦诚吧，他们又将这个秘密藏在深深的地下。 简直就是在全身上下写满了“我告诉你我有个秘密，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我的秘密是什么”。 第一次见面，她就意识到家里最小的孩子达米安·韦恩是一个手里有着不止一条人命的家伙，但是在后续的相处中，这家伙除了态度稍微有点不情不愿再严重的地方是绝对没有的，而且在某些时刻反而有些体贴在里边。 之后的日常相处中，布鲁斯·韦恩不同寻常的敏锐、这家人过早的休息时间、早上困倦的模样…… 但是她就算是想了八千种可能也绝对没有想到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啊！ 那要是按照这么说的话，看年纪，现在的罗宾就是达米安？上一任罗宾是提姆？已经单飞成为夜翼的第一任罗宾怕不就是迪克？！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在安东尼还在震惊的时候，蝙蝠侠回到了书桌后，一把将他拉了出去。 “我们先撤退。”解决了一波敌人的布鲁斯拉着阿莱卡准备撤退，他这一次的目标可不是打击罪犯。 “目标安全，准备撤退。”布鲁斯尽可能轻的单手拦腰抱住了阿莱卡，另一只手向着窗外发射了自己的射枪。 - 阿莱卡住进了医院。 准确的说，是操控着阿莱卡身体的安东尼进了医院。 优莉卡和他无法维持这么长时间的意识共存，因此在确定情况已经脱离险境了之后，优莉卡就回到了内部世界，她还要代替安东尼做一些针对内部世界人格的安抚工作，只剩下安东尼自己留在外界。 私立医院的单人单间，房间大到甚至快要和阿莱卡在韦恩庄园的房间不相上下。 医护人员快速而轻柔的处理好身体上的伤口，因为右手臂骨折的程度太大，他还经历了一场手术。 这个经历还算是新鲜，通常情况下呆在身体里并且负责医院相关事宜的都是优莉卡，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些别的打算才一直没让优莉卡出来接手。 “阿莱卡。”已经换上了常服的布鲁斯像是所有急切的家长一样冲进了房间里，来到病床边，“你还好吗？” 安东尼笑了笑：“我不是阿莱卡。” 这一点布鲁斯其实意识到了，他在踹碎窗户看见阿莱卡的下一秒就意识到掌控着身体的不是阿莱卡。只是他一直以为那应该是优莉卡，结果现在看来也不是。 一个陌生的人格。 布鲁斯不自觉严肃了表情。 在他的注视下，那个人格露出了一个再温和不过的笑容，向着他伸出了手。 “初次正式见面，韦恩先生。你好，我是阿莱卡梦想中的父亲，安东尼。” 入V 28.入V 迪克、提姆和达米安原本是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 哪料到人还没进去，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对话。 身为大哥，迪克非常有先见之明的预判了达米安的反应, 长胳膊一揽卡住因为听到对布鲁斯的父亲地位发起挑衅而马上要暴起冲进去的达米安，提姆则及时伸手捂住了达米安的嘴,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对着达米安发出了“嘘”的声音。 废话，这样神奇的修罗场谁会不好奇呢？！ 更重要的是，看蝙蝠侠吃瘪的修罗场谁会不好奇呢？！！ 把叛逆写在了骨子里的蝙蝠家大孝子们跃跃欲试, 甚至迪克还空出来一只手, 掏出自己的手机飞速向芭芭拉发送信息, 让她赶紧入侵到医院的监控上去，这种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的精彩场面需要记录！ 病房内—— 布鲁斯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思绪都呆滞了，他看着面前的阿莱卡，或者说安东尼，嘴巴张开又闭上。 “你好，安东尼。”布鲁斯还是伸出了手, 表情沉稳下来,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安东尼唇边的笑容扩大, 但哪怕不是蝙蝠侠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能说是美妙：“稍微有点尴尬，不是吗？” 确实，尴尬的氛围已经充斥着整个病房了, 都不用代入只需要长着眼睛和耳朵就能体会到这种微妙的情绪, 门口的小鸟们都能意识到此刻的布鲁斯这该是多么的手足无措场面。 代替布鲁斯开始脚趾抠地。 ‘我有点不祥的预感。’提姆小声地用口型比划。 ‘我也……’迪克点头表示赞同。 达米安还是被压制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迪克和提姆的脑袋已经挂在韦恩家房顶上一百次了。 以他们和布鲁斯相处的经验，在这样微妙的时刻, 他总是能非常精准的做出一些直击死穴的下意识反应。 然后让事情变成最糟的样子。 “……阿莱卡，她怎么样？”布鲁斯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问出来他最在意的问题。 这个行为反而让安东尼内心平静了些许：“她很好，对于她来说，记忆只会停留在事情最开始发生的那一刻。” 布鲁斯点头，又是微妙的安静：“你…阿莱卡是什么时候……” 这似乎是一个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以至于布鲁斯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但安东尼明白了他的问题，当下露出一个冷笑。 “我是第一个被阿莱卡创造出来的人格，同时也是这个系统里的首要保护人格和精神保护人格。”安东尼有那么一瞬间低垂下眉眼，然后在下一刻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的灵魂到底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出现在这个系统里的时候，阿莱卡只有三岁，她在忍受痛苦和折磨，她需要一个父亲，所以我出现了。” 布鲁斯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攥紧，但是他没有说出任何话，也无法说出任何话。 该说些什么呢？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这些都是不被需要的话语，至少不被安东尼所需要。 在这个瞬间，在面对着安东尼的瞬间，布鲁斯·韦恩无法去做那个哥谭里的布鲁西宝贝，更不能成为那个黑夜里无所不能的黑暗骑士。 可是如果他既不是布鲁西宝贝又不是蝙蝠侠的话，那他还能是谁呢？ 于是最终，他选择了最糟糕的回应。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安东尼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愿意记起的名字。 “哦不……”提姆在门口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一行为引来了迪克的好奇，甚至连被按住的达米安也看了过来。 于是提姆不得不小声地解释：“这是阿莱卡三岁时候的寄养家庭里男主人的名字。” “呃……”迪克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达米安也跟着沉默了。这位还在学习如何为人处世的韦恩家小少爷用力挣脱了迪克和提姆的束缚，选择妥协的保持安静。 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在情绪的火山口浇油的这种行为过于蝙蝠侠，迪克已经在思考，如果一会布鲁斯被愤怒的阿莱卡的父亲人格揍了，他要不要冲进去，冲进去了要不要跟着一块把蝙蝠侠揍一顿。 安东尼也确实极度的生气，他闭上眼睛控制自身的情绪不要太过于激动，尝试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实在很难完全咽下这口气，安东尼决定遵从一下礼尚往来的原则。 “你确实，非常不擅长说话。”安东尼假笑，“或许我们不该总是说我，来谈谈你吧韦恩先生，哦，或者我该叫你，蝙蝠侠？” 门口的三只小鸟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动静之后又同步捂住了口鼻。 “什么……”哪怕在这个时刻，布鲁斯的演技也是无可指摘的完美。 安东尼打断了他的发挥：“也许，韦恩先生，我也许不懂一个超级英雄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我非常明白一个父亲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救了阿莱卡，不是一个超级英雄拯救了一个女孩，而是一个父亲拯救了一个女儿。” “虽然迟了点，但你做到了。” “不过我很遗憾，韦恩先生。那个真正的阿莱卡将不会看到这一切了。” 安东尼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以撕开自己伤口的方式来“伤害”布鲁斯。 三岁的“阿莱卡”并没有受到暴力层面的伤害，但语言的暴力对一个年仅三岁且缺乏安全感的小孩来说已经足够严重。 来自寄养家庭男主人的冷嘲热讽和女主人的侮辱谩骂，年幼的孩子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要一个父亲，一个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脱离当前情况的、真正的父亲。 所以安东尼诞生了。 他是“阿莱卡”的父亲，虽然没有办法真正的让“阿莱卡”远离当下的环境，但是他可以保护她、替代她，不再让她待在这个危险窒息的环境中去。 “阿莱卡”被他保护了起来，小小的孩童得到了梦想中的庇护，她被父亲保护了起来，躲进了最深处的意识世界里，回归到了一切最初始的模样，在黑暗但温暖的地方静静地沉睡过去。 这一过程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两三年的时间，最终安东尼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遍体鳞伤的孩子进入永恒的沉睡，接受另一个阿莱卡的出现。 主人格，即在DID系统中最常出现在外界的人格，一般情况下也是最晚意识到自身病症的人格。 而往往，在一个成熟的DID系统中，主人格并不是最开始的初始人格，绝大多数系统的初始人格都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而选择沉睡，或者消亡。 “……什么？”大脑几乎立刻就解析出安东尼这句话的含义，布鲁斯茫然的神情击中了安东尼，他猛然扭过头去不再看这个坐在床边无助的父亲。 “她…我……她‘死去’了吗？”布鲁斯的话语轻的可以被一阵风吹散。 ——我并非不爱现在的阿莱卡，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我从未有缘相见的孩子，我年幼的女儿，她是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死去？ ——她是否哭泣？是否痛苦？是否怨恨？ ——我是否不止一次犯下同样的罪？ 安东尼没有再去看布鲁斯·韦恩的表情，他也不用看。 最擅长语言的保护人格只要听到这句话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心碎。 最温柔的父亲人格当然知道一个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回应。 “不，她只是睡着了。” 布鲁斯·韦恩的心恢复了跳动。 - 安东尼非常不爽的回到了内部世界，优莉卡已经安抚好了惊慌的儿童人格，正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中翻动着手里的书，不过一看就是没有看进去。 “欢迎回来。”优莉卡拉长音调，抬眼看过去，“你看起来很不爽。” “是的，我很不爽。”安东尼在他专属的摇椅上坐下，非常幼稚的挥拳打空气，“我竟然就这么让他过去了！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了！” 优莉卡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的好奇心不是很有必要，最优的状态就是大家都能各司其职，不要僭越。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递了个话头：“需要我提问吗？” “……不用了。”安东尼深呼吸，“多谢。” “不用客气。”优莉卡耸肩，拿起水杯。 安东尼：“我把他马甲给掀翻了。” 优莉卡呛到：“咳咳咳，哈？” 有些时候比艾迪还要幼稚的男人双手抱胸：“我不爽，把他马甲掀翻了，我说我知道他是蝙蝠侠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优莉卡感知到外界的环境刺激，离开了一层大厅前去意识前端了，独留下安东尼自己坐在这个永不熄灭的壁炉跟前。 “但是我不高兴。”他嘀嘀咕咕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 他是一个父亲，一个阿莱卡梦想中应该成为的父亲。而布鲁斯·韦恩也是一个父亲，在面对阿莱卡的时候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父亲。所以他们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肯定拥有一些共同点。 如果布鲁斯·韦恩不是阿莱卡的亲生父亲，那么安东尼会很高兴认识一下这样的新朋友。 但是他是阿莱卡的亲生父亲，所以安东尼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谴责他，谴责他的缺席、谴责他的迟钝，哪怕这一切其实都不是布鲁斯·韦恩的错。 可那毕竟是人心，无法被掌控。 至少这一次不可以被掌控。 - - 优莉卡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真实刺骨的疼痛。 麻醉药的时效过去了，疼痛涌上来，因为做了手术，所以甚至比没做手术之前还要痛。 不过好在优莉卡很擅长忍受疼痛，她还有多余的思绪来思考如何安排阿莱卡伤势恢复了之后的锻炼计划。 鉴于阿莱卡的父亲就是蝙蝠侠，并且其他的家人们也都是超级英雄，所以为了防止后续继续被身体反应跟不上脑子这个情况拖后腿，锻炼是很有必要的。 正在思考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 “哈喽哈喽？”迪克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我能进来吗？” “当然，请进。”优莉卡点头。 听到熟悉的口音，迪克悄悄松了一口气，就是此刻他无比怀念温柔可人（？）的优莉卡，哪怕她现在表示要和达米安吵一架以示亲近，他也能拼着手断掉的风险立刻把恶魔崽子拽过来。 优莉卡调整了一下床头高度，高级病房就是不一样，床都是电动可调节的：“看起来之前安东尼和布鲁斯的交流并不和谐哈？” “你根本无法想象！”迪克拉长了声音来到了病床边，手里还拿着阿福托付他带来适合病人的特制小点心。 “哈。”优莉卡发出短促的笑声，“相信我，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得多多了。” 迪克把病床上的电动小桌子调试出来，打开点心盒子摆好，在优莉卡的许可下快乐的在不同种类的点心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最想吃的。 “所以，你知道……”迪克含含糊糊的试探。 优莉卡捏起来一个奶油泡芙，似笑非笑的看向迪克：“你是说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这件事？那是我告诉安东尼的。” “咳咳咳……”有被噎到的迪克灌下去一杯水，“你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们隐蔽的还挺好的。” “你猜？”优莉卡快乐的享受自己的点心，不去回答这个问题。 迪克猜不出来也问不出来，有些郁闷的把嘴里的点心塞下去。 刚才优莉卡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就已经黑了，时间很晚再加上刚进行了手术，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下，他们在医院里过了一晚上。 迪克应该是意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专门过来陪床的。 或者说，专门被安排过来陪床的。 得到优莉卡眼神注视的老大哥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在对方了然的神情下狡辩：“布鲁斯需要理一理他的思绪。” 怎么理？把哥谭的地下势力清理一遍的那种理吗？ 优莉卡恍然大悟的表情虚假到不能直视的地步，迪克眼神飘忽。 - 哥谭的夜空下，那个漆黑的身影一如往常的飞翔。 蝙蝠侠今天非常暴躁，但是他必须要处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经过蝙蝠家不懈的努力，终于找到了那个假扮蝙蝠侠的家伙的真实身份，实际上对方还是他们都有所耳闻的一个家伙。 “卡文前警员。” 红罗宾一边在哥谭的夜空中滑行一边对耳机另一边的蝙蝠侠和罗宾介绍这位“冒牌货二号”。 “我得说卡文实在是之前的哥谭少见的好人。”提姆在目标楼顶停下，坐在楼顶缓一缓，“当然，我不是说他没有问题，毕竟暴力审问的家伙有B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重点，红罗宾。”今天火气很大的蝙蝠侠打断了提姆的絮絮叨叨。 “……明白，BOSS，重点。卡文最后一次执行公务非常公正，把犯人成功的送进了监狱，但问题就在这里，在那个犯人被送进监狱的当天，他家的车就在家门口‘无故爆炸’，坐在汽车上的卡文妻子和女儿当场死亡。” 达米安冷笑：“呵，‘无故爆炸’。” “我们都知道，小D，谢谢你的捧场。”提姆动作轻盈的落在目标房子门前，“卡文在那之后就退休了，之后就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哇哦……” 提姆只花了三秒钟时间撬开了卡文现住址的门锁，潜入房中推开卧室门，然后发出了惊叹。 布鲁斯提醒：“汇报情况。” “我得说这家伙有点东西。”提姆站在卧室的正中一遍转圈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墙壁，“我找到了这家伙的情报屋，他在追寻蝙蝠侠的脚步，我甚至看到了B第一次被登报的信息。” 这个房间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间彻彻底底的情报屋，房间的中间放了一个书桌，和一堆罪犯的偷拍照，墙上贴满了报纸剪贴画，还有图钉和各种颜色的细线标志着不同的时间点和路线，只在角落里放了一个睡袋。 “我继续找线索，红罗宾out。”提姆敲了一下耳机。 “看起来你还是慢了一步。”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提姆下意识跳开原地，转身寻找着来人的身影。 事实证明他跳开的很有必要，因为就在下一秒，几发经过了□□的子弹落在提姆刚才站着的地方发出噗噗的声响。 “……红头罩。” 阴影中的人走出来，高大的人影比看上去其实已经发育起来了的提姆还要大一个号，红色的特质头罩更是说明了他的身份。 ——红头罩，aka杰森·陶德，韦恩家已经在法理上死亡的二儿子。 “该说什么，这就是命运吧。”杰森的表情被头罩挡的严严实实，“让我猜猜，那家伙肯定料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他派你过来想要拖住我。”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提姆也能听到那语气中不加掩饰的恶意，说实话他甚至都有点习惯了，在杰森彻底释然之前他是不会罢休的。作为在蝙蝠侠失去了二代罗宾之后自荐上任的第三代罗宾，提姆必然会承受来自前任者的怒火。 面对杰森的问题，提姆点头表示赞同：“很显然。” “他认为我会杀了那个冒牌货。”杰森冷笑。 提姆直接反问：“你会吗？” 杰森没说话，只是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枪，来自红罗宾和红头罩的战争打响。 - 另一边—— 蝙蝠侠被神谕告知红头罩和红罗宾相遇的事情后，丝毫没有展现出吃惊，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关注动态，如果红头罩有异动，告诉我。”蝙蝠侠坐在自己的蝙蝠飞船中，决心今晚将这件不知道为什么拖了这么久的事情进行一个了结。 今晚坐镇蝙蝠洞的芭芭拉听到这句话之后眉毛一挑，但到底没有说什么：“神谕收到。” 挂断了通讯后，芭芭拉一边关注监控一边空出部分思绪转向阿福：“阿莱卡还好么？我听说的时候，一切事情都结束了。” 阿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回答：“目前是优莉卡小姐在掌控身体，据理查德少爷的消息，一切都好，只等着明天回来静养。” 芭芭拉也听说了关于阿莱卡的病症，但是因为她不经常来韦恩庄园，非常不凑巧的时机，让她一直没有碰到其他人格掌控身体的情况，所以她其实还挺好奇的。 “骨折加骨裂，听起来需要很久。”芭芭拉决定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是的，不过在这方面我对阿莱卡小姐还是很放心的。”阿福笑了笑，“毕竟不论是阿莱卡小姐还是优莉卡小姐，她们都不会逞强做事。” 芭芭拉安静的点开电脑上的某个网页开始戳戳按按。 这话杀伤面积比较广，蝙蝠家的超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哪怕受了伤也坐不住的家伙，别人不说，芭芭拉光自己在过去带伤上阵的情况都多到数不过来，更不要说别人。 “B，红头罩正在移动，正在向你的方向移动。”正巧这个时候红头罩开始移动，芭芭拉甚至有点感激这个时候的杰森，她立刻投入了工作中。 蝙蝠侠刚刚找到扮成他模样的卡文：“红罗宾？” “咳咳咳……还活着。”提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红头罩快我一步。” 布鲁斯稍微放下心来，能够专心的投入和卡文的战斗中去，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场战斗。 他了解他的儿子，了解杰森。或许杰森对提姆充满了不满，但面对着利用蝙蝠侠的名声出来搞事的家伙，杰森会更加愤怒。布鲁斯毫不怀疑在见到卡文的那瞬间，杰森会举起自己的枪。 他需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不仅是因为卡文需要面对法律的审判，更是因为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卡文。”布鲁斯落在小巷中，另外一位“蝙蝠侠”警惕的转过身，看见来人后有片刻的愣怔。 “蝙蝠侠。”卡文的深情从呆愣快速的转化成愤怒，“你背叛了我！”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注视着愤怒的卡文。 这位曾经有着风光未来的年轻人几乎是毫无章法的扑向布鲁斯：“你背叛了我！为什么？！我给予了哥谭应有的公正！我才是正确的那个人！” “而你！你个懦夫！你不配成为蝙蝠侠！我才是蝙蝠侠！” 毫无章法的第一次攻击被布鲁斯轻松地闪身躲过，卡文稍微恢复了一些清醒，摆出了标准的战斗准备姿态，率先向着布鲁斯进攻。 毕竟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再加上愤怒加成，卡文上来疾风骤雨一般落下的拳点让布鲁斯一时找不到反击的时机，但他依旧可以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将卡文的攻击一一化解。 这样快节奏的攻击很难保持长久，卡文在某个瞬间挥拳的角度偏移了一些，布鲁斯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抬起左手挡住因为角度失误而未能完全发挥威力的勾拳，脚下前迈步，直接卡在卡文的两腿中间，在逼近的同时也有效的阻止对方后退的节奏。逼近了对手的布鲁斯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右手摆出一个标准空手道中小臂铁锤的招式。 右手大臂带动着手腕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在类似游乐园大摆锤一样的动作蓄力之后，他的手腕带着恐怖的速度和力道击中了卡文的侧后脑位置。 被拥有着近乎人类巅峰身体素质的蝙蝠侠实打实的锤了一拳，卡文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小巷子的墙壁上后落下，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是被狠狠拍了一铁锹的蛇，只剩下肌肉本能的蠕动。 “注意，红头罩即将到达现场。”耳机中传来芭芭拉的提醒。 布鲁斯抬起头，耳边已经听到摩托轰鸣的声音，他转头吩咐刚才去收拾从卡文手下躲过一劫的小毛贼的达米安：“罗宾，把他绑好，送去哥谭警局。” “又是这样。”达米安对自己总是只负责这种毫无挑战的任务非常不满，但是没办法，在夜巡这件事情上，布鲁斯才是老大，他乖乖听话的用特制的绳索将人绑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杰森赶到了。 布鲁斯从开始之初就知道杰森的与众不同，这并不是说杰森曾经的经历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单纯指杰森的性格。从开始到现在，杰森一直未曾变过。 布鲁斯收养迪克的时候还太过年轻，并且他和迪克的年纪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兄弟。然而就像是绝大多数抚养弟弟妹妹长大的兄长一样，学不会放手的控制欲最终将人推远。 而杰森则是他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父子之情的孩子。 杰森·陶德用最诚挚的感情面对着布鲁斯·韦恩，他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同时也直白的索取着布鲁斯的回应。 就如同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小丑对你做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我会不惜一切的向他复仇。”* 他渴望自己的感情得到回应，像是所有渴望得到父亲回复的孩子一样。 但是布鲁斯无法做到，哥谭的黑暗骑士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他永远不能踏过那条原则，就如同是潘多拉魔盒一般，那是决不能打开的阀门。 哪怕因此被杰森所怨恨，他也不能动摇。 “杰森……”布鲁斯叹息一般的声音吐露。 杰森敏感的察觉到了今日布鲁斯的不同，相比较之前的蝙蝠侠，今天晚上的这个男人似乎更具有感性的一面。 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来通知你。这一次我晚了一步，下一次，你还能继续快我一步吗？” 红头罩嗤笑一声。 那个曾经会说着“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的孩子已经死在了过去，只留下一具愤怒的空壳兀自燃烧。 - - 上午，难得在休息日早起的迪克精神抖擞的带着优莉卡回到了哥谭。 因为骨裂还不能行走的优莉卡有点不自在的坐在轮椅上，被迪克推着进入了韦恩宅。 出乎意料的，来到门口迎接他们的不止有阿福，还有看起来格外疲惫的布鲁斯。 “这可真是个惊喜。”优莉卡笑了起来，“你看起来真的很糟糕诶布鲁斯，还好吗？” 毫不意外的看到是优莉卡在掌控着身体，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容：“我还好，或许我们能简单说两句话吗？” 迪克自然不会有异议，阿福也是。 “我也要去为优莉卡小姐准备今日的早餐了，对于伤员的日常饮食，我想我还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于是很快，门口就剩下了坐在轮椅上的优莉卡和站着的布鲁斯。 并不打算在大门口这么一个不适合说话的地方交流，布鲁斯推着优莉卡顺着庄园边上的长廊慢慢踱步。 “如果可以，优莉卡，我想见见阿莱卡。”沉默了许久，布鲁斯最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还以为布鲁斯想要说些什么的优莉卡挑眉，她靠在轮椅的靠背上：“我恐怕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现在的身体正处在疼痛的状态中，且不说我并没有试过在这个状态下是否能叫出来阿莱卡，换个角度来说，我也不认为让阿莱卡承受这样的疼痛是合适的。” 优莉卡当然能感受到布鲁斯的疲倦和痛苦，但她首先是作为这个系统中的保护者而存在的，一切的事物都要排在系统的安全之后。 哪怕是面对这个身体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哪怕布鲁斯和他们之前的关系非常融洽。 不过她还是给出了另一个建议：“或许，在早饭结束吃完药之后，我可以尝试让阿莱卡出现一段时间。” 布鲁斯停下脚步，露出一个说不上是牵强还是温和的笑容：“我很感激。” 早饭非常丰盛，优莉卡吃的很开心，在吃完早上份的药物并确认止痛药开始生效身体的不适大幅度降低之后，优莉卡尝试着用一些积极触发的手段鼓励阿莱卡出现。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好在他们都很有耐心。 阿莱卡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苏醒，往常来说，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保护人格们有些保护过度，似乎总觉得她还是曾经那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不愿意让她承受一丝风险。 “爸爸？……爸爸？”什么都不知道的阿莱卡习惯性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些别的什么，就被布鲁斯一把抱进了怀里。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阿莱卡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伸出手，轻轻的拍拍布鲁斯的后背，又轻轻摸摸布鲁斯的头，学着曾在内部世界被安东尼安慰的样子：“我在这里呢，爸爸。” 分明使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分明连衣服打扮都没有变化，软乎乎的阿莱卡和有想法有主见的优莉卡鲜明的呈现出了不尽相同的两种性格与气势。 “我只是，有点想你。”布鲁斯松开阿莱卡，半跪在轮椅前，一只手轻轻抚着阿莱卡的一侧脸颊，阿莱卡自己看不到，在那一侧脸颊上，有着因为刚过了一天而显得格外狰狞的淤青。 阿莱卡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也受伤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被告知布鲁斯的另一重身份，作为主人格的她在内部世界没有房间，绝大多数情况下，如果她没有在前端掌控身体，就会在内部世界沉睡。 她下意识的将脸向着布鲁斯的手心靠去，像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小鸟。 “我也很想你，爸爸。”阿莱卡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将布鲁斯落在前额的碎发拨弄到一边，“你看起来又伤心，又疲倦……有任何我可以为你分担的事情吗？” “……或许没有，甜心。”布鲁斯嘴角翘起，但眉头却紧皱，“我很抱歉……” 阿莱卡却并不为被拒绝而伤心或者难过，她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你一定不要道歉，没有人该为了不想给别人增添负担而道歉。”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了，或许你会想要一个拥抱吗？” 迟疑了片刻，阿莱卡壮着胆子，张开手臂向布鲁斯露出笑容，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勇敢无畏。 想要吗？布鲁斯根本没有犹豫，他把阿莱卡抱在怀里，像是遇见危险后会试图用身体把幼崽盖在身下的动物一样，那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阿莱卡整个淹没，似乎这样就能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 内部世界。 安东尼站在一片漆黑中，低垂着头看着那个沉睡的身影。 小小的孩子蜷缩成还在母体里的样子，紧闭着双眼睡在一个被玻璃笼罩的小床上，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就会发现这个小床有这熟悉的外表，和医院中提供给早产新生儿的保温箱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相同的地方在于，玻璃上没有留作通风的气口，这也让这张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水晶棺。 这是尚且年幼的初始人格能为自己想到最为温暖与舒适的地方。 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在保温箱中呆过，而是因为去医院时，路过新生儿的科室时，透过厚厚的玻璃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睡在保温箱里，而玻璃窗外，焦急的父亲温柔又难过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小声的说着初始人格听不懂的话。 但她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爱。 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要一个父亲的原因。 安东尼低着头，手指轻轻地落在玻璃上，想要摸摸不会醒来的孩子的头。 “你知道吗，你真的有一个很棒的父亲。” “他想要爱你、保护你、陪伴你……他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一切事情……”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绝不是被丢掉或者多余的存在。” “……我真的希望你能听到这些话。” 安东尼的话消散在意识深处，睡着的孩子没有丝毫动静。 看来童话并不会降临，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又呆了一会后，安东尼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 杰森·陶德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中，不大的小屋子看起来有种乱中有序的温馨感。 “上午好，多肉小姐，仙人掌先生。”杰森把头盔和坚硬的装备都丢在门口，将买来的汉堡可乐放在餐桌上，换上了更舒适的衣服，一边和家里的植物打招呼，一边把厚厚的毛毯拿过来裹住自己，再把自己塞进那个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沙发椅中，摸出来一份薄薄几页纸的资料。 从拉撒路之池被复活后，被快速生长的速度以撕裂肌肉的痛苦成长到现在这个模样，杰森偶尔从床上睡醒还会幻视自己的肌肉骨头都透露着阴寒的冰冷。 他被这样的痛苦折磨着，越发愤怒。 只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和这股愤怒共存。 把手里夹着厚厚芝士的汉堡塞进嘴里，杰森扒拉开面前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内容，那是他从各个渠道找到的关于那个被领回韦恩宅“最幸运的女孩”的资料。 他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想当年他被布鲁斯宣布领养了之后，哥谭的各大报纸也说他是“最幸运的男孩”。 真没创意。杰森表示不屑。 曾经在布鲁斯那里学到的一切都成为他的一部分，包括从这些看似无用的字里行间中翻找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看起来，你也不只是有些幸运在身上，对吧……”看着纸面上所标注的“紫人”“受伤”等字眼，杰森敏锐的意识到了违和之处，他抓起一边的大杯可乐狠狠吸了一口，被冰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有些同病相怜在身上，杰森总是能从那个被布鲁斯带回家的女孩身上看到熟悉的东西，然后又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 “阿莱卡·韦恩。” 他伸手点了点图片上的小姑娘。 布鲁斯，你有哪怕对她说上一句关于我的过去吗？ 哥哥 阿莱卡进入了有些无聊的养伤生活。 是的, 阿莱卡，不是优莉卡。 骨折手术会在术后一两周内出现持续性疼痛都是正常的，不过也因人而异。 这次手术本身医生的技艺就非常高超, 再加上布鲁斯积极赞助的一些高科技康复手段，仅仅两天之后, 身体上的疼痛就几乎消失不见了。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优莉卡也不介意将更多的家庭时光交给阿莱卡，所以就把身体的主动权交给了阿莱卡。 说到这里, 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因为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密集, 不管是优莉卡还是安东尼都忘记了告知阿莱卡关于她父亲还有另一重身份的事情。 以至于某天晚上, 阿莱卡因为最近有些不正常的天气变化而开始有点胀感的胳膊睡不着，下楼接水顺便想去找找ACE或者提图斯摸摸以求安慰的时候，在厨房猛然撞上了夜巡结束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到厨房里吃夜宵的提姆和达米安。 “WTF？！”阿莱卡发出了平时的自己绝对不会说出的惊呼，把坐在厨房岛台边的提姆跟达米安吓了一跳。 达米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有什么毛病？” 提姆显然不赞成达米安的态度，他就温和多了：“抱歉，吓到你了吗？” “……你是说哪一部分？半夜你们在厨房吃饭？这一部分还能理解。”阿莱卡嘴里的单词仿佛有些烫嘴一样被突突出来, “你们穿着……罗宾和红罗宾的衣服？” 这话一出来, 三脸懵圈, 就连刚才还因为自己被吓到而恼羞成怒的达米安都傻眼了。 “开什么玩笑？那……等下，你不知道？”达米安话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阿莱卡更蒙圈：“知道什么？” 脑子已经转过弯来的提姆笑起来：“应该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优莉卡他们还没来得及给你说这件事。” 因为太过于混乱而引起了内部世界安东尼的关注，他来到靠近意识前端的位置安抚阿莱卡的情绪。 “所以, 爸爸是蝙蝠侠？迪克是第一任罗宾, 现在是夜翼, 提姆是红罗宾而达米安是现任罗宾？”要不是还有一只手被石膏固定着，阿莱卡好歹要伸出两只手掰着指头数一数自家出了多少个超级英雄。 “史蒂芬妮是搅局者，卡珊德拉是遗孤。”达米安凉飕飕的补充。 内部世界的安东尼听到了这两句对话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头疼的扶额发出哀叹。 ‘我的锅，这段时间太混乱了，我忘记给你说了。’安东尼在内部世界发出解释。 阿莱卡听到了安东尼的话，脑子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总归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遥控着轮椅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阿莱卡和阿福一起在客厅阳台晒太阳，前一天晚上回到房间还被安东尼说了很多关于韦恩家另一重身份的事情，她手里抱着盛着暖暖红茶的玻璃杯，悄悄看向阿福。 “阿福？” “是的，阿莱卡小姐？”每天大概只有早饭结束和午饭结束后这两个时间能好好地坐下享受红茶的阿福应声，询问的看向阿莱卡。 “我只是有点好奇，就一点点。”阿莱卡用手指尖比划出一个范围，“爸爸他是…蝙蝠侠？” 说到这个话题，阿福长叹一口气，好像只是听见“蝙蝠侠”这个单词就能让人无比心累：“我很想说不是，但很明显，这个谎言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我恐怕是的，布鲁斯老爷就是蝙蝠侠。” 哇哦——！ 阿莱卡无声的做出感叹的口型，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杰森，我的二哥，他也是一位罗宾？……他真的是因为车祸出了意外吗？” “……这个问题，我觉得或许布鲁斯老爷会更有回答的立场，您说呢？”阿福站起身，这时阿莱卡才意识到布鲁斯刚才悄无声息的踩着地毯来到了他们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阿莱卡有点心虚的小声打招呼：“爸爸。” “早上好，不用紧张，这不应该成为秘密。”布鲁斯拍拍阿莱卡的头，挨着阿莱卡的轮椅坐下，还顺手给阿莱卡腿上的毛毯塞了塞角，“是的，杰森也曾经是一个罗宾。” “他并没有死去，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疏忽，我的疏忽。”布鲁斯盯着窗户外一只飞舞着的蝴蝶，“他依旧活着，和之前有些不同，但活着。” 阿莱卡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充满了敏锐。 在她的眼里，布鲁斯是一个温柔强大的父亲，说话不绕圈子，也不喜欢拖拉。 但是刚才短短的一句话里，布鲁斯用了两种不同的方式，连着三次强调她那个素未谋面的二哥依旧活着的事实。 他对自己的孩子没有死亡的事实感到欣喜，但大概有些其他的原因使得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阿莱卡眨眨眼，没有说出哪怕一句劝慰的话语，她知道布鲁斯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听起来他是一个很棒的人。” “他确实很棒。”大概是面对着阿莱卡时布鲁斯总能完全的成为一位父亲，而一位合格的父亲是不会对着自己的一个孩子说另一个孩子的不好，“他只是需要一些帮助。” “他会得到帮助的。”阿莱卡语气轻快，“毕竟你不会放弃的，对吗？” “……”布鲁斯抬手使劲揉了揉阿莱卡的脑袋，然后看着她惊呼着去保护自己的头发，“当然不会。” - 大腿骨裂的恢复速度要更快，不用很久，阿莱卡的胳膊还打着石膏，但已经可以不再依靠轮椅代步了。 原本不太喜欢出门的阿莱卡都被憋得够呛，当下就准备去商业街溜达溜达。 布鲁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哪怕是白天，这里也依旧是哥谭。可当下并没有谁有空闲能陪着阿莱卡一起去。 阿莱卡也不想让别人放下手里的正事就为了自己想去放松一下，思考了一会提出一个好主意：“我可以和提姆一起走，我还没去过韦恩集团呢，我也可以在集团附近的小店里转转。”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们出发了。 “公司有专门的开放楼层，据说里边的薯条味道一绝，你可以试试看。”提姆一心二用，处理着手机上信息的同时还能给阿莱卡分享自己知道的情报，“我记得集团附近还有一个猫咖，总之你自己随便转转吧，记得保持联络，有任何问题一定立刻联系。” “我会的。”阿莱卡托脸，“你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希望你还记得这一点？” “我可不介意听你叫我哥哥。”提姆抽空瞥了一眼阿莱卡调侃。 “没错没错，提姆妈咪。”阿莱卡信口开河。 “哈？！”显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提姆震惊的看过去。 “啊？”反应慢了一拍的阿莱卡脸上写满了无辜，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不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有人离我太近了！” 年轻的总裁眉毛都要挑到发际线上去了，盯着怎么看怎么无辜的妹妹看了一会：“你最好是。” 阿莱卡：小鸡啄米点头.jpg 等提姆移开目光，阿莱卡才咬牙切齿的小声尖叫：“莉莉丝！” 但是并没有卵用，总是喜欢给别人找完事就跑的莉莉丝已经躲到如果阿莱卡不进入内部世界就完全不可能找到的角落去了。 好在没过一会车就到了目的地，阿莱卡跟着提姆一起去掉了韦恩集团位置最好的总裁办公室，充满好奇的参观了一圈之后就下楼自己溜达去了。 她刚才确实看到楼下有一个猫咖店，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毛乎乎的布偶站在橱窗后边，阳光下简直像是一只大号的发光蒲公英，好看的要命。 我今天必须要撸到猫猫！ 动物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好的阿莱卡握拳。 不晓得是因为品种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阿莱卡走进猫咖没有太久就得到了猫猫的欣赏，一只超大只的缅因猫踩着稳健的步伐落在了阿莱卡的大腿上。 痛到表情扭曲的阿莱卡也不舍得把猫猫赶走，痛并快乐着的开启了撸猫之旅。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她点完餐刷卡付完钱之后，那个黏上来的男人。 实话讲，长得很符合阿莱卡的审美，金棕色的短发和绿色的眼睛，穿着安安稳稳的学生气，结果凑过来就赶不走的想要得到阿莱卡的电话。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阿莱卡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她决定听从自己的直觉，匆匆结束了自己的猫咖之旅，拿着手机翻出来提姆的电话以防万一，加快脚步原路返回。 一路安全，阿莱卡看到面前就是韦恩集团的大门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被人一把掳近了街边放置商户用垃圾桶的小巷子里。 突发的危机使得阿莱卡没能第一时间进行自主反击，她下意识的寻求了优莉卡的帮助。 一如往常的，优莉卡回应了她的求救。 抓住她的人就是那个在猫咖里搭话的男人，优莉卡轻松的伸手反抓住对方的后脖颈，核心发力，双腿向前方高抬又用力下甩，用惯性加上一些用力技巧，把男人反摔出去。 还不等优莉卡上去补几下，身后不远出的面包车骤然启动，向她的位置加速狂冲。 因为巷子很窄，所以没有地方可以躲避的优莉卡情急之中只能冲着垃圾桶的方向扑过去，好在对方大概是没打算补刀，只顾着往外边跑去了。 一身垃圾味从垃圾堆中爬出来的优莉卡咬牙切齿。 “这家伙是你的吗？”惨叫声中，冷静的询问声传入耳朵。 优莉卡抬头看过去，那个试图掳走阿莱卡的家伙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动静，另外一个精壮高大的身影站在小巷口。 微妙的……感觉有点脸熟？ 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优莉卡还在思考这是不是阿莱卡的朋友或者别的什么。 “不是我的，我不捡垃圾。” 优莉卡毫不犹豫的回复。 网络 30.网络 提前声明这不是偶遇。 如果不是别有用心, 杰森·陶德绝！对！不会出现在韦恩集团总部附近。 不论碰到哪个熟人都很微妙。 ——毕竟韦恩集团总裁被街头小混混暴揍的新闻标题虽然听起来很心动，但也很麻烦。 ——很难否认，他在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思考过在韦恩集团门口把必须假装身娇体弱的布鲁斯总裁揍一顿这个可能, 最终因为可操作性以及其他种种原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这一次就是冲着阿莱卡·韦恩来的, 不过显然对方和他想象中的性格有那么亿点差距，他还以为会对方会更……胆怯一些。 一如曾经的他。 优莉卡看了巷口站着的男人几眼，对方后退了几步并侧过身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于是她掏出手机, 按下了报警电话, 然后在拨出去之前顿住，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给了提姆。 她刚刚意识到，这种“大集团继承人险被绑架”的事情很容易成为小报头条，说不定还会影响集团股价什么的，自己直接报警似乎不是很合适。 打过去电话后优莉卡抬头，巷口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她挑眉, 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觉得大概是某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接到电话的提姆没有三分钟就带着保镖出现在附近, 他一脸冷色的找过来时就看到优莉卡正站在小巷口，脚底下踩着一个正在闷声闷气疯狂求饶的家伙。 “哟，提姆。”优莉卡挥了挥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 这幅画面说不出来的滑稽，提姆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伤员吗？” “我很小心的。”优莉卡耸肩, “不过我现在急迫的需要洗个澡换个衣服。” “当然, 我带你走。那个同伙跑了, 你还记得什么吗？”提姆丝毫不嫌弃优莉卡身上的脏污，穿着昂贵名家定制的西装并肩和优莉卡往外走。 韦恩集团坐落在哥谭最繁华的市中心，旁边就是同在韦恩集团名下的五星级大酒店。作为总裁的提姆在自家企业的酒店里有一个专属的房间也是理所当然, 一路上优莉卡就安静的跟在提姆身后，看着他刷脸进门，准备新衣服。 “你接下来打算做点什么？”提姆显然是忙中偷闲的出来找她，此刻抓紧了时间休息，窝在房间里柔软的躺椅上一副下一秒就要升天的表情。 “好问题，我准备回去。”优莉卡一边和胳膊上的石膏作斗争一边抽空回答，“胳膊有点疼，腿也是，今天应该是不适合逛街了。” “需要我叫医生吗？”提姆手脚并用的试图从躺椅上挣扎起来，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肚皮朝上挣扎的短腿小柯基。 看不下去的优莉卡走过去给提姆助了一臂之力，把人从躺椅上拽起来：“虽然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阿福可能会很担心，所以还是叫一下吧，谢啦~！” 优莉卡回到了韦恩宅，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厨房。 “您回来的比想象中要早不少。”阿福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起来出了一些意外？” 优莉卡找出来一包巧克力脆片，快乐的哼歌：“是的，别担心，我已经给提姆说过了，小意外而已。” “那就好……您想要什么？”阿福点点头，看着笑得一脸乖巧的优莉卡有些无奈的开口。 “爆米花，阿福~！”优莉卡像是小学生一样高高举起没有受伤的手，“我想要多多的黄油，拜托拜托！” 老人家是没有办法拒绝孙辈的，哪怕阿福一直坚持自己的管家职责，但每一个韦恩家的人都知道，他远不止是一个管家。 因此，明知道优莉卡亮晶晶的眼睛是为了吃到不符合老管家健康准则的黄油爆米花而故意展示出来的，阿福也选择了妥协。 他叹了口气：“好的，但是要等到医生给您检查之后。” “好耶！阿福万岁~！”优莉卡快乐的给了阿福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带着巧克力脆片跑走了。 “还有您的脆片也是，等医生给您看过之后才能吃。” 优莉卡远远的高声回答：“好的阿福！没问题阿福！” 在影音室——没错自从上次在客厅看电影把晚回家的达米安吓到之后她才知道韦恩宅里甚至有专门的影音室——里选好了自己想看的片子，优莉卡没过多久就等到了医生。 医生的诊断和优莉卡自己的判断差不多，问题不大，腿疼是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手臂也是如此。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医生先生还是给她重新换了因为洗澡和清洁被打湿的石膏。 送走了医生，优莉卡在影音室里一口巧克力脆片一口阿福版黄油爆米花快乐似神仙。 对手机没有任何依赖的优莉卡为了防止观影过程中被打断，就把手机倒扣着放在了一遍的椅子上。 半躺着享受的优莉卡没有注意到，手机的屏幕自己闪烁了两下，亮起又暗下。 另一边的安全屋里，杰森一手拿着回来路上顺便买的沙威玛*往嘴里塞上一大口，一边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自己编的程序正在顺利的通过阿莱卡·韦恩的手机接入韦恩家的网络。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会考虑给你加两点好感度。”杰森扬起嘴角，说着一些自己听了都觉得无语的瞎话。 阿莱卡·韦恩的行程并不难掌握，毕竟是韦恩家被官方认证但从来没有正式露过面的亲生女儿，总是有一些小报记者会想要试图找角度写点新的头条出来。 当然，能不能发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这里可是哥谭，杰森只用掏点富兰克林*雇佣一个三流小报的记者给自己消息就行。 因此他成功的得到了阿莱卡今日出门的消息，并一路无声的尾随着，甚至跟着进入了猫咖店。 公共场所的无线网络安全系数非常低，低到在蝙蝠家的人眼里就像是一扇开放的大门，杰森只需要和阿莱卡连入同一个WiFi就能够获取她手机的相关信息了。 直到那个人渣瞄上了用黑卡支付的阿莱卡·韦恩。 说实话，他也说不太好，到底是在猫咖用黑卡结账的阿莱卡·韦恩离谱？还是试图在猫咖店蹲到富婆的那个人渣更离谱。 就是说哪个正经哥谭人会在猫咖店试图吃软饭失败之后恼羞成怒转而变成绑架啊？！ ……哦感觉逻辑好像还很哥谭。 那就单纯说，那个傻*会想着在猫咖店找到富婆啊？！ 杰森原本就没打算袖手旁观。 就像他一直说的那样，他和布鲁斯、和其他罗宾的恩怨跟这个很可能都不知道布鲁斯背后身份的无辜女孩没有关系。 他能够眼不眨心不跳的一枪把坏人开瓢，也能够让街头的“小贩”远离学校。 那么自然地，虽然前一天晚上还在给布鲁斯疯狂挖坑使绊子，但是天亮了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试图帮助他的女儿远离麻烦。 各论各的。 不过阿莱卡·韦恩能够自己解决问题也是杰森没意料到的，不过结合对方之前独自生活的经历，有一些防身手段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假扮了一把路过的好心人之后，杰森就快速离开了。 他听到对方打电话给了那个德雷克，没打算暴露的红头罩率先离开。 和他想的一样，阿莱卡·韦恩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更换更先进的设备。如果说公共网络是一扇打开的大门，那阿莱卡·韦恩的手机就是不收门票的街心公园。 ——只要想，随便逛。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会客气，通过这部手机连入韦恩家的无线网络，并尝试开始进行黑入操作。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杰森自己都知道，他是绝无可能进入蝙蝠洞的网络中的。 毕竟如果他记忆没有混乱、布鲁斯脑子没有坏掉，那么蝙蝠洞的网络应当是独立的，至少从韦恩庄园是绝对不可能连入的。 他当然也没有做白日梦的习惯。 而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做这么多事情，杰森想做的就是给布鲁斯找麻烦。 想象一下，如果在他需要转移蝙蝠侠注意力的时候，启动了病毒程序，让整个韦恩庄园陷入混乱的停摆中，那么多多少少，在当下那个瞬间或者那个时刻，蝙蝠侠会在脑子里开始盘点三百六十五种不同的阴谋。 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并且到最后，等蝙蝠侠发现这一切其实是他做的，只是虚惊一场，只要想想布鲁斯可能有的表情就让他能多吃两碗饭。 嗯，没错，他们都知道，杰森哪怕再生气再想要把布鲁斯打成蝙蝠干挂在韦恩塔上，也绝对不会对韦恩庄园动手的。 那可是阿福！ - 阿莱卡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就意识到她已经回到家里，正躺在影音室的人体工学椅上，手边还放着一杯空了的爆米花和一袋吃了一半的脆片。 “嘿咻！”多次尝试之后，阿莱卡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来。 “……”达米安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张游戏卡碟，他一脸无语的看着阿莱卡，“你知道这个椅子是可以调整角度的对吧？” 并不知道的阿莱卡用自己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 “行吧，父亲正在找你，在书房。”达米安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布鲁斯在书房找她？ 阿莱卡好奇的来到了书房，看见正在忙碌着她看不懂的事情的布鲁斯。 “你来了。”布鲁斯感觉到阿莱卡的到来，当即签完自己手头的文件，就把剩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阿莱卡在书桌对面落座：“爸爸你找我？” 布鲁斯点头：“是的，我这次是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 “我认为，或许我们能尝试着再给你找一个新的、正规的心理医生？” 医生 31.医生 新的心理医生。 这个消息并不如何的出乎意料, 对于阿莱卡来说，心理医生和心理诊疗是不可能回避的话题，就像是普通人需要吃饭喝水一样, 她需要心理医生。 虽然感觉已经和家人们共同度过了很长时间，但认真掰掰手指头, 她回家竟然还没有一个月。 “阿莱卡？”布鲁斯关切的看她，“我是说，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 “没问题。”阿莱卡回过神来赶紧解释, “别担心, 我之前的医生小姐甚至没有行医许可证呢。” “很好, 我联系了一个朋友，他推荐了我一位医生，我们可以先尝试一次看看。”布鲁斯绝口不提自己耗费心力筛选出去的一大堆不符合要求的名单，轻松的好像没放在心上一样随意。 但是阿莱卡知道不是，她不喜欢隔着书桌和布鲁斯说话，感觉就像是曾经向着领导报告工作进度一样, 距离感太强了！ 于是她快乐的蹦起来, 绕过桌子给了布鲁斯一个大大的拥抱, 并加上一个软乎乎的面颊吻。 “谢谢爸爸~！” 快乐的小姑娘干完这一系列操作之后就哒哒哒跑出门去了，在门口遇见了阿福之后也乖乖的打了招呼。 “阿莱卡小姐真的非常贴心，您说呢，布鲁斯老爷？”阿福扬起嘴角。 “很难否认。”布鲁斯挑眉, 手里哗啦哗啦的拿起来桌子上的资料快速翻动着。 阿福倒也不是质疑布鲁斯翻书的速度, 毕竟蝙蝠侠无所不能, 量子也不是不可能（bushi），但是…… “布鲁斯老爷，您的资料拿反了。” “……阿福你话太多了。” 恼羞成怒的布鲁西宝贝耳朵通红。 体贴的老管家背着手退居一侧不再多说, 但心里已经在思索今天晚上的布鲁斯老爷要吃多少西蓝花才比较合适了。 - 阿莱卡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新心理医生，她其实本身也没有在期待什么东西，但是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一种这么……普通的样子。 白色蓝细条纹的衬衫，卷起的袖口，不贵也不便宜的皮带，宽松的灰黑色西装裤，棕灰色的短发和几乎可以说没有特点的典型中年白人的长相。 平平无奇，丢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平平无奇。 但不可否认，就是这种平平无奇，让阿莱卡有些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 “你好，阿莱卡。”心理医生率先破冰，伸出手和阿莱卡快速但是礼貌的握了个手，“我是保罗。” 阿莱卡从对方简单的语言和动作中感受到了尊重和应该有的距离感，她又多了一丝信任：“你好，保罗。” 保罗并非是哥谭人，按照常理来说他一般也不会在工作室之外的地方提供上门咨询服务，他接下这份工作唯一的原因就是对方给的多。 多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说他原本的工作时间是周一到周四，每天只接待一位客人。 接下了这个工作后，哪怕他再不接受其他的客户，也能够支付自己的账单，甚至绰绰有余。 当然，他不会这么做，只是打个比方。 他喜欢自己的工作，不光是因为挣钱，而是因为他喜欢。 跑题了，总之，保罗在对方诚恳的请求后，同意来到哥谭，为这位哪怕是在纽约的他都有所耳闻的哥谭首富失落在外的亲生女儿阿莱卡·韦恩提供帮助。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阿莱卡下意识把身边的靠垫揉了揉抱进怀里，有点不太自在的询问道。 “任何地方，你想说些什么都可以。我听说你之前也找过一些医生，之前是怎么进行的呢？”保罗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相当随意的靠在单人沙发上，让这一场对话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闲聊而并非一次咨询。 这个问题阿莱卡选择委婉的回答一下：“之前找的医生小姐不是特别的正规，虽然很厉害……让我想想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虽然是不正规的医疗咨询，但那位黑医小姐真的很厉害，至少对于阿莱卡来说，真的很厉害。 “我确实想询问一下，您相信DID这个疾病的存在吗？” 说出这话的同时，阿莱卡感受到一直在附近的安东尼愈发靠近了，显然是想看看这位医生是否在撒谎。 这个问题并不可笑，在世界各地，还是有大批的正经医生不相信DID的存在，更是有大把的医生表示所谓的“多重人格”是被不正规的野鸡心理医生催眠后人为引导才出现的东西。 这种说法不仅是从本质上不承认这个疾病的存在，更是在全盘否认DID系统里每一位人格存在的意义。 “我相信。”保罗没有丝毫的犹豫。 感受到安东尼无声的远离，阿莱卡又放下了一部分心。 “我患有DID，我相信我的爸爸应该给你说过这个事情…我来参与心理咨询，是为了让我的病情更加稳定。”面对着不亲近的心理医生，与其说是相信对方的职业道德，不如说是相信布鲁斯不会害她，阿莱卡尽可能的坦诚发言。 保罗点点头，提前做出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在一切咨询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确认，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冒犯。” 阿莱卡：“好的？” 保罗：“面对你的疾病，你最终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治疗效果呢？” 阿莱卡有点没听明白：“就像是我说的，稳定我们的状态？” 保罗耐心的解释：“是的，这当然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我想表达的是，你是希望能够维持现在这种多意识体的状态呢？还是希望最终能够整合所有人格？” 毫不犹豫的，阿莱卡坐直了身体：“我希望能够维持现在的状态。”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过于激动，阿莱卡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坐了回去：“他们都是一些超级棒的家人，目前为止，我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个人格。” “但是我必须得说，他们为了我承受了很多伤害，在面对这些痛苦的时候会产生一些问题……我希望能够以解决单独人格的问题，并稳定人格情况作为目标来进行治疗。” 明白了这一点的保罗点头：“好的，不过这里你也需要清楚，有些时候，整合的发生并不能被控制，这一切都是你的大脑做出的决定，而不是你的心。” “我知道。” 第一次的咨询，保罗只和阿莱卡进行了最基础的沟通，说的内容也很接地气，像是回到新家的感觉、平时的爱好、和其他人格的相处…… 都是日常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问题。 这是很正常的流程，DID也好或者其他的精神疾病治疗也好，医生最艰难的一步往往不是治疗，而是取得信任。 尤其是DID的系统中包含的人格往往都非常有个性也大多受到过伤害，这就加大了取得信任的难度。 时间过得很快，阿莱卡的第一次心理咨询结束了，保罗和她约好了下一次的时间就离开了韦恩庄园。 客厅里，布鲁斯目送离开的心理医生，等了一会才询问：“这个医生感觉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都很棒。”阿莱卡表示赞扬，“我会考虑再进行多几次试试看。” 布鲁斯松了口气：“你觉得好就行。” “我有点想出去转转。”阿莱卡星星眼，“绝对不乱跑，定时报平安，好么好么？” 看起来前一段时间的被迫养伤生活真的让阿莱卡这个有些宅的女孩感到了痛苦，而布鲁斯怎么会拒绝女儿的小请求呢！ “当然可以亲爱的，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戴着这个。”布鲁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了阿莱卡。 是一条简单但是可爱的项链，最下边坠着一个可以转动球体的小星球挂坠。 “这是一个定位器。”布鲁斯解释道，“家里的每个人都有类似的东西来确保位置和安全，我之前担心你可能会觉得有些侵犯隐私什么的所以……” 阿莱卡很直接的就接受了：“不不不，我觉得这个东西很正常诶，毕竟咱们家这么有钱。” 拜各种电影和电视剧所赐，阿莱卡确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钱的家族一定会在出门的时候想尽办法确认自己的安全，实际上她之前还一直好奇为什么布鲁斯会放心让达米安一个小孩子晚上才从外边和朋友玩结束归来。 ——当然知道了达米安就是罗宾后她就没有这个疑问了。 ——按照现任罗宾的行事作风，或者想要给他找麻烦的家伙会更悲惨一些才对。 综上所述，阿莱卡并不觉得一个定位器算得上侵犯隐私，也并不介意和家里人分享自己的位置，所以她很干脆的戴上了项链。 并且得到了独自出门的许可。 阿莱卡是不会开车的，当你患有DID的时候，开车这种行为就从此无缘了，毕竟你无法确认下一个出现的人格是否会开车，万一你正在高速行驶，结果把某个儿童人格转换出来了，那个场面可想而知。 完全就是对自己和他人的双重不负责，也是因此，布鲁斯为阿莱卡叫来了韦恩家雇佣的司机，并从车库里挑了一部最低调的车。 快乐出街的阿莱卡转了几圈，悄悄地给家里人都买了礼物。 没错，礼物。 初次见面的时候，阿莱卡被提姆和迪克都送了礼物，也因此，哪怕知道大家可能什么都不缺，但阿莱卡就是想要准备点什么给他们。 这也绝不是出于什么有来有回一类不能占别人便宜这种思想。 单纯是因为她爱自己的每一位家人，希望他们能够快乐。 从理论上来讲，这该是一件非常正常简单的事情。 但，意外无处不在。 在商业步行街上，阿莱卡路过了一家正准备开门的酒吧，万万没想到清洁工这么粗暴，直接从屋子里往外边丢空掉的玻璃瓶子，一个酒瓶碎在了阿莱卡身边不远的地方。 然后莉莉丝就被触发了出来。 阿莱卡来到韦恩家马上就要一个月了，在这期间内，莉莉丝没有被允许单独并长时间的出现在身体中过。 归根究底是因为莉莉丝真的很会搞事情。 作为性人格出现在这个系统中，莉莉丝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每一个人格都懂。又因为在内部世界的设定中，她是一个魅魔的形态，在道德和一些事情的认知上跟人类有很大不同，为了防止意外，安东尼干脆的拒绝了莉莉丝出现的要求。 酒精+摔瓶子的声音+男性发出的对话声，这几个常见的因素凑在一起，就使得莉莉丝被触发。 热爱酒精、热舞和party的莉莉丝转身就走近了最近的一家服装店，给自己换了一身符合她审美的服装，出门之后就直奔刚才向店员打听到的，离这里最近并开门营业的一个酒吧。 “It’s party time~！”莉莉丝毫不犹豫的点了最贵的鸡尾酒。 酒吧 32.酒吧 现在的时间还早, 至少对于酒吧来说，下午五点是很多店铺可能都没开门的时间点。 莉莉丝不在意这些，她有的是时间。 阿莱卡有一副非常美丽的皮囊, 遗传自布鲁斯的瞳色是纯粹的蓝，多一分艳俗少一分平庸, 黑色的自然长卷发在回到了韦恩家之后得到了极好的养护，哪怕在灯光昏黄的室内也难掩绸缎般的光泽。 换上了新衣服的莉莉丝更是毫不掩饰凹凸有致的身材。 和听到性人格就下意识所想象的形象性格不同，莉莉丝并不喜欢传统意义上的“斩男”搭配, 也不喜欢会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 毕竟魅魔是不穿衣服的。 没错, 在内部世界的莉莉丝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衣服的，会遮挡她身体看起来像是传统塑身衣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她的类似于外置骨骼一样的东西。 所以在外界的时候，如果不被允许完全的裸~身，那她会尽量选择宽松但是清凉的衣服。 同时莉莉丝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打扮会不会“勾引”到某些人，不论在内部世界还是外部世界，她都是及时行乐的代表, 只管自己的快乐, 并非常乐意用别人的苦难取悦自身。 这一次也不例外。 莉莉丝穿着有细小镂空格子的灰蓝渐变针织外罩, 隐约能看到里边黑色的美背吊带，长度能盖住屁股的宽松下摆被提起一角塞到水洗蓝的牛仔短裤里，因为天气还有点凉，她勉为其难的穿上了一双能提到大腿中部的高筒靴。 酒吧里还没有什么人, 卡座里的莉莉丝举着小巧的化妆镜仔细的给自己勾出一个上挑的眼线。身边还放着一大堆昂贵大牌的购物袋, 放眼一看浓浓的“suger baby”味道。 “嘿, 看起来你需要点陪伴？” 画完了眼线改画口红的莉莉丝手里的动作不动，鲜艳的口红膏体按在嘴唇上，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瞥。 抹多了啫喱的发型、丁零当啷的金属配饰、蹩脚模仿的口吻、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一件真货的打扮。 总结——莽撞无知还油腻的年轻人。 欧美自古以来就有所谓的“晨妆”情结, 似乎女性的化妆仪式对男性来说是什么充满诱惑的圣地，早在几个世纪前绅士们就以会被夫人们邀请到她们晨妆梳洗时陪伴为荣*。 本身就是美人再加上那种说不上来的独特气场，前来搭讪的年轻人几乎立刻就被莉莉丝这一瞥媚到了。 他立刻挺了挺没什么肌肉的胸膛，试图展示出一些男子气概。 “做个绅士，boy。”莉莉丝将口红拧回去，下巴支在手背上笑的放纵，“或许一个男人更符合我的口味。” 美人的口出狂言总是能被人原谅的，哪怕在哥谭也是如此。年轻人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口干了桌子上的啤酒就离开了酒吧。 - 这一次，杰森·陶德得发个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众所周知，红头罩最擅长空手套白狼，他身无一物的回到哥谭，只靠着一把顺来的枪和好身手混到了现在。 当然，你要是让红头罩自己说，那他一定会振振有词的反驳你。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空手套白狼呢？” 啊对对对，拿着别人的小命问要钱还是要命，搁谁谁不大喊“钱你都拿走求好汉饶命”呢？ 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总之，杰森多了很多的产业。 ——免费的。 这个酒吧就是他的产业之一。 他是不喝酒的，杰森·陶德已经受够了浑浑噩噩的神志，这辈子不需要再尝试那种感觉了。 这次他也没喝，只是过来收钱的而已，特地避开了晚上人多的时间点，没想到就这么巧的能遇到阿莱卡·韦恩。 实不相瞒，杰森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谁。要不是他进来的时候她还没化妆，并且他出于感到熟悉后的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说不定就这么错过去了。 主要是差别太大了。 坐在监控室里，杰森看着阿莱卡·韦恩慢悠悠的化妆，游刃有余的打发走来搭讪的男人，自娱自乐的喝酒玩骰子…… 甚至连肢体动作都截然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结合他之前从下城区的黑医那里问出来的信息…… “双重人格？”杰森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并非常有行动力的准备亲自上前试探一番。 莉莉丝已经开始感觉无聊了。 她喜欢和人交流，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前提得是对方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她看透的肤浅家伙，否则岂不是毫无乐趣可言？ 结果今天出现的太早，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酒吧的，不是第一次来玩的青瓜蛋子，就是在晚上毫无竞争力只想着能“捡漏”的丑男人。 而她只是想找个乐子，没有自找麻烦的打算，所以截止到现在为止的拒绝都非常温和，省的刺激到某个脆弱的小心灵再给自己搞出点麻烦来就得不尝试了。 “要不换个地方吧……真可恶，附近又不是居民区，也没有聚会能让我去。”莉莉丝小声嘀咕。 莉莉丝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隔壁街区完全不认识的人家办了个聚会，她一副主人翁的状态就过去了，有些时候直到聚会结束都没有人意识到她是个完全的陌生人。 当然这样的事情非常容易翻车，而每一次翻车的情景都非常惨烈，社死倒不重要，主要是一些人真的会动手。 于是就得让优莉卡来给她擦屁股。 为此，优莉卡已经把嘴皮子都要说破了让莉莉丝老实一点。 毫不吃惊，每一次都积极认错的莉莉丝下一次还敢。 这也是优莉卡和安东尼站在统一战线不让莉莉丝经常出现在前端的原因之一。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吗？” 莉莉丝眼睛一亮，单听声音就是个优质帅哥了，她迫不及待的转过头，眼睛更亮。 身材满分！气质满分！穿搭满分！长相也是满分！ 黑色的短发帅哥，额前挑染了一缕白色，毫无花纹的纯色T恤和最普通的休闲外套也抵挡不住在那之下的好身材，最要命的是紧身皮裤上还在大腿部位勒了一个战术腿挂。 因为绑带的紧度，在这个距离下莉莉丝甚至能看到大腿被微微勒出一道下陷的肉痕。 妈的！冲了！ 长年累月的经验告诉莉莉丝，当一个完美的男人出现时，往往意味着一个巨大的陷阱，但当这个男人过于完美的情况下谁在乎呢？先爽了就完事了！ 不过莉莉丝并不喜欢作为“猎物”，她用手拖住脸，笑得美艳：“那我要听一听，你想请我喝什么了。” 杰森甚至都不用思索，抬手叫来酒保：“给这位小姐来一杯海风（Sea Breeze）。” 海风是一种低度数的鸡尾酒，在女生中非常受欢迎，酸甜好喝度数低是一方面，重点是它的热量只有180大卡，属实是酒中菩萨的程度了。 “看起来你确实是个绅士了。”比起之前拿着长岛冰茶、威士忌一类高度数酒过来，就差把目的写在脸上的那群男人，莉莉丝甚至都想给这个帅哥贴上好人标志了。 杰森已经基本确定阿莱卡·韦恩确实是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了，因为对对方的状态不了解，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称呼。”杰森大刀阔斧的坐在卡座的另一边，“虽然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莉莉丝漫不经心的挑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哦，那就是其他人没有眼光了。” “也许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鉴于我们之后还会有至少一杯酒的时间。”杰森试探着开口。 “莉莉丝。”莉莉丝直白的自我介绍，“或者，你可以叫任何你喜欢的称呼。” 杰森笑了：“任何我喜欢的称呼？万一你不喜欢呢？” 莉莉丝也笑：“万一我喜欢呢？” 听到这话，杰森猛然将手撑在桌子上，从原本后靠的姿势变成了全然前伸的贴近，他几乎是用舌尖裹着每一个音节吐出低沉的声响：“莉莉丝。” 整个过程中，莉莉丝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动摇，她依旧挺直着背，手支在下巴上，眼睛甚至都没有多眨一下。在对方凑近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铁锈夹杂着柠檬的味道，微妙，但是诱人。 “嗯哼~”莉莉丝发出甜腻的鼻音表示回应。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湛蓝色的眼睛对上湖绿色的双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没有一丝丝旖旎，一个是征服欲，一个是好奇。 “这可不公平。”莉莉丝几乎想更凑近一些，但可惜对方点到为止的坐了回去，她不掩饰自己脸上流于表面的失落，“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杰森：“你还没问我。” 莉莉丝：“我以为这是基本的礼貌。” 同样没想着遮遮掩掩的红头罩露出一个无比放纵的笑容，他意有所指的开口：“杰森，你可以叫我杰森。” 莉莉丝和杰森，两个烂大街到都能让人以为是随口报出来的假名，但双方都知道，这不仅是真名，还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我确实得说，和你聊天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杰森感受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在疯狂用一种特定的频率震动，他笑意加深，“不过很可惜，我有点事情需要先离开了，或许下一次。” “也许吧。”莉莉丝抬手，轻轻晃动着食指和中指做出拜拜的动作。 “你可真是个冷酷的人，我该怎么联系你呢？”杰森佯装抱怨的耸肩。 “靠脑电波吧亲爱的。”莉莉丝已经感受到有谁接近了前端，意识到自己的快乐时间到此为止的小魅魔脾气变坏，“毕竟你这么热。” 说这话的时候，杰森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离开的这么迅速地原因也很显而易见，几乎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布鲁斯·韦恩的身影出现在酒吧的门口，并一眼就锁定了莉莉丝所在的位置。 “糟糕，老爹来了。”莉莉丝无不讽刺的开口。 直白 33.直白 莉莉丝不喜欢布鲁斯·韦恩。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仅仅因为他是阿莱卡这具身体的男性亲属。 脑子里填满了关于这具身体的垃圾记忆，关于她能够展现自身的部分几乎等同于没有，就好像她存在的唯一的意义就是被强迫、被伤害。 而这些垃圾的记忆, 不能说是百分之八十，但百分之七十都是所谓的“男性亲属”所带来的。 所以简单粗暴的, 莉莉丝不喜欢韦恩家的任何男性，包括所谓的哥哥弟弟们也是如此。 秉承着“我不喜欢他，所以哪怕自爆伤口也要捅他一刀”的极端思想, 莉莉丝强硬的拒绝了其他人格的到来, 硬是把自己“锚定”在了身体里。 布鲁斯来到跟前, 看不出他的神情：“我假设，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聪明。”莉莉丝露出一个假笑，伸出手，“很荣幸见到你，韦恩先生，我是阿莱卡的性人格, 莉莉丝。” 然后莉莉丝就非常满意的看到面前这位高大的父亲面色僵硬了一瞬, 没有任何替他人着想这种意识的小魅魔兴致勃勃的盯着布鲁斯。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见到我, 韦恩先生。”小魅魔继续撩拨，“你讨厌我吗？” 布鲁斯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他知道性人格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有那么一瞬间被刺激到, 这些事情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 作为一个父亲的他曾经是多么的失职。 而莉莉丝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他的好感, 他也能猜到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他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孩子之后，终于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去包容这些明目张胆的挑衅。 “不, 我不讨厌你。”布鲁斯在莉莉丝对面坐下，感受到座位上残留的温度，他垂下眼睛，“我只是有点惊讶。” “惊讶？惊讶什么？我竟然老老实实的穿着衣服？还是你竟然不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找到的我？” 面对着竖起全身尖刺的女孩，布鲁斯依旧保持了沉稳：“事实上，并不是，我只是有点惊讶，你想要见到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有些事情很危险……” 这句话不用说完，莉莉丝的脸色就瞬间大变，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怒气瞬间席卷上心头：“停止你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你知道个屁！” “我想要见到你？哈，确实，我想要见见阿莱卡心心念念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夜夜笙歌、逢场作戏的布鲁西宝贝，当你晚上和你的小情人温存的同时，你的亲生女儿正在外边被人当做所谓的‘流动货币’交易的时候，你的心会痛吗？” “够了！”优莉卡几乎同时出声。 莉莉丝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优莉卡瞬间上线，安东尼把莉莉丝拽回了内部世界，可以预见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莉莉丝都不会被允许独自出现在意识前端了。 从外界角度看起来，就是女孩愤怒爆发的说出了一大串伤人伤己的话之后又自己发出大叫声打断了自己的话语。 优莉卡眯着眼睛，骤然变换视角让她此刻看东西就像是近视五百度的人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一样，什么都看不清还眼干眼涩。 “刚才那个是莉莉丝，她不是很喜欢男性家属，所以……”优莉卡解释着。 莉莉丝是个魅魔，从各个方面来讲她确实不介意混乱的性关系，如果有需要她也不在乎要和谁睡。 但她所不能忍受的是，作为一个魅魔，原本该是她猎物的人类却一直把她作为猎物捏在手里把玩。 布鲁斯作为男性亲属，原本是出于关切的担忧在莉莉丝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由此彻底点燃了她积压已久的怒火。 优莉卡慢慢恢复了正常状态，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布鲁斯：“你还好吗？” 布鲁斯好吗？ 当然他妈的不好。 实不相瞒，蝙蝠侠现在想把那群狗娘养的玩意的脖子给扭断*。 布鲁斯·韦恩如同石像一样坐在那里，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能够露出一个笑容或者说点什么来让气氛不要这么糟糕，但是他做不到。 这是一个在他进来的同时就被保镖清空了的酒吧，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他的女儿，他没有必要再去戴着面具演戏。 他被阿莱卡“惯坏了”。 “你……”布鲁斯开口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多么干涩，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吗？” 面对这个疑问，优莉卡沉默了。 “不，我不知道这种事情。” DID系统中的人格往往拥有不同的记忆，哪怕是同一件事情，也有可能存在两个人格对这件事有着完全不同的记忆这种情况发生。 这不是说某一个人格的记忆是虚假的。而是说这件事情之中发生了太多的创伤，一个人格已经无法承担这些内容了，所以一部分的内容被分担给了其他人。 就假设某个人对着阿莱卡同时使用了极端的语言暴力和身体暴力，那么很有可能，安东尼记得这件事情是这个人在这一天谩骂我们、给我们施加精神压力，但优莉卡可能就只是记得这个人在那天狠狠地打了我们一顿。 而莉莉丝作为性人格，虽然有很多记忆和优莉卡是共享的，但也有更多的内容不会分享给其他人格。 比如优莉卡虽然经常给翻车了的莉莉丝收拾现场，但她其实是几乎没有记忆单纯是关于性方面的内容的。 纵使一直惹麻烦，但莉莉丝有在很认真的完成自己的职责。 “你不能责备你自己，你知道这点对吧？”优莉卡已经开始在大脑里疯狂call阿莱卡快出来了，她完全不会安慰人，而当下这个场景实在沉默的她都想就地钻缝里去了。 “……那我还能责备谁呢？”布鲁斯苦笑一声，站起身，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女儿的身上，“如果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有可能不会发生。” “你应该去责备那些坏人，爸爸。”阿莱卡及时上线，她坚定不移的也站起来，两只手伸手狠狠地啪叽一下同时拍在布鲁斯的两边脸颊上。 力道很完美，不疼但是很响。 震耳欲聋的那种响。 阿莱卡仰着头：“你不能为了你不知道的和还未发生的事情责备自己，我需要再次给你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如果说这件事情里有谁错了，那一定是做出这些事情的加害者！” “你可是我的父亲！你现在有绝对的权利代替我去为了曾经无法反抗的我和蒙在鼓里的自己找回公道。” “有些时候，做对的事情和让事情变正确一样都很重要。” “对吗，爸爸？” 阿莱卡就这么看着布鲁斯，像是一个小太阳花一样，脆弱但倔强，在任何土壤中都能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 “当然，我可是你的父亲。”布鲁斯又一次被自己的女儿所治愈，然后他小心的将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开始难受的阿莱卡带回了家。 - 内部世界—— 优莉卡回到内部世界的时候，莉莉丝脸上的表情表明着小魅魔依旧是怒气未消的状态，安东尼在旁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往上边写几行字。 优莉卡：“还生气呢？” 莉莉丝哼了一声：“很隐蔽吗？” “……明显的就像是一块掉进了玻璃杯的金子。”优莉卡假笑。 “你在生气什么？”安东尼在一边忙里偷闲的明知故问。 莉莉丝怒极反笑：“这个家伙，和所有之前遇见的其他男的没有区别，高高在上……他以为他是谁啊！” 自觉不适合掺和进这种事情里的优莉卡看天看地看空气，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头好特别，欣赏一下。 “所以你生气什么？”安东尼抬头，“既然这家伙和之前一样，应该是在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吧？你之前也没有生气过呀。” “……” 优莉卡在脑子里吹了长长一声口哨，并在心里给安东尼了一个大拇指，真的勇士，不愧是你啊安东尼。 被问住的莉莉丝词穷：“我……” 安东尼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又低下头：“你是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期待，认为他会是不一样的、特殊的那个‘父亲’才会有……诶？O-O？” 被莉莉丝拿起抱枕狠狠砸了一下的安东尼被砸歪了头，疑惑的看着莉莉丝堪称狼狈逃窜的背影，一脸茫然。 “牛逼。”优莉卡竖起大拇指，“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在装的，但是没想到你能凭借本能干出这种事。” 安东尼活动了两下脖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凭借本能？” “……本能，并且嘴硬。” - 红头罩今天心情不错，或者说有点心不在焉…… 被红头罩描边打了四五枪只是擦破了油皮的对手小喽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投降，求求了，要不抓起来他要不干掉他，现在这样他往哪里跑就打哪里但是就是不打他是怎么回事啊？！压迫感太强了吧！ 实际上只是在走神所以没有瞄很准的红头罩早早收工。 他作为酒吧的老板，自然在撤退后全程监控，并及时留存备份。事实证明这件事情很有必要，因为就在莉莉丝喊出那句话之后，他的摄像头就显示被黑了。 还好他不仅备份了需要网络连接才能工作的摄像头内容，还在酒吧安置了不用网络的隐藏镜头。 阿莱卡·韦恩的情况比他想象中更糟糕，而她的话语中也透露出更多的内容。 仅仅一桥之隔的大都会是这个模样，杰森绝对不会认为这件事仅限于大都会，要是有谁说这件事哥谭内部是完全干净的，他杰森·陶德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当然他肯定不会认为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说最近哥谭底层的一些产业链需要清洗一遍了。 这两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强调）。 洞穴 34.洞穴 第二天起来, 阿莱卡彻底凉凉。 胳膊很痛，腿很痛，脑袋也很痛, 全身上下都在痛，时隔许久再次感受到宿醉痛苦的小姑娘抱着脑袋哼哼唧唧。老管家将手里的温蜂蜜水放在床头, 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呜呜呜，阿福我要死翘翘了。”下意识的, 阿莱卡黏黏糊糊说出撒娇的话, “我的脑袋要炸掉了。” “请放心, 阿莱卡小姐，您不会出事的，我在这里陪着您。”老管家耐心的安抚着，“您喝点蜂蜜水，再睡一觉就会好一些了。” 艰难爬起来抱着水杯吨吨吨的阿莱卡又迷迷糊糊的滑进被窝里，朦胧的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楼下, 手里握着空牛奶杯的提姆看见阿福独自一个人下来还有些惊讶：“早上好, 阿福……阿莱卡这是赖床了吗？” 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提姆好奇的发出询问。 “……这可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阿福语重心长的说, “在这之前，提姆少爷，我认为家里的盆栽并不需要更多的牛奶补充营养。” 握着空玻璃杯的德雷克总裁浑身一僵，隔着八百里都能听到他的八核大脑疯狂转动试图狡辩的声音。 管家侠不动声色的举起牛奶壶, 给提姆又倒了满满一杯。 和蝙蝠家所有男孩子一样讨厌牛奶的提姆盯着牛奶杯好像是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一样做足了心理准备, 深吸一口气, 一口闷了下去。 - 阿莱卡睡了很长的一觉，等到中午，优莉卡从身体里醒来, 浑身酸软差点没能从床上站起来。 “锻炼，锻炼必须提上日程了。”不能忍受这种无法自如控制自己身体行动的优莉卡咬牙切齿，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了浴室。 下了楼之后才发现，明明是一天之中最明亮的时间，韦恩庄园却安静的像是没有其他人。 虽然平日里的韦恩庄园因为太大了，所以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人气。但在中午的时候往往她还没有走到楼梯口就已经能听到楼下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了，至少优莉卡掌控身体来到饭桌前的时候是这样的一个氛围。 “午安，阿莱卡小姐。”阿福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优莉卡缓慢的前进着，心里已经决定下午让韦恩家的按摩理疗师来一趟了。 “是我，阿福。”优莉卡坐在餐桌跟前，对着胳膊腿一阵揉揉捏捏试图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力气捏回来，“其他人呢？都出去了？” “午安，优莉卡小姐。”阿福更正了自己的称呼，“我恐怕是的，提姆少爷去参加一个紧急的股东大会，达米安少爷还在学校，布鲁斯老爷有一些事务需要去正义联盟处理一下。” 优莉卡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表情复杂的点头：“没错，毕竟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嘛……要命，我真的没办法想象。阿福，你说如果我说想看看布鲁斯是蝙蝠侠的样子，他会同意吗？” 被问到的阿福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容：“事实上，如果您还有多余的精力，我想布鲁斯老爷并不介意您去蝙蝠洞参观一番。” 优莉卡眼睛亮了。 哪怕不是一个超级英雄的粉丝，想必也不会拒绝参观一番蝙蝠洞的机会，毕竟那可是蝙蝠洞！那可是蝙蝠侠的蝙蝠洞！ “我可以！我能行！我没问题！阿福万岁！！”优莉卡高举双手，好像是立刻被充满了电一样精神万分。 溺爱孙辈的老管家露出欣慰的笑容，并给优莉卡端上来了今天的午饭，当然，他也给还在瞭望站努力保护世界的韦恩老爷发了讯息。 “阿福，那是蝙蝠洞，不是游乐场。”布鲁斯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拒绝自己的女儿去那个和她完全不搭调的地方。 “我对此秉持保留意见。”阿福挑眉，“我假设您的身份已经在阿莱卡小姐的整个系统面前不再是秘密，那么，不论是出于任何角度，我都不建议将您的孩子拒之门外，您说呢，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沉默了，他没有反驳的话语。 他的所有孩子都不普通，但阿莱卡格外的不同，他忍不住想要将这个孩子包裹在层层叠叠的蜜糖之中，拒绝一切危险的靠近。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代替阿莱卡做决定，不能再去重复曾经犯过的错误。 成为一个父亲是格外艰辛的职责，布鲁斯·韦恩叹气。 “我明白了，这也是阿莱卡的家，让她去吧。”布鲁斯松口，然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或者有机会她会想来瞭望塔看看吗……” 一旦想通，老父亲就像是迫不及待分享自己新玩具的小男孩一样，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宝贝都展示给小伙伴看。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阿福声音中透露着笑意，“我想不论是阿莱卡小姐的哪一个人格都会非常激动。”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蝙蝠侠清了清嗓子，“毕竟这里不是游乐园。” 这句话似曾相识。 “我不介意，实际上我们很久没有聚会了，B，或许把泰坦的孩子们一起叫过来休息休息是个好主意呢。”超人从边上路过，假装不经意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蝙蝠侠不赞同的眼光甩到联盟主席身上：“别！偷！听！” 被盯着的氪星人头皮一紧，露出一个心虚的笑，飘走。 “别这么严肃，我们需要进行劳逸结合，B。”神奇女侠也加入了对话，半神和氪星人的听力都比人类厉害得多，因此很难说这样的对话音量对于他们来说算不算偷听。 完全就是主动钻进他们耳朵里的。 “先这样，其他的后边再说。”布鲁斯挂了电话，凭借着自己可以小儿止啼的气场堵住了其他成员好奇的嘴巴。 得到了许可，阿福就带着兴奋的优莉卡前往蝙蝠洞。 书房的精巧机关打开，顺着隐藏的转梯往下行进，等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优莉卡发出了巨大的感叹声。 “Holy moly……”优莉卡喃喃的发出感叹。 蝙蝠洞是超乎想象的巨大。 数辆线条尖锐的蝙蝠车和蝙蝠飞机停落在洞中，蝙蝠电脑位于最尽头的位置，靠着墙壁的位置布置开，将近五米高的显示屏上分出一个又一个小分区，上边展示着哥谭所有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 “……完蛋。”优莉卡感觉不妙，下一秒她就回到了内部世界。 “哇~~！哦~~！！”迫不及待占据了身体的艾迪发出了巨大的感叹声。 阿福当然注意到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的护着急匆匆跑下楼梯的儿童人格不要摔跤。 “哦，介绍，自我介绍。”艾迪跑下来，原地转着圈的看这周的装备，然后看见了阿福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和老管家见面，他扯了扯衣服，像是小孩子一样挥挥手：“你好阿福爷爷，我是艾迪，艾比的双胞胎哥哥，同时也是阿莱卡没能得到的、快乐童年的化身。” “很高兴认识你，艾迪小少爷。”阿福的笑容瞬间都温柔了两个档，“看起来您很喜欢蝙蝠侠。” “哦拜托，这可是超级英雄！他们可以这样这样，还能那样那样，我超级喜欢他们哒！”艾迪像是绝大多数小男孩一样，说起话来有点颠三倒四，连说带比划的非常可爱。 甚至因为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操纵的时阿莱卡的大人身体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要不是阿福扶了一把，差点摔个脸着地。 不过他自己并不在意，只顾着兴奋的东摸摸细看看，一惊一乍的让原本想过来蹭蹭的阿尔弗雷德猫嫌弃的跑走了。 “天啦天啦，这也太——酷——了！”快速的把蝙蝠洞跑了一圈的艾迪气喘吁吁的大叫，“……我们为什么在蝙蝠洞来着？” 兴奋完了，艾迪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内部世界的儿童人格们很少参与外部的事情，而且他们都是孩子，理应无忧无虑的，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的事情。 问了这个问题的艾迪眼神放空了几秒，然后用这辈子最尖锐的声音大叫：“什么！布鲁斯先生就是蝙蝠侠？！” 阿福站在一边，原本以为艾迪还要再和其他人格交流一番，但没想到艾迪跑到他面前，尽最大努力露出一个星星眼：“阿福爷爷，我可以拥有布鲁斯先生的签名吗？” “蝙蝠侠的那种签名！” 老管家笑：“这个问题我建议您可以直接去询问布鲁斯老爷，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能和您见面。” 就当艾迪张开嘴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蝙蝠电脑里突然传出了尖锐的警告提示音，声音之大把艾迪吓得一哆嗦，好在艾迪并没有很多的创伤记忆，所以就是被吓到了也没有什么大反应。 阿福确定艾迪没问题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电脑跟前，面色凝重的一番操作。 “布鲁斯老爷，紧急事件，小丑越狱了。” 担忧 35.担忧 艾迪年纪还小, 没有明白小丑意味着什么所以也不理解为什么大人会这么紧张，但他很乖，在阿福忙碌的时候就乖乖的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蝙蝠洞的凳子为了方便日常使用, 都是非常高级的带滑轮的人体工学椅，艾迪无聊的拖着椅子咕噜咕噜滑过去又咕噜咕噜滑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后仰着坐好，脚下用力让自己边滑边转圈圈。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只巨大的恐龙。 当然提前声明，这个不是绝对的！ 但！是！不能说是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百分之九十的男孩子小时候都会有一套恐龙玩具的对吧？！ 真的有哪个男孩子可以拒绝恐龙吗？！ 没有！ 没有谁可以拒绝恐龙的诱惑！！ 艾迪哇哦了一声, 舍弃了自己刚才玩得开心的“玩具”, 跑到机械恐龙模型之下，小心翼翼的绕着跑了一圈。 “他看起来好棒啊！”艾迪拉长了声音，试探性的伸手想要摸摸恐龙的脚爪。 “这个恐龙会动。”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仅靠的很近而且语调飘忽，某种程度上很像是阿飘。 “嗷——！”艾迪被吓得不轻，几乎整个蹦起来了, 想要转身结果没控制好身体被恐龙脚爪绊了一跤, 丁零当啷的摔在了地上, 整个人蒙圈的躺到了地上 “……好逊。”其实也有点心虚的达米安倔强的扬起下巴，哪怕被老管家不赞成的注视了也绝对不低头。 不过艾迪是个乖宝宝，并不在意这种小恶作剧，而且他其实也有点兴奋。 鉴于这个身体的性别以及年龄等原因, 艾迪没有机会跟同龄的男孩子一起玩耍, 倒不如说, 他基本没有机会跟男孩子玩耍。 而小孩子总是喜欢跟在比他们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身后的。 艾迪很想跟达米安玩。 尤其是他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真正的那种恶意。 “噫，你那是什么眼神。”达米安双手抱胸表情扭曲的表达了嫌弃。 “达米安，下次你得给我说一声！老师……哇啊！！”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蝙蝠洞里的超级小子后知后觉的看见相对陌生的身影, 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你那又是什么表情。”达米安已经没有力气无奈了，他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但还是咬牙切齿的拿出自己最后的耐心，“闭嘴！” 小乔纳森颤颤巍巍的举手：“可是我没说话……？” 达米安：“那就闭脑！你思考的声音太吵了！” 啊……被这种对五岁小男孩来说还有点超前的相处方式震惊到，艾迪茫然的左看右看。 “艾迪小少爷，虽然有些突然，但很可惜，今天的参观需要先告一段落了。”阿福来到艾迪身边，有些歉意的解释道，“或许我们可以去游戏室休息一会？” 艾迪有点舍不得，他还想抓住机会跟达米安或者另一个没见过的小哥哥说几句话，但他知道大人往往都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他一边答应一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蝙蝠洞。 在游戏室独自玩了一会乐高的艾迪很快就回到了内部世界，接手身体的阿莱卡先是确定了自己还在熟悉的地方没有被哪个人格带到陌生的地方去，然后再确定了现在的时间，最后才从游戏室离开。 “大家都在忙啊……”在游戏室门口看到阿福留下的字条，阿莱卡思索了片刻，选择来到画室。 她前一段时间画了很久的一副所有人格全家福的画，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忙，她要抓紧时间完成这个作品。 画室里，阿莱卡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举着手中的画笔，小心翼翼的为画作进行最后一步的细化。 与此同时的内部世界。 艾迪回到内部世界后小心翼翼的从楼上探出头，结果没想到正对上路过的安东尼的视线，年幼的孩子对成年人天生的那种畏惧感让他下意识站直。 “？”安东尼疑惑的注视着他，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艾迪在紧张什么，“只要在家里就没关系。” “我可乖了！”艾迪眼睛瞬间亮起来，快乐的蹦蹦跳跳跑下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双胞胎的房间在房子的二层靠近楼梯的地方，兄妹俩分享同一个房间。 两张带有帷幔的床铺分别放在屋子的两边，艾比的帷幔永远是垂下的，艾迪则相反，帷幔一直是束起的状态。 “艾迪，你出去啦？”艾比从帷幔中探出头。 “是哒，我今天见到了达米安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哥哥。”艾迪兴奋地和妹妹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我还看到了蝙蝠洞！里边有一个特别大的机械恐龙！” 艾比安静的坐在床边听艾迪讲述着自己的经历，等到男孩描述完自己有多么想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玩了之后才小声的发表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男孩子……” 听到这句话，艾迪赶紧走过去轻轻拍拍艾比的头：“我知道我知道，不怕不怕，我保护你呀！” “我想要姐姐……”艾比抿着嘴接受了艾迪的拍拍，然后也给他分享自己之前出去的时候见到的小姐姐们。 和没人理他都能自己说半个小时的艾迪不一样，艾比没有必要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也就是这次和艾迪在一起说到这个话题了，艾比才把自己之前在玩偶店的那次突发情况说了说，否则她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提起的。 楼下，刚刚帮乔洗了个澡的优莉卡自己也顺便冲了个澡，这会正湿着头发在壁炉前喝酒，乔则待在壁炉旁边靠着散发出来的热量尽快烘干身上的毛发。 “我刚才碰到艾迪了。”安东尼路过的时候提了一嘴。 “我猜就是他。”优莉卡耸肩，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安东尼笑着分享：“他还挺紧张，关于自己没经过允许就出去的事情。” 听到这话，优莉卡哼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太凶了。” 安东尼：“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优莉卡坚持自己的发言：“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小孩子想要养个猫猫狗狗不是很正常嘛？你甚至拒绝了艾比想要养一只小仓鼠的请求！” 无奈的安东尼叹气：“我只是说她不能在外界养仓鼠，在内部世界随便怎么养都行。” 对于除了主人格之外的其他人格来说，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的真实性是没有区别的，他们可以在内部世界正常生活，可以谈恋爱结婚、吃喝拉撒，甚至可以工作。 对于阿莱卡的系统来说，只要能够取得安东尼或者优莉卡的同意，那么增减一些小东西还是很容易的，比如养个猫猫狗狗种个盆栽什么的。 “可能小孩子觉得这样就没有趣味性了吧。”优莉卡把手里的啤酒鹤喝完，“毕竟你看，如果在外部养了仓鼠，她还可以给其他人说让他们来看看自己的仓鼠，可是养在内部世界就完全没有分享的可行性了嘛。” “你知道我的态度的。”安东尼用表情表示自己的拒绝，“我不认为在外部世界给小孩子们留下太多的积极触发点是个好事。” “是的是的，我知道，安东尼爸爸。”优莉卡伸手做出投降的手势，“快别念了。” 在这一点上，优莉卡和安东尼是统一战线的。 小孩子是脆弱的、无辜的、需要保护的个体。 如果一个小孩子掌控着一个大人的身体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绝大多数的小孩子是非常容易被欺骗的，哪怕在前端的时候他们可以使用成年人的大脑，并且可以理解从成年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但这不妨碍他们依旧是小孩的思维，对待小孩子，尤其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你只要说上一句需要帮助或者别的什么的话语就可以不耗费太多力气将他们拐走。 据安东尼所了解，有一些人渣专门瞄准的就是DID系统中的儿童人格。 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和一个成年人身体里的小孩子产生联系，其中的成分有多微妙就不必再详细说下去了。 总之安东尼会从各个角度来保护小孩子们的安全。 一个被小孩子养大的宠物，不论是什么品种，只要是她（或他）都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积极触发点，如果一个儿童人格习惯了经常性的出现在意识前端，那么后续会有一大堆麻烦的情况接踵而来。 问就是血泪的教训。 优莉卡换了其他的话题：“最近一段时间阿莱卡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如果她能够保持住这样的状态，我会考虑更多的分享给她一些‘视野’。” 这里优莉卡说的并非是意识共存，而是她在这个系统里最为独特的能力——视野分享。 分享给阿莱卡更多的视野意味着在一些需要保护者出现的场景下，阿莱卡得到了可以旁观的许可，更意味着她得到了保护者更多的信任。 安东尼对这种事情不会插手：“我没意见。” 两位保护者简单那交流了一下，然后就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 阿莱卡难得的度过了一个只有自己的下午，期间没有经历过转换或者其他的特殊情况，顺利完成了自己的画作。 满意的将画放在一边等待晾干，阿莱卡做了一个单手的肩背拉伸。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阿莱卡是一个左撇子，整个系统里除了阿莱卡和艾迪之外，其他人都是右撇子，这也是在很多DID系统里会出现的现象之一。 从生理和心理双重层面上，这些人格的习惯都各不相同。 正在阿莱卡努力伸展身体的时候，画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在门外：“阿莱卡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得到许可后，阿福打开画室门，感受到室内有些浑浊的空气后，不紧不慢的走到落地窗跟前，打开了几扇小窗户通风。 “如果下次您画画的时候能够打开一个小窗户缝通风，我觉得会更舒适一些，也不会冷，您说呢？” “屋子里都是味道了吗？”阿莱卡什么都没闻到，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一直待在屋子里所以习惯了，她不好意思的吐舌头，“我明白了，下次一定开窗户。” “其他的无所谓，这总觉得这样的味道闻多了不太有利于您的呼吸道。”阿福补充。 “好哒好哒，我们一会吃什么呢阿福？” 阿莱卡点头，然后赶紧挽着阿福的胳膊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成为 36.成为 阿莱卡又一次来到了大都会。 或者说, 回到了。 众所周知，美国是没有户籍制度的，也就是说当一个公民从一个城市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后, 就自动成为了新城市的居民，正常享有公民权利。 阿莱卡当年从大都会搬到了哥谭就是如此。 不过也因为没有户籍制度, 美国的驾照就等同于身份证，曾经十六岁的阿莱卡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疾病就去考了驾照，之后虽然一直没有开车, 不过还是保留着自己曾经的证件。 这次布鲁斯本来打算给阿莱卡更新一下信息, 把不符合阿莱卡现在情况的驾照换成护照, 但是鉴于哥谭的混乱程度和之前阿莱卡生活在下城区时房东不那么积极的缴税态度，被告知还是需要回到大都会处理一些手续才能完成这一步骤 所以她回来了。 虽然是邻居，但大都会是个和哥谭全然不同的城市。 哥谭的上空常年笼罩着让人错觉几乎能碰到哥谭塔塔尖的浓雾，阴雨连绵的天气更是堪称风湿骨病的第一杀手城市，保持着上个世纪哥特式建筑特征的城市每一条街道好像都笼罩着阴影。 所诞生出来的超级英雄也是只会在黑夜中出现的蝙蝠侠，反派们更是动不动就炸银行炸楼炸校车的十恶不赦玩命派别。 大都会则是完完全全的现代都市。晴空碧海, 高楼耸立, 宽敞的大道和热情的民众, 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风调雨顺。 就连生活在这里的超级英雄都是超人这样的人间之神，身为超人最大的敌人的莱克斯·卢瑟也是响当当的前总统竞选人、大都会首富、地球上最聪明的人之一，虽然干的事也会让人嘀咕但是是那种会给手下缴纳保险的好上司。 截然不同，令人落泪。 不过哪怕是这样, 阿莱卡也并不喜欢大都会。 这一次是布鲁斯陪她来大都会的, 据说他还顺便准备去大都会的星球日报接受一个专访。 “如果我的认知没错的话, 专访不是应该记者去别人家里，而不是说让采访者自己跑一趟……吧？”阿莱卡坐在车里，看着身边一路上都在按手机的布鲁斯。 布鲁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般来说当然是这样的。但是甜心, 鉴于我，你亲爱的父亲，就是这家报社的拥有者，这也不算问题。” 对韦恩家企业的涵盖面还不是特别了解的阿莱卡露出了复杂，但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下，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那个好朋友，就是达米安的那个好朋友的父亲，叫什么来着，总之就是他，你给我说过他是记者？”阿莱卡从自己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相关讯息。 毕竟能够和父亲熟悉到邀请到韦恩老宅一起聚会的朋友就这么一个，并且对方还恰好也是大都会人，阿莱卡印象深刻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布鲁斯轻描淡写地点头：“是的宝贝，就是他，这次就是他的专访。” 阿莱卡表情复杂，对成年男性的奇怪友情有了新的认知。 护照的手续处理得非常顺利，阿莱卡很快就完成了拍照变更等一系列手续，然后跟着布鲁斯一起前往了星球日报的总部。 往常来说，阿莱卡会尽可能地避免自己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嘈杂且拥挤的地方对于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来说总是不那么美妙的，不过阿莱卡全身心地相信自己的父亲，就鼓足了勇气一块坐上了电梯。 电梯直接前往了顶楼，阿莱卡没有经历想象中人挤人的情况，事后转念一想也是，这可是布鲁斯啊，就是据迪克吐槽会在家庭餐厅用刀叉吃汉堡——原话是“在不该讲究的地方瞎讲究的老男人”，为此迪克被记仇小心眼的布鲁斯克扣了一个月的超英制服补贴——的家伙，想也知道在这种有机会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 “或许你想自己转转吗？”布鲁斯一边从电梯走出来，一边对阿莱卡询问道，“当然，我是害怕你无聊，如果你不介意，坐在我旁边看我接受采访也行。” 面对着阿莱卡，布鲁斯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和体贴，如果让随便哪个罗宾看到都会醋出一个哥谭湾的海出来的程度。 阿莱卡知道布鲁斯对自己的关心，有时候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她歪头想了想：“我想先看看你们接受采访的样子，我有点好奇。如果我感觉无聊了，再出去转转吧？” “好。” 于是，克拉克·肯特来到顶层准备给自己的搭档一个专访时，就看到坐在一边的阿莱卡满脸好奇。 分明已经在私下见过了，但两位并不打算披露私交的成年人还是在装模作样。 布鲁斯一本正经地招呼阿莱卡来介绍：“你好，肯特先生，这是我的女儿，阿莱卡，这一次只是过来转一转，希望你们能够相处愉快。” 克拉克露出温和但疏离的微笑，就像是老好人第一次见到陌生人那样伸出手：“当然，你好韦恩小姐，我是克拉克·肯特，很高兴认识你。” 阿莱卡极度不擅长撒谎，在此之前也没有被通过气的小姑娘有些茫然地打着结巴：“你，你好，肯特先生。” 她小心地伸出手，两个人短暂地完成了握手的礼节后，阿莱卡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远远地看着布鲁斯和克拉克在窗前的小沙发上面对面做好，其他人忙碌着摆放好打光、录像、收音等机器，现场导演有条不紊地将人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开始倒计时准备。 哇哦…… 她无声地发出感叹，对那位能够轻松将这么多人指挥起来的女导演投向敬佩的目光。 阿莱卡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 在回到韦恩家之前，她的人生被拼命的工作所占据，如何挣到更多的钱让自己能够稳定下病情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回到了韦恩家之后，她沉浸在找到家人的快乐中，才开始慢慢地探索曾经对自己来说格外奢侈的“爱好”，慢慢开始明白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什么东西。 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阿莱卡是整个系统里的主人格，她早些年对自己受到苦难的记忆一无所知，以为自己是一个不那么幸运但也没那么特殊的普通女生。后来得知自己的病症后，也多次被其他人格拒绝告知和分享那些不美好的记忆，虽然大家对她都很友好，但总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格之间有些什么隔阂。 阿莱卡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但她也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大脑所习惯的运作方式，曾经的阿莱卡就是靠着这个方法才得以存活，已经运行了二十多年的“程序”不会因为她一时的想法被轻易改变。 直到她在韦恩宅见到了露易丝·肯特。 对方身上那种闪闪发光的自信和毫不迟疑地信念感深深地吸引住了阿莱卡。 今天，她又见到了这位甚至不知道名字没有任何交流的女导演，只要看着对方那种大方果断的气场，阿莱卡的眼神就不自觉地追随着对方。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想成为一个坚强的、自信的、能够给予他人帮助的人。 虽然不一定是一个世俗意义上成功，但充满了信念的人！ “我想成为像她们一样的人。” 阿莱卡喃喃自语。 内部世界。 安东尼正在地下室里日常处理杂物。 靠近楼梯这边的半个地下室被和图书馆里一样的架子所占据，上边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颜色、形状和大小的书籍，安东尼几乎每天都会将这些书整理一遍，似乎是在确保没有少也没有多。 他正蹲在其中一个架子旁边，将几本书换了个位置。 然后就像是感受到了阿莱卡说的话一样，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得任何人。”安东尼也小声地开口。 - 回程的路上，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阿莱卡的情绪分外高涨，茫然的老父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感觉到大概不是什么坏事，但来自蝙蝠侠那种无法压制的掌控欲让布鲁斯开了口。 “你看起来非常高兴，阿莱卡，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吗？” 阿莱卡当然不介意分享自己的快乐：“我想通了一件困扰我很久的事情！” 小姑娘蹭到布鲁斯跟前，兴奋地抱住布鲁斯的手臂，眼睛亮晶晶地发出询问：“爸爸，我想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就是那种不一定要非常强大，但是能够帮助别人的那种人！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布鲁斯没有敷衍，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一段时间：“哪怕你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这个过程也许会充满了艰辛，甚至你有可能在前进的路上就失去了方向？” “是的！”阿莱卡狠狠地点头，“我没有办法成为一个超级英雄，但是，我想，成为一个自信且强大的人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你看，毕竟我拥有一个这么美好（wonderful）的父亲和一群特别美好的家人，而且我超爱你们！” 阿莱卡不辜负布鲁斯对她“甜心”的称呼，暖呼呼的依赖和信任还有爱像是冬天里的一杯热可可，将布鲁斯团团包裹。 “当然，甜心。”布鲁斯露出一个如果被其他孩子看到一定会拍照留念的笑容，“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得任何人。” “而我永远在这里。” 袭击 37.袭击 哥谭的晴天很难得。 阿莱卡早上起来之后, 难得感觉到了轻松惬意，便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围着韦恩宅走几圈，锻炼身体。 ——优莉卡这一段时间已经要把她的耳朵念起茧子了,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她也得稍微运动运动。 况且也确实对她的身体有帮助。 又一次独自吃完早饭之后，阿莱卡换了一双适合走路的鞋子, 绕着宅子溜达起来。 也不是说她不想跑，只是她的胳膊还没有好，依旧打着石膏不能剧烈运动（狡辩）。 于是阿莱卡迎着早上明媚的阳光围着韦恩宅走了两圈, 然后开始有些喘粗气, 没有什么运动经验的阿莱卡就近找了一个长椅, 坐了下来，脑袋后仰力求让自己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能晒到太阳。 然后就被乔“顶下线”了。 作为系统里现有的唯一一位动物人格，乔对阳光情有独钟。 就是说，拜托，乔可是一只狗狗诶！喜欢晒太阳可太正常了吧！ 乔不太经常出现在意识前端，尤其是周围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但因为很喜欢阳光充足的天气, 所以之前会在阿莱卡白天补觉的时候悄悄地用身体起来, 跑去晒太阳。 不过自从乔因为忘记睡着之前拉上窗帘而把阿莱卡晒伤之后, 牠就对长时间晒太阳这件事变得谨慎起来。 狗狗有毛发来保护皮肤，可是人类没有，很容易受伤。 乔切身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原本表情很惬意的乔突然耳朵一动，猛地坐直身体, 向一边转过头去。远远就能隐约看到阿福向这边走来的身影, 乔赶紧离开前端, 让阿莱卡回来。 个人感觉恍惚了一下的阿莱卡掏出手机，发现自己果然凭空“消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还好没有乱跑。 “阿莱卡小姐？”阿福走近。 收起手机, 阿莱卡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阿福，早上好。” “锻炼是个非常好的习惯，重点在于坚持。”阿福欣慰地笑了，“当然身体也很重要，有什么不舒服的请立刻给我或者老爷少爷们说。” “好——！”阿莱卡拉长了音调，并试图伸手跟路过的阿尔弗雷德猫打招呼，矜持的小猫咪已经熟悉了新成员，动作优雅地绕过两脚兽伸出来的手，自己恩赐一般地蹭着两脚兽的裤腿滑过去了。 热爱毛茸茸的阿莱卡控制不住自己的露出一个姨母笑。 嘿嘿嘿，小猫咪。嘿嘿嘿，它蹭我。 没有撸到猫猫的阿莱卡不气馁，跑回屋子里找到正在客厅落地窗前晒太阳的ACE和提图斯。 大狗子的脾气性格就很稳定，被新回家的小主人搂搂抱抱也不反抗，甚至还腾了个地方一起晒太阳，给阿莱卡感动得吱哇乱叫。 “大早上的，你又在干什么？”达米安打着哈欠一看就没睡够的从楼上下来。 “早啊，达米安。”阿莱卡已经看透了傲娇的达米安，还沉浸在和狗狗贴贴地兴奋中，“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啦？” “……对了，你今天有事吗？”达米安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是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微妙的神情上下打量着阿莱卡。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阿莱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小乔的亲戚，卡拉，回来了，她想来哥谭逛街……我想你或许可以一块去。”达米安提出这个建议显然有些别的打算，不过在说出口后就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不错的好主意，“芭芭拉也会一起去，把你自己留在家里不合适，一块去？” 阿莱卡高高地挑起一边的眉毛，盯着达米安看了几秒钟，在他忍不住炸毛之前点头同意了：“我倒是无所谓，你问问她们？” 如果说达米安没有别的心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阿莱卡确实很甜，但不傻，不过她也不介意这一点，毕竟达米安也不会害她，顶多就是说拿自己当一些他不想干的事情的挡箭牌。 阿莱卡突然若有所思：“你是不想逛街吗？” “哦，有这么明显吗。”达米安故意干巴巴地发出嘲讽。 “……等下，这种活动真的会叫你吗？”阿莱卡的思绪逐渐开阔起来，“叫小乔我还能理解，但是……” 达米安抓紧时间打断她，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既然要去你就赶紧地换衣服，我一会吃完了就出发了。” 见状，阿莱卡没再说话，只是自己给芭芭拉发了信息询问今天逛街的事情，并说明达米安要带自己过去，问方不方便她一块加入。 芭芭拉回复很快，她热情地欢迎了阿莱卡的加入，并猜到了是达米安找来的“帮手”。 “别管他，小D就是觉得我和卡拉逛街的时间太长了无聊，想拉着你，这样我们就能尽快结束了。”芭芭拉揭穿了达米安的打算。 阿莱卡笑了一声：“不过我确实很菜。肯定坚持不了一天的，提前说好，我到时候直接找个地方休息，不影响你们的兴致，等你们逛完了来找我？” 芭芭拉笑了：“好主意，我可太期待看到达米安小算盘落空之后的表情了，那我们就期待你的到来啦。” “好，一会见。” 阿莱卡专门换上了运动鞋和裤子，将长发束成高马尾，看上去格外精神。 等阿莱卡下楼，达米安已经吃完饭了，看起来也等了一段时间，不过意外体贴的并没有催促。 “你好慢啊！快走！”上一秒还在心里夸奖达米安，下一秒，达米安就用自己的行动展示了什么叫打脸。 “这家伙绝对对夸奖过敏吧……”阿莱卡嘀嘀咕咕着跟在后边上了车。 目的地是哥谭前几天刚正式开业的商业街，据说是特意用大力气引进了一些原本没有在哥谭开分店的大牌过来驻扎。 达米安和阿莱卡在商业街入口处下了车，阿莱卡一眼就看见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乔纳森和已经很熟悉了的芭芭拉，以及完全没见过的金发少女，估计就是小乔纳森的亲戚。 “嘿，芭芭拉。”阿莱卡过去和芭芭拉交换了一个拥抱。 “上午好啊，阿莱卡，我来简单地介绍一下。”芭芭拉愉快地接受了拥抱，做起了中间人，“这是卡拉，你也可以叫她琳达，这是布鲁斯的女儿，阿莱卡。” 金发碧眼的少女有着近乎完美的长相和身材，尤其性格还特别开朗，她大方自若地跟阿莱卡打招呼：“请务必直接叫我卡拉就行，很高兴认识你，阿莱卡。” “我也是，卡拉。” 女孩子们彼此这样那样的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决定正式开始逛街，从门口的店一家一家逛起来，感兴趣的就进去看看。 原本卡拉只叫上了小乔纳森过来提包，没想到达米安自愿前来不说，还带了一个伙伴，这下真是快乐加倍！ 如果事情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那今天肯定是快乐的一天，但在他们逛了一上午准备找个饭店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辆显眼的亮黄色的校车歪歪扭扭地冲着商业街就过来了，司机像是不存在一样，车子直接撞上了街边的商店才停下。 巨大的声响传来，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 “我和小乔先去看看，你们不要单独行动。”达米安和小乔纳森对了个视线，快速地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不到两分钟，罗宾和超级小子出现在现场。 所以小乔纳森是超级小子？ 阿莱卡感觉自己被锻炼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非常高了。 芭芭拉没有坐以待毙，她打开手机操作了一番：“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 卡拉应声，推着芭芭拉的轮椅，快速地向着远处还未受影响的小店冲去。 戴着小丑面具的小丑帮成员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知怎么就变得好像哪里都是，后来就变成了阿莱卡推着轮椅，卡拉在前边开路。 芭芭拉没有一次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双腿以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习惯性地抬起头评估周围的环境并呼叫了蝙蝠侠。 “芭芭拉！” 卡拉正在处理手边的小喽啰，她单手就能拎起来一个外表看起来比她壮上三倍的家伙，猛地甩出去砸碎了街边的商铺外墙。 阿莱卡被飞到脚下的半块搬砖绊了一个跟头，手中没抓紧让芭芭拉往前滑了出去，结果另一面墙在芭芭拉面前摇摇欲坠的就要落下，阿莱卡发出了尖叫的呼唤。 于是乔出现了。 牠几乎本能地就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猛地飞扑出去，抓住芭芭拉的轮椅扶手，把人扯了回来，然后快速地带着芭芭拉来到了一边安全的小巷死角里躲避。 “小丑不在这里，但罗宾说有笑~气弹。”小乔纳森急匆匆地过来，“蝙蝠侠正在赶来的路上。” 乔抿着嘴，四下打量着周围，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外边发生了什么，但手里却紧紧地握着芭芭拉的轮椅。 杜宾，凶猛的犬种，是非常优秀的工作和家庭犬，有着沉着勇敢的性格特点，同时也拥有极强的保护欲，会为了保护家庭成员而不惜一切。 乔，系统中的动物人格。 会为了保护家人而坚决地扫平一切障碍的固执家伙。 出现 38.出现 乔第一次出现在内部世界的时候, 阿莱卡只有八岁，而乔也还只是一只眼睛和耳朵都没有张开的脆弱小狗崽。 安东尼把牠捡了回来，交给了当时还不完全是现在这个优莉卡的“优莉卡”。 当时的优莉卡坚持了两个礼拜, 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乔喂一次奶，艰难地把牠救了回来。 也因此, 乔在整个系统中和优莉卡的关系是最好的。 - 阿莱卡的童年充满了阴影，但怎么说呢，根据美国现在的寄养政策, 一个接受寄养的家庭里往往不会只有一个寄养小孩……也就是说, 阿莱卡的童年是有“同伴”的。 苦难是拉近人之间距离的最好方式。 很残忍, 但很真实。 小时候的阿莱卡没有得到应得的对待，年幼无力的女孩早早就学会了隐忍，但哪怕是这样，当她在遇见比她更无力更年幼的孩子时，也会努力给予对方帮助。 尤其是七八岁的小孩，在这个年纪的小孩有着比大多数成年人或者更年幼的孩子更强烈的是非观, 并且心理上已经有更好的能力去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感受。 简单来说, 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更容易挺身而出, 也就是大人们常说的“更莽撞”“更勇敢”。 乔诞生的时候正值阿莱卡刚度过哪怕在整个受苦的幼年也称得上最黑暗的时刻，对自身认知的觉醒是一方面，这个家庭本身所给予的精神和□□的双重虐待又是另一个方面。 她曾被要求住在院落中破旧的狗窝里，脖子上拴着铁链, 不论寒冷炎热, 被恶毒的大人给予言辞上的打压虐待, 并不被允许表达自我。 最讽刺的，这一家真正的宠物狗却居住在温度适宜的屋内，享受着营养美味的食物。 在这样的生活中, 狭小的狗窝里，蜷缩着的是两个孩子，阿莱卡还有一个“妹妹”，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但是更年幼的小女孩。 阿莱卡需要保护她，但是她没能保护她。 反而是哪个年幼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姗姗来迟的保护机构，将阿莱卡带离了这样的地方。 本来应该是保护者的一方反而被被保护者拯救。 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初生时期无力虚弱濒临死亡的幼小生命，在经历过挣扎之后成长到无法被忽视的地步，强大、忠诚、为了家人不惜一切，并且能够取得成功。 一个会为了家人而反抗拼命的家伙，一个能忍受阿莱卡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并成长到足够强大的家伙。 - 在哥谭，混乱的环境、恐怖的袭击、需要帮助的家人，种种因素叠加下，乔出现在了外部世界。 不明白前因后果并不重要，牠知道现在发生了混乱，而牠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保护家人。 为此，牠警惕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 芭芭拉当然发现了阿莱卡的变化，她之前也被告知了关于布鲁斯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所面临的情况，猜测到混乱的环境可能导致了对方人格的转换。 但现在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嘘寒问暖的时机，再加上对方没有激烈的反应。她被“阿莱卡”保护在身后，所能做的就是向每一个可能可以提供帮助的对象发送通讯，让这一切尽快地平息。 红头罩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的战场。 和需要恰到好处给这群人渣留一命的罗宾和超级小子不同，最近在哥谭地下世界闹得风生水起的红头罩用的可都是真家伙，解决起来也更加直白明确。 “……没关系，那个勉强算是我们这一边的。”身后，芭芭拉说出了不那么确定的话语。 “朋友？”乔憋了一会，艰难地吐出一个词汇。 这个定位就让芭芭拉迟疑了，但是她还是在纠结之后开口：“……非要说的话，一个家人。” 家人。 乔原本警惕的目光瞬间柔软，牠努力地将这个新的家人记录进自己的脑海中。 实话讲，乔不太乐意出现在外界也是因为人类身体和犬科生物的身体差距太大导致的，失去了利齿、敏锐的听力和发达的嗅觉，只能依靠眼睛和脑子还有手脚来进行反抗或者争斗让乔非常不适应。 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乔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使用人类身体模拟狗的状态的，毕竟这种行为对于牠或者阿莱卡来说都算是彻彻底底的创伤。 成熟稳重的汪汪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什么时候应该吠叫，什么时候应该付诸于行动。 乔在当下的混乱中，为了保护身后不能自行移动的芭芭拉，选择了沉默的警惕，将二人往更隐蔽的小巷子里动了动。 “看起来某些人需要帮助。”等外边的混乱稍作平息，红头罩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小巷口。 芭芭拉翻了个白眼，凉飕飕的开口：“怎么，在等待姐姐的夸奖吗，小男孩？” “可闭嘴吧你，我以为面对救命恩人，人至少要有一句谢谢。”哪怕看不见杰森的脸，但语气中的嫌弃已经足够表达态度。 “谢谢你卡拉，帮大忙了。”非要气杰森的芭芭拉转头就对正在落地的超级少女道谢。 “你…不用客气…？”已经听到发生了什么的卡拉小声并迟疑地回应。 乔站在“风暴”中间，无辜的汪汪悄悄往边上挪了挪，左看看右看看，不吭声。 牠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狗狗罢了，能知道什么呢？ 曾经是蝙蝠女的芭芭拉和作为二代罗宾出现的杰森关系不错。 杰森是迪克离家出走之后被布鲁斯带回家的，而芭芭拉作为蝙蝠女活跃的时间也是在迪克离开家、杰森还不能作为罗宾出现的这一段日子。 因此，相比较其他成员，芭芭拉和杰森两个人作为勉强能称为同龄人并且境况也很相似的家伙关系自然也不会特别差。 当然，家里有兄弟姐妹的自然知道，两个青少年如果年龄相近关系也不错，那大概率不会出现电视剧里相亲相爱的剧集，更多是比比谁更傲娇的嘴臭挑战赛。 芭芭拉和杰森也是如此。 实际上能看出来，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也是如此。 被气得发出超大一声啧的杰森眼神从一边的“阿莱卡”身上划过，没多说一句话，在达米安和小乔纳森回来之前就如同他无声地出现一般，无声地消失了。 “呃……我该怎么称呼你？”芭芭拉在杰森走后立刻跟身边的“阿莱卡”搭话。 “乔。” “嗯？叫我吗？”正好走进小巷的小乔纳森茫然地抬起头，然后被达米安暴躁地说着“跟你没关系”并按回了头。 芭芭拉被这一幕逗笑了，她声音带笑：“阿莱卡的手机回去之后能让我看看吗？” 乔下意识点头，然后意识到自己应该不会在外部世界待这么久，纠结地开始思考怎么措辞。 “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不方便？”芭芭拉看着乔的神情，追问了一句。 当代年轻人的手机，确实可能不是那么希望被别人看到。 “不是。”乔立刻反驳，然后解释，“你，需要，问阿莱卡。” 芭芭拉挑眉：“你说得对，我当然会问问阿莱卡，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被感谢的乔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如果在内部世界，牠的尾巴应该已经晃成螺旋桨了。 卡拉适时地加入了谈话，体贴地对刚才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对话不加追问：“我恐怕今天的行程需要暂停了。实话讲来哥谭逛街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也许下一次我们去纽约会更好？” “你说得对，那我们下次约在纽约。”芭芭拉点头，“我之后也会问问阿莱卡，要不要再一起去。” 乔点头。 - 杰森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在无视阿莱卡存在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肯定会被芭芭拉注意到，从而引起警惕。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自己在阿莱卡·韦恩的手机中留下的痕迹消除。 “……或者，我可以留下一个隐蔽的后门。”杰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如果完全不留下线索，那么按照芭芭拉那种打破锅底的性格，以及布鲁斯的谨慎迟早会发现他留在韦恩庄园的暗门，从而他就会失去了一个极大的机会和后手。 但如果留下一个暗道，误导芭芭拉以为他是通过阿莱卡·韦恩的手机在监听韦恩家的事情，那么可能有机会糊弄过去。 不过前提是他需要把这一切做的很真实，并且真的将自己留下的线索打扫的很干净才行。 说干就干的杰森努力一番操作，终于赶在阿莱卡·韦恩的定位显示进入韦恩岛之前完成了这一长串的操作。 “F**k Batman！”松了一口气的杰森恶狠狠地口出狂言。 这事儿和百特曼有什么关系吗？倒也没有。 那么杰森不开心的时候骂几句百特曼很难理解吗？倒也不是。 总之都是百特曼的错！ 这一刻，杰森的心情和迪克的心情无限重合。 - 惊吓 38.惊吓 阿莱卡又一次失去了时间, 等她再次回到身体里，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安然无恙地坐在回程的路上。 这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但她知道，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是无可改变的, 她只能接受。 “阿莱卡？”芭芭拉观察到阿莱卡的肢体语言变化。 “是我……大家都好吗？”阿莱卡揉着眼睛。 芭芭拉适时地递上一瓶车内小冰箱里微凉的水，看着阿莱卡道谢接过并贴在眼睛上后才回答了这个问题：“非常好，没有人受伤, 安全回家。” “我和卡拉之前还在说, 下次我们一块去纽约逛街吧, 哥谭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毫不留情地吐槽。 “好。”阿莱卡将凉飕飕的水放在脖子上，看上去有点晕晕乎乎的困倦。 于是芭芭拉体贴地调整了车内的温度，将窗户升上来，高档汽车的优越隔音起了很大作用，阿莱卡在车上勉强睡了一段时间。 回到韦恩宅后，阿莱卡知道芭芭拉大概是要跟布鲁斯说一下今天的事情的, 于是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哪怕她没有出现在前端很长时间, 但是身体经历的疲倦是真实的, 同时人格的转换其实也会带来很大的负担，阿莱卡对睡眠的需求比正常的成年人要多得多。 等到阿莱卡睡醒起来，天已经黑下来了。 因为错过了晚饭时间，再加上家里人都有些夜间活动, 阿莱卡在厨房找到了阿福专门留给自己的晚餐。 那是一份看起来就非常美味的海鲜烩饭, 搭配了一杯前一段时间阿福新购入的草莓牛奶。 已经在看正规的心理医生并且着手于自己过于严重的进食障碍治疗, 阿莱卡看着这份饭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还是没有勉强自己。 阿福做的饭闻起来就很香，要是因为她的强求而造成恐慌发作浪费了食物就不好了。 正当阿莱卡准备叫优莉卡出来的时候, 韦恩庄园砰地一声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莱卡被吓住了。 对人类来说对黑暗的恐惧传承千万年镌刻在基因中代代流传，黑暗带来未知，未知带来恐惧。 屋子里可以称得上是纯粹的黑暗，属于那种把手放在眼前也丝毫看不到的程度。 好在厨房没有拉窗帘，面前还能看到透过窗户洒下了来的月光。 阿莱卡下意识地向着窗户跟前靠近，然后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影无声地映在窗户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那个瞬间，阿莱卡甚至没有能力发出尖叫，被极度惊吓所笼罩的女孩心脏骤停，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优莉卡几乎是被扯到了意识前端。 不论什么情况，被迫出现的滋味总是非常酸爽的，优莉卡警惕地后退。 在人类的感官不是很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乔就出现在了，牠和优莉卡进入了意识共存的状态，也因此，优莉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听力和嗅觉的提升。 是的，优莉卡很难和除了安东尼之外的人格意识共存，但这也不代表她完全不能。 等到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红头罩？”优莉卡疑惑。 自从知道了阿莱卡新家人的夜间身份后，优莉卡几乎要焦虑症发作，她把哥谭市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几乎全部的地下势力都记了一遍（在布鲁斯的帮助下）。 出于复杂的心态，布鲁斯虽然给阿莱卡透露了作为二儿子的杰森·陶德实际上还活着，但并没有说红头罩就是杰森·陶德。 优莉卡一眼就认出来了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突破了韦恩宅的封锁出现在厨房窗外的男人是谁，她更紧张了。 恰巧在这个时刻，来电了。 窗户上的人影被灯光闪过，似乎恍惚了一下后消失不见。 正在优莉卡惊疑不定的时候，阿福来到了厨房门口：“阿莱卡小姐，刚才似乎是跳闸了，您还好吗？” “是我，优莉卡。”优莉卡仔细地打量着厨房的玻璃，迟疑地开口询问，“阿福，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有陌生人能够越过韦恩岛的安保系统进来呢？” 阿福站在厨房门口，沉稳地回答：“可能性极小。” “……我刚才可能是看到了一个人，实话说很像红头罩。”优莉卡确信自己肯定没有看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红头罩没有进入厨房。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一个深夜里独自出现在面前的柔弱女性，对本身就非法入侵的反派来说，肯定是首要目标。 但实际上对方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在那么一瞬间被吓到的人好像不止她一个。 听到这话的阿福没有不当回事，实际上对方的脸色立刻就严肃起来：“布鲁斯老爷和其他少爷都还没有回来，或许您不介意今日的晚饭在房间中解决？当然，如果能够允许我送您回去就更好了。” “……好。” 得到了回应，看起来阿福心中有数，优莉卡就懒得继续操心了，端着晚饭就回到了屋子里。 阿福体贴地在请示过之后也走了进来，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房间的安全后，离开了。 “秘密家庭哈。”优莉卡坐在房间中的小客厅里，一边搅拌着自己面前的烩饭一边自言自语。 从阿莱卡房间离开的阿福在原地站了几秒。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符合时宜，但我必须要说……欢迎您回来，杰森少爷。” 转过身，阿福看着走廊尽头的楼梯，高大健壮的身影靠着楼梯的扶手，双手抱胸，懒散又警戒的模样。 “晚上好，阿福。” 已经成为了红头罩的杰森·陶德扬了扬下巴。 “已经过了太久，或许您不介意陪我这个老人一起再喝一杯红茶。”阿福露出笑容，“一块方糖三勺蜂蜜，如果您没有改变口味的话。”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这一句话，更何况不论是二代罗宾还是红头罩，全都算是蝙蝠家感情最为充沛、表达最为直白的选手。 杰森无声地点头，和阿福并肩走下楼梯。 “您看起来，很疲倦。”阿福在厨房中忙碌，杰森就坐在厨房的岛台前边，杵着脑袋看。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很多面对着布鲁斯无法开口的话，在面对着阿福的时候就能轻易说出口了，“……我听说小丑越狱了，我会找到他。” 正在泡茶的阿福动作一滞，但他忍住了转头的冲动：“如果您能够先布鲁斯老爷一步找到这个人渣。” 阿福将泡好的红茶放在杰森面前，年迈的老管家看着面前这个经历了无数苦难才得以归来的孩子。 “请您替我多给这个人渣两下狠的。”阿福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不得的话，“算是为了一位担心孙子的老人出口气。” 摘下头盔的杰森拿起茶杯吹凉，听到这话后也没有抬起头，好像这个平淡无奇的杯子有什么吸引眼球的地方。 “好。” 于是等到阿福再转过身，岛台的边上只剩下了一杯被人喝完的红茶，和残留着人体温度的椅子。 - 第二天早上起来，布鲁斯一副完全没睡觉的模样出现在早饭的餐桌上。 “阿莱卡，我有件事情需要和你商量。”布鲁斯看起来倒是还挺精神，阿莱卡纯粹是通过旁边那个正在喝味道已经快和中药不相上下的超级浓缩咖啡的提姆推断出来布鲁斯大概没睡觉的。 “好的，爸爸？”阿莱卡歪头疑惑。 显然，接下来的话让布鲁斯稍微停顿了片刻：“这里有一些…事情，或许你会想和迪克一起去布鲁德海文玩几天吗？” “……我都可以呀，迪克会同意吗？”大概猜到布鲁斯说的就是昨天晚上闪过的那个人影，阿莱卡眨眨眼，“我是说，他平时还是要上班的对吧，我不会打扰他吗？” “我很确定不会，迪克非常希望能和你多交流。”布鲁斯笑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阿莱卡对大都会有过于明确的排斥心态，布鲁斯更想让迪克带着阿莱卡去大都会待几天。 虽然绝对不会明说，但是有超人在的城市确实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可是没办法，阿莱卡之前的经历过于不美好，而布鲁斯想让阿莱卡稍微离开哥谭几天，让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处理手头的混乱，迪克所在的布鲁德海文就是第二目标。 “好呀。”阿莱卡同意了。 - 内部世界，优莉卡一如往常的在院子里给乔梳毛。 一遍梳毛一边还在嘴里嘀嘀咕咕的。 “我确实看见了红头罩对吧……为什么他要来到韦恩岛，还对阿莱卡的存在视而不见。” 听到这话，正被快乐梳毛的乔愣住，转过身就是一顿比划。 算是抚养乔长大的优莉卡自然能看到狗狗的意思，她整个愣住。 “等一下，你是说红头罩和逛街的芭芭拉认识？”优莉卡询问，乔点头。 “……而且还是个‘家人’？”优莉卡继续追问，乔狠狠点头。 所以杰森·陶德就是红头罩。 优莉卡木着脸，得出了这个了不得的结论。 离开 40.离开 在阿莱卡决定回到她血亲所在的家庭时, 优莉卡虽然表达了对阿莱卡的支持，但心里其实是没什么底儿的，只想着阿莱卡这个家庭能和之前的家庭不同, 带来一些与众不同的惊喜和接纳就已经是最好的情景了。 当时的优莉卡万万没想到，仅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她的心理活动就能从“希望这个家庭能够给她一些与众不同的惊喜”到现在的“让我看看这个家庭还能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整个心理变化其中复杂与辛酸的含量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就是说现在的富豪玩得都这么花吗？！你自己是夜间义警就算了, 好家伙，全家没有一个不是的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我这就给儿童保护机构打电话告你雇用童工啊你信不信？！ 完全不知道布鲁斯·韦恩能做出来让儿子打扫偌大的韦恩老宅后只给五美元报酬屑屑行为的优莉卡，神志不清地开始胡言乱语。 这段时间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又双叒叕地发现了新家庭的秘密, 优莉卡真的很想翻白眼, 但她忍住了, 没有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她正在给艾比梳好看的小辫子，不能做出不雅的成年人行为。 在整个系统中，除了安东尼之外，其他的人格多多少少都经历过整合，阿莱卡的人格在“巅峰”时期多达十几个, 在阿莱卡意识到自己患有DID后不久, 整个系统经历了一次非常重大的创伤, 后期在之前的黑医小姐和安东尼的努力下，变成了现在比较稳定的七个。 优莉卡融合过在曾系统中承担了一部分养育者职责的人格，这也就是为什么对个人认知是“前雇佣兵”的她面对内部和面对阿莱卡的时候显得没有什么攻击性。 艾比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对系统中的成年人人格们给予了信任，现在已经可以乖乖坐着让优莉卡给她梳小辫子了。 “优莉卡。”艾比感受着自己头皮上时不时传来的轻柔力道, 小声地开口。 “什么？”对身体掌控达到了一定恐怖程度的优莉卡轻松地给艾比编出了复杂漂亮的小公主头。 小姑娘犹犹豫豫：“我有一点点点点想出去画画。” 说着话的艾比还伸出本来就不大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指头尖尖, 可爱的让人心痒痒。 优莉卡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控制住自己想要捏一捏艾比脸颊的冲动，将最后一个小花卡子给艾比戴好。 “那你得去问问安东尼, 我觉得他会同意的。”优莉卡面带笑容，“阿莱卡最近的状态很稳定，也没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昨天晚上那个不算。 优莉卡恶狠狠地在内心补充。 “好！”晃着满头的小花花卡子，艾比哒哒哒地跑开了。 因为儿童人格出现在外界总是有些风险的，所以在他们的系统中，每一次小孩子想要前往前端最规范的行为是给安东尼说，让安东尼陪伴前往。 不大会儿，阿莱卡从楼上下来，来到了内部世界。 这倒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优莉卡挑眉。 作为主人格的阿莱卡在内部世界的自由程度是非常有限的，别的人格如果没有在前端就会出现在内部世界，但是对阿莱卡来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在前端的时间，十次里有七次都直接沉睡。 “我刚才在画画，我猜一下，是艾比？”阿莱卡小心翼翼地来到优莉卡身边，优莉卡很难想象在阿莱卡眼里的内部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据她自己说总是黑漆漆灰蒙蒙看不真切的样子。 优莉卡点点头，确定了阿莱卡的猜测。 阿莱卡坐在优莉卡旁边的沙发上，顺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捞过来抱在怀里。 “我确实给你们说过，爸爸给我说我的二哥其实还活着这件事情对吧？”不想就这么干坐着，于是阿莱卡试图找个话题聊一聊。 大概猜到阿莱卡肯定会说点什么，但万万没想到她张嘴就是这个内容，优莉卡微妙地嗯了一声。 “emmm……我得说我超级好奇。”阿莱卡声音变得很小，好像有谁会听到一样，“爸爸对他的感情好像很复杂，我有点好奇，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然更想和他认识一下，毕竟他也是我的家人。” 在外界的时候，出于掌控欲和焦虑感，优莉卡不仅找了关于超反的资料，也了解了一下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心力去关注的各种超级英雄。 她特别关注了一下哥谭这边的蝙蝠系义警们，自然也收集到了曾经二代罗宾的报道。 “可能变成那种可以单手掰断人脖子的壮汉了吧。”优莉卡憋了憋没憋住，张嘴莫得感情地发出捧读的声音。 “啊？”阿莱卡茫然地转头。 知道了家里人夜间身份之后，阿莱卡当然也研究过关于自己家人的报道和资料，参考迪克的身形变化，她认知的杰森应该是那种精瘦高挑的样子。 优莉卡知道阿莱卡的想象，她曾经也推测，二代罗宾长大了应该和夜翼看起来相差不大，当然，应该会更壮硕一些，毕竟能够在奔三的年纪做出空中转体一字马的柔韧度不是谁都有的。 而能够在空中旋转跳跃的人，身材比一般人都要更精壮纤细一些也是正常的。 但是！ 根据昨天她那个恍然一瞥，红头罩的身材至少有一个半夜翼那么大！ 当然不排除她是因为没见过迪克穿紧身制服的样子，而迪克的身材又是那种穿衣显瘦的类型，才让她格外感觉到红头罩的大只。 只是现在可以肯定的，红头罩在短短几年中，就从一个纤细灵活的二代罗宾，变成了一个比迪克还要高壮的大只佬！ 咱就是说打激素也没有这么夸张的效果，前后对照图放在随便哪个健身房里红头罩都能被奉为神明——只要能说出他增肌的秘诀。 “没什么。”优莉卡憋住了，“别担心，之后肯定会有机会看到的。” “爸爸还给我说，他们最近想要更新一下挂在客厅的全家福了，我也会去诶~！”阿莱卡没放在心上，只顾着捧脸快乐。 这个消息对阿莱卡来说确实很棒，她总是喜欢大团圆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全家福的时候你肯定就能看到啦。”优莉卡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 - 下午。 阿莱卡身边放着回到韦恩家之后布鲁斯给她买的小行李箱，乖乖地站在韦恩庄园门口，一边等着迪克来接自己一边听着布鲁斯想到哪里说哪里的叮嘱。 “明白了吗？”布鲁斯皱着眉，显然不是很放心。 毕竟布鲁德海文虽然比哥谭好一些，但那也是只好一些而已，要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想让阿莱卡前往一个同样很危险的城市。 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很享受这样被关心的感觉，阿莱卡点头：“记得啦，晚上不出门、迪克不在家的时候要记得反锁门、随身携带报警器、出门的时候绝对不能离开迪克的视线。” “……如果情况紧急，就叫超人。”布鲁斯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让远在大都会开会的克拉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好~！”阿莱卡露出小太阳一般的笑容，小心地将自己手里的行李箱立住，抱着布鲁斯贴贴，“还要每天打视频报平安！我会给爸爸买礼物的！” 不管阿莱卡主动拥抱多少次，布鲁斯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表达感情从来不是他的长项，更不是他短时间内可以学会的东西。 不熟练的老父亲抬手轻轻拍了拍阿莱卡的头。 正巧这个时候迪克的车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阿莱卡自然地松开了布鲁斯，往道路的方向迎了迎，而布鲁斯则非常自觉地拎起阿莱卡玫瑰金的小行李箱跟在后边。 提姆在一边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按下了录像键，并同步备份百八十遍，以防止错失这样珍贵画面的记录。 自从阿莱卡回来之后，他们关于蝙蝠侠的各种黑历史存货就变得充盈了起来。 感谢阿莱卡（真诚）。 专门请了年假的迪克开着自己的车来接阿莱卡，他为了将要迎来的、能够快乐地和软萌妹妹共度的时光而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旁边的布鲁斯被他无视了个彻底。 这样的好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开玩笑，他早就想和阿莱卡多多交流交流，毕竟在蝙蝠家，找到一种能够好好沟通的生物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迪克对自己有着清晰地认知，他的性格也是开朗那一卦，但和杰森的直球属性不一样，他会毫无保留地提供行动上的帮助，却很难诉之于口。 阿莱卡放好行李，挨个和家庭成员拥抱告别。 轮到提姆的时候，这个同样不擅长和家庭成员交流的三代罗宾别扭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你知道自己只是出门几天而已吧？”这句话一出，提姆得到了包括阿福在内三个不赞成眼光的注视。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这么想念达米安的存在，至少如果这个恶魔崽子在这里，那么显然，此刻被当作众矢之的的人绝对不会是刚才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的他自己。 所以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巧就去小乔纳森家里做客了呢？！ “我知道呀。”阿莱卡嘿嘿一笑，“但是我觉得哪怕只有几天，我也会想你们的，所以要好好地告别。” 完蛋。 提姆憋住一口气，看着阿莱卡坐上迪克的车慢慢离开。 真的完蛋，她也太甜了。 布鲁斯的基因真的突变了吧？！怎么能生出来这么可爱的女儿啊！？！ 食物 41.食物 布鲁德海文, 另一个混乱的城市。 没有哥谭那么夸张，但是也到了被戏称为“小哥谭”的程度。 迪克住在租来的公寓里，地方跟韦恩宅比起来那当然是小多了, 但是正常来说已经是非常可观的单身公寓了。至少对于阿莱卡来说，她对公寓的认知还停留在自己曾经住的那种一层里边二三十户的状态里。 而迪克租住的公寓则是非常豪气的一梯两户。 一栋四层在地上一层在地下的公寓, 还配备了电梯，每层只有两户租客，不管在哪里都能称得上一句高档公寓了吧！ “怎么样？”迪克给阿莱卡冲了一杯甜丝丝的热可可。 “超大的公寓诶~迪克好厉害。” 众所周知美国的普通警察们工资只能算得上中等, 属于那种赚不了大钱但是养家糊口还可以的类型。 虽然迪克·格雷森是单身, 理论上来说他的支出要少一些, 但别忘了他还是个夜间义警，就是说那些装备的价格可不是买件衬衫的程度，昂贵的材料可以按照毫米来计价。 这样算下来，甚至比供养一家人的花销还要更多。 “稍微有点外快还是很重要的。”被吹捧的迪克笑开了花，他冲着阿莱卡wink了一下，说着自己能够收支平衡的原因之一。 蝙蝠家祖传的习惯, 绝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筐子里。 这个习惯贯穿了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比如绝对不依靠单一收入、比如多重情报来源、比如数不清的pn B…… 迪克·格雷森从十六岁之后的人生都在尝试逃离布鲁斯·韦恩, 但他越逃离，越发现自己身上来自蝙蝠侠的印记。 “……迪克？迪克？” 迪克回神，阿莱卡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看起来已经叫了他很多声了。 没想到自己能走神的迪克露出一个歉意十足的笑容：“抱歉抱歉, 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 已经不早了, 你吃晚饭了吗？”阿莱卡没有追问，她指了指外边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我就还好, 但是你晚上不是还有点‘活动’吗？” “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或者我们可以出去吃？”迪克也跟着坐在沙发上，不大的双人小沙发算不上柔软，他掏出手机，点开Yelp*搜索最近的餐馆看看谁家评分不错。 对吃饭做饭都没有兴趣的阿莱卡耸肩，她做过最接近做饭这个行为的举动就是去给自己做锅热水泡茶喝。 嗯没错，美国是没有电热水壶这种东西的，她想喝茶只能自己用锅煮水。 总之，她之前要么是微波速食万岁，要么就是优莉卡忍受不了转换出来下厨。 “啊……或者可以考虑把优莉卡叫出来下厨。”阿莱卡嘿嘿一笑，“如果这样的话，我大概会被揍。” 迪克无奈地点了点阿莱卡脑门：“你放优莉卡一条生路吧，到我这里第一天就让她下厨多少有点看不起我了啊。” 当然，同样也没点亮精通厨艺技能的迪克不可能自己下厨，他三下五除二地查好餐厅，带着阿莱卡就下楼直奔目的地。 上个世纪初以捕鲸业发达起来的布鲁德海文拥有很多优良港口，在近些年失去捕鲸来源之后，也能依靠着港口这方面的内容维持城市收支。 正是因为这种港口多人员密集复杂，所以才造就了现在混乱的模样。 但某种意义上，混乱也意味着繁荣。 在哥谭，但凡从市中心稍微往外走一走，你就基本是看不到天黑之后还营业的小型店铺，这一点上，布鲁德海文要好一些，至少阿莱卡被迪克带着往目的地餐馆走的时候，周围还热闹得很。 “要不是说起来要带你出来，我都差点忘了，这个地方我的同事给我激情推荐过很多次，据说他家的索尔兹伯里牛肉饼堪称一绝！”迪克看起来也很期待。 阿莱卡专心地听着。 她的进食障碍是出于心理原因，因此她发自内心地不会感觉任何能吃进口的东西是美味的，但这不妨碍她为了家人而开心。 能够找到喜欢的东西是件再快乐不过的事情，虽然阿莱卡感受不到美食的快乐，但她能够想象假设自己找到了超喜欢的东西时是个什么感觉。 “哦，我差点忘记了……”说到一半，迪克突兀地露出了后知后觉的表情。 阿莱卡刚想着说些什么让迪克不要在意，就听到这位布鲁德海文的守卫者重新恢复了活跃：“他们家的咖啡也是一绝，我喝过同事带给我的，真的非常美味，不过现在太晚了，喝了会睡不着，也可以尝尝他家的葡萄酒，据说是本地酿造的，风味很独特。” “……好啊。”阿莱卡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 不能吃东西但是能接受饮品的阿莱卡凑近了一些，像是对待布鲁斯一样，试探地挽住迪克的胳膊。 得到妹妹贴贴的迪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傻笑，然后意识到后很快收敛起来，他假装没有感觉到什么似的继续给阿莱卡聊天。 两个小太阳凑在一次，哪怕之前还因为相处时间不久而有些生疏，但只要经历一次压马路就能立刻亲近起来。 等到了餐厅的时候，迪克已经在绘声绘色地给阿莱卡分享布鲁斯早些年干过的糗事了。 ——此等孝子行为，就是说不愧是蝙蝠家的老大哥。 上了餐桌后，迪克丝毫不管服务员不解的眼神，执意先点了饮料上来。 “我最后喝也是可以的啦。”阿莱卡有些不好意思。 “那可不一样。”迪克理直气壮地反驳，“饭前饭后的感觉可是不同的，而且我很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 有被体贴到的阿莱卡不再多言，只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快乐到四周飘散着小花花。 很快，据说很好喝的咖啡和红酒都上来了，阿莱卡有些疑惑地看着咖啡，就听见迪克解释：“是给我的~我没有睡不着的困扰，可以分给你喝一口。” 迪克说得隐晦，阿莱卡也秒懂，她快乐地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吸管，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 “嗯！！好喝！！真的好喝！”阿莱卡的眼睛瞬间都亮起来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咖啡和咖啡之间真的有这么大的差距。 不过她也只能浅尝辄止。 对自身体质有着明确认知的阿莱卡忍痛放弃了再喝一口咖啡的想法——她是对□□很敏感的体质，如果喝多了立刻就会失眠。 并不想因为失眠耽误第二天安排好的行程的阿莱卡把咖啡推给迪克，拿起了旁边的红酒。 阿莱卡是很少喝酒的，对于她来说，酒精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回，迪克的推荐没有错，虽然是红酒，但因为酿造工艺等原因，香甜的酒气非常温柔地在唇齿间眷恋，顺着食道滑落下去，留下一股淡淡的微热在嗓子里残留。 “好喝的好喝的！”对迪克的点单发表了夸夸评价的阿莱卡竖起大拇指。 暗地里松了口气的迪克露出得意的笑容。 等到上菜之后就是优莉卡的主场了。 今天一天因为内部事务并没有太关注前端的优莉卡出现在身体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倒也不是因为来到了陌生的环境，她早就知道今天阿莱卡要离开哥谭和迪克一起前往布鲁德海文，她愣住是因为面前这盘明显已经被妥善处理过的食物。 “晚上好。”迪克并不那么符合礼仪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刀叉，属于是被阿福看见了之后会敲脑袋的程度。 优莉卡回神：“晚上好，迪克。”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盘子又看看迪克面前的食物：“这个应该不是你切的吧？” 面前被煎得恰到好处的牛肉饼被妥帖的切成了能够一口吃下去的小块，她握在手里的刀叉上还残留着牛肉饼汁水的痕迹。 “不，不是我。”迪克摇头，“是阿莱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非常好，实际上，好的不能更好了。”优莉卡露出了笑容，看起来非常开心。 因为很少在家里吃饭，所以对这件事没什么敏感度的迪克有些茫然，不过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转换了话题。 “你一定要尝尝，这个牛肉饼真的一绝。” 优莉卡欣然接受推荐，插起一块切好的牛肉饼塞进嘴里。 她当然是开心的。 阿莱卡的进食障碍不是那种虽然难受但能哭着吃下去的地步（虽然这个地步也已经不算简单了），她会更严重一些。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能闻到食物的味道，闻到或者强制性吃东西会出现非常严重的生理反应，比如全身起红疹一类的。 后来有去看医生后稍微好一些，但阿莱卡啊还是不能接受食物距离她太近。 到现在，她已经可以在餐桌上帮优莉卡切好食物，并且能够闻着食物的味道喝点东西下去了。 这简直喜大普奔！ 优莉卡快乐的甚至有点想哼歌，不过她的理智还在线着，到底没有做出这样不太符合用餐礼仪的行为。 作为这个系统的一份子，优莉卡真心地希望每一个在这个系统里的人格都能够平安顺遂，包括作为主人格的阿莱卡——或者说尤其是阿莱卡。 就像是安东尼有躁郁症，aka现在称之为双相情感障碍的病症一样，阿莱卡也有自己的疾病。 在和心理医生保罗的交流中，整个系统明确了针对每个人格的情况进行治疗的方针。 现在治疗有作用，优莉卡自然开心。 哪怕等她吃完饭了，阿莱卡也没出来替换她，也无法阻止这种快乐。 以至于等到迪克出门进行夜间活动后，她准备睡觉前，还亲自下厨用迪克冰箱里一看就是现买的食材做了一份夜宵留给迪克。 等到迪克夜巡归来看见厨房里留给自己的夜宵，感动得率先举起手机拍了个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然后连环轰炸般的不仅在他们内部的聊天群里发送，还专门私信发了过去。 立志要让所有兄弟姐妹和老父亲都感受到亲妹妹的体贴！ 可恶，布鲁斯怎么能生出来这么乖巧体贴可爱的女儿啊！ 迪克一边往嘴里塞美味的夜宵，一边心情沉重的吐槽。 游玩 42.游玩 来到布鲁德海文的第二天早上, 阿莱卡一觉睡到自然醒。 迪克的公寓是单身公寓，这句话的出发点不是出于房子大小，而是出于房子的布局。这个公寓真正意义上的卧室只有一个, 当然，昨天睡在卧室里的人是阿莱卡, 迪克则睡在了他书房里。 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迪克把这个公寓原本的书房改装得很舒适，一副总是有人住下来的模样。 所以阿莱卡就住得比较心安理得了。 她在没有韦恩宅那么柔软, 但依旧非常舒适的床上, 抱着散发出好闻柔顺剂味道的被子使劲蹭了蹭, 挣扎着睁开一条眼睛缝摸索手机看时间。 生物钟准时地将阿莱卡在早上八点的时候叫起了床。 但是迪克肯定还没醒！昨天他至少后半夜才回来，现在就起床多少有些太厉害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阿莱卡还是只赖了十分钟的床就爬了起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是没有赖床的习惯的。 结果出乎意料的，原本以为还应该在睡觉的迪克已经在煮咖啡了。 虽然看起来困得下一秒就要栽进咖啡里边。 “早上好呀。”阿莱卡赶紧凑上前, 在迪克试图空手捧住开水杯之前接过了煮咖啡的工作。 “……早~睡得怎么样？”迪克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没有坚持继续煮咖啡, 脚下一个错步坐到了餐桌跟前，趴在桌子上和阿莱卡聊天。 阿莱卡动作熟练地将咖啡冲泡好递给迪克：“我睡得很好，你看起来不是很妙哦？说真的，你要不再去睡一会儿吧, 我们一会再出发也来得及。” 眼看着迪克就要拒绝, 阿莱卡急中生智地搬出了另一个理由：“我还想化个妆, 可能还得再等一个小时多呢，你先去睡啦。” 这个借口找得很完美，虽然阿莱卡平时不怎么化妆, 但是迪克平时也不怎么见到阿莱卡呀~所以他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游魂一般地回到了书房。 等到迪克真的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上午好啊。”迪克支棱着头发就出来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诠释着哪怕是刚起床，帅哥还是帅哥这句话。 因为刚才肚子饿了而出现在前端给自己做了一个简餐的优莉卡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杂志：“上午好啊。” “让我猜猜，优莉卡？”迪克胸有成竹。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优莉卡露出一个看小孩子的表情，“早午饭在厨房，简单吃点吧，我看阿莱卡写的中午还要去吃大餐？” 因为年龄，作为全家老大哥总是在照顾其他人的迪克再一次感受到了被照顾得温暖，他快乐地打理好自己，冲进了厨房。 优莉卡这一点就和蝙蝠家的所有人都不像，她有一手非常优秀的厨艺，不过因为懒得收拾，如非必要她也很少下厨。 大概是作为警察的习惯，迪克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自己的早午饭，优莉卡手里的杂志还没翻出去五页，他就已经准备好精神抖擞地等在门口了。 “效率不错。”一直不太理解男孩子们奇怪的收拾速度，优莉卡也跟着站起来，收拾好东西，确保该吃的药都装在包里后，跟着迪克一起出门上了车。 今天一天的行程迪克和阿莱卡已经决定好了，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迪克上午多睡了两个小时导致原本约定好的布鲁德海文博物馆没能去成，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迪克转头就带着阿莱卡来到了附近一家私人小展厅。 “这里也是我听同事说的，很有趣。”迪克停好车，带着阿莱卡买票走进去，“这里属于个人所有，是一个小型的视觉博物馆，我觉得你会很喜欢。” 在过来的路上经历了一次人格转换的阿莱卡下车，她不知道视觉博物馆是指的什么，一头雾水地走进大门。 “哇哦！”一进门阿莱卡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迪克笑着跑到房间的另一头，这个屋子里的黑白线条使得原本没有什么距离的迪克在视觉效果上快速缩小成一点点的样子。 “你看，小矮人和巨人。”迪克哈哈大笑。 视觉博物馆真的非常有趣，阿莱卡和迪克留下了无数搞怪的照片。 等他们玩够了走出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早上本就简单的早饭已经消化殆尽，迪克给了阿莱卡一个计划通的笑容：“正好，我们出发去餐厅~！” 这一次迪克带着阿莱卡来到了一家布鲁德海文非常有名的家庭餐厅，依旧是在点餐之前先点了饮料，迪克和阿莱卡举着餐厅招牌的樱桃气泡水碰杯。 优莉卡出来的时候感受到了身体的疲倦：“看起来你们玩得不错？” 迪克正在和自己盘子里的脆皮烤猪肘做斗争，这一家的招牌确实没有买错，用刀叉敲起来脆响的烤猪肘切下去的瞬间发出了极尽酥脆的碎裂声，内部的肉则恰到好处地做出了骨肉分离的程度，轻轻一拨就会从骨头上掉下来。 搭配上店家特供的全麦面包和芝士，快乐似神仙。 “超开心！我还想着你们要是都能来就最好不过了。”迪克咽下去嘴里的东西点头，“下次请你一起去。” “感激不尽。”优莉卡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不是主人格，虽然经常会因为事务出现在前端，但是日常来说她待在外界的时间很零碎，并不长。 优莉卡面前摆放着的是芝士牛肉意面和薯条牛排搭配起来的单人餐，碳水炸弹，但是好吃。 午饭结束后，迪克开着车带着优莉卡来到了水族馆，结果转换出来的却是艾比。 小姑娘没怎么见过迪克真人的模样，对于很多小孩子来说，照片和真人的差距比成年人看起来要大很多。因此，艾比突然一出来就被吓得不敢说话甚至瑟瑟发抖。 不是那么熟悉的强壮男性、因为是工作日而有些空旷的水族馆、昏暗的海底隧道和游过的巨大生物…… 在水族馆种种buff的叠加之下，艾比没忍住，小声抽泣着掉了两滴金豆豆。 迪克赶紧后退几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从背包里翻找可以给艾比安抚的东西。 “嘿，亲爱的，你还好吗？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艾比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是一位看起来就非常温柔的中年女性。 艾比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但小孩子总是敏锐一些，她放松了一点，有些结巴的开口：“我，我被吓了一跳。” “哦，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害怕。”来人看起来松了口气，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卷已经开封了的分装硬糖，将剩下的全部塞给了艾比，“我是萨拉，别害怕，我只是远远看着你，以为你需要一些帮助。这个给你，吃点甜的东西会好一些。” “你好？”迪克抬起头就看到艾比正被陌生人搭讪，他有些戒备地走近。 艾比小声地道了谢，又小声地解释：“这是我的哥哥。” 哪怕是小朋友也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名叫DID的疾病之中，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应该保护好自己，不要对陌生人说“这是阿莱卡的XX”，直接说“这是我的XX”就好。 “哦，我还以为……没什么，我是看她很慌张，以为遇见了什么麻烦。”黑色头发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温柔女性抬手向耳后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萨拉？一转头你就找不到了……这是？”另一位看起来也不再年轻的男性从后边跟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没什么……谢谢你，杰森。”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迪克承认，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闪现出百八十种阴谋论陷阱了。 没错，杰森这个名字在美国称得上是烂大街，哪怕是在布鲁德海文，叫杰森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但是正好这么巧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又正好的给予他们帮助…… 蝙蝠家祖传的敏感多疑上线。 迪克探究的眼神扫过，莫名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熟悉，不由皱眉沉思了片刻。 “戈登探员？”迪克发出了迟疑的询问。 “……你好？”被称为杰森的中年男性也跟着发出疑惑的回应。 被自己刚才脑子里的阴谋论逗笑，迪克伸出手：“理查德·格雷森，我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前两天刚参加了您的讲座，印象深刻。” 艾比悄悄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糖，小孩子对甜食的自制力一向很差，艾比不论是在内部世界还是在外部世界都很少被允许吃很多糖果，也因此，她总是很珍惜每一个可以吃糖的机会。 以至于都顾不上害怕了。 迪克和名为戈登的FBI探员简短地聊了两句，然后就看着这二位相携离开。 转身对上艾比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只要她不哭干什么都行的迪克把自己找到的一个小小的手指熊递给艾比，解释道：“是来自FBI里BAU部门的高级探员，非常厉害的，前几天来到布鲁德海文给我们办了一场讲座。” “好厉害。”艾比把手指小熊抓在手里，肉眼可见得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迪克也好厉害。” 迪克小心地摸了摸艾比的头：“没错，我超厉害的，所以艾比要不要和厉害的迪克哥哥一块去那边看看水母？我刚才去问了，都说很好看。” 艾比没见过真的水母，喜欢看海绵宝宝的小女孩支棱起来：“水母水母！” “好嘞！走！出发看水母！”迪克摆出绝对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出的超人起飞动作，带着艾比往另一边走去。 推车 43.推车 迪克和阿莱卡的其他人格——尤其是儿童人格——玩得非常融洽。 很难说其中没有一点男孩子幼稚的本能在里边, 但是小孩子们很快乐也是事实。 是的没错，在迪克带着艾比看完水母之后，他们就跑去看了水族馆的科幻展览, 面对着各种高科技投影互动，艾迪兴致勃勃地也跑来凑热闹。 艾比和艾迪本身就很容易意识共存, 因为彼此很熟悉，所以经常会导致一个出来了另一个也能很轻松地接手身体的掌控权。 然后回到内部世界一块被安东尼教训。 两个某种意义上可能同龄——指心理年龄——的男孩子仗着工作日没有什么人来水族馆，没有人排队也没有时间限制, 在工作人员一言难尽的眼神中把对中学生来说有些幼稚, 但对成年人来说刚刚好的科技互动项目玩了个爽。 拜托！这可是据说有斯塔克集团投资研发的高科技互动诶！ 3D投影的可爱海洋生物会跟着你跑还会跟你互动诶！ 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拒绝一只可爱的粉色小海豚一边可爱叫着一边追着你跑, 还会示意让你追着它跑的人类吗？！ 他是蝙蝠侠吧！只有蝙蝠侠才可以拒绝这一场景！ 总之，玩了个爽。 等迪克去一边买了热果汁回来之后，就看到一脸恍惚的阿莱卡坐在长椅上，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的模样。 “呃，欢迎回来？”迪克有一点点心虚，要不是刚才他也特别上头, 估计儿童人格还不会放开瞎跑。 小孩子嘛, 总是容易受到别人, 尤其是同行大人，的影响。 阿莱卡靠在长椅靠背上，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姿势没有仪态这种问题了。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了然地笑着：“看起来你们刚才真的度过了超快乐的时间。” 迪克坐在阿莱卡旁边, 将还冒着热气的橙汁递给她, 自己手里则是放着冰块的版本：“Well, 我不能否认这一点，确实超快乐。” 阿莱卡喝着饮料，嘴巴被占住了的情况下只能给了迪克一个调侃的目光让他自己感受。 “你还可以坚持吗？”迪克上下打量着看起来已经没有一丝多余力气的阿莱卡, “我是说，我们刚刚逛到一半，不论从哪边出去都要走很久哦。” 阿莱卡顿住，她歪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发出了不可以的哀嚎。 “emmm……”迪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正当阿莱卡准备试探着开口说要不就这样，自己还能撑住的时候，迪克突然露出了想到好主意的表情。 “有了有了，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回来！”说着，迪克就转头跑远了。 “啊……”阿莱卡眨眨眼，看着迪克一溜烟就跑没影的背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橙汁，抬头看对面墙壁鱼缸里的观赏小鱼们跑来跑去。 一直等到手里的橙汁有些凉了，阿莱卡都在思考要不要给迪克打个电话的时候，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迪克……”阿莱卡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夹杂着哭笑不得和感动，甚至还有一点点不可思议。 远远地，迪克推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就是上货用的那种小推车，保守估计应该是刚才路过水族馆里的商店的时候看见的，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跟人家沟通才被同意借用。 “来！我推着你！”迪克一路小跑推着车到阿莱卡跟前来了个急刹车，摆出了自己好像开着一辆劳斯莱斯来接人的架势拍了拍小推车的扶手。 阿莱卡笑得直不起来腰，她将喝完的橙汁丢到垃圾桶，然后小心地走上小推车，靠着扶手站好。 “咳咳，乘客们请注意，格雷森号准备出发！请站稳好~！”迪克清清嗓子，模仿出那种地铁站里边报站的声音，阿莱卡忍住笑抓好，然后迪克就开始推着小车往前走。 刚开始迪克还是中规中矩地行走，后来就开始放飞自己的变成了各种大拐弯、急加速急停、甚至原地漂移，硬生生把四面漏风的小推车“开”出了一种高级赛车（或者蝙蝠车？）的质感。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人少，并且迪克总是能抓住工作人员不在的时候做这种“危险动作”，想来他们肯定已经被抓住一顿教育批评了。 说不定还会被抓去看美国队长教育片。 两个加起来已经快五十岁的成年人就这么幼稚地游戏，玩出了一身汗。 最后在出口处，迪克把小推车还给了工作人员的时候，阿莱卡才知道他跑去借的是水族馆这边用来运送每日饲料的小车。 阿莱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腿脚累得发软。 “独特的体验哈？”迪克坐上驾驶座，笑着调侃着给自己带好安全带。 “惊人的体验。”阿莱卡笑出声，“我是说，好的那种惊人。” “我就收下这个夸奖了。”迪克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两个人又一起爆发出大笑声。 回程的路上，阿莱卡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她真的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迪克带着她，两个人在水族馆里消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但是阿莱卡除了和海豚的互动之外什么海洋生物都没记住，满脑子都是迪克带着她用小推车做了多少个漂移。 多次的人格转换加上下午过于刺激有趣的经历，阿莱卡身心俱疲地在车上歪着头睡了过去。 迪克体贴地放缓了车速，没再复刻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开车方式，慢慢地回到了公寓楼下。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把阿莱卡叫起来，回去睡觉。 现在白天的温度虽然已经升起来了，但是布鲁德海文毕竟是滨海城市，温度从傍晚开始就直线下降，他出去夜巡都要开启制服的保温模式以保证自己的肌肉不会因为被冷风吹凉而在行动中受伤。 阿莱卡本身身体就时好时坏，迪克不敢说一会睡起来了之后再冷风一吹她会不会着凉。 如果阿莱卡在他这里生病了，都不用布鲁斯出手，阿福就要给他喝一个月的蔬菜汁了。 而且还会面临被其他家庭成员冷嘲热讽一辈子的命运，隔三差五就要被拎出来钉在耻辱柱上说他没有分寸巴拉巴拉…… 迷迷糊糊的阿莱卡和迪克一起回了公寓，强忍着疲倦洗漱之后，倒头栽到床上就继续睡过去了。 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阿莱卡才从床上爬起来。 “呜呜呜痛痛痛……”感觉自己像是晚上被人打了一顿，阿莱卡拖着浑身上下酸痛不听使唤的肌肉爬起来，深刻体会到为什么优莉卡会要求她尽快开始锻炼身体了。 “你还好吗？”迪克在门口敲敲门，听起来依旧是活力十足的声音。 “不好……我觉得我要散架了……”阿莱卡打开房门，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出门了。 迪克一副“我猜就是”的表情：“我约了上门的按摩服务，我体验过，很不错的哦。” “迪克~~！你真的是天使本使了！！”阿莱卡倒在沙发上，发出了你是个好人的另类呼唤。 实际上真的见过天使而且有些敬谢不敏的迪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走进了厨房。 虽然蝙蝠家不知道为什么厨艺都不太好，但像是布鲁斯那种会炸厨房的只有他一个，其他人虽然做不出来阿福的美味，但是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迪克毕竟是自己住，所以在厨艺上可以说是单身汉里不错的类型，至少做个简餐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是自己下厨，那就要做自己喜欢的吃的东西，况且他真的很想和阿莱卡分享一下这种不被阿福欣赏，但是分明很不错的食物。 “我做了点荞麦煎饼，你觉得优莉卡会喜欢吗？”迪克从厨房探头。 “……很难说，但是优莉卡还挺喜欢这种听起来就很健康的事物的。”阿莱卡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然后放弃思考，“干脆试试嘛，在这种事情上她格外直白哦。” “懂了。” 事实证明，优莉卡不喜欢。 这里说的荞麦煎饼不是正在看文的你脑子里想的那种山东大煎饼，从外表上看更像是松饼一样的东西，迪克给这份早饭安排了糖浆、巧克力酱和水果作为夹心调味。 优莉卡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这玩意吃起来有种很微妙的泥土味和坚果混合的味道，总的来说很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之后又被捡起来吃下去的感觉，她不喜欢这个感觉。 分享失败的迪克叹了口气，拿出来了自己以防万一做的普通的香蕉煎饼。 “谢谢你的体贴。”优莉卡道谢，对香蕉煎饼其实也爱得一般，不过毕竟是现成饭，她不挑剔这个。 吃完饭没一会，门铃就响了，优莉卡疑惑地看过去。 迪克一边过去开门一边解释：“应该是我预约的按摩，我估计她今天身体会不舒服所以提前预约了。” “哦，这个真是非常贴心，谢谢。” 这一次，优莉卡的道谢就更真诚了。 赤红 44.赤红 迪克是个非常合格的大哥, 他很努力地让阿莱卡在这里的生活变得生动有趣。 而阿莱卡确实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每一天早上睁开眼或者从内部世界被转换出来都会觉得非常快乐并且安心，不会担心自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周围没有认识的人。 但是难以避免的, 她还是想念着哥谭的家人。 于是她回家了。 阿莱卡回家的时候不太巧，布鲁斯因为一些正联的紧急事件被叫走了, 阿福在门口迎接的她和迪克，不过迪克也没有待很久，他吃了一份小甜饼之后就回到了布鲁德海文了。 “看起来您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阿福给阿莱卡递上了一杯红茶。 “是的, 非常快乐。”阿莱卡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跟阿福调侃, “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更喜欢艾比和艾迪，说起来阿福你知道吗，迪克已经可以给艾比梳小辫子了！我打赌他一定是艾比除了优莉卡和安东尼之外最喜欢的大人。” “嗯哼，我会想象这一幕的。”阿福挑眉，“听起来理查德少爷会是一个合格的哥哥或者父亲。” “我不会反驳这一点。”哪怕迪克这会连对象都不知道在哪里。 阿莱卡喝红茶。 电视新闻中插播着蝙蝠侠又双叒叕把小丑抓回了阿卡姆的信息，一并报道了在这次混乱中因为超级英雄的及时出现而被保全的哥谭大桥以及十三个加油站。 阿莱卡面无表情地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红茶。 她在回到韦恩家之前也纠结过, 是去某个二十四小时的连锁便利店里当夜班前台还是在加油站当一个日班前台, 最后她选择了前者。 在哥谭, 尤其是底层的哥谭，金钱就标注着一切。 一个底层的日班工作和一个底层的夜班工作标注的薪酬一样，那么就意味着他们所要面对的危险也是一样的。 一个夜班的超市前台会面对的最危险的事情不过是拿着AK的黑面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遵守规则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滥杀的黑//道大佬。 而一个加油站日班所面对的，可是一个一言不合就要给你绑上炸弹送你上天的小丑啊！ 你看, 哥谭的加油站要不是被老钱家族控股投资, 早就不知道干倒闭多少投资人了。 阿莱卡喝完了手里的红茶, 和阿福道了谢之后，在画室和健身房之中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健身房。 在布鲁德海文的几天彻底让她认识到自己和迪克的体力差距有多么离谱…… 韦恩家的私人健身房非常高端, 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健身器械在里边都有，阿莱卡只是看着就不明觉厉。 和所有没有健身习惯的人一样，她唯一会用的就是跑步机。 ……收回前言，她甚至不会操作这个跑步机。 阿莱卡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学会怎么调整跑步机的速度和坡度，最后她开了基础的速度开始快走爬坡。 很可惜，阿莱卡不能进行绝大部分的剧烈运动，包括长时间的跑步、猛烈的击打以及长久的负重。 当然，你要是说紧急时刻那是另一回事。 正当阿莱卡走到气喘吁吁的时候，韦恩庄园又一次停电了，阿莱卡被骤停的跑步机带走了重心，狠狠地一头栽到了跑步机的显示面板上。 “哦……F**k！”十次出现有七次都口出脏话的优莉卡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但怒气十足地发出了谩骂。 像是韦恩宅这样设备完善的高档住宅，会这么频繁地发生停电时间显然不正常，优莉卡没有轻举妄动，哪怕她知道大概率不会出现危险，但还是习惯性地从周围搜寻着可以拿在手里作为武器的东西。 最终她拎起来了小重量的哑铃。 不多时，阿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莱卡小姐，您还好吗？” 随着声音响起，灯也亮了起来。 优莉卡手里依旧攥着哑铃，打开了门。 “不是特别好，或者我更需要医疗箱。” 阿福站在门口，优莉卡看见确实是阿福本人后松了口气，但是老管家的目光却一下子严肃起来。 没有见过阿福这个表情的优莉卡头皮一紧，下意识站直站好，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心虚。 “请您快坐下，我来拿医疗箱。” 阿福看着优莉卡乖巧地在健身房旁边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则径直走向健身房的角落去拿东西。 “或许下一次，您能够用更加温和的手段向我告知您的归来呢。”一边拿东西，阿福一边说出了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杀气重重的叮嘱。 优莉卡有些茫然，然后她就听到了另一个微妙透露着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我尽量。” 优莉卡看向门口，穿着紧身T恤外套皮夹克的青年眼神飘忽地走了进来。 “我见过你。”看见对方很有特色的发型，优莉卡意识到之前的碰面大概率不是意外。 优莉卡的记忆里只在那次去猫咖的意外里见过这个不知姓名的好心人，因为当时对方的及时和额前白发的样子很特别，所以印象深刻。 “Yep~！”这个时候的杰森已经确定自己见到的这个不是上一次在酒吧见到的人格了，那就是第一次那个能打的家伙，他远远地挥挥手，“猜你已经知道了，杰森·陶德。” “是的，红头罩嘛，当然知道。”优莉卡开口就掀翻了马甲。 “在两位吵起来之前，优莉卡小姐，请抬头。”阿福已经拿回来了医疗箱，位于韦恩宅食物链顶端的老人家一旦开口，就算是还没体会过的优莉卡也下意识地闭上嘴安静地听话。 很奇怪。 在这个系统里，不管是谁，大家都很讨厌权威、命令以及会带来压迫感的人。因为曾经的经历告诉他们，这样的人往往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但是阿福却不会带来反感。 优莉卡抬起头，看着阿福动作轻柔地给她处理因为砸到而破口的额头。 “好了，您最近需要注意不要沾水，洗漱的时候小心。”阿福收好东西，看着优莉卡似乎在出神的模样疑惑地提醒，“优莉卡小姐？” “哦，好，嗯。”优莉卡眨眨眼，“我刚才走神了，抱歉，注意不沾水，我会的，谢谢你阿福。” “不用客气。”阿福点点头，“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给杰森少爷打包的小甜饼了，或许两位想多聊聊天呢。” 二人默默地看着阿福离开房间，然后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以，优莉卡哈？”杰森率先打破了安静。 并不打算遮掩的优莉卡点头：“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猜测你可能了解了一部分？我是优莉卡，曾经在小巷子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 “所以是布鲁斯告诉你我的……你知道的那个？”杰森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优莉卡多看了两眼。 “那倒不是，是我猜出来的。”看见对方瞬间有些不爽的表情，优莉卡挑眉，“布鲁斯的身份也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杰森瞬间释然，啊，老蝙蝠也被这样掀翻过马甲，那没事了。 “实际上，当时的场面很有趣，可惜你没在。”优莉卡笑起来，“我记得迪克他们在门口偷听来着。” 好的，所以其他人都有录像。杰森决定今天晚上就抽空去一趟布鲁德海文和迪克交流一下感情，好东西怎么能不分享一下呢。 作为交换，他手头的那个录像也不是不能透露。 杰森也跟着笑起来，他的笑容也带着一些其他韦恩家成员没有的那种…很微妙的野生的感觉。 “我可以想象，老家伙一定还想装傻。” 不得不说，不愧是二代罗宾，确实猜得没错。 优莉卡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 感谢蝙蝠侠，感谢布鲁斯。 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心情放松下来了，优莉卡感觉到了有谁在靠近前端，她也没有硬是要留下，简短的几句话交流已经和足够她确认对方的无恶意了，况且阿福也放心地将对方和自己放在独处的空间中，说明他并不认为对方会造成伤害。 这一方面，优莉卡和阿莱卡还很相似，她们都相信着值得信赖的人的判断。 阿莱卡顺利地出来接手了身体，然后就看见了陌生的人。 “啊……” 杰森注视着这一幕发生，很明显地意识到对方进行了人格切换，如果刻意关注的话，那么眼神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当然，也不排除阿莱卡·韦恩认为这里是一个安全的环境，所以没有加以遮掩。 “杰森·陶德。”他又一次做了自我介绍。 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的阿莱卡呆住，她心心念念的最后一位没有见过面的家庭成员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多少是有一些戏剧性在其中。 并不擅长阴谋论的阿莱卡根本没有把这几次的停电和杰森联系起来，她只是很开心又见到了一位家人。 “你好。”阿莱卡展开一个属于她的标志性小太阳笑容，“我是阿莱卡，很高兴认识你，哥哥。” 杰森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好悬没呛住他。 在此之前他也稍微去了解了一下这一类的精神疾病，大概知道一般来说使用法定名字的人格是主人格的可能性很大，但他没想到真正的主人格竟然是这么一个模样。 明明是同一个长相…… 杰森在心里嘀咕着，看着对方逐渐有些不安的表情。 “嗯，很高兴认识你。”他点头，“听起来其他人给你说过我。” 阿莱卡：“是的，布鲁斯很想你哒，虽然他不会这么说出来。” 杰森：“……” 阿莱卡歪头：“杰森？” “我该走了，下次见。” 阿莱卡茫然地看着杰森匆匆离去，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景，和端着托盘过来的阿福交换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啊，耳朵红了。” 杰森走得更快了。 生气 45.生气 转天, 布鲁斯结束了正义联盟的事情，满身疲倦地回到了韦恩宅。 “欢迎回家呀爸爸~！”阿莱卡等在书房里，力求布鲁斯从蝙蝠洞一出来就能看到她。 ——没有在蝙蝠洞等人的原因很简单, 如果下去了，八成的可能会被兴奋的艾迪挤下线。 “阿莱卡。”布鲁斯露出了被治愈的微笑, 自然地伸手接受了来自女儿的贴贴。 “噫。”跟在身后的达米安面无表情的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并绕道而行。 提姆紧随其后，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扑过去勾住达米安的脖子：“别这样啊, Dami~来嘛, 如果你想要请大胆地说出来。” “停下你恶心的话！”达米安像是踩到了南方蟑螂的北方人一样原地跳起, 他超级大声地反驳，“离我远一点，德雷克！” 阿莱卡眨眨眼，心安理得地和父亲完成了今日份贴贴。 “阿福做了猪肋排，还做了苹果汽水！”阿莱卡自然的挽住了布鲁斯的胳膊，两个人并肩往餐厅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 阿莱卡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么注重自己的行为, 渐渐的展现出这个年纪的女孩们会有的活跃。 布鲁斯也很配合的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我期待这个菜很久了, 你也一定要试试阿福做的汽水，有特别秘方的。” “哦对，阿福今天给我说需要定制拍全家福时候穿的衣服了。”阿莱卡脸上写满了期待。 她掰着手指头挨个数家庭成员：“女孩子的话，我、史蒂芬妮、卡珊德拉, 或许还有芭芭拉吗？男孩子的话, 爸爸、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哦当然还有阿福！” 她理所应当地继续说：“毕竟没有阿福的韦恩家会变得没有灵魂！” 布鲁斯则从中意识到了什么：“杰森？我是说,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面对这个问题，阿莱卡有些奇怪：“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好吧大概，这有什么关联吗？” 布鲁斯卡壳了, 沉默了两秒钟后，他就使用自己高超的谈话技巧转移了话题。 阿莱卡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所有普通的、信任家人的、年轻的女孩一样，很轻易地就会在父亲的引导下转移开话题。 一顿饭吃得非常和谐，只有阿福发现自家的布鲁斯老爷在吃饭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感觉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有些分神，甚至一口吃了两朵西兰花也没有露出纠结的表情。 饭后，等到优莉卡回到内部世界，阿莱卡回到身体中，窝在沙发里喝着阿福冲泡的新鲜水果茶。 布鲁斯带着迟疑，坐到了阿莱卡身边：“阿莱卡，这里有一件事情……” “嗯？”吃完饭就开始犯困的阿莱卡有些迷糊地转过头发出疑问。 老父亲艰难地开口：“你知道的，杰森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是说，在法理意义上他已经…去世了。” 从这句话意识到事情发展有些不对劲的阿莱卡瞬间清醒，盯着布鲁斯。 而哪怕被这样盯着，布鲁斯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我不确定，让杰森加入我们的全家福，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阿莱卡一整个瞳孔地震，她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表达着自己的震惊。 “什么？”像是生怕自己听错了，阿莱卡向布鲁斯发出了再说一遍的请求。 这一次布鲁斯甚至更加直白了：“我不确定让杰森加入是一个好的主意，如果被人发现了杰森·陶德还活着，我们没有办法解释……” “这也太荒谬了！”阿莱卡非常罕见的、充满怒气地打断了布鲁斯的话。 被打断的布鲁斯丝毫没有生气的情绪，因为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打断，他的惊讶大过生气，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小太阳花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阿莱卡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她站起来握着拳头，对着布鲁斯想要伸出指头指指点点但又理智地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于失礼而收回自己的手。 “你太过分了！”多少有些泪失禁体质的阿莱卡还没说话就开始哭了，她控制不住地掉下来眼泪，一边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哭有些丢脸，一边又觉得布鲁斯这件事真的很过分而坚持不离开。 “你真的太过分了……” “阿莱卡……”没想到一句话就能把女儿搞哭，布鲁斯也很手足无措，他试图安抚的动作被气头上的阿莱卡拒绝。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叫上杰森呢！就算杰森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是说，咱们家就和别的家庭不一样，从头到尾都特殊得要命，杰森的情况根本算不上什么！” 阿莱卡前言不搭后语的用自己最快的语速向布鲁斯轰炸过去：“可是杰森也是家人！他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都是家人怎么能不一块拍全家福呢？！” “家人都不全叫什么全家福啊？！” 阿莱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个照片而已，有一个人不方便出镜所以没有被叫来而已，而且这个人跟你的关系严格来说很一般，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但是全家福的意义对阿莱卡来说意味着更多，这意味着阿莱卡终于有了一个家庭。 阿莱卡期待家庭，她从很小开始，意识到自己生活在扭曲的环境中开始就开始期待正常的家庭。 这样的期待在漫长的时间和痛苦的过去中被逐渐加码，甚至渴望的有些病态起来。 在成年了之后，阿莱卡因为无法找到自己的家人，而开始想要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她的急切成为了一些人的目标，从而惹出了很多的麻烦，那一段时间的优莉卡和莉莉丝简直忙疯了。 这个行为后来被安东尼和优莉卡严肃叫停，才慢慢平息下来。 阿莱卡气愤的离开了客厅，留下布鲁斯如同一具雕塑一样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 “我假设，布鲁斯老爷。”阿福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您刚才是把阿莱卡小姐给惹生气了？” “这很复杂，阿福。”布鲁斯试图解释。 面对着疼爱孙辈的老人，布鲁斯的行为全然是无用功，阿福脸上挂着和平日里无二的微笑：“当然，如果不是复杂的事情，我想阿莱卡小姐也不会如此生气。” “真是让人担忧。”阿福叹了口气，语气真诚的转身向着阿莱卡跑走的地方走去，“现在看来我已经担忧得没有办法好好做一顿下午茶了，或许晚饭也是。” “……” “或许清淡一些有助于消火，我觉得大阪烧和沙拉都是不错的选择，您说呢？” “……” 虽然在问着布鲁斯的意见，但是说完话就消失在拐角处的阿福完全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徒留下布鲁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这不正常。”他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开口，“这样的反应不对劲。” “认真的吗？”提姆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飘出来，端着盛满咖啡的杯子，虚假的发出感叹，“你把阿莱卡气哭了，又气跑了，然后你现在说阿莱卡的反应不对劲？” 红罗宾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什么外星生物一样，他凉飕飕的感叹：“天资卓越。” 达米安没来凑热闹，他一向支持父亲的决定，只是第一次见到好脾气的阿莱卡生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阿莱卡跑到了自己来到韦恩家之后第一个喜欢上的地方，玻璃花房。 她钻进球形的秋千里，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觉得伤心，哭得稀里哗啦的控制不住。 “您还好吗？”阿福跟了过来，担心地看向几乎要喘不过气的阿莱卡，递上纸巾的同时还伸出手轻轻顺了顺阿莱卡的后背。 阿莱卡感到很不好意思，她试图停下来自己哭泣的行为，但是，泪失禁的情况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她越想停下越难过。 很难说这一刻的阿莱卡全然是为了杰森在哭泣，但也很难说不是。 或许有一部分地想到了曾经渴望家人到有些病态的自己，更多的是阿莱卡设身处地的将自己放在杰森的位置上，想着自己被家人排斥在全家福之外。 阿莱卡无法跟自己的家人生气，她渴望他们的亲近，渴望所有家人能够如同“想象”一样相爱，所以她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其中不和谐的一部分。 最后终于止住哭泣的阿莱卡红着眼睛：“阿福，我想去找杰森。” 阿福沉默了片刻：“今天晚上庄园不会有很适口的饭菜，或者您想去冰山餐厅享受一下美食吗？” 不是很明白前后关系在哪里，但是既然阿福这么说了……难不成杰森在冰山餐厅吗？ 阿莱卡点点头：“好。” 一如既往的乖巧。 - 就算是强大如红头罩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在冰山餐厅里看到自家的老管家和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妹妹。 如果只有阿莱卡·韦恩一个人那就算了，大体上可能就是来吃个饭什么的。 但是阿福？ 杰森招呼着手下将进门的两个人安排到最安全的房间里。 然后他就做好了麻烦大头的沉痛心理准备也走了进去：“发什么了什……WTF？！” 情绪还没怎么升腾起来就被看见他就忍不住开始哭的阿莱卡吓了一跳，一向对孩子和女人格外宽容的杰森无措地看着阿福，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解释。 “我觉得，还是让阿莱卡小姐自己说比较合适，您说呢，阿莱卡小姐？”阿福看向阿莱卡。 因为阿福的行为而开始努力让自己不再继续哭泣的阿莱卡慢慢恢复了可以正常沟通的模样。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阿莱卡开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所以，是什么事？”杰森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只是疑惑发生了什么。 于是阿莱卡这样那样地给杰森解释了一番，并着重强调了对布鲁斯的谴责。 杰森的关注点没在正确的地方，或者说他已经猜到布鲁斯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了，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他只是无语又好笑地吐槽：“你就为了这点事？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很重要！！”阿莱卡拍桌，倔强地强调，“这件事就是爸爸做错了！他自己都说过，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既然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那怎么可以把你排除在家庭活动之外呢？！” “事情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的态度！” 杰森坐在餐桌的一边，看着他甚至都不太熟悉的这个在他离开韦恩家时被带回家的妹妹。 很难否认，在某一个瞬间，他有那么一丝丝触动。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为了一些小事而为他打抱不平。 很微妙的感觉。 但是不讨厌。 前兆 46.前兆 阿莱卡在冰山餐厅吃了一顿饭。 更正, 优莉卡在冰山餐厅吃了一顿饭。 实际上被转换出来的时候优莉卡还有点蒙圈。 她今天一直在内部世界忙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外部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出现在身体里后会眼睛疼嗓子疼还肚子饿…… 尤其周围还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要不是看见了阿福和杰森，她都要以为阿莱卡又被绑架了。 “所以, 发生了什么？”说着话，优莉卡先举起边上的果汁闷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后无缝衔接的举起刀叉将盘子里上好的牛肉切下来一块放进嘴里。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优莉卡本人就是很爱吃东西的, 同时她也谨记身体的需求, 该吃就吃，天塌下来也拦不住她。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阿福难得也一同做下来用餐，本来不饿的杰森看这个架势自然也叫了一份，三个人围着桌子一边吃一边聊天。 “阿莱卡生气了。”杰森非常简洁明了。 优莉卡看了看阿福，艰难的忍住了自己吹口哨的冲动：“咳, 我猜是布鲁斯？” 杰森叉子上戳着一块牛肉对着优莉卡点了点作为回答, 然后就收获了老管家不赞同的目光。 有一段时间都在放飞自我的杰森久违的感受到了管家侠的威严, 不仅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手里乱飞舞的刀叉，还下意识的坐直了歪七扭八的姿势。 假装自己没看到杰森和阿福无声的交流，优莉卡显然对发生了什么很好奇。 “所以，你知道老头子准备拍一个全家福的对吧？”杰森看了看阿福, 明显, 容忍了两个孩子聊天的老管家自己是不可能边吃饭边说话了, 就只能是他上了。 这件事系统里的所有人格都知道，阿莱卡对这件事兴奋的不行，优莉卡点头：“嗯哼。” 杰森用一种很微妙的口气说出问题的关键：“很明显, 老头子觉得全家福叫上我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所以……” 他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而优莉卡确实懂得，她懂得不能再懂了。 “让我看看…嗯，应该没人在附近。”优莉卡停下手里的动作，像是走神了一样沉思了两秒，实际上是在内部世界看了一圈有没有谁在前段附近，确认没有之后她用搞事的口吻小声说，“我和你赌五美元的，之后安东尼肯定会出来和布鲁斯呛声。” 显然对阿莱卡的其他人格了解程度有限的杰森给了一个“你说谁”的眼神。 “哦，你还不知道呢。”优莉卡支棱起来，显然很乐于分享这种看乐子的愉悦，“安东尼是我们系统中的一员，一般来说我们会认为他是阿莱卡梦想中的父亲角色的化身。” “哇哦~听起来很刺激。”杰森立刻get到了其中的修罗场气息，他看了一眼阿福，吞回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闲篇随便聊聊，优莉卡歪头切入了一句正题：“所以，你会来拍全家福吗？” “得了吧。”杰森表情嘲讽，“这话可不该你来问。” - 阿福和优莉卡一起回到了韦恩宅。 “阿莱卡的情绪太激动了，安东尼估计会短暂的让她睡一睡。”优莉卡给阿福说着自己的推测，“这种事情倒也还没严重到不能接受的程度，安东尼应该是不会大动干戈的，不用担心。” 转过头，优莉卡就看到了似乎正在等人的布鲁斯。 “下午好。”优莉卡不介意先打招呼，然后欣赏了一波布鲁斯怅然若失的表情。 “下午好，优莉卡。”布鲁斯收起自己手里根本没有看下去的杂志，“阿莱卡她……” 优莉卡做了一个别放在心上的手势：“别担心，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出乎意料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布鲁斯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我们需要谈谈。” 留下这句话，他自己率先走向了书房。 一头雾水的优莉卡看了看阿福，耸耸肩跟了上去。 书房里。 布鲁斯这一次没有选择坐在书桌后边，而是带着阿莱卡来到了书房阳台上的小茶桌旁边坐下，而兢兢业业的老管家在陪伴了自家小姐出门之后依旧快速的泡好了美味的红茶，给两位需要谈话的“父女”留下了私人空间。 “阿莱卡的反应不对劲。”布鲁斯开门见山。 “嗯？你是说哪个方面？”优莉卡迟疑的皱眉。 “她今天很生气，但是……她的第一反应是逃避，这不像是她往常会做的事情。”还有突如其来的崩溃和哭泣，布鲁斯抿起嘴。 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优莉卡的情绪波动，她一边往红茶里添加方糖一边抽空看了一眼严肃的布鲁斯·韦恩，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她确实是。”优莉卡不避讳，“阿莱卡对于自己的‘家人’一向没有什么底线可言，我还以为你之前就知道这个。” “我…还没有和她谈论过这些内容。”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说。 情感相关的事情实在不是优莉卡的长项，她对情感的敏锐程度低的可怕，这会又没有其他人出来替她……不过转念一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优莉卡也确实有点想说的东西，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就直说了，有什么问题你也直接说好了。”优莉卡摆烂，她花了几秒钟思考措辞，“阿莱卡确实有些问题。” 布鲁斯安静的听着。 “从一开始，阿莱卡就展现出了自己的不同。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生活被其他的人格划分成破裂的碎片，或者说她也许有点介意，但那种程度甚至还没有冬天去洗澡让她来的更纠结一些。 “她不仅不介意自己的生活被撕裂，而且面对着其他人格的抱怨，抱怨他们被创造出来皆来源于阿莱卡的无能，她从来不会生气，阿莱卡甚至会非常认真的反思自己的问题，甚至诚恳地道歉。 “阿莱卡她只是欣喜于自己拥有了家人，然后就坦然接受了这一情况，并且毫无底线的接手了家人所给予的一切。” 优莉卡停顿了片晌，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一个口音。 “所以，你能保护她吗，韦恩先生？” 布鲁斯抬头，两双格外相似的蓝色眼睛相互注视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神情中的估量。 “我当然会。”布鲁斯丝毫不退却，“阿莱卡是我的孩子，我的责任，我永远也不会躲避这个。” 安东尼微微一笑：“比如拍个全家福？” 这句话让布鲁斯瞬间失语。 于是安东尼慢悠悠的举起优莉卡调好的红茶，吹了吹上边不存在的热气，对着布鲁斯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忘了说了，下午好，韦恩先生。” - 纽约。 托尼·斯塔克最近忙得很。 他除了要去改进自己无穷尽的最新一代战甲，还要偶尔兼顾他并不擅长的“恋爱顾问”角色，鉴于他的好朋友哈皮和他重要的助手佩珀最近正处于微妙的婚姻危机中*，而他当然也不是自愿的，更多时候他只用看着自己的事情，无视掉他们的声音就可以了。 ——但是依旧很烦，可恶。 最重要的是，他还在追查九头蛇的相关线索。 布鲁斯·韦恩查到了一整条以纽约为中心向全世界发散的地下产业链，这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然后万万没想到这个产业链的背后竟然还有九头蛇的影子。 这简直就是在把他钢铁侠的面子按在蝙蝠侠面前摩擦。 托尼摩拳擦掌的发誓要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刻。 复仇者联盟几乎全员出动，他们一口气锁定了三个最主要的据点，争取以闪电战的速度将一切连根拔起。 尽管以九头蛇的苟命能力来说，大家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 黑寡妇娜塔莎这一次被分配到和美国队长史蒂夫一队行动，带领着特工们将这个伪装成露营场的据点彻底摧毁。然后她开始用托尼给的程序在这个据点的主机上挖掘信息。 “我看见了一些老朋友的影子。”娜塔莎低哑的声音调侃的说着玩笑，她熟练地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翻看着被挖出来的信息。 “希望这一次能把他们抓进黑门。”史蒂夫站在娜塔莎身后不远处，一方面是因为他对电脑只能说是彼此不认识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也在习惯性的帮娜塔莎放哨。 原本还能带着点笑意的娜塔莎却没有回话，她看着电脑中一点一点显现的信息，脸色也跟着逐渐阴沉下来。 “娜塔莎？怎么了？”史蒂夫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凑近一些，下一秒，他如同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一样伸展开身体向着娜塔莎扑过去，举起盾牌把人护在身下。 电脑连带着主机瞬间爆炸，像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手榴弹一样，铁片变成了最锋利的武器，甚至有一些穿透了墙壁。 不过好在铁片不会比振金更坚硬，等到爆炸平息，史蒂夫和娜塔莎都毫发无伤。 “我们需要和正义联盟联系。”抬起头，娜塔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发现了一些蝙蝠侠绝对需要知道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联络器也跟着响起来。 “朋友们，坏消息，弗瑞被埋伏了。好消息，没死。” - 哥谭。 阿卡姆疯人院的深处，那个独自居住在一个房间，并被层层把控的疯子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哦，我亲爱的小蝙蝠~父亲节快乐！哈哈哈哈哈——！” 邀请 47.邀请 阿莱卡正在接受这一周的心理诊疗。 自从上一次发生冲突后,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布鲁斯交流，显然布鲁斯也不是那种会坦诚解决问题的性格，于是糊里糊涂的, 两个人表面上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心理医生，保罗注意到了阿莱卡的变化。 他们最近正在努力地解决阿莱卡关于进食障碍的问题, 显然，在这个过程中他难以避免地会接触到其他的人格，保罗努力地想要得到其他人格的信任, 至少要向他表述问题的核心, 好让他能够顺利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阿莱卡, 近期有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分心吗？”保罗语气平稳地询问道，“我注意到了一些分神。” 面对这个问题，阿莱卡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和我的父亲产生了一些矛盾。” 她显得有些焦躁，眼神低垂，肢体上的小动作也变多起来, 她控制不住地伸手抓了抓露出的脖子：“在这过程中, 我或许是有一些激动。” 关于布鲁斯·韦恩, 保罗也是见过的，他也和这位爱女心切的父亲进行过沟通，难免能够注意到，这位一向是娱乐性版块最爱的富豪先生有着和他名声不太相符的敏锐和谨慎。 不过这不是他的工作, 人人都有自己的问题, 保罗不会去对这个进行刨根究底。 他只是注意着这样的性格和行为会不会对阿莱卡的治疗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负面因素。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我能知道原因吗？”保罗引导阿莱卡说出来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也许有一些反应过度了。”阿莱卡还是没有和保罗产生眼神接触，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们家要拍全家福了，我很期待这个，但是我前两天刚知道我的父亲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让其中一位成员出镜，我不能接受这个。”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又要起来，阿莱卡赶紧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 “你是怎么想的呢？”保罗等着阿莱卡的情绪平复下来后继续追问。 “有点生气……？”阿莱卡的声音变小，肢体上的小动作变得更多，“好吧我很生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全家福的意义就是要一家人都在一起对吧……我，我很生气。” 保罗：“你有和他谈论过原因吗？或者和他沟通？” 说到这个阿莱卡反而泄了一口气，她整个垮掉：“没有，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把这件事翻过去了，但是我心情很微妙……我不想拍没有全家的全家福。” - 与此同时，布鲁斯收到了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的消息，知道了小丑说出的话语。 他的精神紧绷起来。 小丑不是第一次将目标放在他的孩子身上，实际上，每一任罗宾都被小丑针对过，甚至于每一个蝙蝠家族的成员都曾直接或间接地被小丑伤害。 芭芭拉因此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杰森更是因此陷入了死亡的漩涡…… 这一次，布鲁斯有把握小丑将要针对的就是阿莱卡。 “我需要时刻关注。”布鲁斯自言自语着，再一次检查了阿卡姆的防线。 然而就是说祸不单只，本来就已经非常紧张的布鲁斯收到了来自托尼的讯息，简短，但是充满了不安的讯息。 【九头蛇阴谋，小心保护阿莱卡。】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一贯还算是比较泾渭分明，因此布鲁斯想要继续联系托尼的时候才意识到复仇者内部似乎陷入了一些麻烦之中。 暂时联系不到人，又一而再地被提醒关于阿莱卡安全的问题，布鲁斯的精神几乎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他立刻从蝙蝠洞离开，向着阿莱卡所在的位置过去。 “嘿，布鲁斯……？”仔细算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哥谭的迪克在蝙蝠洞门口和布鲁斯打了个照面，热情的老大哥抬起打招呼的手被匆匆而过的布鲁斯无视。 茫然的迪克看向身后的阿福：“布鲁斯怎么了？” 老管家：“或许是老爷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一些父亲事务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里边有故事的迪克脚步一转就跟上了布鲁斯，嘴里还对着阿福找借口：“布鲁斯的表情真的很严肃，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帮助的。” 另一边的阿莱卡也正好结束了今天的心理诊疗，刚刚送走心理医生的她还在思考要怎么给布鲁斯开口，没想到布鲁斯竟然自己主动找过来了。 “爸爸……？”阿莱卡一脸蒙圈的被布鲁斯抱进怀里。 是的没错，阿莱卡很喜欢和父亲贴贴，她也很喜欢和其他的家庭成员贴贴，但是达米安目前还是只可远观的类型、提姆每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迪克平时都不在哥谭、杰森更是最近才熟悉起来…… 女孩子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更少，只有芭芭拉和阿莱卡经常能够见面，史蒂芬妮比迪克更不经常待在哥谭，卡珊德拉更是直接出了国，因此能贴贴的机会很少。 以及，是的没错，布鲁斯现在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阿莱卡的贴贴并且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浑身僵硬了…… 但这不代表布鲁斯会主动地拥抱阿莱卡啊！ 拜托！那可是百特曼啊！ 不光是阿莱卡呆住了，就连跟在后边想要凑热闹的迪克也呆住了。 迪克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已经足够丰富多彩，能够和他一样见识过这么多风景的人也能称得上是寥寥无几，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他没见过的呢？ 蝙蝠侠主动拥抱别人他还真的没见过啊！！！ 脑子里开始思索蝙蝠侠被魔控了的可能性有多大的同时，迪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麻溜地就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开玩笑，咱就是说哪怕蝙蝠侠被魔控了呢？这个名场面可是不录下来他的后半生睡觉之前都会悔恨地爬起来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啊！ “爸爸？”阿莱卡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刚才和心理医生说了些什么东西了，她满脑子都是看看布鲁斯的反常，“怎么了？还好吗？” 蝙蝠侠毕竟是蝙蝠侠，布鲁斯的失态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 “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再说。”布鲁斯非常严肃地抓住阿莱卡的肩膀，“答应我，阿莱卡，最近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好吗？” 假设这里待着的是任何一个蝙蝠家的孩子，此刻肯定心中的逆反已经原地起飞了。 但还好这里被叮嘱的人是阿莱卡。 “好。”阿莱卡点头，“我不会自己出门的。” 因为答应得太干脆，哪怕是对阿莱卡的乖巧有认知的布鲁斯都有些不放心。倒也不能怪他，任凭是谁经历了一打的孩子不听话，叛逆非要自己行动挑战老父亲底线的事情后，对类似的事都会有PTSD的吧？ “我是认真的，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一定一定不要自己出门，”布鲁斯再次强调。 阿莱卡也没有不满，她也很认真地回看着布鲁斯：“好的爸爸，我一定不会自己出门的。” 阿莱卡并不觉得布鲁斯这样要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自由被限制了。 简单来说，想象你自己有了一群男女都有的室友，你们二十四个小时全都待在一起，不管你吃喝拉撒，都有随时有可能被不知道哪个室友闯进来围观……这种普通人只要想想就会崩溃的程度，阿莱卡度过了至少四年这样的生活。 当你能够忍耐这样的情况后，布鲁斯为了安全才提出的要求就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阿莱卡就有。 在一次又一次的惹出麻烦后，阿莱卡对自己的底线非常清楚，在很多情况下，她可以依赖其他人格。 比如如果遇见了坏人，她可以向优莉卡寻求庇护；如果遇到了压迫，她也能向安东尼请求安慰；如果遇到了特殊意义上的麻烦，莉莉丝、乔，甚至艾比艾迪会出来给予帮助…… 但这不是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理由，更是对其他人格绝对的不公平。 “我们需要谈谈，爸爸。”因为刚才的插曲，阿莱卡也鼓起了勇气，“非常认真地谈谈。” - 布鲁斯很少作为被动地一方出现在一场谈话里，所以不得不说，他有些不自在。 “关于全家福。”阿莱卡开口，她有些不敢看布鲁斯的眼睛，于是低下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扣子开口，“关于全家福，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想让杰森参加呢？” 一击即中。 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问题。 继续说自己是因为觉得怕被人发现了不安全吗？这句话说去骗骗小报记者或许还有点用处，但是放在蝙蝠家，怕是卡珊德拉都要笑出声的可笑程度。 那么是为什么呢？ 布鲁斯自己都在躲避思考这个问题，阿莱卡让他避无可避。 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冒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为羞愧。 ——因为不安。 他羞愧于自己无法给予自己的孩子所需要的，羞愧于自己身为一个父亲未能做到应该做的，羞愧于他无法坦诚相待的自己。 他不安于如同波涛铺面的热烈情感，不安于全然失去掌控的被动角色，不安于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示给哪怕是他的儿子，更不安于在他孩子脚下那一条漆黑的、通往悬崖的荆棘之路。 羞愧于他无法说出口的爱。 不安于他可能会失去的一切。 所以他不敢提出邀请，怯懦害怕被拒绝，因为他清楚，如果这个请求被拒绝，就意味着他同样爱着的儿子经历了无尽地狱的折磨与痛苦后无比深切地痛恨着他。 一个不能给他报仇的父亲。 一个失败的领路人。 “爸爸？”阿莱卡看着陷入沉默的布鲁斯，发出疑惑的声音。 布鲁斯抬起头，对着阿莱卡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说得对，阿莱卡，我应该去找杰森说说这件事。” “啊……？”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对的阿莱卡茫然的不知所措。 “我会去找杰森说说的，或许我们能拥有一幅真正的全家福了呢。” 布鲁斯轻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歹结果是好的，阿莱卡眨眼，露出了笑容：“好~！” 突发 48.突发 杰森·陶德最近总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左右眼皮轮流跳, 搞得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这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但仔细一想，就他现在这个每天至少睡八个小时的睡眠，谁也不能说他没睡够吧？？ 这个时候, 他完全没有想起来俗语里说的左右眼皮跳代表了什么。 直到这天他回到自己的据点。 “……” 杰森敏锐地意识到屋子里的不对劲。 他将贴身的手//枪上膛，拿在手里, 小心而缓慢地贴着墙壁移动，直到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 “F**k！”意识到自己的据点被摸到了，杰森很难控制自己不说一句脏话。 哪怕知道那可是蝙蝠侠,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 真的面对就是另一回事了, 杰森没好气地把手//枪收回枪套中，过去看看老蝙蝠给他留了什么好东西。 “对随便什么东西发誓，要是还是一些废……”杰森骂骂咧咧地过去，所有的话语都在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时消失不见。 坦诚或许不是蝙蝠侠的特长，也不一定是布鲁斯·韦恩的，但如果只是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孩子, 那么一切就变得不再如同想象中那样艰难。 布鲁斯给杰森写了一篇短信, 干巴巴的内容不能说是为人别扭, 只能说是全身上下只剩嘴硬。 如果让阿莱卡看到这篇信，那一定会吐槽这里从上到下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信息量超过一杯水的话语，但这些对待蝙蝠家的人已经足够了。 尤其是对方是蝙蝠侠。 杰森看着这张信，手里的动作几次想要像是信中写的那样把这张纸丢进垃圾桶, 但就好像是手有自己的想法, 又好像是这张本应当轻飘飘的纸张突然变得粘……总之最后, 杰森还是把它平整地放在了桌子上。 “哼，无聊。” 跟着蝙蝠侠好的不学坏的不落，杰森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桌子上, 折叠起来的信纸上最后一句还隐约可见。 【ps，阿福为你准备了小羊排，希望你能回家吃饭。】 虽然没把信扔掉，但也没太当一回事的杰森本来以为这件事短时间内就会到此为止了。 直到他下午的时候在冰山餐厅里看到了并肩站在门口的卡珊德拉和阿莱卡。 什么叫刚柔并济？这就叫刚柔并济。 完全就是一副如果阿莱卡用软的不能让人同意，那旁边的卡珊德拉就要上手的架势啊！！ 再说一遍！ F**k batman！！！ “好吧，来告诉我，是什么风那你们吹来了。”虽然知道大概原因，但还是要嘴硬的杰森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刻的自己是多么的像布鲁斯。 阿莱卡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在来的路上已经笑了一路了，现在听到杰森的话也没有打压她丝毫的热情：“我们出去买了点东西，顺便来接你一起回家呀~！” 杰森咂嘴：“回什么家？我家就在这里。” 阿莱卡眨眼，她非常有暗示意味地看了看卡珊德拉又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卡珊德拉，最后给杰森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并不想懂但是不得不懂的杰森咬牙切齿，在对上了卡珊德拉平和的目光后选择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阿莱卡笑得更灿烂了。 她已经学会了如何解读韦恩家的各种话中有话行为，假设某件事情他们真的就是不情愿去做，那么就算是把天都掀翻了，他们也不会妥协。 像是杰森这样看上去咬牙切齿，实则口嫌体正直的行为，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阿莱卡才不会拆穿他的台阶，毕竟作为蝙蝠家除了管家侠之外最大的良心选手，阿莱卡体贴地给杰森留下了他别扭的尊严。 上车之后，阿莱卡拉着卡珊德拉一起小声嘀嘀咕咕一些女孩子们的话题，彻底把杰森晾在了一边，不过这个时候的杰森非常需要这种无视。 像是座位上有针扎一样，杰森用行动来诠释了坐立不安这个词汇是什么感觉。 “卡珊？卡珊？你在看什么？”阿莱卡注意到卡珊德拉的分心，下意识地顺着卡珊的视线向窗外看过去，只看见快速掠过的街边风景。 卡珊德拉收回视线：“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没在意这种小插曲，阿莱卡继续兴致勃勃地分享起最近遇见的事情。 在阿莱卡看不到的角度，卡珊德拉和杰森对上了视线，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子在韦恩宅门口缓缓停下。 原本因为小插曲而不再紧张的杰森这下又焦躁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摸原本应该被自己绑在大腿上的手//枪，摸了一个空后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因为日常活动不方便卸下来了，并没有带上车。 “欢迎回来，杰森少爷。”阿福如同过去无数次一样，等在庄园门口向他们送上问候。 “晚上好，阿福。”阿莱卡快乐地打招呼。 “阿福。”卡珊德拉言简意赅地招呼道。 “阿莱卡小姐，卡珊德拉小姐。”阿福同样报以问候，“晚餐还需要稍等片刻，各位可以在客厅稍作等待。” 杰森没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下阿福自然也不会介意，实际上除了阿莱卡之外，阿福大概是最兴奋的那一个人。 毕竟韦恩家的孩子们哪个能说没有被阿福抚养过呢？全都是在阿福的关照下成长的！ 就如同阿莱卡说的那样，没有阿福的韦恩家会感觉缺少了灵魂。 “哦！小翅膀！”刚走进客厅，健壮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卡珊德拉及时地将阿莱卡拉开，眼睁睁地看着迪克用一种只能称作是饿虎扑食的姿势把走神的杰森一把揽住。 两个大男孩的打闹在此刻也显得格外和谐温馨，至少比沙发那边要和谐太多了。 刚结束了董事会的提姆还穿着一身正装，此刻坐在沙发上眼神放空，那种疲倦的神情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可以直接厥过去。 达米安则坐在离提姆最远的角落，手里拿着一台游戏机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嘴里还嘀嘀咕咕地看上去很投入的样子。 “你还好吗？”阿莱卡和卡珊德拉坐下来，一边的提姆依旧目光呆滞，阿莱卡忍不住慰问了一嘴。 “大概不是特别好。”提姆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但是也还能活着。” 好辛苦啊，社畜。阿莱卡不知道为什么，用一种敬佩的目光注视着提姆。 “太逊了，要我说让我来会更高效快捷。”达米安抓住每一个时间嘲讽在自己之前的罗宾，无时无刻不在证明是自己的优秀。 说到这个，提姆还能怼他两句：“哦，没错，高效快捷，确实很高效快捷，希望下一次我不会在时事新闻的版块看到你哦~！” 达米安肉眼可见的青筋暴起，总有种下一秒就要拔剑把提姆的脑袋摘下来。 这个时候，阿福走进来通知大家准备开饭了，一场风暴消失于无形。 一顿晚饭非常丰盛美味，虽然杰森和布鲁斯全程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哪怕是渴望大家合家欢的阿莱卡也不能对这一幕进行更多地挑剔了。 吃完了晚饭，大家都还在客厅里闲聊的时候，布鲁斯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铃声是一种很特别的节奏。 阿莱卡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变了脸色，一同看向将手机慢悠悠掏出来的布鲁斯。 不辜负期望的，是哥谭警局（也就是芭芭拉父亲工作的地方）打来卡，实际上大概是芭芭拉的父亲戈登局长有了什么重要事情才会直接联系布鲁斯，而不是在晚上的时候选择在云朵上打开蝙蝠灯。 “我今天有点小累了，你们先忙？我去睡觉了？”阿莱卡非常体贴地表示了要回到房间的意愿。 布鲁斯欲言又止。 阿莱卡道：“我今天真的有点累啦，别担心，你们快去吧。” 于是除了阿莱卡和杰森之外，所有的韦恩家成员在五分钟后全部出现在地下的蝙蝠洞里。 杰森今天虽然回家吃饭了，但很明显，现在就去蝙蝠洞对他来说节奏有些太快了，他表示拒绝，在阿莱卡上楼后也离开了。 “她简直世界第一体贴，对不对？”迪克对着刚换上制服还没有戴面罩的布鲁斯调侃。 已经进入了蝙蝠侠状态的布鲁斯眼神都没动：“专心。” 迪克并不觉得尴尬或是别的什么，他耸耸肩，将自己的手套戴好，确保自己全身的装扮都已经检查完毕。 “市长大厅。”换上了红罗宾制服的提姆手指飞快，一点也看不出来三分钟前还困得直撞墙的样子，“今天市长先生有一些熟人来做客，于是开了一场小型的聚会，没有邀请外人。但是刚才收到警报，因为里边太安静了，所以保镖人员进去一看，已经空无一人了。” “是他吗？”布鲁斯下巴线条紧绷。 “目前还没看出来。”提姆哒哒哒地击打着键盘，他知道蝙蝠侠说的是什么，无非问的是不是小丑，虽然看起来很巧合，但这一次，至少截止到现在这个时刻，没有任何和小丑有关的讯息。 布鲁斯：“持续关注。罗宾，跟我一起去市长大厅。夜翼和遗孤，你去阿卡姆看看。” “收到。”迪克做了个不正经的敬礼姿势。 “是。”卡珊德拉点头。 “我准备好了。”达米安早早地换好了制服，等在一边。 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布鲁斯由衷地祈祷着。 乐子 49.乐子 阿莱卡很听话地没有出门。 她敏锐地意识到最近哥谭的不平静, 具体表现在最近的一日三餐都只有她和阿福一起享用，其他人只有偶尔在庄园里匆匆见上一面。 阿莱卡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有数，属于那种街上有热闹都可以为了保命不去围观, 脚步不停径直跑走保命的那种人，所以在布鲁斯说没问题之前, 她决定就在韦恩庄园扎根了！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美好。 韦恩庄园很大，为了安全起见, 阿莱卡一般只会在韦恩宅附近的花园里坐坐, 晒个太阳赏赏花什么的, 毕竟最近天气暖和了，没有必要非去花房里看。 她已经很努力地保护自己的安全了，花园距离韦恩宅撑死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阿福还在身后跟着她一起在花园里呆着。 然后超人从天而降。 … 阿莱卡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她的眼中，来自大都会的人间之神神态可怖的降落, 在阿福扑过来之前就用着几乎要把她胳膊捏断的力气将她拽起来。 恍惚中, 阿莱卡似乎看见阿福拿出了一个绿色的什么东西, 本来想带着她离开的超人顿时停住了，然后红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中发射。 她大概是尖叫了，也挣扎了，但这一切对钢铁之躯都没有任何作用。 阿莱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击中的韦恩庄园飞溅起巨大的粉尘, 整个花园几乎都变成了废墟, 看不见阿福的身影。 她被带走了。 等到她恢复意识之后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 耳边回荡着有些诡异的笑声。 “哦，看看看看，我们的小鸟醒来了。” 如同什么化学试剂一样刺鼻的气味夹杂着工业香精的味道一下子就让她的大脑清醒过来, 因为足够贴近而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那张脸在整个哥谭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丑。 - 布鲁斯最近忙得连轴打转，蝙蝠家的每一位成员都忙碌得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上哪怕一句话。 哥谭市长举办的小型私人聚会出现突发情况，多位政//要人员如同原地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如果不想让哥谭陷入从上到下的混乱之中，他必须要出动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纽约也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但是足够牵绊住复仇者们的混乱，小丑更是选择了微妙的时候发出了搞事的宣言。 要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布鲁斯就把蝙蝠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然而哪怕意识到这之后有着巨大的阴谋，但他还是要往前走，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那才更麻烦。 唯一的欣慰之处就是阿莱卡真的很听话，她不仅没有踏出韦恩庄园，甚至连韦恩宅都没有怎么出来过。 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的蝙蝠侠投入了政//要消失的调查之中，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切都不能着急，一件一件解决才能让他顺着一根线头将所有的线索捋顺。 然后他就在这之中发现了熟悉的“老朋友”，卢瑟的身影。 正在瞭望塔的布鲁斯几乎是扑向了电话，向阿福发出了通讯请求，但还是晚了一步。 电话中，阿福焦急的声音传出最坏的消息：“阿莱卡小姐被超人带走了！” 在那个瞬间，布鲁斯如坠冰窖。 几乎在同一时间，夜翼接入了通讯：“B！小丑越狱了！阿卡姆里边的是个替身！该死的我没有认出来！” 布鲁斯的理智和情感在这一刻彻底撕裂，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度冷静的声音回复了迪克：“我知道了，阿莱卡被超人抓走了，这其中有卢瑟的身影。目前我怀疑小丑和卢瑟搭上了线，超人被控制……让红罗宾关注网络，这么大的机会，小丑不会放过。” “……”听起来是迪克一把按住了通讯器的收音口，非常暴烈地在另一边说出了一些必然要被打码的发言，然后才回来勉强保持冷静，“我要做什么。” “找线索。”布鲁斯的大脑疯狂转动起来，“小丑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他必然给我留下了线索，找到它们！” “夜翼收到。”迪克下线。 “老爷，您还好吗？”阿福关切的声音传来，布鲁斯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有挂断电话。 “不好，阿福。”布鲁斯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全然紧绷起来，他低沉着声音，“我必须要快，必须要找到她。” 否则一定会发生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不可挽回的悲剧。 - 阿莱卡从没如此贴近地面对过所谓的超级反派，她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来自人类本能中的恐惧。 “没错，就是这样～哦，甜心，你真是我的甜心。”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眼中满溢出来的恐惧，小丑爆发出尖锐的笑声，他愈发贴近，伸出手狠狠地抓住阿莱卡整个下颌骨让她无法转动自己的头。 阿莱卡被强行扭动了视线，在刺眼的、正对着她的灯光中，隐约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那台摄像机。 “来吧，我亲爱的小鸟，听小丑叔叔的话，笑一个。”小丑贴着阿莱卡的耳朵，如同黏腻的毒蛇缠绕上来，“对我亲爱的小蝙蝠说‘哈喽’～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恐怖的敌人、诡异的气味和陌生的环境……这样buff叠满的环境中，阿莱卡理所应当地转换了人格。 有些违背直觉的，是莉莉丝出现在了前端，而非安东尼。 但实际上，莉莉丝主要作为性人格处理相关的创伤，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她几乎可以称之为这个系统中最擅长“取悦他人”的人格。 所以在当下这个环境中，相比较更适合处理压力和做决定的安东尼，格外圆滑的莉莉丝被大脑认为是最适合处理当下情况的人格推到了前端似乎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莉莉丝心里快怄死了，就知道自己能出现在前端没什么好事。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快速地估测了一番当下情况后，选择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展现出不同，伪装成极度恐惧的阿莱卡的模样。 “做个乖孩子，快，给小蝙蝠打个招呼。”小丑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还有愈发用力地手。 感受着下颌传来的剧痛，莉莉丝发誓自己绝对要在之后给这个家伙亿点教训尝尝，不过当下，她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口：“嗨…嗨，蝙蝠侠……” “不不不不不，这可不对，这可不对！！” 小丑突然暴躁起来，他不仅狠狠地给了莉莉丝两个耳光，还狠狠地一脚连人带椅子直接踹翻，大声怒吼。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做得更好的，我发誓，请不要伤害我……”莉莉丝内心咬牙切齿，表面上立刻哭出眼泪，像是所有被坏人威胁而不知所措想要活命的普通人一样求饶。 上一秒脸色狰狞的小丑下一秒就立刻变了表情，他轻柔地将莉莉丝从地上扶起来，口气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品一样温柔：“怎么会呢，小丑叔叔怎么会伤害你呢，小丑叔叔不会伤害你的。” 仿佛被这样的口气唬住，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女孩稍微平息了一些。 小丑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到摄像机面前，一手拽过刺眼的射灯怼到莉莉丝脸上：“来，再试试，更…你应该更恐惧，求他，大声地求他来救你，来，小丑叔叔相信你能做到，再来一次。” 看着小丑脸上的表情，但凡脑子没有进水的人都不会想知道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会有什么下场。 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的女孩也被吓住了，她几乎尖叫着，撕心裂肺地叫着让蝙蝠侠来救救她，拼命恳求着一线生机。 在这样尖叫的哭泣中，小丑爆发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声，将摄像头转向自己的脸，丝毫不顾及距离问题，不如说他要的就是这种极度贴近的状态。 “来吧，小蝙蝠，找到我……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下一秒，摄像头被狠狠地摔在地下，一脚踩碎。 直播中断。 几乎就是在摄像头被砸坏的瞬间，小丑就意识到了违和，扭头看向女孩所在的地方。 上一秒还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此刻脸上还全是泪水，但神情已经变得全然冷漠下来，她看着小丑：“结束了？” 小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脸上被那挑战人类极限般诡异的笑容充斥，露出了发现宝藏的声音：“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惊喜。” 女孩完全没有在意小丑的反应，她露出了一种如同孩童般带着残忍的好奇：“所以你的下一步是什么计划？” 全然不在乎自己此刻还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上。 “我更好奇，你的计划是什么？” 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凳子，坐在女孩的对面，看起来兴趣十足。 “我不喜欢蝙蝠侠把我关起来的行为，我要让他痛苦。”女孩扬起笑脸，眼睛里却流出恶毒，“他似乎还对我抱有期待……你说，或许我把他引过来，然后拒绝他再跟你走，怎么样？” 这一串毫无逻辑地干巴巴话语像是什么绝世好主意一样，小丑几乎能想象到这样的画面该是多么地让他快乐，又是多么让小蝙蝠痛苦。 让蝙蝠侠绝望，将黑暗骑士彻底拖入黑暗之中。 这是小丑最想做的事情。 因此他不在意对面这个女孩是不是在演他，是不是真心地想要和他合作，反正她没有能力反抗。 “欢迎加入我们的世界。” 小丑站起来，行了一个没有帽子的脱帽礼，然后挥了挥手：“给我们的客人松绑。” 黑暗中，走出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动作快速地给女孩松开了绳子。 戏剧 50.戏剧 这一场由小丑发起的直播丝毫不让布鲁斯感到意外。小丑就喜欢大场面, 并且每一次都竭尽所能的让蝙蝠侠感到痛苦。 更见鬼的是，小丑绝大多数时刻都能成功。 他如同自虐一般看着阿莱卡真切的恐惧、看着阿莱卡的泪水、看着小丑对阿莱卡的暴力行径、看着阿莱卡的请求…… 虽然他有把握，此刻一定有其他人格出现帮助了阿莱卡, 但那有什么区别呢？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格，那都是他的女儿。 又一次的, 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我们有什么情报。”蝙蝠侠头也不回的开口。 方才的蝙蝠洞一片寂静，除了视频中小丑和阿莱卡的声音之外安静的甚至听不真切有几个人在呼吸。哪怕是达米安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或者搞出什么动静。 直到布鲁斯开口，提姆在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接上回答：“小丑和卢瑟不知道怎么合作了。” 提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所有的情报搞到手, 立刻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前因后果。 小丑想要得到阿莱卡以此作为打击布鲁斯的突破口。 但是阿莱卡因为本身就很宅, 出门的情况很少, 少有的几次出门身边几乎都会有其他蝙蝠家成员的陪同，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将人带走并隐藏起来不被蝙蝠家的人找到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于是在不知道什么样的一个机缘之下，小丑和卢瑟达成了合作—— 小丑为卢瑟提供一种全新的毒//气，这种毒//气虽然不能放倒超人，但扰乱他的大脑几秒钟还是可以做到的。在这几秒钟里，卢瑟就可以用他特别的手段控制住超人。 而作为回报, 卢瑟需要让超人去韦恩庄园将阿莱卡·韦恩带出来交给小丑。 按照计划来说, 那就是妥妥的双赢局面。 ——如果合作对象不是小丑的话。 上一个和小丑合作的雷霄·奥古至今还把小丑放在自己的黑名单上。 “卢瑟大概是脑子进水了。”提姆吐槽了一句, 然后立刻补充后续，“小丑……之后立刻就把卢瑟给卖了，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在直播刚开始的时候和卢瑟打电话争论了一番, 实时在线直播, 小丑电话的声音又大, 现在卢瑟已经被大都会警//察带走了，超人被神奇女侠带回了瞭望塔，目前还没有彻底解除被控制状态。” “关于阿莱卡的所在位置, 我们有什么线索。”布鲁斯不知道第多少次将直播的录屏放出来看，每一帧都认真分析，不放过任何一点讯息。 “……网络地址和之前一样，无法追踪，但是！”提姆提高了音调，凑过去按了几下键盘，将其中的某一帧的画面放大，“这里，阿莱卡眼睛里的反光能看到摄像机的牌子和样子，加上之前在视频里出现的打光灯。” “生产这款型号的厂家只卖出去了不到一百台就因为技术失误而停止继续发售了，这一款打光灯和摄像机是捆绑销售，在当年算得上是价格昂贵，因此现在可以使用的存货非常罕见……再加上拍摄到周围的一些细节。” 哥谭的地图出现在大屏幕上，三个红色的圈出现在地图上。 “他们就在其中一个地方。” 所有的人都知道，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小丑很有可能已经带着阿莱卡离开了，但他们还是要去，因为不过去，他们将永远的失去找到线索、失去找到阿莱卡的机会。 “他们在这里。”布鲁斯看着地图思索了几秒之后就确定了其中一个地点。 几秒钟内，蝙蝠洞中除了阿福之外的人类都坐上了蝙蝠车。 - 与此同时，被解绑的莉莉丝反坐在椅子上，侧着头将脸放在椅背上打哈欠，时不时揉一揉自己被绳索勒出痕迹的手腕，看上去分外无聊。 小丑则在一边异常有耐心的用扑克牌搭桥，并且成功率高的可怕，反正从莉莉丝的观察来看，十分钟过去了，他一次也没有失手碰倒过。 所以小丑对自身肌肉的控制力非常强大。 莉莉丝默默地收集对小丑的情报。 她不是优莉卡或者阿莱卡那种家伙，莉莉丝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准确来说，她对男人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所以也不会主动的去了解超级反派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这个行为在平时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就会让她有些处于下风。 不知对方的深浅就不能任性妄为。 感受到手腕火辣辣疼痛的莉莉丝咬牙切齿，再一次在心中笃定要让小丑付出代价。 “哈！”小丑突然发出惊喜的声音，“我们的好朋友来了！” 莉莉丝转头，看见小丑毫不在意自己努力成果的将扑克塔桥全部推倒，他兴奋的站起来，来回踱步的姿态让莉莉丝不恰当的想起了第二天要去春游所以睡不着觉的艾迪。 Yue~艾迪做错了什么要被和小丑相提并论。莉莉丝内心作呕，不喜欢小孩子的莉莉丝难得真诚发自真心的对艾迪抱以歉意。 不过……蝙蝠侠来了？ 莉莉丝看着入口的地方，惊讶于蝙蝠侠的速度之快。 果不其然，没有一分钟，蝙蝠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过，不是从入口进来的，而是从房顶上落下的。 下一秒，一直无声无息立在墙角的所有小丑帮成员举起了手中的枪，但他们没有对准蝙蝠侠或者后边赶来的罗宾等人，而是直直的对准了莉莉丝。 包括上一秒还在手舞足蹈的小丑也是如此，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手//枪，近距离的对准了莉莉丝的脑袋。 他妈的，小丑你个逼人。 被无数热武器直指的莉莉丝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能站起来伸个懒腰，全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哪个走火的傻蛋带走生命的模样。实则内心里已经把小丑骂的狗血淋头，全靠好演技遮掩自己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的怨气。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行为立竿见影。 蝙蝠侠自信自己能够在枪林弹雨中存活，但是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比子弹还快，能够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住自己的女儿。 所以一众蝙蝠家的义警们憋屈的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看看看看！这不是我们的好朋友小蝙蝠吗？哈哈哈哈晚上好，来，我们的小公主，快给爸爸打个招呼。”小丑笑的刺耳。 “晚上好，父亲。”莉莉丝拉长了音调，尤其特别选择了“daddy”这个词，她念得甜美又意味深长，嘴角也勾起痛快的笑容，“担心我吗？快来救救我呀~！” 女孩脸上露出真切的委屈与害怕：“我好害怕，有人把我绑起来了，还有人打我……你在哪里啊？父亲快来救救我！” 前边带着哭腔的声音戛然而止，女孩兴致勃勃的笑了起来，询问着：“我如果这么说，你觉得怎么样？” 在这个瞬间，红罗宾对他藏在蝙蝠洞里的三台咖啡机发誓，在这个瞬间，他看着那个本来应该分外熟悉的面孔，恍惚间总觉得看见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更恐怖的是，这个人的灵魂，和小丑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处。 “噗噗——”小丑在身后发出憋笑没憋住的漏气声，然而在场所有可以喘气的活人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是不小心才会发出的这种声音。 “……回家吧。”蝙蝠侠沉默了片刻，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会帮助你的，孩子。” 蝙蝠侠立刻顺从了莉莉丝的表演，他领会到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不得不说在之前的情况下，这样的选择才是更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方法。 这不妨碍他的内心充满了担忧，但依旧选择了配合。 莉莉丝沉下脸，这里边很难说没有一些真情实感在里边：“帮助我？怎么帮？把我关起来？把我绑起来？还是给我洗脑？然后再给我说你爱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丢到阿卡姆去？因为那样就太丢你的脸了吗？” 女孩的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嘲讽：“看呐！大名鼎鼎的韦恩先生，有一个神经病女儿，这是多让人津津乐道的新闻啊。” 想要暴起的罗宾被红罗宾眼疾手快的拦下，达米安不能接受对父亲哪怕是虚假的控诉，阴差阳错的，这个行为更为这一场表演增添了真实性。 “哈哈哈——！”小丑终于大笑出声，他几乎笑的喘不上来气、站不稳自己的脚步，他伸手擦了擦虚假的眼泪，“哦，看看这温馨的家庭聚会场景，我亲爱的甜心，不如让小丑叔叔也加入其中吧。” 小丑凑到莉莉丝身边，亲昵的揽住莉莉丝：“小丑叔叔可不会把你关起来，更不会给你洗脑，你想干什么都行！” “听起来很好玩。”莉莉丝对小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抵触，她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为什么不呢！” “这一次，小蝙蝠。”小丑将视线看向蝙蝠侠，为黑暗骑士那没有掩藏好的痛苦而感到快乐，“这个孩子是我的了。” 烟雾弹没有丝毫预警的炸响，哪怕蝙蝠侠第一时间发射除了捕捉网也是无济于事。 整个仓库除了他们和烟雾，只留下了一张压在捕捉网下的小丑纸牌，和突然七窍流血没有一个活口的小丑帮成员们。 “……”布鲁斯死死咬住后槽牙，直到嘴里都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找到她！” “找到他们！” 蝙蝠侠低吼着，斗篷翻涌。 文案 51.文案 实话讲, 莉莉丝玩得很爽。 除了在面对小丑的时候很恶心，就是说这家伙太粗暴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莉莉丝还真的很想继续和小丑一块继续搞蝙蝠侠。 没办法，魅魔小姐就是这么记仇。 谁让蝙蝠侠上次让她不爽了, 不管她占不占理，总之这家伙让她不爽了就要付出代价。 莉莉丝基本没有被允许独自长时间出现在外界，但是她在内部世界的自由又没有人限制, 哪怕只是听听其他人格的闲聊或者吐槽就能知道蝙蝠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明确地知道, 自己刚才对着蝙蝠侠说的那一番话听起来好似是在瞎编乱造, 但蝙蝠侠一定会发散思维，他会认为这是阿莱卡曾经的经历或者至少有过类似的经历创伤。 如果非要较真，没错，她说的那些事情都是阿莱卡曾经的经历，也是她脑子里的废料之一，但相比较其他的内容, 这些简直称得上是小case, 不值一提。 如果可以用这样的事情让布鲁斯·韦恩不爽, 那简直赚翻了。 开心了一把之后，莉莉丝开始思索怎么脱身。 此刻她正和小丑坐在不知道哪里来的豪车上向不知道什么地方驶去，莉莉丝不常出现在外部世界，自然也不认路。 她隐约能够“听到”内部世界有谁在大声地发出谴责。 莉莉丝翻了个大白眼。 既然把她叫出来解决问题, 难道还要限制她解决问题的方法？ 少做白日梦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需要付出代价啊的好事啊！ 小丑坐在她旁边快乐地哼歌, 莉莉丝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这家伙明显心情很不错。 但是，能够敏锐地辨别他人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情绪是莉莉丝的特长, 毕竟太多的家伙都会笑着挥舞起武器。这一次也不例外，她一睁眼就能发现小丑并不是她之前接触到那些蠢蛋。 虽然迄今为止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但莉莉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有哪怕一个单词的不对劲，这个疯子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下地狱。 她需要想想自己的下一步。 莉莉丝看着车窗玻璃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 杰森大概是蝙蝠家最晚一个知道阿莱卡被小丑绑走的人。 他是在这一场入侵到哥谭绝大部分公共屏幕上的直播中才知道，布鲁斯那个最新被认回去的女孩被小丑抓到了。 刹那间，从拉撒路之池爬起来后就萦绕在灵魂中的那股无名的怒火卷起惊天巨浪，他用看似非常冷静的状态检查了自己的存货，挑选出最合适的装备贴身放好。 通讯器响起。 杰森都没有去看就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他没有管，电话自动地转入了留言信箱中。 “……杰森，不要做傻事。”响起的不是蝙蝠侠的声音，而是布鲁斯的，他声音中充斥着疲惫，杰森毫不怀疑从事情发生开始，布鲁斯就没有休息过哪怕一秒钟。 “我们会找到阿莱卡的，不要做傻事。”布鲁斯又一次强调。 “傻事？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杰森捏起一个小巧的不知名器械，嘴角勾起，“你可要看好了，老头子。” 红头罩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在那一场爆炸之前就已经原谅了蝙蝠侠没有来得及找到他，他从来不为自己的死亡而怪罪任何人。 哪怕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也在成为罗宾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作为一个义警迎来死亡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无法原谅的人永远只有小丑。 小丑将他从他最爱的人身边分离、用他来伤害他所爱的人，甚至用他来杀害更多的人……小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原谅。 而对蝙蝠侠的反抗，大概只是他过于激烈的语言吧，也可能是红头罩迟到了很久的叛逆期。 脑子里随便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手里动作也不慢地准备好一切东西，杰森扣上了自己的面罩从据点离开。 和蝙蝠侠不一样，红头罩与其说是某种超级英雄，更接近于反英雄的设定，哪怕到了今天，他也不吝啬于在哥谭的街头崩掉几个不听话的家伙以儆效尤。 也因此，他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更好地从底层打听到消息。 虽然不可能有“小丑在XX”这样具体的情报，但如果只是需要查探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就轻易多了。 被蝙蝠侠系统训练过的前罗宾很轻易地就能推测出看起来完全没有遮掩自己行踪的小丑可能出现在哪里。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更不在乎这些“可能出现”的地点有几个是给蝙蝠侠准备的。 杰森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在此。 直到他被小丑帮的成员团团围住，面罩之下的脸上露出一个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笑容。 - “我们又来了一个新朋友！” 小丑突然又开始兴奋地手舞足蹈，甚至开始招呼着人准备新的摄像机。 莉莉丝在一边冷眼看着。 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全新的地方，她显然没有被信任，小丑虽然是个疯子但不是个傻子，他让手下将她的眼睛捂起来，一路带了过来。 如果在这里的是优莉卡或者乔，那么他们或许可以通过走路的时间或者周围的环境变化甚至味道推断出来大概在什么地方。 但是莉莉丝是一只魅魔，她没有这个技能。 所以她真的是一头雾水地来到了这个看起来没窗户没大门像是地下仓库一样的空间里。 好在小丑没有真的那么丧心病狂，这个宽敞的仓库里还有一些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结实的凳子，他自己随便扒拉了一个不管干净不干净的直接坐下。 莉莉丝不可以，她精心挑选了一个看起来不是那么脏的凳子，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指挥一边的小丑帮成员把外套脱下来给自己垫上。 小丑没意见，不如说他看得很开心。 在这里安静地做了一个小时，小丑不停地对着手里的手机按这些什么东西，然后就快乐地跳起来说出了一开始那句话。 看起来昏昏欲睡实则清醒万分的莉莉丝做出被吓醒的表情，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什么朋友？” “哦我的甜心，你会喜欢这个朋友的。”小丑露出神秘而扭曲的笑容，快乐的甚至当场跳了一段踢踏舞。 要不是场景不对，莉莉丝很想从兜里摸出点现金作为打赏。 五分钟之后，莉莉丝知道了原因。 “这是谁？”魅魔小姐对这个自己有着一面之缘没能勾搭上的满分帅哥有着很强的印象，然而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丑说自己会喜欢这家伙的到来。 总不能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小丑就查到自己曾经和这家伙调过情了吧？ “哈哈哈，原来甜心你还不知道。”小丑笑着，用充满戏剧性的动作展示着这个被结实地绑在椅子上的男性，“看起来小蝙蝠确实不爱你。” “小丑叔叔就不一样了，我可是最诚实不过的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杰森·陶德，小丑叔叔最爱的小知更鸟。” 莉莉丝瞳孔地震。 什么玩意啊？！等一下你们人类也可以死而复生吗？！等一下这家伙之前不是来找自己搭讪还匆匆离开吗？ 脑子并不慢的魅魔小姐立刻推断出曾经的那一场相遇并非意外，不过这也不重要，她之前玩得很开心，至于是不是被埋伏了或者别的什么，那都不重要。 不过当然表面上不能这么表达。 莉莉丝配合地做出完美回应，她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他还活着？” “应该是，他又活过来了。”小丑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这里边的信息量很大，莉莉丝眯起眼睛。 实际上她并不在意这些内容，也不在乎这家伙是或者还是死了，或者死了又活过来了，她只是在估量这个意外的出现对自己脱身的计划有没有什么影响。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能让我们的贵客错过呢。”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杰森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在这个瞬间，莉莉丝为了对方和自己一样在小丑手下的挨打遭遇而产生了一捏捏的好感。 等到杰森·陶德醒过来，莉莉丝看到他的眼神，好感度又往上调了一点。 ——确认过眼神，是想让小丑死的人。 “我一直很想再和你见一面，可惜小蝙蝠一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小丑凑过去轻柔地对杰森“剖析”着自己，莉莉丝在他身后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小丑没看到，但是杰森看到了。 “呸。”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杰森对着小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渣滓。” 小丑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沉下脸色，伸手擦掉了脸上的东西，“你从来就学不会听话，对吗小鸟？” 杰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从来只敢绑着我说话了，弱鸡。” 这样不妙的对话让莉莉丝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风暴的中心点，她发现杰森一直试图激怒小丑…… 或者说一直试图将小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是个好人呢。 魅魔小姐在心里给这家伙贴上标签。 “哈，看起来小丑叔叔今天必须要让你知道知道教训。”对杰森和小丑来说都非常熟悉的武器又重新出现，从一边的墙角拿来了一杆撬棍的小丑将手里的武器高高扬起。 “哦，等一下……”正当伴随着破空声的撬棍落下时，小丑在距离杰森两三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下落的手，又一次在莉莉丝面前展现了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握力。 小丑反手一转，撬棍弯曲的钩子部分挂住杰森的脖子，将人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坐在椅子上的杰森被用一种非常危险的角度向前倾倒，直到被小丑扶住椅背。 这个时候两个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贴住了彼此，小丑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小丑叔叔有了一个非常好的点子。” 杰森从刚才开始就激烈跳动的心脏空了一拍，他不知道小丑要做些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一次，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小丑就扯出来一截胶带，将他的嘴彻底封上。 然后小丑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杰森目眦欲裂，青筋几乎要从他的颈侧跳出来，能看到他正在前所未有地奋力挣扎。 就在刚刚小丑做完了那个手势之后，原本距离很远的莉莉丝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下意识想要向一边躲去。 但是她没能来得及。 后脑的地方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抽了一冷棍，在疼痛到来之前反而是眼前率先一片漆黑的眩晕先涌了上来，莉莉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小丑哼着歌，撬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一步一步地向着倒在地上轻轻抽搐的女孩走过去。 “小丑叔叔得说，你确实是我的乖女孩，但是没办法，小甜心，谁让你的哥哥让小丑叔叔不高兴了呢……” 脸上涂满了劣质油彩的超级反派像摆弄着自己最爱的玩具的小女孩一样，动作温柔地将女孩摆正，甚至捋顺了她的头发，然后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抓着女孩的头发将人一路拖到了杰森的面前。 “她在受苦，而这都是你的错。” 小丑将依旧没能从突然被攻击的昏迷中醒来的女孩丢在地上，高高地扬起了自己手中的撬棍。 杰森眼前一片血色弥漫。 没错，小丑想到的“绝妙的主意”很简单。 ——他要重现当年杀死小知更鸟的一幕，只是这一次他的目标换成了更无助的幼鸟。 还有什么比让一个超级英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惨死更刺激的吗？ 那就是这个无辜惨死的人是他们的亲人。 哈！多么完美的剧目！ 小丑笑声刺耳，兴奋的胸膛剧烈起伏，甚至都能够想象到这一幕发生时，不要说这个红色的小知更鸟是什么反应，小蝙蝠的反应也能让他快乐的半夜被笑醒。 优莉卡又一次伴随着剧痛在这个身体中醒来。 她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身体，躲开了下一击的到来，才有一些间隙来看看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 在内部世界的时候，优莉卡是知道莉莉丝出现在外部世界替换了阿莱卡的，因为情况危急，她多少也能感受到一点。 阿莱卡在内部世界也是少有的清醒状态，她慌张地向优莉卡和安东尼诉说了自己进入内部世界之前的遭遇，惊恐的表情哪怕此刻也没有消散。 眼看着阿莱卡这么惊慌，安东尼就稍微动用了一些技能让阿莱卡在一层的客厅睡了过去。 优莉卡和安东尼则来到了三层的会议室，他们感知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待着未知的到来。 “哦哦，你不乖哦。”诡异的男声凑近，优莉卡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看见了这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超级反派，她当然也看到了一边绑在椅子上倒地的杰森，不过也不是打招呼的时刻。 优莉卡张张嘴，一股血液从嘴里涌出来，她冷静地思考，没有咳嗽，大概是胃出血或者消化道出血了。 她感受了一下身体此刻的状态，只能说还活着，如果再被多打几下或者放着不管那肯定必死无疑。 需要想办法求生。 优莉卡此刻甚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了，之前因为紫人而骨裂的大腿此刻估计是彻底的断了，血液在地上画出混乱的图案。 “咳…求求你……”上一个出现在身体里的是莉莉丝，优莉卡对扮演莉莉丝不太擅长，但向施暴者示弱也是她的策略之一。 小丑暂时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一脸虚假地疼惜，凑近了倒在地上无助的女孩：“小丑叔叔也不想的，可是孩子不听话了一定要惩罚。” “我会乖乖的……”女孩几乎是用气声在求助了，小丑看着对方脸上的恳求，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丝毫不顾及上边的血渍弄脏了他的手：“当然当然，我的乖孩子，你非常乖，小丑叔叔真的很喜欢你。” 说着话，毫无预警地将女孩的头抓起来，转向杰森的方向，小丑俯下身，贴在女孩的耳边，如果黏糊糊地呢喃道：“是另一个坏孩子不听话，小丑叔叔要惩罚他。” 优莉卡内心没有被小丑的挑拨离间激起任何情绪，就连刚才的求助也是想要尝试一下能否借此找到反击的机会。 没错，她需要反击。 对待小丑这种逼人，和很多别的施暴者不一样。 他不会因为受害者的顺从或者示弱而停下脚步，他施虐只是因为他喜欢，他享受的是这个过程而非顺从的结果。 对待这样的人顺从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反击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情。 不仅要反击，还要一击即中。 优莉卡环视周围，有了初步的打算。 小丑暂时放下了无法反抗的女孩，走向了一边的杰森。 杰森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暴行的发生，他无法做任何事情。那个瞬间，哪怕他毫发无伤，也好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昏暗的仓库，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男孩。 小丑将倒在地上的杰森扶正，撕拉一声将贴在他嘴上的胶布扯下。 “我一定会杀了你个狗娘养的，懦夫！你他妈冲我来啊——！”杰森破口大骂，然后被小丑用撬棍狠狠地击倒在地上。 “啧啧啧，NO NO NO！”小丑一边摇头一边对着杰森狠狠地补了两下，“好孩子可不能骂人。” 在这个间隙，身后传来一小阵混乱的声音。小丑回身看去，看起来像是爬起来想要逃走的女孩被小丑帮的成员拦住了，此刻正在奋力挣扎。 只可惜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女孩哪怕是挣扎也显得没有什么力道。 “哈，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坏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喜一样，小丑笑着又走向了女孩的方向。 她被小丑帮的成员狠狠地丢了出去，砸在地上又引起了一阵痛苦的声音。 小丑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反手就是一顿痛击我队友的操作，将那个把女孩丢出去的成员打得倒地呻//吟，然后又被小丑狠狠一脚踹到了女孩身边。 “我说过什么来着！这是我们的贵宾！！你怎么能这么粗暴地对待我们的贵宾！快道歉！” 小丑真的是个疯子。 优莉卡装作惊慌的样子试图向旁边挪动，又好像是身体使不上力气一样倒了回去，按在了那个成员的身上。 趁着这个功夫，她顺利地从这个成员的腰带上拿下来了她刚才就看中的一把小手//枪，对准了小丑。 在这个瞬间，小丑帮其他的成员也举起了手中的枪，却被小丑呵斥着迟疑地放下了枪//口。 小丑面对着惊慌失措颤抖着用绝对是新手模样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女孩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他张开双臂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必须得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小丑叔叔差点就要被你骗过去了。”小丑越发靠近，逼迫感也逐步加深，女孩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 “别过来！我真的要开枪了！”优莉卡当然不是会被这种情况吓到哭泣的女孩，但是她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旁边那个一直在运行中的摄像机，决定一演到底。 搞快点，你们乐子人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优莉卡在内心疯狂吐槽，以此来转移自己对身体疼痛的注意力。 “开枪啊！快开枪啊！”小丑大笑着，似乎笃定面前这个女孩不会真的开枪。 距离已经足够近，近到小丑不可能躲过去。 优莉卡的表情还保持在惶恐惊吓的模样，手中的□□却已经按下了扳机。 连续几声巨大的轰鸣，看似是女孩惊慌之下将弹夹整个打空，实则每一颗子弹都没有浪费，七发子弹，三枚送给了张开手的小丑，一颗送给了还在运行中的摄像机，剩下三个送给了站在同一个方向的小丑帮成员。 当然，只是伤了他们的大腿，没有打致命处的意思。 几乎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同时，仓库的大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开，一辆改装过后的蝙蝠车出现在面前，所有的小丑帮成员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优莉卡将手//枪丢下，情急之下无法规范自己的姿势加上巨大的后坐力，她的手腕估计已经骨折了。 彻底倒在地上，优莉卡感受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情景，对着看不清表情的蝙蝠侠棒读。 “合法自卫。那边是小丑自己留下的视频证据，他真的，我哭死。” 声音平淡，毫无波动。 回顾 52.回顾 ——时间回到小丑带着阿莱卡在蝙蝠侠面前离开—— 哪怕内心已经被愤怒充斥, 布鲁斯还是率先检查了倒地的小丑帮成员是否还有活口，不过结果如同他过去无数次所碰到的那样，全都身亡了。 “小丑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达米安用武/士/刀挑开一个成员的衣领, 能看到毒素从心口蔓延出诡异的绿色花纹，“往好处想, 这样至少不会暴露父亲的身份。” “罗宾。”布鲁斯发出不赞同的声音。 这种事情提姆见得更多，他没有加入这场争论，只是脑子里已经在思索回去了之后要进行什么检查来确保自己没有中小丑的招了。 布鲁斯让提姆留下寻找线索, 自己则带着达米安回到了蝙蝠洞。 在进行下一步之前, 布鲁斯率先打出了那个自己已经熟记于心但是从来没有打出过的电话。 意料之中的没有接听。 “杰森, 我们会找到阿莱卡，不要做傻事。”他只能留下语音消息。 “我猜他不会乖乖听话。”达米安一边在电脑上手指如飞地点击键盘，一边凉飕飕地吐槽。 布鲁斯没说话，不过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那可是杰森·陶德，他曾日夜相处的儿子，如果杰森能够听话的话, 这个世界上或许就不会有红头罩的存在了。 ——然而这些并不能怪罪当年的杰森, 假设说在这件事情里必须有人被谴责, 那么除了造成一切的小丑之外，也只能是他。 不久之后，满脸严肃地提姆带回来了最糟糕的消息。 “小丑确实留下了线索，但是……”提姆欲言又止, “线索最终指向了一所学校。” 很明显, 小丑经典的二选一又出现了。 如果蝙蝠侠去救学生, 那么就会耽误寻找阿莱卡；如果选择全心全意去寻找阿莱卡，那么学校那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埋伏，但是按照小丑的往常“战绩”, 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 布鲁斯沉默了。 在这个瞬间，他无法反驳地陷入了犹豫。 他的孩子和无数父母的孩子，该选择哪一个…… 正当事情陷入焦灼的时刻，阿福来到了蝙蝠洞，脸上带着有些似乎不太符合当前情况的笑容。 他对着布鲁斯开口：“布鲁斯老爷，斯塔克先生正在线上，您可以和他通话。” 或许从来没有哪一刻，布鲁斯觉得托尼·斯塔克这个家伙也不是这么地不能接受，他立刻接通了通话。 “哈喽哈喽，老蝙蝠，需要一些帮助吗？”托尼臭屁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中传来。 “如果你还记得，咱们俩同岁。”布鲁斯嘴上不饶人，“是的，你们或许可以关注一下这份线索指向的学校。” 蝙蝠侠是非常务实的性格，他能够在需要的时刻对着绿灯侠说出“我信任你”这样的话语，自然也不会吝啬在关键时刻同意来自复仇者联盟的帮助。 更何况他的女儿正遭受生命危机。 将学校的部分交给托尼之后，布鲁斯一门心思地沉入寻找小丑的过程。 先发现问题的时提姆，他咱三确定了自己的发现，并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的时候立刻呼叫了布鲁斯：“B！你得来看看这个！” 屏幕上，一份哥谭俯视图，闪耀着红色光芒的定位正在不快不慢的移动着。 “这是你曾经给红头罩的定位器。”提姆解释了一句，“它原本被屏蔽掉了，刚才开始又重新开始运行。” “杰森……”布鲁斯面色复杂。 “他在给我们线索。”布鲁斯收拾好自己混乱的心情，此刻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有更多的情感波动，于是他将这一切压进心底，“记录他的行踪。” 现在还不可以。 布鲁斯强迫自己停下，不能立刻出发跟着杰森一起行动，他必须要等待。 如果现在他跟着也出发了，那么很有可能因为还没有得到想要的场面，小丑会从原本的地方撤离，他会惹怒小丑从而让阿莱卡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布鲁斯·韦恩盯着那个红色的定位，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它在某一个时刻停止闪烁，消失在地图上方。 提姆立刻报出了坐标，这一次，布鲁斯没再忍耐，径直坐上了蝙蝠车冲了出去。 - 杰森·陶德就是以身犯险，但是他没有把握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仅靠自己将阿莱卡救出来，因此他也不吝啬向蝙蝠侠传递信息。 非要说的话，他这可不是在寻求帮助，而是在提供帮助。 红头罩坚持嘴硬。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是他没有想到的。 直到蝙蝠侠站在他们的面前，杰森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盯着那个脸上还带着笑容倒在地上的身影。 小丑死了？ 小丑死了！ 达米安跟在布鲁斯身后，显然是一副很想嘲笑杰森的表情，但是顾及到一边已经昏迷过去称得上是遍体鳞伤的阿莱卡情况并不美妙，为了不戳蝙蝠侠的霉头还是憋住了。 “他……”杰森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努力地清了清嗓子。 尚且还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一切的布鲁斯率先开口：“红头罩，确认小丑的生命体征，检查摄像机的内存影像。罗宾，把这些家伙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而他自己则快速地使用出韦恩机构专门研发出来的高科技装备，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阿莱卡全身简单地固定了一下，然后抱起来放进蝙蝠车，飞快地撤退了。 “‘把这群家伙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去’，哈，这就是我的工作。”达米安阴阳怪气地学着布鲁斯的口气，手中动作却没有打磕巴。 该说不说，小丑帮的成员们都很认命地束手就擒了。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被小丑带着被迫卖命的，另一方面可能是罗宾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他们很担心自己下半辈子虽然没死但是落得一个半身不遂就很要命了，因此非常配合。 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绑得时间太久了血液不流通，再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两下，换来了达米安毫不留情地嘲笑。 他冲着达米安立起国际友好手势作为回应，脚步不停地来到了小丑身边。 “嘿，拿着。”达米安丢过去一个便携式的呼吸过滤器。 杰森也不客气，当然也没有道谢的想法。不过显然，他很赞同达米安的谨慎，手下动作很快地就给自己戴好了呼吸器，甚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出来一个眼镜也给自己戴上。 他伸手，仔细地检查着小丑的生命体征。 其实在看到小丑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除非今天待在这里的是超人，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类在眉心中了一枪、肺部被打穿、腰部动脉被打透的情况下还保持存活的。 杰森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着，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他曾经最大的噩梦现在已经彻底被投入了黑暗。 这是什么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啊！ 此刻，哪怕是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呼吸器和眼镜都没办法挡住他脸上满溢出来的痛快。 他沉思了片刻，二话不说地拿出电话拨通了哥谭警局的联系方式。 “你打算干什么？”达米安将所有小丑帮成员都绑了起来，还有时间去把摄像机里的内存卡抠出来放好，然后看红头罩的动作，发出疑问。 “报警。”来自地下领头势力的红头罩摘下脸上多余的器械，露出了一个哥谭好市民的笑容：“小丑去世这样快乐的事情怎么能不分享给大家呢？” “如果三天之内还没能让所有美国人知道这个消息，那一定是我的失职。” 红头罩疯了。达米安笃定地做出了判断。 - 阿莱卡被送进了ICU。 隶属于韦恩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出动了他们最好的医生，就是为了确保遭受到无妄之灾的阿莱卡·韦恩，aka他们顶头BOSS唯一的亲生女儿，能够活下来。 已经脱下了蝙蝠制服重新变成布鲁斯·韦恩的老父亲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在来到医院的路上，他就已经对阿莱卡的伤势有了预估。 全身上下至少五处明确的粉碎性骨折，数不清的错位和脱臼以及皮肉伤。 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情况。 布鲁斯将脸埋进手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脑子里已经把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所有可以加快治疗的手段都过了一个遍，从超人的氪星科技到隔壁复仇者联盟新招来的一位生物学人才研发出来能够快速治愈外伤的技术。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的女儿重新带回人间。 还好医生在经历了长久的抢救之后宣告了成功，将人推回了阿莱卡的专属病房。 韦恩家无所不能的老管家早就等在了病房之中，面对着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布鲁斯老爷脸上为难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去吧，布鲁斯老爷。” “阿福……” “我会看着阿莱卡小姐的，如果她醒来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现在，有更需要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顺利。” 谈话 53.谈话 阿莱卡在手术后足足昏迷了两天, 并在两天后短暂地苏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布鲁斯已经将最紧急的事情处理完了，他满身疲倦地等待了两天，哪怕医生对天发誓阿莱卡没问题他也无法放心。 直到阿莱卡苏醒。 醒来后还有些茫然的女孩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和被裹得结结实实的自己, 再看见一边疲倦却关切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大概是很多人都是如此。 假使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不论经历了什么样的委屈和遭遇都能够自己解决。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稍微问上那么一下, 或者见到了亲近的人，那么瞬间就会变得“娇气”起来，眼泪就会控制不住流出来, 委屈更是瞬间倾泻。 “阿莱卡……嘿, 甜心, 感觉怎么样？”布鲁斯放轻了声音，伸手用比碰触一朵花还要轻的动作捋了捋阿莱卡的头发。 阿莱卡脑子里想起那个恐怖的笑容和氛围，嘴巴撇了撇，张开嘴开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眼泪就抢先落了下来。 布鲁斯安静地坐在旁边，抓住阿莱卡没有被绷带和石膏裹住的指尖, 听着她止不住的哭泣声。 他最终还是张开手, 将刚经历了一场恐怖噩梦的女儿抱进怀里, 用不了很长时间，大概只过去了十几分钟吧，阿莱卡身体里各种医疗用药重新起了作用，她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在布鲁斯的身后, 最近忙得连轴转的达米安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过好在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的韦恩家小少爷已经至少学会了不要在关键的时刻找麻烦, 因此他没有出声。 布鲁斯没有理达米安幼稚的行为，他只是拿出手机像是在看时间一样确认着什么。 “嘿，B。”超人掐好了时间点落在病房外的阳台上。 谜题解开。 布鲁斯在经过严谨的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寻求超人氪星科技的帮助, 他曾经就因为意外造成了身体多处骨折的惨状，当时就亲身体会过氪星科技的便利。只是蝙蝠侠不会依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依赖外力，所以没有同意超人将氪星科技搬到蝙蝠洞的提议。 他需要时刻提醒自己，用伤痛提醒自己，他只是一个人类。 布鲁斯对人类的惰性有着很明确的认知，他知道，假使自己习惯了那种今天受到严重的伤害第二天还可以毫发无损地站起来这样的情况，那么他会舍弃自己的谨慎，然后迟早会因为这一点将自己置于死亡之地。 但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在小丑死亡的压力下，不管是诸如小丑女一流肯定会尝试报复的亦或者出于某种心态想要见见这位“杀死小丑”的女孩的那种人对阿莱卡都是一种威胁，他必须尽快让阿莱卡恢复行动力。 所以超人来了。 - 优莉卡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蔓延着某种很难用语言表达的酸软感，好像是全身的肌肉都在过电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难受，但绝对称不上舒服。 在挣扎之前，先看到了一边的蝙蝠侠和超人，于是她默默地又躺了回去。 “哟，早上好。”优莉卡忍受着全身上下的不适，慢悠悠地打招呼。 蝙蝠侠手里正翻动着不知道有什么内容的纸张：“实际上，对哥谭的话，现在应该是晚上。” “啊……你区别对待。”优莉卡没什么感情的抗议，“你绝对不是这么对阿莱卡的，她给我说过。” “……来抱一个？”蝙蝠侠一脸无语地看过来。 “还是不了。”优莉卡立刻拒绝，蝙蝠侠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超人在一边看热闹，显然这样轻松的蝙蝠侠是他不常见到的。 他是说，当然，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第一搭档，但是蝙蝠侠很少会展示给他日常生活的一面，就好像在面对超人的时候，蝙蝠侠总是那种随时可以准备出战的模样。 而且，听人这么不客气地和蝙蝠侠说话，真的很有趣。 “嗨，你好。”超人飘过来打了个招呼，他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但了解得不多，谨慎地选择了最不会出错的招呼方式。 “……”优莉卡眨眨眼，对这位大都会出身的人间之神也很有兴趣，不过还是先看了一眼蝙蝠侠，见这位老父亲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欢快地回应，“你好啊，超人，我是优莉卡。” “嗨，优莉卡。”超人露出一个可以融化冰山的笑容。 布鲁斯啧了一声嘴，他至今还没太理解阿莱卡的这些人格是从哪里个方面找到他蝙蝠侠身份马脚的，不过显然此刻的优莉卡没有看出来超人就是克拉克的事情让这位小心眼先生很不爽。 如果优莉卡知道这家伙的想法肯定会喊冤。 众所周知，超人隐藏自己身份的方法除了那个神奇的氪星科技的黑框眼镜之外，还会谨慎地调整自己作为小报记者时的肌肉状态。 优莉卡既没有见到过记者先生穿紧身衣服的样子，又不可能认出来调整过肌肉状态之后的超人，自然不可能掀翻记者先生的马甲。 当然，正在盘算小记者最近的战损账单和战后报告的布鲁斯是不会知道的。 优莉卡当然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她尝试性谨慎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依旧能感受到疼痛，但绝对不是骨折后应该有的程度。 “别动，你的身体正在快速修复中，乱动可能会导致骨头或者神经长歪。”超人及时阻止了优莉卡的动作，“你这样动会很疼的，没感觉吗？” 优莉卡听话地不再移动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别担心，忍受疼痛可是我最擅长的几件事之一。” “超人，你该去写你的战损报告了。”蝙蝠侠突然开口。 超人明显愣了一下，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惊恐地发现蝙蝠侠给他发来了一串新的战损记录，上边的数字加起来是小记者徒手捏钻石也还不清的程度。 于是优莉卡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阳光开朗大男孩的超人，下一秒就跟被冰雹突如其来打了一个大鼻窦一样蔫吧地飘了出去。 ——很礼貌，哪怕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丧气还不忘了扭头跟她说拜拜。 ——不愧是超人。 优莉卡躺在那里，视线放在了布鲁斯身上：“我猜你有话给我说？” “既然我们目前没有别的事情去做。”布鲁斯合上手里的纸张，在另一张桌子上放好，随手抽了一个凳子拉过来坐下，“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这段时间，谈谈心？” 皱起眉，优莉卡在脸上写满了“你不对劲”这几个字。 “从个人角度，我更倾向有话快说。”显然，优莉卡不吃怀柔这一套，“我又不是阿莱卡，你想谈什么？” “你刚才还说我双标。”布鲁斯露出了翻旧账的表情，“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小丑的问题。” 他严肃了神态：“你和我都知道这不是意外。” 蝙蝠侠刚才看的就是杰森发来的初步尸体报告，说是初步纯粹是因为小丑刚刚送到哥谭警局，还没进行解剖，报告内容是杰森凭借自己的肉眼判断出来的。 一枪脾脏一枪肺还有一枪是脑袋，属实是耶稣再世也捞不回来的程度。 而布鲁斯关心的是，这样的精准程度绝对不可能是无意中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不相信巧合。 “你说是就是吧……”优莉卡没有否认，“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句话是真的，优莉卡当时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在不知道蝙蝠侠马上就来的前提下，她如果不能对小丑一击即中，那么后续等待她自己的就是一个死字。 布鲁斯知道这件事，并且他在意的不是小丑。 当然，小丑算是他成为蝙蝠侠之后最大的对手，并且一直热衷于给他找麻烦或者给予他痛苦。 但同时，这家伙也是一个妥妥的反派人物，相比较一个让他无数次起过杀心的反派，他当然更担心自己的女儿。 整个哥谭都知道他的女儿被小丑绑架了，在这个过程中，小丑被反杀，不论让谁来看都不能怪罪被绑架的人没有给绑架者留下一命。 小丑死就死了，他在意的完全不是小丑的死活，而是优莉卡或者说阿莱卡的心理接受程度。 “我知道，并且我确信没有律师会认为你是有罪的。”布鲁斯点头，“我更担心的是……你还好吗？枪//杀了某个人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这样的关心出乎了优莉卡的意料，她转头看了看布鲁斯的脸：“好得不得了。” 迟疑了片刻：“阿莱卡确实被吓到了。”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了，阿莱卡哭得很伤心。”布鲁斯迟疑了几秒，“这就是我所担心的，阿莱卡她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 “她不会有更多的记忆，就我所知道的，阿莱卡很有可能只是见到了小丑一面而已。”优莉卡摇头，“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她。” “我相信这个。”布鲁斯低下头。 哪怕是对情感称得上一窍不通的优莉卡也意识到了问题，她冷冷地说：“你只是不相信我们，或者说你只是不相信我会不会做得更多。” 布鲁斯没能否认：“我只是……” “我不会违背法律的束缚。 “作为优莉卡，我当然有一百种方法逃脱这一切……但是作为这个系统的一份子，我不会做出任何威胁这个系统安全的事情，这是我的责任，而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麻烦 54.麻烦 面对优莉卡的冷淡, 布鲁斯无法反驳。 他当然会谨慎，也当然会担心，这样的心态已经刻进了布鲁斯·韦恩的血液中, 他永远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蝙蝠电脑里还保存着针对所有超级英雄的反制方案, 包括他自己。 正好这个时候，治疗机器停止了工作，优莉卡感觉到身体里不适的感觉正在逐步消退, 于是合理推断治疗结束。 她谨慎地稍微动了动身体的每个部分, 确认自己不会感受到更多疼痛后下意识将自己从这个类似床铺的治疗机械上翻下来。 等到她一脸茫然地站在地上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阿莱卡年幼时经历过很多人性至恶的事情, 她的身体也遭受了许多人类终其一生也不会遭受的伤痛，并且其中大部分的伤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 优莉卡已经习惯了这具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停歇的疼痛和别扭，肌肉和韧带受到的伤害让她经常使不上正确的力气。 “……神奇。”优莉卡第一次从阿莱卡的身体里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她看着掌心，尝试性地张合了几次手掌，脸上的表情变得高昂起来。 显然, 一直催促但因为身体原因未能摆上日程的训练可以实现了, 优莉卡对能够拥有健康的身体非常兴奋。 “氪星科技, 修复伤口非常迅速。”布鲁斯迟疑着解释。 优莉卡瞥了边上一眼，哪怕是她呢，也大概知道这样的行为就是布鲁斯想要和好的信号了。 “相当好用，阿莱卡的训练可以提上日程了。”优莉卡到底还是没有继续摆脸, “至少下一次跑都能跑快点呢。” 布鲁斯张了张嘴, “没有下一次”这样的话卡在嘴边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这句话, 不论是作为蝙蝠家的一员还是韦恩家的一员，危险永远都围绕在周围。 好在优莉卡也没指望布鲁斯能说出些什么东西，她只是走了过去：“所以, 最近有什么新闻，我指的除了小丑死了之外。” 布鲁斯让开了位置，伸手在背后的电脑上点了几下就弹出了最近各大报纸网站的首页。 看起来最近杰森确实很忙，不管用了什么手段，最近各大城市的主流媒体都在首页给小丑留下了一席之地（优莉卡合理怀疑其中有没有布鲁斯的暗中协助）。 这位虽然只在哥谭行动但已经臭名远扬到整个美国，甚至可能已经跨国了的反派人物为各位记者朋友贡献出自己的最后一丝余热。 优莉卡快速无视这些内容，开始浏览起其他的东西。 “本德尔医生？”优莉卡在一则新闻上停下。 “你知道这个人？”布鲁斯挑眉。 优莉卡点头：“这家伙费用可贵，实际上，他是第一个认可阿莱卡病症的医生，当然，很可惜的我们只去过一次，花了阿莱卡半年的积蓄。” “不过是个大好人。”咂巴了咂巴嘴，优莉卡补充道。 布鲁斯顺手点开本德尔医生的相关资料介绍，显然，这位久负盛名的精神病学家有着深厚的资历。 当时他在给阿莱卡挑选心理医生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位医生，但是很显然，对方忙到没有时间接受这种上门心理咨询服务，所以拒绝了。 这一次小丑的死亡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各大媒体的盛宴，他们积极地报道着这位超级反派在生前做过多少天怒人怨的坏事，甚至一些自媒体人把各种关于小丑犯事时的视频都翻出来一帧一帧地分析。 本德尔医生多年之前也曾被哥谭政界邀请过来给小丑做过相关鉴定，不过显然，当时的人们不能接受他的精神鉴定结果，将他赶走了。 “‘根据小丑的种种行为分析，这位多年以来一直被哥谭认定为精神病的超级反派显然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符合精神病状的行为，相比较小丑是一位精神病患者，我更认为他只是一个很疯的反社会人格拥有者’。”优莉卡将报道上的文字读出来。 布鲁斯也看到了这个报道，实际上，他早就看到了这个报道内容：“热度提升得很快。” “显然，人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同时也只想负担自己轻易能做的。”优莉卡嗤之以鼻，“毕竟在小丑已经死了，不能半夜坐在他们家客厅的时候，‘正义之士’自然就多了起来。” 这个话题布鲁斯并不想深入，哥谭的腐败是众所周知的，他难道没有对此努力过吗？那些腐朽的高层就像是被白蚁蛀空的树木，非要将根都掘出来才能管用。 “最近还是不安全，你最好不要离开韦恩宅。”布鲁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优莉卡不是阿莱卡，不过她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的意思，因此只是笑着瞥了布鲁斯一眼就跟着新话题说了下去：“一如既往的，我觉得最近我们连花园都不会去了。” “……我和他聊了聊，超人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布鲁斯继续找补，“卢瑟还在监狱，其他的反派没有这个能力。” “你这话感觉不光是聊了聊。”优莉卡吐槽，没想到在吐槽之后能得到布鲁斯沉默地认同。 好奇的保护者顿时支棱起来：“不会吧？你真的把超人揍了一顿？” “…我们只是，交流了一下。”布鲁斯嘴硬。 优莉卡眯眼：“How？” “……” “……激烈地交流了一下。” 蝙蝠侠干巴巴地解释。 - 优莉卡很快就被蝙蝠侠带回了韦恩宅，在那里迎接了满是担忧的老管家，为了让阿福放心，优莉卡把自己脑子里仅有的安抚话术说了一遍又一遍，就差原地来一个后空翻来证明自己很好，比之前都要好。 看着这一幕，布鲁斯却没有流露出多少欣慰，他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 优莉卡回到了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干净，从醒来到现在，她总是错觉自己身上还是弥漫着那股铁锈味和廉价香水混合的诡异气味。 浴缸很快就放满了水，优莉卡一口气丢进去好几个沐浴球，然后把自己也丢进浴缸。 她甚至憋着气在浴缸里从头到脚地泡了好几次，用一种要把自己腌入味的架势掩盖残留的幻觉。 做完这一切后，吹干了头发，优莉卡躺在床上，终于放松地睡了过去。 ——内部世界—— 安东尼是从房子外边回来的。 阿莱卡的内部世界很大，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他们现在的屋子就像是建立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中的小木屋，从入住之初到现在，乔无数次地喝退从林子里出现的野兽。 除了安东尼之外，其他人基本不会去外部，优莉卡偶尔实在无聊了会去林子里抓兔子或者山鸡一类的小型猎物，每当这个时候除了莉莉丝之外的人格就会有一顿美味的大餐。 所有的人格在形成之初都是在外边，他们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引导着下意识走进这个房子，并合理地给自己做出解释。 乔是被安东尼捡回来的小狗崽、优莉卡是任务休假期间野营定的临时住所、莉莉丝是在人类世界迷路的小魅魔、艾迪和艾比是被父母带出来游玩但是走失的小孩…… 只有安东尼，作为第一个诞生的人格，他从不多说关于自己曾经的事情。 当然，大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奇心就是了。 总之，优莉卡是看着安东尼全身湿漉漉地从外边回来的。 “很难搞？”目前来说心情还很不错的优莉卡慰问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开心。”安东尼回了一句。 优莉卡举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表示自己没有发起争斗的意思，对安东尼来说，这样不轻不重的回怼已经是他心情超级不好地证明了。 “……抱歉。”安东尼长长地叹了口气，摔进软椅中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一片混乱，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优莉卡挑眉：“我承认这话可能听起来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但是你得承认，这次的冲击比上一次更强烈，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更好解决，对吧？” 安东尼白了优莉卡一眼，但还是赞同了：“没错。” “所以……”优莉卡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她确实在提升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不会否认这一点。”安东尼调整了姿态，在软椅上坐直了身体，“我依旧持保留态度，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这个答案不是最佳，但已经非常惊喜了，优莉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提前说好，如果这里有一点的不对劲，我都保留着收回的权利。”安东尼警告着。 “当然啦，老爹。”声音渐远，等到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优莉卡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的位置。 安东尼又一次狠狠地叹了口气。 优莉卡自从融合了一部分照顾者人格后就很致力于相信阿莱卡的能力，她支持阿莱卡接触更多之前的时候他们不认为阿莱卡可以接受的事务。 大体上来说，安东尼是赞同这件事情的，他也曾和心理医生保罗谈过这一类问题，他也支持阿莱卡是需要更多的接受一些稍微过界的情绪的…… 但是怎么说呢，他永远是比较谨慎的那个人。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安东尼是整个系统最后的防线，他经常需要极尽所能的确认这件事情绝对安全之后才会放手去做，如果他也失手了，那整个系统都会承受严重的后果。 - 优莉卡从身体里醒来，非常有经验的判断之前没有其他人格使用过身体之后，看了眼时间，自然地从床上起来，准备收拾收拾准备吃第二天的早饭。 ——之前布鲁斯说过，优莉卡在那个氪星科技出品的治疗床上醒来时哥谭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回到哥谭更是快要天亮的凌晨，睡上一觉起来自然就是天亮起来的上午。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的布鲁斯没有赖床。优莉卡打了招呼，坐在自己常待的位置上。 “阿莱卡不出来吗？”布鲁斯发出了疑问。 “不……”哪怕在内部世界还是很支持阿莱卡和韦恩家多接触，但是在面对韦恩家的人的时候，优莉卡反而会显得不尽如人意一些。“我恐怕最近一段时间阿莱卡不会经常出现，安东尼会稍微安抚她一下。” 布鲁斯死死地皱起眉头，露出了蝙蝠侠不赞同的表情。 优莉卡不吃这一套，她谢过阿福递上来的早餐后就自顾自地开动。 “与其关心这个，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享受美食的保护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揭露 55.揭露 麻烦？ 布鲁斯满脑子疑惑, 但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优莉卡拒绝回答，他又不能像蝙蝠侠晚上“询问”反派一样采取行动，只能憋屈地保持疑惑。 优莉卡成功转移话题, 并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显然，阿莱卡并非自己不愿意出来, 更多是因为哪怕小丑已经死去，但麻烦和危险还是肉眼可见的如蝗虫过境一般恐怖，哪怕是支持阿莱卡多经历一些的优莉卡都觉得不合适, 更何况像个鸡妈妈一样护崽的安东尼。 理论上说作为主人格, 阿莱卡有比较大的权利优先出现在外界, 但是在特殊情况下，短暂的压制住主人格也不是什么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情。 这话就不必给布鲁斯说了，毕竟优莉卡也没有说谎，麻烦这才刚刚开始。 - 时间只过去了一天，布鲁斯就知道麻烦指的是什么了。 事情的起因是迪克回家探望阿莱卡。 迪克本来并没有打算吓人，他只是敲响了阿莱卡的房门, 然后在门开了之后伸直了双手提高声音喊了一句“Surprise”。 对着布鲁斯的蝙蝠车（？）发誓, 迪克的声音没有很大, 动静也没有很吓人。 但是就是把开门的优莉卡吓了一跳。 然后就引发了人格切换。 迪克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面前的阿莱卡眼神很明显恍惚了一下，然后表情整个大变样，似乎是他没有见过的人格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圈周围, 最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有点心虚的迪克放下手, 干咳了两声：“哈喽？” “你是……？” “理查德·格雷森, 你也可以叫我迪克，你是？”迪克露出一个小太阳的笑容。 于是迪克发现操控着阿莱卡的人格翻了个大白眼：“又是窝边草。” 迪克：“OvO？” “莉莉丝，初次见面, 很高兴认识你，格雷森先生。”莉莉丝也跟着笑，她的声音和其他人格也全然不同，更低沉，咬字的时候习惯性会在某几个读音处拉长，给人一种不自觉的媚气感。 是个难搞的蝙蝠崽。 迪克用自己带大（？）多任小鸟的经验立刻判断出来对方不是阿莱卡或者优莉卡这种好说话的性格。 “很高兴认识你，莉莉丝。”迪克最擅长的就是主动热情，他决定和达米安回家时一样，热情融化坚冰。 “我也是……现在是什么时间？”懒得自己去翻手机的莉莉丝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迪克询问。 迪克从兜里找出手机：“下午三点四十。” 格外扫兴了，莉莉丝很想很想出去浪一圈，但是内部世界的安东尼已经发出了严厉的拒绝，她个人也只是想玩而不是想和上一次一样再次挨揍，于是莉莉丝只能无奈放弃。 “！”原本还有点丧气的莉莉丝想到了好主意，她啪的一声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声音也变得甜腻腻，“我想看看小丑的事情。” 迪克眨眨眼，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就听到了莉莉丝语气欢快的下一句。 “最好让我知道那个混账东西（mother f**ker）已经被人把骨灰都扬了。” 哦，完蛋。 老大哥内心开始出现生无可恋的弹幕。 难搞的蝙蝠崽，都怪布鲁斯！——迪克第无数次骂道。 - 布鲁斯一觉睡到自然醒，看表还在迟疑自己怎么今天没被老管家打扰“回笼觉”，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出了房间准备下楼。 然后就看见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电视的“阿莱卡”和被迪克努力按住气急败坏的达米安。 要不再回去多睡一会儿吧。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想着。 “下午好啊，布鲁斯老爷。”阿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布鲁斯身后，并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打了招呼。 和老管家彼此熟悉的布鲁斯发誓，阿福绝对是故意的，于是布鲁斯只能转身下楼，不情不愿地搅入这一场“战争”。 “下午好，各位。”穿着居家服的韦恩老爷坐在沙发上，“希望能够有人来让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实发生的事情非常好推理，迪克也超级心累地解释了一番。 大体上来说，就是达米安下来看见莉莉丝和迪克一起看电视上有关小丑的新闻，这位习惯性嘴臭得小少爷不咸不淡地嘲讽了几句。 实际上来说也不算是嘲讽，大概就是那种类似于“怎么你在回顾自己的战绩”一类语气很欠揍的话。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阿莱卡的话，她可能会试图解释几句；如果是优莉卡，就根本不会回应，摆出无视的姿态。 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莉莉丝。 一点亏也吃不得的小魅魔当场就嘲讽了回去，于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就你一嘴我一嘴的吵起来了。 别的不说，莉莉丝既然能顺毛也就能拱火，且她拱火的能力非常出色，三两句交锋后，一向奉承“能动手就不逼逼”的达米安没能吵过。 然后他就抽出武士刀表示自己今天要把莉莉丝的脑袋砍下来挂树上。 “那我要那一棵。”莉莉丝甚至还顺着达米安的话往后边继续，伸手指出了韦恩家院子里长得最高的那棵树，“稍微高一些。” 说这话的同时，莉莉丝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达米安。 众所周知，达米安是家里最年幼的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开始疯狂长个了，但目前为止还是家里海拔最低的人。 而男孩子尤其不能接受被人嘲讽地提及自己的身高。 达米安几乎要跳起来，迪克不得不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领才把这个已经和蝙蝠侠一起行动了很久从而更加成熟的恶魔崽子压制住。 布鲁斯不用听全程，脑子里就已经能蹦出来发生这一幕的混乱场景。 被卷入孩子纷争的老父亲真的很想回去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 “莉莉丝，别挑衅达米安。”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得这么劝诫道。 “我可没有。”虽然没有在新闻上看到小丑的骨灰被到处乱撒这样的内容，但是多听听新闻报道里谴责小丑也是很快乐的事情，莉莉丝笑着换台，“我们刚才沟通得可快乐了。” 布鲁斯无语片刻：“我猜是你很快乐。” 确实，莉莉丝耸耸肩，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这是我第一次在韦恩宅里见到你出现。”布鲁斯三言两语将达米安安抚住，将话题拉回到莉莉丝身上。 明知道对方其实是在打探，莉莉丝也很无所谓，她往下滑溜了几下，让自己在沙发上更舒适一些。 “在此之前，我不被允许独自出现在外部世界，安东尼和优莉卡总是不放心。”莉莉丝基本上将电视看了一个圈，对其他新闻没有丝毫兴趣的莉莉丝放下遥控器，“他们认为我会干坏事，会影响你们对阿莱卡的容忍度。” 担心得好。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从刚才开始就开始了旁观看戏模式的迪克在心里吐槽。 “显然，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安东尼认为我立了大功，可以在外部世界也溜达溜达了。”莉莉丝嘀嘀咕咕，“虽然我也不喜欢这里就是了。” 布鲁斯：“不喜欢这里？是哪里不舒心吗？阿福会很关注这个问题。” “莉莉丝小姐。”老管家站在一边，用标准的管家礼仪问好。 “哼。”小魅魔哼了一声，“一个充斥着强壮高大阿尔法男性的独立空间？饶了我吧，这样的地方对我们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特别还是所谓的‘家人’。” 莉莉丝无不嘲讽地翻了个白眼。 单纯来说，一个充斥着男性的环境对于阿莱卡来说就是十足的触发点了，也就是因为阿莱卡认为他们是“家人”所以强行无视了这个环境可能带来的危险。 有着前车之鉴的莉莉丝对这样的环境敬谢不敏。 这样的发言带来了某个瞬间的安静，迪克几乎要屏住呼吸了，他悄悄地用余光偷看了两眼布鲁斯的神情。 意料之中的难看。 “那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希望您能感受到舒适。”阿福是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的，老管家将一杯鲜榨果汁放在莉莉丝手边，然后被拒绝了。 大概是老管家的气场格外柔和，莉莉丝这次没有故意搞事：“谢谢，但是我不吃东西。” 说到这个，布鲁斯想起来一些事情：“阿莱卡介绍过你，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魅魔？” “宾果~！”莉莉丝意思意思地鼓鼓掌，“我不需要人类的食物，所以，还是别浪费了。” 这句话从另一个层面来解读，就是需要莉莉丝出现的场合往往意味着她无法进食。 布鲁斯想到这几天和托尼·斯塔克的交流内容，内心的急迫感愈发催促着他赶快行动。 但是在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强迫自己停下来，用更多的思绪来分析这件事情。 亲自去纽约的事情需要提上日程了。 在解决了小丑后续的事情之后。 布鲁斯在内心斟酌着。 “所以，我晚上可以喝酒吗？”莉莉丝提高音调，试图撒娇。 这个话题布鲁斯没有发言权。 阿福露出一个笑容：“适当饮酒是可以接受的，或许您可以试试布鲁斯老爷珍藏的香槟？” 不懂为什么，但是被阿福的微笑给威胁到了的莉莉丝眨巴眨巴眼睛，整个人软下来，像是一个干了坏事之后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小狗狗一样，谨慎并且乖巧地点头。 就是说不愧是管家侠，恐怖如斯。 试探 56.试探 为了配合家里绝大多数成员特殊的夜间活动, 韦恩家的晚饭一向很早，大多数时候还会有一顿丰盛的宵夜作为加餐，所以莉莉丝很快就得偿所愿的喝到了酒。 虽然不是预想中那种类型的喝酒, 但毕竟没有那个环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好满足的小魅魔愉快地接手了现状, 享受了一顿完美的晚餐。 没错，莉莉丝是不需要吃饭，但她和阿莱卡不一样, 她只是单纯地没有这方面的欲望而已, 不是不能吃。 哪怕用手指甲盖思考都能知道, 阿福是不可能允许莉莉丝只喝酒不吃饭的，作为直觉系生物，莉莉丝虽然不懂为什么，但下意识地就认为阿福的话不能违背。 因此快乐地享受了布鲁斯珍藏已久但几乎没有喝过香槟，和美味的牛排。 吃完饭后，莉莉丝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到点就上床睡觉的。 而显然, 布鲁斯也不认为将莉莉丝一个人放在韦恩老宅是一件合适的事情, 于是作为老大哥的迪克被留了下来。 在心里完成今日份对百特曼的辱骂之后, 迪克还是扬着笑脸询问莉莉丝想要做什么。 “嗯……好问题。”被问到的小魅魔陷入了思索。 她之前没有很多机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出现在意识前端，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努力抓紧时间享受一番混乱的现实，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或者不小心搞出事情来再摇人解决。 这也让这一次出现在前端，并且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门的小魅魔有点无所适从。 当然, 她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这一点的。 “如果你还在思考的话, 不如来个电影之夜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热衷于和家庭成员一起看电影联络感情的迪克提出意见。 本来就没有什么目标的莉莉丝有些嫌弃, 但还是同意了。 她还没有专门地看过什么电影，主要是没有机会。 迪克快乐地带着莉莉丝来到了放映室，在一大堆片子里询问莉莉丝的喜好。 “最喜欢的电影？大概没有这种东西吧。”莉莉丝横坐在软椅上, 将小腿卡在一侧的扶手上跷着二郎腿晃动着，“我还没有经历过正经的约会流程，更多的可能是直面最后一步呢。” 迪克的表情停顿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在灯光照射不那么充足的放映室里，莉莉丝没有发现这个变化，不过她就算发现了应该也不会在意。 “或者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面对着众多的片库，迪克陷入了选择困难。 莉莉丝倒也还真地思索了一下：“或者，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吧……把你手里的爱情片放下，我绝对不会看的。” 魅魔不相信爱情。 于是迪克保险起见，选择了最经典的007系列。 特工、帅哥、美人、豪车……怎么说呢，经典不愧是经典，但是莉莉丝不太投入，她决定和迪克随便聊点什么。 “所以，你是韦恩家最大的孩子，或许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家里的成员吗？”小魅魔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找出来几罐啤酒，她对于酒精倒是不太挑剔，打开就喝了。 迪克也没有特别的投入，因此很快就接上了话。 他欣然同意，并展开了详细的介绍。 莉莉丝很快就发现，虽然迪克在介绍家庭成员的时候会有些小抱怨，比如吐槽杰森一点也不可爱啦、提姆迟早要和咖啡机结婚啦、达米安第一次见面就挠他一脸啦等等，但是一点也没有说他们不好的意思。 更接近于亲近的人之间那种“甜蜜的苦恼”。 莉莉丝全程都支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迪克越发投入的话语，脸上的笑容也甜腻腻的。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迪克歪头：“莉莉丝？” “嗯？”小魅魔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询问迪克有什么事情。 迪克笑：“干嘛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干嘛，我只是看你说得很投入啊。”小魅魔挑挑眉，“听起来，你真的很爱他们。” “哦不不不。”对这个用词，迪克的第一反应是先反驳，然后支支吾吾，“是吗？你怎么听出来的？我觉得也还好吧？毕竟是一家人？你懂得我们在一块的时间太长了baba……” “Oh，yes，你确实很爱他们。”这一次，莉莉丝用了笃定的语气。 迪克继续嘴硬：“也不是很……？我是说，大概有一点？” 不和口嫌体正直的人争论这个，莉莉丝打开了新的一罐啤酒：“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来点吗？” 继续转移话题的迪克立刻同意了，并且起身换了一部新的电影。 “这个看起来很厉害，你能做到这样吗？”因为是激烈的枪战片，免不了一些近距离打斗的画面，莉莉丝指着开头就很刺激的双人对决问道。 这个话题就很有自信，干架经验丰富的大哥挺胸：“当然，说实话，我比这可厉害多了。” “真的啊？”小魅魔又用那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迪克。 被妹妹这样看着陷入膨胀的迪克开始口若悬河，但是讲着讲着就有点讲不下去。 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人，迪克大概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儿八经和正常人谈过恋爱的家伙——布鲁西宝贝的超模不算谈恋爱，塔利亚也不是正常人，提姆和史蒂芬妮也不算正常的范畴——当然，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迪克也经历过很多美好的夜晚。 毕竟吉姆和胡安那么hot！ 说这些，是想说明，如果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注视，迪克也开始意识到问题了。 莉莉丝看他的眼神与其说是妹妹对哥哥的惊叹，更像是他在酒吧搭讪时，被搭讪的女伴看他说话的样子。 脑子里开始暴风尖叫的迪克面上还很冷静：“……你还好吗？” “当然，我好得很，为什么这么问？”看起来有些兴奋的小魅魔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猛然双手支在她和迪克中间的扶手上，将身体探过去。 迪克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椅背上，努力拉开距离，表情开始裂开：“你是不是喝醉了？” “也许吧，谁在乎呢？”莉莉丝笑起来，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暧昧，“你自己来试试我醉没醉？”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迪克试图找到躲避的空间，整个人开始向另一侧倾斜，“我很确定你醉了，或者我们去吃点什么？搞点解酒药吧？” 小魅魔流露出扫兴的表情：“你真无聊，这有什么，你和这个身体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又不是阿莱卡，就是搞点乐子嘛。” 看起来有些生气的小魅魔手下一松，咚的一声砸在迪克身上，额头正正地砸在了他胸口，发出很响的动静。 虽然听起来动静挺大，但实际上并不怎么疼，迪克称得上手忙脚乱地把人扶正：“或许吧，但我们依旧是家人。” “哈，家人。”莉莉丝不屑地嘲讽，“你知道吗，我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所谓的‘家人’。” 这就是为什么莉莉丝一直不喜欢他们吧。 迪克在心里思考。 “他们可算不上家人。”老大哥表情严肃地纠正，“他们只是一群人渣。” 小魅魔眨眨眼。 迪克继续说：“我们是家人，不单单体现在拥有血缘关系，或者住在一个房子里，甚至不体现在法律意义上的监护关系。我们是一家人只是因为，我们关心并爱着彼此。 “真正的家人之间会有争论，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甚至可能也会产生伤害。但更多的是快乐、是温暖、是保护、是……是世界上所有正面情绪的集合体。 “是的没错，家人之间也不全是美好的记忆，我至今依旧认为布鲁斯在某些事情上可以做得更好，但是这影响我爱他吗？并不。” “你是我的家人，莉莉丝，不论是你或者阿莱卡、优莉卡、艾比、艾迪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格都好……你是我的家人，而家人之间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抱着膝盖蜷缩在软椅里，将脸藏在手臂后边的莉莉丝安静地听着这些话。 “我要去睡觉了。”最终，她只是这么说着。 - 安东尼今天其实已经非常累了，但依旧等在会议室，等着莉莉丝回来。 他会等待每一个人格回到内部世界之后再休息，确保所有人的安全之后才会安心。 然后他等到了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小魅魔。 “欢迎回来。”安东尼没有深究，他只是一如往常地打招呼。 “……”没有回复，莉莉丝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魅魔的屋子在第二层，和双胞胎分享一层，但是房间门分布在最远的两端。 她冲回自己屋子里的大床上，把自己整个埋在柔软的床铺中，只看到一点尾巴尖尖在心绪不宁地晃动。 “……花言巧语！纯纯的花言巧语！”半晌之后，莉莉丝愤懑不平地对着抱枕拳打脚踢，跟个猫咪一样仰面朝天抱着枕头又踢又咬的，搞得填充进去的绒羽满天飞。 又安静了一会，屋子里响起小小的哼唧：“我才不相信男人的鬼话！都是骗人的！” 好像在试图说服谁一样，她又重复了一遍。 “都是骗人的！” 纽约 57.纽约 第二天起床的人是优莉卡, 她显然不清楚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迪克回来了。 “早上好。”优莉卡打着哈欠下楼。 迪克听到熟悉的口音欣慰地大大松了一口气：“早上好啊，优莉卡, 真高兴见到你。” 优莉卡眨眨眼，好奇：“怎么这么说？昨天谁出来了？” 老大哥非常艰难地笑了一下：“莉莉丝。” “哈。”优莉卡笑出声然后艰难地憋住, “抱歉，我是说，我能想象那个画面。” “不开玩笑的, 我要被那个姑娘搞死了。”迪克瘫在座位上不含恶意的大吐苦水, “我是说, 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性格都不同啦，但是这个格外……个性鲜明。” “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优莉卡坐下喝了口牛奶耸耸肩，表示自己的同情和无可奈何。 “我错过什么事情了吗？”不知道在楼梯上听了多久的布鲁斯慢悠悠地走下来，从眼睛底下的黑眼圈能推断出来他大概率是直接通宵过来的。 优莉卡举着牛奶杯对布鲁斯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没有，大概只是一些孩子们之间的小秘密。” “哼。”布鲁斯发出有点不乐意的鼻音，探究的视线扫过迪克, 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地坐下。 吃完饭, 还在思考自己一会做点什么的优莉卡准备离开, 然后就被布鲁斯叫住了。 “今天下午会有哥谭警局的人来做笔录，你可能需要稍微假扮一下受伤的状态。”老父亲提醒道。 已经把需要做笔录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优莉卡恍然大悟地点头。 布鲁斯要求她伪装一些受伤还是很好理解的，毕竟正常来说, 她之前受到的伤害, 如果是阿莱卡的身体, 那么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勉强下地，哪像现在的她，只用了三天就能遍地跑了。 “明白~！” 看着优莉卡消失在拐角处,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知道如果阿莱卡知道你是故意支走她的一定会生气对吧？”迪克皱着眉把牛奶一口干，然后塞了两口剩下的面包片含糊不清地说。 “我知道。”布鲁斯拿起自己的三明治，“但是这是我应该做的。” 另一边，优莉卡上楼简单洗漱了一番。 【你知道他是在敷衍我们对吧？】安东尼靠近了一些前端，如此说道。 之前提到过，优莉卡有一个系统里特殊的能力，可以向其他人格展示自己操纵身体时在外界的一切遭遇，所以刚才的时候她分享给了给安东尼。 “我知道。”优莉卡抓着毛巾擦脸，“我不太在意过程，或许一切事情结束后你可以和他说说呢。” - 当天下午，在录完了口供后，布鲁斯想尽办法地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提姆带着她一块去纽约谈生意。 “主要是提姆，最近哥谭不太安全，正好，你能在纽约玩一圈。” 这话没说错，哥谭最近确实很精彩。 小丑的死亡不仅引来了媒体的盛宴，也引来了各大反派的行动。 像是小丑女就不必多说，自然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把杀了她J先生的小丫头片子撕成碎片。 最近的哥谭还多出了一些和小丑有些相似的罪犯，其中就包括逐步崭露头角的新反派——笑点。 布鲁斯还在收集关于笑点的资料，目前收集到的内容表示，笑点和小丑女很相似是彻头彻尾的小丑支持者，她甚至会自制小丑的笑气弹。 就在小丑被宣布死亡的第二天，笑点就用近乎恐//怖//袭击的方式在整个哥谭掀起一阵巨浪，布鲁斯和韦恩家的其他成员们费了一番力气才解决了问题。 结果在千钧一发之际给笑点逃走了。 为了保证阿莱卡的安全，布鲁斯决定让提姆带着阿莱卡离开哥谭一段时间，在纽约复仇者联盟的眼皮子底下暂避风头，等到他将哥谭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再回来。 于是当天晚上，韦恩集团目前的首席掌权者提摩西·德雷克入住纽约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 而在不会被外人关注的地方，一同入住的除了他的保镖外，还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女孩。 套房里足足有九个房间，从安全方面考虑，提姆也没有再开一间房的意思，直接让优莉卡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 “明天白天我不在这里，你可以在附近转一转，身边带好保镖，不要跑太远。”提姆忍着困倦叮嘱了几句，在得到优莉卡的回复后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准备睡觉去了。 他最近忙得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五个用，不仅要作为韦恩集团的总裁去各种签合同开会，晚上还要兼顾红罗宾的活动，恨不得把浓缩咖啡当水喝。 也因此，这次来纽约对他来说甚至算作一种放假。 优莉卡躺在床上，拽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自己裹成一个被子卷。 这里需要说明，韦恩宅住起来真的很舒服，阿福总是能想到很多他们平时都会忽视的地方，在各个层面提升他们的居住舒适度。 但是！住在外边是种全然不同的体验。 在家里住时间久了偶尔出来住一住不失为一个很爽的解压方式，至少现在的优莉卡就很放松。 这也间接地导致了天亮的时候，从身体里醒来的是阿莱卡。 从陌生大床上起来的阿莱卡人都是蒙的，吓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就翻出手机看到备忘录的解释，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带着被吓出来的全身冷汗又缩回了床铺里。 迷迷糊糊的阿莱卡又睡了回去，直到马上午餐的时候才被手机来电吵醒。 “这里是阿莱卡。”伸出手摸到手机接通的阿莱卡清了清嗓子，爬起来醒盹。 电话里传来提姆的声音：“该吃午饭了，一会斯塔克先生会去‘低调’地邀请你前往复仇者大厦共进午餐。” 专门使劲在“低调”这个词上狠狠咬字的行为让阿莱卡意识到提姆可能正在托尼·斯塔克面前给她打电话，显然，这位行事过于张狂的纽约首富和相对低调的蝙蝠家有些合不来。 阿莱卡表示了解，并快速地进行了一番洗漱，甚至还抽空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毕竟要去做客嘛。 没多久，保镖就来提醒阿莱卡，斯塔克派来的汽车已经到楼下了。 开车的人也非常熟悉，是托尼·斯塔克的专属司机，同时也是他少有的好友之一，哈皮。 不过在那之前，阿莱卡还是刷新了一下自己对“低调”这个词的认知。 所以你们有钱人管开着限量版迈巴赫来接人乘坐低调哈？ “取决于是谁了。”面对阿莱卡的疑问，哈皮一本正经地解释，“对于托尼来说，如果不是德雷克先生专门要求，他大概会直接叫一套马克战甲飞过来接你。” “……原来如此。”阿莱卡艰难点头。 啊，确实，没错呢，很合理，这个行为非常钢铁侠了可以说是。 等到阿莱卡来到纽约最著名的建筑，复仇者大厦内部之后，发现提姆正在激烈地和斯塔克先生争论着这么内容，而边上是一脸放空的美国队长和他最重要的助手詹姆斯·巴恩斯。 这可是个新消息，阿莱卡睁大了眼睛。 美国队长从冰封中苏醒的消息传遍了美国，但是他的小助手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让人惊讶。 说来有趣，在官方资料上来看，巴恩斯中士和美国队长之间的关系更像是蝙蝠侠和罗宾，只不同的是，布鲁斯换了很多了罗宾，可是美国队长只有一个巴恩斯。 你要是问阿莱卡是怎么知道的？ 已经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来纸和笔去问巴恩斯中士要签名的小粉丝笑而不语。 “我得签名吗？哈哈，这可得稀罕事。”最开始跟随着史蒂夫时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靠谱的成年人的巴恩斯爽朗地笑着签了名。 他甚至还非常自觉地写了TO签！ 一看就是家里联网了的代表，和在一边小声问巴恩斯什么事TO签的史蒂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的该多看看互联网了，史蒂夫。”巴恩斯一边快速地写好自己的签名，一边嘲笑道，“那玩意又不会吃了你，而且真的很有趣。” “我会努努力的，就是现在的人说话……”史蒂夫表情微妙地停顿。 阿莱卡眨眨眼，和巴恩斯交换了一个秒懂的眼神，没忍住一块笑出了声。 “嘿。”被嘲笑到的史蒂夫无奈地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两个人，“差不多一点。” “好的。”阿莱卡先憋住了笑，她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想起来在美国队长的推特下边的那些虎狼之词，“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口嗨啦，无视过去就好。” “你们在背着我们聊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托尼突然加入了对话。 阿莱卡扭头，提姆和托尼已经结束了争论，正在一块往这边走过来。 “我在要签名。”阿莱卡晃了晃手里的小本本，非常上道地翻了一页双手奉上，“我能拥有一个钢铁侠的签名吗？” “当然，我可比某些人大方多了。”非要拉踩一把的托尼快速地完成了签名。 已经习惯钢铁侠这种动不动就要拉着蝙蝠侠一块比对比对的行为，提姆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该吃午饭了，我们走吧。”提姆招呼阿莱卡过来。 托尼张嘴就来：“还记得我猜是这个大厦的主人吗？太自觉了吧小红鸟。” “托尼。”史蒂夫无奈的声音传来，试图拉架。 托尼·斯塔克不吃这一套，他不仅不吃，还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拉下水，搞得去走向餐厅的短短一段路热闹无比。 “我已经开始怀念哥谭了。”提姆翻了个白眼。 “但是很热闹，就像咱们家一样。”阿莱卡嘿嘿一笑。 “……确实。” 合拍 58.合拍 从这天开始, 阿莱卡开启了五星级宾馆和复仇者大厦两头跑的快乐生活。 该说不说，虽然很多人也吐槽过纽约的治安，但是假设你身边围绕着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肌肉壮汉, 那么就算你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鸡也不会有谁来找你麻烦。 嗯，没错, 说的就是史蒂夫和巴恩斯。 在第一天从复仇者大厦回来后，阿莱卡找提姆打听了一下关于巴恩斯中士如何活下来的小道消息。 “说起来有点坎坷。”提姆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简短地解释了一番。 简单来说, 为大众所不知道的, 美国队长当年为了阻止敌方的阴谋而坠入了冰川中失去了踪影, 巴恩斯中士也一同为此失去踪迹。 在神盾局不懈的努力下，巴恩斯中士率先被打捞上岸，据说当年差点被九头蛇掳走，但好在最后未能成行。 醒来了之后的巴恩斯中士秘密加入了一个血清试验中，并获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具体内容提姆还不太清楚, 大概问问布鲁斯才能知道, 不过这些不重要。 “总之大概就是巴恩斯中士先十几年被打捞出来, 然后美国队长才被找到。”提姆总结，“很显然，巴恩斯中士很兴奋，美国队长也很兴奋, 所以最近巴恩斯中士都会在纽约, 协助美国队长熟悉现代科技一类的。” “原来如此。”阿莱卡恍然大悟, “等一下，我记得美国队长不是已经被发现有几年了吗？” 对待这个问题，提姆也有话说：“咳, 道理都懂，就是说谁能要求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在几年时间里接受现代科技呢……我知道我知道，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美国队长沉睡的时间对他自己本身来说是静止的，但是道理差不多嘛。” “成年人很难转换自己的固定思维，我懂。”阿莱卡点头。 眼见着阿莱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番话的含义，提姆没憋住还是直说了：“所以我是说，咱们在纽约的这段时间，你出门玩可以找他们一起，算是协助美国队长尽快适应现代生活了。” “诶？”阿莱卡迟疑，“会不会太麻烦……？” “已经说好了，两位当事人很乐意。”提姆扯开自己的领带，准备换掉自己紧绷的西装。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阿莱卡就不多说了：“好哦。” - 至于史蒂夫这边，他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件事情的，但是不是不同意保护阿莱卡·韦恩的出行安全，而是不同意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行动。 史蒂夫不赞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论什么情况，我不认为把一个普通女孩当做诱饵是一件合适的事情。” “这可不是我们把她当做诱饵，别说得这么难听。”托尼也丝毫不心虚，“第一，哥谭那个黑漆漆的夜行生物侠都同意了这件事，我不觉得咱们有什么好操心的。第二，只有你们去她身边提供保护才是最好的打算，就是说谁能请到美国队长和士兵作为保镖呢？” 醒来后入乡随俗地给自己起了个“士兵”的代号，巴恩斯面对托尼的视线只能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和七十年前一样，他誓死追随着史蒂夫的脚步，无论那个方向最终通向何处。 “第三，九头蛇太能躲了，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托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况且这件事情可能根本就不会被发现，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推论！” 是的，布鲁斯让阿莱卡来到纽约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哥谭的风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继续查询九头蛇背后的影子。 之前复仇者联盟去攻打九头蛇基地的时候找到了一些不妙的资料，并分享给了布鲁斯。 那是一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实验计划，很多地方都被涂黑无法分辨内容，但在这份计划之中，所有的参与者都拥有一份详细的、携带着照片和基本资料的档案。 其中属于阿莱卡的那一份赫然在列。 但这份资料的内容过于久远，很多东西都难以找到具体内容，目前他们知道的消息也不多，至少知道当年那个承载着阿莱卡和多位婴孩的走//私船并非是为了金钱。 这些船上的孩子都是这个不知道具体内容的实验的一份子。 更让布鲁斯无法放松的是，这个实验虽然没有继续开第二波，但是很明显，虽然阿莱卡被警方救下来并录入了领养系统中，可这份实验的进程并未结束。 也是因为这个情况，布鲁斯才出了一个下下策。 让阿莱卡出现在离九头蛇近一些的地方，从而抓住他们的尾巴。 当然这些事情全部的建立在猜测中，毕竟从他们获取的资料来看，这个计划已经停摆很久了，至少是很久都没有更新了，很有可能现在的九头蛇根本不在乎阿莱卡的存在。 “无所谓哪个结果都是一种收获。”托尼强调，“如果你们发现有异常，我们立刻行动，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万事大吉。如果九头蛇根本不在乎阿莱卡·韦恩的存在那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女孩后续可以自由活动了。” 说得很有道理，史蒂夫虽然还是觉得不合适，但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最终还是同意了。 - 詹姆斯·巴恩斯，一个永远坚定自己是个十八岁正当青春的开朗靠谱成年人。 经过专业训练后成长为一个足有一米七五并体重二百六十磅的纯种壮汉，作为一个非常具有阳刚之气的成年男性，本该是阿莱卡以及她的系统最警惕的那一类人。 结果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快速地和阿莱卡打成一片。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就是说见面第一天他就和艾迪一块玩了一下午的玻璃球，最后还和艾迪联手“坑”的史蒂夫无奈手写欠条，表示自己输给了他们俩各三个漂亮的弹珠。 “你可以不用还给我，我要把这玩意裱起来。”拿到欠条的一瞬间巴恩斯就笑得喘不上来气，“下次要是有小孩子来复仇者联盟大厦参观，我就让他们看看这个。” 非要嘴欠的巴恩斯立刻就遭到了“报应”，史蒂夫好像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一样，刷的一声就扑过去抢欠条。 那巴恩斯能让他轻易得逞吗？必然不可能的。 于是熟悉彼此的两个人在阿莱卡住的套间里展开了一番你追我逃，最终打了个平手，不了了之，艾迪看了个全程，笑得口水呛到了自己，一边咳嗽一边还在笑。 只能说，大概这就是男孩子的快乐吧。 至于艾迪出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就是很喜欢美国队长嘛！ 第一次见美国队长的时候艾迪就冲出来要了签名，这一次也没有忍住跑出来和偶像面对面。 而已经习惯了展露自我的艾迪只知道美国队长和阿莱卡的爸爸是好朋友，所以干脆就默认美国队长知道他们的病，一点也没有掩饰地做了自我介绍。 飞速掉马。 导致后续阿莱卡一脸蒙圈地又出现在前端后还下意识紧张了好一段时间，察觉到这一点的史蒂夫还很诚恳地做了保证。 “我们保证，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们不会给任何人说的。”史蒂夫非常认真地说，“我们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以吗？” 不得不说，美国队长那种正直并真诚的长相和让人信任的气质真的很让人放心，阿莱卡快速地恢复了冷静。 “不，也还不至于这样。”阿莱卡小小地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不确定……不如，假如别人不问，你们就别说吧？” “没问题。”两位好搭档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所以阿莱卡快速地和巴恩斯和史蒂夫熟悉了起来，这件事情还带来了一个好处。 经过了神奇的氪星科技修复，阿莱卡现在拥有一个再健康不过的身体。自然的，优莉卡就将他们的健身计划提上了日程。 阿莱卡也很喜欢享受这种可以尽情运动而不用担心自己身体会不会因此坏掉的状态，所以目前也还在那种积极参与活动的心情中。 出于好奇，阿莱卡向两位格斗大师请教了格斗术。 巴恩斯自告奋勇要教给阿莱卡，史蒂夫则在旁边作为莫得感情的沙包人出场，同时也防止可能性很小的意外事故发生。 “其实应该让娜塔来教你这方面的内容比较合适，女孩子的身体强度肯定比同等体重下的男孩子要弱一些，技巧就很重要。”巴恩斯嘴巴里这么说着，手头已经准备交给她一些自己知道的技巧方面的内容了。 “学会利用关节是很重要的，在力气不足的情况下，自然是用越硬的武器越能够造成伤害。”巴恩斯简单展示了一下各种关节能够造成的伤害，“在实战中就是不要讲究任何的规则，专门就冲着弱点去。” 因为要从基础开始，巴恩斯就先从最简单的姿势开始讲解。 “握拳是第一步，你要注意握拳的时候关节不可以凸出来，打出去的这个指节一定要是一个相对的平面，否则你会伤到自己。”巴恩斯抬手虚空打了两下带着十足力道的快拳。 阿莱卡站在侧面看不太清，下意识就想往前凑凑，而意识到阿莱卡这个想法的巴恩斯也转过了身，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又打了两拳。 这个行为对一个成长在充满暴力环境中的病患是非常不恰当的，但当时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阿莱卡直到有些听不太清巴恩斯的话语，眼前开始恍惚了才意识到。 ——她又不合时宜地陷入了闪回之中。 进步 59.进步 阿莱卡经常会陷入闪回之中。 患有PTSD的人都很容易经常陷入闪回之中。 而闪回的种类有很多, 幸运的是，这一次的阿莱卡并没有陷入完全的闪回之中，但这个过程也非常痛苦。 与之前不同的是, 这一次，她没有被其他人格顶替, 大概是第一次经历如此真切的闪回。 她可以感受到身体上产生的幻痛，情绪上无法控制地陷入了极端的惊恐之中，但从理智上明确地知道这只是一场闪回。 这种理智与本能对抗的感觉让人非常痛苦。 已经很难维持站立的阿莱卡先是蹲了下来, 然后又坐在地上 史蒂夫和巴恩斯都在军队里待过很长时间, 也接触过很多患有PTSD的士兵, 在早些年的时候，这个疾病还□□脆地称之为“震弹症”，有许多的士兵没有在战争中死去，却消亡在安全的家中。 在现代社会苏醒后，两位前二战老兵非常积极地参与了一些公益援助退伍士兵的项目，对于PTSD的情况了解得更加深刻。 所以在此刻, 那些曾学习到的知识就派上了用场。 自觉干了坏事的巴恩斯让出空间, 像是罚站一样挨着墙角不敢吭声。 虽然体型上更大只但各个方面看都更有亲和力的史蒂夫默契地凑近了一些, 没着急去安抚阿莱卡，反而先开口问：“阿莱卡，我是史蒂夫，现在我可以碰你吗？” 来自美国队长温和的声音穿透了惊恐的情绪被阿莱卡的大脑所接受,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阿莱卡牙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一边小口急促地呼吸着一边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之后, 史蒂夫缓慢地在阿莱卡视线范围之内靠近，他干脆坐在阿莱卡的左边，非常坚定地伸出自己左手, 将因为害怕而紧紧攥起的阿莱卡的手掌摊开，握住。 “我会一直在这里，需要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好吗？”史蒂夫抬起贴近阿莱卡的右手环绕住阿莱卡的肩膀，同样坚定有力地揽住她的肩膀。 “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你现在感受到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当时就坚持下来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别害怕，我在这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史蒂夫的声音像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泉，咕噜噜地环绕住掉入冰窖的阿莱卡。 “……我，我想要，想要一些软软的东西。”阿莱卡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她总幻觉感受到有一些冰冷坚硬的东西在她身上造成疼痛，现在急需一些触感相反的东西刺激一下。 在一边自觉罚站的巴恩斯动作很快，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遍后，抱着放在床头的毛绒玩具和沙发上羊绒的抱枕过来，他甚至还拽来了午睡时才用到的小毛绒毯子。 阿莱卡把毛绒玩具和抱枕一并揽进怀里，史蒂夫则接过了毯子裹住了阿莱卡。 好在这一次的闪回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十几二十分钟之后，阿莱卡身上的幻痛就开始消退了，只残留一些难以消化的惊慌还在心头围绕着。 “谢谢，我好多了。”阿莱卡道谢。 看着阿莱卡是真的开始恢复，史蒂夫松开了自己的手，礼貌地退了退，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巴恩斯也蹲在旁边，试图把自己缩成没什么威胁感的小小一团：“我很抱歉……” 阿莱卡及时开口制止了巴恩斯的话：“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会被触发，否则我肯定就躲开了，你不能为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道歉。” 这番话确实有安慰到巴恩斯，但作为一个超级英雄，和其他超英一样，他还是很难不将这件事揽在身上：“你说得对，但我还是很愧疚。” 曾经的布鲁克林小王子低垂下眉眼，露出自责的神情。 阿莱卡没办法强行让他停止自责，她选择让巴恩斯转移一下注意力。 “如果你真的很自责的话，我有个办法。”阿莱卡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些，脸上浮现出想到好办法的表情。 “？”疑惑的巴恩斯抬头。 一个小时后—— 阿莱卡出现在某大牌服装店内，坐在VIP单间里，腿上摊开着他们家最新一季的服装册子，店面经理亲自站在她身边提供服务。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一套，准备一下，让他试试。”阿莱卡看着服装册子上的图片，在脑子里组合了一下后快速点了几个单品搭配，给身边的经理说道。 “好的。”店面经理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她立刻吩咐人去仓库找到合适的码数。 在他们对话的期间，阿莱卡对面的镜子动了动，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巴恩斯从镜子背后的换衣间走出来，有些不太习惯地抬手摸了摸脖子。 “这个感觉有点微妙，我还没这么穿过。”年少时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后来为了生存加入军队，再然后就是追随着史蒂夫的脚步一起惩恶扬善，真的还没有什么昂贵衣服的巴恩斯换上了自己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的服装类型。 嗯没错，阿莱卡想到的能够转移巴恩斯注意力的方法就是购物。 准确来说，是真人版奇迹巴基小游戏。 很有美术天赋的阿莱卡在穿搭上的天赋也不拉跨，给巴恩斯搭配出来的衣服都非常合适。况且谁能拒绝真人帅哥穿搭小游戏呢？！ “……很好看。”史蒂夫坐在阿莱卡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表情也很微妙，但最终还是很诚恳地夸奖。 于是巴恩斯立刻就信了，快乐地扬起音调：“是吗？那一定还不错。” 此刻的巴恩斯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衬衫，外边搭配了一款黑白相间类似于男士束腰的改良马甲。没有传统束腰那么紧，更多的只是贴身展示出腰线本身的线条。 作为一个有着良好训练习惯的超英，巴恩斯自然也拥有完美倒三角的身材，相比较宽厚的臂膀而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身搭配上微妙的有些色气的束腰……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妥妥的宫廷小王子啊！ 阿莱卡眨眨眼，快乐地喝了一口旁边的饮料。 美色让人快乐！ “好~下一套！”阿莱卡打了个响指。 刚开始听到阿莱卡的请求时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巴恩斯在三个小时后就失去了眼睛里的高光，他已经换了数不清多少套的衣服，感觉比平时三个小时高强度训练还要累。 此刻他的脑子里别说是自责了，自己姓什么都快没力气想了。 眼看巴恩斯蔫巴巴的样子快要到达了极限，达到目的的阿莱卡见好就收：“好！就这样吧。把刚才试过的衣服全都包起来。” “全都包起来？！！”史蒂夫和巴恩斯一块出声。 阿莱卡露出快乐的笑容，她卡里的余额已经多到布鲁斯找她谈心说不要不敢花钱的地步了，倒也不是她不花钱，主要是真的没什么能让她消费的地方。 她对包包没什么喜好，而她的衣帽间每个月都会有新衣服送过来，往往是上个月的衣服还没穿完，下个月就已经堆到面前了。每个月最大的支出也就是她购买昂贵颜料的钱，可这样的花销还没有家里人给自己买个装备一半贵。 ——不过既然莉莉丝已经被允许经常出现在前端，那么大概之后她的衣帽间会被各种衣服饰品包包填满。 “对，史蒂夫可以跟巴恩斯一块穿。”阿莱卡点头，在身边笑得看不见眼睛的店铺经理的注视下，递出了自己的黑卡，“况且我也不是瞎买，你们肯定有需要穿正装的情况，总不好每次都穿一样的吧？”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表达友好的特殊方式吧。 穷得只有退休工资的两个二战老兵对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经过了和托尼·斯塔克这样壕无人性的家伙的相处后，穷的连布鲁克林二居室都买不起的史蒂夫和巴恩斯已经有些习惯这些首富们“任性”的行为了。 没在纠结这件事情，史蒂夫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差不多到时间了，你饿了吗？” “我可以吃龙虾吗？”巴恩斯也凑过来，全然不见一分钟之前那个颓废样子，“上次托尼请我们吃过真的好好吃！” 阿莱卡不知道是哪一家，但大概率也是有钱万岁的地步。 然而就在他们三个来到饭店门口下车准备进去的时候，阿莱卡余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杰森？” 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靠着重机车站着看手机的男人，再三确定了对方的长相肯定没错。 “……阿莱卡？你怎么在这？”原本好像正在和谁聊天的杰森抬起头，看见阿莱卡的瞬间皱起了眉。 阿莱卡：“我们来吃饭啊。” 杰森无奈地笑笑：“我是说，你怎么在纽约，老头子叫你过来的？” 阿莱卡点头：“对，爸爸让我避避风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在清理哥谭地下拐卖小孩的灰色产业链时追着线索来纽约的，我难道会这么给你说吗？杰森在心里吐槽着，嘴里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话： “谈生意。” 阿莱卡四下看了看：“是还没开始？还是已经结束了？” 杰森：“结束了，怎么了？” “那要一块吃吗？”阿莱卡热情邀约，“哦对，这个是史蒂夫，这个是巴恩斯，就是美国队长和他的士兵。” 因为年少时的经历，有点怵超人的杰森对看上去跟超人同款的史蒂夫也有点敬而远之的冲动，不过在吃这个问题上他是不会拒绝的。 他最近停止了扩张地盘，并且刚进了一批库存，所以手头有点紧，能蹭一顿大餐就是赚到。 “行。” 询问 60.询问 杰森不太清楚九头蛇这个组织。 想也知道, 九头蛇最活跃的时刻是二战那会，张扬且活跃。 然后就被美国队长灭了。 当然，九头蛇不愧于他们“砍掉一个头长出来两个”的口号, 美国队长捣毁了位于美国的据点，也不妨碍其他国家的分部成员继续发展。 但是因为曾经的教训, 从那之后，九头蛇就宛如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但其实他们在地下阴暗的角落，不遗余力地发展着自身的规模。 哥谭是一个混杂着各种罪恶的城市, 九头蛇当然不会放过这里。 所以杰森追随着这一条线索, 其实找到的是九头蛇在哥谭的一个小分支, 但因为对方过于谨慎，没有留下什么信息来表明他们的身份，所以杰森并不清楚自己追踪的这群家伙真实身份是什么。 还以为对方是一个新兴的地下组织，杰森还在探索这个组织的构成和基地。 然后就碰上了来吃饭的阿莱卡。 蹭饭这种事嘛，不寒碜，更何况杰森严格来说还挺喜欢这个小妮的。 一个从漆黑的蝙蝠洞里变异出来的柔软毛球, 就是说这样的情况可是破天荒头一份, 自认审美正常的杰森喜欢这样对着阳光生长的小太阳花。 “你来纽约多久了？”跟砸场子一样点了一页菜的杰森放下手里的菜单, 无视侍者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而询问阿莱卡。 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阿莱卡回答：“三四天吧。” 听到这个回答的杰森挑了挑眉，就他对老头子的了解，哥谭肯定有非常棘手的状况了, 否则就老蝙蝠那种恨不得用X光把整个哥谭攥在手里的架势, 不可能让阿莱卡在纽约待这么久。 还和美国队长混在一块。 红头罩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转移到一边一直和身边的士兵说话的美国队长身上。 他自然了解过这一对来自上个世纪的组合, 毕竟早些年像是蝙蝠侠和罗宾这样搭配出行的超英还是少，这两年才慢慢地多了起来。 当时还渴望成为蝙蝠侠身边最佳搭档的杰森会悄悄地搜索其他超英搭档的相处模式，暗地里学习。 事后想起来, 蝙蝠侠那个老家伙肯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就是恶趣味地没有说。 刚才阿莱卡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新加入他们午餐行列的青年是谁，眼见了兄妹两个聊起天，出于礼貌，史蒂夫刻意地稍微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小声地和巴恩斯聊了起来，直到感受到眼神的注视。 “嗨，我是史蒂夫。”身上还保留着上个世纪那种直白气息的史蒂夫率先出击，对着杰森伸出了友好的手。 “杰森，你好。”礼尚往来，杰森的态度非常不错。 就是不错到蝙蝠侠会把美国队长记在自己小本本上的程度。 “巴恩斯，很高兴认识你。”巴恩斯也跟着伸手。 “我也是。” 友好见面是再棒不过的开端，然后就是正戏，干饭。 当你身边有三个身形壮硕、运动量恐怖的超级英雄时，吃饭总是一件能用壮观来形容的趣事。 阿莱卡还没把优莉卡转化出来，她正在努力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合适的大小，顺便观摩三位干饭小能手吃流水席一样的架势。 非常有食欲。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阿莱卡愣住，她看着手里的刀叉，犹豫再三还是没选择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进行尝试，只是小心地将叉子举起来，试探性地舔了舔上边的酱汁。 阿莱卡几乎屏住了呼吸，没有恶心、没有被迫转换，更没有恐慌发作。 快乐的女孩将整个叉子含在嘴里，然后才把优莉卡换出来。 转换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含着一把满是酱料的叉子是优莉卡没有想到的，她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个情况意味着什么。 兴奋的笑容在脸上弥漫，优莉卡小声地哼着歌，插起一块大小正好的牛排放进嘴里。 坐在阿莱卡右边的杰森率先意识到了变化，他停下了往嘴里炫饭的动作，挑眉：“嗨？” “嗨，杰森。”优莉卡也注意到同坐的另外两位男性，阴差阳错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史蒂夫巴恩斯的优莉卡对着杰森小心谨慎地回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所以确实是转换人格了。杰森确定了这一点后稍微留心观察了一下，意识到这个转换出来的人格不需要他兜底之后就放心地继续干饭。 多少还是不太熟悉阿莱卡的史蒂夫和巴恩斯没有意识到变化，也没有对兄妹俩突如其来的对话作出反应。 谁知道这是不是现代小孩独特的交流方式呢？ 两位九十高龄的老人家低头干饭。 总而言之，是一顿宾主尽欢的美食。 分开的时候，杰森选择跟着优莉卡一块回酒店。 “你确定？我是说，你可别在阿莱卡面前和提姆打起来哦。”优莉卡眯着眼睛看杰森，脸上全然的不信任。 杰森假笑：“别担心，我确定我们一定会关起门来打的。” 优莉卡无奈地瞥了杰森一眼，还是提前给提姆发了个短信作为预警，并且意识到杰森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提姆商量才会跟过来。 总之看起来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竟然能让红头罩和红罗宾碰头。 提姆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纽约的某个大公司谈合作，抽空看了一眼信息内容后，德雷克总裁冷哼一声，在下半场你来我往的交流中直指重点，三两句话把对方压得不敢喘大气，并飞速地完成了合同签订。 没在意对方脚下生风的离开速度，提姆坐进自家车里，对司机吩咐：“回酒店。” 阿莱卡和杰森早一步回到酒店。 “这是警用SUV吧？”前不久被布鲁斯拉着灌输了一通相关知识的阿莱卡转头，扫了一眼门口停着的几辆黑色小厢车，转头小声地问杰森。 “没错。”杰森表示赞同，也跟着多看了几眼。 大概是酒店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就是不清楚是哪个方面的。 总归和他们关系不大，兄妹二人收回视线，向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走到一半就被酒店工作人员充满歉意地提醒那边的电梯暂时被封锁了。 “二位可以从这边走，非常抱歉造成的困扰。”面对着住在酒店最顶层总统套房的客人，工作人员态度诚恳。 “好的，小事而已，没关系。”阿莱卡笑了笑，和杰森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们好，嗨，请稍等片刻。”身后传来招呼的声音，兄妹俩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发现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对着他们说的。 杰森都不用看第二眼：“FBI。” 阿莱卡还是认真看了看来人，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FBI的人，好奇总是有的。 这两个FBI是很奇特的那种组合，一个充满了学生气背着邮差包的白人和一个身形壮硕一看就是外勤人员的黑人。 “有点不礼貌，但是这个组合有点意思，感觉是那种好莱坞大片里的主角组合。”阿莱卡小声地跟杰森嘀咕了一句。 “哈。”杰森笑了一声，“搞笑片？” “……这个听起来有一捏捏的不太友好哦。”阿莱卡歪头盯着杰森，只是习惯性嘴贫的红头罩抬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继续挑事的想法，然后就听到阿莱卡小声地补充，“但是没办法反驳你。” 杰森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交谈间，那两位FBI来到了面前。 “两位好，我们来自FBI，这是瑞德博士，我是探员摩根，方便问几个问题吗？”黑人男性态度还是很友好，将手里的FBI证件先亮了出来。 “你好，当然，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们的。”阿莱卡干脆地同意，并好奇地追问了一句，“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很不幸，30层出现了谋杀案，我们正在调查中。”自称是摩根的探员耸肩，然后询问道，“两天前的下午五点到七点，你们两位都在哪里呢？” 没想到谋杀案距离自己这么近，阿莱卡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又平静下来：“真悲惨，但是我两天前的下午没有在酒店，我在外边和朋友见面，直到晚上八九点了才回来。” “我在皇后区。”杰森也还算配合地报出了一个地址。 “这两天你们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人吗？或者不寻常的事情。”摩根探员继续追问。 “我今天刚来。”杰森话不多，他单纯地不太喜欢FBI，可能是之前被FBI追踪过的原因吧。 阿莱卡思索了一会，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注意到，我一般不是在屋子里就是出来找朋友了。” “好的，谢谢。”没有继续纠缠，摩根道谢之后就看着两人并肩走进电梯。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瑞德博士这才开口：“你注意到了吧？” “嗯，旁边那个男的身上有枪。”摩根点头，“并且非常非常警惕。” “或许可以注意一下。”瑞德博士嘀嘀咕咕，“而且之前前台不是说他们来自哥谭来着？” “你知道你这个听起来有些地域歧视吧。”摩根笑了。 “……你说的对。”瑞德博士不再继续说了。 突破 61.突破 不管是杰森或者是阿莱卡都没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们两个径直坐上了电梯来到了顶层。 提姆还没回来，杰森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动作熟练地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掏出来一瓶肥宅快乐水, 并抬手就叫了酒店管家给自己上一份炸鸡。 “……你刚吃了整整一页的菜。”一直对食物没有任何兴趣的阿莱卡瞳孔地震。 “你看是这样的，小公主。”杰森一口气吨了半瓶快乐水, “刚才咱们吃的那些个东西，叫前菜，我和你赌十块钱的, 那俩兄弟回去也要再来一顿。” 对成年男性的食量没有什么概念的阿莱卡眨眨眼, 乖乖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手忙脚乱地接住杰森丢来的玻璃瓶。 “为什么我是橙汁？”阿莱卡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好奇发问。 杰森露出非常真诚的笑容：“因为碳酸饮料不健康。” “……”阿莱卡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过她对这些也没有特别追求，只是不满杰森的差别对待，气鼓鼓地想要打开自己的橙汁, 然后发现自己找不到起子。 “噗, 我来我来, 请给我这个服务小公主的荣幸。”看起来杰森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他一边嘴贫一边伸手勾了勾手指，示意阿莱卡把瓶子给他。 嘀嘀咕咕的阿莱卡还是把瓶子递了出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杰森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轻松就打开了瓶盖。 没有点亮除了开门之外钥匙的多种用途这个技能的阿莱卡呆住：“啊, 好厉害。” “……哈？这就厉害啦？你也太好哄了。”话是这么说着, 但是杰森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男孩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容易被取悦。 因为杰森没有说自己具体想要什么炸鸡, 因此酒店非常贴心地准备了美国传统的原味炸鸡，也还准备了七八种不同口味的酱料被放在高档的小碟子里，以防客人想吃最近流行起来的那种韩式蘸料炸鸡。 阿莱卡不饿, 但是她还是跟着杰森一块凑了过去。 杰森是不知道阿莱卡有进食障碍的，在知道阿莱卡的病症后，他自然也去了解了一下。 从他所知道消息来看，DID患者的人格切换有时候是毫无理由的，在没有任何的情报之前，他没有理由把吃饭和转换任何联系起来。 非要说理由，相比较吃饭这样对普通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还是被三个男人围绕着更容易成为触发点。 也因为这个，杰森自然地对着阿莱卡发出了邀请。 “要来尝一口吗？” 阿莱卡愣住，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憋住了。 她想要“恢复正常”，她也想要体验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随口聊着生活中遇见的小事情这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瞬间。 “好呀。”阿莱卡装作自然地凑近了一些，没选择和杰森一样直接用手拿，而是拿起了酒店准备的小叉子。 她插起了一块炸鸡，紧张的情绪刚刚出现就好像听到谁在她的耳边轻声鼓励。 ‘没关系，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吐出来而已。’ 很难说这句话是安慰，但在当下这个情况中，确实有一些安抚的意味在，阿莱卡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把鸡块放进嘴里。 “我回来了。”提姆恰好在这个时刻推门进来，抬眼就看到整胡吃海塞的杰森和嘴里还塞着一块肉转头的“优莉卡”。 “优莉卡，你们中午没吃东西吗？”提姆动作自然地无视了杰森的存在，一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一手扯松自己的领带。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杰森嘲讽：“认真的吗？这是阿莱卡。” 提姆的动作立刻顿住，他几乎想立刻扭头，但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转而变成尽可能自然地缓慢转头。 “阿莱卡？”提姆看着阿莱卡，眼睛里浮现出惊喜的情绪。 杰森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视线在阿莱卡和提姆之间来回往返。 提姆·德雷克作为第三代罗宾，既没有第一任罗宾的技巧，也没有第二任罗宾的强壮，但是谁也不能说他是弱小的，毕竟哪怕是相当看不惯这个冒充者的杰森也得承认，这家伙的脑子好使得要命。 毕竟是被蝙蝠侠亲口认定过的侦探系超英。 所以，这家伙是因为什么一进门就认为出现在这里的是优莉卡而不是阿莱卡呢？ 杰森眯起眼，脑子快速地转动起来。 能够在蝙蝠侠身边长久地担任过罗宾，并且在短时间内将哥谭下城区绝大多数的地盘收归己用的红头罩绝对不是那种只靠武力的家伙。 ——虽然他确实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把下城区所有帮//派老大和副手的脑袋都锯下来了没错。 “你不能吃东西？”杰森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然后立刻纠正了自己的措辞，“不，你在进食方面有障碍。” 这一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在他问出前半句话的时候阿莱卡的表情已经给他了答案。 “现在应该说，阿莱卡曾经在进食方面有障碍。”提姆纠正道。 被咬文嚼字相当不爽的杰森皮笑肉不笑：“不愧是红罗宾，相当的严谨。” “毕竟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任务中，严谨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吗？”提姆则露出了交际用的标准假笑。 阿莱卡眨眼，又眨眼，继续眨眼。 她原本的紧张或者兴奋已经完全被无奈和果然如此的心情所替代。 但凡是杰森和提姆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中，那不出三句话必然会吵起来，现在这种互相阴阳的状态还算是和谐的，大概是顾忌她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忽视对现在的阿莱卡算是恰到好处，刚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如果此刻太激动或者太紧张或者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长久的患病让阿莱卡比任何人都懂得什么叫做稳扎稳打。 她只把嘴里的这一块炸鸡吃了下去，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再来一块确认一下的心情，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橙汁，看着提姆和杰森越来越精彩的对话。 作为能够脱口而出地对着蝙蝠侠阴阳提姆是个“位置窥探者”的文艺青年杰森，和另一个全能高材生提姆的互怼升级时必然意味着趣味性大幅度也在升级。 吃瓜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阿莱卡恨不得能够原地记笔记把两个人吵架的金句写下来，以便自己下一次吵架能够用上。 ——虽然一般用得上吵架的时候出现的人格都不会是她。 出于某种莫名的默契，杰森和提姆的吵架在达到了一个顶峰时停止了。 于是同样也很有经验的阿莱卡就意识到，自己快乐的吃瓜生活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总是有一些不希望她掺和进去的事情要私下谈论。 “我回屋了。”阿莱卡自觉地准备撤退，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们有需……”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阿莱卡的话，枪声是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的，哪怕知道他们现在住在三十一层，除非枪手的子弹会拐弯，否则能让他们听到枪声的发射地点肯定打不到屋内。 但阿莱卡还是被吓得立刻抱头蹲下，远离窗户一类危险的地方。 杰森和提姆也毫不含糊，二人一个扑向阿莱卡一个拔//枪//戒备。 “30层之前有凶杀案。”杰森提醒了一嘴，小心地凑到门口的显示屏边上看了看，外边没有看见有什么人影。 提姆抬起自己的手表按了几下：“已经接入酒店内部视频传输网络了，看监控。” 被蝙蝠侠养出来的小侦探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必然也学他那个好父亲一样，别的不干先把最坏的事情想到，并列好计划ABCDE，好应对突发情况。 他在还没有入住的时候就已经入侵了酒店的监控，甚至还摸排出了几个装在酒店经济适用房型里边联网摄像头。 例行每日好事将非法的网络摄像头搞黑，提姆也快乐地在酒店的网络里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好让自己在遇见了紧急事故后能够紧急使用一番。 “我看见了。”提姆站直身子，看着监控里正在发生的一幕，他知道行凶者被拖在了30层，纽约警方立志要将这个家伙逮回去好给恨不得在他们屁股上按个喇叭一天八百次破案的民众一个交代。 “凶手被控制了。”红罗宾松了口气，但习惯性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全方位地检查了一下这几层的监控才好。 杰森放开被他护在身下的阿莱卡。 他将已经上了膛的枪恢复原状，然后放回自己的战术带上去。 “你知道楼下什么情况吗？……干嘛看我？我又不想看，阿莱卡想看。”杰森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被提姆的目光盯到恼羞成怒全身炸毛。 “……是的，我想看。”被想看了的阿莱卡点头，认下了这个锅。 提姆挑眉哼笑了一声：“哼，行吧。” 告知 62.告知 提姆稍微运作了一番。 酒店方肯定是不乐意不利于他们利益的消息流露出去的, 但是没办法，像是提姆·德雷克这样地位的人，想知道的信息会被无数试图扒上韦恩家或者德雷克家大船的那些人积极奉上。 “所以, 你们选了一家酒店，而正好, 你们的楼下就是一个手上已经有了三五条人命的连环杀人犯？”上午坐在复仇者联盟的大厦里往嘴里塞烟熏三文鱼的托尼咽下嘴里的东西，精准地总结道。 阿莱卡在餐桌旁边，好奇地戳了一小块块的烟熏三文鱼放进嘴里尝味道：“唔, 嗯。差不多是这样。啊, 这个味道好微妙。” 三文鱼本身的口感就软软糯糯, 更何况能送到托尼·斯塔克面前的三文鱼更是上品中的上品。 完全吃不出来腥味的三文鱼带着一丝丝微妙的甜味，搭配上烟熏带来的香气。 很微妙，说不上来喜欢不喜欢。 自从发现自己可以吃东西后就对各种食物的味道充满好奇的阿莱卡在内心点评。 “哈，我还以为按照你们家的传统，入住前三天就得把整个酒店里里外外从客人到员工，从看门狗到老板娘都扒得底裤都不剩呢。”托尼下意识嘴贱了一句, 然后意识到自己面前就是一个再纯良不过的小蝙蝠崽, 有点心虚的眼神飘忽了几下。 这句话阿莱卡没放在心上。 或者说, 某种程度上，她觉得托尼说得对。 “没有这种传统啦。”阿莱卡有些无力地找补了一句。 而且其实提姆他们只扒了酒店员工的相关信息，客人的属实没有太大必要。 这句话阿莱卡咽了回去，总觉得这个如果说出来, 简直就是把托尼对蝙蝠家的刻板印象加深成激光镌刻的程度了。 “上午好。” 巴恩斯和史蒂夫从电梯里出来, 从两人肩膀上搭着的毛巾看, 想必这俩又去训练室了。 “你俩撸铁回来了。”托尼立刻把面前的浓缩咖啡灌进嘴里，顶着“美国队长不认同.JPG”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说。 巴恩斯笑笑, 安抚性地拍了拍似乎想说些什么的史蒂夫，自己率先开口：“不，我俩只是热身，建议你和我们一块去，托尼。” 托尼毫不迟疑地立刻马上拒绝掉这个提议：“NO！没门！驳回！拒绝！想都别想！我是不想活了和你们俩一起去训练室。” 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巴恩斯得到了来自首富的一个大白眼。 不过已经提前预料到这个局面的巴恩斯一点也不生气，像个好脾气的拉布拉多一样憨厚友好地笑笑。 “黑寡妇和鹰眼今天结束任务，稍后回来。”史蒂夫的手机嘀嘀嘀响了三声，他有些笨拙地掏出手机，露出那种严肃的、慎重的、谨慎如同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一般的表情，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来自己的收件箱，把收到的消息内容读出来。 阿莱卡好奇地探头：“看起来是很严重的事情诶，需要我……”她比画了一个走人的手势。 这个问题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好笑的开关，与史蒂夫有些无奈的表情同步出现的，是巴恩斯和托尼掀翻屋顶的大笑。 “不不不，不用不用，没有什么大事。”巴恩斯一边憋笑，一边伸出右手抬起食指摇了摇，做出故弄玄虚的表情，“这就很有说法了。” “巴基……”史蒂夫无奈地侧头捂住脸，耳朵尖悄悄红了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阿莱卡眨眼，又眨眼。 清清嗓子，巴恩斯说出了非常正经的理由：“一般来说这一类的信息是由当天值班的人员来进行汇总的，不过为了帮助史蒂夫更好地融入现代社会，所以我们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帮助他增强对现代电器的使用。” “哦~？”小姑娘露出一个‘你这么说我就信了…才怪嘞’的表情。 巴恩斯这个语气阿莱卡可太熟悉了。 每当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史蒂芬妮/布鲁斯想干点什么坏事又不想被阿福扣小甜饼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口气找个看起来很合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前因后果的理由来糊弄别人。 ——卡珊德拉不参与这种操作，她往往就是一声不吭干大事的那种蝙蝠崽。 “噗，不。”巴恩斯和托尼像两只漏气的气球，他们俩笑地捂着肚子，“我们就是很想看好戏。” “说真的，我挺你，兄弟。”巴恩斯把胳膊搭在史蒂夫的肩膀上，“但是，真的很快乐。” “滚滚滚。”史蒂夫虽然没好气地骂着，但脸上也露出笑容，是那种无奈又放纵的笑容，好像是人类遇见了撒娇耍赖小猫咪。 阿莱卡坐在那里，支着下巴看着他们轻松打闹的样子。 就像是无数次看着她的家人们在韦恩庄园里的相处一样，她发自内心地祈祷着。 这样轻松的日子请多多地降临在这些超级英雄的身上。 这样真诚美好的爱意请多多地笼罩着这些超级英雄的一生。 - 阿莱卡其实非常想要第一时间就跟布鲁斯分享自己的在进食障碍上的一大突破，但在昨天的时候被提姆拦住了，用的理由是布鲁斯正在紧要关头，等到明天再说。 耐住性子的阿莱卡上午的时候在复仇者大厦里度过了快乐的时光，中午则跟准备去干自己的活的杰森一块约了个饭，下午的时候就被提姆告知可以联系布鲁斯了。 兴奋的阿莱卡立刻拨打布鲁斯的视频电话。 没有等电话响几声，视频就被接通了。 布鲁斯看起来还穿着蝙蝠侠的制服，只是没有戴头罩，他所处的背景也很陌生，但看得出来布鲁斯非常放松。 “嗨，甜心，这两天怎么样？” 阿莱卡兴奋极了，她比比划划：“这几天棒极了！超级棒！爸爸，我有超级大的好消息给你！” 布鲁斯非常配合，他微微眯眼歪头，表露出自己的好奇：“什么？” “昨天的时候我们和杰森吃了午餐，然后在回到酒店之后，我们又叫了炸鸡。”阿莱卡试图故弄玄虚一下，然后很快就失败了，她兴奋得摇头晃脑，“炸鸡真的很好吃，爸爸！”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愣住，世界第一的侦探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开口，“这个是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阿莱卡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猜是的，我能吃东西了！” 那个瞬间，很难去形容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攥拳抵在嘴上，又张开手捂住嘴，拇指用力地蹭过下嘴唇。 但依旧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笑容。 “恭喜你，女儿。” “你做得非常出色，我为你感到骄傲。” - 对于正义联盟的所有人来说，这一次的事件很紧急，但就是他们日常守卫地球的战争中，非常普通的一次。 蝙蝠侠原本正在处理哥谭的事务，但是地球毕竟更重要一些，没了地球哪还说哥谭呢？于是他来到了瞭望塔。 一如过去无数次一样，沉着冷静地指挥着队友们完成每一步的计划，成功地又一次击败了窥视地球的外来者。 “呜呼，累死了累死了。”绿灯侠哈尔一般来说在地球附近的情况不太多见，正好这一次战争的时候他在附近，秉承着物尽其用（bushi）的理念，蝙蝠侠将哈尔当作杀手锏最后敲定了战局。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地球的哈尔此刻正瘫在正义联盟的沙发上，用灯戒操纵着咖啡自己过来。 刚拿到咖啡，通讯请求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下意识地，哈尔头皮都紧了，还以为又有什么紧急情况。 结果抬头就看到几乎不在瞭望塔摘下面罩的蝙蝠侠将自己的面具整个摘下来，甚至还顺手理了理他的发型。 “噗嘶噗嘶，巴里！呼叫巴里！”哈尔用气声叫着，甚至不敢动。 闪电侠巴里出现在哈尔身边，手里还拿着最大号的比萨往嘴里塞：“怎么了？” 不敢说话的哈尔疯狂用眼神示意巴里往蝙蝠侠那边看，于是一头雾水的巴里转头，还来不及看清蝙蝠侠的样子，一句带着笑容的“甜心”就飘进了耳朵里。 巴里用神速力发誓，在那个瞬间，瞭望塔里每一双耳朵都立了起来。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来到了平行世界吗？来打我唔唔……”哈尔无意识地开口，然后被巴里一把捂住嘴。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听完了全程。 “Boys……”神奇女侠戴安娜无奈地摇摇头，引来一边火星猎人荣恩的好奇。 “你不想知道那边是谁吗？”荣恩看了看几乎称得上柔和的蝙蝠侠——在把这个词和蝙蝠侠联系起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戴安娜挑眉：“这有什么好猜的？如果对面是个成熟的女性，那我们肯定早就收到了婚礼的请柬，说不定还有阿尔弗雷德管家的小甜饼大礼包。” “然而现在对面是个年轻的女孩。”荣恩接上了下半句，显然已经跟上了思路。 “那是阿莱卡。”路过的超人揭晓谜底，“B的女儿，很甜心的那位。” “看出来了。”戴安娜笑起来，“她把蝙蝠侠都变甜了，真是个厉害的女孩。” “也许这次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聚会？”热衷于把蝙蝠侠拉入聚会的绿箭侠奥利弗提出建议。 “你可以去问问。”戴安娜耸耸肩，显然并不介意。 “人多总是热闹的。”显然，超人也很赞同。 异样 64.异样 阿莱卡将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告诉了每一个家人。 然而事情是这样的, 有些时候，在DID患者的生活中，很多东西并非如同普通人想象中那样进行, 而有些权责也并非实时进行变更。 诚然，在部分的DID患者中, 最开始对自身疾病完全不知情的主人格后期有可能变成保护者，或者放弃自身主人格的权利成为副人格，但所有的变化都是循序渐进的。 也就是说, 阿莱卡虽然在进食障碍这个问题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进食这个行为对于优莉卡来说, 依旧是一个触发行为。 只不过可能从一个负面触发点变成了积极触发点。 也因此，回家的第一顿饭，阿莱卡想要的那种，享受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快乐时光并未出现，因为优莉卡出现在了前端。 阿莱卡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解离时非常的不乐意，她换了很多种方法试图让自己留在身体里, 包括并不限于远离餐桌、喝冰水、揉眼睛睁眼睛站起来行走…… 但作用并不大。 拥有多重人格的患者们大多数时候在人格的切换上往往没有那么多的话语权。 阿莱卡的行为除了让整个转换的时间拉长而造成了更多的痛苦之外, 并没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优莉卡出现在身体里, 捂着脑袋直想撞墙：“我要骂人了，请问各位做好准备了吗……我的脑袋……” 这话一说出来，达米安立刻看好戏地搬来韦恩家的脏话罐，这一行为直接招惹了布鲁斯不认同的目光。 还不等布鲁斯开口, 优莉卡就当场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塞了进去, 并暴躁地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消音输出, 属于是骂出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听过的花样。 提姆用他刚买的浓缩咖啡发誓，在这个瞬间，整个韦恩庄园都是安静的。 “就连蝙蝠牛听到了都要原地退回牛棚。”事后, 达米安如此评价当时的气氛。 “感觉就像有你脑子里边有一个小人正试图用小锤子往外凿出一个通道的同时还在你脑子里吹气球。” 吃完了紧急的止痛药，优莉卡整个倒下，已经无法在餐厅继续待下去了，只能回到房间里躺下休息。 布鲁斯坐在床边：“好点了吗？” “不疼了，就是有点恶心。”止痛药的效果很好，优莉卡现在只剩下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忍受着从胃里涌出的一股又一股呕吐的欲望。 在之前的全面体检中，阿莱卡的身体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慢性胃炎。 胃部的问题除了生理性的问题之外，给她检测的医生也提出了心理问题。 哪怕是西医也会意识到人的情绪对身体的影响，胃作为人体的情绪器官，过度的紧张、压力和焦躁一类的情绪都会影响它的正常功能。 当然，药物的副作用也是一部分原因。 很多治疗精神病症的药物都会有胃部不适的副作用。 “这就是阿莱卡的问题。”优莉卡看着布鲁斯担忧的表情，突然开口。 布鲁斯一愣：“什么？” “阿莱卡……她非常容易走极端，尤其是在情感的问题上。”保护者显然对这点颇有微词，“今天这样的情况甚至都能说是庆幸了。” 分明是阿莱卡想要留下而造成的后果却要让优莉卡来承担，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公平，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有些人不理解，为什么副人格会对主人格或者初始人格有非常大的意见，明明是这些副人格夺取了主人格的生活。 然而事实就是，很多副人格并不想被创造出来，他们往往因为悲剧而诞生，不得不承担着分明与他们无关的痛苦。 普通人尚且会为了被人迁怒而感到委屈，更何况是从来就没有选择余地的副人格呢？ 优莉卡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接受自己的“命运”，同时她也做得很好。 只是因为拒绝转换而造成的这些不适比起之前的痛苦也只称得上九牛一毛。 “这很辛苦。”布鲁斯憋了很久，在优莉卡的注视下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了老半天，最终憋出几个单词。 优莉卡抬起胳膊枕在脑袋后边：“嗯哼，这确实很辛苦。” “我是说……”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而松弛了下来，“这件事情很痛苦，但是你做得非常完美，辛苦你了。” “我很感激你的付出，你对阿莱卡的保护。 “那都是我无法替代的。” 优莉卡有点猝不及防。 蝙蝠侠没长嘴这件事情是韦恩家每个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因为这件事，阿莱卡不知道听迪克吐槽了多少次，并且罗列出多少因此造成的“恶果”。 包括并且不限于他自己的离家出走、杰森的不归家、提姆的单飞和达米安的叛逆。 关于最后两个，优莉卡秉承怀疑态度，但道理没错。 布鲁斯·韦恩不会说话的程度比安东尼还要深一些。 虽然很想伸手摸摸布鲁斯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但这样的行为未免太煞风景了，优莉卡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你的感谢了。”她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我应得的。” 得到这样的反应后，布鲁斯轻松地笑出来：“当然，你应得的。” 他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和优莉卡来了一场睡前座谈会，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聊。 “如果有机会，我想和安东尼聊一聊。”布鲁斯提出这个请求，“现在我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假设我能回答的话，当然，你问。”优莉卡好奇的示意布鲁斯继续。 “在阿莱卡成年之前，你有没有对某个人印象深刻？我指的是，总是出现的那种印象深刻。”布鲁斯开口，“邻居、朋友、工作人员或者什么慈善家一类的。” “……”这一次轮到优莉卡欲言又止了，她露出了某种很难说的复杂表情，“你要是具体到某个人的话，并没有。” “安东尼或许会知道更多，但就我所知道的，在成年之前，阿莱卡没有任何长久维持住的关系。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优莉卡皱起眉，显得有些迟疑：“在某个时间段里，我确实感觉到有一些很相似的人出现在附近。” “很相似的人？”布鲁斯坐直身体。 “不是说长相，是一种感觉。”优莉卡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微妙的那种感觉，这些人非要说起来，感觉就像是那种廉价玩具盒子里边不同颜色的玩具。” “哪里都不相似，但感觉却很相似。” “就像是……” “就像是被训练出来的人。”布鲁斯接话。 优莉卡坐起来：“所以，那不是我的错觉，对吧。” “我猜不是，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布鲁斯率先收起自己严肃的表情，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你该睡觉了。” 优莉卡半月眼：“……你知道说话说一半的人会遭报应对吧？” 布鲁斯微笑：“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快睡觉快睡觉。” 不爽的优莉卡诅咒：“你今天喝水都呛嗓子哦。” “我可是阿莱卡的亲爸爸，你收敛一点。”布鲁斯揉了一把优莉卡的头，将阿莱卡精心保养的头发揉成一团。 优莉卡假笑：“好的，阿莱卡的亲爸爸，你今天出门就平地摔哦。” 布鲁斯露出一个“哈哈哈很好笑”的表情，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布鲁斯离开房间，优莉卡的表情冷下来。 “我真的很烦之前的那些垃圾记忆。”总是对自己出现早期那些无法反抗的垃圾记忆选择性淡忘的优莉卡啐了一口，“现在看起来还不得不去看看了。” - 内部世界。 优莉卡来到了位于顶层的会议室。 占据一整层的会议室其实很大，但是除了桌子附近的地方，大家一般都不乱跑。 因为除了桌子附近，会议室的另一边是莫名其妙笼罩在黑暗里的书柜。 像是图书馆里那种可移动的书架多得一眼看不到头，最远端隐藏在黑暗中，像是隐藏着什么野兽。 优莉卡这一次走向这些书架。 书架上罗列着满满当当的书籍，有薄有厚，有的像是上个世纪名贵的那种厚皮大头部，有些则如同近些年流行起来的轻一样色彩斑斓。 但她不能看到全部。 没有被允许分享的书籍是无法翻阅的，打开之后只会看到一片空白。 优莉卡径直走向她最熟悉的那一部分，按照自己的直觉，选择了其中一本书。 “再说一遍，F**k you！”优莉卡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本书。 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门钥匙一样，在书籍打开的瞬间，优莉卡就被“吸走”了。 她来到了过去的记忆中。 是的，这些书籍保管着人格们不那么美妙的记忆，因为痛苦，所以会被人格们下意识淡忘，留在书架上，如果打开，那么对应的记忆就会像是闪回一样将他们“抓走”。 优莉卡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回到当时的记忆中，寻找自己想要找到的线索。 痛苦，但是有用。 片刻之后，安东尼出现在会议室中。 又等了一会，满头大汗的优莉卡重新出现在书架前，狼狈，但眼睛很亮。 “抓住你了，混蛋玩意。” 照片 64.照片 优莉卡回到了曾经的那段记忆当中。 记忆闪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你无法抵抗，很难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当下的恐怖场景中，如果有的选择, 没有人愿意经历这一切。 除非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对于优莉卡来说，愤怒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合适, 但总是生活在暴力之中的人，很难不同样在心里充斥着暴力。 有些人选择放纵，而有些人选择压抑。 优莉卡压抑了很久, 她经历了很黑暗的过去, 接手了数不清的痛苦, 但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这样的愤怒。 “我们经历的苦难，并非是意外。”优莉卡站在那里，如同狼一样翠绿的眼睛中沸腾着怒火，“有人促成了这一切。” - 安东尼从阿莱卡的身体中清醒。 自从阿莱卡回到了韦恩家，安东尼就尽可能地减少了出现在外部世界的机会，除非是必要情况。 一方面是因为阿莱卡生活环境的变化使得她感到精神压迫的时刻大幅减少,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难把握好跟韦恩家特别是布鲁斯·韦恩见面时交流的度。 不过这一次, 显然是特殊情况。 安东尼来到餐厅, 并不那么意外地发现布鲁斯·韦恩还没有起床。 “如果你不介意，阿福。”安东尼露出一个微笑，“或许我能知道，韦恩先生的卧室是哪一间？” “我相信这不是什么大事, 这边请。”阿福微微一笑, 前边带路。 布鲁斯前一天晚上和优莉卡道过晚安之后, 又不顾老管家劝阻的坚持去进行了一番夜巡，凌晨三点左右才回到卧室进入梦乡。 也就是说，他刚刚睡了四个小时, 大概正是最困倦的时刻，也难怪阿福叫不起来人了。 在过去的路上，安东尼看着一路上挂在走廊中的油画，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点。 “有种错觉。”他话中带笑，“韦恩先生好像还活在上个世纪，贵族老爷们在凌晨才送走客人，一觉睡到中午下午的时间，然后继续准备下一场舞会。” “听起来非常有趣。”阿福叹气，“但假设布鲁斯老爷真的如此，我反而更能接受一些。” 安东尼表达了安慰：“well，韦恩先生有他自己的‘宴会’。” 说话间，阿福带着安东尼来到了布鲁斯的房间门口。 没有迟疑的安东尼打开门走了进去。 住在韦恩宅主卧的布鲁斯拥有一个非常豪华的房间，安东尼穿过明亮的小客厅和落地窗口，推开了真正的卧室的大门。 昂贵的遮光帘尽心尽力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将早晨刺眼的阳光阻挡在外。 昏暗的卧室只隐隐约约看得见家具的轮廓，安东尼走进去，拉开窗帘引入光源，然后来到因为困而整个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呼吸的布鲁斯身边。 “五分钟……阿福，再五分钟。”布鲁斯几乎听不真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传来。 安东尼微微一笑，坐在床边的软椅上：“没问题，想睡多久都可以。”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安东尼就看到布鲁斯·韦恩就像是电视里被做了心室除颤的病人一般，猛一下从床上抬起上半身扭头看过来。 “早。”安东尼依旧是一脸笑容，甚至还抬起手挥了挥。 十分钟之后，布鲁斯坐在了卧室的小阳台上，全然看不住十分钟前还在床上睡得香甜。 安东尼喝了一口红茶，发出舒爽的叹息：“优莉卡说你找我。” “是的。”布鲁斯承认得很干脆。 “前一段时间，复仇者联盟在捣毁九头蛇据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份代号为‘未来计划’的实验项目，并且在里边发现了阿莱卡的资料。” 九头蛇，安东尼将这个名字放在心里：“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份计划。” “这个在我的意料之中。”布鲁斯点头，“或许你能想到在某个阶段中，阿莱卡的身边出现了不寻常的事情。” 安东尼在内部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和优莉卡有了一些交流，因此提前做好了准备：“我很想说出否定的答案，但很可惜，是的，我们经历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情。” “而且他们绝大多数发生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计划已经在九头蛇内部被彻底搁浅，还是因为藏得够深时间够久，至今为止，布鲁斯也尚未查清计划的具体内容。 但他追查了其他几个同阿莱卡被分到一个“实验小组”的孩子，得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结果。 无一存活。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全部都生活在大都会，不算阿莱卡一共九个。 其中，三个在七岁之前因为各种“意外”身亡、一个被养父母虐待致死、两个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两个孩子在十岁之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一个在十七岁的时候用非常惨烈的方式和当时的收养家庭同归于尽。 在调查到这个情报后，布鲁斯在座位上枯坐了一个小时，脑子里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阿莱卡差一点就会成为这些孩子。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个亲生孩子在无人处挣扎，然后回归死亡的怀抱。 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从冰凉的纸面上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搜寻她的痕迹。 他更加迫切地想要将这个计划挖掘出来。 而在布鲁斯进一步行动之前，之前被拖延了很久的小丑案件终于有了结果。 哥谭的腐朽、外界的舆论再加上小丑特殊的身份，都使得整个处理过程分外漫长。 哪怕是布鲁斯也没想到，关于小丑案件中最大问题不是别的，竟然是对小丑是否是精神病患者的界定问题。 哥谭的政客们当然是一口咬定小丑是个精神病，否则就是对他们赤//裸裸的打脸，哪怕是哥谭呢，让一个犯下累累罪行的罪犯以精神病的借口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脱惩罚，他们也会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革职。 但别忘记了，当年小丑杀死杰森后，为了躲避蝙蝠侠的追杀，拥有了某个小国的外交官身份，拥有了外交豁免权，假设认同小丑的精神问题，就是将整个国家变成了笑话，哪怕只是一个小国，他们也不可能认同这一点。 再加上本德尔医生的发言，更多的权威人士也通过各种资料进行了解说并表示赞同。 更不要提小丑这些年犯下的事情中，难免就会惹到某些有钱人。 种种buff叠满，哪怕是哥谭政界再怎么挣扎，也未能将自己拯救回来。 “‘认定小丑患有精神疾病的诊断没有足够的医疗证据，且多次在犯罪后主动逃脱拘捕，说明其在犯罪时保有理智，明确自身正在进行犯罪行为，应当受到惩罚’。”* 迪克神清气爽地在客厅大声朗读出官方最终的判决公告。 “看在今天这个好日子的份上，我先不找你算账了。”高兴得恨不得当场开一瓶香槟满街撒得杰森大度地表示自己暂时把迪克硬是把他拽过来的“仇”挪到明天再说。 ——绝口不提假设自己不愿意，哪怕是两个迪克也没可能强行把他按在韦恩宅的沙发上换上正装。 阿莱卡坐在沙发上，也非常得快乐。 不过她不是在快乐关于小丑的事情，对她来说小丑并不重要，就算开心也是为了家人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而开心。 她的开心在于今天是拍全家福的日子。 而显然，杰森也在邀请行列之中，是真正的全家福。 布鲁斯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对孩子们的发言或者行为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笑着注视着这一切。 一向严谨的阿福显然也是如此，他不仅没有对激动下口出脏字的杰森有任何表示，甚至对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迪克也熟视无睹。 “阿莱卡，来帮帮我~！”史蒂芬妮远远地呼叫帮助，“我需要一只手帮我抓一下头发。” “来啦来啦~！”阿莱卡快乐地跑过去。 因为这一次的全家福还是要保密拍摄，所以一切的装扮都要自己来进行，史蒂芬妮承包了女孩们的发型设计，这会正在给芭芭拉编头发。 显然，女孩子们看起来简单的发型实际上并不轻松，至少此刻芭芭拉的两只手都占住了，旁边卡珊德拉也贡献出了两只手也不够用。 好在最终还是很完美地给芭芭拉绑出了一个完美的发髻。 “好了各位，快坐好。”被布鲁斯拉过来充当摄影师的克拉克摆弄好了相机后招呼热闹的一家人过来坐好。 “来了来了~！” “该死的，提摩西你踩到我了！” “啊，小翅膀你挡住镜头了……” “啊啊啊！头发头发！迪克你挂住我头发了！” “……” 总之还是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拍照的克拉克硬着头皮一通指挥，给每个人安排了合适的位置才顺利地拍出来最终的成果。 布鲁斯坐在韦恩家世代相传的家主椅子上，左手边是坐着轮椅的芭芭拉，右手边是因为身高问题站在前排的达米安。 第二排最左边是阿福，然后依次是阿莱卡、迪克、杰森、提姆、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 至于家里的小成员们也没有被落下。 阿尔弗雷德猫优雅地蹲坐在布鲁斯的椅背上，ACE和王牌一个端坐在芭芭拉和布鲁斯中间，一个端坐在达米安和布鲁斯中间。 ——除了达米安外，家族成员们一致拒绝让达米安的宠物火鸡或者蝙蝠牛一类的宠物入镜。 “完美。”克拉克按下了快门，留下这珍贵的照片。 该说不说，毕竟本职是个记者，还是一位得到过普利策奖的一线记者，克拉克拍照的技术也是相当厉害。 他不仅留下了最终的合照，还抓拍到了一些有趣且温馨的日常照片，想必打印出来之后，韦恩家的家族相册又会厚上一些。 装扮 65.装扮 现代社会是很难拥有真正的秘密的。 发达的科技、便利的网络、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一个人只要没有彻底地隐入山林, 那么就很难隐藏自己的行踪，更何况那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全家福后，布鲁斯重新投入了自己繁忙的生活中去。 除了需要日常维护自己布鲁西宝贝的形象之外, 他还兼顾着蝙蝠侠的夜巡工作、隔三差五处理正义联盟的事情、和复仇者联盟保持联络等等一系列工作，最近还多了一个调查涉及到阿莱卡的“未来计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日常任务强度属实是周扒皮看见了都要甘拜下风的程度。 而阿莱卡最近很喜欢往纽约跑去找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玩, 鉴于哥谭到纽约开车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程度，布鲁斯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只是抓紧时间把参观瞭望塔的规划提上日程。 但实际上，他自己这一段时间也经常往纽约去。 毕竟关于九头蛇的讯息, 还是一直打交道的人比较有发言权, 他这段时间总是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托尼一起待在实验室里。 这个世界上能够躲避蝙蝠侠和钢铁侠联手追查的东西还不存在,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最终的结果。 阿莱卡一般会在布鲁斯过来的时候选择一起来纽约。 经过之前短暂的相处，阿莱卡和巴恩斯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就好了起来，两个性格活跃的人凑到一起永远也不会无聊。 从另一个角度讲，在追查九头蛇的过程中，阿莱卡作为第一当事人，偶尔也会需要她的辅助。 这天阿莱卡正好赶上复仇者联盟参与一个公益见面会。 “这一次是为了生活条件简陋的单亲家庭准备的。”对这件事略有耳闻的布鲁斯在一边坐下, 显然是准备看个好戏,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论是斯塔克集团还是韦恩集团都很有钱, 但是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身上，世界首富的家底都不是这么糟蹋的。 因此，经过内部的商讨后，复仇者联盟会定期开启见面会, 所有想要见到自己喜欢的英雄的人可以花五美元买入场券, 在见到自己偶像的同时, 还可以得到一杯可乐和一个热狗，这个价格称得上是童叟无欺。 而所有的收入都会用于公益活动。 这一次，复仇者联盟中出场的人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当然, 复联的成员不可能每一次都全部到场，作为规模较大的超英组织，总是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所以每一次参与的人都是轮流排班的，一般会维持在两到三个人出场。 美国队长先出现在人们面前。 这也不难理解，托尼并不是什么会准时准点出现的性格，史蒂夫到点了独自出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结果过了一会之后，史蒂夫匆忙地下去了，他甚至还没有时间看见人群后边的阿莱卡和布鲁斯。 “诶？这就走了吗？”阿莱卡有些疑惑，下意识就问出了声。 “这可是美国队长！”旁边某个地方传来了坚定的反驳声，阿莱卡顺势看过去，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青少年。 他身上穿着绘制着美国队长盾牌图案的T恤，手里还拿着一张大概是从某个采访网站上打印出来的史蒂夫的照片，另一只手上还抓着签字笔，一看妥妥的就是死忠粉。 阿莱卡眨眨眼：“啊？” 她稍微有点疑惑，她问的问题和这个少年回答的有什么关系吗？ 青少年理所应当地解释：“说不定美国队长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能看到真人就完全足够了！”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才五美元的票价，要什么自行车。 于是阿莱卡点头表示了解。 好巧不巧，在两个人的交流告一段落后，穿着战甲的钢铁侠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起飞，落地，钢铁侠抬起手，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涌起，哪怕提前有心理准备，阿莱卡还是被吓了一跳。 钢铁侠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的装备，炫酷的战甲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布鲁斯则在一边眯起眼睛，脸上出现一股疑惑的表情。 阿莱卡看着钢铁侠的一顿炫技，然后连面具都没有打开地准备离开，在最后离开之前，他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他手指攥住，抬起来放在额角行了一个随意的礼节。 “……？”看见这一幕，阿莱卡愣住，她脸上也浮现出一股疑惑。 一分钟后，美国队长又出现在了展台之上，开始给排队的粉丝们签名。 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布鲁斯没有等待，美国队长还在奋斗在签名的第一线时，布鲁斯带着阿莱卡已经回到了复仇者联盟的大厦。 “史蒂夫，我有个小问题。”坐在沙发里，阿莱卡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臂。 虽然刚刚经历了格外劳累的见面会，但史蒂夫依旧好脾气得很：“什么？” “刚才在外边，那个钢铁侠。”阿莱卡歪头，“战甲里边的人是你吧？” 史蒂夫表情僵住，生硬地否认：“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阿莱卡抬起手，做出了和刚才见到的“钢铁侠”在人前离开时的最后一个动作，那个随意的敬礼，“托尼可不做这个动作，我只见你和巴恩斯做过好几次。” 史蒂夫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看看阿莱卡，再看看阿莱卡身边的蝙蝠侠，无奈地坦白：“确实是我。” “斯塔克怎么了？”这一次发问的是布鲁斯，他站起来，来到美国队长身边。 既然已经掉马了，史蒂夫就没有继续挣扎的意思，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 托尼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受了一些伤，暂时不能出院而已。 “我们又一次的捣毁了一个九头蛇的基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基地很重要，我们遇见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反击。托尼在这次战斗中受了轻伤，出于安全起见，他是被秘密送到附近的私人医院进行治疗的。” 阿莱卡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史蒂夫干脆一并说完。 “托尼不想让九头蛇或者随便哪个反派知道他现在受伤的消息，又赶上今天是我和他一块去见面会……所以……” 巴恩斯在一边笑得放肆：“你得承认，他扮得很像。” 确实，假设里边是托尼的话也没什么，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这个战甲里边是美国队长就很好笑。 “噗。”阿莱卡没憋住，“那为什么你没有去帮帮史蒂夫，非让他一个人来？” 巴恩斯连声叫冤枉：“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 代号“士兵”，出任务时总戴着遮挡住下半张脸的面具，在整个任务过程中几乎不说一句话的冰冷杀神，此刻正在张开自己的胳膊，试图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 “你看看我这个身材，除非这一次托尼开动的是反浩克战甲，否则我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塞进去的。” 完美的、诚恳额、无懈可击的理由。 作为近战类超级英雄，詹姆斯·巴恩斯拥有一身的腱子肉，甚至比美国队长更加健硕一些，全然看不出来刚开始和史蒂夫搭档的时候，还是一个纤细到可以在空中做后转体的灵活小搭档。 “……所以反正都不能打开面罩，为什么不能让斯塔克远程操作一下？或者管家先生？”布鲁斯问出了关键，差点就糊弄过去了的巴恩斯露出可惜的表情。 史蒂夫抢先开口：“可以远程控制？？” 一直对现代设施认知不太全面的史蒂夫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坑了。 如果要是说到这个功能，他脑子里确实想起来，他之前确实见过托尼遥控自己战甲的画面。 只能说记忆这个玩意很有趣，尤其是对于还不熟悉现代科技的史蒂夫来说，直到布鲁斯提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托尼确实可以远程操控铠甲，甚至还可以通过内置的麦克风营造出他就在这个盔甲之中的错觉。 被蒙在鼓里的史蒂夫眼神不善地看向巴恩斯。 “别光看我啊！这可是托尼的计划！”巴恩斯发出惨叫，转头就跑。 “你当我还是十几岁呢？你绝对有参与！”史蒂夫紧追不舍。 巴恩斯嗷嗷叫：“那我顶多只能叫从犯！我是被迫的！” 史蒂夫冷哼一声：“你刚才笑着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一点点被迫的痕迹啊。” 巴恩斯已经和史蒂夫相识相处太久了，一个眼神往往就可以传达很多，比如他现在就知道，如果再不跑等到被史蒂夫抓住，他会被扣掉这个月的零食份额。 这个月才刚刚开始啊！ 格外沉迷各种垃圾食物的巴恩斯跑得更快了。 “我之前怎么说得来着。”阿莱卡来到布鲁斯身边坐下，“这里真的很像家里诶。” “很明显，我们更稳重。”布鲁斯微笑。 阿莱卡无语了几秒钟：“你不如先把录像关掉再说这句话？” 端倪 66.端倪 这一场“追逐游戏”的结尾还是史蒂夫凭借着自己灵敏身手更胜一筹。 垂头丧气的巴恩斯试图用自己可怜的眼神让扣押掉他珍贵零食的史蒂夫心软, 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二百二十磅的壮汉。 ——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有着独立银行卡的成年人。 史蒂夫丝毫没有心软。 “你变了，史蒂夫，你之前不是这么对我的！”巴恩斯瘫在沙发上, 一脸控诉。 史蒂夫露出一个假笑：“对啊，你之前也不是这样对我的。” 布鲁斯早在录完了想要的部分后就离开客厅, 留下阿莱一个人卡看得津津有味。 她不由在内心感叹，这就是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史蒂夫和巴恩斯没能继续打闹很久, 紧急收到的任务将他们召唤走了。 这大概就是超级英雄的日常, 一份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地不讨喜工作。 “别乱跑, 虽然是复仇者大厦，但是楼下部分楼层也对外开放，鱼龙混杂的不太安全。”巴恩斯快速地换行了自己的制服，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是否齐全，一边对着阿莱卡叮嘱。 装备没有巴恩斯那么复杂的史蒂夫就显得轻松多了，他换好制服背好盾牌后就站在旁边等待巴恩斯检查完毕：“有任何问题立刻叫人, 管家先生也会一直都在。” “是的, 韦恩小姐。”在整座大厦中称得上无处不在的AI管家先生适时开口。 阿莱卡不住地点头, 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然后笑着提醒：“你们是忘了我爸爸还在吧？” 与其说是忘记了，不如说是下意识无法把布鲁斯·韦恩的脸和蝙蝠侠画上等号的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钟。 “走了走了，我们出发了, 拜拜。”巴恩斯推着史蒂夫进了电梯。 “拜拜~！”阿莱卡趴在沙发靠背上对着二人挥手告别。 等到电梯门关上, 阿莱卡就顺势转身躺在了沙发上, 抬起手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戴着的戒指。 自从上一次在花园里还能被超人强行带走之后，布鲁斯就给了阿莱卡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戒指，大约只有三毫米宽的素银戒指上均匀地镶嵌着各种颜色的碎钻。 布鲁斯说如果之后不小心遇见了上一次的同款问题, 或者遇见危险了身边没有谁能够及时地提供帮助，阿莱卡只需要将戒指上最中间唯一一个无色碎钻使劲按下去。 然后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戒指就会变成定位器和报警器，立刻向蝙蝠家的成员们发送求救信号。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阿莱卡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来到复仇者联盟的小训练室内里，轻车熟路地点开了跑步机。 没错，阿莱卡决定继续锻炼一下自己。 优莉卡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记得在外边经常运动运动，毕竟她的家人们一个比一个特殊，她总不能一直是拖后腿的那个吧？ 阿莱卡觉得优莉卡说得有道理。 她或许不能成为一个超级英雄，或许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的优点在身上，但她总不能成为家里边最拉胯的那一个啊！ 那会给她的家人们带来很多的麻烦！ 阿莱卡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什么期待，但是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家人们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她操心担忧。 在这样心情的促使下，阿莱卡充满热情的投入增加自己的武力值这个艰难的事情上边去了。 前边说过，阿莱卡实在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 经过修复后的身体素质只能说是平常，但就她自己来说，在侦探方向也没有什么天赋，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永远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阿莱卡对自己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只认真地做好每一个步骤，取得成功了就开心，没有成效也不会气馁。 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主人格被初始人格创造出来的阿莱卡具备很多普通人没有的优点。 她会积极向上，认真享受每一天的生活，遇到问题不会想着一味地逃避，或许有时候会退缩，但永远不会放弃。 阿莱卡成为了曾经那个三岁的孩子能够想象到最好的样子。 在跑步机上挥洒了一会汗水，阿莱卡来到了沙袋跟前，正准备复习一下巴恩斯之前教她的拳击动作。 “……？”感觉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一样地来阿莱卡下意识转头寻找。 一个穿着神盾局特工服装的男人站在训练室外边的走廊上，他身材看上去分外纤细，像是那种最标准的经常坐办公室的人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发现了，男人慌张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在窗户外边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就匆匆离开了。 大概只是好奇吧。 阿莱卡见到这个场景就收回了视线。 训练室并不是封闭环境，经常也会有一些权限比较高的特工过来锻炼身体，阿莱卡还见到过因为太熟悉而拒绝和史蒂夫练习自由搏击的巴恩斯和另外一个看起来也很厉害的特工打斗。 就是说，超帅。 “说起来，AI先生，请问斯塔克先生身体怎么样啦？”跑步之后又打拳，阿莱卡累到汗如雨下，强迫自己不要直接倒下，而是慢悠悠地一边喝水一边在训练室打着圈地散步，顺便和AI管家聊天。 毕竟之前史蒂夫穿上钢铁侠战甲就是因为托尼被反派伤到了，然后被按在医院里休息不准出来逞强。 之前因为大家的态度都很轻松，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大伤，所以阿莱卡也没有仔细问。 “Sir的身体状况正在恢复中。”AI管家开口回答，“按照正常情况，Sir在一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既然这样，那我等斯塔克先生出院了再去慰问一下吧。”阿莱卡打消了自己现在去探望的念头，“毕竟只有一天，我猜测斯塔克先生非常不乐意休息。” “您猜对了。”AI管家表示阿莱卡说得对，“Sir直到现在还在努力回来。” “……努力回来？”阿莱卡脑子卡了一下，然后意识到，应该说的是逃院吧，真是辛苦AI管家说得这么委婉了。 “AI先生辛苦了，不过斯塔克先生也很辛苦。”在见识过自家人是多么的坚强不要命之后，阿莱卡对这类事情的接受度就很高，“毕竟，拯救世界可是一份终身工作呢。” “谢谢您，我想斯塔克先生会很高兴听到您的关心。” 阿莱卡补充：“如果大家能够更关注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 AI管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捧哏，阿莱卡心满意足地找到了聊天对象。 - 布鲁斯独自一个人看从九头蛇找到的新资料。 九头蛇这么些年干了不止一件坏事，如果布鲁斯一个一个查过去那他就不用干别的了，就盘点九头蛇干过的那些坏事，没有一两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捋清楚。 所以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大海捞针”。 在一大堆无用信息中，搜寻到需要自己关注的内容，将其他的情报线放置一边，重点寻找自己需要的部分。 毕竟是蝙蝠侠，投入工作之后效率高得可怕，称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代表。 “我只是很认真，不是完全瞎了聋了。”布鲁斯突然开口，“退一万步讲，虽然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为零，我被吓到了，你在背后的这个姿势会让我把你直接背摔出去。” “啊，大失败。”本来悄咪咪摸进屋子，想要吓布鲁斯一跳的艾迪干脆放弃。 艾迪其实很容易在蝙蝠洞或者复仇者联盟大厦里出现，每一次他都很快乐地到处要签名，或者到处拍照留念。 这一次他出现的契机是因为路过托尼的展厅，看见了里边排列的马克战甲系列，兴奋的小男孩立刻掏出阿莱卡的手机拍拍拍。 虽然百分之九十的照片因为手抖都无法派上用场，最后只能删掉。 但是孩子开心，所以也没人阻止他。 既然被打断了工作，布鲁斯决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会，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端起旁边已经放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皱着眉放下，决定一会泡杯新的。 “正好你出来了，要一块聊天吗？”他这么问道。 “好耶。”艾迪坐在实验室里可以旋转的小圆凳子上，听到布鲁斯这句话脚下一蹬就滑了过来，两只脚及时落地充当刹车器，看起来很会见缝插针地给自己找玩具。 布鲁斯：“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阿莱卡身体里的吗？” 这个问题对艾迪来说简单也困难。 小男孩停下自己的动作，歪着头皱眉使劲思考着：“emmm……我不记得了诶……我只记得当时阿莱卡比我高一点点点。” 艾迪伸出手比划了很小的一个距离，然后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身高。 拥有一个快乐童年的艾迪身高是非常健康的五岁小孩所在的范畴内，大概有一米一左右，艾比比他要低一些，只有将不到一米。 阿莱卡年幼的时候没有得到很好的对待，布鲁斯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内心的痛苦一般理智地思考，所以很有可能当时的阿莱卡已经七八岁了。 “或者你直接去问问安东尼嘛，他对这些都很清楚。”艾迪提议。 “是个好主意，我下次会问问的。”布鲁斯笑着摸了摸艾迪的头。 不知道如何相处的不光是安东尼，布鲁斯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态度对待对方。 不过或许现在可以先把这些情感放一放，主要的是要找到罪魁祸首。 布鲁斯无意识地又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被难喝到大脑都停滞了一瞬间。 然后放下了杯子。 梳头 67.梳头 其实咖啡的味道并不是特别得离谱, 绝对是在正常的范围内的。 但这可是布鲁斯·韦恩，一个家庭聚餐在汉堡店都会上刀叉的男人，一个如果条件允许绝对不会让劣质产品出现在自己周围的哥谭首富。 于是布鲁斯选择自力更生, 给自己重新冲了一杯咖啡。 咖啡台上只有一种咖啡豆，是布鲁斯常喝的牌子之一, 他动作熟练地操作了一番后，新咖啡还没喝到嘴里，只是闻到香浓的味道, 他就意识到了问题。 等一下, 这里只有一种咖啡豆的话, 那他刚才喝到的那个跟水泥浆一样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AI先生。”布鲁斯面无表情地举着咖啡杯，头也不抬地开口，“我的上一杯咖啡，是什么的？” “速溶咖啡，韦恩先生。”AI管家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克林特先生一年前购入的特价速溶咖啡。” “……很好。是托尼让你这么干的吗？”布鲁斯脸上出现了假笑。 AI管家也没有隐瞒：“是的, Sir还让我给您播放这一段音频。” 属于托尼的声音凉飕飕地从音响中传来：“哈, 跑到别人家蹭吃蹭喝还懒得自己动手的家伙, 咖啡好喝吧？” 因为刚才太投入查询资料而选择让AI管家操纵机械臂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送来的布鲁斯闭上眼睛，深呼吸。 “这是你先开始的。”布鲁斯咬牙切齿，显然，小心眼子的蝙蝠侠已经开始在小本本上记仇了。 开玩笑, 蝙蝠侠的小心眼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家伙可是那种因为被超人用透视眼看出了真实身份就气急败坏, 想尽方法在超人身上安定位器, 找到超人的真实身份后立刻将超人在地球的所有资产收归韦恩名下的宇宙超级无敌小心眼子。 他甚至还和当时还不是肯特夫人的露易丝约会，共享月光晚餐。 ——就为了报复超人。 而托尼和布鲁斯二人算得上是发小。 关系一言难尽的那种发小。 年幼时托尼一直看不惯装模作样还娇气的布鲁斯，那大概是出于一种对父慈母爱环境下生活的同龄人说不出的嫉妒心态。 布鲁斯也不喜欢过于张扬的暴发户托尼, 被家里人教导低调的小男孩从来没见过这种满身是刺的同龄人，被嘲讽了几次还不知道怎么回嘴之后就不肯再和托尼一起玩了。 直到布鲁斯在八岁的时候失去了父母。 一向和布鲁斯不对付的托尼却沉默了，他甚至还在公开场合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个试图靠贬低布鲁斯·韦恩而在他面前出头的小跟班。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原本内敛的布鲁斯开始向着托尼看齐，张扬的展示着自己和韦恩家的实力，也因此两人经常会在各种聚会上见面。 这个时候的布鲁斯依旧看不起托尼，他认为沉迷于酒精、派对和金钱中的托尼幼稚又无聊，灵魂空洞毫无价值。 而托尼也不喜欢这个变了样的布鲁斯，哪怕只有十几岁，托尼也下意识的讨厌这个挂着假笑和自己抢风头又浮夸的家伙。 两人的虚假塑料兄弟情一直延续到托尼在意外中失去了双亲。* 彼时也正在寻找自己未来道路的布鲁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阿福的鼓励中私下里见了托尼一面。 然后他们就成为了那种可以托付后背，但是互为损友的关系。 直到现在，两个人都快四十了，这种感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深刻起来。 “你还好吗？”艾迪从外边探出个头，不知道玩了点什么的小男孩把阿莱卡精心做出来的发型搞成了鸡窝头。 布鲁斯立刻收敛了自己脸上可能会吓到小孩的表情：“很不错，在冲咖啡，顺便聊聊天……你在做什么呢？” “管家先生说我可以……呸呸呸。”举起手里迷你钢铁侠的艾迪话还没说完就糊了一嘴的头发。 在内部世界没有长头发困扰的小男孩并不知道该怎么打理，胡乱地伸手试图把头发往后撩过去，布鲁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艾迪“嗷呜”了一声。 逼真可以移动关节的钢铁侠玩具和阿莱卡的头发丝缠在了一起。 布鲁斯愣了一瞬，嘴角扬起，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来帮你？” 虽然是问句，但他已经伸手去抓住了艾迪的手，阻止小男孩试图暴力破局而把自己搞得更痛。 “谢谢。”艾迪乖乖地道谢，然后在布鲁斯的指挥下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不用谢。”像这样帮助自己的孩子解决微不足道小事的经历对布鲁斯来说绝对是新奇的。 不管是被收养时就已经很成熟了的迪克、在犯罪巷长大全身长刺的杰森、自己找上来掀翻了蝙蝠侠马甲的提姆、有一个线索大师亲父的史蒂芬妮、近身搏击可以把他掀翻的卡珊德拉，还有根本就没有学习过怎么和人正常交流的达米安…… 他们都不会像是普通孩子一样有着生活化的苦恼。 因此在面对阿莱卡的时候，布鲁斯第一次体会到，成为一个普通女孩的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如此，他会不自觉地对阿莱卡多一点偏心。 “哦——！”正在布鲁斯小心地帮艾迪解开头发的时候，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头突然向前点了一下，扯痛了头皮，发出一声惊呼。 “你还好吗？”布鲁斯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嗯，还好。”艾比有些茫然地开口。 布鲁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艾比？嗨，你现在需要坐好，我把头发先解开。” “好。”乖巧的女孩坐直身子一动不动。 能够制作出这个世界上最精密仪器的双手面对自己女儿的头发被缠住这件事自然也不在话下，布鲁斯几乎屏气凝神地拿出了剪炸弹线的谨慎和仔细。 “好了。”终于将玩具和发丝分开，布鲁斯松了口气。 艾比抬起头：“谢谢。” 分明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并且都是小孩子，艾迪和艾比的不同也格外的突出。 “不客气。”布鲁斯将钢铁侠玩具放好，对着艾比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又回到那个玩具上，他和玩具对视了两秒。 最终，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伸手把那个钢铁侠玩具塞到了咖啡机后边的缝隙里。 眼不见心不烦。 艾比不喜欢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她抬手摸了摸头顶，然后四下打量着周围。 她对复仇者大厦并不熟悉，因此想要靠自己找到卫生间并不容易。 布鲁斯把那个玩具塞到一边去之后看见一边摸头一边四下寻找的艾比，很轻松地猜测出艾比的目标，布鲁斯迟疑了片刻。 “你想……”布鲁斯卡住。 听到声音的艾比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打量，抬头看着布鲁斯歪头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面对着艾比的视线，布鲁斯总觉得自己嗓子里好像塞进去了什么棉花一类的东西，他咬咬牙，在艾比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中开口：“梳头发，你会梳头发吗？” “我会。”艾比非常自信地点点头。 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布鲁斯懊恼地抿起嘴，带着艾比来到了洗手间。 只有五岁的小女孩对自己头发的认识就是，梳通。 拿着梳子就往自己头上怼的小女孩自然失败了，头发打成了结，梳子一梳扯得头皮生疼。 布鲁斯只旁观了五秒钟：“或许你需要我来帮帮你吗？” 艾比被疼出了眼泪，她揉着被扯痛的头皮：“你会弄疼我吗？” 小女孩不喜欢疼痛的感觉，这会让她回想起曾经痛苦的记忆。 她也不喜欢陌生的男性，但是布鲁斯是阿莱卡的爸爸，所以她努力接纳了对方。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弄痛你，不如我们先试试？”老父亲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好。” 艾比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乖乖地找来了刚才坐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布鲁斯的动作果然是很轻的，他非常耐心的，一点一点地将搅在一起的头发解开，没有让艾比感受到一点疼痛。 “我喜欢有人给我梳头。”艾比突然小声地说。 “哦，是吗？为什么呢？”配合着艾比的童言童语，布鲁斯也用了一些小孩才会使用的措辞。 “优莉卡会给我梳头发，很舒服。”小女孩掰着手指头说，“假设她不小心把我弄痛了，也不是很痛，我不喜欢很痛。” “我喜欢长头发，但是他们不让我有长头发，因为会很麻烦而且会长虫子，还会弄脏地板。”艾比低下头开始玩手指，她的声音小小的，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大人都是长头发，而且不会很痛。” 艾比说的话有些含糊，但是布鲁斯还是听懂了，在小孩子有限的认知中，留了长头发等于大人，并且大人是不会被伤害痛苦的。 他给艾比梳头的手停了一瞬，然后缓缓地继续：“你可以留长头发了，想留多长都可以，也不会痛，更不会长虫子，如果你不会给自己梳头也没关系，会有厉害的姐姐给你梳好看的头发。” “我知道。”艾比小小的笑起来，“你是阿莱卡的爸爸，你超厉害哒，你会保护阿莱卡，也会保护我们，对吗？” “……当然了，小公主。”布鲁斯非常郑重地许诺，“我也是你的父亲，我会保护你们的，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们。” “我发誓。” 前摇 68.前摇 托尼·斯塔克在被特工层层保护着的医院被敌人攻击了。 “但是没有成功。”已经坐在复仇者大厦里喝咖啡的托尼扬起下巴, 一副骄傲的样子。 史蒂夫在旁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那也不能抵消你用全息技术偷跑的问题。” 前一秒还骄傲小公鸡的托尼，下一秒就痛苦面具地捂着脑袋整个趴在桌子上哀嚎：“知道了知道了罗杰斯妈妈别念了。” “安东尼……”按照辈分就是托尼的叔叔，被如此调侃之后的史蒂夫气急败坏地叫出了托尼八百年没有人叫过的大名。 “啊？”阿莱卡茫然地看过去。 托尼·斯塔克真正的大名是安东尼·斯塔克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很多人知道, 这是他的法律名字，简单来说就是写在纸面上的名字。 托尼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安东尼这个名字太死板了”，而且总让他想到自己死去的老头子，心情更差劲。 而托尼这个名字是他的正式名,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名字其实不具有法律效益, 更像是一种小名, 但是因为他使用得太久了，所以只要他自己不说，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结果现在反而是能说出安东尼·斯塔克的人寥寥无几了。 不过显然，史蒂夫和巴恩斯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他们两个不仅知道，还目睹了霍德华·斯塔克翻遍了字典给托尼起名的全过程。 布鲁斯也知道这件事, 他意识到这个巧合之后, 笑着小声给阿莱卡解释了一番。 “没关系, 叫安东尼的人多了。”布鲁斯最后安慰了一句。 这倒是事实，安东尼这个名字在三四十岁的男性人群中非常常见，是上个世纪的父母喜欢的名字之一。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不能听的悄悄话？”托尼大声地插入了父女俩的对话中，得到了布鲁斯的眼刀一个。 钢铁侠会在意吗？当然不会！他又不是哥谭的小鸟们。 不过说着是打断, 其实也选择了父女俩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刻, 托尼只是想转移话题, 又不是真的想扰乱别人的亲子时间。 托尼面对着布鲁斯的眼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个，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和你好好聊聊。”布鲁斯微笑着凑近, 单手就把托尼从座位上卡脖子拉走了，并不是很擅长近身战斗的托尼称得上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拎走。 上一刻刚被调侃过的史蒂夫面对托尼的喳喳呜呜，选择了假装看不见。 在外人口中堪称“美国道德标杆”的美国队长面对自己队友被“敌人”掳走的求助不仅视而不见，而且还微笑着和一边“敌人”的女儿有说有笑。 啊，多么“道德沦丧”。 目睹全程的巴恩斯在心里给这一幕配上旁白，并打定主意等到克林特他们回来了之后学给他们看。 快乐的事情要和好朋友分享，这可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托尼没事了吧？”阿莱卡关切地发出了慰问，“我是说，毕竟有人想要攻击他，而且那个不是保密的医院吗？” 哪怕是不太参与超级英雄事务的阿莱卡也知道，很多情况下，超级英雄们不会展示出自己的伤口，一方面是能够成为超英的这些人脾气都一个比一个倔，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 另一方面就是纯粹出于安全考虑。 受伤意味着脆弱，也意味着危险涌动。像是蝙蝠侠这种有着特定守护城市的超英更是如此，他们如果暴露出自己受伤的消息，那么城市里的反派就会趁机“开派对”。 因此，这一次托尼在医院中被袭击的消息就显得非常有疑点。 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否有内奸。 史蒂夫大概知道蝙蝠侠不太会跟自己的女儿说这些内容，所以他也没有过于深入的解释：“目前为止都还在掌控之内，托尼没有受伤，而他们出动了就意味着我们有了目标。” 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说，复仇者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目标。 就像之前说的，这个世界上能够逃过蝙蝠侠和钢铁侠联合搜查的东西还没有出现。 那么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一次托尼的被袭击是否就跟他们追查的东西有关系？托尼是否已经触及了他们情报的关键点？ 想必借口将托尼拉走的布鲁斯在出完气之后，会好好说说这方面的内容的。 不过对于阿莱卡，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目前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听话，不拖后腿。 “真可惜，看起来这一段时间我不能来纽约了。”阿莱卡撇嘴，语气里倒也没有很多的不满，“安全第一。” “很有觉悟，保持住。”巴恩斯竖起大拇指。 - 布鲁斯将托尼整个拖走到了工作间。 “你小心点，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对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产生多么严重的影响吗？！”托尼挣脱出来，没好气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抱怨道。 “这里有一些东西你需要看看。”布鲁斯递过去一个平板，托尼看着好友严肃的表情也不再耍宝，接过了平板翻看起来。 片刻后，托尼脸色难看地开口：“你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伤害小孩的人无法被原谅，九头蛇毫无底线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托尼的雷点上跳踢踏舞。 从九头蛇那里收集到的资料很稀少，布鲁斯利用了蝙蝠电脑和复仇者大厦里前进的科技技术就能行追踪才又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找到了另外三批孩子，其中两批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到成年，不是失踪就是死亡。 最后一个组里，仅有一个男孩还活着，但是现在已经是下落不明的状态。 “我们需要找到他。”布鲁斯明确地提出了下一步的目标。 “不如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托尼看着资料，灵光一闪，“从阿莱卡的状态我大胆预测，被迫参与的孩子们是不会知道太多东西的，我们应该先去找找有没有熟悉的老朋友在里边出现。” 得意洋洋的钢铁侠意有所指地向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黑门里边的老朋友想必一定很怀念我们。” “这就是我想给你说的第二个问题。”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将另一个平板递了过去，“信息被人篡改了。” “……？”托尼眉毛高高扬起，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布鲁斯补充：“信息被很仔细地更改过，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看不出来的程度，这样的细致只能是内部人自己做的。” “神盾局。”托尼立刻点出来问题，“这份资料是直接从神盾局的信息库调出来的。” 这个时候的布鲁斯意识到了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所以我看得不是复仇者联盟的资料库？” “yep~！”托尼发出清脆的嘴唇音，笑得放肆，“你得承认，这个资料库真的很好用……别告诉我你没有黑进去过哦，我不信！” 布鲁斯无言以对。 他确实黑进去过，这一点无法反驳。 并且这个资料库真的很好用，这一点也无法反驳。 “所以，是神盾局出现了问题。”布鲁斯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 托尼开始幸灾乐祸：“哈哈哈，卤蛋可真惨啊，幸好他没头发。” “……你笑的好吵。”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嘲讽，“快干活。” “别对我用这个招式，我又不是你的小鸟。”托尼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一包小零食，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AI管家，开始搜索相关关键字。” “检索开始，预计需要七个小时。”有着好听英音的管家先生沉稳地开口。 - - 九头蛇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组织，非要让人形容，这个组织就像是寄生在蜗牛身上的双盘吸虫或者寄生在螳螂身上的铁线虫一样。 ——非常擅长悄无声息地夺取宿主的养分，最后献祭宿主为自己开路。 而这一次，被寄生的组织是神盾局。 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九头蛇将神盾局渗透成了一个筛子，暗中操控着一切行驶向他们希望的目标。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 正义联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参与进了查找九头蛇的事务中来。 虽然至今也不知道原因，但不妨碍九头蛇的领导们紧张，毕竟那可是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联手，当今国际社会最大的两个超级英雄组织的联手行动。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会有多么的声势浩大、无孔不入，他们的组织和计划迟早会被掀翻。 因此，潜伏在美国各地的九头蛇成员们接到了各种各样的任务，最终的目的就是阻拦调查。 “你发现了，什么？”实验室组长转头看向刚才对着自己报告的组员，发出了不敢相信的疑问。 本身就作为研究员卧底进入神盾局的特工重复道：“‘未来计划’的失败品之一，我在这里看到她了，她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实验室组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出于谨慎，他再三确认：“你确定吗？‘未来计划’不是因为效率低下的问题已经叫停很久了吗？” “确定。”研究员充满自信地点头，“我曾经是计划的辅助人员之一，刚巧我当时是负责这一批次的，所以印象很深刻，就是她没错！” “很好。”实验室组长拍了拍特工的肩膀，然后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发出了邮件。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 “辛苦了辛苦了，我们吃完饭啦~换你们快去吧。”轮班先去吃饭的其他组员陆陆续续地归来。 实验室组长自然地顺手将手机揣回兜里：“好的，你们也辛苦了。” 蓄力 69.蓄力 阿莱卡回到了韦恩庄园, 一个人。 布鲁斯因为还没处理完的事情留在纽约的复仇者大厦里，出于安全考虑——毕竟神盾局的主战场就是纽约——老父亲专门打电话让唯一有空闲的杰森帮了个忙。 接到布鲁斯电话的时候，杰森·陶德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电信诈骗了。 不然他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老蝙蝠向他求助？ 好家伙, 他晚上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野！ 谁被爽到了啊他不说。 随口嘲讽了两句之后，杰森还是同意了下来, 他对这个崩掉小丑的新妹妹有着目前为止在家里边最佳的好感度，这其中多少还掺杂着一些微妙的愧疚。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自己，但很难不去思考, 如果当时的他没有待在小丑面前, 那么很有可能阿莱卡也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小丑的恶行从来不是安静的, 他需要观众，而在那个时刻，杰森·陶德就是他的观众。 也正是如此，小丑才会灵光一闪地决定伤害阿莱卡。 伤势痊愈后，杰森专门找了一个时间和阿莱卡见面，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慰问。 然而实际上, 不管是优莉卡或者莉莉丝, 其实都没有迁怒的意思, 在杰森表达歉意之前，她们两个甚至没有意识到问题还能这么甩锅。 当时出现自外界的是优莉卡，她立刻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和你没关系，谁能知道小丑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这里受到伤害的不是我, 也会有其他人。哪怕没有你, 我们迟早也会受到小丑的伤害, 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归罪于自己。” 从那个时候起，杰森和阿莱卡的关系就好了起来。 作为一个反英雄，不管是红头罩还是杰森, 日常的交通工具是各种型号的自改哈雷，当然是酷炫的重机车，这大概是蝙蝠家从老父亲开始就无法割舍的“男人的浪漫”。 ——看看蝙蝠洞里数不清的酷炫蝙蝠车，任谁看见的第一眼都能立刻理解为什么所有的罗宾都想开蝙蝠车了。 ——就是说哪个小男孩能够拒绝最爱的手办成真呢？！ 话说回来，在独自前行的时候，重机车很帅；在把妹的时候，重机车也很加分；甚至在晚上出任务的时候，重机车的速度和灵活性都要大大的夸奖。 但假设你要去接那个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是脆弱的妹妹回家，一路需要吹风将近两个小时，那没有遮挡且会发出巨大声音的重机车就不是什么好选择了。 杰森当即从自己的车库里选了一辆低调的四轮车。 当然，出于对哥谭以及纽约的“信任”，必然是全面改装过防弹防爆的加强版本。 灰黑色跑车拉起了顶棚，又经过了一番改装，无声的发动机流畅地在车流中穿梭，一整个将低调二字贯彻到底。 “上车吧。”停在复仇者大厦楼下，杰森没有从驾驶座下来，只降下副驾驶座位上的车窗看着站在楼下的父女俩。 阿莱卡依旧主动地给布鲁斯抱了抱，然后乖乖地坐上车。 “路上小心。”布鲁斯低下头，看了看阿莱卡，又注视着杰森，“你们两个都是。” “哼。”杰森回了个鼻音，然后就一脚油门地冲了出去。 阿莱卡刚刚系好安全带，突如其来的推背感把她钉在座位上，并下意识拉住了车门上的扶手。 “复仇者大厦怎么样？”杰森没有预兆地开口，“玩得很开心？” “度过了很快乐的时光。”阿莱卡不会错过来自杰森的橄榄枝，“爸爸也很开心。” 杰森看了眼侧后视镜，拐弯：“我不怀疑这个，他总是和斯塔克有共同语言。” “确实，不过也有很多的……我会说，他俩有很多的打闹。”阿莱卡转过头，“我从AI先生那里得到了视频。” “……”沉默了两秒，杰森狂打方向盘，在一辆移动冰激凌车面前停下，露出真诚的笑容，“吃冰激凌吗？我请。” 阿莱卡笑死：“你知道我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吧？” 已经自己做主地点了两份经典双球的杰森往后一靠：“得了吧，老头子三十二岁都会为了冰激凌球选择早起。” 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过去故事，阿莱卡眼睛亮起来：“我想听！” “哈？”探头将冰激凌接过来，杰森疑惑地看过去。 “为了冰激凌球早起的故事！我想听！”阿莱卡接过自己的那一份，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求知欲，“我这里有好几条视频！” 开玩笑，杰森·陶德难道会为了几条蝙蝠侠的黑历史视频而屈服吗？ 是的他会。 “成交。”他伸出手，和阿莱卡清脆地击掌。 这么说吧，关于蝙蝠侠的黑历史，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在蝙蝠家的孩子们这里都是“硬通货”。 迪克就曾经为了提姆手里一段蝙蝠侠早些年刚出道时留下来的中二语录视频而妥协，几乎一周没有怎么睡觉的奔波在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之间，就为了帮红罗宾调查一波地下势力。 就是说，那可是蝙蝠侠！ 人在复仇者大厦努力查找线索的布鲁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边的托尼嫌弃地退开几步，“真诚”的送上了自己的关心：“感冒了？别传染我哦。” 心里猜测大概是杰森在说自己的坏话，或者别的什么，布鲁斯没开口，只在心里又记下一笔。 总而言之，今天的老父亲也是为了孩子们之间友好和谐的关系而付出了很大的功劳呢。 为蝙蝠侠点赞。 - 阿莱卡顺利地回到了韦恩庄园，并和阿福一起大力的邀请好不容易从正门回来一次的杰森一起留下吃点什么东西再走。 “我想，我刚好多烤了一份小甜饼，或许您会喜欢。”阿福微笑着拿出杀手锏。 谁能拒绝阿福的小甜饼呢？ 至少本身就不是坚定拒绝回家的杰森不能。 “看看这是谁？”楼梯上传来嘲讽的声音，楼下的三人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谁。 “所以你这次的文学鉴赏及格了吗蝙蝠宝宝（Batbaby）。”杰森假笑着先下手开启了嘲讽模式。 阿莱卡默默地抱着自己的水杯看戏。 她已经过了上中学的年纪，在家里和达米安的交流也不多，不过她也知道，达米安上学期的英国文学鉴赏这门课测试满分但出勤不合格导致这个学期需要重修。 这件事情对万事都要做到最好的达米安来说简直就是耻辱，要不是布鲁斯按住，想必他肯定会大半夜爬教授的窗户，和教授进行一番“友好交流”。 “所以你真的坐在黑面具的大腿上了对吧。”达米安也不甘示弱，他冷笑一声开口就是王炸，“他多给你零钱了吗？” 哇哦，话题开始逐渐往刺激但是危险的方向滑动了。 阿莱卡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担忧。 不过管家侠一如既往的靠谱。 就在气氛愈发微妙之际，阿福端着小甜饼出现在客厅门口。 “达米安少爷。”老管家对着依旧停留在楼梯上的达米安问好，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端着小甜饼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谢谢你，阿福。”阿莱卡凑过去，挑了一个顺眼的小甜饼塞进嘴里，抬头对上杰森的视线，“不吃吗？” 傻子都能意识到这个家伙是在试图调节气氛。 杰森没再坚持，下手抓了一块小甜饼。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凡事只有抓在自己的手里、吃进自己的肚子里、狠狠地刻上烙印才能说这是自己的东西。 况且他又不急于一时的嘴快，没必要让这次会面变得这么不愉快。 大不了晚上见面的时候再和他“好好聊聊”。 达米安在见到阿福了之后也乖乖地闭上了嘴，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发言要是继续下去会被这位真正的“一家之主”教训。 见到两位针锋相对的少爷停止了斗嘴行为，阿福也就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面带微笑地接受了阿莱卡对他厨艺的肯定。 杰森吃完了小甜饼后还拿走了一份，在阿福欣慰的目光下说是要带给自己的朋友。 “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我感觉你们会很合得来。”杰森对着阿莱卡这么说道。 “我很期待。”阿莱卡笑起来，挥挥手看着杰森开车离开。 恰巧提姆也在这会回来了。 二代三代罗宾乘坐的车一进一出的打了一个照面，不同于准备降下车窗打了个招呼的提姆，杰森的回答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的加速离开，并甩了开窗户的德雷克总裁一脸汽车尾气。 “是我活该。”闭上眼睛的提姆假笑，他就知道杰森不待见他，以为这家伙能回家了就会委婉一些的他真的活该。 大概就是近墨者黑，红罗宾当即记仇的决定给红头罩的夜间生活增添一些色彩。 参加完董事会的德雷克总裁至少一天之内不需要再出现在外人的视线中，他回来给自己塞了一个小甜饼后就端着咖啡来到了蝙蝠洞。 他这一段时间也在参与蝙蝠侠关于九头蛇“未来计划”的挖掘工作，不同于蝙蝠侠的发散搜寻，他更多的是沉入暗网，在数不清的罪恶中寻找自己需要的部分。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有了新的发现，还没确定是否能够派上用场，今天要去验证一下才好。 “晚饭的时候叫我就行。”提姆对着阿福匆匆打招呼，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垃圾 70.垃圾 这一次的阿莱卡并没有被限制出入, 布鲁斯很紧张，但在之前的调查中也意识到这份“未来计划”大概率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即使没有被要求待在家里，阿莱卡也没怎么选择出门。 她本身就很宅, 要不是优莉卡他们喜欢户外活动，心理医生也建议阿莱卡尽可能在安全的情况下多接触一些人, 她可以一个人待到地老天荒也不觉得无聊。 阿莱卡最近的绘画技术突飞猛进，之前她在网上的绘画爱好者社群里找到了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小老师, 对方曾经在艺术学院正儿八经地进修过。 对阿莱卡的进步, 对方先是表达了恭喜, 然后猜测这应该是因为阿莱卡找到了自己喜欢也适合的风格。 “我觉得你画的画很有故事性，你真的不考虑在网上开个账号分享一下吗？如果幸运还能接到订单，多挣一份钱呢。”网友真诚地建议。 实话讲，阿莱卡很心动。 倒也不是心动挣钱。 在回到韦恩家之前，阿莱卡的人生中就是被“挣钱”一词笼罩着的，她需要拼尽全力甚至付出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作为赌注, 才能够勉强地活下去。 所以短时间内, 在韦恩家这样不需要考虑金钱的环境下, 她还暂时不想考虑接单或者挣钱的问题。 那会让她压力山大。 阿莱卡心动的是，她或许可以分享自己的作品，甚至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 当然，从小生活在底层的阿莱卡知道,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种认可的声音, 就算是美元也会有人不喜欢呢,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她很想试试！ 那些在网络上的键盘侠难道还能说出比她曾听到过的恶言更过分吗？她觉得应该不会。 回来和爸爸商量一下好了。 阿莱卡快乐地哼歌。 - 乔不太经常出现在外界，太阳正好的时候例外。 哥谭的上空常年笼罩着阴云，哪怕是夏天也很少有那种大太阳的天气, 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沉闷。 所以阳光总是很珍贵的。 阿莱卡中午吃完饭，抱着小毯子准备去和飘窗上的ACE和提图斯贴贴。 大概是阳光太舒服了，阿莱卡一边撸狗一边意识开始不清醒，看着两只大狗狗也闭上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样子格外催眠，不多久就模模糊糊地陷入了睡梦中。 然后乔上线了。 原本只是想晒太阳的乔没想到阿莱卡身边还有两只大型犬相伴，这让同样也是一个大型护卫犬的乔呆住。 牠没有很多在外界和友好狗狗相处的机会，一个牠不经常出现，另一个是阿莱卡之前也没有时间和金钱花费在宠物上。 该说不说，能够成为蝙蝠狗的ACE和提图斯都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原本凑在一起贴贴，端正坐卧在飘窗上打盹的两只大狗狗头都已经放在了爪子上，困倦的下一秒就要进入梦乡，但在乔上线之后两只大概是感觉到了不同，立刻支棱起来，转过头看着刚刚上线的乔。 被两只大型犬围绕的乔头皮一紧，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和他们对视。 前边说到过，虽然乔在内部世界是一只狗狗，但是当牠掌控身体的时候，没有不可抗力作为影响的情况下，牠是绝对不会用人类的身体做出狗的行为的。 因为牠就是因为阿莱卡被当作狗才会出现的人格，这种行为对牠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创伤记忆。 矛盾，但是现实。 乔是知道韦恩家有两只大型犬的，并且也多次在优莉卡嘴里听到关于两只大型犬的事情，虽然刚出现的时候被惊了一下，但冷静下来之后就不再这么紧张了。 “嗨。”乔生涩地开口表达友好。 ACE和提图斯毕竟只是狗狗，再聪明也很难理解阿莱卡的病症，他们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但这种改变在阿莱卡的身上经常发生，所以在确定了没有什么不良的影响之后，两只靠谱的大狗子就又恢复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中。 乔很高兴自己没有继续被注视着，并且被接纳了，牠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也闭上眼睛，享受起美好的下午时光。 曾经在阳光下入睡而导致阿莱卡被晒伤之后，乔就再也不在晒着太阳的时候睡着了。 在感受到自己的困倦之后，乔艰难地裹着小毯子打了几个滚，把自己藏在没有眼光照射的角落里，缩了缩身子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结果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还在身体里。 乔有点蒙圈地眨眨眼，继续眨眨眼，然后艰难地爬起来，缓解着因为自己的睡姿而有些麻痹的胳膊腿。 牠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一般来说牠不会出现在外界这么长时间，大多是情况下都是睡一觉起来就回到了内部世界，牠尝试着开始寻找在前端附近是否有其他的人格在。 不出意外的，没有其他人。 对于阿莱卡的系统来说，人格的切换像是两个人面对面行走，靠近前方的人格后撤，后方的人格前行，在双方交错的瞬间完成切换，整个过程完毕。 现在，内部世界的所有人格都知道，不要在没有人可以接替的时候回到内部世界，且不说这样的行为成功的几率非常小，假设成功了就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乔没有得到其他人格的回应，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这应该是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韦恩庄园里行走，幸好阿莱卡选择的午休房间距离客厅非常近，不然乔觉得自己可能会迷路。 “下午好，阿莱卡小姐。”阿福一如既往的兢兢业业，此刻正在拿着一个羽毛掸子清理灰尘。 “嗨。”乔抿嘴，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着怎么开口告诉阿福自己的身份。 作为最了解韦恩家成员们的老管家，阿福没等到乔想出什么东西来就意识到现在掌控身体的不是阿莱卡，甚至可能不是他之前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格。 “您不是阿莱卡小姐，对吗？”阿福转过头，看着乔开口，虽然是疑问，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分外笃定。 乔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当然，乔不是不能说话，牠当然可以，牠可以自如地操控阿莱卡身体的所有部分，包括声带，如果需要，牠也不会逃避发出声音。 只是这个行为对牠来说非常艰难。 就好比劈叉。 从生理层面上讲，每一个身体健全的人类都可以劈叉，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劈叉这个行为非常轻松，他们可以很轻易地就做到。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劈叉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当然，能做到，但是会非常非常痛苦和艰难。 说话这件事对乔来说就是如此。 牠是有能力说出完整的长句子的，但是很艰难，相比较来说牠会更倾向于不说话，或者只说单个单词。 “乔。”乔字正腔圆地发出了自己的名字。 “您好，乔……先生或者小姐？”阿福这个问题让乔陷入了思索。 牠对自己的认知是没有性别概念的，也就说牠既不觉得自己是男性也不觉得自己是女性，牠就是一只杜宾犬。 乔苦恼地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对阿福摇头。 “那么，阁下*。”阿福选择了一个不太常用但是确实没有性别区分的词汇。 第一次被这么称呼的乔眨眨眼，露出有点兴奋的表情。 阿福也跟着笑了。 他意识到这个人格应该年龄不大，或者说心理年龄不大，很好哄的那种。 “也许您想喝点什么吗？牛奶还是果汁？” 乔立刻举手：“牛奶！” 狗狗很喜欢喝牛奶应该是很多人从小开始的一种认知，乔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狗狗，牠的很多偏好都来自于人类的认知。 所以是的，乔很喜欢喝牛奶。 老管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提姆拖着疲倦的身体从蝙蝠洞爬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左边ACE右边王牌，手里还捧着一杯牛奶的“阿莱卡”。 “优莉卡？”大概是优莉卡那不科学的动物缘深入人心，提姆试探性地叫出声。 “乔。”乔纠正了一下，然后打招呼，“嗨。” 提姆第一次真正地见到这个人格。 他对阿莱卡的人格了解比阿福要稍微多一些，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只是因为他将阿莱卡过去二十年所有的资料都翻了一个底朝天，对所有人格可能遭遇的情况有了更明确的认知。 “我听阿莱卡说起来过你，她提到你是一个非人类人格。”提姆试探性地甩出疑问，“如果这不失礼的话，可以知道你是……？” 实际上这样是有些失礼的，乔用表情说明了这一点，不过看在对方是阿莱卡的亲人，也是他们系统信任的超级英雄的份上，失礼的程度也很有限。 “杜宾。”乔解释，“a dog.” 提姆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举起自己的咖啡杯掩盖自己失控的表情。 “很高兴认识你，乔。”提姆转身就又向着蝙蝠洞走去，“阿福，我一会再上来。” 姗姗来迟的阿福端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小蛋糕，看着提姆远去的身影发出疑问：“提姆少爷？您要去做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有些垃圾应该扔到该扔的地方去。”提姆背对着阿福和乔挥了挥手。 阿福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蝙蝠家的成员们会做这样的事，毕竟他的布鲁斯老爷至今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袜子该在哪个烘干机里找到。 乔耸肩，肢体语言和表情共用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辜，然后眼睛黏在了小蛋糕上。 有狗狗能拒绝奶油吗？！没有！ 那可是奶油！！ 乔跃跃欲试，但是依旧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阿福把东西放好。 “请您尝尝看。”阿福露出一个笑容，“希望您能喜欢。” 透露 71.透露 提摩西·德雷克是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 这个聪明说的是, 他在年仅9岁的时候就发现了蝙蝠侠的真正身份。 ——虽然这里要点名批评打击罪犯还非要后空翻的迪克。 但是这也足够说明提姆的聪慧。 而作为一个聪明人，提摩西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理智的，他既不像迪克一样感情充沛, 也不像杰森一样爱憎分明。 非要说起来，他才是最贴近蝙蝠侠的罗宾。 而正是因为如此, 他的怒火才最为致命。 提姆回到了蝙蝠洞，像是刚才的疲倦消失不见了一样，投入新一轮的检索之中。 只是这一次, 他的目标换了。 “找到你了, 垃圾。”提姆微笑着, 看着被轻易翻出了家底的某户人家。 早在阿莱卡的病症透露给蝙蝠侠之初，布鲁斯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曾经伤害过阿莱卡的那些人家告上法庭。 但是，因为目前为止的阿莱卡还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过，并且短时间内，布鲁斯也没有将阿莱卡的事情宣扬给每一个人知道的打算，所以一切都得在无声处进行。 这就拉长了整个战线。 提姆正在做的, 就是进一步深挖这些家伙的人生, 务必保证这群家伙小到交通罚单没交大到虐待儿童, 一个罪名也不放过。 “嗯？”正在提姆进行这一操作的时候，微妙的熟悉感从面前的资料中冒出来。 作为侦探，最不该忽视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于是提姆立刻倒回去看熟悉的部分，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锁定了导致乔出现的这户人家, 实在是对方太过于显眼。 阿莱卡经历的其他的寄养人家虽然也没有给予温情和美好的记忆, 但是像是这一户这样闹在明面上的, 属实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待遇。 狠毒的寄养家庭将孩子锁在门外，导致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孩因此身亡。 这样的新闻甚至上了当地的头条。 警局和相关机构迫于各种压力快速地进行了处理，阿莱卡被转移到另一个新的寄养家庭中, 而做出恶行的夫妻被丢进牢狱中。 人们惊讶地发现，这对夫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判处虐待儿童了，上一次被伤害的孩子竟然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在群情激奋下，陪审团做出了拍板决定，将夫妻俩分别判处十年和十二年的刑期。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并且整体操作非常迅速，所以留下了马脚，提姆在这户人家的背景资料中发现了一些小问题。 他拨打了布鲁斯的电话：“嘿，布鲁斯，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已经发给你了。” 这一家的男主人在网络上所有人的口中，他是一个普通人，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在一个小饭馆里当了一辈子的服务员。 “但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为什么能在暗网里找到踪迹呢？”提姆喃喃自语。 - 乔在吃掉了第三个小蛋糕后确定，自己应该是被卡在了前端。 这种事情在DID患者中也是常见的。 类比一下，就好比是你和很多个室友合租，你只是出门丢个垃圾的工夫就发现自己被锁在了门外。 没带钥匙就算了，结果家门还坏掉了，里边的室友也打不开门。 你就只能在门外等待着。 乔现在就是那个被关在门外的小可怜。 牠只能待在意识前端，不能回到内部世界，好在现在是在安全的韦恩庄园，并且周围有熟悉的亲人在提供帮助，乔也就把这当作自己的一次小冒险。 狗狗不能拒绝冒险~！ 乔吃得心满意足，葛优瘫在沙发上摸肚子消食。 牠取得阿福的同意后，快乐地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准备看看这个自己没有怎么接触过的新奇玩意。 嗯，是的，乔没有怎么使用过电视机，但是对手机却很熟悉了，因此只是单纯的好奇。 达米安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下来的，他刚刚写完对他来说简单过头的家庭作业，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嗨。”乔打招呼。 达米安意识到这个人格不是阿莱卡，他挑眉：“你是谁？” 好像家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不是阿莱卡，乔分心想着，不耽误张嘴：“乔。” 是个不认识的人格，达米安没多想，径直走进了厨房，翻出来一堆小零食来到客厅，堂而皇之地掌握了电视遥控器的归属权。 “……我。”乔不介意遥控器给谁，牠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下零食里边的小酸奶，牠伸手比划着，试图做个交易。 “你不能说话？”达米安瞥了一眼，将自己不太感兴趣的酸奶丢过去，顺口吐槽了一句。 “很难，说话。”乔像是一个被噎住的小结巴，认真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之后才回答。 达米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地将电视频道换成了自己最爱的动画频道。 别误会，他只是单纯地对愚蠢而又虚伪的真人剧没什么兴趣而已。 况且最近这部动漫真的很火，乔纳森那家伙一直在嘴里嘀嘀咕咕着他听不懂的内容，让人火大。 达米安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 乔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其实不太能理解电视里复杂的剧情。 不过牠最擅长的就是陪伴，这个难不倒牠。 过了一会后，布鲁斯回来了，并很有目的地的直冲蝙蝠洞而去。 “父亲。”达米安从沙发上鲤鱼打挺地跳起来，立刻放弃了电视里的内容，就要跟着布鲁斯一起下去。 布鲁斯没有阻止达米安，视线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阿莱卡”。 “嗨。”乔在今天第五次说出打招呼的词语，“乔。” “你就是乔，第一次见面。”布鲁斯也跟其他人一样，知道阿莱卡除了莉莉丝以外还有一个非人类人格，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被告知对方具体是什么人格。 非人类人格就是字面的意思，指的是所有不是人类的人格的汇总，常见的除了动物人格外，还有幽灵人格或者某些幻想生物的人格，比如龙、仙子、美人鱼一类的。 莉莉丝就是一个非人类人格，只不过因为其人类的外表经常会被忘记这一点就是了。 “我有点事情，或许你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吗？”布鲁斯不太确定留下这个人格独自待在客厅是不是一个好主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着放在跟前看管比较安全。 乔点点头，站起来，手里还不忘攥着自己没喝完的酸奶，跟在布鲁斯身后，从书房的钟表后边进入了蝙蝠洞。 提姆已经将结果翻出来了，扭身就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意外发现乔跟在布鲁斯身后。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提姆下意识地就将刚才投放在大屏幕上的页面缩小，不让乔看见那两个应该会感到熟悉的夫妻的模样。 “提姆？”布鲁斯挑眉，示意提姆说说自己的发现。 “你把乔带下来了。”提姆答非所问。 布鲁斯已经从提姆的态度上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看向乔。 原本还在打量周围的乔突然成为了视线的中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达米安还不等布鲁斯的视线落在身上：“No！别想！不可能！我不是保姆！” 眼看着布鲁斯的打算落空，提姆决定直球出击，他直接问乔：“我们会讨论一些关于你的过去，你可以接受吗？” 乔愣住，牠的过去？ “Puppy？”牠疑惑地开口，然后就意识到应该不是这件事，毕竟牠过去在内部世界是小狗崽的事情外边的人没道理知道，“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布鲁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恐怖，哪怕他的大脑已经告诉了他这个单词透露出来的残酷真相。 但，哪怕是蝙蝠侠也有想要逃避的那个瞬间。 乔也跟着紧张起来，如果现在他有竖起来的耳朵，那此刻肯定已经贴到了后脑勺上，狗狗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东西能让阿莱卡的父亲这么大反应。 “……乔是一只杜宾，它告诉我的。”提姆使用了不知道性别时使用的代称，乔不在意这个，牠点点头表示一堆提姆说出话的赞同。 达米安从下来开始就没有说话，在听到现在掌控阿莱卡身体的是一位狗狗人格后才表露出好奇。 “达米安，你带着乔去一边稍微待一会。”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开口，出于对儿子的了解，还是补了一句，“这是你的姐姐，别做奇怪的事情。” 被专门叮嘱的达米安相当不爽，他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布鲁斯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乔挥了挥手：“跟我走。” 目送了二人走了足够远的距离，布鲁斯用眼神示意提姆继续说。 没有人想要面对一个盛怒中的蝙蝠侠，哪怕是红罗宾也是一样。 提姆的情绪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对布鲁斯的担忧，他很担心布鲁斯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显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 “我找到了他们。”提姆将刚才自己隐藏住的画面展示出来。 上边展示着的是一个从长相看并不陌生的男性，他是那对夫妻中的丈夫。 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拥有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和身份。 “九头蛇特工队成员。”布鲁斯缓慢地念出了这个并不意外的身份。 “我找到了‘未来计划’最初开始实行的地点，以及那个男孩。”提姆展示出另一个界面。 “干得好。”布鲁斯深呼吸，将所有的怒气积压在心中，只等待一个契机爆发出来。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令人惊讶的结果。 “那个除了…之外存活的男孩，现在是一个神盾局特工，但是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提姆开口，“背景很真实，现在就是需要知道，这个新的身份是神盾局给的呢，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神盾局给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问题就是，如果这个新身份不是神盾局给的……那就大条了。 “我会处理。”布鲁斯抬起头，“把坐标发给我。” 幸存 72.幸存 提姆发给了布鲁斯两个坐标点。 一个是九头蛇最开始实行“未来计划”的基地坐标, 另一个是“未来计划”中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幸存男孩的居所。 接下来就看布鲁斯的决定了，先去哪一个。 布鲁斯将两个地点记在脑海中，并不着急, 他转身向着乔和达米安所在的地方过去。 这边，达米安将乔带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单纯用狗狗来揣测乔，达米安确保在这个距离下，只要乔没有超级听力, 就不可能听到另一边的两个人在聊些什么。 同理, 另一边也听不到他们的交流。 “所以, 你是个杜宾。”达米安率先发问，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乔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但是第一直觉感觉到有些后背发凉：“是。” “你可以说话。”达米安继续追问。 “……是。”虽然不太擅长说话，但是确实可以开口的乔后退了半步。 “我要养你。”达米安拍板。 拜托，杜宾！会说话的杜宾！多么让人心动的狗狗！至于牠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那都不重要！他可以将就一下。 “？”乔小小的脑瓜里大大的问号, 虽然牠不是人类, 但现在使用的确实是人类的大脑, 意味着牠可以正常地思考，更意味着牠明确地知道，一个人类是不能养另一个人类的。 或者说，人类之间没有这样的关系, 除非是成年人类养幼崽。 但是…… 乔回想了一下阿莱卡的年纪, 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个子人类幼崽, 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狗狗对人类社会有什么误会吗？ 人类社会已经变革了吗？ “我说了，达米安，这是你的姐姐。”布鲁斯在这个时候快步走来, 显然听到了达米安和乔的对话。 “但是……”达米安垂死挣扎，“乔是一只狗狗。” “……依旧，是你的姐姐的身体。”布鲁斯被达米安的话戳了肺管子，语气不由得冷硬了下来。 旁听的提姆挑眉。 该说不说，达米安不愧是B的新儿子，这种一针见血、暗地里戳刀、拒绝读空气的功力学了个十成十。 “Fine！”被强硬拒绝的达米安发出不爽的声音，哼了一声就扭头离开了。 布鲁斯这才转身看向乔。 “我们现在有点别的事情，你和阿福待在家里可以吗？”犹豫了一会，布鲁斯还是只是简单地说出了安排。 乔点头。 狗狗不仅擅长陪伴，也擅长等待。 绝大多数狗狗花费了自己一半的生命在等待上，但依旧非常有耐心。 乔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的狗狗都要幸运。 被关心自己的人养育长大、生活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身边总是有着陪伴，甚至还能发挥自己守护的本能，将危险阻拦在外，虽然有一些不好的记忆，但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乔觉得自己很幸运，非常幸运。 自认为幸运的狗狗目送布鲁斯换上蝙蝠侠的制服，带着罗宾和红罗宾一起坐上了蝙蝠战机。 牠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回到了韦恩宅，找到正在打扫卫生的阿福，试图给自己再搞点奶油吃一吃。 - 布鲁斯决定先去找到那个幸存的男孩。 神盾局的总部在纽约，那个现在已经成为了神盾局特工的男孩也在纽约。 出于礼貌，也是为了防止某人在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之后赶过来破坏计划，布鲁斯还是先给复仇者联盟打了一个招呼。 “芜湖，你要搞神盾局？”托尼当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我也加入，算我一个！” “我没这么说，我是说……”布鲁斯不背锅。 “你是说要去神盾局总部问一个名字在九头蛇名单里的少年，是怎么加入的。”托尼翻白眼，“你自己听听，这话说出来就像是在找茬打架。” 无法反驳，布鲁斯沉默了。 “你不必非要卷进来的，托尼。”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托尼咂了咂嘴：“想太多了你。我只是不能让九头蛇继续嚣张下去了而已，况且cap也跃跃欲试，九头蛇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 “非要说的话，是你被卷进来的才对，讲个先来后到啊大蝙蝠。” 布鲁斯没再继续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嗯。” 得到了同意，托尼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蹦起来：“那么，我先去和那个卤蛋聊一聊，看看这家伙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跟你一起去。”在一边旁听的史蒂夫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他实在不放心托尼一个人。 总觉得最后一定会演变成一场混战。 想到托尼完全不会好好说话的样子，史蒂夫就有些偏头痛。 “好的好的，鸡妈妈，快走吧，把制服换上，你再慢点我就不等你自己走了。”不用专门去换衣服，直接带着战甲去的托尼不客气地做出了赶人的手势。 史蒂夫有心念叨两句，但是又担心托尼真的自己莽上去，只能无奈地赶紧去换制服。 有了具体的名字和身份，在现代这个网络社会，就不难找到一个人的实时定位。 ——当然，这里指的是对超级英雄来说。 ——要是有别的人这么对你说，要记得赶紧报警。 提姆开着战机，早在出发的时候就开启了隐形模式，并成功地锁定了那个幸存男孩的位置。 “目标今天是休息日，正在超市采购，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到家。”提姆说出了自己的情报。 布鲁斯只花了三秒钟时间就做了决定：“红罗宾在战机上待命，保持悬浮，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罗宾，跟上我。” “收到。”提姆扭头看了看飞机侧边的视野，将蝙蝠战机悬停在一个完美的位置，既能够让蝙蝠侠通过吊索隐蔽而快速地进入目标地点，又不会影响到周围。 “收到。”达米安活动了一下手脚，看起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一番。 蝙蝠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 他总是能在无声中潜入，在出其不意的时刻发起进攻。 与其说他是黑暗中的蝙蝠，不如说更像是某些性情稳定的大型猫科动物，在不玩弄对手的时候往往最擅长一击毙命。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个特工的家里能有些什么呢？一些小陷阱？一点小手段？ 不管是什么，蝙蝠侠都从不掉以轻心，他最清楚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而这显然是有用的。 一个普通的特工家里会在安装了全屋防盗之后还专门安装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加上红外线装置来作为保障吗？ 如果是外勤特工，或许吧。 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内勤特工，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征兆都预示着最坏的结果。 但在没有迎接到最后一只靴子落地的时候，总是要耐心地等待，以防最后关头的反转。 布鲁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成了两半。 一部分的他一如既往地冷静理智，而另一部分的他则在不停地说着“没用的不要挣扎了，一切都会变成你想象中最坏的模样”。 这是他的心魔，他自从成为了蝙蝠侠，自从失去了迪克、失去了杰森、险些失去了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之后，愈发猖狂的心魔。 安静中，脚步声缓缓靠近大门，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门后骤然响起的警报，以及输入密码关闭警报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来。 脚步声进入厨房，塑料袋放下东西，冰箱门打开。 关上冰箱门后，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手里还攥着一个苹果的年轻特工动作整个僵住，蝙蝠侠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瞳孔因为恐惧瞬间放大，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的样子。 “下午好，蝙蝠侠先生。”特工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显然是被吓狠了，“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阿奇瓦·史密斯。”蝙蝠侠特有的低沉声音传来，缓缓地念出了对面特工的名字和过去，“孤儿，被大都会相关慈善机构资助，先后经历过七个寄养家庭，在十八岁时脱离寄养系统失踪三年。” “真神奇，当你出现的时候，你就成为了一流大学的毕业生，并拥有多项技能证书和工作经历，成功入职神盾局。”罗宾轻快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阿奇瓦猛然扭头看去，体型上更为灵活的罗宾正坐在他厨房的岛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是谁。”蝙蝠侠等待罗宾说完，冷冰冰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是神盾局……”阿奇瓦自然的开口就要反驳，又被罗宾打断了话语。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罗宾从岛台上一跃而下，“同时也是九头蛇实验‘未来计划’中的被实验者，同组被实验者中唯一的幸存者，对吧？” 阿奇瓦脸色大变，虽然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但为时已晚。 “你是九头蛇的成员。”蝙蝠侠笃定地说出了这一结论。 “我不……”阿奇瓦还在试图挣扎 罗宾不耐烦：“如果你还在等后援那就大可不必，我们截断了所有的信号。” “你是谁。”蝙蝠侠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阿奇瓦陷入了沉默。 死亡 73.死亡 阿奇瓦面对着蝙蝠侠和罗宾的双重压迫, 沉默了片刻。 “你们想知道什么。”年轻的特工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慢悠悠地坐在了厨房的高脚凳上。 “你是谁。”蝙蝠侠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耐心, 第三次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假设此刻有哥谭的小混混在这里，一定会对阿奇瓦投向嫉妒的神情, 毕竟他们在哥谭面对蝙蝠侠的问题时，绝对不会是这么平和的情况。 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在咆哮着随时准备碾过他们脑袋的蝙蝠车轮胎前, 就是被倒吊在看不清车流的高层楼顶。 最好的情况也是在街边, 可能被踩断了一两根腿骨或者胳膊。 “你已经查到了, 阿奇瓦·史密斯，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似乎已经放弃挣扎的青年咔嚓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含含糊糊地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你不是自愿加入‘未来计划’的，实际上，你只是一个实验体。”蝙蝠侠直白地阐述，“How？” “为什么你这么好奇关于‘未来计划’的东西, 实际上我知道更……啊！”阿奇瓦开始左顾言而其他, 但罗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非常干脆地飞起一脚，让阿奇瓦整个脑袋直接磕上了厨房岛台坚硬的台面。 非常清脆的一声，好听就是好头。 “回答，别耍小聪明。”作为蝙蝠侠的得力助手, 历届罗宾都有着一些相同的特点, 不仅轻盈, 也更加暴脾气。这一任罗宾尤甚，他抓住阿奇瓦的头发，把人揪起来, 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愧是哥谭的超级英雄，蝙蝠侠和罗宾的作风超过阿奇瓦想象的凶狠，也更多地将他带回了曾经的经历中。 “我会的，我会的。”罗宾很快就松开了他的头发，重获自由后阿奇瓦笑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被磕流血的鼻子，就这样了，还不忘记再啃一口苹果。 不用蝙蝠侠说，罗宾也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正常的阿奇瓦脑子肯定有一些问题，谁被人打了还若无其事地笑、若无其事地吃东西啊？ 在注视下，阿奇瓦缓慢地开口： “我是阿奇瓦·史密斯，也许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吧，我忘记了，那玩意也不重要……我足够坚强和幸运，成为了九头蛇的一员。 “你们这么关注‘未来计划’，不会有认识的人在里边吧？哈，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全都死了，或者疯了，我是胜利者。” 阿奇瓦突然面色狰狞地站起来，举着双手高声大喊：“Hail Hydra！” 然后下一秒，他控制不住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脸部通红，血液似乎都快从他皮肤上溢出一般，艰难地发出“赫赫”的呼吸声，甚至往外呕出了刚才吃下去的苹果。 与此同时，在重重噪音之下，蝙蝠侠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滴滴声。 “WTF……”罗宾瞪大眼睛看着好像是突然发病的阿奇瓦，下意识地想要凑近。 蝙蝠侠一把将罗宾拉回来：“炸弹！撤退！” 失去了呼吸和心跳的阿奇瓦倒在地上，蝙蝠侠拉着罗宾向蝙蝠战机发出了钩索。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玻璃都随之破碎。 罗宾被蝙蝠侠抓着，整个人目睹了爆炸的发生。 倒在地上的阿奇瓦身体诡异地抽搐了几下，然后，火光与声响将他的身体从内到外地撕碎。 曾经在刺客联盟长大的达米安听过这种东西，实际上还很熟悉。 人//体//炸//弹。 很多死士此刻会被植入这种东西，和心跳绑定，当心跳的频率低过某个界限之后就会爆炸，将自己变成最后一道攻击。 在这个瞬间，达米安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非常冷血的庆幸。 ——还好他那个脆弱的姐姐被父亲带回了家。 这个念头冒出来了之后，达米安立刻开始给自己找补，不然父亲的血脉流落在外成为一个这么low的组织的傀儡也太让人感到不爽了。 线索在这里又断了。 蝙蝠侠回到了蝙蝠战机中：“去复仇者大厦。” 等他们在纽约最标志性的建筑上停落下来，刚才出去的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还没有回来，只有被留守在基地鹰眼克林特迎接了他们。 “欢迎，托尼让我把这个给你。”克林特拿出一个U盘，递给刚刚走下战机的蝙蝠侠。 “谢了。”布鲁斯接过U盘，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这件事情，径直走向了托尼的实验室。 克林特眨眼，看着慢悠悠从蝙蝠战机上跳下来的红罗宾和罗宾，迟疑地开口：“他不问问那是什么吗？” “听我一句，伙计。”提姆已经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摸出来奶油小面包塞进嘴里了，对着克林特语重心长地开口，“那可是蝙蝠侠。” “哈？”虽然去过哥谭，但实际上并不了解蝙蝠侠各种传说的克林特一脸茫然。 “蝙蝠侠知道一切事。”达米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转头看过去，还穿着制服的罗宾已经在沙发上给自己找好了位置，并且愉快地往嘴里塞着黄油小饼干。 克林特露出了“你们哥谭人真会玩”的表情，然后意识到不对劲，猛然向着沙发扑过去。 “那是我的小饼干！” “小气鬼！我们可是客人！好好招待客人啊！”达米安抢先一步从沙发上跳起来，顺手抓了一把小饼干。 在实验室内，布鲁斯将U盘插进电脑中，里边显示出来很多资料，其中一半都有关“阿奇瓦·史密斯”。 如果生活像是一样，每一件事情的发生和结束需要拥有逻辑，那么想必一定会轻松许多。 但很可惜，人生是一场冒险，绝大多数的遭遇和未来都毫无根源。 布鲁斯手中的这份资料彻底溯源了阿奇瓦的身世。 他父母只是哥谭最底层的歌女和混混，身为母亲最大的慈悲就是在一个深夜将他放在教堂的门口。 哪怕是在哥谭呢，教堂也会收下出现在门口的孩子。 但是很可惜，阿奇瓦在教堂的门口就被带走了，被掳走的小婴儿被带上了走私船，成为了九头蛇“未来计划”中的一份子。 名为阿奇瓦的孩子一生都在磨难中度过，最终沦落为他人手中一颗无足轻重的小小棋子。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这份资料尽可能详细地展现出幸存者男孩悲惨的一生，但还是有一些内容无法溯源。 在二十一岁成为“阿奇瓦·史密斯”之前，这个男孩应当还有另一个名字，但被人为地彻底抹去，大概再无人能知道他曾经的一切。 “‘未来计划’。”布鲁斯低声念出了这个计划的名字。 他会将九头蛇一分一厘地连根拔起，直到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为止。 - 身在韦恩宅的阿莱卡收到了来自父亲的视频请求。 “爸爸？”正在画室里的阿莱卡有些惊讶地接受了视频，画面中的布鲁斯看上去和平时一般无二。 “没事，我只是有点紧张。”布鲁斯勾了勾嘴角，然后看着阿莱卡眼神恍惚，整个画面晃动着落在地板上，片刻后被人捡起来，“优莉卡。” 出现在意识前端的优莉卡没有太多的心情寒暄：“我在我们过去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我直接这样告诉你的话可以吗？” 布鲁斯只是单纯地给阿莱卡拨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没有经过任何加密频道，虽然二人的手机都是韦恩集团的精品，但也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 “你等等，让阿福带你下去。”布鲁斯心中的那根弦又绷了起来。 五分钟后，蝙蝠家族的加密通道里，布鲁斯和优莉卡又一次见面了。 “他们是一个组织，身上有个很像老鹰或者鸟什么的标志。我没有很看清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以为他们是什么福利保护机构。”优莉卡讲述着自己的发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每一次他们出现之后，我们就会经历更上一层的苦痛。” “如果不是你说，我永远也不会想到更多，只以为这只是那群人渣对自己被调查得不满发泄。 “所有的痛苦都是‘循序渐进’的，最开始经历的冷暴力、语言暴力、体罚，再进展到真正的殴打。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一户人家身上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们所有的寄养家庭整体在遵循这个顺序递进，就绝对不可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优莉卡的脸上满是压抑着的怒火，阿福在一边看着，内心心疼的同时，有些意外地发现，此刻强忍怒火的优莉卡小姐和同样试图冷静的布鲁斯老爷格外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年幼的布鲁斯少爷。 “我会调查清楚。”布鲁斯看起来很想现在就手撕了九头蛇，但他还是耐下心来，先试图安抚盛怒中的优莉卡，“你们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不要冒险。” “当然。”优莉卡深呼吸，压制住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她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内部世界安东尼的声音了，这代表此刻她的情绪已经突破了某个阈值，需要被提醒了。 保护者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情绪安抚下来。 “你要找到干出这种事的傻*，最好替我多踩断这牲口的几根骨头。”优莉卡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当然。”布鲁斯立刻应下来。 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思考如何让人在被敲断了身上每一根骨头的前提下依旧活着。 当然，最终的蝙蝠侠不一定会这么做。 但一个愤怒的父亲会在脑海中思索一切复仇的可能。 不论信仰。 危机 74.危机 托尼和史蒂夫此刻正坐在神盾局总部的最高层办公室里, 对面就是少了一只眼睛的神盾局现任局长，尼克·弗瑞。 刚才的托尼推门而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嘲笑弗瑞已经失去了对神盾局的掌控力。 众所周知, 能成为大型团队领导人的那种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难以遏制的掌控欲。 尼克·弗瑞就是如此。 但同时, 弗瑞也深知托尼·斯塔克的揍性，他不动声色地向后边一靠：“你在放什么屁。” 马泽法克侠不愧其名，在没有把柄或者有求于人的时候, 弗瑞永远是那副胜券在握后又淡定又暴躁的模样。 “神盾局里有九头蛇的卧底, 我猜你不知道吧？”托尼得意洋洋地坐在弗瑞对面, 不好好坐，屁股往前一滑，半躺在了椅子上，将□□叉着翘在弗瑞的办公桌上。 然后就被美国队长暗地里拍了一把，不情不愿地放下了脚坐好。 “……”弗瑞没接话，他之前被袭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暗地里将不少的特工放上了调查名单, 但这件事情竟然已经捅到了斯塔克那里去吗？ 虽然坐直了, 但托尼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你可真是个幸运儿，那个卧底惹到了老蝙蝠，我都可以想象那个悲惨的场景，你说说, 惹谁不好呢。” 史蒂夫在一边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和托尼说好了，这一回是托尼的主场。 截止到目前为止，虽然托尼的用词不是很客气, 但远没有到冒犯底线的程度。 史蒂夫忍了忍，憋住了。 弗瑞也忍了忍，憋住了。 英语里的“幸运儿”是“lucky dog”，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个词汇，但斯塔克非要故意拉长了那个“dog”的音调，莫名其妙地就让人感觉自己被骂了，但又没什么证据。 “你到底想说什么。”弗瑞决定不绕弯子，主要是想赶紧把斯塔克从他的办公室赶出去。 “检查一下吧，这是我提前给你的圣诞惊喜。”托尼留下了一个U盘，带着史蒂夫扬长而去，“没有送给你，用完了记得原原本本地还给我，坏了一点都要照价赔偿。” 托尼·小心眼子·记仇·斯塔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史蒂夫茫然地跟上，没想到这次的托尼真的只是来给弗瑞甩脸子。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冒出来，他就看着托尼神情自然地拐到了一个和他们过来时的路完全相反的小道里。 美国队长无奈、头疼但意料之中。 他没有多说，跟着托尼一块拐了过来，并且提起警惕观察着周围。 “神盾局在这方面做得挺好的，很多资料用的是密语。”托尼小声地解释着，“AI管家从另一个方向给我提供了灵感。” “这几天神盾局的用电量直线上升，并且用电压力都在同一个位置。” 史蒂夫不知道托尼怎么得到神盾局用电数据的，更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用电压力来源的，但从这个情报中透露出来的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神盾局准备有大动作了。” - 优莉卡和布鲁斯视频结束后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在某个瞬间她也曾想过冲动行事，但还是一控制住了自己。 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整个系统负责。 “阿福，有什么建议能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吗？”优莉卡仰倒在座椅上，“我需要放松~！” 万能的老管家微微一笑：“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史蒂芬妮小姐今天会过来一趟，我正准备做一些小甜饼，您或许可以给我帮个忙？” 不会炸厨房甚至还有一副好手艺的优莉卡得到了老管家“可以随意进出厨房”的最高许可。 而与之相对的，布鲁斯已经被老管家设立成“厨房永久黑名单”的人没有之一。 很奇怪，布鲁斯分明在之前烧烤聚餐的时候展示了他绝佳的烧烤天赋，并且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武术大师，他理论上应该可以准确地控制自己的每一块肌肉。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做到百分百炸厨房。 难道是什么奇怪的技能吗？ 阿莱卡曾经很认真地请教过优莉卡这个问题——鉴于她是整个系统里唯一一个能够正常下厨的成年人——很可惜，优莉卡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大概是所谓的极限一换一吧。”找不到理由的优莉卡当时坐在内部世界客厅的沙发上随口胡诌，“有可爱女儿的男人就会失去下厨技能什么的。” “……你说得好离谱但是我无法反驳你。”阿莱卡当场吐槽。 安东尼作为父亲人格，在阿莱卡眼里应该是几乎无所不能的代表词，但是很可惜，他确实不会下厨，属于是那种只能做出水煮鸡胸肉的厨艺白痴。 很神奇的巧合。 跑题了，总之，在阿福发出邀请之后，急于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注意力的优莉卡毫不迟疑地同意了。 下厨是一件非常考验耐心的事情，尤其是做西点的时候。 每一步都需要谨慎，每一步都要提前准备好，有条不紊地才能做出最佳的成品。 在半是强迫半是真实投入的情况下，优莉卡慢慢平复下心情。 “嗨~亲爱的~！”史蒂芬妮快乐得像只小百灵鸟一样蹦跶进来，给了优莉卡一个胸涌的拥抱。 “好久不见啊，史蒂芬妮。”优莉卡也跟着史蒂芬妮一起情绪高涨起来。 她果然还是喜欢小太阳性格的人。优莉卡想着。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些便衣特工正在过来的路上，不过看上去不是找麻烦的人，布鲁斯最近有什么合作吗？”史蒂芬妮捏起一个还烫手的小甜饼往嘴里塞了一个，一边嘶哈嘶哈地试图给嘴里降温，一边询问。 阿福浮现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并没有。” “嗯哼，那我们看看就知道了。”史蒂芬妮耸耸肩，显然并不觉得对方会造成什么问题。 优莉卡也没放在心上，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小甜饼塞进嘴里，然后就get了史蒂芬妮同款嘶哈嘶哈散热行为。 “我不建议现在就开始进食，史蒂芬妮小姐，优莉卡小姐。”阿福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糖心还非常烫，很容易烫伤口腔黏膜。” 优莉卡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但是真的很好吃嘛。” 之后阿福又说了一些类似“不用着急，这些都是两位小姐的”一类安慰劝诫的话语，不过动作上却非常纵容她们俩，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两位小姐偷偷摸摸的去拿小甜饼的动作。 史蒂芬妮说得没错，确实有特工找上门来了。 等到两人吃完了小甜饼，一人一杯红茶地坐在阳台沙发上休息，门口才传来有陌生人拜访的声音。 “要去看看吗？”史蒂芬妮撺掇优莉卡一块过去。 “不管是什么事情和情况，阿福肯定会回来给咱们说的。”优莉卡试图打消史蒂芬妮的打算。 “这可不一定，况且这样很好玩。”史蒂芬妮理直气壮地说出了真正的理由，“我们小心一点，那些特工不会发现的，走嘛走嘛。” 优莉卡无奈，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乐趣是什么，但是史蒂芬妮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重点是她确实知道蝙蝠家的孩子们对这种悄默默的行动非常钟情，哪怕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们也热衷于自己亲身上阵，好像什么奇怪的仪式一样。 于是两个女孩子就悄无声息地从厨房的小门摸到了客厅，躲在视线死角的地方打量着来人。 “阿福看起来很严肃。”史蒂芬妮凑近优莉卡的耳边，小声地说到。 “看起来是很急切的事情。”优莉卡表示赞同。 二人看着，阿福表情严肃地看了看面前几位特工的证件，然后开口说了些什么，对方也跟了几句，好像在反驳一样。 史蒂芬妮原本还轻松的表情突然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眯起眼睛看着门口的一幕。 “优莉卡，现在我们需要非常小心地回到地下去。”史蒂芬妮用更小的声音叮嘱道，“有点不妙。” 优莉卡皱眉，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还在跟门口特工交流什么内容的阿福，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史蒂芬妮的建议，悄悄地向着书房去。 楼下，阿福满含担忧地打开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阿福行了一个管家礼：“您好，我是韦恩庄园的管家，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是神盾局的特工。”离得最近的两个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其中一个人急吼吼地开口，“接到任务，我们需要将阿莱卡·韦恩小姐带去纽约。” “？”阿福皱眉，“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布鲁斯老爷的消息通知。” 另一个特工补充：“这是紧急的保密任务，据我们所知，发起这个任务的就是韦恩先生。” 对话从一开始就让阿福觉得有些不合适的地方，等到这句话出来，他就意识到这群人的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布鲁斯·韦恩讨厌求助，他宁肯像上次一样叫同为一家人的杰森从哥谭跑到纽约去接阿莱卡回家，也绝不可能开口去向神盾局要求帮助。 更不可能在刚才才说过关于危险情况之后就让阿莱卡小姐“独自”前往……阿福的思绪一顿。 在蝙蝠洞里，布鲁斯老爷和优莉卡小姐的对话他听了全程，自然也印象深刻。平日里作为蝙蝠侠的最佳后盾，管家侠的工作当然也包括资料的搜集。 一个组织、像是老鹰又像是鸟的标志、九头蛇的实验体、神盾局的卧底…… 作为前军情六处的特工，阿福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又看了看手里的证件。 一只简化的老鹰图标赫然出现在眼前。 公平 75.公平 优莉卡是在蝙蝠洞的监控里看到后续发生的一切的。 怎么说呢, 看完全程之后，优莉卡保持了绝对敬畏的沉默，果然, 管家侠这个称号绝不是凭空出现的。 “所以，阿福完全可以在提姆不听话睡觉的时候把人打晕带走。”优莉卡发出了关注点绝对歪斜的震惊言论。 史蒂芬妮眨眼, 陷入沉思：“啊……理论上是可以办到的。” “但是……？”既然是理论上，那么就是说实际行动起来会有什么问题吗，优莉卡好奇地追问。 “如果提姆不老实去睡觉, 阿福就会在他的咖啡或者小甜饼里放强力安眠药水。”史蒂芬妮语气非常正常, 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毕竟打晕的话太暴力了，还会有后遗症。” “……说得很有道理。”所以你们真的会动手啊！！优莉卡被刷新了底线，再一次加深了蝙蝠家的人就是会玩的认知。 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把那两个试图忽悠阿福不成试图动手，又被老管家三两下放倒并结结实实绑起来的卧底九头蛇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事情优莉卡完全没有参与。 用阿福的话说就是：“为自己的孩子解决麻烦是为人父母的职责，请务必放心, 想必布鲁斯老爷也会很高兴能够提供帮助, 或许两位可以去吃点小甜饼和红茶, 应该已经晾凉了。” 说得很有道理，本来就在抑制着自己怒火的优莉卡非常有自制力地远离了可能会让自己失控的源头，和史蒂芬妮在玻璃花房里度过了非常快乐的时间。 在下午茶进行到了一半的时间，阿莱卡出来了, 她显然很茫然。 从她的角度来看, 上一秒她还在画室里和父亲视频聊天, 下一秒就出现在玻璃花房里，对面坐着史蒂芬妮。 “看起来刚才有人出来了？”阿莱卡小心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揉了揉脸。 史蒂芬妮适时地递上干净的热毛巾, 这原本是阿福准备给她们擦手用的：“给。” 阿莱卡接过毛巾，把脸埋进去：“谢谢。” “刚才是优莉卡出来了。”史蒂芬妮体贴地没有说太多的内容。 不管是有九头蛇试图将她从韦恩庄园绑架带走也好，还是她本身经历过的一切也好，是否应该告知身为主人格的阿莱卡应该由她其他的人格或者布鲁斯来决定。 “看起来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阿莱卡恢复了镇定，重新把红茶捧起来。 “确实，优莉卡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很新奇。”史蒂芬妮点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快乐地笑起来，“非常可爱。” “啊哈，她还没走远，听到这个评价了。”阿莱卡眼神飘忽了一瞬，也跟着笑起来，“她说谢谢。” “不客气。”史蒂芬妮挺挺胸，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如果是在刚回到韦恩家的时候，那么安东尼一定会阻止阿莱卡掺和进关于他们过去遭受苦难的这些事情里去。 但在韦恩家的这么长时间里，不光是优莉卡，安东尼也切实地看到了这一家人的所作所为。 纵使很不情愿，安东尼也不得不承认，在作为一个父亲角色上，布鲁斯·韦恩已经做得足够出色了。 “但也不是一百分。”安东尼在内部世界嘀咕道。 “你还记恨着他在小丑死了之后对咱们的警惕呢？”优莉卡就在安东尼旁边，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的小声嘀咕，她无奈地转头看去。 安东尼干脆放开了声音：“是的，扣大分。” “哈喽，如果没记错，我才是当事人之一吧。”优莉卡靠在椅背上整体重心向后，脚踩在会议桌的边缘，让自己凳子的两条前腿离地，整个人处在一种看上去就很危险的平衡之中，“我还没说什么呢。” 听到这话，安东尼瞥了一眼：“那岂不是更恐怖，谁知道你内心的小本本上记了些什么东西，如果你当场怼回去倒好了。” 被戳穿的优莉卡一点也不尴尬，她嘿嘿一笑，抬起胳膊交叉着枕在脑后：“得了吧，如果为了这种小事翻脸多不合适，阿莱卡会很为难的。” “啊对对对，所以你要等待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人怼回去。”安东尼拉长了音调，“真可怕。” “嘿~！你最没资格说我好吧！”优莉卡白眼翻到了后脑勺，“花了一整年时间给人挖陷阱的家伙快闭嘴。” 优莉卡说的是之前的事情。 在长达十八年的时光中，他们不单单经历过明面上的那种肢体或者语言虐待，平日中看不出痕迹的PUA也是一种虐待行为。 阿莱卡曾陷入其中，家里的夫妻都是外人眼中绝顶的大好人，能够被寄养在这样的家庭中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天大的好运。 然而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安东尼花了足足一年时间，一步一步地设下陷阱，最终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成功脱离出这个家庭。 因为职责问题，优莉卡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但也能体会到安东尼在这方面的能力之强。 现在，苦痛已经过去，他们甚至能够将曾经的痛苦当作彼此调侃的把柄。 但这并不代表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以被原谅，实际上，愤怒如果被压下心底，只会在日积月累中发酵，而不会消弭。 内部世界吵吵嚷嚷，身在外部的阿莱卡一概不知，她只是震惊于自己所了解到的内容。 “……所以并不是意外，是人为的？”阿莱卡声音飘忽。 因为收到了阿福的信息而急吼吼赶回来的布鲁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将这一切告诉阿莱卡。 但站在他的角度，布鲁斯不觉得将这件事情瞒着阿莱卡是一个好主意。 阿莱卡很震惊，但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在这之前，其他的人格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她也隐约听安东尼他们说起来最近大家在忙的事情和她自己的过去有关。 优莉卡最近很暴脾气，是就连莉莉丝也退避三舍的程度。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找到了曾经伤害他们的人一类的，结果没想到事情比这还要恶劣。 “你还好吗？”布鲁斯担忧地询问。 “……比我自己想象中要好一些。”阿莱卡深吸一口气，表情飘忽地将腿蜷缩起来，怀里抱着沙发上的靠垫，一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模样。 “你感觉怎么样？我是说，心情怎么样。”布鲁斯坐在阿莱卡旁边。 阿莱卡抬眼，怀里的抱枕挡住了她下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边，她看着布鲁斯，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Sad……” 布鲁斯看着阿莱卡，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不记得任何事情，任何痛苦的、难过的、绝望的过去都与我无关，我知道我的生活很痛苦，一切都很绝望，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替我承担了这一切……他们那么那么努力地保护我……” 阿莱卡哭得一点都不好看，眼泪毫无章法地落下来，表情都扭曲起来，越说声音越大。 “他们反抗、忍耐，他们坚持……他…我们尝试一切方法，只为了活下来。 “……但是对一些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布鲁斯的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悲伤，他冲着阿莱卡张开双臂，将阿莱卡抱进怀里。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我知道这个，但是，唯独这件事，我完全无法原谅。” “你不需要原谅。”布鲁斯低声开口，“他们不配。” 布鲁斯很少这么生气，上一次像今天这么生气还是得知小丑杀了杰森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面前。 要不是当时被超人揽住，蝙蝠侠真的会杀掉小丑。* 而这一次，他的怒火有了很好的承受者。 … 两位九头蛇成员找上韦恩家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这样。 直到被那个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老管家敲晕，他们俩都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什么迎接他们。 倒也不能怪他们，只能说正义联盟的成员和复仇者联盟的行事几乎是两个极端。 长久待在纽约，习惯了复仇者们行动节奏的九头蛇一时半会没有回过味来也是很正常的。 与复仇者联盟中绝大多数成员都展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不同，正义联盟中没有成员的身份是被袒露出来的。 哪怕是在超英和超反中，知道蝙蝠侠真实身份的人也屈指可数。 再加上哥谭又是一个极度排外的城市，九头蛇虽然在这里有分部，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打入哥谭当地的超反之中。更不可能有猜测到蝙蝠侠真实身份的人和他们交流。 ——压力给到了神盾局。 ——呵。 每一个在哥谭活跃的反派或者小混混都拥有一种奇怪的技能，那就是识别蝙蝠侠今日心情指数。 如果蝙蝠侠心情好，那么可能只是被打断一两根腿骨的程度。 如果蝙蝠侠心情不好…哈，那就只能祈祷自己跪得够快了，毕竟蝙蝠侠在哥谭如此恐怖的城市能拥有如此的地位可不是靠说的。 况且对于他们这种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来说，死是最不可怕的东西。 死不了才是。 加入九头蛇之后一直顺风顺水潜伏在神盾局的两位卧底并没有坚持太久。 “啊……真菜啊……”史蒂芬妮换上了制服并旁观了整个“问话”过程，抱着胳膊凉飕飕地发出了嫌弃，“竟然被这样的家伙卧底进去了，神盾局，行不行啊？” “我刚才找出点有意思的情报。”提姆穿着红罗宾的制服来到史蒂芬妮身边，举起自己手里的最新情报，“你一定不敢相信。” 史蒂芬妮挑眉，接过情报仔细看了过去。 随着进度的推进，史蒂芬妮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眉毛也挑得越来越高。 “你他妈的一定在逗我。”史蒂芬妮没控制住自己爆了粗口，并当场摸出来五美元准备一会塞进脏话罐子里。 “嗯哼，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很厉害了，对吧。”提姆看到史蒂芬妮的反应当场松了口气，显然刚才已经震惊过一波了。 “神盾局干脆改名九头蛇算了。”史蒂芬妮一整个瞳孔地震。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从审讯室出来，情绪还是很压抑。 史蒂芬妮赶紧把手里的资料递了出去，提姆在旁边开口总结。 “前任神盾局执行官是九头蛇卧底，初步估测，神盾局中至少有这个数的卧底埋伏。” “联系钢铁侠。”蝙蝠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立刻开口要求。 “收到。” 打响 76.打响 视角转向纽约。 托尼和史蒂夫此刻正在神盾局中探索。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想过关于神盾局里的卧底问题, 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想，卧底是少数，弗瑞那种控制狂知道了这个情况了之后, 肯定一周之内就把这些家伙起底了。 刨除卧底问题，他们也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存在。 托尼·斯塔克在潜入的时候完全就把自己不走寻常路的这个行为贯穿了进来, 史蒂夫刚开始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发现，托尼走的路确实很扭曲, 但也充满了规律, 是有目的地的。 他干脆地保持安静, 静静地跟在后边。 “这他妈是……”托尼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忍住的开口//爆粗，然后被史蒂夫当场捂嘴物理憋了回去。 “嘘！”史蒂夫警惕地四下打量。 这个行为显然是很有必要的，下一秒就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巡逻队突然出现在附近然后突然地消失，看起来是走了什么密道。 虽然托尼刚才差点让他们两个暴露，但是史蒂夫也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他们看到的东西实在太过于震撼。 足有三米多的金属机器人被固定在脚手架上，哪怕此刻都没有被启动, 甚至有一部分还没有完成喷涂和组建, 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的数量也足够让人悚然。 更让人内心发凉的是, 每一个金属人看起来都透露着几分钢铁侠的味道。 “我们需要回去。”史蒂夫悄声说道。 托尼没有回复他，只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捣鼓着自己的手表，甚至还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了什么东西丢在地上。 史蒂夫定睛一看，被丢在地上的是一个个小小的金属圆球, 只有黄豆粒大, 在落到地上后可能是触及了什么开关, 小金属球立刻变成了一个个金属的小蜘蛛，迅速地跑走了。 是托尼的高科技。史蒂夫确信。 “走。”托尼没有多说，二人沿着原路返回了大道上, 并快速地回到了复仇者大厦里。 刚回到复仇者大厦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AI管家就率先开了口： “Sir，蝙蝠侠发来通讯信息。” “蝙蝠侠？那家伙不是刚走吗？忘了拿东西我可不管。”托尼在嘴里嘀嘀咕咕着，手里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地打开了信息。 他一点一点往下看着，脸色也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史蒂夫在一边等待着，他有些担忧，毕竟从他接触托尼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对方脸色能难看到现在这个地步，看起来蝙蝠侠应该是说了一些非常棘手的问题。 “AI，启动狂欢聚会计划*。”看完全部情报后，托尼干脆地开口。 “收到，Sir。”AI管家立刻开口。 史蒂夫一头雾水：“什么？” “你自己看。”托尼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平板，三下五除二将情报传到平板上，在情急之中也还记得体谅史蒂夫的老年人电子操作水准。 如果没有今天他们发现的东西，那托尼或许还有心情去调侃或者体谅一下史蒂夫曾经看着神盾局建立起来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但此刻他没有时间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个时候，刚完成任务回来的巴恩斯、克林特和娜塔莎一起从外边回来。 “……？我知道这个表情，从来不代表好事。”克林特看见史蒂夫的脸后立刻悄悄跟着娜塔莎说道。 “发生了什么？”巴恩斯就直白多了，他收敛起自己轻松的笑脸，严肃地来到史蒂夫身边。 史蒂夫和巴恩斯撞了撞肩作为招呼，并将自己手里的平板也递出去：“我们要有麻烦了。” - 纽约爆发的激烈冲突完全在布鲁斯的预料之内，他不仅没有打算远离，甚至还盘算着掺和进去。 这对于一向避免大规模争斗而将蝙蝠家族暴露在阳光下的蝙蝠侠来说是破天荒头一次，但包括达米安在内，没有一个成员提出异议。 “未来计划”确实已经搁置很久了，跑到哥谭送菜的两个九头蛇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既不知道计划内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哥谭来绑架一个富家女，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但是他们透露出了足够多的其他信息。”迪克此刻穿上了夜翼的制服，低调地带着阿莱卡坐在一架蝙蝠战机中暗中前往纽约。 蝙蝠家从来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布鲁斯更是如此。 他宁肯将阿莱卡带到纽约风暴中心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也绝不可能让不知道为什么被九头蛇发现了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待在哥谭。 韦恩庄园能被炸一次，就能被炸第二次。 管制武器在哥谭绝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东西，相反，在一些地下交易处，哪怕是RPG也不会比某些在纽约畅销的轻奢高跟鞋更贵。 管家侠和史蒂芬妮留在哥谭继续处理后续并提供情报援助。 卡珊德拉正在从香港赶来的路上。 等到迪克和阿莱卡到了纽约，迪克会短暂地负责一段时间阿莱卡的安全，然后就会和卡珊德拉交接，让蝙蝠家最强战力守护阿莱卡。 毕竟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蝙蝠家只想把九头蛇揍一顿，最好能抓住几个高层问出计划内容和阿莱卡又被盯上的原因。 卡珊德拉这样的大杀器最好作为秘密武器，以防万一。 迪克操纵着蝙蝠战机在空中来了一个漂移转体躲过一架不知来源的无人机：“九头蛇找上门的原因还并不清楚，目前两个猜测都不是好事。” “两个猜测？”阿莱卡紧紧抓住胸前的安全带，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堪比过山车的刺激历程。 “第一个，九头蛇准备重启‘未来计划’，并且发现了你的身份。”迪克注意到阿莱卡的不适，尽可能地放平稳了自己的操作，“第二个，九头蛇发现了蝙蝠侠的真正身份，准备下手。” 听到这两个可能，阿莱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哪一个更糟糕一点。 或者说，这两者不管是哪个都很糟糕，非要选择的话，阿莱卡还是更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毕竟她还是宁肯自己受罪，也不想家人为难。 这话阿莱卡没有说出口，相处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她说出来，家里人会伤心。 蝙蝠侠在纽约也有安全屋这件事情已经不能让阿莱卡有什么心理波动了。 ——那可是蝙蝠侠！蝙蝠侠无所不能！ 正在阿莱卡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被猛烈地颠簸掀翻了所有思绪，转头一看，有数架不知名战机包围了他们。 “抓好了，我们要玩一波过山车了。”迪克高声叮嘱，然后就操控着战机开始在空中各种躲避。 阿莱卡坚持了又坚持，但最终还是被打败了，她在某次飞速下落的失重感中被优莉卡挤下了线。 优莉卡也是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是这么刺激的事情，她快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和呼吸频率，让身体稳定下来。 “还好吗？！”迪克拉着战机来了一波急速升空，还有心思关心一下后边的阿莱卡。 “我还好，阿莱卡就说不准了。”优莉卡开口。 迪克干笑：“请告诉我你会操控战机，辅助操控就行。” “真遗憾，我只会开直升机，这玩意太贵了，我之前没有接触过。”优莉卡大声给出了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 她说的会开直升机指的是在自己所拥有的背景记忆中，她的雇佣兵生涯里有过开直升机的经验。 大脑是非常神奇的，从理论上来说，人类可以记住自己所看到的——哪怕只是无意中晃过一眼的——所有场景，但不管是出于没有开发充足的理由也好，还是对人类自身保护的理由也好，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DID患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大脑的开发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他们的部分人格会拥有主人格完全不会的技能甚至是语言，有一些DID系统中可以同时拥有三五种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而主人格只懂其中一种。 放在阿莱卡的系统中，不管是安东尼对微表情的掌控还是优莉卡对战斗技能的掌控，甚至艾迪对昆虫和超级英雄的知识储备，都是阿莱卡几乎完全没有触及的东西，也是他们在过去的经历中没有研究过的东西。 但是副人格就是会，并且掌握的是对的。 关于这一点，迪克曾经看着优莉卡在蝙蝠洞里操控过模拟直升机的VR系统，也跟着优莉卡在拳击台上一块锻炼过，自然不会不信。 “差不多差不多，你看看就会了相信我！”迪克此刻说得上是信口开河，“你不需要操作别的，瞄准，打下来就行！” “这个我可以做到。”优莉卡一副找到了老本行的欢快口吻。 “不打人！我们不杀人！”因为优莉卡的口吻过于欢快，联想到她过去的战绩，迪克不得不再三强调他们的准则。 优莉卡抓准时机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并顺势借着战机移动的重力将自己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固定好。 “我只能保证我不瞄准他们的脑袋。”已经开始操控武器系统的优莉卡开口，“至于能不能平安迫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本来想着说些什么的迪克忍了忍，在脑子里假设了一番如果自己旁边是红头罩会发生什么后。 他当即觉得优莉卡此刻已经非常温柔了。 迪克同意：“只要不瞄准脑袋……或者人。” “……行吧。”优莉卡咂吧咂吧嘴，脸上扯出一个绝对算不上纯良的笑容。 颤抖吧崽种们，不把你们打到跪下叫爸爸，她倒立洗头。 恐惧 77.恐惧 优莉卡, 真的好凶啊。 等到他们成功降落之后，迪克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当然, 是充满褒义的那种凶。 对于优莉卡对自己的定位和介绍，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不如说, 正是因为优莉卡自我介绍是个前雇佣兵，所以布鲁斯一直对这位保护者抱有过分的警惕。 但在日常的相处中，纵使在很多时候优莉卡的措辞和行为都过于直接, 但同时如果出现了误解, 道歉的态度也非常干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一个性情直白女性而已。 ——哪怕她送走了小丑。 但在经过了刚才的一切，迪克彻底在心里明确了“前雇佣兵”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真凶。 但是真帅啊。 老大哥默默地回想着刚才杀伐果断，又真的很听话没有瞄准人的优莉卡。 还很乖。 怪不得阿莱卡这么信任优莉卡。 就是说，真的有人能拒绝一个会为了你收敛起利爪的硝烟玫瑰吗？ 他不信！ “……你看我半天了。”优莉卡坐在安全屋的沙发上，认真地拿出绷带来把自己的手腕极富技巧地缠绕起来以减少猛然冲击可能带来的伤害, 即使此刻她还完好无损。 一些蝙蝠家的未雨绸缪罢了。 听到这话, 迪克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视线：“有一点点惊讶而已。” “嗯？”优莉卡绑好了双手, 疑惑地看过去。 “……没啥不重要。”迪克摇摇头，看了下时间，“遗孤还有一会才能来，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优莉卡一脸无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一会应该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那个, 你不是还要去支援B…蝙蝠侠他们？休息一会？” 在被布鲁斯叫来前刚刚熬了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迪克有一点点的心动。 “我认真的, 遗孤一会儿就到了, 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叫醒你。”优莉卡示意他看看这个安全隐蔽的安全屋，“看看这个房间，除非有个导弹落下来才能摧毁它, 假设真的发生了，那你醒着也没用啊。” “……你说得太直白了。”迪克皱皱鼻子。 “好的好的，我道歉，大少爷，你快休息一会吧。”优莉卡干脆直接上手，强行把坐着的迪克按在沙发上，用一种下一秒就要把人闷死的架势抽出一边的抱枕按在迪克脸上。 被“强制入睡”的迪克哭笑不得，但也没打算拒绝。 否则就阿莱卡这个虽然已经健康但远远达不到强壮有力的小身板，再来两个也按不住他。 迪克进入了假寐状态恢复精力，优莉卡就在迪克身边。 她也是看过电影的人，这种时候还要作死分开的人十分钟都坚持不了就会领便当，更何况她还要给休息中的迪克望风。 然而事不如愿，没过几分钟，门口突然传来了不太妙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优莉卡没有犹豫地直接拍醒了迪克，示意他安静地听门口声响。 迪克侧耳听了一会，表情严肃地让优莉卡后退到沙发拐角的视线死角处躲避，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口。 既然是蝙蝠侠的安全屋，那么就不可能缺少摄像头，迪克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点开了安装在门口的隐蔽式摄像头，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在此刻，迪克看着外边多到摄像范围装不下的九头蛇，真诚地希望他们被追杀的原因是布鲁斯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否则这只说明了阿莱卡在这个不知道具体内容的计划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 “e on！遗孤！给点力！”夜翼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携带的“小玩具”够不够应付外边的这群人，嘴里念叨着。 摄像头中，这群九头蛇准备直接炸开这个无法被撬开的大门。迪克决定将计就计。 毕竟他无法阻止九头蛇炸门。 “拿好，这个可以随便打。”迪克向优莉卡丢了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夹。 “我还能期待什么呢？”优莉卡检查了一下，毫不吃惊地发现是橡胶子弹。 打不死人，甚至打不破皮，对于一些训练有素的人来说，但凡不是打在专门某些特殊的薄弱处，顶多就是一个打人疼一些的弹弓而已。 随着一声巨响，门口传来爆炸的声音，大门应声而倒溅起灰尘。 迪克先发制人，在灰尘还遮挡着视线的时候就冲了过去。 这不是优莉卡第一次看迪克揍人，也不是第一次看夜翼出任务，不管多少次，她都想感叹一句，真花哨。 怪不得当初提姆通过迪克打人的动作找出来谁是蝙蝠侠。 “花哨就花哨吧，能用就行。”优莉卡显然很包容，她没有等待，反而当即瞄准，一枪一个小喽啰的帮迪克减轻压力。 面对迪克不赞同的眼神，她也有话说：“我就算躲着也迟早会被找到的，与其被逐个击破，不如一块合作。”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迪克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了。 但问题不就是九头蛇有很大的概率是对着阿莱卡来的吗！如果这么高调，谁知道九头蛇会不会突然一拍脑子，说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要毁掉的直接下达追杀令啊！ 该怎么说呢，迪克还是了解这些反派组织的。 在收到关于阿莱卡·韦恩的相关信息后，九头蛇内部的高层就决定将人带回来继续研究不同，不过假设未能成功把人带回，那就直接把人毁掉好了。 毕竟得罪有钱人而不被记恨的方法之一，就是将当事人全都崩掉，这样，没有证人，就没有嫌疑。 ——很好，很逻辑闭环。 在面对普通人体格的小喽啰，迪克还可以一个打三五个，但很快，更难缠的九头蛇围攻上来。 一开始迪克还没意识到不同，因为对方的身形并不如何的高大强壮，然后交手的第一下迪克就差点没接住对方的直拳。 实在是过于沉重，让他有一种直面了美国队长一击的错觉。 “他们没有痛觉，格外强壮，但是感觉脑子不太好使，你小心。”优莉卡仗着自己还有些距离，仔细观察了一番后提醒已经被锤了好几下的迪克。 险些没被锤吐血的迪克当场就是几个后空翻躲避，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感觉到了。” “五分钟。”卡珊德拉冷峻的声音突然在耳机中响起。 此刻的优莉卡已经被逼迫的不得不从自己原本躲藏的地方出来应战，然后她就只听到迪克大声地一句“身后”，下一秒就被人从背后掐住了脖子拎了起来。 在强烈窒息感和疼痛感的环绕下，优莉卡还是冷静地从对面玻璃上的反光看到自己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家伙看上去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里的科学怪人走进了现实，足有两米多的海拔，脸上手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拼接痕迹，就像是被人用不同的劣质布料缝补起来的丑娃娃。 下一秒，优莉卡就慌乱起来。 她顾不上自己随时可能被人捏断的脖子，疯狂地示意迪克注意他的身后。 在迪克身后，出现了另一个“科学怪人”，并且看起来迪克并没有注意到。 关键时刻，卡珊德拉及时赶到，第一击就把抓住了优莉卡脖子的手给砍了下来，而迪克也用不可思议的灵活动作从原地离开，躲开了实验怪物巅峰狠狠一击。 让人悚然的是，被整个砍下的手竟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就好像这个怪物的身体里没有血液一样。 作为蝙蝠家的最强近战，卡珊德拉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她的近战能力之强，曾两次击败有着公认世界第一杀手之称的西瓦夫人，也曾掀翻过蝙蝠侠。 然而哪怕是卡珊德拉也要讲究基本法。 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实验怪物不怕痛、无法交流、体重更是惊人的可怕，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僵持。 “我们在路上。”布鲁斯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从耳机里传来，“三分钟。” “我不想这么说，但是……”迪克歪歪头，“我们需要这个。” 优莉卡放下摸脖子的手：“谢了，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被砍断了手的实验怪物从断臂处猛然爆发出了一股浓浓的黄色烟气，对着他们迎面扑来。 根本没有顾及他们周围还有一些尚且活着的九头蛇成员，而这些成员在接触到了这个黄色烟气后，立刻陷入了幻觉中，一个个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悲惨尖叫。 “F**k！恐惧毒气！”迪克当场爆粗，并立刻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空气净化器咬进嘴里，卡珊德拉也是同样的操作，迪克甚至还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来了备用的给优莉卡套上。 然而还是晚了一些，哪怕第一时间闭气，也已经有一部分气体钻进了他们的肺部，想必很快，恐惧毒气就会发挥它原本的威力。 “我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但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复。 安全屋内，黄色的恐惧气体还没挥散，但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人还待在屋内，不仅是迪克和优莉卡，甚至卡珊德拉也没能挡住这出其不意的攻击。 能毒倒卡珊德拉，说明这个毒气经历过大力气的改造，甚至有可能是现在他们还没发现的元素。 布鲁斯站在安全屋的门口。 达米安发誓，这一瞬间，他在父亲的背影上看到了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惧席卷而出。 “联系钢铁侠，九头蛇和稻草人合作了。”布鲁斯打开对话框，“我们需要随便先找一个高层问出最近的据点或者属于他们的建筑在哪里。” “我会亲自去问。” 实验 78.实验 优莉卡是最后一个发作恐惧毒气的。 拥有极强药物抗性的保护者眼看着前一秒刚从腰包里掏出解毒剂准备注射的迪克和卡珊德拉, 下一秒就一个踉跄失手将解毒剂丢到了地上，整个瘫软。 从吸入到发作的过程哪怕对经验充足的超级英雄来说也只有短短的五六秒左右。 还能坚持的优莉卡来不及多想，本能让她跟着迪克和卡珊德拉一起倒在地上, 然后悄悄地抓起解毒剂给二人和自己都注射了进去。 事实证明这个举动非常有必要。 因为等到她尽可能隐蔽地注射完解毒剂后，那两个巨大的实验怪物就动了起来, 他们用着和庞大的身躯极不相符的敏捷将地上的三个人抓起来，然后直接打破了安全屋一侧的墙壁离开。 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优莉卡超常发挥了，在被抓起来的瞬间, 她的大脑就开始陷入了扭曲的幻觉中。 漆黑笼罩着她。 黑暗的环境总会带来恐惧, 哪怕对成年人也是如此。 优莉卡不喜欢黑暗, 但自认远没有到害怕的程度，她讨厌黑暗也是因为曾经的经历。 懦弱到只敢对着幼小孩童挥起拳头的施暴者当然也大多数只敢在黑暗中面对这一切，就好像黑暗可以掩盖一切罪恶，等到面具被摘下，太阳一升起，就又是全新的、无罪的自己一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幻觉笼罩了, 恐惧毒气会让她看到内心中最害怕的东西。 她害怕什么呢？ 优莉卡喃喃着, 眼前一片漆黑, 但耳边却开始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听不懂但喧嚣的声音从窸窸窣窣变得震耳欲聋，甚至开始感受到有人开始对她推推搡搡，在一片黑暗中对她拳打脚踢。 但是无法反抗。 啊，所以我的恐惧, 是弱小。 …… “！！” 猛然吸了一口冷气的保护者从幻觉中醒来, 大汗淋漓到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 然后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比幻觉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谓是最差的地步。 她被严实地绑缚在了一个类似于手术床一样的东西上，或者说，这大概率就是一张被改造得过分恐怖的手术床。 束缚带层层叠叠, 身体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紧紧地绑住，甚至嘴巴都被严实地堵住。 就算是蝙蝠侠在这里也不可能从这样的捆绑中用蛮力挣脱。 刚从恐惧中惊醒，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的优莉卡就更不可能。 优莉卡下意识打量着周围，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讯息来确认自己所在的地方，虽然她对自己的处境已经多少有些猜测。 “哦，你醒了。”她所处的屋子的大门被人突然从外边打开，优莉卡转动眼球，看着这个走进来的陌生人。 就像是毫无新意的翻拍烂片一样，推门进来的人戴着眼镜，穿着白色手术服，手上推着一个看上去就非常不详的医用推车，上边摆满了瓶瓶罐罐。 “你好，韦恩小姐，我是九头蛇下属的研究员，菲尔丁，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和邻居闲聊今天花园开了几朵花一样的轻松，甚至还夸张的做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花手鞠躬。 优莉卡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显然，男人也不在意，或者说本来就没想着自己会得到回应，他像一个真正的医生一样开始洗手做清洁。 “我必须要感谢你，帮助我重启了当年的计划。”菲尔丁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你当年只是一个失败品，我们完全放弃了对你的期待，毕竟，你懂得，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家伙不可能完美，我甚至都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这句话一出，优莉卡眼神有了变化，她将这个男人的长相和名字狠狠地刻在心里。 “我得承认，是我目光短浅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精神疾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让人更强。”菲尔丁声音突然起飞，他甚至开始哼歌，“我之前怎么能错过这一点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傻*，优莉卡眼神里透露出赤裸裸的谩骂。 “但是！但是，我亲爱的阿莱卡，你必须承认，精神疾病会带来很多的不稳定性，对吧？就跟我另外两个宝贝一样。”菲尔丁刷一下扯下了墙上的白布，那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之前的两个实验怪物正蜷缩在其中。 少了一只手的那个半躺在角落里，完好无损的那一个背对着他们，一下又一下地用脑袋往栏杆上砸去。 是一个疯了的傻*。优莉卡在内心嘀咕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掩盖愈发升腾的恐惧。 【我在这里，我们都在。】安东尼的安慰传来，得知有人陪伴，哪怕他们对此都无力反抗也会带来少许的安抚。 “别担心，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子的。别担心，我发誓，我会带给你最完美的一面。”菲尔丁从医疗小推车上拿出了瓶瓶罐罐，将不知名的各种药品混在一起，最终混合到一个针管里。 “弱小即是原罪！你会成为最完美的九头蛇！最完美的孩子！”菲尔丁二话不说地将整管液体推入她体内。 *你妈的，傻*！优莉卡根本不可能逃脱，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睁睁地看着兴奋的菲尔丁给她注射完药剂之后，绕到她背后的位置，拿出来一个类似于头盔的东西按在她脑袋上。 “稍后见。”菲尔丁笑着按下了一个按钮。 “！！！！！” 头盔里似乎瞬间放出了电流，让优莉卡陷入了无边的疼痛中，甚至都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她猛然颤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顶头的无影灯，然后被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强制陷入了昏迷。 优莉卡还清醒着，她还能感受到阿莱卡的身体所带来的痛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回到了内部世界。 “优莉卡！”安东尼第一个冲上来，否则突然出现的优莉卡就要掉在地板上砸个狠的。 “我，能，感觉到。”优莉卡拒绝任何触碰，安东尼只能把她放在地板上，后退开。 “什么？”莉莉丝也在附近，毕竟是关于整个系统的大事情，他们系统中的人格虽然日常生活中有些摩擦和矛盾，但总体来说已经是绝大部分DID患者所不能达到的和谐状态了，所以，没有谁试图趁着这个机会捣乱。 优莉卡急促地小口呼吸着：“我还能，感受到身体，在痛。” 作为身体保护者，优莉卡非常擅长忍受疼痛。 她曾做到看着自己的手指骨被砸断而没有发出声音，也曾经承受过无数痛苦的殴打。 但那些和现在她所承受着的痛苦比起来，都是小case。 剧烈的疼痛，无法抵挡的疼痛。 像是硫酸顺着血管缓缓流淌的痛苦，全身上下每一片皮肤、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液都沸腾着尖锐的痛，好像要被煮熟、好像要被碾碎、好像要被腐蚀…… 优莉卡在内部世界几乎要陷入半昏厥的状态，但是没有人能帮助她。 安东尼是所有人格中最能够控制情感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了。他看着优莉卡，强迫自己的大脑疯狂思考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寻找破局点。 刚才发生的事情被优莉卡分享了视野，所以他们在内部世界也都能看到外部发生的所有对话。 “完美的……”安东尼呢喃出声。 艾迪抬起头，下意识想问什么，然后就被莉莉丝的尾巴啪叽一下拍在了嘴上。小男孩捂住自己的嘴，明白这是让自己保持安静的意思。 但是好疼。 艾迪撇撇嘴，后退了几步，被身边的艾比拉住了手，小声地安慰了几句。 “他们想要完美的成品，但是我们的存在让这个身体充满了不稳定。”安东尼猛然抬起头，冲到了窗户边，深蓝色的眼睛中蕴含着暴风雨，“他们想要摧毁我们。” 乔在院子里，对着围栏外边的森林发出了狂吠。 “……这个我懂，只有一个幸存者嘛。”魅魔小姐冷笑一声，原本看起来更像是装饰品的尾巴和翅膀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西方人不太懂养蛊的说法，但对于恶魔来说，这种大混斗厮杀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让莉莉丝都控制不住笑出声音。 这个做法太地狱（字面意思），甚至让她有点回家的错觉。 “唔……”艾比抱住自己怀里的玩偶，惊恐地看着蓝色的天空瞬间变成风雨欲来的黑灰色，甚至最后干脆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艾迪立刻上前，把妹妹抱在怀里拍拍安抚：“不怕不怕，我保护你。” 内部世界在被摧毁。 - 此刻，在九头蛇基地的另一个房间。 被九头蛇许诺了很多好处才同意跟他们合作的稻草人兴奋极了，他对蝙蝠家的所有成员都饱含兴趣，毕竟这些蝙蝠们是他迄今为止能够找到的最好的恐惧源。 用他们的恐惧所制作的恐惧毒气永远是最好用的。 当然排名第一的一定是蝙蝠侠，但是这家伙实在很难搞定，所以罗宾们也勉强可以接受。 正在兴奋中的稻草人没注意到，原本应该被恐惧毒气所侵袭的二人，此刻的眼神已经慢慢恢复了清明。 解毒剂发挥了作用。 卡珊德拉本身就是作为杀手被培养出来的，身体对于毒气的抵抗力在整个蝙蝠家族也能称得上前排，她恢复的速度也比迪克要快一些。 虽然被摘下了面罩，但是没能被扯下特质的多米诺面具，卡珊德拉眨眨眼，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周围，确定了整个实验室内没有摄像头后，一跃而起，出其不意地将稻草人直接一脚踹晕。 “干得漂亮。”迪克扶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几步。 “阿莱卡没在。”卡珊德拉严肃了表情，绕着周围转了一圈，说出了这个不祥的事实。 迪克的脑子立刻一个激灵清醒了。 “我们得找到她，还要通知B。” 变数 79.变数 迪克和卡珊德拉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阿莱卡, 并且尽快告知蝙蝠侠他们的地点提供支援。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基本可以确定，九头蛇就是冲着阿莱卡来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担心九头蛇已经对着阿莱卡下手了。 卡珊德拉当即从自己的装备中翻出了通讯器——感谢充满蜜汁自信的稻草人, 他们两个身上的所有装备都没有被收缴——并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个地方没有信号。 她又来到屋子里的电脑跟前捣鼓，还好，虽然九头蛇给稻草人提供的电脑是一个全新的机器, 没有任何多余的资料, 不过至少是连着对外网络的。 哪怕肯定有人监控着这台电脑, 他们也有独特的技巧传递信息，不饿能保证不被发现，但能保证不会被立刻发现。 卡珊德拉在这边想办法跟蝙蝠侠联系，迪克自然就开始思考他们该怎么出去搜索情报，并在尽可能低调的情况下找到阿莱卡的踪影，或者说, 让这个基地不知缘由地乱起来。 如何在不知道地方情报的情况下, 巧妙地埋伏到敌方大本营里收集资料呢？ 关于这个议题, 蝙蝠家的人最有发言权。 迪克低下头思索着，然后突然看见到倒在一边的稻草人。 抬起头，他和已经忙完了的卡珊德拉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吧？” “嗯。”卡珊德拉没有多说，行动派的她直接走上前, 三下五除二把稻草人扒了个干净。 事情紧急, 但迪克还是抽空嫌弃了一下稻草人看起来就脏兮兮的装扮：“唯一的优点就是遮得严实。” 卡珊德拉善用周围的材料, 将失去了自己装备还在昏迷中的稻草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百忙之中还能抽空给迪克甩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一边换装备一边看着卡珊德拉的动作，迪克总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等到他把衣服全都穿好后才想起来：“啊，你这不是那边传统的猪蹄扣……” 迪克的话没能说完，就在卡珊德拉的注视下猛然刹车，之后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变声器，力求让自己尽可能晚点掉马。 “喂喂喂，咳咳，测试测试。”迪克确定变声器将自己的声音转换成稻草人的之后，来到电脑跟前，将情报记在脑子里，尤其是基地内，这个房间周围的地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稻草人之前因为不认路或者不熟悉周围的环境造成了破坏的原因，电脑里竟然还有周围基地的简洁版示意图，并且用加大加粗的字体标注出来稻草人平时经常去的几个地点。 ——看起来是真的很希望稻草人不要走错了。 虽然没有标注出来太多东西，也足够了，至少迪克推断自己所在的这个附近并不是核心区域，甚至大概率只是一个小角落，就好比公寓楼里的杂物间。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方便。 准备好了之后，迪克版稻草人就将装昏迷的卡珊德拉扛在肩头，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卧底行动讲究一个自然，越是若无其事，越不容易掉马。 稻草人是哥谭反派的好处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迪克对稻草人的情报可谓是如数家珍。 在哥谭一众疯疯癫癫的反派里，稻草人的情况面前还算是好一些的，至少不会动不动背刺我方队友。 不过因为恐惧毒气的原因，稻草人脑子也多少有些不正常。因此在路上，巡逻的人看到了扛着人的稻草人后，大多没有吭声就让路走开了。 只有一个领队停下来问了他目的地。 迪克仿照着稻草人的语气，兴高采烈地解释：“交易，我会得到更好的源头！” “那你走错了，往那边拐。”领队甚至好心地指了路，“你继续走就下楼了，解释不清可能会被怀疑。” 下楼？所以他们理论上现在应该是在地下，而不是地上建筑。 迪克收集到新情报，点点头表示理解，顺着领队指路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扛着卡珊德拉绕了一圈了，也没有看到任何疑似能关押阿莱卡的地方，这一层似乎都是一些化学实验室，走廊中的玻璃看向里边大多是一些研究员和试剂的画面。 如果没办法找到阿莱卡，那么尽快出去给蝙蝠侠更多的指引也是一个好计划。 然而还不等他走出几步，突然，整个基地被尖锐的警报声笼罩。 “妈的！超人怎么会发现我们！？”旁边的屋子里冲出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暴风收拾东西。 超人来了？看起来B真的很生气。 迪克思考着，决定添一把火。 他没有继续前进，反而转身就往回跑，在混乱之中，不止他一个人往回撤，但穿着稻草人装备的他格外显眼。 “嘿！哥谭的那个！你来干什么？！”在下楼的关卡处，果然有人把手。 守门的九头蛇看到冲过来的稻草人，后知后觉质问道。 对这个问题，迪克的回应抬手就把肩上扛着的卡珊德拉扔了过去。 卡珊德拉在空中极富技巧的转换了自己的姿势，完美的落地将人一脚踹飞，然后顺势将他们怀里的冲锋枪变成了近战武器，拿着枪口的位置用枪托又击倒了一个九头蛇。 迪克闪身躲过被打掉吐出的一颗牙齿，然后一个上勾拳带走最后一个守卫。 “nice！”夜翼竖起大拇指，然后试图从守卫身上找到可以开门的电子卡。 “你们——！” 听到动静转身的迪克看见倒在地上的九头蛇，和手里举着一个电子卡看着他的卡珊德拉。 “干得漂亮，遗孤。”老大哥立刻给出夸奖。 卡珊德拉径直过去刷卡，二人面前厚重的大门打开，展示出背后幽长的走廊。 “咳咳，理论上说，我们应该等待一波后援，然后再冲进去，这样最安全稳妥。”迪克突然清清嗓子开始发言，这样的话得到了旁边卡珊德拉毫不迟疑地眼神质疑。 你在说什么屁话。卡珊德拉没说话，但是她的表情真的让迪克感觉到自己被辱骂了。 突然抽风的迪克耸肩：“我只是在提前练习这件事后我们对B的自我反省。” 笑死，蝙蝠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骨子里就没有“安全稳妥”这个词。 二人对视一眼，一块迈进了长廊。 - 菲尔丁满意地看着阿莱卡陷入了昏迷。 然而哪怕身体处在昏迷的状态里，也因为痛苦而微微抽搐着。 “你会成为最完美的孩子。”菲尔丁用一种让人非常恶心的声音说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的阿莱卡。” 如果优莉卡或者随便哪个人格此刻在外界，一定要吐这个傻*一脸口水让他洗洗脑子。 但是他们现在有些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外边。 既然这边告一段落，菲尔丁就着手开始修复一边的实验怪物，被砍掉手的那个再不修理可能真的会坏掉。 虽然这两个家伙不是那么完美，但好歹也算是他的心血。 原本打算慢悠悠修理的菲尔丁被警报声打断，通讯器也跟着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紧接着，抱着枪的守卫冲了进来。 “博士，我们得赶紧撤退！超人来了！” 菲尔丁当即爆了句粗口，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并当场决定放弃这个还没有被修好的实验怪物。 “她必须要被带上！” 这么吩咐的菲尔丁指挥着冲进来的守卫解开阿莱卡·韦恩身上的束缚带。 手术台太沉重了，他们如果想要转移实验体，不可能连着手术台一块带走，哪怕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这边的守卫在解开束缚，那边的菲尔丁抓紧时间调配了新的药剂，当场就注入到阿莱卡的身体里。 时间急迫，但是实验不能被轻易中断，这么长时间能够入眼的实验体只有这么一个，如果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而毁掉了，他会难过到吃不下饭的。 第二针下去，显然让阿莱卡的难受程度上升了一个档次，她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博士……”守卫吓了一跳。 菲尔丁大吼着：“是正常反应，赶紧带走她！” 守卫立刻行动起来，他把女孩的手和脚都绑在一起，然后把人扛在肩膀上，就冲了出去。 这个一门心思往外跑的守卫显然没有注意得到，被他用绝对不舒服的姿势扛起来的女孩，轻微地动了一下她的手指。 从实验前往运输车的路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漫长过，守卫感觉整个基地都在颤抖，显然是外边的超人正在大展神威。 为了保住小命，他将肩膀上的实验体往上颠了颠。大概是他走累了，竟然觉得这个实验体比刚才要沉了不少。 等到他来到停在地下车库的运输车旁边，松了口气，将实验体锁进了车厢后边的铁笼中。 ……这个实验体是棕色的头发吗？ 守卫愣了一下，歪头思考了两秒后就放弃了思索，觉得大概率是自己记错了，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一百八十度扭转到了身后。 啊，原来我的后背看起来是这样。守卫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念头，之后就整个倒下，失去了呼吸。 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实验体”已经站了起来，手上的绑带被解开，翠色眼睛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冷漠地注视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消逝。 “……游戏开始了。” 她伸手从守卫身上摸出来笼子的钥匙，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这一切，把守卫拎进车厢，关上了后车厢的门。 片刻后，一个穿着九头蛇制服的女性守卫从车厢中走出，转身关上车门，融入了九头蛇的队伍中。 复仇 80.复仇 内部世界的崩塌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但也仅此而已了。 人的大脑是最神奇的组织构造，迄今为止，人类在对大脑的研究道路上依旧是蹒跚行步。 能力强悍到可以辅助进行强制洗脑的机器, 本质上是依靠外力造成实质性创伤从而导致失忆，但是菲尔丁并不想要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所以他调整了强度。 “适当的”电流攻击配合药剂，菲尔丁这样的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因而非常有自信。 但他没有料到, 人格对内部世界的掌控甚至超乎了他们自己本人的认知。 安东尼很快就将破坏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被注入进身体里的不知名药剂开始发挥真正的作用。 菲尔丁注射的药剂本质上和曾经注射给美国队长的药剂有些许相似——九头蛇一直不放弃尝试复原强化药剂——他希望阿莱卡·韦恩身体里的意识能够只留下最强的, 因此药剂会加强她的身体甚至意志，同时也有概率引起异变。 阿莱卡患有DID疾病，普通情况下，这种疾病不会造成人格之间这么大的差异，并如此明显地将某一个特点放大到甚至有些挑战人体极限的程度。 这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莱卡确实拥有一些魔法侧的天赋。 这部分的天赋虽然没能真正的延伸使她成为一个女巫, 但也确实从另一个角度拯救了她的一生。 种种机缘巧合的加成后, 阿莱卡的身体对药剂产生了异变反应。 在无法说明原理的异变下, 她的身体可以变换成为掌控着身体的人格的模样。 简单来说，狼来了。 - 终于摆脱了疼痛，优莉卡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意识到阿莱卡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总体来说，截止到目前, 还是好的变化。 终于在外部世界也拥有和自身认知一样的躯壳, 优莉卡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激动。 是可以复仇的激动。 她暂时不去想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个变化会有什么后果，意味着什么。 在内部世界，优莉卡也是更多的扮演一个“去做”的角色, 想到了就去做，不要等待，不要过度思考，抓住机会。 换上九头蛇的制服，拿上守卫的门卡，优莉卡凭借着优秀的记忆顺着原路找了回去。 ——少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做什么还要等十年。 大概是因为混乱的关系，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菲尔丁的实验室此刻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已经有人帮他带走过一波的设备和试验品，总之整个屋子现在显得都空旷了许多。 “嗨。”优莉卡站在门口，脸上带笑地招呼道。 “？你是哪个部门的？敢这么和我说话？运输部？”菲尔丁看起来很是争分夺秒，哪怕此刻非常不爽，也没有停下自己收拾的节奏。 被质问的优莉卡笑了一下：“大胆点，说不定我是试验部的呢？” “……你到底是谁？”菲尔丁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优莉卡演技浮夸地露出了笑容，“你好，人渣，我叫优莉卡，是阿莱卡·韦恩身体里的保护者。” “或者，我也可以是单纯的是送你上路的人。” - 迪克和卡珊德拉遭受的阻力比想象中更大。 为了能够掩护重要的研究员逃生，这群九头蛇不仅放出了雇佣兵和大量的热武器作为断后手段，还留下了数不清的生物研究半成品。 简单来说，就是非法人体实验的失败品。 让血肉之躯来抵抗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已经很艰难了，更遑论分明曾经同为人类的“实验体”。 除了失去自主意识只剩下狂躁的那部分的“实验体”，剩下尚存理智的“实验体”们都是非自愿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 “请赐予我们死亡作为解脱。”面对着夜翼和遗孤，其中一个被改造的青年目光饱含祈求。 他全身上下被数不清的脓疮所覆盖，就连脸上也不例外，像是蜘蛛一样异常纤细并扭曲的四肢手脚并用地支撑着躯干。 如果在其他场合遇见，迪克一定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出口，但面对着对方这样的请求，他却像是被堵住了嗓子。 对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就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弱点，一击毙命。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子弹如同下雨一般出现，迪克和卡珊德拉立刻找到掩体藏了起来。 “Yes！一击即中！不愧是我！看起来爸爸的枪法没有退步。哈喽哈喽，可爱的小鸟们，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准确地说我只是路过……Holy S**t 这**是什么东西！” 嘴碎到有点离谱的声音充满活力的响起，原本还越来越靠近，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丁零当啷的杂音过后，却出溜一下变远了。 卡珊德拉眨眨眼，这个风格…… 她探头过去，眨眨眼，再眨眨眼，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疑惑。 “哦嗨~！小哑巴，没错是你想的那样，哥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但是哥的名字他**的不能说，你说这玩意是不是多少有点*蛋？”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因为光着脚而被地上的血滑了一跤而滚出去好远的某个人形物体发出了聒噪的声响。 “……你认识？”迪克也站了起来，然后就下意识地捂住了卡珊德拉的眼睛，“噫呕！” “太过分了！！你竟然对着哥曾经辣么俊美的脸发出这么失礼的声音！你那个夜行生物爹知道了会扣你的零用钱！” 从一边扯过来不仅带着血洞甚至还在往下淌血的裤子，随便穿上点衣服，那个人形物体顺手还从地上捞起来一个手榴弹，咻的一声丢出去，片刻之后轰鸣和惨叫都从走廊尽头传来。 “他已经不给我零用钱了。”迪克跟着吐槽了一句，低头对上卡珊德拉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干了点什么，闭上了嘴。 倒也不是迪克失礼，实在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没有比刚才那个家伙好到哪里去。 这家伙全身上下被狰狞的疤痕增生组织覆盖，各种颜色交叠下甚至有些看不清原本身体曲线的起伏，说他是个人形生物一点也不过分。 “总而言之，不用谢你们【哔——】叔叔的帮助，如果看到一个叫弗朗【哔——】斯的家伙记得通知我，哥会非常感动。” 总之，大概是奇怪的帮手。 卡珊德拉把迪克的手扒拉下来，解释：“之前遇见过的雇佣兵，很奇怪。” 所以印象也很深刻。 如果要是让我遇见我肯定也记得这家伙。迪克暗自吐槽。 “那我们，走？”迪克往下示意，卡珊德拉自然没有拒绝，两个人准备继续往下探索。 “夜翼，遗孤。”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被抓包的二人组下意识僵硬了一下，然后扭头。 “嗨，B。” 蝙蝠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后，视线在周围环绕了一圈就知道这个场景不是自己的孩子搞出来的，他暂时没有心情去追究这里发生了什么。 “晚点再说你们的问题，现在，跟我走。”布鲁斯毫不迟疑地往下跑去，好像这个基地是他建的一样熟悉。 在寻找阿莱卡的路上，布鲁斯告知了他们关于“未来计划”的具体内容。 “丧心病狂的培养计划。将孩子置于绝境，让他们在冰冷和痛苦中长大，强者才能生存下来。然后给予他们温暖，让九头蛇成为他们唯一的出路，制造出完美强大并衷心的士兵。” 布鲁斯一字一句地说着：“但是没想到幼童的脆弱程度超出了想象，实验体中八成都折损在第一步，投入与收获不成正比，就中断了这个研究。” 迪克没有问出那句为什么。 就像是曾经为了一个理论而使用孤儿作为实验体从而恶名昭著的“恶魔试验”一样，阳光下还有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黑暗之中。 这个“未来计划”真的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对于这些九头蛇来说，那些实验体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只小白鼠。 人们只会在意试验成功后研究员的名字，谁会在意在这个过程中死掉了多少小白鼠呢？ 他们或许只是在某一次晚餐时闲聊着提出了这个猜想，就好像你和同事闲聊时说到雪碧配红酒真的很好喝，然后就付诸实践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同事说，雪碧配红酒真难喝，浪费了我一瓶红酒和一瓶雪碧。 九头蛇说，这个实验的实验体真脆弱，完全浪费了我们的人力物力。 对于一些人渣来说，两者并没有任何不同。 “我一会儿肯定会狠狠地猛踹这群家伙的屁股，希望这一次你别煞风景。”迪克撇嘴，感觉怒火已经要压抑不住了。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我不会。” 然而他们都没有机会。 最下边一层的实验室简直就是地狱重演，倒在地上的九头蛇多如牛毛。 有些是被枪械击中的，有些则是被不知名的生物撕咬致死的，甚至还有直接被砍成两半的家伙。 “……” 在这个瞬间，迪克都不敢看旁边布鲁斯的表情，他甚至悄悄地压低了自己呼吸的频率，老老实实跟在蝙蝠侠身后，向着最尽头走去。 在尽头的房间，一片残肢断骸中，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只在画像中见到过的成熟女性出现在眼前，翠绿色的眼睛在看到他们后展露出一点笑意。 “哟……这严格来说也能叫初次见面，对吧？” “……优莉卡？！” 迪克失声大叫。 发泄 81.发泄 “优莉卡？！”迪克瞳孔地震, 有那么一个瞬间很想再给自己来一针解毒剂，很怀疑自己是被稻草人的新型病毒给侵蚀了大脑。 不仅在外部世界拥有了自己本身操控起来得心应手的身体，还非常干脆利索地把仇人收拾了一顿, 优莉卡心情高昂地扬起笑容：“Surprise？” “不…你…我……咳，这是怎么办到的？”迪克收拾了半天心情也没能让自己的语言功能恢复正常。 优莉卡的视线落在一边的蝙蝠侠身上, 饶有兴致地挑眉：“你非要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紧接着，她就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但非常坏心眼地只说了一部分：“我们的内部世界开始出现崩坏, 之后我就出现在了外边, 发现自己被人扛着，并且变成了自己的身体。” 至于其他人格怎么样？内部世界还好吗？阿莱卡怎么样？刚才在这里干了什么？ 只字不提。 “阿莱卡没事。”蝙蝠侠突然笃定的开口，“如果她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就不会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到来了。” 蝙蝠侠说得对，但是这种很欠揍的语气让人非常不爽。 优莉卡“嗯哼”了一声没继续搭理他。 “优莉卡。”卡珊德拉谨慎地评估了一番优莉卡的身体状态后，谨慎地打招呼。 啊, 好像是探头探脑的黑足猫, 可爱, 但是杀伤力巨大。 “嗨，遗孤。”还谨记着不要暴露韦恩家人身份的优莉卡挥挥手打招呼。 “我们需要撤退了。”蝙蝠侠忍了忍，最终没说出任何一句不讨喜的话，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明白了, 这就是想说的东西太多, 不适合在这里发生争执的意思。 优莉卡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站直身体，步伐轻盈地跟着一起向外走去。 阿莱卡因为从小生长环境和营养摄入不足的问题，哪怕成年了也只有一米六, 这个高度还是依靠着她来自韦恩家良好的基因，否则可能会更矮一些。 但是优莉卡很高。 迪克看着优莉卡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惊讶地发现对方快要跟自己一个高度了。 所以这种药物产生的变化还能影响到骨骼？夜翼把这个疑问放在心底。 一行四人很快就撤退出了基地。 在优莉卡的努力下，原本早就应该撤退的车队几乎百分之九十被困在了地下，这一次由蝙蝠侠发起的，联合了钢铁侠的赞同，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的活动称得上是大获全胜。 “我关闭了车库门和所有逃生通道。”优莉卡坐在蝙蝠战机里，面对着一群人的注视也丝毫不慌，慢条斯理地用绷带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伤口包扎好，“搞短路了他们的电闸，在应急电源开启后把所有的笼舍都打开了。” 这一个九头蛇基地建设得非常标准，同时也很符合九头蛇高层们的恶趣味。 在最底下一层的总控室，拥有能够看到这个基地每一个角落的监控系统，以及能够掌控这个基地所有开关的按钮。 在平时的时候，这些开关是这群人掌控权最好的体现。 而今天，则是敲响他们地狱大门的铃声。 优莉卡本身性格就没有很多的道德感，有道德感的人也当不了雇佣兵。 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让她总是抓紧每一次能够行动的机会得到自己想得到的，至于法律一类的，在不涉及她本身利益的时候，她也愿意遵守一下。 拜托！没有任务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闯过红灯好吧！ “B会非常生气，相信我。”迪克告诫优莉卡。 “我违反了哪一条法律？”绑好绷带的优莉卡抬起手欣赏了一下自己完美的包扎技术，语气饱含嘲讽地询问道，眼神越过了迪克，看向他的身后。 迪克让开身转头，果不其然，蝙蝠侠正站在那里。 “你杀了人。”蝙蝠侠皱眉，“很多人。” “我没有挑起争斗，并且我合理地怀疑对方会对我造成致命威胁，所以我动手了。”优莉卡干脆站起身，正面和布鲁斯对上，“你知道，哥谭只是没有死刑，但是却许可不退让法的存在，对吧？” 迪克后退了几步，自觉地退出这场纷争的中心，安静地靠边站，旁边就是似乎是主动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的红头罩。 布鲁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吭声，但这绝对不代表他的妥协：“这无关法律，我是在说你的态度，你将人命看得太轻了。” 这下算是炸了锅，优莉卡也不想将这件事情轻松放过了，她冷笑：“哦，我的态度，我还能期待什么呢。” “让我来告诉你，我的态度是什么。”优莉卡逼近布鲁斯，两者之间大约十公分的身高差被优莉卡穿着的厚底战术鞋无限拉近。 保护者丝毫不退却地直视着蝙蝠侠面具上覆盖着白膜的眼睛，抬起手怼在了蝙蝠侠被护甲覆盖的胸口：“我会做出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来保护这个系统不遭受来自外界的伤害。” “我不关心，别人是怎么看待我的。当然，我也不在乎你他妈的是怎么想、怎么看待我的行为的。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你的无能，你没能做到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能保护你的女儿，所以我才会出现。” “如果你能够提供帮助，我会非常开心。但如果你不能，那就滚开（f**k off）。” 整个蝙蝠战机里一片死寂，和外边的吵嚷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说完以上这些话之后，优莉卡就像是没有感受到蝙蝠战机里几乎让人错觉有浓稠感的气氛一样，放下了手，露出一个笑容。 “接下来，我们不如来说说你的态度？嗯？在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杀掉后甚至都等不及回家就开始质问她的保护者为什么杀了伤害她的人渣的韦·恩·先·生？” ‘我真的太爱她了！’迪克被身边的杰森戳了戳，视线瞥过去就看到一脸兴奋的杰森用口型跟他分享着自己的心情。 是是是，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想当面骂蝙蝠侠很久了，我知道！但是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迪克内心尖叫，但此时此刻只能用眼神狠狠地揍了一顿杰森。 布鲁斯那些细微的表情被面具挡在后边，无人知晓，他只是停顿了很久：“阿莱卡怎么样？” 救命啊！蝙蝠侠！你怎么回事啊？！迪克和杰森一块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也就是卡珊德拉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优莉卡显然也没想到布鲁斯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整个噎住。 她当场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别担心，daddy，我们可比你能干多了。” 然后她转头，视线从旁边迪克等人的身上扫过。 在优莉卡视线扫来的瞬间，迪克立刻抬头看天，杰森下意识低头看地，就好像蝙蝠战机内部的构造突然变得无比吸引人了一样。 “你知道，我真的特别好奇你接下来想干什么。”优莉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布鲁斯。 “……夜翼，留下协助。遗孤，你去开战机，我们准备回哥谭。”布鲁斯不再接话，只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将接下来的安排一个一个下发，然后看向一直看戏的杰森。 杰森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看我，如果你不想我蹭车，我也能自己回去，阿福最近肯定特别想我。” 这就是打算一直看戏了。 杰森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表情就是不退缩。 开玩笑，这种看蝙蝠侠吃瘪场景的机会他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阻止他。 况且他说的又没错，阿福一直很期待他回韦恩家，虽然这次不能真正地让阿福如愿，但至少和老头子一路平安相处能让老管家欣慰不少。 杰森坚定地坐在了蝙蝠战机里的座位上，跷着二郎腿玩手机。 布鲁斯无计可施，他又不能真的上手把杰森丢下去，这本身又不是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 于是憋气的蝙蝠侠转身下了蝙蝠战车，想来一会大概有其他人会成为出气筒。 趁着这个机会，杰森转身看向优莉卡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杰森和优莉卡的关系还算不错，大概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有一些相似之处，而且都对布鲁斯有些复杂的看法。 优莉卡绝不是会迁怒的那种性格，尤其还是对阿莱卡的家人，因此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和杰森聊起天来。 蝙蝠战机外。 正义联盟大部分成员和复仇者联盟几乎全部成员都正在被拆得七七八八的九头蛇基地废墟里收拾残局，克拉克在一边提供帮助的同时也防止意外发生。 因为如此，他稍微放开了一些超级听力。 必须事先声明！这件事根本就不怪他！蝙蝠战机没有关门！他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 ……就是那个声音自己钻进他耳朵里的。 氪星人听了个全程，一方面觉得B的孩子真的很猛，一方面也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至少应该等到回家了之后再去翻旧账才比较正常吧。 一般来说，孩子如果出现了意外，父母第一反应肯定是担忧，然后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会开始说孩子本身出现的问题。 B根本没有中间的过程啊…… 或者说他的担忧根本没有在孩子面前展示出来？ 克拉克有点走神，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面前就站着看起来就非常不妙的蝙蝠侠。 不需要呼吸的氪星人憋住，生怕自己呼吸声大了点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超人，我有点事情先回去，夜翼和红罗宾会协助你。”布鲁斯注意到克拉克的反应，他也没有在意，只是说了一句这个，扭头就回到了战机上。 克拉克松口气：“好的，放心吧，再见~！” 蝙蝠战机合上后门，飞快地离开视野。 怒火 82.怒火 九头蛇是懂拱火的。 在得知蝙蝠家的三只小鸟都被拐走之后, 托尼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顺便还示意史蒂夫跟着一块往后挪出C位来。 “？”史蒂夫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跟着后撤。 “看见这个了吗？”托尼虚空对着布鲁斯比划了一下, “这，叫怒火。往后撤撤, 省得一会血溅到我身上。” “托尼……”史蒂夫无奈，然而转身之后看着布鲁斯·韦恩的脸，实在也不能违心说出托尼说得不对, 毕竟蝙蝠侠看起来是真的想要把九头蛇的九个脑袋都剁掉。 站在一边的克林特插话：“别担心, 哥谭不流行杀人。” “那不是更恐怖了吗？”巴恩斯挑眉, 双手叉腰，“我是说，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死的情况下还会说出情报？只能说明他比死亡本身更恐怖吧？” 说出真知灼见的巴恩斯得到了一片寂静。 “真该让那群只会在键盘后边骂蝙蝠侠胆小鬼的家伙来看看。”托尼耸肩，“我打赌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跪下开始哭。” 布鲁斯没有听到这群人在外边逼逼赖赖，他正在审讯室里，一个一个地撬开这群九头蛇高层的嘴, 试图找出自己孩子可能的去处。 能干到九头蛇高层的人都不是软脚虾, 让人感到嘲讽的, 反而是这种反派组织的高层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 毕竟，钱对于他们这种组织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能力才是。 哪怕是蝙蝠侠也费了很大一顿地工夫在这群人说出的一大堆真假掺和的情报里，找出自己真正需要的部分。 “超人。”布鲁斯将超人叫了过来。 这位有着人间之神称号的超级英雄一如既往地快速赶来, 穿着制服和披风的氪星人举重若轻地在空中表演了从声速到停止只用一瞬的艺术。 “B。”悬浮在空中的超人停在复仇者大厦外的平台上, 等待着主人开启通道。 “你确实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吧。”托尼其实一点也不在意, 但就非要嘴贱地说上一句，哪怕在他说的时候通道已经打开了。 “如果我没记错，九头蛇是你们的主要打击对象。”布鲁斯瞥了一眼, “我记得某个人之前还跟我炫耀过九头蛇已经灭亡了。” 托尼闭麦了，他恨恨地在布鲁斯身后虚空打拳。 “噗。” 有什么人在偷笑，托尼立刻扭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那一群怨种同伴们立刻移开视线，他首先锁定了坐在吧台跟前嘴角还带着弧度的史蒂夫。 “嗯？哦，我才不会偷笑，托尼。”史蒂夫用自己那张美国队长的正直脸说出了非常真诚的话。 托尼狐疑的视线转移到旁边，巴恩斯背靠着吧台站着。 “我也不会偷笑得好吧，我一般都当面直接嘲讽。”巴恩斯毫不客气地发出笑声，被瞪了也不退缩。 “你的小饼干没有了，克林特！”托尼立刻锁定“嫌犯”。 “什么？！我没有…cap！”被殃及池鱼的克林特立刻不满地抗议。 “……托尼。”被点名的史蒂夫表情复杂。 “想都别想，这个小肥啾该注意自己的身材管理了！”金主爸爸一声令下，想必在接下来一个月里克林特的零食都会消失不见。 感受着来自克林特谴责的目光，作为真正的“犯人”，史蒂夫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美国·正直·道德标杆·队长。”巴恩斯也在旁边小声调侃。 “巴基！”史蒂夫瞥了一眼好友。 复联这边可以开着小玩笑放松过于紧绷的心情，超人和蝙蝠侠这边就是完全没办法放下心来。 九头蛇的据点太多了，他们不可能一个一个找过去，况且也不是每一个九头蛇高层都知道关于“未来计划”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蝙蝠侠的通讯器响了。 “B，我收到了来自遗孤的信号，已经把坐标发给你了。”提姆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当然一同传来的还有新信息的声音。 “上车，我和超人先走一步。”布鲁斯转身，“罗宾，你开着战机过去。” 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第一搭档（托尼：我不服，怎么回事我们复联的上个世纪二人组不配吗？）这件事情全世界都知道，早些年还没有这么多罗宾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会合作一些行动。 也就是说，蝙蝠侠经常搭乘超人牌快车。 拥有生物力场的超人能够保护所有和他同行的人，否则人类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让他们在平流层毫无防护地行驶还毫发无损。 超人带着蝙蝠侠快速到了目的地。 秉承着九头蛇一贯的作风，从地面上看，这个建筑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废弃厂房，外边还挂着看上去就非常老旧的招牌，周围也一看都是很久没有人光顾过的样子，到处都落着一层灰。 “地下应该有铅。”克拉克四处打量了一番，向蝙蝠侠如此汇报。 实际上，超人的弱点迄今为止还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机密，至少哪怕是莱克斯·卢瑟也没有向全世界宣扬超人害怕氪石并且无法透视铅板。 九头蛇或者类似的一些大型的反派组织会在建筑里叠加铅板的原因非常朴实无华——防辐射。 世界上可以做到防辐射功能的材料有很多，但大多都非常昂贵或者有限制性。铅板，作为相对最为廉价且目前为止发现隔离辐射种类最多的材料，被广泛地运用在各种医疗设施以及军用建筑中去。 “那就毁了它们。”布鲁斯冷声道，“挖出来它，毁了它，找到他们。” 克拉克挑眉，感受到了蝙蝠侠的愤怒，毫不犹豫地微微起飞，从空中俯视着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建筑，眼睛里发射出红色的激光。 超人的效率是极高的，毕竟这是一个如果愿意可以当即来一场“流浪地球”戏码的男人，让他放开手脚去掘出来一个地下建筑并不如何费力，最费力的部分应该是掌握好自己的力量强度，不要一不小心把这个基地拦腰截断。 超人和蝙蝠侠速度很快，复仇者联盟的人速度也不慢，他们很快也赶了过来。 “罗宾，你和复仇者们一起，负责复制资料，尽可能全面地收集九头蛇的内部资料。”布鲁斯给达米安分派了任务。 “收到。”被委以重任的达米安显然非常兴奋，虽然要让他和不熟悉的人合作，但毕竟是很重要的任务，他就不追究这一点点的不完美了。 后续的内容不必多说，根本没长嘴的蝙蝠侠不仅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表现出来，还进一步惹恼了保护者。 不愧是你，蝙蝠侠。 - 总之，一行人成功回到了蝙蝠洞。 在他们回来之前，留守蝙蝠洞的阿福和史蒂芬妮已经被提前告知了关于阿莱卡的最新情况，蝙蝠侠还让阿福准备了各种医疗检查的用具。 “你好，优莉卡小姐，很高兴终于见到您了。”阿福在看到有些陌生的身影跟着走下战机后，对着优莉卡打招呼。 优莉卡超喜欢阿福，可以说在这个家里，她对阿福的好感度最高。 ——哪怕她非常清楚，阿福对她的优待来自布鲁斯。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心总是偏的，非要说的话，优莉卡对这家人的好感度还是因为阿莱卡呢。 这事儿不能这么追究。 因此，优莉卡非常兴奋地对着阿福张开手抱了一下：“嗨，阿福！真高兴能用这个样子见到你。” 杰森立刻将视线放在已经把头罩摘下来的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阿福和优莉卡那里看了好几次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看好戏的杰森整个笑死。 哈，老头子，你也有今天！ 当然，杰森已经把这一幕全部都拍了下来，并同步做了百八十个备份，回去要刻成光碟每周都拿出来下饭。 大概是旁观者清吧，不怎么在家里的杰森反而将整件事情看得比较透彻。 如果刚才出现在那个九头蛇基地的不是优莉卡而是阿莱卡，那布鲁斯肯定会是另外一个态度，这跟外表没关系，他能够明确地感到布鲁斯对待阿莱卡和她其他的人格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 造成这个差异本质上的原因也很简单—— 布鲁斯潜意识里不认为阿莱卡其他的人格也是他女儿的一部分。 当然不是说布鲁斯不认可这个疾病或者不认可其他的人格，也不是说布鲁斯对其他人格也应该是对待阿莱卡那个样子。 这里是在说布鲁斯还没有意识到，保护者行为的不受控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不作为。 阿莱卡回到韦恩家已经有很久了，但是杰森敢打包票，无论是出于愧疚感也好，还是出于警惕心也好，布鲁斯绝对没有和任何一个其他人格有深入的交流。 当然，一个人格不能称之为一个法定意义上的人，甚至很多人格在性格或者背景认知方面都有着缺陷。 但不代表作为一个后来者，尤其是作为一个对阿莱卡有着特殊身份意义的亲生父亲，布鲁斯可以就只和阿莱卡进行交流，而放置其他人格糊弄过去。 杰森咂巴咂巴嘴，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这一次的意外，将其他人格的模样投射到外界，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把掩盖问题的那层薄纱捅破了。 有好戏看了。 看戏不怕事儿大的红头罩在内心大笑出声。 论迹 83.论迹 如果问在情感问题上布鲁斯最擅长的招式是什么, 那必然就是躲避。 闭口不谈，彼此冷战（绝不是单方面，或者说只可能是对方单方面不可能是布鲁斯单方面）, 莫名其妙找到台阶，关系升温, 对问题采取回避态度。 布鲁斯·韦恩不擅长去做这些事情。 或许布鲁西宝贝擅长，但说实话，布鲁西宝贝只擅长在一些不想和他谈感情的超模身上散发魅力和温柔。 所以, 在回到了蝙蝠洞之后, 布鲁斯保持了沉默。只用行动表达了自己, 给优莉卡快速进行了一番全面的检测。 一些复杂的检测结果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能出来的几项常规检测都表示出优莉卡现在身体除了一些外伤外非常健康。 但是很神奇，优莉卡的血型与DNA和阿莱卡完全一样。 “你能把其他人格叫出来吗？”布鲁斯转过头去问道。 看出来布鲁斯躲避打算的优莉卡相当不爽，在面对问题——不论是哪个方面的问题——她和布鲁斯的选择全然相反，一般来说她就是当场莽上去，行就行、不行就散。 不过, 行吧, 谁让现在排第一紧急程度的不是他们的心理问题呢, 保护者捏着鼻子认了。 “我能试试，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涉及到自身系统的安全问题，优莉卡先把矛盾放了放，给看上去有些不理解的老父亲解释着。 “我们在尝试让阿莱卡接触更多的事情, 但是很显然刚才的一切暂时还不包含在内, 所以阿莱卡很有可能因为冲突的原因不在附近。内部世界现在很混乱, 安东尼和乔不一定有时间出来，他们要负责安全。艾迪和艾比更是，两个人肯定会被吓到, 可能会躲起来。” 优莉卡揉了揉太阳穴：“我能试试叫莉莉丝来试试看，但不一定成功。” 布鲁斯点头表示了解了。 既然打算把人叫出来就需要一些辅助工具。 在阿莱卡的系统中，大部分人格相处得还是很不错的，和主人格的关系也很贴近。 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松转换人格的系统类型。 优莉卡下意识想摸手机，摸了个空后才意识到阿莱卡的手机大概率跟九头蛇的基地一起命丧地下了，于是她转头朝里的最近的杰森借了一下。 手机这种东西里边往往都有很私密的东西，但是杰森显然不是那种会往手机里放重要情报的人，他随手掏出来一个手机丢过去。 大概率是个临时电话。 优莉卡接过来一看，啊，果然是个临时电话。 不过她也不在意，谷歌了一首她印象里莉莉丝最喜欢的歌曲，播放起来。 大概率是因为刚刚动荡的关系，虽然优莉卡明确感知到了莉莉丝在意识附近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出现的意思。 一曲结束，优莉卡回了回神，对着布鲁斯爱莫能助地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这个情况也在布鲁斯的预料之中。 “我们不知道他们给你注射的药剂是什么，所以……这个需要你全天二十四小时佩戴着，辅助监控身体。”布鲁斯递过来一个类似腕带的东西。 优莉卡拎过来看了看，没有怎么犹豫就戴在了手腕上，活动了一下发现不会影响她的正常行动就不再关注。 “你很忙？”优莉卡歪头，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不知名机器上按来按去的布鲁斯。 “……”被点到名的布鲁斯动作一顿，张口就要说什么。 “我会和提姆一块整理这一次的战斗情报。”已经大概了解到前因后果的史蒂芬妮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清了清嗓子，微笑地看着杰森，大声说道，“杰森，你能帮忙处理一下数据分析吗？” 杰森难得好脾气，决心为了后半辈子的快乐源泉暂时“委屈”一下自己：“来都来了，当然。” 管家侠则更干脆：“我想，布鲁斯老爷正准备简单休息一会，对吗？” 被自家孩子和老管家背刺的布鲁斯很想说不，但是他理智上知道这种行为不可取，所以他憋屈地点头了。 “很好~！”优莉卡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谈谈，你说呢？” “嗯，书房吧。”布鲁斯点头。 两个人来到了书房，没有选择更为正式的书桌，而选择了沙发。 布鲁斯注视着对面的保护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熟悉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她的小动作、说话的尾音起翘、肢体语言……但是却是你全然陌生的脸。 严格来说，优莉卡长得很好看。 她和阿莱卡几乎称得上是截然相反的对称面，修长高挑的身材，全身上下都是形状完美但硬邦邦的肌肉，棕色的披肩发和翠绿色的眼睛。 大概是混血的设定吧，面部轮廓并非是全然的硬挺，但绝对也算不上柔软。 和阿莱卡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布偶猫和美洲豹的巨大差距。 布鲁斯看着优莉卡，就像是看到了一只被驯服但没有被驯化的大型猫科生物，野性尚存，但充满了克制。 难以控制地，他脑子里想起来给阿莱卡读过的睡前故事《小王子》。 优莉卡不知道这么一会时间布鲁斯脑子里就能冒出来这么多发散思维，她在柔软的沙发上找到了舒适的姿势，“体贴”的开启了话题：“所以，谈话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对吧。” 这话布鲁斯怎么接呢？不管怎么接都是在打脸。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显然，优莉卡也不意外对方的沉默，她毕竟不是来吵架的：“这活完全应该让保罗来干……你不能一直这样保持抗拒你知道吧？” 保罗是阿莱卡的心理医生，显然优莉卡也和对方有不少的沟通。 “当然，我在努力。”布鲁斯终于开口了，他想起来曾经和保罗沟通过关于阿莱卡的病，以及和其他人格沟通时的要点，“实际上，我还不怎么了解你。” 优莉卡挑眉，看着布鲁斯解释：“只知道你是前雇佣兵可不算是了解。” 行吧，面前算是进步了，优莉卡眨眨眼：“我不太擅长介绍我自己，让我们简单点。” “我确实和你的思想不一样，我不在乎那些冒犯我的家伙会不会去见上帝。” 这样一句话就把气氛又带到紧绷。 “杀人不能解决问题。”布鲁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说得对，杀人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很明显，我能解决造成这个问题的人*。”优莉卡坐直了上半身，“我觉得你在混淆一个概念，韦恩先生。” “我没有在试图改变什么，我不在意哥谭是不是变得更混乱或者变得更好，我也不是在试图解决某些‘问题’。 “每一次我的行动只是为了保护这个系统不受伤害。” 布鲁斯愣了一下，下意识辩解：“我没有……” 优莉卡不给他这个机会：“是的，你有。” 保护者是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她瞬间支棱起来：“我确实不在意人命，但不代表我会搞死每一个冒犯我们的人，我们先来明确这一点。” “事实上，我能做到的事情很少，尤其是在阿莱卡的身体里边，否则你就不会是在街头发现我们而是在新闻栏目上看到我们了。” “我没有，或者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想法成为一个超级英雄。 “我杀戮，不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而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优莉卡看着布鲁斯，真心地说出了以上的言论。 拜托，优莉卡确实也有一些心理疾病，像是躁郁症一类的，鉴于她脑子里的记忆，这很难避免。但是她只是有些心理问题，又不是人格扭曲。 杀人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条件允许她才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但她没有选择。 “……你说得对，你们是不同的。”布鲁斯沉默了片刻，开口。 不得不承认，他陷入了一个微妙的思维死角。 优莉卡杀死了小丑，不是因为她想要，而是因为她不得不。在当下的情况中，优莉卡选择了她所认为的最好的方法来保护自己，保护阿莱卡，甚至保护阿莱卡的家人。 而优莉卡在九头蛇基地大闹一场也是如此。 这样的行为充满了“自私”。只是为了自己才去做的观点，也不同于他或者他的其他孩子们。 但他之前忘记了，这才是人，这才是普通的人会有的行为和想法。 当然，如果优莉卡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法律意义上能够自由行动的个体，那布鲁斯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的。 但优莉卡只是一个人格，一个他的女儿为了自保而创造出来的人格。 这么说很冒犯，但是被创建出来的人格不会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那么复杂。 他也可以更放心地相处。 布鲁斯想通了这些内容，并且也试图弥补自己曾经的行为：“我得承认，是我的失误，我需要道歉。” 这个谈话进度是优莉卡没想到的，不如说大大超过了她的想象，过于顺利了。 来自真正的布鲁斯·韦恩的道歉？ 啊哈，想必其他人做梦都不敢有这个内容。 优莉卡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布鲁斯，确定对方没有违心说谎话之后就不去考虑对方到底想到了什么。 她对于很多事情一向是论迹不论心，否则要对所有的事情追根究底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优莉卡接受了布鲁斯的道歉：“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家门 84.家门 优莉卡接受了布鲁斯的歉意, 哪怕他根本没说出来道歉的话，只表示“我需要道歉”。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蝙蝠侠, 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很好了。 哪怕是优莉卡也对阿莱卡的父亲有着明确的认知，没有过多强求。 毕竟是一家人, 在这些细节上过多地追求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优莉卡接受了他的歉意，并不代表任何事情, 布鲁斯依旧在她的心里处于待观察的位置。 好话谁都会说, 如果说话有用那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悲剧？ 布鲁斯也没期待着自己这一句话就能改变什么, 他只是明确了自己的问题，并且知道自己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 当蝙蝠侠想要去做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且不说成功率的问题，就是说他自己本人对这件事投入的努力，可以说是非常难以被人拒绝的。 “啊哦……”优莉卡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预兆，她发出一声感叹, 然后有点不适地活动了一下脖颈。 大概是因为身体变化的原因, 这一次的转化时间比平时要长一些, 而且优莉卡明确地感受到了肌肉肿胀的不适感。 阿莱卡出现了。 布鲁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优莉卡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虚幻了片刻，然后她的身形微微缩小，面容也自然地发生了变化, 自然而然的, 阿莱卡就出现了。 阿莱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有点蒙圈, 她第一反应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在她的记忆里，上一秒她还在极限旋转的飞机上努力保持镇定，下一秒她就坐在了自家柔软的沙发上。 “阿莱卡？你还好吗？”布鲁斯看着阿莱卡的表情, 皱着眉凑近了一些表示安抚。 阿莱卡眨眨眼，回神：“我，嗯……我还好。”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事情在这里发生了不同。 在阿莱卡之前的所有经历中，如果她没有出现在前端，并且也没有被其他人格许可进行意识共存，那么十次里边有八次她甚至都不会有出现在内部世界的记忆。 错过的时间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习惯性地清空大脑努力回想的时候，隐约想起了一些内部世界的事情。 不是很清晰，甚至不能称之为一种记忆，大概就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让她大概知道了内部世界之前经历过一片混乱，安东尼正在手忙脚乱地恢复秩序一类的。 很难形容，但阿莱卡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进步。 她能够更好地对自己身体以及内部世界进行沟通的一种进步。 “阿莱卡？阿莱卡？你真的还好吗？不然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布鲁斯看着没说两句话就又陷入了放空状态的阿莱卡非常担忧。 被呼唤叫回注意力的阿莱卡回神，赶紧阻止布鲁斯：“不不不，我很好……实际上，我觉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阿莱卡脸上出现灿烂的笑容，并且给布鲁斯分享了自己刚才发呆的原因。 对这个变化，布鲁斯也表示了祝福，但是检查还是不可避免。 不是因为别的，如果条件允许，布鲁斯甚至想让每一个人格出来做一个检查，更多的检测样本能欧提供更准确的结果。 这不是阿莱卡第一次做检查，在刚回到韦恩家的时候她就去了医院专门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但确实是她在蝙蝠洞第一次做检查，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高科技检查的神奇。 阿莱卡被抽了一管血，然后躺在一个看起来像是那种透写台一样的大床上，被一个奇怪的发出蓝光的机器上下扫描了一通之后就被告知好了，可以起来了。 啊，好快。 满脸写着好奇的阿莱卡看了看没有阻止意味的布鲁斯，蹦跶着凑到史蒂芬妮旁边去看她操作，顺便给从刚才开始就面带笑容的杰森打招呼。 “好久不见~杰森！”阿莱卡一边和史蒂芬妮贴贴，一边抽出手和杰森打招呼。 在彼此熟悉之后，阿莱卡对自己家人表达亲近的方式之一就是大量的肢体接触。 比如和女孩子们的亲密贴贴、给布鲁斯大量的拥抱甚至面颊吻，和男孩子们会克制一些，毕竟是男生，所以大概就是那种和正常人一样，兴奋的时候击掌、恶作剧地拍拍头一类的。 ——尤其和迪克关系好，会在见面的时候彼此热情拥抱。 ——但是和达米安至今还停留在看电视的之后彼此中间隔了一个抱枕（或者狗子）的距离。 对于蝙蝠家的人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不过大家都没拒绝。 “哟，小公主。”杰森心情非常不错地打招呼。 能不好吗？他拿到了蝙蝠侠的一手资源，简直是晚上睡觉都会被笑醒的程度。 阿莱卡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心情好到这个程度，但还是没有追究地对着杰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开心就好嘛。 “和之前没有太大的不同，真神奇啊，虽然外表和身体肌肉骨骼完全不同，但是却共用同样的DNA呢。”史蒂芬妮将这一次的数据和之前阿莱卡的数据对比了一下，感叹道。 “诶？完全不同……？”尚且还不知道外部世界发生了什么的阿莱卡一头雾水。 “啊……”史蒂芬妮也看了回去，然后意识到布鲁斯没有说这件事。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史蒂芬妮将视线转移到布鲁斯身上。 “我忘了给阿莱卡说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布鲁斯从仪器跟前抬起头，也意识到了自己想当然了，干脆地接手了话题。 听了布鲁斯一番精简版的经过，阿莱卡大概了解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关注的点果然不出乎布鲁斯的预料。 “哦！所以你们已经见过优莉卡了！”阿莱卡兴奋得双手合十，“怎么样？她是不是超酷的！” “Oh yes~！”杰森难以自控地露出笑容并且高挑眉头，“她真的超级酷，实话讲，我真的喜欢这家伙。” 这话真的一点水分没有，如果说在这个家里看到优莉卡怒怼蝙蝠侠最兴奋的人，那肯定非杰森莫属了。 “嗯哼。”阿莱卡挑眉，然后把视线放在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不是背后告黑状的人，至少不会冲着自己女儿告：“她……比我想象中更特别一些。”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阿莱卡比想象中更敏锐，她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优莉卡干了什么事情？针对你？” “一场谈话。”布鲁斯撇撇嘴，“如果你非要说的话。” “关于……？”阿莱卡没有轻易放过去，她甚至凑到了布鲁斯跟前，探头探脑地打扰老父亲工作。 “关于她的职责和我的职责，你好像格外关注这个？”确实有被打扰到的布鲁斯干脆放下手中的活，既然今天已经有了一次的谈话，那也不在乎第二次了。 阿莱卡无法否认：“我确实…” 她深吸一口气，反身靠在操作台边：“优莉卡做事情总是很直接，当然，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好吧我就是有点担心。” 阿莱卡有点别扭地小声说：“我不想让你们产生矛盾……况且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布鲁斯愣住，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莱卡，看着我。”布鲁斯没用多久就意识到了问题，他扳正了阿莱卡的肩膀，“不管优莉卡对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们的错，我很确信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一定是我哪里出了问题。” “并且，我绝对绝对不可能把你赶出去的，这里可是你的家，你得相信我，好吗？” 把孩子赶出家门是布鲁斯完全没有思考过的选择，哪怕是迪克呢，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主动选择了离家出走。 是的，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不那么称职的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人渣，不论是多么生气他也绝对不会对着自己的孩子说“滚出我的家”或者“滚出我的房子”这样的话。 但他确信阿莱卡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不止一次，甚至可能真的被踢出家门。 没有经历过偏爱的孩子总是忐忑不安的。 “你看，你的每一个人格都非常的爱你，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或许有一些方法稍微独特了一些……但是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他们更不是你的问题。” 布鲁斯直视着阿莱卡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如果我真的敢这么干——然而我绝对不会——阿福会把我也跟着踹出韦恩宅的。” “毫无疑问的。”阿福从附近走过，目不斜视地飘来一句认可。 “你看，所以千万不要担心这个好吗？”布鲁斯抱了抱阿莱卡，并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最差的情况就是我和你一块流离失所。” “你才不会……”阿莱卡被逗笑了，也给了布鲁斯一个抱抱。 远处，不太经常在家所以对目前布鲁斯和阿莱卡相处模式还不太熟悉的杰森目睹了全过程，当场表演一个笑容失踪。 这个长了嘴的蝙蝠侠是谁啊？绝对不可能是他家老头子！快给迪基鸟打电话，老头子被人调包了！ Yue~！真肉麻！什么时候布鲁斯·韦恩还会给他家孩子额吻啊？！ 好酸啊，酸死谁啊，他不说。 “好酸啊好酸啊，谁这么酸啊要命了。”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史蒂芬妮感受到来自杰森的怨念，当场小声地发出了亲切的“感叹”。 “可闭嘴吧。”杰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结果出来了，快点看。” 在史蒂芬妮面前的屏幕上，最终的检测结果已经新鲜出炉。 小孩 85.小孩 属于优莉卡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集中了过去。 阿莱卡看不懂那一长串化学符号，每一个字母都认识，但是凑到一起就是天书一样的文字, 她只能等待着别人给自己解释。 布鲁斯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说不准是松了口气还是不太高兴。 阿莱卡在这样的氛围中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别担心。”布鲁斯回过神来安抚阿莱卡，对她解释，“所有的数据都非常健康, 没有问题, 我们着重检查了一下被注射进身体里的药剂。” 史蒂芬妮接过了话头：“九头蛇基地的药剂样本太多了, 一个个对比过去花费了一些时间。” “好消息，你身体里的药剂并不会造成更多的伤害，这一段时间你可能会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伏比较大，这是正常的。”布鲁斯继续说，“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这个药剂本身是为了复原超级血清而制作出来的半成品，效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 阿莱卡看着布鲁斯, 眨眨眼, 有点愣怔的字迹补上了未竟之语：“也就是说, 其他人转换出来之后会变成自己的样子这件事，是暂时的。” “是的，并且我们不知道具体时限。”布鲁斯确认了这个说法。 - 收拾九头蛇基地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最终还是处理完毕了。 毕竟迪克、提姆和达米安都在那里, 一个已经被攻克的九头蛇基地而已, 难度不高。 总之, 干完这些被迪克吐槽为“脏活累活”的内容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带着情报回到了蝙蝠洞。 此刻的蝙蝠洞就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了，女孩子们已经结伴上楼, 阿福去做好吃的来平息过于动荡的一天。 他们从布鲁斯这里听说了阿莱卡最近可能出现的一些变化——特别指出家里最近可能会突然出现“陌生人”的情况，让大家注意不要误伤。 说完这话，布鲁斯就收到了来自正义联盟的信号，无奈给阿福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瞭望塔加班了。 “我想搞事我先说。”迪克悄声开口，“我真的特别想见见安东尼。” 杰森在一边挑挑眉表示赞同，提姆按键盘的声音停了一瞬，但是没有开口就是默认。 作为布鲁斯最强粉丝的达米安是唯一一个表示了不同观点的：“TT，就是个冒充者呗。” “你可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恶魔崽子。”被窃取了创意的杰森相当不爽。 有被针对到的提姆也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是？” “好了好了。”老大哥迪克赶紧安抚几位弟弟，“我可不是让你们打起来的意思，尤其是你，达米安，这事可完全怪不到别人身上，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 “哼。”达米安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恰好这个时候阿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让男孩子们上楼来分享茶点。 “就来！”提姆忙着设定电脑解析程序。 虽然从九头蛇那里下载下来的数据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出于蝙蝠家固有的警惕，提姆还是搞来了一台没有联网的旧电脑进行操作。 万一有点什么病毒窜进蝙蝠电脑里，虽然想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病毒能够强行让蝙蝠电脑和外界联网，但弄乱了电脑数据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问就是经历过，提姆拒绝思考那段时间的自己经历的什么地狱。 哪怕他速度很快了，也赶不上听见召唤就冲刺的其他人，等他到了楼上之后，这群丝毫没有兄弟爱的家伙们毫不意外地把他那一份瓜分干净了。 阿莱卡看着提姆，好心的把自己的那一份往前推了推表示分享。 “谢谢。”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家庭的温暖，提姆从阿莱卡盘子里拿起来一个饼干。 “阿福！提姆吃完自己的还要抢阿莱卡的甜点吃！”突然，杰森演技真切地看着提姆身后，发出了告状的声音。 因为一会要吃饭，所以每个人分到的点心都不多，顶多就是稍微垫垫肚子而已的程度，对于家里这几个好像肚子里连通了无底洞的男孩子们来说更是只能尝尝味。 提姆保持着把饼干往嘴里塞的动作转身，对上身后来自老管家的注视，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开始辩解：“才不是！阿福你听我解释！” “嘿，提宝，就算是阿莱卡同意你吃她的那份呢，你知道她总是不会拒绝你的。”迪克也跟着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史蒂芬妮也掺和了一脚，她凑近阿莱卡问：“你真的够吃吗？” “为你感到羞耻，提摩西。”达米安凉飕飕的补充。 卡珊德拉没有说话，但是她默默地从自己的盘子里摸出来一个曲奇放进了阿莱卡的盘子里。 ——绝杀。 提姆转过身，看着这群不干人事的兄弟姐妹，表情凶狠地做了口型，无声地说了点在韦恩宅里绝对不能出现的词汇。 养育了三代韦恩家成员的老管家表情不变，只对着阿莱卡询问：“您还需要添一些吗？” 本来还打算解释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大家都乐在其中，阿莱卡心里对着提姆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之后回答阿福：“不用了，谢谢你阿福。” 还不等提姆反应过来，阿莱卡就抬头看着提姆抿嘴一笑：“那我吃了哦？” 提姆愣了一下，被气笑了：“你被他们带坏了，阿莱卡。” “得了吧，提宝，男子汉要学会承担责任。”迪克快速把自己盘子里的曲奇清空，举着手里的红茶大声说。 杰森也立刻表示了对阿莱卡的维护，虽然这里边多少有点看好戏的意思：“别想着威胁我们的小公主。” “你们死定了。”提姆咬牙切齿。 “太好了，我等着。”杰森举起手里的红茶，分明是在韦恩宅里，却硬生有了种人在酒吧的自我放飞。 史蒂芬妮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和阿莱卡地碰了一下：“欢迎加入。” 阿莱卡被逗笑了。 -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不容易，晚饭过后，史蒂芬妮兴奋地提出了女孩子一起睡的建议，阿莱卡欣然同意，卡珊德拉也没有拒绝。 于是夜巡的任务放在了男孩子们身上，女孩子们则兴致勃勃地开始盘算晚上的活动。 睡觉之前先洗澡，史蒂芬妮立刻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起来。 “我买了点超级可爱的洗澡玩具！还有新出的彩虹沐浴球！超级好看！” 闪着亮片的高颜值彩虹沐浴球被举起来的时候阿莱卡就感觉不妙，等到那个没有什么用就是放在水面就会从气孔往外喷水的粉色小海豚出现，阿莱卡就知道，完蛋了。 “史蒂芬妮！” 还在试图从自己的包里找出来点自己带的好东西的史蒂芬妮听到了卡珊德拉的惊呼，能让卡珊德拉发出这种声音的事情屈指可数，她赶紧转头。 “怎么了？！发生了……啊哦……” 史蒂芬妮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还是阿莱卡坐着的地方此刻已经只剩下宽大的衣服，独留下一个瘦小的女孩有点惊慌地扯着对她来说过大的衣领看着她们。 “嗨，艾比，我们又见面啦。”注意到女孩愈发紧张的情绪，史蒂芬妮立刻做出了反应，友好地对着艾比打招呼，并用手势示意卡珊德拉赶紧出去叫人。 “嗨，史蒂芬妮。”艾比不是第一次见到家里的女孩子，实际上，她第一次见到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是因为路过了玩具屋被触发了出来，当时她还得到了一个巨大的独角兽玩具。 从那之后艾比也和女孩子们相处过，虽然次数不算很多。 她紧张是因为视角的变化，之前她和女孩子们相处的时候用的是阿莱卡的身体，虽然控制身体很困难，但至少视角上看起来是差不多大的。 结果突然现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原本的样子，看成年人自然就显得有些压迫感。 不过大家都是好人。 艾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试图用衣服把自己裹住。 “我来帮你吧！”史蒂芬妮热情自我推荐，“我之前有一件小领口的T恤，等我找给你穿？” “谢谢。”艾比乖乖点头。 她不擅长请求帮助，但是更讨厌没有衣服穿。 作为提出建议的人，大家晚上睡觉的房间也是史蒂芬妮的，这也方便了她寻找自己的东西。 好在韦恩家有足够的地方，不必隔三差五断舍离一下。史蒂芬妮很快找到了自己记忆里那件T恤，顺便还找了一条丝巾以防万一。 艾比又一次小声道了谢，然后给自己穿上了相比较之下更合适的衣服。 这是一件长袖T恤，艾比穿上之后正好盖住大腿能够当成一件裙子来穿，史蒂芬妮带来的丝巾派上了用场，她把丝巾当做腰带在艾比的腰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并且仔细地给艾比挽了挽袖子。 “好啦！真好看！”史蒂芬妮摸了摸艾比的头夸奖道。 她没说谎话。 艾比从长相上看就是缩小版本的阿莱卡，史蒂芬妮已经能够想象到一会阿福或者布鲁斯看到艾比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了。 小孩子的眼睛颜色总是更深一些，钴蓝色的眼睛有些水露露地看着你，像是新生的还未褪去蓝膜的小猫崽，就连因为换衣服而搞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像是炸毛的小奶猫。 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瘦弱，脸颊上虽然还有一些小孩子的婴儿肥，但下巴尖尖地看起来就没有被好好照顾。 可爱过头了。 史蒂芬妮捂住脸颊，身边几乎有具象化的小花花飞出来，沉浸在艾比的可爱颜值里无法自拔。 “我进来了。”阿福在门口敲了敲门，快步走进房间，“卡珊德拉小姐说……哦…艾比小姐。” 显然，老管家不可能拒绝幼年版的阿莱卡，更不可能拒绝艾比。 在艾比还用着阿莱卡的身体时，老管家就恨不得把人宠上天，甚至允许小孩子的挑食行为。 啊哈，这个庄园里最被宠爱的小少爷要失宠了。 史蒂芬妮幸灾乐祸地看着阿福小心地靠近艾比，并成功地得到了艾比主动伸手要抱抱后整个软下来。 没错，别迟疑，说的就是那个已经快四十岁了还对着老管家撒娇的老男人。 玩笑 86.玩笑 艾比很快就从里到外地换上了飘散着柔顺剂清香的新衣服。 ——问就是无所不能的管家侠万岁！ 刚从内部世界出来的艾比并不困, 她抱着小号的独角兽玩偶被阿福小心翼翼地牵着向地下的蝙蝠洞走去。 “蝙蝠洞很黑吗？”艾比抬起头问阿福。 “我会把灯打开，那里会非常亮。”阿福回答道，“你怕黑吗？” 小姑娘点点头, 把独角兽抱得更紧了一些：“如果开灯了，蝙蝠们会害怕吗？” 在小孩子的脑子里, 自己一直生活在亮光里，害怕黑暗所以一觉睡到大天亮。那么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蝙蝠应该也是害怕亮光的。 她不喜欢蝙蝠，黑乎乎的看上去很像小老鼠, 但她也不想伤害蝙蝠。 阿福忍不住露出笑容：“我觉得并不会, 蝙蝠们会待在不亮的地方, 我们不会伤害它们。” “嗯嗯。”艾比看着蝙蝠洞打开的入口哇了一声，探头看了看对五岁小孩子来说有点可怕的镂空楼梯。 小姑娘为难地看着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又看了看对她来说很高很害怕的楼梯，左右为难。 “……我们可以在楼上等阿莱卡的爸爸回来吗？”艾比提出了自己觉得两全其美的建议。 老管家自然是不会拒绝这样无伤大雅的提议，同时也收下了艾比对自己的关心：“当然，或许您想喝点牛奶吗？” “好~！”艾比眼睛亮起来, “我可以放点糖吗？可以吃饼干吗？” “当然。”阿福干脆地点头。 于是今天的蝙蝠侠和罗宾巡逻归来后, 迎接他们的是冷冰冰的、空无一人的蝙蝠洞。 “……阿福？”迪克喊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 “阿福刚才说阿莱卡有点事情，上去了。”布鲁斯解释道，“看起来还没有下来。” 老大哥当场转身就走：“那你继续忙，我先上去看看。” 已经是夜翼的迪克拒绝被布鲁斯抓壮丁。 虽然看起来成为一个夜间义警是一个非常酷的事情, 发现坏蛋、胖揍反派、阻止阴谋…… 但是好像很少有人想到, 为什么超级英雄总是可以发现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阴谋？ 迪克最开始成为罗宾的时候也很兴奋, 他总以为自己可以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今天晚上胖揍街头混混、明天晚上脚踹持枪歹徒。 当然，以当时哥谭的混乱情景, 他确实干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但更多的，是非常枯燥无聊的、日复一日的巡逻。 在熟悉的景色中寻找那么一丝丝的不同，在重重叠叠的线索中寻找真理。 安排卧底，接触流浪汉，收集信息，分析变化…… 正是这样枯燥的内容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夜巡时间，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还要分出来一半给联络警察，再剩下的，才是他想象中的刺激与热血。 他现在单干了，更能够意识到这些行动的必须之处，也非常感激当年的蝙蝠侠能够教导自己。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迪克现在拒绝给蝙蝠侠帮忙。 开玩笑，布鲁德海文的事情已经够他头大了，不需要哥谭再占据他宝贵的脑回路了。 已经单飞的夜翼有当甩手掌柜的资格，但还在哥谭打拼的红罗宾和罗宾没有，所以二人留下来帮助处理信息。 迪克穿着夜翼的制服就上了楼，他不准备折腾穿衣服，打算回屋子直接脱制服洗个澡就睡觉的。 然后就看到厨房亮着灯。 在韦恩家，这意味着要么阿福在准备给他们的夜宵，要么就是有谁在给自己开小灶（一般是优莉卡，其他人更偏向直接搞个三明治）。 “嘿~！阿福！有什么好吃……哇哦！”迪克欢快地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边打招呼一边往里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坐在岛台旁边坐在高脚凳上被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围绕着的艾比。 艾比和迪克的关系很不错，之前操纵阿莱卡的身体时，艾比就已经可以让迪克这样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给自己梳小辫子了。 因为双手抱着牛奶杯所以暂时把玩偶放在了一边的艾比看着迪克眼睛一亮：“迪克！” 迪克倒吸一口气。 “你表情看起来真刑啊。”史蒂芬妮吐槽，“满脸写着想生一个。” 卡珊德拉唇角微微上扬：“布鲁斯会把他赶出家门的，如果真的有孩子的话。” “喂喂喂，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要说好吧。”迪克抽空反驳，“我措施做得很完善的。” 作为蝙蝠家可以说是最积极发展“正常”恋情的人，迪克有过非常多的女朋友，每一任女朋友他都是全身心投入进去谈的。 只不过，显然，在不知道迪克夜间身份以及他家庭背景的情况下，没有女孩可以接受自己的男朋友隔三差五放自己约会的鸽子，尤其是前一秒还是气氛正好的浪漫烛光晚餐，下一秒就脸色大变瞬间消失。 实话讲，不止一个人在分手的时候骂他死GAY佬。 说这些是为了说明，理查德·格雷森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期待有一天能够组建自己的家庭的男人。 当然，他对小孩子，特别是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格外宽容。 如果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妹妹，救命，他肯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宠妹妹的哥哥。 “嗨~艾比！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迪克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说话的音调都提高了不少。 “咦惹，这个声音……”史蒂芬妮小声地在旁边吐槽，然后得到了迪克暗戳戳地瞪视。 卡珊德拉这次没说话，她回想着史蒂芬妮刚才嗲声嗲气给艾比交流的样子。 作为人类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模仿孩子的音调和语气以此来拉近距离。 “这是你的制服？很好看！”艾比没有注意到大人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只顺从自己的本心夸奖了迪克这一身黑蓝色的夜翼制服。 “谢谢！”老大哥超级欣慰地摸了摸艾比的头，然后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歪主意，“艾比，我有一个建议……” 一看迪克就是要干坏事了，史蒂芬妮眯起眼睛凑过去表示自己也要听听。 迪克确实说出了一个恶作剧，这个主意得到了史蒂芬妮的大拇指，卡珊德拉没吭声，但她也没有表示退出。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小孩子坏心眼可多了！ 如果是艾迪在这里，那肯定两个捣蛋鬼一拍即合心知肚明。 但是艾比在这方面就没有艾迪那么活跃，她歪歪头，秉承着希望迪克开心也希望大家都开心的想法同意了。 阿福听了全程也没有拒绝，毕竟只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也没有任何危险。 于是在艾比吨吨吨喝完了自己的甜牛奶之后，迪克不知道为什么动作非常熟练地把人竖着抱起来，让小女孩坐在自己的手臂并抱住自己的脖子。 史蒂芬妮也拉着卡珊德拉跟上，当然少不了举起手机留存证据。 “你好轻，要多吃点东西。”迪克颠了颠艾比叮嘱道，“你得尝尝阿福的手艺，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你喜欢吃什么？我想阿福会很乐意施展一下厨艺。” “……我想吃汉堡包。”艾比非常郑重其事地皱眉思考了半天，然后才憋出来这么一个词。 迪克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喜欢吃糖果。” 艾比点点头又摇摇头：“安东尼说糖果不能当做饭吃，会牙痛。” 迪克点头：“这一点安东尼说得很对，不过可以少吃一点，每次尝试不同的口味。” 艾比立刻甜甜地笑起来：“好！” 啊，自己家的小孩子真可爱。迪克感叹着。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书房，因为迪克抱着艾比，所以史蒂芬妮走上前几步轻车熟路地打开蝙蝠洞的入口，动作轻快地跑下去，迪克也在后边抱着艾比脚步轻盈地下去了。 “嘿，布鲁斯。”史蒂芬妮高声唤道，“我们在庄园门口发现了迪克的女儿！” “什么？！”蝙蝠洞里的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过来了，史蒂芬妮当然没有错过大家表情管理失控的瞬间，高清摄像头留下了大家的黑历史。 艾比抱着迪克的脖子，只留给布鲁斯等人一个背影，在迪克顺着旋转楼梯下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趴在迪克肩膀上的小女孩那一双钴蓝色的眼睛。 黑发蓝眼，和迪克一样。 因为还有些距离，布鲁斯三人看不太清楚长相细节，所以一时半会还没有露馅，史蒂芬妮憋住笑容。 “她突然出现的。”史蒂芬妮这句话完全没有说谎，艾比可不就是突然出现在她们屋子里的嘛。 布鲁斯抿起嘴，敏锐地察觉到了违和：“怎么突然出现的？阿莱卡呢？” 既然提到了阿莱卡，布鲁斯意识到了什么：“艾比？” 果然，蝙蝠侠就是蝙蝠侠。迪克和史蒂芬妮放开了自己，爆发出大笑。 “你们相信了。”迪克笑得放肆，“我保证，你们刚才那个瞬间相信这个鬼话了。” “那不还是因为某个家伙处处留情？”提姆翻了个白眼，看在有小孩在场的份上，憋了憋把“炮//王”这个可能带坏小孩的词咽了回去。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脑袋挂在韦恩庄园的避雷针上。”达米安皮笑肉不笑，“高温消毒，去去晦气。” “随便你怎么说，” 艾比没再继续趴在迪克的肩膀上，而是转过身，看着布鲁斯鼓起勇气打招呼：“嗨，布鲁斯。” 虽然布鲁斯表示过自己也是她的父亲，但是艾比还是没有叫过他父亲。 对艾比来说，她年幼的认知里，布鲁斯太好了，但是父亲并不好，所以她很难把布鲁斯和父亲放在一起。 布鲁斯对着艾比的样貌愣了一秒钟，很快就回神：“晚上好，艾比。” 阿莱卡有给他说过很多次，艾比和她很像一类的，他也看见过阿莱卡画其他人格的画作。 但是2D和3D是不一样的，真人和纸片人看起来也是差距很大的。 在艾比对他笑起来的时候，他真的恍惚间以为是幼年的阿莱卡。 虽然真要这么想也没有问题，艾比确实拥有很多阿莱卡年幼时期的记忆。 “我们在吃夜宵。”艾比扭了扭身体，让迪克把她放下来，“阿福做了大家的，一起吃吧？” 五岁的小女孩真的很低，布鲁斯需要把头彻底地低下去才能看到艾比竭力扬起的脑袋，他蹲下和艾比平视。 “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艾比眼睛都亮了：“甜甜的饼干！甜甜的牛奶！” 牛奶！蝙蝠家男人们的一生之敌！ 听到艾比兴致勃勃地分享，就连刚才还兴奋的迪克都安静了下来。 “是的，我想作为父亲，您或许可以以身作则，向孩子教授不可以挑食的道理。”阿福姗姗来迟，坐着电梯下来的老管家面前的小推车里放着每人一份的夜宵和牛奶。 刚刚夜巡回来的大人们和准备睡觉的小孩子吃的东西自然是不一样的。 老管家不仅准备了曲奇和小甜饼，还准备了意大利面、面包和撒好酱料的肉丸，完美地贴合了义警们热量和碳水的需求。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一杯杯的牛奶上边，显然他们在吃晚饭之后如果剩下了牛奶，可能就会失去之后的小甜饼份额。 “……大家不喜欢牛奶吗？”艾比察觉到了这一点，有点迟疑地小声问布鲁斯。 被问到的布鲁斯思考了一会，谨慎地回答：“这大概算是大家一种交流的方式，好孩子艾比不要学。” 艾比不理解，但是艾比听懂了大家不是真的不喜欢牛奶。 乖巧的小女孩松了口气，然后哒哒哒跑到阿福的身边，下意识就伸手让老管家抱抱，并小声地贴着老管家的耳朵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了，哪怕是布鲁斯也听不到内容，但从两个人的神情能够轻松地推断出来，大概是艾比在撒娇，阿福虽然很受用但还是很坚持地拒绝了艾比的请求。 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接受了“命运”，一点也不在意地继续跟着阿福贴贴。 艾比喜欢阿福不是什么秘密，她在这个家里大概最喜欢的就是阿福，其次可能是布鲁斯和迪克并列第二。 一方面是因为老管家真的亲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艾比所掌握的记忆中，会造成伤害的行为总是会被老人家打断，虽然之后可能会迎来更多的盛怒，但是至少她罕见地在记忆中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温柔。 布鲁斯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他只是站起来，看着艾比的这一连串动作，垂在身边的手攥起又松开。 迪克看着布鲁斯和平时无二的表情，就是感觉到了一股酸劲。 哈，你也有今天。 迪克幸灾乐祸。 布料 87.布料 迪克在旁边看了个全程, 作为布鲁斯还不那么成熟的时候收养的大儿子，他可以说是最了解蝙蝠侠的罗宾。 因此也在此刻看出来布鲁斯其实很想和艾比贴贴，但是因为奇怪的坚持又不好意思说。 活该。 老大哥才不同情傲娇怪, 他心里哼笑一声，故意走过去对着艾比伸出了手表示想要抱抱。 艾比被老管家抱了一会了, 她显然很担心自己的体重会给年长的阿福增加负担，正好迪克过来，就顺从地对着迪克探过上半身。 得偿所愿抱到可爱妹妹的迪克笑得放肆, 他侧过头小声地和艾比说悄悄话, 甚至还和艾比脸贴脸蹭蹭, 只用余光就能看到布鲁斯黑漆漆的脸。 艾比再如何敏锐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尤其还是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下，整体还是很放松的她没有意识到布鲁斯的欲言又止，更没有意识到布鲁斯想得到她的撒娇。 最终，这天晚上没有带上嘴的布鲁斯意料之中的未能得偿所愿。 虽然还是不太困，但是鉴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艾比还是成功被阿福劝去睡觉了。 小孩子怕黑, 也不想一个人, 所以女孩子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睡在一张床上。 ——只少了原定的夜谈会。 不过能够和可爱的妹妹一起睡觉也很棒！ 史蒂芬妮兴奋地搓手手，没有和这么年幼的小孩友善相处过的卡珊德拉也有点隐隐的期待。 艾比乖巧地洗漱，换了舒适的睡衣，乖乖地爬到床上, 左边是史蒂芬妮, 右边是卡珊德拉, 非常有安全感地嘿嘿一笑。 “晚安，卡珊姐姐。晚安，史蒂芬妮姐姐。”乖巧的女孩小声给两位姐姐道了晚安, 然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第一次被叫姐姐的两位女孩子也很兴奋，强壮镇定的回了晚安，然后依靠眼神进行了一番无声的交流。 小孩子总是觉多一些，刚才还觉得自己不困的艾比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一觉到天亮。 醒来的人是阿莱卡，非常微妙的，因为身体的变化，所以她穿着的睡衣和内衣都被撕裂了，也就是说她有些尴尬地从赤果的状态中醒来。 还好女孩子们昨天晚上虽然分享了床铺，但是没有分享被子，不然阿莱卡就要羞愧到钻进地缝里边去了。 “昨天艾比出来了！救命！她真的好可爱！”史蒂芬妮还是睡眼蒙眬的状态就迫不及待地分享着自己的心情。 卡珊德拉打了个哈欠然后表示赞同：“艾比真的可爱。” “她会很高兴大家都喜欢她的。”阿莱卡刚才就在被子的掩护下换上了新的衣服，谢谢想到了一切的阿福以及刚睡醒就积极帮她拿衣服的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嗯哼了一声，往柔软的床铺里缩了缩：“所以，今天有什么计划？” “听老大的安排。”卡珊德拉伸了个懒腰，“布鲁斯什么都没安排。” 于是史蒂芬妮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什么都没安排，也意味着随时可能有其他的安排。 考虑到他们刚刚才掀翻了一个九头蛇基地，还不知道能挖出来什么信息，最好就是不要跑得太远。 “我想到了！”史蒂芬妮一副想到了好主意的表情，“阿莱卡，你会游泳吗？我们要不一起去家里的游泳池玩水吧！” 步入夏季，哥谭的气温也变得离谱起来。 韦恩庄园有着花了大价钱安装的恒温装置，保证只要待在古堡里，不管是炎热的夏季还是寒冷的冬天，温度都是非常舒适的程度。 不过只要靠近窗户就能感受到室外的温度，这几天经常能看到新闻里有流浪汉因为高温死去的播报。 “我不会游泳诶……”阿莱卡诚实地摇头。 这样的生活技能她之前是没有机会学习的，上的学校很一般，不可能配备泳池，寄养的家庭能够提供给她生活必备的食物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别的资金真的想都不要想。 “正好！我来教你吧！”史蒂芬妮从床上坐起来，开心地提议。 “好呀。”阿莱卡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某项技能是一个丢人的事情，她不会就是不会，这样的既定事实是没办法凭借她的喜好而改变的。 “卡珊~！一块去吗？”史蒂芬妮发出了邀请。 卡珊德拉欣然同意：“好。” 韦恩庄园的泳池不仅有一个，一个室内的一个室外的，方便其主人不管在什么天气都能够愉快地使用。 天气这么热，史蒂芬妮本来想选择室外游泳池的，但是稍微感受了一下外边的阳光强度就放弃了。 “我对美黑没有什么兴趣，实际上我还挺喜欢我原本的肤色的。”史蒂芬妮耸肩，“本来要游泳的，还要抹防晒霜也太麻烦了，又不是去海边。” 这话说得没毛病，就连卡珊德拉也表示了赞同。 阿莱卡从自己的衣帽间里翻出来了泳衣，犹豫了一下之后她选择了上下分体的款式，拿着衣服去了泳池旁边的洗手间换好。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提早一步换好了衣服，并且都是意料之中的选择。 卡珊德拉穿着三角连体泳衣，史蒂芬妮穿着比基尼，看起来已经都做好了热身在水里泡着了。 “阿莱卡~快来快来！”史蒂芬妮伸手招呼着。 学习游泳的过程比阿莱卡想象中要有趣很多，她也比意料中更快地掌握了这个技能。 半个小时后，她就已经可以用还有些生疏的动作戴着泳镜成功地在泳池游一个来回了，就算是最严苛的教练也得说一声天赋异禀。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非常捧场的热烈鼓掌表示赞扬，阿莱卡也觉得自己表现非常不错，昂首挺胸地接手了姐妹们的吹捧。 感谢优莉卡的健身计划，否则哪怕她学会了有用大概也是没有力气在韦恩家标准的五十米泳池里游上一个来回的，阿莱卡在内心由衷地赞叹。 但哪怕是最厉害的游泳健将也很难保证自己作为初学者的时候不会呛水，阿莱卡不小心呛了一口水，慌乱之中失去了平衡，又呛了一口。 正当卡珊德拉一个冲刺过来准备提供救援的时候，阿莱卡的身体飞速发生了变化，优莉卡出来了。 在优莉卡对自己的认知中，她应该是会游泳的。 但实际上，哪怕是被分裂出来的人格也不可能知道这个身体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学会这个身体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知识。 这一点内容，蝙蝠家的人在之前就意识到了。 优莉卡应该会很多种搏击术，但实际上她只在网络上或者电视上见过相关的内容，甚至在刚知道韦恩家成员们真实身份后加强锻炼从而和家里人进行对打的时候也在她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经历了生疏到熟练的过程。 作为病人，当一个人格或者系统认知自己应当会某项技能，但实际上并没有机会使用这个技能时，他们要么会无视掉自己快速学习的过程只记得自己熟练操作的内容，要么干脆展示出错误的内容但坚持自己是正确的。* 优莉卡属于前者。 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从生疏快速进化到熟练，简单来说就是把书面上看到的东西快速消化成自己的实际操作。 不过得益于对身体的控制，优莉卡成功完成了自救，扒拉到泳池边咳出了呛进去的水。 “你还好吗？”史蒂芬妮赶紧过来慰问。 优莉卡一边咳嗽一边确认自己的所在地，平息了一下呼吸后回答道：“没事，问题不大。” 幸好优莉卡虽然比阿莱卡高不少，但泳衣这种东西的容错率一向很大，优莉卡虽然比阿莱卡重一些，但身材相差不算特别大，她也能够合身地把优莉卡的衣服穿在身上。 只是可能经历长裤变成八分裤、紧身上衣变成露脐上衣…… “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给布鲁斯说一声这方面的事情。”史蒂芬妮已经想到了之后可能面对的问题，“你最近需要至少穿上用可伸缩布料制作成的内衣。” 说干就干，已经玩了一会儿水的女孩们离开泳池，一起在浴室里又消耗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才带着快乐的笑容找到了昨天熬夜很晚才刚刚起床的布鲁斯。 “史蒂芬妮说得对，你们需要这些东西。”布鲁斯表示了赞同。 他想得比较多。 从阿莱卡的描述中，安东尼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一米九左右，身材也比她壮好几圈，虽然远没有达到蝙蝠家成年男性成员的效果，但也远胜美国的平均身材。 如果安东尼在大街上从内部世界转换出来，难道要让阿莱卡果奔吗？ 绝对不可能啊！ 这种可以伸缩的布料布鲁斯这里没有，但是他知道哪里有。 ——复仇者联盟。 布鲁斯·班纳博士虽然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其实是复仇者联盟最大物理攻击选手浩克，杀伤力可谓一流。 最重要的是，浩克的身材和班纳博士不能说是略有差距，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变身前身高175体重只有五十八公斤的班纳博士，在变身后是一个身高将近230，体重足足五百多公斤的巨大生物。 为了不让自己和浩克一块果奔在美国的大街小巷，班纳博士在自身道德的强压下，很快就发明了一款可以根据身体变化而自我调整的布料，可以同时完美的适配人类的身体和浩克的身体。 目前这款布料因为造价高昂而没有流传出去，也因为目前来说适用范围的局促性而没有和韦恩集团达成合作，因此布鲁斯肯定要再去一趟纽约。 既然布鲁斯已经准备想好了安排，优莉卡就没有继续推辞下去。 “所以我们可以和复仇者联盟的人打招呼吗？”优莉卡眨眨眼，“一块去吧？” 优莉卡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把谁的脑袋拧下来的气质，但笑起来时却瞬间打破了这样假面，像是看起来凶巴巴的流浪猫老大一张嘴却是软萌嗲音的那种反差。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布鲁斯干脆地同意了下来，不过有些毛茸茸的小问题需要提前说好。 “如果你们一起过去的话，那你们的病就瞒不住了。”布鲁斯提醒。 “这个随缘吧。”优莉卡本身不是很在意这些问题，“我们大概会尽可能地不进行人格切换，如果到时候有人问了就直说，没人问也没意外的话也不用刻意提及。” 布鲁斯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们好像很喜欢复仇者联盟？” “还好吧。”优莉卡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我个人没有特别的偏好，不是特别喜欢也不是特别讨厌。” “阿莱卡和艾迪倒是很兴奋。” 没把布鲁斯说的话太放在心上的保护者耸耸肩说出了最重要的原因：“毕竟我们只去过复仇者联盟的总部啊，相处多了自然就熟悉了，熟悉了自然也就喜欢了。” 布鲁斯点点头没再追问，好像刚才真的就是随口一问一样。 说着说着优莉卡就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众所周知，乔是非人类的狗狗人格，优莉卡合理怀疑按照最近哥谭这样的天气，有很大可能会让乔出现在外界晒太阳。 虽然布鲁斯知道乔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但根据他之前看见她时候的反应，优莉卡觉得等到乔出现的时候，布鲁斯肯定还是会收到强力冲击。 她本来想着提前给布鲁斯说一声，然而转念一想。 目前转换出来的她也好，艾比也好，都是人类，虽然艾比是个小孩子，但是还在人类的范畴，她也不是很确定，乔能不能成功转化出来，转化出来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如果她提前说了，但是万一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发展…… 很难摆脱早年谨慎的思考方式，优莉卡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静。 少说少错，少做少错，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开口。 不论是在她曾经的雇佣兵生涯还是阿莱卡早二十年的生活中，这都是能够保证他们系统平安活下来的经验之谈。 交流 88.交流 阿莱卡跟着布鲁斯来到了纽约。 熟悉的复仇者大厦, 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被称之为黑寡妇的复联女性成员，娜塔莎·罗曼诺夫。 之前几次来到复仇者大厦，阴差阳错的, 她错过了和这位最著名的女复仇者见面的机会，这一次则正好对上。 阿莱卡非常羡慕, 或者说希望自己能成为像是娜塔莎这样强势但温柔、能够帮助他人的女性。 原本她对于超级英雄的认知仅局限于，超人、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这样的程度。 但在知道自己的家人都是超级英雄之后, 阿莱卡也认真地了解了一番现在公众视野里最知名的一些超级英雄, 其中就包括黑寡妇。 对于女性, 尤其是拥有强势地位的女性，这个世界好像还不是那么地包容。 阿莱卡看到了很多关于黑寡妇的恶评，但也因此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位超级英雄的事情。 同时也越来越喜欢黑寡妇。 所以，这一次见到娜塔莎的时候她还有点害羞，属于是偶像在面前不知所措的小迷妹。 布鲁斯显然没见识过阿莱卡这幅试图把自己藏在他身后的架势，刚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就推断出当下的情况。 老父亲好酸, 但是老父亲不说。 今天的复仇者不知道为什么到得还挺齐, 可能因为刚刚声势浩大地掀翻了一波九头蛇，短时间内其他的反派都不敢造次，所以大家难得有了休息时间吧。 “又见面了韦恩先生，阿莱卡。”史蒂夫率先打招呼。 “No No No！Cap, 你可不能在孩子的父亲面前和人家女儿拉近关系。”托尼当场从沙发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看起来这一段时间好像是被无聊到了。 布鲁斯自然地无视了托尼日常发疯的发言, 伸出手和史蒂夫握了一下：“下午好，史蒂夫。” 史蒂夫也没搭理试图找事的托尼，回握了布鲁斯。 他称呼布鲁斯·韦恩为韦恩先生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们这里就有一个“布鲁斯”，班纳博士全名就是布鲁斯·班纳。 虽然除了黑寡妇之外，很少有人叫班纳博士布鲁斯，但史蒂夫还是选择不直呼布鲁斯的名字。 “嘿，甜心，这次你可不能在大厅玩了，我们需要一块去实验室。”布鲁斯低头对着阿莱卡笑笑，“你应该还没有见过班纳博士，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好。”阿莱卡知道他们这次来纽约的原因，乖巧地点头。 “哈喽，再一次提醒你们，我才是这个大厦的主人。”托尼显然不爽自己被无视，眉毛高挑。 布鲁斯用那种微妙的、平时阿福在他说些什么离谱的话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看着托尼，在人炸毛叹了口气：“好的~复仇者大厦的拥有者，请问我们可以去实验室找班纳博士吗？” 托尼感觉自己被布鲁斯·韦恩的眼神骂了一顿，但是他没有证据。 转头，史蒂夫无奈的眼神已经要具现化了。 （自认）憋屈的钢铁侠只能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宽容大度，竟然容许正义联盟的顾问进入他们的实验室重地。 阿莱卡悄悄地笑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自认为隐蔽地和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巴恩斯挥挥手打招呼。 “她真可爱。”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的鹰眼克林特显然一番慈父心，目睹了全程的他真心实意地发出了感叹。 “怎么？莉拉进入青春期了？”和克林特家里关系很不错的娜塔莎侧过身调侃。 “她已经是个青少年了，有点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克林特耸肩，显然不觉得自己女儿进入青春期是什么问题，虽然是个超级英雄，但从来也没有缺席过女儿成长的鹰眼和自己的女儿关系显然很不错，“我只是说，不管看多少次都很震惊，那可是蝙蝠侠的亲生女儿，竟然是个小甜心。” 布鲁斯带着阿莱卡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另一个实验室里，托尼则懒洋洋地在后边跟着非要凑热闹。 “嗨，班纳博士。”布鲁斯对着实验室里埋头做实验的人打招呼。 阿莱卡惊讶地发现，被称为班纳博士的男人看起来内向紧张又瘦小，如果不是布鲁斯提前给她说过，她也全然信任自己的父亲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骗自己的话，她是绝对想不到面前这个人竟然是浩克的。 “你好，班纳博士，我是阿莱卡·韦恩。”阿莱卡虽然吃惊，但也知道人不能貌相的道理，收拾了一下心情对着班纳问好。 班纳提前被告知了今天会有客人到来所以也没有被吓到，他笑着和布鲁斯以及阿莱卡都打了招呼。 “好了客套话差不多够了，我更好奇你突然要那种布料做什么？”托尼不喜欢这种充满了客套的氛围，干脆利落地开口。 被问到的布鲁斯低头看了看阿莱卡，得到了自家女儿微小的许可后才简单地向两位复仇者解释了一下。 托尼不是精神病理学家，对这种日常生活中不常见的疾病并不了解，但他会用谷歌。 一边听着布鲁斯·韦恩的解释，他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输入了关键字搜索。 搜索出来的结果显得格外冰冷，托尼只看着维基百科上那一行甚至没有配图的文字就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疾病。 “所以，简单来说，你现在会有体型的变化，想要多少布料？”托尼收起手机，态度自然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态度自然地询问。 “如果可以……”布鲁斯试图狮子大开口，实在是这种布料目前他这里还没有样本，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实用性很强，想要。 托尼一眼就看出来布鲁斯想干什么，冷笑一声：“想都别想。” 被拒绝了，布鲁斯有点遗憾地咂咂嘴，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所以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阿莱卡站在旁边本来想要走神的目光对上了对面有些好奇的班纳博士，她收拢心思，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大概是这个笑容给了班纳一些勇气，他看了看还在拌嘴的托尼和布鲁斯，无声地来到阿莱卡身边。 “你好…额，那个，我想请教一些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冒犯。”班纳有点打磕巴。 “嗯？”阿莱卡有点茫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之后阿莱卡就听班纳说了关于浩克的事情，她才知道，原来浩克和班纳拥有独立的意识。 “你说得对，我得承认你和浩克的感觉很像我和我的其他人格。”阿莱卡陷入了沉思。 “我之前有了解过相关的内容。”班纳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沟通用的？我总是和浩克说不来。” 阿莱卡不敢把话说死，毕竟自己是生病而班纳博士则是另一种情况：“虽然咱们的情况很相似，但我也不敢说一定会管用哦。” 她虽然没有把握，但还是将自己最初还没有和其他人格关系这么亲近的情况下，如何拉近关系并互相沟通的方法分享了一下。 “主要是耐心，并且理解。”阿莱卡强调，“我的人格们不论性格和处事方式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们自己，不能因为某个人格的一些地方拥有你不认可的部分而试图‘纠正’他们。” “如果和你说得一样，那我认为浩克应该还很听话呢。毕竟他虽然出现了之后很愤怒，没有很多理智思考的空间，但你不也说他最近好像更清醒一些了吗？” 阿莱卡嘿嘿一笑：“从人格的角度来看，确实会有这样充满单一情绪的人格碎片产生，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耐心尝试进行沟通，这种事情不会第一次就成功的。” 班纳越听越觉得自己的情况和DID患者的情况有大量的重叠相似之处，决定回来研究一下相关的医疗知识。 当然，阿莱卡从本人角度出发的分享也非常启发他。 “好的，真的非常感谢。”班纳感激地笑笑，决定回头多给她送一些布料。 二人小声聊着天，气氛还挺和谐，直到布鲁斯叫了阿莱卡一声。 她有点茫然地抬头：“啊？” “做个扫描检查。”布鲁斯解释，“站过去就可以。” “好。” 做完扫描之后就没有阿莱卡的事情了，实验室虽然也有很多她好奇的新鲜物件，但同时危险性也很大，很担心自己碰到什么地方把某些精密的机器搞坏，所以阿莱卡选择去大厅找其他的复仇者们玩。 正巧她过去的时候，巴恩斯正在和克林特玩游戏机，史蒂夫和娜塔莎在他们身后旁观。 阿莱卡注意到，玩游戏使用的手柄很有上个世纪的复古气息，不过从游戏传来的声音和音效上来推断，虽然手柄可能很古老，但游戏本身是最近的新品。 这大概是克林特体谅上个世纪的“老人家”所做出的让步？阿莱卡不确定地想着。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边操纵自己的人物，一边跟十三岁小孩一样放垃圾话。 “阿莱卡。”娜塔莎没有客气，招呼着阿莱卡过去一起坐。 这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无法拒绝偶像的阿莱卡兴奋地坐在了娜塔莎身边，迟疑了片刻还是大着胆子向娜塔莎要了签名。 听到这个请求的娜塔莎还有些吃惊：“我的吗？” “是的！”阿莱卡兴奋的声音都有点抖，“我特别喜欢你。” 可爱的直球小鸟谁不喜欢呢？ 娜塔莎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了甜心，我的荣幸。” 在复仇者中经常负责一些隐蔽工作或者卧底工作的黑寡妇从名气上来说并不大，并且出于某些脑子有坑的人对女性的敌视，她很少收到如此直白且近距离的喜爱。 “我和爸爸说，我想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别人的人。”阿莱卡忍不住小声和娜塔莎分享，“我认为，能够成为像你一样的内心强大的人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哇哦。”娜塔莎被击中了，她立刻明白为什么曾经相处起来充满了冷硬的蝙蝠侠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温和，“谢谢你。” ‘直球小鸟。’ 前边看似专心玩游戏的巴恩斯对着瞳孔地震的克林特做了个口型。 “巴基，你的人物……摔死了。”史蒂夫明白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说法，但这会实在没忍住，出声提醒。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地看着巴恩斯控制着的人物非常自信地对着悬崖跳了下去，然后在看似是深水、实则是浅滩的水边摔成了灰白屏。 “靠！又死了！怎么回事？！浅蓝色的是浅滩我就认了，怎么深蓝色还是浅滩啊？！”巴恩斯高声抗议。 “哈哈哈哈菜鸡！”克林特毫不客气地嘲讽，然后开始全方位展示自己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剧情点的进度。 听到声音的阿莱卡和娜塔莎看过去，正好看见大屏幕上，属于克林特操纵的小人对着敌方小BOSS试图使用大招，然后手里的锤子Duang的一声砸在了墙面上，产生了一个绝妙的反弹。 把自己砸死了。 啊…… 阿莱卡不怎么玩这种对战游戏，她唯一比较沉迷的还是曾经和达米安一块玩过的那种剧情类文字游戏。 主要是她不太会操控人物，也不太擅长在内心计算招数的时间和大小招数放出的时机。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刚才这一幕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违背良心说是大神操作。 “哈哈哈哈！怎么？你不菜鸡？”巴恩斯立刻嘲讽回去。 克林特咬牙切齿：“至少我不会在怕障碍的时候摔出一个死亡集锦！” 巴恩斯寸步不让：“那我也不会在使大招的时候专门往自己身上招呼！” 克林特继续进攻：“你明明是个近战，但是玩游戏的时候连斧头砍树都瞄不准！” 巴恩斯持续反击：“是谁啊我不说，自己是个远程，可是游戏里从来没有射中过任何目标！” 这下游戏已经是次要的了，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涉及了男人的尊严，阿莱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莫名的发展方向，总觉得似曾相识。 “别在意，男孩们总是这样。”娜塔莎非常成熟的露出一个假笑，“或许你想要喝点果汁吗？” “谢谢，我也一起过去吧。”阿莱卡立刻跟着站起来，并非常体贴地看向一直作壁上观的史蒂夫，“史蒂夫，你要喝点什么吗？” “哦，谢谢，我要你们喝的果汁就行。”史蒂夫礼貌极了。 “好的，别客气。” 父子 89.父子 娜塔莎在听到阿莱卡询问要不要给克林特和巴恩斯也来一杯的时候爽快地同意了, 并在心里给阿莱卡打上了甜心小鸟的标志，再一次感叹基因的神奇。 “我顺便准备点零食，他们肯定饿了, 你先出去吧。”娜塔莎从柜子里拿出来几包微波爆米花。 “好的~！”阿莱卡用托盘端着果汁走出了厨房，然后就看到二十秒之前还在因为游戏人物拌嘴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掰手腕了。 史蒂夫站在两个人中间, 看起来是被抓了壮丁成为了裁判。 “谢谢。”看见阿莱卡端着果汁，史蒂夫赶紧站起来坐过去接了过来。 “所以，他们为什么突然开始掰手腕了？”阿莱卡没有拒绝史蒂夫的帮助, 她跟着史蒂夫一起来到了沙发边上。 巴恩斯和克林特两个人都盘腿坐在地上, 将胳膊放在小茶几上作为支点。 显然这个动作是不适合用来发力的, 但两个身体素质都远超于普通人的复仇者不在意，倒不如说正是这样不能很好发力的姿势保护了他们胳膊底下这个好看但是脆弱的小茶几。 “咳咳，为了分出胜负？”史蒂夫有点不好意思，他捂住嘴小声解释，“为了男子气概什么的。” “啊……这样啊。”阿莱卡恍然大悟。 嗯，男孩子是这样呢。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自家兄弟们莫名其妙在韦恩宅里展开追逐游戏的画面, 感觉自己真是再了解不过了。 大概率不分年龄, 男孩子们的追求都差不多呢。 正当这时,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闪电发出轰鸣，平白的，阿莱卡甚至感觉整个大厦都颤动了一下。 “什么……？”不明所以的阿莱卡被吓了一跳，但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治疗, 她并没有被这样巨大的动静触发, 甚至还下意识往窗外看过去。 “啊哈！我赢了！”克林特得意地欢呼也同时传来。 “……？！等…阿莱卡？！”史蒂夫慌乱的声音混杂着窗外爽朗的大笑。 一时之间, 客厅里嘈杂不已。 梳理一下在这个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闪电带来了一位客人——同样身为复仇者的雷神索尔。 这位身材壮硕高大的阿斯加德来客有着太阳一般金色的发丝和天空一样透彻的眼睛，银光闪闪的盔甲在阳光下彰显着一位勇士的勋章。 在阿莱卡见到雷神的那个瞬间，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起来者的身份就被上线的人格挤了下去。 如果是之前, 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但现在阿莱卡的身体还在可以变化外形的状态中。 所以在史蒂夫的惊呼中，原本坐着阿莱卡的位置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强调，一个五岁的、没有穿衣服的、裹在阿莱卡女士衬衫里的、和还在实验室的韦恩先生有着八成相似之处的小男孩。 已经熟悉了雷神每次过来都要搞点巨大动静的复仇者们没有一个去看还被关在窗外的雷神，巴恩斯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谴责克林特胜之不武的行为，视线全部被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所吸引。 “谁……艾迪……？”下意识想问是谁的史蒂夫对上那双介于蓝色与绿色之间的眼睛，神使鬼差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的！是我！史蒂夫！”艾迪举起双手，成年人过大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像是举着彩带的体操运动员。 “艾迪？不是，你们怎么……哦，所以你们这一次过来是因为这个。”巴恩斯惊讶之后飞速接受了现实，甚至还推断出来这一次布鲁斯·韦恩带着阿莱卡过来的原因。 “什么！？等一下，谁是艾迪，发生了什么？”克林特真诚地感觉到自己被排挤了。 “哈喽？挚友？有人记得我吗？AI？让我进去？”不仅没有受到欢迎还被遗忘了个彻底的索尔在窗外手舞足蹈。 … 总之在手忙脚乱之后，艾迪穿着阿莱卡的衬衫，领口用别针卡住，袖子高高挽起，一脸兴奋地抱着自己怀里新鲜出炉的签名坐在沙发上，周围是好奇的复仇者们。 “也就是说，你也是韦恩的孩子。”克林特试图总结。 “不不不，布鲁斯只是阿莱卡的父亲，我是艾迪。”艾迪立刻表示了否认，“不过这个身体是布鲁斯的孩子。” “……好的我重新说，虽然你们都是阿莱卡的一部分，但是只有阿莱卡认为自己是韦恩的孩子。”克林特重新组织语言。 艾迪脸都皱起来了，他实际上不是很喜欢这种说法：“我不是阿莱卡的一部分，我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阿莱卡也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我们一块生活。” 年仅五岁的小男孩试图用自己不多的词汇量来解释清楚：“就像你们都是复仇者，但是你是鹰眼，他是美国队长。我可以说鹰眼是复仇者的一部分，可是不能说美国队长是鹰眼的一部分，你明白了吗？” 很好，非常直观的比喻，克林特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cap，你们之前就知道艾迪？”娜塔莎将视线放在两位百岁老人组合身上。 “是的，我们知道。”巴恩斯承认得很干脆，他抓了抓后脑勺，“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给大家宣扬啦。” 那倒是事实，娜塔莎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为难他们。 “所以，吾友，这是谁的孩子？”一直状况外的索尔终于进门了，此刻正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蝙蝠侠。”史蒂夫回答着，他们曾经和正义联盟有过很多的合作，不过索尔可能不会关注对面那些超英的真实身份。 “……我离开了这么久吗？”索尔瞳孔地震，“上一次我记得蝙蝠侠最小的儿子已经十几岁了！” “emm……很复杂，蝙蝠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而这孩子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们就先这么理解吧。”其余复仇者面对着雷神的问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阿斯加德人解释地球上复杂的精神疾病。 最终还是娜塔莎承担起重任，尽可能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哈哈哈，我懂了，所以蝙蝠侠的儿子是我的粉丝，对吧？”索尔爽朗地笑起来，不再追究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雷神索尔能够成为阿斯加德的继承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他并非是只会哈哈大笑的二傻子了，当然，因为武力值的原因，他没有自己的弟弟洛基那样擅长思考，但上千年的智慧也不是随便哪个人类就能比拟的。 他看起来好脾气的唯一原因，就是将这群地球人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而在朋友面前，无需多想，只要付诸信任就好了。 只是好巧不巧的，蝙蝠侠就是那种哪怕他全力以赴思考了也玩不过的人类，说真的，他总觉得就算是洛基跑过来也玩不过对方。 ——问就是掉过坑，摔得很疼，很想让弟弟也体验一下的好哥哥。 “这么说可不准确，人家是复仇者的粉丝。”克林特一口气喝完了自己那杯果汁纠正道，“你得感谢复仇者你知道吧。” “比起那些问题，你们有谁通知了韦恩吗？”娜塔莎突然发现了华点，打断了男生们奇怪的纠纷点。 “……” “我把这个反应当做没有。”娜塔莎叹了口气。 于是娜塔莎让在大厦内无处不在的AI管家把阿莱卡的情况告知给布鲁斯·韦恩。 “要让布鲁斯知道一下然后不用担心吗？”艾迪从沙发上滑下来，正好站在只在茶几和沙发附近才有的长毛地毯上。 “是这样。”娜塔莎点头，笑着注视着这个孩子欢快地在复仇者之间穿梭。 艾迪非常有目标地冲向了最熟悉的巴恩斯，他站在巴恩斯面前，伸出手展示了自己：“嗨，巴恩斯，你看，我长这样。” 巴恩斯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艾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和史蒂夫之前就知道阿莱卡的病症，归根结底还是艾迪自来熟搞的光速掉码。 他在知道艾迪实际上是个小男孩之后曾经出于好奇地问了一嘴对方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 只有五岁的艾迪用自己不多的词汇量尽可能详细地形容自己，虽然中间大概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七八次，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子。 “你还记得我问过。”巴恩斯哇哦了一声，咧出大大的笑容，“我看见了，超帅气的。” 坐在地上和艾迪差不多高的巴恩斯伸出手肘和艾迪碰了一下，做了一个“男人之间的招呼”动作。 之后艾迪就非常自来熟地和每一个复仇者都很认真地打了招呼，然后火速“抛弃”了他之前最喜欢的美国队长，来到雷神身边发出十万个为什么。 实在是目前看起来，相比较正穿着日常T恤坐在沙发上“毫无特色”的史蒂夫，小男孩更喜欢穿着盔甲披风拿着战锤的勇士。 非常能够理解。 - 正在实验室旁观托尼和班纳做实验的布鲁斯收到了来自AI管家的讯息，他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甚至来不及打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托尼刚开始都没发现这一点，直到他说话没人搭理了才发现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管家？那家伙是什么时候走的？”托尼有些不爽。 “七分钟之前。”AI管家贴心地附上原因，“阿莱卡小姐在客厅变成了一个小男孩，韦恩先生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托尼立刻支棱起来：“班纳，你先慢慢忙着，我去看看。” 说完，他不给班纳反应的时间，快步离开实验室，他在路上还跟AI管家抱怨：“管家，下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一定要记得先让我也知道。” “好的，Sir。”AI管家一如既往地兢兢业业。 布鲁斯快速来到客厅，目光锁定目标后发现，艾迪没有丝毫不适应的感觉，简直在大家的热情下如鱼得水。 “嗨~布鲁斯！”在索尔的放纵下爬到了雷神肩膀上大声夸赞他盔甲超酷的艾迪看见了布鲁斯，抬手大声地打招呼。 见到这个情景，老父亲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艾迪不是艾比，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社牛中的社牛，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能聊上两句的一样。 “嗨，艾迪。”布鲁斯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艾迪伸出手，“稍微打断你们一下，我们去量个身体尺寸，我找人送来合身的衣服你再继续好吗？” 艾迪非常自然地也伸出双手让布鲁斯抱抱他。 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岁这么一点点，而且还没有鞋子和袜子。 讲究的小家伙并不想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理直气壮地试图让阿莱卡的父亲当他的交通工具。 原本只伸出了一只手想着能够拉着艾迪一块上去的布鲁斯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快速地、尽可能自然地将艾迪抱进怀里。 就好像他原本就打算抱起这个小家伙一样。 “冲冲冲！” 被抱起来的艾迪一点也不害羞，他伸出一只手搂住布鲁斯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充当指挥棒。 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快乐气息的小宝贝。 布鲁斯没忍住笑起来，虽然并没有附和，但确实加快了脚步，并动作自然地将艾迪举高。 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无数普通的父子一样。 疑问 90.疑问 俗话说得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在美国可谓是最真切的至理名言，在美国，当你有钱到一定的境界, 不仅可以鬼推磨，还能磨推鬼。 布鲁斯很快就施展自己的钞能力在十分钟之内让艾迪面前摆满了最新款式的童装, 全部都是艾迪的尺码，能够让他随自己心意搭配。 五岁的小男孩稍微有了一些审美，但不多。 他在布鲁斯欲言又止的表情下, 臭屁地选择了上下都很花哨的搭配, 还坚持要给自己架一副墨镜。 也就是艾迪长得真的很可爱, 好看的脸可以拯救让人眼前一黑的审美。 这一点哪怕在小孩子身上也很适用。 对这一点，最终，布鲁斯选择纵容。 只是日常着装而已，小男孩都容易这样。 别说日常，花哨的制服他都忍了！ 迪克当年的小短裤就不说了，成为夜翼后一度打扮得好像上个世纪迪斯科舞王（？）一样他都忍住没有吐槽。 “我还是适合深绿色！配我的眼睛。”艾迪在换了三种不同颜色和花纹的衬衫之后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所以你是绿色眼睛吗？”布鲁斯坐在沙发上随口搭话。 “我觉得我是, 但是艾比说我的眼睛是偏绿的蓝色, 安东尼也说有时候看我的眼睛有点蓝色。”艾迪一本正经地解释, “最后阿莱卡说我可能有点虹膜异色症……是这个名字吧，总之它可能会变来变去的。” 小男孩趴在镜子上，扒拉着自己的眼皮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开始在镜子上哈气, 然后伸手指画出奇怪的图案。 “嘿嘿, 布鲁斯你看，我有胡子了！”艾迪傻笑着。 布鲁斯抬头，看着艾迪的造型也没忍住勾起嘴角。 艾迪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 然后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在镜子里自己人中的位置画了一个上翘的八字胡，还给自己画了一副哈利波特同款圆眼镜。 “我拍个照片吧，阿福一定会很喜欢你。”布鲁斯掏出来手机，并决定回哥谭之前找AI管家要一部分有艾迪入镜的监控画面分享给阿福。 如果从外表上来说，只看着阿莱卡是绝不会联想到布鲁斯的，虽然他们都是黑发蓝眼的美人，但毕竟美人总是有些相似的，黑发蓝眼又并没有那么罕见。 可是如果阿莱卡和布鲁斯站在一起，那么没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阿莱卡是柔和的美丽，像是老电影里那种朦胧镜头下泼洒出来的月光。 艾比是阿莱卡幼年时期的长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孩子的五官更为紧凑的原因，她奇妙地看起来和布鲁斯反而更相似。 艾迪是艾比的双胞胎哥哥，更是和布鲁斯有八分的相似，如果拿出布鲁斯小时候的照片，就会觉得相似之处更多，只除了那双带着绿色调的眼睛。 但最最神奇的，早在阿莱卡不到十岁就出现在内部世界的艾迪在这十多年时间内样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就是说，早在他们知道自己是韦恩家的孩子之前，艾迪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能说人脑神奇之处还是值得探索。 “那我坚持住！我要坚持回去让阿福看看我！”艾迪嘿咻一下窜到沙发上嘿嘿笑着扒拉布鲁斯的腿，非要看看布鲁斯把自己拍成什么样子了。 “量力而行好吗。”自从经历了上一次阿莱卡试图留在身体里无果，导致后续出现的优莉卡难受到在餐桌上贡献出两分钟之久的脏话合集之后，布鲁斯就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 艾迪用一种感觉要把脖子晃断的幅度上下点头：“好！！” 小男孩。 布鲁斯再一次感叹。 当然他也感觉很新奇，韦恩家的孩子们都不是这种小太阳类型的崽，尤其是年幼时期，艾迪在某种意义上竟然和他小时候的行为处事很相似。 ——除了艾迪不会随随便便买下一家店铺之外。 ——咳。 总而言之，不知道是因为艾迪想让阿福看看自己，还是因为短时间内拿不到那种神奇的布料，布鲁斯带着艾迪回到了哥谭。 到家已经是快要晚饭的时间了，迪克已经回到了布鲁德海文，卡珊德拉也前往香港，史蒂芬妮倒是还在家里，不过明天一早也要离开。 偌大的韦恩宅，在进门的瞬间竟然感到有些冷寂。 布鲁斯恍惚了一下。 其实这才应该是韦恩家的常态，成员们彼此相爱，但又别扭地保持着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持的距离。 直到阿莱卡回家，一切才开始出现了变化。 “啊……迪克已经走啦。”艾迪有点失望，不过乐天派的小孩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方法，“没关系，我一会给他视频吧！” 布鲁斯眼带笑意地看了一下眼艾迪，小男孩和妹妹不一样，不想被人抱着，非要自己走路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 “欢迎回来，布鲁斯老爷，以及……”阿福低下头看着昂首挺胸的艾迪脸上的表情恍惚了一下，然后脸上挂上了更为深切的笑容，“艾迪小少爷。” “是哒！我好想你啊阿福！” 一张嘴就是甜言蜜语的艾迪张开手跑过去，吧唧一下就抱住了来不及蹲下的阿福的小腿，扬起脑袋嘿嘿一笑。 面对着本质上是阿莱卡小姐，看起来又和年幼的布鲁斯老爷极为相似的艾迪，阿福所有的原则立刻消失不见，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孤零零站在门口的布鲁斯老爷了。 阿福蹲下身，再不说什么不合身份一类的话，伸手和艾迪抱了抱：“欢迎您回家，艾迪小少爷。” 艾迪也快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自己的头微微一歪贴在了阿福的肩膀上，双手也紧紧地抱着阿福的脖子，整个人都塞进了阿福的怀里。 孤单寂寞冷的布鲁斯在门口站着，无人问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现在自己的待遇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还是好酸啊！ 艾迪都没有说想他，阿福也没有这样对过他。 自从阿莱卡回到家之后，酿醋工艺越发精进的布鲁斯心情简直了，吃醋的频率直线上升。 正当这个时候，达米安下来了。 他看见门口的一幕，眉头突然紧紧地皱起来，眼神盯着阿福怀里那个黑头毛的小子，心情非常不爽。 “我又多了一个兄弟吗？父亲。”达米安站在楼梯一半的位置不再往下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 “这是艾迪。”布鲁斯几乎立刻就知道达米安想说什么，只感觉自己一阵头疼，抢在小儿子说些之前开口澄清。 达米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哦。” 然后他才带着一点好奇和一点挑剔地看着已经从阿福怀里出来的小男孩：“……小鬼。” 艾迪可不在意达米安故作不在意的冷脸，他眼睛亮亮地对着达米安挥手：“下午好，达米安！”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吃饭？”达米安拒绝和小鬼交流，直接看向阿福。 “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达米安少爷。”阿福看了一眼表，报出了一个数字。 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达米安没有多停留，扭头就回到了楼上。 艾迪有点郁闷地鼓了鼓脸。 小孩子总是喜欢和比自己稍微大一些的大孩子玩，在这个家里能够满足这一点的就是达米安了，可是达米安又不喜欢他。 ……明明达米安的那个朋友乔纳森就很喜欢我！ 艾迪哼哼唧唧地在心里想着。 “我们现在还不吃饭，那我可以去蝙蝠洞看看嘛？”艾迪很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他立刻换了心情，对着布鲁斯发出星星眼请求。 “当然。”布鲁斯没有拒绝。 “耶嘿！布鲁斯万岁！好耶！”艾迪兴奋地蹦起来欢呼。 阿福欣慰地看着布鲁斯老爷牵着艾迪小少爷的手走上楼梯，甚至纵容艾迪在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猛地一下蹦上去。 布鲁斯老爷也成熟了很多。 虽然自家老爷已经是四五六七八个孩子的爹，但阿福还是丝毫不心虚得如此感叹。 “看起来我们晚上的甜点一定要是布丁了，对吧。”老管家笑着对趴在门口睡觉的阿尔弗雷德猫说道。 假寐的猫猫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并不知道铲屎官在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 艾迪不是第一次在蝙蝠洞里探索，可是用阿莱卡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艾迪在布鲁斯的注视下径直冲向蝙蝠车。 被改装后兼具实用与酷炫两个特点的蝙蝠车有着非常巨大的四个轮子提供足够的抓地力，保证蝙蝠侠开着蝙蝠车在路上和反派追逐的时候不会因为地上结冰或者有水而打滑，也不会因为有个小钉子就爆胎或者碎玻璃而爆胎。 而这些轮子每一个都要比艾迪高很多。 艾迪张大嘴巴仰头看着高大的轮子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是新的款式！我上次没见过！”对自己记忆力相当有信心的艾迪转头对布鲁斯。 布鲁斯笑着点头：“是的，这是这周刚刚研发出来的新版本。” 满意地得到了回复，艾迪准备“得寸进尺”一下试试，他像是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我能进去看看吗？”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布鲁斯就是想看看艾迪还能说出什么好话出来，所以故作迟疑地没有答应下来。 完全没有意识到大人的坏心眼，艾迪没有被立刻拒绝就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赶紧跑到布鲁斯旁边伸手要抱抱：“嗯，我就看看！绝对不乱碰东西！好不好？世界第一厉害的蝙蝠侠！求求你啦~！” 这样的撒娇谁能顶得住呢？蝙蝠侠可以。 布鲁斯弯腰把艾迪抱起来，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艾迪再接再厉：“就看看呀，我保证不捣乱~！好不好嘛布鲁斯？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最爱你了~！” 不光使用语言攻势，艾迪还手脚并用，他搂着布鲁斯的脖子左晃右晃，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布鲁斯的肩颈上到处乱蹭，黏黏糊糊的撒娇，用自己的小奶音说“love you”。 行吧，这样就算是蝙蝠侠也抵挡不住了。 布鲁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同意：“好吧，但是不能乱动。”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担心小孩子以为什么都能乱按，万一之后偷跑过来一顿操作，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打火旔或者万一蝙蝠车没有熄火，那可能就有大问题了。 老父亲决定建立规则。 “好的，我保证我可以做到！”艾迪就差伸手对天发誓了，他兴奋地欢呼。 布鲁斯没有把小孩放下来，他直接单手抱着艾迪，脚下一用力就跳到了艾迪只靠自己是绝对够不着的平台上，也不见他如何操作，但是蝙蝠车就是安静无声地打开了车门。 “唔哇！！”艾迪被布鲁斯放在驾驶座上。 小男孩实在是很矮，坐在驾驶座上就完全看不到前挡风玻璃，但这不妨碍他兴奋。 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懂事的艾迪小心地左摸摸右碰碰，非常谨慎地让自己不要用力，生怕自己误触什么按钮惹来麻烦。 “艾迪，我有个小问题，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布鲁斯看着艾迪快乐的神态，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如果你不想说，当然完全可以不回答我。” 还在兴奋状态的艾迪抽空回答：“什么？” “为什么……阿莱卡会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男孩子？”布鲁斯其实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艾迪眨眨眼，花了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就想提出疑问，但也很快理解了布鲁斯的意思。 他是阿莱卡梦想中的童年，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阿莱卡希望年幼的自己是一个男孩子。 小男孩把手收回来，在驾驶座位上坐好：“因为…因为小时候的阿莱卡认为，如果她是一个男孩子，那么有一些伤害就不会降临。” “她想要成为一个，全然不同的自己。” 布鲁斯喉头动了动：“……你不继续了吗？玩吧。” 艾迪小心地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的布鲁斯，试探性地再次伸出手，很快就陷入了快乐地玩耍之中。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布鲁斯狠狠地闭上了眼，垂在身边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 或许把那群家伙送进监狱还是太仁慈了，黑门可能才比较适合他们。 蝙蝠侠冷漠地想着。 终于 91.终于 艾迪一直没有回到内部世界, 直到晚上上床睡觉。 他在饭后给远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打了一个视频，看见已经换上夜翼制服但还没有出发的迪克出现在视频的另一头。 两人兴奋的叽哩哇啦了一阵，最后还是艾迪表示自己该睡觉了, 才挂断了通话。 坚持自己是个男子汉的艾迪扬着下巴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睡，但是想要布鲁斯讲睡前故事。 布鲁斯会拒绝吗？当然不会。 老父亲拿着睡前故事合集来到了屋子里, 给自觉钻进被窝里的艾迪讲着他曾经给阿莱卡讲过的《小王子》。 艾迪歪着头，看着低头专心讲故事的布鲁斯嘴角悄悄勾起来。 小男孩乖乖地闭上眼睛，在低沉地读故事声音中陷入了沉眠。 布鲁斯注意到了艾迪呼吸频率的变化, 合上手里的书, 小心地摸了摸艾迪有些卷翘的小短毛, 无声地关暗了床头灯，走出门去。 第二天醒来的自然是阿莱卡。 又一次感受到裸睡体验的阿莱卡简直一回生二回熟。 洗漱完毕并换好了居家服的阿莱卡打算今天在家里躺平一整天，毕竟她属实不算是很喜欢出门的那种性格。 “早上好呀阿福~！”阿莱卡心情超好地哼着歌从楼上蹦跶着下来。 “早上好，阿莱卡小姐。”正抱着一捧新鲜的花束往花瓶中分插的阿福抬起头，扬起温和的笑容问好。 吃了早饭后，阿莱卡和阿福打了个招呼后, 来到了画室。 清闲下来之后, 她开始思考更复杂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未来。 当然不是说她依旧对韦恩家没有归属感或者安全感什么的, 说实话，韦恩家大概是她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唯一给予她安全感的地方。 正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的有安全感，所以阿莱卡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关于自己的梦想, 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应该做些什么一类的。 很幸运, 韦恩家非常得有钱。 属于阿莱卡的黑卡中积攒着很多人这一辈子只在梦里见过的数字。 她才不会虚伪地说自己不在乎金钱一类的话，开玩笑，她前半生都在为了金钱而努力, 还不知道冰激凌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 她当然喜欢钱，但并不痴迷钱。 重要的是，有钱就意味着更多的试错机会，就意味着她并不用急切地决定自己的未来。 坐在画室里，阿莱卡脑子里回想起那个在网络绘画社群里鼓励她勇敢展示自己的网友。 “好吧，我或许应该和爸爸说一说这件事。”阿莱卡小声嘀咕着，决定有机会了和布鲁斯一起探讨一下。 【谈什么？】安东尼的声音久违地响起。 “安东尼！你有空啦~内部世界怎么样？”阿莱卡愣了一下后兴奋地睁大了眼，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问题不大，都搞定了。】安东尼的声音有些忽近忽远的感觉，阿莱卡知道这意味着他们之间这种意识共存的状态并不稳定。 于是她开始寻求其他人格的帮助，最好是优莉卡可以出来替她一会。 安东尼也希望阿莱卡可以和他好好聊聊，所以帮着阿莱卡把优莉卡叫出来了。 优莉卡转换到了外界后，第一反应是感谢阿莱卡今天穿的是居家服，弹性很大，哪怕她转换出来了也不会把衣服搞坏让她被迫果奔。 内部世界里。 阿莱卡出现在内部世界。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看看经历过一场灾难又重塑之后，内部世界有没有什么变化。 “别看啦，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立刻知道阿莱卡在想些什么，安东尼无奈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听见安东尼这么说，刚才看了看也确实感觉没什么不同的阿莱卡就把注意力收回到安东尼身上：“你真的没事对吧？” “当然，我发誓，好吗。”安东尼有些无奈但也有点被关心的窃喜，他没有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非常诚恳的对阿莱卡保证。 得到保证，阿莱卡就不再追问。 “你刚才说想要谈谈……是指的什么？”安东尼把话题拉回来。 “emm，我目前只是在思考阶段啦，还没有同意，想着一起交流一下呢……”阿莱卡耸耸肩。 正在内部世界气氛和谐的时候，优莉卡在外部世界刚刚换好自己习惯的衣服。 从房间出来想着去健身房溜达溜达的优莉卡碰上了一脸困倦黑眼圈多倍叠加的提姆从房间出来，看起来大概是刚醒。 “上午好……你还好吧？”优莉卡忍不住关切一句，实在是提姆的状态总让人感觉他距离过劳死只差一杯咖啡。 “啊，优莉卡啊，早上好。”游魂一般的提姆看见优莉卡的瞬间警惕心拉满，不过大概只有三秒钟吧，脑子晚一步想起来这个不太熟悉的身影是谁后，他又恢复了懒散的状态，“别担心，我只是出来吃点东西，一会还要继续去睡。” “好，那你快去吧。”优莉卡让开身体，让提姆能够用最短的距离飘过去。 目送着这个家里最能干的同龄人远去，优莉卡径直走进了韦恩家的私人健身房。 热身、拳击、跑步、仰卧起坐…… 优莉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又一个项目。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锻炼的效果会不会反映到阿莱卡的身体上，会就最好，假设不会也没什么问题。 这是她的爱好，能够帮助她清理思绪，放空大脑，并且保持身体状态也是她安全感的来源之一。 优莉卡在健身房消耗了将近三个小时，在阿福提醒马上开饭后才慢悠悠的去冲了个澡，一身水汽地出现在餐厅。 布鲁斯出现在餐桌上。 最近的哥谭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蝙蝠侠和罗宾总是能早一些回到蝙蝠洞中，也就意味着布鲁斯能够早一些进入睡眠状态，更意味着大家一起享用食物的机会变多了。 “我们最近准备去其他城市转一圈。”在饭桌上，布鲁斯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达米安面无表情地切肉。 “我都可以，优莉卡，你们有什么很想去的城市吗？”提姆耸耸肩，“我们就是单纯去玩一圈，你懂得，哥谭小王子嘛。” “拉斯维加斯吧。”优莉卡没怎么犹豫地吐出一个城市的名字。 这倒是让布鲁斯感兴趣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会纠结一会…你们很喜欢拉斯维加斯吗？” 大概也算是吧，优莉卡迟疑地点点头：“毕竟是娱乐之都，听起来是非常快乐的地方，我们之前准备搬家的时候还考虑过这那边，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不方便放弃了。” 是一个听起来很离谱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离谱的理由，布鲁斯一时无言。 “那这一次你们得偿所愿了，尽情地玩吧。”提姆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刀叉，得到了老管家不然赞同的目光。 “我只希望不要在大街上上演大变活人的戏码。”优莉卡个人没有很大的偏好，“到时候莉莉丝肯定会特别兴奋，建议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我记下来了。”布鲁斯点头，“还有，别担心，我们可以包场。” 优莉卡动作顿了顿。 虽然说知道家里有钱，但像是这样的纯纯富人行为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震撼。 “你说的，也是个解决办法。”优莉卡眨眨眼，有些艰难地表示了赞同。 午饭后是休息。 短暂的睡梦触发了毫无预兆地闪回，优莉卡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被噩梦魇住无法醒来。 创伤闪回就是如此的无孔不入。 不光会在你清醒的时候入侵你的大脑、控制你的身体，将你拉入黑暗的回忆。 在你睡觉的时候也不会放过你，占领你的梦境、掌控你的感官。 因为闪回而出发人格的转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阿莱卡的系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 只是这一次转换出来的人格，变化有些显著。 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一双不同于阿莱卡或者艾比艾迪的蓝色眼睛缓缓睁开。 是安东尼。 他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听着骨头缝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感觉格外酸爽。 “希望阿莱卡不要生气。”安东尼小心地把身上的睡衣脱下来，果不其然在衣服背后的位置发现了被撕裂开的口子，他叹了口气。 睡觉前优莉卡换上了相对宽松的睡衣，如果安东尼没记错，这件睡衣阿莱卡真的非常喜欢。 实际上睡衣的弹性很大，并且非常柔软。 然而这毕竟是女孩子们的睡衣，就算能够同时让优莉卡和阿莱卡都穿下，也没有道理能够塞进去一个身高一米九的成年男性。 哪怕这个男性并不是布鲁斯·韦恩那种类型的肌肉壮汉也不行。 安东尼把坏掉的睡衣小心地叠好，放在床边，暂时先假装无事发生，他走进浴室，将就着穿上了浴衣，然后才走进了阿莱卡的衣帽间。 谢天谢地自从知道自己的人格会在外界转换出来原本的样子后，阿莱卡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史蒂芬妮一起去商场给所有人格配备了从里到外的大全套。 安东尼快速地换好衣服，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 这是一种很神奇也很微妙的感觉，在现实世界中看着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内部世界还是外部世界。 不过能够使用男性的身体真是太好了。 安东尼扬起笑容。 “好的，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去见一见韦恩先生了。” 同为老父亲的安东尼微微眯起眼睛。 秋后算账，也不算迟，对吧？ 揍你 92.揍你 安东尼没有在韦恩宅里乱跑。 不管怎么说,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成年男子出现在韦恩宅里都是一件足够让人从困倦中骤然清醒的事情。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还是体贴的。 安东尼只在阿莱卡房间的书房里坐下，打开那本他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完的书, 从自己上一次的地方开始看起。 不可否认，安东尼是俊美的。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 阿莱卡希望自己真正的父母是完美的，或者说, 至少对孩子来说，父母是无所不能的依靠。 所以在安东尼“诞生”的时候, 他就拥有了一个孩子所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从外表来看，安东尼足有一米九还多一些, 比布鲁斯都要高几指。因为阿莱卡不欣赏那种过于强壮会带给人压迫感的肌肉男, 所以安东尼是瘦高型的身材。 孩子怎么能和自己的父亲不相似呢？所以渴望归属感的阿莱卡拥有了一个和她一样黑发蓝眼的父亲。 而出于对孩子隐蔽的占有欲的表现, 虽然作为一个父亲角色出现在内部世界，但一般来说安东尼不会觉得自己是其他人格的父亲，而是只将阿莱卡视作自己的孩子。 一切听上去都很美好很完美吧？ 但对于为此而诞生的人格来说, 要接受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很挣扎的事情。 安东尼当然也一样。 但他是一个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 所以他接受了自己的孩子所赋予的一切。 手里的书翻过了两个小节，安东尼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三点半的位置，午休时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他将书签小心地夹在自己看到的页面, 把东西放好归位，然后从容地走出了房间门。 … 布鲁斯·韦恩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自从他知道安东尼的身份之后，他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属于两位父亲之间真正的交谈。 很难承认，但事实就是，布鲁斯也想象过他们两个谈话时可能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不论是什么场景, 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 穿着睡衣拖鞋，甚至头发都有些翘起的布鲁斯站在楼梯上，看着坐在沙发上衣着端庄举着一杯红茶正和阿福你来我往相谈甚欢的男子。 虽然没有自我介绍，甚至还没有对上视线，但冥冥之中，布鲁斯·韦恩就是知道这是安东尼。 他女儿梦想中父亲的化身。 在楼下的人抬起头之前，布鲁斯扭头就走。 他绝对不可能用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安东尼见面！ 别问！问就是男人该死得好胜心啊！ 于是等到安东尼喝完了自己手头的红茶，并和阿福从插花艺术一路聊到孩子的教育心得，正说到孩子挑食该怎么办的时候，打扮得好像要放光的布鲁斯就出现在楼梯上。 阿福抬头，看见布鲁斯老爷这一身马上就能出席宴会的打扮，眉头微微一挑，还是选择保全自家老爷的自尊心，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下午好，布鲁斯老爷。”阿福对着布鲁斯问好。 他没有介绍身边的人是谁，因为他相信布鲁斯老爷自己一眼也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份，他只是对着两位父亲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客厅，给他的布鲁斯老爷也添上一副茶具。 “下午好，安东尼先生。”布鲁斯对着安东尼打招呼。 安东尼扬起了一个布鲁斯·韦恩这辈子不可能学会的温和笑容，伸出手：“非常期待见到你，韦恩先生。” 在双手相握之前，布鲁斯已经发挥出自己的侦探技能将安东尼从上到下打量分析了透彻。 让他在内心微微咬牙的是，他自己本身和安东尼从气质、身材、打扮、喜好来看，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这不就是说他和阿莱卡心目中父亲应该有的样子一点不沾边吗可恶！ “我也是。”虽然心理活动很复杂，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布鲁斯和安东尼握了手。 “或许咱们之间需要仔细谈谈，在这里可以吗？”安东尼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客厅，随时可能有其他家庭成员进出打断他们的谈话，而且实话讲，他有一些内容并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至少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别人听见。 “我们去书房吧。”布鲁斯示意自己会带路，“阿福，辛苦你，我们要去书房谈谈。” “好的，布鲁斯老爷，我稍后会把茶点带过去。”正端着茶点的阿福表示知道了，然后又端着茶点回到了厨房。 安东尼歪了歪头，本来想说他们正好要过去，不如一块端过去一类的话，然后意识到这大概是所谓管家的修养。毕竟真正的主人都没有表示反对，他就没有必要太热情了。 会显得有点绿茶。 安东尼表情淡定地跟在布鲁斯身后，二人径直来到了书房。 安静了片刻后，阿福带着小推车也过来了，他将茶点和红茶挨个摆放整齐，微微鞠躬后就离开了书房。 “不如让我们从头开始吧。”安东尼先开了头，微笑着询问，从态度上来说完全看不出来这家伙准备秋后算账。 对很多人来说，像是吵架或者回复这种事情是讲究时机的，而这个时机往往很短暂，也就是在对方说出攻击的那一瞬间而已，假设哪怕只是晚了一两句话，也显得不合时宜。 但安东尼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今天不仅要秋后算账，还要秋后骂人呢。 “好。”布鲁斯洗耳恭听。 然后安东尼直捣黄龙：“你不相信我们。” 布鲁斯整个愣住，显然没有经历过这么直白的交流。但安东尼可不在乎布鲁斯习惯不习惯，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冷，没有等对方回复就继续说了下去。 “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们，你将我们视作威胁。你不仅认为我们会威胁到阿莱卡的生活，还认为我们会威胁到你们，威胁到韦恩家的安全。” “……我需要为了整个家族负责。”布鲁斯沉着地开口，“所以，是的，在一开始，我承认我戒备着对我而言还陌生的孩子。” 听到对方的承认，安东尼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至少你说了实话，非常感谢这一点。” 布鲁斯勾了勾嘴角表示自己收下这番话：“我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你们在刚开始回到韦恩家的时候，也不是全然的信任。” “我们是的。”安东尼不逃避这一点，“就像你说的，我们有责任，不能轻信他人。” “但是，我要说的不是一开始，我是说，哪怕到了今天，你也并不信任我们。” 安东尼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你不信任优莉卡的行为处事，也不信任我对阿莱卡的保护，甚至连小孩们（ littles*）你也保持着距离和戒备。” “我必须这么做。”布鲁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得戒备心十足，“优莉卡…她很固执，我得确保她不会轻易地跨过那条线才行。” 安东尼不爽极了，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布鲁斯，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听对面的人说完。 “至于你……安东尼，你得承认，我们之间并不熟悉，想必你也不信任我。”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我必须对韦恩家的每一个人负责，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在这方面，确实，我很欣赏你的付出，但我说的并非这些事情。” 安东尼坐直了上半身：“你希望阿莱卡的亲近，但警惕我们的存在，你这样的行为是割裂的，除了会导致我们和阿莱卡之间的矛盾之外，毫无用处。” “也许你是无意的，但现在是你跨过了这一条线。 “当小丑死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你的孩子安全了，你在思考我们从杀人这个行为尝到了甜头，你在担心我们会把杀人当作唯一的解决方式。 “当我们九死一生地从九头蛇基地活下来，你的第一反应也绝对不是放心，你在苛责我们可以做得更好，我们可以不去做更多而让自己活下来。” 安东尼冷笑一声：“你在责备优莉卡，你在试图让我们成为一个‘完美的孩子’。” 这话让布鲁斯瞬间变了脸色，因为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把他和九头蛇等同起来。 布鲁斯眉头紧紧皱起，表达着自己对安东尼话语的不认同。 “我没……” 还没说完的话被安东尼不客气地打断：“是的你有，而且是无意识的有。”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吗，韦恩先生。”安东尼轻声感叹着，“你曾对着优莉卡真诚的道歉，她或许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但很可惜，我注意到了。” “你选择认可我们的某种行为，不是因为信任，是因为你认识到我们可以被掌控，优莉卡的行为可以被掌控，你对此感到了安全。 “当然了，阿莱卡应该不在乎这种事情，优莉卡也不重视，实话讲我对这件事也很无所谓。 “但我认为，如果你认知不到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你越来越了解我们，这种掌控感就会变得越来越弱。现在这样脆弱的安全感会愈发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当你认为我们无法被掌控时，你会变成我们新的威胁。” 安东尼顶着布鲁斯那种“蝙蝠侠不认同”的目光游刃有余：“你会吗？韦恩先生？” 该死的，布鲁斯发现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正面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该死的需要思考，需要理智的思考过后才能给出答案。 “我不会成为阿莱卡的威胁。”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我是她的父亲，我会保护她，而非伤害她。” 布鲁斯当然已经认识到自己曾经行为的不妥当之处，他在之前的时候没有意识到阿莱卡以及她的其他人格不是一个超级英雄，而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布鲁斯·韦恩的孩子，也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能拿出要求超级英雄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当然，信任对于布鲁斯来说是有条件的，他或许这辈子也无法更改这样的习惯，但他至少可以努努力，多信任他们一些。 但这话他会说吗？他会说才有鬼了。 众所周知，蝙蝠侠没长嘴，就算是氪石或者钻石也没法超过蝙蝠侠的嘴的硬度。 “对此，我目前还是保留态度，希望之后我们可以对彼此都有更多的认知。”安东尼站起身，轻轻地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然后伸出了手。 布鲁斯也跟着站起来，两个人友好地握手。 “对了，我还有个别的想法，很久了。”安东尼微微皱眉，严肃地深思。 “什么……？！” 毫无预警地，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安东尼扬起自己另一边的拳头狠狠地给布鲁斯脸上来了一下。 “你已经惹哭阿莱卡很多次了，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安东尼微微一笑。 然后不知道是安东尼试图乘胜追击，还是布鲁斯下意识打回去。 两位老父亲在书房里扭打起来。 旁观 93.旁观 阿福在见到安东尼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警惕, 然后他就听到了来自对方的自我介绍。 “非常高兴见到你，阿福，我是安东尼。”安东尼热情而不失礼节地对阿福打招呼。 “您好, 安东尼先生。”阿福也对着安东尼回礼。 接下来两人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阿福对安东尼的好感度也肉眼可见的上升, 阿福邀请安东尼品尝他制作的茶点，二人的闲聊也非常愉快, 直到布鲁斯的出现。 阿福对布鲁斯和安东尼将要去书房进行密谈这件事是一点也不意外，在老管家看来, 这件事情早就该进行了。 而实际上，他出于对布鲁斯老爷的信任, 原本也是很放心的。 事后想来或许他不该这么放心。 阿尔弗雷德这辈子也没想到, 自己在现在这个年纪了, 还能看到眼睛乌青满脸不服气的布鲁斯老爷。 要知道自从布鲁斯老爷在他十八九岁时决定去世界游历后，阿福就再也见不到这样“活泼”的布鲁斯老爷了。 “或许您稍后愿意告知我相关的经过，不过现在, 或许二位需要一些帮助？”阿福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装备齐全的医疗箱微笑着询问两位老父亲。 “不, 阿福。”布鲁斯干脆拒绝。 “是的，或许我自己也可以，谢谢你阿福。”安东尼摸着自己出血的嘴角礼貌道谢。 同一时间，完全不同的两种回应。 “不必客气。”预料到自家老爷那副臭蝙蝠脾气, 阿福见怪不怪地对安东尼颔首，拿着医疗箱就走了过去。 全然不在意这个正在感谢他帮助的家伙在三分钟前还和布鲁斯在书房里扭打，并且给布鲁斯·韦恩留下了一个马上就会变得乌漆嘛黑的“黑眼圈”。 布鲁斯在这个瞬间的表情简直就像是看见铲屎官和另一只狗狗玩球的大金毛，气得快炸了，但只能暗戳戳得生气。 阿福一眼也没多看。 假设布鲁斯随便说了点什么屁话伤害了家里的成员，阿福会上前打个圆场, 为布鲁斯老爷说点好话。 又或者布鲁斯和家里的某个成员吵架了，阿福也会在事后前去安慰那个家庭成员，说些布鲁斯的苦衷。 但假如布鲁斯老爷和家里的某个成员在谈话时打架了，不仅没打赢，还一副快要被气炸的状态。 不用想，那肯定是布鲁斯老爷理亏。 看着布鲁斯从小长大的阿福几乎是他的第二个父亲，老管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布鲁斯·韦恩的人，没有之一。 在这个家里，一旦发生冲突，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布鲁斯都需要背负上责任。 不是说什么一家之主承担更多一类的废话。 而是布鲁斯那卓越的“谈话技巧”，总能够精准地惹怒其他人。 “哦，对了。”安东尼想起了什么事，从兜里掏出阿莱卡那个格外坚强的、韦恩企业特制的手机，“嘿，韦恩先生？” 安东尼叫了一声布鲁斯，然后在布鲁斯下意识回头的瞬间按下了连拍按钮。 “？”布鲁斯一脸问号，像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做出“偷拍”他这样的事情。 等他反应过来后，布鲁斯满脸写着震惊和“阿福你看他”这样的神情。 阿福快看啊！这才是一个幼稚鬼！谁会特意拍下来被自己揍的家伙的照片炫耀啊！ 被看着的阿福当然知道布鲁斯是什么意思，但他才不理自家老爷，随便两个此时的心理年龄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艾迪大的家伙自己解决矛盾。 “留念。”安东尼微微一笑，绝口不提自己刚才把这几张连拍的照片顺势发在了蝙蝠家孩子们的群里。 这种值得纪念的时刻，应该分享给大家。 “你可真是小肚鸡肠。”布鲁斯翻了个白眼。 “别担心，我一般有条件的话，当场就报仇了。”安东尼歪了歪头，小心地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嘴角的伤口正在持续不断地传来疼痛，尤其是在他说话的时候，更疼了。 “彼此彼此。”布鲁斯假笑。 - 当天晚上，红头罩专门守在蝙蝠侠肯定会来的一处现场。 “哟，老头子。”戴着头盔的杰森斜靠在集装箱上，整个人被隐藏在阴影中。 布鲁斯微微侧头，甚至看不见的杰森的表情都知道这个倒霉儿子现在的心情是如此的飞扬，他在面具之下的眉头高挑，惜字如金地用眼神示意杰森有屁快放。 “我听说你有了个大黑眼圈？疼吧？”对天发誓，杰森坚决不是心疼布鲁斯，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出来。 布鲁斯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别害羞啊老头子，不来合照一张留念吗？”杰森高声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管布鲁斯回答不回答，转身来了张自拍。 杰森欣赏了一会自己拍的远程合影，然后点开了相册，看着自己保存下来的布鲁斯黑眼圈图，安东尼不光给布鲁斯留下了一个黑眼圈，第一下上手打脸也很重，过了这么长时间大概已经开始变青了。 “真好奇老头子是怎么遮住脸上的痕迹的，我打赌他用遮瑕了。”杰森故意这么说着，大笑几声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飞驰而去。 提姆今天也参与了夜巡，但他作为一个已经单飞的成熟超英，正在和之前的无数次行动一样，独自调查一片区域。 也因此，他回到蝙蝠洞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总是比布鲁斯要早一些。 今天也是如此。 坐在蝙蝠电脑前，提姆一边在键盘上快速盲打，一边留意着蝙蝠洞的入口。 “欢迎回来。”在布鲁斯回来后，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自己被偷看的布鲁斯表情依旧沉稳，没有变化，好像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蝙蝠侠是怎么把自己脸上的痕迹遮掩下去的呢？万能的化妆品总是能做到很好。 众所周知，哥谭的小王子天生丽质，哪怕岁月也只能在他的身上酿造出更多的美酒而并非摘下这朵花。 为了能够遮盖住脸上的痕迹，布鲁斯如同杰森随口猜测的那样，使用了一下现代科技的帮助。 那么对于提姆来说，看见安东尼把布鲁斯打了有什么感想呢？ 倒也没有。 相比较听说父亲被人揍了而瞬间气急败坏的达米安，提姆可能更想给安东尼点个赞。 和蝙蝠侠在一起工作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那种想要揍他的冲动在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 提姆看着下了车之后的布鲁斯习惯性地来到了放着他们夜宵零食的小推车边上后盯着推车上仅有的两份小甜饼陷入了沉默。 “……阿福扣下了你的份。”提姆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提醒他。 “哼。”布鲁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蝙蝠洞。 “噗……咳，干什么？别瞪我。”提姆没憋住的笑声引来了达米安的怒视，他耸耸肩，“又不是我打的布鲁斯。” “他冒犯了父亲！”达米安双手抱胸，显然十足的不爽。 “所以他们两个是互殴。”提姆提醒达米安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布鲁斯肯定当场就报复回去了。” 这话达米安是无法反驳的，他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跟着离开了蝙蝠洞。 - 第二天安东尼就回到了内部世界，依旧是阿莱卡出现。 出于不知道什么原理的原因，前一天安东尼被打的痕迹完全没有呈现在阿莱卡的身上，就好像他们在这个时刻确实是两个毫不相干的独立人一样。 因此小姑娘根本没有意识到昨天出现在前端的安东尼做了什么，自然也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和往常一样，早早醒来，独自消磨了早起的时光，和不知道为什么态度感觉很微妙的晨练回来的达米安问好。 直到她在午饭的餐桌上发现布鲁斯那个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变得更加恐怖的眼窝和脸。 这实际上并不是阿莱卡第一次在布鲁斯身上发现受伤的痕迹，但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次数变多而让人觉得习以为常。 阿莱卡每一次都和第一次一样，充满了心疼和惊慌。 “什么？这是谁打的呀？我的天…你疼吗爸爸？”阿莱卡一脸真切的关心。 这让布鲁斯僵持住了。 他能说什么？跟自己的女儿告小状说她的人格父亲揍了她的亲生父亲，因为她的人格父亲觉得她的亲生父亲的不够尽责？ 并且他完全无法反驳这一点，就算是他自己也会反思自身有些时候确实没有做到更好。 但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和坦诚的主动承认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难度等级！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布鲁斯·韦恩再被揍一顿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老父亲的尊严必须被捍卫！ 傲娇怪是没有长嘴的！ 于是布鲁斯只能清清嗓子，避重就轻地安慰着阿莱卡：“没什么的，它很快就会好了，别担心。” 阿莱卡用自己浅薄的观察，确认布鲁斯虽然眼睛和半边脸都被打了，但眼珠子没事，只能在嘘寒问暖中表达自己的心情，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提姆看着一切发生在眼前，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没有将摄像头带在身上。 否则蝙蝠侠当场嘴硬胡诌敷衍的视频拿出来，能够让杰森穿上迪克的迪斯科舞王制服在哥谭夜巡一周*或者让迪克再次穿上曾经带着斗篷的小短裤罗宾装束在布鲁德海文活动一周。 可恶，错亿啊！ 提姆就算真的谈崩了一个上亿美元的单子可能都没有此刻一样悔恨的真情实感。 女孩 94.女孩 面对大家长吃瘪, 男孩子们热情狂欢，女孩子们自然也不会缺席。 —一全是大孝子。 卡珊德拉刚刚结束九头蛇这边的事情，从哥谭回到香港, 想要立刻回来是不现实的。 芭芭拉也是如此。她最近在别的城市进修学习，一时半会没法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全部解决, 脱不开身。 但好在她们有一个好姐妹。 史蒂芬妮主动地承担了去看布鲁斯笑话的任务，并承诺会发送回来照片。 是的, 原本还在国外的史蒂芬妮在布鲁斯被揍的第三天，就出现在了韦恩宅中。 考虑到她之前执行任务安排和距离, 可以说是非常拼命地往回赶了。 这种真正意义上跋山涉水只为看你笑话的精神……蝙蝠侠你反思—下自己啊快点！ 倒也不是史蒂芬妮过于激动或者慌张什么的。 布鲁斯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虽然千疮百孔, 但是实力强大。毕竟他可是可以在小腿骨折了之后的第三天, 依靠仿生支架就像是—个没事儿人—样出现在宴会和美人调情的强者啊！ 所以等到第三天的时候, 布鲁斯原本乌紫的眼圈已经开始消退，脸上的淤青变成了蓝紫红相间的那种状态。 从形象上来说也没比黑眼圈时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史蒂芬妮回到家里，气都没喘匀就直奔布鲁斯面前,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嘴唇抽搐着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你是真的没事做了。”布鲁斯看透了，他眼神不善地看向史蒂芬妮。 这种眼神要是在平时肯定就让罗宾们背后—凉，大概就是那种奇怪的血脉压制起了作用。 但现在这个时候……史蒂芬妮看着布鲁斯的眼神，搭配那个色彩斑斓的眼圈。 “噗。”笑出声的史蒂芬妮神色大变, 完蛋了！自己没憋住！ 专门跑来看布鲁斯的笑话，和在看布鲁斯笑话的时候真的笑出声可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金发女孩立刻发挥自己作为搅局者的灵活身姿，三下五除二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站在原地根本也没打算追的布鲁斯看着史蒂芬妮着急火燎的逃命速度，冷哼了一声。 就按照蝙蝠侠这个揍性，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报了的那还算是问题不大。 假设被他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没有当场报仇？ 那完蛋了, 且等着吧，蝙蝠侠的报复方式花样繁杂数量繁多，指不定哪—天就抽你—个冷子。 “现在看起来，您和少爷小姐们的关系好了很多。”阿福从另—边走出来，欣慰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了，我还是宁肯关系不好。”布鲁斯敬谢不敏。 “您的眼睛有了明显的好转，看来蔬菜汁起了作用。”阿福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布鲁斯，“您还需要坚持。” “……”布鲁斯想起那杯绿油油的蔬菜汁，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喝绿了，“我很好阿福，我蔬菜摄入量足够。” “多吃一些蔬菜，总不会有坏处。”阿福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像是每一个看见孩子挑食的家长一样劝诫道。 “对我的心灵有坏处。”布鲁斯嘀嘀咕咕地反驳。 阿福权当没听见。 在老管家看来，布鲁斯老爷已经数十年如一日地试图将盘子里的西兰花挑出去丢掉，并且总是有很多次成功的实际。 如果像布鲁斯老爷说的，摄取量够了就不必多吃，那他觉得布鲁斯老爷对肉类蛋白质的摄入也足够了，少吃一些也无妨。 至于心灵方面的伤害？ 秉承着人人平等的原则，阿福决定今天晚上大家取消牛奶，一起喝蔬菜汁。 - 还不知道自己晚餐要喝绿油油蔬菜汁的噩耗，史蒂芬妮来到了阿莱卡的画室找人。 虽然这个画室原本是布鲁斯专门为了阿莱卡准备的，但后续维护的情况都是阿福和阿莱卡在进行。 史蒂芬妮最早的时候进来过—次，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在挂在墙上“人格一家人”的绘画作品吸引走了，没怎么很仔细看画室的布局。 不过她也记得，当时的画室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布局温馨。 “史蒂芬妮~！”正在画画的阿莱卡看见进来的人眼前一亮，放下手里的画板和画笔就冲过去来了个抱抱。 最近正在努力锻炼身体的阿莱卡抱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软乎乎了，但对于蝙蝠家的人来说，只是从一个糯米团子，变成了冻成冰糕的糯米糍而已。 史蒂芬妮快乐地和香喷喷的姐妹抱抱贴贴，绝口不提自己回来的原因。 出于某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包括达米安在内，没有人向阿莱卡说明布鲁斯脸上伤痕真正的出处。 他们都不想让阿莱卡处在彼此拉扯中间的位置左右为难，哪怕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下次见面的时候两位父亲一定也能心平气和说不定还很有默契地—起干点什么事情。 但阿莱卡肯定是无法控制的会有担忧和难过。 从九头蛇基地里通过冰冷的文字和模糊不清的图片了解到阿莱卡的人生之后，就算是不爽安东尼冒犯父亲的达米安也无法说出再让人伤心的话语了。 —一有在好好地学习人类礼仪，并且已经接纳阿莱卡作为自己的家人了呢，达米安。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呀？有发生什么意外吗？或者好玩的事情？”史蒂芬妮笑眯眯的和阿莱卡一块坐到画室角落里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懒人沙发上。 夏天的太阳太强烈，哪怕韦恩宅配备了高科技的防紫外线玻璃也会有些过于明亮，阿福就非常体贴的家里的窗户上安装了质量非常好的透光纱帘。 白色的纱帘既能够遮挡—部分刺眼的阳光，也不影响室内的采光。 阿莱卡最近一段时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抱着刚刚开始研究使用方式的平板绘画软件，躺在软乎乎的懒人沙发里消磨—下午的时光。 两个女孩子小声地嘀嘀咕咕些不好给兄弟或者长辈说的内容。 阿莱卡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小心地给史蒂芬妮透露出自己想在社交媒体上注册—个专门用来发布自己绘画作品的账号这件事情。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别能拿得出手的技能啦~虽然在努力学习，但肯定比不上一些大师……”阿莱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她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对于阿莱卡来说，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既没有成为—个超级英雄的身体素质，也没有一颗成为英雄的心。 相比较成为被欢呼和鲜花簇拥的人，阿莱卡认为自己或许更适合成为一个为别人欢呼和递上鲜花的人。* 史蒂芬妮眼睛睁大，几乎没有犹豫地扑向阿莱卡：“我觉得太棒了！” 她大声地说道：“阿莱卡画画是家里最厉害的人哦！我觉得你画得超级棒！有一种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很温暖想要微笑的力量！一定会有很多人也喜欢阿莱卡的！” 被史蒂芬妮直白夸夸的阿莱卡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嘀咕着“哪有这么夸张啦”一类的话，但是嘴角的微笑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扬起了。 被表扬本身就是一件足够让人快乐的事情，而被重视的家人支持自己的决定并表扬则是最快乐的事情！ 阿莱卡在史蒂芬妮的态度中积蓄了足够的勇气，决定有机会找到爸爸，给他说出自己想要前进的方向。 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的阿莱卡又活跃了起来。 史蒂芬妮抱着阿莱卡不撒手，使劲蹭蹭蹭的像是猫咪一样。 “啊啊啊，史蒂芬妮，脸！脸蹭得有点痛…头发头发卷到一起了！”阿莱卡刚开始还挺享受，但是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 好不容易学会拒绝的女孩苦恼地推了推史蒂芬妮。 “哦哦，抱歉抱歉，咦惹！卷得好紧，我来我来。”史蒂芬妮赶紧拉开距离，小心地解开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头发乱糟糟，脸也红彤彤的两个女孩注视着彼此，然后没忍住，几乎在同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消磨了过去。 史蒂芬妮和阿莱卡就在画室稍微闭着眼休息了一小会，然后就阿莱卡还没仔细思考的“事业线”进行了一番讨论。 迷迷糊糊的阿莱卡被史蒂芬妮拉着，一路讨论到了如果有人要找到她说给她出版画作该怎么办。 “……可是我甚至还没有账号诶。”讨论完了之后，阿莱卡才后知后觉地说道。 “这不重要！阿莱卡这么棒！谁不喜欢那是他们没眼光！”史蒂芬妮抬手一挥，大概是想到了可能挑刺的人，脸色不悦的啧了一声。 “好啦好啦，说这些有点早……我们去看个电影吧！最近有上映一部我很喜欢的导演的片子我有点好奇……”阿莱卡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看了看时间提出了新的日程。 “也行~！正好我们看完了就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史蒂芬妮干脆地同意了。 女孩子们站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胳膊挎着胳膊就往外走。 “诶对了，爸爸有给你们说最近准备找个时间去拉斯维加斯玩吗？”阿莱卡突然想到这件事，歪头询问。 “嗯，我知道，提姆给我说了。”史蒂芬妮点头，“说起来，你没有去过对吧？” “对。”阿莱卡一点也不避讳地点头。 “嘿嘿，那正好，到时候我带你去那边最棒的店！”史蒂芬妮笑着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期待起来。 “最棒的店？是什么？哪方面？”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女孩们的声音渐行渐远，一阵微风吹过，将纱帘微微吹动。 尾巴 95.尾巴 阿莱卡还很期待—家人的拉斯维加斯之旅, 不过因为今年异常的高温天气，旅行计划暂时搁置了。 这是突发情况，阿莱卡还是很能理解的, 而且布鲁斯明确地给她许诺，等这一段的混乱过去, 他们一家人一定会出去玩的。 所以阿莱卡接受良好。 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悄悄地谋划了新的惊喜。 - “什么？”阿莱卡眼神呆滞地看着布鲁斯, 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 “我说，今天晚上正义联盟的主要成员准备在瞭望塔聚会, 我们也会去，所以你可以准备起来了。”布鲁斯脸上带着那种微妙的表情, 大概是那种故作镇定但实际上尾巴都要翘起来等着乖女儿来夸他的那种老父亲的期待。 阿莱卡非常大声地倒吸了—口气, 她如同布鲁斯预料得那样惊喜得无以复加。 “O！M！G！瞭望塔？！我的天啊！爸爸万岁！！我最爱你的了啊啊啊！”阿莱卡尖叫着扑过去给布鲁斯—个大大的拥抱和亲吻。 老父亲脸上带着那种暗戳戳的得意, 满是暗爽的假装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是站在—边的阿福看着布鲁斯这样的表情也挑了挑眉，不过体贴的老管家从来不会说什么，他只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布鲁斯老爷永远都是少年。 “好了好了, 甜心, 你现在可以去准备准备。”布鲁斯清清嗓子，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了就赶紧叫停，“日常—点就好，大家只是穿着制服在一块聚餐而已。” “好的！我去了！谢谢爸爸！”阿莱卡从沙发上蹦下来, —边说着话就跑上了楼梯，等到话音的尾巴落下来，人已经跑到了二层的拐角。 “阿莱卡小姐开朗了很多。”阿福给布鲁斯递上—杯红茶。 “这是好事，不是吗？”布鲁斯不再隐藏自己的笑容，举起红茶感叹着。 阿莱卡是真的很兴奋，她飞快地跑到卧室, 打开自己的衣帽间。 正义联盟是和复仇者联盟是目前地球上拥有超英数量最多，同时也是最为知名的两个超级英雄联盟。 和与政//府有合作关系的复仇者联盟不同，正义联盟是完完全全脱离于政治机构之外的、完全自主的超级英雄联盟。 两者自然各有利弊。 复仇者联盟之中的成员并不介意杀戮，他们在需要的情况下可以毫不迟疑地带走敌方的生命。 但在这样跨过法律边缘的情况之下，他们就会受限于政//府，难免地就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而正义联盟的所有成员都被要求拒绝跨过这一条底线。 这一行为也是某种意义上牺牲了一部分的“自由”，但他们获取的是更多的自主权利，并且不涉及那些弯弯绕绕政治内容。 阿莱卡觉得每一位超级英雄都值得被敬佩。 但是人心毕竟是歪着长的，最喜欢的父亲所在的组织在她心里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天下第一好。 而且正义联盟中还有神奇女侠！ 一—被杰森私下里成功种草了这位伟大女性的英雄事迹后，阿莱卡成了一个小迷妹。 总之，阿莱卡很兴奋，她终于能够见到自己的偶像（之一），而且还有好多好多超级英雄！ 快乐地哼着歌，阿莱卡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 布鲁斯也提醒她了这不是一次正式的宴会，那么她就不能穿得太郑重，会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日常的衣服也是有区别的。 作为美术生且日常审美在线的阿莱卡笃定地如是说。 然后阿莱卡就突然想起来，晚上这样大的场面，艾迪不出现是不可能的，小男孩真的超级喜欢英雄。 “呜呜，这可怎么办……”阿莱卡抱着自己选好的衣服叹气，她自己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时机。 【嗯？你在搞些什么东西？】懒洋洋的、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莉莉丝？”阿莱卡愣了一下，先把自己的烦恼放下，开心地打招呼，“你出来啦~怎么样？还好吗？” 莉莉丝最近安静了很久，至少对于阿莱卡来说，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从九头蛇的那次混乱之后已经快两周没有莉莉丝的动静了。 必须承认，阿莱卡有时候确实很头疼莉莉丝的某些行为，但鉴于自己前两年在男生问题上着了魔—样的“惹麻烦”让莉莉丝被迫出来收拾场面，她就总是有些心虚的。 而莉莉丝又是那种会拿住别人心虚之处耀武扬威的性格，所以阿莱卡也不好强硬地要求什么。 实在不行还有安东尼会帮着她看住莉莉丝，这也是她放心的原因之—。 在意自己每一个人格的阿莱卡就这个问题去询问了一下安东尼，结果得到了—个让她有些担忧的消息。 “之前那一次内部世界崩坏还是影响了很多事情。”安东尼没有瞒着阿莱卡，他现在也开始和阿莱卡分享—些之前绝对不会告诉对方的事，“莉莉丝有些‘恍惚’，所以我没让她出去，把她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恍惚”是他们系统里一种习惯性的叫法。 简单来说，对于人格而言，他们毕竟不是—个完整的人类，他们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忘记自己的身份，或者搞不清楚自己是谁。 可以类比一下你原本想说什么事情，可是突然忘记了这件事情是什么，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但话就在嘴边，感觉再努努力就想起来了……这样的感觉。 莉莉丝在这场内部的动荡中被影响到了，她陷入了自己曾经的回忆之中，陷入了过去关于其他曾经存在的人格的记忆之中，甚至在内部世界的形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阿莱卡很担心，但无能为力，她只能等待。 而这样的等待在她的经历中数不胜数，有时候会得到好消息，有时候则是不好的…… 所以这—次她听到了莉莉丝的声音很开心，心里松了口气，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我能有什么事。】莉莉丝不吃阿莱卡这一套，她哼了一声，【所以，你在干什么？啊！！你把我的衣服都弄皱了！】 虽然莉莉丝的声音实际上是在她脑子里响起的，但是阿莱卡还是在莉莉丝尖叫的时候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阿莱卡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太兴奋了，在找衣服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来这一块的她和莉莉丝说好的专属小魅魔的挂衣区。 真的很抱歉的阿莱卡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开始整理莉莉丝的好看装备，一件一件地挂起来叠好。 “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去瞭望塔上玩。”阿莱卡一边收拾一边给莉莉丝解释，“我刚才在思考怎么才能待在身体里，尽可能不让艾迪出来。” 【……让安东尼把小屁孩揍一顿。】莉莉丝凉飕飕地开口。 “不要瞎说啦，安东尼才不会打艾迪，我们不提倡暴力还记得吗。”阿莱卡完全没把莉莉丝的信口开河放在心上，只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习惯性地纠正道。 【那我哪知道，小孩子就是麻烦。】莉莉丝有点不耐烦了。 “我也还……啊！！”阿莱卡原本悠闲的状态在她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移动物体时瞬间消失，下意识以为那是蟑螂或者蜘蛛的阿莱卡发出了惨叫。 在这个瞬间她根本想不起来有阿福和阿尔弗雷德猫在的韦恩宅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虫子。 【嗯？】 “诶？” 在看清了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后，不管是莉莉丝还是阿莱卡都呆住了。 “莉莉丝……尾巴……？”阿莱卡结巴地开口。 【我看到了。】莉莉丝也很惊讶。 没错，刚才出现在阿莱卡余光里的，原本属于莉莉丝的那个黑色桃心尾巴。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阿莱卡的身体已经迈开腿，三两步就来到了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打量着倒映出来的自己。 因为要在家里游荡，阿莱卡选择了上下分体的宽松短袖短裤作为居家睡衣，这样就算是和布鲁斯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也可以快乐地把腿抱起来，下巴磕在膝盖上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 此刻，黑色的细长尾巴正从她宽松的裤腿里探出来，悠闲地小幅度左右摇摆着。 尾巴很长，阿莱卡看着它扬起的高度，觉得至少这个尾巴敲自己脑壳的可操作性很大。 左转右转地看了一圈，甚至还把上衣脱下来了，阿莱卡确定自己身上除了这个尾巴不属于她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变化。 在她努力伸手但是却几次没能抓住看似慢悠悠的尾巴后，阿莱卡真切地理解了为什么有的猫猫可以和自己的尾巴玩一下午的追逐游戏，明明是长在身上的一部分却完全不认识一样。 “哇哦……所以我们意识共存的话会变成这样啊……”阿莱卡感叹了一声，出其不意地快速伸出手抓住尾巴，然后捏了捏尾巴尖的那个立体圆润小桃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芜湖！软的！阿莱卡在心里大声地感叹着。 【！松开！手松开！】莉莉丝倒吸一口冷气，大声叫道。 阿莱卡下意识松开了手：“什么？” 【……我感觉到了。】等了一会，莉莉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捏我的尾巴！】 哇……哦。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设定的阿莱卡眨眨眼，脸上的表情呆住。 她看着细长的尾巴在空中像是猫咪心情不爽时一样，用力地使劲挥舞着，甚至隐约能够听到破空的声音。 阿莱卡缩了缩脖子，要是被打到了应该是会痛哭的程度吧。 就在这个时候，阿莱卡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睛缓缓地亮了起来。 “莉莉丝！” 【干嘛？】从镜子里能看到阿莱卡神情的莉莉丝警惕地战术性后仰，虽然没人能看见。 “拜托你和我保持意识共存的状态晚上去瞭望塔玩吧！”阿莱卡双手合十，表情诚恳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掏出来发誓一样。 【哈？】莉莉丝发出不理解的声音，不过转念一想就意识到为什么会被提出这样的请求了。 莉莉丝很不喜欢小孩子，内部世界的小孩子们也不喜欢莉莉丝。 艾比本身就很怕莉莉丝，而艾迪是那种小太阳的自来熟性格，虽然不像是艾比一样害怕莉莉丝，但是一般来说不会往莉莉丝跟前凑。 也就是说，如果莉莉丝保持着和阿莱卡意识共存的状态，那么就算上了瞭望塔，艾迪大概率也不会往前凑，或者因为离得太远了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体在哪里。 原本想拒绝的小魅魔转念一想，那可是瞭望塔！而且有很多的非人类！又是聚会！Party！ 喜欢热闹的莉莉丝干脆地同意了。 “耶嘿！”阿莱卡欢欣鼓舞。 “啊……不过还要和爸爸说一声这个才行。”阿莱卡看着自己完全不受控的尾巴，“莉莉丝你不要乱晃啦！” 【就不！】小魅魔冷哼，【让魅魔不要晃动尾巴，你知道自己提出了多么失礼的要求吗？】 这还真不知道…… 阿莱卡张了张嘴没出声，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参加 96.参加 阿莱卡在某些时候极具行动力, 说干就干。 她转身就走出房间，来到客厅里找布鲁斯。 一杯红茶还没喝完的老父亲正在和老管家享受久违的下午茶时光，余光看到阿莱卡下楼了还有些惊讶。 “怎么了？是没有合适的衣服了吗？”布鲁斯说着就要拿起电话, 那个架势分明就是阿莱卡一个点头他就能让当下时兴的新款式全部出现在女儿的衣帽间里。 “不不不，我还有好多衣服没穿过呢, 够了。”阿莱卡赶紧解释，事到临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是有别的事情。” “嗯？什么事？”布鲁斯放下手机，转过身专注地看着阿莱卡, 这一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阿莱卡转过身，将刚才被挡住的魅魔尾巴展示给老父亲看, “莉莉丝现在正在和我意识共存中, 我可能要这么参加聚会了。” 出于某种说不上来的心态, 阿莱卡还是解释了半天关于自己为什么想让莉莉丝和自己意识共存，以及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艾迪出现。 被魅魔尾巴惊到瞳孔地震的布鲁斯回神：“别担心，阿莱卡, 你可以不用解释这么多。” 老父亲招招手, 阿莱卡就自觉地凑过去钻进他怀里来了个父女贴贴，已经非常习惯这样距离了的布鲁斯也神态自然地亲了亲阿莱卡的额头：“这是你的决定，并且是你的身体，你拥有绝对独立的思想, 可以理直气壮地做出一切选择，而不必非要得到他人的赞同。” “我总是会支持你的。”布鲁斯语气带笑。 实际上布鲁斯想说，哪怕他不支持也无所谓，毕竟蝙蝠家的孩子总是这样，每个孩子也都是这样，会有自己的想法, 会和父母有不一样的认知。 每一个孩子都应当堂堂正正地提出自己的决定，但也要理智地面对可能造成的一切后果。 不过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布鲁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阿莱卡对于家人的依赖、对于他这个父亲的依赖是她长久的曾经所造就的，小孩子总是希望得到家长的认可，尤其是面对自己所爱着的家人。 布鲁斯会支持阿莱卡的决定，哪怕有时候他可能不太认同，但他会支持。 这是他在经历了这一切、经历了阿莱卡其他的人格之后艰难做下的决定。 很显然，这个决定对于控制欲爆棚的蝙蝠侠来说非常痛苦，甚至是每一天都会反省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的决定。 但他也得改变，总不能让生病的孩子一味迁就他这个没用的老父亲吧？ 布鲁斯低下了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女儿软乎乎的拥抱和直白的“爱你”。 这是我应得的。 蝙蝠侠深沉地想。 - 当你有一条从尾椎骨末端延伸出来的尾巴时，应该如何穿搭呢？ 阿莱卡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好在距离晚上的聚餐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以慢慢思考不必着急。 是的，在和布鲁斯讨论之后，阿莱卡决定不把莉莉丝的魅魔尾巴藏起来。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这个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广而告之是因为没有必要，而且也有点担心影响家里人。 但韦恩家难道还怕这个吗？必然不可能的。 【哦~爸爸我爱你baba……呕。】莉莉丝旁观了一切，在阿莱卡兴奋地忘了她而和布鲁斯贴贴的时候没有开口，等阿莱卡回到屋子里了就开始不间断的吐槽。 “莉莉丝……”阿莱卡有点无奈，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我杞人忧天，你得知道小孩子不是凭空蹦出来的对吧。】小魅魔吹了吹自己完美无瑕的指甲轻哼，【你那个弟弟可是你爹亲生的，据说他妈还活着呢，小心哪天你突然蹦出来一个继母就好笑了。】 “你说得也太远了吧。”阿莱卡拿起一件小吊带在身上比画，“而且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呀，爸爸有自己的妻子了也很棒，能和喜欢的人结婚一定很幸福。” 【……装傻充愣。】莉莉丝不爽地咋舌。 “嘿嘿，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啦~你看看这件怎么样？”阿莱卡最终决定了一件奶白色的吊带。 【我更倾向不穿。】小魅魔发出嫌弃的声音，【咱俩换换位置，我直接出去就可以。】 “不行哦~要穿衣服。”阿莱卡直白地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被拒绝的莉莉丝生气地用尾巴敲了阿莱卡的脑袋一下，一人一魅魔同时发出了痛呼，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标准案例。 魅魔的尾巴是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在莉莉丝想要的情况下，看上去可爱无害的桃心尾巴可以轻松地破开人体的肋骨，将人渣的心脏或者随便什么内脏完整地掏出来，努努力的话脑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这不是日常状态嘛，莉莉丝这个傲娇怪又不打算真的伤害阿莱卡，就没有别的办法。 干脆两败俱伤。 很好，这很魅魔。 总之，最后还是决定了晚上的穿搭。 “爸爸爸爸~你看这样怎么样？”阿莱卡换好衣服，欢快地跑出去跟布鲁斯分享。 晚上准备穿着蝙蝠侠的装备过去，聚完餐了之后正好留下在瞭望塔值班的布鲁斯还在客厅待着没换衣服，听见阿莱卡的声音抬起头。 正值青春的少女哪怕不施粉黛也足够光彩照人，更何况阿莱卡有着遗传自父亲的优良样貌和身材比例。 阿莱卡穿着一件奶白色的贴身吊带，外边搭配了一件抹茶色的短款小开衫，为了方便魅魔尾巴不受限，专门选择了平时不太会穿的短裙。 虽然要穿得日常一些，但是阿莱卡又不想显得不重视，在纠结之后决定穿上了一双非常复杂麻烦的绑带凉鞋。 浅杏色的绑带从脚腕开始圈圈缠绕，交叉上升，一直到了大腿中间的地方才打住，鞋子的绑带上镶嵌着细闪的碎钻，走动起来有种朦胧的美感。 而为了固定绑带，阿莱卡稍微绕的紧了一些，在布鲁斯这个距离能看到被绑带微微勒出的肉感。 老父亲看着阿莱卡兴奋地在自己面前转圈圈，陷入了沉默。 女儿很好看，但是并不放心让自己队友或者队友的小崽子们看到。 莫名其妙开始焦虑的老父亲思索着。 在这个瞬间布鲁斯才突然意识到，他的女儿，阿莱卡·韦恩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而且阿莱卡是一个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女性，从她个人的态度看起来，她并不介意甚至还挺向往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组建家庭。 立刻打住思绪，布鲁斯拒绝思考未来可能存在的、名为“女儿的男朋友”的不明生物。 不存在的，他不可能把阿莱卡随便交给哪个不知名的混蛋小子。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想着。 “爸爸？”阿莱卡看出来布鲁斯走神了，她有点好奇地凑过去，“哈喽哈喽？” “咳，我看着呢。”布鲁斯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很好看，非常漂亮……就是瞭望塔可能会比较冷，你要不要穿个长外套？” 来自老父亲的燕国地图有点短*，但信以为真的阿莱卡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身就去楼上找厚衣服了。 现在就让克拉克把瞭望塔上的恒温装置开低。 布鲁斯微笑着目送阿莱卡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在确定人走远之后，立刻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给克拉克发短信。 还在家里等待玛莎苹果派的克拉克看着这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一头雾水，要不是相信布鲁斯被盗号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他都要认为是巴里或者哈尔的恶作剧了。 “克拉克？怎么了？”从屋外进来的露易丝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丈夫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啊，没什么，就是蝙蝠侠有点事情让我去做一下，你们稍等我几分钟。”克拉克摇摇头表示不是大事，转身确认了一下玛莎的苹果派什么时候好，然后就上楼去了。 一分钟又十秒钟之后，布鲁斯看着克拉克发回来的恒温设定装置温度的照片，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并决定把上次超人的战损报告免除。 - 如果说举行聚会，那么正义联盟里的很多成员都会很兴奋。 但要是说举行一个聚会，然后蝙蝠侠也参加，那最兴奋的人应该是绿箭侠。 绿箭侠，真名奥利弗·奎恩，是星城最有钱的奎恩家族的主事人，和蝙蝠侠一样，他也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性格比蝙蝠侠开朗一千倍的绿箭侠一直很希望能够和蝙蝠侠搞好关系，不光在正义联盟的英雄事务上，也包括私下里，能够发展一段兄弟情什么的*。 然而众所周知，蝙蝠侠是不参加聚会的。 所以，毫不意外的，绿箭侠成功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得知这一次蝙蝠侠不仅会来，还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块来的时候，绿箭侠整个支棱起来。 他当场推掉了原定计划里对他而言除了做实他是个花心草包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的酒会，并叫上了自己的养子一起参加。 作为奥利弗·奎恩的养子，罗伊·哈珀，aka*军火库，又aka红头罩的好朋友，在最近和养父缓和了关系之后没有拒绝这个邀请，甚至还试图把红头罩也一起叫上。 “一起呗，最近又没事。”罗伊不厌其烦地在杰森耳朵边叨叨。 “没兴趣。”杰森把脚翘在电脑桌上，举着switch操纵屏幕上的人物东跑西跳得非常投入，脑袋都不动一下。 罗伊：“你家老头子也要去哦？” 杰森：“更没兴趣了。” 罗伊：“神奇女侠也在哦？” 杰森：“我已经有签名了。” 罗伊：“听说超人不去哦？” 杰森：“你骗鬼呢？下次换个好点的谎。” 罗伊……罗伊放弃了。 他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换一身日常一些的衣服过去，毕竟他晚上有没有夜巡活动，不用留下加班，更不用穿装备。 一边走着，他一边随口嘟囔：“我听说你那个妹妹也会去，不过我记得你说她就是个普通人对吧…哦哦哦，已经到了！沃利在群里鬼叫什么？嗯？好看吗？有照片了，我看看……靠啊！你干嘛？！” 感受到手机振动后点开新消息，罗伊看着闪电小子沃利在对话框里跟自己疯狂闪消息。 沉迷手机没有注意身后的罗伊还没有点开图片就被扑过来的壮汉压制得不能动弹，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聚会，走。”杰森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 罗伊凭空打了个寒战。 感觉好像有人要倒霉。 他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罗伊揉着胳膊，点开刚才的照片大图。 照片里，沃利正兴奋的笑着和另一个一看就是蝙蝠家族成员的女孩挨得很近的来了张自拍。 罗伊看了看杰森，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照片里的沃利。 明白了，看见自己可爱漂亮的妹妹被野小子搭讪之后的哥哥。 我是不是该给沃利提前准备点慰问品，好让他之后在医院没那么无聊？ 根本不打算阻止或者通风报信的罗伊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迷妹 97.迷妹 阿莱卡跟着布鲁斯一起从蝙蝠洞直接坐战机出发的, 同行的还有达米安和ACE、提图斯。 关于两只狗狗也去这件事，阿莱卡还有点惊讶，布鲁斯解释说超人有一只名叫小氪的外星犬, 和蝙蝠家的狗狗是好朋友，这一次也会去瞭望塔, 所以达米安就带着两只狗狗一块去了。 嗯，说得通, 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第一搭档，所以蝙蝠侠的狗狗和超人的狗狗也是好朋友。 一路上, 阿莱卡都试图和两只狗子打好关系，并且沉迷于揉搓狗狗无法自拔, 直到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她也没来得及特别紧张起来。 “来吧, 别紧张, 小心脚下。”布鲁斯对着阿莱卡伸出手。 战机后舱打开之后需要走下几节楼梯才能踩到地面，阿莱卡今天穿的鞋子有一点点的细跟，容易卡住摔倒, 布鲁斯注意到了这种细节。 阿莱卡把自己的手放进布鲁斯的手心, 感觉到战术手套下透露出来的体温，急促的心跳也平静了一些。 蝙蝠战机停在了瞭望塔的停机室内，达米安单手牵着两条狗子，熟门熟路地走在前边。 布鲁斯则稍微落后一些, 关注着阿莱卡的情况。 在坐上电梯之前，他们进入了一段很像是地球上普通地下停车场的地方，这里停放着一些很像汽车和摩托的交通工具。 “我不喜欢这里。”莉莉丝在内部世界看到这个地方狠狠地皱起了眉，她的厌恶程度真切到短暂地拥有了部分的身体使用权限，使用着阿莱卡的身体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布鲁斯低下头。 “刚才是莉莉丝。”阿莱卡赶紧解释，她对这样的情况非常有经验。 她垂下眼睛看着地面, 收拢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周围的环境，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路上：“我们快点走过去就好了。” 看着阿莱卡这个反应，结合莉莉丝刚才深恶痛绝的发言，布鲁斯抿起嘴，面无表情地拉着女儿加快了脚步。 进入电梯后，阿莱卡和莉莉丝同步松了一口气。 魅魔尾巴也不继续躲在长外套里僵直着，悠闲自在地自己从长外套底下钻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着。 “你的尾巴。”达米安挑眉，“打到提图斯了。” “啊！抱歉抱歉。”阿莱卡赶紧往侧边让了让，并伸手摸了一把虽然被打到脸但是没有反击，更没有下意识舔舔异物的提图斯。 作为一只大丹犬，提图斯有着在这个品种中非常优秀的身高和体型，进入电梯后牠也乖巧的和ACE并排坐了下来。 莉莉丝的尾巴从阿莱卡的尾椎骨的地方开始算，整体大概是呈现出一个U型的状态在晃动，因此尾巴尖的位置刚好在提图斯下巴和鼻子附近，说是被打到，其实只是轻轻地滑过去，因为狗狗的鼻子敏感才有所反应。 还好提图斯乖，回去要给牠多开个罐头。 阿莱卡庆幸得想，如果是别的狗，有东西从嘴边过去肯定第一反应是张嘴咬一下或者舔一下，那莉莉丝肯定会当场炸毛升天，场面就会变得非常“精彩”。 说话间，电梯到了。 门打开的瞬间，凉气伴随着恰到好处的音乐声以及听不真切的细碎交谈声就钻了进来。 紧张的情绪瞬间就抓住了阿莱卡的心脏，于是在她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躲到了布鲁斯的身后。 “晚上好，B。”巧合的是，克拉克正好站在距离电梯最近的位置上，他正在和露易丝说着什么，转头看见布鲁斯的到来没有思考就扬起了一个笑容迎了上去。 布鲁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阿莱卡，没说什么，只神色自然地转正脑袋，和克拉克打招呼：“嗨，超人。” “嘿！达米安！”乔纳森从克拉克身后跑过来，身边还带着一只长得很像拉布拉多的大狗子。 “超级小子。”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走出电梯，越过还在你来我往交流感情的老父亲组合，“被迫”接受了乔纳森热情的勾肩搭背。 “你这么叫我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有任务来了。”乔纳森嘀嘀咕咕。 “那你也要知道，如果我叫乔的话，会把你和另一个家伙弄混吧。”达米安瞥了一眼电梯的方向，伸手把ACE和提图斯的狗链解开。 长得和拉布拉多没什么区别的小氪兴奋又不失礼貌地和两个老朋友交换味道，然后玩起了不会打扰到人类的追逐游戏。 “哦嗨，阿莱卡，好久不见。”克拉克一开始就看到了阿莱卡，但他也猜到第一次来这样场合的女孩可能会紧张，所以体贴地假装自己走近了才发现对方。 “晚上好，克拉克。”阿莱卡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布鲁斯，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和克拉克打招呼。 超级英雄们往往拥有远超常人的五感，从蝙蝠侠走进来开始，正义联盟的成员们就充满了好奇。 拜托，那可是蝙蝠侠，就是说蝙蝠侠带着孩子参加聚会？做梦可能真实一些。 另一边，闪电侠巴里和绿灯侠哈尔正在窃窃私语。 巴里兴奋得睁大了眼睛：“她听起来真的很听话！” 对于蝙蝠窝里能出来一只猫崽子一直抱有怀疑的哈尔挑眉：“你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我试试就知道了。”超勇的闪电侠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哈尔在巴里身后感兴趣地站直了身体，全然看好戏的样子。 “嗨~！蝙蝠侠！晚上好呀！”巴里笑着走进，难得地用了普通人的速度走过来。 蝙蝠侠新带回家的女儿是一个普通人的消息并没有瞒着任何人，同时，对于上一次打击九头蛇的直接原因绝大多数成员都很清楚。 第一次见面就把别人吓一跳是个不太好的行为，更何况蝙蝠侠就在旁边，巴里老老实实地用正常人类的速度走了过去。 “闪电。”布鲁斯对着巴里点点头，然后侧身露出了身边的女孩介绍道，“我女儿，阿莱卡。” 巴里眼睛微微睁大，视线转移到布鲁斯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身上。 “你好，闪电侠。”阿莱卡看着闪电侠比自己想象中年轻一些的样貌，笑着伸出手打招呼。 “你好，阿莱卡，我是巴里，巴里·艾伦，叫我巴里就行。”之前没见过蝙蝠侠这么温柔一面的巴里回神，立刻伸出手和阿莱卡握手上下晃了晃。 阿莱卡没忍住笑得更灿烂了一些：“好的，巴里。” 见到这一幕，布鲁斯非常自然地来到阿莱卡身边：“来，我带你认识一下正义联盟的成员。” 被落下的克拉克有点蒙圈地眨眨眼，和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巴里对上了视线，二人都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但是又很难说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带着阿莱卡，布鲁斯径直走向了戴安娜。 来自天堂岛的神奇女侠正在桌边独享一块小蛋糕：“嗨，布鲁斯，真难得见你参加聚会。” “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对吧。”布鲁斯也跟着调侃了一句。 真正面对面地见到神奇女侠，阿莱卡兴奋得脸都有点发红。 神奇女侠戴安娜，地球历史上第一位走进大众视野的女性超级英雄，她有着神秘的半神血统，强大的力量和一颗仁慈之心。 戴安娜绝对是美丽的，但任何人在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漂亮”这个词汇用在她的身上都显得格外轻浮。 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温和与力量的完美结合，她只是站在那里你就无法忽视她那自信坚定的气场。 ——杰森的种草非常成功，阿莱卡已经完全吃下了安利。 “你好，我是阿莱卡·韦恩。”不等布鲁斯开口介绍，阿莱卡自己率先凑了过去，眼睛亮闪闪的模样任谁都能猜到这是一位小粉丝。 小粉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份，直白且热烈地对偶像告白：“我超级超级喜欢你，请问我可以有个签名吗？” 戴安娜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起来：“当然了，我的荣幸。” 下意识想找纸笔的阿莱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天因为要来聚会，所以没有随身携带小本本，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可以签名的东西。 她立刻转身对着布鲁斯发射眼神求助：“爸爸，你有纸笔吗？我需要它们！” 被求助的布鲁斯轻哼：“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有？” 阿莱卡动作熟练神态自然地抱住布鲁斯的胳膊：“因为你是世界第一蝙蝠侠呀！蝙蝠侠无所不能！我爸爸最厉害！” 被当众彩虹屁的蝙蝠侠嘴角一勾，真的从万能腰带里找出来了适合签名的工具递给女儿。 大厅里，原本就细小的交谈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只剩下悠扬的音乐回荡。 “哇哦。”蓝甲虫海梅张大了嘴巴用气声感叹，“我是说，哇~哦！” “我知道！没错！她是真的很甜！”金色先锋迈克尔也跟着附和。 在二人身边的扎塔娜看着站在蝙蝠侠身边的女孩，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要到了签名之后阿莱卡就放开了很多，她被布鲁斯建议去同龄人之中彼此认识一下，那边大多是正义联盟成员们的助手或者后继者，他们大体上年龄都和阿莱卡差不多。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风突兀地吹来，阿莱卡抬手挽起脸颊边被吹飞的头发，然后意识到，那不是一阵风，是闪电小子。 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让闪电小子看起来像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沃利·韦斯特礼貌地在一个社交距离停下来，率先伸出了橄榄枝。 “闪电小子，你可以叫我沃利。”有着一头明亮红发的少年就连眼睛也在闪闪发亮。 【我喜欢他的头发。】莉莉丝在内部世界开口。 那是因为你也是红色的卷发。阿莱卡在内心吐槽，也不管莉莉丝能不能听见。 “沃利，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阿莱卡。”是个小太阳，阿莱卡看着沃利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快过来，我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个想法，但沃利在阿莱卡面前确实表现得很积极，他自认是绅士风度的体现。 沃利真的很容易就让人和他熟悉起来，他和闪电侠一样，开朗又敏锐、活泼又不失分寸。 “对了对了，我们合个影吧。”沃利举起手机，“我想留念用，我和每个人都有合影！” “嗯？行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阿莱卡干脆地同意了，“请务必发我一份呀。” “好！” 拍了照片的沃利发挥自己的手速，将照片丢给了目前还没出发的好友，并在对话框里疯狂夸夸和震惊蝙蝠侠的亲女儿和蝙蝠侠一点点点都不一样。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友好 98.友好 迪克当然也在聚会的邀请名单上, 他没有回哥谭，直接从布鲁德海文出发，需要在自己夜巡开始之前再赶回去。 好在他使用的是正义联盟内部的高科技传送带, 点击直达的那种。 没办法，他又没有蝙蝠战机, 更没有超人系搭档，只能选择高科技技术。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迪克到达的时间比杰森还要早一些。 老大哥在年轻一代的超英助手里人气很高，阿莱卡亲眼见证了迪克那种跟谁都能说上两句的超强天赋。 一直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的阿莱卡很难不羡慕。 “哦, 别羡慕，这家伙大概和这里一半的女孩都…咳, 你懂的。”星火听见了阿莱卡的喃喃自语, 下意识开口, 到嘴的话在看见阿莱卡的脸之后咽了回去， “我确信在所有人里，你是最没有资格吐槽这一点的人, 星火。”渡鸦瑞雯缓缓走过来, 她的视线不可控制地被阿莱卡外套下并不隐藏自身的魅魔尾巴吸引，“我是瑞雯，你好，韦恩小姐。” “啊哈, 这是一位曾经叫达米安滚远点的勇士。”星火笑了起来，显然不在意渡鸦刚才的吐槽。 “我没有这么说过。”渡鸦不赞同，“我只是让他离我远一点，用比较直白的语言。” “你好瑞雯，你可以叫我阿莱卡。”阿莱卡露出笑容。 【她是一个半恶魔。】莉莉丝在内部世界直起身子充满了好奇，【这可真有趣。】 莉莉丝是一个魅魔, 但她是阿莱卡系统里的一个人格。 DID患者不可能学会自己从来没有接触到的知识，莉莉丝最开始对于自身的认知来自人类世界的魅魔形态。 但是阿莱卡回到了韦恩家，并且知道蝙蝠家的身份，接触到了更多曾经以为只是传说的非人类生物。 在整个系统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这个身体的大脑吸收着收集到的一切信息。 莉莉丝在这个过程中，对自身能力和形态的认知从一个单薄的传说生物，变得无比接近一个真正的、来自地狱的魅魔。 “……这是，莉莉丝，的一部分。”发现渡鸦真的很在意自己的魅魔尾巴后，阿莱卡也没有遮掩，她侧身展示了一下。 “一部分？”渡鸦表情疑惑。 一开始渡鸦以为这位韦恩小姐和她一样，拥有一半来自地狱的血统，但是作为一个通灵者，她感知到对方的状态非常奇怪，所以更加在意。 阿莱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布鲁斯，正在听绿箭侠叨叨的布鲁斯立刻感知到这个视线，抬头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有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你可能听说过？Emmm，人们比较熟悉的叫法大概是多重人格。”阿莱卡尽可能简短地介绍着，“简单来说，我的身体里有很多成员，莉莉丝是其中一员，她一个魅魔。” “我前不久被九头蛇抓走进行了一些不太好的实验，我的人格们，也就是身体里的其他成员在实验之下可以展现出他们自己本身的样子，所以，莉莉丝现在就在我脑子附近，她的尾巴就出现了。” 蝙蝠侠的女儿被九头蛇抓走的事情不是秘密，就算是没有参与这一次行动的很多超英都听说了，渡鸦和星火身边就有蝙蝠家成员，自然不会不知道。 能够敏锐感知到他人情绪和感情的渡鸦以及曾经经历过数年痛苦实验与虐待的星火都愣住了，两位同属于少年泰坦的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渡鸦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作为通灵者的本能，因此在阿莱卡短短的几句话背后，她感受到了浓厚的痛苦与黑暗。 她嘴巴微微抿起：“抱歉听到这个。” 更能够感同身受的星火揽住了阿莱卡的肩膀：“听起来你一定是个勇敢的女孩。” “谢谢，星火，然后，请别在意。”阿莱卡反倒是比较坦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患有精神疾病是什么羞于开口的事情，“我还挺喜欢我身体里的家伙们的。” 【我想打个招呼。】莉莉丝兴致起来，没想到能在超级英雄里看到地狱的家伙，她飞速地靠近前端。 第一时间，渡鸦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 原本蓝色的眼睛眨眼间变得鲜红，较为柔和的五官也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嗨，我是莉莉丝，希望我们之后有机会认识一下。”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更具有普世认知中性感的感觉，莉莉丝伸手跟渡鸦握了握，然后就退居二线。 阿莱卡被挤下去了一会，她能够看到莉莉丝做了些什么，恍惚了一下之后就又重新出现在前端。 “那是莉莉丝。”阿莱卡笑着解释，“她很兴奋，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这是她第一遇见同一个地方的人。” 【我才没有。】莉莉丝大声反驳，被阿莱卡彻底无视。 渡鸦看着阿莱卡背后那个充满不爽而使劲甩动的尾巴，对对方的发言保持了疑惑，但是体贴地没有开口。 “需要饮料吗？”闪电小子又凑过来，手里端着给女孩们的气泡水。 “谢谢！”阿莱卡接受了好意。 “干嘛这么看我？我只是很体贴好吧。”闪电小子对上星火和渡鸦的眼神，大声地为自己辩解。 【这倒是真的，我打赌这小子根本还是个处。】莉莉丝并不喜欢毛头小子，她凉飕飕地嘲讽着。 “确实很体贴，谢谢你。”阿莱卡再次感谢，并且对着闪电小子露出一个笑容。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沃利虽然总是过来冒头，但看着她的眼神只有毫无冒犯地欣赏和惊艳。阿莱卡知道自己大概率长得很好看，毕竟布鲁斯那么帅，所以沃利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 ——每天夸奖爸爸任务（2/1）。 实话说，就算让安东尼来看，也只能说这小子大概是青春期小男孩下意识在女孩面前显摆而已。 总之，等杰森拉着罗伊出现在瞭望塔，抬眼一看就见到闪电家那个红毛小子正在自己妹妹面前搔首弄姿（？），而不管是老头子还是迪基鸟都对此熟视无睹。 这俩家伙一个正在和隔壁星城跟他们撞了设定的绿箭侠聊得开心，一个正在和神奇女孩唐娜聊得火热。 没用的蝙蝠侠，没用的夜翼。 红头罩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家里不成器的男人们。 “哈喽……罗伊？”星火惊喜地看着自己另外两个伙伴出现在瞭望塔，她原本以为他们不会来，她笑着迎过去打招呼，然后就被罗伊拉到了一边看好戏。 “嘘——看好戏。”罗伊小声提醒，目不转睛地看着杰森径直走向闪电小子。 闪电家的人都走的敏捷路线，也就是说，虽然沃利和杰森一般高，但从体型上，肉搏系坦克义警看起来比闪电小子要壮两个号。 阿莱卡视线一转就看见了正走来的杰森，眼睛都亮了起来：“杰森！” “什……唔！”沃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钢铁一样的胳膊钳住了脖颈，他有那么一瞬间错觉自己的脖子要和他的脑袋说再见。 “嘿，看看这是谁，闪电家的小子，好久不见。”杰森不动声色地收紧了胳膊上的肌肉，笑容格外灿烂，然后抬起头跟阿莱卡打招呼，“晚上好呀，小公主。” “晚上好……莉莉丝也跟你打招呼。”阿莱卡没有意识到男孩子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被脑子里的莉莉丝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全天下最辣的人都在你们家了，该死的。】莉莉丝大声咋舌，【真说不好你上辈子是毁灭了世界还是拯救了世界。】 “收敛点吧求求了。”阿莱卡小声地咬牙，她对莉莉丝试图挑逗自己的兄弟这件事非常不爽，发出了很多次谴责但小魅魔根本不在乎。 “……好久不见，杰森。”沃利好容易从杰森的魔爪下救回自己的脖子，他一边揉肩膀一边对这个粗暴的家伙报以不爽的目光。 杰森直接无视掉这种不痛不痒的眼神攻击，因为他看见了阿莱卡的魅魔尾巴，和所有第一次见到尾巴的人一样，他也表达了好奇。 “莉莉丝也在？哦，那我猜这个是她的……？”杰森知道什么叫意识共存，他很快推测出阿莱卡此刻的状态，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莉莉丝会在这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出现，但不妨碍他不讲道理地扣帽子。 肯定是闪电家的小子凑太近了。 没等杰森再做些什么，阿莱卡背后的魅魔尾巴就冲着他的方向探了过来，在阿莱卡抓住它往回扯之前，迅速地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后轻轻拂过。 “莉莉丝！”阿莱卡尴尬极了，她伸手把尾巴扯回来，咬牙切齿地把顶端的桃心放在手心揉了一把。 “我假设这是莉莉丝和我打招呼的方式。”杰森并不在意，他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一句带过。 “……超爱你的。”阿莱卡小声感谢杰森的体贴。 被揉了尾巴尖的莉莉丝在阿莱卡的脑子里发出尖叫，然后一声招呼也不打，气呼呼地马上离开了意识前端的位置，解除了她和阿莱卡意识共存的状态。 在外界，阿莱卡抓在手里的魅魔尾巴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这不是被我吓跑了吧。”杰森调侃了一句，对着远处看好戏的罗伊招招手，“给你介绍一下，一个朋友。” 深刻明白蝙蝠家的成员们对“朋友”这个存在是多么的谨慎，阿莱卡放下自己的担忧，好奇地看过去。 “你好呀，杰森的妹妹，我是罗伊，罗伊·哈珀，代号军火库。”罗伊一个称呼同时取悦两个人，他甚至怀疑但凡自己敢说一句韦恩小姐，就要被他亲爱的室友从法外者里踹出去了。 “这是个新称呼，不过我喜欢。”阿莱卡歪歪头，思考了一瞬间就接受了新外号，“阿莱卡·韦恩，很高兴认识你，罗伊。” “我不在哥谭的时候，有什么问题，联系这个家伙就行。”杰森继续介绍，“别在意，他吃我的喝我的，总要付出点劳动力。” “我打赌你没说过我好话。”罗伊摇摇头。 杰森假笑：“哦那你可是想多了，我都没提到过你。” 罗伊也跟着假笑：“那可真是太不巧了，你在我这可没少提你妹……” 阻止一个人说话的最直接方法就是堵住他的嘴，杰森抬胳膊用把人牙打下来的架势冲着罗伊的嘴巴来了一拳。 日常逗猫的罗伊动作熟练地往边上一躲，藏到了星火的身后，从被迫成为护盾的星火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种事情发生得还挺频繁。 “你看起来很开心。”阿莱卡凑过去用肩膀碰了碰杰森的胳膊，“他们对你来说肯定是世界上最棒朋友。” “没这回事。”杰森矢口否认。 “拜托，我们都很担心你哦，阿福也担心你，爸爸也担心你虽然他不说…咳，没事，下次他惹你不高兴你给我说，我帮你打他。”阿莱卡拍拍胸口，“当然当然，你也爱着我们，但是你也唔唔唔……” 这一次，杰森伸出另一只手单手就捏住了阿莱卡两边的脸颊，把人手动静音还不算，非要捏出一个金鱼嘴才算出气。 “我！没！有！”恼羞成怒的红头罩恶狠狠地说着。 “……哦，那我爱你行了吧？”阿莱卡抬手揉脸，有点怨念地拉长了音调，小声哼唧。 “……”杰森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扭头看到正在偷笑的罗伊立刻找到了出气筒。 罗伊这次没躲，他冒着被红头罩用胳膊闷死的风险也要开口。 “小杰鸟（Jaybird）*你可没给我说你妹妹这么甜！理解你了兄弟，我妹妹要是这么甜我得在她身上按个摄像头才行。” “闭嘴！” “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什么，肥水不流外人……” “闭！嘴！” “……脖子！脖子断了断了！我闭嘴！” 认错 99.认错 年轻人这边的小插曲不影响大人们的自在。 布鲁斯看着待在人群中阿莱卡自然的笑容, 担心的情绪放下了一半。 “看起来你最近经历了很多。”克拉克放下手里的香槟杯，“阿莱卡怎么样？还好吗？” “我们都在努力……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布鲁斯日常就拒绝酒精，更何况今天晚上还要在瞭望塔值班, “你知道的，她过去的经历实在是……” “似曾相识的对话了*。”克拉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露出一个超人的笑容，“别担心, 我能看出来她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我知道，有些时候我倒是希望她也不用这么坚强。”布鲁斯叹了口气, 难得露出点苦恼，“某些时刻我甚至觉得该把其他人的不省心分给她一点才好。”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 看起来对布鲁斯的这番发言有点无言以对。 - 莉莉丝跑走之后阿莱卡就进入了持续紧张的状态, 她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对待莉莉丝的行为。 ——虽然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干同样的事情。 “她离开了。”渡鸦感觉到那股微弱的地狱气息彻底消失。 “是的, 看起来她有点生气我揉她尾巴了。”阿莱卡耸耸肩，“她之前也不让人碰的。” 渡鸦眨眨眼：“魅魔好像确实不让人碰尾巴。” 阿莱卡开始认真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有点过分，虽然莉莉丝刚才也有点离谱……之后给她买点新款包包作为补偿吧。 决定好之后给莉莉丝的礼物之后, 阿莱卡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专注于这场聚会。 参加聚会的超级英雄比她想象的要多，许多穿着制服穿梭在人群中谈笑的超英她甚至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还只是正义联盟的成员。 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阿莱卡转过头, 看着落地窗外正好映照进来的地球。 我们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确定这一点。 “壮观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了好久。”终于从人群中脱身的迪克来到阿莱卡身边，将手里的一杯果汁递过去。 “确实，很难相信我们已经在太空中了。”阿莱卡谢过迪克的体贴，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你忙完了？” 转头对上阿莱卡调侃的笑容，迪克抬起一只手捂住脑袋□□：“别, 你可别听他们瞎说。” “嗯？大家都说你人缘很好嘛。”阿莱卡笑起来，然后摆正姿态地压低嗓音模仿着不知道谁说的话，“‘人人都爱理查德·格雷森’。” “求你了……”迪克超级大声地叹了口气，“别跟他们学坏了。” “我可没……”说话间阿莱卡突然卡了一下，她表情从笑容突然收敛成空白，直直地盯着虚空的某个地方出神。 “阿莱卡？”没等到后续，迪克放下遮挡视线的手，看见阿莱卡的表情后有点担心地凑近。 “啊？嗯？……哦抱歉。”听到呼唤回神的阿莱卡使劲眨了眨眼，“我有点解离，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迪克摇头：“我没说什么话，你突然停下了。或者你需要坐下休息一会吗？” 这是个好主意，阿莱卡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太好，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变得有些无力，因此她同意了。 在这种时刻，迪克是绝对不可能放任阿莱卡一个人的，他不容拒绝地陪着阿莱卡来到休息的小角落里，看着人坐在沙发上。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从另一个沙发上拿来了抱枕塞进阿莱卡的怀里。 “谢谢。”阿莱卡把抱枕抱进怀里，然后把脸贴在抱枕上。 这个沙发的质地并不柔软，没有使用绒面装饰而是类似硬帆布的那种布艺沙发，抱枕也是同样的质地，在冷气下比人体更冰凉坚硬的抱枕在感官上能够帮助她尽快地恢复。 “或者我应该提前回去吗？”阿莱卡小声开口，脸上的表情却恋恋不舍，“可是我才来一会会诶……” “这都看你。”迪克谨慎地摸了摸阿莱卡的头，没有被拒绝后坐在了妹妹身边，“你需要热水吗？冰水？或者别的什么？” 阿莱卡在抱枕上歪着脑袋看迪克：“不用啦，谢谢。” 她没有说谎，虽然刚才感觉有些解离，但这对她们系统来说是经常出现的情况。 安全情况下进行人格转换通常不会非常迅速，尤其是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之后，阿莱卡已经可以在安全的状态下感知到即将接替自己身体的人格是哪一个了。 因此，她刚才就已经谨慎地感觉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有谁正在靠近意识前端，所以目前来说她还是能够安全待在身体里的。 休息了一会之后，阿莱卡正准备尝试着站起来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和迪克就听见了从另一边传来的有些嘈杂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迪克下意识站起来往那边看过去，隐约看见了电光，然后就是一道蓝红色的身影。 穿着超人制服的克拉克飞速赶到，他悬浮在半空中，眼中发出红色的激光，然后缓缓降落在人群中。 “Oh no……”看见这一幕，阿莱卡几乎能听到艾迪兴奋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发出低吟，膝盖一软又跌回了沙发中。 迪克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又听到阿莱卡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沙发上就只剩下看起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的艾迪。 “我的天啊，布鲁斯，你得来一趟。”迪克揉了揉太阳穴，没有直接叫人，反而选择在通讯器上低声呼叫。 然后他在沙发前蹲了下来等着艾迪回过神。 还好前两天的时候复仇者联盟那边就把班纳博士发明的高科技伸缩布料送了过来，阿莱卡已经穿上了，不然艾迪现在还要果奔。 ——虽然只有五岁但艾迪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当众果奔多丢面子啊！ ——还是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只要代入一下这个可能就很崩溃了好嘛？！ “哈喽，小家伙，我们终于真的见面了。”迪克看着艾迪的眼睛聚焦后，率先打了招呼。 艾迪原本是被安东尼耳提面命过这一天不能出来捣乱的，他虽然非常的想来，但也明白场合问题，也同意了。 但事情到了跟前真的忍不住嘛！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要要求太高了啊！ 一路狂奔而来的艾迪转换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出来的时候被冲击得脑子有点眩晕，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 “迪克！哇！”脑子其实还不太清醒的艾迪关注点全在迪克身上，他非常热情地扑向迪克，用自己的小短手给了迪克的脖子一个热情的拥抱，“我感觉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啊！” 同样的台词在阿福身上用过之后，又用在了迪克身上。 但谁能拒绝一个表情真挚的孩子呢？ 尤其是这个孩子简直和布鲁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候。 迪克就吃这一套，他回抱了艾迪，并在布鲁斯来之前顺手把阿莱卡的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我也很想你，稍等一下，布鲁斯过来给你拿点合适的衣服。” 虽然有了高科技布料作为打底，但终究不是正儿八经的衣服，小孩子穿出去肯定也会不好意思。 好在这个角落本身就是为了不被打扰休息而设计的，因此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谁发现这里的意外。 克拉克倒是发现了，不过他看见布鲁斯正在往那边过去，也就没去凑热闹。 “发生什么……艾迪。”布鲁斯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他用那种“蝙蝠侠觉得不行”的表情看着小男孩。 如果待在这里的是随便哪个罗宾，此刻要么开始反思自己要么开始顶嘴，但艾迪不是罗宾，他也不怕布鲁斯。 “哈喽，布鲁斯。”艾迪站在地上嘿嘿一笑，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冲过去抱住老父亲的腿使劲蹭蹭，“我又来啦嘿嘿嘿。” “别耍小聪明，你不应该自己跑出来。”布鲁斯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然后才伸手把小家伙推开，非常严肃地低着头说道。 然后因为过分的身高差，布鲁斯没有办法只能蹲下来继续交谈。 一旦蹲下来和小孩子平视，那大概率就很难如同一开始一样冷硬了。 布鲁斯其实也很麻爪，他从未接触过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蝙蝠家所有的孩子到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非常独立的性格和年纪了。 和双胞胎一起玩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应该用怎么样的程度教育他们……布鲁斯实在拿捏不好。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艾迪是个勇敢承认错误的好孩子，他低下头，两只手在肚子前边交握着，诚恳小声地认错。 “……”干脆的道歉给布鲁斯一整个噎住。 是的，这也是问题。 一个傲娇的父亲该怎么和一个直白的儿子生气啊？！根本不可能吵起来啊！ 总觉得有点什么东西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布鲁斯恶狠狠地吐了口气：“行吧……我假设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并且会改。” 小孩子才是最会看人眼色的，艾迪立刻感觉到布鲁斯放过了他，于是小男孩小小欢呼一声后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布鲁斯怀里。 “谢谢布鲁斯，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们啦。”艾迪靠在布鲁斯肩膀上小声地说道。 布鲁斯指尖下意识抽搐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艾迪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我去拿衣服。”老父亲转身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迪克目睹了布鲁斯试图成为严父但惨遭坦诚小男孩暴击的滑铁卢现场。 实话说，他能理解布鲁斯，搁谁能忍住呢？ 没给孩子小脸亲烂都是蝙蝠侠足够克制。 他当年要是有艾迪三分之一的坦诚……啊还是算了吧，当年蝙蝠侠那个臭脾气不配。 迪克打住自己的思绪，并且在内心完成了今日份对老父亲的吐槽。 “说起来……艾迪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杰森？”迪克突然想到了这点。 “嗯？没有哦，我知道杰森，阿莱卡的二哥。”艾迪摇头，“没有见过呢。” “好，一会我带你去见见他。”迪克已经准备好了，他今天必然要把小翅膀的反应从头到尾拍下来。 等到日后时机合适，他就把这个视频展示给大家分享。 高清黑历史，我的弟弟也该拥有。 迪克微笑着从自己心里的小本本里翻出来杰森坑他的记录，包括并不限于故意捣乱他的约会、在他的电脑里埋病毒、在英雄救美的场景下一脚把他踹飞…… 咳，一些属于蝙蝠家的兄恭弟亲罢辽。 安慰 100.安慰 蝙蝠侠总是会考虑到一切情况, 并搞出一堆计划BCDEF… 所以，在来聚会之前, 布鲁斯就在蝙蝠战机里准备了好几套衣服, 以防止其他人格出现。 事实证明很有必要，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艾迪的衣服是老管家搭配的，从审美的角度来说, 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袜子在哪个抽屉里的布鲁斯老爷表示：阿福就是坠吊的！ 等布鲁斯把衣服拿过来了之后, 艾迪表示，虽然感觉太“低调”了，但很好看。 “谢谢阿福！谢谢布鲁斯！”艾迪三下五除二给自己穿上阿福准备的小西装, 非常合身。 “我来吧。”看着艾迪恨不得和自己的领结打一架的表情，布鲁斯主动伸出了手，快速地给小男孩绑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哇！好厉害。”艾迪乖乖站着，在打领结的过程中一直试图低头看, 等到布鲁斯轻松搞定，艾迪睁大了眼睛, 抓着布鲁斯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你的手会魔法吗？” “这是熟能生巧。”布鲁斯勾勾嘴角, 没再多说，“去玩吧。” “我来照顾你吧小家伙。”旁观了整个过程，迪克回想起布鲁斯第一次给他打领结的场景, 表情柔和下来。 等到艾迪准备离开这个视线死角的时候，迪克伸手轻松把人就给抱起来，单手一扛顺便也颠了颠：“哦吼，还行，你比艾比要重一些，看起来有好好吃饭。” “对！”艾迪立刻挺起胸膛, “我会煮特别好吃的意大利面！优莉卡都夸我！” 这倒是没听说过，迪克脸上流露出惊讶：“那有机会我一定得尝尝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艾迪拍拍自己单薄的胸口，发出duangduang的声音。 说着话，迪克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他径直走出了休息区，然后四下扫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很幸运，杰森就在这附近，迪克转念一想就猜到这家伙大概率是有点担心，但是看见了布鲁斯进来就不想和他打照面。 “走，带你认识一下你二哥。”迪克又颠了颠艾迪，把小孩逗得咯咯笑。 迪克本身在年轻一代超英里就有着很高的人气，是人们不自觉追逐的视觉中心，更何况目前来参加聚会的成员最小的也有十四五岁了，一听就很年幼的小孩子笑声瞬间就能抓住人们的注意力。 正在和星火说话的罗伊抬眼一看，超级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嗓子里甚至发出了滑稽的打嗝声。 “你生吃了一只鸭子吗？”原本就心不在焉的杰森莫得感情的吐槽，结果就看到罗伊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像是嗓子里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嗷嗷乱叫。 “什……”杰森不耐烦地转身，表情从漫不经心瞬间变成被某种东西击中的震惊。 实话讲，谁都不能嘲笑杰森的反应，周围的人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迪克抱着艾迪造成了一种走到哪里哪里安静的静默效果。 “嘿，小翅膀。”迪克达到了目的，嘴角的笑容根本压制不住，他没有把艾迪放下来的意思，直接转头对怀里的艾迪做起了介绍，“这是杰森·陶德，小翅膀，这是艾迪，你应该听说过。” “我T……”杰森张嘴就要说的话在对上了艾迪那张年幼无知的面孔后硬生生吞了回去，表情一时有些狰狞。 “你好你好，我是艾迪。”小男孩超级主动地把上半身探出去一些，他坐在迪克的右胳膊上，所以现在他的姿势是左胳膊抱着迪克的脖子，身体前倾，顺势伸出了右手，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你！阿莱卡很喜欢的二哥！” “……艾迪。”杰森深吸一口气，也伸出了右手和艾迪握了握。 小孩子的手柔若无骨，艾迪的手大概只有杰森的掌心那么小，他拿惯了枪//支//弹//药的手掌满是坚硬的茧子。杰森甚至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人捏坏了。 五岁的小孩子是这么脆弱的生物吗？ 杰森回想自己的五岁，再想想犯罪巷里五岁的小孩子是什么样…… 原来被爱着的小孩，在五岁的时候，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杰森·陶德的脑子一片混乱，在纷乱的思绪中，他脑子里竟然第一时间涌出的是这个念头。 艾迪拍拍迪克表示要下来自己走，他落地之后仔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西装，然后从兜兜里掏出找布鲁斯要的小本本和笔，跑到杰森跟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在瞭望塔有些暖黄的灯光下，小男孩亮晶晶的大眼睛隐隐透出一抹充满生机的翠色：“你也是红头罩！我知道你！你超级酷的！请问可以给我签名吗？” 艹！ 杰森抬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在心里狠狠骂出了声。 一个XXS号的小布鲁斯跑到他面前，满脸期待崇拜地想要红头罩的签名…… 上帝…撒旦…佛祖……随便什么玩意都行，要了命了，这是他哪怕梦到自己崩了小丑也梦不到的内容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杰森甚至想掐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 “嗷！小杰鸟你干什么打我？”正在一边露出姨母笑的罗伊惨遭毒手，他捂着自己的脑袋惨叫。 所以不是梦。杰森蹲下身，强装镇定的接过艾迪的小本本：“当然可以，要TO签吗？” 年轻人，谁不冲浪呢？ “要！谢谢你！”艾迪原本就亮晶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杰森甚至错觉下一秒那双眼睛里就要出现超人一样的激光。 “给。”飞速签完名，甚至写了一页的TO签内容，杰森把本子和笔还回去。 “耶嘿！好棒！红头罩好棒！”小男孩快乐地接过自己的签名本原地蹦跶欢呼。 “他可真甜。”星火在旁边看了全程，她来到迪克身边，托着脸忍不住感叹道。 “这才哪到哪……”迪克在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戏才开始呢。” 确实，迪克说得没错。 艾迪现在就像是一个掉进了栗子桶里的小松鼠，快乐地想要起飞，他得到了迪克的允许后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着自己喜欢的超英请求签名。 众所周知，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就有蝙蝠侠。 能够被邀请参加这一次聚会的超英都经历过重重的考验和相处，彼此信任，因此也知晓彼此面具之下的身份。 因此，可以想象，当大家看到一个小号的布鲁斯·韦恩抱着签名本穿梭在人群中找人给他签名时所感受到的冲击。 “就好比你突然看见喝水杯长了张填充脸还追着你说网络油腻情话。”注视着艾迪满场乱窜的绿灯侠哈尔眼神呆滞地信口胡咧咧。 他身边的巴里听到这话脸都皱起来了：“你说的这也太克系了吧？！” 想象力足够丰富的巴里已经在脑子里具象化了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艾迪明明这么可爱。” “那是因为你刚才给他签名了。”哈尔大声地抗议，“我只要想到蝙蝠脸上浮现出那种笑容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你直接承认艾迪刚才没找你要签名，你嫉妒我了不就行了？”巴里无奈地说。 “谁嫉妒……哈？”正在抗议的哈尔眼睁睁地看着巴里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他一转头就看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交谈的好友此刻正在不远处半蹲在地上，一手托住艾迪的胸口，另一只手抓着小男孩的后衣领。 从他们的姿势可以看出来，大概是艾迪刚才在兴奋地乱跑，然后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踩空了差点摔在地上。 他们所在的大厅这一层整体地面有点像是一个同心圆，中间部分比四周要高一些，因此建造了一个环形三级台阶，也就是艾迪没有注意到差点摔下来的地方。 “要小心点哦，小家伙。”巴里把小孩轻轻放下来，叮嘱道。 艾迪眨眨眼，抿起嘴，下巴颤了颤，很礼貌地开口道谢：“谢谢你。” 小孩子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他道谢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但是没有哭出来。 他只是急切地想要找到家长，甚至都顾不上自己把签名本掉在了地上，在距离布鲁斯还有好几米距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家长抱抱。 布鲁斯没有放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但也没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没想到艾迪会跑过来找他要安慰，不过他不会拒绝。 老父亲弯下腰把小孩子一把抱起来，下一秒，艾迪就把脸埋在布鲁斯肩膀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真的很难说布鲁斯这个瞬间心里有什么感受。 小孩子可怜又可爱，有点好笑但是又有些欣慰。 只有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小孩才会因为不小心差点摔了一跤而被吓到跑来找家长哭泣撒娇，而他显然在艾迪心里已经成为了可靠的大家长，哪怕艾迪一直坚持他只是“阿莱卡的爸爸”。 “好了，我在这里……”布鲁斯拍了拍艾迪的后背，有点干巴巴地安慰道。 谁也不能怪他，蝙蝠侠不擅长这个。 艾迪哭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在布鲁斯肩头的披风上一顿乱蹭：“我被吓到了。” “我知道，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一会值班之前要换一下披风，布鲁斯脑子里开了个小差。 “刚才真的超级超级可怕。”艾迪强调着，以此证明自己不是随便就哭的小孩子，“我给闪电侠道谢了，他保护我没有摔倒。” “是的我也看到了，你做得很棒。”一回生二回熟，布鲁斯回想着阿福哄孩子的话术对着艾迪张嘴就夸，“很懂礼貌。” 不远处，乔纳森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提图斯的头：“我没看错吧，蝙蝠侠在夸人诶。” 达米安一边给ACE揉下巴一边见怪不怪：“五岁小屁孩而已，他没有尿裤子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 “这听起来有点刻薄了。”乔纳森看上去有点不认同，“你都说了，五岁的小孩子而已。” “TT。”达米安不吭声，不过表情看起来还是有点不赞同。 另一边，一直跟在艾迪身后原本也想出手但没有闪电侠速度快的迪克转头对身边的杰森吐槽：“明白了，所以B对我们这么差劲果然是因为我们的年纪对他来说已经太大了。” 杰森冷哼一声：“你才知道。” 两位大孝子完全不在意他们谈话之间把自己的养父形容成了一个很刑的模样。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故意的。 “告诉我你把刚才那一幕拍下来了？”杰森突然开口问。 “当然。”迪克理直气壮。 “很好，回去发给我。”杰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我就不会因为你刚才搞我而踹爆你的吉姆和胡安。” “胡扯。”迪克瞥了一眼，“说得好像我不给你你就能踢到我一样。” “优莉卡怒骂老头子。”杰森挑起一边眉毛，“我用其中的十秒钟内容和你换。” “成交。”迪克毫不犹豫地同意下来。 嗯，今天也是父慈子孝的蝙蝠家。 狗狗 101.狗狗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艾迪缓了一会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他晃着小腿要下地。 “我的本掉了。”艾迪四处张望着看, 不远处的迪克抬起手里的小签名本挥了挥, 得到了小男孩惊喜的笑容，“在迪克那里！” 布鲁斯手松开，看着艾迪“嘿咻”一声落在地上。 正准备抬脚离开的艾迪停住, 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面对着布鲁斯招手：“你来你来, 我有事情，低头呀。” 看着艾迪手舞足蹈的样子，布鲁斯多少有些好奇的屈膝弯腰想看看小男孩还有什么话说。 没想到, 艾迪原地蹦起来吧唧一口亲在布鲁斯脸侧：“谢谢你，么么哒。” 坦然给了老父亲一个面颊吻，艾迪转身就冲着迪克跑了过去。 布鲁斯抿起嘴巴，直起身体,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转身回到桌子旁边。 “你嘴角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翘起来了。”克拉克笑着调侃，“亲子时间不错吧？” “话太多了。”布鲁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但手刚抬起来就意识到不对，这是克拉克在炸他, 把手放下来的蝙蝠侠冲着超人甩了一个眼刀。 “戴安娜拍照片了，或许你想充实一下家族相册？”克拉克举起手做投降状，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布鲁斯去看一边举着相机的戴安娜。 这句话提醒了布鲁斯, 他思考了片刻：“多谢。” “不用客气？”不知道为什么被道谢的克拉克迷茫地眨眨眼，看着布鲁斯抬脚走向戴安娜的方向。 “他确实变了很多。”火星猎人荣恩出现在克拉克身边，端起香槟小声感叹道。 “是的，不过我相信是好的方面。”克拉克表示赞同。 - 直到聚会结束，艾迪已经凭借着顽强的社牛属性得到了自己所有喜欢的超级英雄的签名。 在回程的路上他还举着自己的签名本子嘿嘿傻笑，被达米安嘲讽了也不在意。 布鲁斯一如刚开始安排的那样留在瞭望塔值班, 艾迪吨吨吨喝完自己的牛奶之后就乖乖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阿莱卡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阿莱卡有那么两三秒的恍惚，挣扎着摸出来手机看了看时间和日期。 没能完整地参加聚会，阿莱卡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很生气难过，她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已经太习惯自己的生活被分成不同的部分，并且基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的情况了，像是这种特定的场合，把其他人格触发转化几乎已经成为必然。 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后出门吃早饭，一如以往平静的每一天。 “早上好，阿莱卡小姐。”阿福正在将早饭放在餐桌上。 “早呀阿福，爸爸还没醒吗？”阿莱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接过阿福为早饭准备的果汁。 阿福：“布鲁斯老爷今天凌晨才回来，所以我想是的，您可能要等到下午才能看到他了。” “好辛苦。”阿莱卡往嘴里塞了口溏心鸡蛋后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作为一个超级英雄真的是一份全年无休的工作呢。” “是的。”阿福表示赞同，并习惯性询问，“您今天准备做点什么呢？” “唔……还没想好，我今天还有点累，想睡个回笼觉嘿嘿。”阿莱卡思索了一下后回答。 阿福点头：“预报说今天的哥谭是晴天，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 没错，在哥谭，阴雨才是常态。 有阳光的日子称得上罕见，哪怕是夏天，大多数日子也是黑云密布得闷不透风。 所以和其他城市不同，出现阳光的日子大家要么就拉开窗帘晒着太阳暖呵呵打个盹，要么就抓紧时间出去转一圈。 毕竟这里是哥谭，出门的风险比在家睡觉的风险要大多了，因此“太阳天打个盹”这样莫名其妙的城市传统就此出现。 吃完早饭，阿莱卡在花园里溜达了一会消食。 “提图斯~ACE！”两个在韦恩家花园里自由活动的大狗子路过，阿莱卡眼睛一亮地把狗狗叫过来挨个撸了个爽。 嗯，阿莱卡的动物缘依旧很差劲，但家里的两只大狗子不仅聪明还非常体贴，在熟悉了阿莱卡作为家庭常驻成员之后，也并不拒绝这位小主人地揉揉贴贴。 “好嘞，一块去画室休息吧！”阿莱卡沉迷狗狗无法自拔，改变了自己准备回屋子睡觉的打算，决定带着狗子们去画室晒太阳眯一会。 没错，阿莱卡的画室布置得非常舒服，阿尔弗雷德猫就很喜欢在最靠近落地窗的那个架子上睡觉，提图斯和ACE也偶尔会过去在柔软的地毯上睡一觉。 很难说里边没有阿莱卡故意为之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确实很舒服。 阿莱卡快乐地带着提图斯和ACE来到了画室，在柔软的地堆上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开始新一轮的撸狗大业。 睡意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上涌，阿莱卡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陷入沉睡。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紧不慢地移动着脚步，室内的冷气恰到好处，因此阳光带来暖洋洋的温度只增加了舒适感。 悠闲的时光、灿烂的太阳、安静的室内。 乔出现了。 睡在阿莱卡身边的提图斯和ACE从睡梦中惊醒，它们眼睁睁地看着阿莱卡从一个人类变成了一只和它们一样的成年犬。 乔没有睡着，但牠意识到身边还有另外两只狗，谨慎的没有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狗狗的社交信号和人类往往截然相反，乔无意中和两只狗狗对上了视线，在狗狗的社交语言中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于是乔主动回避视线，将耳朵微微后压，释放出安定信号。 提图斯和ACE再聪明也只是狗狗，它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两脚兽会变成自己的同类，但狗狗也有自己的社交方式。 意识到乔在释放友好信号之后，三只狗狗进行了谨慎的嗅闻交换气味彼此熟悉。 在这个过程中，ACE离开了房间，径直跑去找到它们最信任的铲屎官——达米安。 等达米安一头雾水地被ACE带到画室后，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陌生的成年黑色杜宾犬。 “等等，这是哪里来的？”达米安此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他谨慎地和陌生大型犬保持了一定距离，虽然从表情上来看，他一定很想rua对方。 乔听到这句话，从自己原本的地方离开，来到挂着阿莱卡画的人格全家福画像下边，示意达米安看。 “……乔？！”达米安瞳孔地震，惊讶地高声叫道。 于是乔点了点头，表示达米安猜对了。 立刻地，达米安意识到了问题：“你不能说话吗？” 这个问题让乔犹豫了片刻，牠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然这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乔在使用阿莱卡的身体时，绝对不会做出任何犬类行为，包括并不限于四脚着地的爬行、发出狗的叫声、被要求听从指令行事等内容。 但在内部世界，牠并不介意这一切行为，实际上牠还会主动邀请优莉卡和牠玩接抛球游戏。 和一些人的误解不一样，乔并不会认为“狗”本身是一种创伤，严格来说“分明是个人类，但是被当做狗一样对待”才是会触发牠的创伤点。 这也是为什么，在使用阿莱卡的身体时，乔还会说几句话，但在内部世界时，牠从不发言。 因为狗是不会说话的，能够说话的只有人类。 这一次用自己的身体出现在外部世界时乔没想到的，牠没想到那种药剂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完全扭曲人类的身体构造，感觉简直是把物质守恒定律按在地面上疯狂摩擦。 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这么多不科学的超级英雄存在，就也不必深究他们系统的情况了。 达米安看着乔的动作：“明白了，我之前听说过，你不会作为一只杜宾开口说话。” 面对着动物，达米安的耐心简直成吨增加。 他把布鲁斯的叮嘱完全抛在脑后，取得了乔的同意后，这位韦恩家最年幼的合法继承人抬手就给乔来了一场狗狗马杀鸡。 “你的毛发非常出色！”达米安一边摸一边感叹夸奖，“身形比例也很完美。” 这确实。 乔在设定上，是一只没有断尾但是切过耳朵的杜宾，从品种角度出发，理论上，牠甚至有机会和作为大丹犬的提图斯拥有差不多的肩高。 牠基本也拥有顶级杜宾的身体素质。 “好吧，我得跟父亲说一声。”达米安掏出手机，不情不愿地发送了信息，出于某种小心思，他没有选择语音，只是发送了文字信息。 既然已经报备过了，达米安放开自己，决定带着三只大狗狗沿着韦恩宅转一圈：“你要跟我们一块出去吗？” 对一个狗子来说，有什么能比“出去玩”更有魅力吗？ 不存在的。 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跟上了达米安的脚步。 提图斯和ACE都是非常熟悉彼此了，这一次遛弯突然多出了新成员，两只狗狗的注意力自然就有些偏移。 乔还保持了一部分人类的思维，所以对满院子瞎跑没什么兴趣，也不需要依靠跑动来消耗精力，牠只是享受阳光带来的舒适。 相对性格开朗一些的ACE歪歪脑袋，露出人性化的思考表情，然后试探性地来到乔身边进行邀玩。 作为一只英国獒犬，ACE有着非常敦实的体型，它选择了一个狗狗中最常见地邀玩动作——上半身趴下，翘起屁股。 乔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但牠看了看达米安，又看了看期待的ACE，还是回应了这个邀玩。 等到布鲁斯匆忙地赶到现场后，看见的就是达米安正拿着一个飞盘丢出去，ACE和提图斯玩得飞起，而乔坐卧在太阳底下丝毫不感兴趣地晒着太阳。 他的到来没有躲过感官敏锐的乔。 看似轻松实则谨慎地进行护卫的乔猛然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屋檐下的布鲁斯。 正在乔犹豫着到底是要过去迎接一下阿莱卡的爸爸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守卫阿莱卡的弟弟时，布鲁斯猛然转身离开了视线范围之内。 有点茫然的乔歪了歪头，转身凑近达米安，用鼻子拱了拱达米安的手心示意对方看看什么情况。 “别担心，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达米安揉了一把乔的头，甚至都没有转过头，“大概需要一些心理准备吧。” 乔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听懂了达米安的安慰。 狗狗能懂什么呢？狗狗总是固执且单纯的。 乔在达米安脚下卧好，等待着。 分寸 102.分寸 布鲁斯用了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压抑自己的情感对于蝙蝠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直到他感觉自己可以至少维持表面平静地面对一切后，才出发来到了花园里。 乔看见布鲁斯的到来，不知道刚才对方的退缩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牠终究没有上前迎接，只是坐卧在原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表示友好。 “达米安。”布鲁斯来到达米安旁边，这个站位距离乔也很近，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与乔互动。 “父亲。”达米安放下了手里的飞盘, 让提图斯和ACE自己去玩，“这就是乔。” 于是布鲁斯不得不将视线聚焦在乔的身上，他垂在身边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乔。” 敏锐地感觉到布鲁斯混乱的思绪，乔歪歪脑袋, 谨慎地站起身, 来到布鲁斯身边转了一圈, 并晃动着尾巴在父子俩不远处重新卧下去，不过这一次牠换了一面对着太阳晒。 “这是表达友好的意思。”达米安做了个翻译。 布鲁斯非常清楚阿莱卡有哪些人格，这些人格分别是什么身份，但知道是一回事, 真正地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来到乔的身边，蹲下，伸出手, 轻柔地碰了一下乔的侧脸：“上午好，乔。” 在布鲁斯接近的过程中都表现出镇定和放松的乔在布鲁斯的手上进行了一番嗅闻, 然后又用鼻子顶了顶布鲁斯的手作为友好的招呼，甚至还示意布鲁斯可以摸摸牠的头。 很难形容这个瞬间布鲁斯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抿着嘴，只摸了三下乔就站起身回到达米安的身边。 “乔很棒吧。”达米安看了看布鲁斯，“天气太热了, 我想着一会带他们一起去游泳，父亲你要一起来吗？” “这是你的姐姐，达米安。”布鲁斯皱起眉，感受到达米安对乔的态度并不是对待一个人类的态度后情绪更差了。 达米安一向是个头铁boy，他不理解地看了一眼布鲁斯：“我知道，但现在牠是乔，乔是一只杜宾。” “依旧，把乔当做一只纯粹的杜宾来对待是非常不礼貌的。”布鲁斯表达了自己的不认同。 “真有趣，如果用对待狗的行为来对待阿莱卡是不允许的，那用对待人的行为来对待乔就很合适吗？”达米安反问道。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正在休息的乔转头看着他们的方向直起耳朵，似乎在担心父子俩发生冲突，于是压抑了自己的怒火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希望你不用我提醒也能知道乔在阿莱卡系统里出现的原因，而我不希望你勾起你姐姐更多的痛苦。” “父亲，如果乔现在是一只杜宾，那么就意味着牠在内部世界也是一只杜宾。”达米安才不认可布鲁斯对他的谴责，这位韦恩家最兢兢业业的铲屎官反驳，“你或许没有了解过，但不管是阿莱卡还是优莉卡甚至艾迪和安东尼，都给我说过在内部世界乔的行为举止。” “乔不介意一起进行一些狗狗游戏，牠是一位合格的守卫者，我不认为我的行为会让牠痛苦。” 在得知了自己这个便宜姐姐有一个狗狗人格后，达米安当然很好奇，不过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希望自己的姐姐变成狗来取悦他。 ——这种行为就不是不熟悉人类世界礼节的事情，而是一个纯纯的变态了。 达米安不仅查阅了相关的描述资料，还和其他人格多次交流过相关内容，就是希望自己第一次和乔的接触能够得到狗狗的喜欢。 实话讲，经过时间的推移，他并不讨厌阿莱卡作为韦恩家的一员。 当然，这家伙很弱，弱的甚至没有半只阿尔弗雷德猫杀伤力大，就连他养在棚子里的火鸡也比她能打，但阿莱卡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强大。 达米安·韦恩在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前，也一样经历了很多。 那些黑暗的、深藏在阴影中的、掩盖在光鲜亮丽之下的污泥伴随着人类的历史从未减少。 但他得承认，在大多数时间里，他更多地担任了一个被迫的“加害者”角色。 阿莱卡·韦恩不同，她的过去哪怕只是写在纸面上就让人不寒而栗，就算是自认曾在刺客联盟见识过最扭曲的一切，达米安也要为之震惊。 就好像人世间所有的丑恶全部都倾注在她的身上，试图淹没她、同化她、裹挟着她向更深处。 但她没有成为那其中的一分子。 达米安自认无法做到这一点，因此他给予她尊重，平等的给予她每一个人格尊重。 而对于他来说，尊重的表达方式就是无声。 在艾比害怕他和乔纳森的时候无声地离开、在优莉卡和布鲁斯争吵的时候保持安静、在安东尼出现在房子里时直接无视…… 面对达米安的话语，布鲁斯无言以对。 他确实没有面对着人格本身去了解过这些。 他对阿莱卡其他人格的深入了解还在进行中，乔是最不经常出现的人格，偶尔出现的时间也很短，布鲁斯和优莉卡的话题还没有进行到其他人格。 甚至这是布鲁斯第一次和乔见面，更别提交流。 关于DID的研究资料往往注重于解析和治愈，并且大多数都很官方，再加上DID本身又是一种非常具有个体性的疾病，肯定还是和本人交流来得详细。 因此是的，在这个瞬间，布鲁斯不得不承认达米安说得对，他作为阿莱卡的父亲，还没有达米安对乔的了解多。 “也许你是对的。”布鲁斯叹了口气，“你们要去泳池？” 刚才还竖起满身刺的达米安愣住，之前他和布鲁斯的每次争论都会以两败俱伤告终，这回的转折如此突兀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室内的那个。”达米安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头。 乔待在旁边，左边看看右边瞅瞅，确定刚才两个好像马上就要吵起来的两脚兽已经恢复了正常后，又重新自得地闭上眼睛享受阳光。 等到提图斯和ACE一身草屑地回到达米安身边，这个不知不觉中壮大的队伍向着室内的泳池进发。 乔很重视这一次的机会。 这是牠这辈子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用自己的身体晒到太阳，很快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泳池游泳了。 牠非常自然地跟随着达米安的步伐，不急不慢地随行。 提图斯和ACE也是非常成熟稳重的狗狗，刚才的快乐疯玩并不影响他们遵守规则，因此虽然在家里没有拴绳子，也走在人类身边安静随行。 达米安观察了一会，对于多只狗狗来说，与主人随行时，它们排在什么位置，那么在狗群里就是什么地位。 简单来说，此刻，虽然三只狗狗大体上是并肩前行，但乔比另外两只落脚要提前半步，也就是说牠在三只狗狗中的地位最高。 与绝大多数人类的认知不同，狗子的地位往往是不论体型的，一只狗自身的能量才是重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经常会有人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狗子在行为失衡时有可能会被另一只比牠小很多的狗子追着纠正行为。 “这意味着什么呢？”布鲁斯听到达米安的科普后追问了一句。 “倒也没什么。”达米安耸肩，“就好比刚才在花园里，乔不想去玩的时候提图斯和ACE不回去烦牠一样，地位高一点，表达出的意愿不容易被违背罢了。” 乔毕竟不是真正的狗，牠能听懂人类在说什么，不过此刻牠脑子里都是游泳和玩水，顾不上对父子二人的交流表达意见。 在夏天玩水是很快乐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大体型的狗子来说，既满足了运动量，又感受到了凉爽，还能减少剧烈运动对骨头关节肌肉的磨损和压力。 乔一头就扎进了水里，游出了冲锋艇发动机的动静。 牠还尝试着邀请布鲁斯也加入玩水的行列。 彼时没有抵抗住三只狗狗的请求，已经泡在水池里的达米安露出半个脑袋在水面上，用看勇士的目光看着绕着布鲁斯转来转去的乔。 “我很好……我不用了，穿着睡衣不方便……”布鲁斯尝试拒绝，迎接他的是乔啪叽一下前脚掌拍在浅水区溅起来的水花。 一只杜宾能搞出相当大的动静，乔的准头也很不错，牠成功地撩拨了布鲁斯一身的水，原本就薄的睡衣已经完全湿透。 布鲁斯抹掉脸上的水，无奈地低头，正对上狗狗无辜圆润的大眼睛。 “好吧，你赢了。”布鲁斯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更衣室里很快就换了泳衣出来。 乔快乐地跟羚羊似的蹦跶了两下，然后唰一下冲进水里。 两人三狗玩到精疲力竭——当然，此处说的是狗狗们精疲力竭。 从水池里爬出来的达米安和布鲁斯精神奕奕，看起来甚至还能穿上制服再去打一波阿卡姆。 结束游泳，擦干了毛发，父子俩也冲了澡，换了新的居家服。 时间来到了中午，太阳变得毒辣，马上就要到午饭的时间点了，活动区域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室内。 乔卧在窗户跟前，用阳光蒸发身上残留的水汽。 提图斯和ACE则愉快地享受起今日份的罐头加餐。 “……我都说了，我有了解！”达米安背对着布鲁斯的注视有点炸毛，他只准备了两份食物，显然没有打算给乔喂食的想法。 “我什么都没说。”布鲁斯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我也不介意你能多和我分享一些我不了解的内容。” 布鲁斯都这么说了，达米安就完全无法拒绝他的父亲：“乔不会在有第二个人的情况下进食，哪怕是在内部世界也是如此。并且放心吧，我也不会给牠带狗链子出门，乔不接受这个。” “跟动物交流的第一件事，尊重对方的需求。”达米安摆了个臭脸，显然让他自己说出来这句话就很没面子。 布鲁斯沉默了，他长久地注视着认真享受阳光的乔，又仔细打量着曾经最让自己头疼的孩子。 终于，在达米安彻底炸毛之前，他长叹一口气。 “看起来我真的错过了很多事情。 “我有提到过这件事吗？关于我…我为你骄傲*。” 转换 103.转换 “……我为你骄傲。” 这句话从布鲁斯·韦恩的嘴里说出来的杀伤力有多大呢, 只要看着在震惊下露出呆傻表情的达米安和猛然从半睡半醒中向日葵猛回头的乔就知道了。 “这是……是我……”达米安脑子一时跟不上，竟然傻傻地回头看向了乔，结巴的寻求确认。 乔原本就溜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牠往左边偏偏头右边歪歪脑，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动作展示出了标准的狗子在听到陌生声音时一边捕捉一边思考的状态。 大口炫饭的提图斯和ACE感受到了凝滞的气氛，两只大狗子抬起头左看右瞧有些不知所措，盆里喷香的罐头感觉吃也不对劲不吃也舍不得, 然而最后还是情绪占据上风，它们俩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来到父子俩脚下蹭蹭撒娇。 主动贴贴的狗子打破了静谧的状态，与此同时阿福也走来提醒父子俩该吃中午饭了。 “咳，对, 吃饭。”布鲁斯清了清嗓子, 眼神乱跑, 最终落在乔的身上。 乔不准备在外部世界吃饭，牠从窗户跟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抖了抖毛，能感觉到阳光钻进了每一根毛发缝隙的蓬松和舒适。 于是牠示意自己要回到屋子里去了。 鉴于牠当下的情况, 应该是准备试试把其他人格叫出来。 布鲁斯曲起左腿，做出单膝跪地的动作将乔叫到身前：“谢谢你的陪伴，我今天认识到了很多。” 原本就是为了保护家人而诞生的乔很快乐自己能够给予阿莱卡的父亲一些支持, 牠往前走了半步，用自己的吻部亲近地蹭了蹭布鲁斯的脖颈, 甚至用鼻子顶了顶布鲁斯的下巴。 这样的肢体语言布鲁斯不用达米安科普也能知道，狗狗在传达爱的语言。 做完了这些动作，乔一溜小跑着回到了阿莱卡的房间里。 片刻之后，阿莱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笑容。 “乔刚才在外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牠真的很高兴。”阿莱卡不等着布鲁斯说话就兴奋地分享着，“我可以感觉到，非常高兴的心情还留在这里。” “我想我们相处得很不错。”布鲁斯也跟着露出微笑，摸了摸阿莱卡的头，“达米安和乔相处得也很不错。” “嘿嘿。”阿莱卡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曲调的歌，蹦跶着走在前边，心情肉眼可见的高昂。 “……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她可能单纯就是一个傻子。”达米安看着阿莱卡这副傻乐呵的模样露出一个怀疑自我的表情。 “那可是你姐姐，达米安，友好一些。”布鲁斯头也不扭地提醒，“这一次我可没说错。” 落在最后的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撇着嘴无声地做出“那可是你姐姐，达米安”的口型，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刚才布鲁斯发言的不满。 布鲁斯当然知道达米安在后边干了点什么，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家长，有些时候要学会无视自己的孩子的某些幼稚行为。 “中午有什么好吃的？”阿莱卡来到阿福身边探头问。 阿福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我准备了焗龙虾、法式番茄酿肉、奶油炖菜和法式烩土豆。” “好耶！番茄酿肉！！”阿莱卡欢呼。 自从可以接受食物后，阿莱卡就非常有尝试精神地将几乎所有口味的菜式都尝试了一个遍，最后宣布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酸甜口的菜品。 大概是出于某种无法说出口的心理阴影，阿莱卡对看不太出来原料的食物不是很感兴趣，并且明确地对布鲁斯时不时会作为早饭的各种营养糊糊表达嫌弃。 ——在这个层面上，阿福和阿莱卡达成了共识。 “是的，以及布鲁斯老爷最喜欢的焗龙虾*。”阿福点头。 “你总是能做出来最美味的食物。”布鲁斯笑着对老管家发出夸奖。 “非常感谢您的认可。”阿福面不改色地道谢，“不过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会减少盘子里蔬菜的数量的。” 布鲁斯笑容一僵：“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阿福，蝙蝠侠不挑食。” “确实。”阿福点头表示认同。 蝙蝠侠当然不挑食，如果有需要，像是钻地洞的老鼠也能塞进嘴巴里。 但布鲁斯·韦恩可不喜欢蔬菜的口感，如果有机会恨不得把整个庄园里的可食用蔬菜都丢出去。 阿福笑着继续说：“那么或许您一会可以为孩子们做个好榜样，从蔬菜沙拉开始今日的午餐呢。” 很好，布鲁斯不继续吭声了，他完美地在孩子们面前诠释了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提姆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被自己尖叫着饥饿的胃吵醒的，他艰难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抓起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确认了一下时间。 他前一段时间几乎是在连轴转，终于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获得了休息的空闲。 德雷克总裁将一切公司业务都分配给了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彰显存在感的布鲁斯以及最近一段时间闲得让他眼红的达米安，在经历了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把自己淹死、洗完澡出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差点摔倒、走在卧室里险些撞到床脚等一系列意外后，提姆倒床就睡。 在睡着的前一秒，他还在心里大声谴责蝙蝠侠。 ——应该被倒吊在路灯上的家伙！资//本家！ 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大众眼光里也是资本的一员。 一口气睡了将近十五个小时，提姆爬起来的时候感觉手脚都是软的。 意识到自己房间里最后一包薯片也在三天前被他当做宵夜零食吃掉了后，提姆还是选择换好居家服，去厨房找点真正的食物。 没想到在厨房门口就碰到了正给自己做酒精饮料的优莉卡。 “你还好吗？”优莉卡看着门口飘进来的人影挑眉，“你看上去……没有咒你的意思，但是你看起来快死了。” “没想到吧，我其实是刚从地狱爬回来。”提姆甚至都没力气笑了，他有气无力地随便抬了抬胳膊算作打招呼。 “我以为阿福说你在休息？”优莉卡把手里的威士忌拧好盖子塞回冰箱，“布鲁斯和达米安都去公司干活了。” 提姆打开冰箱一通搜寻：“我是在休息，刚睡醒……还是好累而且好饿。” 没有找到现成饭的提姆发出哀嚎：“救命啊！优莉卡！” 在厨房柜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到罐装可乐，优莉卡把它兑进玻璃杯里做成自制版本的可乐威士忌，听到提姆的哀嚎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你可真会使唤人。”优莉卡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从冰箱里找出点原材料准备做个快手饭。 “你上次看中的那个德国鲁格P08，我来付钱！”提姆坐在厨房岛台边，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艰难地举起手表态。 作为前雇佣兵，优莉卡为数不多的兴趣就是收藏各种武器类物品，不过迄今为止他们的收藏并不多，一方面是早些年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更喜欢有纪念意义的武器。 ——比如崩了小丑的那把枪，至今还高高地挂在她收藏室最显眼的地方，杰森每次心情不爽了都要回韦恩宅看一眼，以保持心情愉快。 提姆说的德国鲁格P08是上一次他们出席一个有一些公益性质的拍卖会时，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拍卖会流拍了的藏品。 保存完好，甚至不影响继续使用，按照介绍，这把枪甚至没有开过几次火。 真要说起来，这玩意也没有很贵，至少是绝对不会超过阿莱卡黑卡里余额的数字的，但因为最后超出了优莉卡心理价位很多就放弃继续竞价了。 后来听说流拍了，和她竞争的那一位在付款之前就因为经济罪进去了，没钱付款自然就要重新找下家。 优莉卡看了看提姆，上一次这家伙在旁边全程看手机，嘀嘀嘀的按信息，没想到竟然还记得，多少让人有点感动了可以说。 “我一顿饭竟然值五位数啊，受宠若惊。”优莉卡意思意思地鼓了两下掌表示支持。 “认清现实吧，你可是韦恩家的孩子，这一顿饭六位数都不过分。”提姆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在胳膊上蹭蹭脸。 眼看着孩子都快困得厥过去了，优莉卡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做成了一份最适合当下吃的食物——西班牙海鲜炒饭。 “行了吃吧。”优莉卡把盘子推过去，顺手拿起另一边的杯子，往嘴里炫了一大口可乐威士忌。 “心情不好？”嘴里塞得满当当，提姆还是清晰地发出了疑问。 “……有点吧。”优莉卡揉揉太阳穴，“阿莱卡又没吃药。” 优莉卡不仅仅负责这个身体的安全问题，也负责健康问题。 作为一个患有精神疾病，并且有躯体化症状的人，他们每天都要吃大量的口服药来维护精神和身体的平衡，防止出现意外。 而阿莱卡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讨厌喝药。不管是颗粒冲剂还是胶囊或者小药片，都让她恶心。 尤其是药片和胶囊，哪怕有的药片有糖衣呢，阿莱卡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含着水进行吞咽的动作，更艰难的是抵抗住食道下意识的收缩和呕吐。 所以久而久之，她会有意无意地“忘记”吃药的事情。 但是不吃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比如优莉卡本人患有一定程度的躁狂症，如果不按时吃药，轻则精神萎靡，严重起来甚至会导致她无差别的攻击行为。 这种行为很难控制，理智上阿莱卡是知道自己需要按时吃药才能让整体状态变得越来越好，但实际上就是做不到。 人类会下意识地避免自己不喜欢的，或者会让自己感到难受的事情，而且那些药真的很多很难闻，倒也不能完全怪阿莱卡。 “真是该死的病。”优莉卡痛骂。 “你说得对，该死的病。”提姆表示了赞同，并且试图转移优莉卡的关注点，“最近开始有降温的趋势了，你们准备好出门了吗？” 优莉卡知道提姆的目的，不过她自己也认为需要转化一下视线：“当然，不过我们还在头疼中间不小心转换了该咋办。” “emmm……就说是亲戚？”提姆随口提议。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优莉卡把饮料一口喝完，决定去做点运动消耗一下情绪，“你来吗？” “No，我要去摊平了。”提姆立刻拒绝，“我的休假日，谁都别想拉我起来。” 优莉卡撇撇嘴，自己上楼去了。 然而在转进健身房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这可不行，你搞酒喝竟然不叫我。】莉莉丝声音略带沙哑地抱怨着，但优莉卡总能听出来其中的虚假成分，【这不公平！】 【我要去玩！】 【你们都玩过了！】 优莉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莉莉丝“顶”了下去。 她低头捂住眼睛眩晕得踉跄了一下。 再站直身体，却是一头毫无杂色的火红长发如火焰般点燃了身体的变化。 盘羊般粗壮的乌黑双角、浅灰色的皮肤、如同蝙蝠一般的双翅、桃心形状的尾巴…… “耶嘿~！Party time！”小魅魔发出欢呼。 要完 104.要完 莉莉丝是一个魅魔, 而魅魔不喜欢穿衣服。 所以，转换出来的第一件事，她把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脱掉了。 当然了, 哪怕不穿衣服，魅魔身上也不是全无遮挡，之前也提到过，莉莉丝作为一个魅魔, 身上覆盖着如同传统塑身衣一般质感强烈的、从后背脊椎部位延伸出来的黑色外置骨骼。 轻薄的外置骨骼如同蜿蜒生长的花枝，顺着浅灰色的皮肤开出旖旎的纹路，没有露出一点不该露出的地方，也没有遮挡身上的任何曲线,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赤身更有魅惑力。 两侧的外置骨骼并没有在身前汇集, 也就是说小魅魔傲人的胸型和纤细腰肢的人鱼线全都大咧咧展露在外, 没有任何遮掩。 健身房里的一整面墙壁都是镜子，莉莉丝把身上的累赘都丢掉之后凑近，前后左右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神奇，竟然是完全一样的。”伸展开身后看起来更像是装饰的翅膀, 莉莉丝轻松地飞了起来，并无声地在半空中悬停，然后缓缓落下, “甚至还能飞诶，人类可真奇妙。” 欣赏完自己完美的身材, 小魅魔哼着小曲儿就走出了健身房。 “emmm……往哪走呢？”出现在前端后从来不会靠近健身房的小魅魔看着走廊两端，把手背在身后原地转了一圈后决定随便选一个，“随便吧，总不会把自己走丢。” 莉莉丝在走廊上一蹦一跳地前行，跳出去之后微微张开翅膀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 从视觉效果上展示出宛如行走在失重环境里的轻盈。 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莉莉丝幸运地选择了正确的一边，在看见熟悉的楼梯后，她直接侧坐在扶手上一鼓作气滑了下去。 “耶嘿~！”依靠着尾巴和翅膀在旋转下滑的过程中维持住了平衡没有掉下来，莉莉丝在一层扶手尽头跳下，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伸展双臂做了一个展示的动作，“哒哒！莉莉丝，满分！” 叮咣——！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从身后的方向响起，莉莉丝转头，一脸呆滞的提姆站在厨房门口，脚下是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盘。 噫惹，好傻。 小魅魔露出嫌弃的表情。 “咳…莉莉丝？”提姆看着不远处的身影迟疑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救命……我的休息日！我的回笼觉！ 提姆在心里疯狂尖叫，小人爆锤蝙蝠侠，问就是都怪百特曼！ 这个时候的提姆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魅魔意味着什么，只顾着悲痛自己一看就要泡汤了的休息日。 “嗯哼？”莉莉丝看了一眼时间，有点不爽的开始寻思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打发时间。 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有点不太友好，酒吧一类的娱乐场所都还没开门，按照韦恩家距离商业街的距离莉莉丝现在出发到了那边也逛不了多久…… 或者她可以先去随便逛逛购物一条龙，等商场关门了再去酒吧玩？ 莉莉丝歪着脑袋思索可行性。 非常有趣的一点，莉莉丝不喜欢穿衣服，但是非常喜欢买自己喜欢的好看衣服，然后挂起来看着它们。 她同样也喜欢一切昂贵奢华的东西，宝石、包包、美酒、豪车……莉莉丝非常热衷于享受这些金钱与虚荣。 但她从来不沉迷这些东西。 完美的宝石饰品前一天还爱不释手，第二天就丢在地毯上，路过都懒得捡起来。 昂贵到一些人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的包包，摆在衣柜里可能不会再看第二眼。 与黄金等价的美酒倒在桌子上看里边的气泡如何鼓起来。 …… 她是一个魅魔，忠于自己的欲望，但绝不会被欲望淹没的魅魔。 “我想去酒吧找人玩玩。”莉莉丝用指尖卷起自己的发丝开口发言。 “这应该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吧？”提姆思索了半天决定率先开启话题。 然后两个人的话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 提姆瞳孔地震：“你什么？” 莉莉丝歪头：“确实是第一次见。” 双方对视了几秒钟，莉莉丝眼睛微微睁大，提姆下意识感到后背一凉，看着莉莉丝的表现就幻视了猫猫看见玩具时的模样。 “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第一次真的见到对方。”莉莉丝扬起嘴角，抬脚来到提姆面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彼此，你说对吧？为了家庭和谐？” 明明和莉莉丝之间至少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但是提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上半身下意识地向后移动。 后知后觉地，提姆意识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 布鲁斯带着达米安在韦恩集团里待了一下午，他们两个需要处理平时提姆负责的相关业务审批。 哥谭小王子觉得自己真是辛苦极了，既要展现出自己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形象，又要在假装不经意的情况下认真地进行项目审批。 让自己的养子来处理偌大的集团的全部事务已经够过分了，再不小心给孩子挖个坑就太没良心了。 曾经对孩子们表示打扫整个韦恩庄园能得到五美元零花钱的老父亲拍了拍自己几乎快要消失不见的良心，表情漫不经心地把几个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的项目否掉丢到一边。 “嗯？”批完一半的文件，感觉自己需要休息夯实废物美人人设的布鲁斯正想着是要等一会直接回去吃阿福的大餐，还是叫个零食。 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相关链接推送了一个最新最劲爆的花边新闻。 “‘韦恩集团现任最高执行人提摩西·德雷克携女伴参加派对，神秘女子身世几何’。”布鲁斯念出了新闻标题，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最后点进文章。 现在狗仔的设备越来越先进，远远拍到提姆和一个女子走进某二十四小时酒吧内场的照片都是高清的。 “什么？”原本埋头文件的达米安猛然抬起头，掏出手机就搜索关键字。 布鲁斯甚至都不用点开大图，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提姆和莉莉丝。 诚然，哥谭鱼龙混杂人才辈出，生活在这里的恶魔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其他的常驻魅魔。 但是能让好不容易休息的红罗宾从床上爬起来，并且任劳任怨地担当司机的角色甚至一起进入酒吧的魅魔，布鲁斯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况且莉莉丝的特征真的很显眼，红色长发在糊成马赛克的像素里也光彩照人。 “我出去一趟。”布鲁斯二话不说站起身，不等达米安回答就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而达米安甚至连屁股都没动一下，摇头晃脑地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哦，达米安，我需要出去一趟，因为德雷克无能地看不住莉莉丝，让大家的工作内容都增加了’。” “真菜啊，德雷克。”小少爷隔空嘲笑。 “啊切啊切—！” 正在酒吧里提起精神观察周围的提摩西打了两个喷嚏。 莉莉丝走在前边：“有人在骂你哦~你猜是不是刚才被你撵走的家伙？” 依旧是魅魔形态的莉莉丝穿梭在人群中，提姆紧紧跟随着她，撵走了一波又一波试图“交好运”的家伙。 “我宁肯猜达米安或者杰森。”提姆无奈摇摇头，并试图让莉莉丝停下来找个地方坐下，“那边正好空了一个卡座，我们过去吧？” “好呀~！”小魅魔欣然同意。 于是两个人路过了三个“天使”、六个“恶魔”、一个“吸血鬼”和一个“狼人”后，终于坐了下来。 是的没错，为了满足莉莉丝想要出门在酒吧放肆、参加派对的想法，提姆找到了这家今晚是角色扮演主题的酒吧，让莉莉丝完美地融入其中。 至于提姆同意带着莉莉丝出门…… 退而求其次啊，能坐在她身边进行监督，也比让小魅魔翅膀一忽闪自己飞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边去要好得多得多吧。 回想起刚才在韦恩宅里，莉莉丝抱着他的胳膊紧贴着他撒娇，并趁机用尾巴缠绕住他的一侧的小腿，极具技巧地轻轻撩拨腿上最为敏感的内侧肌肤，甚至试图钻进他的裤腿里去。 如果他刚才没有快速认怂，莉莉丝肯定直到阿福来了都要这样粘着他。 被布鲁斯知道了我可能会被打断腿。 提姆捂脸，皮肤上还错觉能感受到魅魔尾巴尖尖上微烫的体温。 “……这么看起来，你长得好漂亮啊。”莉莉丝的声音几乎贴着耳朵钻进身体，提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要拉开距离，结果被莉莉丝拽住领带扯了回来。 “什么……？”提姆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全身心地关注着莉莉丝下一步的举动。 “你看，就是很精致的脸。”小魅魔凑得很近，近到提姆甚至能看数出来莉莉丝的睫毛有几根。 平心而论，提姆这类长相不是莉莉丝的菜。 小魅魔对异性的审美偏好就是强者，喜欢强壮的男性，同时她会占据主导地位，能给予她足够的成就感。 对同性就宽容多了，只要好看就行。好看的、软绵绵的女孩子会带来别样的快乐。 提姆从身材上看并不“壮硕”，哪怕有八块腹肌还能徒手劈椰子，红罗宾也是兄弟里扮女装最没有违和感的人。 而且他全身上下都透露出那种沉着冷静的气场，属于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高精尖人才的家伙。 莉莉丝不喜欢过于聪明并且冷静的人，从性相上来看非常克她。 但是提姆很好玩。 缓缓松开手里的领带，莉莉丝看着提姆第一时间后撤身体，强装镇定得正了正领带的位置，实际上冷汗都已经藏不住了。 “你看，你们家都是些石头性子。”莉莉丝撇撇嘴，懒散地向后一靠，“只是玩玩嘛。” “不，这是不对的。”提姆坚定地发出了否认的声音。 “对~对~对，家人嘛。”魅魔拉长了音调，显得有些不耐烦。 提姆沉默了几秒钟，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 他几乎将现有的关于DID的研究论文、成果、著作全都看了个遍，深刻地了解了这个疾病。 性人格是DID患者中几乎最常见的人格之一，好像在人类基因的深处，性//欲与暴力总是纠缠不清。 作为承担性创伤的人格，在面对可能或者潜在产生伤害的人时，他们不仅会顺从对方的要求，甚至会主动寻求发生关系。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是一种保障，也是一种规避风险的方式。 毕竟你看，如果我已经提出了请求，你就不能再用这样的要求来伤害我。 而难以否认的，人类，尤其是人类男性，在面对已经得手的女性时，总是有更多可能会减少伤害。 莉莉丝几乎对每一个家庭成员，尤其是年龄相近的几个男孩子发出这样的暗示或者明示。 “我们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抛弃你。”提姆的声音穿透酒吧嘈杂的音乐，传到莉莉丝的耳朵里。 魅魔抬起头，看着提姆坚定的表情。 “我们会一直都是你的家人，会保护你，爱你。 “而你也不必伤害自己。” 魅魔的潜意识里，或许是因为想要留住这些家人，想要留住倾注在她身上的爱。 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把自己仅有的一切贡献出去。 莉莉丝睁大了眼睛，嘴巴颤抖了两下试图说些什么又失败了。 于是她干脆的猛地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缠在提姆身上。 “你说的。”小魅魔把脑袋埋在提姆脖子上。 “……我说的。”提姆的手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张开胳膊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拍了拍莉莉丝的背。 “我不是故意的……你得相信我。” 莉莉丝直起上半身，真诚地对着提姆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的提姆疑惑极了，还不等开口，他的视线里就多出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带着恐怖的气势越来越近。 提姆眨眼，又眨眼，回过神来之后差点跳起来。 他和莉莉丝现在是个什么姿势呢？ 小魅魔面对着他，膝盖一左一右地支在卡座上，外人看来简直和直接坐在他腿上也没什么区别，并且莉莉丝的胳膊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不不不！！布鲁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提姆发出惨叫。 啊……布鲁斯会打断我的腿的…… 提摩西·德雷克，时年二十二岁，怀疑自己可能会没有机会活到下一个生日。 报复 105.报复 那天混乱的么, 彻底变成了一个谜团。 对此闭口不谈，也无从查起。 “但是你确森又一次出现在了韦恩庄园里，想必不久之后, 他大概就可以渡过心中那道坎，光明正大地接受自己从正门地方。 不过这一次, 他。 – 全家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提姆带着莉莉拍到进门的场景, 在头版被韦恩集团用钞能力撤下来。 理解。 他们的意思是, 哪怕阿莱卡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而莉莉丝更标。 但那可是阿莱卡啊！能让布鲁斯主动拥抱的阿莱卡啊！韦恩良心啊！ 所以，毫不意外的，病房内最大的苦主完 “提宝，好惨, 但是好活该。”迪克在病, 相中了最红最圆润的那个苹果, 拿起来咔哧咬了一大口。 “TT, 菜鸡。得噼啪作响，嘴里还不忘记嘲讽一波。 躺在病床上的提姆内心毫无波动，他在看到布鲁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现在的这一幕，他这些怨一个嘲笑他的机会。 当然了, 如果他易地而处, 。 提姆当然伤，布鲁斯虽然生气, 但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尚且他的养子。 但是， 提拉伤更严重的伤害，更没有一块骨头出现问题。 但地方是不疼, 脸上更是跟调色盘一样。 真说有。 ，真的很丢人。 提姆躺在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并不是因为他需要进医院修养，而一打的人看见了这一幕。 感谢布鲁斯，在动手过来之前还知道稍微做个遮掩，实际上的主事人。 不过出于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提姆至附什么的。 “不是什么非常和谐的场景吧，杰~森。”提姆扬起一个假笑，最后的名字简直就艰难，成功达成了伤人害己的效果。 被说视线。 提姆转移目标：“我就不说你了，那个时候莉身体对吧，迪克？”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循环播，迪克默不作声地张嘴又咬了一口苹果。 视线放在达米安身上，两秒之后又收回，“算了，未成年人没有加入资格。” “我觉得段时间。”达米安抬手把游戏机丢在一边就要往上冲，对吧，德雷克。” “嘿嘿嘿！”迪克赶紧上手拦住达米安，并且用眼神谴责第掏出手机准备录像的杰森，，冷静点。” ，达米安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 布鲁斯正在外边和医生交流，随时可能进来，这个时候闹起来绝 事，就在十几秒之后，布鲁斯打开病房大门走了进来。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最近肯限运动了，这不是问题，我想你可以在家里疗养一段时，身后还跟着医生以及三五个护士。 “你说表示赞同。 “可怜的提宝，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摇摇头，展现了十足的情感。 韦恩家的戏精们兢兢业业地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上演目，但凡有个知情人在场都要瞳孔地震担□剂。 都不知道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不由在内心感叹，身为豪门的韦恩家内部可真和谐。 “真诚的，不管，我都希望他能够得到报应。和同仇敌忾。 “非常感谢你，医生，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久后，没有什们坐上回程的车。 上车之后，迪克有些担忧地发出询是说，阿莱卡那边怎么样？” 布鲁斯解释：“她已经到家了，刚才在阿福的监 当然该睡了，夜幕已经完全地笼罩了天际，一侠早就出动了，今天看起来要稍微晚一些。 之前在酒吧的时候，布鲁程中被莉莉丝劝住了，小魅那么一回事，所以布鲁斯接受了解释，并放过了可怜无辜的红罗宾。 白挨了一顿揍得提到调料包的倒霉蛋还冤枉，这下轮到德雷克总裁怨气十足了。 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德雷克总裁不了医院，还非常诚恳地让医生帮自己好好检查一番，最后论。 憋了一路，等到他始今日的夜间活动时，提姆才开始放大招。 并没有换衣服的提衬衫和西服，他看着已经换好了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和穿上了罗宾制服得达米安，。 同样不打算在哥谭晚上出现，休息。 他没有休假，来看笑话，明天一早还要回到布鲁德海文。 此时，闻到搞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准备看笑话。 “真可惜，谨遵医嘱，看起来礼拜的休息，我相信阿福也一定会非常支持我这个决定。”决一个假笑，“我相信你，布鲁斯。” 阿福当然会支持：“这真是我息了，提摩西少爷。” 早就子的行为不太可取，至少是不太科学的，一个愿挨，阿福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实在需要管控的时候才拿出来自己的“。 这求，阿福自然举双手赞成。 至么反应？老管家并不在乎。 既然蝙蝠侠一直声称自己无所不能，那相信布鲁事而头疼的。 在阿福欣慰的注视下，提姆转身就向 走到一半，他又转过头看着布鲁斯：“哦对了，明天早上九点，会议，希望你不要忘记了，布鲁斯。” ：“当然，我相信布鲁斯老爷一定会准时参加的，毕竟那是韦恩集团。” 从头到尾一声没吭，斯看着提姆的身影消失在蝙蝠洞，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老管家，再想想自拜的待遇。 身。 “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布鲁德海文警局一个微不足道的鲁斯看向他的瞬间就把自己撇了出去，“可怜的小警官明天还要继续上班，并且肉月都不会有休息日的。” “？认真的吗？你在看我开手，今天也是地狱笑话小能手。 些人接受。 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还有你们，格雷森、陶德，别搞得好像你们还是父亲的助手。”达米安嗤笑，继承人与搭档。” ，阿福低下头：“但是依旧，布鲁斯老爷毕竟是韦恩家的成员，我是说， 轻描淡写地打破了布鲁斯试图偷懒的预谋，老管家用自己的每一 父亲就该有父亲的样子，没人活计的道理，作为韦恩集团目前的合法拥有者，布为。 —想着。 “……罗宾，出，试图消极对抗阿福的话语。 在黑暗中，阿福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韦恩集团的领导者，最危险的事情也 不论如何总是比当的义警安全百倍千倍。 这不是老管家第蝠侠上投入时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 大仇得报，身心舒畅不少，一路哼着歌就回到了屋子里，甚至连讨厌的牛奶 “嗨，哦是的，，所以我想问问，我最近正好有一段空闲，或许你有时间和是的，当然，我保证…好的，太棒了，，史蒂芬妮。” 提姆站在窗户前，播出了一个电话，最终满脸笑音。 “哈， 正轨 106.正轨 从人格们能够将自己真正的模样投影在外界真正的样子时, 他们就知道，月。 因此，他们珍惜秒。 安东尼去了图书馆, 在里，在图书馆隔壁的便利店吃了一份不, 甚至还收到了隔壁桌姑娘的搭讪。 他并不以收到了多少人的爱慕作为一种荣耀，实际上, 安东爱”的想法。 但作为着的男性人格, 能够拥有真正属于男性的身体, 并且，实在是一件很难描述的快乐。 于是最终，安东尼礼貌的，但真诚的表达了感谢。 期待已久的自由潜水。 阿莱卡曾经的经济情水, 回到韦恩家之后情况就变成了身体不允许进行这样的活动, 然优莉卡最爱的事情。 十米左右, 专业人员可以抵达十五米的地方, 要是说最深记录那就更离谱了，优莉卡不追求危险，也不的刺激。 不过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身体素质和高端的设备，优莉卡成功成了一次惬意的自由潜水。 日游。 被布鲁斯特都在平稳安静的行进中, 确保每一个角落的巨大声响, 也不会出现可怕的元素。 穿着梦幻小裙子的艾比大的气球。在这一天里，艾比玩了三遍旋转木马、四遍温和版本的旋转茶杯, 还和女孩子们一块在海洋, 最后乘坐了最好程。 艾迪大，但依旧是孩子们的少年超级英雄们一紧急的案件。 年幼的孩子身后跑，艾迪呼哧哈啦的在泰坦基地内部跑了一天, 时不时被找东西，或者跑腿。 但是小男孩就是很高兴，当天晚上回家就宣布自己最喜欢的超子。 “我骑到了大，但是已经足够艾迪兴奋的原地打转。 哦对，另外一提，房里的各种用品，做出来了自己最拿手的意大利面邀请全部家人一起分享，味道就味。 出门。 和自告奋勇一起来的几位一里，看了一整天的恐怖电影和爱情电影。 小魅魔会疯狂的吐槽角，很多恐怖电影中总是要这样那样的借用到地狱的谁定，或者会涉及到相关的内容，莉莉丝一边很怂的拿，一边颤巍巍 ，她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乔每一次出自拔，当然也很喜欢在韦恩庄园里进行探索。 肤，也不必担忧伤害。 ”，成为了一个家庭成员。 接受了达米安的梳毛和按摩，也，甚至还和来自外星的小下午的拔河比赛掺杂着追逐游戏。 每一位都实现了。 当然，就算是没有快乐。 “我们一定是全天下最幸运最快乐的系统。 这确实是的，也不会有其他的起彼伏刺激的人生。 于是在这一天的上午，阿莱卡安静的待在书房里，和努力工作的布鲁斯分享着刻。 词汇引发了转换，又或者只是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被触发的转换。 安里出现在前端。 只是这一次，身体 他看着视线里纤细的手，和远处糊人影。 真奇怪，明明这个身体才是身躯，而自己的身体实际上也才体验了前后没有超过两个月，但却 安东神情慢慢看着阿莱卡的双手。 “…你…看着沙发上的“阿莱卡”迟疑地开口。 “这里是安东尼。”安东尼笑笑，“看经过去了，需要检查一下吗？” 那当然是需要的。 他们正好也在书房里，甚至不用走远，直 底的检查，包括进行验血。 最终得出毕，所有的指数都恢复了正常数值。” 松了一口气的布鲁斯立刻合时宜，好像他不希望人格们出现一样，于是立还好吗？” 知的身体，安东尼不觉得被冒犯，更不会觉得布鲁斯是不想看见他们。 尼又把手举起来，对着蝙蝠洞顶部的灯光翻来覆去的看，有些失望但很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人生，不是我们的，不是吗？”他放下手，看着布鲁斯说道。 “不，这鲁斯不假思索的反驳。 在安东尼有些诧异的注视下，这位从来不擅长表达自我的韦恩先生坚强个人生的一部分，不可分割、重量十足的一部分。不光是你，这个系你们人生的一部分，” ·韦恩的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安东尼愣了几秒。 “很高兴你嘴角，只觉得今天也不全是坏消息。 - 阿莱卡失去了可以切换人格样貌的能力，有所消退的时刻。 这可能也不是全然的坏消息，至少系统里的所有成跟着家人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旅游玩耍大变活人该如何处理圆谎了。 正在维加斯的前一段时间，布鲁斯送来了一份礼物。 是一本相册。 阿莱卡有些茫然的打开了相册，照片映入眼帘。 看到这张相片的瞬间，阿莱，她抿着嘴伸出手，小心的沿着相片的边缘抚摸里边的每一个人，抬起来。 “我超喜欢这个，谢谢你，爸爸……”阿莱掉。 布鲁斯来到阿莱卡身边坐下，阻止小姑己擦眼睛，他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 的擦掉孩子的眼泪，“喜欢的东西应该开心的笑才对。” “嗯嗯。”阿莱卡点头，自然的转里，靠着老父亲一起看相册。 让阿莱卡瞬出来的。 他在韦恩间，让每一个人格都在这个房间里摆出喜欢的姿势，并拍下了照片，但 之后，他将这些一起，成为了一张大照片。 于是阿莱卡，大概也是最后一张所有人格的全家福。 所以我果然。 阿莱卡不知道第 背靠在布鲁斯怀里，阿翻，从手感来看，这个相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塞进了照片。 相册的内容保罗万千，既，但里边包含了每一个人格。 比的看书，阳光穿透空气中的灰尘，落在青年的身上，在照片里，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正经的照片，比如一起给花园浇水的，但是经过很复杂的一系列经过，最仗，照片捕捉下来两个人同样变滋对方的坚持。 数。 “我希望巴放在阿莱卡的脑袋顶上，“然后我们可以一块把剩下的部分填满。” ，她简直爱死了！ “当然！” 旅行 107.旅行 今年全球的温度都不太正常, 具体表现为天气的变化不定，月接夏日，结果突然天降冰雹, 整个美国都被低温侵袭，人。 结果前一天还穿着棉服上街, 转天到三十九摄氏度，完全没有缓冲。 一整个六月加七月都是高温红色预警, 每天归的人因为高温死去。 直到七月中旬, 往年里天气最热的时刻, 开始降温，气温维持在了二十六。 据布鲁斯说，正联内部推测，可能和系。 不过这就和阿莱卡没什么关系了, 她现在兴 “学生…明天早上你说你睡不着我也不意外。”达米安在晚上述嘲讽。 “随便你怎么说, 我就是很已经完全不遮掩了, 她对着达米安扬了扬下巴, 持续兴奋中。 达米安哈地笑了一声，叉子咔嚓一下就怼在面前的鸡蛋验之谈。” 只比阿莱卡早回家一的姿态，慢条斯理地开口：“别做梦这是一场合家欢了，中途总是会发生一些意外, 。” 阿莱卡眨眨眼, 丝，恰恰相反, 她把胳膊支在桌面上, 身体前倾，探究地看着达米安：“只是我个人的好奇……达米安，你之庭旅行吧？” “安把叉子上的鸡蛋塞进嘴里, “幼稚。” 阿莱卡脸上做表情点点头，实际上转过身，她睁大了眼睛对着阿福无声地“哇哦”了一句。 所以这一次达米安没有嘲胁要把她挂在树上诶！ 果然是真的吗？达米安曾经旅游吧！听他说得那么真实，当时布鲁斯因为急事把他自 并不打算把达米安搞成恼羞成怒的状态，阿莱卡尽可子里。 忙吗？】阿莱卡给迪克发消息。 白天待在警局里回：【不忙，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阿莱卡：【倒也不算是，我就是想问问，去 迪克：【当然，，去年去地中海了，实话讲不好玩。】 阿莱卡：【[好奇？】 大概是文字不好形容，迪克。 “你怎么突然音通过话筒传送过来，因为二人用的都是韦恩集团的高档加密手机，所的感觉。 阿莱卡倒在，正在努力做旅游攻略呢。” “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不一样，海啦沙滩啦，哦对很好看，有艺术家之城的称呼，你可能会喜欢，但总体来说很无聊，特别是布鲁联叫走拯救世界去了。”迪克歪头思索着回答。 。”阿莱卡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电话在耳边也平躺着，“大家都去了吗？” 这：“这就是最无聊的部分，没有，只有我和达米安还有布鲁斯， “…个打滚坐起来，抓起手机贴在耳边，“那我得确认一下，你确定你会直接从布鲁德海会去的对吧？” 迪克声音带笑：“当然啦，我都已经调好休息了，别担心，按照飞机的时间我只比 了嘿嘿。”阿莱卡放松下来，带着的手机又一起倒在床上。 “这其实也不太常见。沙沙声，大概率是换了个姿势，“我是说，大家的这个团聚次数，” 就好比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一大和平相处，阿福）都非常有个性，凑到一起很容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发生矛盾。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 “那我就从现在开始开玩笑道，“至少在这几天请一定是和平的。” “我只 - 拉斯维加斯，“世界娱乐之都”，现在已经发假娱乐型城市，如果你想到疯狂和快乐， ，但是也没少听说这里。 很多大城市，然后被这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地来到这里，幻想着下一个己。 既然是全家旅行，蝙蝠家族，阿福自然也被劝上了飞机。 头等舱无法让布鲁斯满意，他直接拖家带斯。 就是说不愧是娱乐之都，某种意义上，这现实的地方，的事情。 布鲁斯轻车熟路地带着达米安和阿莱卡入住了大名鼎鼎的，当然，住的是最昂贵的套间。 所谓套间的意义，个可以供人住宿的卧室，不必再另开房间，这对于韦恩家这样有着一来说，非常合适。 “至少要在这里消费过百万诶。”阿莱卡把自己的行李在间的客厅，闲着无聊随手用手机查了一下，惊了一下。 “赌场永远是最适合也来到了客厅里，他已经换了衣服，“方便我来维持人设。” “……我还没有来过赌场。巴，“好玩吗？” 布鲁斯思索了一会该怎么吧，有些人喜欢有些人讨厌，本质是一种游戏而已。” 思。 他们家很有钱，非常有钱，在这样的前提下，赌博就和普通人玩 不过对于一些人来说，钱就是生命，破产。 “那了。”阿莱卡露出期待的表情。 “我还算是擅长这些事情，支持。 “好耶！” “我很想开口。 阿莱卡对着达米安吐舌头，发动了幼稚但是叫爸爸。” 又被挑衅你几岁了？” 才不接招的阿莱卡非常骄傲地都要叫爸爸来给我撑腰！我就要当爸宝女！” 来的，至少没办法你来我往的吵起来，毕竟你认为可以攻击对方的点被欣然接受的时候，就有。 所说话了。 布鲁斯全程在一边旁观，脸上 “你们可真热闹，我错过妮走进来，她也是从别的城市直接赶过来的，“消息，她俩都要明天上午才能到了。” 卡珊德拉在香港，最近那边总是有风暴天气，肩而过，所以飞机很容易被延误。 而芭了地球的另一边，过来的速度全看运气，明天上午能倒也算是运气不错。 “史蒂地拥抱，“我们刚才在闲聊，迪克说他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不过我有点饿了， 阿莱卡眼睛 ，去吃酒店就不合适了，布鲁斯站起来：“走吧，我请客。” “好耶一声，拉着史蒂芬妮转圈圈。 “我近。”达米安哼了一声，一般来说阿莱卡虽然有些天真，但也算不上幼稚，每次有很突出的幼稚行为一般都响了她自己的行为而不自知。 别误会，识附近没有兴趣，他只是很不爽。 卡就很容易和他拌嘴。 架的点和成年人不一样，大多成年人生气的点对于小孩来说都无关痛痒，而达米安又不好“自降身价争吵。 所以十吵不赢，很憋屈。 ——但是家里边除了达米安本人，其他成员都一幕。 ——毕竟能让达米安露出符合自己年龄的表事情。 “这家店我很推荐，是我的保留，将所有人的期待慢慢拉高。 “！”阿莱卡看着老管家也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管家服之后，不少。 ” 阿福整理了一下衣服，喳喳的队伍中，几乎和布鲁斯并肩前行。 布鲁会放松一下，阿福。” 老管家欣然赞同：“你说得有道理，布鲁斯老爷，或许这一次旅行下。” 晚饭 108.晚饭 布鲁斯的保留菜单是一家高档餐厅, 没有预约无法进入的那种。 这种餐厅最讲究的就是环境，进入餐厅后抬起头就能直接看到拉斯维加斯的星空。 “运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顶棚是特殊玻璃制作的, 再运用了一些投影专利就展示出了这个效果。”布鲁斯小声地给第一次来的阿莱卡解释着, “不然按照现在这种污染程度，根本不可能看到星空。” 史蒂芬妮也凑过来小声安利：“这家的甜点一级赞, 尤其是冰激凌球, 建议你最后留点肚子。” 既然出来玩就是要开心，布鲁斯把晚餐不该吃太多太油腻的想法完全摒弃掉, 点了一大桌的食物。 这家高档餐厅保留了传统, 每道菜都很少，不过真的很好吃。 尤其体现在, 阿莱卡把前菜的洋葱蘑菇汤放进嘴里时就被味道惊艳地睁大了眼，紧接着她就被优莉卡顶“下去”了。 切换人格这件事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包括布鲁斯、 *DID这种疾病，本质上是一种生存策略, 是人为了自救而出现的疾病。而简单来形容, 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异常”“正常的生活”下去。 纵使不同的患者的展示形式有所不同，一些人的系统就是稍微“浮夸”一些，另一些人的系统可能“低调”到哪怕是最有经验的精神学家也要反复确认。 但有一件事情是一样的，即，一般情况下, 所有的人格都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主人格的模样。 在阿莱卡的系统里, 艾比和艾迪在伪装上边相对差一些, 但是也足够应付不熟悉的外人。 其他人格在伪装成阿莱卡这件事情上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同时需要明确，伪装成主人格这件事情有些时候并非某些人格“刻意”要去做的，恰恰相反, 这件事往往是无意识并且发自本能的。 就好比人类出生就会哭泣，在婴幼儿时期就学会依靠自己的哭泣来传达信息一样。 人格将自己伪装成主人格也是一种本能，这是他们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之一，让这个身体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长大了的小孩知道自己不能依靠哭泣来获取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时，他们就会学习新的内容来表达自身。 人格们也是如此，在自己出现在意识前端的时候不去伪装对大部分的人格来说是一件需要去学习的事情，并且需要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进行。 阿莱卡的系统也是一样。 他们其实很少在韦恩宅之外的地方表现出人格切换的影响，在熟悉的人面前展示出明确的区别也是源自作为主人格的阿莱卡希望能够“被认出来”的心情。 ——前一段时间切换人格就会切换外表的时期不算，那个是特殊情况。 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发现优莉卡的出现。 而优莉卡也没有想给别人打招呼说明情况的想法，她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了，毕竟是真的很好吃。 甚至于布鲁斯和优莉卡交谈了几句，也没有意识到不对，直到他发现“阿莱卡”的口味有了变化。 阿莱卡喜欢酸甜口味的食物，不喜欢淀粉类食品，喜欢有口感的食物，绝对不吃任何没有完全煮熟的肉类。 优莉卡不挑食，但是更喜欢味道重一些的肉食，对蔬菜的兴趣不大。 之前的时候好奇进行过试验，阿莱卡和优莉卡惊讶地发现，她们两个对于同样的某些味道，品尝起来却不尽相同。 这是餐厅的创新菜品，外皮是切得极薄的白萝卜，里边包裹着三文鱼、彩椒和酱汁，外表看起来完全看不到里边的三文鱼，直到吃下去了才发现不对。 布鲁斯来不及感慨美味，急忙地抬头看着“阿莱卡”，然后看到对方慢条斯理地嚼嚼嚼，眼睛发亮地夹起了下一个，看起来非常期待。 “嗯……优莉卡？”布鲁斯小声地叫道。 优莉卡嘴里满满，没有张口，只点点头然后回了个鼻音“嗯”表达是自己。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布鲁斯习惯性问了一嘴。 “把第一口塞进嘴里的时候。”优莉卡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感觉自己快饱了就放下了刀叉。 布鲁斯若有所思，然后开口询问：“味道怎么样？” “超级！好吃！”优莉卡重音强调，这已经是她对食物评价的最高待遇了。 “喜欢就好。”被肯定了品味的布鲁斯勾起唇角。 说到这里，身边的史蒂芬妮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保密度极高地来到优莉卡身边，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悄悄话，最后达成共识的握了握手。 既然是能在大家面前说的悄悄话，那大概就没什么危险，所以哪怕他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商量什么，布鲁斯也没有要去挖个底朝天的想法。 阿莱卡在家里的食量最小，所以优莉卡最早放下了刀叉，开始享受起这边味道一绝的布朗尼冰激凌球。 实际上这家店的冰激凌咖啡最有名，是高浓度的咖啡布朗尼上边放了一个香草味的冰激凌球，史蒂芬妮自己可以干掉三块。 优莉卡本来也很想点，但考虑到阿莱卡身体对这些东西的敏感性，如果她现在点了咖啡，哪怕只是点心，晚上的时候肯定会完全睡不着。 考虑到明天大概大家还要一起出去玩，优莉卡忍痛放弃了招牌，选择了单纯的冰激凌球。 “阿莱卡给我说迪克快下飞机了。”优莉卡眼神飘忽了一瞬间，回神后就这么对着布鲁斯说着。 “正好，我吃完了，等会儿回去差不多能碰到。”布鲁斯也放下刀叉，优雅地擦了擦嘴。 吃完饭乘车回到酒店，被前台提醒说有位格雷森先生到了酒店。 “阿莱卡算得好准啊。”史蒂芬妮和优莉卡二人挎着胳膊，像是所有亲密的小姐妹一样走路都要贴贴。 优莉卡对史蒂芬妮这番发言表示了赞同：“她对这类事情都很积极。” 大概是因为一直念叨的关系，坐上电梯的瞬间，阿莱卡终于成功转换了出来。 “哈喽……杰森？！你也来啦！哇！”打开房间门，阿莱卡第一个窜进去想给迪克打招呼，结果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一脸不情愿地坐在门口沙发上的杰森。 这可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是怎么来的？”史蒂芬妮也走进来，有些看好戏得问道。 杰森·陶德深吸一口气：“绑架，我被绑架过来的。” “别这么说嘛小翅膀，这可是家庭旅游诶，反正你在哥谭也没事情做嘛，少出去两天不会耽误什么的。”迪克换了居家服出来，笑着把胳膊搭在杰森的肩膀上，还往回拉胳膊卡了卡杰森的脖子。 “格雷森把陶德拖过来的。”达米安不留情面地果断开口，“我赌一百块钱。” “这么明显的事情谁要跟你赌啊，冤大头吗？”卡珊德拉翻了个白眼。 阿莱卡显然还不太了解这些事情，她看了看迪克又看了看杰森，稍微暗地里对比了一下二人的身形差距之后，在内心里惊讶的哇哦了一声。 迪克的身材也很好，不如说是出奇得好，但是阿莱卡有幸在健身房见过迪克和杰森锻炼身体。 曾经是“飞翔的格雷森”成员的迪克有着一般人达不到的柔韧和灵活。而日常使用各种重武器，甚至单手开狙的杰森则是名副其实的肉盾坦克。 俩人的身形差距还是挺明显的，没想到看起来比杰森纤细一些的迪克竟然能把人拖过来？ 已经很熟悉达米安的措辞，既然对方说是拖，那就不可能是抱，更不可能是俩人并肩哥俩好的一起走过来。 “哼。”杰森冷笑一声，“你最好提前想好怎么解释我是谁的问题，关于你已经法律意义上死亡的孩子又活过来的事情。” “那确实需要想一想，一个小鸡崽子怎么变成哥斯拉的。”达米安今日份挑衅语录也稳定上线中，他嘲讽着，表情也是十足的不屑。 “你得看看现在谁才是弱鸡，恶魔崽子。”杰森不客气地回怼，“小·矮·砸。” 达米安当场就冲了过去，这次谁都没来得及伸手去拦一下。 就这样，杰森和达米安在客厅里从中间沙发打到左边尽头的小酒吧台，又从小酒吧台打到另一边的电视机底下。 这一次，连阿莱卡都没有任何心理波动，她在远处旁观着蝙蝠家男孩子们奇怪的交流感情的方式。 “别担心，一会该睡觉了阿福会把人撵回屋子里去的。”史蒂芬妮看阿莱卡一动不动盯着兄弟俩打架，赶紧上前解释安慰了一嘴。 阿莱卡回神：“啊？哦哦，不……我刚才在想，这玩意好像值不少钱吧？” 顺着阿莱卡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史蒂芬妮看见一个被碰到后在厚实地毯上摔得稀碎的“残骸”，从花纹和材质来推测，很有可能是一个装饰用的大花盆。 “等下，这玩意刚才不是在房间角落里吗？”史蒂芬妮歪头思考半天，实在想不到这么大个瓶子是怎么过来的，然后就放弃了思考。 “当然了，我会赔付的。”布鲁斯加入了谈话，“刷他们的零花钱。” “我可没有你的零花钱。”杰森百忙之中抽空回复布鲁斯的话，“都说了一个死人不花钱！墓地可是一次性支出！” 继达米安的挑衅日常任务完成后，杰森开始各种输出地狱笑话，属实是笑一下要敲十年钟才能洗干净的程度。 阿莱卡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和布鲁斯说了晚安后就回到屋子里整理自己，希望能够努力地早点休息，明天出去玩一天！ 而在宾馆之外。几辆黑色的SUV无声地停在了楼下，从上边下来了几个人影，全都走进了宾馆。 爆炸 109.爆炸 理论上来说, 大部分人出去旅游会抓紧时间，一天里尽可能多地参观更多的内容。 但韦恩家没有这个需求，如果布鲁斯想的话, 他们一家人可以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两个月。 因此第二天的阿莱卡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在酒店柔软的床铺上打了个滚, 阿莱卡将被子当做抱枕一样抱进怀里，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 显示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好早啊…… 阿莱卡继续在床上打滚, 闭眼试图重新睡一会儿失败后，干脆在手机里开始搜索拉斯维加斯的景点以及必去榜单。 “竟然有酒店和酒店之间的小火车吗？！还有滑索？！哇……真会玩啊。”阿莱卡看着手机里的图片小声感叹。 在屋里无所事事地待到九点多快十点, 阿莱卡爬起床洗漱, 换上既可以出门又不累赘的衣服从房间出去，正碰上刚进来的提姆。 说起来提姆, 这家伙虽然信誓旦旦的要“谨遵医嘱”休息两个礼拜啥都不干，但实际上真是个劳碌命，顶多休息了一周左右吧，又投入了工作里。 ——阿莱卡觉得其中很难没有史蒂芬妮因为有事离开哥谭的影响因素在里边。 ——当然布鲁斯的夺命连环call可能也有些作用。 总之, 辛辛苦苦处理韦恩集团事务的提姆昨晚因为一场商务晚宴没能一块前来, 看时间可能是搭乘上最早的航班来到了拉斯维加斯。 “早呀提姆~！”阿莱卡打招呼，“需要咖啡吗？” “需要，谢谢了。”提姆把自己丢进柔软的沙发里，伸了个懒腰，甚至隐约能听到骨头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别客气。”阿莱卡看着提姆那副忙碌到生无可恋的模样, 走到一边去煮咖啡。 关于提姆这种社畜行为, 阿莱卡也试探性地问过布鲁斯, 对自己养子身兼多职的行为，这位老父亲丝毫没有感受到良心的问责，反而语重心长地说服了阿莱卡。 布鲁斯当时是这么说的：“阿莱卡, 你得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就是那样又看不得别人把事情办砸，自己又闲不下来。提姆是乐在其中呢。” 阿莱卡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无数次她看到提姆眼下好似扣了墨汁一般的黑眼圈，以及明明人在蝙蝠洞处理超英事务却还得打起精神搞定韦恩集团的各种决策…… 一般来说，阿莱卡对布鲁斯的言论都深信不疑。但这一次她决定保留一些自己的意见，毕竟就算是热爱上班的奋斗型人才也顶不住这样逮着一只羊使劲薅的行为啊！ “小心点。”提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阿莱卡猛地回神发现提姆抓住了她的手，而刚才走神的自己正准备把手放在刚烧开的水壶上边。 “谢谢，我刚才走神了。”阿莱卡道谢，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思绪拉回来。 提姆没有强求自己动手，他认为让阿莱卡适当地为这个家做一些事情能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也给阿莱卡足够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所以他干脆地在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来：“昨天晚上你们有什么活动了吗？” 阿莱卡把咖啡滤纸打开放好：“去吃饭啦~爸爸推荐的超好吃的餐厅！……虽然我就尝了一口酱料的味道。” “啊？哦……我猜是优莉卡。”提姆反应了一下，笑着说出了猜测。 “猜对了！”阿莱卡叹口气，难免有点小情绪在身上，“超好吃的饭离我远去了！唉……” “饭店一直在那里短时间里又不会跑路。”提姆安慰道，“我们今天再去一次，我还没有去过呢，迪克他们应该也没有对吧？我们再约一次就好了。” “哼，也行。”阿莱卡歪歪头，小心地控制着水壶的水流落下，“等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吧，这几天我们可以看看其他的娱乐活动。”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穿着睡衣的迪克从屋里走了出来，头发乱炸眼神朦胧：“早上好啊哈——提宝，阿莱卡。” 迪克一边打招呼一边打哈欠，径直来到了提姆身边，拉开凳子坐下：“我也要，谢谢。” “咱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阿莱卡倒好咖啡，推给他们，自己则从冰箱里拎出来一桶大概是用来搭配咖啡的牛奶。 “不知道……大概先去吃午饭吧。”迪克呆滞地摇摇头，看起来完全没睡够的样子。 阿莱卡好奇：“你昨天晚上和谁打了一架吗？怎么这么困啊？” 迪克灌了一口黑咖啡，露出被苦得一激灵的表情：“不，我前几天没有怎么休息，警局有事情。” “辛苦啦。”阿莱卡用自己的牛奶杯和迪克地碰了一下以示尊敬。 “给我来点牛奶。”迪克给自己的咖啡里配了些牛奶，这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自愿多摄入牛奶的时刻了。 三人聊着天，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卡珊德拉和芭芭拉。 两个女孩子是一起走进屋子里的，阿莱卡立刻把提姆和迪克丢在身后，欢乐地冲了过去和卡珊德拉以及芭芭拉贴贴。 “你们来啦！等你们好久！怎么你们俩一块到的吗？”阿莱卡和卡珊德拉胳膊挎胳膊。 芭芭拉坐在轮椅上，遥控着这个高科技的家伙自如地穿梭着避开障碍物：“很巧，我们在机场碰到的，虽然没坐同一辆飞机。” “那确实很巧诶。”阿莱卡表示赞同，然后兴奋带路：“走吧，我带你们去选房间。” 对于房间，芭芭拉和卡珊德拉都没有什么要求，所以俩人随便选了一个屋子住。 “这是史蒂芬妮……？”芭芭拉和卡珊德拉路过了其中一个小卧室，也不知道怎么猜出来的，芭芭拉小声跟阿莱卡确认。 阿莱卡点头：“是的，史蒂芬妮……你们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是一句废话，因为在开口的瞬间阿莱卡就知道答案了。 卡珊德拉微微笑着，像是猫咪一样，行走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声响，悄悄地溜进屋子里。 “史蒂芬妮？起床啦~今天也是充实的一天诶。” “嗯再睡五……啊！！” 史蒂芬妮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拒绝，眼睛整了一个缝之后就看到有好几个黑影在床边，吓得瞬间清醒。 无法否认，刚才史蒂芬妮的那个表情真的很好笑，阿莱卡扬起笑容，在史蒂芬妮开口问罪之前先下手为强地扑到床上。 “咱们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呀？”阿莱卡隔着一层被子趴在史蒂芬妮的腿上打滚，“上次约好了但不太顺利。” “我都可以。”芭芭拉举手表示都行。 “我也行。”卡珊德拉也一样。 “好耶！” 史蒂芬妮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迷迷糊糊的就“被同意”了。 - 布鲁斯果然是在赖床。 他平日里的生物钟已经习惯在下午才起床了，而且他也没有认床的困扰，睡眠质量在他这个年龄的同龄人中可谓是佼佼者。 还好阿福也在，老管家在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之后，老父亲乖乖爬起来准备带着孩子们出门玩。 “先去吃午饭，一会看看你们想去转一圈吗？这里的KA秀很有名，或者去海滩吗？天气很热一起去玩水？”没有和自家孩子们一块出门单纯游玩经历的布鲁斯发出提议。 “玩水好耶！”阿莱卡举起手跳了几步。 她不是超级喜欢游泳的优莉卡，阿莱卡对水的感官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不过现在天气这么热，在水里要凉快得多。 更何况一家人一块在海边冲浪、盖沙子城堡、烧烤等等这些行为，本身就是阿莱卡写在自己心里小本本中想要达成的目标。 “KA秀是什么？”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阿莱卡意识到其中有个名词触及了自己的知识盲区，于是赶紧发出疑问。 “很神奇的马戏团项目，就是那种很有氛围的杂技还有高科技融合，建议可以看看，第一次看会很震撼。”芭芭拉看起来有经验，旁边的迪克小鸡吃米般点头表示认同。 “我只关心一会吃什么。”杰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在大部队里，“那边拐角的自助餐味道很不错，要去吃吗？” 这个问题要问布鲁斯，一家之主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于是大家一同看向老父亲。 “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出来玩，什么都不要着急才会玩得尽兴，所以布鲁斯直接同意。 他们闲聊着，坐上电梯，下楼来到大厅。 阿莱卡在一层大厅中央看到一群穿着防弹背心，上边印着“CSI”三个巨大的字母的人，正在和酒店经理争论着什么。 在美国，见到执法人员和某些店铺的负责人争执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阿莱卡没把这个碰面放在心上，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和家人聊起来。 迪克在路过的时候注视了一会，和提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收回视线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拉斯维加斯，遍地都是自助餐馆，好像自助餐也成为了这里融入骨血的一部分。 杰森推荐的自助餐馆有非常美味的猪肘，阿莱卡一直在用其他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防止自己还没尝到味道就被挤下去了，那她会很难过。 结果吃饭吃到一半，阿莱卡无意中看向玻璃窗外的大街，就看到斜对面的店铺轰隆一声巨响冒出滚滚浓烟和火光。 “……爆炸了？”阿莱卡被吓了一跳，但没有转化人格。 “这可不是个好开端啊……”迪克喃喃自语。 沙滩 110.沙滩 看热闹是刻在人类DNA里的, 在这件事情上，全世界的人民都没有区别。 爆炸的场面很大，黑色的浓烟从破碎的窗户中涌出, 金红色的火光也跳跃在其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爆炸那一下的声音没有想象中那样大。 很多人饭都顾不上吃，跑到街口看热闹。 浓烟、火焰、尖叫、悲泣……消防车到来至少需要五到十分钟, 很多原本是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的人自发地开始进行救援行动。 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人设问题, 况且哥谭小王子走的是花心路线又不是封心锁爱的冷漠路线，虽然已经年近四十, 但秉承着“男人至死是少年”的心情, 他已经在媒体面前不止一次“英雄救美”导致身上随便哪个部位“骨折/骨裂/肌肉拉伤”。 阿莱卡在这个时候很明确自己的定位，她不给人添麻烦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于是她乖乖地表示自己会坐在位置上等待, 谨慎起见，布鲁斯还是要求家里唯一的未成年达米安和老年人阿福也跟着留在原地。 现任罗宾对此有些不满，但没有纠缠。 救急在前，每一秒钟都是重要的。 到现在, 饭已经是完全吃不下去了, 阿莱卡隔着玻璃注视着外边，不停祈祷着一切顺利。 达米安则更轻松一些，他不觉得这样的小场面能够对父亲造成什么伤害，但也没有兴趣自己吃饭，只是在座位上眼神乱飞。 “……待在座位上, 不要动。”达米安慢慢坐直身体, 盯着某个方向眯起眼睛, 然后头也不扭地一边对阿莱卡下命令，一边站起身径直走了过去。 他们在进来后，选择了视野最好的窗边餐桌, 在现在这个时刻，很多人都站在窗边往外看，桌子旁边的通道就难免显得有些拥挤。 达米安从人群中灵活地穿梭，但是不得不说，在当下这个大家都试图在窗口看清外界的环境中，一个试图逆行的人实在很显眼。 “嘿！”大概是感受到了危机，一个单独坐在四人桌上的男人抓起桌边的什么东西转头就跑。 达米安大声地发出了呵斥的声音，然后直接把面前的人推到一边加快了脚步追赶。 坐在位置上的阿莱卡听到了声音，扭头看过去，只见到了几位被推倒在地的路人和达米安的背影。 她和阿福一同转过头去看，阿莱卡已经下意识站了起来，但视线被周围的人晃了一下，再去看就已经看不到达米安的背影了，于是阿莱卡只能重新坐下来。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她跟阿福两个人走过去和每一个被达米安推倒的人道了歉，并表明自己的弟弟看到了“坏人”，并不是故意找茬的。 没有等很久，大概几分钟而已，达米安臭着脸就回来了。 “人太多了。”达米安愤懑的解释。 这话阿莱卡是相信的，这一会儿的工夫，餐厅靠近爆炸的这半边已经快要被人填满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蹲下，躲开视线移动，就算是蝙蝠侠也很难追踪这人的行动轨迹。 “我看到那家伙好像还戴着帽子。”阿莱卡安慰道，“确实很狡诈。” 达米安拿起叉子，愤怒地戳上了盘子里的寿司卷，然后得到了老管家不赞同的视线。 显然，在韦恩家，用餐具玩食物是不礼貌的行为，就算是小少爷愤怒之下发泄情绪也不可以这么做。 于是达米安只能选择满含怒气地把寿司卷塞进嘴里。 又等待了大概十几分钟，满身狼狈的布鲁斯带着同样满身狼狈的其他成员回来了。 “欢迎回来。”阿莱卡绝对没有嫌弃布鲁斯浑身上下都是灰黑的痕迹，以及湿漉漉的衣服，只是布鲁斯不想把身上的脏东西蹭到阿莱卡身上，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什么致病细菌呢。 阿福也很习以为常了：“幸好我们距离宾馆并不远，换个衣服再开始今天的行程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然后全员又回到了宾馆，重新洗了澡换了衣服，变成了光鲜亮丽的一群有钱人。 “我们先去看KA秀？然后我们可以去附近的海边晒晒太阳，准备一下，晚上能在海滩上吃烧烤。”布鲁斯提出建议。 “好耶！”阿莱卡本来就是怎么样都行的，布鲁斯说的安排都是全家人一块进行的阿莱卡喜欢得不得了。 “别耷拉着脸啊，我还没看过KA秀呢。”迪克左边揽着达米安右边挎着杰森，笑容灿烂。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怀念老时光了对吧，格雷森。” “你不会想在这个最快乐的时光挨揍*的达米安，相信我。”因为平时的表现而逃过一劫的提姆从旁边路过，凉飕飕地开口。 “哦真的嘛。”达米安永远嘴不饶人。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被挂在路灯上的场景，真的很感人，对吧恶魔崽子？”杰森火上浇油。 “好了男孩们，你们可以在路上吵，现在我们要出发了，快点快点。”芭芭拉在门口催促道。 …… KA秀真的很震撼，这种群体性的高难度表演永远会震撼你的心灵。 阿莱卡直到谢幕还有些沉浸其中，感同身受的了解到为什么有些游客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到拉斯维加斯看同样的表演。 这样的内容就是让你回味无穷，看多少次都不会觉得无聊的程度。 杰森挨着阿莱卡坐，在退场的时候看着阿莱卡依旧兴奋的表情开口：“你这么喜欢这些东西的话，下次晚上让迪基鸟带你出去，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学不会合上腿打击罪犯。” “我听见你说我了。”杰森说话的声音很小，又在人群中，迪克没听清内容，但也推断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老大哥无慈悲地上去就是一个卡脖。 “F**k you，迪基鸟。”杰森没有防备，差点被迪克的怪力一波带走，他没好气地怒骂，“我在和阿莱卡说你也能做到那些动作！” “哦哦，那我确实可以。”迪克松开胳膊，脸上带着自豪地点点头。 “希望我有机会能看看啦~！”阿莱卡的眼神在杰森和迪克之间游走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面带期待地看向迪克。 她确实很期待。 作为家里唯一的普通人，阿莱卡真的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们在晚上巡逻或者打击罪犯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被杰森和迪克这么一说，竟然也有些好奇了。 看完了秀，下一个活动内容就是前往海滩。 作为一家有钱人，并且是家里跟疯了一样有钱的人，布鲁斯是肯定不会去人挤人的。 哥谭阔佬直接去的是私人海滩。 不会有人打扰，更不会有人投诉他们生火打扰别人玩耍。 下午三四点的时间正适合来海边下水，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太阳也把海水晒成稍微温暖的温度。 大家都去换了泳衣。 这一回阿莱卡没有穿那个连体的泳衣，在芭芭拉和史蒂芬妮的撺掇下，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换上了比基尼，为了和家里的其他女孩保持一致。 是的，这一次哪怕是卡珊德拉也穿的是比基尼。 女孩们全部换上了颜色不一样，但款式相差无几的泳衣，也能称之为姐妹装了。 阿莱卡并不习惯这样大面积地裸露身体。 很奇怪，像是热裤吊带她穿起来就毫无压力，但是比基尼感觉就有些微妙了，阿莱卡最终还是在外边套上了一件大号白衬衫。 “记得涂防晒呀~！”史蒂芬妮举着防晒霜提醒着，并已经开始帮芭芭拉涂抹了。 白种人身体里缺少黑色素，所以很容易被紫外线晒伤，但同时这边又很流行美黑，所以就有商家推出了那种只防晒而不防晒黑的防晒霜。 不过韦恩家的女孩们不太需要这个，阿莱卡也对自己现在的肤色很满意，并不打算让自己更黑一些。 “大部分防晒霜里边的化学物质会伤害珊瑚，所以这个用的是韦恩集团新推出的海洋型友好防晒。”史蒂芬妮抽空给阿莱卡科普，“海王认证过的。” “非官方，但是确实让海王拿去实验了一下。”芭芭拉跟着补充。 “原来如此。”从来没来过海边也不知道防晒会伤害珊瑚，更没有见过活在海里的珊瑚的阿莱卡露出受教了的表情。 “我来帮你？”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卡珊德拉上前帮阿莱卡涂她自己够不到的后背。 “谢谢你卡珊~！”阿莱卡转过身去，把头发拢到胸前，低着头。 卡珊德拉的手和细腻这个词没有一点关系，反而非常粗糙，甚至磨得后背有些痛。 但是阿莱卡没有多说一句话。 在被氪星科技全面的修复身体之前，阿莱卡自己的手也没有比卡珊德拉好到哪里去，甚至她也不可能穿上除了潜水服之外的任何泳衣。 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将自己身上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尤其当她知道这些疤痕只会给她的家人带去伤害的时候。 好在氪星科技非常超前，阿莱卡不仅修复了内在的陈年旧伤，还把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疤痕全都修复了，简直就像是把皮肤的时间倒推回了婴幼儿时期。 等到女孩子们收拾完走出门，速度更快一些的男孩子已经跑海里扎猛子的扎猛子、在岸边堆城堡的堆城堡了。 临出门之前被戴上了一顶草帽的阿莱卡抬起一只手按着帽子顶，走在卡珊德拉和芭芭拉中间，史蒂芬妮在芭芭拉的另一边，坐着韦恩集团新科技，能在沙滩上行走自如的轮椅的芭芭拉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样貌、身材、气质各不相同的女孩子们待在一起，就好像海边突然降临的一道彩虹。 ——各有各的色彩，但都美丽非常。 “哇哦……”提姆和阿福还有布鲁斯待在太阳伞底下，手里拿着一杯浅绿色的软饮，目光看着女孩们说说笑笑发出感叹，“这个时候开始庆幸咱们是在私人沙滩上，对吧？” 说完这句话，不等布鲁斯回答，提姆就放下自己手里的软饮，径直向着史蒂芬妮走去。 正在和达米安幼稚的比赛堆城堡的迪克也看到了正走来的女孩子们，当即把手里的铲子丢下跑去芭芭拉身边。 “他们都长大了，阿福。”布鲁斯躺在沙滩椅上，心情复杂地感叹道。 “是的，布鲁斯老爷。”同样穿上了沙滩打扮的阿福长叹一口气，“孩子们总会长大的，不是吗？” “你总是对的。” 推迟 111.推迟 在海边游玩需要谨慎, 遇见任何你感觉微妙的眼熟或者根本不认识的生物立刻退避三舍。 阿莱卡根本没有这个苦恼，她动物缘不好的属性似乎也包含了水生生物，她刚下水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迪克吱哇乱叫着说自己遇见了某种有毒的水母。 游到一半的时候又听到杰森在海滩上怒骂自己踩到了锋利的贝壳。 带着呼吸管趴在海面上欣赏海底的时候又听到旁边史蒂芬妮尖叫有海蛇。 “……这个时候就很庆幸我没有什么动物缘。” 虽然她本人没有见到海蛇的身影, 但是因为史蒂芬妮就在她旁边, 所以安全起见还是一起回到了海滩上的阿莱卡简单地冲了一下水之后，披着浴巾坐到了遮阳伞下边的沙滩椅上感叹道。 “而优莉卡就好像是德鲁伊在世。”因为被水母蜇了一下而被迫休息的迪克跷着脚, 晾晒着涂了药膏的小腿。 “确实确实, 有机会大家一块去动物园，如果优莉卡出来你们就能感受到什么叫动物缘好。”阿莱卡面露羡慕, “我也想在路上被猫猫狗狗碰瓷呜呜呜。” 迪克听到这话, 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欲言又止的神情, 然后又硬生地咽了回去。 在这个瞬间，他真的很好奇，要是优莉卡和赛琳娜的小宝贝们遇见，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我知道我知道, 这简直就是搞事发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熊孩子，但是真的很好奇。 迪克在内心唾弃自己，但是人总是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想要看好戏啊！更何况迪克·格雷森又从来不是乖乖仔。 这里提到的赛琳娜是一个活跃在哥谭亦正亦邪的反英雄，猫女。 人如其名，猫女对猫咪的热爱全哥谭的反派都知道, 不管你是谁, 在行动的时候看见流浪猫最好只是把猫赶跑, 假设你要是敢对猫咪下手，八成概率会撞到猫女的枪口上。 而猫女被称之为反英雄是有原因的，没有哪个反派会想亲身体验一下原因是什么。 “你便秘了吗, 格雷森。”达米安过来喝水，看见迪克的表情后毫不留情地嘲讽。 “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迪克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对着达米安翻了个白眼。 于是家里最大的老大哥和年纪最小的小少爷开始唇枪舌剑，阿莱卡听着俩人你来我往，几次想要说什么都没能成功。 “阿福！有桃子味道的饮料嘛？我想喝！”阿莱卡实在没办法，突兀地提高声音招呼越来越近的老管家。 被打断的两兄弟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到处乱看。 “我走了。”达米安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咳，想吃什么，我请客。”迪克默默后脖颈，小声表示谢意。 阿莱卡微微一笑：“杰森给我说迪克你收藏了超人曾经帮你写的代数作业，我要看。” “你只是看看？”迪克挑眉。 “当然！我难道还能抢过来吗？”阿莱卡理直气壮。 意识到阿莱卡不是自己那些怨种兄弟们的迪克反思了一下自己，真诚地表达了歉意，当然，阿莱卡也大方地原谅了他。 阿福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我确实准备了一些桃子味的饮料，但是我以为您不是想尝试一下荔枝口味？” 面对着这样的问题，阿莱卡看了一眼迪克，扬起笑容对着阿福撒娇：“Well，我改变主意了嘛。” 这样的行为永远有用，阿福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把看起来就非常漂亮的粉白渐变的饮料放在了她面前。 “这是酒吗？”阿莱卡露出惊叹的表情。 出于对过去经历的下意识躲避，阿莱卡虽然不记得相关的创伤记忆，但是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对酒精饮品退避三舍。 “这是气泡水，不含酒精，请放心饮用。”阿福解释道，“毕竟这个家里接受酒精的成员实在太少了。” “谢谢阿福！你永远都是这么贴心。”阿莱卡立刻大声赞扬，“无法想象如果没了你我们该怎么办呀！” 杰森湿漉漉地走过来，看起来是刚刚从海里出来去冲了下淡水淋浴：“没阿福这个家要散的。” 阿莱卡疯狂点头表示杰森说得对，并竖起大拇指：“身材超棒。” “有眼光。”杰森不吝啬展示自己的肌肉，也不在意身上的伤疤，他心情相当不错地对着阿莱卡wink了一下。 没有被夸奖到的迪克大声嚷嚷着：“嘿！我的身材难道不好吗？！阿莱卡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对此，阿莱卡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饮料做出一个隔空敬酒的动作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含住吸管小心地尝了一口。 “哦！里边还有果冻！”阿莱卡眼睛一亮，显然很喜欢自己的选择。 “别转移话题。”迪克作为小男孩的好胜心空前旺盛，他可不接受自己的身材不被夸奖，“我难道还不如小翅膀吗？！” “注意你的措辞，迪基鸟，什么叫还不如你。”杰森可不乐意听到这话，他嗤笑一声，“你的身材在哪里？” 因为被水母蜇到，迪克在沙滩椅上休息，然后顺手给自己套上了花花绿绿的沙滩T恤，审美仅次于夏威夷大裤衩，但是迪克本人感觉良好，没被人嫌弃全靠这张帅脸。 “好吧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在意我对你们身材的看法。”阿莱卡赶紧放下手里的饮料做出停止的手势，“你们俩从气质到身材都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类型诶，在你们俩分别的类型里，都是TOP 1！” 遗传了老父亲某些属性的阿莱卡端水一流。 “……你这话可说得真布鲁斯啊。”提姆也凑过来拿起一杯浅蓝色的饮料。 阿莱卡微妙地笑笑：“你是说布鲁斯说每一位罗宾都是他独一无二的助手？” “饶了我吧。”迪克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杰森就直白多了，他冷笑一声：“没错，F**k Batman。” “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提姆没直说，但是态度表明了一切。 “我听到这个了。”史蒂芬妮作为第四任罗宾，虽然只当了很短的时间，但依旧是罗宾，她同样湿哒哒地凑过来，“以及，是的，Batman suck*。” “虽然我不是罗宾，但我得说句公道话。”芭芭拉也跟着加入了对话，“布鲁斯，emmm，还不错，但是蝙蝠侠……他们说得对。” 卡珊德拉歪歪头，表示自己不加入对话。 作为蝙蝠家单兵作战技能最高的成员，她还没有机会体验蝙蝠侠的“独//裁”，非要问的话，大概是她完全可以把蝙蝠侠撂倒，不存在被教训的可能。 于是突然变成了对蝙蝠侠的□□大会。 阿莱卡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对蝙蝠侠的“恶语相向”，她要是追究的话，得先和优莉卡打一架，保护者已经不止一次大骂布鲁斯了，反正光她知道的就有至少三五次。 况且，这也算是一种沟通感情的方式嘛。 “你们确实知道我能听到的对吧。”抱着冲浪板回来的布鲁斯快把眉毛挑到发际线里边去了。 “听到了吗，快反思一下自己。”芭芭拉笑道，“你看达米安都没有反驳我们。” “父亲只是做了他需要做的。”被点到名的达米安开口，“虽然有时候确实有点敏感过头了，但依旧，只是尽责而已。” “谢谢你达米安，最后一句可以不加上的。”布鲁斯并没有被安慰到。 “好吧，阿福，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烧烤了？”阿莱卡看向老管家。 但是阿福没有回应阿莱卡的视线，他的视线径直看向了远处，并且压低了声音：“我恐怕我们晚上的烧烤活动需要推迟了，阿莱卡小姐。” 不明所以的阿拉卡顺着阿福的视线转过头。 从远离沙滩的大道上，几辆明显的政//府用车停在大道上，最前边领路的大概是经营这片沙滩的拥有者，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带着徽章的家伙。 “哇…哦……”阿莱卡发出感叹，“我可不认为这是想要加入我们晚餐的客人。” “确实不是。”作为一家之主，布鲁斯收敛起刚才轻松的笑意，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正在靠近的人，“让我们来看看对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 史蒂芬妮向阿莱卡的方向歪了歪身子，小声地吐槽：“我可不觉得这个表情是在寻求我们的帮助。” 阿莱卡一点也不担心，更没有丝毫的害怕，她甚至有心情开玩笑：“我是不是有机会说出那句非常有名的台词了？” “哈？”阿莱卡得到了大家好奇的视线和疑问。 “咳咳，就是那个。”阿莱卡清清嗓子，用那种电视剧里人物的语气模仿道，“‘在见到我的律师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了’。” “嗤。”杰森直接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流露出好笑的神情，气氛稍微活泛了一些。 “你确实可以这么说。”布鲁斯也眼带笑意，“而且别担心，韦恩家有相当不错的律师团队。” “那我希望我不用说出这句话。”阿莱卡耸耸肩。 就在他们谈笑间，远处的一行人走近。 “韦恩先生，这几位先生说想见您。”领头的店长或是经理一类的人说完就侧身让开了视线。 “你好，韦恩先生，我们是拉斯维加斯警局的，我是詹姆斯·布瑞斯，这是犯罪实验室尼克·斯托克斯，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和你的孩子们。关于今天早些时候在弗拉明戈路附近的一场爆炸案。”看起来就是一副好警察样子的领头人率先进行了自我介绍，并对身后的人也介绍了过去。 “哦，爆炸，确实是非常可怕的意外。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助您的？”布鲁斯脸上挂起了那种专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笑容。 “实际上，我不觉得这里是个很好的谈话地点，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布瑞斯提议道。 布鲁斯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不变：“实际上，我们正要准备今天晚上的家庭烧烤聚餐，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知。” 史蒂芬妮继续凑在阿莱卡耳边悄悄开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莱卡同样小小声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回答：“我能看出来。” “实际上，今天早上在爆炸案中被你或者你的孩子救出来的布朗先生在一个小时前抢救无效死亡，他的妻子正在抢救中。”布瑞斯解释道。 “这……确实是个悲剧，但我不明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布鲁斯疑惑地询问，“做好事也会让我有麻烦吗？” 布瑞斯否认了这一点：“当然不会……但是，我们在你们的房间里发现了布朗家的大儿子，死掉的那一款，这就很有关系了。” “啊哦，看起来我们的烧烤一定得推迟了。”史蒂芬妮感叹。 “这个我也能看出来。”阿莱卡回答。 配合 112.配合 阿莱卡不是第一次来警局, 但是确审讯室里。 当然有可坐在椅子上腿都够不到地面的小孩子了，失去了成年人对儿童的优待。 也有快乐并且有钱的富豪亲生女儿，而不是那个浑身伤痕不知何去何从的女孩子。 莱卡笑着发出疑问, 从肢体动作到面部表情都展示了自己的放松, 显然并不为自己被 “不不不，当然没有，只是了解一下情那种厉害的警员似乎都会有的小本本，一边解释一边翻开本子，“所以，阿莱卡·韦恩，之前在新闻上很火的？” 阿，‘最幸运的女孩’，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照进现实的情节， 经流落在外挣扎求生的过去，而经过刚才的观察, 这一家人的感情 不光是在富豪家族的群体内，非常有经验的布瑞斯敢断言, 这通家庭。 截至目前, 他还说不准这样的关系查来说是不是好事。 “抱歉我来晚了。”一个花白色短室, 他分明长得很端正, 但莫名其妙地给人一种正在微场。 。 “吉尔伯特·葛瑞森, 我是介绍着。 说到这个, 阿我就想问一下，什么是CSI？” “嗯？就是犯罪现场侦查（Crime Se Inve的缩写，我们是犯罪实验室的，简单来说, 我们负责侦查现场、收集证据，并且根据证据瑞森解释了一下，然后顺口追问了一嘴，？” 这就触及阿莱卡的知识盲区了，她眨眨眼：“emmm，我 其实很好理解，就好比普通人知道警察有不同的种类，但也不会特意 常理来说当责检测各种物证人证，但是也不会专门去了解这个部门叫什么名字。 而且一些稍微繁华些的城市，还室来完成相关检验。 总之很复杂。 哪怕阿莱卡全家都是义警，并且察，但也不会刻意了解其中内容，毕 “这也正常。”葛况，他笑了笑，打开自己手里的文件夹，拿出四张照片，“你见过这几个人吗？” 阿莱卡低头，四张照片大，感谢对方没有直接地甩出尸检照片，她自己看了看。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有点眼熟，说不上话实说。 “这是布朗一家，丈夫和妻子，兄，并且挨个指了指，“丈夫死于爆炸重伤后抢救无效，妻子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哥哥今天总统套房内，妹妹现在还是失踪状态。” “是的我之前听到你给爸爸这么说了，真的非常自己的同情，但还是要强调一下自己的立场，“但是我不认为我世有关系。” 布瑞斯眼神直直地盯着阿莱卡，语气医鉴定，多尔·布朗的死亡右，监控显示你们一家人在十点多离开宾馆，又在十二点多回到宾馆，直到” “你知葛瑞森补充道。 阿莱卡皱眉：“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和这些家伙有什么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在我们的房间死掉，酒店。” 被强势男性试图在言语和气微妙，安东尼对这种场景分外敏感，几乎在对方说 因为对公职人员的信任，态里，所以安东尼就没有试图夺取身体控制权，位置，最终达成了意识共存的状态。 “为了排除你的嫌疑，我们需要你提，葛瑞森拿出了工具。 “如果我没有被逮捕的话，提供这些是需要搜查令的。”阿也跟着态度强硬了一些，“ “如果你没有隐藏什么的话，为什么不呢？”葛瑞森微微一笑。 的激将法，他短暂地占据了一些主动权，冷言道：“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没有隐藏，发现，你们已经有了我的DNA和指纹记录了， 阿莱卡在安东尼的建议下，维持着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先走了。” 前脚阿莱卡离开审讯室，转布鲁斯，老父亲脸上带着担忧，见到阿莱卡臂把人抱进怀里。 安东尼可不想和布鲁斯拥抱，他态。 “甜心，你卡的肩膀，把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警局的审讯室是什么虎穴狼巢，一时间跟着布鲁斯有点憋屈。 阿莱，其他人呢？” “在这。头，看起来已经出来有一会儿时间了，“你们好慢。” “我打作。”迪克慢悠悠地从拐角处走过来，杰森跟在他身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给一声，完全表达了对官方部门的不屑。 提姆习惯性站在韦恩集团决策者的角度随方行动？” 卡手间出来，而史蒂芬妮则因为亲生父亲几次进会，因此最后一个才出来，一出来就听到提姆的发言。 “告诉我，亲爱的提宝，你真的提供妮甚至使用了男孩们彼此调侃的外号。 眨眨眼，假笑，“为什么我会给呢。” “配合警方行动。”达话堵住了这家伙的嘴。 作不能说是没什么信心吧，那只能说是完全不信任。 这家里除了阿莱卡之外，随便拎出一个成员，都能把花园溜达个七进七出而不被发现。 再加上欲，大家都没有同意提供自己的DNA，同时布些年兢兢业业交的税上，这里的法官也不会轻易地下发搜查令。 无意为难这些调查员，。 阿福不紧不慢的准备好车了，老爷和各位少爷小姐们可以出发前往晚餐餐厅了。” 因为吃了早午饭，下午就没有好备烧烤的众人确实已经肚子咕咕叫了。 “阿福，你真的是，并且一瘸一拐地冲过去给老管家来了个不符合礼仪的拥抱。 阿莱卡摸摸福啊，对吧，爸爸？” 从自己记事开始就有阿福陪伴身“当然了甜心，阿福永远是韦恩家的一员。” “走走走蒂芬妮率先走出警局，身后紧跟着提姆。 等大家都上了车，。 了，提宝。”迪克歪头。 提姆把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按个不停地手机收起来，脸上带着那种理“这还用问？” 是的，刚才大家为了争取时间，提姆正在通过警据入侵，获得已经被警方掌握了的情报。 阿莱卡被身边的杰森轻轻顶了一下胳膊，于是立刻从善如流的张次于布鲁斯！不愧是爸爸亲口夸过未来一定会超过他成为世界第一侦探的红罗宾！这次多亏了你，不然之后大家肯定到这些情报，这回行动提姆自己就占了一半的功劳！” “……有点夸张了。”提姆无奈扶额，但是嘴角的。 迪克和杰森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和芭芭拉以及史”的表情。 至于达米安，哦这家伙在阿莱卡发言之前就已经脖子，把嘴巴捂了个结结实实，连带死卡住不让人在这个时刻搞出什么煞风景的事情出来。 真不愧是韦恩家的小甜心，就算知道对方白地夸奖啊。 。 没办法，韦恩家就是拒绝不了直球，尤其球。 的，也不行。 “我是认真的，非常。”阿莱卡笑嘻嘻地凑到提姆跟前，甚至转着脑袋试图从提的表情，“我还有好多话呢，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能说上一整天哦！” “不！”提姆猛然抬起头，眼神扫妹们，认真地拒绝了阿莱卡，“谢谢，但布鲁斯，毕竟那可是蝙蝠侠。” 死道友不死贫道，布鲁斯，对！ 提姆 “我们知道了什么信微微一笑，将话题拉回来。 阿莱卡歪歪脑袋，意不擅长接受这种直白的表述行为。 快乐 113.快乐 葛瑞森注视着这个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成员有些多的大家庭在等待室里聚齐, 然后离开。 作为CSI的夜班主管，葛瑞森一向备受尊敬，而他也很关注个人边界感, 此刻在他露出思索的表情时, 没有谁会上前打扰。 “他们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密切很多，不是吗？”尼克靠着实验室的大门，双手抱胸感叹道。 尼克刚才跟着布瑞斯去见了韦恩家的所有成员，让他来说，这家人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富豪家庭完全不一样，更像是普通家庭里互相关照的那种普通人。 “他们有一个管家！管家！真实的那种，我问他的时候这位阿尔弗雷德先生说自己从二十多岁开始就为韦恩家服务了！”完全没和尼克在同一个频道的格雷格·山德斯睁大了眼惊叹道。 格雷格是一个年轻的、高智商的化学天才，非常积极向上追求挑战，虽然有时候会搞砸一些事情,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非常可靠的后盾。 这家伙原本是一个实验室人员，后来在葛瑞森的帮助下成为了一个外勤人员，只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莎拉·赛德尔拿着文件夹也加入了谈话：“就像我们说的, 像这样的家庭关系这么密切，要么是因为爱, 要么是为了保护一个更大的秘密。” “你猜是哪一个？”短卷发的女性露出一个飒气的笑容。 从某种程度上, 不得不说莎拉真的很敏锐, 韦恩家确实因为共同的秘密变得更加紧密, 但这个秘密跟他们想的可能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吧。 - 韦恩家直奔餐馆, 他们真的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并且接下来, 相信这里的警察会肯定会把一部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也就是说他们哪怕决心要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最好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省得招人怀疑。 在阿福不赞同的目光下, 韦恩们直奔拉斯维加斯最有名的汉堡店。 落座后，依靠钞能力减去了他们排队的时间，同时也依靠钞能力快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食物。 “就是说，你不也是警察吗？快去找这边的警察拉近关系啊！”史蒂芬妮拿着薯角塞进嘴里对着迪克含糊不清地说着。 迪克无奈地摊了摊手：“认真的吗？你难道以为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名声就很好吗？” 阿莱卡手里抓着汉堡正咬下一大口，听到迪克的话后不由得抬起眼，神情中满含好奇。 老大哥举起面前加大杯的可乐，好像把杯子当做了指挥棒一类的东西，他摇头晃脑的科普道：“听我的，甜心，在警察圈子里，哥谭的名声是最臭的，其次就是布鲁德海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跟别人说你家有个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哥哥。” “……但实际上我们是哥谭人。”阿莱卡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针见血地吐槽，“只要这么一比较，好像布鲁德海文的警察也没什么问题了，至少上过学呢。” 已经吃完了两个汉堡的杰森狠狠地吸了一口自己的可乐：“说真的，我们的小公主总是会给我惊喜。” 提姆打开自己第二个汉堡，咬下去之前看了一眼杰森：“怎么，骑士先生越来越上道了？” “哈！我也不介意为了小公主拔剑。”说着拔剑，杰森做了一个从腰间拔//枪的动作，笑得意味深长。 另一边的迪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大笑：“你说得对，太对了！” 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俩人凑堆说悄悄话。 “有时候真不知道这是一种本能还是一种遗传了。”芭芭拉感叹道，“越相处越觉得她和布鲁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史蒂芬妮正在努力吃完自己手里的墨西哥卷，她有点含糊不清地吐槽：“你听起来很像是八九十岁的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你说什么？”芭芭拉露出了一个属于神谕的笑容。 艰难地把自己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史蒂芬妮乖巧地开口：“我是说，你今天看起来非常完美，芭芭拉。” “谢谢。”芭芭拉笑着道谢。 吃完饭后，他们来到了另一家酒店。 这也是当然的，既然CSI的人都找上门来说他们的屋子里死了一个人，难道他们还要坚持回去住那个酒店吗？不可能的！ 布鲁斯换了一家同样金碧辉煌的酒店，开了最高等级的总统套房，并且当场让人送来了全新的生活用品和衣服等东西。 今天一天真的经历了太多，阿莱卡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水之后，从酒店准备的浴球里随便挑了一个丢进去。 可能是浴球的问题，阿莱卡走进浴缸的时候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好在没有往地板上摔，而是掉进了浴缸里，没有受伤。 不过因为这个意外，在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掌控身体的就变成了优莉卡。 阿莱卡的系统对水也是有一些不那么好的记忆的，优莉卡对水的喜爱以及被设定成擅长在水里活动也有这方面的影响。 优莉卡揉着脑袋，干脆把自己沉浸在热水中，缓一会再去问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在热水里缓解了今日的疲倦，优莉卡换上了浴衣走出了房间，正碰上明明三个小时之前刚吃了饭，但现在还想来点夜宵的男孩子们。 “是我，优莉卡。”先发制人的优莉卡提醒了一句，然后疑惑地看到酒店送餐里配套的碳酸饮料被放在一边，这群好像胃里连接了黑洞的家伙们人手一杯牛奶。 “我们今天过得非常充实。”杰森面前已经散落了一堆油炸食品的空盒，此刻正低着头看手里的牛奶杯，就像是牛奶会被他的眼神吓走一样。 优莉卡看着迪克表情狰狞地喝牛奶，她的表情也跟着抽了抽：“我看出来了……我猜这不是你们自己想喝的吧？” 阿福和在韦恩宅里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优莉卡身边，手里还举着一杯给她准备的牛奶：“晚上好，优莉卡小姐。” “哦，晚上好，阿福，谢谢你的牛奶。”优莉卡也有点跟着吃一些东西，不过感受到现在身体并不饿，为了健康和体重着想，她可惜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阿莱卡~！准备好了吗？”史蒂芬妮和芭芭拉以及卡珊德拉全都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出现在客厅里。 优莉卡蒙圈地看着女孩们：“是我，优莉卡……你们这是要…约好了的夜生活吗？等我一会，我去换衣服。” 都是成年人了，谁会在晚上八九点就睡觉啊！ 一口气喝完牛奶的优莉卡再次谢过阿福，然后就冲进了房间换衣服。 “之前我给阿莱卡说要带她来拉斯维加斯最棒的店。”史蒂芬妮从门口探头，表情带着那种“你懂得”的含义。 “夜店？”优莉卡挑眉，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笑容出现在脸上，“啊哈，我知道了。” 换好了衣服化了妆，优莉卡加入了女孩子们的夜间活动。 目送着家里的女孩们快乐地离开房间，迪克吃干净了自己手里最后一个炸鸡翅，他一边嗦着指尖，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嗯，真没想到布鲁斯竟然有放心让阿莱卡跟着史蒂芬妮她们一块出去夜生活的一天。” 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还在争论什么的达米安等人瞬间安静下来。 男孩们同时感觉头皮一紧，迪克像是卡了锈的转轮一样，一顿一顿地扭过头，脸上轻松的表情变得惊恐，他吞了口唾沫。 “布鲁斯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杰森抹了一把脸，沉吟了两秒之后果断地抓起了自己的外套：“你知道吗迪基鸟，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出去过个赌城之夜，你们玩得开心……F**k！恶魔崽子放开我！” 抬腿就要走人的杰森被一跃而起的达米安从背后卡住脖子，灵活的罗宾紧紧地把自己固定在红头罩身上，但也很注意自己使用的力气，不至于真的从背后被自家二哥来个锁喉让人厥过去。 实话说，这样的难度比把人勒得厥过去更大。 提姆也跟着一跃而起抱住杰森的腰：“要死一起死！你跑不了的！” 这个时候，作为第一任罗宾、永远靠谱的老大哥迪克看向已经变成三个鸟团子菜鸡互啄的弟弟们，说出了一个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英明的主意： “我觉得现在跟上去找女孩们还来得及，你们说呢？” 鸟团子们顿住，然后迅速分开重新变回红头罩、红罗宾和罗宾。 “还等什么，走吧。”提姆抬腿就走，顺便从门口的鞋柜上拿起了车钥匙。 “哦……理查德少爷，你们这是……？”阿福出现在身后，在他的后边布鲁斯的身影隐约可见。 迪克几乎是用落荒而逃的状态把其他人一口气推出房间：“难得出来玩，我们去沟通一下兄弟感情，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们啊阿福！” 话音甚至还没落地，实际上最后一个单词都还没说出口，房间的大门就发出了落锁的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布鲁斯穿着浴衣从阿福身后走过来，一脸疑惑地开口。 阿福微微一笑，顺势从不晓得放在哪里的双层保温玻璃壶中将温度正好的牛奶倒进干净的玻璃杯里，递给表情凝固的布鲁斯老爷。 “就像之前说的，少爷们总是会长大的，对吧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后退一步：“……他们表现得很诡异，或许我得查一查。” 阿福不紧不慢地跟上：“或许吧，您可以在喝完了今日的牛奶之后，再去干这些事情。” 布鲁斯试图拒绝：“我已经成年很久了阿福，不需要再补充牛奶了。” 阿福对布鲁斯的拒绝不予接受：“就像您说的，上了年纪之后就要注意骨骼保养了，多补充一些钙质总不会有错的。” 布鲁斯无话可说：“……你永远是对的，阿福。” 阿福优雅地轻俯身：“感谢您的信任，布鲁斯老爷。” 与此同时，女孩们已经动作迅速地从车上下来，将钥匙交给酒店门口的泊车员。 酒店四周的繁华的街道上人声鼎沸，街边就是各种类型的老//虎//机，打扮各色的人们穿梭着时隐时现，街道两边建筑林立。 “哇哦。”优莉卡感叹了一声，然后提醒身边的女孩们，“莉莉丝也上来了，现在我们是意识共存的状态。” “嗨~！”莉莉丝靠近前端给大家来了个风情万种的wink。 史蒂芬妮也给莉莉丝打招呼，然后跟优莉卡说：“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对吧？” “我能说什么呢，这可是party time 。”优莉卡无奈地笑笑。 芭芭拉打断了两位的聊天：“好啦女孩们，时间不等人，目的地就在前方！冲啊！” 莉莉丝在内部世界发出了好奇的声音：“你们要去哪里？” “好问题。”优莉卡笑起来，“或许你听说过‘Magic Mike Live’吗？” 信息 .信息 Magic Mike Live, 翻译过来就是《魔力麦克秀》。 本质上是情节完整、展现力极好的轻松歌舞剧，出色之处在于，参与的舞者基本都是身材样貌绝佳的男性, 同时表演期间全方位展示女性所喜爱的男性性感特质, 取悦对象为女性。 直白来说，是一群半果帅男激情而不油腻的用肉//体和舞蹈取悦女性的歌舞剧。 强烈建议大家看看。 ——来自看完了全场秀后激动的优莉卡。 再次强调，优莉卡并不负责系统里关于性创伤的相关内容，虽然之前的经历再加上性和暴力对于一些人渣来说总是“相辅相成”，所以难免有一些不太好的记忆边边角角。 但是！但是优莉卡可是前雇佣兵啊！ 日复一日的奋斗在生与死的边缘，个人背景里在这方面曾经非常放飞的优莉卡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这个身体对于女性//欲求的正常展现，只不过因为需求不大所以基本不怎么展示出来而已。 也就是说，对比忍不住奉献自己的阿莱卡和将自己过分物化的莉莉丝，优莉卡可能才是这个系统里对恋爱关系追求起来相对更健康的那个人格。 优莉卡理直气壮地要求在一段关系中, 对方不仅要付出，甚至要比她更多地付出，同时也可以更坦诚地面对男性的取悦。 莉莉丝在秀开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没有了声音, 但优莉卡知道她还在保持着意识共存的状态。 从魔力麦克秀的场地里出来，史蒂芬妮轻车熟路地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相对清爽一些的酒吧, 准备稍作休息并开启女孩子们的聚会。 【哈喽？你还好吗？】优莉卡非常没有新意地点了一杯莫吉托放在面前搅和, 谁让阿莱卡的身体很少喝酒, 很容易喝醉, 她只能搞点低酒精的东西甜甜嘴。 【……明知故问。】莉莉丝心情很复杂。 虽然嘴里说着魅魔是猎人不是猎物, 相比较被狩猎, 莉莉丝更喜欢主动出击。 但实际上，鉴于他们过去的经历，莉莉丝的“主动出击”只是在没有办法脱离当前环境下，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身处地狱的时候, 人只有不停地洗脑自己，当下恶劣的环境是自己“主动接受”的，才能更大可能不因为外部环境压迫而失去继续存活的渴望。 于是莉莉丝成为一个魅魔，一个自由不被束缚的非人类，一种无需人类需求就可以存活的生物。 她必须要拥有世俗意义上充满女性魅力的躯体、美艳的样貌、风情万种但不颓靡下//流的气质…… 她必须要拥有那些扭曲的认知中对女性足够“满意”的部分才能够活下去*。 与其说是一个个体，更像是一个器物，一个不被允许思考、也无需挣扎于反抗的器物。 而今晚，这些曾经对她来说代表着“危险”“痛苦”“强权”的强壮男性，却在积极主动地试图让她开心、让她们开心…… 这样身份彻底调转的环境对莉莉丝的冲击是非常强烈的。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对自身的存在以及曾经的经历有了动摇。 这里需要明确，当下情况莉莉丝的动摇、软化和角色认知，至少一半的功劳来自长久稳定的心理治疗，她在有了心理治疗师保罗的治疗之后，才会对这样的环境产生新的认知。 并不存在将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放到某个逆向环境里就会立竿见影地出现结果这样离谱的事情，更大可能是对方因为环境的巨大变化而更加恶化。 【你可以更多地享受一切，而非敌视一切。】优莉卡将面前作为小食的薯片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We are safe now.（我们现在安全了。）” 优莉卡举起面前的酒杯，杯子里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朦胧的光芒，柠檬和冰块碰撞着微微悬浮，好像把清晨最好的一缕阳光舀了进来。 “We have family now.（我们现在有家人了。）”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啤酒瓶碰上了她的酒杯，优莉卡一愣，看向身边。 要了一瓶度数最低的啤酒，卡珊德拉黑灰色的眼睛看着她，突然微微弯起，流露出那种像是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水面上泛起小小涟漪的温柔。 “你们当然有家人。”卡珊德拉坚定的声音穿过酒吧的音乐，“你们有很多很爱你的家人。” - 另一边的男孩子们一出门就完全失去了方向。 提姆当场掏出自己的手机一顿操作，最终通过阿莱卡身上佩戴的定位器找到了她们。 “硬石赌//场酒店。”提姆收起手机，非常坚定地说出了这个目的地。 “她们专门跑到那边去干什么？玩老//虎//机吗？”毕竟还是不太熟悉这里的达米安发出疑问。 杰森歪头思考了片刻，突然眉头一跳：“我大概知道了……” 大家充满求知的目光看向杰森，各种意义上对这种事情很熟悉的杰森很不情愿地开口：“魔力麦克。” “啊……”迪克立刻就明白了，提姆也是，只有对这方面还是不太了解的达米安懵懵懂懂。 “如果是这边的话，咱们就不必紧张了，找硬石附近的地方休息一会然后再和她们会合吧。”迪克下了决定。 三个哥哥无视最小的弟弟茫然又凶狠的威胁，敷衍的让他自己谷歌去，转头就开车在硬石附近随便找了一个赌//场，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最靠门口的机器。 ——选择门口的原因很简单，达米安从外表看起来就完全没成年，保安不让进去。 ——虽然也没有什么区别，大街上就放着机器。 韦恩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更何况这次出门所有的开销都是走布鲁斯的信用卡，所以男孩们打发时间都不在意自己投进去了多少钱。 结果大概是运气吧，达米安在某次随意地拉下摇杆之后，晃出来了大奖。 虽然不是最佳，但也足足有十万美元，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绝对不菲的收入。 达米安显然没有成年，他也不想成为人群目光的聚集点。 并没有什么耐心的小少爷在大家看过来之前就把身边的提姆拉过来，然后自己一个滑步后撤，退到一边，缩小自身存在感。 提姆没有拒绝这个行为，毕竟要是被发现他们让未成年玩这个，赌//场为了不被追究责任肯定会找他们的事，倒不如现在这样省事。 只是被迫背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提姆瞪着达米安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威胁。 达米安要是会把这种威胁放在身上就怪了，他不仅完全不在意，甚至整个人转身看向别的方向。 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在经历早上爆炸案的时候，达米安和阿莱卡留守自助餐馆，等待期间，达米安敏锐地发现餐馆里的一个人明显不对劲，不仅没有凑上前看热闹，而且自己一个人来面前放着的饭根本就没有吃两口。 当时的达米安就怀疑这个家伙可能是爆炸案的知情者或者干脆就是始作俑者，石锤的地方就在，当那个男人和达米安对上视线后，他全然不顾这只是一个孩子，转身就跑掉了。 达米安当时把人给追丢了，虽然没人笑话他，可那也让这位自认是蝙蝠侠制服继承人的现任罗宾记在了心里，并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把人逮住。 结果他发现了什么？ 那个早上的家伙竟然就在这个赌场里！ 这还能忍？！ 达米安拔腿就冲。 那个同样在赌场里的男人视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一秒，然后就看到了冲过来的达米安。 和早上同样的场景又一次上演，只是这一次达米安不是被人群所阻挡，而是被赌场的保安。 “滚开！那边那个男人有问题！”达米安虽然着急又生气，但经过布鲁斯的教导后知道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再加上又还谨记着不可以暴露身份，所以束手束脚的不能直接把保安打出去，更不能展示出不属于普通人的技巧把人晃掉。 “今天就算是陨石砸下来了，小子，你也不能进去。”保安显然没有把达米安的话放在心上，他直接上手把这个力气格外大的未成年男孩拦了下来。 眼见着男人眨眼间又消失不见，气急败坏的达米安也顾不得太多，左右一缩身子，使用了一个巧劲，把自己从外套中脱离出来，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游鱼，从保安身边就冲了进去。 但很显然，这一耽误已经迟了，达米安第二次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甚至被闻声赶来的更多的保安围了起来。 “F**k！”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达米安狠狠地将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硬币丢在地上，大骂出声。 “嘿！小子！我说了你不能进去！”身后的保安追过来，脸上的表情紧绷。 达米安抬眼瞪人：“你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耽误了什么！” “你知道我一天能见到多少你这样的小崽子吗？”保安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他今天差点没拦住一个未成年人进入场内，如果真的被上级追究起来，他可能会丢了这份工作，要知道现在这种光景下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结果这个小子现在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很怀疑这一点。”达米安冷笑一声，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被完全没跟上事情发展而姗姗来迟的迪克打断了。 “达米安！”迪克拨开人群走过来，“我们不是来闹事的。” 被提醒了的达米安并不想闹到最后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的地步，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双手抱胸，撇开了视线，终究是没再继续说话。 没有办法，老大哥给保安道了歉，说到底，保安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虽然道了歉，不过到底是顶着韦恩家成员的名号过来旅游的，迪克还是提及了一两句自己以及达米安的身份，成功让似乎还想追究什么的保安闭上了嘴，并目送兄弟两个离开。 “势利鬼。”达米安小声骂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刚才你跑什么？”整件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迪克就算厉害也没办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只知道达米安好像在追什么人。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痛点上，达米安磨了磨牙，并不想说话。 但是那可是疑似爆炸案凶手的情报，如果不说出来可能会导致更多人因为他的意气之争而死去，这显然不符合布鲁斯平日里的教导。 于是达米安小声地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刚才隐入人群的杰森此刻也重新出现，他跟着一起把整件事情听了个全程。 等到达米安说完，两个人都皱起了眉。 爆炸这件事情是很难掌控伤害范围的，更不要说是在拉斯维加斯市中心这样繁华的时间，绝对会伤及无辜，无论是谁为了什么做下这种事情，都不能被原谅。 “所以你们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了。”完成了领奖甚至还被拉着强行拍了一张照片的提姆赶了回来，吐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兄弟们的脸色不太对劲。 等到迪克再次转述了刚才达米安的事情经过，提姆也跟着皱眉，不过他很快露出了一种毁灭吧的表情。 “这个我们晚上可以再详细查查，毕竟这里都有监控……我只是想说，你们难道刚才没有去找阿莱卡她们吗？”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拉斯维加斯。 “咳……”最心虚的大概是杰森，他刚才光顾着吃瓜了，完全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醉酒 115.醉酒 等到布鲁斯找到了正在酒吧里围坐在一个卡座中的他的孩子们时, 整整齐齐八个人，有说有笑轻松惬意。 看起来毫无破绽，仿佛今天晚上出来的他们就是为了找个地方联络感情一样。 老父亲挑挑眉, 在自觉让开的人群中行进着, 走近一些。 从门口走到卡座，短短的距离他至少拒绝了三波有男有女的搭讪邀约。 “我打扰你们的聚会了吗？” 布鲁斯能够以将近四十岁的年纪依旧蝉联“哥谭小王子”称号是有原因的。 布鲁斯·韦恩很帅，非常帅，是公认的全哥谭最帅的人，网络上甚至还有好事者发布过“关于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是谁”这样的排名投票，超人和布鲁斯总是出现在最前端。 成长自哥谭传统贵族家族的布鲁斯有着在现今社会上已经很难看到了的贵族气质，并不是说他高高在上，恰恰相反，已经是很多个孩子的父亲的布鲁斯·韦恩身上融合着那种自由无畏的少年感和时光沉淀下的成熟气质。 以及, 哪怕穿个麻袋呢，布鲁斯·韦恩也能浑身透露出“我很有钱”的气场。 而作为蝙蝠侠也好，他的长相被无数的超英或者超反直白或委婉的夸奖。 哪怕他其实只露出了一个下巴。 芭芭拉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咂巴了一口：“这个酒吧里一半的人都想活吞了布鲁斯。” “你太客气了。”史蒂芬妮立刻搭话, “至少得三分之二吧。” “有人来了，猜猜是来邀请谁的？”迪克小声加入了调侃。 此刻的优莉卡和莉莉丝交换了位置, 虽然还是意识共存的状态, 不过更多的是莉莉丝在前端。 已经把刚才的心神动荡咽下去, 莉莉丝三下五除二把杯子里的酒液喝完, 然后按下了呼叫服务的按钮看起来是准备放纵一番。 布鲁斯在莉莉丝身边坐下, 同时也位于卡座最外边的位置, 能够随时对任何意外作出反应。 “哈喽~这位帅哥，我们这里再来一杯暗黑恶魔，一杯灰姑娘。”莉莉丝举起手，上半身微微下伏支在桌子上, 越过布鲁斯对男服务员补点了两杯酒。 “好的，请稍候。” 布鲁斯没说话，但是明显神情有些不赞同。 全家人——包括阿莱卡的人格们——都知道，布鲁斯是不喝酒的，他连在宴会上也拒绝香槟，端着一个生姜汽水装装样子。 因此莉莉丝点的两杯酒，暗黑恶魔属于将酒精隐藏在果汁味道之下很容易不知不觉喝醉的烈酒，而灰姑娘则是非常有名的无酒精鸡尾酒。 正常来想，外人都会以为烈酒给男士，女士喝点无酒精的饮料就好。 实际上恰恰相反，莉莉丝完全就是冲着把自己喝醉去的。 “得了吧，别这么看着我，我需要把自己喝醉，清理一下脑子。”莉莉丝一点也不在意布鲁斯的眼神，她故作委屈地向另一边蜷缩，正靠在杰森的胳膊上。 “哈，你要是非说的话，灰姑娘可真的适合老头子。”杰森没在意莉莉丝的贴近，他面前放着卡珊德拉同款啤酒，脑子里转了转就忍不住笑起来。 杰森面带调侃地看向布鲁斯：“夜晚降临的舞会，改变你的装扮，午夜时分的魔法，隐藏你的秘密。*” 就是说不愧是文艺青年杰森·陶德，押韵的词张嘴就来。 整个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了，提姆的脑子比较好使，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宁肯自己的脑子进水了也不想第一时间就脑补把蝙蝠侠的装扮换成天蓝色…… 他甚至下意识的将黑色的披风换成了蓝色的网纱！艾莎女王同款！ 救命啊！他要回不去了！啊！脑子！他的脑子脏掉了！ 提姆瞳孔地震，甚至快要抓不住自己手里的酒杯。 布鲁斯额头青筋暴起，隐忍地开口：“杰森……”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围坐在桌子边的年轻人们全都憋不住了，爆发出扰民的大笑。 就连达米安也不例外，这位永远维护自己父亲的现任罗宾表情扭曲，介于想笑憋不住了和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你死定了之间。 在这个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孝出强大”的布鲁斯捂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情是全然的无奈好笑。 牺牲我一个，快乐全家人吗？布鲁斯苦中作乐地想。 酒很快就上来了，莉莉丝倒也不是完全一口闷，又不是借酒消愁，她一边快乐地靠着虽然不能下手，但是非常符合她喜好的杰森，一边吃着小食再喝酒。 属实是用男色下酒了莉莉丝。 布鲁斯不想当坏人，在这么开心的时间里去和莉莉丝翻脸不让人喝酒，毕竟不管怎么说阿莱卡这个身体已经…… “等一下，我以为阿莱卡的身份证明还不到21岁？”布鲁斯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其他孩子们。 芭芭拉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过去：“你还记得达米安才多大吗？布鲁斯？” “哦，得了吧，说的好像你是等到21岁才开始喝酒的一样。”作为见证过布鲁斯年轻时绝大部分黑历史，以及从阿福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布鲁斯年幼时期故事的老大哥，迪克非常有底气地怼了一句。 史蒂芬妮扬起下巴：“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自己也有多重身份的人没资格说我们！” 莉莉丝也不满意地伸手戳了戳布鲁斯硬邦邦的胳膊：“你都说了是阿莱卡的年纪，我可不是小崽子了。” 阿莱卡的身体是很敏感的类型，各种意义上的敏感，对痛觉很敏感，对味道很敏感，身体对磕磕碰碰也很敏感，轻易就能留下一块青紫或者红痕。 自然，对酒精也很敏感。 一杯莫吉托加一杯暗黑恶魔下去，莉莉丝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醉酒的自然反应了，她的思绪也被带得浑浑噩噩。 莉莉丝是会耍酒疯的人，自从经历过断片之后第二天早上在不知名人士身边醒来的恐怖故事之后，每次莉莉丝试图醉酒的行为都会被安东尼阻止。 不过今天可以是个例外。 优莉卡和莉莉丝的意识共存状态让她们可以比较轻松地交换前端掌控的位置，再加上身边都是可以信任的家人。 就算是喝醉了也无所谓，会有人好好照顾他们的。 因此安东尼就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布鲁斯第一个意识到莉莉丝喝醉了，杰森只比布鲁斯晚一两秒。 因为眼神都快无法聚焦的小魅魔开始放飞自己了。 她直接软哒哒的贴在了杰森身上，甚至反手伸出胳膊试图勾住杰森的脖子，并且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未成年人不能听的内容。 与其说是被魅惑到，不如说被可爱到的杰森扑哧一下笑出声，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莉莉丝迎合了几句。 小魅魔自认为得到了鼓励，瞬间就支棱起来，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操作的，总之一个翻身，她直接坐在了杰森的腿上，黏黏糊糊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不知道哪里的语言。 这样就不太好笑了……杰森收敛起表情。 他是说，当然，就算是这样的莉莉丝也可爱。 但是旁边那个什么都没有说，却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的老家伙可一点都不可爱啊！ 并不打算因为这种奇怪的原因被蝙蝠侠揍一顿，这个家里有红罗宾一个笑料就足够了。 杰森清清嗓子，几乎拿出他全部的哄人话术让莉莉丝先从他腿上下来。 还好优莉卡拯救了杰森。 把莉莉丝从前端拽走，优莉卡出现在前端，并立刻感受到了身体醉酒将脑子搅成一摊浆糊的感受。 优莉卡喝醉就省事多了，甚至称得上乖巧。 她乖乖地坐好坐正，因为喝醉了想睡觉，她胳膊交叉垫在桌子上，把头放在胳膊上，垂下眼睛用非常缓慢的节奏眨眼。 全桌子的人都在看优莉卡的一举一动，趴下的行为幻视了一些委屈巴巴的小猫咪，可爱程度有点爆表。 既然有人已经醉了，而且最煞风景的老父亲都追过来了，大家就准备撤退回酒店。 “哦对了，我还有点事情等回酒店给你说一下。”迪克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边跟布鲁斯说。 布鲁斯看了一眼迪克，点了点头，然后专注于和快要睡着的优莉卡交流。 “你还好吗？能走吗？”布鲁斯拍了拍优莉卡的肩膀。 优莉卡眨眨眼，坐起来，花了十几秒来消化自己听到的东西，她歪了歪头：“我需要帮助，看不清楚……” 适量的酒精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甚至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养生手段。 但过量的酒精就不是了。 酒精会刺激神经中枢，让大脑保持在一个兴奋的状态中，促进血液循环的速度。 大量的酒精则容易导致眼球充血，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喝醉了或者喝多了的人看不清东西。 莉莉丝没有喝很多，但是这个身体很菜，所以优莉卡也无法依靠自己走出酒吧然后回到酒店了。 她只是能够抵抗过敏反应，不是能够抵抗一切负面buff。 “我扶着你，来，伸手给我。” 布鲁斯耐心的张开手，等待着优莉卡将手放上来。 没有什么迟疑，优莉卡立刻行动起来，不过因为看不清的原因抓歪了，还好布鲁斯手快，一把抓住优莉卡，将人慢慢地从卡座里引导出来。 喝醉的人没有什么平衡感，这一点优莉卡还好，她站直还是可以站直的，只不过走起路来稍微有点摇晃。 布鲁斯走在左侧，伸出右胳膊从优莉卡背后揽过去，紧紧地抓住她的右肩，以此提供给对方足够的支撑力。 假设在这里的人是阿莱卡，现在的布鲁斯肯定就直接把人抱走了。 但是优莉卡至今也不适应和他过于亲近的行为，他就没有自作主张。 虽然经历了一番折腾，但是最终大家还是平安地回到了酒店。 提前得到了通知的阿福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监督着每个人都喝了一杯，省得明天难受。 优莉卡困得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也还是乖乖的接过了阿福递来的杯子，闭着眼睛吨吨吨就喝完了并不特别好喝的汤水，然后回屋倒下就不省人事了。 “你要说什么？”布鲁斯没有喝酒，所以侥幸躲过了醒酒汤的攻击。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自己孩子们表情扭曲的喝药，很难压抑住自己的嘴角，根据曾经的经验，为了不在半夜的时候打起来，布鲁斯选择了转移注意力，对着迪克发出询问。 于是迪克又把今天达米安遇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天上午，集合整理一下目前手头上的全部资料。”布鲁斯拍板下了决定，“这件事情需要尽快解决，不能影响这次的出行。” 提姆是这个时候加入的话题：“我刚才查到，有FBI来了，还挺有名的，匡提科的BAU小组。” “那群跟灵媒一样的家伙？”杰森一口喝完了醒酒汤，正瘫在沙发上放空自己，让脑子不要回想刚才喝下去的东西。 卡珊德拉难得表示了好奇：“灵媒？” 芭芭拉做了简短的介绍：“行为分析科，他们主攻心理学，都是精英人才，绝大多数情况下，只看着案发现场就能知道凶手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卡珊德拉歪头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之前关于小丑的争论他们是不是还发言了？” “不仅发言了，甚至是一锤定音，毕竟是官方组织。”芭芭拉表示肯定。 “总之，要谨慎一些。”布鲁斯总结提醒。 谋划 116.谋划 感谢阿福！ 床上爬起来, 而不至于头疼欲裂到只能卧床休息，全靠阿福的神奇醒酒汤。 “阿福我爱你呜呜呜！在阿福的身上哼唧。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阿福正在酒店的露台上享受红茶和自己来之不易的清闲时光, 被抱住胳膊蹭肩膀也一如既往地可靠。 老高兴早上能得到您这样的告白, 不过还是希望能够适当饮酒。” 声点头。防盗 达米安同样醒得很早，他已经从这的晨练浑身大汗地出来补充水分了，看见阳台上的这一幕， 和达米安一样拥有早起晨练了澡，正坐在餐桌前享受自己的早饭。 ”卡珊德拉看着盘子里的煎饼眨眨眼，但还是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心情吃完了，并且喝了一大杯鲜榨果汁。 就在这个时候， “韦恩先生，我们是FBI, 请开门。了有些失真的声音。 “呃！”达米爽，“没完没了了是吗？” “轮FBI？”阿莱卡和阿福也从阳台走入室内。 阿福没有斯老爷起床。” 达米安走过去打开门，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欢迎, 他吗？先是LVPD，然后是FBI, 你们就子对吧？” “一步, 她阻止了达米安不友好的发言。 看着阿莱卡走向门口, 卡珊德拉也从餐桌边起来, 跟了上去, 并 阿莱卡的态度就好多了, 如果有选择她也不想让这聚会，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 “请进来吧，爸爸还没有醒, 如果你们找他的话，还得等一等。 卡珊德拉确认了一下这些人的长相，在网组的新闻可是不少，心理学在很多人的认知中都快被神化了，就好像你抬手喝了杯水他们就能猜到你小时候 “我是特别探员亚伦·霍奇纳，来自FBI，这斯，我们这次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爆人展示了自己的证件。 阿莱卡疑惑地歪了歪头，视线在霍奇了一圈。 霍奇纳是那种很传统刻板的模样，不苟言笑，从气场上就散发着不好惹的味道。 而普兰蒂斯则柔和很多，黑色周围的环境，对上了阿莱卡的视线 “真完美，现在除了谋杀我们又成了爆炸案的嫌疑嘲讽。 阿莱卡无奈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有点不好。 普兰蒂不，我们不认为你们是炸弹客。” “这已经炸，经过分析怀疑是一人所为，因为之前有目击者称见到了韦恩先生前去救人，所以。”霍奇纳也用和他外表不太符合的耐心解释了一通。 “发生了什么？”边出来，随便穿了牛仔裤和背心的红头罩肆意展示着自己的肌肉，视线扫组后漫不经心地走进厨房，从。 阿莱卡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然后非常不赞同地看水吗？” “这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声音远远地响起，杰森顿了一下，然后百般无聊地关上冰箱门，开。 布上拽起来的，他的脸上也带着刚睡醒的困倦，然而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反意不羁。 “早上好，emm向两位探员。 又是一番自我介绍，得知了FBI来人的原因，韦力的支持。 “这真是一个惨剧，我是说事情呢！”布鲁斯的谴责情真意切，转过头叮嘱身后的阿福，“阿福，麻烦你 “好的，布鲁斯老爷。 霍奇纳没有组，他们时间紧任务重，按照他们发现的规律，最近一两天炸，或者更糟糕，炸弹客离开了拉斯维加斯。 通过他们技术人员的分析，早上的爆炸案，这恩常英勇地冲进了火海之中，至少有五位受害人因为他们的帮助而得以存活。 事情，在这一刻，没人能说他不是一个好人。 阿莱卡来到厨房里，拒绝了杰森的咖啡，转上的饮品，根。 “我也要。”杰森探头，理直。 “了解了解，双倍黄油双倍培根，我懂。什么认知，但是也真诚地疑惑过杰森这种什么热量高就把什么往嘴里体型的。 对此，杰森吊儿郎当”的队伍，然后被布鲁斯敲了脑袋。 事情放进了她“不知道但是很合理”的认知小本本里边。 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些道理，蝙蝠战机用来带路，而杰森最多的交通工具是他的哈雷，而且他还得定背他的规则。 运动量确实很大，基础代谢。 阿 这里说一句，阿莱卡不擅长做饭，但是她不会炸厨房，机和微波炉她还是会用的，而且用的还不错，至少波炉的情况。 等到杰森吃到了早饭，迪克芭来，看上去有些不知所以然。 好演技。 阿莱卡在内心狠狠地点头，她了解自己的家人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但是就像是为了掩盖自己蝙蝠的身份在冰山餐厅跳脱//衣//舞的布鲁斯*一样，迪牲，只是演技都很不错而已。 我还需要继续学习。阿 整个问话不紊地进行着，虽然他们自己会调查，但也不意味着会对FBI的人隐藏情报，毕竟能早一分抓到坏人都是好的，欲求。 ——达米安除外。 而杰森也吃到一半的时候，也不都没看到，只有浓烟和倒下的人。” 关于杰森的身份，没有人解释，在霍奇纳询问时，得答，他试图继续追问，但在布鲁斯这里碰了个软钉子，看上去无害的富豪先生在锋芒。 秘密谁都有， 在FBI工作这么多年，霍奇纳已，至少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去追问。 了一眼，对韦恩家的配合表示了感谢，并离开了。 “所以，这可以意味着，爆炸和谋杀是不同给布鲁斯递上一杯果汁。 老父亲接过杯子：“情，我们得自己查一下。” 既然家人们，阿莱卡就自觉地回到了屋子里。 在客厅里，聚齐了的韦恩家其他成员们确认阿，并且关好了不会让声音漏进去之后， 他们确实有一些事情要讨论，但是和阿莱卡想得不同，不管是布朗先生还是炸弹客的真实身份都无。 ——提姆已经在店的监控视频，并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们在讨论的是其听到的事情。 “你确定门已经认。 克非常自信地点头：“当然！” 通过玩闹确定了这个套间里的所有房间隔音效果都一级棒，阿莱卡关上房间门之后如果没有人在外边大喊大叫，就音。 而昨天一整天的时间，全家人都在给阿需要聚集在一起好好讨论 出，阿莱卡没有丝毫地怀疑。 她也习惯了家聚在一起商讨的情景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好奇了几次，不过完全跟不上大家跳跃的脑洞以及各种复杂名词之后，阿莱卡就放弃旁听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如同布鲁斯所预料的，阿 “好的，那么我坐直了身体，“关于阿莱卡回到家里之后第一次过生日的惊喜安排。” 未来 117.未来 阿月二十二日, 布鲁斯很严谨地进行了调查，无奈地发现，这个日期实天的时间, 而并非她真正的出生日期。 想想也是, 作为一个刚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阿莱日期呢？ 当然，布鲁斯早在阿莱卡的亲生母亲，刚开始很理智地思考阴谋的因素，但关于阿莱卡的事情。 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在哪一天来 但是很可惜，阿莱卡的亲生了。 更让人感觉心情复杂的是，布鲁斯在看见阿莱卡白，完全没有印象。防盗 从时间来看，阿莱卡被怀上的时候, ，只是一个刚刚步入成年社会，对自身定位迷茫的普通少年而已。 不过布鲁斯并不的夜晚, 而且他总是会做好安全措施。 一保障，另一方面, 说句很不好听的话, 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亿万富翁家庭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而这个世界人真的不会少。 育出来的责任感的人, 布鲁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接一个家庭成员。 但当时还不怎, 想的也不如三十多岁的自己周全, 并不会自己丢弃的安全措施也一并收走了。 再全措施没有现在这样可以灭菌消活，某个灵机一动的小模特就偷拿了被丢掉的安全措施……功了。 这候听到了，这个小模特对自己曾经做过的这些事情大肆宣扬，虽然因为她的处境没有多少人相信, 但曾经和她生活在一。 成功怀孕的小模特一开始，她很快就被布鲁斯分手了，原因是当时的布鲁斯要去环游世界， 等到小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她完全地失去了布鲁斯·韦恩的联系方式，又无法接近因为园。 后家的预料了。 怀特事业，破产的小模特从还算不错的街区搬到了下城区，她次火拼之中失去了生命。 从那之后就是情报的空白，布生了些什么事情，他所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他，四个月之和哥谭无数下城区的堕落者一样，五毒俱全。 在这四个月里，她生下了孩子，丢掉了孩子，并且染上了各种不好的东西，在发症。 阿莱卡。 ，如果阿莱卡主动问起，想要知道，布鲁斯肯定会知无不言的分享给她，但阿莱卡从来没有字。 开始，她就再没有母亲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布鲁斯不得当做阿莱卡真正的生日来过。 个，从选择的地点，到活动的行程以及参与的成员，都是阿莱卡所喜欢的。 “好吧，惊喜。”回到容的客厅，杰森抬腿把脚翘在茶几上，“首先，不能有大动静，烟花和肯定不能要。” 提姆也提出了建议：“黑暗的环境也不行，从黑暗中出现还是算了吧。” “阿莱卡不喜欢成为聚焦点，所以尽量不要在陌生人太摸着下巴发言。 还没说要什么，选项说出来了。 布鲁斯点头，表对。 “不管有什么安排，当天的第一件事情，莱卡去做个头发。”史蒂芬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哦，然后带着阿莱卡一块去，这样她绝对不会多想。”芭芭拉 “或许我们可以拍说出了截至目前的最佳发言，“或者短片一类的，总之就是一些惊喜？” 不露水的卡珊德拉才是最佳选手，大家给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完美。 在屋里，阿莱卡点开了一部电影，美滋待遇，然后有点好奇今天大家讨论的时间好像格外地长。 大约两部电影的时间过去，终于有。 “哈喽哈喽来，“我们说好了，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去大峡谷玩吧？” “蹦起来，随手抓了一下头发就可以出门了。 这一天的活动也非常快乐，阿莱自然奇观。 她挽着布鲁斯的胳膊，高高地扬起脑袋，看着神奇的地貌风景，娃娃一样惊叹的神情。 “我想成为一个插说。 “插画家？”布鲁斯低头看着阿莱卡，一热说出了这样的话，恰恰相反，阿莱卡应该是做了很久样轻松地说出这样的决定。 阿莱卡点头：“是的。爱向所有人展示世界美好的人。” 膊的手，跑了两步来到布鲁斯面前，面对着布鲁斯张开手臂，像是展示着什么一样。 人，我得到了很多，看到了很多……你看，爸爸，这么多的爱，，对吧？” 大概是这女孩，一束阳光穿透了云层，直直地打在阿莱卡身上。 在这个瞬间， 布鲁斯张了张嘴，一时。 他在这个瞬间，既鲁西宝贝，也不是那个永远冷静理智的蝙蝠侠，在这个瞬间，恩。 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个为自己女儿所骄傲的父亲，以及……为曾经错过。 “当然， 布鲁斯非常慎重地，像是在向样地说着。 “你可 “就像我总是说得那样，你一定 阿莱卡笑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 她明明是超级开心的，但是就是有那种说冲击着她的心。 觉得在这样又很丢人，阿莱卡低头猛冲，把自己撞进布鲁斯的怀里， 布鲁斯抱着阿莱卡，小声地安慰着，结果被安慰不住自己，哭得根本刹不住车。 父女两个一个手足无措地安慰，一个抬头。 就好。 “我看应该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家伙才对。”达米怨道，“这家伙的人生和幸运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永远不会理解的对吧，恶魔崽的表情，但大体是笑的。 他看见阿莱卡，就像上，骄傲地挺起胸膛，说出“This is the best day o”的自己。 杰森从，实际上，哪怕到了今天，哪怕承受了这么多的一切，他也依旧认为，成一天。 他从切决定，只是如果时间倒流重来一次，或许他会做得更好一些。 “闭嘴吧，陶德，这可不是一万分地翻白眼。 “你终于学欣慰啊！”迪克从后边出现，仗着身高体型将达米安搂住，黏黏糊糊地发出奇怪的感叹，甚至还虚假。 提姆双手抱胸，欲止又言，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跟这群丢。 他们在搞什么？” 芭芭拉头都不抬，在手片：“大概只是一些男妈妈发言罢了。” “……布鲁斯，在尖叫需要帮助。 女孩子们抬头，果然看见布鲁斯完全哄不好阿莱卡，已经开始人疯狂求助了。 这一下，史情，她复杂的寻找认同：“是我的错幼稚地明目张胆了？我是说，越来越菜了？” “你是说那个能够同时哄好全世自己女儿没办法的韦恩先生吗？”芭芭拉毫不留情地吐槽，“不，不，那个男的变菜了。” “韦恩先生”再到“那个男的”，芭芭拉的心路历程想来也不轻松。 无意中把女孩们的对话听了个全程，提姆真切地感觉这个家个正常人了。 “我还是去给布鲁斯帮个忙吧到的提姆决定远离这个危险之地，小声自言自语着抬腿就过去帮了。 阿莱卡止，还有一些病理上的因素，大脑习惯性将不同的部分划分开，每个部分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而她对于情一些，这也意味着她很的情绪中。 ——就想要组建自己的家庭，从而无视了其他一切情况一样。 因此过于激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正常。 安东尼从意识深处被触发，他赶紧来到前端一些的位置，将出来，确保不会造成失忆的情况，。 等到阿莱卡平复了心情，不再继续哭泣，只 旅行得以继续。 生日 118.生日 就这样, 阿莱卡和她的家人们在几天时间里将整个拉斯维加斯有名的景点逛了一个遍。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能够尽快摆脱嫌疑，不让奇怪的事情打扰他们给阿莱卡准备的生日惊喜, 提姆还费了一番力气把他查到的一些情报小心地植入警局的电脑中。防盗 大概率会体现在, 犯罪实验室会感觉整个查案过程非常地“幸运”。 因为韦恩家平时对外展现出来的形象，只要这些调查员没有脑子进水的失心疯，就不会怀疑这件事有他们的插手。 时间来到了七月二十二日。 早上，阿莱卡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 昨天的时候史蒂芬妮兴冲冲地表示要带着女孩子们去一家很有名的网红店做头发和护理，结果因为人太多没排上号，气得史蒂芬妮当场拍出自己的黑卡表示第二天上午要包场。 阿莱卡心里有一点点感觉奇怪，她不认为史蒂芬妮是这么情绪化的人，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偶尔的情绪不稳定或者意气之争。 于是她今天早早就起来, 准备和史蒂芬妮一块去做美发和美容护理。 “你……”阿莱卡吃完早饭，一边整理头发准备戴个遮阳帽一边有点奇怪地打量着身边的史蒂芬妮。 “什么？”生怕自己有什么露馅地方的史蒂芬妮也很敏锐地转头。 “你今天感觉好兴奋啊……这么喜欢这家店吗？”阿莱卡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笑容。 没想到阿莱卡这么敏锐，史蒂芬妮眨眨眼：“对！我特别期待这家店！种草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带着你们一起享受！” “她就是对这些事情很上头啦, 随她去吧。”芭芭拉就冷静多了，她拍拍阿莱卡表示习惯就好。 阿莱卡耸肩：“行吧, 那我们出发？”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卡珊德拉戴上墨镜, 率先打开了房门。 欧美人因为眼睛颜色较浅的原因, 对太阳光的抵抗力很低, 长时间面对太阳容易产生一些眼部疾病, 所以在夏天的时候墨镜就成为了必备单品。 卡珊德拉是个混血, 她的瞳色和发色都遗传了亚洲人的深邃，所以其实她没有这方面的硬性需求。 在成为韦恩家成员之前她也没有戴墨镜的习惯。 但是人总是群居动物，尤其是面对爱你的家人，你们的生活习惯会在不知不觉中趋于一致。 卡珊德拉从此习惯了夏季出门时必不可少的墨镜, 而实话讲，墨镜这种东西你戴习惯了就会觉得真很好用。 四个女孩子一起出行，叽叽喳喳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题就来到了被包场的网红店。 说是网红店，其实已经很有历史了，店铺里边的各种布置让人有一种回到上个世纪的错觉。 从一进门开始，阿莱卡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有钱人的待遇。 阿莱卡没有机会感受到那种前呼后拥的富豪生活，一则是因为她回到韦恩家的前期比较拒绝陌生人的靠近，另外就是因为她比较宅，不喜欢出门。 现在她用的东西从价格上来说当然非常昂贵，但是这些东西不用阿莱卡自己掏钱，阿福会体贴的准备好一切需要的用品，而阿莱卡这方面的物欲又比较低，没有自己买过，所以并没有实感。 哪怕到了今天，带着阿莱卡去逛奢侈品店铺的时候，她还是会为了上边标注的价格咂舌。 ——哪怕她一个月的零花钱足够将整个店铺买下来。 而如果说这是阿莱卡第一次感受到高档美容美发店铺的服务也不足为奇了。 一进门，韦恩家的女孩子都各有两个店员来进行服务，拎包的拎包，带路的带路，史蒂芬妮挽着阿莱卡的胳膊，仰着下巴就走了进去。 在此之前，阿莱卡从来也不知道剪个头发还能有这么多的程序。 等被问及喜欢的发型时，阿莱卡迟疑了，她没有思考过自己做出花哨发型的样子。 “我暂时还不想烫染，也很喜欢自己现在得长发。”阿莱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了为难理发师的话语，“你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发挥一下，或者单纯地…剪个层次？” “我明白了，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最近很流行的挑染。”理发师拿来一大摞厚厚的效果合集展示给阿莱卡，并给她看了挑染的样子。 不得不说，阿莱卡有被吸引到。 “我想试试这个颜色。”她点了点其中一个颜色坚定地说道。 “哦，不错的选择。”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被耗费过去，她们不仅做了美发，还做了美甲和护理，非常全面。 最终美发师甚至还给阿莱卡做了一个造型，把她的头发上半部分极具技巧地编了起来，用了一些珍珠发饰作为点缀，精致又随意。 “O！M！G！”等到一切结束，史蒂芬妮看到阿莱卡不禁发出了惊呼。 这让阿莱卡有点不好意思，她拨动了一下头发：“怎么样？” “我知道那个人肯定会特别喜欢你现在发型。”史蒂芬妮大笑着上前挽住阿莱卡的胳膊，“实话说，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把这个当做夸奖收下了。”阿莱卡低下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芭芭拉肯定的点头：“是的，你真的美爆了，阿莱卡，布鲁斯真的会有大麻烦的。” “很漂亮。”卡珊德拉也点头，“非常漂亮。” “好的！非常完美~！让我们出发去下一站！”史蒂芬妮高举胳膊，做出了冲啊的激情手势。 上午的美发还能说是史蒂芬妮的喜好，下一站购物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芭芭拉及时给阿莱卡解释说晚上有一个非正式的聚会，大概是拉斯维加斯这边的有钱人听说韦恩家过来度假就提出了邀请，因为种种原因不好拒绝，所以她们准备购入一些正式的衣服。 “昨天刚刚收到的通知，就是你回屋子的时候。”芭芭拉一脸真诚地解释着。 阿莱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她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看起来不会说谎的芭芭拉，所以又一次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直到下午，奔波了大半天，其间也经历了几次阿莱卡的人格转换，并不是所有的人格都像阿莱卡一样“好骗”，不过只要说出“这是我们和阿莱卡约好的活动”，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终于，夜幕降临，她们坐着提前订好的豪车前往目的地。 “那里会有很多人吗？”阿莱卡刚刚转换回来，时间跳跃的有点快让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了。 史蒂芬妮安慰她：“不会的，是私人聚会。” 内心里已经开始夸奖迪克果然不愧是老大哥，也不愧是家里最早和阿莱卡打好关系的成员，不搞大场面真的是个好主意。 “我看到杰森了，在门口。”卡珊德拉及时开口拉回了阿莱卡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其实阿莱卡心里已经开始大大地疑惑了。 虽然说起来很地狱，但是在法律层面上，杰森·陶德这个人已经死亡了，而杰森本人在回到了哥谭并且和布鲁斯关系缓和之后也丝毫不提重新回家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并不麻烦。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毕竟哥谭不需要证明你是一个活人，甚至不需要证明你是一个人，更何况杰森活的很好。 不过这也意味着，在这种有外人的聚会中，杰森是不能大大咧咧出现的。 但此刻，她内心里的疑惑被带着隐秘期待的紧张所代替了。 车停下，穿着正装的杰森非常绅士地打开车门，帮助芭芭拉下车坐上轮椅，然后扶着其他女孩子们下车。 “哇…哦……”最后阿莱卡下车时，杰森完全没反应过来地愣住，然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我喜欢你这个新造型。” 阿莱卡快乐地拨了拨头发，像是一个被表扬了的小孩忍不住炫耀又压制住自己不要太嘚瑟。 “嘿嘿，惊喜！” 第一次尝试挑染，阿莱卡选择了非常出挑的银白色，并特意地嘱咐美发师要把自己额前也挑一绺。 阿莱卡看过杰森小时候的照片，他那个时候的全然的黑发，然而等他成了红头罩的时候，却拥有了一缕生长自额头正中的白发。 据杰森自己原话调侃：“大概是我从地狱爬回来的时候被大门撞了一下脑袋吧。” 很好很地狱也很杰森。 再加上杰森又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没有正式回归家族的成员，阿莱卡总是对他有更多的关注。 这一次一说挑染，她就立刻想到了杰森的头发。 而杰森呢，他确实快乐坏了，甚至有点得意忘形地红头罩伸胳膊揽住阿莱卡的肩膀，一面带着人往里走一面坏笑着：“布鲁斯会超级无敌地羡慕我，我非常确定这个。” “好吧，看出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了。”阿莱卡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吗？”杰森挑眉，低头看着阿莱卡，“让我提前说明，这是你的头发，在你让别人开心之前，必须要让自己也开心才行。” 今天也是被家人们暖心发言感动到的阿莱卡伸胳膊抱了一下杰森：“别担心我，这个新发型我也超喜欢！” 盯着阿莱卡的表情看了一会，发挥出曾经布鲁斯教给他的观察技巧，杰森确定阿莱卡没有说谎后才放过她。 “哦对了，今天是和谁的聚会？关系好到你都会参加吗？”阿莱卡后知后觉地问着，完全没意识到刚才还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都已经走到包间门口了，杰森听见这个问题蒙圈了一下：“什么？哦，对，布鲁斯大概会介绍我是家里的保安吧。” 杰森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他信口开河地说着乱七八糟的理由，试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积压了一整天的疑惑彻底爆发，然而就算是这样阿莱卡也全然没有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站在原地，一脸严肃地询问道：“说真的，你们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发生了什么吗？” 既然人都已经到门口了，杰森也懒得纠缠，他抬起手拍拍阿莱卡的脑袋，另一只手猛地推开包间的大门。 下意识地，阿莱卡转头看向包间的方向。 暖白色的支架搭建起一道长廊，小小的满天星灯带垂下，就好像星星落下的景象。 一眼就能看到的尽头，彩色的气球散落在地上，墙上还粘贴着有些歪歪扭扭的“happy birthday”字样的气球。 杰森转到阿莱卡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将已经呆住的妹妹推进屋里。 “生日快乐，小公主。”